《和重生的挚友恋爱了》 1、第001章 噩梦 【“……杰……” “……我是该……但是……醒……杰……”】 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却总是无法串联成句子，令人理解不了其中的意义。 只是那种想要声嘶力竭叫喊、伸长手臂努力阻止的紧迫感，如实反应在了梦里，导致趟在床上挣扎的人狠狠皱眉，痛苦的表情，脸上全是惊恐造成的汗水。他想，他或许会死在这里，因为太难过了，即使潜意识里觉得不该如此、不会发生这种事，却还是难以自控。 “——杰！” “……杰！” 在梦境外，有谁的声音在焦急呼喊，灵魂感受到了，便拼命朝着那个方向努力醒来。 “……” 夏油杰睁开双眼，对上一双非常漂亮且熟悉的苍蓝色眼眸，沉浸在梦中宛如窒息的绝望里的大脑还未思考，本能先行做出了回应：“……悟。” “六眼”盯着眼前的挚友，五条悟问：“你是做噩梦了吗，杰？” “可能是……”就像灵魂飘离肉/体，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连回应都显得有些飘。 五条悟不解地“哈”了声，大概是对他此时的状态很困惑。 夏油杰想那究竟是不是噩梦，还无法判断，唯一确信的是，他真的很难过，那种绝望感还没有散去，全部留在了灵魂的记忆里。 因为他能分辨出，那个喊着他的名字、不知道想要说什么的声音，就是来自眼前这个靠得极近，眼眸中充满了担忧的人——他最好的朋友，因为大义这样的原因，在吵架后分别了多年的咒术界最强。 在他的计划里，悟应当是最厉害的，不可能会带给他那种超乎寻常的绝望感。 “喂，杰，又要发呆了吗？”五条悟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提醒这里还有人等着解释呢。 夏油杰脑子混乱，根本没想要集中精力思考，只是当他再次对上好友的眼神时，来自灵魂深处的情感迫使他做出超出理智的行为——他伸出手抱住了眼前的男人，没空去想其它，只是将脸埋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呼吸间感受着久违了的熟悉的气味，病态似地做出隔着时空的回应： “……悟……我在这里……” 所以，你别难过了，我会醒来的。 被突然抱住的五条悟瞳孔微缩，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手足无措，求助似地看向在一旁震惊到棒棒糖都掉了的硝子，以及张大了嘴巴一副傻样的夜蛾，“……” 看来是没结果了，这两人比他还不如…不过，那是当然的，他才是杰最好的朋友。 五条悟冷漠地收回视线，随即有些苦恼地瞪着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在疯狂刷屏“杰到底怎么了”。 听说是任务收尾时，不小心被咒灵攻击了，这种失误如果不是当事人昏迷时间太长，他早就无情嘲笑了。可区区二级而已，理论上是伤害不到身为准特级的杰啊。 话说，杰很难过，还要抱抱，他是不是应该给出点回应？ 还有「我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啊，感觉不像是对他说的话啊…？ “……杰。”五条悟内心挣扎了很久，终于发现埋在他肩膀的挚友不对劲。 家入硝子试图捡起棒棒糖，一边奇怪地问：“哭了吗？” 介于这俩人渣同期的了解，她其实很难相信夏油杰会哭，但一醒来求抱抱的行为已经让这种固有印象产生了偏移，以至于现在产生了“就算夏油真的哭了也很正常”的想法，很是迟疑是不是该和夜蛾先离开，将空间留给貌似有很多话要说的小……啊，是挚友呢。 五条悟简直不敢相信，默默地想要挣开这个过于沉重的怀抱，但并没有成功。六眼仔细观察，心不甘情不愿地得出了结论，“…不，杰只是睡回去了。” “哈？？” 五条悟露出了“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神情，很好地维持了拥抱的姿势，顺便提醒拥有反转术式今后大概率会成为医生的家入硝子，“硝子！快看看，杰身体没别的问题了吧？” 家入硝子表情复杂，“在这之前，你们先分开点？” “哈？不要！”五条悟大声拒绝，并且有理有据，“杰可是很难过的，我要安慰他！” “……” “硝子的话，完全可以隔空查看吧，就是那种‘啾啾’‘嗖嗖’的感觉！” “完全听不明白。”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决定不跟笨蛋计较，但还是稍微看了看，“放心吧，夏油只是情绪激动，醒来就会好的。” “哦！”五条悟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沉睡的夏油杰，心情有点莫名。 “……” “杰真是的，原来这么幼稚么，是那种做了噩梦要哄的类型！”就是这样，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总是被正论说教的五条悟难掩窃喜，就好像猫抓住了狐狸尾巴一样，将来完全可以在对方说教时，以一种宽容的态度说：没关系，五条大人不跟怕噩梦的小杰计较。 哇哦，想想都爽到爆啊！ 该死的咒灵，没想到还能带来点意想不到的惊喜嘛。 夜蛾正道脸色变了变，懒得看五条悟莫名其妙的自嗨，担忧的视线扫过原本还算可靠的夏油杰，然后迅速转开……不是他说，这一幕多少有点辣眼睛了。 虽然这俩男同学很喜欢黏在一起，还互相称呼名字，但抱来抱去的行为还是有点……毕竟是青春期的男孩子，或多或少会注意一下的……不是，越说越奇怪了！他决定住脑，并且迅速离开这个画面感对老师而言有点挑衅的地方： “总之，没什么问题就让杰好好休息，醒了再来找我。” “……”沉浸在要挚友屈服乖乖说“请饶了我吧”的五条悟没空回答。 家入硝子冷漠脸，早早看穿了本质，“走了啦，老师，他才听不见你说话。” 夜蛾正道深呼吸，看在问题儿童组有个明显不对劲的份上，暂时不施展铁拳制裁。跟着女学生往外走，越想越别扭，“那个，硝子…” “嗯？” “是不是不该把悟留下啊？” “哈？” “杰现在还在昏睡，悟说不定会干出离谱的事情来……” “……他们搞基的事情连老师你都知道了吗？”家入硝子开始胡说八道。 “什么？” 家入硝子默默拿出了口中的棒棒糖，小心翼翼吞咽了下，排除了会因为听到老师说奇怪的话而被呛死的结局，她才谨慎地再次提问：“所以，夜蛾老师，你认为五条能对昏迷的夏油干出什么事情来？” 这么讨论两位男同学多少有点不厚道，但想到对方的人渣品质就完全心安了呢。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连正直的夜蛾老师都有所察觉——总觉得可以跟两个笨蛋“挚友”送上结婚祝福了。 夜蛾正道扭捏地说：“比如在杰的脸上画乌龟啊什么的。” “…………” 看来结婚祝福还可以再延后送出。 家入硝子觉得自己不能理解老师的心情，“那有什么可担心的？” “笨蛋，杰醒来肯定会生气，然后两个混蛋就会打起来，我是担心学校会塌啊！！” “……”你才是笨蛋。 这就是直男么，那边的气氛都开始飘小红花了，你还在这担忧些没用的。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将棒棒糖塞了回去，要不是不想写检讨，她现在就该来一支烟了。 完全不知道老师和同学在心里怎么乱想的，五条悟独自畅想了片刻“关于如何让小杰心甘情愿闭嘴不谈正论并且土下座承认‘悟你才是对的’”，然后收敛了笑容，六眼早就扫描了无数遍，确信：杰就是杰，咒力正常，没有受到咒灵的干扰。 所以…… 只不过是普通的做了一场噩梦吗？ 刚刚杰的反应很不正常，是梦见了超级可怕的画面吗…？ 五条悟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然后在低头看见挚友的睡颜后，立刻抛掉了复杂的疑问，反正等到杰醒来一切都会清楚的。 他就着姿势，朝床上翻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着哈欠慢慢放空思绪进入睡眠。要知道当听到杰中招的消息时，他还在任务途中，尽管迅速赶回来了，却是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呢——好累啊，明天就让杰去买喜久福来感谢吧！五条大人限定版照顾的谢礼！ “……” 【“最后有什么遗言吗？” “……杰。” “——”】 漫长仿佛没有尽头的梦境里，忽然跳出来现实中曾经发生过的画面，就好像一直暗沉模糊的地方突然多了色彩，在看见挚友蹲在面前用那双眼睛注视自己时，夏油杰醒来了。 寂静。 心跳。 身旁不属于自己的呼吸。 他没有动，经过漫长沉睡的大脑逐渐清醒，开始自动分析信息。 那熟悉的呼吸，洒脱的睡姿，靠近的热源，他的身体还没有任何反感，能做到这些的只有悟。 可是……为什么悟会与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明明在那条高专时期经常经过的巷子里，让悟结束了他那无法再感到快乐的纠结人生，他又为什么还能醒过来？ 死亡的感觉那么真实，他不认为会是假的，本该在当时永远闭上眼睛的。 是……悟，将他救回来的吗？ 不，他了解悟，悟在明白了他的用意后，一定会成全他。 无论怎么想，他的死亡都是确定的，不该再次睁开眼睛才对。 他微微转头，梦里的场景已经远去，只有残留的情感在心头盘旋，只看了一眼，便不可控制地自心头涌上了无数复杂的情感，情不自禁想要呼唤对方的名字。 然而，不会认错的，不需要仔细审视便能得出结论：这是悟，却不是他认识的悟。 不，也是他的悟，区别是年龄的不同。 不是在小巷子诀别的教师悟，而是难忘青春记忆中的高专悟。 ……这怎么可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第002章 醒来 他已经死了。 他本该死了。 极恶诅咒师夏油杰被最强咒术师五条悟处刑，这是十年前咒术总监会下达的命令通知，直到现在由夏油杰本人策划的平安夜“百鬼夜行”后终于完成。 被唯一的挚友杀死，这是他给自己安排的人生结局。 因为“无法在这个世界上真心笑出来”的理由，悟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不让他如愿。一切会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他会在平安夜于那条小巷子中获得永久的安宁，再也不用纠结咒术师与非咒术师之间不可调和的因果矛盾，更不用忍耐每天与“猴子”周旋，还有令人讨厌的咒灵玉味道，甚至是与朋友分开后无法排遣的思念，所有的一切都会在那时迎来结束。 死在悟的手里，他是高兴的，绝对不会出现“死不瞑目”而诈尸的可能。 就算很想在最后说一句感谢的话，但是也没有强烈到会诈尸或者变成咒灵的程度。 显然，他现在的状态与咒灵无关，而诈尸……这一点还需要仔细对比才知道，目前自我感觉除了脑子混乱外一切正常，甚至连死前与乙骨大战导致废掉的手臂也没有痛觉，但很可能是在他昏迷期间被救治了，尽管他不认为悟会把他带到硝子面前。 而且无论是没死还是诈尸，见到的都不该是年轻了很多的悟吧？ 悟…… 是了，现在唯一能得到答案的，只有悟了。 究竟是死而复生还是其它，悟能够回答他，而他…只能认同悟的选择，那是有意义的。 夏油杰他盯着好友的睡颜看了许久，心中的阴霾消散了许多。 “只要是悟的话，就一定会没有问题的”，他一直这么认为，无论遇到了什么样的困境，只要是悟的话…… 【“……杰……”】 ……一定…… 【“我……灵魂……否认……”】 ……没有问题…… 夏油杰没有再往下想，奇怪梦中出现的只言片语并没有意义，现在最主要的是搞清楚自己死没死，或者说身边的悟是什么情况。正犹豫要不要把人叫醒，好友突然翻了个身，非常不客气地将他当成了抱枕使用，充足的分量压得他差点没能喘过气来。 真是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说不上是否怀念，只是心跳莫名有些加快，以及一种油然而生的满足感。 不，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终于伸手推开了靠得太近的人，“醒醒，悟…” 虽然极力克制，习惯却依然将他带回了十年前的岁月。仿佛从未有过分别，如此平凡的，在先醒来的某个清晨叫醒了还在睡觉的友人。 五条悟虽然睡得很满足，可毕竟是很敏/感的人，听到声音意识在逐渐清醒，只是下意识蹭了蹭身边的人形抱枕，说着很不负责任的话，“不想醒，好困哦，今天逃课吧，杰。” “……” 很不巧，逃课也是学生时代的“必修课”，夏油杰想起了三年里无数次与好友逃课去各种地方玩闹、或者干脆躲在房间里玩游戏，偶尔会被愤怒的夜蛾老师找上来给予铁拳制裁。 他扯了扯唇角，明明表面上没有伤口，却好像哪里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这具身体绝对有什么问题。 “悟，你先醒醒！”夏油杰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稍稍用力叫醒还想睡的好友。 五条悟迷茫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跟着坐了起来，“啊…？” 夏油杰表情异样，果然没有看错，真的是高专时期的悟。 “杰？”五条悟疑惑地歪了歪头。 “…悟，你现在…”夏油杰有些艰难的开口，很想问好友是不是一不小心中了奇怪的咒术，比如年轻了十岁什么的。但是，在坐起来的瞬间，他用余光不经意瞥见了放在床头的小猫玩偶，恍惚想起那是被他留在了高专宿舍的东西。 当年叛逃前，他抽空回了一趟高专宿舍，带走了一些必用品，有一部分则是留下来的。 他意识到了什么，朝着周围观察，再次确信这里就是他高专时期的宿舍。 难道是悟真没有杀他，而是将他救下来，带回了高专吗？ 不，不对，关键问题还是好友稚嫩了很多的面容，以及他闭上眼简单的感受了下，自身肉/体所散发的青春与健康的气息，怎么都不是被好友一发“茈”带走的即将解脱的状态，甚至连与乙骨忧太交战后留下的伤口都不见踪影。 虽然没有照镜子，但单看手掌，都有一种没有经过岁月沉淀的感觉。 所以，不仅仅是悟，连他自己也变得年轻了吗？ 不好的预感越发明显，抗拒着心中的猜测，眉心突突直跳。 夏油杰深呼吸，最后一次证明，感知咒灵的存在，首先被放出的是裂口女。 在他死之前，所拥有的咒灵，基本都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损耗或消灭了。 裂口女被祓除的时间更早，那是在天元任务中，被伏黑甚尔所灭掉的。 但是，此时，被灭掉的咒灵重新出现了，就那么自然地被他召唤出来，供他驱使。 他盯着阴沉的咒灵端详了一会儿，答案已经明了：真的非常不对劲，并且这种不对劲是由自己所引起的，而不是最开始怀疑的“悟被下了奇怪咒术”。尽管有生之年没有遇到会扭转时空的咒灵，但本身咒术就是非常不科学的，会死而复生或说倒退十年并非完全不可能。 五条悟清醒了，一跳从床上跳到了挚友的身边，一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六眼转来转去，开着玩笑说：“杰，你盯着裂口女发呆，不会是突然发现了喜欢的类型吧？” 浑身快要散发黑化气息的夏油杰瞬间变得傻气：“……嗯？” “那我只能尊重你的特殊癖/好了！”五条悟吹了个口哨，先不管心里是不是没滋没味，总而言之，莫名其妙盯着自家咒灵看的杰，超级——不正常！一定有什么问题！ 裂口女：“……” 咒灵虽然没有意识，但感到气氛的微妙，默默地后退了。 看上去就好像在对咒灵操/纵者特殊癖/好的婉拒。 夏油杰：“……” 无声地让裂口女回去，他才反应过来五条悟说了多么了不得的话，来自灵魂的本能让他非常想先放下对人生意义的思考，如同十年前每一个平淡的日子一样，对着故意挑衅的挚友发出“我们去外面聊聊”的邀请。 他低下头，默念自己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才不会幼稚到轻易破防。 “…悟，现在，是什么时间？”他还能故作沉稳冷静地发问。 虽然很不科学的猜测，但他没有立即做出定论，毕竟影响时空的咒灵不确定是否存在，能用幻术骗人的咒灵却是真实存在的。他本人手里就拥有一只，传说中的假想咒灵玉藻前。 所以，在还没有下定论前，他决定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五条悟收起了笑容，看了眼意外平静的好友，转头去拿手机，“自己看。” “……” 高专时期的手机…翻盖的老款式，还真有点怀念。 夏油杰表情复杂，认出了这是十年前自己的手机，然后看到了上面显示的具体时间：2006年3月20日上午10点20分。三月…还没有接到星浆体任务，难怪裂口女还在。 “杰，你怎么了，做噩梦把脑子搞坏了吗？” “…什么？”夏油杰还没来得及思考太多，便从悟的话里发现问题，“…噩梦？” 是有那种残留的感觉，他好像确实梦见了什么，可——悟是怎么知道的？ “是啊，杰做噩梦了吧！”五条悟可没有忘记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现在是按照内心最诚实的想法行动，那就是——向挚友展现自己的可靠。他展开了怀抱，用一种幸灾乐祸似的大度来掩饰嘲笑，大声说：“来吧，我的怀抱，依旧向杰敞开哦！” 夏油杰一脸迷茫，每句话都听见了，却完全无法解读其中的含义，“你在说什么啊？” 五条悟眨眨眼，凑得更近了，仔细观察后，撇撇嘴很失望，“杰已经不记得了吗？” 真近啊…没有边界感。 这样的悟和冷着脸让他远离学生的悟完全不同。 夏油杰眼眸微垂，想要避开如此灼/热的目光，“我应该记得什么吗？” 的确，会有一种失去了一段记忆的感觉，他抿了抿唇。一想到会有不清楚的诅咒夺走他的记忆就会不爽，刚开始还只是一小部分，以后会不会连悟都忘记了？ “这样啊，那杰还记得，是怎么回到高专的吗？”五条悟有些不开心。 可能是没能成功捉弄到挚友，也可能是其它原因，杰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夏油杰顿了顿，放任思绪跳过漫长的苦夏期和叛逃期，来到了非常珍惜的快乐时光，可惜这样的日常太平凡了，以至于他能想到很多，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件，或许应该先了解日期，在以此为基础推断会轻易很多。 “…抱歉，我不太记得了…”他决定实话实说。 一方面是没人能在六眼面前说谎，另一方面也是他本人不愿意欺骗悟。 五条悟的表情瞬间变得很精彩，下一秒已经在摇晃他挚友的肩膀了，“这是失忆吧？绝对是！杰你要忘记我了吗！？” 被摇晃的夏油杰凭着本能回答：“……失忆的话，应该会先问‘你是谁’吧？” “你不记得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吗！！” 夏油杰眉心跳了跳，试探性地问：“…我应该没对你做很过分的事吧？” 就连在临死前，他对悟的情感都是内疚和释怀更多，没理由会对高专时期的悟产生杀意啊。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五条悟，确认对方没有受伤……当然，悟是最强的，所以即使有点小的攻击，也不至于会受伤。 “你——”五条悟很难释怀，却偏偏无法对迷茫的杰做什么，“……去找硝子看看吧！” 夏油杰更不安了，一把抓住失落要走的挚友，“不用那么麻烦，悟就可以告诉我啊。” 五条悟做了个怪脸，大声拒绝，“才不要，我可是很伤心的。” “……”所以，他难道真的对悟做了很过分的事？？ 连发动“百鬼夜行”都相当坦然的夏油杰有点紧张，但根本没有办法拦住看似怒气冲冲的dk期挚友，被迫拉着走时乱糟糟的内心还分神想了想见到硝子该用什么表情…… 硝子… 上次见面还是在叛逃后不久，不知道再见会变成什么样子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第003章 最强 “所以，来说说，你们特意来骚/扰我的原因？” 很好，硝子没有变化，同样是高专时期的模样。 夏油杰的心不断下沉，有了无比想要拒绝的猜测：如果这不是一场梦，那么…… 他可能真的回到了高专时期，带着全部……至少是上辈子全部的记忆。 家入硝子很想吐个烟圈表达心情，两个明显闹别扭的男同期已经在面前沉默好几十分钟了，然而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尤其是夏油，看她的眼神仿佛充满了怀念，紧接着又皱起眉头，好像她的存在成为了困扰一样。 习以为常露出营业假笑的夏油杰无奈，“竟然说骚/扰…” 家入硝子看了看他，把本来就坐立不安的人看得更紧张了，虽然早早认识到了同期经常不做人的人渣属性，但再怎么说都不会希望她消失吧。完全不明白，所以她将目光移到了满脸控诉的五条悟脸上，无声地询问：你们这次又在玩什么把戏？ “是吧，硝子也感觉到了吧——杰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五条悟自认为得到了伙伴的认同，立刻大声叫起来。 夏油杰罕见有些心虚，因为一旦想到眼前的人真是高专时期的伙伴们，那么他……在叛逃那刻就失去了与朋友说笑的资格，他做不到如同十年前的自己一样，连怎么正常微笑都忘记了。 硝子和悟能立即发现他的不对劲，这很正常，可是他应该怎么做呢——“很抱歉，我不是你们熟悉的傻子dk杰，而是背信弃义杀害了无数人的极恶诅咒师夏油杰”，说不定会被当成脑子有问题，被悟揪住揍一顿吧。 家入硝子微微皱眉，虽然感觉到某个同期奇怪的状态，但正常的高专生没那么大脑洞，想不到世界上真有游戏里的复活点，能够把已经过完了短暂一生的人从糟糕的未来拉回来，她只是秉持着奶妈职责准备给人渣同期续上一波，“你哪里不舒服？” 夏油杰收回心神，努力扯了扯嘴角，“…说实话，我没有感觉。” 只除了见到久违的伙伴，心脏跳跃的频率有点变快。 五条悟大声反对，“才不是，杰，脑子有问题！” 夏油杰：“……” 家入硝子表情怪异，想到了昨晚所见的后面，忽然觉得无比赞同，“虽然我没有发现你有伤到脑子，但建议你还是去医院详细检查一遍吧。除非你告诉我，你和五条已经不再是挚友关系了，否则很难解释你之前的失态。” “我和悟…”夏油杰欲言又止，他单方面当然认可悟依然是他的挚友，可是还是那个问题，背叛了一切的自己，真的还有资格享受那样特殊的待遇吗？ 五条悟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沉下脸，原本总是微微卷起的语调也变得深沉，“你要说什么，杰。” “……” “这是，要否认，与我的关系吗？” 那种迟疑的态度，很明显是对这段关系的不确定，在他眼中相当于否认。 夏油杰不乐意欺骗五条悟，在这个问题上，他的确是有犹豫的，但是唯一不会否认的，“在我心里，悟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的，十年的分别只是减少了见面的机会，却没有改变悟在他心中的地位。 五条悟表情稍微好看了点儿，“这么说，杰，你真没有失忆？” “我是没有啊。”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是…不记得睡前发生的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所见只是一场幻影，那么就让他多看看分别许久的挚友吧。 “就是这样，硝子。”五条悟还很委屈，期待了几分钟的脑内剧场竟然无法上映，看不到小杰冲他说感谢的话实在是太失落了。而且，也没有办法故作成熟给出嘲笑，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杰一点都不记得了，我被杰用完就丢了！！” 这才是他感到委屈的主要原因。 明明半睡半醒间主动给他拥抱，说什么“悟，我在这里”，醒来不仅没理他还去和裂口女进行长达一分钟的深情对视，记忆更是没有记住一点重要的信息，他的所有期待都落空了！所以，绝对是杰的脑子出问题了，什么类型的咒灵还带影响别人记忆的吗？ 夏油杰再次如坐针毡，“…这样的指控太严重了吧，悟。” 用完就丢是什么意思啊，把他说得好像是很不负责任的人渣一样。 家入硝子倒是明白了五条悟纠结的点，但这更让她觉得无语，默默翻了个白眼，“你们不能直接说清楚吗——”她指了指鼓着脸十分不甘心的五条悟，对一脸迷茫和莫名纠结的夏油杰说：“你不小心中招了，虽然咒灵被你祓除，可它也让你陷入了莫名的昏睡…” 她比了个“三”的手势，“这么多天哦，把夜蛾老师都吓到了。” “然后，五条完成任务赶回来，照顾昏睡的你…”这算是把小情侣助力了吗？ “你昨晚醒了一下，但脑子好像还没清醒，一副做噩梦了的样子。”她打量着坐姿莫名乖巧，浑身却好像散发着不健康气息的同期，心想那只咒灵构建的梦境一定非常厉害，竟然能让咒灵操使陷入其中，“然后你抱着五条说了些什么话，仿佛要哭了。” 夏油杰：“……” 窒息。 未曾有过的感觉，不存在的丢脸记忆增加了。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五条悟，就见原本正在盯着他的好友冷哼了声，显得很不高兴。 那么，连硝子都这么说了，悟还是这样的态度，他在尚未清醒时还真做过很过分的行为——抱着悟哭？ 这是什么可怕的画面，就算真正的dk也做不出来吧！ 如今已经27岁的盘星教教主光是想想那场景……想死，果然还是死了算了。 “悟…”他很是真诚的感慨或说感谢，“你竟然没有把我一巴掌拍醒…” 莫名有了种“我朋友长大了”的奇妙感，dk悟果然善良得出乎意料啊，想着“悟应该当场尖叫把我拍醒”的自己才是恶劣过头了。这样的情况下不免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本性有多糟糕，极恶诅咒师的整颗心脏都是黑的。 五条悟很无语，“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杰。” 就算是他，也做不到在挚友有需要时，故意恶作剧的啊。 夏油杰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别的意思，你一直都是这么温柔，悟。” “……” 家入硝子更无语，还没到吃午餐的时间就已经觉得很饱了，“你们是要在我面前演什么情景剧吗？” 话说，这种话语的末尾一定要带名字的习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 还有啊，关于五条的滤镜，夏油你是脑子坏掉了都关不掉的吗？ “抱歉，硝子。”夏油杰回了个温和的假笑，垂眸思考了片刻，“我的确没有被咒灵袭击的记忆，不过…好像确实是做了一场噩梦。” 五条悟抢着问：“是什么？” 夏油杰抬起头，与那双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眸对视，一时间有些心慌意乱，不知道该说什么。 “杰是因为那场噩梦变得不对劲的吗？”五条悟锲而不舍地追问。 “……” 不，他是因为意识到时间点不对，有可能通过不明原因回到了过去。 在确定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境前，只剩下回到过去的猜测是最具有可能性的。 就好像游戏删档重回新手村，如果是别人可能会欣然接受，可对于早就不想活下去的夏油杰而言，这简直是折磨。不可否认，在看见日期时，有过短暂的期待，或许可以改变一些人的命运，但是“杀光非咒术师”的愿望，大约是重来几次都实现不了的。 他有些无所适从，同时埋怨非要在高专时期复活，竟要连他最后的快乐时光都夺走。 苍蓝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夏油杰说不了谎话，再次垂眸却放弃了坦白一切的念头。因为被提醒是噩梦，所以下意识的回想，再次期间大脑越来越清醒，仿佛有个声音在说：去弄清楚吧，为什么会那么绝望？否则一定会后悔的。 梦里的情绪投射到现实中，首当其冲的怀疑必定是：悟遭遇了什么，并且很需要他。 如果说这不是单纯的回到新手村，那么就是一场预警，他需要弄明白源头在哪里。 五条悟有点生气，原先无话不谈的挚友竟然对他隐瞒，天性以及出于对彼此关系认知的习惯，他没有收敛这种情绪，而是被激起了莫名的斗志，心想绝对要杰把话吐出来，“我说，杰，没睡醒时对老子搂搂抱抱，醒来后翻脸不认数，老子都可以不计较…” 简单一句话，夏油杰感觉心脏中了好几箭，抬起头很想习惯性地说出点不要脸面的话，然而一旦意识到面对的是高专悟，彼此间有至少十年的年龄差距，他就……对不起，真的无法做到，过于没节/操的只有盘星教教主，高专杰还没有那么高超的境界。——他现在是高专的肉/体，那么心灵上自然会更倾向于这个时期。 “你在梦里一直哭着喊我的名字，那个梦一定是跟我有关吧！？” “……” 哭着喊？ 夏油杰觉得很离谱，纵使梦境再怎么令他崩溃，以他坚韧的性格会哭出来就很不可思议，顶多就是跟硝子说的那样，绝望之下冲动地抱着悟，从对方身上吸取能量。 五条悟一瞬间靠近，那双几乎能让所有无所遁形的眼睛注视着夏油杰，一字一顿地问：“杰，你是怕我，会遇到很糟糕的事吗？” 如此近的距离，夏油杰抿唇不语，并且听到了心跳加快的声音。 “会死吗？”五条悟淡淡地询问。 这种事，只要冷静下来思考，就很容易得出结论——让杰绝望喊着他的名字，一定是很难过的事，比如他被杀死了。 对于自己某一天会被杀死，五条悟并没有特别大的感觉，但是一想到杰如此在意，内心深刻忍不住有一丝窃喜，虽然更想嘲笑一下杰是大笨蛋，五条大人怎么会被随便弄死嘛。 “不！”唯独对于这一点，夏油杰确信自己无法接受，“绝对不会！” 五条悟笑了下，看着杰紧张的表情，没有嘲笑，而是笃定地点头，“那是当然——” 夏油杰见到好友自信的样子，狂跳的心脏突然被安抚了，他也笑了声：“——” “我们是最强的。” “悟是最强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第004章 满足 “……” “……” 同时说出了意思相近但主语不同的话，刚要好转的气氛立即急转而下。 莫名沦为围观群众的多余角色，家入硝子直觉不妙，原本的不耐烦瞬间化为了警惕，并且默默地抓起桌上的包包，预备好在同期之间爆/发战斗的前一秒安全撤离教室。 可恶，夜蛾老师说去有个紧急任务，要下午才能回来。 她只能一个人面对这场“地狱对决”。 五条悟的控诉很没有道理，明明是两个人都特别不对劲嘛，仿佛在较着什么劲。 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将近两分钟，五条悟慢慢站直了，“杰，解释一下？” 夏油杰：“……” 在那段难熬的苦夏时期，他已经说服了自己相信“悟是最强的”，所以新宿告别时，他说过相同的话语，尽管在之后的日子里想起来会有些后悔，但是在那之后的十年，悟已经证明了这句话没有任何错误，甚至连悟本人都是这么说的。 所以，他才会下意识这么说，却忘记了在面前的是dk悟。 还没有到应该苦夏的季节，在他心里留下阴影的伏黑甚尔都还没有出现，此时的他该是自信到甚至可以说有点傲慢的，会自然而然认为自己是与悟相等强大的。 真心认可自身的强大，心甘情愿将自己放在拯救的一方，说着自以为是的令人讨厌的正论，远没有后来的患得患失，因为朋友的成长而产生跟不上的微妙恐慌。 “我们是最强的。”正确答案是这个。 我们。 他和悟并列的最强时期。 然而，早已经认清楚自己的实力，有过被抛下的想法，他怎么还能坦然自若的认下来。 “…抱歉，我只是想说，就算是在我的梦里，悟依然是最强的，绝对不会落到很糟糕的处境。”他微微撇开视线，再次有了无法面对的感觉，原本见到故人的欣喜就比担忧和困惑少，现在更是产生了很不该有的烦躁感。 真是多余，让他见到年轻的悟，能有什么用啊。 既然已经走到了末路，就干脆死得干脆点，最好不要留下一点证明。 压抑着这种堪称恶劣的想法，夏油杰扬起了言不由衷的假笑，“说到底，会做那么奇怪的梦，就是很无聊的…一定是那个让我昏睡的咒灵故意的，想要看我崩溃的样子，可是它不知道我始终是相信你的，你是那么厉害，这世界上谁能伤害到你呢…” 如果是正常的语气，这样的夸奖，五条悟说不定会高兴。 可现在，他看着面前这张极其不顺眼的假笑，在纳闷好友啥时候背着他开发了新的嘲讽技能时，发现最先被新技能针对的人是自己，他实在很难自我说服那是好意的夸奖。所以，就是那个吧，完全是讽刺，而且还是心情不好的那种阴阳怪气！ 想到没能得到了感谢，以及现在莫名其妙的针对，就算是再担心好友，五条悟也该忍不住了。的确，他没有想再忍耐，“蹭”地一下跳起来，指了指外面，阴沉地宣战，“给我出去外面说啊，你这个负心的怪刘海！！” 负心…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由衷地建议，“悟，你真该好好上课了。” “怪刘海！怪刘海！”拒绝听无良好友的教育，五条悟决定在对方的底线多蹦几下。 他现在超级——不爽的！ 追问没有结果，那还不如打一架呢，起码能让一直憋屈的心好受点。 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当彼此无法说服时，去外面打一架才能化解所有的不愉快。 很能忍的夏油杰努力了两下，发现真的忍不了，虽然十分怀念，但果然还是不想看悟在面前跳着挑衅，最过分的是还语言攻击他的刘海——在被拉出了宿舍没走几步后，不经意看见自己的倒影，不仅衣冠不整还头发披散，十分注重个人形象的他立刻把悟拖回了房间，换好了衣服，以及精心梳好了刘海后，才再次踏出房间门的。 他站起来，很不理智地接受了挑衅，“走啊，最厉害的悟！” 可能是重回新手村，性格多少也受到点影响吧——盘星教教主才不可能这么幼稚！！ “走就走，今天一点都不可爱的杰！” “……哈！”纵使如此，依然没有说出“你才不可爱”的违心话。 烦躁的教主心想，容易炸毛的dk悟，要比冷着脸……“——”回想起悟在他耳边说的最后一句不是诅咒的话，他立即收起了颇有些危险的念头，完全没有可比性。无论是哪个时期的悟都是独一无二的。 明明有那么宽的地方，两个疑似吵架了的家伙非要黏在一块挤来挤去。 家入硝子：“……” 幼稚鬼。 明明是宣战，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就算带了点阴阳怪气，还是有很一言难尽的暧/昧啊！ 不过，应该没有问题了，只要两个笨蛋凑到一起，状态自然会好转的。 她没有将包包放下，无视夜蛾老师离开前上自习的交代，决定回宿舍追剧或睡觉。 *** 尽管重回新手村颇有怨念，可在五条悟进行友好切磋时，夏油杰真的有种丢失了很久的青春回来了的错觉。离开高专作为咒诅师的十年里，他与悟再未有过交锋，无论是巧合还是刻意，即使在同一个城市相距不远也没能遇见过，唯一的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百鬼夜行后。 但百鬼夜行时，他的对手是乙骨忧太，悟……只不过是来与他告别的。 所以，当站在演武场，面对一副已经准备好进攻的悟，他感到喜悦和淡淡的遗憾。 仔细想想，虽然能听到悟的各种传闻，比如名副其实的咒术界最强，但错过的十年是真实存在的，他已经没有过去那么了解悟了。不过，没关系，面前的是dk悟嘛，轻松能从记忆里找出来很多，按照响应的时间很快能判断出此时的悟大致的实力，这场切磋的关键反而变成了对自我能力的掌握，总不好占着年龄的优势欺负年轻的朋友。 “杰，你在走神哦。”五条悟很是忍耐地提醒道。 夏油杰微微弯起眉眼，“抱歉，在思考一些事。” 五条悟有点不高兴，“怎么了，和老子对战会让杰感到无聊了吗？” “不……”只是很快乐。 “哼——” 因为是在高专，为了避免被夜蛾无情捶打，两人选择了抛开咒力，来一场纯体术之战。 天空很蓝，微风轻抚，相交的拳脚毫不留情，却总是恰到好处避开了要害，偶尔互相吐出几句不带恶意的嘲讽的话，输赢并不被看重，只是……两个人在一起。 以一个过肩摔将人放倒，夏油杰才停住脑子里有些感性的想法，然后在对方发出抱怨并以此进行“敲诈”之前，先将人放开，“啊…可以了吧，今天就到这里。” 他已经发泄够了。 相信悟也一样。 “嘁……” 五条悟揉着肩膀，瞄了眼笑得跟狐狸一样狡猾的挚友，懒得去想现在这份笑里有多少是被自己被打败所滋养的。总之，不管怎么样，杰恢复了正常，足够了。 “杰，我要吃喜久福，反正夜蛾不在，现在就逃课吧！” “好啊。” 如果是以前，夏油杰还会意思下不要迫害老师，但……悟更重要了。 所以，不好意思了，夜蛾老师！ 而且这一次，他能看出来，悟是在照顾他的心情，如此温柔，怎么能不满足呢？ “好耶！”五条悟迅速站起来，利用小小的身高优势，伸长手臂圈住好友的脖子，兴高采烈地做出了出发的姿势，“听说会出新口味哦，我要全部尝一遍！对了，还有凉面，杰不是也很久没吃过了吗！” “没有很久吧…”被圈住的夏油杰短暂愣神过后便恢复自然，前方的道路是弥足珍贵的过去，这会儿不是烦躁重新再来的人生了，能够和好友这样没有忧虑地逃课，真的……很开心。打从心底涌起的喜悦与满足。 这个世界已经无法让他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了。 但是，在悟身边的话，似乎还能再支撑片刻。 如果是梦或是诅咒，那么就容许他先将大义放到一边，临死前再一次沉浸在美好的时代，这一次什么都不要想，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与好友相处的每一天。 指使咒灵将他们带离高专，飞向自由的天空，穿越微凉的云层，感受劲风吹乱发丝的舒服，起起伏伏，慢慢来到了热闹的街市。在不起眼的角落落下，收起咒灵，伪装成刚逃课从小巷子里出来的高中生。 人声越来越吵闹，夏油杰本能地皱起眉，无论身处什么地方，刻在灵魂上的厌恶很难消除。不过，身边的人推了他一下，将他从阴影里推向了太阳照射的地方，正当午时的阳光有些灼热，下意识要闭上眼，又听见极度兴奋的好友在催促： “快点啦，杰，大福可不会等人的！” “……它也不能跑吧。” 随口回答了一句，夏油杰已经跟上了，并且很自觉地排队等餐。 讨厌的猴子…… 但能做出悟喜欢的甜食，勉强能够忍受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第005章 专心 高专的生活很简单，甚至可以说单纯。 作为一个早早弃学，高专肄业在社会上打拼了多年的人来说，它是象征着青春的。 只要不去思考咒术师与咒术师的矛盾以及未来，每天在学校里上上课，和好友斗嘴、再视情况演变成酣畅淋漓的体术战斗，这样平凡到普通的日子说一句“轻轻松松”也不为过。是的，只要停止思考，未来与好坏都装作不知，几乎就要沉浸在这样的美好幻境里了。 窗外隐约有小鸟的叫声，此时距离夏天还有好长时间，空气里没有那种独属于夏季的闷热，而是飘着淡淡的花香，整体呈现出一种生机勃勃的错觉。 重回新手村的咒灵操使手托腮以不那么惹眼的方式走神，台上的夜蛾老师正在讲着没多大用的理论知识，硝子已经借由书本的遮挡昏昏欲睡了，刚补眠过的悟反而兴致高昂，几次朝着他这边挤眉弄眼，然后不出意外地，纸条见缝插针地飞到了他的桌面上。 真是幼稚的青春期游戏，早已成年的男人应当嗤之以鼻的，但是没必要拒绝悟。 目前还是好学生的夏油杰下意识将纸条握在手心里，抬眸先看了眼讲台上认真讲着令人发困的课题，双手悄悄地移到了桌子下，躲避视线展开来看其中的内容。 抛开那些成年人的无聊矜持，他得承认这是非常怀念的一幕了，当年他们就没少在课间传递纸条。偶尔连硝子也会加入其中，只不过由于动静太大，会被忍无可忍的夜蛾砸粉笔。 夏油杰微微扬起唇角，青春的回忆从来不会让他难过，如今重温也有几分愉悦。 【好无聊，杰。你在做什么呢？】后面还画了墨镜的简笔画。 虽然有点可爱，但这内容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悟真是的，至少说出个解决无聊的提议嘛。 夏油杰内心嫌弃，在纸条上回应： 【在听课，看不出来吗？】 想了想，在后面添加了几句话： 【你小心点，别被夜蛾抓到了，会挨揍的。】 也许是强迫症，总觉得没有对称很奇怪，于是在墨镜的旁边画了一道十分传神的刘海。看着自己的杰作，他很满意。有点像漫画书上的那种对话旁白，明显的特征可以区分说话的人是谁，只不过现在的情绪比较普通，没必要用上颜艺的文字来表达心情。 他抬头趁着夜蛾老师转身的瞬间，准确地将纸条传了回去。 两个准特级之间的幼稚游戏，当然不会出现可疑的失误，比如中途掉到地方，或者方向传送错误。纸条稳稳当当落到了五条悟的手中，也许是比较开心，他还特意抛了抛，存在故意挑衅老师权威的嫌疑。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内心的感受如同当年听到了好友成为高专老师时一样微妙。 尽管分别后，大家都长大了，可他记忆里的好友一直是活泼的，不怎么会读空气，说话的方式经常会引起别人的愤怒。总之就是与“老师”这个形象不太符合，感觉很奇怪。 然而，就算当时没少在心里吐槽“咦…悟当老师啊，他的学生还能好么，不会被折磨得很惨吗”，人家到底是真的留在了高专，尽心尽力培养出了几个好苗子。思绪开始有点乱，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乙骨忧太，特级咒灵让他这个咒灵操使很难不心动。 那也是悟教出来的学生啊。 虽然感觉有点天真，但团结一致，想必未来能够撑起咒术界吧？ 单纯找死的教主满足地勾起唇角，他该安心的，梦与现实绝对是相反的，有那么多学生的支持，还有老师和硝子，听说七海也回去了，悟怎么会落到要向他这个死人求助的地步。 所以，悟就是悟啊，只要愿意，就能够做到最好。 他该放心的。 五条悟正高高兴兴看着纸条，因此错过了好朋友古怪的表情。当然就算他看见了，面对他的疑问，目前被他打从心底判断有点问题的杰也不可能会给他答案，既然如此，还不如当做没看见呢，反正……只要是杰的话，很快就能恢复正常啦。 纸条上明明没什么实际性的内容，他却对此类游戏乐此不彼，快速地写下了回信： 【才不会被抓住呢，老子可是“六眼”，杰才要小心。】 他在末尾画了简单的三条线，两条弯弯的是眯眯眼，一条是勾起的嘴唇。 独自欣赏了几秒，觉得自己真是画工精湛，完美地表现出了杰的特征，就算不多描述也能让杰明白其中的深意。五条悟很不厚道地笑了，然后运气特别不好，对上了夜蛾老师含着怒火的眼神，“……” 认真讲课的老师很难喜欢不认真听课的学生，尤其是偷偷摸摸不知道在笑啥的那种，“我刚刚讲的话，有什么笑点么，让你笑成这样了，悟。” 五条悟：“……” 实在很对不起，刚才没有听课，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刚才的重点在哪里，重复一遍给我听。”夜蛾老师的死亡凝视，捏紧粉笔头的手蠢蠢欲动，如果不是上课期间特意跑下讲台去揍一拳有体罚的嫌疑，他现在一定不会还站这里。 凭心而论，〖六眼〗是能够自动收集情报的，但是记下听课内容完全不在计划内，何况五条悟的全部心思都在如何与好朋友传纸条上，所以他是真的回答不出来——排除武力天赋，单从理论上，他也不过是一般的水平，甚至连一些常识都不清楚。 所以，这些原因导致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回答。 “……没关系啦，只要有我在，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完全答非所问，没有意义。 夜蛾老师终于忍不住了，粉笔头直接砸了过去，“给我好好听课啊！！” 睡了有一会儿的家入硝子被惊醒，迷茫地瞪着眼。 “……嘁。”〖无下限〗自动弹开，挡住了粉笔头，五条悟撇撇嘴。 夏油杰勾起唇角，很难说到底是因为挚友过于直白被可爱到了，还是见对方要被老师刁难而幸灾乐祸，大概两者都有。高专时期，悟经常被罚，有本人的原因，有时也有他和硝子甩锅的原因，这一次只能怪悟自己没注意。 “你在做什么？”没管被弹开的粉笔头，夜蛾正道不死心地问，“一点没听？” 五条悟很想说，这没听课的也不是他一个啊，怎么他就好像成了不听话的坏学生了？ “啧！”夜蛾老师很心累，视线扫过突然端正坐姿的硝子，那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实在无法自欺欺人。倒是杰，看上去就是好学生的样子，他心怀期待再次提问，“杰，你来回答，我刚才讲课的重点。” “……” 这就是重回新手村的一大弊端，肄业多年的咒诅师在课堂上被点名也会头皮发麻。 五条悟发出了好兄弟同生共死的嘲笑，传纸条是两个人的事，他就不信杰听课了！ 很遗憾，夏油杰玩闹归玩闹，听课是没落下的。好学生早已学会了一心多用的技能，可以在课堂上随心所欲地走神，顶着小伙伴期待的目光，只能假装歉意地笑了笑，然后准确地回答了老师的提问：“刚刚说到了咒灵的多种形态……” 这种课程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吗？ 虽然记忆很好，但弃学后很果断地遗忘了一些没必要的理论知识，以至于在此时的复苏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感。最不妙的是，他想起了那次与九十九由基的谈话，关于咒灵形成的主要原因，某种程度上使他进一步得到了“杀光非咒术师”的理念。 夜蛾可看不出眼前的好学生心里在想什么可怕的东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内心十分满足，“很好，杰，坐下吧。还有你，悟，给我好好听课啊——！！” 五条悟吃惊地张大嘴，感觉被背叛了，“杰，好狡猾啊！” 我们不是在快乐的玩传纸条游戏么，你竟然背着我学习！ 夏油杰脑子里那些扭曲黑暗的念头收了回去，听到了好友的控诉，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略显得意的笑容，装模作样地表示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啊，悟，我比较专心。”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墨镜下的眼眸中带上了一些审视，却没有持续多久，就好像仅仅是在反应被挚友抛弃了的滋味。这会儿，夜蛾已经转身就要回到讲台上，他忽然离开了座位朝着笑眯眯的夏油杰扑了过去，“可恶啊！你专心的方向根本就错了吧！我们可是——” 你这家伙，在传纸条的时候，想什么呢！！那些没用的理论知识有悟重要吗！？ “咳咳！！”夏油杰预感不妙，立刻捂住了口无遮拦，或者就是要把他供出来的好友，“现在还是专心听课吧，虽然是些无聊的东西，但好歹夜蛾那么努力，如果连我也回答不出来，他不是太可怜了吗……” 前一秒很欣慰的夜蛾老师：“……” 被捂住嘴巴的五条悟奋力挣扎，混蛋杰力气还真不小。 “总之，有什么话，先等到夜蛾看不见的时候，或者下了课再说啦。” 夜蛾老师：“……” 真是谢·谢·你的贴心了啊，杰！ 家入硝子：“……” 两个笨蛋，狠起来，竟然连老师都欺负。 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第006章 我们 理论课很容易因为惹怒老师而被暴打，实践课是自愿被打或打人的。 在咒术师稀少的世界里，东京咒术高专一个年级不过才三个人，这一年他们实力上涨，虽说在〖特级咒术师〗的前面还有一个“准”字，但要去掉它并不是难事。 这就导致了，在高专里，他们遇不到除了彼此的对手，唯一的女同期因为咒力的特殊性，通常不会加入咒术师凶/残的体术训练，所以在实践课上，他们是自动一对一的进行切磋，不仅仅是提升自己，也是帮助对方成长。 当然，既然有这样的实力，咒术界高层也不会放任他们在学校里发霉。 未来的「最恶咒诅师」好不容易找回点高专时的状态，每天与开心的好友们打打闹闹，偶尔欺负下老师，甚至极其纵容自我地想着“就这么下去也不错”，就收到了新的任务。 “哇哦…”作为搭档的五条悟盯着他，“杰，露出了超级可怕的表情呢。” 早就摆脱了咒术界单干的咒诅师没想掩饰，“真想干掉烂橘子。” 真讨厌啊，烂橘子们，能不能别来破坏年轻人回忆青春。 五条悟很震惊，虽然对好友的变化早有感觉，可是听到如此直白的话还是第一次。他凑近了，诚恳地表达内心感受，“杰，你人设崩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艰难捡起高专人设，夏油杰恢复了比较正常的微笑，“只是想到不能如愿陪悟去买喜久福一起去玩游戏，有点生气啦。” “哈！这么一说，确实是该生气呢！”五条悟瞬间被说服，“那么，杰，决定了，回头一起去暗杀烂橘子吧！” 夏油杰哈哈笑了两声，“是很棒的决定呢。” 不过，安排到手上的任务还得先完成，咒诅师夏油杰可以因为讨厌猴子不去做，可还在玩着高专游戏的夏油杰一旦说出“讨厌啦，让猴子们去死不好吗”，就真的崩人设了。别说疑似看破不说破的悟，就连夜蛾老师也得紧张了。 两人讨论着如何有效率的干掉烂橘子，并肩朝着校外走去。 被留下来的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 怎么回事啊——这点俩怎么越来越旁若无人了？？？ “硝子……” “别问我啊，老师。”家入硝子并不是很想听，“我什么都不知道。” 夜蛾老师很惆怅，他明明记得还未入学前，杰是个好孩子来着。 虽然那个滤镜没多久就被好孩子本人打碎了，毕竟是一进校门就跟五条悟打架破坏了学校的人。但那只不过是有这个年纪的脾气，本质上是很正直的，是他所欣赏并且认为不需要担心走岔路的最省心的学生，然而……这才几个月，就进化到口口声声说杀烂橘子了？ 以前接到任务明明很上心，因为祓除咒灵的同时也在拯救他人。 家入硝子耸耸肩，不负责任地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是咒术界改/革。” 只是夏油一个人叛变还好说，可要是五条跟着一起，那大概是要完蛋了吧。 “哈哈哈，真搞笑啊。”她想，同期们都叛逃了，她是不是也该跟着一起…到时候只有老师一个人，大概会对着空荡荡的教室猛汉落泪吧。 夜蛾：“……” 改/革什么的，应该不是高专生考虑的问题吧？ 杰，只是心情不好吧，一定是的。希望能早点恢复正常。 *** 任务不是很难，祓除藏在某一办公大楼里的一级咒灵。 夏油杰很快回忆起来整个过程与结果，然后就是不怎么在意的态度，除了面对一级咒灵很难有紧张感，还因为这是一个普通的，不会起任何波折的任务。与其将心思放在看报告、商量怎么对付咒灵，还不如仔细品味与悟相处的每一分钟。 他唯一认同的，回到新手村的好处，即可以顺着记忆重新经历一遍。 在这个过程当中，那些本以为藏住了的记忆会翻涌得更厉害，仿佛分别了十年的孤独灵魂被填补了一样，他会不自觉地因此满足。何况，带着属于未来的记忆，再次经历时会带着不同的心情，就好像有了新的体验一样，感觉也相当不错。 比如现在，他就在经历一段，与过去不太一样的。 从学校出来，坐上了辅助监督来接人的车，五条悟经过了内心剧烈的挣扎，终于给出了并不妥协的答案，而且还是用十分坚定的表情说着的，“杰，游戏和甜品，我都要！” “哈哈…”夏油杰配合地回应了声，觉得好友出乎意料的可爱，“是悟能给出的回答。” 一路上讨论“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只为了做个任务太可惜了，怎么也该干掉别的吧”，然后基于时间的考虑，毕竟现在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到达任务地点可能就天黑，哪怕用最快的速度干掉咒灵，计算回到市区玩游戏和买甜品都是有点匆忙的。 尤其是五条悟喜欢的那种贵的要死的甜品，排队时间还特别长。 “不行哟，只能选一样，因为我们还得赶回学校写报告呢。”虽然夏油杰已经叛变，当了那么多年咒诅师，早就没写过那种东西，但现在倒是恰好可以用来做借口。当然，比起及时赶回学校，他更讨厌的，果然是外面全是猴子的世界。 稍微有点担心在不知不觉中暴露了内心的扭曲。 五条悟拉开墨镜，用一双自带美瞳效果的眼睛盯着他，“可是，很想和杰一起去电动车玩游戏，上次不是还剩下好几个机器没有刷新纪录吗…” 夏油杰：“……” 这么一说，确实很难拒绝，毕竟他已经有十年没跟悟一起玩过游戏了。 “还有甜品，搞不好今天会出新品哦，想和杰一起去吃。” “……喜欢吃甜品的只有你啊。”理智摇摇欲坠，夏油杰已经动心了。 十年，十年啊，因为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他忍耐了十年没有跟悟见过一面。 两个人一起玩的游戏，在甜品店排队，有说有笑讨论着任何事，真的很久没有过了。 “我也可以陪杰吃凉面啊！” “……哈哈。”那还真是一点拒绝的理由都没有了。 五条悟压根就没有好友会拒绝他的想法，说着就已有了定论，“就这么说定了！先去排队买蛋糕，然后再一起去吃凉面，晚上到电玩城玩个通宵吧！” 至于报告总结，那是啥玩意，能吃吗？ 反正只要不回学校，夜蛾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夏油杰果然没有再拒绝，不过他在吃的方面提出了抗议，“我不是非要吃凉面的。” 苦夏时因为胃口不好，会点这种比较好入口的食物，所以连当时的悟问他为什么会突然消瘦，都是问是不是凉面吃多了。但后来叛逃了，他想尽量避免与猴子相关的东西，对于饮食方面更是随意，经常还要在家人们的监督下才会用上一点。 凉面…已经没那么喜欢，或者说，没有喜欢的必要了。 “那你想吃什么？”五条悟很自然地反问，显然对好友的口味改变并不太在意。 事实上，根据他的观察，比起百分百甜食控的自己，他的好友要随意很多。凉面只不过是众多食物中的略偏好，可以但不是必要，跟因为经常使用无下限而导致脑力不够，必须要补充糖分的自己不同。而且他平常也会去吃火锅，汉堡之类的东西！ 夏油杰舔/了舔/嘴唇，最理想的答案就是赶紧回到高专，但……不想让悟失望。 “再说。” 大不了来点可丽饼，这是他比较能够接受的食物，各种原因。 辅助监督很安静，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更没有说出什么讨人厌的话来，一路将车开到了任务地点，终于说了几句拜托的话。 因为前期的工作已经完成，周围不会有普通人逗留，这让夏油杰心里好受了很多。 已经感受到了咒灵的气息，顺口下好了【帐】，然后就像在自家花园里散步一样，淡定地走进去，主动吸引了咒灵的注意力，还能轻松地讨论，这一次该由谁来动手。 还没有到咒术高层要把他俩分开执行任务的时期，但其实对抗一级咒灵只需要一个人行动即可。有了前车之鉴，也不想被当成牛马利用，夏油杰想自己之后都不会表现出实力大涨，特别是去申请什么特级咒术师，毕竟现在的他可没有要拯救非咒术师的紧迫决心。 “那么，这次就拜托你了，悟。”因为没有放在心上，所以讨论显得敷衍。 五条悟活动了下手指，答应得很迅速，“赶紧结束吧！我们的行程可是很赶的！” 我们。 夏油杰面上的笑容弧度没有一丝改变，内心却在不自觉地重复着：我们。 其实在这些日子里听了很多次，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都让他心中泛起波澜。 眼看着悟已经单方面去找茬咒灵了，他收起了笑容，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们。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第007章 生气 “五条悟是最强的”，这点毋庸置疑，谁也不能怀疑。 夏油杰同样如此，尽管被「我们」给感动了一下，短暂梦回了无忧无虑的高专时代，但在他内心深处，依然是坚信着这一点的。唯有这点，永远不会改变，他的悟就是最强的。 所以，区区咒灵，不足为虑。 “杰——”将咒灵揍到毫无反手之力，五条悟大声地呼唤小伙伴。 按照下一个流程，夏油杰就该去给出最后一击——把咒灵变成咒灵玉，吸收，降服，化为自身的力量。宝可梦大师无聊透顶的成长の路。 如果可以，已经有特级水平的后咒诅师当然不想再经历一遍，毕竟咒灵玉的味道是真的很难容忍。但很可惜，dk杰还是个库存不怎么丰富的可怜人，曾经拥有却在临死前放逐了所有存货的夏油教主只能迈着不那么情愿的脚步，走过去重复以上物料步骤。 当然，除去化为自身力量的过程，在年轻的挚友面前吞食咒灵玉实在是很挑战自我。 五条悟以一个比较帅的姿势跳下来，没问好友怎么处理咒灵玉，“任务完成！” “很棒哦，悟。”夏油杰习以为常的夸奖，然后自然地顺从对方的心思，“那我们直接去商业街吧。” 这会儿他已经拥有了〖虹龙〗，可以甩开辅助监督，任意去往想要去的地方。 五条悟眯起眼，突然凑近，拉下来的墨镜露出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嗯……” 夏油杰不动生死地将人推开，面上的表情毫无变化，“怎么，不想去了吗？” “不，当然不是。”五条悟直起身体，却没有解释刚刚的行为，而是恢复了原有的朝气，“谁能忽视蛋糕和大福的诱/惑呢！快点走啦，杰不是还担心无法准时回去吗？” “本来也不可能准时吧。”这么说着，夏油杰却不打算阻止，谁让他没有办法拒绝呢。 “那你之前纠结什么啊？” “我是觉得夜蛾老师有点可怜，任务结束的时间还见不到我们，会超级担心的吧。回去后，要是被发现了，就跟老师道个歉吧。” 五条悟不能理解，“杰，我觉得你的话更会让夜蛾生气。” 设置了「被发现」的前提，那相当于，没被发现就当这件事不存在。 夏油杰耸耸肩，觉得自己的考虑已经很全面了，如果夜蛾还要生气，那他也没办法。 从〖帐〗里出来，不用说什么，辅助监督见到他们并肩轻松走来，便知道任务完成了，不经松了口气，“辛苦了。” 接下来的工作会有人处理，他们的任务完成，只需要再补上战斗报告即可。 五条悟没管这些，催促着好友快点召唤〖虹龙〗。 如果是以前，夏油杰会说几句客套话成了彼此的脸面，但他现在没心情，正好悟在催促，于是顺势笑了笑，趁机避开了那些场面应付。拉着悟走开，离了比较空的地方，才依言召唤出〖虹龙〗，让它带着他们飞上天空，朝着目标地前行。 至于辅助监督在喊的“你们不回高专吗”，掏了掏耳朵，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商业街的特色就是人来人往，五条悟倒是没什么感觉，连无下限都没开，快乐地奔向了甜品店……排队。周围大部分是结伴的女生，只有几对情侣，他站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兀，无论是远超平均线的身高，还是张扬的神情，他回头朝着夏油杰大力招手，“——杰！” 如此青春。 充满了朝气与活泼。 本该褪色的记忆再次变得鲜活，夏油杰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暂时忘记了身边都是猴子所带来的烦闷与恶心感，稍微加快了原本漫不经心甚至有些排斥的脚步，单手插兜站到了好友的身边，嘴上还言不由衷地说着似抱怨的话，“你明明可以一个人排队吧。” “说什么呢！”五条悟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福是限购的，而老子都要！” 行吧，还是跟以前一样，他和硝子都是代买所谓限购甜品的工具人。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习惯，早已没有了争辩的心思。他的视线落到了旁边，那是个有些丧气的女生，与周围的小情侣活说笑的朋友们不一样，她单影行只，也没有想要得到甜品的期待……当然，他不会在意被他断定是“猴子”的非咒术师，只是…… 有只丑陋的〖蝇头〗将她牢牢盘住，偶尔还会向着周围张牙舞爪。 作为咒灵操纵使，他有被淡淡的被挑衅到了，很想一发直接祓除。 “要灭掉吗？”五条悟自然不会忽视，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将决定权交给了杰。 这样的情况显然遇到过好几次，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就容易遇到咒灵。说到底，咒灵的产生与人分不开干系，会在遇到人的同时见到咒灵是很正常的。而每次他们都会找个理由，不动声色将那些东西给祓除掉。 所以，其实这句提问本是多余的，但夏油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是很不想帮助猴子，但区区〖蝇头〗竟然敢在他和悟的面前嚣张，放过去总觉得会很不愉快。另外，五条悟的及时出声也影响了他做出决定，毕竟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是要附和dk杰的。 正论很难听，只能便宜这只猴子了。若是在盘星教，怎么也得收个三百万。 他曲起手指，在〖蝇头〗朝这边偏移时，轻轻一弹，直接祓除。 “解决了。”然后回过头，伪装成dk杰的笑容，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不过，这次排队的人好多，该不会在轮到我们前，悟你想要的甜品就卖光了吧哈哈。” 五条悟听了很抓狂，“别乱立flag啊杰！老子今天是一定要迟到新品大福的！！” “吃不到的话，你会炸/掉甜品店吗？”开玩笑的语气，说的话逐渐没掌握好分寸。 五条悟做出了受到惊吓的表情，“好可怕啊，竟然笑着说出这种话。” 好在排队的人群很吵闹，没有人听见如此恐怖的对话，而且还是用杰那张很有亲和力的脸。反差感强才会产生加倍的效果，总感觉杰变成了什么奇怪的boss。 “那悟会选择原谅吗？”夏油杰似真似假地感慨，“真是长大了啊，是个好孩子。” “……不，老子搞不好真的会炸，今天没吃到大福的话。”五条悟忽然沉下声，那张本来很开心的脸上染上了非常明显的烦躁感，是一种很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问的心情。他的内心在回荡着一个声音，是这段时间总会浮现的：杰很奇怪，不对劲，一定发生了什么。 夏油杰才不相信，只当是dk好面子，非要争辩，“好喔，我会在旁边给你加油的。” “……”不，老子说的炸，不是炸甜品店，是老子自己要炸了！！ “好了，往前一位。”夏油杰还在调侃，“事关大福，不可掉以轻心。拿出你全部的本领来吧，悟。” 五条悟炸毛了，明明说了那样的话，结果却根本不在意么，“…杰真是可恶啊！！” “嗯？” “真的！超级！可恶！” “……” “老子！生气！了！真的！” 夏油杰觉得很冤枉，他那么好心克服了身处猴子中间的困难陪着挚友来买甜品，中途还无偿帮忙拔出了个〖蝇头〗，什么奇怪的话都没说，怎么会把悟给惹生气了。难道是提议炸/掉甜品店吗，dk的玩笑竟然还有底线了？ 生气的五条悟转头，拒绝交流一分钟，他现在专注排队，只要甜品能带给他快乐了。 夏油杰略微迟疑，仔细回想，“难道是…其实悟也没有信心吗？怕被甜品大神拒绝什么的。”所以听了有可能会买不到就生气了？ ……好可爱。 “才不是！”不回头的五条悟忍不住反驳，“甜品大神才不会拒绝老子！” 夏油杰笑了声，不经意展现了成年人的宽容，纵容地接受了十年前的好朋友闹别扭。 幸好时间还不算晚，想要的甜品全部在线，可以毫无顾忌地挑选。 当提着一袋子甜品离开时，五条悟是满足的，一口草莓味的大福让他开心忘记了还在闹别扭，哼着歌在街上乱走着，很快到了平常喜欢去的面馆，停下脚步询问，“去吗？” 他没忘记不久前杰告诉他，不是随时都想吃凉面，或许可以说点别的。 夏油杰摇了摇头，或许是受到灵魂影响，dk的胃口也变得不太好了。 “悟想吃汉堡吗？”既然自己吃不了好的，不如成全伙伴，他记得悟挺喜欢的。 五条悟往嘴里塞大福的动作一顿，“我是可以啊…” “那就走吧。” “……”可是，杰，你呢？ “现在过去还能赶上。”夏油杰单手插兜，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旧版机器与十年后相比少了很多功能，但对于自愿被时代抛弃的教主来说，却是刚刚好。排队花了较长的时间，汉堡店应该能很快，剩下的时间就留给电玩城，“十二点前回去？” 他们是经常熬夜打游戏，但那是在高专，与外面是不同的。 五条悟没有说话，显然隐形有控/制/欲的挚友决定就很难改变了，他只有按照规定好的路线前行。口袋里的甜品一个个减少，而他等待的那句话却一直没能听到，偏头看见了那人不赞同却不知为何没能说出口，于是他确信了：杰真的好过分，明明有心事却不告诉他。 “杰。” 已经到了夜晚，街边的霓虹灯亮起，仿佛身边有无数闪烁着的五颜六色的星星。 “嗯？” 不容拒绝闯入视野的却是那双如天空一样的眼眸。 还没提出疑问，比如为什么要在在这时摘下墨镜，明明会不舒服。 “帮我拿好。”五条悟将甜品口袋交到他手里。 夏油杰低下头，手指勾住了袋子，不明所以，还有点惊讶，很想开玩笑问悟是不是打算将甜品无条件赠送了。但又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肩膀被两只手紧紧抓住，表情很平静甚至有点冷淡的悟说：“啊啊，就是这么回事吧，老子不想忍了。” “？” 一闪而过的是悟脸上略显邪/性和狰狞的笑，下一瞬就是特意瞄准的额头，来一个狠狠的头槌，直击得他眼冒金星。紧接着是肩膀被摇晃个不停，耳边听到了那折磨人的声音： “到底有什么秘密啊啊啊！！” “虽然想过要给杰一点尊重，但是老子果然忍受不了！” “快点给老子交代清楚——你在隐瞒什么啊杰！！” “……”你倒是别只是想想啊，尊重到底不行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第008章 哈哈 发生了这样的事，再假装无动于衷就不太礼貌了。 “我们先买好汉堡，回到宿舍再说吧。” “为什么啊——”五条悟不是很愿意，“现在不可以吗？” 说完直接去吃汉堡，还能玩电动，不是挺合适的吗？ “不…” 人来人往，不时有视线聚集，他不认为是适合剖析心理的场所。 “好吧…” “呵……”夏油杰弯起眉眼，莫名欣慰于悟的贴心妥协。 即使是习惯将伪装焊死在脸上，他承认自己做不到当做无事发生。不是指头槌攻击，这确实很痛，但身体上的不适很快能消失。真正让他在意的是，隐隐约约感到的愧疚和心疼。 终于无法忍耐的悟… 这是，唯一的友人明确表达出不高兴，向他忠实传达着内心的想法，并期待一个回答。 那双眼睛里正在诉说着这样的心情，所以他做不到无视，即使还没想好该不该说真话。 除去分别的十年没有再相遇，不习惯将真实的想法与人倾述外以外，更担心的是说出来以后引起的变化，最糟糕的设想是一不小心改变了未来。这并不是他过度紧张，而是真的有可能，在知晓了他的所有经历过，以悟的性格绝对做不到放任不管，一定会去改变的。 他的未来当然无所谓，亲手策划的、由好友协助完成的落幕，虽然很满意，但要说换一种方式去死，其实对他没有太大的区别，他更倾向于要一个结果，而悟恰好是能够给他安宁的人而已。 可是，悟不一样。 五条老师是很不错的选择。 借着宣战的机会，他看过了：悟有志同道合的同伴，还有一群可爱可靠的学生，七海回去了，夜蛾老师和硝子都在，就算有无理取闹的咒术总监会，有除不完的咒灵，悟也能过得很好，不会有问题的。 这也是他可以坦然赴死的原因。 所以，那样的未来，他不想改变。 如果因为自己的那些事，悟改变了想法，没有留在高专成为五条老师，以至于出现了另一种更加糟糕的结局，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还有，下次不要那么用力，会疼的。”心思百转千回，夏油杰还是摸了摸额头，顺带揉了揉气呼呼的家伙。 此时心里已经有了结论：可以坦白，但不能全部说，找个恰当的理由解释最近的反常……苦夏还没有到，凉面更没有吃，说什么才好呢？ 五条悟“嘁”了声，任由好友帮他揉额头，气愤时没能收住力气，两人额头都红红的一片，说不定还会肿起一个包。他抢回了甜品口袋，不高兴地说：“如果杰不想吃，那么汉堡店没有必要去买，我有蛋糕和大福就够了…” 顿了顿，任性地说了一句气话，“…不分给你。” 而实际上是，他每次分给杰的甜品，最后绕了一圈都进他自己的肚子里了。 不懂欣赏甜品伟大的杰，真是没口福啊。 “是吗，原来汉堡是考虑到我的口味啊。”完全忘记是自己的提议，夏油杰收回手，笑眯眯地说：“悟不分给我，我有点伤心啊，就算是不太喜欢的甜品。所以，还是去一趟吧，半夜饿了总不能爬起来煮泡面。” 已经发现了啊，他没什么胃口的事，所以想要隐瞒住，必须要吃点，不能让对方担心。 五条悟直觉自己被糊弄了，但想在这里算账不现实，所以轻轻哼了哼，就没再反对。 排队买回了汉堡和饮料炸鸡腿之类的，满满当当两大袋子，如果回去的时间不算太晚，还能找硝子出来分享。 路过电玩城，夏油杰笑容中带着些许歉意，“可惜，不能陪你玩电动。” “那种小事…”五条悟真觉得他的伙伴出了大问题，以前玩不成就玩不成啊，哪里会这么客气，“下次补上啊，我们又不是找不到机会出来玩了。” 他是很想玩电动，可比起探索杰的秘密，在杰摆出了会配合好好交代的态度后，就连汉堡本来都是可以省略的。 可惜了，杰不怎么能接受甜品，不然现在就可以立刻回到宿舍。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计较过度了，“说得也是…” 只是隐隐在担心，是否还能有的「下次」。 这一段特殊的旅程，为何开始尚未可知，何时结束也无头绪。或许在明天，睁开眼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已经变化了，他会回到自己本该呆着的地方去。 再次到无人的角落召唤出虹龙，与出来时的心情不同，这回是有点沉重的。 夏油杰叹了口气，心想没有办法等回到宿舍了，完全看不得坐在身边的人闷闷不乐，仿佛连甜品都拯救不了。他的思考也有了头绪，刚好在半空中，不用担心会被人中途打断。 “悟，你想听的话，我现在可以说。其实……” 五条悟回视，没有让他把话说下去，伸出手指堵住了那张要坦白的嘴，“杰，要编理由骗老子的话，可以晚点再说。老子不想在这里跟你打起来，夜蛾肯定要追问的。” 夏油杰略沉默，“…这就定性了吗？” “是啊，太明显了，你一脸要骗我的样子。” “……那太武断了吧？” “哼。” 于是，在友人强烈抗议下，他没有继续往下编。 很快回到了高专，路过硝子的房间发现灯已经关了，就没有强行把人喊起来。 何况，五条悟也不愿意，理由是：“硝子在的话，你肯定会蒙混过关。” 被拉着回宿舍，夏油杰还小小抗议了下，“对我突然没有信心了哦，悟。” 遥想当时，五条老师还说着他不会伤害咒术师的话呢，怎么高专悟就不相信他了呢。 进入的宿舍当然是夏油杰的，将拎了一路的袋子放在桌上，五条悟已经自觉拖过来一张椅子，长腿一垮反坐下，双手搭在椅背上方，盯着房间的主人将袋子里的食物与饮料拿出来分，大部分是放在他的前面，那人只拿了一个汉堡，与青春期高专男人的胃口来讲，实在是少得过分： “先吃，我想想要怎么骗你。”偏偏那人还不觉得有问题，笑眯眯地说道。 五条悟很郁闷，朝好友倒竖拇指，“竟然真的打算骗我了…” 你是人渣吗——他不由地在心里发出疑问，真的很混账啊。 夏油杰假装没看到没听见，咬了口汉堡，可能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糟糕的胃口稍有改善，虽然没恢复到能品尝的水平，但起码能够下咽，暂时不会感到恶心想吐。算是退到了安全阈值，不用担心在悟面前露出狼狈不堪的模样。 买的汉堡不少，因为是在回忆：某个寻常的一天，热情的后辈还活着，他、悟、硝子、七海和灰原，五个人一起去玩电玩，决战的是他和悟，输掉的要满足胜利一方的要求，于是去了汉堡店，然后看着这人在面前表演一口一个汉堡的绝活… “十分钟，杰，你好好编吧。”五条悟气鼓鼓地大咬了口汉堡，颇有种再次表演觉悟的气势。因为之前听到了会被骗，所以语气难掩怨念，听上去有点阴阳怪气的。 慢吞吞吃完一个汉堡，夏油杰抬手拿过附送的饮料，顺手拧开瓶盖后递到了好友的面前，然后才去开第二瓶，喝了几口碳水饮料，心里的浮躁基本散去了。就这么看着悟几口解决了个汉堡，猛灌了半瓶饮料，其余的东西再没有去动。 “还没到时间。”他矜持地提醒，“不着急。” 五条悟哼了声，说：“我不要了，胃口不好呢。” 气呼呼的悟还真是好久没见了，宣战时见到的五条老师对他可冷淡了，夏油杰想着，却没有不适应，从善如流地回答：“那行吧，明天早上给硝子送过去。” 五条悟并不是很想听这些，更不想看杰收拾残局，“你好讲究哦。” 夏油杰抬眸，实在很难否认有故意拖延的心思，不过该到此为止了，否则友人那饱含怒火的头槌攻击就会卷土重来，他不想真的被撞出一个鼓包，也不想被用力摇晃着肩膀，听着那些令他难以承受的控诉。 “我要怎么说呢…”果然要倾述太难了，他想起了之前悟发现不对后的体贴，看来是他的表现太差劲，失去了那份体贴，竟然让目前还是dk的悟产生了焦略，一副不问到答案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的状态。 面前的高专生已经摘下了墨镜，仿佛存放了无数破碎星光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是了，〖六眼〗不能看穿人心，可悟能够精准操控咒力，细心与观察力缺一不可。他过去以为隐瞒得很好，其实不过是友人的分寸感，是明知道他不对，却还愿意相信他能够早点儿打起精神来，所以才会听起来很淡定地反问“是凉面吃多了吗？*”。 “…凉面吃多了吧。”他这么说着，没等对方做出反应，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五条悟：“……” 刚想拍愤怒拍桌子的手默默地收了回去，望着哈哈大笑的杰，脸色十分精彩。 “哈哈哈哈哈——” 那是什么对话。 苦夏。 凉面吃多了。 前面的话可是“你瘦了好多”啊，说不定悟当时就发现他吃不下东西了，只是他自己还以为可以隐瞒。结果可想而知，想要隐瞒的没瞒住，到最后还说了那样的话，难道再次见面，五条老师会一脸严肃，连告别时都没有多余的表情。 “抱歉啊，悟。想起了一些事，觉得很搞笑。”笑了半天，笑出了眼泪，夏油杰抽空回应了下此时抿着唇表情与五条老师颇相似的dk悟，心想做人可不能如此，无论是在梦中还是哪里，不能让高专时期的悟也不开心，“再给我两分钟，很快就好。” 五条悟：“……” 如果不是〖六眼〗不断扫描，给出的结果都是没有异常，他真的会怀疑杰被什么厉害的咒灵附身了。所有的不对劲似乎都是从那天开始的，那个他所不知道的噩梦，与梦中的他有关的死亡…杰有那么难以释怀吗…？ 真正的答案是这样的话，他绝对要把杰再打晕一次，真是太过分了，竟然不相信五条大人的实力。 他才不会死呢，知道杰会因为他的死哭得那么伤心，他才不会死。 “……” 夏油杰停下了有点神经质的大笑，短暂地恢复了正常，浅浅地微笑，“那么，听好了…悟，我要开始骗你了。” 我要骗你了。 所以，接下来，我说的话，全都不可以相信。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第009章 界限 谎话可以说很多，十年教主的职业生涯使他练就了很好的伪装，能够非常好的在人前掩饰厌恶，摆出温和的笑脸，还能被客户夸一句“他真的好温柔，就像佛祖一样”。 只要对方有利用价值。 穿着袈裟，收取费用祓除诅咒，壮大盘星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如果不做伪装，直白地将厌恶展现在人前，恐怕那些想要求助的人根本不敢进来。 所以，即使是猴子，他也会打起精神来面对。 价值嘛，有的能给他提供金钱，有的给他便利，有的送他有趣的咒灵… 他不是那种因为个人喜好就全面排斥的幼稚鬼，为了生存，为了大义，无论面对怎样的情况，通常都会忍耐。就那样摆出一张仿佛能普渡众生的嘴脸，榨干那些人的价值，他一点都不觉得为难，反正…非咒术师不是人，全是烦躁的猴子。 谁会为不同物种的东西感受喜怒哀乐呢？ 以上只是要说明，盘星教的教主大人可以睁眼说瞎话，无论多么离谱的谎言都能够得到别人的信任。按理说，他想要骗人，只要稍微动动脑筋，就能想出一套完整的谎话，可是当欺骗的对象换成了悟以后，他才发现有点困难。 如果再说“苦夏”，恐怕dk悟的表情会更差劲。 “其实没什么，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成了极恶咒诅师，然后死了。” “……” 五条悟一脸懵，委婉提醒，“可是，杰，你不是说，梦见死掉的那个人是老子吗？” “没有那回事。”夏油杰摆摆手，换了个轻松的姿势，高专时期的灯笼裤还挺方便的，“我确信悟不会被杀死，因为你…在梦里，成了很负责任的教师，同时是非常有名的，被称为‘最强’的咒术师。能够杀死你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吧。” 虽然被认可了实力，可是五条悟并不开心，想也是啊，从“我们是最强的”/“悟是最强的”，那句话中就能分辨出两人的心思。比起夏油杰突然将他捧上了最强的位置，他更想要的是与杰一起并称的最强。 “那你是一样的啊，谁能杀死杰呢？”他这么说着，隐晦地表达了内心的不满。 然而，夏油杰却没能听明白，或者说他在紧张——杀死他的，当然不是乙骨忧太，也不是诅咒女王，而是他自己。主动寻找的死路，强迫一点都不开心的五条老师，亲手… 唯独这件事，绝对不要让dk悟知道。 “嘛，我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刻，趁机被别人干掉什么的…”话还没说完，见dk悟沉下了脸，便自然地将一切归咎到梦里面，“这是梦啦，真实的我，哪有那么容易被杀死。你说，我们是最强的…对吧？” “可是杰否定了吧？”五条悟面无表情，没放过好友的一举一动。 “哈哈…”夏油杰打着哈哈，“那是开玩笑啦，我认为现阶段，我和悟的确是最强的。” “只有现阶段吗？”可是五条悟想：我们不会分开，应该是永远的最强。 他想到了最开始那句话，略带着点埋怨的口吻，“杰跑去当咒诅师，却把老子丢下，老子是心甘情愿成为教师的吗…很可疑啊！” 夏油杰隐隐有被戳了一刀的感觉，弱弱地解释：“我没有丢下你……” “不信呢。”dk悟做了个鬼脸，要笑不笑的。 “……”你当老师挺好的，你会开心的。即使我不在，你也能过得很好的。 “所以，你是因为做了个梦，吓到了吗？”五条悟还是觉得不对劲，他不认为他的小伙伴有那么脆弱。 夏油杰摇了摇头，“不，关键点是，我成了咒诅师，和悟…分道扬镳了哦。” 五条悟想想，着重点完全不同，“确实，和老子分开，真是太可怕了。” “……”倒也没那么可怕。 不可否认，突然分别是会很孤独，但好巧不巧，在他叛逃前夕，两人见面次数就减少了。有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是他独自一个人。所以，会有不适应，却能接受。 “总之，就是因为那样的情况，我最近在思考一些问题。”夏油杰从头到尾没想暴露太多尚未发生的事，不过即使很想摆烂，比如干脆再给自己一刀什么的，只要一想起还有很多人没有见面，他也愿意再待一会。这样一来，有些不想见的人，也势必会再见。 没错，他说的就是那个男人，伏黑甚尔。 在他面前亲手杀死理子妹妹，说“五条悟已经被我杀死了”，将他引以为傲的认知打击得体无完肤，于是他那时就知道了，原来所谓的“最强”只不过是句空话，他保护不了别人，甚至连最重要的友人都有可能被杀死。 重来一次，夏油教主当然不怕对上伏黑甚尔，但那个男人不仅仅是体术优越强大，连脑子也很好用。就算…他不能看着悟再次陷入困境，即使那会让悟变得更加强大——死亡的滋味，切实经历过一次后，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所以不想悟有那样的经历。 “我或许还不够强大，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会出现很厉害的人物，我不想输掉呢。”夏油杰一边思考着，一边自圆其说，“很不巧，最近感觉有点停滞…” “停下，杰。” “……” 夏油杰收起杂乱的思绪，抬眸对上友人十分不悦的神情。 “虽然有做好准备，你竟然真的在欺骗老子啊！”五条悟是真的要生气了，真的！ 忍耐了那一句句带“死”字的话，不去想所谓的分道扬镳，结果等来的真是谎言。 他粗/暴地扯住了骗子的衣领，将人扯近自己，隔着桌子几乎脸贴脸的四目相对，空出的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别总是忘记啊，老子这双眼睛看得到的，说什么停滞，你根本就是变强了吧——自从那天醒来后，你的咒力有了变化，还有对战时，极力克制也骗不了老子，好几次都故意收手了吧，怪刘海！” 被扯住领子的夏油杰：“……” 窒息。 为什么总要攻击他的刘海，就算是成年人，也接受不了如此挑衅啊！ 几个深呼吸，压下了很不好的情绪，违心的笑容，真诚地夸奖，“原来发现了啊，不愧是悟。” “别想蒙混过关啊！”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变化，但是悟会比我更强哦，请不要担心。” “……谁要担心这种事啊！”五条悟表情很臭，又想“啊啊啊”大叫，“小心老子再给你个头槌！” “……请务必冷静点。” “怪刘海怪刘海怪刘海！！！” “……”这真的很难忍啊！ 成熟的大人决定放开矜持，先叫不懂事的dk一点礼貌，伸手就是一个爆炒栗子。 “嗷呜！！！”五条悟猝不及防，松开了揪住人家衣领的手，双手抱头，一脸“你竟然这么阴险”的表情。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感觉多少感想都消散了，这样的气氛完全emo不起来。转念一想，这可不是经历过岁月沉淀的五条老师，而是少年意气的dk悟啊，成年人的复杂感想实在是很难让对方领悟到。 这样，倒也好。 dk悟却没放过他，继续叨叨，“老实交代，你是怎么突然变强的？” “不知道啊，说不定是上天的馈赠哈哈。”夏油杰整理好衣服，语气开始敷衍。 “那你说的全是假话吧，因为实力停滞不前……哇哦，怪刘海，你该不会是讽刺老子吧？” “怎么说？” “你变强了，嫌弃老子还在原地踏步！！” “…嫌弃什么的…”夏油杰叹了口气，被控诉了不存在的罪名，“悟别丢下我就好了。” 话音刚落，两人都沉默了，气氛有点微妙，寂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五条悟，神情极其复杂，“明明是老子要指控你在梦里抛下老子，你倒好，现在来指责老子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觉得杰变成了那种，倒打一耙的家伙。 夏油杰却不想回应这点，因为在现实中，他的确体验过追不上悟的滋味，那是一句没能藏好的真心话。 真该死啊。 怎么能说出来呢？ 五条悟坐下来，稍微冷静了下，去翻一边的袋子，摸出两个大福，塞进嘴里。 “……” 夏油杰不由自主地盯着另一个还没开封的大福，倒不是他想吃，而是按照正常的社交，在谈话过程中，一方开吃了，另一方总不能干看着。他还没决定要不要吃，大福就被收回去了，迅速消灭大福的dk舔了舔嘴唇，不客气地拒绝： “说过了哦，不会分给杰的。” “……” “好伤心啊，悟…”这么说着，他却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 “总之，就是那么回事吧，杰因为做梦被杀死了，所以有了紧迫感，每天苦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你钱一样。还有吃不下饭，说出一些崩人设的语录…”五条悟伸出手指，一条条细说最近好友出现的奇怪现象。 夏油杰：“……” 崩人设什么的…社会人士能成功伪装高专生才奇怪吧？ 五条悟数完，得出了结论，“好逊啊。” “……”啧。 夏油杰很想撇嘴，但他发现这么说话的悟，面上却没有一丝笑意。于是，明白了，那些话并没有骗过去，或者说不足以解释他那么奇怪的原因。 可是，他要怎么说呢，抛开他个人的情绪，真相只有两个解释：一是，他不是dk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死后重生到了这副身体里”；二是，他在梦中，眼前的悟，还有之前见到的老师和硝子，全部都是假的… 他叹了口气，从位置上起身，过去轻轻抱住了年轻的好友，“抱歉，悟，我还没有捋清楚，所以不能跟你说。但是……” “咒灵玉…好难吃啊。”故意拉长的语调，如同重逢时见面那声招呼，是他在非常甘愿的情况下表达的最真实的情绪。 无论真假，dk或是教主，都是夏油杰。 他那些在暗中滋生的负面情绪，省略掉无法诉说的未来，只要解释最近胃口不好的原因就行了。 五条悟：“……” 年轻的dk哪受过这些，前段时间半梦半醒的拥抱已经很超标了，但因为做出那样行为的混账很快睡过去了，他能够自我说服是挚友情作祟，现在却……有点奇怪啊，友人的界限，应该存在吗？ 没必要吧。 所谓的拥抱啊，反正都是身体接触，他也不排斥。 杰这么做，其实跟他平时没什么区别，在情绪比较好或糟糕时，蹭个抱抱不是很正常吗？ 五条悟说服了自己，心安理得被紧紧抱住，听着好友终于愿意吐露的心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第010章 目标 挚友的拥抱效果拔群，尽管说出的那点真相，更像是迟来的抱怨，可对于一向能够隐瞒心思的夏油杰来说，的确是前所未有的进步。他能感觉到心底有什么松动，以及悟似乎对此接受良好，本以为会得到不能理解的嘲笑（非贬义），没想到会被很好的接受了。 即使直到那晚结束，五条悟都没有说什么，还是他主动岔开的话题。 不管怎么说，夏油杰好似恢复了往常的精神气，整个人正常了许多——按照硝子的说法，具体表现在，不再时不时用怜爱与不舍的目光盯着他的男同期，害她总以为两人的挚友情要变质了。哈哈真好笑，他会一辈子和悟做最好的朋友的。 家入硝子：“……” 夏油杰自认为自己的回答没有问题，所以忽略了硝子微妙的叹息。喝了一杯咖啡，沉浸在自我的思绪里片刻，仅针对咒术师与非咒术师之间的关系思考，最后呈现出的与其说是「正常」，倒不如说是「放纵」，有种抛开了所有的包袱的感觉，破罐子破摔的佛系。 无论是生命倒带重新来一次，或者生活在某个诅咒里，他没力气再去关注咒术界的发展，只要保护好在意的人就够了。毕竟要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再去纠结一些想不开的死结，实在是过于自我折磨了。 而所谓的保护依然会涉及到那个困扰他多年的难题，即“马拉松的尽头全是同伴的尸体该怎么办”，但在这场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前，他需要照顾好悟的心情，以及尽量变得更加强大——是的，因为个人的极度在意，他把伏黑甚尔当做了重回新手村的第一个重要目标。 那个〖天与咒缚〗的混账，当初杀死过一次悟的仇，他不可能忘记。 而且，说到底，伏黑甚尔也是“猴子”，他不想输给猴子。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足够他适应这副年轻的身体，甚至还能按照原来的轨迹，提前去找那些已存在的咒灵先收服。说起来，就咒具而言，还是〖游云〗更加顺手，还有那只藏宝库，他会再次笑纳的。 当然如果在他下定决心努力变强，却在没见到伏黑甚尔前就因为某些原因被迫离开，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出导致这一系列后果的家伙，再狠狠摧毁掉。 “…呜哇，你不会从老子出去到现在，一直在这里吧？”五条悟回到高专，第一时间去宿舍寻找好友，结果没见到，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情绪来到了教室，就见今早分别时说要好好训练的家伙还在里面埋头苦练。 他露出了不明觉厉的表情，紧接着有种微妙的不爽，仿佛在哇哇大叫“好啊，杰，你竟然背着我一个人变强，说好的一起当最强，你是不是想要独自成为更强”？他竟反思起来，是不是最近自己太过于懈怠，都没有跟小伙伴一样从早练习到晚。 夏油杰没有立刻回应，完成了整套的动作以后，从旁边扯过来一条毛巾擦汗，深呼吸放平气息，才转面微笑回答：“没有的事，我可没有请假，中间还要好好上课呢。” 五条悟听出来了，笑得有些夸张，“什么嘛，原来你在意没和老子一起，很寂寞吗？” “不，完全不寂寞呢。”夏油杰皮笑肉不笑，不想承认听到小伙伴说要回家一趟，还怎么都问不出原因时的心情，特别是回忆里压根没这回事也让他极其不悦，但是不想被面前得意洋洋的家伙发现，“我可是很忙的，想要超越悟，成为年终最强呢。” “…年终是什么东西，杰，你当这是工作要评绩效吗？” “哇哦，刮目相看了，悟，你竟然知道什么是绩效吗？” “那是当然，老子也听过夜蛾的抱怨。”五条悟胡言乱语地搭话，反正他已经确定了，因为自己突然要回五条家这件事，让自从进入高专后很少分别的杰非常在意，可惜想到家里那群还没找到解决方法的老橘子，还不能现在说明原因，“所以你果然想偷跑吧！” 夏油杰将毛巾随意搭在肩膀上，停止了苦练，看向已经指向了下午八点的指针，今日份的运动量已经完成了，“我先回宿舍洗个澡。悟要陪我去吃晚饭吗？” 自从心理上摆烂后，加上考虑到运动量的增加，体力值的消耗，他能主动接受食物了。 “嘁。”没得到回应的五条悟撇了撇嘴，拉长语调吐槽，“杰，变成狡猾的家伙了。” “呵呵。”夏油杰无动于衷，心想他的内心早就变成腐烂的大人了，“走啦。” 两人一起往宿舍走，中途遇到几个不太熟悉的咒术师，由于dk杰前期平易近人，基本上见过了面的能照面打个招呼，所以让从27岁杀回来的盘星教教主颇苦恼，他现在比较想做个低调点的高专生，有朝一日再次叛变，能减少点咒术界的震惊。 从“那个夏油杰竟然叛变了”的感慨到“夏油杰谁啊”，听上去能稍微好点。 五条悟走路不稳似的，时不时用手肘或者半边身体撞一撞乐意陪他玩这些幼稚游戏的好友，不是很长的路线硬是被他们走得弯弯曲曲。 夏油杰的确很乐意，重回青春期的微妙与尴尬早已度过，他还挺享受与悟之间独一无二的相处的，毕竟是挚友嘛。 走着走着，遇到了夜蛾老师，正用一副很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俩。 “老师。”夏油杰主动打招呼，顺便推了推小伙伴，“好了，悟。”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他已经能够面色如常地打招呼了，比起在宣战时以及之后说过几句话的悟，还有在叛逃后偶遇交谈过一次的硝子，他与夜蛾老师不仅在那十年里未曾见过面，更不要说谈心。对于这位将他从平民中招募进来的老师，他还是很尊敬的。 五条悟赖在好友身上没有动，懒懒地打了个招呼，“哟，夜蛾。” 夜蛾正道：“……” 莫名想要扶额的冲动，这俩问题学生真没有问题吗？ “老师有什么事吗？”夏油杰耐心地问道。 除了尊敬以外，还有极少的内疚，毕竟入学前期满口正论，给人一种彻底是好学生的假象，结果中途来了个意想不到的背叛。他很少想咒术高专的人听到他的事会怎样评论，但亲手将他挖掘出来的夜蛾老师，一定是要比别人更痛苦的。 说不定还会忧愁地在心中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教育水平不行。 想到那样的画面，夏油杰勾起唇角，十分不走心在心里说了声抱歉。 夜蛾老师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深入思考，就当那天是个意外，反正杰已经恢复了正常。 “有个任务，是给杰的，明天在银座。” “……” 夏油杰不嘻嘻了，仔细再想想，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啊。 五条悟同样不嘻嘻，“什么啊，只叫杰去吗…我们明明是搭档。” “别闹了，只是二级咒灵。其他人实在抽不开身，才把任务分出来的。”夜蛾老师正事上从不跟他俩开玩笑，“杰你去一趟，至于悟，你老老实实上课。” 五条悟露出了嫌弃与抗拒的神情，无论是与好友分开，还是必须上课，都是地狱啊。 夏油杰虽然不爽，但被安排的任务没理由不好拒绝，在他暂时没打算重操旧业前。以及，考虑到上次几乎要摆在明面上的嫌弃，他确实需要做个单人任务，在不被悟盯着时，确定自己是否真能继续忍受总监会的指派。 咒术师的薪酬不低，但限制太多，不能被普通人发现、要写任务报告之类的，有时还要听那群烂橘子的废话，跟壮大盘星教后除掉诅咒的风格完全没有可比性，甚至连收取的费用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我把任务详细发给你，上午十点，辅助监督会来接你。”夜蛾不容拒绝地说着。 “好吧。”夏油杰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姑且先给咒术高层一个面子，“那明天我可不去教室报道了，因为要做些准备嘛。” 好耶，起码能逃两节课，再有变强的信念，跟想睡个懒觉不冲突。 自律那是dk杰的操/守，明天他想当无拘无束的教主。 夜蛾正道摆摆手，心想反正前面两节课也是自习，在不在影响不了年末考评。 “可恶啊，只留老子一个人上课！”五条悟大声抱怨。 还没有走远的夜蛾老师：“……” 真是不省心，无论是谁，听到学生不想上课都会有点拳头蠢蠢欲动。 夏油杰笑眯眯地摸头安慰，“怎么会是一个人呢，硝子还在的。” “硝子不会陪老子传纸条。”五条悟冷漠地指出上课的差别。 “…我的存在价值只是跟你传纸条吗？”夏油杰手上的动作微微用力，皮笑肉不笑的，很像是在惩罚将他当成传纸条工具人的混蛋同期，嘴里却还在吐露着哄人的话语，“我会早点完成任务，顺便给你带点礼物回来的。” 虽然接受了要单独做任务，但他心里也在琢磨，记忆里似乎没有这一段…他和悟这一时期很强没错，可现阶段应当是两人合作更多。是自从星浆体事件，以及他们成为特级之后，才被频繁地安排不同的任务。 不过…可能是巧合，算不上什么大事。 是的，无论是真正的二级咒灵，还是「窗」那边错误判断，他都没放在心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第011章 独行 陪着闹别扭的好友玩了大半个晚上的游戏，夏油杰打着哈欠走出校门，被要求了要准时上课的家伙还躺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估计夜蛾暂时没空管逃课生，而之后会不会被秋后算账，想必悟也不会在意。如果惩罚是写检讨的话，说不定会“求助”于他… 虽然能够重温高专的日子很开心啦，但检讨什么的，还是先拒绝比较好。 车停在门口，不太熟悉的辅助监督已经在等候，见到他抬手晃了晃，“夏油同学。” 夏油杰摆手回应，因为dk杰的好人缘，导致他现在见谁都得面带微笑。 “今天状态看上去不错哦。”上车之后，辅助监督寒暄道：“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不…”只是下意识带上的面具而已，夏油杰维持着这一表情，随口想了个理由，“只是逃课了有点开心。” “啊哈哈…”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辅助监督笑得有点尴尬，毕竟dk杰可以公认的好学生，尤其是与传说中的〖六眼〗对比，属于主动社交类型，温和有礼貌，很会为他们以及一般人考虑，虽然偶尔会有说话不经大脑略伤人的时刻，但大家都挺喜欢他的。 但是现在，从后视镜里不经意地一瞥，靠着车窗一言不发的高专生，深沉得好像有些忧郁。也许，心情没有那么好，只是习以为常用笑脸面对他人。 脑补了不少的辅助监督没想太多，即使偶尔会有任务接触，但他们到底是不了解的。 与其猜测或者说关心咒术师的心理健康，不如将任务详情说明白，避免因消息错误与遗漏导致惨烈的结果发生。再怎么有名气，也不过还只是个高专生。 “发生事故的地方是某所高中。一个星期前，几个男生在寝室里玩召唤亡灵的游戏，据说是为了追求一时的刺激。但根据我们的调查，相同的事情在两个月前曾经发生过，只不过死的是个内向的男生，警方判断是自杀，就没有上报给我们。” “这次的情况非常糟糕，当天晚上没有出现异常，直到次日的晚上，老师们发现有个同学不见了，联系不到家长，询问学生也没能找到，于是选择了报警。警方调查了一段时间，却找不到任何线索，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更麻烦的来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人失踪，有的还是在下课去上厕所不见的，结伴的同学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人确实进去了。截止到昨晚，玩过那个游戏的学生全部失踪，警方调查无果，便将事情交给了我们。” 辅助监督说着，很为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叹息，他有点沉浸在自我的思绪里，没去看后视镜，所以不知道心中的好学生是怎样一张冷漠的脸，还以为此时的沉默不过是同情以及思考该怎么救出那群高中生。虽然有很多感慨，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夏油同学，你的任务是将学生们带回来，不管生死。” 时间太久了，想要安全带回所有受害者根本不现实，所以只要尽力即可。 至于家长们能否接受，这就是他们和政/府的责任了，没必要多说。 夏油杰面无表情，这种主动寻求刺激、最后控制不住、只能求助于咒术师的废物，实在是太常见了。如果是dk杰还会积极想要主动去拯救陷入困境的人，17岁刚叛逃的自己还会忿忿不平想要亲自送那群人一程，现在就是默然，经历多了的麻木感。 哪里都是。 一直都有。 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恶心恶心恶心。 “夏油同学？”没有听到回答的辅助监督轻唤了声，下意识想要看后视镜里倒映的脸。 “啊…抱歉，走神了。”夏油杰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虽然不见得有多好，起码没有露出会被真奈美吐槽的本性的狰狞，稍稍努力保住了dk杰的形象呢。 “没休息好吗？”辅助监督有点错乱，刚见面为什么会觉得夏油同学很开心啊？ “不…”夏油杰摇了摇头，没有让话题逗留在自己的情绪上，“那应该是很少见的，有领域的咒灵，总监会凭什么判断是二级？” 即使想着别去在意，可人的想法是控制不住的，尤其是遇到了曾经见识过的悲剧。 因为判断失误导致接任务的人遇到了远超过能力之外的状况，最后结局惨烈，他不可避免的想到灰原，那个年纪轻轻阳光开朗的后辈，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会被杀死。 他低下头，盯着手掌心，仿佛再次看到了一片血海。 「咒术师的尽头是谁呢？」* 不，不行，别再往下想了。 目前还活着的原因不多，却绝对不包括为了咒术界，这次他连大义都想要抛弃了。 渴望的世界永远不会到来，所以的大义，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他早就明白了。 辅助监督没法回答，因为〖窗〗的失误的并非一次两次，因此而造成了咒术师的牺牲，要说没有一点愧疚是假的，但大部分监督仅限于没能后续调查确认。说到底是无解的，原本〖窗〗的判断依据就很模糊。 想到有可能二级变特级，他的神情也担忧了起来，试着建议，“要不然…请求支援？” 为什么是建议，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十几岁的年纪正当无所畏惧，尤其是像夏油杰这样千年难于的咒灵操纵者，估计能被其放在眼里的只有同样的天之骄子六眼了。要他们请求支援，简直是在质疑能力，换成五条悟可能已经发出一系列屑言屑语了。 夏油教主更不会需要帮助，并且没有年轻时的善良与大包大揽，只会勾唇讽刺的一笑，“支援？连基本情报都能搞错的家伙，我可不会信任，搞不好是来捣乱的呢。” 好的，被讽刺的是总监会和〖窗〗。 辅助监督尴尬地笑笑，没忍住心底的吐槽，“夏油同学似乎不一样了…” 说话比以前犀利，不留情面，简直是第二个五条悟。 想到温和好说话的夏油同学一去不返，将来的双人任务会遇到两个嘴毒的高专生，他不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觉得很有必要将信息分享给同行，让大家早点做好被打击的准备。 夏油杰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辅助监督的想法，坐在同一辆车里，稍微敷衍似地假笑回应，“没有啊，突然要单独面对情报不明的咒灵，有点紧张。对了，听说这次的任务是直接交给我的，我想要找个帮手都不行呢？” “那个‘帮手’不会是指五条同学吧？” “哈哈，悟因为没能跟我一起，从昨晚伤心到现在。” 辅助监督露出了“五条同学是这样的人啊”的表情，毕竟以六眼的狂妄，正确的态度应该是“管你谁下的命令啊，反正我要一起去”啊。 夏油杰似不经意地试探，“虽然我的实力还可以，但…怎么说也还是个学生，他们那么放心把不明等级的咒灵交给我吗？” 在「不明」上加重了读音，特意营造着是不是总监会有谁看他不顺眼，故意针对。 “这个…”辅助监督听懂了，显然有点为难，“我不清楚，只知道任务的指定人是你。” 所以，目的果然是他啊… 夏油杰想着，面上却不见惊讶，“嘛，随便吧，反正我不可能失败。” 一语双关，如果幕后真有人算计他，那么…他怎么可能输掉呢。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心甘情愿输的，只有一个人。 说起来，他想要更多的时间能跟好朋友相处，不是来跟无可救药的咒术界纠缠不休的，所以这种单独行动的任务，在揪出了藏在暗处的家伙后，能不做就不做吧。总监会可没有能力再来约束他了。 到了任务地点，学校迫于压力，已经停课了。 辅助监督主动承担了与警方及校方沟通的责任，面对那些不太信任的目光也圆滑的打哈哈，强调每一位咒术师都是专业且可靠的。 夏油杰故意站远了点，听到各种质疑声都没有反应，在辅助监督商量好叫他时，才往能感受到一股不祥的咒灵处走去，同时放下了自己的〖帐〗。还没有碰面，便已经有了结论，〖窗〗的判断是错误的，那可不是区区二级能搞出来的动静。 辅助监督虽然有些好奇，因为在确定没有其它人员逗留时，他便顺手放下了〖帐〗，按理说夏油杰是没必要再放一次的。而且，如果没记错，高专生经常会忘记这个流程，难道是因为这次没和五条同学一起，所以变得可靠了一点吗？ “真的没有问题吗？”校方人员担忧地说。 尽管警察一直说没问题，可再怎么看，那也不过是个发育比较好的未成年吧。还是那种不良少年的画风，放在学校里百分之百是要被老师头疼的学渣。 “真的，没有问题。”辅助监督无奈地强调，心想，那可是有成为特级咒术师潜质的人啊，没看〖帐〗放得都比他的要坚固很多吗？ 进入了男生宿舍楼内，气息最浓的恰好是那间招灵过的寝室，夏油杰并不怎么担心，即使会使用领域的咒灵真的很少。他皱着眉头，推开了房间门，不需要探索，就被拉入了一段回忆了，是有关失踪的男生们的遭遇。 这只咒灵的能力似乎是可以让进入领域的人，与前面的受害者产生共感，明明没有经历过，却仿佛身临其中，前一个被无情杀害的同学就是本人，因此体验着被杀死的恐惧，不断惨叫说着后悔的话，却无能为力哭泣着迎来了死亡。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dk杰，此时应该会受到点影响，但要是以为心好的dk就会因为巨大的恐慌而折磨到放弃挣扎，成为这一领域里的肥料，那就太看不起他夏油杰了。恐惧，担忧，无力，挣扎…所有的负面情绪，夏油杰都不会陌生，因为是野生的咒灵操纵使啊。 在进入高专以前，还没有发掘自己的能力，被许多丑陋的咒灵追着跑，他的情绪可以说一直很糟糕，只不过被所谓的“扶持弱小”给隐藏住了。天真的认为，得到了别人没有的能力，必须要付出相应的回报，于是哪怕只有一个人孤独的，也要行走的正论。 但这些都跟现在的极恶咒诅师无关，他也不想共情一群没脑子只会给别人添乱的猴子，看在能力不错的份上，祓除改成调服，或许能够在某个时刻用上。 可惜，游云不在手，合适的咒具没来得及去寻找，只好派出几只已调服的家伙去刺激那只咒灵，然后先赤手空拳打一顿，满足了后将对方搓成了咒灵玉。这次的还算有点档次，便及时吞咽，吸收了力量后，顺手一个响指打碎了领域。 恢复了正常的现实寝室里，被丢出来的只有尸体，没有幸存者。 真是可怜… 无情的咒诅师没多关注，抬起长腿便往外面走去，一边不合时宜地想着：应该摆出难过的表情吧？不然要被怀疑心理状态了。 真无聊，回去使用虹龙，先到街市买点礼物去哄逃课的友人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第012章 仇人 一切顺利，见到他出来的人们先是期待，看见他神色悲伤后，便明白了结果，于是为这群因莽撞而丢失性命的男高中生们哀叹，看上去各有各的忧愁，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难过仅停留在表面，收放自如是有多么的虚伪。 见气氛差不多了，暗示辅助监督在旁边说话，“我自己回去。” “当然可以。”辅助监督点点头，不会像拒绝别人一样，因为他清楚夏油杰的实力。 咒灵操纵使手里有一只会飞行术的咒灵并不是秘密，那是比坐车快得多的完美交通工具，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说着酸言酸语的羡慕，至于安全问题更不需要考虑了，谁还能将飞在天空中的虹龙杀死吗？ 何况，应该不是错觉，这并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所以他最好是能识趣点。 ——现在的夏油同学…实在是不太好接近。 “不过，咒灵是祓除了吗，夏油同学？”在把人放走前多嘴问了一句。 虽然没有硬性规定夏油杰得到的咒灵要备案，但明显超过了二级分类，他想总监会的那些人应该会相当在意。既然怎么样都会被提问，早点回答对他们都是好事。 夏油杰微微歪头，一副很和善的笑容，理直气壮地回答：“是啊。可惜，我没来得及调服，它就在我面前自曝了。之后我会在报告上写明的。” “那就好。”辅助监督没有怀疑，因为高专设置有结界，未登记的咒灵使用会引发警报，这些规则是大家都知道的，情理上他也不认为夏油杰有隐瞒的必要，总监会再怎么不爽，也不能限制操纵使降伏咒灵。 “那么，我先告辞了。”夏油杰没有想法留下来寒暄，打过招呼后就径直离场。 “路上小心。”辅助监督看着他的背影，总有种说不上来的疏离感。 夏油杰到无人处放出虹龙，来到了全是猴子的商业街，少了悟，也没有“家人”在身边，就好像站在十字路口再一次失去了方向似的。不过，他想早点回去，所以没空在路口犹豫太多时间。 竹下的可丽饼还在，可惜菜菜子和美美子… 重回新手村后，沉浸在丢失的青春里享受快乐，刻意不去想那些复杂的东西，然而有些东西是忘不掉的，比如对他至关重要的“家人们”。在叛逃以后，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咒诅师，一同扎根在盘星教，是他人生当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菜菜子，美美子… 其他人可以缓缓来安排，先将两个女孩从崩坏的村子里带出来，至于是不是要再次杀掉那112个村民，他本人是无所谓的，但——提前叛逃的话，悟还会用那样愤怒与不可置信的表情质问，与他在街头争吵无果，却还是放任他离开吗？ 或许可以考虑，这次让悟早点动手… “这是您的可丽饼，欢迎下次光临。” 胡思乱想可没影响他的行动，付款后，陌生的店员将选好的食品装袋子封好，面带微笑的递给他，背后却仿佛开出了黑色的花，扭曲的诅咒紧紧环绕。 “……” 夏油杰想想现在的存货，离百鬼夜行的规模还差得远，但是…这个人会不会相信那些东西不说，给他提供不了多大的价值，倒不如先等等，放任诅咒成长。反正，按照dk充沛的精力与好奇心，估计用不了几天，悟就得拉着他出来玩遍整条街了。 轻轻瞥了眼“乖巧”的诅咒，他将装着可丽饼的袋子拿在手里，想想被迫留在学校里的好友，决定稍微绕点路，去买喜久福。如果悟因为逃课被老师骂了，刚好可以用来哄人。 此时，已过了中午，吞掉咒灵玉的恶心感差不多要消散了，还没到最糟糕的状态，dk杰的身体依然会有正常的反应，他感到了饥饿。离得不远处就是上次没能去成的面馆，虽然当面否定了对凉面的喜爱，可若是必须选择的话，他会选择来一碗凉面的。 可惜，一个人吃饭太孤单，想念悟在身边说个不停的场景。 独自在角落吃了几口凉面，他从面馆出来，打算回到原先的地方去召唤虹龙，这会儿突然想起有段时间没看手机了。于是，一手提着装可丽饼的袋子，一手掏出了手机，解锁屏幕，被红色的短信通知给惊了下，然后发现来信的人全是悟… 他放松了，很了解自家好友，估计是睡醒后发现他不在，所以不开心的闹腾了。 怀着略无奈的心情，点开了短信，没从后面读起，而是翻到了前面，未阅读的第一条。 【你去干什么了啊，杰！？】 【啊，对了，你有任务…】 【可恶啊，果然还是好不爽，为什么只有老子一个人要上课啊！夜蛾真过分！】 能够再听到这样的抱怨，夏油杰发现自己不仅没有烦躁，还觉得很满足，就连身处在满是猴子的地方心情都变得愉快的起来。大概是…凉面真吃多了吧，竟然会觉得一个人难以忍受。明明从小到大是独立的性格，却在习惯了总是紧贴着身边的温度后，很不适应。 【睡懵了吗？我记得我出来前，有跟你说话话，你还说要逃课。】 【啊…是简单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别不把硝子当人啊，她会生气的。】 回复好信息发送，刚好绿灯亮起，他也随着人群行动，麻木的融入其中。 悟的信息还没有看完，强大的咒诅师一点都不担心过马路玩手机的风险，漫不经心的做出回应并继续往下翻阅。虽然只是一些不要紧的话，但想到是他出门前关掉提示音，以至于没能及时回复，悟的心情可以理解，而且竟然没有直接打过电话来…很好了。 【好烦好烦，杰竟然不回老子！】 【还不回！！】 【喂！！】 【夜蛾真无聊，明明没空来上课，还非要催老子去教室！跟硝子抱怨了，竟然步理老子(●—●)】 【哈哈哈哈，硝子抽烟被逮住了！】 “……” 这一天还挺能自娱自乐的，夏油杰无奈的想着，没注意原本皱着的眉头已经松开，表情不再那么沉重，一边快速回复。 【之前在咒灵的领域，没信号。】 【我给你带了喜久福还有可丽饼，就这样原谅我吧。】 【硝子…你确定你要笑她吗？】 还想再看信息，新的来信提醒已经到了，于是页面自动跳到了最后，只扫了一眼还没有看清楚，便被路人碰了碰肩膀。兴许此时的心情真的很不错，听到了道歉声便没有生气，只是下意识地撇了一眼，然而也就是这一眼，让原本的愉悦迅速褪去，换成了一股从脚底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感到颤栗，几乎本能反应要丢出攻击，脱口而出要喊出那个名字： ……伏黑甚尔。 即使心心念念想要遇上，正在为此做准备，但突然就这么在街上碰到了，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伏黑甚尔的敏锐度超乎想象，很快就发现了牢牢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放眼望过去却见是陌生的男人，如果不是那种怀着仇恨想要手刃的表情太明显，他绝对不会多看一眼。而且，没有感觉错的话，“咒术师？” 街上依然有行人，庆幸的是，马路已经走完，到了站着不动不会影响交通的位置。 夏油杰听到了声音，看那个最讨厌的男人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便更加控制不住浮躁的咒力了。但躯壳里的灵魂好歹是身经百战的成年人，控不控住都拦不住面对敌人时应有的虚假气度，没有气到跳脚，而是嘲讽地勾起唇角，回击，“咒术师杀手？” “你认识我？”伏黑甚尔挑了挑眉，内心却没有过多的在意，毕竟他的名声还挺大的，会被认出来不奇怪。不过，他打量着对方，忽略掉那种有浓厚咒力的感觉，单凭外表判断，“这制服…还是学生？” “纠正一点，是要杀了你的学生。”夏油杰开始约战了。 既然那么巧合的遇见了，何必再等到以后，能在这里杀死最好。 伏黑甚尔不奇怪，“有仇？” “嗯。”夏油杰眯起眼，“你杀了我最重要的人。” 理子妹妹算一个，但最关键的是，悟也差点被杀死。 “哦。”伏黑甚尔冷漠脸，将手中的袋子举高了一点，“现在没空。” 谁要找他报仇都无所谓，就是要先排个队。 “……” 袋子是超市购物袋，里面似乎装了些零食与日用品，仔细一下这人就穿着短袖长裤和拖鞋出来了…虽然记忆中的穿着风格也不怎么样，但这过于日常的风格，总觉得打起来没意思。 策划过“百鬼夜行”大活动的夏油教主其实是喜欢有点仪式感的。 杀死最讨厌的人，需要在一个不错的环境，双方保持在最优的状态。 毕竟，人和猴子都只能被杀一次，他不想在这个世界也后悔。 “你一个猴子？”紧张感消退，连带着之前的期待与准备中无比高昂的斗志都下降，夏油杰失落之间，开始胡言乱语，“你不是那种无家可归的类型吗？” 伏黑甚尔觉得这人有病，先不说“一个猴子”是什么鬼东西，隐晦的人身攻击也就算了，那种突然间垂头丧气的风格，他真的看不懂。 稍微有点不爽，要不然还是破例先打个爽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第013章 挚友 虽然很失落，但到底精神紧绷不敢放松，夏油杰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伏黑甚尔，思考是就此别过还是激起对方的战斗欲。 其实现在打起来对自己并不十分有利，可好不容易遇到的此生最大的仇人，如果轻飘飘的放过了，晚上一定会懊恼得爬起来狠捶墙壁——绝对会引起悟的注意，会用那双特别大的眼睛盯着他，倒吸一口凉气故作惊悚地问：杰，你……吃错了东西吗？ 虽然挺可爱的，但还是不要吧，他还是很想维持dk杰正面的形象的。 那么，现在要怎么做呢——在那件事以后，他有调查过伏黑甚尔的个人信息，知道这人的一些经历，要说出挑衅的话语不是问题。 比如，“没有咒力的猴子，禅院家的废物”和“你赌/马永远不会赢”，前者做个铺垫引起不愉快，后者估计能一秒引爆吧。光是想到对方会如此的表情，就很难控制住想动的心思，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也在悄悄催促着他：那只挂在伏黑甚尔身上的抽抽咒灵。 姑且强行以往掉被骤然喊“妈妈”的惊悚，那的确是一只非常有使用价值的移动藏宝库啊，可以容纳很多东西，且安全性能有保证，绝对不会给别人偷盗的机会，除非他死了。还有，心心念念想要得手的游云，此时还在里面呢。 所以，就算没那么记仇，他也不能放过伏黑甚尔啊。 杀人夺宝是极恶咒诅师能干得出来的事，他现在整颗心都在蠢蠢欲动。 伏黑甚尔不是瞎子，毕竟是将体术开发到了极限的男人，五感十分敏锐，没错过眼前高专小鬼突然火/热的眼神。 仅仅是注意他身边的咒灵就算了，毕竟咒术师嘛，搞不好还是那种会热血上头的笨蛋类型，见不惯咒灵活跃很正常。但是，视线逐渐失控且露出了渴望的神情就很不对劲了——那视线在他身上绕来绕去，绕得他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问出口：“你盯着我的身体？” “……？”蠢蠢欲动的心稍停，有种没能听明白的感觉。 而有着丰富经验的前牛郎默默后退，心烦气操地挠了挠头，然后摆了摆手，做出了驱赶的姿态，“去去去，我对男人没兴趣。” 企图杀人夺宝正兴奋着的夏油教主：“……” 反应过来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后，到死仍是清白少年的二十七岁教主震惊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龇牙怒吼，“我也没兴趣啊！！！” 什么鬼！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还是个有仇的男人！ “是吗。”伏黑甚尔掏了掏耳朵，心想高专生就是麻烦，一点与性相关的话题都说不得，绝对是个无聊的大魔法师，“那就好，不然怪吓人的。” “……” 夏油杰不服气，震声抗议，“你退什么退！稍微认清楚自己的地位啊——”你只不过是只猴子而已！！ 是啊，他不喜欢男人，更不可能喜欢猴子，尤其这猴子还特么叫“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无比冷静，反应很敷衍，却阴差阳错的带上了成年人在感情问题上的傲慢，显得游刃有余，“我知道了，别叫那么大声，别人会看着你的。” 夏油杰：“……” 更——讨厌了！ 可恶，这种完全被比下去的微妙感，他明明也是个成年人啊，灵魂是！ “……你走。”深呼吸几次，他放弃了。 再这么下去就会变成单纯的泄愤，找不到一点报复的乐趣，所以还是下次再见吧， 伏黑甚尔耸耸肩，真打算走了，然而还只迈出去一步，就被纠缠的高专生喊住了： “留个联系方式。”夏油教主不情不愿，毕竟这家伙可是带走了未来属于他的宝藏啊。 “……哈？” “你不是有钱就能办事吗？” “……”伏黑甚尔纠结了，他真的很纠结：这话和那些想包养他的女人说的一模一样！ 心中只有大义的大魔法师没有这些乱糟糟的想法，十分懂得如何为自己争取机会，“我说不定有别的要求，会拜托你去做。” 如果杀不死…那么，至少，这家伙不能出现在理子和悟的面前。 伏黑甚尔心想：更像是了，先是说他有钱就能办事，然后是提出特殊的要求。 “…男人真的不行。”他很认真地考虑了几秒，虽然他这个人可以不要尊严，底线其实也无所谓，但莫名改变性/取向依然有点难度，“顺便问问，你能出多少？” 虽然是咒术师，但区区高专生，估计也富裕不到哪里去。 “……”那要看他能诈/骗多少了。 咳咳咳，突然反应过来，目前的自己只不过是个穷光蛋，夏油教主没好意思说实话，“总之，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会找到你的老家。” 然后杀死了，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伏黑甚尔表情更加微妙了，一言难尽，“死缠烂打是没有结果的。” 果然，区区高专生，没实力，包/养不了他。 “…………” 后知后觉两人的对话出了问题，夏油杰花了几秒钟想明白，面色再次扭曲，差点把手机捏碎，“我改变注意了，来打一架吧！” 伏黑甚尔再次无情拒绝，“没空呢。” 扭曲的夏油教主不想再装了，“明明已经蓄势待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我吧。” 谁能有他清楚那只咒灵的功能呢，只要机会合适，伏黑甚尔完全可以从咒灵的口中抽出咒具，寻找他放松警惕的瞬间，狠狠给他一击。或许别人会在意这行为是不是会胜之不武，但被称为“咒术师杀手”的家伙，精通算计，以实际结果为尊，绝对不会计较这些细节。 当年正是因为放松了，自认为在天元的结界里是安全的，他才会提议要悟解开无下限，从而导致一直在窥探着他们的伏黑甚尔找到了机会下手。悟被捅伤的画面在他的记忆中时刻浮现，成为他恐慌的主要来源，此时那种不安与无措的情绪再次放大，咒力控制不住释放，仿佛从虚空中隐隐约约有咒灵探出脑袋来，战斗一触即发。 挑衅的话不假思索，本能更是不在压抑，用上了平时对待失去价值的教徒的那套不加掩饰的态度，唇角上扬的弧度仿佛都在嘲笑与不屑，“是因为没有咒力吧，很羡慕我这种受到父母恩惠的家伙吧，从见面的第一秒就想杀死了吧…”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哈，你似乎很了解我，有认真收集我的信息啊…” 没有否认，是的，他不会否认，因为被猜中了，真的有那样想过。 当然作为一个理性的成年人，思路没那么简单，从刚开始见面的那瞬间，他是没有多少反应的，但自报是敌人，那么，谁会放任敌人有成长的机会呢？何况，这小鬼实在是气人，如果杀不了，起码要教点高专老师没教会的东西：懂点礼貌，别去挑衅比你强大的人。 “是啊。”夏油杰皮笑肉不笑地承认了，“因为太想要杀了你嘛。” 可惜，上一辈子活着永远办不到，毕竟这家伙已经被悟给反杀了。 “猴子啊…”伏黑甚尔眯起眼，没有那种故意扭曲别人话语的无良感，懒懒地摆出了战斗的姿势，“说起来，的确挺到一点风声，那个六眼在上的高专里，有个千年难遇的咒灵操纵者，就是你吗，叫什么名字来着？” “终于想要记住杀死你的人的名字了吗？”夏油杰说完，微微蹙眉，声音转冷，“你果然一直在关注悟。”所以，才会制定那样的计划，如果悟没能领悟的反转术式，恐怕…… 那场战斗是悟成为真正的“最强”的导线，因为侥幸活下来了，还领悟到了更高级的术式运用，以及悟本性中的善良，才会认真听完伏黑甚尔的遗言，去领养那个据说是“十种影法术”继承者的小鬼。 但他永远不会感激伏黑甚尔，因为…悟是真正被杀死过一次的。 十年的时间，没去暗杀掉这人唯一的血脉，全看在悟的面子上。 伏黑甚尔笑了声，却不回答，他不是很啰嗦的性格，能站在大街上和咒术师学生说那么久，还是因为对方比较有意思。与以上故意恶心人时说的话无关，单纯是凭直觉感受到了这人的不同——明明是咒术师，挂着一副和善的表情，气息却比咒诅师还有恐怖。 “先声明，我可不会在意路人。”他在进行最后的试探，辅助证明内心的猜测。 夏油杰冷哼了声，根本没有理会，并且十分主动地发起了攻击。 想到曾经被干掉的虹龙和裂口女，这次他切换了咒灵排列，但风格延续了之前的，先使唤一些没啥用的蝇头，把咒具骗过来一点。 伏黑甚尔的习惯没改，一如既往的表面嚣张，内里谨慎，最好使用的武器是〖万里锁〗，相当于锁定，只不过能够无限延长，并且另一端连接着〖天逆鉾〗。当然，考虑到对手是操纵者，他没打算真把人干掉，只是先适当教训，顺便摸清楚实力，以便今后想办法。 “你有句话说对了，你该感谢你父母给你的恩惠，不然……” 如果只是普通的咒术师，直接杀了也无所谓，可咒灵操术不同，鬼知道术士手里多少咒灵，一旦他杀死了对方，那些被降服的咒灵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只有这点东西吗？”挥舞着锁链，展现了极佳战斗水准的男人撇了撇嘴，不想但控制不住表现出失望。 夏油杰微微眯眼，看着被锁链就打散的咒灵，“你才是，只有这点武器吗？” 敢不敢把我的游云拿出来？ 伏黑甚尔若有所思，“…武器？” 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期待目光似乎有了解释，原来是在窥探他的武器库吗？ ——但是，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真有那种为了报仇，时时刻刻盯着敌人的类型吗？ “你说要找我报仇，因为我杀了你重要的人…”他不由地猜测，“父母？” “……不是。”时隔多年，被提起「父母」这样的称呼，并不会让夏油杰心中有所动摇。这也是在回到这个时间段，他从未想起过目前还活着的双亲一样。反正…不是一路人。 “那…”伏黑甚尔放开了猜测，“女朋友？” “不是。”他只把理子当一个善良的妹妹看待。 “……” 为了避免伏黑甚尔再说出奇怪的话，夏油杰当机立断地说：“是挚友。” “……” 伏黑甚尔没有看过木叶村的友情，所以对于要为挚友报仇的剧情接受无能，然后再次确定了：这小子就是有点病。 “当然，区区没有咒力的你，是杀不死他的。”夏油杰琢磨了下，发现刚刚的对话有默认悟已经被杀死了的嫌疑，非常不吉利，于是很慎重地改口，“但你能伤害到他，我只是不能接受这点而已。” “……” 高专的教育真的没点毛病吗？ 还是说，果然咒术师都是神经病？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第014章 贪心 伏黑甚尔不明白，但他想到咒术师不全是好人，偶尔出现几个恶劣的家伙也不奇怪，他决定不想了，直切入主题，揭穿了对方的心思，“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你因为那个什么破挚友，差点被我杀了，来找我寻仇……” 夏油杰十分不悦，“注意你的言辞。” 什么叫「破」挚友，他和悟的纯真友情，明明要比所有的感情关系都要坚固。 已经见识到了咒灵操术师有多神经病，伏黑甚尔假装没听见，“然后在观察我的时间，发现了我身怀宝藏……” “报仇是假，垂涎我的武器是真的吧！”他哈哈大笑了几声，既觉得有意思，又忍不住嘲讽，“你们咒术师还真是，总是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以满足自己的贪欲。” 本以为只有京都那群老东西离谱，没想到高专的学生也跑不掉。没记错的话，咒灵操术师是被招募的，民间术师？是进入到一个圈子，然后迅速被玷/污了吗，那么换算过来，五条家的六眼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未来的极恶咒诅师内心毫无波动，干脆指了指惦记了一路的宝藏库，“被你看出来了呢——所以能给我吗，那个丑丑的咒灵。” “……你也太贪心了吧！” 伏黑甚尔可不相信，一个会垂涎他武器的人只限于想要收服个咒灵，即使很符合操术师的特性，绝对是清楚他把武器全藏在其中，想要一锅端走。 一时间不知道谁才是传统意义上的坏人。 总之，还是那句话，要不是没有针对咒灵操术的办法，他早就把人杀掉了。从来只有他惦记别人的东西，而没有人敢盯着他的东西的。 夏油杰装傻，“什么话，我这是咒术师的操守，见咒灵不祓除对不起我的职业素养。” 伏黑甚尔冷哼了声，一个字都不信，就这种盯着别人的东西打主意的家伙，能有什么好素质，“不好意思啊，虽然是丑丑的咒灵，对我还是很重要的。” 既然对方很了解他了，没必要再畏畏缩缩，废话说多了，该来场正经的斗殴了。 他把万里锁塞回去，换成了游云，类似三节棍的外形武器。 夏油杰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完全是一副见到了搭档的表情，拐着法提议，“不如做个约束…我们来比赛，谁赢了，这个武器就归谁。” 伏黑甚尔“哈”了一声，低头看了看游云，再抬头看那边几乎将“想要”写在脸上的操纵使，不由地舞动了两下，“这个？” “嗯……”视线不自觉追着游云跑。 “市价不低于五亿。” “……”区区五亿，曾经诈…咳咳，经过宗教活动赚了数千亿的盘星教主根本没放在眼里，然而他现在只是个dk，别说五亿了，五千万都得再凑凑。 “你眼光倒是不错。”伏黑甚尔耍着游云，思考会用这种咒具的咒术师，猜测大概率不是那种普通的只靠指使咒灵的类型。 夏油杰笑，几乎是明示了：“我用的也不错。” “我可不做亏本的生意。”伏黑甚尔没听废话，掌握自己的节奏，“要么一次性给我十亿，要么……用价值相同的东西跟我赌。” “不是五亿吗？” “坐地起价了。” “……” 夏油杰沉默不语，他现在是身心如一的贫穷，几秒后从身旁的虚无空洞里飘出了一只一级咒灵，坦诚地说：“抱歉，我现在没钱。” “…什么啊，是个穷鬼。”伏黑甚尔没兴致了，眼中失去高光，“还以为能得到一笔钱去赌/马呢。对了，你不是和六眼在同一个学校么，不如问他要点？” “别把我当成跟你一样的人啊。”夏油杰叹了口气，笑眯眯地说着无比阴暗的话，“所以，我们还是继续打吧，只要把你杀死了，你的财宝就会属于我。” 多么简单啊，什么五亿十亿的，进入口袋的钱怎么可能掏出去。 这次没有站着等待，而是在说完话时，主动冲了上去，彼此默契地进行体术之战。 作为体术爱好者，夏油杰从来没有停止过锻炼，除了十六岁那年遇到了伏黑甚尔，他一向是站在更强的一方暴打别人的。 天与咒缚，伏黑甚尔能做到完全零咒力，极限地增强了肉/体的强度，被称为“天与暴君”，可以说是体术战斗的最强——啧。他并不是很喜欢，“最强”的名头在他心里，是属于悟的，不应该被别人夺走。如果真要有个并列，比如“体术最强”和“咒术最强”，那么果然还是他自己更合适吧。 伏黑甚尔当然不会站着挨打，不把人打死的方式有很多种，他只不过是没有特殊的爱好，不然完全可以尝试着将人打残，然后再用尽各种办法折磨。 游云非常好用，灵活多变，属于可自由发挥的咒具。 被一拐子抽中的夏油杰轻哼了声，毫不掩饰的羡慕，“真好啊，这把武器。” 他可是赤手空拳的，回来以后还没来得及去收集其它咒具，今天的任务太简单，压根没有考虑到会如此巧合的遇见伏黑甚尔。简单来说，他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不然没有游云，起码要换一件别的咒具，哪像现在这里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使用武器。 “哈哈哈！”伏黑甚尔一点都没有胜之不武的想法，他的咒具全是辛辛苦苦收集的，用在任何地方都理所当然。刚笑出声，后背就被缠住，形象巨大巨丑的咒灵目的是为了封住他的行动轨迹，瞬间变脸讥笑，“彼此彼此，你不也借用了外力吗！” “你对咒灵操术说什么呢？”夏油杰同样没有胜之不武的想法，体术是爱好可以锦上添花，操/控咒灵战斗才是本职。别说什么敌人没有咒力，打架本来就不是公平的事情，没有必要在天平上放上同等条件。 说起来，虽然在交战，可因为他没有放出虹龙和裂口女，伏黑甚尔也没有那么多话来介绍自己的每一个举动——无论是咒术还是其它，通过解释招式，是可以达到增强实力的效果的——虽然两个人动手都很凶狠，往对方脸上招呼的力气一点没减，但勉强控制在一个范围…不过，最关键的是，他夏油杰已经不是曾经无能为力的dk了。 而伏黑甚尔大概是没收到钱，表现得没多积极，完全是在泄愤的样子。 因为打架从表面上看过于凶残，导致周围的行人都维持不住麻木，一个个惊悚地避开。 突然间，一股熟悉的咒力波动袭来，五条悟出现在附近，看了有足足一分钟。 “好啊，杰——”深思熟虑后，决定先控诉小伙伴，“你竟然偷偷玩这么好玩的游戏！” 好歹都是有名有姓的人，打架再很不妨碍他俩发现有人闯了进来，在没有设置〖帐〗的地方，的确什么人都能够走近，但一般人不会那么做。 硬扛了游云一拐的夏油杰立即抽身分开，无奈地笑了笑，牵扯到受伤的嘴角，“因为是恰巧遇见的，没有故意要避开你哦。” 被踹了一脚的伏黑甚尔抬头看了过去，一眼就认出了是五条家的那个六眼，但这并不是重点——遭受到神经病咒灵操使的语言攻击，听到了两人如此亲密的交谈，几乎是下意识就做起了连线题，“这就是…你那个挚友？” 五条悟很是诧异，“杰，你还跟别人说这些呢？” 虽然老子知道，我们是挚友啦，可对要打架的人说这些，似乎也有点不合适吧？ 夏油杰：“……” 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完全没想过悟会找过来，所以想让伏黑甚尔闭嘴。 然而，感觉灵魂被荼毒过的天与暴/君表情微妙，迫不及待地喊了出来，“喂喂，是我失忆了么，我可没有对六眼动手的记忆啊——” “……” “是哦。”五条悟点头，“老子也没见过你。” “啊…”伏黑甚尔明白了，“所以你说的报仇都是假的。” “……”不，那个是真的。 五条悟顿了顿，问：“杰，要找你报仇…你对杰做了什么？” “——没事！”夏油杰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说我杀了他的挚友。”伏黑甚尔作为一个正常没有朋友的人，当然是理解不了好友之间纤细的心思的，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顺便得出了自己能够接受的结论，“那个朋友要么不是六眼，要么就是你瞎编的……” 他以一种全新的姿态看着咒灵操使，暗想从来没有遇到与自己人渣指数不相上下的家伙，“为了得到我的宝藏，委屈你编造一段故事来骗我了。” 什么“你杀了我的挚友，我要找你报仇”，根本是单纯看中了他的藏宝库吧！ “……” “……” “——杰？？？” “……” 夏油杰安静极了，不敢说话。 但五条悟炸了啊，爆鸣声再次出现，“你！解释一下！！” 难道说，杰有了悟以外的挚友吗？ 悟不再是唯一了吗？ 伏黑甚尔：“……” 这气氛为何如此奇怪？ 再看看，也许是六眼很震惊，自己的同伴竟然是个内心阴暗的货色呢。 “悟……”夏油杰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怪伏黑甚尔太多话，他必须要安抚好朋友的情绪，以免尚未叛逃就失去了唯一的友人。然而，这还能怎么解释呢，说悟的确被杀死过一次？那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而他这次不打算让那个“未来”到来。 所以，只有这样了，承认自己人品比较低劣。 “……是的，我就想杀人夺宝。”他放缓了声音，温和地解释，“他手里有我特别想要的咒具，可是不愿意给我。” 伏黑甚尔：“……” 这家伙真不该去做咒术师，咒诅师才更适合吧？顶着一张笑脸犯罪的类型。 五条悟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还好，不是杰有了新的挚友，哼。 伏黑甚尔：“？？？” “那要帮忙吗？”他听到六眼这么说。 夏油杰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心情有点复杂，“…不用了。” 还是不想让悟过早对上伏黑甚尔，咒具嘛，迟早会得到的。 “——”伏黑甚尔第一次那么想骂人，但他什么都没说，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了这个气氛古怪的地方。 没意思，真没意思，连六眼都不能吸引他了。 可以的话，最好永远被再遇到，以及咒术界果然要完蛋了，他是不是该着手准备点东西，好好嘲笑下那群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家伙？ 五条悟“啊”了声，提醒似乎在发呆的小伙伴，“他走了。” 夏油杰耸耸肩，没打算追上去，挺没意思的。 “可丽饼和喜久福。”他招了招手，在战斗时被命令躲开并守护好伴手礼的咒灵过来，将袋子交到五条悟的手里，“你怎么从学校出来了？夜蛾知道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第015章 打击 五条悟从袋子里拿出个喜久福，边啃边注视着好友，微微朝伏黑甚尔离开的方向示意，“那个人，杰，你认识吧。” 虽然他还没有从记忆中翻出什么来，但是他熟悉自家好友的一举一动，虽然打得很凶残，但比起敌人来说，要稍微温和点。可要说是朋友，那也太凶残了，而且他没有错过杰的杀意，忽隐忽现的，就好像在纠结是杀还是不杀。 “啊…”夏油杰点头，虽然想着不要让两人那么快对上，但如果有些事注定无法改变，那么提前收集情报或许是转败为胜的关键点。当然，悟原本就是胜利者，只不过走得路有些崎岖，他想做的就是把路铺平。 既要让伏黑甚尔起到关键作用，触发悟学会反转术式等能力，又要控制住不让悟再次频临死境。 这条路该怎么走，他需要再考虑下。正是基于这种原因，他才说服自己没有全力以赴热血上头冲上去把伏黑甚尔干掉。虽然悟会成为“最强”，他会因此而感到寂寞，但是果然还是无法坐视不管，在这个世界上他永远希望悟不会被伤害。 “喂——”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拿着警棍的人员出现，姗姗来迟但大概能判断现场与谁有关，“你们两个！” 夏油杰神色一凛，拉起好友就往一个方向跑。虽然是没有咒力的猴子，但这种在基层维护治安的警察，就算是咒诅师也得退避三舍。何况，目前还没从高专逃学，能够掌控他生死的是那个心思纤细的老师，莫名其妙和别人打起来到底说不过去。 五条悟被拉着走，还没有意识到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他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几乎要融入人群里的伏黑甚尔也朝这边回视，霎那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似乎也曾经在某一个有过这样与人对视的场景发生。 咒术师想跑当然简单，只不过并不是跑走了就是胜利，普通人的手段才出其不意呢。 “你们两个，解释一下。” 高专教室里，心思细腻的老师双手环胸，在他面前跪坐着两个格外令人头疼的问题学生。谁懂啊，好好开着会，在会议上暗暗炫耀自己的教学成果，顺便想从高层手里搜刮出更多的福利，至少可以让学生们吃得更好一点，结果呢……天塌了，他的学生们竟然打架了！ 靠着成年人的冷静与厚脸皮，他笃定不是自家学生的错，然后才在高层的叫嚣着中走了出去。回到高专时，见到了老校长，总觉得有一万个对不起要说。所以，没有管天色已晚，他冲到男生寝室，叫起了当时正在玩游戏的两个不孝弟子，拎着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现在还在审问阶段，最好结果是他期待的那样，不然就连这俩臭小子都要挨顿批评。 “……” 夏油杰眼眸低垂，盯着拍到面前的最新日报，上面的照片正是他和悟与伏黑甚尔对峙的画面。旁边还有附件似的小照片，证实他们当时的确是在打架斗殴。真是可怕，是目光被吸引，想要刀人的心太执着么，竟然没有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就被拍摄下来了。 但是这跟悟有什么关系？ 他和伏黑甚尔是不无辜，可悟单纯是来找他的，根本没有动手啊。 他仔细看了看旁边的小字，原来是把他俩当成了不良少年，而伏黑甚尔很符合形象的被当作是某些黑方集团出来的混混打手。总体来看，就是不良vs混混，没一个是好人，辛辣的点评甚至开始讨论起学校的教育责任了。 如果按照这样说，他可真是给东京高专丢脸了啊，好在未来的咒诅师脸皮厚得很。 五条悟同样看见了，他很没有心机地感慨：“老子就说你们打得很凶啊。” “…嗯。”夏油杰怜爱地看了他一眼，“因为那家伙太过分，我没能控制好自己。” “哈哈。”五条悟笑了声，“可你不是去杀人夺宝的吗？” 但凡他有点理智，不偏心小伙伴，这件事错的都不该是无辜要被抢夺宝贝的伏黑甚尔。 夜蛾老师惊讶了，“杀人…夺宝？” 不是，他心目中的好学生，能干出这种事情？？ 他不相信，一定是悟乱说的，相信杰会做那种事，还不如相信总监会原地解散了呢。 “不是的…”夏油杰眯眯眼，警告小伙伴当着老师的面别瞎说，毕竟他还想稍微会对方挽回一点点声誉，“老师，这件事和悟没有关系，他没有出手。” 即使说了想要帮忙的话，那不是被他及时阻止了么，所以根本是无辜的。 他不想悟被他牵连。 夜蛾老师还有点不相信，“悟没有出手，那你……” “我遇到的是伏黑甚尔，刚见面就想杀我，我是迫不得已才反击的。” 两个人自动无视了五条悟说出来的真相，毕竟目前还是咒术师的人是不能干出那种只有坏蛋咒诅师才会干的事的。 夜蛾老师摸了摸下巴，完全相信了自家非常有正义感的学生，“伏黑甚尔…？” “以前是禅院甚尔，老师应该听说过吧，是没有一丝咒力的天与咒缚。”夏油杰面不改色，心底感叹十来年的教主职业生涯着实收获良多，让他可以坦然的应对一切，“我一开始没认出他，而是先看到了他身上的咒灵，本来是打算先降服的…” 潜台词：老师，你知道的，那家伙没有一点咒力，会被认错成普通人很正常。我作为咒术师，高专的一份子，主打的就是一个无偿助人为乐。本着这一原则，我在看见被咒灵缠身的普通人，会积极地去帮忙，谁知道一切是假的。 天与暴/君，有点名声，可不是主要的敌人，所以没记住脸一点都不奇怪。 “嗯……” 五条悟眨了眨眼，墨镜挡住了眼中的情绪，如果不是意识到事情好像不简单，他真想跳出来大声嚷嚷：好学生说谎啦！怪刘海竟然说谎欺骗老师啦！！ 果然虽然一直说着类似正直的话，实际上杰就是个人渣嘛！哈哈哈哈！ 他再也不要听这家伙的正论了！可以解放啦！！ 夜蛾正道压根没想过会被骗，毕竟自家学生能有什么错呢，怪只怪伏黑甚尔风评确实不太好，说出去无论给谁听，得到的都会是“啊，他就是这样的人啦，你对那种人还有什么可期待的呢”。 “没想到他连学生都不放过。”他还颇不是滋味地感慨了一句。 倒不是真的在指责伏黑甚尔不讲武德，咒术师是否强大与年龄并无直接关联，何况他的好学生可没有输掉。只是想到了禅院家的一些破事，不自觉扩大延伸想到了御三家和咒术高层，多少有点浪费了一个本该不是敌人的帮手的感慨。 说到御三家，他看了看出自五条家的悟，暗暗点头，感觉顺眼了不少。 正在思考要不要拆穿小伙伴的五条悟：？？？ 怎么回事啊，明明是在同一画面里，他却仿佛被排挤了一样，完全跟不上剧情了！ 夏油杰面色沉重，表现出了少年人的不甘心，极其违心地说了句实话，“他很厉害。” “你也不差，我看你们交手有来有回的。”夜蛾老师回过神，先努力安慰似乎有点被打击到自信心的好学生，“他没有咒力，是个体术战斗者。你要是觉得不够，可以之后再加强体术锻炼。” “嗯。”夏油杰心里明白这一关是过了，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还是有点感慨的。他抬起头，看着夜蛾老师，过去的种种浮现，略带歉意与感激地笑了笑，“我会继续努力的。这一次给您添麻烦了，总监会那边我可以去解释。” 老师很好，但是烂橘子们，呵呵。 “不用，这点你老师还能应付得来的。”老师才不会说自己不行。 夏油杰温和地笑了笑，不再言语，他相信咒术高层不会脑子发抽对夜蛾做什么的。 五条悟：“……” 发生了啥？ 夜蛾就不生气了？？ 杰还不够努力吗？！ 作为差点被卷死的同期，五条悟拉长了一张脸，“那是他没有对上老子！” 啧，没想到那家伙如此重要，早知道就不管是杰的战斗，直接参战好了。 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把伏黑甚尔打爆。 夜蛾老师倒是很相信学生们的实力，只是告诫，“不要看轻对手。” 五条悟“嘁”了声，暗想再见到伏黑甚尔，他也主动出击，一定要让对方认同他才是最强的。当然，既然杰很喜欢那只咒灵，还有被藏起来的咒具与宝物，他不介意抢回来的，顶多是给出巨额补偿，毕竟他们也不是真正的强/盗，做不来真正的杀人夺宝恶行。 “还有，下次再遇上，旁观的那个帮忙放下〖账〗。被非咒术看见了，总归是不太好的。”而且杰还是咒灵操术，即使普通人看不见咒灵的存在，发动术式时的奇怪举动也可能引来怀疑。夜蛾正道说着，把报纸拿过来卷起，“情况我了解了，你们回去吧。” 咒术师当街打架，还被人拍了照片，总监会那群人肯定要来跟他掰扯，不过幸好杰不是挑战方，有什么话就让那群人去找伏黑甚尔吧——依照总监会胆小怕事的风格，估计没人敢去找，只会一个劲说高专管理问题。 “是。”夏油杰迅速站起来，对于伏黑甚尔背锅的事一点都不内疚。 五条悟跟着他一起，伸了个懒腰，“终于说完啦！杰，老子饿了，想吃面条！” “只有泡面。”夏油杰朝着老师微微弯腰，做全了礼仪，才被拉着往外走。 夜蛾正道眼角抽了抽，虽然错不在两个混小子身上，但看他们就这么逃过一劫，甚至连检讨都不用写，莫名有点不爽。不过，那些事没必要让学生操心，平常的任务已经够多了。 打打闹闹走出了老远，在路上恰好遇到了硝子，便打了声招呼。 “你们又闹出了事啊。”家入硝子十分感慨，“这次竟然是夏油吗？” “啊…”夏油杰微笑，倒是没有特意说谎，“没忍住，那家伙挺气人的。” 五条悟却没再给他面子，拉着硝子嘀嘀咕咕，“你知道么，杰变得超级可怕啊，他竟然说要杀人夺宝！因为觊觎别人的宝藏，主动挑衅的，而且他还在夜蛾面前说谎！” 懂这种心情吗？ 老子真是被震惊到了！！ 家入硝子挑挑眉，没说信与不信，调侃道：“终于不再掩饰你的人渣气味了吗？” “这可冤枉我了，事出有因。”夏油杰无奈地耸了耸肩，说了个理由却不打算细说，因为硝子同样不该承担那些。尽管高专里，他与悟的关系最好，可他也是将硝子当成朋友的，听说在他叛逃的岁月里，硝子很少有机会能出去，一直是在保护结界里的。 自从那天在街头相遇，他和硝子没怎么见过面，想来还真是有点可惜。 “硝子，周日我会和悟一起去打电玩，你要一起来吗？” 三个人的青春，这样的记忆，应该多创造一点。 家入硝子见两人没有问题，便打着哈欠往回走，“那我要白天逛街。” “好哦。”夏油杰笑着说：“现在还可以计划要去哪里，买什么东西。” “嗯。”家入硝子摆了摆手，表示这件事可以说定了。 五条悟自然不会拒绝，虽然杰的提议很突然，但想到上次没能去成的电玩，又觉得也没差，杰本来就是个说话会算话的人。所以，才显得很奇怪啊，在伏黑甚尔这件事上。 “杰……” 夏油杰预判到了好友的问题，竖起手指比划了个“禁止询问”的姿势，“这次就当我不想写检讨吧，反正那家伙也不是好人。” “…好奸/诈啊。”五条悟感叹，心里倒是认定了伏黑甚尔肯定做了什么，才会让一向好脾气的杰记恨。不如说，能被杰记恨的人，真的好厉害啊。 所以，他就更要再见到伏黑甚尔了，询问清楚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招惹到他的好朋友的。 说什么杀人夺宝，那是开玩笑，杰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专门针对一个人。 *** 伏黑甚尔：“……” 咒术界的消息传递很快，尤其是在有心盯梢的情况下。 那天回去以后，他想了很久，还是很难心平气和地接受遇到神经病咒术师的事情。就好像在街上好好走路，却被人耍了一巴掌，那种得到了补偿也耿耿于怀的心情，何况他根本没得到任何补偿，他的宝藏还被觊觎着呢！！ 所以，越想越不爽，他决定叫人打听了下咒灵操使的消息，然后就听到了很震撼他的消息，甚至在想“果然没错啊，那家伙就是个人渣”。可恶啊，明明是那边先动手的，却硬是把自己打造成了受害者的人设，只有他是坏到了极点的人渣！ “…没想到你会这么做啊，连小孩子都不放过。”长期合作伙伴一脸难以置信。 就好像在说“虽然知道你是个人渣，但万万没想到你这么渣”。 “你以前不是说过，有钱的活才干吗？那小子怎么惹你了？”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伏黑甚尔龇了龇牙，想起最开始还一副被他杀了好朋友控诉嘴脸的小鬼，再看看活蹦乱跳的六眼，他就很为自己不值，“那小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合作伙伴并不是很相信，他可是打听过了，那孩子很乖巧，不像是会说谎的人。 “他叫啥来着？” “夏油杰。” “哼。” 总之，吃不下这个闷亏，他决定以后有关系到高专生的任务，一律打击！ 结仇了！ 知道吗！ 夏——油——杰！ 还有六眼。 能和夏油杰做朋友的，必须要分担一半的仇恨。 打击打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第016章 刺激 高专早晨的平静是被精力旺盛的dk打破的。 深受迫害的家入硝子从暴躁的麻木，已经形成了听到点声音立刻捂住耳朵的习惯。 只要假装听不见，那些明争暗秀的争吵就进入不到耳朵里，从而影响到好心情。 虽然会被抱怨，但，谁管呢！ “杰，好过分哦！竟然想在出门前绊倒老子！” “那是你先趁着我不注意偷袭我。而且，悟，别装傻，你是能看见的。”六眼365度无死角在这装什么委屈呢。 “要不是老子能看见，不就是被你绊倒了吗！这样的行为感觉更加糟糕了。” “没有啊，我只是相信你啊悟，你怎么会被我的小动作干扰呢。” “哇，你好会狡辩哦，这就是好学生吗？” “总之，我不会道歉的，如果悟不偷袭我，我怎么会还手。” 听啊，这样的对话，有去管的必要吗？ 给个眼神搭理一下都嫌多。 “硝子，你捂住耳朵干什么，很吵吗？” 家入硝子眼神复杂，很想反问“你真不是在明知故问吗”，但想想同期自从被未知诅咒过后的奇奇怪怪，便失去了带有讽刺的犀利，有气无力似地说：“只是在思考人生。” 夏油杰脸色变得很奇怪，出于礼貌没有说出很冒犯的话，“是么，思考出了什么呢？” “…别一脸「天呐，硝子竟然也会思考的表情」啊！” “哈哈哈哈哈！！” “不，我没那么想，只是…有点惊讶。” “你还不如别解释……” “……” “哈哈哈哈哈！！” “……”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某人笑得实在太大声，不由地用手肘拐了一下作为警告。 “嗷！！！” “别嗷了，我根本没有用力。” “那只是你以为啊，笨蛋杰，稍微认清楚自己的怪力吧！” “…你才怪力。” 家入硝子简直没眼看，“你们要不然换个地方调/情呢？” “什么调/情啊，别乱用词。”夏油杰笑眯眯地反驳。 家入硝子颇有些一言难尽，不过连老师都分辨不出来，年轻的dk更是没有经验。 在这个将友情看得格外重要的年纪，哪怕行为举止比一般情侣还要亲密，他们也只会认为是超出了普通界限、堪比异父异母兄弟的相处模式。 夏油杰无视了硝子奇怪的表情，跟好友的话题自然过渡到了下一个，说到了今天仍然会缺席的班主任，“夜蛾要忙很长一段时间啦，因为要为接任校长的工作做准备…” 五条悟打从心里没在意这件事，只要不是那种特别厌恶的人，谁来当校长都无所谓。反正只要有杰在身边，高专的日子就不会太差劲。至于夜蛾竞争失败了，排除有人耍阴谋外，相信这位容易热血上头的笨蛋老师更不可能去介意。 所以，综合起来，他比较在意的只有，“那我们不是可以随时逃课了！？” 双手插兜慢悠悠走着，夏油杰耐心中偏有丝敷衍，“别把逃课说那么大声啦，悟。虽然老师不在学校，上自习课的可能性更高，但还是要给足长辈一点面子上的尊重嘛。” 就好像平常表面上说着劝人的好话，实际给人的感觉就是在落井下石一样。 家入硝子在心里默默为不在场的老师庆幸，还好没听见这些心梗的话。 “杰，少说正论啦，你就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逃课吧！”五条悟一把圈住挚友的脖子。 “不要。”夏油杰很果断地拒绝了，“我今天的训练还没有达标。” 五条悟不满地“哎”了声，表示不能理解，“你还真打算执行那个恐怖的计划啊！” 夏油杰本人十分不认同，“什么恐怖…” “硝子！”五条悟回头朝着已经劝好自己当背景布的可怜同期，极其委屈地控诉，“你知不知道，杰变得好恐怖啊，他竟然写满了一整页的训练计划，什么早起俯卧撑、打几套拳，还要收集抗揍的咒灵……哇啊，光是想想都觉得窒息和无趣啊！” “有那么恐怖吗，不就是稍微严格了点？”被如此评论，夏油杰有点不服气，不自觉地反思：难道真的过分了，连悟都看不下去？ 家入硝子理解不了夏油杰的心态，就好像奶妈理解不了近身法师在想什么。但原本很乐意陪好朋友逃课的家伙，忽然换了种态度，必定是有原因。 她想到了那条新闻，诧异地问：“该不会是因为伏黑甚尔吧？” 五条悟举手抢答，“没错，就是伏黑甚尔！给杰造成了超级大的阴影！杰甚至连做梦都会喊到那家伙的名字哦！！” 家入硝子：“……” 本来是出于同期情试探问问，毕竟作为奶妈兼职医生，偶尔也会关注下小伙伴们的心理状态。由于是非专业的，顶多能看出点不对劲，其它的就别期望太多了。 夏油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眼神奇怪，下意识地解释，”别听悟胡说，我只是觉得以那家伙的性格，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随时会找上门来，提前做好应战准备而已。“ “还有，悟，我没有做梦，更不会梦到那个男人。”悟简直是在胡说，他可以在意识没有完全清醒时，在好友面前略有狼狈，但绝对不会日思夜想让讨厌的人进入梦见。 五条悟当即反击，“可老子感觉，杰你心里只惦记那家伙了！” 家入硝子斟酌着回答，“先声明，我不为我说的话负责，但是正常来说，以你那目中无人——非贬义——的性格，应该跟五条一样，想着‘区区一个天与咒缚，没什么好在意的’吧？” “我没有惦记…”夏油杰发现自己有点忙碌，先给了好友一个待会儿再谈的眼神，转向皱着眉头的硝子，不太能理解地问：“有什么问题吗，其实我现在也这么想的…”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觉得这一刻硝子真是他的知音，甚至没空计较小伙伴竟然想把他晾在一边，“哈哈哈，老子就是那样想的，虽然那家伙很特别，可是，也就是那样嘛！” 夏油杰微微皱眉，想要提醒好友不要掉以轻心的话到嘴边，忽然领悟了硝子努力想要表达的意思，“你是觉得我太认真了吗？” “嗯嗯！”五条悟点头，自信地说：“如临大敌了哦，杰！” “……”那确实是「大敌」啊。 “就是这样，你自己体会。”家入硝子指了指信心满满的dk悟，再看向总是不经意表现出焦虑与急躁的夏油杰，“我不是说你认真准备不对，而是心态，不应该是轻松地说着‘只要我和悟在，那家伙就翻不起风浪’之类的话吗？” 夏油杰心情复杂，他不能反驳硝子的感觉是错误的，因为成年人很难再有那种「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办不到的」张扬狂妄的姿态。但是，他的确很怀念，可以肆无忌惮说出那些话的自己。 “我在你眼里是这种形象吗…”他回答不出来，于是开玩笑地岔开话题，“好过分哦，硝子。” 家入硝子知道得不到答案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是的，你和五条一样，在我看来都是大笨蛋。” 五条悟很震惊，这还带牵连的，“老子怎么是笨蛋了！？” 而且前面明明是在说他很强大——嚣张的前提不就是他有足够的实力吗——前后不衔接，中间特意省略的肯定不是好话！ 家入硝子没解释，大步往前走，左右挤了挤，“慢慢想啦。” 留下的两个同期互相对视，吐槽了下女同期莫名其妙的态度，不知不觉紧挨着一起往前走，闲聊的话题已经转到了今晚要玩的游戏，虽然夏油杰制定了令人发指的恐怖训练计划，但谁也没有认为会完不成，或者会因此减少与小伙伴的交流。 当然逃课出去玩游戏是拒绝的，还没有组建盘星教的教主大人宁愿待在高专。那种满是猴子的地方，偶尔去一次就够了。周末的三人行是为了多创造点回忆，因为有同伴在身边，所以可以忍耐。 “…你们的竞争已经这么激烈了吗？” 到了傍晚，还是相约在了演练场，先是分开热身，再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切磋，不知不觉中再次演变成了拼上咒力的战斗。高年级的学姐们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感觉学校随时要被拆了。 没事陪在一边看热闹的家入硝子耸了耸肩，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因为要变强嘛哈哈。” “……” 虽然承认学弟们很强有点不甘心，但几乎是与那两人见过面的，都默认了如果要以武力排名，五条悟和夏油杰绝对是排在前面的，尤其是五条悟，被公认的最强六眼。 经常被这俩嘲笑最弱的庵歌姬内心受到了重创，连人渣们都开始努力了，她还有什么理由慢吞吞的，总觉得不立刻绕着学校跑个一百圈，晚上睡觉都睡不安宁，会想给自己一巴掌：叫你不努力！ 冥冥意味深长地笑了，“看来他们遇到对手了。” “啊！”庵歌姬反应过来，想起了回程上无意间看到的新闻，表情一言难尽地向硝子询问，“听说他们在校外遇到了那个‘天与咒缚’，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家入硝子呵呵了声，不负责任地说：“具体不清楚，不过夏油为此制定了很严格的训练方法，连五条都看不下去的那种。” “那绝对是受到刺激了！”庵歌姬心情有点复杂，一方面是暗喜一直在她面前得意洋洋的混蛋后辈遭受到打击，说不定性格上能稍作改变，至少不要在当着她的面说那些扎心语录了！ 可另一方面，免不了担心，连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打不过，那个「天与咒缚」的男人，是有多没强大啊？下一次再遇见，不会失败得更彻底了吧？ 就算是性格恶劣的家伙，也是她的后辈，她的同伴。 夏油杰早就看见了学姐们的到来，匆匆结束了动静有点大的切磋，走近听到那些讨论，无奈地叹了口气。 总觉得伏黑甚尔出现的频率有点高了…明明是讨厌的家伙，却阴魂不散似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第017章 活力 五条悟有同感，因为体术上一个不慎输掉了，他现在正耍赖扒拉着夏油杰，被拖拽着往前走。借着身高的优势，手贱捉弄小伙伴的丸子头，一边漫不经心的咬耳朵，“哇哦，杰，你听到了么，连歌姬都知道你被那个男人欺负的事情了呢。” 夏油杰淡定地往前走，不仅没有一丝不愿意，还有点微妙的怀念。时间长了，真的会有重回高专的感受，他好像在一步步寻回曾经丢失的岁月——这样的说法过于感性了，其实只要把悟当成可移动负重训练包，就能完全接受了。 “别说那么意味不明的话啊，我可没有输呢。”什么被欺负…咒术界有一点不好，太不会传话了。不知道在他听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更离谱的谣言。 五条悟呵呵怪笑，“那倒是，杰就算打不赢，也不会被欺负吧哈哈。”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悟。”夏油杰无语地抱怨道。 五条悟毫不犹豫地回答：“刘海很怪的怪力男。” 夏油杰不太满意，抖了抖肩膀，试图把他抖下去，“那你就是脾气很臭的笨蛋。” 庵歌姬默默地靠近了家入硝子，特别小声地问：“硝子，你有没有觉得…” 家入硝子没等学姐欲言又止完毕，点头接话，“我想是的，这俩最近更过分了。” 庵歌姬心情复杂，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发生的那一天，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什么过分？”放弃了跟小伙伴幼稚的推拉，夏油杰不明所以地问道。 说起来，的确有那么点古怪，硝子最近看他和悟的眼神… “所以，你真有那么在意吗，夏油君。”没有参与关于学弟们的感情史讨论，冥冥开玩笑似地笑问，“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那个咒术师杀手…是禅院家的人吧。” “连冥冥学姐都这么问，看来关于这件事的讨论真不少呢。”夏油杰似真似假地苦笑了声，“是不是禅院家的人，我不清楚，下次见面，我会专门问一问的。” “哈哈哈…”冥冥笑道：“只要别提我的名字。我可不想被那样的人追杀。” 谁不知道曾经的「禅院甚尔」有多被嫌弃，这可以说是故意戳短的挑衅了。 以前没有打过交道，对方有多厉害都没有概念，但有了夏油杰做参考，瞬间就能估量出那人的实力，以及自己遇上的胜算会是多少。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有机会追杀你的。”夏油杰笑眯眯地保证。 按照正常的轨道运行，伏黑甚尔死了都没可能遇上冥冥，而且在他死之前，眼前几位都还过得挺好的。这么想来，他和伏黑甚尔都是退场比较早的类型，剩下的那些人应该都能长命百岁吧。 无厘头的想法令他不由自主地笑了两声，虽然没有在期待，可他想在未来很多年以后，变成老爷爷依然帅气的悟会去参加什么咒术师聚会，身边跟着孙子孙女什么的，也许会完全将他留在记忆里，也许会释怀地说起：“当年爷爷我有过一个感情不错的同学…” 五条悟莫名打了个冷颤，怀疑看向被搭着肩膀的小伙伴，“杰，你在想奇怪的东西？” 夏油杰一秒收回可能有点不礼貌的思考，无辜地眨眼，“我可没想奇怪的。” “那你想了……” “在想悟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 别说学姐们了，备受伤害的家入硝子都震惊了，诧异地上下打量着男同期，调侃道：“夏油，我以为你是……没想到竟然是把五条当成儿子了吗？” 本来还在为小伙伴突如其来的直球打晕的五条悟：“……” 仔细想想，还真没毛病啊，他一把勒住了好友的脖子，哇哇大叫，“好啊！杰！老子把你当成好朋友，你竟然想当我爸爸！！” 说话间不自觉带了一脸慈祥的夏油杰也觉得好笑，顺从着力道往后靠，一边拍了拍扼住他命运之喉的手臂，“咳咳，我没那么想，你不要轻易被硝子带歪了好吧！” 家入硝子死鱼眼，心想，她要是存心带「坏」五条，那前面的一句就不会语焉不详了。 笑闹了一阵，几个人来到了食堂，各自点餐以后再聚在一起。 “外面那些人还在讨论吗？”趁着其他人还在磨蹭考虑吃什么，夏油杰坐下来，尽量不在敏锐的学姐面前露出异色，夹起一块蔬菜细嚼慢咽，半开玩笑似地询问，“我以为这件事很快就会被遗忘的。” 冥冥微微眯起眼，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你们的出名方式太张扬了啊。” 如果仅仅是咒术界可见还好，可涉及到了普通人，高层可不是要想办法解释嘛。 夏油教主当然能想到原因，意味不明轻哼了声，“估计有不少人想找我过去问罪吧。” “万幸有夜蛾老师据理力争，以人格担保说服了那些老头。” “这样啊…”虽然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但夏油杰想，还有更好的办法能让那群家伙闭嘴。作为咒诅师，拥有「咒杀了一百多名普通人」的恶劣战绩，在深渊里摸打滚爬了十年，稍微搞点不那么能见人的诅咒，应该是可以被接受的吧。 冥冥不确定听完就沉默的学弟在想什么，扫了一眼还没有靠近的同伴们，身体往前倾，刻意压低了声音，“有偿说一个小情报，有兴趣听吗？” 夏油杰笑了声，清楚未来十年咒术界的发展，他不认为有什么必要。不过，满足学姐想要赚点情报费的心态，他摆出了倾耳聆听的态度回应，“我可以承诺无偿帮忙一次，最近各种原因，手头不是很宽裕。” 他还没忘记「实在不行，先诱买回游云」的计划呢。 冥冥挑了挑眉，没有越界追问，爽快地说：“最近有人在打探你的消息。” 夏油杰尚且还没有当回事，语气轻松，“该不会是伏黑甚尔吧哈哈。” 到底还是有那么点介意的，别总说他有多在意那家伙啊，就好像已经把他放在了代表弱者的天平一端，默认弱者会无比在意强者的信息。他不信伏黑甚尔没想办法打探他的消息，说不定已经知晓他的名字以及明面上的一些经历了。 冥冥摇了摇头，“虽然没有专门去调查，但以我的经验，是那位的可能性很低。” “那是某个看我不顺眼的高层了？”得到了否认的夏油杰也没有特别纠结。 根据现阶段的回忆，连特级咒术师都还不是的dk，大概只会被高层那群想要拉他进入某个阵营的家伙盯上。作为平民出生却拥有稀有术式的自己，不是没有遇到过明里暗里向他示好的人，只不过有悟在身边，一般不会有人特别不识趣的闹到面前。 冥冥这次没有否认，却也不是很肯定，“总之，这条情报，还算有价值吧？” “什么？”和歌姬争吵完毕，五条悟端着餐盘挤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吗！” “呵呵。”夏油杰立刻放弃了思考，笑眯眯地转移话题，“挑选了那么长时间，最终的选择还是炒饭么…还有，我说过，要少吃点甜品的吧？” 五条悟表情一言难尽，“杰，告诉老子，你不会真想当老子的爸爸。” “……” 家入硝子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认真说，比起爸爸，这种行为更像操心的妈妈。” 庵歌姬都忍不住了，总有一种感情变质了的奇妙感，“夏油你……” “你牙痛千万别找我抱怨。”夏油杰先满目狰狞地回击「好大儿」，虽然无奈扶额，“不是那么回事，我只是在吐槽而已。你们不觉得悟吃太多甜品了吗？” 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五条悟手边的各种甜口食品，纷纷露出了牙痛的表情。 “觉得。”家入硝子说，却依然没放过男同期，“但我们不会操心那么多。” 虽然还是高专生，但大家都是同龄人，除了夏油杰，谁会在意那么多啊。 五条悟哼了声，“才不会牙痛，杰，你小看老子！” “你们……算了。”夏油杰狡辩无力，总不能说自己是在弥补失去的青春吧，何况他的初衷的是为了不让悟知道刚才的谈话。但果然还是得扳回来一点，于是伸出手用力揉「好大儿」的脑袋，“说实话，悟有时是挺幼稚的，让我有提前为人父母的体验感。” 五条悟：“……” 这下完全没法说了，他才不要莫名矮一辈！ “啊啊啊！”他决定来一击必杀，“老子生气了，出去谈吧混蛋杰！” “不要。”夏油杰一秒拒绝，“我对无聊的肉/搏一点兴趣都没有呢。” “说什么鬼话啊，你明明就喜欢肉/搏吧！” “没有呢。” “……” 庵歌姬眼角抽了抽，颇有些坐立不安，“我们真的要坐这里吗？” 高专是不大，学生也稀少，但不代表没有啊。 并不是很想被围观。 家入硝子默默翻了个白眼，“我只想快点远离。” 冥冥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心里的隐藏的说不上来的担忧消失了，反正…那俩也不是需要被担心的，“真是充满了活力的画面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第018章 让步 时间很快到了周末。 夏油杰原本的打算是趁着一大早，避开人群出去，然后乘坐虹龙，悄悄抵达那个成为他信念转折点的小村庄。 然而，前一个晚上，悟来找他玩游戏，他没有拒绝。重回高专的体验很特别，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他开始怀念并习惯与好友的亲近。 享受的后果就是，两个人睡在了同一个房间。 经过了多次纠结，依然无法说出“悟，你回自己的房间啦，我要一个人睡”，他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了半夜，最后只能寄希望于悟明早会起不来。 梦里交错的景象在醒来的刹那消失无踪，听着窗外传来的声响，独自消化完那种不明的情绪，意识回到现实里，所有的一切如潮水褪去。 夏油杰睁开眼，偏头看见的是好友的睡颜，动作很轻地将掀开的被子拉上去，然后蹑手蹑脚的下床。不枉费他睡前许愿，悟真的还没睡醒！ 从床边扯出了被压着的衣服，他想去浴室里换会比较方便，正好简单洗漱一下。 总体进展很顺利，期间悟有翻身，吓得他立刻停住了，好在没有后面的动作。于是他拿着衣服来到了浴室，快速换上，洗漱完之后，还扎了个丸子团。 虽然相遇的时间提前了，他还是希望，能够以相同的模样见面，再说他也没办法在高专的地盘上，大摇大摆地穿上袈裟啊。 一切准备就绪，轻轻推开浴室的门，苦中作乐地想，估计在自己家里鬼鬼祟祟的，只有他一个吧！ 没有动静。 悟…应该是真困了。 他垫着脚走出来，还没到床前，突然“熟睡”的五条悟猛然坐起，笔直地盯着他，语气幽幽的：“杰，你是想要背着老子偷/人吗？” 夏油杰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灵魂26岁的教主可受不得这刺激，“…你一直在装睡吗？” 五条悟双手一摊，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感觉杰超级可疑啊，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 夏油杰无语了片刻，虽然不是没有猜测，毕竟是唯一的挚友，性情上互相了解还是比较透彻的。 “解释一下吧，杰。” “……” 真是熟悉的台词啊。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试图转移挚友的好奇心，“悟，时间还早，你昨晚没休息好，可以跟往常一样睡到中午才起，反正今天不用去上课。” “还有，指控有点严重了，偷/人什么的…不该是纯情高中生说出来的话啊。” “嘁——！” 五条悟才不上当，不如说一本正经地讲道理本就容易激起他的反抗意识。掀开被子，一跃而起，蹲在床边盯着夏油杰，心里莫名感慨：杰真是不知道在哪里成长了啊…竟然能说谎不眨眼！当面骗他！ “少来，你不对劲，绝对在瞒着什么！”越说越生气，感觉友谊被无情背叛了。他伸出手，毫不客气地用力戳了两下心虚的家伙，“你昨晚跟老子玩游戏走神，还特别想要赶走老子，对吧！？” 夏油杰被戳得配合着往后踉跄，语气不是很自信，“我有吗？” 明明很收敛了啊… 低估了dk悟的眼力吗？ “有！”五条悟超大声，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老子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哦…”夏油杰被提醒了一般，恍然大悟，“对了，忘记悟有一双很好的眼睛了。” “别想转移话题！”敏锐的dk没那么容易被糊弄，察觉到好友的异常，偏偏还什么都不告诉他，五条悟心情很糟糕，有种坚固的友谊突然产生了裂纹的错觉——而且还是单方面的！杰这家伙变！心！了！ “老子要知道，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值得你鬼鬼祟祟的瞒着老子！” “……” 夏油杰心情复杂，他本意是不希望悟知道太多，尤其是在那个令人作呕的村庄里发生的一切。 悟那么好的人，将来还会成为优秀的老师，就按照原本的人生轨道不好吗？ 那么美丽的眼睛，何必去见识那种丑陋的东西。 五条悟眯起眼，盯住心虚的小伙伴，似真似假的威胁，“你想再上一次新闻吗？这里没有那个伏黑甚尔，说不定会被其他人误会我们俩闹翻了哈哈！” “…夜蛾会哭的。”夏油杰很无奈。 再说了，就算他俩真打起来了，这是在高专的结界里，顶多是被夜蛾怒斥，硝子鄙视而已。 心虚的说句大实话，他俩也没少“翻新”学校。说不定，高专乃至咒术界的烂橘子都习惯了。 “总之！老子就要知道！”五条悟开始耍赖，“否则，杰别想出门！” 夏油杰：“……” 虽然有点苦恼，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个怀念的笑容。 与五条老师两次短暂见面，他都快要忘记了，这人也会有耍赖不讲道理的时刻。 平常总是互相争辩，一言不合就动手，因为是“最强”嘛，就算是悟，在好胜心的促使下，像这样被拒绝还要强行追上来的情况，基本很少发生。这么想着，心里又很不是滋味，怀疑是不是这段时间自己的表现太糟，以至于连不那么敏/感的悟都变得在意了。 他甚至想改期再去找双胞胎，可哪里有父亲能在明知道女儿们正在受苦，还无动于衷的？而且，以悟的性格，恐怕之后都会把他盯得紧紧的，除非是分开做任务——平日里扮演好朋友的角色，一见好友不在身边，立刻就去找女儿…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既视感。 “我想要去一个地方。”忽略掉脑子里十分突兀冒出来的古怪想法，夏油杰斟酌着将选择权交给了五条悟，“那里有对我很重要的人…” 五条悟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往后仰，不可置信，“什么！你真的背着我偷/人了！？” “……” “夏油杰——你个人渣——！！！” “……小声点，还有，别擅自得出奇怪的结论啊！”夏油杰就差冲上去捂嘴了，幸好是在宿舍，被听到没关系，只要不是面对面尴尬就行。 五条悟做作地露出了心碎的表情，“谁啊？” 很可疑，超级可疑！ 他都努力到这个地步了，杰竟然还在犹豫！！ 眼见好友的表情越来越奇怪，仿佛下一秒就要指着他的鼻子骂人渣，夏油杰举手投降，咬咬牙改变了策略，“是我的家人。因为遇到点麻烦…” 这种理由根本无法打消挚友的好奇心！ 五条悟当即跳下床，卷着衣服往浴室里跑，“老子必须去！杰，千万不要跑哦！” 夏油杰：“……” 应该趁机溜走的，只要收敛了咒力就可以不被找到，顶多是回来时面对一只宛如生气不理人的猫，或许要被迫买上一个月的喜久福… 他在原地楞了片刻，朝传来水声的浴室方向看了看，然后放弃了挣扎一般，长出一口气，走回床边坐下安静等待。 就这样走掉当然可以，悟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他真的很抗拒，悟一定会尊重他的想法，现在只不过是给他创造离开的机会。 多么贴心啊。 所以，他怎么可以做到，再一次让年轻的悟露出震惊与失落的表情？ 新宿分别的画面，并没有随着十年的躲避弱化，反而是在脱离本人意识控制的情况下，越发清晰。每一帧，就好像电影慢播放，以至于他总是能够记起当时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悟听后的每一个细节反应，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情，也许是亏欠，也许是其它。 如果分别是注定的，那么这一次，让他找一个更好的理由。 思考转瞬即逝，很快整理好穿着的五条悟出来了，尽管只是一刹那，夏油杰清楚地看见了，那双没戴上墨镜的眼眸里闪过的愉悦。于是他不再去想，无名小村庄的事会不会给悟带来影响。总会有办法的，他甚至可以后退一步，不主动杀掉那些“猴子”，就带走两个女儿离开。 “走啊！”五条悟摆了个帅气的姿势，结果夏油杰好心递给他的墨镜，“老子也要见杰的家人！” 夏油杰无奈一笑，短暂的想开了后，打算解释清楚——他基本没对悟说过家里的情况，但总不能将未来的养女重新认作妹妹之类的吧？关于为什么会变成收养关系，这是要说的。 “说起来，想到了五条家的烂橘子，稍微有点败兴致。”五条悟却没有多想，显然是相信了之前的说法，以杰的性格，肯定不会为了骗他，说谎将没有关系的人说成“家人”。虽然没怎么见过杰跟家里人联系，但……谁还不是脱离了家庭独立的男人呢！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拒绝和烂橘子比较，“你这家伙，想点好的吧。” 他的家人跟那些利益至上的老东西可不同。 五条悟耸了耸肩，很快便期待了起来，“那，我们要怎么去？咒灵？车？” “地方有点偏僻…”夏油杰已经做好了决定，示意小伙伴边走边聊，“先乘车，到没人的地方再用虹龙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第019章 抱歉 偏远的村庄，既偏僻又遥远。 即将旧地重游的夏油杰心情复杂，哪怕有好朋友陪伴，一路上笑嘻嘻说着轻松的话题，可一旦想到之后的场景，就会不由自主陷入内耗。 这样做真的对吗？ 他不止一次盯着好友的脸，扪心自问。 因为不想看见悟失望，所以将连自己都不能承受的“肮脏现实”彻底摆在明面上，让本该肆意享受高专生活的dk悟亲眼见证一切，对吗？ 假设，他没能控制自己，再一次做了相同的选择，在悟的面前满手是血……是否会对悟造成影响？那样的话，未来的高专还能有“五条老师”吗？ “杰…”五条悟并不知道好友内心的想法，先是赶了一趟明显与记忆中的地址不同方向的列车，再是虹龙朝着不知名的地方飞行，他沉思了片刻，得出了合理的结论，“你老家搬了吗？” 夏油杰：“……” 啊，比起那些还未发生的，还有更重要的要交代。 “不是我老家。”他顿了顿，展现出了没有破绽的笑脸，“我这次是去见……” 迟早要说的。 离那个村庄越来越近了，往下瞥了一眼，一边不动声色指使虹龙朝正确的方向前行，一边装作轻描淡写，给明显被吊起了好奇心的好友说： “……我的女儿们哦。” 很难说有没有故意，毕竟是恶劣的咒诅师。 嗯，悟震惊到仿佛失去了颜色的样子，好有意思。 夏油杰笑眯眯，内心沉重地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失控。 所以，给我识趣点，最好别出现啊，“猴子”。 “悟——”心情略微好转的教主勾起唇角，刻意拉长了尾音的喊着好友的名字，见对方没有反应，便伸出手摆了摆，试图唤回仿佛陷入沉默的灵魂，“在发呆吗？” 五条悟宕机了几秒，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听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好友的爪子，表情诚恳，“杰，不好，老子的耳朵好像出问题了，竟然听到奇怪的东西…” 哈哈哈！幻听！绝对是幻听！！ 女儿什么的……杰那么“天赋异禀”吗！？？ 夏油杰面不改色，“如果是‘我的女儿’这样的话，很遗憾，不是幻听哦。” 五条悟受到了重击，“咦咦咦——！！？” 骗人的吧！？ 杰……也太“厉害”了吧喂！！！ 莫名有些难过，在仔细分析这种情绪来源之前，本能反应是先跳脚，带着委屈的胡乱指责，“这也太过了吧！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直瞒着我们！？” 虹龙可扛不住未来咒术界最强的破防，原本稳定的飞行，在突如其来的跺脚攻击下，发出了嘶吼，身形摇晃，感觉下一秒就要朝树上撞过去。 夏油杰及时稳住了，避免还没见到双胞胎姐妹就先引来全村人的围观。心情颇好地提醒小伙伴别太激动，“我知道你很惊讶，但这是在半空中，掉下去被人注意到，老师会再次尖叫的吧哈哈。” “哈！哈！？”五条悟笑不出来，扑过去不管半空中会不会摔死，揪住人生步伐在不知不觉间迈得有点快的挚友使劲摇晃，“假的吧？你·的·女·儿……还是‘们’？？” 就算是咒灵操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保证完全，夏油杰下意识轻搂住了难以置信的小伙伴，“详细情况，我会说明，先别激动啊，悟。” 五条悟凶巴巴，一点都冷静不了，“快说！” “是我准备收养的女儿们。”察觉到好友过度在意，为了不被发生再次被人拍摄弄上新闻，夏油杰内心地解释：“待会要去见的是两个很小的咒术师…” 只要开了个小口，一切就顺其自然了，当然这不代表他乐意说明整个村庄的情况。实际就是只说了个结果，对于缘由很巧妙的跳过了。 “可能会有点麻烦…”他委婉地提醒，“无论发生什么，答应我，不要乱来。悟。” 五条悟只听进去了第一句话，对后面的充耳不闻，毕竟会不会乱来要取决于待会儿会遇到怎样的状况，“什么啊，原来是要收养啊……” 不是杰亲生的，真是太好了。 挚友没成熟到偷偷结婚生子，真是太幸运了。 “不然呢？”夏油杰觉得好笑，热闹看够了，应该说教点基本常识了，“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高专生/奶爸吗？” 虽然未来是极恶咒诅师，可现在大家对他的评价还是偏向于好学生吧？ 谁家好学生会搞出新生命啊！ 五条悟不客气地吐槽，“因为杰好像真能做出那种事啊。” 夏油杰无语，翻了个白眼，推开了刚刚对他进行了不礼貌推测的家伙，语气不阴不阳，“那真是‘谢谢’你‘看得起’我了。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要单身到死呢。” 五条悟顿了顿，怪声怪气地说：“什么？原来你是打算当和尚吗？” 未来钟爱五条袈裟的教主：“……也不是不行？” “啊？？”这回是真震惊了，没想到挚友有如此想法。五条悟心想：作为好朋友，我是不是该陪一个？但是，当和尚，从来不在他的人生规划里… “逗你的。”夏油杰眯起眼，拍了拍超级好骗的好友，心说真可爱，比五条老师……咳咳咳，不能比，实在是太不礼貌，他自己都心虚。 虹龙降低了飞行高度，已经到了目的地。 五条悟直觉不对劲，刚要凑上去追问，狡猾的家伙已经提前预料，以潇洒帅气的姿势从虹龙上跳了下去，并一本正经地招呼：“先办正事啦。” “嘁——” 虹龙被收回，小村庄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不速之客。 五条悟光明正大地大量周围，出于对还没见面的「女儿们」的好奇与尊重，暂时没有说出特别失礼的话，“啊…真安静啊…” “因为是落后的村子嘛。” “……” 杰可比他要不客气多了。 五条悟偷瞄了眼小伙伴，见他一脸凝重，不自觉也认真了点。但是，在此之前，他得确认下，“咒灵？” “是啊。”夏油杰往前走，其实没有那么艰难，在落地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村民时，他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就这样按照原定计划，静悄悄地救出菜菜子美美子吧。 “我是说，女儿们有控制咒灵的力量吗？”五条悟见小伙伴没有准确领悟到自己的意思，稍微有点不高兴。 夏油杰放慢了脚步，无奈地回头看了眼好友，“不，她们还没有觉醒。还有，那是我的女儿们吧…” “有什么关系！”五条悟胳膊一伸，懒懒地靠在挚友身上，“杰的养女，也可以是我的吗！我们可是挚友！” 既然是杰认定的家人，难道他还能远离吗？ 虽然还没做好莫名涨辈分的心理准备。 “…是啊。”夏油杰抿了抿唇，有些无措。 挚友啊… 如果没有那些事，他没有叛逃，悟和双胞胎们，应该能很好的相处吧。 “不过，在称呼上要稍微费点心啊。”完全借助挚友的力量行走，五条悟开始天马行空，“杰，你会让她们喊‘papa’吗？” 从未思考的问题出现了。 夏油杰莫名笑了声，“所以呢？悟是‘mama’吗？” 五条悟：“……” 这是不细想都能感觉到吃亏的事儿。 “才不要！”五条悟拒绝，满脸嫌弃。 “那没办法了，你只能作为‘叔叔’了。”夏油杰摊手，顺便抖了抖肩膀，“自己走啦。” “‘叔叔’好像也吃亏了啊！而且没记错的话，老子比你大吧！”五条悟很在意。没想到这个年纪就得考虑辈分的问题了。 “是么，那你好好想想。”夏油杰全当没听到后面一句，年龄什么的，感觉在悟身上并不适用。反正，他是没有办法把悟当哥哥之类的。 他记得双胞胎被关的地方，事先要让咒灵确认过了，依然是在那个窄小的笼子里。之所以没有指使咒灵直接救人，是怕引起不可控的风险。 “悟，我再说一次，待会儿别管看到什么，不要出手。”往前走时，夏油杰确认自己是冷静的，还有空再三叮嘱年轻的好友，“拜托了。” 五条悟皱起脸，完全搞不明白，但见杰说得认真，姑且将疑惑藏在了心里，“是可以…可是有必要吗？” 该不会，所谓的养女是靠抢吧？ 杰……作风有那么强硬不讲理吗？ 夏油杰轻笑了声，没有作答。 朝着囚/禁双胞胎自由的方向行走，期间不知是幸运还是令人可惜，没有任何无关紧要的人。终于，到了。骨节分明的手推开了脆弱的门，让阳光无所顾虑地撒进阴暗的牢笼里。 双胞胎紧紧依靠着彼此，惊恐地仰着脸。 勉强控制的怒火差点又要失控，夏油杰握紧了拳头，瞥了眼从旁边探出头来的悟，不忍细看便往前迈出一大步，安慰着双胞胎，“别害怕，我来接你们出去。” “很难受吧…” 很……丑陋吧？ “抱歉，我来晚了。” 还是很抱歉，让你看见了这一幕。 亲自解开了束缚，温和笑着伸出手，他可以将菜菜子和美美子从黑暗中牵出来，却不敢回头看一眼，这次被他拉入了深渊的悟。 五条悟震耳欲聋的沉默连一分钟都不到，还是不完全明白杰突然要收养女儿的想法，但这变/态的一幕绝对不会是杰想要的，所以他大概明白了一点：这个村庄的人惧怕咒术师——哪怕那是两个孩子，在他眼里咒力可以忽略不计——于是想出了这样的折磨方法。 他倒没有觉得稀奇，毕竟咒术界的变态事挺多的，可亲眼所见，总归不能当无事发生。特别是想到，这俩今后还是他和杰的女儿，四舍五入，这不是在欺负他五条悟吗！？ “老子去把他们全部揍一顿！” 虽然不知道是谁搞的，但全揍一顿总不会有漏网之鱼！ 刚把双胞胎拉出来的夏油杰：“……” 先不管此刻的心情有多微妙，他之前的担忧果然不是虚的。拉着双胞胎快走，并严厉拒绝，“不行。你忘了刚刚答应我的吗？” “啥？”五条悟诧异了，“杰你能忍？” 被欺负的可是他五条悟大人啊！！ 如果是还没经历巨变的高专杰，应该能说出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可夏油教主骗不了自己。那些“谎言”，他再也说不出口。 “现在不能把事情闹大，之后再想办法。”只能缓下语气，哄着挚友快点离开这里，“你不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么？那些才要紧吧？” 五条悟：“……” 看着挚友再次展现出温和的笑颜，五条悟一脸沉思，无比真诚地感慨：“你才更适合当‘mama’啊！决定了，让她们叫老子‘papa’，你来当‘mama’！” 夏油杰：“……” 被点名的双胞胎：“……” 什么？什么？？ 这就papa和mama了？？？ 夏油杰多少有点后悔了，很不甘心地想：果然年纪大了，理解不了dk的想法了吗？ 走近，无情铁拳！ “说什么废话！”冷漠。 他可能真的操心太多了。 “你只能当‘mama’。” 非要玩家庭游戏，当了双胞胎十年养父的自己，明显更有话语权，新来的往旁边靠吧。 “好——痛——啊！”五条悟抱头，一时不察，忘记开无下限了。但是杰也太无情了吧！他要闹了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第020章 自称 高大的dk们有来有往的斗嘴，小小的双胞胎安静着交换眼神。有点后悔接受得太快了，这俩现在怎么看都不是很正经的样子，而且也没有给她们足够安全感的解释，有种前途未卜的感觉，很难说会不会再次坠入另一个深渊。 可是…… 她们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瞄着正牵着手的大人，在另一位没有开口之前，微笑着伸出手的这位真的很难抗拒。明明应该警惕的，突然跑过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连名字和来历都不清楚，怎么可以就这样毫无抵抗地跟着出来呢？ 还有…为什么见到这个人会发自内心的喜悦？ 几乎想也没想的信任？ 心底仿佛只剩下一个声音：相信他，跟着他就可以离开这里。 “我的名字是‘夏油杰’，他是‘五条悟’。”发觉双胞胎的异常沉默，夏油杰很快思考出答案，上次能够获得两人的信赖，是因为他救人的行动更加明显，毕竟把村子里的人都杀死了，立场足够坚定。但这一次，没有任何前置剧情，就这么跑过来的确很可疑。 作为老父亲，他甚至都想说教，女儿们怎么快跟来历不明的男人走可不是好事。 “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我们是同类。” 双胞胎有些疑惑和不自觉的期待，“…同类？” “那些被称作为‘怪物’的东西是咒灵，只有少部分人能看见。”夏油杰没有解释咒术与咒术师。两个女儿要不要进入咒术圈，他本人的想法与过去一样，是不太支持的。但是，因为有了变故，如果菜菜子和美美子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他也会尊重并祝福。 咒术高专出来的学生，只要不是跟他一样叛逃，基本算是走在一条默认的正道上。 与咒诅师是不同的。 尽管伴随着风险，但是…悟是老师啊，绝对不会再发生灰原那样的悲剧。 因为能看见咒灵而被囚/禁的双胞胎微微睁大双眼，急切地反问：“真的吗？” 原来，不是只有她们，还有爸爸妈妈能看见，这世界上还有……同类？ “嗯。”夏油杰温和地说：“你们想要了解，等出去以后，我再详细说明。” 双胞胎不再迟疑，本能就没有一丝抗拒，“嗯！” 五条悟看了会儿热闹，暂时不去纠结称呼问题，他自认为不太会照顾小孩子，但要是了解咒术界，那当然还是从小生活在五条家的悟少爷懂得多，“同类除了老师和硝子，也没有别的好认识的，不如带你们去揍咒灵吧！” “悟…”夏油杰眼角抽了抽，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提议，“她们还是孩子。” “有什么关系，多见几次就不会怕了嘛。”五条悟觉得很可行，“杰可不要太溺爱。” “哈？”怎么就溺爱了？ “她们既然从小村庄走出去了，迟早会遇到别的咒术师，甚至是咒诅师。”完全不是溺爱型的五条悟可通透了，“普通人的牢/笼固然令人心寒，但那群邪恶的咒诅师更不讲武德，说不定就会欺负小孩子哦。” 他和杰可以为双胞胎遮风挡雨，却也只是暂时的，意外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让小孩子自己成长。 夏油杰停下脚步，眼神微妙，就现在有一种被指着鼻子骂了的错觉。 邪恶的咒诅师…不讲武德…欺负小孩子… 悟其实有记忆吧？ 他这个极度邪恶的咒诅师，还真欺负过悟的学生们。 “干嘛？”五条悟不明所以，心想：难道是杰被他帅到了？ “不…”夏油杰将奇怪的想法甩掉，“只是没想到悟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怎么可能有记忆？ 五条老师对他可不是这种态度。 “什么啦！”五条悟很不满，“老子真的要生气了！” 夏油杰无良地哈哈笑，不走心地道歉，“开玩笑，悟…很厉害呢。” 他当然会教会双胞胎使用咒力，但也仅限于可以自保，因为作为咒诅师的他，其实并不希望两个女儿进入咒术界。好在他的名声足够响亮，家人们也厉害，在他宣战时还特意将人带到了悟的面前，菜菜子和美美子应该是安全的。 噩梦的阴霾在不断自我催眠干扰下，早已经藏在了很深的角落。 平常情况，他不会刻意回忆，所以不会有“如果悟不在了会怎么样”的猜测。 世界上只不过是少了一个夏油杰，所有的一切都是正常运转的。 或许会有人难过，但…生活总会向前看的，对吧？ 双胞胎：“……” 目前还无法习惯这种相处模式，明明是在讨论自己的事，她们却感觉很多余。 行动比想象中顺利，直到坐上虹龙都没有被阻拦，夏油杰分心关注了下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咒灵的状况，再次遗憾不能跟冥冥小姐一样与咒灵共享视角。不过，他能感觉到没有被祓除，说明附近没有出现别的咒术师。 “真的不用我去把人揍一顿吗？”五条悟突然凑近，试图改变小伙伴的想法。 夏油杰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没能遇见当成了天意，果然是不能让悟见到他狼狈的一面。 “还有啊，那个…”五条悟指了指某个方向，“诅咒不管吗？” 因为两个人非常熟悉，导致他对好友收服的咒灵也不陌生，当然主要是被调服的咒灵受主人支配，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杰的咒力残香，让他能够迅速分辨。而整个村子，除了杰指使的咒灵以外，还有别的诅咒… 他倒是无所谓，可是以杰的性格，难道不是应该立刻冲上去祓除吗？ 夏油杰沉默，他就是故意无视的，不能亲手杀死那群猴子，还不能放任诅咒不管吗？ 可是，在年轻的挚友眼中，却是不一样的。 因为这是dk杰不可能做出来的事情。 突然感到烦躁和郁闷，想要亲手撕破这层表象，告诉dk悟，他就是个纯粹的坏蛋。 “…忘记了。”但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我现在去祓除它。你们在这里等我。” 五条悟抿了抿唇，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好友逃走了。 明明达到了目的，他却一点都不开心，因为杰不是自愿的。 双胞胎：“……” 面面相觑，如此尴尬的氛围，实在不适合小孩子生存。 感觉快要不能呼吸了。 “算了，杰就是大笨蛋！”几秒后，五条悟哄好了自己，“老子大度不计较！” “……” 菜菜子挣扎了下，鼓起勇气为用微笑蛊/惑了她们的夏油杰说话，“才不是，夏油…大人……” 夏油大人。 “……很好的。” 这么称呼，应该没有错吧？ papa或mama什么的太超前了，她选择性遗忘。 美美子同样鼓起勇气点头，“嗯！” 五条悟：“……” 只是习惯性吐槽挚友，竟然会引起女儿们的反对，心情怪复杂的。 “你们是第一次见吧？”忽略掉内心的不爽，五条悟开始套话了。 今天发生的所有，杰还没给他一个解释，说是养女，可……为什么呢？ 如果是以前认识还说，不认识的话，杰是怎么知道这么偏远的村庄发生了什么呢？ 双胞胎对视一眼，不明白五条悟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是。” 夏油大人，就像神一样出现了，将她们从牢/笼里拯救出来。 五条悟皱起眉，竟然是真的，那么——杰，到底还有多少事隐瞒了他？？ “那个…”也许是有了开始，再说话发现并不困难，菜菜子小声问：“五条…大人？” 五条悟：“……” 不对啊，我们的养女，为什么要叫我们「大人」？ 跟他想的称呼一个都对不上了啊喂！ “杰还有话没说完，就是他想要收养你们俩，虽然老子也不了解情况，但他说了就会做到。”没到底让一路上的纠结泡汤，五条悟准备搞事了，“我和杰是挚友，彼此的唯一，所以你们也是我的女儿。” “……” “果然还是先确定称呼吧！”他戴着墨镜，摆出了一副完全不会照顾别人的姿态，嚣张的坐姿看上去还有几分不良的桀骜不驯，“太正式的称呼就算了，papa或mama选吧！” 双胞胎表情一言难尽，先不说她们有对亲生父母的记忆，就算真要被收养…… 菜菜子灵魂发问：“请问，为什么非要是papa和mama？” 说好的挚友呢？ 她虽然年纪小，但有常识，那明明是属于另一种关系的绑定称呼啊。 “不要紧啦，老子不在意！”五条悟挥挥手，单纯是觉得好玩。 而且他的目标明确，就是想引导双胞胎喊杰“mama”啊，感觉场面会很有意思。 “……”可是夏油大人会介意的吧？ 夏油杰迅速祓除了诅咒，回到虹龙就听见悟在诱/导双胞胎，不是关于将来如何变□□打咒灵，而是……没啥用的称呼。 话说，悟的接受能力太强了吧，他尚且还不能接受被叫爸爸呢！ “悟——”跳上虹龙，无奈叹息，“别乱教。” 看双胞胎晕乎乎的模样，估计他再来一会儿，悟就要成功了。 “遵循你们的本心，不用听悟的。”先跟双胞胎说了一声，让虹龙开始飞起来，一只手还不忘按住搞事的小伙伴的脑袋，之后才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还不知道，悟这么想跟我结成一对呢。” 他是了解好友的想法，不会误会，可那样如同组成了家庭的称呼，多少有点怪异。 会被不知情的人误会的。 五条悟摇头，摆脱了桎梏，“那样的话，杰会变成温柔的妈妈吗？” “不，我只会打死你。”夏油杰放弃了和高专生讨论复杂的人际关系。 那不是单纯的“妈妈”了，还有另一个身份啊，完全突破了挚友的界限。 “先带你们去街市。”感觉会没完没了，潜意识也在抗拒继续往下分析，夏油杰将注意力重新落回了双胞胎身上。一路上虽然胡思乱想，但接下来要做的已经安排了，不能把人带去高专，那么就先找个地方安置。 实在不行，他会请一段时间假，安排好双胞胎们考虑其它。 如果能找到其他家人是最好的。 “嗯！” 双胞胎没有任何异议，双眼亮晶晶的，完全听从夏油杰的安排。 五条悟撇了撇嘴，“怎么回事啊，感觉比起老子，你们更喜欢杰啊！” 双胞胎：“……” 欲言又止。 不敢说话。 无论怎么说，五条悟是一起出现来救她们的人，应该得到同等的尊敬。但……可能是对于称呼上的执着，莫名就有种幼稚的感觉。 而且—— 她们小心地看了看两人，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夏油大人就是更可靠啊。 “呵呵。”夏油杰心想：那不是当然的嘛，菜菜子美美子本来就该亲近我。 嘴上却说：“可能是悟你太凶了吧？” “哈——！？”五条悟震惊，“老子哪里凶了？？？” 他可什么都没做啊！ 刚刚还陪着双胞胎聊天呢！！ 夏油杰做出了思考的样子，片刻给出了答案，“自称吧。” “？”五条悟满脑子问号，“什么？？” 因为曾经说过一遍，夏油杰只笑不解释，“你自己想。” 稍微有点强迫症，某些不是很要紧但很有意思的经历，他想放在本该发生的时间地点。 是的，关于自称的问题，他纠正过的——在不久的将来。 虽然好像没有被当回事。 毕竟是悟嘛。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第021章 聊天 妥善安置好了双胞胎们，年轻的dk站在阳台上看月亮。 休息日，没有任务打扰，高专的门禁可以忽略不计。 考虑到了女孩们到一个新幻境会感到不安，故作成熟的年轻人学着大人的方式处理问题，理所当然决定了在外留宿——仅限于真正的高专生，在外飘荡十年的夏油教主完全是附和的那个。 悟想要留宿，体验一下平民的生活，他没有阻止的理由。 这世界上的危险，对于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都不足为虑，最该重视的伏黑甚尔，即使偶遇了，大概也会绕路走开吧。 再次庆幸咒术师出任务可以领取酬金，虽然没有上辈子富裕，足够在较好的地段租下房子，这局面比起上次没经验叛逃的结果要好上很多很多，还不用紧急转移资金… “杰。”五条悟手里捏着一罐饮料，看向远方的灯火，似漫不经心地问：“你不打算让夜蛾知道吗？” 夏油杰下意识地瞥过去，只看见挚友的侧脸，心里对于悟会提出这个问题倒是有所准备。他收回视线，垂下眼帘，手指轻轻弹了弹饮料罐，“关于这件事，希望悟能先帮我保密。” 果然，五条悟心想，早就发现小伙伴在排斥女儿们与高专接触了。但不理解，便直白地问出来，“为什么？她们是咒术师，以后也会进入高专的吧？” 因为他俩是咒术高专的学生，将来的选择必定是咒术师，哪怕不见得会有空经常回来，与高专的联系也是紧密的。那么，他们的女儿，比起在外自由发展，进入学校接受正规的教育不是更好吗？不仅可以结识同伴，他们也能偶尔照顾。 杰的性格就是这样，要把人放在眼前才安心。 还有比高专更安全的地方吗？ “是…”正常情况的确进入高专是最优解，夏油杰没敢说他始终觉得自己有一天还会重操旧业，毕竟体验过了自由，再要他遵守咒术界的规则有点困难。 五条悟追问：“还是说，你在担心别的，那群老头吗？” 咒术界确实不能说没有一点危险，特别是与他和杰扯上干系，说不定会有些拎不清的家伙故意找事。但他五条悟就没怕过，也就是小伙伴好说话，“大不了打过去嘛！” “打什么…”夏油杰无奈，很想说「这可不是老师该说的话」，不过他对高层那群老家伙同样没啥好印象，“我只是在想我们没有资格代替她们选择。是否成为咒术师，我想等她们了解了以后再决定。如果不愿意…过普通人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的。” “那不行。”五条悟想也没想，否认了后面一种假设，“杰和我的孩子，除非一辈子不让别人发现，否则绝对会被找上门的。就目前的情况，她们必须要成为咒术师才安全。” 夏油杰：“……” 真的接受了这个设定吗？ 「杰和我的孩子」… 「我和悟的孩子」… 很微妙的感觉，就好像越过了界限，组成了新家庭一样……感觉菜菜子和美美子不一定会高兴——上辈子的。 “野生咒术师很危险的啦！” “……” 没想到悟会如此执着，夏油杰不好表露真实的想法，只能无奈笑笑，指指自己岔开话题，“野生咒术师，我也是。这种经验，我比你更了解吧。” “那你还不是进了高专嘛！”五条悟拉下墨镜，『六眼』注视着好友，仿佛在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他问出了缠绕在心里有一会儿的疑问，“难道说，你后悔了吗？” “……” 话题到底是怎么绕到这里来的？ 夏油杰知道正确的答案是怎样的，可是与挚友的对视，让他说不出违心的话。略沉默后，反问：“悟，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他看出来了，装作不经意，实际上却莫名焦躁与紧张。 dk悟的演技不够好，能够耐下性子扯那么多前奏，已经很给面子了。 刹那油然而生的欣慰感过去，夏油杰开始反思与自责，明明想过这段多出来的时光要全部用来弥补失去的青春，却还是总想着离开。悟那么细心，肯定早就察觉到了吧。 “抱歉，我的行为令你感到不安了吗？”告诫着自己不要再有反常的反应，他露出了dk标配的笑容，温和的、尽力宽慰年轻的好友，“以上是我真实的想法，菜菜子和美美子的事不急，我们有时间慢慢来。” “还有，我很信任夜蛾老师，从来没有后悔进入高专与你相遇。” 唯独相遇，是他绝不会否认的，不敢相信没有这段经历，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五条悟眨眨眼，确认好友的笑容不掺假，干咳了声，将墨镜推了上去。 “…什么嘛，杰好狡猾啊。” “……有吗？” “超级！” “……” 什么秘密都没分享，就知道说些好话煽情，是故意让他追问不下去吗！ 五条悟一口喝完了剩下的饮料，将空的罐子丢进了垃圾桶里，伸了个懒腰说：“呀…好困。总觉得做了很多事，明明连咒术都没有发动…难道这就是带孩子的辛苦吗？” 夏油杰叹了口气，回忆起几个小时前的混乱，虽然理解悟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消除双胞胎的戒心，可是抢夺零食、要他评判时，真的过于闹腾了。不过，比起上一辈子，独立带着两个女儿的经历，他倒是更喜欢这样的变化。 “总之，辛苦你了，悟。”放下手里的饮料，感激不尽，无法用语言表达。 这就是悟。 总是很神奇呢。 “说什么啊。”五条悟锤了下小伙伴，“那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杰妈妈。” 感动往回收一点，夏油杰觉得自己单纯被打了，回了个不怎么用力的拳头，“你没想过可以不用这样的称呼吗？菜菜子和美美子是有关于父母的记忆的，领养关系不一定非要喊那么亲切，稍微有点礼貌的称呼就可以了。” 五条悟点头，然后双手交叉做了个拒绝的姿势，“很有道理，但老子不听！” 普通的称呼哪里有喊杰“妈妈”好玩，恰好杰又是那种容易操心的人设。 “……”啧。 夏油杰也领会了好友的「险恶用心」，无奈却说不出更破下限的话，毕竟灵魂是成年人，该有的分寸与界限明明白白。哪怕是互相调侃，怕说多了会影响彼此的友情。 “快点去睡觉，明天还约了硝子她们。” “就是这个问题！”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总算想起忘记了什么，“你不想让双胞胎被发现，明天却要和硝子出去玩，是要把她们扔在这里吗？这可是东京，咒术师活跃大舞台，放咒灵盯着也很不靠谱的样子。” “没关系。”夏油杰反倒很平静，“只是一天，可以的。” 虽然宠溺与纵容养女，但生活所迫，他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以前就是这样的。年幼的双胞胎很听话，放只咒灵在房间守护，被发现的概率很低。不过，还是找到家人们比较好，哪怕这次不再对盘星教出手，总要有个除高专以外，能保障大家安全的地方。 “一天……”五条悟停下了脚步，听出了深意，“杰不回高专？” “嗯。我会找到合适的人选，照顾双胞胎。现在的话，可能要请假一段时间。”夏油杰伸手轻轻推了推小伙伴，示意继续往里走，“明天再和老师说这件事，应该可以通过的。” 五条悟听得兴致勃勃，“请假啊…老子觉得可以！” 从未想过当好学生，逃课什么的都做过了，光明正大请假却是很少有的。 夏油杰顿了顿，怕说只想过自己请假，会引起悟的怒火，便心虚地点了点头，小小暗示了一下：“只要没有厉害的咒灵出现……” 总觉得两个准特级请假，高层那群人会有说法。 “不怕，再厉害的咒灵，我们去一趟花不了多久。”五条悟却没怎么把这件放在心里，毕竟他要是没来高专，除非咒术界要被灭掉了，那些抓捕咒灵的任务也不见得能找上他。任务嘛，总会有人去做的，而且杰也说了是短期内，肯定出不了大问题。 “啊啊…”他很开心，关键在于，“不用上课可太好了，硝子绝对会嫉妒的吧哈哈！” 夏油杰回了个笑容，心里知道这件事，悟不会放手了。一方面是颇享受与惊奇，两个人共处的时光，以及共同去完成任务外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略苦恼，他未来的家人们可都是咒诅师啊，希望不要闹矛盾。 洗漱好，睡前给硝子发了简讯，确认碰面的时间与地点。 本来想到歌姬和冥小姐刚好回校，一起约过来也能热闹点，可惜这一建议被突然冒出来的任务给打破了。一想到马上他和悟要请假，本就人手不足的高专更忙不过来，听着硝子的抱怨，夏油杰再次心虚，但…没办法，养女们还小，要照顾，悟不想分开，他拒绝不了。 “说好了吗？”五条悟从浴室里出来，刚好见他挂电话，便象征地问了问。 “嗯。”夏油杰点头，“上午10点，别迟到了。” 上课迟到，被鸽的是老师，顶多一拳制裁，遇上硝子可不一定了。 五条悟自信满满，“放心啦，老子会早早起床，不会迟到的！” “……” 本来觉得能准时的，但夏油杰现在开始操心，会有意外状况发生了。 毕竟flag乱立，很容易被打脸。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第022章 内涵 “所以，迟到的理由？” 次日，街头热闹的人群往来，靠边站着的三个人低调没那么显眼。 离约定的时间超了将近一个小时，再见到两名同期时，家入硝子已满眼杀意。 夏油杰歉意地微笑，无声地指向了在一旁毫无悔意、快乐的挚友，示意意外并非由自己所造成，他支持被迫等待的硝子给出正义之拳或者其它类型的“报复”。 家入硝子眯起眼，视线自动划向了另一名男同学。 五条悟不快乐了，难以置信，“杰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承认了吧，悟。”被指控的人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原本我们是不用迟到的。” 除去临睡前就有被打脸的预兆，他认为大部分责任在于喜欢突发奇想的悟。 莫名的兴奋导致他一晚上被各种话题骚/扰，好不容易睡着感觉没多久就被叫醒，那双蓝色的眼睛闪闪的，兴致勃勃很激动地说：“快点起床啦，为了不迟到，老子可以早起！” 看了看外面，天还没亮，睡眠不足的未来教主忍了忍，处于一种想发怒但挚友那么开心总不能扫兴的复杂状态。最终艰难地说服了自己，只剩下一句无奈地感慨：“你这家伙…激动过头了吧…” 一直捣乱的挚友还理直气壮，“你才是，太冷淡了吧，今天不是要快乐地玩耍吗！” “……”就连小小的抱怨都没有了。夏油杰甚至很自责，果然是最近做得不够，竟然没有满足好友，看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实在是太真诚，简直是超过分量的可爱。 当然，如果能在名单上加上硝子会更好一些，毕竟今天是三个人的快乐休息日。 五条悟并不知道好友为何突然笑得慈祥，为了不被硝子报复，非常有自觉地解释：“其实是你来太晚啦，我和杰可是很早就到了哦！” 他一手提着装有零食和甜品的袋子，一手拿着刚买不久的冰淇淋吃，“因为来得太早了，就在周围转了一圈，中途解救了被咒灵缠上的七海，回来看见新开的店去看看不是很正常吗…还有，这是通关奖励哦，我们这次可是免费帮忙的。” 家入硝子并不在意甜品，视线扫了一圈就转回来了，“先不说你们为什么出来玩也会遇到麻烦……” 她盯着夏油杰，考虑到今后还要共处，用强大的自控力忍下了“你冲着五条笑得好变/态”的吐槽。男人之间的友情，恕她真的很难理解，“既然有空去买零食，不能先给我发条信息么，换个见面的地方也不要紧吧？” 夏油杰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我以为会很快。” 谁能想到现场排队的小店，走进去一看竟然是现做的，虽然能满足客人的某些喜好——特指悟的多倍加糖——但花费的时间也是够久的。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决定不计较，“算了，我也没准时……” “……” “……” 面对同期微妙的眼神，家入硝子很坦然，似乎还冷笑了声，“谁让你们有前科。” 更何况，她是从高专出发的，没有能飞的咒灵，只能靠巴士这样缓慢的交通工具。仅仅是稍微迟到点，已经很好了。要说在半个小时前，她还有那么一点点愧疚，结果……啧，男人啊，果然不可信，尤其是眼前的两位。 夏油杰默默转开脸，只能说围绕着他们的意外太多了点，以及大家都不是很遵守时间规定的人。这行为其实与他个人的性格有冲突，但谁让他昨天刚荣幸升级成有两个女儿的老父亲呢，就算是双胞胎们很听话，以后总会有无法控制的情况出现，所以这会儿最好别做出任何承诺，避免像悟一样自立flag。 “七海？”家入硝子思绪绕了一圈，抓住了重点，“那是谁？” “啊…”那是我们将来的学弟。 “是个能力还不错，有点好玩的家伙，说不定会成为咒术师哦！”五条悟抽空回答。 夏油杰点头，“是这么回事。七海比我们小一点，也许还会是我们可爱的学弟。” 因为在简短的交流中，双方没有提到咒术高专，所以先走过了剧情的教主没有特意说明，还庆幸自己的反应够快。否则骤然喊出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的名字，别说警惕性强的学弟，就是身边的好友也得逼问他究竟是从哪里知晓的。 此时倒是可以说出「可爱的学弟」了，因为按照大部分人的想法，将来有可能成为咒术师的小孩都会被招揽。区别是哪个校区……只差了一届的学弟当然不会跑到别的地方去。 家入硝子没有深入了解的兴趣，幽幽的看向五条悟，“这么说的话，本来帮忙是不会造成影响的，只不过有人闹着去买甜品才会导致我在这里等待…我说啊，干脆把见面地点改成甜品店啊！要知道我这一路上没吃没喝，很饿的。” 五条悟默默捂住了袋子，下意识护食，然后就被翻白眼了。 “硝子你不是不喜欢甜品吗？”必须要捍卫自己的甜品啊。 “…偶尔可以尝试，比如现在。”家入硝子简直了，没见过如此护食的家伙，五条家又不是快要破产了。 五条悟再次拉开彼此的距离，猛摆手婉拒，“那是绝对不行的，这可是今日份特供！” “多倍加糖，现做的。”夏油杰在一旁补充，神情无奈。 那么讨厌非咒术师的人，当时都有点同情在现场听见要求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家入硝子面露嫌弃，“难怪能闻到一股甜腻的味道。” 本来就不怎么爱吃甜食，只不过是见五条悟过于护食，忍不住想要逗一逗，结果……恕她之言，过分甜党真的有点恐怖，异端中的异端。 夏油杰一脸沉痛，“其实，硝子，你没去是件好事。这要求是当众喊出来的，店里的人以为听错了，反复确认，得到的还是‘不够’‘再放点糖块’的回答…我甚至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这是致死量……” 家入硝子：“……” 果然很异端！！ 同情的看了眼无可奈何的同期，十分客套地说：“真是辛苦你了啊，夏油。” 考虑到这俩的友情，她怀疑嘴上说着抱怨的某人，说不定乐在其中。毕竟，要真是接受不了，就该果断把人拉走，而不是在一旁无奈又宠溺……啧，男人啊，搞不懂。 “喂！”五条悟十分不满，“只是加了亿点点糖而已，禁止夸张！” 虽然当时店员的表情怪怪的，周围还有人倒吸一口气，但那只是巧合，跟他的甜品没有任何关系！何况，都是甜品店了，多加点糖分才能满足顾客的需求吧？ 夏油杰耸肩，并不在意小伙伴的狡辩，迅速过掉了这一不太重要的话题，“总之，就是这么回事。迟到了很抱歉，为了弥补，就让…悟负责今天我们所有的花费吧。” “咦？”家入硝子眨眨眼，眼神颇奇怪，上下打量着说出了似乎不得了的话的同期。 夏油杰沉默，寻思着自己的话没有错啊，“有问题吗？” 一边问一边看向挚友，很好，得到了同样不理解的回应……那就是硝子有问题了。 他默默地想了想，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种事以前也有发生过，谁的错误谁买单，或者谁输了谁付款，硝子应该习惯了才对——还是说，十年的记忆出现了混淆，其实没发生过？ 家入硝子的确没在意谁出钱的小问题，只是诧异夏油杰如此自然的开口，平时没少见这俩黏黏糊糊，但今天仿佛格外不同，“虽然你们互相称呼名字本来就很不一般了…” 在她的印象里，夏油杰一向很有分寸感，哪怕是打打闹闹中少不了的肢体接触，亦或是情不自禁说出那些旁人听人都难为情的话语，却仍然保留了一丝疏离——大概是从小自带的习惯，可能连本人都没有发觉——如这般不由分说提出要求，似乎笃定了不会被拒绝的行为，还是很少出现的。 “夏油，你好强势啊。”她意味深长的笑着，感觉之前的判断果然还是没有差错。 如果不是被迫排队的心情太差，导致积累了些许怒火需要释放，那她只能认为是经过了一晚上的夜不归宿，两位男同期之间的友谊产生了变质——终于意识到了正常的好朋友不该是那样的相处方式吗？ 夏油杰：“…………” 强势吗？ “确实哦，感觉一下子变得成熟了呢，杰君。”五条悟拉回了彼此亲密无间的距离，空着的手撑在小伙伴的肩膀上，悄悄眨了眨眼，心道那是属于他俩的默契。因为是刚组成的新「家庭」啦，稍微有点上头是能理解的吧。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 成熟什么的，四舍五入快三十岁的教主，本质上当然不会跟高专生一样幼稚。 家入硝子不理解，看向五条悟的眼神也充满了质疑：你对你的朋·友是不是有误解啊…人家不是一直比你成熟很多吗？ 而且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别算这些无聊的账啦，我们现在就去电玩城吧！”五条悟没忘记初衷，真心宝贵的时间，想和小伙伴们度过快乐的时光。 “这个时间点了…”夏油杰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提出了更加合理的安排，“不如先吃完东西，再去逛街。电玩可以推到晚上。” “诶——？？” 家入硝子很满意，顺便斜了眼看上去失望的另一个同期，无情提醒：“你别忘了，今天主要是陪我去逛街，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才不要全浪费在电玩上呢。” 五条悟撇嘴，“嘁…” 夏油杰微笑，主动挑起新话题，预防幼稚的争吵，“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 “寿司！” “汉堡！” 喊出了不同的选项，因为时间充足，所以能有效的避免争执的场面出现。 “那中午先吃寿司。”夏油杰当机立断，阻止了悟反对的声音，“女士优先。” 五条悟“切”了声，倒是没有抗拒，但没忍住跟硝子吐槽，“你看，杰变狡猾了。” 家入硝子仍然怀疑他俩有事，可又不好直白地说出来，于是选择不看。 接下来的行程仿佛就是在验证她的猜测没错，明明隔了没几天，似乎自从夏油噩梦醒来后，这俩的相处方式就变了。原本纵容的人变得更加纵容，甚至到了随时可以突破底线的程度，而另一个…竟然也自然而然的接受并且无比享受配合的样子。 简直没眼看，真想说：“夏油，要不然，我再给你看看脑袋吧。” 或者：“五条，你还记得最开始喊着‘杰脑子坏掉’了的自己么，他现在好像还没好。”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其中一方疑惑时，仰头做出了惆怅的神情，“总觉得我医术不够好，没有及时发现病人的问题，以至于情况越发严重。” “…………” 夏油杰觉得自己被内涵了，可怕的是，他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3、第023章 合照 有惊无险的逛了一天，买了很多东西，还打包了一些小吃。 收获满满的三个人坐上了回学校的专车，因为很难有出来放松的机会，希望在路上的时间可以慢些，所以舍弃了咒灵那样方便的交通方式。同时考虑到有女儿，应该尽量低调，比如不似人样的伏黑甚尔就可能一报还一报给个突然袭击——这是唯一一个，他不介意用最恶毒的想法来揣测的敌人，那个男人在他心里就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车上无聊，开始闲聊，夏油杰扫了一眼旁边的好友，“你又换屏保了？” 想起好友手机里换来换去的壁纸，眼神微妙但安心了很多：都是漂亮的姐姐，说明悟的性倾向很正常。 硝子那些奇怪的暗示，根本不可能嘛，完全抹黑了他们诚挚的友情。 莫名其妙被看了一眼，家入硝子满脸问号，“干嘛？” “…咳咳，没事。”夏油杰移开目光，不好当众吐槽女同期不太好的眼神。 家入硝子：“……” 超级不爽的感觉！ 五条悟坐姿放诞不羁，没在意小伙伴们的对话，只是笑得欠欠的，“要换一样的吗？这可是老子翻了好久才选中的，如果是杰的话，一模一样也没关系。” “不用了。”夏油杰婉拒，成年教主没dk那么幼稚爱显摆，“我不感兴趣。” 别管是不是漂亮的小姐姐，没有咒力，在他眼里一律是猴子。 谁会用猴子的照片当屏保啊。 五条悟分享欲破碎，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井上和香啊！” “是吗。”夏油杰冷漠脸，无欲无求，勾起了许多回忆后点评，“你还真喜欢啊。” “这不是重点…不是吧，真的假的？？”五条悟无比震惊，上下打量着突然散发着和尚一样孤寡气场的好友，“正常的反应难道不是‘挺好的，分享给我’吗？” “…………”不，那是dk杰做的，跟他夏油教主没半点关系。 “不妙啊，硝子。”五条悟转瞬间到了对面，轻轻捂住嘴巴假装小声，实际上一直看着突然笑不出来的教主，忧心忡忡，当面蛐蛐，“杰的脑子是不是还没好啊？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房间里的那些美女照片了吗？” 家入硝子惆怅地叹了口气，眼神仿佛在看两个人渣，“这种爱好就别跟我分享了。” 不是很懂你们男高专生。 “可是，喜欢看美女，不是正常的反应吗？”五条悟不愿意放弃。 家入硝子没忍住，脱口而出，“说不定他改成喜欢看美男了。” “…………” “…………” “抱歉，说漏嘴了。”一句话把两人干沉默，家入硝子心道罪过，她不会真的帮忙踹开了柜门吧？虽然经常背地或当面调侃，但感情的事，外人说太多总觉得不太好。万一搞错了，可是一辈子的事啊，年轻人因为冲动误会了，将来恐怕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夏油杰完全没感觉到一丝歉意，“硝子…你平时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他在别人心里居然是这种印象吗？ 总觉得还不如跟悟一样呢，起码对于青少年的男性来说是比较普遍的。 家入硝子尴尬地笑了笑，“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美男的话…”五条悟没读空气，短暂的震惊后若有所思，“杰想换成老子的吗？” “哈？？” 五条悟扯下了墨镜，做了个非常招摇的姿势，理所当然赞扬自己的美貌，“因为，要说美，除了老子，没有其他人了吧？” “……” “……” 夏油杰脸微红，被近距离的美颜攻击，的确有点难以招架。但他无意间瞥见了硝子的死鱼眼，担心一旦承认了恐怕就再也洗不掉奇怪的癖好了，“咳…悟，你先离远一点。郑重声明，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没兴趣。” “……” “……” 这不是更加可怕了吗！ 连家入硝子都瞪大了双眼，一脸震惊，“…你想去当和尚了吗？” 夏油教主：“……” 穿着五条袈裟并不代表他是和尚谢谢。 五条悟点头，面色无比沉重，“没想到杰你……” “停。”夏油杰很无语，“别一副我无药可救的表情，只是…突然想开了。” 家入硝子翘起双腿，摆手做了个“请详细说明”的手势，“我们帮你分析下，你为什么会在最青春时，失去所有的欲望。” “……”因为咒术师都是老熟人，不好产生感情，非咒术师都是猴子，不可能有兴趣。 五条悟思考了几秒，果断被自己的理论说服了，“老子不信，杰要么跟我一样，要么就是喜欢老子！” “…你这也太绝对了吧？”夏油杰扶额，“不是，怎么开始讨论这种事了？” “总之，真相只有一个，给老子看你的手机！”五条悟完全不听辩解，伸手不见外的去掏小伙伴的口袋。 “……等等，悟！”被扑倒的夏油杰眼角抽了抽，试图按住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恍惚想起年轻的dk确实容易乱搞事，不像五条老师那么有界限感——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会怀念一下成年人之间的距离，冷着脸的五条老师连手都不会伸一下，更别说动手动脚了。 家入硝子再次死鱼眼：“……呵呵。” 搞那么多，全是dk的小心机罢了，她就等着有一天这俩自己踹开柜门。 打打闹闹的两个人说着“你别”“不行我就要”之类容易令人误会的台词，突然间安静了一瞬，脸色非常不自然。 本来想躺下的家入硝子好奇，“怎么了？” “…拿到了！”五条悟举起手，带着吊坠的手机晃了晃。 家入硝子不敢相信地盯着夏油杰，但随即想到可能是换了种方式的纵容就想默默躺回去，然而怪她眼尖，看见了很不得了的一幕，“…你是脸红了么，夏油？” 刚才那场闹剧有会让你脸红心跳的情节吗？ 明明她全程围观，怎么感觉错过了很多？ 夏油杰：“……” 五条悟：“……” 奇妙的尴尬再次出现。 “硝子…”夏油杰默默捂脸，“别问了，什么都没有。” 家入硝子：“……” 眼神逐渐变了，原本是看人渣，现在是看屑。真的很想，要不还是直说吧：“…你对自己缺乏认知，或者说，想明白了就别逃避。” 夏油杰：“……” 硝子，深奥了。 “让我看看杰的手机…”五条悟岔开了话题，非常自然地解锁，尽量去想那些漂亮的女明星，企图忘记刚刚失误造成的尴尬影响。然后，画面映入眼帘，所有的微妙情绪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转变成了另一种难以言喻，“杰你……” 堪称单调的壁纸，上面只有简单几个字：四大皆空。 万万没想到，小伙伴居然来真的！？ 五条悟心情微妙，莫名的愤怒，最终被担忧占据，“…为什么啊！？” 夏油杰努力无视硝子的眼神，站起来夺回手机，“哪里什么啊，随便换的。” 此时只庆幸，没有真的用悟的照片当屏保，是因为想到两个人会经常靠在一起，被看到会有些难为情。权衡利弊，被误会想要遁入空门，总好过证实了对好朋友有难以言说的情愫——恐怕到时候用屑眼神看他的就不只是硝子了。 五条悟经过了震惊、愤怒、不理解的心里历程，任性地决定不尊重，再次夺过了好友的手机，阴沉着脸快速调出了拍照功能，嘟囔着：“不行，老子不喜欢，必须用老子的”。举起手机摆好角度的同时，一把拉过了好友，“不如用我们的合照吧！” “你这家伙…”被拉过去的夏油杰很想丢开成熟的外表，和年轻的挚友来一场dk之间的战斗，“别想一出是一出啊。” 硝子还说他强势，悟才是，连问都不问他的想法就决定了。 家入硝子：“…………” 真正四大皆空的明明是她才对。 为什么要看两个黏糊的dk拍照啊，屏保用合照究竟是什么心理啊五条！？ 还有，夏油，说真的，你要是不愿意就反对啊！别面上拒绝，实际暗爽好么！？ 可恶啊，要什么时候才能到校？她后悔了，早知道是这样，宁愿在宿舍睡懒觉。 庆幸这辆车乘客很少，司机大概不会在意高中生之间的打闹，不用社死面对各色各异的目光真是太好了。下次，绝对不出来了，至少不要三人行。 咔嚓—— 家入硝子：“……” “顺带一张硝子。”五条悟笑得没烦恼，甚至还苦恼地邀请，“要来三个人的合照吗？只有硝子一个人的话，好像太可怜了。” “谢谢，请务必放过我。”家入硝子拒绝，“不想成为第三者。” “……” 五条悟被堵得没话说，但好在他心里承受力强，当即对着好朋友说：“杰，你快选一张啦，还要发给老子。”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的合照，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这一刻他确实感觉很愉快。但嘴上仍是敷衍，“真是的，你倒是自己选啊…还有发给你干嘛，你不是刚换了新的吗？” “啊，那不要紧吧。”五条悟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那又不费时间。最重要的是，要置顶我们的友情啦，虽然对和尚没什么意见，但完全想不出杰变成那样呢…” “友情吗…”夏油杰已经放弃了解释自己的行为，对比未来分离了十年，依然不仅仅是他单方面认为的友谊，能够在现在得到肯定是件不错的事情，“那就换吧。” 五条悟满意了，“好耶！” 于是，见证友谊的合照被制作成了屏保，可以随时拿出来炫耀：这是我最好的朋友。 家入硝子：“……” 不是，算了，不懂你们，也不想懂了。 毁灭吧，无论是世界还是柜门。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4、第024章 怀疑 公交车在离学校有点远的站台停下，三个人以此下来，目送车拐了个弯彻底离开。 两个不是很想走路的咒术师不约而同看向了宝可梦大事，“杰，召唤虹龙帮忙啦。” 不愧是最好的朋友，开口底气十足，自然而然。 偏偏被提要求的人也不会觉得冒犯，或者说内心还挺愉快，连一句废话都没有，可用来战斗的咒灵闪亮出场。夏油杰晃了晃头，示意小伙伴们赶紧上，同时不忘关心比较上乘坐他的专属交通工具的同期之一，“硝子注意一下。” 家入硝子并不想领情，备受折磨的一颗电灯泡心让她有那么点逆反心理，本来中规中矩的动作，一下子变成了帅气的翻越，然后坐在虹龙身上居高临下地藐视，“我可以认为你是在看不起我吗，喜欢操心的杰妈妈。” 夏油杰：“……” 硝子，其实心情不好么，攻击性略强啊。 “哈哈哈！！”五条悟却开心了，指着一脸懵的挚友，夸张地笑：“果然不是老子一个人的想法！杰，你认清现实吧，在别人的眼里，你就是妈妈的人设，像老子这样的才是爸爸啦！” 双胞胎真该睁大眼睛看清楚，只有杰那样喜欢操心的人才是妈妈啊。 被硝子怼得无法回嘴，夏油杰无语，伸手敲了敲笑得过分的挚友，知道这家伙还惦记着所谓的家庭名称。 “你顶多是我的好大儿。” 想想这人跟双胞胎争抢的画面，谁家贴心的老父亲能做出这种事啊？ 五条悟揉了揉脑袋，不嘻嘻了，“什么，杰你这混蛋，居然想当老子的爸爸！还有，你是不是故意的，老子有理由怀疑你是借机弄坏老子完美的发型！” 家入硝子听着很不对劲，何止是错过了几个章节的剧情，简直就像是错过了别人的半生，“什么爸爸妈妈…你们私底下玩这么…” 她的眼神无比诡异，总觉得人渣和屑都不够来形容这俩同期了。 不是，已经玩上这样的剧本了，怎么还好意思坚持彼此只是好朋友？ 给全世界真正的好朋友们道歉啊！ “没那么回事。”夏油杰一句话反驳了两个人。 在外面打闹如果被发现了会尴尬，于是他该锤了锤挚友的肩膀，催促着：“快点上去啊，你想被猴…普通人看见吗？” 虹龙在非咒术师眼里是不存在的，那此时坐着的硝子就好像飘起来一样，画面是怎么想都会被拍照然后送上头条的吧？ 五条悟轻哼了声，很自然地跳了上去，偏偏嘴还闲不住，翻起了旧账，“才不要和杰再上一次新闻。” “……”能意识到这点真是太好了。 虹龙的速度有保障，“咻”地一下就到了目的地。 因为是登记过的咒灵，所以出行很方便，不会让高专结界内响起警报。 “对了，硝子。”在宿舍门口把同期放下，虹龙也一起收了回去，夏油杰斟酌着说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有些私事要处理，会跟夜蛾老师请假。” 家入硝子纳闷，不过交往是有分寸的，她没追问，只是说：“需要帮忙吗？” 夏油杰温和地笑了笑，心里稍微有些歉意，因为他的故意隐瞒，“我会说的。” 如果只是高专的人，说出双胞胎的村子并不难，可惜……他不能冒险。 “还有，老子也是！”五条悟专注破坏气氛，“这件事是老子和杰共同的责任！” 家入硝子：“……” 咋回事啊？ 这是只瞒着我一个人的意思吗？？？ 面对硝子控诉的死鱼眼，夏油杰只觉得不多的良心更痛了，“咳咳……” “硝子你就等着吧，时机到了，会告诉你的。”五条悟压根没良心，出于实际得出的结论：虽然杰很反常的排斥让女儿们进入高专，可万一她们自己很乐意呢？那么，就按照之前说好的，到时候不只是硝子，夜蛾，还有其他人都会知道的。 家入硝子心情复杂，欲言又止，“…我就问一句，你们没乱搞吧？” “没有啊。”五条悟十分自信，证据就是身边的小伙伴，“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杰啊，满嘴正论的家伙怎么会去干坏事。” 夏油杰：“……” 挂在唇边的笑容微微收敛，眼中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忽然想到了临死前诀别的巷子里，五条老师口中的信任。 是么，原来是这样啊…悟，你一直相信我，可是…我不是啊。 “…算了，你听不明白。”家入硝子彻底放弃了，回答得这么正常，反衬得她心脏。不由地反思了一秒，会不会有些人的友情就是很暧昧？ “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她决定回头跟学姐们聊聊，摆摆手带着今天的战利品回宿舍，“希望老师会准许吧。” 两个准特级一起请假，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你在想什么啊，杰？”五条悟跟硝子拜拜，回过头看着突然消沉的家伙。 夏油杰勾起唇角，言不由衷，“只是在想请假的事。” 五条悟眯起眼，特别想指着假笑的混蛋来一句“骗子”，但百分百得到的会是敷衍，必须找个合适的机会一击必中，让这狡猾的狐狸连辩解都不能。 “悟，我们先约好，请假就说一起。”夏油杰无视了好友的质疑，甚至还微微错开了对视，摆出了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事实上，硝子的担忧没错，他本人也做了妥协，从不赞成悟牵扯其中到尽力合理安排，“夜蛾大概率会不同意，我们都不管咒术界的事不现实，所以只要有任务就会出一个人。当然，实际安排看当天情况，如果可以，我不会和你分开。” 照顾双胞胎在他看来，并不是难事，只是要有个能长期在外留宿的借口。 翻阅这几年出任务的记忆，很难对付的几乎没有，可当时…还没有成为特级之前，大部分任务是他们一起的。他不敢保证，少了彼此的配合，会不会出现意外。还有，与理子相遇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那个任务，他绝不会交给悟一个人。 五条悟没想那么多，本来还有点不开心，听到最后一句也没抗拒了，“好啊。” 还以为要闹一通的夏油杰顿了顿，狐疑地看向挚友，“好？” 这么轻易答应吗？ “是啊。”五条悟点头，撞了撞好友的肩膀，“你说的很有道理，安排很全面，老子没有反驳的理由吧。” 既然杰为他考虑了，那么就这样吧。 要是还不行……就把高层灭了吧。 夏油杰迟疑了片刻，感觉没那么简单，但是…很欣慰。 “悟，你也成长了不少啊。”都会听别人的意见了。 差点以为他俩又要来“聊一聊”了。 “…杰，够了啊。”五条悟撇嘴，虽然「杰妈妈」很好玩，但他绝对不要当「好大儿」。突然想到，该不会杰最近对他的纵容都是给他降辈分了吧？ “你知道我要比你大一岁多吗？”必须提醒，他才不要超级降辈！！ “……是么，没听说过呢。”说这个干嘛，就悟这样的，还想用辈分来压他吗？？ “骗人！” “没有呢。” “绝对有！” “绝对没有。” “给我好好叫‘哥哥’！” “儿子。” “杀了你哦！” “……” 高专忽然热闹了起来，伴随着语言争执的，总会不小心演变成拳脚交流。 “你们两个——！！”难得安静了两天的夜蛾老师头都大了，真不明白为何dk那么有精力，一回学校就搞事！ “抱歉，老师，我教训一下口出狂言的悟君。”夏油杰单方面结束了战斗，顺便整理好衣服，笑眯眯的样子就像乖巧的好学生。 然而，饱受摧残的夜蛾正道已经不相信了，这破学生就是个混蛋啊混蛋！ “老子才是，教训不尊敬前辈的杰君。”五条悟轻哼了声，没当着老师的面追着——绝交一分钟的——好友打。 这边倒是完全没掩饰，就是调皮捣蛋的那种类型。 夜蛾老师扶额，满脸憔悴，一点都不好奇争执的内容，反正肯定无比幼稚。 “还没有到上课时间，你们在这里闹什么？” 夏油杰一秒正经，“有事需要老师批准。” “……”叫老师…感觉没好事。 夜蛾老师很想拒绝，但不听一听恐怕这俩小子会闹出更大的动静，“跟我进来。” “悟…”虽然打了一架，但相同的目标不能忘记，夏油杰回头看了一眼小伙伴。 “知道了。”五条悟不耐烦地挥手，不就是要他少说话嘛，那就放心交给杰好了。 走在前面的夜蛾老师：“……” 真可怕，后背有点凉，这俩绝对没安好心吧！？ 更可怕的是，他忽然想起了硝子的胡言乱语……不不不，忘记吧，那是不可能的。 师生三人坐下来喝了一杯水，面面相觑，竟然还没进入正题。 “其实是这么回事…”夏油杰打破了沉默，酝酿好的说辞，“我家里出了点问题，需要请假一段时间。老师可以安排一下吗？” 紧绷着的神经松了松，夜蛾正道觉得不是难事，不过，“要紧吗？” 好歹是亲手挖掘出来的宝藏学生，家庭状况大致了解，作为老师更不可能不担心。毕竟，能力再怎么强悍，也不过是还没成年的学生而已。 “问题不大，不用担心。”夏油杰反过来安慰自家老师。 除了偶尔的捉弄外，他们师生相处还是很愉快的。 这种小事，夜蛾正道可以做主，说着就要批准假期，“需要多久？” “先来一年吧。”轻飘飘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哦……嗯？？？” 不对，这是请假啊，怎么跟办个套餐一样？以年为单位？？ 抬头看见好学生恶作剧的笑脸，夜蛾正道握紧了双手，想揍孩子了。 “没事干就出去！”可恶啊，明明刚见面是正义的天使，怎么学了一年变成了头上插两只角的恶魔？？他都要怀疑自己的教学水平了好吗！ 夏油杰捉弄完立刻道歉，“对不起，老师。请假是一个月。” “…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夜蛾正道有点担心了。 夏油杰避而不答，转头无声提醒下一位该出场了。 五条悟配合着举手，“夜蛾，还有老子，跟杰一起请假啦！” “……” “家里有事是真的，抱歉，我还不能说。”眼看老师快炸了，夏油杰赶紧开口。 解释了，但解释了个空气。 夜蛾正道皱眉，怀疑地左看右看，“你家的事，为什么悟也要请假？” “老子和杰不能分开啦。”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道。 夜蛾正道：“……” 再次想起了硝子说的话，可恶，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悟和我一起会比较好。”夏油杰跟着表态，观察了下估计要成功的概率不高，立刻改变了计划，先说明了情况，保证不会让学校难做——高专请假当然容易，毕竟他们开始上自习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准特级的身份让某些高层不会乐意放过这么优秀的打工人。 “我们会留在东京，有别人处理不了的任务，可以通知。只要有空，我和悟会去做的。” “可你老家并不是在东京吧？”夜蛾正道眼神犀利。 “…是。”夏油杰心跳加速了一瞬，本想忘记的人忽然被提起，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那你……” “特殊情况。”缓缓调整心态，暂时不去想过往，有问必答，“我说的是实话。” 夜蛾正道虽然不明白，但心里面是愿意信任的，“也就是说，你们只是想请假不来上课……” 五条悟点头，当然如果可以，他连任务都不想接。 别人处理不了？ 那就是太废物了，要多锻炼。咒术界又不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可惜，保护欲/旺盛的好友明显不是这么想的，那么他也只能照做了吧。 “嗯…”夜蛾正道认真考虑中。 五条悟眨眨眼，偏头与夏油杰对视，无声说：果然，夜蛾要拒绝！ 夏油杰沉痛地点头，毕竟悟的理由说不过去，哪里有跟着同学一起回家处理事情的。 “……” “……” “……” 过去了很久。 五条悟坐不住了，“不是，夜蛾老师，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给句话行不行？？ 你说了，我们才知道怎么应对啊！ 夏油杰也说：“老师，是有其它的顾虑吗？” 夜蛾正道同样左立不安，他倒是很想思考正经事，然而脑子被硝子的胡话糊住了，费力也没能扒拉开。内心尖叫：“硝子，你知道你说的话分量有多重吗？老师扛不住了啊！！” 五条悟眨了眨眼，觉得夜蛾有点毛病，起来用力在他眼前挥手，“醒醒啊夜蛾！” “…杰，悟…”夜蛾正道醒了，并没有在意破学生的无礼，一本正经中还透着一丝紧张，鬼使神差地开口：“你们的友情是纯正的吧？” 一定要给我肯定回答啊！ “…………” “…………” 不是，为什么总有人怀疑他们的友情？ 怎么可能不纯正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5、第025章 感动 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无比漫长的一分钟没有人说话。 夜蛾正道先抗不住，“抱歉，就当老师我没说过好吗？” 说出这样的话，即使本质上是担忧与关心，可还是有点违背师道了——作为老师，怎么能够偏听偏信，真去怀疑自己的学生之间有超出友谊的感情呢…尤其是，此时的两位当事学生一脸迷茫与不可置信，简直是在鞭打他的良心。 糟糕啊，怎么有种误人子弟的错觉？ 硝子！！老师会出这样的错误能全赖你吗啊啊啊！！！ “我随便乱说的，你们别在意，意志坚定点，千万别辜负了如此纯正的友情啊！！” 只希望年轻的学生们别因此走上了另一条道路，那他即使切腹自尽都无法原谅自己。 夏油杰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如此具有冲击性的一句话要当做没听见，着实有点为难人了，虽说成年人有装傻的本领，可是——这么多年来，被怀疑与某个男人暧昧关系还是第一次，误会的人是比较亲近的老师……哦，还有同学。 为什么啊？ 他确信高专时期，没有对悟有丝毫超出了友谊的感情滋生，毕竟是追求最强、还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年轻人，本质上是猖狂的。 虽然相性很好，闹矛盾也不过是生生闷气，只要一个眼神对视就能原谅，下一秒就一起快乐玩耍了，但…真的止步于友情啊！ 因为彼此都有一颗想要变得更强，称霸或保护全世界的中二之魂，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如何进一步升华这段感情。 或者说，所谓的“感情”定义对他们来说才是最不重要的。 今天和你在一起很高兴，所以我们一起玩吧——抱着这样简单的想法，每天都是自然而然的相处。 可是，自认为正常的，在别人眼中却是不同寻常的吗？ 硝子还有可能因为三人同学被忽视而产生了微妙的不满，夜蛾老师就说不过去了吧？ 上辈子有过类似的情况吗？总不能是因为他的出现造成了蝴蝶效应，纯洁的友情被迫变质了吧？ 想到彼此间有灵魂年龄的差距，他的感情对标对象该是五条老师，要是对高专悟产生了有别于友情的情愫……感觉有那么点不厚道啊。 “哈哈…”五条悟撸了一把头发，无奈寄了，“真是的，你们在想什么啊？” “……”是啊，你们在想什么啊。 夏油杰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竟然跟着夜蛾的胡言乱语去思考了。这种事一旦陷入自证就会没完没了，严重点甚至会怀疑自我，无中生有，最后……抱歉，想象不出来，他和悟要怎么以非朋友的身份相处？真的不会闹别扭，然后在某次吵架中一秒分手吗？ 挚友与恋人是不同的，越过了界限，恐怕连吵架都要斟酌，更不要提动不动就会出现的打架，那会被认为是家/暴吧？ 话又说回来，要是以前，上辈子在高专，别人是同样的误会，那他的最终叛逃的性质不是更加糟糕么——抛弃了恋人去追求莫名其妙的大义，再次现身还带了两个女儿……很好，人品碎成渣渣了，还有五条老师真是太辛苦了。 毕竟作为被抛弃的恋人，五条老师的处境要比单纯人渣的他要糟糕很多。 “所以，是我的问题。”夜蛾正道捂住脸，这下是真没办法见人了，“非常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啊。”五条悟冷酷无情，一点都没想体谅造谣的无良老师，“先回答——老子和杰是最好的朋友，非常纯正，是oneandonly，这一点目前没有要改变的想法。” oneandonly… 夏油杰非常感动，果然跟着别人污化这份友情很不应该，“这一点，我也一样。” 虽然没有机会坐下来和五条老师谈心，但临死前的几句交流已经足够了，能够在最后时刻仍然愿意相信他的悟，就如同当年的他给双胞胎的回答以样：这种感情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立场不同与长久的分离，都能够支撑着相互的信赖。 这不是完胜了那些庸俗的，如同恋人啊之类的关系吗？ 没脸见人的夜蛾老师小小支棱了一下，但他不敢说话，就是：oneandonly…是用来形容朋友吗？ 如果要这样定义，那么其它关系，的确不合适。毕竟恋人还有分分合合多搞的呢。 五条悟很满意小伙伴的回答，却要故作矜持，“当然了，那不是明摆着吗！” 夏油杰勾起唇角，然后下一秒就忍不住了，因为他的挚友大言不惭地说： “除了老子，还能找到谁来容忍你啊，只有老子了吧！” “……一直是我在容忍你吧。” 夜蛾正道：“……” 那什么，要起争执，麻烦先从他的办公室离开。 他还要独自反思，争取以后再也不去管这俩的谣言了。 “不过，夜蛾，老子是真没想到啊，不仅是硝子，连你也……”五条悟表情一言难尽，提起硝子不由回忆起了在车上发生的小细节，默默地转开脸，心想「那都是意外，打闹间不小心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其实以前也没少发生……都怪硝子，说了那么奇怪的话！」。 夜蛾老师并不知道此时发出指控的学生想了什么，他也在心里自我：怎么就说出口了呢？这俩小子就跟抓住了他把柄似的，啰嗦个不停，偏偏还不能说什么。 “好了，悟，别再问了。”夏油杰站起身，决定结束这个针对所有人的折磨，“正如悟所说，这段友情目前不会有变化，我想今后也是。老师，顺便转告硝子，不要操心了。” 夜蛾正道：“……” 杰啊，你也没有放过老师啊。 “您同意批假了吗？”没忘记真正的目的，夏油杰委婉提醒，“要写个批假条吗？” “算了，你们心里有数就行。”夜蛾正道暗暗松了口气，有点不太想看到这两张面孔了，挥手开始赶人，“我会跟校长说明的，至于其它……你专心处理自己的事吧，咒术界还没有缺人到这种地步。” 要不然，某位特级咒术师，也不可能还在外面流浪了。 夏油教主欲言又止，据他所知，后来的咒术界是挺缺人的。如果不是五条老师过于能干，以及因需要大量咒灵充实库存的自己经常出手，那群高层哪还有空乱挑刺。 但他还是没说，只是微微点头，“那我们今天先回去了。” 至于会不会有任务，能有一个月的假期，其它都随便吧。 “杰，记住，我们会是你的后盾，有需求要及时说出来。”夜蛾正道调整好心态，对即将要拉开门离开的背影说道。 没有细问所谓的家事是什么，他是一直信赖杰能够处理好的，也希望真有事可以依靠他们，他虽然只是个高专老师，却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学生尽力给与帮助。 夏油杰脚步微顿，心里涌上了说不出的情绪，“嗯…” dk杰在此时的回答应该是，“到时候老师可不要嫌我麻烦。” 对于什么都晚了的夏油教主，仅仅是有些感动，其余的……就如最后所说的那样，咒术界有好有话，但高专的记忆，一直是他最美好的珍藏。 “好神奇啊，原来在夜蛾他们的眼里，我们是那种关系吗？哈！”五条悟的安静只持续到出了办公室大门，因为想起了奇怪的东西，心情正微妙时被杰拉了出来，他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说。 这会儿，说服自己，回过神来了，围绕着小伙伴转悠，“杰，你是什么心情？” 夏油杰沉默，其实有些话真的可以不要重复提起的，让它过去不好吗？ “杰？？”五条悟也跟着沉默了，“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突然变得不妙了喂！ 难道当着夜蛾的面在说假话吗？？ 可是，可是，他想他对杰的感情是友情啊……？ 夏油杰注意到小伙伴后退一步的动作，眼角抽了抽，心情十分复杂，“说什么？你是在担心吗…再说一次，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朋友。” 总之，现在必须要定死了这份关系，不能误导悟想岔了。 “你也不想和我成为恋人吧？”那是不可能想象出来的画面。 “啧…”五条悟撇撇嘴，心里吐槽了下喜欢笑得那么好看的混蛋友人，“是这么说啦，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你的回答，好像也不是很开心。” “这也不是能让人开心的议题吧…”夏油杰叹了口气，敲了敲好友的脑袋，“别想了，我说真的，就这么愉快地忘记它吧。” 五条悟有点纠结，但相信好友不会骗他，而且已经得出了结论，确实没有要深入思考的必要。反正，和杰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嘛，这就足够了。 “夜蛾还是大方的，直接给了一个月的假期。”夏油杰引导着，彻底将有可能破坏他们友情的思想从好朋友的脑子里带出来，换成了新鲜的话题，笑眯眯邀请，“本来我是考虑假期只够安排好双胞胎日后的生活，现在多出来的时间，有兴趣四处走走吗？” 跳出咒术界，或许与悟一同体验别的，也会很有意思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6、第026章 会议 既然考虑去旅行，当然要参考大家的意见，尽量让整个活动圆满不留下遗憾。于是，夏油家第一次会议，就在临时住处的餐桌上正式举行，参与人员是三点五个未成年。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cos优秀老师，从楼下便利店买来的粉笔与小型黑板均派上了用场，他在黑板上写上了「一个月的旅行计划地点目的绝对不能错过的___」，看上去真有几分像模像样。 “首先，开始点名，要大声应「到」哦！” 虽然不是很懂，但感觉很好玩，双胞胎积极响应，“哦！” 夏油杰：“……” 作为灵魂上唯一的成年人，他真的很想拒绝这样的游戏，时间要是能退回到一个小时前，他会仔细斟酌心话题，而不是突发奇想提出有思考与争论空间的命题。 如果目的是转移好友的注意力，无疑是成功的，只是没算到dk对于这项活动的乐衷。 因为无法决定想去的地方而产生了纠结，一直回到家都没能有答案。相反，脸红红喊着“夏油大人”和“五条大人”出现的双胞胎，让这种纠结无意识的升级了，明显经过了剧烈的挣扎，转过头对他说：不能放年幼的小鬼在家吧… 于是，本来乐呵呵看好友热闹的他，也陷入了纠结。想问又问不出口，毕竟他是打算将女儿们带上的，可是悟的反应却像是默认了只有他们两个…这会儿再来补充说明，总有一种亲手打破了小伙伴期待的微妙感。 “杰，我们可以的吧，只是两个小鬼。”五条悟大手按住了菜菜子的脑袋，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在他们快乐的双人游里带上两只电灯泡，“你想啊，刚经历了那些事，正好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就能够忘掉了呢。” “……” 这种话能不能别当面说？ 被突袭按住脑袋的菜菜子尝试挣扎，并向好姐妹求助。 鼓起勇气上前想要制止就被迫享受同等待遇的美美子，“……” 夏油杰：“……” 为什么好像变成他会反对了？？ 但是，无论如何，悟真是太温柔了。 他叹了口气，顺手解救被压迫的双胞胎，怀疑了一秒这种力度会不会伤害到脑子，“我知道，你只要想好去哪里就可以。” 五条悟又陷入了纠结，放任被解救的双胞胎偷溜到杰的身后藏着，“可是，老子哪里都想去啊…果然是假期太少了吧，夜蛾还是太小气。” “这话别让夜蛾听见。”夏油杰拍了拍双胞胎，让她们先去吃晚饭，参考当年唯一一次的冲绳半旅游，“时间是充足的，一个地方玩一两天就够了。何况，如果你觉得没有玩够，以后同样可以想办法再请假，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会陪你去。” “——无论我在哪里，是什么样的身份，只要悟你有需要。” 想到最近有点动摇的心思，非不得已还是走上了老路的话，这是他的承诺。 以前是避之不及，强忍着思念的同时，认为无法回头的自己没有资格再站在悟的身旁，但是重来一次，依然去重复无聊乏味的日常，未免太浪费。他不想改变悟光明的未来，却也希望这段友情可以增加更多的互动，至少…在真正的死亡到来之前，他能多出更多的记忆。 所以，只要悟有需要，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他也一定会飞奔过去。 五条悟楞了几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好像超出了友谊的极限啊啊啊！！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杰的错，突然说那么感性，害他心跳都不正常了。不过，“说什么呢，我们本来就在一起，杰还想去哪里啊？” 虽然很感动，但他不喜欢那样的假设，一起做任务、一起玩闹，不是早就约好了吗？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声，没打算解释，这会儿他倒是懦弱了，不敢坦白内心的想法。 双胞胎吃着蛋糕，动作一致地仰着脸看两位监护人，有种真面对爸爸妈妈的错觉。 “既然如此，大家来投票吧，老子可不是那么霸道的人！”于是，就有了前面一幕。 “菜菜子？” “到！” “美美子？” “到！” “杰？” “……” 不是，你们玩真的啊？？ 气氛良好，除了他，每个人都兴致勃勃的融入角色里。 话说，这算不算是在为以后做教师打下基础？五条老师也会这样点名吗？？ “杰——”五条伪老师特意拉长了语调，“走神是要罚站的哦，坏学生。” “……”你一个平时不好好听课的人在这里大言不惭什么呢？ 面对三双灼/热的目光，很想彻底当个坏同学的教主也只能举手投降，“到…” 五条伪老师不满，“声音不够响亮呢，老师不是说了要积极乐观吗？” 教主：“……” 够了，真的，换成别的什么都可以，积极乐观这种正面的品质在他这里早就死透了。 眼看老师戏上/瘾的dk，不想再回答一遍的夏油杰终于积极了一次，“悟，已经很晚了，想要明天出发，最好快点进入主题。菜菜子和美美子差不多该去睡觉了。” 菜菜子美美子：“……” 不敢说话.jpg “诶——”五条悟做了个失望的表情，姑且相信了杰的理由，“那么，好吧，开始讨论。大家要踊跃发言哦，先说一个非常非常想去的地名！” 考虑到双胞胎对外界不太了解，桌子上还摆放了几本旅游宣传画册，在刚刚dk们打闹斗嘴时，安静的女孩们已经大致浏览过了，字面介绍不清楚，全凭图片吸引。两人对视了一眼，或许是不同风格的监护人都是善意的，所以少了点紧张，敢于表达想法： “游乐场！” 异口同声给出答案，还将抓在手里的画册举起来，“这个…里面有。” 成功阻止了五条悟的吐槽，他弯下腰，盯着画册封面看，“是冲绳啊。” “嗯嗯。” 女孩们识字不多，但在五条悟出去买工具时，很聪明地问过了夏油杰。 “好普通的感觉。”五条悟无情地评价，然后坚持说出了被打断的话，“而且，东京就有游乐场啊。你们想玩的话，随时都可以。” 本来有些失望的双胞胎，“真的？” “当然，五条老师不会骗人！”五条悟自信地说道。 “那……”菜菜子充满了期待，很想立刻出发，然而视线扫到刚刚要她俩去睡觉的夏油大人，即使是一脸纵容的微笑，她还是没敢说。 “…明天，可以吗？”美美子小声为姐妹解围。 “可以。”五条悟大手一挥，这种小事压根不用考虑，他自己就能安排好。 夏油杰的确没有异议，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陪玩的，一切以孩子们的想法为主。 “那么再问一遍，冲绳还要去吗？”五条悟兴致高昂，本想用投票来决定，但没想到刚开始就有个地方获得了两票，形势对他和杰不利啊，所以果断放弃了这规则，“东京的游乐场和冲绳的二选一哦！” 夏油杰：“……” “不去了！”双胞胎果然被忽悠，比起不知道在哪里的冲绳，明天就能到达的游乐场更有吸引力。 “好，冲绳淘汰。”dk悟满足了，视线晃到了已经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表情一言难尽的小伙伴身上，故作无知，“杰，该你选了。” “…我的选择重要吗？”夏油杰用一种无奈的口吻吐槽。 因为理子的事，他对于冲绳的感情比较复杂，虽然没有到排斥抗拒的地步，但也不是很愿意去。尤其是，一切尚未发生，伏黑甚尔还活着，担心会在熟悉的地名里触发熟悉的剧情…… 五条悟假装听不懂，“当然了，杰同学，听取每个人的想法就是这次会议的目的啊。” “……”那你骗双胞胎。 夏油杰其实没有想去的地方，毕竟满世界都会让他不舒服，如果不是想让悟开心一点，只有他一个人的话，绝对会选择安静点的方式陪伴女儿们。 “你来选…”他刚说着，忽然想起了新宿街头分别时那些话，什么「你的选择都有意义」，虽然是事实，但运用在这里总觉得很奇怪。他想了想，在dk悟的注视下，迅速改口，“我想去一些人比较少的地方，看看风景，泡泡温泉。” 五条悟一脸嫌弃，“温泉也好普通，感觉随处都有。不过，突然多了个人少的要求……你是想去五条家吗？” “并没有在想。”夏油杰无语，这话听起来可真怪，旅游跑好朋友家是什么设定啊？ 而且，“你家里人不少吧？” 好歹是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还是有点排面的。 然而，未来的五条家主一脸无所谓，“也可以少。” 反正都是一群不重要的家伙，给他和杰让让有什么不可以的。 夏油杰不想说话了，不过挚友誓不罢休，他只得说出一个地名，“神奈川吧。” “可是老子想去仙台——”五条悟说：“杰不想去五条家，可老子想看看杰生活过的地方。” “……”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7、第027章 游玩 游乐场，也许因为是非假日，来往的游客不是很多，这让情绪稍微有些低落的教主心情好了很多。 紧张跟在监护人身边的双胞胎双眼闪闪发亮，那些看上去超级过瘾的娱乐项目拉高了她们的期待值，露出了每一个都超级想玩的表情。然后不约而同地仰头看向能做决定的监护人，却乖巧耐心等待着被询问。 五条悟原本是同款表情，大少爷没享受过普通的童年，对于这些项目充满了好奇心。 唯一正常人出身的夏油杰扯了扯嘴角，露出“真拿你们没办法”的笑容，假装没看见五条少爷的期待，低头询问双胞胎，“你们想先玩什么？” “那个！”五条悟才不管小伙伴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有自己的注意。大声抢先回答，指着最显眼的云霄飞车，“飞起来了，感觉好刺激！” 刚想回答的双胞胎：“……” 夏油杰无奈地抬起头，心想dk悟就像一个有点任性的孩子，做出那么可爱的动作，使人无法拒绝。不过，他能理解家教严格的大少爷可能很少有机会来游乐场玩，会把场内所有项目玩一遍都不奇怪，但不太理解选择云霄飞车的原因竟然是会飞。 “是咒灵飞得不够高吗？”本咒灵操纵师胜负欲都要上来了啊。 “那怎么能一样呢？”五条悟却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咒灵不被看见，平时只有我们在玩，这里面的游戏却可以很多人一起玩。”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热闹。”夏油教主语气微妙地说道。光是想想傻傻坐在位置上，耳边全是猴子刺耳的尖叫声，他就要想转身逃跑的冲动了。 五条悟眯起眼，怀疑地看着小伙伴，“杰，你不想去吗？” “…我还能拒绝？”夏油杰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楚，一个合格的陪玩怎么能中途离场。 “哼~”五条少爷高兴了，“当然——绝对不行。” 既然说了要陪着老子，那就要说到做到啊，不守信用的话是要挨揍的！ 夏油杰瞅了瞅他那得意的模样，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怼回去，而是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浅笑了笑。 双胞胎：“……” 说真的，她们有点多余了吧？ “那个游戏对你们来说，可能会有点吓人。如果害怕的话，可以去玩点简单的，比如旋转木马这样的？”夏油杰注意到了女儿们奇怪的神情，莫名其妙升起了心虚感，“不用太在意我们。” 如果小孩子不敢或者不能玩，那么就留在原地，或者就在附近找其余安全点的项目。只要隔得不是很远，加上了咒灵盯梢，不用太担心。 “没关系的…” 姐妹俩对视一眼，显然并不容易被吓坏，而且也想和监护人在一起，“我们可以！” 五条悟在一旁看着，觉得相当微妙，“为什么搞得好像老子无理取闹了？” 夏油杰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虽然他并不介意悟的任何决定，但是被小孩子的贴心比下去了，希望悟能意识到可能偶尔确实会有一点点任性。 “不是的，我们是真的可以…”美美子小声开口。 “是的，跟着虹龙飞了一下后，这种高度就觉得无所谓。”菜菜子说道，脸上只有玩游戏的兴奋与期待，完全没有害怕。 说实话还有那么点看不上，在她们的心里，夏油大人就是最厉害的，那只能飞的咒灵也一样，被爱屋及乌，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夏油杰点点头，想来有自己和悟在，也不会出现意外。 “那去排队吧。” “好！”三道声音高兴的回答。 五条悟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不爽，开开心心融入小孩组。 “……” 默默地看了眼dk悟，夏油杰突然有种自己其实是带三个孩子的老父亲，之前说相当好朋友的爸爸，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排队取票，依照身高顺序排列，周围不断有奇怪的视线投射过来。 五条悟左顾右盼，没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致，打了个哈欠，靠在小伙伴的肩膀上，短短的白发微微垂，显得无精打采的，“如果是五条家的产业就好了，可以走优先通道。杰要是觉得不舒服，还可以将其他的客人全部赶走。” “露出资本家丑恶嘴脸了哦，悟。”夏油杰一动不敢动，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老师和硝子的影响，即使大声反驳了那些不恰当的关系，但当悟靠近时，身体却产生了奇怪的反应。 回想国中时期见过的男同学之间的相处——勾肩搭背，互相邀着一起上厕所，亲密无间的打闹…没错啊，多么正常的模式啊，他跟悟并没有什么不对。 可是……既然是对的，为何不能再与从前一样，以最自然的姿态相处呢？ 五条悟轻哼了声，带着点嫌弃，“这种嘴脸，老子都看习惯了。”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在进入高专前。” 夏油杰尝试着理解，斜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略带危险，“你的意思是我很穷吗？” “有错吗？”五条悟伸出手指戳了戳小伙伴的脸庞，“总不能比老子有钱吧？” 夏油杰：“……” 真想拿出多年后教主的实力。 “是不能，一件衬衫10多万的五条少爷。所以，你是打算救济你贫穷的挚友吗？”人有时候不能不低头，他剩下的资金确实不太多，一技之长似乎找不到机会施展，这也是假期提议接任务考虑的一个因素。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感觉是时候展现他那富裕的人生了，“没有一点问题。不过，老子听说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包/养什么的……” 夏油杰神情复杂，反手摸了摸好友的脑袋，眼神中有些许面对笨蛋的怜爱，“学点好的吧。真怕你以后变成了那种社会型的人渣。” 小小年纪说什么包/养呢。 五条悟不服气，以一种天真的残忍理所当然地说：“什么嘛，只要付钱，就能把杰带回家里，这种事老子当然会想。” “你快别想了。”夏油杰眼角抽了抽，没想到小伙伴还有这么危险的想法，“我还没到出卖自己的地步。” “说了只是想想……”五条悟撇嘴，还能不知道小伙伴是什么样的人么，会被金钱收买才奇怪呢，“如果可以和杰一起回家就好了。” “不是已经实现了吗？”夏油杰不知道好友在纠结什么东西，就像之前突然提到了五条家…… 因为是好朋友，所以想互相去家里拜访吗——悟…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双胞胎：“……” 眼看很快就要排到自己，姐妹俩非常激动，忍不住转头想跟监护人分享这份心情，然后…… 虽然知道两位监护人的感情很好，就跟爸爸妈妈一样，可是无时无刻黏在一起、好像连分开一秒都不行，感觉还是很奇怪的。 “那个…”经过了昨晚无厘头的会议，胆子要大一点的菜菜子小声提醒，“要到了，夏油大人，五条大人。” 美美子安安静静地点头。 夏油杰其实一直在注意周围，假如有突然的状况发生，确保能够在第一次时间做出正确的反应。 “我知道，往前走，不要怕。”他将双胞胎的表情理解成害怕，毕竟刚从那样一个地方出来，会小心翼翼很正常。 姐妹俩很感动，什么都不敢说。 “终于轮到了。”刚刚还在抱怨的五条少爷站直了身体，拉着小伙伴上前，长腿一跨就越过了双胞胎，视线绕着每一个位置转了一圈，“坐最前面吧，杰。” 夏油杰没有异议，不过没忍住吐槽，“我不相信它会比虹龙舒服。” 只要他愿意，虹龙也可以一次性带多个人一起飞，只不过是没有固定的座位，而且悟每次都坐在前面的啊。 “杰你…”五条悟心情复杂，原本以为好友是随口说的，但现在看来好像很在意，默默地做出了捂嘴的假动作，小声蛐蛐，“硝子难道没说错吗，你这家伙竟然是这样一个强势的人。” “……”这和强势有什么关系？正确的吐槽不该是“没想到你嫉妒心挺强，竟然为过山车吃醋了”吗？ “不好意思，未满八岁的小孩不能玩，请出示相关证件。”结果买票就被卡住了，几人再次像寻找主心骨一样看着夏油杰。 还没来得及办相关证件，双胞胎现在怎么看都不像八岁的样子。 夏油杰有些懊恼，作为普通人出生的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么一个常识规定，他看了看眼巴巴的三个人，实在忍不下心拒绝。可是，目前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高专生，想要走走特殊渠道都找不到人。这会儿倒是觉得悟资本家的一面没什么不好了，至少他们可以玩得尽兴一点。 “必须要证明年龄吗？”夏油杰再次询问了一遍。 “是的。”工作人员公事公办的回答，视线在两大两小身上转了一圈，猜测可能是哥哥带妹妹出来玩，年轻人对于一些规则没有认识到也正常，便缓和了语气说道：“小孩子玩这样的游戏很危险，你们可以考虑别的，比如旋转木马。” 双胞胎有点失落，但不想让大人为难，想着退出也可以。 “旋转木马很好玩吗？”美美子抬头问，“夏油大人也说过。” 夏油……大人？ 工作人员的表情有点复杂，本以为你们是纯兄妹，没想到在玩奇怪的cos。 夏油杰：“……” 无视陌生人的眼神，他在考虑要不要打破常规，虽然有点麻烦…… 五条悟“啧”了声，寻思着要不要给五条家打给电话，短时间内让这个游乐场改名什么的。但是，杰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小鬼们带入高专，这俩孩子很可能将来进入的是普通学校，那么现在遵守一下规则也有好处……但是他浑身不自在，毕竟他最讨厌规则了啊啊啊！！！ “好，我去找下证件。”夏油杰选择了先退，拉着不耐烦像是要搞事的挚友离开，不忘叫上两个女儿。 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五条悟问：“哪里来的证件啊？” “咳咳…”夏油杰很想去黑市伪造一下，但有悟在，这么做总觉得有点不妙。尤其是黑市上的人对悟的排斥，悟的特征又那么明显，说不定一出现就被注意到了，他暂时还不想惹麻烦。 “美美子，菜菜子，先去玩旋转木马吧…？”他略带歉意地说：“等你们年龄到了，我们再来好不好？” “好！” 两人都没有意见。 不过，菜菜子问：“夏油大人，五条大人也会跟我们一起吗？” 知道旋转木马是什么东西，夏油杰婉拒了，“我们……” “去啊！”五条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能不去？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悟你……”夏油杰头疼，这是在对自己不满吗？那也不用付出这么大代价吧？ “行了，快点去抢位置，去晚了就没有了哦。”五条悟催促着双胞胎，一边推着小伙伴，一行人很快来到旋转木马面前。 “哇……” “哇……” 双胞胎看着，也能接受，毕竟挺漂亮的。 “走啊，杰。” “……这真的合适吗？？”夏油杰想象不出来那画面，周围全是小孩子，他俩高专生混入其中算什么？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8、第028章 低调 旋转木马是一项适合小孩子的娱乐，双胞胎坐上去不会有丝毫违和感，可对于180以上的高专生，至少实际灵魂年龄27岁的夏油教主接受起来有点困难。 “杰，你好介意啊，实在不行，可以学学别人嘛。”相反真正17岁的高专生五条悟不仅接受良好没有半点排斥，还积极地给出建议，“你看那边，爸爸带孩子，没人规定不行啊。” 双胞胎一下子支棱了起来，期待地看向黑发监护人。 夏油教主心想，当年他带娃可没那么讲究，5岁的孩子完全可以自己爬上去玩，家长只要在一旁笑眯眯的关注不要出问题即可。奈何，他今天重点要面对的是另一个比他还高的“孩子”，心知肚明是如同猫一样浅浅的“报复”，再拒绝的话恐怕接下来的流程就更难了。 目测了下木马的宽度，确定有足够的空间，便询问女儿们是否需要陪伴。 “要！” 双胞胎很给面子的回应，期待变成了现实，全身心都散发着愉快。 她们当然不会害怕如此没有威胁力的婉拒，也因为人少而减轻了内心的恐惧，现在只想和监护人贴贴。 “那么…”夏油杰转向了五条悟，非常果断地安排，“悟，菜菜子就交给你了。” 美美子的性格比较安静，外向的菜菜子应该能更适应好友的风格。 五条悟低头和菜菜子对视了一眼，不会在这种场合反驳挚友，也不容许别人拒绝，当然看双胞胎的样子，估计也很少会进行抗议。他伸出手，17岁的高专生开始步入了平凡的带娃生活，“来吧，小鬼。” 看他多么好相处啊，五条家的老橘子看到都得说声好。 菜菜子的确没有反抗，尽管潜意识里更乐意亲近夏油杰，可面对一样将她和美美子救出来的五条悟，同样是信赖与愿意接近的。 夏油杰很欣慰，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感觉dk成熟了好多啊，都会帮忙带孩子了。 “话说，杰——”五条悟拉着菜菜子去选位置，没放弃原本先看中的云霄飞车，“你还有点时间，思考怎么让我们玩上刚刚那个。咒灵什么的，或者老子包场？” “走吧。”夏油杰先是跟美美子说了声，牵着内向的女儿追上前面两个，倒是真有一种家庭出游的氛围感了。然后才来回答小伙伴的话，“咒灵在这种情况排不上用场，如果搞出了灵异时间，不仅会招来咒术师，还会导致游乐园关闭。包场费用太高，涉及到年龄问题，工作人员不见得会同意。” “你这么说，心里已经有决定了？”五条悟提起菜菜子放在了旋转木马上，回头朝挚友露出了不太愉快的表情，“这就要放弃了吗？” 夏油杰看着一脸没反应过来的菜菜子，眼皮跳了跳，几分钟前的欣慰似乎早了点——悟是懂事了，但懂的不多。 作为尽责的养父，他欲言又止，很想提醒挚友对女孩子要温柔点，可一方面是年轻的dk在他面前能享受超出了以往总值的宽容，另一方面是会有说教的嫌疑，在这种已经让人失望过一次的场合里，还是尽量不要再把人惹怒了。 他把美美子放在了后一个的旋转木马上，考虑到将来双胞胎们会去普通人的学校，有些规则遵守了就不会显得那么特殊，“没办法了，只能我们去了。美美子和菜菜子就在附近先玩着，不要乱走，我会安排好的。” 五条悟手撑在木马上，突然长长地叹息了声，“——好逊的回答啊！老子还想和杰大闹一场呢！” “幸亏没那样做…”夏油杰瞪了眼故意找事的好友，也很无奈，“忘了出发前说好的吗，悟，要低调点。” “好吧。”五条悟摊手，“只是突然感觉有点无聊了。” 夏油杰懒得吐槽，决定了要玩如此幼稚的游戏就该有心理准备啊，他担心双胞胎会失落，温声劝说：“我想了想那样的游戏对你们两个来说是激烈了一点，等以后到了年龄再去玩吧，游乐场不会关闭。” 长大后的双胞胎倒是没提出想要来游乐场的想法，也许是不好意思麻烦他，也许是时过境迁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那…”美美子小声地问：“那个时候，夏油大人和五条大人还会一起吗？” 游乐场当然可以随时去，关键是陪伴在身边的人。她希望无论过去多长时间，在未来的很多年后，大家依然能够在一起。 夏油杰笑笑揉了揉养女的脑袋，本应该做出承诺的时候，却选择了沉默。 将来的事…他连自己是怎么死而复生的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怎样的变故更不好说了。 “悟，记住了，低调点。”不怎么巧妙的转移话题，暂时克服了成年人的羞耻心，一鼓作气跨步上去。 五条悟不太高兴的轻哼了声，“知道了，到底是有多不放心我啊，混蛋杰。” 十分不放心。 夏油杰保持微笑，希望小挚友能有清晰的自我认识。悟有着最强的实力，可以应对大部分突发的状况，比如此时躲在阴影里一动不动的咒灵——目测是只“杂鱼”，轻轻挥挥手就能够打碎。 木马旋转到了咒灵的面前，它依然没有动作，然而没有咒术师会去细究灵为何会产生，无非是集合了人类的某种负面情绪。 “不用怕。”夏油杰低下头安慰浑身紧绷的美美子，“悟很厉害。” 五条悟当然不会把区区4级咒灵放在眼里，经过时抬起手轻轻弹了弹，无声的攻击轻而易举将碍眼的杂物毁灭，连一丝痕迹都不留下。除了他们四个人以外，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顶多可能感觉到空气质量稍微变好了一点，转过来时没有那种令人不太舒服的气息。 “真是的，为什么要在游乐场产生咒灵啊！”五条悟忍不住抱怨，解决得太轻松没点挑战性，只会让他不耐烦。 夏油杰笑眯眯没有回答，一方面是彼此之间隔着距离，即使不影响听力，回应也会让其他人觉得奇怪。 咒术师的存在是不能公开的秘密，无论不小心听到的人相信与否，他们都有一定的保密责任，这也是为什么做任务要放下【帐】的原因。 “好厉害…”美美子早就在黑发监护人的关心中放松了，见到另一名监护人的动作，双眼露出了羡慕与崇拜。 “是啊。”夏油杰说：“那可是悟啊。” 菜菜子也不再紧张，第一次觉得白发监护人如此可靠，如果条件允许，她绝对要回头让对方看到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好厉害啊！” “这才到哪啊，老子连半分的力量都没有使用出来。有机会让你们两个小鬼看看老子和杰一起出任务，无论是什么样的咒灵，在我们面前只有乖乖被揍的份。”五条悟一脸得意的炫耀。 菜菜子彻底被折服，相当给面子地捧场，“哇——好厉害！” “…你这小鬼，还是多学上点文化课吧。”五条悟轻轻按了按小朋友的脑袋，不是很高兴，因为没有夸到位，并且连续两次相同的夸奖听上去无比敷衍。 旋转木马转了一圈，伴随着充满童趣的歌声，气氛渐渐变得轻快。 没多久，连双胞胎都觉得腻了，两大两小依次下来，打算去换个新的娱乐。 小孩子走在前面，开心地说着话，高专生们也在嘀嘀咕咕。 “怎么样，这算是新奇的体验吗，悟。”夏油杰随口找话题。 · “那应该问你啊，杰。”五条悟斜眼，无情吐槽，“刚刚一脸纠结的人是谁啊——” 夏油教主承受能力超强，笑眯眯重复，“是谁呢，记忆不太好呢。” “……杰，你变了。” “啊？” dk悟迅速伸出手，扯着竟然学会了狡辩的挚友的脸，“变厚了。” 被扯脸的夏油杰很无奈，但凡换一个人，他都得一拐子敲过去——哦，天杀的伏黑甚尔还霸占着他的游云呢。 “悟…真的决定了吗？”揉了揉饱受摧残的脸，夏油杰小小努力了一下，“就算不选择神奈川，冲绳……我也不是不能忍受。” “不改！”五条悟态度坚决，松开了蹂/躏小伙伴的爪子后，想到这是被委婉的拒绝有点伤心，“什么嘛，杰就那么不希望老子去吗？” “…那倒不是。”夏油杰想，这和悟有什么关系呢？是他自己没做好面对的准备。 上辈子在一切还没开始前，凭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冲动，很快就结束了。 十年的咒诅师生涯没让他有心思后悔，可如果再次见到那两个人，他不知道会不会露馅——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现，却一下子变得偏激，纵使是很一般的亲子关系，也会发现不对劲的吧。 他不愿意凡是想得太坏，比如悟这一次看似随意的打算，实际上是因为怀疑而采取的行为，想要通过本该与他亲近的父母来证实。 “算了…”思绪转了几轮，最终半释然了，无论悟想要做什么，他都可以接受，“我想想仙台有没有能满足你口味的美食。” 五条悟满意了，用力拍打挚友，“早这么干脆不就好了吗！” “……我会回击的。”就算是宽容值拉到了最高，该教训时当然不能手软，揉着肩膀的教主想着。 “快看那边，竟然有超大份棉花糖！”五条悟注意力已经转向了别处，并且身体力行，瞬间移到了那边，朝他们招手，“还有谁要！” 这种幼稚行为能吸引的只有小孩子，基本没有口欲的夏油杰默默地看着积极响应的女儿们，然后三个人围绕着棉花糖转来转去，看上去分外傻气。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这一刻是平静的、幸福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9、第029章 心酸 伏黑甚尔想着最近的运气很差劲，体现在容易遇到讨厌的家伙。 “走啊，你在看什么呢？”正在聊天的孔时雨发现他的停顿，莫名其妙地扫了眼周围，调侃般地猜测，“难道说你想重温童年时光吗？” “说什么屁话，老子的童年可不是在游乐场。”伏黑甚尔不屑冷哼，经过了长达一分钟的对视后，他选择了无视，因为还没有找到彻底控制咒灵操术的方法。想到这里，他嫌弃地看向同行的伙伴，办事效率还是太低了啊，竟然害他再次见面不能给那小鬼必杀的一击。 “那你一脸凶相，我以为你遇到了仇人。” “是仇人。”记仇的伏黑甚尔没忘记被惦记宝藏并且后来还诬陷他是个人渣的仇，心里想的就是「该死的咒灵操使，迟早把你和你那六眼挚友打得嗷嗷叫」。 孔时雨很惊讶，左顾右盼，“在哪里？你怎么连游乐场都能遇到仇人啊？” “这是我想问的。”伏黑甚尔盯着那边一动不动，在他心里，夏油杰已经成了狡诈的代名词，鬼知道会不会突然发起攻击，那家伙还惦记着他的咒灵宝藏呢。 “你那个雇主还找了高专吧？”介于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他不得不把情况往坏处想。 心心念念想要夺走他宝藏的小子，竟然还有空放假出来游乐场玩吗？ 这是不是在看不起他？ “哦…”孔时雨终于认出来了，“那是你之前要我调查的…” 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跟伏黑甚尔用眼神互杀了许久的咒灵操使竖起手，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摆明了没有要近距离对话的意思。紧接着，一手一只超大棉花糖的六眼神子愉快的走了过去，身边还跟了两个同样拿着棉花糖的小女孩： “杰，看，老子给你也准备了同款的！” “……也不用搞这么大。”咒灵操使看上去有点头疼，估计牙也疼吧。 伏黑甚尔再次冷哼，“果然是小屁孩。” 孔时雨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传言，表情很复杂，“连小屁孩都放过的你又该怎么说？” “啧！”虽然很屑但这次被冤枉的伏黑甚尔很不爽，“明明是那小子觊觎我的宝贝。” 孔时雨委婉地说：“根据我的调查，夏油杰从小到大都是个好学生，积极向上、热于助人那种。而且，讲点道理啊，谁能知道你有什么宝贝啊，禅院……啊，不好意思，忘记你改姓了，伏黑。” 伏黑甚尔眯起眼，看那边快乐的相处模式，越发觉得夏油杰这人能装了——什么好学生，呸，肯定是故意装的，人前笑脸，人后阴险，会被骗的只有那群涉世未深的笨蛋了。还有六眼，难怪会有传闻，这小子进入高专后变得不一样了，搞不好就是被眯眯眼蛊惑了呢。 “禅院…”他移开目光，确定对方没有交战的意图，只要不是利益冲突，小小的仇恨还能放一放。一边示意孔时雨继续往前，一边意味深长地笑了声，“现在外面那些人都在喊我的新名字，只有你还会叫错。” 是啊，大部分人都记得他的本名，哪怕他从禅院那个鬼地方离开了。 可是见过咒灵操使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改名字了……果然是认真惦记着他的宝藏吧！ 一想到暗地里有人紧紧盯住自己，收集了所有情报，对他了如指掌，就算是他也会感到可怕。不过话说回来，希望那小子只是在觊觎宝藏，而不是别的什么，他不搞男的，尤其是那种看上去硬邦邦的类型。 孔时雨没再纠结与调查过的对象来了个对视，反正惹事的是甚尔，他是清白的。 “我先跟你说任务吧，这次一定要好好干啊，我只收了定金。”他想了想，回答之前被岔开的问题，“委托人是我的熟人，因为一些缘故，不方便见咒术师。你看到没有，他们还带了两个小姑娘，应该只是单纯出来游玩的，跟我们的任务没关系。” 伏黑甚尔不置可否，比较担心阴险的咒灵操使会不会趁机找事来夺取他的宝藏。 “杰…”快乐啃着棉花糖的五条悟喊住了小伙伴，两人再次落后一步，背着双胞胎说悄悄话，“这么巧合的遇到了，要我帮你夺宝吗？”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总觉得挚友的话里别有深意，不知道是在说巧合还是调侃夺宝。他真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遇见伏黑甚尔，这两天都没怎么想过杀人夺宝的事。 “不了，遇见已经很恶心了。”不知道伏黑甚尔和孔时雨来游乐园做什么，并且隐隐激起了应激反应，担忧下一秒就会见到脸色苍白的理子。刚才的眼神交锋，反而给了他安心的答案，至少本意上，伏黑甚尔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考虑到要照顾女儿们，只要对方不动手，他当然也不会主动挑衅。 “这会儿不是觊觎人家的宝贝了？”五条悟也没有非要交战的打算，但不妨碍他小小报复一下疑似没有跟他说实话的挚友。 “今天所有的时间是给你们的，所以讨厌的家伙，就当没看见吧。”夏油杰稳稳的，见好友快要解决完大型棉花糖，顺手把自己那份递了过去，嘴里却说着担忧的话，“你说因为术式需要补充糖分，可还是要有定量吧？” “没那回事。”五条悟自然而然接过同款棉花糖，完全忘记了之前说是给谁准备的，“老子的身体对糖分来者不拒，可以完美吸收，绝无任何负面作用。” “…那只是你单方面的自信吧。”夏油杰无语，不过想到十年后依然称霸咒术界的五条老师，可能他的担心的确是多余的。而且，用脑过度要补充糖分似乎有科学依据，他不是悟，无法感同身受，所以劝说一直是浮于表面的，因为正常人的约束不一定适合咒术师。 双胞胎没有察觉到大人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在游乐场转悠着寻找新鲜玩具，刚好走到了一座充满了童趣的小城堡面前，两人立刻转身向监护人，闪亮的眼神期待明显。 活泼的菜菜子主动问：“我们可以去玩那个吗？” 夏油杰早注意到了养女们的小动作，大致观察了下这不符合他审美的城堡布局，还有周围跑来跑去笑嘻嘻的小孩子，预估没有风险便同意了。然后看向挚友，作为半放养型的老父亲，这种没有风险的活动，他一般是不参与的，但对万事充满好奇心的悟就不同了。 “这个，你感兴趣么，悟？” 那架势仿佛只要一句肯定的“是”，他就改变旁观的想法，一起进去体验无聊的童趣。 可能是玩过旋转木马，加深了带孩子的经验，脸皮又锻炼出了一点厚度吧。 五条悟把棉花糖全塞进嘴里两三口解决掉，在双胞胎期待的目光中摇头，“没兴趣。就这高度，老子怕不小心把它撞倒了。” 夏油杰松了口气，真是太好了，不用体验折磨人的幼稚项目，“那不至于，不过大人全在外面，只有小孩子进去，我们确实不方便。美美子，菜菜子，你们可以吧？” 温和的话语里传递出了信任与鼓励，原本有些失落的双胞胎振奋起来，“可以！” “那么，注意安全，我们在这里等。”夏油杰笑着说道。 “好——” 真是乖巧啊，所以旧场村那些人才显得无比可恶。 目送养女们手拉手进入小城堡，连续吃了两个大棉花糖，五条悟心情愉快，语气轻松，“杰，那个令你在意的伏黑甚尔出现了，就这样无视掉可以吗？” 夏油杰弱弱地反驳，“没有很在意……” “他那样的人来这里总不能是为了玩乐，比起专门来找我报复，我更担心会引起其它的麻烦。”伏黑甚尔的实力无需质疑，可人品确实不咋样，偏偏自己和悟被看见了，难保会在某一时刻恶意的灵机一动，把本来能够处理的麻烦故意放纵到无法忽视，狠狠坑他俩一把。 五条悟不以为意，咒术界固有的思维，“再大的麻烦就是厉害点的咒灵，以我们的实力没有担心的必要。啧，有点可惜呢，带着小孩子不方便行动，老子还想过再次见到那家伙，要冲上去主动攻击的。” 只有他或者杰当然无所谓了，可双胞胎太小，估计连躲都不知道躲。 夏油杰微微睁大双眼，紧张极了，“你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很自然就有了。”五条悟瞥了眼好友，说：“那可是让你无比在意的男人。” 夏油杰很心累，总觉得重来的人生多了许多古怪的设定，特别是想起伏黑甚尔怀疑他偷看肉/体的话，还有夜蛾和硝子乱揣测的，真想找个话筒对世界喊话：我真的对男人没有兴趣啊，能不能别随便给他改性取向。 你们的眼里就容不下单纯的仇恨和喜爱吗？ “悟，最后一次，我没有很在意。”无奈的教主长叹一声，不是很明白小伙伴介意的点，只能强调，“答应我，悟，别单独去找他。” 五条悟耸肩，跟着叹息，“这句话要老子说吧，杰，你的表情可比我更想去找他。” “…不会的。”夏油杰心虚地否认，“我根本不想看见他。” 如果没有宝藏的吸引，他巴不得伏黑甚尔永远别出现在面前。 带着微妙的心情闲聊了一会儿，玩累了的双胞胎从小城堡里出来，一致贴心地把时间留给心心念念想要去尝试云霄飞车的监护人们，她们可以在验票口等待，正好需要休息一下。 五条悟果断抛下了无关紧要的男人，“走啊，杰，完成最终目标。” “这就是最终了？你的目标还真简单。”夏油杰忍不住吐槽，脚步却没有迟疑的跟了上去，当然没忘记招呼双胞胎跟上。只有在近一点的距离，他才能够放心。放好咒灵，在玩云霄飞车的途中，若有异常状况发生，他就能在瞬间赶到。 伏黑甚尔的名声是很糟糕，但要当众杀死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还不至于。 和星浆体的任务不一样，他们之间顶多是有点小摩擦，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只要不是突然发疯，伏黑甚尔都没有理由挟持双胞胎来威胁他俩。如果真那样做了，天与暴/君的称号就会变成笑话，竟然连正面与高专生对抗的勇气都没有。 路过的途中停下来买了些饮料与吃食，偶尔尽责的老父亲安排好一切，确保在他们游玩期间，小女孩们不会为此无聊。确定没有问题后，他们才过了检票，坐上了云霄飞车，五条悟选择的是最前面的座位，这是从乘坐虹龙带来的习惯，视野各方面都会更舒服。 夏油杰没有任何异议，只当是陪着年轻的挚友偶尔一次的放纵，后面那些有些吵闹的游客忽视就好。 很快，云霄飞车开动了，直视前方的咒灵操使很平静，这景色实在是没有多大吸引力。他偏头看向好朋友，发现了与自己截然相反的情绪——只见dk悟一脸莫名的兴奋，掏出了手机左拍右拍，仿佛要记录这个难以忘记的体验瞬间。 镜头瞄准，dk冲着他说：“来，笑脸，杰。” 他是真的有点心酸了，幽幽地说：“你第一次见到虹龙都没这么开心。”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第030章 殉情 回应他的是“咔咔咔”多连拍，五条悟只当没听见那些酸言酸语，将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全部拍摄下来。 画面的中心只有一个人，连拍的好处是可以拍到细节的表情变化，早就摘下了墨镜，漂亮的六眼里倒映着手机屏幕里照片主角的面容，伪装的抱怨掩饰不了开心，“虽然是臭脸杰，但还不错嘛，可以挑出几张分享给硝子…” “你可别！”夏油杰没空酸溜溜了，伸手试图抢走手机删除照片，捉急的表现满是对好友拍照技术的怀疑，“之前你可没说过，你的‘最终目标’还包括我的丑照。还有，我才没有臭脸，只是为虹龙打抱不平。” “哈哈哈，那你还真是贴心呢，不愧是咒灵操使吗？”五条悟发挥了手长的优势，就不给抢走手机的机会，顺便还无情嘲笑了一波。 就杰经常发表的那些正论，根本就是把虹龙当成了趁手的攻击使用。要说感情，顶多是宝可梦大师对待所持有的宝物的占有欲。还打抱不平呢，虹龙要是有思想，早就翻脸了。 平稳行驶的路段过去，车头来到了急速下坠的拐弯点，后面的乘客开始了紧张或兴奋的叫声。 夏油杰考虑要不要解开碍事的安全带，可为了删除丑照就做出这么大的动静，似乎有点夸张了。 云霄飞车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朝着下方飞速前行，耳边“啊啊啊”的尖叫噪音吵得他很不舒服。 “哇哦——”五条悟发出了同款兴奋的声音，拿着手机挥舞了两下，视线却回到了旁边好友的身上，“哈哈哈，你的表情好怪啊，刘海也飞起来了！好厉害！” 夏油杰：“……” 刘海乱了吗？ 虽然除了悟没人看见，很注重形象的教主还是伸手扒拉了一下，同时吐槽，“这有什么好厉害的…” 果然是年龄差距带来的代沟，高专生的兴奋点，他一个都不懂。 “拍下！拍下！”dk再次按下了拍照键，急速飞行的途中依然能稳稳拿住手机，但拍出来的效果却一言难尽。 夏油杰不敢想玩一趟下去，悟的手机里会多出多少他的丑照，既然这样就不能怪他反击了，谁还不能空中操/控手机呢！ “给我等着，我拍了不仅会分享给硝子，还会贴在学校门口给所有人看。” “哇，你这怪刘海，果然变坏了！那老子就要把它匿名寄到电视台，让全世界的人来欣赏！” “喂喂，越来越过分了，有点底线吧。” “……” 急速下坠的路段过去，上升之后马上是大幅度的旋转。 无视身后越来越大声的叫喊，两个不需要遵守常识科学的咒术师开始了空中斗法，势必要拍到对方的丑照。 *** 伏黑甚尔掏了掏耳朵，“真吵啊，这些家伙都不用做事的吗？百分之百是社会残渣吧？” “你是最没资格说人家的吧。”孔时雨不厚道的吐槽，“人家只是休息时间出来放松而已。” “那两个高专生绝对是逃课出来的。”伏黑甚尔不依不饶，“今天可不是什么休息日。” 孔时雨很震惊，然后再次想起了那些传闻，默默地移远了一点，小心翼翼地说：“看来你真的很在意…” “呵呵。”伏黑甚尔懒得解释，扭头看向里面，盘在腰间的咒灵随着他的动作而改变方向，“还要让我等多久？这是要求人的态度吗？” “准确点说，是交易。”孔时雨识趣的不再多说与高专生的传闻，“他想找人解决问题，你正好缺钱。” 伏黑甚尔眼神漠然，站在这里已经能感受到不太舒服的气息了，“也就是说，还没有被逼到绝望。真是没用啊，那个诅咒，怎么不活跃一点呢？” “喂喂，说这种话不合适吧。不过，确实等得有点久了，按理说不应该啊。”孔时雨拿出了手机，拨通委托人的号码。只响了两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先听到了那边的求助声： “快来救救我——” “我要被杀死了！” 听上去很凄惨的样子，孔时雨想着毕竟是能给出一大笔钱的熟人，语气变得急切了一点，“没事吧川岛先生，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到了。”然后用眼神示意甚尔可以踹门进去，不需要遵守正常的礼仪了。 伏黑甚尔：“……” 啧。 没一个好人。 他身边就没一个好东西。 *** 再次升到空中时，挑起“战争”的五条悟先停了下来，并且心血来潮地提议，“杰，来拍个合照。” 夏油杰都没反应过来，“哈”了一声，表示疑问。 “毕竟是第一次来游乐场玩这个，打卡纪念一下嘛！”dk悟这么说了，虽然不是恳求的态度，而且在说完之后就没等回答，换手举起手机，身体倾向这边，确保镜头能拍摄到两个人，“这次可以比个‘耶’了吧？” “……”这要是拒绝，就有点不是人了。 收回前言，dk的心思不好理解，但是真的超级无敌的可爱。 被短暂迷/惑了心智的教主顺从比耶，眯眯眼的微笑要比平时真诚许多。 画面定格时，借助优秀的视力，看见了画面中年轻状态很好的两个人，夏油杰没由来地心颤了一下，来不及细想，再次重复拐弯的冲击，他只有握紧了手机，避免被甩出去成为一年的笑话。 接下来要安静很多，将其他人的恐惧尖叫声当成背景音乐，心不在焉的教主没有再去幼稚地比拼，只是关注着好友的需要，偶尔配合着摆出各种动作。 大概是没有了竞争的刺激，五条悟很快失去了兴趣，将手机塞回口袋，在下一个逆旋转时，望着深蓝色的天空，伸展手臂，愉悦地邀请好友，“比不上虹龙刺激，但我们可以自己创造……一起跳下去吧，杰！” 夏油杰错愕了一下，神色变得无语，冷漠拒绝，“不了，我不想那么高调。” 而且，一起跳下去什么的，在不知情者的眼中，就好像殉情一样… “哈哈哈哈！！！” “……” 这是开心吗？ 有那么好玩吗？ 从未见过好友这样的神情，夏油杰不由沉思，或许这样的活动可以定期举行，因为能看见悟不同的一面。 尽管他仍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能从这么简单的游戏中得到快乐，在他的记忆里，悟应该更喜欢残/暴点的。 旋转回到顺行，在较为平稳的缓冲地带，摆正身形，五条悟收起一时兴起的放/纵，当场表演什么叫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偏头，佯装失望地叹息，“你变了，杰。就好像那种失去了梦想、毫无奋斗欲的人一样。” “是说我变成老橘子了吗？”夏油杰表情复杂，“骂得有点脏了。” 五条悟控诉：“可是你以前绝对会陪着老子的。” “没那回事。”夏油杰并不上当，纵观全场最不正常的就是悟，“不能因为我不想跟你殉情就随口污蔑啊。” 五条悟眨眨眼，下意识重复：“殉情…？” “啊…”夏油教主眼神游离，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原来你沉默是在想着这种事。”自我的六眼神子可不听解释，若有所思之后还有点小激动，“原来老子的行为像殉情邀请——可恶啊，杰居然拒绝老子！” 夏油杰有点心慌，“不，我……” “再给你一次机会，给老子答应！”五条悟一把抓住好友，没有威慑力的威胁，“因为被杰拒绝了，感觉像老子单恋还失败了，传出去绝对会被笑话。老子可是五条悟，诅咒的噩梦，怎么可以成为传闻中的情感失败者！所以，为了老子的名声，跳吧，杰，顺便再喊一句‘悟是最帅的’。” “…………” 原谅不懂事的dk吧。 拍开捣乱的爪子，成熟的教主大人无情地说：“比起我高调出丑，你这个诅咒的噩梦，还是继续被嘲笑吧。” 殉情？那是什么玩意儿？这辈子都不可能。 “真无聊…”五条悟靠在椅子上，对于转来转去的飞行已经失去了兴趣，“就不能发生点意外刺激一下吗？” 夏油杰收拾好心情，反正他是不可能牺牲自己去满足好友的，幸灾乐祸地笑：“我早跟你说了，比不上虹龙。” “哼…”五条悟似不满地哼了声，却没有争辩，以免再次让宝可梦大师破防。 看着悟放松的姿态，风吹拂着白色的发丝，空气中淡淡的清香，急躁慌乱的心变得平静。 闭上双眼，忽略掉身后的喧闹，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宁静，享受游戏的最后一段路程。 他想起了生命结束前的几分钟，大概是相同的感受，原来…不用远离热闹的人群也可以得到吗？ “我很高兴。”云霄飞车开始减速，慢慢滑向原点，夏油杰依然维持着闭眼的姿势，唇角微微勾起似乎验证此时的话心口如一，“虽然没有体验到你想要的刺激，但是能够和你一起创造新的记忆，我很高兴。” 如果说曾经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相处的时间太过短暂，那些支撑了未来十年每一个深夜的片段重复太多。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1、第031章 人渣 伏黑甚尔很不高兴。 同一个场所，讨厌的高专生在外面快乐玩耍，他却要打工赚钱养马。 踹开门，原本的办公室一片狼藉，几个工作人员或蹲或躲，有的甚至晕了过去。 “呀，真过分。”孔时雨挠了挠头，意味不明地调侃，“这不是超级努力吗？” 伏黑甚尔掏了掏耳朵，不耐烦看这些，本次的目标很好寻找——最狼藉的地方，一个大腹便便有点秃头的中年男人，正在被无咒力的普通人看不见的咒灵纠缠，紧紧缠绕着脖子，眼泪鼻涕横流，翻白眼拼命求救。 “真恶心。”无论是咒灵，还是被缠着的人类。 孔时雨想还是要有点职业道德的，抬手朝委托人摆了摆，“终于找到您了，川岛先生。不幸的是，您的状态看上去很危险。” 委托人虽说是熟人，其实只是在某个餐厅见过几次，恰好有人在中间搭线而已。 “啊啊…”绝望的中年男人爆发出一丝希翼，努力伸手，“救…” “怎么样，甚尔？”孔时雨转头询问搭档的意见，毕竟是真正要干活的人。 伏黑甚尔一脸无所谓，却还是配合地说道：“比想象中厉害，要多费力才行。” “就是这么回事，川岛先生，要加钱。”孔时雨走前了一段，不过是三级咒灵还没有进化，只纠缠目标，其他人暂时没有危险，“我开了录像，同意的话，麻烦点个头。” 说到底与正规的咒术师不同，他们这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没那么感性，通常情况会遵守规则，也会视情况趁火打劫，特别是面对的对象不是好人时，会更加心安理得一点。 人在性命攸关的时刻，总是大方的，无论提出怎样的要求都会答应。即使无比愤怒。 但是，孔时雨从事提供情报类似中介工作，交际的圈子不大不小，压根不会担心脱离了危险后委托人算账。 咒灵这种东西，厌恶或讨厌因人而异，普通人看不见，顶多感到不舒服或恐惧；咒术师因为与政/府联系，一定程度上肩负着保护众人的责任，基本当成任务一样要承担失败的后果，必要时刻牺牲自我的案例也不少；但诅咒师或者像他们一样接接散活的，咒灵也不过是达成目的，搜刮干净别人口袋的工具，当然也有风险，因为工具也会出其不意进化嘛。 以伏黑甚尔的实力，倒是不用多余的担心，这一趟就是来拿钱的，那当然是越多越好。 迫在眉睫，中年男人没有任何办法，含泪点头。如果不是被缠得太紧了，他都想连说三声“我愿意，全部都给你们，只要救救我”了。 “好了，川岛先生那么有诚意，就救救他吧。”达到目的，孔时雨让开一步，把主场空出来。 伏黑甚尔不想说话，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拿着赚来的钱去做有意义的事情。 孔时雨站一旁点了支烟，连观看传说中的天与暴/君殴打咒灵的想法都没有。 这件事，他刚开始没想过要介绍给伏黑甚尔，不是简单和赚不赚钱的问题，而是那时还姓禅院的伙伴想要脱离这个圈子，找了个普通女人结婚生子。 他们这些人，说好听一点来钱快，其实跟亡命之徒没什么区别，一旦遇见难搞的咒灵或敌人，死亡的风险也是有的。他孤身一人无所谓，可甚尔还有个儿子，虽然想象不出这人慈父的模样，但好歹是在爱中期待过的孩子，如果被杀死了，那个孩子该怎么办？ 所以，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了，直到上一次甚尔主动找上来，要他去调查高专生夏油杰。然后，他知道了，这个人渣，根本没有好好当父亲，似乎妻子死后就一直在干着各种不那么见得光的事，与其帮别人，不如重操旧业，他俩刚好互补。 伏黑甚尔没空关心咒灵是怎么产生的，反正就是些负面情绪或者做了什么坏事被诅咒，他不是来伸张正义审判是非的，只要按照要求把它消灭掉就可以了。从随身咒灵的口中抽出咒具，有那么瞬间想到了明目张胆垂涎他的宝藏的夏油杰，并且真心实意担心那小子会突然从背后冒出来…… 真不爽啊，只不过是个高专生，竟然影响他到如此。就像当年的五条悟，即使是不愿意记住男人的脸，那一双眼睛也不曾褪色。当然两者是有区别的，后者是有那么点令人难忘的气场，前者单纯是脸皮厚得让人生气。 “麻烦…”挥舞了两下咒具，尽责演得很难，然后一击将碍事的东西打碎一半甩到角落。无视一脸得救的人，越想越生气的暴/君想着给小鬼找点麻烦，“咒灵操使是靠着吸收增强实力的，这个东西虽然不够看，但说不定会意外进入了那小子的眼里呢？” 孔时雨觉得不妙，“喂喂，你在嘀咕什么啊，快点祓除它。” 象征性地催促了一声，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甚尔，任由对方走向弱小无助的咒灵，他叹了口气，走向本次的委托人，蹲下来好声好气地说：“川岛先生，真庆幸，你还活着。那么，这边记得要把尾款结一下。” “……”川岛想骂人，但听到“砰”地一声，看见伏黑甚尔超级暴力的一幕，虽然看不到咒灵，却也能感觉出那几下拳头的威力，仿佛在说“你不听话，下一个就是你”。想象一下这样的拳头砸中太阳穴，他觉得自己不是很能行，便硬挤出笑容，“好好，好说。我回去就把钱给你们。” 钱啊，没了还能再赚，命可就只有一条。 ……给我等着！可恶的中介商！ 孔时雨得到了肯定答复，也不怕人跑了，抬头看伏黑甚尔打开窗，咒灵造成的无形结界被打破。窗外热闹的笑声闯进来，就好像原本隔开的两个空间融合到一起了一样，阳光洒进来，原本呆滞的员工如同还魂了似的，互相疑惑发生了什么。 “搞定了吗…”被敲/诈了一笔的川岛还是很庆幸，“真是谢谢你们了。” 真好啊，看不见咒灵，所以气氛一旦缓解，就以为脱离了危机。 “不，我这边才是，下次有生意记得再来找我。”孔时雨不知道搭档想搞什么，安抚委托人，顺便看要不要把人支走。 “呵呵…”川岛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找无良中介了。 伏黑甚尔看着高处转完了最后一圈的云霄飞车，有别于常人的五感让他直觉高专生们就在上面快乐玩耍。 孔时雨走了过来，“你干嘛啊，怎么突然停下？” 伏黑甚尔没有立刻回答，依旧盯着外面，计从心起，“哼…” 他对六眼反应平平，在这之前的唯一接触还是很久以前，或许当时有过好奇以及一点点「靠天赋吃饭的混蛋」的仇恨与嫉妒，但现在事不关己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的状态。他的心已经被咒灵操使吸引了，握紧手中的咒具，想着刚刚无声交锋中的感觉，那小子有点变化了。 “你有那家伙的号码吧？” “那家伙？”孔时雨莫名其妙，但见甚尔的神态，很快想出了答案，神情也变得怀疑和不可置疑，“你是说夏油杰？” 伏黑甚尔点头，“是啊，你调查过的，这点信息不会没有。” “可你找他干什么…”孔时雨不理解，“刚刚不是没产生冲突吗？” “看他不顺眼。” “…别这么任性，你何必跟个孩子计较。”你个当爸的，还去招惹高专生呢！ “你懂什么，那家伙惦记着我的武器，害我战斗时分心，我得给他点威慑。”伏黑甚尔不耐烦纠缠，怕迟了被打得微死的咒灵就要消失了，“别问那么多，快点给我。啧，早知道那天就留个号码了。” 虽然小鬼意图不/良，但至少现在不用向慢吞吞的合作伙伴伸手。 孔时雨无语，完全不明白，不过还是依言把号码给出去了，“你真的不能消停点吗？” 他们不是诅咒师，可对上清澈正义的高专生，也只能是迟早要被打脸的反派。 “去守着，在人来之前，别让他们跑了。”伏黑甚尔一边叮嘱，一边拨通了电话。 孔时雨立刻明白，这是要人留下来当人质，“人渣啊…” 可怜在场的普通人，受到了咒灵的攻击九死一生，还要被当做筹码。 可怜年纪轻轻被盯上的高专生，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惹这种社会顶级渣渣。 *** 走到出口，便见到了乖巧等待的双胞胎，心情很好的夏油教主眼神更柔和了。 “来这里。”同样感觉不错的五条悟招手，要双胞胎过来，顺便提道：“时间不早了，去找个餐厅吃饭吧，老子都饿了。” 说话时，低头似乎在与双胞胎对视，实际上是避开了与挚友的眼神交流。怎么说呢，本来没什么的，可突然听到杰说那样的话，莫名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心里是很爽啦。 夏油杰笑眯眯，假装没看出了好友的躲闪，“当然可以。你们想吃什么呢？” 五条悟弯下腰问双胞胎，“问你们呢，有没有什么想法？” 在话题进入吃什么的深奥探讨时，手机铃声响起，夏油杰微微蹙眉，面对三双立刻看过来的眼睛，尤其是离得最近的那双蓝色眼眸，心跳突然加快，“…悟，把墨镜戴上，这样会让你不舒服的吧。” 不行啊，那可是最好的朋友，会觉得可爱至极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五条悟没反驳，“你不接吗？” “是个陌生号码。”夏油杰眯起眼，心想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来打扰难得的温馨时光。只是，为了维持住dk杰的人设，不能放任不接，“继续往前走吧，说不定是推销电话……喂？” 五条悟还真没当回事，占/有/欲仅限于杰有没有别的好朋友，那些小的私事不值得在意，而且亲密是一回事，基本的社交界限还是有的，挚友之间也不必事事汇报嘛。 “好了，不知道吃什么的话，随便指到哪个是哪个…” “嗯！” 一大两小回到了原本的话题上，边走边讨论着，不经意间就将夏油杰留在了后一步。 “哟——” 手机里的回应，使夏油杰停下了脚步，那种散漫的风格和非常有辨识度的声线，几乎没有思考，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对应的名字：是他，伏黑甚尔。 “好学生，能听出我的声音吗？” “不会需要我自我介绍吧？” “……” 真是出乎意料。 夏油杰看了眼前方，意识到主动联系的伏黑甚尔不是带着善意来的，第一反应是不能让悟知道。于是，悄咪咪地放缓速度，尽量当不知道六眼的视野有多逆天，他的动作并没有瞒过去，思考着这通电话的意义，小声问：“你……为什么？” …不是，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伏黑甚尔到底要搞什么鬼！！ “啊？”伏黑甚尔似乎反应了一下，自行解读出了疑问，“你是问我怎么能找到你吗，别小看了社会人士的交际啊。再说了，你不是早就想跟我交换的吗？” “不是这个。”夏油杰见到孔时雨就明白了，别说一个号码，估计他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被调查过了，“我是说，你打给我干什么？” 而且，那时候拒绝得很干脆，还不是找人要他的联系方式。 “啊……”伏黑甚尔没在意他的冷淡，故作沉思后才开口，“遇到点麻烦。” 夏油杰冷笑，一个字都不相信，“那你去报/警吧，哭着去找警察挺适合你的。” 果然…预感没错，这家伙就是要给他找麻烦，绝对是不怀好意想给他挖坑。 歹毒的家伙。 伏黑甚尔给干沉默了，沐浴在孔时雨一言难尽的目光中，他反思，为什么要说废话，直接进入主题不好吗？ “警察可解决不了我的烦恼。”话里意有所指，他学聪明了，快速说明来意，“你现在抬头，应该能感受到咒灵的气息。” 夏油杰朝着某一方向看过去，还是不明白，但不妨碍他嘲讽，“怎么，你处理不了，需要求我帮忙？” “这反应不对吧，你不是咒术师吗？祓除不是你的工作？” “……”不，灵魂上是咒诅师，而且，“咒术师干活也要报酬的，你能给我什么来换？” 伏黑甚尔不爽地“啧”了声，倒是没有意外，毕竟他自觉已经看穿了夏油杰表面下的人渣属性，“算了，说明白点，我今天很不爽，一想到你跟我共处在一个地方就更不爽了。所以，就是这么回事，我没把咒灵弄死，它随时可以去杀死那些倒霉鬼。” “…………” 孔时雨简直不敢相信，“虽然有点猜测，可你这也太……” 伏黑甚尔给了个眼神，希望他们的对决里不要有阻碍，“喂，听到了吗，给个话！” 孔时雨欲言又止，很想说“也许人家不想理你”，但想想高专生夏油杰调查档案上的内容，恐怕已经飞快跑过来了，毕竟是正义感很强，让他们这群真正的人渣听了都落泪。 “哈啊——”夏油杰很努力思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赶紧过去，被你轻松放过的咒灵就会杀死那些猴…人…你是在威胁我？” 伏黑甚尔听着不太对劲，但没想明白，“是这么回事。” “…………” “……”不是，怎么没声音？ 伏黑甚尔可不认为夏油杰能被吓到，“说话。” 夏油杰：“……” 说什么啊…没当场笑出来已经很克制了。 “杰——”走在前面的五条悟回头，“还没好吗？” “嗯。”这就是及时制止了他大笑的理由，不想被悟看见阴暗的一面，夏油杰对着手机低声回了句：“你先等等。” 然后，放下了手机，双手插兜，就好像结束了通话一样。 “抱歉，是选择在这里了吗？”快步走过去，扫了一眼门店，没什么感想。 “嗯。”五条悟想了想，假装不经意地问，“是谁啊？” 夏油杰装傻，“嗯？” “我说，你和陌生人挺能聊。”「陌生人」加重了语气，占/有/欲不高的挚友很不愉快。 夏油杰没法说谎，编造的理由估计骗不过悟，却也不打算说真话，“不重要。” 伏黑甚尔：“……” 老子听到了！ 孔时雨百思不解，“不是啊，他怎么这么冷静，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吗？” 伏黑甚尔：“……呵。” “……”呵什么呵啊，显得你懂了是吧？ “悟，你们先进去点餐，我待会再过来。”夏油杰面带微笑，在双胞胎看不见的角度，朝好友无声做了个口型“厕所”，说明要暂时离场的原因，“要找个舒服的位置哦。” 五条悟怀疑地看向挚友，没什么心眼的双胞胎却已经甜甜答应了，他只能轻哼一声，“随便你。” 附近有咒灵的气息，杰是想独自去处理吗？ “……”夏油杰没说话，微笑站在原地目送三人走进餐厅，然后才往另一个方向走。 伏黑甚尔等得很不耐烦了，心想六眼的能力仅限于视觉，有必要那么谨慎吗？ 孔时雨不相信自己的调查有误，“他是不想连累同伴，单独赴约吗？” “你好烦啊。”伏黑甚尔觉得碍事，“不是让你去拦人了吗？” 孔时雨惆怅地抽了口烟，婉拒，“没必要，只要你想做，人质哪里都是。” 区别只是有没有跑出这间办公室，何况川岛先生已经打算加钱了，他不能得寸进尺。 “还在吗？”好一会儿，夏油杰才回答，“好不容易才找到安静点的地方。” 伏黑甚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声嗤笑，像是忍耐了很久的不屑，然后是忍不住的放声大笑： “……” 这小子果然精神不正常！ 孔时雨表情复杂，怕怕地后退，心说：好学生有点吓人啊。 “……哈哈哈……” 笑声渐渐停了下来，夏油杰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失礼，太好笑了，没控制住。”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就在刚刚已经打/爆了试图反击的咒灵，到这一步他也知道自己的计划不仅没用还要遭到嘲笑。不过，他的直觉或者说猜想得到了证实：夏油杰这人，比双面派还要可怕，就像个不定时的炸/弹，搞不好哪天就要爆/炸了。 “我再确认了一遍，你是要用…普通人来威胁我？”夏油杰没想到这辈子第一个笑话是伏黑甚尔送来的，“好奇怪，你竟然会认为，我会去保护别人。明明上次见面，我说了那样的话，真实情绪没对你隐瞒，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是什么人啊…” 伏黑甚尔心说：还不是孔时雨的情报，让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点点怀疑。 “孔时雨的情报没更新吧。”夏油杰当然明白是自己能装，但嘲讽上辈子的合作伙伴并不冲突。 “…是啊，那个笨蛋现在都以为你会想办法冲过来跟我决斗。”伏黑甚尔冷漠脸，没管孔时雨调色盘一样的脸色，大步向外面走去。鬼才管什么计谋，现在他就要见到夏油杰。 “真遗憾，答错了。”夏油杰扯了扯嘴角，在无人的地方尽情向注定要死的敌人展现恶意，“对于你的要挟，我只有一句话回应——关我屁事。” “……”粗鲁了啊，高专生。 伏黑甚尔还是冷笑了一声作为回应。 “我为什么要管那群猴子的生死？”夏油杰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毕竟「猴子」这个说法还是从伏黑甚尔那里学来的，只不过立场颠倒了而已，这是一场咒术师与非咒术师的战争，“一群没有咒力，只会被诅咒和产生咒灵的未开智生物，全部杀死了才好呢。” “差点忘了，还有你，禅院家的猴子——” “可以拜托你去死吗？” “一想到和你呼吸同一片空气，就觉得超级恶心。”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2、第032章 狰狞 听了一段超级嚣张又阴暗的独白，怒到极点反而笑出了声，伏黑甚尔从办公室出去，寻找高处适合搜索目标的高处落脚点，将感知放到无限大，在万人之中抽出那一丝讨厌的气息。当然，作为正常性/取向的男人，他没空关注那小鬼身上的气味，只是咒术是不同的。 他要是咒灵，肯定也会去找咒术师，大补嘛。 “看来我们的想法一致，那么就不需要废话了吧…”他露出了兴奋到有点变/态的笑容，做着孔时雨口中不理智的行为，甚至没管六眼可能在场虎视眈眈，不过应该确实不用他担心，此时激/情/回应他挑衅的变/态小鬼，总会安排好，不让别人插/足他们之间的战斗。 “不过，我不会拜托你去死，那样太轻松了。” ——找到你了。 “你就等着被我杀死吧。”不就是打嘴/炮吗？谁还不能狠下心来说几句心里话了。 夏油杰维持着恶念的一面，不知是自信还是失去了理智，“来啊。” 伏黑甚尔勾起唇角，然后就听见了电话无情挂断的声音，“……哼。” ——杀了你。 孔时雨想不通剧情怎么脱缰到要和咒术师干架了，难道之前甚尔没说谎？ 刚从办公楼出来，只来得及捕捉搭档的背影，他高声喊了一句，“喂，你悠着点啊！” 一想到传闻中的好学生竟是两面派，他就很担心自己，“真是的，甚尔为什么要把我供出去啊。笑得那么可怕，心理肯定非常变/态…被盯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他只负责调查，从来没有跟夏油杰正面接触过，可却被点名了，甚至知道他的职业。高专的情报…那不就是传说中的『窗』吗…竟然知道他和甚尔之间有联系… 夏油杰面无表情，从接通电话的那一刻，注定了不能如计划那样低调完成游乐场之旅。这样会有点对不起悟和女儿们，但是没办法，偏偏那么巧合的遇上了。他当然想过和伏黑甚尔再约个时间，最好能让悟他们远离，可明显对方不会答应，光听声音就知道忍耐了很久。 倒没有觉得伏黑甚尔暴躁，换位思考，当知晓有人在暗处偷偷观察自己，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或许是搞笑的命运指引，他们都等不及要在原定的轨道线之前了解恩怨了。 【抱歉，悟。】 他想了想，低下头快速编辑了一条简讯：【悟，我突然有点事要做，你先带她们吃饭，注意不要吃太辣，你也不要吃太多甜食了。如果我还没回来，你们先去玩其它的项目，要是累了就回家，不用特意等我。】 对手是伏黑甚尔，那不是一场能速战速决的战斗，所以最好是提前报备。 感情与理智在挣扎，拧巴的性格让他既不希望因自己的爽约、导致第一次全家出行以遗憾结束，可是假装没看见对手发来的挑衅已经太晚了，只能尽量将影响力降至最低。还有，一点点，无法言说的情感——不是对伏黑甚尔——太温暖了，最近所经历的一切。 他几乎要沦陷其中。 这种想法大概是有点犯/贱，明明有比叛逃更好的解法，却偏偏在潜意识里时不时否认。 他当然想就这样生活下去，不去浪费不知道为何多出来的时光，可是……那一天，决定死亡的心情是真实的，说得病态点，还有点沉迷于那种全部结束了的感觉。唯一的挂念，能够牵绊内心的，只有悟，但他对于悟来说，也不是必须的。 伏黑甚尔的到来刚刚好，无论是供他发/泄，还是打醒他防止继续沉迷，都是最佳人选。另外，还有些想要确认的东西，或许等这一场战斗结束后就会有答案了。 悟…肯定会生气的吧？ 就这样擅自做了决定，说不定连最后的告别都没有，不过在见到了悟和双胞胎的相处后，他的担忧减少了很多，还有夜蛾和硝子…时间长了，总会习惯的。 短信提示音响个不停，几次后变成了来电铃声，但夏油杰已经没有时间顾及了。 杀气。 毫无躲藏，目标明确，冲着这里来的恶意。 天与咒缚，没有一丝咒力，将肉/体的体能锻炼到了极限，夏油杰还记得决战那天，见到的禅院真希，比起完全没有咒力的禅院甚尔差得有点多。说句地狱级笑话，伏黑甚尔是他见过体术最强还有脑子的猴子，曾经差点杀死了他和悟… 尽管有十年的坚持锻炼，但能不能打赢伏黑甚尔，即使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尤其是这具身体是属于高专杰的，虽然这段时间努力锻炼和适应，但敞开了随便打还没有试过。 衣摆被凌厉的杀气吹起，微微垂眸，分辨风声送来的危险讯息，在武器快要砸下来时，单手举起伸过头顶，一把握住的同时虹龙呼啸出现。耳朵捕捉到细微不屑的“啧”声，身姿矫健地回旋，用力将武器拉过来，紧接着后退出几米的距离，看着敌人出现。 短暂的交锋算不了什么，夏油杰没有低头去看，凭着十多年的习惯摆动了几下，便确认无误，这是在将来本该属于他的游云。他挑眉，心里大致猜测到了点什么，却依然假笑着问：“怎么变大方了？” 伏黑甚尔看了他几秒，随后拿出了用的更顺手的释魂刀，“只是想证明一下。” 夏油杰面不改色，“什么？” “就是说，没打算送给你，把你打败之后再回收，对我差别不大。” “很有自信啊…”夏油杰才不管伏黑甚尔什么心态，到了他手里的就别想要回去，而且，“你的宝库里的所有，都将会是我的。” 伏黑甚尔眼角抽了抽，果然这小子就是得寸进尺，“嘴硬能得到的话。” 战斗一触即发，夏油杰不笑了，面无表情地放下帐，“『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伏黑甚尔嘲笑：“怎么，怕被普通人看见？” “不是呢。”夏油杰回答，“不想和你被编排成谣言。” 他没考虑过自己或伏黑甚尔死了的事，但如果死了还要双双上咒术界的新闻就太恶心了，一想到人生要跟这么个人渣捆/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另外，是自己的小心思，希望悟别进来，别看到他如此丑陋的一面。 两人默契等待〖帐〗放下，巧合地是，都有那么一点在想着五条悟。 比起夏油杰的纤细敏感心理，伏黑甚尔单纯是不想再对上一个六眼，当然真对上了也不怵。那个时候，六眼的表现也着实震惊到他了，总觉得两个高专生同时出现，困难的不是战斗，而是dk们奇奇怪怪的友谊，会让他有被迫害的错觉。 很快，彻底杜绝了外人的打扰，相视狰狞地一笑后，二话不说提起武器就是干。 *** 五条悟没想到，杰接电话的前后态度会相差那么大。 看见陌生号码的不耐烦，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快收敛了，还在接通前看了他一眼，但不可否认那一瞬间，他有点暗爽。本来以为是几秒钟就能结束的事，如果是推销电话，一听开口说一句不需要就可以了，没想到竟然说了那么久，并且杰还不告诉他是谁打来的。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因为是好朋友，所有他们很多信息会分享，哪怕不重要！ 而且，杰会那样说，才不是真正的不重要，相反是重要过头了。 可恶啊，竟然不告诉他，说好的彼此之间不会有秘密呢！？ 说什么去厕所，根本就是借口！ 为了和某个人私/会，说谎骗人，爽约，抛下了他和女儿们！！！ 按照小说里的剧情，这根本就是出/轨啊！！！ “混蛋…”代入被抛弃的原配角色，五条悟试图按捺住想要手起刀落没收某人作案工具的冲动，一切妥协都是为了不在幼小女儿们的面前暴露爸爸妈妈情感出现问题的事实，但咬咬牙果然还是忍不了，特别在收到了短信之后，“竟然背叛老子——” 菜菜子和美美子缩在一起互相取暖，监护人之一怨气冲天，整个人仿佛散发着比咒灵还恐怖的气场，让人看了害怕。 ——夏油大人，您在哪里，快点回来啊？ 压根没有点餐的兴致，狂拨了几次电话没被接通，五条悟彻底炸毛了，不仅徒手捏爆了杯子，还想一脚踹掉碍事的桌子，然而绷紧的神经在视线触及到害怕的双胞胎后才微松，紧接着气势陡然转到委屈，可怜兮兮地，“杰背叛我了。” 双胞胎：“……” 虽然不是很懂大人的感情，但是想到几分钟前还黏黏糊糊的画面，她俩战战兢兢地克服了畏惧，为亲爱的夏油大人发声，“那不可能！夏油大人那么在乎五条大人！” “怎么不可能，他——”五条悟还想装，结果下一秒感觉到了杰的咒力，立刻扒开窗户往外看，由于角度的问题，只瞥见一点点〖帐〗下落的痕迹。 什么情况，遇到咒灵了吗？ 不，咒灵可不会发信息，他很敏锐地想到了伏黑甚尔… 刚刚见面的安静，原来是在等待合适的机会吗？ 这样反而更可恶了！ 为什么伏黑甚尔会主动联系杰，杰还为对方故意隐瞒他，两个人在〖帐〗里做什么！？ 双胞胎再次对视一眼，小心翼翼问情绪不稳定的监护人，“五条大人…？” 五条悟很想冲上去问个明白，想到杰的信息，确实不好把双胞胎丢在随时会有危险的地方。杰的意思，他明白，是想要他守在身边，最好是别去打扰那边的战斗。但是，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杰是不是误会他性格很好，能乖巧接受这种超级不爽的安排。 他站起身，伸手给双胞胎，“跟我来，该换个地方了。” 既然杰失约了，那么就别怪他不守信用，反正他本来就觉得杰过于谨慎了。 几分钟后，教师的办公室，关闭的门被暴力踹开，吓得正在给咒骸缝衣服的夜蛾正道一惊，差点就要做出防御动作了。 “夜蛾老师，还有硝子在不在？！” “……悟？”夜蛾老师很想打人，正在想非要休假的学生又给他带了什么麻烦，就见两个人性的东西被丢过来了，下意识让咒骸接住，仔细一看竟然是两个小女孩…瞬间脑子里浮现了一些犯罪案例，但他还是更愿意相信学生的人品，“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走进来的白发学生，压抑着气息，一脸仿佛要毁灭世界的样子。 五条悟磨磨后槽牙，“没空解释了，帮忙照顾下…喂，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不用怕。” 双胞胎看了看奇怪的咒骸，再看看监护人，很没良心的认为：您才是最可怕的。 “什么啊！”夜蛾正道可不想被糊弄，“她们是谁？还有杰呢？” 你们两个小子，这放假还不到一天啊喂！！！ “呵——”五条悟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相当狰狞的笑容，“她们是我和杰的女儿，至于杰……老子正要去找那个负心汉算账！！”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3、第033章 怀疑 五条悟欢乐地丢出一个炸/弹新闻，恶作剧折腾夜蛾，实际上是对不守信用的好友一点小小的报复。想到此时杰正在〖帐〗里和伏黑甚尔打得热闹，他超级不爽的，出了校门就垮脸： “可恶，这次别想轻易蒙混过关了，有秘密的混蛋杰！” “……” 没有人回应，只有听起来有些寂寞的风声。 抱怨之后，五条悟的身影从高专消失，他还得赶回去看看挚友有没有受伤，以及…算了，要是杰真的出了状况，他笑得太大声，多少也会有点毁友谊。 而被他丢下炸/弹还在一脸懵艰难消化的夜蛾正道：“…………” 他缓缓低头，打量着双胞胎，感觉三观在轻轻动摇，甚至想表演世界名画：呐喊。 喂喂喂，怎么就“女儿”了呢？？？ 这真的才放假一天，而不是十年八年的吧？？？ “…硝子！！！” 无论这一瞬间想了多少，先召唤唯一还留校的学生，他一个人怕是不能思考了。 双胞胎：“……” 判断失误了，这位大叔也不是正常人，但…相信五条大人，不会有事的。 打完召唤电话的夜蛾正道：“……” 虽然不明白他那两个逆徒是怎么搞出的“女儿”，但作为长辈，总不能视而不见。于是，他努力摆出友善的笑脸，慈祥地问道：“你们好，我是刚才那个笨蛋的老师，别担心，这里是咒术高专，没有人会伤害你们的。” 双胞胎：“……” “那个，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菜菜子。” “美美子。” 甚至连反驳监护人不是笨蛋都没有。 主要是，刚才那一幕，给她们幼小的心灵来了点震撼，心情还有点复杂。 夜蛾正道继续问：“他突然把你们送过来，杰呢——就是你们的……”扭曲了一瞬的脸，实在是说不去有关双亲的话语，毕竟作为正常性取向的离婚男人，他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两名男学生真的有不可描述的关系。 硝子…你是不是知道太多了？ 而我差点被骗过去了，却没想到转眼间竟然连“女儿”都有了啊喂！ 双胞胎互相对视，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突然不见了的另一名监护人，而且五条大人当时的反应也很有问题，就像是突然遇到危机了一样，连原本决定的家庭旅行都没能继续下去。 然而，还没等她俩组织好语言，闻讯而来的家入硝子推门而入，“什么情况啊，老师？” 她看向出现在办公室的陌生女孩们，再看笑得很“慈祥”的老师，下意识就想问“这是你的女儿们吗，还挺可爱的”，但理智在想到老师是离婚男人后，硬生生改口：“她们是？” 夜蛾正道一脸严肃，“硝子知道么，刚刚悟回来了。” “所以？？”这事还和五条有关？ 努力克服了内心的阻碍，此刻硝子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夜蛾正道绝对不想一个面对得意坏学生带来的可怕信息，“他告诉我，这是他和杰的女儿，拜托我们照顾好。” 家入硝子：“……” 短短一天还没过完，在外面的同期们未免太野了吧？ 她的思路拐了个弯，非常在意地问：“那…现在是要给我发结婚请柬吗？” 夜蛾正道：“……” 啊啊啊！！！ 说出了超级可怕的话啊啊！！ 双胞胎：“……” 这边的大人们似乎也不怎么靠谱。 “你们和那两个笨蛋是什么关系？”有着丰富医学知识的家入医生还是很理性的，虽然不知道五条说那句话是不是想显摆，但据她所知，男人与男人是没有生孩子的能力的。而且，这两个小女孩的年龄也对不上啊，他们同期不过才两年。 菜菜子觉得需要为监护人勇敢说句话：“…才不是笨蛋！” “夏油大人和五条大人，是我们见过最好的大人。”美美子也坚强了一下。 家入硝子挑了挑眉，“真不可思议…” “是啊…”夜蛾正道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该欣慰学生们在外面知道顾虑下形象了。至少这两个孩子没遭受过迫害，甚至可能还被温柔地对待过。 不过，家入硝子表情微妙，“夏油大人？五条大人？” 那两个人在外面玩什么奇怪的play了吗？ 夜蛾正道却暗暗松了口气，比起“爸爸”和“妈妈”，他觉得其它的都会比较好接受。 “好了，稍后再去问那两个家伙，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家入硝子想，最近一次见面没有一点提示，说明这俩孩子的存在本来是不打算让他们知道的，可现在出了特殊状况，以至于五条都无法兼顾，迫不得已才将人送过来，“发生了什么？夏油在哪里？五条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监护人没有交代不能说，再加上担忧占据了上风，姐妹俩考虑后决定实话实说： “夏油大人接到个电话，让我们先去找地方吃饭，然后就没有回来了…”菜菜子先开口。 美美子接上：“但是夏油大人有发来信息，具体是什么，只有五条大人知道…” “五条大人…” “说夏油大人…” “背叛他了…” “……” “但是，不可能的，夏油大人肯定不是那种人，一定有什么原因！” 刚要震惊的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 别的不说，你们俩是更喜欢杰/夏油了。 “然后，五条大人脸色变得好差劲，就把我们带来了…” “…………” 结合那句负心汉，夜蛾正道已经串联起了全剧情，“杰……” “那通电话是关键。”家入硝子表情一言难尽，当着小孩子的面却不好意思吐槽，毕竟是那么复杂的关系。但是，真没想到，最先「出/轨」的竟然是夏油啊。 夜蛾正道表示赞同，“到底会是谁？” 能够让杰在瞬间抛下悟，并且悟还觉得危险，没有第一时间两个人共同应对？ 家入硝子想起了最近的传闻，不太确信地说：“难道是那个天与暴/君？” “禅院甚尔吗…”夜蛾正道不理解，“他就那么阴魂不散，非要跟高专生作对吗！？” “不，老师，有没有可能，整件事是你的学生挑起的。”家入硝子是不太清楚两人——准确来说，可以单指夏油杰——跟禅院甚尔的恩怨纠葛，但是看似对于看似温和的同期性格还是有所了解的，搞不好就是主动挑衅呢，“嘛…五条还有心情开玩笑，应该是不用担心的。” 夜蛾正道点点头，也没有特别担心，他相信学生们有分寸。 “别担心，虽然是两个高专生，但实力很强，不会有事的。”夜蛾正道安慰双胞胎，闲聊了几句后，借着给两人安排休息室的机会，使眼色给此时很靠谱的女学生，有些话实在是当着年幼小孩的面难以启齿。 家入硝子无奈地跟着出去，说实话，真不想参与同期之间的破事。 “硝子…” “……您有话明说。”扭扭捏捏的，有点辣眼睛。 “这世界上应该没有能让男人怀孕的诅咒吧？” “…………” 夜蛾老师一脸纠结，他当然知道自己脑洞大开，说了多么奇葩的话，可是，“我心里有点不安。听说六眼什么都能做到，还有咒灵操术也是…” “这你要先问他俩有没有发生过超越友谊的关系了。”家入硝子觉得，真的很折磨，为虽然其中还有点幸灾乐祸，“众所周知，生孩子是需要……” “好了！别说了！”夜蛾老师不敢听，“是我脑子抽了，那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哈哈！” 天呐！ 太可怕了！ 撇开性别不谈，他的学生们还是未成年啊！！！ 而且，他明明想表达的是：会不会是六眼开发了新技能，或者杰吸收了奇怪的咒灵…并不是很想听学生们的黄/谣，也不想成为造谣的主力军。 “子女多少会遗传父母的长相特征，那两个孩子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家入硝子顿了顿，想到自己是被隐瞒的一方，就好像三人行中的多余的那一角，稍微有点不爽，“但能让五条亲口承认的关系，必定是有夏油的认可，所以您还是之后好好问问，他们是不是打算公开了。” 夜蛾正道：“……别这样想，之前杰和悟都说了，只是普通的友情。说不定只是想当爸爸了，你知道的，青春期的男生思维比较奇特。” 还有，上次之所以会有那么奇特的想法，也完全是你的诱/导啊，硝子。 家入硝子不置可否，“讨论这个时，您有意识到，我也是个青春期少女吗？” “……”无话可说的夜蛾老师转移话题，“你在这里多看着点，虽然是嚣张的小鬼，但也是高专的一员。” 担不担心都不影响他身为老师的责任，必须要看亲眼看看才行。 禅院甚尔，那可是被称为“咒术师杀手”的男人，上一次杰就没有讨到好处，说明对方实力是不掺水分的。 家入硝子随意比划了个“ok”的手势，完全没有危机感，“同学一场，不说我也会做的。虽然提早当阿姨，有点不适。” “……” 那当「爷爷」也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啊！！ *** 〖帐〗内。 有来有往的体术交锋很快告一段落，以夏油杰被打飞结束，属于非常明显。 “…咳。”伸手摸了摸前一秒被攻击的腹部，病态似的重温与当年稍有不同的痛苦，比起亲眼见证理子妹妹的死亡和听到挚友被杀死的消息后的绝望与愤怒，现在更像是经历一场已有所料的战斗，肉/体或许是疼痛的，但心灵上很奇妙地偏向了平静。 如他所想，过去了十年，凭借体术，他无法战胜伏黑甚尔。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本身是咒术师，体术虽然热爱，却也只是起到辅助作用。 伏黑甚尔从一阵烟尘中走近，俯视着被他打伤的咒术师，一点的不开心，“居然在我面前刻意避免使用咒术，嚣张过头了吧喂！” 咒灵操使，怎么也得放出几只超厉害的咒灵啊，可从头到尾他只见到了那条白色的龙形咒灵，并且这只咒灵的主要任务还不是为了攻击，而是充当偶尔的垫背，比如刚刚那一瞬间，因为有它的及时出现，才避免了夏油杰因撞到了墙面导致受伤更严重。 说实话，如果换个时间，他会感慨下，这方法挺好的，但现在就觉得被炫技和被小看了。 “哈哈…”夏油杰没留意对手酸酸的眼神，“别着急，只是试验一下。” “啊…”伏黑甚尔并不满意，不过他想起了打这场架的另一个目的，神色一变，趁着高专生还没有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拉短彼此的距离，“说到试探，我想起来了，的确有些疑问想要得到解答——你……” “以前用过我的游云？” 夏油杰顿了顿，勾起唇角，完全不想给敌人解惑，：“问谁呢。” 伏黑甚尔没有在意他的态度，继续发问：“认识孔时雨？” “你猜呢。”夏油杰的答案照旧，但他很好奇，“这两点，你能从中得出什么结论？” 伏黑甚尔其实心里没有答案，只是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也不介意在高专生面前秀智商，“我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孔时雨，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和我的关联，不过你可以狡辩说自己是在跟踪我的途中不小心遇上并调查过了，这确实证明不了什么…” “但是，游云是比较特殊的咒具，你的表情以及使用手法，可不像是第一次见过。”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4、第034章 试探 听到这里，夏油杰明白伏黑甚尔想要试探什么了。 他有些行为确实很突兀，连悟都不止一次怀疑过，要不是看在彼此的友情上，估计早就闹开了吧哈哈。何况，他对悟以及高专的同伴态度是有所收敛的，尽量在模仿着dk杰，即使有点奇怪，却也只是让人产生“他最近心情不好吗”的怀疑。 可面对从头到尾立场相反的伏黑甚尔就不同的，特别是第一次见面时，因为隐藏了十多年的悔恨和仇恨被瞬间激起了，所以可能想过要控制却没能成功，所暴露的信息自然更多。 “呵呵……”似笑非笑了一声，他想了想，却没有再说别的话。 感觉说多了有点奇怪，比如“明明四肢发达，没想到脑子也挺好用”的吐槽，在这里兴许会进一步惹怒敌人，可想到当年伏黑甚尔当年一步步的算计，使得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本身就证明了这个男人的聪明之处，要是吐槽的话，那在计划公开之前，他和悟毫无察觉岂不是会显得有些愚蠢了吗？ 伏黑甚尔感觉牙疼，心想自己实在是和这种装货合不来，“狡辩？” “不…”夏油杰脸上挂着假笑，因为牵扯到了疼痛地带不由地“嘶”了声，抬眼瞅了瞅脸上同样挂彩的敌人，心态逐渐平和，“你好像在说很严肃的事，可我听不太明白，要不要说得更直白一点……你在怀疑我什么呢？” 无非是那点破绽，可惜他可没好心去给讨厌的家伙解惑，那可是连最好的朋友都没能知晓的——秘密。 伏黑甚尔翻了个白眼，坚持说完了自己的推断，“我在得到这个咒具前，有人跟我说过了它的价值以及来历，我自己也做了些调查。简单来说，我之前那几个持有者，怎么想都不该跟你有关系才对，你没有能使用它的机会……当然，你也可以说，以前用过类似的武器，所以上手特别快，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不一样。” “解释不清楚，你可以当成是一种感觉。”他的视线在咒灵操使的身上打转，充满审视的探究，本来都快要找理由说服自己无视那些细微的不对劲了，但今天的偶遇就好像喉咙间卡了刺一样的不舒服，促使他不断去回想所有细节。 “你一定使用过游云，而且用的时间还不短。” “那就奇怪了，我没有印象曾经丢失过它。” 打电话的本意是心血来潮，想要和这个莫名其妙的高专生打一架，却没想到会突然爆出孔时雨的名字。 孔时雨会下意识地认为，是他把名字说出去或者因为他的关系才导致被认识的，但他怎么可能会说无关紧要的话，再说他们都多久没见过了！根据孔时雨传来的信息，高专生几年前还在仙台读国中，甚至连咒术界的存在都不知道，那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调查他呢？ 为什么不怀疑是上次的见面被这人抓到了机会？ 因为在得知了有人暗中盯着自己时，他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他相信自己的感知能力，哪怕是具有隐藏气息的咒灵只要在身边出现过一秒，他都一定能够察觉到。 夏油杰其实没多少心思听伏黑甚尔说话，甚至连反省一下自己的冲动和不谨慎都没有。手臂撑在虹龙上借力站起来，似出于礼貌的敷衍口吻：“所以呢？我觉得你为我准备的理由很充分啊，为什么不相信？” “你这家伙…”伏黑甚尔一脸无语，终于无法忍耐dk有意无意的耍帅，“喂喂，能不能收敛一点啊，在我面前故作神秘吗……死心吧，不管你干什么，我都没兴趣。” 只是单纯不想说出真相的夏油杰：“……” 他上下打量着这位据说身材很有本钱的天与暴/君，斜眼表示无尽的嫌弃，“别太自恋了，我对你才是，除了想杀你以外，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不懂，小鬼，我可不是自恋。” “……”听起来好像有些不太好的遭遇，但他是冤枉的啊！ “你可真能装。”伏黑甚尔仿佛是随口一说，无意间做到了改善沉重的气氛的效果。 “…没你能。”夏油杰表情微妙，不想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输掉，“你还要说什么？” “所以，就是那么回事吧，我就直接问了——”伏黑甚尔把握了下释魂刀，寻思着接下来要怎么出招，“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夏油杰表情一言难尽，想这是不是恼羞成怒的粗鲁，“…骂人？” “真心提问。” “从你这种人口中听到‘真心’，还真是稀奇啊。” 无视假好学生抬杠，伏黑甚尔蹙眉，“别废话了，还是说，你要拖延时间？” “对了，你上次见到我，说了一句我杀死了你的好朋友，被六眼质问后立刻改口……该不会那句话不是随口乱编的，你的好.朋.友确实曾经被我杀死过吧？”那么，岂不是说，六眼被他杀死过一次？？？ 完全没有记忆，现实中发生的概率太低，六眼那小子也还活蹦乱跳的呢。 夏油杰维持假笑，忍不住强调，“不是六眼，是五条悟。” “……” 算了，继续打吧，并不是很想明白这种强调的意义。 伏黑甚尔考虑好了，暂时不换咒具，“差不多该拿出点真本事来了吧！” 假笑教主立刻释放了几只一级咒灵，除裂口女之外，因为已经确定那样的攻击不会起效。但虹龙却再次从辅助变成了主攻，他像经常被人误解的式神使一样躲在后方伺机而动。 伏黑甚尔得到了想要的，但不妨碍他觉得术师卑鄙，“哼…” 暂时先将注意力落到咒灵上，想着祓除的方法，同时也没放过关注术师。 “嘛…只是高专生，这种等级的咒灵，倒是不弱…”首先是一只类似嘴巴变异的咒灵，与裂口女那样有名有姓的不一样，估计是形成于人类口中负能量的话语产生的诅咒。体型颇大，很有震慑作用，可惜对他是没有效果的。 释魂刀可以斩断一切，他的行动可比咒灵快多了。 很快，这只嘴巴形的咒灵被祓除，讽刺的话也说出了口：“但是比起你那个同期，从小就有名气的五条悟，还是差太远了。你们真的是好朋友吗？” “悟当然是最好的。”目的这么明显，谁能听不出来。 但是，很遗憾，“你没有朋友的人，就算有，你的朋友也不会比悟还厉害。这种感情，你永远无法体会。” 伏黑甚尔沉默了，觉得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没听出这人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你说的没错，是要抓紧时间了。”夏油杰想观察的东西并没有结果，索性不再等待。操/控着咒灵开始攻击，然后无视被缠住的敌人，感觉自身。因为一直在高专，还和悟鲜少分开，出于某种顾虑，他没敢做实验，即确认此时的身体是否能使用出十年后的力量。 前段时间，悟说过，他的咒力有变化，对比原先的dk杰，是有所增强的。 可，作为术师本人，他能够感觉到，那并不是属于27岁的全部力量。 最后一战中，他也仅仅是将调服的咒灵释放，确保死去的是一具空壳，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影响——但按理来说，被削减的战斗力应该仅限于咒灵操术这部分，即没剩下一只可用的咒灵，咒力是术士通过训练提炼的可控制能力，通常不会随着术式而消失。而且，他释放的只是咒灵，咒灵操术依然可以使用，只要重新调服即可。 避开了高专的结界，以及好友的视线，他现在可以尽情的试一试了。 脑子里还保留着曾经收服的咒灵的信息，经历了一场体术战争后，现在有空来尝试能否发挥出高专杰原定能力外的东西了。曾经与伏黑甚尔的战斗透着紧凑感，虽然不想承认，但拥有丰富战斗力的那家伙，是直接打断了他的术式的，所以当时只用了虹龙和裂口女。 召唤一些没有取过名字的一级以上咒灵，抱着成功的话顶多是不好向高专交代、却能够狠狠打击敌人的心情……遗憾的是，失败了。虽然感觉还在，但实际上是没有的，就好像得到了一个大宝藏，却被要求输入开箱密码一样。 意料之中，比起高专杰，他不过是体术稍微好一点点。 莫名有种讽刺的意味，但这能否解答他的另一个疑惑，还有必要再多做尝试。 “你没机会了。”连续祓除了几只碍事的咒灵，释魂刀上仿佛沾染了鲜血，同样不轻松的伏黑甚尔抓这了近身的机会，召唤出一直没使用过的〖蝇头〗搅乱视线，并且再一瞬间变换了手中的咒具，“我玩累了，不想把时间浪费继续在这里。” 夏油杰的视线确实被吸引了，这样的场景过于眼熟，仿佛下一秒中伤的悟就会对他挥挥手让他先走。虹龙反应迅速，将他包裹在其中，坚硬的外壳为他抵挡住了攻击，然后毫无意外的被祓除，被释魂刀恰好挡住的咒具露了出来，锋利的一端正朝着他的脸刺过来。 “——” 那是一把在过去，也将在未来，会伤害到悟的武器。 只要接触到就会被强制停止术式运转。 突然凌厉的攻击使夏油杰没空惋惜再次失去了虹龙，下意识用游云抵御，“那么，就赶快停止吧。” 彼此近距离看到对方的丑陋的嘴脸，目的已经达成的情况下，没有多待一分钟的想法。 从这会儿开始，才能算是动真格的。 *** 夜蛾正道根据双胞胎提供的地点，来到了游乐场，并且很快发现布满了夏油杰咒力的〖帐〗。还没有冲进去，就已经感受到了里面的激烈。正要往前冲，就被突然出现的五条悟喊住： “这里就交给我吧，老师。” 他回头，看见脸色很臭的学生，疑惑地问：“你怎么还在外面？” “还不是杰的错。”五条悟双手插兜，姿态十分冷酷，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不爽，“明明总是阻止我，自己去玩得那么开心。” 夜蛾正道纠结了下，“也不是玩吧，杰那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五条悟冷哼，往前跨一步，走到〖帐〗的边缘，伸出一只手触探，“总之，老师你不用管啦。” 说话间，将墨镜摘下折叠挂在胸/前，苍蓝色的瞳孔凝视前方，然后就像撕裂天空一样，撕开了〖帐〗的一角，窥探着里面的场景。 杰的〖帐〗自然不会给他设限制，他本可以用更轻的动作进去，但因为内心熊熊燃烧起来的烈火导致他想毁灭点什么，所以才会用这样强势的方式号召自己的到来。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发火的前兆，告诉里面的人：老子这次真的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围观了整个过程的夜蛾正道：“……” 算了，还是退一步吧，虽然杰可能会有事，但问题不大。 术式嘛，没死就能救一救，他还是担心一下外圈的非咒术师们吧。 正要再重新放个〖帐〗，就发现沿着杰的〖帐〗，又落下来一个新的，明显是悟的咒力。 夜蛾正道迟疑了一瞬，最终老师的责任感占据了上风，还是先去瞅瞅情况，即使在一旁看着也好啊。起码不能让杰太有事。而且，他不是故意唱衰，万一呢…即使实力很强还很嚣张，可也还是学生啊，可别被重伤了。 “…甚尔还能赢吗？”角落里，注意到这一切的孔时雨怕极了。 不是，招惹一个咒灵操使，怎么还带了个六眼？ 还有连老师都来了……喂喂喂，他的最互补合作伙伴该不是要凉了吧？？ 他在回忆这些年大家的旧情，计算下配不配冒险冲进去，起码关键时刻帮忙拦一拦。 率先进入〖帐〗中的五条悟已经找到了正在互殴的两个人，〖六眼〗在刹那间分析出状况，忧伤得出了他的挚友疑似要输掉的结论。没想到啊，杰，这就是你把那个男人放在心里、始终耿耿于怀的原因吗？ 即使心里有点着急，身体却仍然站在原地没动，五条悟想，自己生气的也许不仅仅是好友突然脑抽非要跟别人打架，还有杰明显对他关闭了心扉，彼此间不再无话不谈，以及淡淡的自我反问：难道老子还比不上伏黑甚尔吗？杰和他打架的时候可没那么爽。 “哈哈哈哈——” 看吧，笑得那么大声，明显是享受到了。 苍蓝色的瞳孔将好友披头散发流泪狂笑的模样尽情收入，基本漠视的伏黑甚尔却在转瞬间即将用一把匕首刺穿杰的脑袋，五条悟瞳孔微缩，咒力瞬间席卷周围，让整个空间为之停顿。他也不矜持，在陷入某种兴奋点的两人看过来时，做出了要施展术式的手势。 “你们玩.得.真.开.心啊。”挺拔的身姿逆光而立，光是站在哪里就格外有气场，扭曲了面容的dk恶狠狠地说：“带我一起玩啊！” “……” “……”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5-40 第35章 沉浸式互殴被打断,闯进第三个人的空间显得格外拥挤。 刚发表完“一起玩”的言论，五条悟可等不及回应，下一秒就挤入两人之间——视线在那把不起眼的咒具上扫了一眼,明明很普通却给他带来一种很不妙的感觉。不过,反正他来了，这把刀绝对无法插在杰的脑袋上。 被迫挤开的伏黑甚尔：“……” 没有真实的碰到，仿佛隔了一层屏障……这就是独属于五条悟的〖无下限〗吗？ “杰,你好逊啊。”五条悟已经收回目光，阴阳怪气地调侃小伙伴。 没被挤开但被当面怼脸的夏油教主：“……” 啊…果然很生气。 五条悟持续开大,此时他已经不是一个小时前好说话的DK了,而是满脑子“啊啊啊,好不爽，我一定要发/泄，可恶的笨蛋杰”的暴躁DK，“你这么狼狈的模样真是第一次见呢,这个家伙真有那么厉害吗,能不能让他也陪我玩玩啊？” 夏油杰无奈轻笑了声,“我们没在玩,而且，有我陪你还不够吗？” 伏黑甚尔：“…………” 啧，最讨厌的状况不出意料的出现了，奇奇怪怪的DK,gay里gay气的气氛。 “喂——”他必须强调自己是个有原则的直男，并不想加入奇怪的play，“我可没空陪小鬼玩啊。” “话说，你的〖帐〗这么脆弱吗？”说好的不会有外人打扰呢，六眼不是人吗！？ 被嘲笑的夏油教主还没来得及回答,五条悟就特别热心的解释，“那是因为杰的〖帐〗不会限制我。这种事情，你不会明白的啦。” 伏黑甚尔：“……” 我就多余说一句！！ 真讨厌，超级！动不动拉踩是有什么毛病？当谁还没有纯爱时光吗！？ 夏油杰没有反驳，尽管他在放下〖帐〗的那一刻想过限制，可对象是悟，要是被拒绝的话，应当会非常生气的吧，或许还会露出失望的神情。再想以悟的实力，绝对不会被限制，既然注定了结局，那么何必再做多余的事情，还惹得彼此不快乐。 “…………” 说完了没那么重要的话，因为没有人开口而再次陷入凝重的沉默。 五条悟抿唇不语，写着不满的眼眸里有些莫名的焦躁，希望好友能主动给出解释。〖六眼〗早在见到人的瞬间，就已经分析完杰的身体状况了，咒力有些杂乱，衣服破破烂烂，是硝子见了会下意识丢个反转术式的程度。结果，明明疼得说不出话来，还不想结束这场战斗——伏黑甚尔就那么重要吗！？ “你……”糟糕，越想越不爽，他干脆转头重新看伏黑甚尔，“要陪我打一架吗？” 伏黑甚尔：“……” 如果是生死决斗，他肯定会好好计划的，但这种语气就好像在拿他当个经验刷，这就实在是很不想答应了。不是，这俩高专生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个就是为这种原因故意找他吗！ 咒灵操使对他的仇恨是真实的没错，这一场彼此都打得挺爽的也没错，可那种试探术式或者说实力的感觉可太明显了，根本无法忽视。 夏油杰皱起眉头，强烈的保护欲让他无法看着悟主动接触伏黑甚尔，所以在被答应之前，他就情不自禁帮忙拒绝了，“…不行。” “哇……”五条悟夸张地说：“你只想让自己爽嘛？” “……我没有很爽。”夏油杰只恨自己实力不够，没能成功杀死伏黑甚尔。 “骗人！你明明很爽，笑得那么大声！” “……” 伏黑甚尔面色扭曲，考虑今天是不是不利出门，要不怎么会给人当免费代打……想到这里，生活不易，听说五条家很有钱，所以这一刻理性被占据，他无赖般地伸出手，“可以，我这个人一向好说话，先把出场费结一下。” 五条悟被震撼到了，怪异的眼神先瞟了眼小伙伴，然后看向伏黑甚尔，“你说真的吗，找我要钱？？？” “为什么不行？”伏黑甚尔发出冷笑，“你不像旁边那个，是穷鬼吧。” 夏油杰：“……” “杰…”五条悟神色复杂，吐槽道：“你是穷鬼这件事，已经传到外面了吗？” 夏油杰：“……” 至于吗！！至于总是揪着这点说吗！！真的要小心他重操旧业了啊！！ “别闹了，有钱也不会给你。”因为已经分出了胜负，大家心知肚明再打下去没有意义，忍痛的夏油杰只能再次放跑伏黑甚尔，“咳…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杀了你。悟，能不能扶我一下，感觉快要死掉了。” 五条悟：“……” 可恶！伸出来的手根本无法拒绝！ 虽然还是很生气，甚至想不管不顾闹一场，但果然还是无法放任似乎很不好的挚友。 伏黑甚尔：“……” 他这是遭的什么罪！！！ 果然别理性思考了，就这么硬刚上去，把六眼干掉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吧！！ “杰——”五条悟还是有点理智的，故作冷淡地说：“别以为这样就过去了。” 夏油杰轻笑了声，没能杀死敌人但发/泄了一通的心突然放松，即使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打断悟向伏黑甚尔的挑战。此时可能已经习惯了，身上的疼痛彻底被忽视，他抬头正想要逗逗好友，结果这么近的距离让他恍惚，不由自主伸出手抚/摸那稚嫩的脸庞： “悟……” 五条悟眨了眨眼，有些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贴贴，总觉得很奇怪。 彻底沦为背景布的伏黑甚尔：“……” 千言万语，却一个字的心声都没有吐露，夏油杰表情很复杂。 “甚尔！”闯进〖帐〗中的孔时雨及时出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伏黑甚尔：“……” 原来还能被看见啊，他还以为自己被突然咒灵化了呢。 夜蛾正道在后面气势汹汹，耽搁时间没能立刻进入的原因是被〖帐〗限制了，被甩了一通甩的叛逆学生，“悟你——” 杰都知道不设限制，你明知道我在，还要阻止我是怎么回事啊！ 而且，限制就算了吧，在别人努力破解时突然解开干嘛，是担心他出不了丑吗？？ 五条悟无辜地看过去，刚要说什么，就感觉身上一重，回头一看原来是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杰……？” 他有点担忧，幸好在安静以后听到好友浅浅的呼吸，于是松了口气，明白这是疲惫与失血造成的眩晕。他的眼神很奇怪，第一次见如此狼狈的杰…决定把伏黑甚尔的危险等级上升一下了，毕竟杰跟他一样是超强的，换成他估计好不了多少。 但是伏黑甚尔不是主要的，杰为什么突然喊他的名字，欲言又止的又是什么？ 夜蛾正道的质问戛然而止，担忧极了，“杰他……” 五条悟惊醒，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神情有些崩溃的伏黑甚尔，被围观了全程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没事的，面子也不是那么重要，于是他说：“钱，我可以给你，但……” “总之，我会再去找你的。”因为有老师和外人在场，所以没有说完整。 相比较领悟伏黑甚尔的本事或者其它，他有更想知道的事，比如在他来之前，这俩都做了什么，杰突然间变成那样肯定有原因，兴许能够从对方的口中了解部分真相——当然这是在逼问小伙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后，算是核对吧，如果有差错，那就肯定有人说谎了！ 伏黑甚尔：“…………” “可以给多少？”孔时雨比较识时务，至于这场面有点不良交易，那也无所谓了。 好学生夏油杰已经给了他一次震撼，让他深刻的确认，人真的不能用立场来确定好坏。那些都是偏见啊偏见！ “你开价。”五条悟展现了御三家之一未来家主的财力风度。 “开价什么的，先把游云还给我。”伏黑甚尔放弃不理智的想法了，这会儿跟六眼打起来，绝对是他更吃亏，而且他现在很不想再看到这两个人。 视线扫了眼被好朋友圈起来的咒灵操使，内心一阵腻歪，真是恶心。 要不然算了，仇恨什么的，又没有找到彻底杀死的办法，以后再也别见面了。 五条悟这才注意到好朋友手里紧紧握住的特级咒具，语气有点微妙，“什么啊，难道杀人夺宝的话不是胡说的吗？真难理解，有那么喜欢吗？” 伏黑甚尔已经收拾好情绪，面无表情，“总之，给我。” “不行。”五条悟无情拒绝，“既然是杰抢到手的，那么现在就是他的了。”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像刚才一样展现你的财力吗？”伏黑甚尔心想，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开个价。虽然游云是好用啦，但他的武器还挺多的，只要钱给到位，没什么不可以。 五条悟的眼神像在看白痴，“才不要，我要是真付了钱，杰会生气的。” “……你才是最难理解的。”伏黑甚尔被噎住，控制不住被恶心到了的表情。如果没记错，五条家的神子是那种冷漠叛逆的人设吧，怎么表现得跟个乖宝宝似的？？ 咒灵操使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孔时雨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了，如此作风的高专生真令人害怕，他拉了拉搭档，决定回去后好好思考立场问题，“好了，再拖延下去，恐怕所有的咒术师都要来了。” “再说了，你就不能以后再加价嘛，反正他还会来找你。” 伏黑甚尔觉得有道理，最后看了眼仿佛死了一般安静的咒灵操使，“啧”了声，突然回忆起了那段最甜蜜的过往。所以……这俩很不对劲啊！！男人之间为什么要这么黏糊！！？ “走了。”他率先转身，隐隐对峙的局面瓦解，然后经过了一段只有自己的回忆，才终于想起那个孩子的名字。正好能获得一大笔钱，赌/马以后，就去见见那两个小鬼吧。 孔时雨连忙跟上，还不忘几分钟前跟他一起被挡在〖帐〗外的高专老师点点头，只能说勉强算是共患难过有那么几秒钟产生了共鸣。 夜蛾正道：“……” 说实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总觉得很多余。 “夜蛾，我先去找硝子了，这里交给你了啊！”五条悟抱起自家好友瞬移。这 可不是开玩笑的，杰绝对不能有事！ 夜蛾正道：“……” 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发出“新婚快乐”的祝福。 话说回来，悟就不说了，五条家绝对不会接受未来的家主的伴侣是个男的；而杰的家里，独生子家庭，虽然来高专前闹了点小别扭，但他答应了会好好照顾杰，结果才一年，杰就已经……他不敢想。 要不先准备好道歉吧，虽然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学生会突然弯了。 第36章 “吱——” “滋——” 模糊扭曲色彩昏暗的背景。 他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视线落下的地方却空无一物。 蔓延至鼻尖的浓浓的、恶臭的血腥味象征着不详，耳边听到的全是无法串联成句的杂音，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却舍不得离开,只是费劲全力睁大双眼，企图看到什么。 在前面应当有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让他死了都无法释怀的东西。 他感到痛苦，那是一种有别于自身命运所带来的感觉,胸腔不再跳动的心脏不思议的疼痛,一阵一阵,仿佛一股莫名的强烈的哀鸣企图突破阻碍冲出来。想愤怒的喊叫，想质问，想发疯，可是结果依然是平静的,就好像所有的感情被封印在某一处,所有的挣扎都显得无能为力且可笑。他差点要笑出来了。 过了很久,到眼睛酸涩还没有看清楚,尝试着迈出的脚步仍然被钉在了原地。于是，于他抬起头，看向了别处，比起带给他无数心慌的空白之处,那边好似有无数的影子，争先恐后向他涌来，裂开的嘴巴“吱吱吱”说着什么—— 他侧耳过去，努力从杂乱不似人话的声音中辨别： “吱吱……五……找……吱吱……” “……吱吱吱……吱吱……” “——把五条悟找来！！！” 终于，在混乱杂音后,有一句话非常清晰的传递了出来。 黑暗中扭曲的影子汇聚成一张巨大的血口，大喊着：“五条悟！快把五条悟找来！”* 听清了，大脑却没有及时处理该信息，甚至没有给他预留思考的时间，下一秒天旋地转，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条幽深的小巷，不需要往里走，在路口不被阳光照射的地方，快要走到人生终点的人轻轻地请求： “……说点诅咒的话啊……”* 吱吱——吱吱吱—— 明明不是夏天，为何会那样吵闹？ 平安夜里飘起了鲜红色的雪花，他站在这里，终于看清了眼前之物，原来是悟啊。 就这样静静躺在雪地里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睛的悟。 ——快来诅咒我啊！ *** 高专校内。 距离五条悟把自家挚友抱回来已过去24个小时。 “……硝子！杰是怎么回事啊！？” 在十个小时以前，躺在床上的好友没有醒来但呼吸均匀，所以被诊断“只是睡着了”，他没有怀疑，因为信任女同期，还有闲心嘀嘀咕咕等杰醒了要他好看什么的。 结果呢，他都抽空跑了趟五条家，搞定了想要多事的高层乱橘子们，杰竟然还没醒？ 家入硝子一脸憔悴，因为没休息好导致有了淡淡的黑眼圈，被质问只是有气无力地回答：“我看过了，夏油的身体状态良好，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五条悟不太满意，“这睡得时间太长了吧…杰是什么睡美人吗？” “真是个好想法，你可以当着他的面说。”家入硝子惆怅地回应。 “…你为什么这么累啊…”24小时连轴转没闭过眼的DK，觉得自己的精神挺好的，要不是怕好友中途醒来找不到他，绝对可以再去找一趟伏黑甚尔了解状况。 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轻声吐槽，“谁能跟你们这种大猩猩比体力呢…” “硝子，我听到了。”五条悟拉了把椅子坐下，摘下墨镜盯着小伙伴沉睡的脸庞许久，忍不住手贱戳了戳，心想：没有特意搞怪的刘海，杰竟然有点好看。 家入硝子没理会，打了个哈欠，准备从这刹那间就变了气氛的空间离开，“既然你回来了，那夏油就交给你了。” 她打趣地说道：“毕竟你们是连孩子都有了的关系。” 五条悟目不转睛，却没有过滤掉其它声音，相当纯洁地反问：“硝子是在嫉妒吗？” “其实你想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快闭嘴！别说了！！”早就没法直视这段「纯洁」的友情，家入硝子听不得这种话，“不要把我扯进你们的感情里啊，我只是个无辜同期而已！” 真的，「阿姨」就是她现在的底线，「干妈」都不行！谁要陷入复杂的家庭关系啊！！ “好吧…”五条悟还有点遗憾，“硝子真绝情。” “说什么呢。”家入硝子没好奇地说：“你该感谢我没破坏你们。” 她瞥了眼另一名昏迷的当事人，直言不讳地问：“五条，老实说，你俩真没别的？” “哈？”五条悟撇嘴，觉得难以理解，“你还在坚持你奇怪的想法吗？” “什么奇怪…你们都能一起认养孩子了，下一步原地结婚不是很正常吗？” “…硝子，你和夜蛾，真的好好反省一下啦，我和杰可是超级纯粹不容玷/污的友情！”五条悟坚定捍卫他们的友情，哪怕迟早有一天会分清楚他和杰到底谁是爸爸谁是妈妈。 “说夏油是负心汉的人是你吧？” “是我没错。” “据我所知，友情里不会有这种说法。” “怎么能没有呢。”五条悟理所当然，“我和杰的友情里就有啦。” “你们给我向真正纯洁的友情道歉。” 真不是装傻么，难道DK还会羞耻于承认某段关系？ 家入硝子无法理解，不过她想她该体贴一点，要么是两个胆小鬼，要么是没开窍的小鬼，“算了，随你们怎么辩解。总之，夏油没什么事了，你也不用太着急……” “呼——呼——” 话还没说完，病床上安静躺尸的同期猛然坐起，没有看任何人只顾着大喘气。 两人对视一眼，五条悟想这样的画面有几分熟悉，因为不久前发生过。 “…又做噩梦了吗，杰？” 那只咒灵的影响应该早就消除了，杰总是不安的状态是什么原因呢？ 家入硝子也走了过来，站在面前盯着同期，发现对方的眼睛没有焦点，一副人醒了、魂没回来的姿态，吓得她赶紧伸手要再救一救，“什么啊，怎么会……” 不是，她的医术水平有那么差么，竟然连这种小问题都解决不了？？ 五条悟其实也紧张，以至于没法思考，“…反转术式救不了噩梦吧……” 家入硝子：“……” 真是谢谢您的幽默了，一点都不紧张了呢！ 五条悟向床内靠近，发现好友满头大汗，金色的瞳孔里藏着痛苦到极点的神情，不自觉抿了抿唇，结合上次的经历得出结论后，他真的很想说：能不能别总是在梦里把人家梦死啊，我觉得我还是很强，不会轻易死掉的。 “喂，回魂啦，杰。”现在并不是算账的时机，五条悟打了个响指，一边扒拉开好友那碍事的长发，〖六眼〗忠实地记录着所有的反应。 “……” 简短的沉默，就像灵魂出走再归体一样，夏油杰反应是迟钝的。先是本能循着声音缓缓转头，再是视线的聚焦，颇有些不自信，“悟…？” 五条悟眨眨眼，任由好友伸出手贴上脸，一如那时当着伏黑甚尔的面一样，无视了现场的同期，蹭蹭、贴贴，感觉十分微妙但确实有点舒服。 家入硝子：“…………” 到底是多么厚的脸面或者多么粗的神经，才能够在做出这种行为后，还口口声声说“我们是朋友”啊！？如果按照这标准，她恐怕这辈子都找不到朋友了，女生之间最亲密的时刻，估计也不会在半梦半醒间抚/摸对方的脸吧？超出界限的暧/昧了喂！ 头发散开没有往日气场的夏油杰在抚/摸了挚友的脸庞后，用一种很难形容的语气轻声感慨：“你是…神还给我的奇迹，还是我临死前的妄想…” “……” “？？？” 虽然画面很有偶像剧的感觉，但现场清醒的两个围观者都很迷茫。 这是什么阴间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死过一次呢！ 刚刚还略显羞涩享受贴贴的五条悟阴沉脸，不仅立刻甩开了挚友的爪子，还十分暴躁，危险质问：“你在说什么鬼笑话吗，杰？！” 家入硝子开始反思，反转术式治愈肉/体上的伤是不是有医坏脑子的特例，要不然解释不了为何好好的同期一觉醒来脑子坏了。或者说，一切都是伏黑甚尔的错？“咒术师杀手”，一定做了很过分的事，才搞坏了年轻术士的脑子吧。 夏油杰：“……” 五条悟当然看得见好友的状态有多糟糕，就是这样才无法忍受沉默，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别装傻啊，杰。你再说一遍，刚刚说的那句奇怪的话。” 家入硝子紧紧盯着，不放过一丝异常，已经开始考虑学习如何科学医治脑子了。 好在，莫名其妙的夏油杰恢复了点神志，意识到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不是充斥着无力感的“噩梦”，而是死去一次重新迎接的过去，那是他从与伏黑甚尔的战斗中得出的结论，不是什么幻觉或者咒灵构造的领域空间，而是无比真实的现实。 五条悟眯起眼，看小伙伴学鸵鸟一样缩了起来，“…喂，你真的没有话要对老子说？” 夏油杰不太想说话，不仅仅是因为刚刚的行为——啊啊，怎会如此，他不得不相信第一次从梦中惊醒时，硝子口中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原来真的有抱着悟差点哭出来吗？？ “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你做了一个我们俩都死了的梦吗？”五条悟主动出击。虽然杰这种尴尬的样子挺稀奇的，但他更在意弄清楚原因。那句话，给了他超级不好的感觉——为什么要说「临死前」啊…难道杰在噩梦里也死了？ “不…”夏油杰抬头，迅速反驳，“悟不会死的。” 五条悟：“？？？” 我是这个意思吗？ 而且杰这个反应，不就是恰好证明了是那么回事吗！？ 居然没有否认后面一句，是他猜对了吗？ 他想起了上次的经历，表情有点复杂，“…杰，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老子到底要在你的梦里死多少次？！ 你怎么也把自己梦死了？ 第37章 夏油杰彻底清醒了,第一反应就是装傻，“悟？你怎么在这里？” 本来还能控制的五条悟眯起眼，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超级恐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警告：“杰,这是最后一次我跟你可以和平交谈的机会，你要不要考虑好再回答我？” 他真的会炸的！ 既然自己不好受，那总是隐瞒他的骗子杰,也别想好过了！ 夏油杰：“……” 看来真的特别生气，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可是,他该怎么回答,能怎么回答？ 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阴暗、潮湿,比吞噬咒灵玉还要恶心。 哪怕只是简单描述，说出来都会污染悟的耳朵吧。 根本无法诉之于口，执着于隐瞒一切肮脏的夏油教主勾起一抹很假的微笑，没有把挚友低气压的威胁当真,“我怎么了吗？抱歉,刚醒,脑子还有点混乱…” “所以,就是这么回事吧，你是说伏黑甚尔伤到了你的脑子，把你打傻了，让你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对着老子的脸乱/摸，还说着好像死过一次的话？”五条悟觉得自己挺棒的，头一次发现原来他忍耐能力竟然这么强，还有力气配合好友开点玩笑。 夏油杰却听着没那么顺耳，“倒也没伤到脑子…” “呵——呵！”好啊,故意无视不想回答的内容是吧？ “我有乱/摸吗？”夏油杰想起两次莫名其妙的感性贴贴，有点怀疑手是不是突然有了独立意识，没经过他的同意就乱来。尤其是，两次都发生在人前，伏黑甚尔就算了，现在他根本不敢往硝子的方向看一眼，“只是想确认下悟是不是真的在我面前。” “哇…”五条悟不解，并大为震撼，“杰你这不是明说了有问题吗？我们没分开过吧？” 有什么必要确认他在不在，他一直都在的好不好！ 别说打伏黑甚尔，那是杰自己下的〖帐〗，也是杰想把他支走的。 家入硝子觉得她才是该“哇”的那个人，刚想说没开窍的男同期还挺能蛊，下一秒就被抓偏重点的另一名男同期拉回了现实。经过了几次猜测翻车后，她都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多想了，人家只不过是比较深刻的挚友情，一切暧/昧都赖说话做事太没分寸。 所以，五条，你已经能很好的接受这种程度的暧/昧话语了吗？ 脑子混乱就想要确认你是不在我身边……换成正常人，这都是表白的级别了吧？ 夏油杰干咳了声，摸了摸喉咙，开始示弱，“能让我先起来喝口水吗…硝子，你在啊。” 很好，尴尬期完美度过了，凭着自己的厚脸皮。 家入硝子撇嘴，视线朝着另一个散发着黑气的白毛瞄了眼，在撤退前真诚劝告，“夏油，别装傻了。你不知道，你的好朋友把浑身是血的你抱回来时的没出息样，连我的反转术式都不相信，亲自守在床边24小时等你醒来，你这样想蒙混过关是不行的啦。” 她真是个好人啊，即使同期们不争气，也绝不放弃，希望两个人能好好谈谈。 这也不算谎话，五条离开的时间很短，就好像是处理完必要的事马不停蹄赶回来一样。 “还有，收收你的咒力，是想把学校给掀了吗？”两边警告完，她非常有眼力地撤退。反正都是有一起养女儿的关系了，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把对方打死。 夏油杰：“……” 五条悟：“……” 真是犀利啊，硝子。 衬托着他们好不成熟。 瞅着好友摆出臭脸的态度，夏油杰无奈叹了口气，自己从病床上爬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他送到硝子的医疗室而不是他的宿舍，但好在这这地方也算熟悉，可以顺利拖着病体找到一次性茶杯和水，仰头“咕噜噜”喝完，缓解了干燥感，转头见好友一动不动。 道歉首先要放低姿态，换了个杯子再倒满水，亲自端过去哄人，“渴不渴啊？” 五条悟翘起腿，拒绝得干脆，“别以为老子会吃这套！” “诶…”夏油杰把水杯放在他手里，“我只是担心你渴了。” “说正事啦。”整这些没用的，告诉你，老子没那么容易哄！！ 夏油杰想坐回去，却莫名洁癖发作，可是对着生气的挚友，如果说“正事以后再谈，我先去洗个澡”，恐怕等待他的就是一发“茈”了。 “悟想要听什么呢？”最终，站在原地没有动，低头看着坐姿很狂的挚友，“我可能无意识间说了奇怪的话，那不能怪我啊，我控制不了做梦…” 五条悟仰起头，直言不讳，“所以你就把自己也梦死了？” “……”那就不是梦，而是另一个故事了。 “杰，你瞒着我，是因为不信任吗？”五条悟改变坐姿，方便更好面对面交谈。 在夏油杰眼中，这一幕就是那么大只的悟缩在椅子上，害他忍不住想摸摸头，然而就被生气状态中的挚友避开了，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在正经谈话，严肃点。 “我没有不信任你，是觉得没有必要，只是状态不好，做了场消极的梦而已。” 五条悟轻哼了声，确实如果只是梦，他纠结也没有意义，杰这家伙根本就不愿意说。 “那么，回归现实，你是不是欠我个解释。” “是说伏黑甚尔的事吗？我跟你报备，也跟你道过歉了啊。”夏油杰语气温和。 果然厌恶是对比出来的，与梦境里奇怪的感觉相比，伏黑甚尔都好像还过得去了。 五条悟冷笑，“不是那么回事…” “那是他突然打电话过来，还超级过分用人质威胁我，我不能见死不救吧？”夏油杰喝完了第二杯水，将水杯丢进垃圾桶，看似从容不迫地解释整件事，“至于……是我小看了他，不愧是天与咒缚，想要彻底把他杀死，我还需要多吸收咒灵才行。” 五条悟才不想听无聊的战斗总结，干脆直接点明：“不是这么回事吧？说到底，你为什么要执着伏黑甚尔，杀人夺宝是你的本心吗，而且你是从哪里知道他身怀宝藏？” “还有，那家伙改姓，连禅院家那群人都不清楚，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仔细回顾，自相识以来，夏油杰能认识伏黑甚尔的概率很小，因为他们俩基本是一起行动的，不可能出现遇见了、他五条悟却不知道的情况。至于更早以前，根据夜蛾所说，杰在仙台应当遇不到一直在东京和京都的那个人。 改姓就更奇怪了，到底是怎样的关注，才会发现连御三家都不知道的情报啊。 虽然，因为没有咒力，禅院甚尔就没在需要重视的名单上。 总之，杰会知道这些，就是有点奇怪。而且，如果第一次见面时，伏黑甚尔没有说错话，杰又没有除他以外的挚友，再结合所谓的梦境，不可思议的答案就出来了：杰的梦不仅仅是单纯堆积的场景，而是带有预知倾向的，极有可能是他们真正的未来。 所以，杰才会总是强调的“悟不可能死”。 ……什么嘛，那不是超级逊了吗？他竟然死了吗？ 从杰发癫一样不正常的反应，搞不好他还死得挺惨的。 这么一想，五条悟有点同情自家挚友了，寻思着是不是该承诺一句“老子是不会死的”，但听起来有点像某个动画角色立的flag。 夏油杰对于好友阴错阳差几乎要推断出所有真相一无所知，关于如何解释第一次与伏黑甚尔相遇的破绽，早在被当事人质问时就已经想好了答案，“如果我说全是咒灵的影响呢…在调伏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那只咒灵应该是曾经见过伏黑甚尔吧。” “……”杰，真是不会说谎啊。 五条悟眼神微妙，火气倒是奇迹般下去不少，但还是追问：“哪只啊？” “在跟他战斗时被祓除了…”夏油杰刚说完，忽然想起，以十年前两人的感情，他通常会把调伏后的咒灵召唤出来给悟看看，不过幸好是有选择性的，通常会挑选比较有个性，或者说好玩的，所以这里还可以圆，“因为很无趣，我不太喜欢用。” 五条悟想：这绝对是瞎编出来的吧？ 为了隐瞒梦里的内容，需要这么努力的吗？ “杰。”虽然很想为这份努力感动，但他并不高兴，摆出要动术式的手势，“跑吧。” 老子生气了！！！ “…这么狠吗，我还是个病患啊！”夏油杰觉得不可思议，DK悟居然也这么难哄。 “所以我多么贴心，还让你先跑。”五条悟有理有据，“还有硝子说了，你身体状态恢复良好，除脑子外，一些小伤都被治好了呢。” 这份贴心是看我脑子不好吗？ 夏油杰当然不想醒来就打架，下意识弯腰握住了挚友那蓄势待发的手，发挥出未来教主十分之一的魅力，无比诚恳的态度，“悟！~我知道这理由不足以信，可是原谅我，那些事情我认为没有必要向你说出口，只是些无聊的东西。” 是的，既然这么久还没有将这份“奇迹”收回，那么就承认这是个现实的世界。 一切还没有发生。 他只需要忍耐非咒术师，不去想那个无望的计划，陪在悟的身边，见证另一个未来。什么“把五条悟找来”，什么躺在雪地里的悟，只要他在的一天，就绝对不会让它发生。 五条悟没想到会突然被握住，手指微微蜷曲，随后想到应该开启〖无下限〗，但…… “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说出了相当羞/耻的话啊。 五条悟沉默片刻，不敢承认自己差点被蛊/惑了，默默挣脱，连视线都偏移避开了目光对视，“…说什么傻话啊。” 我怎么会不需要你。 后仰试图缩回椅子，几秒羞/涩的反应过后，恢复了张扬的姿态，五条悟眼神微妙，控诉得明明白白，“总觉得你变成超级会说话的人渣了。” “我没渣你吧…”夏油杰不介意气氛被破坏，或者说这样才是对的，他刚刚有点越线了。退回安全距离，低头看看破破烂烂的自己，无奈再次提出申请，“我可以先去洗个澡吗？”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吧，杰你这个混蛋。” “……”怎么还没哄好吗？ 五条悟其实很纠结，一方面是好奇心没满足，直觉告诉他被隐瞒的部分很重要，另一方面好朋友之间应当互相尊重，他做不到在杰拒绝后动真格的逼问，因为还想做朋友。 “你确定没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选择了尊重。 “啊…”夏油杰勾起唇角，感觉有被温暖到，“我确定。” 五条悟站起来，算是表态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过，伏黑甚尔能让你这么爽，搞得老子很好奇。” “…说了没有很爽。” 两人交谈中，回到了斗嘴的日常，彼此默契以后都不再细究。 “对了，我记得昏迷前见到了夜蛾老师…所以才会在高专吗？”夏油杰也有心情关心一下昏迷后的事情了——悟真的守了他一天一夜么，好欣慰，好感动？ 五条悟推开门的手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是啊，夜蛾可是很担心的。” 夏油杰没发现，只当是恰好遇见，毕竟范围还在东京，放〖帐〗的动静也不算小。 医务室的门打开，正好遇上了带着孩子来看学生的夜蛾正道，被牵着的双胞胎一见到他俩就开心地跑过来： “夏油大人！” “……” 夏油杰不由地看了眼自家好友，虽然见到夜蛾，他又是这种状态，双胞胎会被带回高专并不是难以理解的事。 五条悟眨眼，只要不问起就绝不主动交代，“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好熟悉的疑问，夏油杰有种被阴阳了的错觉。 介于自己亏心，只好将疑问咽了回去。 第38章 夜蛾正道就站在后面,看他还没成年的学生怎么哄小孩，那架势确实透着一股老父亲才会有的温柔和慈祥感。 如果不是眼前的脸足够年轻，他真的会幻视见到了学生家长,接下来就该笑着跟他客套说些什么“谢谢老师的照顾,把孩子交给您，我很放心”了。 反观另一名学生…倒是真跟没长大似的，只顾着靠着“挚友”玩头发,总觉得是那种不操心孩子教育的类型。 “？”五条悟抬头，对上自家老师一脸说不上什么感受的表情,莫名其妙。 “好了,我没事,不用担心。”花时间安慰担心他的双胞胎，夏油杰在充当挚友临时玩偶时，还记得正经事，笑眯眯地看向夜蛾老师,“谢谢您的照顾,她们看上去很喜欢这里。” 说这句话时,不可畏不感慨,因为他本来以为，双胞胎会不喜欢高专。 实际上，如果他没有叛逃，在这里生活大概是不错的,虽然有些恶心的烂橘子，但校园的生活是单纯的。 夜蛾正道不自觉地站直了点，“不，没什么，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果然是和学生家长交谈吗！ 既视感太强了吧喂！ 可是,眼前这个年轻的爸爸，才是他的学生啊！！ “这算什么啊，好恶心。”五条悟嫌弃地撇嘴，在他看来大家都是熟人，太客气反而会搞得生疏，“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找老师帮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倒也不用这么理所当然。”夜蛾老师眼角抽了抽，无奈地想着：他只是个普通的高专老师，没经过专业的培训，没经验处理这么复杂的状况。 夏油杰笑了笑，收起因为决定不同而走向不同道路的微妙感慨，伸手拍了拍双胞胎，知道老师在这里是想要跟他谈谈，“这里很安全，你们可以先去我的房间，或者去找硝子。” “有给她们安排房间。”夜蛾老师默默插嘴，还有点小伤心。 他难道是那种不会处事的人吗？ 虽然身份不明确，但既然是两个学生收养的女儿，还是有咒力的小咒术师，于公于私，他都该照顾的。 不过，看杰这样的态度，似乎不太想要让两个女孩留在高专，接触咒术界？ 夏油杰没话说了，“去吧。” 双胞胎对视一眼，再一同看向五条悟，似乎在等待另一名监护人的许可。 “去呗，这边大概要点时间。”五条悟挥挥手，知道是自己当时没能控制的反应让双胞胎害怕了，“我会看着这笨蛋，不让他乱来的。” 双胞胎欲言又止，很想为夏油大人正名，无论是笨蛋，还是先前的出/轨… “不是，这就成我乱来吗？”夏油杰琢磨着，这话着实奇怪，他明明是个靠谱的人啊。 五条悟轻哼了声，懒得搭理他。 夏油杰：“……” “…那我们先回去了。”双胞胎不敢说话，这种感觉就好像夹在闹别扭的爸爸妈妈中间，多说一句都有可能引战。 夏油杰到底是智商情商在线的，知道是在他为了应付伏黑甚尔拒绝电话的期间发生了什么，偏偏这会儿他还不能问。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夜蛾老师十分感慨，“杰，悟，你们真的长大了啊…有为人父母的自觉。” 时间过得真快啊。（bushi） 五条悟表情复杂，无法忘记无良老师和同期是怎么诋毁他和杰单纯的友谊，现在这句话听在他耳朵里怎么都不太正经：“不如详细说说，谁是父亲，谁是母亲？” 夜蛾正道：“……” 天元大人作证，他这次真的只是有感而发，根本没有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悟真想分辨这种关系吗？”夏油杰笑眯眯的，也许是人的精神崩到了极点，反而会想开。只要忽略掉糟糕的梦境，他现在就是看开了一切前所未有的轻松，“那是不是会如硝子所说，我们的感情彻底变质了？” “……” 五条悟拉下墨镜，凑近盯着自家小伙伴，“真的假的？杰，你都学会开玩笑了？” “为什么不可以？”夏油杰表情未变，“反正大家都误会了。而且，无论是哪种关系，悟对我都是最重要的。” “只要我们是清白的，别人再怎么污蔑，也不过如此。不如说，表现得无所谓一点，那些谣言才不会越演越烈吧。” 五条悟想了想，“是这样说啦…” 但是，杰竟然能看得这么开，多少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的。好学生不该是很看重这些么，因为感情不能草率对待什么。 被社会毒打过的夏油教主早不是好学生，所谓的对待感情——本来也没有说错啊，悟确实是最重要的。 至于被别人口嗨变异的友情，那种都不太重要了。或许在未来某一天，开窍了的悟会突然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兴高采烈地宣布“这是我的妻子”… “杰…”五条悟提醒，“表情突然好可怕。” 夏油杰假笑，转面向面色很纠结的夜蛾正道：“老师，您想知道的，我可以说。” 夜蛾正道再次决定放过自己，努力切换成正经人的状态，“去办公室聊吧。” “好。” 五条悟与夏油杰并排走在后面，虽然已经成了定局，但他想了解挚友心里的想法，“杰还是不想她们留在高专吗？” 夏油杰看了他一眼，斟酌着说：“原本是那样考虑的。但是，这次闹出的动静不小，不止是学校里，其它地方也该听到了风声。 “和伏黑甚尔的战斗让我意识到，我还不够强，只靠我一个人……” 话还没说完，发现好友表情不善，立即醒悟从善如流地改口：“我们总会有疏忽，无法顾及的时候，她们也不可能24小时跟着我们，倒不如留在这里，起码有结界，一般人进不来。” 是预想中的结果，但五条悟却觉得不是滋味，因为这里提到的某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名，难免会产生一种“什么嘛，原来还是受那家伙的影响”的想法。 伏黑甚尔的存在感真是太强了，令人讨厌。 “不过…”夏油杰说完见好友闷闷不乐，想着可能是预定的旅程突然结束，原本的计划被打乱，所以才不太开心，便说：“我们的假期还有效，解决完今天的事，再一起去吧。” 五条悟挑眉，发现杰误解了他的想法，但对自己来说并不是坏事，心情稍微高兴了点儿，“好哦。” 他想了想，补充道：“带上女儿们也可以的，伏黑甚尔总不能整天盯着你吧。” 夏油杰没反驳，只是笑道：“你决定。” 并不是很想偷听但还是听到了的夜蛾正道：“……” 这俩小子真不觉得对话很暧/昧吗？ 他以前热恋时，感觉也没说话这么黏糊过啊。还是说，DK是不同的，他差就差在当年没有一个相好的同期。 办公室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 相同的座位分布，宛如昨日再现。 夜蛾正道干咳了声，不太乐意去想那爽快送出去的假期，“所以杰你说的家里有事，是指菜菜子和美美子？” “嗯。”夏油杰端坐在一旁，因为旁边有悟在，编谎话就变得格外有挑战性，而且他也想知道另一种答案，“我是无意间发现的，她们因为咒术，被村子里的人认为不祥……” 过去独自面对的那段记忆很模糊，只有猴子“吱吱”不停的叫声，后来变成了惨叫声，他甚至不记得那天放了几只咒灵。 这次有了悟的加入，一切都不一样了，仿佛每一个片段被大脑记录保存下来似的，他能回忆起过程与细节，所以可以很详细描述，只是重点留在了悟和双胞胎的相处上。 于是整段描述过程就是：是村子里的人先动的手，我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的同类被这么欺负——悟帮我，超好——虽然有让双胞胎选择谁是爸爸谁是妈妈，但那是因为叔叔这个身份有点陌生，悟只是想和我贴近——悟坐在虹龙上，一点都不怕，还会安慰女儿们…… 夜蛾正道原本是正襟危坐的，听着三言两语概况的不知名村庄中小术师被囚/禁/虐/待愤怒不已，想说“杰，你干得不错”，但后面就越听越无奈了。 不是，重点好像偏了吧？ 至于每一句话都要带上“悟如何”吗？ 而且，他有理由怀疑，那个被描述得“超好”的人另有其人，要么就是杰的好友滤镜太强了。 介于另一名当事人在场，他没好意思打断，更无法提醒：杰啊，悟就算了，你是真的有点危险了。以前只是稍微纵容，现在字字句句把悟挂在嘴边，活像个恋爱脑。 都这样了还能坚持只是友情吗？ 五条悟眨眨眼，全程听着好友的正面描述，心里爽歪歪，却又有点羞/耻/感。 啊… 我的朋友太喜欢我了。 ——本该如此啊！ 我五条悟就该人见人爱！ 当这个「人」指定是夏油杰时，必须加倍，因为是最好的朋友嘛。如果觉得他不好，不能被爱，那还算什么好朋友！ “行了，我听明白了。”夜蛾正道忍耐到了极限，再不打断，怕以后无法用正常的目光面对两位学生，“所以，原本，你真的不想把双胞胎放在高专啊……” 那这个决定是悟做出来的，到底是当时情况紧急没办法，还是……悟与杰有不同的想法呢？ 夏油杰沉默片刻，说出了心中想好的理由：“这件事是我私自行动，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可能会引来麻烦。而且她们刚开始的状态不怎么适合集体生活……” 原来是不想把麻烦带回来。 夜蛾正道点点头，内心十分欣慰，果然杰还是个愿意为他人着想的好孩子啊，“你啊，虽然很强，和悟一样嚣张，但平时可以多相信我们，老师这点处理事情的能力还是有的。” “那要是再麻烦点呢？”夏油杰不由地问道。他有些感动，尽管是在意料之中，因为夜蛾老师就是这样的人嘛。 “怎么麻烦？”夜蛾正道想翻白眼，举例竟然当场就有，“是说伏黑甚尔那样的吗？” “……”不，怎么又是伏黑甚尔？ “放心吧，这件事处理好了。”夜蛾正道莫名有点心虚，“已经认定是伏黑甚尔全责。” 硝子说的没错，两个人能打起来，杰肯定不是无辜的，但人有亲疏之别，只能委屈对方了。反正…“咒术师杀手”本就是敌人，相信那个人也不会介意的。 夏油杰：“……” 没想到是这样的处理方式。 这也是伏黑甚尔该得的。 五条悟撇嘴，“杰不是说，那家伙用人质威胁你吗？本来就是他全责。” “嗯。”夏油杰微笑赞同。 将自己的责任甩得一干二净。 况且，本就是事实，主动打电话过来挑衅的可是对方，他不过是半推半就而已。 “然后呢，你现在是打算让菜菜子和美美子进入高专学习？”夜蛾正道回归到正题上，颇有些苦恼，“她们太小了，入学怎么也得到国中毕业以后吧？” 即使是不能被普通人知晓的存在，但咒术高专的证书等同于普通大学专科毕业，在非咒术师世界是可以使用的。也就是说它的招生有条件，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入学的。 当然咒术师比较少，考核没那么严格，他们也会主动去招揽那些幼小的咒术师，双胞胎只要年龄到了想要进来是完全可以的。 夏油杰明白老师的意思，摇摇头：“不是，只是暂时的。我希望老师能帮忙保护，或者说教育一段时间。” 将来他不做咒诅师了，也可能另外创造一个教派嘛。只要他和悟活着，双胞胎的前途不怎么需要考虑。 夜蛾正道点点头，“这不是问题。” 只要是在本校，他有把握小咒术师不会遇到危险。先不说大家都是好孩子，就把这俩的名字往上一挂，别人也不会没长眼跑过来欺负人，毕竟…就连杰也只是看着温和。 “但你的目的，该不会是把孩子丢给我，然后去和悟旅游吧？”他可没忘记刚才的对话，心想：这就要沦为整日负责带娃的爷爷了吗，就因为娃的双亲想来趟说走就走的蜜月旅行？（咳咳…） 夏油杰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好朋友。 这个决定该由谁做主，他还是清楚的。 “我倒是都可以啦。”五条悟也在考虑，不过并不是怕多两个人耽误他和杰的旅行，而是另有顾虑，“如果要以安全为主，谨慎一点的话，就是把女儿们留在学校哦。另外，我会让五条家派些人过来，一方面是照顾她们的生活，另一方面也是保护。” 夜蛾正道皱眉，刚想说话就被无情打断： “别误会，这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五条悟戳了戳面露疑惑的挚友，“杰，你不是有预感了么，暗处有人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夏油杰：？ “盯着杰？”夜蛾正道紧张了，“悟，这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在外面太嚣张被人讨厌了吧？ “杰在和伏黑甚尔交战前，不是发了条简讯给老子么，虽然是故意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五条悟眯起眼，聪明的他只有当时会犹豫不决被哄骗，但只要冷静下来就会发现，什么『悟，我觉得总监部有人盯着我，能帮我注意一下吗』是为了把他支开，而且是短时间不要打扰的意思。 夏油杰这才想起是有那么回事，发完第一通信息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冥小姐的话，于是稳妥一点再补了个信息。 “总监部…”夜蛾正道有种不妙的感觉，“是谁？” “不知道。”五条悟说出来还有点纳闷，“虽然锁定了一个对象，但是给我的感觉不太对，他很有可能跑掉了。” “所以，杰，你真的被盯上了。” “……这样啊。”夏油杰不由回忆在外十多年的流浪生涯，除了要忍耐吞噬咒灵玉的味道和猴子相处的烦躁外，并没有其它的难处，单看盘星教，说句混得风生水起也不为过。他还真没感觉有人特意盯着他。 而且，作为咒诅师，被盯上也无可厚非，他自认为没有放在心上的必要。可是，原来是在这么早吗？ 那到底是因为他重生引起的，还是原本也有？目的呢？ “算啦，别在意，老子迟早会抓到他的。”五条悟拍拍小伙伴的肩膀安慰，年轻的DK即使见小伙伴遭遇了一点挫折，却也不怎么当回事。反正，只要有他在，杰就不可能有事。 “这个我会自己做的。”夏油杰想想很快也放开了，只敢藏头露尾的家伙，没什么可怕的。关键是要提防，在梦中那样能伤害到悟的家伙。 “所以，老师，拜托了。”他明白悟的打算了，“如果目标是我的话，事情会很简单。” 无非是悄悄给他使绊子，只要有心，就可以注意到。最好是速战速决，那么双胞胎留在高专是最安全的做法。 就算是总监部的老橘子，想要进入高专也没那么容易。而且，有信任的老师和朋友们在，一旦有事，他们能得到消息立刻赶回来。不过，虹龙被祓除了，他得去找到另一只可飞行的咒灵。 第39章 从办公室出来,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稍显沉默。 与突然提到的藏在暗处的敌人无关，纯粹是彼此之间在经过各种情绪翻涌、一切事情告一段落后所呈现出来的冷静。 “悟。”夏油杰重新振作,转头朝安静的小伙伴看过去,被墨镜封印了颜值的侧脸也能看得出此刻的情绪不佳，于是温声提议：“先去见见双胞胎，今晚就出发如何？” 假期内自由安排,别的事都不重要，他需要立刻哄好别扭的挚友。因为,能够让悟不开心的只有他,所以要负起责任才行。 五条悟侧目回视,见到好友温和无异常的笑容，心情稍有好转，“老子是无所谓啦，她们会不会难过得哭出来啊？被爸爸妈妈抛弃是很可怜的吧？” “把真实的情况说明白就可以。”夏油杰很了解双胞胎的性格,可能会有点不开心,但会听话的。 “你这家伙,好狠心啊。”五条悟假装诧异,似走路不稳撞了撞好友的肩膀，“还以为你是那种纵容型的老父亲。” 夏油杰微笑，发挥DK本质，先口头上占便宜：“确实不会像纵容你一样。” 五条悟故作愤怒,拉近距离伸长手臂禁锢总想当他爸爸的混蛋好友，“可恶啊，都让你叫哥哥了，给老子点尊重啊！” “这句话歌姬听到了会欣慰的吧。”夏油杰放任被好友挤着走路。 有些跌跌撞撞的前行，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打从心里感到满足。 两人打闹着走到宿舍楼，恰好遇上了带双胞胎下楼的同期，便维持着勾肩搭背的友好姿势异口同声打招呼：“硝子！” “哇哦，你看上去好会带小孩。”五条悟扫了一眼就发现双胞胎还挺喜欢跟着硝子，现在还手拉手呢，他忍不住点赞。 夏油杰也点头，想起了真奈美，寻思着可能小女孩还是和女性更有话题，“一下子成熟稳重了的感觉呢。谢谢你，硝子。” 家入硝子：“……” 惆怅。 为何她平稳的人生要遇到这俩货色。 “夏油大人。” “五条大人。” 双胞胎更开心了，下意识想跑过去，却发现两位监护人贴得很近，目测没有她俩插足的空间，便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夏油杰：？ 怎么突然停住了？ 他都做好给予老父亲温暖的拥抱了。 五条悟眨眨眼，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甚至还戳了戳小伙伴，“杰，你又做了什么吗？” “哈？”夏油杰满脸问号，“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块吗？” 刚刚见面双胞胎的表现也没问题啊！ 两双求解的眼睛一致看向了女同期，女孩子的心思真难懂啊。 夏油教主心想，当年他带娃的方式果然是粗糙了点，虽然提供物质确保生活质量，偶尔也会进行父女谈话，但深入去了解少女心思，那还是太为难他了。 家入硝子嗤笑了声，咬着棒棒糖语气含糊：“可能是被你们黏黏糊糊吓到了吧。” 真搞笑。 “好心劝说，别教坏了小孩子。”未成年相处堪比小情侣，还口口声声说是好朋友，真的不会带偏小孩子的思想吗？ 隔壁木叶村也没这么黏糊的吧。 夏油杰：“……” “什么啊，硝子你想多了。”五条悟拒不接受这样的理由，“我和杰一直是这样啊，你们两个小鬼，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双胞胎：“……” “习惯了，所以心死了。”家入硝子嘲讽能力max。 “……” 夏油杰小心翼翼，“硝子，你心情不好吗？” 这就离谱了。 怎么哄完悟，还要哄硝子啊？ 最关键的是，就这么一个小时不到里，硝子经历了什么啊？ “谁欺负你了吗？”五条悟追问。 家入硝子冷笑，这俩真不愧是最强，脸皮与能力正比，“夏油就算了，五条，你应该没忘记昨晚的事吧。” 好心让你在夏油面前刷好感，结果你是真忘了，谁才是守了昏迷男同期病患一晚上的人啊。天知道她刚躺下就被叫醒那一刻想了什么——沙了！豆沙了！！！ 五条悟：“……” 夏油杰的确不太明白，“悟？” 昨晚有发生什么吗？ 他正在昏迷，只知道硝子说，悟守了他24小时。 五条悟看天看地，就不看他。 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上前摸了摸因为气氛变化显得无措的小女孩，“我说，夏油，你和夜蛾老师不愧是师生啊，叫人家回去宿舍都不给钥匙的吗？” 夏油杰：“……”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抱歉。” “行了，说这种虚话。”家入硝子牵着双胞胎过去，打趣道：“既然为人父母了，你的贴心别总顾着大的、忘记小的啊。”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竟也习惯了，低头接过双胞胎，假装客气，“快谢谢硝子阿姨的照顾。” 听话懂事的双胞胎：“谢谢，硝子…阿姨。” 家入硝子：“……” “哈哈哈哈哈！硝子阿姨！！”五条悟乐了，幸灾乐祸看着女同期微妙的表情，回忆起差点要被叫「伯伯」的命运仍觉心有余悸，幸好他机灵，换了种方式。 “被叫‘悟妈妈’就开心了吗？”家入硝子不理解，这有什么好乐的。反正她想不到，除了本就对另一个被叫「爸爸」的人有所图谋之外的原因。 五条悟否认：“我可不是‘妈妈’啊。”稍微拉开身体距离，双手指向好朋友，“噔噔噔，超级有爱的‘杰妈妈’在此！” 夏油杰无奈，知道怎么争辩都不会有结果，不如无视掉。他邀请心情变好的同期，“要一起去吃饭吗？我请客。” 家入硝子想着被吵醒了，回去估计也睡不着，而且也看出了估计夏油有话想说，便不客气点餐，还可惜了下不能出校。 对此，两个马上要去享受假期的人，只能报以同情。因为反转术士是很重要的后勤保障，硝子的能力决定了她出行的不便。 幸好学校的食堂偶尔也不那么糟糕。 几人边走边聊，到了食堂点上喜欢的食物，全部由夏油杰刷卡。 “哈哈。”五条悟端着满满的餐盘，忽然笑了声，引来其他人莫名的眼神，不忘跟他的小伙伴打闹，“我想起伏黑甚尔说你穷了。真该让他来看看你此时刷卡是多么爽快。” 夏油杰：“……” 那真是大灾难。 家入硝子找好了位置，听到理由后，表情复杂，“真的假的？你和那个人还聊这些呢？经济上的困难什么的吗？哈哈。” “怎么可能。”夏油杰一脸嫌弃，不由地想起了游云，可惜醒来就没见到，估计已经被抢回去了，“他想让我给钱买他的武器，我说我没钱买不起。” “然后买不起就硬抢了。” “…悟，我能问问，现在的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印象吗？”虽然他是起过心思，但真相明明是伏黑甚尔主动的，小伙伴连问都不问就认定了是他抢来的，真让他伤心。 “杀人夺宝的恐/怖/分/子？” “……把我刷的钱吐出来。” “略略略，才不要。” 家入硝子：“……” “听好了，阿姨对你们没别的要求，只要别学这两个人。”她一脸沧桑，格外担忧双胞胎的未来。 有这么不靠谱的监护人真能好吗？ 已经想到十年后，性别转换的复刻了：美美子像夏油爸爸，菜菜子像五条妈妈……呜哇，光是想想都可怕。 双胞胎：“……” 不敢说话。 习以为常，但心还没死。 从食堂里出来，夏油杰将饭卡交给美美子，“卡里前不久充钱了，你们可以随便用，想吃什么都别省着。” 美美子拿着饭卡，疑惑：“夏油大人？” “我和杰马上要离开啦，就是之前被打断的旅程。”五条悟说不隐瞒就真的不转弯地直言：“因为会有危险，所以不能带你们。” “反正连云霄飞车都不能玩，出去也会无聊的吧？” 虽然是事实，可是，双胞胎一致看向黑发监护人，她们不想分开啊。 家入硝子也纳闷，“老师同意吗？” 之前请假是为了双胞胎吧，现在人都带回高专了，还有出去的理由吗？ “同意了。”夏油杰微笑回答，没有更详细的解释，是因为当着养女们的面讨论会不合适。 家入硝子挑了挑眉，没忽略有关「危险」的形容，再想到夏油杰最近这段时间不太安稳的遭遇，了然大概是外面藏着什么敌人。 她只是不明白，“五条，你很高兴？” 有危险还那么嗨，该说「不愧是你」吗？ 五条悟承认，“当然啦。” 能和杰一起去玩耶，去的还是仙台，比留在高专被困住好多了吧！ “硝子会羡慕吗？” “…呵呵。”家入硝子不羡慕。 能出去玩当然会很开心，可要是和两个只顾黏黏糊糊的男同期就算了吧，她宁愿坐在教室里听夜蛾老师有催眠效果的理论课。 夏油杰没加入同期之间的谈话，弯下腰跟养女们说明情况，“我和悟去的地方很远，同时计划有变，需要注意安全。” “会很危险吗？”菜菜子着急问。 “放心，我们能解决。”夏油杰眼神柔和了许多，“你们先在这里一段时间，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去找我的老师和朋友。这里是安全的。” 美美子和菜菜子对视一眼，出于对监护人的绝对信任，她们也在试着与高专的咒术师们相处。不仅仅是找到了同类的欣喜，最主要的是，这个地方被两位监护人所喜爱着，这里的人也被信赖着，那么她们也一样。 “只要是夏油大人说的…” “我们会照做的。”两人回答道。 如此坚定，听得分神关注的家入硝子感慨万分：单知道同期很会哄人，没想到还有除五条以外的。 “真是个好爸爸啊。” “不是吧？”五条悟提出反对，“怎么看都是妈妈啊！” “…你那么在意，不如付出行动，亲自去证明？”家入硝子没忍住，说出口却又后悔极了。 听上去好像她是在怂恿未成年同期出柜一样，好有罪恶感啊喂！ 但是，说到底，总是用「爸爸」和「妈妈」这样具有特殊意义的关系代入的同期也有错吧，都误导她了。 五条悟惊讶地问：“怎么证明？” “……不，对不起，忘了我说的。”啊，还是好有罪恶感。 “你们…”夏油杰神色复杂，他只是没想理，不是耳朵聋了，“硝子，别再造谣了，真的。” 家入硝子：“……” 你说造谣就造谣吧。 介于差点带坏了青春期懵懂少年，她双手合十，态度诚恳：“万分抱歉，是我的错。” “祝你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夏油杰：“…………” 这是…诅咒吗？ “如你所愿了，为什么还是不高兴？”家入硝子觉得做人真难，DK心情阴晴不定的，好复杂。 顶着好友的炽/热目光，夏油杰扯了扯嘴角，脸上挂上招牌微笑，“不，我很高兴。” 真奇怪。 明明是实话实说的祝福，他怎么会认为是诅咒…… 肯定是硝子的语气，让祝福语听上去阴阳怪气的。 第40章 终于安排好一切,确认无误后，两人没有拖延，借着月色离开了高专。 悄悄的,没有大张旗鼓。 最开始夏油杰还考虑过,要不要随便扯个谎话，故意泄露行踪给幕后窥探者。 但，五条悟拒绝了,理由十分充分，“让它自己找啦,正好测试下敌人的实力。” 旅行的第一站可是杰生活过的地方,具有非凡的意义,他那么期待，怎么能被人故意搞破坏啦。而且，考虑到有『六眼』看不穿的诅咒，最好不要进一步的打草惊蛇。 夏油杰没有坚持,说到底,他可能因为谨慎记下了这件事,却没有特别的重视。 “可惜虹龙被那家伙祓除了,现在买票去仙台也有点晚了。”作为芯子里年长了十多岁的男人，他很自然地承担了安排旅程的任务，绝对要给五条家的大少爷美好难忘的记忆。 五条悟听到了讨厌的人名，一脸嫌弃,“果然还是去找伏黑甚尔打一架。” “我会收集其它的咒灵的。”夏油杰无奈笑笑，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都容易应激，但是恢复理智认真思考，就会明白那是一个不可缺少的过程，悟想要拥有五条老师的实力,伏黑甚尔是最合适的踏脚板，否则“反转术式”和“茈”要怎么领悟… 他扮演不了那样的角色，光是想想要向悟下手，就觉得难以忍受。 没关系，这次他会做好充分的准备，哪怕是牺牲自己，也要把事态控制好。 “那就要从现在打听消息啊。”五条悟自然地掏出手机，给五条家的人发信息，完全没担心会有挚友调伏不了的咒灵。按照个人喜好，强烈建议要跟虹龙一样漂亮，总之不能太丑，毕竟今后也是他的坐骑。 “…不用这么急。”夏油杰完全没想过利用五条家，走过未来十年早就盘顺了哪里在什么时候会出现什么想得到的咒灵，比如他向高专宣战时那只会飞的鸟。 五条悟不以为意，“给他们找点事做，省得总来烦老子。” 夏油杰顿了顿，假装不经意地问：“有人烦你了吗？” “啊，好烦。”五条悟没有隐瞒的意识，“总是让我没事也要回去之类的。” “……哦。” “老子才不回去呢，家里哪有外面好玩。”小表情充分表现了对五条家的嫌弃。 夏油杰假装贴心地劝了劝：“可能只是想你了。” 五条小少爷露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 冷清的只有通往高专那条路，走到公交站台刚好有车回市区，越往外走越是热闹。 公交到站，朝着街道走了没多久，肉眼可见的热闹了起来，人来人往嘻嘻哈哈。 夏油杰下意识皱眉，然后撇嘴想果然讨厌这群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可是为了咒术师不公平的命运烦恼了一辈子啊。真想放只咒灵出来。 “杰——！”小伙伴热情兴奋声音打断了这种逐渐狰狞的心思，抬头一瞧，刚刚还在旁边并肩行走的好友已经瞬移到了人群中间，站在一个穿着玩偶服装的派单员旁边，朝着他叫喊：“老子想了想，年轻人没有必要那么早回家，所以来玩吗？” “……你可真会给我上难度。”迫不及待只想远离人群的夏油教主小声嘀咕。 却无法拒绝好友的任何请求，抬起脚，面带纵容的微笑，“来了。” “这个滑板，超好玩的样子。”五条悟指着玩得飞起的青年男女，发出想玩的声音。 完全不符合风格的运动，夏油杰很想婉拒，可是悟真的很期待。而且，刚刚哄好，就因为这种小事再闹别扭的话，总觉得很亏。 “这是自己带工具，我们没玩过，要先去买滑板才行。”最终，经过了内心短暂的挣扎，他无论如何都要满足悟。向四处寻找商铺，凭着记忆回忆，可惜平时就没怎么注意。 五条悟却早有打算，拉着小伙伴有目的性地朝着某一方飞奔，“那有什么难的，老子又不缺钱！” 夏油杰：“……” 很好，他懂了，只要伏黑甚尔在的每一天，他贫穷这个梗就过不去。 可恶的伏黑甚尔！ 怪他当初想得太美好，竟然妄想提出金钱交易，就该暴/力抢夺嘛！ 很快在商场上买到了滑板，无视所谓的规则，五条悟迫不及待上去尝试，轻轻松松滑出一条线再闪回，还玩了几个翻转的花样，“哇哦，挺简单的。” 夏油杰无奈，心想那可不就是简单么，你一个准特级咒术师，能在空中飞的平衡能力玩这种不就跟小孩子的玩具一样吗？ 作为一个不扫兴的好伙伴，他当然不会吐槽，更没有用云霄飞车的例子，毕竟可怜的虹龙已经被祓除了，再提就是伤心事。 “那玩一会儿就回去，或者看看有没有别的想玩的。”平静的踩上滑板，动作有几分洒脱，比起关在五条家的大少爷，平民出生的咒灵操使是有过普通校园生活，尽管背负着可笑的正论，但从小到大早已习惯隐藏的性格，使他同样拥有融入学生群里的技能。 这就意味着，这些猴子的玩具，尤其是能够耍帅的，大部分被他玩过了。 双手插兜，慢悠悠滑到小伙伴的旁边，指了指人群集中的地方，“要过去吗？” “去炫技吗？” “为什么不呢？” “哇，杰，你果然爱出风头。”五条悟假装惊讶地感慨。 夏油杰心说，他才不是想给猴子炫技，而且先提出想玩的明明是悟。纵容年轻挚友的成熟教主面上只有微笑，伸手邀请，“就当我是吧。所以，悟要一起吗？” 五条悟眨眨眼，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挚友有点帅气，视线扫到了附近有人手拉手一起滑，只当是什么默认的规则，于是没怎么考虑就握了上去，“那就给他们一点震撼吧！” “还是不能太张扬，咒术不能使用哦。”夏油杰觉得自己可贴心了，多么为夜蛾着想啊。 “这不是能用上咒术的地方吧！”五条悟不满地嘀咕，他也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 既然是手牵手的模式，那自然先排除了battle，而是更倾向于配合完成炫技，向围观群众展现彼此之间的默契。翻转，跳跃，极限穿越人群，一路火光带闪电，就差来场双人舞了。 “哈哈哈——”虽然是很简单的运动，但五条悟确实爽了，如果不是牵手的另一方专门克制，他都想飞上天，让人群中的震撼惊呼来得更热闹些，“很好玩啊，杰。” 玩了几圈，差不多厌倦了，就跟玩云霄飞车一样，满足了好奇心就不会想动。 顺势停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夏油杰借月光混合灯光凝视着唯一的好友，神采飞扬的样子真令人无限欣喜，“下次可以再来，你喜欢的话。” 稍微出了点汗，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手，搓了搓变得黏糊糊的刘海，那种沾染了猴子气味的洁癖感不合时宜的涌上来了，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假装可怜地说：“但今天能不能先回去了，我可是病患啊。” “什么病患啊，你是在质疑硝子的能力吗？”五条悟并不上当，上下打量着好友，心中更是确定了什么，“顺路买点喜久福嘛，还想喝可乐。” “咦…”夏油教主发出了嫌弃的质疑，“这俩搭配总觉得谁都对不起。” “不管！” “…好任性啊，悟。” 在市区闹腾了一会儿，作为战利品的滑板也一同被带了回去，这时候就不得不想念那只丑丑的却能够收纳很多东西的咒灵了。夏油杰想，真不怪他总是惦记伏黑甚尔，除了不共戴天之仇外，那家伙可是手握将来属于他的资产啊。 因为少了双胞胎，房子显得空荡了许多，但没关系，他们会挤在一起。 实在是忍受不了的夏油教主可没再谦让，一到临时的住所，就立刻去翻换洗的衣服，说着“你先玩会儿游戏，或者坐下来享受你的可乐配喜久福”，快速冲向洗浴室时，还在考虑是不是该抽空去买瓶空气清洗剂，但那样的话，肯定会引来好友的追问。 五条悟坐在椅子上，看忙忙碌碌宛如一只狐狸窜来窜去的挚友，“…真不懂你。” 虽然以前也有点洁癖，但是没这么严重吧，毕竟是随时会遇到各种恶心状况的咒术师，如果太讲究的话，会过得非常辛苦的。 不过，他也没打算问了，因为前面两次那样的状况都没能撬开杰的嘴，更何况是完全冷静下来且不知道下了什么决心的杰呢。他只要记得今晚玩得很开心，现在摆在面前的喜久福很甜，可乐也很可乐。 浴室里很快传来了水声，将一只大福塞入口中，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划拉解锁，找到了五条家发来的信息，说明之前他交代的事情有点眉目了，询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回去。 “真是的，只是有点眉目就继续查嘛，老子才不会回去。” 接下来就要和杰一起快乐玩耍啦，谁还乐意管老橘子，顶多是遗憾了下那件事没办成——不，应该鄙视五条家的效率，竟然让他等了那么久还没成功。 快速打字回复，并声明这段时间对他很重要，有事没事都没打扰，单方面断绝了关系后，将手机丢到一边的沙发上。两三口吃完了宵夜，然后无事可做，安静的盯着浴室门，期待着好友出来的瞬间。 明明就在这里，甚至没有分开，他就已经非常想念了。 想要和杰在一起，随时看见对方的脸，无论是温柔的眼神，还是纵容的笑意。 …呜哇，这么一想，是有点黏糊啊。 五条悟难得认真思考，莫非真不是硝子的误会？而是他对杰有超出了友谊界限的感情？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第41章 冲完澡,夏油杰擦着未干的头发出来，一扫身上沾染的各种气味，神清气爽。 “悟,你可以去洗了。”虽然没有要早起的计划,但已经很晚了，差不多该睡觉了。 话说完却没有得到回应，他诧异地抬头,发现小伙伴在桌前cos沉思者，“……” 明知道很不应该,可还是很不厚道地产生了一种“我家的猫咪居然学会思考了”的想法。夏油教主心虚了一瞬,不敢暴露一点这种突如其来的猫塑心理,就怕被当成有奇怪癖好的变/态。 随意粗/鲁地擦了擦头发，将毛巾搭在肩膀上，甩甩发尾，如同甩掉脑子里进的水,不动声色地靠近,拍了拍桌子,张嘴打断奇怪的cos：“hello,回神啦。” 五条悟在挚友出来的瞬间就注意到了，只是因为有了新的思考，没有及时回复。 此时，抬头看见的是极有力量的手臂撑在桌面上,可能为了配合缩在椅子里的自己特意躬下/身体，斜长的眉眼弯起，紫色的眼眸里似乎总存着纵容，未干的发丝有水滴落，有的从宽松的衣领钻了进去…… 『六眼』真是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最佳作用呢。 他默默地把墨镜摘下来,紧紧盯着好友的一举一动，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 真奇怪，以前看习惯了的风景，怎么突然不太一样了？ 五条悟百思不解，很快觉得不能再盯下去了，从心目移，怕忍不住好奇心去扒开衣领找找那滴水——就算是没什么常识的DK，这种行为也过于狂/野了吧，唯一的挚友也不能这么放肆啊！ 夏油杰没得到应有的重视，纳闷的同时还有点不满，于是故意拉长了声音，笑眯眯地说：“有什么事竟然值得五条大人亲自思考呢？说出来，我为您参谋参谋？” 五条悟：“……” “嗯？”好奇怪啊，难道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见小伙伴很诡异的沉默了，本来只是调侃的夏油杰不由自主也跟着在意，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形成面对面交谈的局面，耐心地问：“怎么了吗？” 五条悟并不是那种喜欢把话闷在心里的类型，尤其是在听到小伙伴追问后，甚至是有点迫不及待地分享欲/望，“老实说，我现在的心情好奇怪，特别是看着杰的时候。” 夏油杰迷茫，“啊？” 他有做出过什么奇怪的行为吗？ 五条悟伸出修长的手指上下划拉，指着出浴后的挚友，“就是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杰挺好看的。不是普通的那种好看，是另外一种……很难形容，超级好看？” 夏油杰：“……？？？” “还有，老子刚刚在想…”五条悟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多么暧/昧的话，主打一个有疑问必须要搞清楚，他相信好友能帮他找到原因，“只是分开了一会儿，你就在浴室里面，我却好想见你，想一秒钟都不分开…这样的，是不是像硝子说的超出了友情范畴？” 夏油杰：“……” 听起来真的很危险，害他心跳加快了不少，差点就要有什么情绪控制不住了。 但是，冷静，无论如何。 先来分析一下，为什么悟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按照上辈子的经历，首先可以判定，他和悟之间绝对没有超出友情之外的暧/昧。那么，还什么都不懂，且人际关系较为简单，这个年龄的悟应该不会考虑与情/爱相关的东西，正常来讲。估计是受到了夜蛾和硝子玩笑话的影响，一时对这份诚挚的友情产生了误解与困惑。 他观察着悟的表情，一寸寸分析，比起突然明白了所谓的情/爱，更像是一种不在状态的茫然。于是，再次确定了自己的推测，松了口气的同时没敢去想心中闷闷的情绪是什么，身体向前倾，想要握住对方的手，但又感觉有点奇怪，便只是笑道： “悟，我也很想你，想每一分每一秒见到你。” 在分别的每一个日夜都很想你。 刚叛逃时，想你，来不及告别，怕你听到消息会难过，却已无法回头。 新宿见面前，想你，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去见你，可偏偏说出了伤害你的话。 往后十年的每一天都在想你，听着从别人口中传来关于你的消息，与记忆中的你对比，或欣慰或担忧，但更多的是骄傲，“五条悟是最强的”，这就很好了。 于是我，在难以忍受的某一天策划了宣战。那天见到你，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看着你站在人群里，身边有同伴、朋友、学生，被簇拥着看上去过得很好，就想已经不重要了，那些没有说出口也无法再说的思念，而且我终于也有了告别的勇气。 “五条悟没有夏油杰可以过得很好”，“就是这样，你应该站在阳光里”，“那段有关青春岁月的记忆迟早会褪色”，所以由你来给我的终结，我真的、真的，非常满足。 即使是再次醒过来，见到高专时期的你，想念也没有停息。 五条悟微微后仰，没有放过好友的神情变化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就觉得超级不对劲了，“杰，你……” 怎么回事啊，表现得比平常成熟就算了，那眼神完全是在透过他看某个别人吧！？ 可恶，该不会真的有除了悟以外的好朋友吧！！？ 夏油杰神色温柔，从汹涌的记忆里回到现实，看着DK悟就觉得世界都变得柔软了，手指抵住似乎要吐出不满言论的淡色唇瓣，“或许别人会误会，可我认为，那恰好是我们感情比一般人要更深刻的体现。因为是「唯一」，是独一无二，不被于任何关系束缚的。” 朋友会反目，恋人会分手，结婚可以离婚，但唯一是哪怕分开也占据最重要位置的存在。他的挚友。他的悟。他永远「爱」着的人。 五条悟眨眼，苍蓝色的眼瞳里仿佛有星光闪过，先前的小小疑虑早已忘记。起码在此刻，他能够确定，杰的眼里只有他。 “是吗，原来是正常的啊。”他缓缓地出声，毫无保留的信任了杰的判断。 夏油杰笑着点头，“我是这么想的。” “独一无二吗，那倒也不错。”五条悟舔/了/舔/嘴唇，视线再次落在发尾上，“所以，我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夏油杰面不改色，没有直接否认，而是非常有前瞻性的给出约束，“你故意找茬不算。” “具体？”五条悟追问。 看着这跃跃欲试的样子，差点被一腔情感模糊的理智被拉回，夏油杰警觉，“你先说说你想干嘛？” “杰，头发没擦干。”五条悟诚实地回答：“六眼看见有水滴落在你的衣服里了。” “……六眼是用来关注这种事的吗？”夏油杰不明觉厉，下意识将搭在肩膀的毛巾拿起来，重新盖在头顶，微微垂下头，两只手胡乱摆弄着毛巾擦拭。理所当然的当成了提醒，还想着真不愧是悟，好贴心，好可爱，“好了，你快点去洗澡，今天还是早点睡吧？” 五条悟跟着低下头，稍微高一点的优势不过是能看到头发被擦干的过程，“嘁，果然还是觉得杰好狡猾。” “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啊？”忙碌中的夏油杰抽空回了一句。 “不——告——诉——你。” “…………” 五条悟小闹了一下，起身去翻衣服，在跑到浴室的过程中，已经将突如起来的小情绪给自动消化掉了。因为杰给了他答案，不管正确与否，只要与以往一般正常相处就可以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洗完澡，我还要玩一会儿游戏啦，杰准备好喔！” “……你还真是……” 浴室的门被拉上，直到水声响起，夏油杰才停下对头发的折腾，却没有抬起头，而是继续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视线无意义停留，那些话在耳边回荡，带着少年真挚的情谊，仿佛穿透躯/壳，直击灵魂，他静静倾听着心跳的旋律：宛如窗沿下被风轻轻摇动的风铃，清脆悦耳，撩动人的心弦，还带来一丝淡淡的惆怅。 ——真是奇怪啊。 沉默片刻后，他起身找出吹风机将头发吹干，然后简单收拾房间，哪怕只是一个落脚点，也希望可以睡得舒服点。 水声停了，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穿着睡衣的高专生走了出来，一边还喋喋不休抱怨水太热，随意冲洗的头发压根没擦，甩甩头好像就能自然干。没走几步，视线与正在收拾的好友对视上，瞬间绽放出笑容，自然而然地招呼：“杰，别忙啦，快玩游戏，老子要通关！” 长腿快步很快到了身边，长手揽住他的肩膀，刚沐浴的热气与好闻的淡香强势来袭，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的成年人错愕至极，根本无法给出反应。前面所有的结论被无情击碎，翻涌着滚烫的难以抑制的本能，渐渐拼凑起的真实想法，肮/脏/卑劣，甚至无地自容。 其实远远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平静，他的心早乱了。 有些话可以哄骗年轻不经事的高专生，却骗不了成年人自己的心。 他给DK悟找到了答案，强行锁定在特殊的友情里，可是他没有办法用相同的理由进行自我说服。因为直白的“我想见你”而心跳如擂鼓，被那双眼眸注视就不自觉闪躲，想起那句特意忽略的夸奖而面红耳赤，以及那一瞬间无法自持产生的欲/望… 用尽了办法掩饰，企图靠哄骗去扭曲的情感，全在这一刻崩溃了。 原来…… 是他错了。 ——我对你的“唯一”，是带着不可言说欲/望的爱意。 第42章 天亮了。 安静的夜晚远去,窗外的车笛声与人说话的声音混合在一起，预示喧嚣的一天开始了。 玩了半宿游戏的五条悟睁开眼，在闹钟响起的前一秒钟。 因为睡眠质量好,尽管没睡几个小时,也感到精力充沛，浑身上下都很舒服。 下意识想伸个懒腰，却在一翻身看见用很规矩的姿势平躺着的好友的刹那,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心想：真少见啊…杰,居然比我晚起。 当然不是说好友不会赖床,只是要比他多一点点自控力,因为杰真的很努力嘛。 稍微安静了几秒，盯着好友的睡颜什么都没想，但很快想要恶作剧的念头升起，如此难得的机会,不搞点破坏未免太可惜了。 他悄悄往外侧移,伸长手臂小心翼翼拿起放在床头柜的圆珠笔,成功后再悄悄移回来,然后放低了声响慢慢坐起，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注视着好友，然后提起笔思考该往这张总能吸引异性关注的帅气脸蛋上画点东西。 昨晚那种“杰超级好看啊，老子是不是有点奇怪”的感觉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现在只想用笔在杰的脸上留下痕迹。 可惜，这是可以洗掉的圆珠笔，如果是很难洗干净的彩色笔，他的“画作”就能展示的时间长一点了。当然，要真那样做了,结果必定是他会被生气的杰追着揍一顿。搞不好会比对伏黑甚尔还凶残哦，把以前没见过的咒灵全部放出来，集合成一个新的能力什么的。 好了，继续考虑，来画点什么呢？ 五条大人的画作能供选择的方向有很多，比如一只乌龟，几个大字，或者简笔画的oo。 决定了——就画oo吧，因为比起前两个会更刺激，他喜欢刺激点的。 杰的oo……吗？ 脑子里忽然想起曾经见过的画面，五条悟有点沉默，他们当然是最纯洁的友情，所以同龄高专生会一起结伴去洗澡或尿尿并不是稀罕事儿，那么有些东西，即使不使用『六眼』也是可以看到的，自然而然就，甚至可以互相点评。 果然是好纯洁的友情啊，杰没有说错。 五条悟摇了摇头，拒绝想自己怎么会突然脸红还有点呼吸不畅，没什么不可以想，也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毕竟是平时见惯了的。大家都是男人嘛，别说看看了，就是上手摸摸，比比大小，也是正常的……吧？ 说起大小……不行！停！！别往下想了！！这个是真的不行！！！ 大白天的，一觉醒来想这种东西，就算是他也会觉得不对劲，简直跟变/态似的！ 如果被杰知道了，百分之百会嘲笑他，说不定还会一脸嫌弃，吐槽“你是变/态吗”。 老子可是五条悟啊，怎么能是变/态呢！？ 只是一不小心思绪发散了而已，杰的oo没什么好避讳的，他才不怕呢！！ 极其有原则的五条大少爷哄好了自己，重新端详小伙伴的脸庞，提笔斟酌，就算是杰的oo简笔画也要认真。终于决定好了，下笔刚要触碰到脸，手腕就被抓住，沉睡中的好友睁开了双眼，语气无奈，“悟……” 那样子哪里有一点困意。 五条悟一下子失去了兴致，“什么啊，既然醒了就不要装睡啊。” “你……算了。”夏油杰更无奈了，想了一晚上的友情变质，压根睡不着，他的身体和心灵都十分疲惫。但是，这能怪只想恶作剧的DK么？悟，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为此承担？ “呜哇，杰——”遗憾放弃了作画的五条悟注意到好友的神态，不由自主低下头，凑得极近，几乎是鼻尖相对，苍蓝色的眼眸闪过好奇，“你的眼睛好红啊，还有黑眼圈…怎么啦，你不是认床的类型吧？” 夏油杰：“……” 好近啊… 他甚至担心说话一不小心就会亲上去。 虽然发现了自己对挚友不知何时产生的龌/龊/心思，可如亲吻之类的暧/昧行为，他是一个都没敢想。不，应该说，因为那是不可能发生的，所以尽量不要去想。 悟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所以没有怀疑他所说的话，那么就这样保持下去吧——从今往后，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能被定义为友情，那些超出了范围的部分，由越界了的他来承受就可以了，悟不需要知道。 再说了… 眼前是货真价实的DK悟，他这个来自十年后的苍老灵魂，如果真把这份感情宣之于口，那算什么啊？ 成年人诱/拐未成年吗？ 超级变/态，是会被五条老师嫌弃的那种。 而且… 那一刻产生的欲/望，是源于DK悟本人，还是与他有共同回忆的五条老师？ 他所爱的到底是DK悟，还是五条老师？ 虽然都是悟啦，但还是有很细微的差别吧，没搞清楚的话，总有种莫名出/轨的错觉。 “杰？”不知情的DK因为被忽视而不满抱怨，“你这家伙，和老子说话也心不在焉。” “……” 总之，无论是否能想清楚这个问题，夏油杰都决定了会把变异的感情留在心底。 是绝对不能被悟发现的。 DK悟也好，五条老师也好，他这样的人，哪里还有脸回头要求得到回应。 夏油杰伸手按住眼前美得令人心慌的脸，无情推开，注意到了彼此间没有距离的不妙姿势，顿了顿才恢复正常的呼吸，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只是思考悟想在我脸上画什么。” 五条悟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有节/操了，无法坦然说出「我要给你画oo简笔画」，“那个啊，就想随便画只乌龟什么的。话说，快点起床比较好吧，我们不是要赶车吗？” 夏油杰震惊：“…那你别为了在我脸上恶作剧磨蹭啊！” 到底是谁在耽搁啊，难道是他吗？ “总之，我先去洗漱了，杰也要积极点哦！”五条悟蹦起来，一下子从床上跑走。 “……”果然，有点奇怪啊，该不会想对他的脸画更奇怪的东西吧？ 夏油杰直起半身，望着跑走的DK，本该追问又因为自己心虚，不得不放弃。 真的好难啊… 二十七岁的教主没想到人生还有这样的磨难，好不容易意识到了喜欢的人是谁，纠结着接受并放过了自己，打算享受一段漫长的暗恋时光，却因为关系太好，好到能睡一张床贴贴，而感受艰难忍受的痛苦，这个晚上他几乎每隔十分钟就得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千万不能，做了就什么都会改变了。 如果没有十年咒诅师生活锻炼出来的抵抗力，他还真不一定能坚持到现在，但……没关系，虽然忍耐有点难受，还要时不时拷问内心，能够和悟继续在一起做好朋友就足够了。 …果然是什么凄惨的暗恋剧本吗？ 夏油杰苦笑了声，十分怀疑这是不是叛逃多年迟来的报应，慢悠悠起床，实在是很难再有积极的念头。而且太快的话，估计要和悟并排刷牙互相洗脸了，原谅现在的他，还是想要保持安全距离的。 *** 折腾了一番后，终于坐上了前往仙台的列车，也许是有了更折磨的事，也许是做了几天心理建设已认命，夏油杰并无任何不适。回到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见到还活着的曾被他亲手杀死的人，似乎也没有那么困难。 五条悟一路上维持着出游的兴奋，沿途中买了很多零食，坐在座位上依然没能平静。 “哈哈，杰，快看，是『蝇头』哦！” 似乎一切都非常新奇，夏油杰克制住了脑子里蹦出的“好可爱”的想法，也就是咒术师本身不产生咒灵，否则那种关于喜爱与暗恋的情绪，早就幻化出了一只超级大的，说不定会像喊着“亲亲”的那东西一样。 “夹缝中生存么，它们还真是努力呢。”兴奋的五条少爷不是非要得到回答，自娱自乐，手指轻轻弹了弹，趁着普通人看不见，“解决掉吧，旅途要开心才行。” 夏油杰深深呼吸，感觉快要忍不住了，不由在心里埋怨：真是的，与其这样折磨，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呢。 本来扮演DK杰就很费力了，这下好了，还要扮演不懂爱的DK杰。 五条悟独自乐了好一会儿，终于有空关注沉默的小伙伴了，“为什么不说话？仙台会让你紧张……” “我说，该不会，你在那里还有别的朋友吧？” “……没有。”夏油杰最终没忍住，伸出手拍拍开始怀疑的笨蛋DK，“我不是说了吗，只有你。” 本来很寻常的话，因为感情的性质变了，就显得有几分心虚。所以，说完以后立刻有了补充内容：“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至于…我在小学与国中时期，因为咒灵的缘故，很少与别人交心，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这点你可以放心。” 五条悟惊讶了，“笑着说出了相当心酸的话啊，杰。” “但那是不可能的吧，你以为老子忘记了以前做任务时，遇到的非咒术师都想加你的联系方式吗？”优等生怎么看都不是没有人缘，会被孤立，然后在角落里emo的人啊。 夏油杰面不改色，“是真的，那些只是过客。” 如果不是遇到了夜蛾老师，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咒术师的存在，可能会继续祓除咒灵，但绝对不会主动说出自己做的事情，因为会被当成异类对待。最开始没学会隐藏情绪，被人当成神经病也不是一次两次，国中倒是学会了伪装，但顶多算是平平之交。 那时候以拯救世界为己任，保护看不见咒灵的非咒术师是他自定义下的责任，老师也好，同学也好，甚至是父母，都被安排在了这个保护圈内。自负一点的想法，他是把自己立在了较高一级的地位上的，所以能够忍耐不知情的喧嚣，却也绝对不会有交朋友的念头。 虽然听着有点奇怪，但五条悟很满意，做作的张开了怀抱，“好可怜的杰君，那么就让五条大人来安慰吧。乖哦，你现在已经遇到了最好的我了，今后不会再孤独啦。” 夏油杰：“……！！！” 该死的天元啊，世界上怎么会有悟这么可爱的人！！！ 好可爱，好可爱。 想拥有，就算变成变/态也没关系。 想占有，悟是我的。 悟，只能是我的。 “……？？？”五条悟很震惊，只是如寻常一样带着调侃的玩笑话，怎么杰的反应…… “你流鼻血了？？？” 不是，这正常吗？？？ “杰？？？” 杰觉得很正常，毕竟他差点都要向变/态模式转换了，“悟…”太可爱了！！ “没事，只是天气干燥。”但杰忍住了，努力找回了穿袈裟时的无欲无求信念——说真的，如果经常会出现这样无法自控的现象，即使不叛逃，也可以去买袈裟穿穿，也许能让心情平静，不再被DK悟所诱/惑。 五条悟：“真的吗？？” 夏油杰不敢解释，默默掏出纸巾擦干净欲/望的具现化呈现物，“真的。” 简直难以相信，他竟然真的变成了这样一个变/态，看来在搞纯爱方面，他还是比不过乙骨忧太啊——转念一想：那小子当着他的面和祈本里香亲/吻，非常破廉耻的行为。真要论起来，还是他这边单纯，顶多是有些奇怪的妄想，保证不会对外说出口，实操更无可能。 五条悟勉强信了，直男建议，“那你记得多喝水。” “好…”夏油杰心不在焉，想必须要克制住，不能再这样了。也就是DK悟比较单纯，不会去怀疑他的不良居心，换成五条老师，估计当场就会对他开启无下限，然后嫌弃地说“以后再也不要见了，变/态/杰”什么的。 等等！ 他刚才是不是产生了非常不妙的念头？ 夏油杰捂住嘴，发现还有比要控制普通欲/望更糟糕的，他居然开始有了占/有/欲……暗恋……升级得这么快吗？明明之前还想着“只要悟开心，和别人结婚了也没关系”，现在就已经只想独占了？？ 五条悟：“……” 杰真的是，一会儿反应激烈，一会儿消沉，古古怪怪的。 天气有那么干燥吗？ “悟，那些食物，不吃掉吗？”发现气氛有些奇怪，夏油杰指了指放在小桌子上的袋子。一想到下了车还要拎着这些东西，只会让他更加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收纳型的咒灵宝贝，然后日常念叨下某个家伙怎么还活着。 五条悟拉下墨镜，盯着小伙伴幽幽地吐槽：“让你多喝点水，你却盯上了老子的零食啊…” “……不给吗？”夏油杰叹了口气，故意做出了伤心的表情，“虽然知道悟很护食啦。” “哪有护食啊！”五条悟没什么底气的反驳，翻袋子掏出来个含糖量较低的面包丢过去，“杰明明可以自己动手的。” “是说，只要我想，就可以随便动你的零食吗？” “当然了，谁让杰是我的唯一。”五条悟不走心的敷衍，总觉得有的话一旦说多了就变得廉价，他现在觉得「唯一」的含金量越来越低了。 “……真乖啊。”成年人的心被击中，情不自禁说出了口。 五条悟：“哈？？” 朋友，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啥——可恶，别真想当他爸爸了吧？！ “我是说，悟真好。”夏油杰立刻改口，“愿意分零食给我。” 五条悟不由回想，莫非在平时他很吝啬？杰对他到底是什么印象啊！？ 拿着丢过来的面包，夏油教主眼神渐渐慈爱，微笑浅浅挂在唇边。 他再次领悟到了：比起什么爱情，纯爱也好，带有欲/望的感情也好，全都是些庸俗的，只有被定义成「唯一」才是独特且无可取代的。 所以，并非输给了乙骨忧太，而是表现爱的方式不同。 纵使今后难以控制不可言说的欲/望，那对象也仅有悟一个人。 ……已经完全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了，总之，先放下纠结，一如既往去爱就可以了。 仙台很快到了，列车在站台停稳后，夏油杰很有自觉去承担成年人的责任，拎起了两个人的行李，挤在人群中。因为四处都是猴子的气味，渐渐心累，出站的那一刻已经不想再思考了。 “终于到了…”相反，吃饱喝足的五条悟心情基本恢复，伸展了下久坐的身躯，偏头询问：“要去哪里啊，杰。” “……” 终究要面对的，夏油杰叹了口气，“…还能去哪里啊，去我家。” 偷瞄的意图太明显，简直就是摆出了答案，如果他回答错误，说不定还要闹脾气。 虽然闹脾气的悟也好可爱，但果然还是算了吧，短时间内心脏承受不了太多的重击。万一没控制住就惨了，他还不想被DK悟躲着跑。 “悟千辛万苦陪我回家，如果把你拒之门外，我的良心会遭到谴责的。”彻底妥协后，话也渐渐多了，夏油杰笑眯眯地调侃。 五条悟轻哼了声，唇角却很诚实地上扬，“如果你真做了，老子会制裁你的。” 好朋友当然是要互相去家里玩啊！这可是友情的证明方式之一！ 他之后也会在五条家好好安排的，势必要把讨厌的家伙赶走，给他和杰空出没烦恼的游玩时间。 杰不是想泡温泉嘛，完全不是问题嘛！ 第43章 走在这条十年没有回想过的马路上,慢慢接近那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好像和东京没多大区别啊，倒是好多没见过的商品店。”五条悟四处张望，想着这就是没有遇见他以前,杰生活过的地方。 认识太晚的弊端,他没见过好友更小时候的模样，只能依托想象。或许在错位时空里，年幼的杰正与他擦肩而过,因为心怀正论，所以顶多是奇怪的瞥了一眼,然后义无反顾穿梭在人群中寻找咒灵。 夏油杰微微笑了笑,尽管心情渐渐沉重,还是想回应暗恋的友人，“有的吧，这里要更乡下一点。东京可是大城市，遇到的咒灵花样多彩,这里一级都很难见到。” “诶,这是地狱笑话吗？”五条悟撇嘴,东京那可是咒灵的温床,动不动就能滋生一些特别的，要不然咒术师也不会经常人手不足了。他看着挚友，好奇地问：“杰，咒灵操术是生来就会使用的？” “哈？”夏油杰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么问？” “你在不知道咒术师存在前，遇到的咒灵是怎么处理的？” 夏油杰思考了下，才恍然大悟，“你是想问我，怎么发现调伏咒灵的方法吗？” 五条悟点头,“嗯嗯，是这个意思。” “能怎么样…就是遇到不自觉的，发现可以把咒灵搓成咒灵玉…” “所以说，详细的过程呢？”五条悟伸出手比划着，“就像漫画里的主角，前期手握宝藏却一无所知，直到某个契机的出现，灵光一闪什么的，突然掌握了新的技能。” 夏油杰吐槽：“现实又不是漫画，而且我也不是主角啊。” 不过，他明白了悟的想法了，询问过程的心理，是对未能参与的、他的过去感到好奇。 说起来，虽然他们是很好的朋友，谈话几乎没有底线，可谈及过去的经历确实比较少。一方面有他本人特意回避的原因，另外就是单纯的DK们没那么纤细敏感的心思，交朋友仅仅是喜欢，而不去考虑家庭或其它因素。 至于现在，也许是悟潜意识中敏锐的怀疑，看出了他的皮囊下灵魂的不对劲了。 “只是很普通的故事，国小三年级时，我被一只咒灵缠住，情急之下发现原来可以使用咒术将它搓成球……我记得那是诞生于学生对校园怪谈产生的恐惧的咒灵，没什么特殊的价值，很早以前就消耗掉了。” “学校怪谈…”五条悟来了兴致，“果然是每所学校都有的传奇吗！” 夏油杰能理解没上过平民学校的大少爷的好奇心，耐心地笑道：“你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试着接一些跟学校有关的任务，也许能遇到有趣点的诅咒。” 五条悟想了想，想到了裂口女，眼神略微妙，“不，其实也没那么感兴趣…” “嗯？” 五条悟转移视线，朝着周围看，“这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推荐吗？” “……” 虽然很奇怪，但夏油杰也没有刨根问底，听到了问题后思考片刻，“我记得前面拐角的地方再往前300米左右，有一家卖甜品的店面，里面的糯米糕据说还不错，应该是你喜欢的口味。但我很久没回来，不保证它在不在。” 自从入学咒术高专后，他就没怎么回来过。 一方面是咒术师的工作繁忙，他想要变强的渠道需要不断的吞服咒灵，所以大部分时间愿意留在东京，或接受任务调配。 另一方面，他的父母是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其实无法理解他在国中毕业后，放弃了一个好的高中，选择未曾听过的高专。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并且不打招呼先斩后奏，可能他永远找不到同类。 当然，这是DK杰的理由，未来手刃了亲生父母的夏油教主怎么可能再回来，无论是出于愧疚还是厌倦，他都尽量不去回想这个地方。 五条悟点点头，“确实，经常会有些店莫名其妙关门。不过，如果是符合我的胃口的，那就绝对不可能倒闭啦！” “…你的喜好比较小众吧。”那种加倍加量的糖分爱好者，他还真没见过第二个。 “不过，杰，你是一直在这里生活么，去高专以前。” 夏油杰摇头，“不是啊，会随着父母工作变动搬家…因为只是普通家庭水平嘛。” 神情有些调侃，是在说：从小生活在五条家的“神子”大人肯定没经历过，如果没有咒术界的存在，悟就像是生活在贵族的大少爷，跟他这种平民大约是遇不到的。 五条悟倒是很实诚地羡慕了，“真好啊，可以经常换地方，老子却只能呆在五条家。” 夏油杰下意识捂住心口，这种良心有点痛，并且真的有点心疼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没有去过五条家，但从各种传闻来看，所谓的御三家差不多都是一种风格：陈旧、腐朽，规矩条条框框，以悟的性格大约会忍受得很痛苦。 “假期还有很长，如果没有想好目的地，我们可以旧地重游。” “这么说，杰是要带我去你生活过的地方吗？” “嗯。”夏油杰虽然认为自己的过去十分无聊，却很有情商，没有说出会打消人积极性的话来，随后含蓄表达了内心的期待，“悟会带我去五条家吗？” 他也很想知道悟的过去啊。 不知道能不能翻出点照片集，记录着他未能见过的，悟从小到大的模样。 “没问题，会让你在五条家泡温泉的！”五条悟兴致勃勃，乐于这种体验交换。 夏油杰笑笑，没再讨论这个问题，指着不知不觉走到的甜品店，“要去看看吗？” 五条悟动了动鼻子，嗅到了超级香甜的味道，内心十分动摇，却还是忍痛坚定拒绝了，“先不用啦，见过了杰的家人再说好了。” 他可是连夜恶补了常识的，第一次去好朋友家里，怎么也得留下个好印象才行。 “不冲突。”夏油杰没管小伙伴的拒绝，拎着的东西也没有放下，上前几步在店员“欢迎光临”的声音中，一眼扫完了甜品名单，按照悟平常的喜好点了几样常见款和新品，回头笑眯眯地说：“今天破例可以多吃点，明天开始要控制了哦，我可不想回去后被硝子吐槽，把帅气的你养得白白胖胖……就算是猫，太胖了也会很奇怪吧。” “杰，清醒点，老子可不是猫。”刚要高兴的DK悟瞬间拉下脸，真是的，干嘛猫塑他！ “只是比喻啦。” “才怪吧，你这家伙，绝对是想了奇怪的东西。” 夏油杰当然不会承认，他可是正经人，猫塑什么的，绝对没有。 两人争辩了一会儿，很快挑选的甜品包装好了，负责付钱的夏油杰接过以后，顺手递给了两手空空的好友。目前还没有经济危机，所以可以肆意养…咳咳，是说，带好朋友回家本来就应该让人家尽兴，至于其它的安排，全部留到这趟旅游结束过再说吧。 “杰？” 五条悟正犹豫要不要先尝尝，那个什么毛豆口味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然后听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 他没有转头去看，而是先将询问的视线投向了小伙伴，能喊得这么亲近的，结合此刻所在地，答案其实很好猜测。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杰的第一反应是收起笑容，露出了非常难形容的表情——总之，那不是见到许久没见的亲人该有的表情。 回忆杰之前说的那些，五条悟有点担心，并怀疑旅行的第一站选在这里的决定是否正确。假如杰和家里人有矛盾，或者说非常差的话，这不是他逼得杰去正视本不想面对的人和事吗？！ 老子居然这么糟糕？？？ 可恶啊，完全没有人说过，杰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啊！ 夏油杰没注意好友复杂不安带点焦躁的情绪，调整好被搅乱的心情，唇角轻轻上扬，勾勒出完美的笑容。不紧不慢转头看过去：熟悉而陌生的女人站在不远处，干净利索的打扮，挎着个小包，似乎是不经意间遇见，还有些不太确信的模样。 因为他回来没有通知，明知道要面对，却没有特意去打招呼。 当然这并不是受到十年后的影响，而是闹别扭的DK杰本身也很固执。 他想起了最后一面，这张精致但温和的脸是如何的扭曲，睁大双眼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满是不可置信，微微颤抖的嘴唇或许想质问“为什么”，吐出来的却是鲜血。 那个时候，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什么，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凶手吗？ 还是突然发疯、泯灭了人性的孩子？ 她会后悔生出了这样一个不省心的疯子吗？ 会的。 如果没有出生就好了。 出生在普通人家庭的咒术师…包括他的家人们在内，基本是没有幸福可言的。 但尽管如此，他其实过得不算太糟糕，抛开与咒术相关的一切，至少让他年幼时生活物质上有保障，尽力给了他尊重和爱意。 “杰，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女人似乎终于确定，走前来有些惊讶地问。 “……是的。”夏油杰想，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喊那一声「妈妈」了，在做了那样的事后。 也许是觉得这样的回答颇奇怪，紧接着将一旁好奇的五条悟拉过来，“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正在搞研学活动，刚好路过这里，这是我的同学。” 五条悟：“？？？” 不是，研学是什么鬼就不说了，怎么还带降级的？！ 老子作为唯一的挚友，有那么拿不出手吗？？？ 第44章 越想越生气,五条悟瞪了眼假笑男孩，决定在心里先记上一笔，之后算账。 回到现在的气氛中,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一点点不合时宜的尴尬。 五条悟：“……” 难道老子真的做了多余的事吗？ 果然应该先调查一下再行动吗？ “是这样啊……”夏油妈妈相信了，视线转了过去，有些惊讶这孩子如此显眼的风格,尤其是比杰还要高出一点的身高，和常见的高中生相差有点大,如果换个场合见面,或许她会有不一样的感想,但现在仔细看就能发现，两人穿着款式相似，看着就是一路人的感觉。 夏油杰维持着微笑，“是啊,他叫五条悟。” “……”完啦,杰已经用全称了！这是要把和悟的感情抛弃掉吗？ 杰这个——混蛋啊！ 夏油妈妈点头,也许是因为分开前闹了别扭,深刻的感觉到了杰对她的疏离。 她欲言又止，本心上仍是不希望杰去那个什么咒术高专，但面对好不容易回来的孩子，尤其是还带着同学的情况下,很多话都不太方便说，于是便维持着基本的礼节与客套，“原来是五条同学，初次见面，我是杰的妈妈。” 内心抱怨不断的五条同学咬咬牙,暂时接受了这一称呼，“您好。” 糟糕，完全不会那一套，想要在好朋友的长辈面前表现，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话说回来，杰的妈妈…原来如此，杰长得像妈妈啊，就是那种很温婉的类型。 当然，只能说五官与气质颇相似，男性与女性的差异呈现出来的感觉是不同的。何况，杰的妈妈明显不会咒力，精致得体的妆容大概也不是体术爱好者，那杰的大力气是遗传爸爸吗，咒灵操术应当没有附带体术赠送吧？ 夏油妈妈笑了笑，“你好，杰麻烦你照顾了。” 五条悟眨了眨眼，虽然不是很明白这种客套含蓄的聊天方式，但是他感觉到这是个好机会，纠正与强调自己的地位。于是他伸手利用身高优势圈住说谎的好友的脖子，阳光开朗的笑，“我是在照顾杰啦，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 被拉得一个踉跄的夏油杰：“……” “…悟。”他轻轻叫了一声，由衷希望小混蛋能读读空气，他妈妈的表情都不对了。 五条悟转脸，笑得很想打人的灿烂，“怎么啦，夏油同学，我说错了吗？” “…………” 果然会为称呼生气啊，夏油杰放松了身体，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不过努力纠正和彰显存在感的悟，真可爱啊。 这种想法好像真的有够变态的，他不由地在心里自我唾弃：别人口中的咒诅师和邪/教教主就足够堕落了，没想到那还不是最底线，他都对自己的人品产生深深的质疑了。 “好吧，没说错，我更正一下，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五条悟。”几乎是没经过大脑反应，自然而然的回应。说完以后，才记得去观察另一个人的神情。 夏油妈妈：“……” 其实没什么的，小男孩之间喜欢打打闹闹说些奇怪的话，这很正常。 只不过，杰的性格比较特殊，说好听点是乖巧，虽然不至于交不到朋友，但感觉总是淡淡的，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而且，她记得杰不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所以，是在那个奇怪的学校交到了朋友么，所谓的「同类」… 她不知道要摆出怎样的表情，但站在路边交谈不太方便，于是微微点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这样啊，杰的朋友…我可以叫你‘悟君’吗？” 喜欢与否姑且不论，成年人的社交首先要追求体面。 在杰很久没回家的今天，她实在说不出难听的话来，而且对方是无辜的。 总不能因为不赞同自己的孩子去那个学校，就迁怒别人的孩子吧。 “好哦。”五条悟达到了目的，心满意足说话自然了很多，虽然意识到了杰和父母之间有矛盾，此刻的陌生与尴尬可是连他都要看不下去的，但是杰既然决定了回来，要说完全没有感情也不现实，所以，“杰的妈妈，我可以省略称呼吗，以我和杰的关系，叫‘阿姨’好像太生疏了，是吧，妈妈。” 夏油妈妈：“…………” 不，等会儿，你和杰的关系？？？ 她很震惊，带着常识思考，就算是再好的朋友，直接跟着喊对方的妈妈也不对吧？ “悟…”夏油杰默默捂脸，“你这也太自觉了吧…” 因为怀着龌/龊的心思，尽管极力忍耐克制，但完全比不过某人点火的速度啊。 本来只是简单的旅游，满足一下好朋友对他过往的好奇心，结果这样一来不是跟见家长一样了吗——明明那么单纯，干嘛总是做出令人误会的行为啊，笨蛋。 “因为是超级好的朋友嘛。”五条悟自信满满，“我不介意你到时候跟着我喊人哦。” “…不了吧。”夏油杰艰难拒绝了这一诱/惑，怕自己私心太重，露出了肮脏欲望本能。 夏油妈妈：“……” 你们，真的是，只是好朋友吗？ 夏油杰深呼吸，解释道：“请您别介意，悟只是活泼了点，没有别的意思。” 夏油妈妈：“……” 这是活泼吗… 不，等等，你们已经互相称呼名字了吗？ 那刚开始非要说「同学」是想掩饰什么？ “是吗…”到底是长辈，心情再复杂也没有露出半点痕迹，微微笑道：“总之，先回家吧，我会和爸爸说一声。啊，对了，我应该先去买菜……悟君，有什么喜欢或忌口的吗？” 五条悟扫了眼手中还没拆开包装的甜品，轻轻舔/了/舔/嘴唇，“我没有什么忌口的…” “您不用麻烦，悟不挑食，家里有什么都可以。”夏油杰会心一笑，估计这家伙回头就想把甜品全部吃完。 “至于…他工作很忙，没必要专门通知，我…我会在家里住几天。” 夏油妈妈：“……” 五条悟若有所思看了眼小伙伴，这明显隔阂要比他想象得严重啊，连称呼都省略了。 “……家里没准备什么，你先带你的同…朋友回家，妈妈很快回来。” 两人目送着她离开，片刻后，五条悟表情一变，开始算账了：“你这家伙，故意的吧？” “什么？”夏油杰装傻，不需要面对难以直视的人，稍微自在了一点。推了推故作愤怒的好友，“顺着刚刚的路走回去。还有，估计午餐会晚一点，正好可以用你的甜品垫垫。” 五条悟撇了撇嘴，“啊啊，真是谢谢你为我着想了，只是个同学而已。” “呵呵。”夏油杰眯眼笑，“那个啊，也许是一不小心说错了呢。” “不，你百分之百是故意的——”五条悟还不至于分辨不出好友的恶作剧，正因为如此才只是破防到仅仅是有点火大的程度，还能好脾气给自己纠正定位，而不是直接炸毛。 “有吗？” “绝对！”五条悟报复性地揪住了那撮乱摇晃的刘海，仿佛从中看到了得意洋洋，“你该不会就是想要看老子争辩吧，故作风轻云淡，想表现出你对我的重要性，怪刘海！” 夏油杰轻轻拍开了作坏的爪子，毫不心虚地否认，“没有啊，是你想多啦，我怎么可能会那样恶趣味。虽然确实很开心，因为我对悟的重要性。” 即使只是友谊向的占/有/欲，那也证明了他在悟心里的特殊地位。 “那你——”五条悟脸色更差了，“说出了真心话，真把老子当同学了？？” “不是的。”夏油杰知道不能逗得太过，以免连友情崩了，“我只是以为不用说得太详细，她……可能会因为我的缘故，对悟你有不太好的印象。” 五条悟不相信，“不可能！这世界上，怎么能有人讨厌老子！？” “所以我说了是我的缘故啦。”夏油杰没有反驳好友的自我认知，毕竟他心里很认可，只要相处过的人都会很难拒绝悟。但很可惜，在并不愿意承认他选择的道路的父母眼中，与高专相关的一切都是原罪，“准确来说，是会对你的身份不满，未来的咒术师。” 哪怕在咒术界有很响亮的名声，可对于无法接触到这一面的普通人来说，咒术高专只不过是所不入流的乡下学校，所谓的咒术师前途更是比不过其它正规的行业，因为看不见咒灵，听上去这一职业跟坑蒙拐骗差不多，他其实可以理解父母的不赞同。 五条悟明白了，这就是咒术师与非咒术师家庭的区别，“你也有不容易呢。” “嘛，我倒觉得还行。”夏油杰不怎么在意，毕竟他后半生干的事确实不太正规。 一边说着话，一边原路返回了一段，之后再顺着直行。 “到了。” 五条抬眼去看，单独的院子门前，旁边挂着「夏油」的门牌，一眼望过去院子里还有绿色植物，有一种很会生活的感觉。相比之下，高专里杰的宿舍就单调很多，原本还有符合高中男生审美风格的各种墙纸壁画，这段时间再去就仅仅是干净而已。当然，因为有他在，所以会有些奇怪的收集，床边的漫画书什么的，起码多了点生活气息嘛。 说真的，他一直很担心，那什么四大皆空，杰说不定真想去当和尚了。 夏油杰看看左右，使唤咒灵先溜进去给他们开门，钥匙什么的，早就不知道放哪里了。 反正家里这会儿没人在，外人即使看见了，也只会以为是门没锁好。 “好了，请进。”他笑着做了个欢迎的姿势，“尽情地参观吧。” 五条悟当仁不让，长腿一跨，进到院子的瞬间就锁定了某个房间，“那里？” “啊…六眼还真是便利呢。”夏油杰觉得他要是失忆了，有悟在也不怕找不到家。 “才不是呢，是杰的咒力残香，那么明显，怎么可能认错。” “…那玩意儿能保留那么久吗？”夏油杰回想了下所学的咒术知识，无论怎么说，残留了将近一年也太离谱了吧。话说，残香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怪。 “老子不会搞错的。”五条悟再次重申。 夏油杰没忍住吐槽，“你的是『六眼』，重点是「眼」，不是「鼻子」吧？” 为什么要嗅啊，感觉好像某种大型宠物，循着味道识人。 “杰在这里住的时间不短吧？” “嗯…然后呢？”比起隔一个学期搬家来说，他在这里度过了完整的国中时期。 “还处理过咒灵玉。”五条悟一进入房间，巡视着里面的一切，就开始了宛如侦探般靠谱的分析，“至少有两只以上的咒灵来过，咒灵玉控制不好，暴/动了吗？” “…原来你这么聪明吗？？”夏油杰表现出了十分的震惊。 “——喂！”正经不了两秒的五条悟怒了，“你平时是把老子当笨蛋了吗？” “哈哈哈，抱歉抱歉，我只是太惊讶了。” “所以说，这有什么好惊喜的啊！” “跟你说的差不多，那时候调伏不太顺利，也会遇到莫名其妙找上来的家伙。”夏油杰往房间里面走，窗户被打开通风，空气中有淡淡的清新剂气味，今天应该被好好打扫过。这反而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总之，这就是我的房间了，你…想玩游戏吗？” “随便啦。”五条悟坐在书桌前，看着上面摆放整齐的书籍还有奖状，感觉有点微妙，“什么啊，原来真的是优等生吗…” 夏油杰耸耸肩，有种对往事懒得追忆的自信感，走到角落里，从中拉出来一个收纳盒，翻看了里面的各种游戏碟片，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单人还是双人？” “双人。” “那就玩这个吧。”他抽出了其中一张碟片，开始捣鼓游戏机。 五条悟已经从口袋里拿出甜品开吃了，“呜哇——” “不好吃吗？” “不——太棒了！”甜食爱好者发出了被攻略的声音，“超级好吃！” 夏油杰不太相信，因为不是现做的，没法要求加双份的糖，对此表示忧心忡忡，“这么甜，它真的能开那么久吗…” 还是说，跟悟一样嗜甜的人变多了？ 五条悟吃完一口毛豆大幅，如同美食家似的点评，“口感细腻，冰冰凉凉的，甜度是唯一的缺陷，不过在可以容忍的范围里啦。” “那就是一般甜了？” “要吗？”五条悟大方的掏出另一个丢过去，“老子决定了，待会儿再去购买就建议店员现做加糖版本。” 夏油杰空出手接过，低头看了眼软软糯糯的大福，非甜食爱好者光是看看都觉得喉咙黏黏糊糊的。于是，不想勉强自己，再次将它抛了回去，“不行哦，我不是说了吗，今天摄取糖分够量了，你需要控制。” “才不需要控制呢！”五条悟拆开被抛回来的大福，意料之中的结果，喜滋滋。张开嘴炫耀自己的牙口健康，故作深沉乱编，“实不相瞒，我的口腔有自动隔绝一切有害物质，是无论吃多少蛋糕都不会产生蛀牙或者别的毛病的。没错，搞不好老子上辈子就是蛋糕精转世哦。” 夏油杰勾起唇角，被逗笑了却没改变主意，“随便你怎么说，我会监督你的。话说，你到底要不要玩游戏啊，已经开机了。” “玩玩玩！”五条悟把大福塞进嘴里，跳下去跟好友一起挑选游戏。 *** 过了一会儿，夏油妈妈回来了，听到楼上吵闹的声音淡淡一笑，拎着菜走到厨房开始准备午餐。 尽管见面的气氛不是特别温馨，甚至想了一路这个年纪的男生之间的友情该达到一个什么程度才安全，但总归是很久没见的孩子，至少名义上是朋友的客人，只要没有专门谈起，就掩耳盗铃当无事发生好了。 洗菜切菜的声音响起，因为客人没有忌口和喜好，所以基本上是符合杰的口味的食物。 “赢了！” 两人合完了一盘游戏，平时在各种游戏中，只要不是对手，基本上都是他们赢，仿佛要从各个方面印证“我们是最强的”，所以谁也没有对这理所当然的结果表现出多么喜悦的样子。 五条悟双手撑在后面，身体往后仰，“好渴啊，杰，我要喝水。” “好吧。”刚想拒接让大少爷别那么自然的指使，下一秒就想起了是在自己家。夏油杰无奈站起来，忍不住手欠压了压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希望在五条家，我也能受到同等的招待。” “那绝对会超乎你的想象，五条家烂橘子多，但也不是什么人都不做事的。”五条悟懒懒地说道，侧耳听见了楼下的切菜声响，有点好奇杰会做饭是不是跟妈妈学的，当然优等生嘛，也可能各科成绩没有短板。 楼上没有水，夏油杰走下楼，见到了那人在厨房做饭菜的身影，仅仅是短暂的停顿，便能做到若无其事。放轻脚步声，走过去，找到一次性水杯，拿起水壶倒水。如果是从前，他会自然的过去帮忙，哪怕很快会以“你去学习”或者“自己玩一会儿”被拒绝。 但是，有点没控制好力度，水倒得太满了。 抬头朝上方看了一眼，怀疑了一秒『六眼』是否具有透视能力，身体已经很诚实地喝了口溢出来的水。然后盯着这杯水发呆，“……” “杰？”夏油妈妈面露诧异，“水有问题吗？” “…不，没有。”夏油杰想捂脸，有问题的是不单纯的他，竟然想这算不算间接kiss。 算了，家里不缺杯子，万一被发现了，恐怕真的要被嫌弃了。 “悟说渴了，我来给他倒杯水。”夏油杰仰头喝完了那杯水，再重新拿出个杯子，一边向注意到他的女人解释。 “哎呀…”夏油妈妈这下是真惊讶了，“你没给那孩子准备吗？这可不行，我再洗点水果，冰箱里还有饮料和零食，你一起端上去吧。” 夏油杰后知后觉，按照正常的社交，他对待悟的态度明显不合格，可是话说回来，他觉得真要那样做了，恐怕悟也不会高兴。 “不用费心，他吃了很多甜食，其余的估计也吃不下了。”目光扫了眼厨房，迟疑着说：“我先把水送上去，您辛苦了。” 夏油妈妈微楞后，轻轻笑了，“没什么，再玩一会儿，我会喊你们吃饭的。” 虽然有些生疏，但还是个懂礼貌的孩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躲避她的眼神。如果是为了开学前先斩后奏的事，那要找个机会说开才行。他们已经彻底明白，杰的决心了，就算要反对，也不会当面说那些不怎么好听的话。 “……好。”夏油杰垂下眼帘，果然还是做不到。 五条悟早将游戏切换成了单人模式，听到接近的脚步声也没反应，直到水杯递到面前： “给你，喝吧。” 上楼见到悟以后，惆怅的夏油教主情绪恢复了点，站着看屏幕上显示的游戏画面，箭头指着的小人正在发狂，一种绝对要赢的冲劲扑面而来。 “等会儿，忙得分不开手。”DK的胜负欲就是那么强盛。 “……啧。”夏油杰默默地把水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毕竟是有节/操的正经人，干不出来喂水那样亲密的举动，尤其是在之后还要苦兮兮地辩解“我们是好朋友嘛”。 最好还是保持点距离感吧，特别是在这个家里，他没有能骗过父母的底气。 暗恋这种事…还是需要修炼才行，最好能达到对一切亲密举动都心无波澜的程度。 第45章 很快,对游戏丧失了兴趣，五条悟坐回书桌前，喝完水后也没再去拿蛋糕吃。 “好无聊啊,杰——” “是吗,真不好意思了。”被这么点评，果然他的生活很无趣。 “你以前肯定经常在外面玩少回家吧！” “很遗憾，猜错了。国中时期普通学生的学习烦恼,我也是有的。”夏油杰想起了曾经在书桌前挑灯夜读的自己，其实是很模糊的记忆,比不上被咒灵袭击的鲜明——当然更可能是受到了咒灵玉的影响,毕竟难吃的经历印象深刻点很正常。 五条悟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打开就看见密密麻麻的笔记，“哇哦——” 这就是优等生的刻苦吗？不明觉厉。 “别哇了，我在高专的课堂笔记，你又不是没见过。”比起从小接触咒术界的同期们,他一个刚入学的半外行人,起初是抱着真学习的态度,对一切都好奇的心态上课的。 “可是你最近松懈了吧,老子都没看到你带本子上课了。” “啊…可能是侧重变成了实操。”三年高专读书记忆，以及十年咒诅师生涯，那些基础知识听听就够了，完全没有特别记录的必要。他只想要变强,以前的特级咒诅师已经不能满足他了，最好是超越除了悟以外的其他人。 「我们是最强的」，突然想证实这句话。 五条悟把书放回原位，情不自禁算起了旧账，“是啊,因为伏黑甚尔嘛。” 夏油杰一腔激情瞬间被破灭，无奈极了，认真建议，“要不然放过伏黑甚尔吧，总是听到这个名字，心情很容易坏掉的。” “哼~” “悟，你难道，真的是在吃醋吗？”夏油杰后知后觉，悟好像有点太介意了。 “那是当然的吧！”五条悟直起上身，靠近，对视，“老子不是说了吗，杰找我对练都少了！” 因为姿势问题，夏油杰需要低头，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热度，令他产生了想要后退的念头，但…只是这种程度而已，扛不住的话就太弱了。 所以，在后退的前一秒，硬是靠着克制力强行忍住了，放轻呼吸假装没受到影响，“如果只是想和我对练，回到学校或者找到合适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啊。你和那家伙怎么能一样算？不如说，你用自己去对标那家伙，已经大错特错了吧？” 当然只是普通的对练，要以对待伏黑甚尔的心态去找悟打架，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他和五条老师都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决战，更何况面对的是年轻的DK。 五条悟心里有点爽，那倒是真的，如果，杰像对待伏黑甚尔一样，抱着想跟他打个你死我活的心态，那才是真正出了问题呢。 “回去学校再说吧，省得夜蛾打电话来咆哮。”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们两个人认真起来就没有不搞破坏的。赔钱倒是无所谓，就怕重复上新闻。 “杰，悟君，下来吃饭了。”夏油妈妈在楼下喊道。 话题终止，夏油杰伸手拉了一把好友，“走吧。” “话说，杰，那个是给你家人的见面礼。”五条悟似乎才终于想起来，指了指随意放在行李箱旁边的袋子，“因为你没有说他们喜欢什么，所以选择的是一些比较常见，清酒、巧克力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啦。 夏油杰盯着那个提了一路的袋子，混杂在一堆零食里很不起眼，“什么时候？” “哼哼，别小看五条悟，老子可是超级厉害的！” “…你非要我去给你买奶茶的时候吗？”夏油杰摸着下巴思考，倒是没有怀疑五条家的能力，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把礼物送到手里，这种体验他也没少有过。只是，他们这一路上，分开的时间不多，仅有的几次机会能瞒着他给他准备惊喜。 是的，很惊喜，有种自家孩子懂社交礼貌了的欣慰。如果不是怕被挠，他都想伸手摸摸头说声感慨：悟长大了啊。 “你猜。还有，你的眼神超级让人火大啊，收敛一下。”五条悟才不直接说出答案，走过去的同时弯腰勾勾手指头把礼物挑出来，然后转身交给了夏油杰，显然这种送礼的环节有点考验DK了。先不说平时没什么人值得他送礼，就是当着好友的面做也觉得很困难。 夏油杰自然地接过，维持着好心情调侃，“悟好偏心哦，没有为我准备吗？” 五条悟从零食袋里抓过一包饼干，“这个可以吧。” “那是我付钱买的吧…”狡猾的教主叹了口气，故作忧伤，“我也想要礼物啊。” “……”五条悟微妙地看了眼小伙伴。 “嗯？” “没什么，快点下楼，妈妈不是在等着嘛。” “？？？” 不是啊，悟，你的反应好奇怪，就跟真的为我准备了礼物似的。 可是，没理由啊，以他俩的关系，不该是“你的就是我的”吗，送礼感觉有点陌生。 “等会儿，说清楚啊，悟！” “拒绝！” “喂！” “不过，还是先放在这里，待会儿再说吧。”走到门口，想着大概悟应付不了那样的场面，夏油杰把礼物随手放下，“现在最主要的是吃饭，不要浪费她的一片心意。” “我当然不会。”五条悟撇嘴，心想，明明杰才是破坏气氛的那个。 夏油妈妈心情很复杂，倒不是喊了半天才下来，也不是两人并排黏黏糊糊走过来，而是介于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不说别人家的小孩正不正常，杰多少是有点不对劲的。说不上是变得开朗了，还是别的什么…或许，回头应该找出那张名片，问问那个自称是老师的男人。 高专的生活有这么开心吗？ 国中时的杰，虽然不至于消沉，但很孤单…是因为没有找到同频道的伙伴吗？ 其实答案很明显了，只是她还想挣扎一下，如果高专生活没那么好，杰还可以回头重新读个高中，将来考个好的大学。 比起那种听起来很危险的职业，随便找个能糊口的职员工作都好。 “好丰盛啊，妈妈，杰果然是像你。”五条悟看着一桌子的吃食，用时短竟如此有效率，感觉比杰要厉害。 夏油妈妈：“……” 不，要不然，还是换个称呼吧，感觉有点害怕。 她抱着微弱的希翼看向夏油杰，希望叛逆但懂事的儿子能对此有所制止。 “好好吃饭，少说话。” 可惜，好大儿压根没意识到不对劲，甚至还挺满足的样子。 她想，真的有必要打电话给那位高专老师了，虽然这么做有点讨厌，就像多愁善感总担心孩子在学校受到欺负，然后跑到学校去告状的家长。但是，毕竟快一年没见了，孩子在学校经历了什么，她毫不知情，真的很怕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仔细想想，杰只是性格比较稳重，实际上还是个青春期的男孩子啊…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最容易一不小心走错路了。 夏油杰有留意到母亲奇怪的表情，心里不由反省说好的自控却没能做到，必须要稍稍拉开点距离了。但是，已经坐下了，再搬动座位反倒会显得心虚，所以只好当做无事发生，夹起一块萝卜，以一种对所有食物平等厌恶的心态咽下，扬起笑容违心夸奖，“很美味。” 夏油妈妈终于笑了，没再走神，“多吃点，悟君也是，别拘束。” “多谢款待。”五条悟以实际行动证明，他对甜食外的食物都是熟了就可以。 饭后，两人帮着收拾碗筷，高专生虽然专注于变强，但基本的一些生活能力还是具备的，就算是五条家的大少爷，也不会出现洗碗把碗洗碎了的场面。而且，悟是会做饭的，平常和硝子三个人开小灶，帮忙也没落下过。 “杰…”五条悟站着不动，淡定的提醒，“说了很多次了，你的表情很怪异哦。” “对不起。”夏油杰也不动，只是收了收奇怪的笑容，“只是想到悟很能干。” “咦……你真的别乱想了。”能干的大少爷表达了充分的嫌弃，“再说一遍，老子绝对不会喊你‘爸爸’的！你不是有女儿了吗，叫她们喊啊！” 夏油杰笑而不语，就被这样误会好了，不然更难解释为什么总是越看越喜欢。 夏油妈妈：“……” 要不，她还是先离开吧？只是收拾而已，厨房三个人实在是拥挤。 不对不对？？ “杰？”她发现了盲点，无比惊恐，“女儿？？” 啥啥啥？？ 现在就拨打高专老师的电话吧，这才一年都折腾了点啥出来啊！ 杰以前可是个好学生来的！ 夏油杰：“……” 五条悟：“……” 啊，不小心闯祸了，都怪杰啦。 “您别着急，只是……养了两只小猫而已。”夏油杰找了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这年头，把宠物当成儿女养的也不少。 “是……吗？”夏油妈妈十分怀疑。以前没发现杰会如此喜欢宠物啊？ “是。”夏油杰肯定地说，顺手一拐在旁边想偷笑的好友，说到底都是悟的错。这要他怎么解释菜菜子和美美子——那种把孩子带回来，然后说这是爷爷奶奶的剧情，他是做不出来的。最好两边不相见，咒术师和非咒术师本来也可以没有来往。 夏油妈妈姑且信了，小小的松了口气，“那就好……下次回家把小猫带回来吧。” “…………” 并没有，他不爱养宠物，因为没有咒力的生物都有可能产生诅咒。 “对了，悟送了礼物，我去拿过来。” “啊？” 五条悟勾起唇角，心里吐槽：好糟糕的转移话题能力。 发挥长腿优势的高专杰没有让气氛形成无话可说的微妙，很快将礼品带了过来，“是悟要送的，趁着我没注意的时候，我也是刚知道的。” 首先声明主导者是谁，其次暗搓搓炫耀挚友是如此的懂事。 夏油妈妈已经过了有女儿的虚惊，接过礼物时看了眼白发少年，面色更加缓和了，“谢谢，让你破费了。下次只要过来玩就可以了，不需要准备礼物。” 这是一份心意，无关贵重，而是证明那个高专的学生原来有正常的社交，懂基本礼节。 她想之前应该只是误会了，男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并无不妥。 “是家里的老……人挑的，我只是打了个电话，杰拎回来的。”五条悟不太适应这样的客套，有些拘束地看着夏油妈妈拆开礼盒，并表现出惊叹。全部拆掉了标签的常见礼物，是好好征询了其他人的意见才决定的。 “这是悟君的心意，我们收到了，真的很开心。”夏油妈妈决定先少分成见，说不定悟君是个好孩子呢。 “……” 夏油杰有点无奈，这场景他也不知道怎么打破尴尬，莫名有种夹在老妈和老婆之间束手无策的既视感……咳咳咳，等等，悟可不是他老婆啊！ 停停停，不能再有这样的妄想了！ 要是被悟知道了，估计就不是远离，而是扯着他的头发跟他打一架了。 “杰？” “呛到了吗？” “没事，只是有点激动……我是说，看到你们相处得很好，我就放心了……？”声音渐渐不小，因为好像更奇怪了，而且老妈和……挚友都用很微妙的眼神看着他，让他下意识摸了摸脸，思考是不是露出的破绽太多。 “话说回来——”五条悟决定先不理奇怪的挚友，试探着提出需求，“没有没照片集，记录杰从小到大的生活片段的照片什么的？” 夏油妈妈也略过了这次回来看不太懂的杰，点头回应，“有很多喔，我去拿。” “好~~” 夏油杰心情复杂，“悟你……” “干嘛，不愿意啊？” “不是……”就是感慨一下，我们不愧是挚友，想法都是一样的。 谁能拒绝挚友小时候的模样呢，反正他做不到。 第46章 高专生在家呆不住,欣赏完照片后，已经超过了午休时间，所以两人决定出去逛逛。 『六眼』记录了不少挚友幼年时的搞笑照片,五条悟心情愉悦,被拉着不能去买大福也没闹别扭。他一颗年长的哥哥的心被激活，此时的杰在他眼里跟可爱的宝宝没啥区别，穿着开裆裤会吐泡泡的那种,这会儿才理解了杰一直想当爸爸的决心。 确实，如果收养的是小杰宝宝,那么往辈分上加一加也没什么不行的。 “站住！” “你跑不掉的,松下！” 迎面而来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学生,最前面的那个抱着个东西跑，追逐的场面明显不是正常的打闹。 夏油杰扫了一眼，不感兴趣的收回视线，顺手把好友往里侧推了推,有效避开以免被撞到招惹是非。难得天气很好,还有悟在身旁,他才不要管猴子们的事情呢。 五条悟相当有兴趣,倒不是没见过，毕竟有些诅咒的产生就是在学生之间，“他抱着的东西，有诅咒的气息。” “我没看到咒灵。”夏油杰委婉地拒绝,并不想在休息日跟诅咒打交道。 五条悟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诅咒即咒灵，明明感受到了气息却没看到，只有一个原因：被封印住了。 对于被封印住的咒物，而且已经被人发现还在抢夺中,随时有解开封印的危险，视而不见的后果就是会造成一定程度的伤亡。至少，那几个学生是跑不掉的，咒灵杀人可不会管冤不冤枉，有没有成年。 “我是说，现在这种情况，出手会太高调了。”啧，可恶，DK杰就爱多管闲事。 幸亏是没想清楚的暗恋，要是表白且好运的在一起了，他估计就不仅要纠结“我爱的是DK悟，还是五条老师”，还得担忧“悟爱的是DK杰，还是真正的我”了。 “那再等等。”五条悟开心了，他家小杰宝宝正义感超强的，刚刚可能是脑子短路了吧。如见死不救那种情况，绝无可能发生在杰的身上。 “……悟，容我提醒，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自从看过他那些照片后，悟就变得奇怪了，总会露出很……慈祥？的表情。 难道他也在用这眼的眼神看着悟吗？怎么有点悲伤，暗恋不可能，互相都想当爸爸？ 五条悟学着小伙伴的厚脸皮，“有吗？我没感觉啊，是你太敏感了吧？” “你是在用我的话反击我吗？” “没有呢。” “……”明显就有。 学生们从旁边跑过，抱着诅咒物的那个与他们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然后往人少的地方跑。路过的人大多数选择避让，少数想要上前制止的也会立刻被吓唬走。如果没有诅咒的存在，这也仅仅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不过……”五条悟思考状，看看还没彻底消失的学生们，再回头盯着自己小伙伴的裤子，“是错觉吗？杰，他们好像和你穿的裤子，款式有点相似哦？” 夏油杰：“……” “我以为是你别出心裁的设计，原来是有参考吗？” “……”不，那只是单纯的不良，他设计裤子时延续了以前的习惯而已。 五条悟等着求解：“嗯？” 自从进入高专就被戏称为优等生，夏油杰并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尤其是在读作挚友、悄悄写作暗恋对象的悟面前，“是啊，参考了，很多学校都有类似的设定。” 对不起，悟，我说谎了，但也不全是错误的。 不良怎么就不能算是学校的一份子呢？ 五条悟想想没再想了，而是说：“这一幕好奇怪，追着诅咒跑。是怕活得太久吗？” “因为看不见。”夏油杰沉下眼，因为看不见，所以无知，追着会威胁到生命的东西还自以为是，等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五条悟耸耸肩，决定不思考过于严肃的问题，“是不是可以行动了？” “嗯。”夏油杰也迅速收拾好情绪，笑眯眯地说：“这次由你来放〖帐〗吧，悟。” 两人并肩行走，控制着合理的范围，在恰当的时机里，『六眼』做这种事超适合的。 “喂——” 同样是十六七岁的年龄，身高和气势的区别却非常明显，180以上的高专生气场强大，根本不是普通高中生们能应对的。这还是没放咒力的情况，但凡再做得过激点，现场早就没能站得住的人了。 五条悟咧嘴笑，一副找事恶霸的模样，“你们几个，不在学校上课，跑这里来玩霸凌？” “欺负同学的糟糕行为，是会受到老师惩罚的哦。” “老师…？”夏油杰心情微妙，没有沟通过的新剧本。 那么轻易的选择了老师的身份…看来悟真的很喜欢这一职业呢。 五条悟挤眉弄眼，为了不破坏气氛，特意小声说：“杰配合点，学生怕老师不是常规设定吗？” 其实是上次和双胞胎玩提问游戏的灵感，这种教训人的感觉还不赖，虽然通常是杰的定位，可谁让杰莫名其妙被咒灵袭击，如今脑子都还没有恢复完全呢。 “……”没见你怕夜蛾啊。 说是配合，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发挥，他可没有当老师的经验或梦想。 夏油杰撇嘴，微微侧过脸，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赶紧交代，否则，退学处理。” 短暂的被气势镇压，回过神来的高中生并不会被退学恐吓住，其中一个站在旁边似主谋的卷发男生开口反威胁：“管你什么老师，识趣的话，赶紧离开！” “是啊，是啊，大哥可是超级厉害的！”旁边的小弟们附和。 “话说老师不能染发吧？戴墨镜也好可疑！” “另一个更可疑！那是灯笼裤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的伙伴呢。 “真的吗？”五条悟双手插兜，姿势嚣张地往前走了几步，因为不是很了解普通高校的学生分类，所以没有在意关于杰裤子的吐槽。不过本来还觉得很帅气的，没想到是大众款式，希望杰回头能改改，下学期的新衣服能更有新意，“那给老子见识一下。” 夏油杰乐了，“已经暴露了吧？哪里会自称‘老子’的老师。” 所以说，多年以后，五条老师没改自称，天天在学生面前「老子」地叫，真的不会被举报没有师德吗？哈哈。夜蛾校长估计会很头疼吧。 不良学生们震惊了，没想到有人比他们还狂，当即忍不住掏出家伙恐吓。 “好麻烦啊，你们一起上吧。”五条悟在气人方面相当有天赋，将不良们刺激得大叫，一起冲了上来。 夏油杰往旁边走开，让出足够的空间给好友发挥。深呼吸，被迫学DK的热心肠，面带得体笑容走过发出“砰砰砰”撞击声与“嗷嗷嗷”惨叫声合奏曲的混乱区，一拳揍晕想要阻拦的卷发男，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倒在地的男生，说：“把它交给我。” “……” 突然跑出来比不良同学还要恶劣的家伙！ 绝对不可能是老师！ 男人将装着诅咒物的盒子抱得更紧了，倔强的眼神仿佛在说：不可能给你。 夏油杰叹了口气，苦恼于要在朋友面前维持好学生的姿态，蹲下来，笑容是刚好能忽悠人的弧度，“别担心，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你抱着的东西，知道是什么吗？” 也许是这笑容起到了作用，虽然眼神还透着不信任，却没再排斥交流。姓松下的高中生点了点头，“是老师教给我保管的，他说不能随意打开。” 把封印的咒物给学生，还特意提醒？ 阅历丰富的教主挑眉，第一时间怀疑那个老师的用心，“那为什么你会被追？”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男生，眼神躲闪、阴郁的模样，应该不是不良中的一员。 “…他们就是这样。”男生手指抓紧，显得紧张，也有不甘。 答案出来了，是被校园霸凌的人。 “因为偷听到了老师的话，就想打开，我…”如果是平时，顶多交给钱，然后听点讨厌的话，其实就过去了。可是，“老师说过，打开了可能会害死人…” 夏油杰没问“为什么不干脆打开呢，那种不良死了也无所谓吧”，倒不是良心有所发现，而是教训完不良学生，过了把老师瘾的好友压着他的脑袋，一点也不客气地当他是支撑架： “你那个老师没说错，打开的确会死人，因为是诅咒啦。” “啊？”男生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他当时也以为老师在开玩笑，所谓的害死人也有另外的解读方法。比如，里面有什么秘密，会引来杀身之祸的那种。以此类推，诅咒也是这个意思吗？被追杀的话，对于普通家庭出身的高中生来说，的确可以说非常不幸了。 “可以带我们去见见你的老师吗？”夏油杰发现这男生不知情，立即将重点放在了那名意图不明确的老师身上。能够接触到咒物，却不处理，反而要给无知的学生，他只能想到咒诅师。 男生很犹豫，考虑是否会给老师带去麻烦。 “这个东西很危险，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将它交给你的瞬间，就已经把风险带给你了。”虽然都是猴子，但比起那些只会不断创造诅咒的，这个起码没那么讨厌。所以，在好友的注视下，用着无比温和的语气劝说，感觉也没有特别难受。 男生咬咬牙，听明白了，“可是……” “你可以讲义气逞英雄，但你的家人呢？确定要把危险带回去吗？” “……老师应该在上课。”男生垂下头，因为被说中了，无法不在意家人的安全。 “所以，你们是逃课的吗？”五条悟站直了身体，没继续把重量压在好友身上。 “……”被霸凌的男生解释不了，课间活动就是被拉在角落里，他也是好不容易翻墙从学校跑出来的。想到这里，发现周围很安静，抬起头一看，其他人全部都倒在地上了。 五条悟得意极了，“厉害吧？” “……嗯。”厉害到令人羡慕又害怕。 夏油杰跟着站起来，眼神都没往那边撇一下，“事不宜迟，先去学校吧。还有，这个东西，接触太久了对你不好，交给我吧。” “这个…”男生又有了新的疑问，“带去学校的话，会有影响吗？” “不会，没解开封印前，它是安全的。”夏油杰接过了咒物，“而且有我们在。” 五条悟很满意，杰终于不再说讨厌的话了，“是啊，我们是最强的。” “……” 虽然有点嚣张，但一发话确实令人感到了底气，当然最主要的是地上躺的不良们。 至少武力值是有保障的。 男生同意在前面带路，DK们在后面跟着，闲着就开始聊了： “说到咒物，我记得宿傩的手指也封印在仙台的某个学校？”夏油教主沉浸于大义之中，除非必要，情报皆出自于家人或者教徒们。关于宿傩，千年的诅咒之王，由于被早早被封印，所以关注得不是很多，但基本信息是听说过的。 “好像是。”五条悟随手抛起危险的诅咒物，“没人去动那种东西吧。” “也是。”夏油杰不自觉皱起的眉头松开了，就算梦到了很奇怪的画面，可先不说那是十年后的画面，就是宿傩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轻轻松松被弄出来。 第47章 学校。 围墙下。 因为没有通知夜蛾或者总监会,这算是他们私下进行的任务，所以无法走正常的渠道。 简单来说，就是省略了咒术界和官方成员的沟通,没有给出咒术师可同行的便利。 “难得的假期,还是别被那群老橘子知道我们在哪里吧！”五条悟态度摆在这里。 “嗯。”听起来像是不容反驳的决定，夏油杰只好笑眯眯，一副说什么都同意的语气。 他个人偏向是无所谓的,总监会里面有没有藏匿敌人，知晓了具体的去向会带来麻烦,等等,这些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首先,这次旅行附带的小目标就是引出那个藏头藏尾的敌人；其次，老橘子虽然烦人，但给的报酬还算过得去。 对于存款有限还得养活一家四口的教主而言，在没有搞出新事业之前,再小的报酬也得收啊。赚一点是一点,别让孩子们跟着他过苦日子。嘛,这只是想得更长远的,近期要是真花光了积蓄，还有个超强靠山五条大少爷呢。 五条悟听到了答复，满意的下结论，“就这样,我们自己能处理！” …方法就是：翻墙进去。 “超级简单，不是吗？”五条悟为自己想的办法点赞。 不想惊动学校其他人，所有排除了硬闯的选项，那么思考悄悄进去的方式，旁边这位经常被霸凌的男同学给了他灵感。当然最主要的是,同样的十几岁，他们也是叛逆的，高专翻墙已经算不入流的手段了，为了逃课而想出来的办法可比问题多。 “真的要爬吗？”男生忍不住问。 “放心，我们可是老手了。” “……”所以，你们果然不是老师啊。谁家好老师会翻墙进学校啊？ “快点，别磨蹭。”五条悟催促道。 男生没办法，狠狠心，用力往上爬。 大多数是往外，他不是那种成绩很好的学生，往里爬有一种舍不得离开学校的微妙感。 很快，男生翻了过去，在那头小声告诉他们：“现在可以，没有老师巡逻。” “杰。”五条悟先看小伙伴，手上的诅咒盒子丢了过去。 夏油杰默契接收，淡淡地笑道：“请吧。” 他退开几步，无意识的寻找好观赏的角度，看着悟帅气的翻墙。长手长脚的优势尽显，轻轻一跳便勾住了墙壁上方，无需使力，脚一跨就过去了。 “哇…”里面传出了男生的惊叹，“你好厉害，动作行云流水，我差点以为你会飞…” “老子确实会飞！”五条悟很满意高中生的识趣，会夸最好多夸点。 “哈哈。”明显是当成玩笑了。 夏油杰无声撇了撇嘴，眼神十分不屑：愚蠢的猴子，悟本来就会飞。 “杰！”五条悟双手做喇叭状，不懂那边的沉默，“你在等什么呀？” 夏油杰轻哼了声，随手抛高装着诅咒的盒子，以不服输的姿态攀越。可惜，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馈，暗恋对象拿着诅咒盒子正在和别的男人聊天……啧。只不过是个高中生，有什么资格站在悟的身边，他走过去，挤在中间，不动声色地分开了两人。 “这就是高中啊…”五条悟没反应，如果杰喜欢走中间，那让让也无所谓吧。他随意打量周围，得出结论，“和高专区别不大嘛。” 当然高专偏向实战，各种锻炼场所要更多，使用的器具不同，感觉上是危险性要高。 “高专？”男生恍然大悟，“你们是学生？” 五条悟还不想承认，“怎么不能是高专的老师呢？” 夏油杰笑了笑，知道未来的他，就不多说了吧。某人真的是高专老师。 不过，这学生眼神不好，还以为早该明白了，他先不说，悟怎么看都是个DK吧？ “你那个老师呢？”正经事要紧，他并不想看到悟和别人闲聊。 男生刚想回答，下课铃声响起，原本平静的校园一下子沸腾，几秒后学生们冲了出来，占满了走廊。瞬间就如同被猴子包围了一样，全是吱吱吱的嘈杂声响。 这么对比，确实是高专输了，把两个学校还活着的学生全召集起来都没那么多。 “在那里——石原老师！” 石原老师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反正转身拐弯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悟。”夏油杰这会儿也不装好学生了，或者酸溜溜瞎想了，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仅仅是一个背影，就有种强烈的、必须的，要看见正脸的冲动。 五条悟跟他默契十足，两人瞬间甩开了男生，追着那个叫石原的老师。 “杰，我感觉到了，是和那天在总监会相同的气息。” 很好，敌人还真是勇敢，说不定一路上的遇见都是计划好的。 “啊——！！！” 当两人正要把人堵住时，听到了一声似坠落的声响，紧接着是惊叫。加快脚步过去一看，便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正是要逃走的石原老师——或者说，是控制了石原老师的术士撤离了。 “啧。”五条悟面露不爽，“让它逃走了。” 夏油杰深呼吸，走过去查看石原老师的尸体，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额头上的缝合线了。 “有谁的术式是通过控制大脑或别的什么来操控身体的吗？”记忆中好像没出现过这种术式啊，本来在未来十年里，都不可能出现……还是说，躲藏了十年，没被发现吗？ 五条悟皱眉，盯着那道缝合线，“没听说过，回头问问那群老家伙。” “怎么了，悟？”夏油杰沉默几秒，有些担忧地拍了拍半蹲着的好友，“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哦。” 五条悟摇了摇头，冷酷的模样颇有未来五条老师的影子，“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是担心我的话，没事的，我们在一起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夏油杰笑道。 五条悟抬头看他，竟生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仿佛…杰和缝合线有什么关联。但是，那不可能吧，杰那么厉害，还有他在，怎么可能被杀死还被利用。 “也是。” 聚集的人群多了，议论纷纷。 带他们进来的男生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瘫软在地，“怎么会……” “怎么办？”夏油杰拉着悟起来，这样的场面可不是高专生能应付的。去解释诅咒，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兴许还会把他俩当成凶手。 “只能通知夜蛾了吧。”五条悟一脸深沉，毫不犹豫选择麻烦远在东京的老师。 趁着负责人到来前，从人群中挤出去，到角落后，由夏油杰打电话说明情况。 “……” 夜蛾正道心好累，不仅日常工作外要带娃，还要接到休假学生的骚/扰电话。 夏油杰挑眉，大概能想到夜蛾此刻的表情，但要假装不知道，明知故问，“老师？” “好了，我会通知人去交涉。”夜蛾老师长长叹了口气，自家学生能怎么办？ “谢谢。” “别谢那么快。能不能向我保证，你们不会再惹麻烦了？杰？悟？” 五条悟立刻反驳：“这不能怪我们吧，是人家算计耶！” 说起来，近期的麻烦都是杰引起的啊，悟反而没怎么惹事…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说出来绝对会起到反作用，比如悟要去证明自己惹事能力不弱，不仅没在杰搞事时阻止还往上添了一把火。那他就不用工作，天天被麻烦缠着。没有学生跑去潇洒，老师却在后方擦屁股的道理。 “总之，你们多注意点，如果天天要接到你们的电话，不如干脆撤销假期吧。” “我们已经很注意了。”夏油杰也很委屈，要不是维持DK杰的人设，管什么缝合线呢。 不开心的夜蛾老师单方面结束了通话，毕竟要向各方说明情况，至于咒诅物品，不需要特意提醒，那两个笨蛋也知道会带回来，而不是随意开箱查验。 夏油杰合上手机，不抱期待地问：“现在还能追踪到吗？” “有点残秽，不过，以我上次的经验，本尊早就逃了。”五条悟实话实说，这东西可能不太厉害，但逃跑的速度贼快。除非是有计划性的，不然只靠运气会很难抓到。 “所以，它的目的是什么？”夏油杰看向诅咒盒子，“要说特意将我们引过来，那没必要连面都没见就跑掉吧？” 既然它能够潜入总监会，对于他们的基本情况应该已经摸透了才是，这么做肯定有原因。除非，真的只是偶然发生的巧合，原本是想计划做别的事，结果被打断了。 五条悟耸耸肩，目前的信息还无法判断，“这个，要怎么处理？” “嗯…”夏油杰还真有点好奇，感觉能从中得到线索，再不济，他也能调伏一只咒灵，“夜蛾没说不能动，那就是可以自己处理吧？” “你的想法真棒呢！我支持！”五条悟竖起大拇指，就知道这只优等生很狡猾。 夜蛾没说只是懒得说，不是真让你处理掉啊，毕竟遇到的咒物上报才是正规流程吧。 杰真的学坏了，但是，喜欢！ 只要不是说那些大道理，他和杰之间真的一点分歧都没有，是从身到心都合拍的挚友。 “那找个地方。”学校肯定不适合，人多万一被卷入就麻烦了。 两人一点没有惹事的自觉，原路返回，走出学校，找了个较偏僻的地方，放下〖帐〗。 夏油杰：“解开？” 五条悟：“解。” 就像在拆开礼物似的，凑到一起，故作严肃。 夏油杰左手拖着盒子的底部，右手撕掉盒子上的丝带，打开就见一只笔。 散发着浓浓的诅咒气息。 这种气息对于咒术师来说，当然无关痛痒，但普通人遇到了最轻也得精神恍惚。 五条悟歪头想，如今的诅咒真是越发别出心裁了，“要表达什么？学生的怨念吗？” 因为写太多字很痛苦，所以诅咒什么的，哈哈哈，感觉有点弱啊。 夏油杰平静地将笔取出来，诅咒的类型见得多了，这也不算多奇怪。他在想：“难道是猜错了…不是故意引诱我们，而是误打误撞，真正要诅咒的是那些不爱学习的坏孩子吗？” 那个男生倒不至于学习差，可总是跟着他的不良们呢？ 难不成老师是真爱，只是想惩罚坏学生——如果没有突兀的缝合线的话。 “如果是咒诅师，故意诅咒别人，是企图做什么呢？” “那范围太广了吧，最重要的是，他盯着了你啊，杰。”五条悟直指要害，“你想想你的咒力操术，它不会知道把诅咒送到你手里会造成什么后果吧？” 夏油杰忽然想起最开始那个梦境，模糊不清，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还有前几次的噩梦，悟陷入了糟糕的处境，隐隐约约像是被困住了一样——可是，什么能控制住五条悟呢，因为很不合理，所以他认为是假的，必须是假的。 否则，咒灵操术，他死以后… 他所持有的咒灵应当被祓除了，能利用他做什么呢？ “杰？”五条悟挥了挥手，“你在想什么呢？” 夏油杰收回视线，温和地笑笑，“没……” “又想要隐瞒我吗？”五条悟幽幽地说。 “……”怎么还突然算账呢？ “哼！” 夏油杰：可爱。 但令人头疼。 “我只是顺着你的思路去想而已。”他心虚地解释，迅速低下头，拿起了被一圈圈封印住的笔。第一阶段只是感受到浓浓的气息，到底能释放出个什么东西还未可知，“这种封印的方法有点眼熟啊…” “嗯……” “悟，你见过吗？” 五条悟不太确定，拿出手机，“拍个照片。” “……”行吧，忘了有后台了，再大的疑问总能得到答案的。 连拍了几张，夏油杰也没问具体发给谁，“开始了哦。” “哦！” 封印很轻易被撕开，瞬间混乱着臭味的咒力突起，缓缓凝聚成一个长着猫脑袋的咒灵。 “嗯……” “嗯……” “你怎么看，悟。” “怪怪的。你呢，杰。” “不理解这种进化的逻辑。” “啊，难道是，笔的主人生前是个猫控？” “猫控什么的，太草率了。再说，诅咒的形成通常是受到了负面情绪，比起褒义的猫控，恐怕是相反的，这个人经历过于猫相关的残忍的事情。”夏油杰不太喜欢这种假设。 五条悟赞同，尽管有少部分非负面情绪导致的，但是最开始那句还是要说的：“也是，反正，总比有些人喜欢猫塑强吧。” “……”不是，咱俩是一队的吧？竟然找到机会就嘲讽？明明之前还一副很稀罕我的样子，你对我的慈爱持续的时间太短了吧？ 猫脑袋咒灵一副还没清醒的样子，如抬起爪子一样抬手就是想压扁两个矮小的人类。 “吸收吗？”五条悟顺势跳开，有无下限，不代表每次都要硬抗。 而且，既然目标有可能是杰，那么尊重杰的想法，是祓除还是调伏。 “嗯。”夏油杰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奇奇怪怪的，可实力不算弱，至少有二级。 五条悟点点头，了然地退到了后方，将战场让给最近十分暴力的好友。 几分钟后，从扬起的灰尘中走出来的咒灵操使神色轻松，漫不经心地把咒灵玉抛上抛下，直到快要走到挚友的面前，才将它随意丢进口袋。 “没什么价值，术式有点特别，可以让中术的人体验被虐待的过程。” “那不值得专门送到你面前啊。”五条悟很快下结论，“这是场意外。” 夏油杰是赞同的，如果没有他们插手，封印被解开，那几个学生肯定会出问题。这兴许就是对方的目的，咒诅师中也会有专门培养咒灵的恶劣存在。既故意刺激人类的精神，让恐惧、不甘、愤怒等无限放大，从而形成一二级咒灵，再用来控制或另做他用。 “抽空跟夜蛾报告一下吧。”毕竟把诅咒物给毁掉了，他没去管口袋里的咒灵玉，“这件事到此为止，其它的，别太担心，总会有结果的。” 说不惊讶是假的，要么是敌人出了意外，没等闹到他的面前就被消灭了；要么是一直一直隐藏着，等他死后才终于…… 模糊的画面，似乎被束缚住的悟，听不太清楚的话语… 他绞尽脑汁回想梦中的情节，很痛苦，很难受，快要绝望，快要窒息了。 悟，悟，悟。 「“——我……”」 「“——你……”」 「“——醒……”」 “悟……”夏油杰停下了脚步，垂着头看不见神情，“有什么能让你放松警惕…” “哈？”五条悟莫名其妙，“这是在说什么？” “……” 夏油杰说不出话来，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看上去精神就不太正常： 对了，那个老师的身体看不出死亡时间，不知道究竟是生前还是死后，但至少证明了，敌人有可控制的手段。 他活着时当然无所谓，谁也别想靠近，更别说利用，可是——他死了以后呢？ 咒术师的尸体很宝贵，尽管成了咒诅师，但他有自信，由悟来收敛他的尸身，应该会交给硝子，然后好好销毁掉。 难道是这其中出了差错，导致潜伏在高层的敌人找到了机会，偷走了他的尸体，还在之后用来对付悟吗？ 可是…… 悟那么聪明，那么厉害，能够一瞬间分辨出真假，怎么会被冒牌货欺骗？ 他死了就出现在这里，灵魂算是离开了原本的世界，空空如也的躯壳怎么骗过悟的眼睛呢？里面的灵魂换了就更不行了，在这一点上，他存在着盲目的自信。哪怕分别了十多年，感情变成了“过去式”，悟也绝对不会认错。 五条悟：“……” 自家挚友古古怪怪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他了，总不能扔了吧！ 他上前一步，用力捶了一拳，希望这个思虑过重的笨蛋能别一个人瞎琢磨，说好的是搭档、是朋友呢？ “杰，醒醒。起码给点提示啊，老子一点参与感都没有，你一个人在乱想什么呢？” “……” 夏油杰抬起头，眼中的色彩十分晦暗，勾起唇角勉强撑起笑意，轻声询问：“我在想，如果我死了，悟会处理好的吧……” 名为「夏油杰」的诅咒，应该在12月24日那天终止。 「“——我是要睡了，但，你也该醒了。” “——杰。”」* 祈求终于实现，从模糊的记忆中，听清楚那一声呼唤。 依然不确定全貌，但推测很简单：原来如此，因为我，导致你陷入了困境吗？ “什……” 五条悟瞳孔微缩，一瞬间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受，闷闷的，仿佛要喘不过气来似的。 心“突突”地跳，明明是一句假设，却奇妙的有很深刻的印象。 可是，怎么可能呢，如果……那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你能不能别乱说话了！”杂乱的思绪，说不上来的不安，莫名其妙的悲伤与委屈，统统化成了愤怒。他想捂住耳朵，却无法控制已经进入脑子里的声音，索性将所有发泄出来，都是杰的错，“老子真的会生气的！啊，超级不爽，就在这里谈吧！！” 反正没有外人，打就打呗，凭什么伏黑甚尔可以，他就不行？ 打到天崩地裂，最好所有人都来围观，他要大声控诉：“杰，大混蛋！！” “……” 惆怅绝望的情绪一扫而光，全被吓跑了。 夏油杰恢复了点理智，也在后悔，自己当成高专悟的面说些什么呢！ “不……” “别说话！决战！来决战！！”五条悟忍不了一点，无论是为了掩饰心慌，还是其它。 “……” 糟糕，不小心又把悟惹火了，不知道毛豆陷大福还能不能救场。 第48章 还是打了一架,并且没能如往常一样，靠打架发泄，打完立即和好。 “悟……” 夏油杰自知理亏,想说点好话来缓和气氛,然而真正生气的DK根本不理会。没有甩手离开，只是绷着脸，一声不吭的模样倒有几分未来五条老师的影子。 “抱歉,我以为不会乱说了，你不要生气。” 那些是他令他心神慌乱的假设,怎么可以说出来惹悟生气呢… 五条悟冷漠脸,打定主意不回应,这次一定要给杰一个深刻的教训！ “……” 两人无话可说，〖帐〗已经撤下。 因为想要发泄，比起咒术对决，拳头是更好的说话方式,只是间接性用了点咒术躲闪或小范围攻击,全是有意识的控制,所以现场没有特别大的破坏。 毕竟老师千叮咛万嘱咐,出门在外也是要听一听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点不安，有点担心，怕你会不小心中了别人的计谋。” 五条悟轻哼了声,依然没说话，但质问的意图很明显：担心我，然后诅咒你自己？？ 难道谁还能利用杰的生死来威胁他不成？ 杰是在担心那个未知的咒诅师吗，只要解决掉那家伙就可以了吧？ 夏油杰捏捏眉心，没有证据的事情,担心也只不过是徒添烦恼，他已经死了，回不去那个世界，只能日夜祈祷悟能够在往后的岁月里长命百岁、平平安安。目前只能照顾好在身边的悟，无论藏在暗处有多少敌人，只要有他在，就绝对别想成功伤害悟。 “那个，能原谅我吗，下次真的不会了。”所以，现在最主要的是获得原谅。 “……” 五条悟转头就走，视线错开的那一秒感觉脸热，暗暗在心里抱怨：啊啊啊——！！！ 为什么要这样说话，害他差点绷不住了！ 真的没问题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这里感觉好奇怪，总是会突然搞乱节奏。 可恶，明明他才是真正的年长者，杰这家伙，就是故意耍帅的吧！ “……” 夏油杰无奈叹了口气，心想：果然不行吗，悟，是真的生气了。 两人沉默着往回走，路过那家甜品店，不吭声的冷酷五条停下了脚步。 “……” “……” 夏油杰觉得很为难，看是看懂了，他还想过用大福哄人，可是，“你今天吃了很多……” 五条悟冷漠脸，不吭声无法沟通，于是变成冷嘲热讽，“哦，原来你嫌我能吃。” “…不，我是说，吃太多甜食真的不行。” “呵呵。” “……” 好难啊，和闹别扭的高专生沟通好难啊，怎么偏偏是他有错在先呢？？ 夏油杰深呼吸，如果是平时就直接无情拒绝了，可现在不仅要满足对方的需求，还不能表现出一点反对，“…不过，你刚才运动了，消耗不小，再吃点也是可以的。” 还得自己挽尊！ “哼~”算你懂事，五条悟心想，他都准备好不能如愿就翻旧账了。 夏油杰：“……” 算了，其实，闹别扭的悟，也挺可爱的，咳咳咳。 基本上是一种心甘情愿被使唤的可怕心态，直到站在店员面前，熟练点单且掏钱的那一刹那，他有一种自己是糊涂家长的既视感：悟一撒娇就容易心软…这就是莫名其妙的一腔父爱，还是暗恋的威力，过去对养女们似乎也没这么纵容啊。 总觉得不能这样，意志需要再坚定一点，否则…不能真让悟以为他想当爸爸吧？ “那个，蛋糕去掉吧，两个毛豆馅大福就可以了。”夏油杰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暗暗唾弃并且做出小小的改变：这是他的坚持！买什么蛋糕赔礼啊，熊孩子绝对不能惯着！ 五条悟盯着好友的背影，见证整个交易过程，前面还好，蛋糕和大福齐全了，可是后面：“……” 不是，都点单了，还去掉干什么啊！别担心他的胃口和牙齿啊，他真的没问题！把全店的甜品包圆了，他也完全没问题——啊，也许是杰的钱包有问题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打算冷战结束后，把无限制黑卡交给杰，然后说一句“杰，这是养你和孩子的钱，拿去随便花吧”……呜哇，好帅气，不愧是他！ 夏油杰用余光瞄到了偷笑的好友，微微挑眉，稍微能看到点哄好的希望了。看来，蛋糕并不是必需品，那还是省点钱吧。 “欢迎下次光临。”店员微笑着将甜品袋子递给他，那瞬间他有注意到，偷笑的悟一秒内恢复了冷酷脸。嗯…希望有点渺茫啊，是还有什么没做到位的吗？ “悟。”一边思索，一边走向悟，想着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吃这么多了。” 勾着手指头，将袋子上交，下一秒就被抢走，气势汹汹的DK冷脸就不开口。 夏油杰收回手，唇角微微上扬，温柔地问：“吃完再回家吗？”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奈何有墨镜遮挡，无法将他的不爽反应出去。从袋子里拿出大福，撕开包装，先吃一个，剩下的……放回袋子里，并且抱在怀中，摆明了拒绝分享的态度。他没纠结那个被撤回的蛋糕已经够好了，在杰想清楚之前，别想碰他的甜品和零食！ 夏油杰笑了笑，摆出了不和小孩子计较的姿态，但其实看着散发冷气的悟，再次环视了五条老师。那句“吃了我的大福，就不能和我生气了”的玩笑话，硬是没敢说出口，总觉得会被制裁，不是什么猫猫拳，是有能把人打成重伤的重力拳头。 暂时还是少挑衅吧。 五条悟撇嘴，讨厌一秒杰的笑容：什么嘛，话不会说，就知道笑笑笑！ 老子生气有那么搞笑吗？啊！！ “……” 结果，一路冷战回了家，开门的夏油妈妈见状惊呼： “悟君，杰，你们遇到什么事了？” 衣服脏兮兮的，沾染了泥土灰尘，有的地方还被撕破了，就好像被打劫过一样。 按理说，不应该啊，杰的体术可是超级棒的，总不能加入了危险的高专反而退步了吧？ 夏油杰早想好理由了，“没事，是我们不小心……” “妈妈——”五条悟喊了一嗓子，同时摘下了墨镜，故意露出惹人怜爱的脸，他俩打架很容易上头，打到脸是常有的事，但恰好此刻成为了呈堂证供，“是杰！他打我！” 夏油杰：“……” 夏油妈妈：“……！！！” “悟，你……”竟然来这招？小学生吗你，还告状！ 五条悟语气淡淡地反问，“你要否认吗？” “这个，它承不承认，意义不大吧？”夏油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照镜子，但挺疼的。 明明是互殴，你没少趁机下阴手，怎么要告状，还显得委屈了？ 夏油妈妈窒息了，还没来得及欣赏高专生美丽的脸，就听到了后面的话，但她宁愿怀疑怀疑自己人老了，听力不行，另外脑子还有点不好使的倾向。因为，她听完第一句话的反应竟然是：家、家/暴？ 这就是传说中人神共愤的家/暴！！？ 当意识到动手的是她儿子时，震惊到快要失去颜色，想要质问高专老师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搞什么！声嘶力竭呐喊一万遍，杰真的是个好孩子的，怎么会变成那样的人渣！果然是不正规的学校吧，杰的爸爸可不会打打老婆…………等等！！！ 夏油妈妈发现盲点，家/暴什么的，很不对劲吧！？ 退回不久前，两人关系的定义：好朋友。 关系很好的朋友，比较特殊，互相穿一条裤子也不奇怪的那种。 但是，但是，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组成一个家庭吧——那种有「妻子」「丈夫」「孩子」等角色区分的家庭！ 朋友能够在需要时安慰你，偶尔聚会聊聊天，但绝对，绝对代替不了家庭中的任何角色啊！ “所以，你承认吧！”五条悟控诉，“当着妈妈的面说实话吧！” “…可是，你也打我了啊。”夏油杰仅剩不多的理智在顽强抵抗，那一声声「妈妈」真的很考验他的意志力，就怕一不小心从嘴巴里钻出来某些奇怪的变/态的话语。 五条悟才不管，仗着美貌行凶，“你看看老子的脸，下手时都不会心疼吗？” 夏油杰试图挣扎，再好看的脸，他也不能—— “这样啊…是我太用力了吗，抱歉，让你受伤了。”他能。有什么不能的？ 悟那么好看的脸，万一留下伤疤就太可惜了。 只是日常想犯个欠的五条悟：“……” 杰的手在抚/摸他的脸庞，眼神中全是能把人溺死的疼惜，终于不再是想当爸爸那种感情，而是一种隐藏着的，更加晦涩的… “……别动手动脚！”心慌的感觉再次出现了，五条悟故作冷静，无情打开那只手。 啊啊啊，真是的，他身体真的没出问题吗？ 是不是该回去找硝子看看？ “好。”夏油杰笑眯眯收回手，“总之，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吧？” “……哼。” “……” “…………” 沉默是震撼到了极致，还在担心的事仿佛成了现实，夏油妈妈很不能接受，但是…… 这场面，压根没有能让她插足的空间啊！！！ 就算是想硬挤进去，充当恶人角色都做不到的无力感。 “……” 她选择退出，暂时不打扰这俩奇怪的对视，然后小跑到房间里，翻箱倒柜找到那张名片。深呼吸后，拨通了电话，是还是否，她只要一个答案！就这样一鼓作气，把心中的疑问全部提出来。 拜托了！ 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啊！ “你好？”电话很快接通。 “您好，请问是夜蛾正道老师吗？我是夏油杰的妈妈，有些事想要问您…” “是我，您……” “是这样的，杰这次回家带回来一个人，就是五条悟君，也是您的学生吗？” “啊…是…” “听说他们是好朋友……” “……是吧？” “真的……仅此而已……吗？” “…………” 第49章 接到电话时,夜蛾正道刚从总监会出来，掰扯了半天总算结束了。 “夜蛾…”其中一个成员似笑非笑，“真是爱护学生。” “我只是做了对的选择。” 虽然嫌弃两个混小子总惹麻烦,可哪次不是理由充分,比如遇到了诅咒或阵营不同的敌人打起来，怎么能算是私人行为呢，相信任何有良知的咒术师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呵呵。” “……” 这就是他讨厌来总监会的原因。 话不投机半句多,面对一张张阴阳怪气的嘴脸，实在是恼火和心累。 幸好,电话来得及时,可以什么都不说直接离开——当然,如果接起之前就知道这通电话的来意，他宁可多和讨厌的人寒暄些无意义的东西，哪怕被嘲讽也无所谓。毕竟，杰的妈妈,真的给他带来了超级大的难题和压力啊,害他都不敢随便乱说话了！ 这才是真正被学生家长找上门来了,之前杰爸爸/妈妈和双胞胎只不过是小打小闹。 可恶啊,要是应对不好，再次让杰的家人误解和反对怎么办，杰肯定不会愿意退出啊！ 他很忐忑，却也只能冷静,听着杰的妈妈说明来意，然后：“…………” 不是，还以为是来质问“你们高专平时都在教什么”，“我的孩子怎么受伤了”之类的，结果居然是涉及到感情方面的吗…虽然有种“该来的总会来的”,“悬着的刀终于落下了”的感觉，毕竟两个混小子之间的确是暧/昧过头了，是个人都会想他俩是不是一对。 可是，可是，当着外人的面能乱说，杰的家长找上来了，就代表着必须要给个答案吧？ 回答“是的，他们是很好的朋友”，那要怎么解释菜菜子和美美子？ 实话实说，当然可以。杰本来就是个富有善心的人，会帮助更弱小的孩子也不是奇事。可，众所周知，好朋友并不会一起收养孩子，还执着于谁是“爸爸”，谁是“妈妈”。 只有两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问题儿童，仿佛挚友是超越了世间一切能定义的关系的存在，特别到做出在外人眼中偏离正常相处模式的行为都理所应当，这种行为包括但不限于：一起做各种事，说出“负心汉”之类的话，还经常睡着对方的宿舍——就算只是单纯的睡觉……反正他没这样子的朋友，就是人与人之间应该有的距离感，那俩是一点都没有。 回答“不是，我个人认为有点暧/昧了”，那万一人家挚友间就是这么黏糊的相处呢？ 这可不兴还没确定就回答啊，无论是跟偶像剧里一样被强行拆散，还是原本没有的柜门被一脚踢开，都是不可取的。 “……” 啊啊啊，心好累，究竟要怎么回答才行！？ 哪里有教师培训吗，他觉得他很有必要去上上课了，判断学生是否早恋已经正确的引导方式，他真的好想学啊！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传来了宛如心死的轻声，“无法回答…吗？” 所谓沉默经常会被解读成默认，夏油妈妈就是这种想法，感觉天都塌了。 没想到啊，这辈子还要面对儿子是个同性恋的难题。 那种曾经在别处听到会惋惜，然后说些虚无的安慰话的场景，就跟回旋镖一样，这次被刺中的是她。她变成聚会中被讨论的主角，周围是一群说着无痛无痒宽慰的观众： 「哎呀，没关系啦，夏油太太，只是孩子的性取向有点问题。」 「现在的社会很包容，比起那些死都不谈恋爱的，起码你的孩子将来不会孤单。」 「总之只要孩子开心就好了，你啊，想开点吧。」 然后，在背对着她的时候，一个个变幻嘴脸大肆嘲笑： 「哈哈哈，夏油太太的儿子原来是个基佬，难怪没有女人缘！」 「你这是偏见抹黑，我见过那个孩子，他可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 「那又怎么样，人家不喜欢啊。真恶心。」 ……不要啊啊啊！！！ 想不开一点！！！ 这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承担的！！！ 杰才几岁啊，怎么去上个学，回来就被掰弯了呢？！ 还有，你才恶心，杰只不过一时走错了路而已，毕竟年轻人容易混淆感情。 悟君那张漂亮的脸蛋浮现在脑海，夏油妈妈呼吸顿了一瞬，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她的孩子，她清楚，不是那种会只在意外貌，为此一见钟情的人。既是同学，朝夕相处，或者还有患难与共，再加上杰从小没有玩得很好的朋友，混淆了感情是有可能的！ 说不定再长大点，意识到了分寸感，就自然而然不会再那么黏糊了呢？ 夜蛾正道很慌张，偏偏想不到怎么回答，就听着电话那头各种小动静，最后的倒吸声仿佛已经给整件事定性。下一秒说不定就要抄起武器去打孩子了，或者哭诉“我把你养那么大，你居然出柜，你这个变/态”，然后硬生生地把两个混小子拆散…！！！ “不是的，我没有那个意思！”拆散不行啊啊，出柜的事还有待确认，最强搭档散了可就太可惜了。 而且，没有那层关系，两人之间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与共同的责任和羁绊，强行拆散恐怕会引起逆反，到时候……他就要向夏油爸妈和五条家谢罪了…？ “我，可能您有些误会，他们…大概就是比较要好。” “……” “这个问题，无论是杰还是悟，都很明确地回答我了，只是正常的好朋友而已。”夜蛾正道擦了把冷汗，没想到当时纠结状态下的一问还能发挥作用。尽管很心虚，但为了不产生误会，还是老实地回答：“我相信他们。其实杰和悟，两个人见面就打架，可能是性格同样恶劣……不……我是说……他们都是好孩子，恰好是同期，实力相当，所以能建立友情……” 饶了他吧，已经不知道在说什么东西了。 杰，悟，希望你们不要辜负老师的信任啊啊，万一以后出柜了，千万千万别告诉我！ 还有，真的很对不起，夏油妈妈！如果真的错了，也请不要怪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啊。”夏油妈妈冷静了点，或者说，她听进去了想听的话。 参加聚会被重点蛐蛐是绝对不要的。 何况，家里只有杰一个孩子，就算没有传宗接代的思想，那条注定了不好走的路，最好别去接触，能够及时停下来，在安全的范围内交朋友，才是不会伤害到任何一方的处理办法。 夜蛾正道拍了拍心口，总觉得从这一刹那起，他的良心都看不见了，“…嗯。” “也是，怎么可能会有不寻常的关系，杰和悟君都是好孩子。”夏油妈妈微笑，决定不吓自己了。进行完整的自我说服或催眠，只要把这当成是男生之间正常的相处模式。 “……” 感觉「好孩子」都变成了贬义词。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吗？”夏油妈妈回过神来，开始为自己的突然抱歉，“因为看见了些奇怪的画面，所以有点担心。现在说开了就好，我也一样，相信自己的孩子。” “不，完全没有。”夜蛾正道欲言又止，很想让家长亲自去和孩子沟通，杰不会撒谎，给出的答案肯定是可信的。 “我能问问杰在…学校的表现吗？”夏油妈妈换了个话题，迟来的关心儿子的校园生活。 夜蛾正道松了口气，提到这个，他可不慌了。 全咒术界有谁不知道他有三个厉害的学生呢！ “杰在学校表现很好，您请放心…”客套话说了，就要开始用事实编夸奖了。 好在，杰大部分时间的确很优秀，没有特别需要编的。 *** 楼下，两人玩“你跑，我哄”的游戏，终于别别扭扭和好了。 五条悟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房子结构的隔音效果很好，不存在会无意间偷听到别人打电话的情况。他只是想起了不在现场的夏油妈妈，困惑地问：“杰，你妈妈呢？” 夏油杰面色僵了僵，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忽略的事，竟然忘记要在长辈面前控制了。 不过，应该不要紧，回忆刚刚，没有很出格的行为。 “可能有事。”他稍微放松了些，回答后忍不住笑道：“怎么不直接喊了？” “喊什么？”没有长辈在场，五条悟不规矩的半躺在沙发上，“妈妈？” 夏油杰沉默了几秒，很想知道，悟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轻易喊出这特别的称呼的。 “老子是无所谓啦，可是杰，你好像不喜欢。” “……” “每次我那样喊，你的表情都很奇怪哦。” “……” 那是当然的吧，不谙世事的大少爷！ 知不知道，什么情况才会如此亲密的称呼对方的长辈？ 夏油杰笑容不变，错开了视线，避免去想某些破/节/操的名称。 这条暗恋之路，他一定要坚持走下去，绝不给任何人带去困扰。 “阿姨的神情也很奇怪，那不是好朋友该有的称呼吧。”五条悟抬手随意拿起茶几上果盘里的香蕉，动作慢条斯理，“杰为什么不及时纠正我呢？” “……”这么快就改口了吗？？ 夏油杰就跟自虐似的，亲近了很担忧，拉远距离又开始失落。 “嗯？”啃了一口香蕉没有得到答案，五条悟看了过去，心想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吗？ “……其实，那样喊是可以的，我没有不喜欢。”一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夏油杰想，本来就是嘛，已经喊了，再改口多么不礼貌，悟可不能做那样的孩子。 “真的吗？” “嗯。” “那见到你爸爸，我也直接喊爸爸？” “……可以吧。”毕竟他父母没有要离婚的打算，一个喊「妈妈」，一个喊「叔叔」，恐怕到时候不乐意的就变成他爸妈了。 “那杰就别想着当老子的爸爸了，辈分会很难算的吧哈哈。” “确实。”他也没那么想当什么爸爸啊。 五条悟吃了根香蕉，“待会儿要做什么啊？” “你有什么想法呢？”夏油杰坐到他旁边，贴心地给两人倒了水。问完就低头看见自己脏兮兮的袖子，一瞬间洁癖犯了，感觉浑身不自在，“先洗澡？” 五条悟也想到了，没有意见，“谁先洗？” “我先。”夏油杰苦恼自己的长发，吹干有点麻烦。 “好吧。”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吃饱了容易犯困，“我能先睡一觉吗？” “不可以哦，很脏。我的床不欢迎脏兮兮的……” “嘁。”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老子才不是猫！” 猫塑适可而止啊啊，杰这家伙，根本没记住他的抗议！！ “哈哈…”逗DK很开心的夏油杰笑出了声。 气氛良好。 但正要下楼的夏油妈妈很不好，明明才哄好自己给予孩子百分百的信任，结果——这对吗？对吗？？？ 她和老公最热恋的时期都没能这样亲密吧！？ 第50章 夜蛾正道沉着脸回到了高专,第一件事就是召唤硝子诉苦，“杰和悟越来越过分了！” 听完了整件事的家入硝子：“6” 两只手同时举高竖起大拇指，一只敬佩夏油真男人敢把暧/昧的挚友带回家,一只赞叹五条好魄力敢当着人家亲妈面前亲密。 你们要是不成,小心全咒术界都会不相信爱情了。 “别搞行为艺术了，快来帮我想想办法！”夜蛾老师没那么宽的心，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向学生家长谢罪,并且产生了一点点想要将暧/昧掐死在摇篮的超恶念头。 虽然咒术界无人关心谁的性取向不同，可他是要连接普通人世界的,总不能什么交代都没有,就一句： 「杰的家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出柜了也没办法呀，他们是真爱」吧？ 是的，他甚至没考虑五条家的质问,他觉得以五条悟的性格,能够让五条家的人认清楚现实,不去做多余的事情。『六眼』虽然重要,可是同一时代不能存在两个，不太可能出现继承的情况，与其指望悟再次生出个『六眼』，还不如期待下悟能走到怎样的高度呢。 当然,没有考虑不代表他作为老师，对五条家一点歉意感都没有。好老师是一视同仁的，混小子之间明显不存在谁带坏谁，而是本质上相同或说能产生共振而已。 “这能想什么办法啊，老师。我看您还是实话实说吧。”家入硝子不太想掺和。毕竟,那俩没少说她造谣，诋毁他们纯洁的友情，她只能献上祝福，别的是一点都不想帮了。 “……怎么说？”夜蛾正道苦着脸，想到两人如同连体婴一样的相处方式，真说出口的话，绝对会给本就摇摇欲坠的夏油妈妈一个直接KO的重击吧。 家入硝子耸肩，“实在说不出口，您就让他们自己去问。只要夏油能说出「我和悟是单纯的友情，绝无一丝暧/昧」不就可以了吗？” 夜蛾正道觉得没那么简单，如果有，电话也不会打到他这里来了。 “过度介入别人的感情，可是大忌。” “……硝子，你变了。”夜蛾正道诧异极了，之前在他面前造谣的女学生，现在竟然如此淡定。难道，被影响导致奇怪，以及苦恼的只有他自己？ “呵呵。”家入硝子扯了扯嘴角，“反正我没心情关心两个把孩子留在学校，自己回老家去浪的人渣们的感情进度。” “……”了解了。 带娃令人憔悴，哪怕是菜菜子和美美子那么乖巧的孩子。 “真是辛苦你了，硝子。”夜蛾老师报以肯定的眼神，幸亏还留了个学生在学校，要不然他一个人真的应付不了。 家入硝子冷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打算等真正该因此负责的家伙们回来好好敲诈一笔，“听说他们遇到的麻烦，没问题吧？” 想归想，关心也是实实在在的。 “总监会暂时没有别的说辞，其它的，估计要我们自己去调查。”夜蛾正道另一件烦心事就是，杰所描述的，脑袋上的缝合线可能是某种诅咒寄生。他原本是在考虑要不要主动说的，但高层的那群人似乎不以为意，派过去的辅助监督在电话里更没有提及这件事。 “有点不妙的感觉。”偏偏盯上了杰和悟，偏偏可能和总监会有关。 “嘛，总会有办法的。”家入硝子倒是没太担心，“相信那两个家伙吧，虽然有时候很恶劣，但实力是很强的。” 既然有了线索，迟早会找出真相的，她的两个同期可不是单纯的高专生。 夜蛾正道想着也放松了许多，“真是的，不省心的小子们！” *** 夏油妈妈心不在焉，控制不住观察两个似乎没有距离感的高专生，内心仿佛在沸水中煎熬，想着老师的话说服自己，只不过正常的友人相处方式，却又忍不住对比自己与最好的朋友，毫无疑问输得很惨，她从来没有和朋友这么亲密过！ 可是，男孩子之间的友情或许不同？ 她想了想，如果她老公有这样一位朋友……呵呵。 “妈妈——”五条悟热情好客，“在那里做什么呢？” “……”暗中观察.jpg 五条悟用身体撞了撞好朋友，压低了声音笑嘻嘻：“杰，你们好像啊，鬼鬼祟祟的。” 夏油杰不赞同，他每次都是光明正大的，想看就看了。 “没什么。”被发现了，夏油妈妈只能站出来，微笑着说：“只是在想你们晚上想吃什么呢？” 转移话题也一样很尴尬！ 五条悟勾起唇角，倒是有对长辈的分寸，只是暗暗记下有机会嘲笑杰，“想吃凉面！” “哎呀，这是杰最喜欢……”不对！杰是喜欢吃凉面，可为什么要悟君点单啊！？ 此时十分警觉的夏油妈妈控制不住乱飘的思绪，但转念一想，说不定好朋友之间互相关系是正常的呢？ 都已经是能一起睡的人了，要是不了解彼此的喜好才奇怪吧？ 夏油杰理所当然认为凉面是给自己点的，很欣慰很满意，真的有很好的关心别人呢，不过懂事的好（暗）朋（恋）友（者）舍不得朋（爱的）友（人）吃亏，“凉面太简单了，刚才消耗了很多，要好好补充体力才行。我给你做饭，看看厨房里有什么。” 五条悟也没有坚持，难得杰想要表现嘛，“可是要很长时间吧，还要先洗澡睡觉吗？” “嗯…你可以先睡一会儿。”夏油杰没有困意不是很重，站起来却没立刻朝厨房走，而是说：“但我要先洗澡。” 洁癖忍受不了一点，谁知道身上有没有沾染奇怪的东西，他宁愿做饭再洗一次。 “好，加油哦，杰君。”五条悟摇摇手，在这期间，他就玩玩游戏吧。 夏油妈妈：“……” 真棒啊，明明是在自己家，她那么大个人，竟然多次体会到了被忽略的滋味。 “您去休息吧，晚饭，我来就可以了。”夏油杰没彻底忽视她的存在，打了个招呼后，就往楼上走，明显不是商量的口吻。 夏油妈妈很想感慨“孩子长大懂事了”，但这种懂事就好像在特定的人面前的表演，就……孩子长大了，由不得自己了。 五条悟露齿灿烂地笑：“是这样没错啦，杰平时也很会做饭的。” 并没有。 只顾着上课和变强的DK，哪里来的空给他做饭，但是在长辈面前多夸夸就行了呗——这样的礼节客套，他还是懂的。 嗯，不愧是老子，什么情况都能应对。 在朋友家里肯定得到了父母的认同，以后还能随时跟着杰过来玩儿。 夏油妈妈：“……” 谢谢夸奖，可那是我的孩子。 到底是去上学的，还是去照顾人的啊！ 而且看那样子还心甘情愿，但凡悟君换个性别，她都得开个玩笑，杰是不是想谈恋爱了。然而，别说开玩笑，话不敢乱说，呼吸都得放轻，面上挂着得体的虚幻笑容，就怕一张嘴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导致打开了某一扇神秘大门。 “悟君…”她很迟疑，怕试探，又怕将来后悔没试探。 “嗯？”五条悟抬起头，困惑地看着杰的妈妈，“怎么了吗？” “那个……” 难以启齿！ 明明打电话询问老师时，能够轻易说出口的话，当着另一名当事人的面却开不了口。 也许是短暂惊艳到的悟君的容貌，如今想起来好似单纯到不忍心说。 那种事本来就很难分出界限，要说过界，可两人那么自然、没有丝毫不能见光、对于长辈也没有解释说明，就像问心无愧，坦坦荡荡。反而，让她心虚了，反省不该用成年人肮脏的眼神玷/污青少年纯洁的友情。 可要说没过界，她是真没有见过这种模式的，尤其是杰，不是很不喜欢和人接近吗！ 五条悟不明白杰的妈妈有什么烦心事，学着像个大人一样礼貌询问：“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我，或者需要帮助的话……杰和我可是最强的哦！” 没什么不能解决的，所以，放宽心，大胆说出来。 “……” 夏油妈妈心软了那么一瞬，左右摇摆，再次觉得“悟君可能是个好孩子”。 本来应该撤退的，而且即使真有疑问，该去询问的也是杰。 哪怕是不能接受，该怒骂的也是杰。 因为被注视着，仿佛在等待她的回答，所以撤退不了，她纠结来纠结去，问了个相当朴实——就是儿子的同学来玩，会无意间拉家常的那种问题： “悟君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你这么帅气，肯定有很多人喜欢吧。” 十分小心机用了特定性别，希望悟君能听明白。 “没有啊。”虽然有点诧异，但DK悟还是很礼貌的回答了，“再说帅气，杰的异性缘可比我好多了。” 夏油妈妈：“……” 不是，这话题有必要扯到此时不在画面内的杰吗？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最后一句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那么，悟君，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五条悟：“……” 杰，你妈妈好八卦啊，跟硝子一样。 夏油妈妈有点脸热，但还是努力将话题进行下去，“就是，理想型之类的，比如喜欢长发披肩，性格可爱啊这样的？” 五条悟不理解，但认真思考，“长头发嘛，是哦，会比较好看。性格的话，有点坏，但很温柔，偶尔还有点啰嗦。最好是实力很强，能跟我……” 嗯……？ 夏油妈妈：“……” 这形容…… 根本就是特定描述对象吧！！！ 完蛋了，真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第51章 五条悟陷入了沉思,除去性别不同，他的好朋友杰完全能对应上。 他当然喜欢杰，但应该不是那种感情,因为杰告诉他,比起那些有所限定的任何关系，情侣或者爱人，「唯一」是更加特殊的。挚友确实是更加符合他心意的定位,所以，在完全没有所谓的喜欢的女生之前,描述熟悉的样貌并没有错吧。 “那个,其实你们还小,不需要考虑这些事。”夏油妈妈心慌极了，并且很后悔主动提及的感情问题。无论是否有不同寻常的感情，起码在现在，她相信了两个人绝对没有走到哪一步,否则她听到的回答就该是： 「真是的,妈妈,还不明白吗？ 我喜欢的人是杰啊。 我们是一对。」 既然没有那样回答,说明要么是没有的心思，要么是还没有开窍。 如果是后者，她岂不是主动往柜门上踹了一脚吗？ 五条悟看了眼杰的妈妈，能够感觉出来的紧张,让他想到了硝子那些有意无意的试探。杰虽然给了他答案，但是在别人眼中，其实是不一样的吗？他有些好奇。 “那个喜欢的意思，是指以后要结婚生孩子吗？” “……”倒也不用跨越那么大。 不过，夏油妈妈感觉到了希望,“是的，悟君，会喜欢小孩吧？” 五条悟本想说“谁会喜欢啊”，但想到自家养女，便点了点头，“确实不讨厌。” “对吧，只有和喜欢的女孩子结婚，才可以有孩子，组建新的家庭。” “换句话说，只要是有孩子，组建了新的家庭，就可以算是结婚了？” 夏油妈妈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和高专生讨论这种事多少有点破/廉/耻，她想快点结束，却也只能耐心解答：“准确来说，是先遇见了喜欢的人，结婚组建了家庭之后，才会有孩子。那是自然的规律。” 五条悟若有所思，“是吗，非要走正规程序吗，明明已经要素齐全了。” “什么？” “不，我是说，没有呢。我没有喜欢的女孩子，不如说从来没想过。” 夏油妈妈欲言又止，很想说：要不然别想了吧，你越想，我害怕啊。 杰真的是个男孩子！！！ “妈妈，是在担心我和杰吗？”五条悟并不愚蠢，尤其是在早就听说过他们俩之间的那些传闻后，只不过信任杰所说的话，所以才把怀疑压下去了。 如果，连杰的妈妈都这样认为，那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杰给的答案不一定正确，哪怕听着多合理。他得自己找找答案—— 夏油妈妈：“……” “因为我的理想型，转换性别的话，根本就是杰嘛。”五条悟以一种很清爽的语气说着，没有恍然大悟的惊喜或害怕，就是很坦然。因为是杰啊，无论是以怎样的方式，只要不改变在一起这件事，其它的似乎都不重要。 他想，杰应该是相同的想法，所以才会率先否定了恋人的可能性。 夏油妈妈：“……” 啊啊啊！！！ 最糟糕的事发生了，本来还没有的事，真的被她捅破了！！ 不要啊，真的不想做那种狠心拆散有情人的恶事，也不想被别的太太们包围问候。 “…可性别无法转换啊，杰是男性，你们在一起不能有孩子的。” “可以收养啊。”五条悟没忘记杰找的理由，养女们估计暂时还不能来见爷爷奶奶，“我不介意和杰做任何事哦。而且，我家里没别的优势，钱是不缺的，就算要我把家里的财产全部交给杰也无所谓。” 夏油妈妈：“……” 看吧！果然做不了恶事！ 她现在都想劝悟君清醒点了，恋爱脑要不得啊！！ 把家里的财产全部交出来什么的，就算是结婚了的亲密关系，也不能够啊！！ 怎么回事，越来越觉得是杰的错了，这是从哪里骗来的傻白甜富二代吗？ 脑子里闪过很多案例，比如穷小子勾搭上了白富美，别的本事没有就会装温柔体贴，婚前哄骗，婚后原形毕露就该上扬家/暴了——完美重合！！！除了家/暴提前了点。 不不不，作为老母亲，她拒绝相信自己的好学生儿子变成社会杂碎的可怕模样；作为正常有同情心的人，她也无法看着单纯的人受到欺骗还一无所知。但是——这话要怎么开口说啊，人家只说了理想型，杰那边的想法还没确定，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吧。 但是，更不能什么都不说，她站起来，狠狠心丢下一句“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然后就跑了，实在是无法面对，变成恶婆婆真不是她的本愿。 五条悟：“……” 婚…事？ 虽然觉得结婚也没关系啦，但这进度也太快了吧，他得查查需要什么东西。 在此之前，可以问问更多人的意见，所以……游戏先不玩了，让他看看能不能从各种网站搜索，提问的渠道得到答案。 标题很快想好了：求助，想和唯一的挚友结婚，需要什么流程？ 然后，双管齐下，给五条家的烂橘子发信息：老子想和杰结婚，明白了吗？ 很快烂橘子回拨了电话，论效率还得是五条家，但是太不淡定了，接通的那一刻感觉耳朵都要聋掉了： “悟大人！您在说什么？！” “结婚？您才多大啊，就想着这些事！” “而且杰是指咒灵操使吗？那可是个男人啊啊啊——！！！” 质问总结在重点，五条家的联络人只是没好意思说太直白：没听说过啊，悟大人，您竟然是个基佬？？ 淦！就知道咒术高专不是好地方，他们家的神子都被教坏了！！ “给老子小声点。”五条悟捂住手机，相当嫌弃，“别被杰的家人听到了。” 五条家：“……！！！” 您还去见家长了？？？ 这进度太快了吧？ 而且，凭什么不是先让咒灵操使来他们家？五条家的排面都要没有了！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啦，你们看着办吧。”什么排面啊脸面，哪里有他和杰重要。 “可是……” “还有别耍心眼，老子和杰的婚事不能马虎，别人有的，我们也要。” “…………” 少爷，大少爷，您在说什么啊啊啊！！！ 怎么您结婚就给五条家下个通知吗？ 好好好，很有未来家主的魄力，可是可是，QAQ 咒灵操使真的不行！ 五条家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然而，狠心的少爷已经挂断了电话，因为怕声音太响惊动了杰的妈妈。 接下来切换到论坛，广大陌生网友会给出建议。 1楼：我是眼花了吗？ 2楼：结婚？挚友？这两个词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3楼：是不是打错了，其实是结拜吧？ …… 五条悟撇嘴，他才不想和杰成为兄弟，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会尊敬兄长的人。 回复3楼：不是，就是好朋友。不想结拜，想结婚。 “悟。”夏油杰洗好澡，谨记上次的教训，把头发吹干了，“可以去洗澡了。” “等会啦，我忙着呢！” “……”那还真挺稀奇的。 稍微有点在意，夏油杰抬眼看见好友在玩手机，看那表情似乎不是特别开心，难道是游戏输了？ “忙什么？” “现在先不告诉你，之后再说。”五条悟可不想被知道，自己居然要求助广大网友。 “好吧…”就是输了吧。 夏油杰耸耸肩，走向厨房，“我去做饭，在我做好之前，希望你能洗好澡。” “知道，知道。”语气有点不耐烦，高高低低懒懒散散的音。 “……”真可爱。 五条悟目送着好友走向厨房，从柜子里拿出崭新的围裙系好，开始准备晚餐。心里有点莫名的得意，不愧是杰，感觉什么事情都能做到。不过，现在可没空欣赏，他得关注帖子里的回复。 …… 31楼：楼主是木叶人吗？ 32楼：木叶的朋友也不会想结婚吧喂！ 33楼：你是认真的吗？想和朋友结婚，你分得清什么是朋友，知道什么是结婚吧？ …… 五条悟轻哼了声，才不是什么佐助和鸣人，他和杰明显是更高级的关系。 回复33楼：废话。老子不是笨蛋。朋友就是可以做任何事情的人，结婚就是组建家庭，养两个孩子。顺便一说，我们已经有养女了哦，因为是这样，所以才想补完整手续嘛。 …… 36楼：救命！我居然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37楼：别被楼主的逻辑洗脑了啊楼上，怎么一样啊！正常人不会把朋友当成结婚对象，或者把结婚对象称为朋友，你可以和你的朋友结婚，但结婚以后就不再是朋友了，明白吗？ 回复37楼：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称呼。我平时也不会叫他朋友啊。 38楼：他？所以楼主是女孩子？那你会叫他“老公”吗？ …… 五条悟：“……！！！” 回复38楼：老公什么的，那绝对不行啊！还有老子是男的！ 那样的话，绝对会被杰笑死。而且—— 回复38楼：凭什么我不能是“老公”啊！ 41楼：这是重点吗？ 42楼：原来如此，是gay啊。（用木叶的例子居然误打误撞对了哈哈 43楼：基佬！啧！ …… 五条悟怀疑人生，他原来是基佬吗，完全想过的问题啊！！ 回复42楼：老子不是！！ …… 47楼：我懂了，楼主不是基佬，就是“唯一”，爱的只有他的朋友。 回复47楼：没错！就是这样……爱？？ …… 五条悟再次陷入了迟疑，原来不仅仅是“喜欢”，而是更深一点的“爱”吗？ 但是，把这份过量的喜欢转变成爱，似乎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啊。 没错，他可以爱杰，甚至是深爱。 …… 55楼：怎么话题越扯越远了？就没有人认真为楼主解惑吗？ 56楼：如果只是标题的话，回答：我们这边一般不走这个流程哈。朋友是朋友，结婚是和爱人做的事。 57楼：话说怎么感觉楼主自己都不清楚的样子，你是真的了解什么是结婚吗？PS：不如详细说说和你的木叶朋友的故事？信息越多，越好判断哦。 …… 五条悟撇嘴，他当然很清楚，但绝对不要详细跟别人说他们俩的事。 回复56楼：总之，我想要和朋友结婚，就是不行，是吧？ 59楼：不是不行，而是你……算了，我问直白点：你结婚是只想要个名头，还是真心实意想要改变两者的关系。结婚了就是伴侣，是要做一些…你懂的，要睡在一起什么的。 …… 这不是早就睡了吗？ 五条悟振奋了，激情回复59楼：那没问题啊，我们早就睡在一起了！ 所以，其实杰早就该跟他结婚，是他没有意识到这点吗？！ …… 65楼：…恐怖如斯。 66楼：这就是基佬的朋友谎言吗？就算睡了，也能高喊着“我们是朋友啊”的友情？ 67楼：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楼主误会我们的意思了？冒昧问下，楼主你成年了吗？ …… 成年那当然是还差点的，五条悟没有回复，往下刷了刷全是些乱糟糟的留言，没有一个能给他建议的。 82楼：楼主，朋友是在特定时间陪你欢乐，在你难过是安慰你的，而结婚对象是你们要做很多事。一些“朋友”不可以做的，包括但不限于：接/吻，拥抱，做/爱…懂了吗？ …… 回复82楼：你当我是傻子吗？那是恋人之间做的事，老子只是想和朋友结婚而已。 …… 五条悟丢掉手机，坐在沙发上陷入新一轮的沉思。 他当然知道结婚会做什么，虽然没有成年，可谁还不是个眼界宽广的青少年了？ 可是，他的论题明明是“我要和朋友结婚”，不是“结婚以后要干什么”。准确来说，他只是想和杰尝试新的关系建立，毕竟是理想型的唯一嘛。他没有喜欢的女孩，杰也不准有，那么两个人凑在一起结个婚怎么了？ 既可以堵住家里老橘子的嘴，又可以合法化，将来谁能把杰从他身边抢走？ 何况，他们还有女儿们要养，那多一条关系拉扯，今后去开家长会都能理直气壮了。 果然啊，这群没有“唯一挚友”的人不懂他。 五条悟感到了一丝寂寞，重新拿起手机打算一顿输出，势必让这群庸俗之人理解他拥有的是多么完美的一份友情。 …… 99楼：所以，楼主，你介意和你的朋友，接/吻，拥抱，甚至是做/爱吗？ …… 真是个好问题。 他还没想过这些，五条悟又陷入了思考。 …… 夏油杰双手环胸，在旁边瞅了半天。 从“游戏输了”到“五条家或总监会出幺蛾子了”都猜测了一轮，还是没能确定原因。 究竟是多重要的事，竟能让悟如此专注，甚至忘记了本来打算要去做的事情，而且看着也不累，还莫名亢奋。又是多么大的烦恼，居然连悟都开始沉思了，看样子不仅没有得到解决，反而不断地增添新的困惑。 手机里是在和谁发着信息吗？ 总之，他有点介意，并且忍耐到了极限，毕竟再搞不明白，锅里的土豆都要熟了。 轻手轻脚绕到了沙发后面，双手抬起准备要拍拍好友的肩膀，好好质问。 “杰。” 啊…被发现了。也是呢，毕竟是悟。 五条悟后仰，向上盯着他的好朋友，墨镜下的『六眼』再次发挥特有能力，一寸寸打量着想要与之结婚的好朋友，“再靠近一点。” 夏油杰不明所以，依言照做，双臂撑在沙发上头，弯下腰贴近，面对面。初次从这个视角看悟，感觉还挺稀奇的。他伸出手，想见因为后仰姿势没能悬挂在正确位置的墨镜给戴好点，顺便再悄悄摸一摸那头很柔软的白毛，就像撸猫一样。 “好麻烦啊，干脆摘下来嘛。”五条悟抱怨道。 “那会让你一下子接受很多信息，会很辛苦的。”夏油杰没有立刻行动。 五条悟轻哼了声，坐起来恢复了正常的坐姿，干脆自己动手扯下了墨镜，“烦。” 夏油杰自然地站直了身体，甚至下意识往后退开了半步，语气不赞同：“悟……” 五条悟翻过身来，双手搭在沙发上，反问：“杰不是好奇我在想什么吗？” “……所以，是在做什么呢？”夏油杰耐心地问道。 五条悟笑了声，有点像平时恶作剧的模样，“你再靠近点。” 夏油杰：“……” “有很重要的事哦。” “……”好吧，既然是悟的要求。夏油杰无奈，再次靠近了点，很自然的给禁止猫塑的挚友整理了下头发，感到了撸猫的快乐与满足，笑眯眯地问：“是什么呢？” 五条悟没空抗议，正在证明自己的观念是正确的，“杰你说过的吧，因为我们是挚友，所以做什么都可以。” “……我说过吗？”是挚友没错，可他记得他有设前提啊。 “总之，就是这样啦，我相信我们是彼此的唯一，现在不仅一起养孩子了，还在一张床上睡觉……” “……然后呢？”夏油杰想想，后知后觉，他和悟，是有点太近了。 难道说，悟不想一起睡吗？ “然后？”五条悟唇角上扬，伸手的刹那乖巧的伪装一变，显露出了几分霸道与被纵容得无法无天的张扬，再次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上身向前倾，目标明确地亲了上去。 不就是——接！吻！吗！ 谁还不会了！ 嚣张的DK就是要证明，自己不介意和好友接/吻，拥抱，甚至是上床。 第52章 “……” 双/唇/触/碰的刹那,夏油杰大脑像宕机了一样，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 五条悟表面很淡定，仿佛在进行的是日常的贴贴——实际上也没差别,尽管说的是“接/吻”,可真正双/唇/贴近的瞬间，整个感觉就产生了变化。不是说他不会接/吻，好吧,可能确实不太会，毕竟没有经验,而是想明白了对象是杰,脑子十分清楚： 哦,这就是在亲/吻，老子和杰，纯友谊的亲/吻 杰的嘴/唇，原来是这样的触感吗,冰冰凉凉还有点软,好神奇。 做着这种事情果然没有令他感到排斥,甚至还有种莫名的激动,脸/红/心跳，是和平常完全不同的感觉。能够类比的，大概就是那个时刻，看见发尾的水滴落下的杰,感受到好友与以往不同的魅力，现在也觉得非常非常不一般。 是怎么的不一般，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只记住了这一刻难以忘怀，仿佛灵魂得到了满足的滋味。他不仅不排斥,还想多来几次，或者进行更深入的试探——于是，他微微拉开距离，偷瞄着杰的神情，虽然没有想要的反应，但不是厌恶，让他心里松了口气。 所以，这种时刻就应该遵从本心，盖过微妙的羞/涩/心理，勇敢的来上第二遍。这次有吸取经验，寻找的角度更加精准，力度掌握也更加合理——刚才是有点用力过猛，把他牙都撞痛了，真佩服杰能做到面无表情。 好奇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湿湿的，有点怪，有点舒服。 “……” 夏油杰只觉得心里卷起了一阵汹涌的海浪，他的灵魂在其中飘上飘下，忽冷忽热。 因为从未有过的亲密而产生的悸动，无处言说的兴奋与澎湃的喜悦，下意识想要抬起手拥抱住这个人，不管不顾，在这份仿佛幼稚小猫试探的亲/热中增加点来自成年人的压迫力——他想要完成这个亲/吻。但下一秒就被如影随形的理智找上门，于是所有的躁/动戛然而止了。 他不能。 无论年轻的悟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做这件事，只要他一回应，整件事就变了。 包括费心隐瞒的欲/望。 悟也许是突发奇想觉得好玩，何况之前还问了他挚友是否能做所有事，或者说无意间被勾起了兴趣，想尝试下与人接/吻的感觉——尽管这种猜测令他十分不悦，并且无法接受悟今后会和别人做相同的事。总之，在没有证明这是已经明确了的爱意外，他不能将错就错。 年轻的DK应该要的是温柔的引导，而不是同样无视规则的配合与乱搞。 所以，他坚定了自己的心后，打算把这个意外当成恶作剧，然后在用无奈的语气要求悟不能再这么做了。但，还没有付出行动，不知道怎么想的，第二轮“袭击”就来了，并且还来了点升级版的………… 所有的理智在一瞬间轰然倒塌，所谓的坚定意志露出了脆弱的真实，那些冠冕堂皇的思想被彻底击垮，显得格外可笑。 “……” 五条悟再次拉开距离，因为很热，脸热得无法呼吸。 来不及做任何举动，夏油杰垂下眼睛，紧紧地盯着给他造成了极大影响的小混蛋。 五条悟用拇指擦了擦嘴唇，心跳平复后，意犹未尽中渐生失落，怒视小伙伴，理直气壮地抱怨，“什么呀，杰都不回应的，我一个人好无聊。为什么没有反应呢，杰不可能讨厌我的吧？” “啊……”他打了个响指，恍然大悟，“难道是你不行？” 说出了很了不得的话，但意外的觉得很有道理，五条悟瞪圆了眼睛，再想想之前有四大皆空想成为和尚的预兆，他感觉好像明白了，视线上下扫了一秒，同情溢于言表，“原来是这样啊…” 真是遗憾。 不，这不是重点，关键是要怎么亲切的安慰啊？ “悟——”夏油杰并没有听清楚那些话，专注于自我的挣扎，在理智与感情的天平中左右摇晃，最终决定：去他的理智。 凭什么只能悟对他做这做那的，他却要顾虑些有的没的。抛开灵魂，单就身体年龄来论，谁还不是个年轻容易把持不住的DK了。 不如说，现阶段应该给出实质性的“惩罚”，遏制住悟越来越奔放的本性。尽管很享受暗恋对象的主动贴近，可是假如多来几次相似的刺激，他怕自己哪天会彻底失控，反而会做出更加可怕的事来。 五条悟还在为好朋友担心，下一秒脸就被掐住，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强迫他抬头。依然是上下分明的姿势，从他这个角度刚好看见喜欢用微笑掩饰真实情绪的唯一挚友眼中毫不掩饰的控/制/欲，上扬的唇角勾起一抹肆意放纵甚至染上了几分邪/气的笑容，刚刚沐浴过的身上散发着某种特别香味的热气，吹干却没有及时绑起来的长发自然垂下，黑色耳钉在其中若隐若现。 他吞咽了下，莫名的紧张，却仿佛在期待着什么的降临。 夏油杰微微眯起眼，眼前的悟露出了与平常不同的一面，肉眼可见的慌乱，脸红红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左顾右盼错开了与他的对视。但或许是觉得输了气场，立刻又不服输地瞪了回来。 他轻笑了两声，如此可爱，为何非要做出挑衅的行为呢。 如果不是太过分了，他应该能控制住的，现在丢掉那些无意义的挣扎，本性中扭曲黑暗的一面开始露出獠牙。 他弯下腰，主动将分开的距离重新拉近，黑色的发丝落在了那双眼睛上，右手特意绕到后面连人圈进了怀中，以免后面没有退路导致的意外，另一只手已经不安分的用有些粗糙的手指抚/摸/那两片刚刚与他亲密接触过的嘴/唇，只是几下就磨得发红了，“我可没有说过朋友之间能做这些事哦。” 五条悟原本还沉浸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还是贴在他耳边说出来的，带着些许笑意却沙哑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他腿软了，并且怀疑自己是否无意间激出了杰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听话的孩子，要被惩罚。” “……”唔！！！ 完全不同与之前冰凉的感觉，是一种仿佛要灼伤的火/热，也许真的有惩罚的意图，逼得他无处可逃，只能回应。形容不出来，被动的，整个过程被引导着，连呼吸都忘记了。 原来，这才是真/枪/实/弹的接/吻吗？ 稍微有点可怕…… 杰好像变了一个人似，以前即使被惹怒也只是冷着脸，可是现在，就在此时此刻，他感觉到的是一种极致的疯狂。圈住腰间的双手彻底断绝了他逃走的路线，不知不觉间将他整个人抱起，口中戏弄，他只觉得心跳得更快了。 什么啊… 你这家伙，道貌岸然的，根本就是在报复我。 虽然很想要反击，证明一下最强的力量，但被控制得牢牢的，最主要的是渐渐适应后有了点感觉，开始不自觉的回应。等到终于结束时，他发现自己双手环住了对他进行报复的坏蛋，偏偏还要听那人似餍/足的笑声。 “这才是接/吻哦，悟。” “……” “你想要对我做的就是这个吗？” “……”才不是。 夏油杰不在意有没有回答，微微收紧怀抱，将脸埋在他怀里不肯起来的悟抱得更紧了些。很好，理智回笼，经过这样的事后，再也不能说出“不行”、“下不为例”这样的话了，那是连他自己都忍受不了的人渣行为。 轻轻抚/摸/安慰，留够时间让年轻只会逞强的笨蛋DK调整心态，不过很快，蔓延的一股烧焦了的气味夺走了他的注意力，忽然想起了还在锅里炖着的土豆… 那可是他专门准备的晚餐材料啊。 但是……这种时刻，就不要来破坏了吧，毕竟是第一次接/吻。 咒灵操术倒是可以放出咒灵，但等级太低没神智的，估计干不了关燃气灶的活儿，等级太高恐怕就不单单是关火了。说起来，家里…太安静了，本应该冲出来的人，躲在了哪里… 他若有所思往二楼看了一眼，非常怀疑刚才的那一幕没有被隐瞒住。 夏油妈妈：“……” 捂住嘴巴，不敢出声。 明明还在猜测阶段，庆幸无论是真是假，两人还没开窍就还有挽救的机会。结果，她看到了什么——啊啊啊！！！ 她那温柔贴心的优等生好大儿，竟然在对可怜无助的悟君强/制/爱！！ 天呐，这就是“挚友”的分量吗，她完全不懂这代年轻人的思想了。 啊啊啊啊啊！！！ 可怕，无处可说，哆哆嗦嗦拿出手机给孩子他爸发条信息说明这件不可思议的事，以及对好大儿在高专一年变成了这样的人感到不解，哭脸表情发了一排都不够表达她内心的忧伤。 说到这个，果然老师也有一定责任吧，学生早恋真的不能管一管吗啊！？ 不，那个老师，还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你的两个学生都这样了，你好意思坚持说只是好朋友呢！ 有违师德！！ 果然还是给杰君转学吧！ 什么咒术高专，根本不是正常人该去的地方！ 第53章 五条悟到底是将来要成为咒术界最强的男人,心理素质同样强大，经过了短暂的羞/涩与尴尬后，以绝对蛮不讲理的逻辑硬是扭转了局面,拒不承认在刚刚的接/吻中落于下风,并且还没忘记指责仿佛背着他偷偷上了个补习班的小伙伴，“杰，你很会嘛！” 怀抱突然空了,夏油杰挑了挑眉，还没感到失落就先听到了对他的无礼控诉,“有吗？” “有吗~？”五条悟学着他,阴阳怪气的,“你自己没有答案吗？” 夏油杰也有自己的道理，“那只能由你来评价吧。” “……” 他的手指在那双水润的唇瓣上轻轻点了点，不自觉地回味，虽说灵魂是27岁的成年人,可这方面的经历并不是说会随着年龄而增长的,比起所谓的计较,更多的反而是一种本能与心底难以克制的情感促使的动作。 “但是你已经给我答案了,我确实很会…可能是天赋比较高？” “……杰，得意过头了，老子揍你哦！” “哈哈。”夏油杰笑了笑，适可而止,没有再做挑衅的事。轻轻捏了捏正在闹不明别扭的DK的脸，良心不安忏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真的变/态到对未成年的挚友做出了回应，下次…真的还是控制点吧。 不过，错的不全是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挑唆悟乱来的家伙重罪。 “我先去处理一下晚餐，待会儿好好聊聊。” 五条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倒是想起了那些被他放置的网友，以及后面两项没来得及实施的计划。但，他看了一眼已经朝着厨房走出的杰，想想刚才无形间受到的压力，觉得还是可以先放放的。 等着吧，他先学点经验，让杰刮目相看！ 回复99楼：接/吻做到了，很简单嘛。果然和挚友就是什么都能做啊。 …… 150楼：！！是我眼花了吗？楼主出现了！！ 153楼：卧槽，我看到了什么！他说他……接/吻做到了啊啊啊！！！ 155楼：真的假的？这行动力？？第一次见啊！ 156楼：不是，关键是，楼主就算了，你那“挚友”真的没打你吗？ 回复156楼：怎么可能打我？他… …… 比老子还兴奋呢，杰。 五条悟下意识摸了摸/嘴唇，在没发现的时候笑了起来，当然这种细节就不用跟网友分享了，杰的这一面只有他可见。虽然，不说也没妨碍后续盖的楼层全是些越来越离谱的发言。 夏油杰先是处理了烧焦了的土豆，换了个锅，重新放水烧热，再把其它洗好的食材下锅。时间紧迫，只来得及随便弄点先吃着，剩下的时间他更希望能去整理一下心情的波动。 抬头看了眼仍然留在沙发上的玩手机的悟，有些纳闷到底是谁给出的主意，而且悟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去做这种事…他以为之前讨论过了的事，悟就不会再去在意了，结果不仅是在意，还明显得到了不同的答案，并且信任的天秤倾向了对面？ 算了，总会有答案的，他低下头搅动锅中的食材，已经做过的事再去后悔没有意义，之后要考虑的仅仅是如何面对这份变异了的“友情”，以及思考这算不算是对五条老师的一种背叛——说出来很荒谬，他的确有浓的心虚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源自于他本人对“高专杰”这一身份的归属感比较弱，毕竟他不是真正的DK。 可如果他不是“夏油杰”，那么现在正在做的事，不就是代替别人照顾“五条悟”吗？ 话说回来，这算是出/轨吗？ 到现在为止，他没能从这具身体上感受到另一个灵魂的存在，可在他苏醒之前，毕竟还有另外一个“夏油杰”，和“五条悟”是真正的朋友…难道说，从他醒来的一刻，那个孩子的灵魂就消失了么，或者说这个“五条悟”其实和“五条老师”本质上是同一个人呢？ 如果真的是，“五条悟”应该与他一样是有未来记忆的，既然没有，那就是不同的。 这些事很难想出答案，他也不会有意去思考，毕竟连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都不清楚。那就干脆先放到一边缓一缓，反正更近一步的关系，暂时不会发生了。 与其担心那些虚无缥缈的，不如多担心一下，楼上安静了很久的夏油妈妈。 接/吻的时间没刻意去计算，但过于沉浸在当时的气氛中，确实有可能忽略了周围。那么，她有可能是出来过，并且恰好目睹了一切，现在的安静或许是正在酝酿着爆发。不过，未必是件坏事，对他来说。 *** 夏油妈妈忧心忡忡，内心强烈谴责高专不负责任，居然没抓早恋。 但也有分寸，没有继续打电话去质问，哪怕是在她眼中并不无辜的老师。只要是和杰相关的事情，在没有进行商量与有效的沟通前，她的所有作为都起不到什么作用，因为早就左右不了杰的想法了。 而且，这要怎么开口啊，被否认了一次，还硬是赶上去证明“老师你错了，杰，我的孩子，他就是在跟男同学谈恋爱”吗？ 已经确认的事实，再去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难受的还得是他们自己。 唯一能商量的人只有她的老公，杰的爸爸，然而短信发出去很久才得到回复，可却是让她放宽心别想太多，杰心里有分寸，兴许只是人家相处方式较亲密——可不是亲密吗！都亲在一起了，搞不准啥时候就睡到一块……嗯？？ 对啊，今晚肯定是要留宿的，她不能坐以待毙，得行动起来。 哪怕做不了太多，至少表达一下拒绝的态度，比如分开两个人睡同一个房间，避免发生某些不可描述的意外。早恋已经发生，但更严重的事情，绝对不能放任着不管！ 顾不得思考更多，她立刻去收拾客房，准备干净的被褥。 *** 尝了尝做好的菜，两荤两素，附带一碗味增汤，感觉马马虎虎但也过得去。 叛逃十年很少下厨的夏油教主很满意，并且决定如果有谁说不好吃，就把那人的脑袋按在桌子上摩擦。 由于天还没黑，人也没到齐，就没急着盛饭端出去，而是盖回了锅里保温。 “悟，你，真是没有把我说的话听进去啊。”他探出头，用收拾好情绪的表情，略带威胁的、如常的，无奈叹息：“到底还要不要去洗澡了？” 五条悟：“……” 洗澡什么的，是现在该说的话吗？杰根本不懂！ 简单整理好房间，将围裙放回柜子里，洗干净手，夏油杰快步朝突然安静的高专生走进去，结果发现对方小脸通红，也不知道手机里到底有什么内容。现在不用担心土豆会烧焦了，刚好来算总账，“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沉迷，也给我看看吧。” 他伸出手，示意悟最好能主动点，把手机交出来。 然而，之前还觉得无所谓的五条悟，此时却很是紧张的护住了手机，警惕地拒绝：“那不行，这是我的个人秘密啦，杰不能看。” 夏油杰挑了挑眉，说：“你这样的表现只会让我更加好奇。” “不要有太多好奇心，要尊重别人的隐私啦。”五条悟出乎意料的坚定，没有留在沙发上坐以待毙，而是牢牢护住那藏有许多秘密的手机后退。 夏油杰这下是真不愉快了，原本就是先入为主，认为有人教唆了单纯的高专生做出那样的行为，现在悟居然还要替那个人隐瞒： “我说你啊，突然在我面前说什么隐私，主动对我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以后，是想要不负责任吗？” 他在这边为这段关系纠结痛苦，悟倒好，竟然维护别人。如果所做的对象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别的什么人，简直不敢相信会发生什么，这根本就是陷阱，是犯罪！ 五条悟差点动摇了，可想到那些羞于启齿、过于暴/露的文字，只能忍痛在心里对杰道个歉，选择为自己和广大网友留条底裤，“就算你这么说，不行就是不行。” “所以这个意思是要好好谈谈吗？” “杰才是，刚才对我做了那样的事，竟然还想对我动手。好恶劣。” “我明明说的是谈话吧。”夏油杰微笑：“悟，过来点，我是很真诚的想和你谈谈。” “不信。”五条悟还能不知道自家挚友什么本性吗，过去绝对要被抢，“话说，杰，你也该长大了，多考虑下别人的感受吗~！难道你想把自己的家毁掉吗？” 夏油杰就没怕过，面不改色的下一秒就直接撑着沙发跳过去了，当然他那同样有绝佳体能反应的挚友也没傻站在原地等待，于是开始了一轮追逐赛，没有用上咒术也是默认的一点对夏油妈妈的尊重了。 “给我！” “不给！” “……” 收拾好客房，按住莫名的心虚，夏油妈妈听到了楼下的争吵，纳闷跑出去一看就见刚刚还接/吻的两个人正在打架，场面还挺激烈，各种摆设物品被撞得乱糟糟，幸好没有碎掉的，因为干架的混小子们还能抽空在物品摔下去前捞一捞。 她表情麻木，目睹了如此幼稚的画面，不由怀疑之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为什么有人要在亲/密/拥/吻后打架啊，悟君就算是男孩子，杰也不该…… 夏油杰总感觉到有一股很奇妙的视线盯着自己，无意间一抬头就看见了夏油太太站在不远处，用很复杂的表情看着这边。 “杰，当着妈妈的面打架，不是好孩子的行为哦。”五条悟自然没忽略掉有人到来，尤其人家都快要走过来了。他伸手戳了戳好友的脸，做作地说：“第一次来杰家里做客，就被长辈看到这一幕，悟君不会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坏孩子，不允许我跟你交往了吧？” “…………” 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孩子。还有，没有「交往」，至少现在还不能说是情侣关系。 第54章 在长辈的面前,过界的行为最好停止，夏油杰很明白这个道理，此时也无意刺激别人。 放开不听话的坏孩子,附送一个“之后再慢慢算账”的威胁眼神,他转过来非常熟练的挂起了假笑，“刚才不是打架，是很久没有运动,切磋了一下。放心，家具没有被破坏。” 五条悟悄悄竖起大拇指,觉得可以给挚友一个新的称号：变脸大师。 优等生就喜欢装乖巧,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不过,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虽然是坏心眼，可本质上，底色是纯白。 最近的杰却有好几个瞬间,让他看见了有些黑暗的东西,这一刻他更是确定了,杰就是在假笑,很敷衍，没有情绪。 这很奇怪了，究竟是多么糟糕的关系，才会让杰对自己的妈妈那么疏离,甚至还有一种……很微妙纠结。 想要靠近，又有点莫名的厌烦——这种状态在之前也有过，走在街上与非咒术师擦肩而过或不得已接触时，人前面带微笑，转身就恨不得全身清洗,仿佛接触的不是人，而是什么传染病菌。 几乎是不敢想象的，杰这个抱着“正论”的优等生，竟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第一次发现时，他就很奇怪了，甚至怀疑过眼前的人是否有被替代，毕竟咒术界藏着很多未知的诅咒，在无知无觉中把人的灵魂换掉并不是完全不可能，何况杰是真的有受到过咒灵的攻击，并且货真价实的中招了。 那只咒灵已经无法调查，就目前已知的情报判断，那就是一个意外，咒灵本身并不高级，按理说以杰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被诅咒那么长时间。而且，他仔细查看了，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用〖六眼〗观察，十分确信没有异常，里面的灵魂更是被确定就是杰本人。 那当然了，要是不确认是杰本尊，他才不会做那些事呢。 谁会对着冒牌货脸红啊，还主动去亲，没当场把人弄死都是他失责了。 所以，综合上述，答案只有一个：杰是在他不知情的时刻，经历了某些事，颠覆了以往的“正论”，并且还相当讨厌非咒术师，包括自己的父母。 伏黑甚尔，菜菜子美美子…看似无关紧要，其中应当有某些联系… 啧，杰真是讨厌，有秘密还不分享，他几次逼问都以失败告终！ 夏油妈妈：“……” 话都说完了，她还能怎么样，只能勉强扯出笑容：“嗯…你们注意分寸就好…” 是的，一定要注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打坏家具不要紧，关键是别亲亲我我的！ 被震撼过度失去了正常反应，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绝对会尖叫控诉这些年轻人没礼貌，打啵就不能忍到回房间吗？ 当然，最好不要，作为操心的老母亲，希望这俩能速度分开，恢复正常的朋友界限。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夏油杰转移话题，既然没有被问到，就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夏油妈妈表情有些变化，似乎有些不敢看儿子，“那我们先吃吧，你爸爸…今晚要加班，可能晚一点才能回家。” 夏油杰面不改色，对这结果只能说内心毫无波澜，“好。” 他的父母，因为是从校园走到婚纱的爱情，所以其实感情一直不错，只不过两人忙于事业，经常会有应酬，像这样突然通知无法回家的情况并不少见。不如说，他的妈妈今天能在家里一整天，已经让他有点惊讶和不适应了。 三人坐在餐桌上，没有洗澡的脏兮兮“小猫”也无法责备了，夏油杰十分自觉的分好三人份的饭菜。为了不让空气显得过于沉闷，同时不崩DK杰的人设，主动在餐后发起话题：“您最近的工作不忙吗？” “啊？”心不在焉的夏油妈妈楞了楞，对上那双好奇的眼睛，莫名有一点点承受不住，听到杰耐心的重复刚刚的问题，“是，正好项目结束了，可以有段时间休息。” 夏油杰漫不经心地点头，没有对此做出其它反应，心里却想着：回来的时机太不巧了，本来只需要见个面，早出晚归互相见不到面，等满足了悟的好奇心就可以离开的。 “杰，悟君，你们的研学活动是几天？”夏油妈妈想到了更可怕的事，儿子不是一直在家的，等回到了那个遥远的不正经高专，她可就是想当恶婆婆都没有机会了。所以，必须要抓紧时间，趁着杰还在家里，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夏油杰视线往左滑，活动几天取决于悟想在这里玩多久，上限是一个月。 “两天。”五条悟想知道的差不多了，和长辈交流或者建立新的感情也使他很不自在，随时可以收拾东西走，多留的一天是看看杰要不要告别，还是缓和一下父母之间的关系，以及今天没能成功见到的夏油爸爸。 妈妈很正常，也许问题是出现在爸爸身上呢，他得比较一下杰的态度。 夏油杰没有反对，尽管不知道好友抱着的具体目的，“明天或后天，我们会离开。” “这么快？”夏油妈妈惊讶，那不是必须今晚找机会沟通了？ 明天说不定天一亮，这俩就急匆匆说要走，或者干脆在外面浪一整天。 “我得告诉你爸爸。”再不回来，想见儿子，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奇怪的高专，不似普通高中，能够申请去学校探望。 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学校该怎么去。 夏油杰笑笑没回答，留时间给她打电话，自己则起身收拾碗筷，顺便指挥吃饱了的好友，“悟，不许饭后吃甜食，还有你身上脏兮兮的，干脆洗碗吧。” “这两个有关联吗？”五条悟震惊，“还有，老子难道不是客人？” “不是。” 没办法忽视这声音的夏油妈妈：“……” 请问，不是客人，还能是什么？？ 她觉得她应该站出来，哪怕是假装埋怨，比如“杰不能这样没礼貌，悟君怎么不是客人呢”，一句话就能表明自己的态度。可，说不出来，悟君…可是个愿意交出全部家财，明明长着张精致的脸，却不太聪明的恋爱脑啊！ 如果是路边那种不正经的狐狸精，她还能强势点，要求对方赶紧离开她儿子。但，一旦接受了悟君傻白甜富二代的人设，就有点难以面对，甚至有点抱歉，自己竟然在无意中培养出了一个渣男儿子。 可恶啊，再这么下去，她都要忘了杰以前是个好孩子了。 “你之前的表现可不像客人，现在这么说只是偷懒吧。”夏油杰无情地把碗筷推到好友的前面，“快点啦，你洗好休息会儿，刚好去洗个澡。” 五条悟也不耍赖，别管乐不乐意，交到手上的事基本会去完成。 而且，在学校偶尔偷偷做饭时就是这样的分配，总不能让一个人包圆所有的家务吧。 电话已经打通了，夏油妈妈看着这一幕，心情更加沉重了，仿佛看见了这俩在一起过日子的画面，一个做饭一个洗碗，中间还能抽空亲密一下。如果悟君的性别正确，那么，她一定会很欣慰，并且举双手赞同，好不容易遇到真爱就……那也是早恋啊啊啊！！！ 作为学生啊，就不能老老实实读书，非要去谈恋爱吗！？ “亲爱的，你今晚必须回家！”没听清夏油爸爸说了啥，她只纠结孩子的终身大事。 出柜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她老公居然还能淡定加班！！ “……” “对了，杰，今晚有时间吗？妈妈想跟你谈谈。”夏油妈妈挂断电话，决定还是得出击。 夏油杰大概猜到了他妈妈想说什么，他也有想说的话，“嗯，可以。等悟睡着了。” 刚要开心点的夏油妈妈：“……” 没毛病，是她贴心懂事的好大儿，区别只是针对的人不同而已。 说到睡觉，“我已经把悟君的房间收拾好了。” 所以，你明白吧，你们该自觉点了，好朋友是不会睡一张床上的！ 夏油杰：“……” 这暗示可太明显了，果然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吗… 现阶段分开睡未必不是件好事，可是悟会不会多想，这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 “我会转告他。”他了解悟，即使愿意分房睡，但真正去睡客房的，大概率只会是他。 “……” 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那么谨慎地询问对方的意见……突然觉得杰身上的渣男气息淡了很多。夏油妈妈心在煎熬，一方面有点难堪，毕竟她不能说得更直白了，另一方面则有一点点回暖，至少她的杰只是同性恋，而不是骗人的……同性恋。 作为经历过校园纯爱的女人，她觉得自己更不能接受的是骗人感情的渣男。 五条悟：“……” 不仅仅是眼睛好使，听力同样优秀，杰的妈妈是因为不知情，杰本人就是根本没想隐瞒了。当然，这对话确实没什么隐瞒的价值。 分床睡…脑子里不由闪过那些离谱的发言，然后再想想，其实在杰遭遇未知攻击前，他俩也没睡一起那么频繁，顶多是玩游戏累了实在不想动…… 哇哦，那咒灵攻击的不仅仅是杰，还有老子吧？ 要不然怎么会那么自然，并且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分开睡过！？ 第55章 “我晚点会去找您。”用余光看见正要过来的五条悟,夏油杰果断终止了话题，尽管他知道悟不会介意，却还是担心这样的态度会导致对方的不愉快,“暂时没事的话,我先带悟去我的房间……关于研学之后的心得，还需要商量一下。” “……” 乍听之下是很正经的事情，正处于高度警觉的夏油妈妈却很怀疑真实性,或者说最后一句的补充反而像是借口，掩耳盗铃试图遮掩真正想做的事。 她不敢细想,坚强地笑道：“好。学习要紧。” 呵呵,早恋的人,心里面真的还记得学习么？ 如果杰没有进去所谓咒术高专，凭着国中的优异表现，完全可以去个好的高中，将来考个好的大学。那样,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没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发生,可起码能平平安安的。她希望孩子是个正义的人,却又希望真正危险来临时，能够先顾着自保。 最关键的是，世界那么大，有些只会在特定场景遇到的人或许就错过了,那么运气好的话，这一辈也不会发现性取向有何不同——以前从未听说过，杰跟哪个男孩子走得近，说明很可能不是生下来就喜欢同性，而是因为悟君太特殊了,既漂亮，还是个傻白甜富二代。 ——住脑！这样一想，杰不是又变成有所图谋的渣男了吗！！ “嗯…”夏油杰不知道他端庄的母亲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对话有点奇怪，难道他找的理由有那么烂吗…还是说，进入咒术高专以后，他的人生被父母判断已经没有救的必要了，随便好不好都无所谓了吗？ 五条悟走过来，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杰，真该练习下说谎了，这理由他都不信。 “走了，悟。”夏油杰决定先回房间，那里会比较自在点。 “那么妈妈，待会儿…不，明天见。”五条悟随意摇了摇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大概能明白杰的妈妈为什么想要分开他俩，如果是在接/吻前，或者说没去看论坛里的各种信息，那他一定会大声捍卫自己的权利与清白： 杰和我可是挚友啊，好朋友睡一张床什么了，难道老子还能做什么吗？ ……是的，他大概可能兴许，真的会做点什么。 夏油妈妈欲言又止，已经错过了在最开始拒绝的时机，现在只能怀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听着这一声声的“妈妈”。说起来，这次回来，杰还没这么喊过…悟君…难道是代喊？？ 夏油杰本来是直行的，但是路过客厅，瞄到了被遗忘在沙发上的墨镜，立刻明白从刚才起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想也没想绕过去将墨镜拿起来丢过去，一边自责不已，“还不快点戴起来，你是不怕头痛了吗？” 五条悟眨眨眼，顺手将墨镜戴好，宽慰道：“没事啦，反正以后也要习惯。” 万一墨镜破碎了，他还不是只能忍着，这是最基本的，他不能有明显的弱点。 “你啊…”夏油杰想到了十年后再见的五条老师，迟疑是不是该提出使用绑带的建议，因为不确定会不会有当面出/轨的既视感。不过，斟酌过后，还是悟本人更重要，他的那些见不得阳光的小心思不用在意，“稍后试试其它的方式，总不能自己找罪受。” 五条悟听着很不对劲，“这是在骂我蠢吗？” “不，怎么会，明明是关心你。” “……笑起来超级假啊，笨蛋杰！” 夏油妈妈：“……” 这还没回房间呢！！！ 就不能顾虑一下局外老母亲的心情吗！？ 并不是很想看你们旁若无人的调/情，更不想看你们好好的路不走，非要挤来挤去。 到了房间，关上门，五条悟撞了撞小伙伴的肩膀，“杰，你变成越来越成熟的骗子了，研学讨论？请问，夏油同学，我们是要讨论，更有效率祓除咒灵的方式，还是怎么给老橘子们套麻袋不会被发现？” “前一个还有点价值，给老橘子套麻袋就算了吧，我没那么有童心。”夏油杰没有反驳说他骗子的话，岁月把他的灵魂打磨成的痕迹，想要掩盖是件很困难的事。 五条悟耸耸肩，“那你说，我们要干嘛？” “去洗澡。”夏油杰笑眯眯，“刚刚的话听见了吧，今晚要自己睡，但我的床，你最好洗干净了再上。” 五条悟：“…………” 糟糕，这么简单的话，他都能想起那些离谱放飞自我的话：洗干净了等着我？ 咳咳咳，这一步，虽然不介意，但还是再缓缓吧，接/吻的新奇感还没有过去呢。 “嗯？”夏油杰略微不解，这应该是个很简单的要求啊，而且即使他一直在说，却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悟不至于像他一样对非咒术师有洁癖，却也是很爱干净的人，平常除非累到不行，都是会先洗完澡再上床的。 “随便啦，老子也不是很想和你睡，我一个人空间还大点呢。”五条悟回过神来，早在听到夏油妈妈的话时，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可真正决定以后，还是会有点不爽。 “而且，你的睡觉姿势超级差啦，几次都快要把我挤下床！” “……你是在反省吗？”姿势差的人到底是谁啊，夏油杰认为肯定不是他。 不过，算了，“休息一会儿，就当是在研学讨论吧，我待会儿去客房睡。” 悟在他这里，从来不会是客人。 他在书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说不上是不是有些想逃避的意思。因为这是一个很私人的空间，只有两个人的话，一旦讨论起那个意外的亲/吻，可能气氛就会变得奇怪，要是一发不可收拾，再发生点什么就不好说了。 五条悟倒是没什么要冷静思考的想法，反正做都做了，反省和后悔是不可能有的。 “话说，杰，你妈妈有话要跟你说…” “嗯。” “你知道会说什么吗？” 夏油杰抬起头，不确定小伙伴是不是在明知故问，“这个嘛，聊聊我最近的生活？” 五条悟干脆半坐在书桌上，换成他来从上的角度看着好友了，“我觉得我能猜到哦。杰的妈妈很敏/锐，发现我们做了情侣才会做的事，虽然我跟她说，是挚友才那样做的啦。” 夏油杰想起他去洗澡的那段空隙时间，如果两个人有交谈，或者说直接或间接导致了悟主动做出那样的行为，很可能是谈话的内容有涉及到。于是，他合上看不下去的书本，耐心地问：“你们聊了什么吗？” “聊了结婚的事。” “……？？？” 这，刚艰险地踏出一步，内心还有些摇摆不定，怎么就跳到最终结果去了？ “哈哈，杰的妈妈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说我的理想型是性转的杰。”五条悟不认为这是需要隐瞒的事，不，准确来说，是值得分享的事。跳开接/吻和通知五条家他要和杰结婚的过程，乐观地开玩笑：“如果杰是女孩子，我早就求婚了吧哈哈。” “……” 夏油杰心情复杂，佩服悟的心大，明明和他接/吻了，还敢说喜欢的是女性。 众所周知，性转是不可能发生的，他一点都不想。 “为什么不是你性转呢？”既然对面是用玩笑的口吻说的，那他也不要当真好了，嘴上说着符合DK不服输性格的话语：“悟的话，变成女孩子肯定很可爱。那样的话，我也会立刻求婚的。” “什么啊，难道只要悟酱是可爱的，悟君就不可爱了吗？”五条悟低下头，做作的表达不满。 夏油杰笑容不变，“这句话，我可以反问你的。” 是谁先说的性转，那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就算接/吻了，只要他是个男人，悟就不会想要跟他在一起，等到将来兴趣消退，还会拍拍手去找一个女人结婚？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意味不明地问：“杰，你是在生气吗？” 夏油杰看着他，后知后觉明白了，但他不承认：“没有啊，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回答你的妈妈，说我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如果非要说理想型，那最好和杰一样。”五条悟态度自然，毕竟有些事做出去了，不先坦白的话，倒霉的肯定是他自己，“所以说，我喜欢的就是杰啊。无论杰是男人还是女人，好人还是坏人，我都最喜欢了呢。” “…………” “杰喜欢我吗？” “…………” “应该是喜欢的吧？你说过，我们是挚友，世界上，怎么会有讨厌挚友的人呢。” 真是理直气壮的质问，夏油杰重新把书翻开，抬高遮住自己的脸，觉得有些难为情。 怎么可以这么自然的说出那样的话啊，他想起了日落下那条巷子里最后的告别，淡定地说出了那句话的五条老师，本来以为是岁月磨炼的结果，原来高专时期的悟，就能够做到用坦然的语气说出这些话了吗…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诅咒」。 临死前没有得到的，居然会在这里突然拥有，不可思议。 五条悟语气一变，轻快地说道：“好，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回去就结婚！” “……？？？” 立刻从难为情的情绪中回过神，夏油杰豁然拉下书，震惊地盯着一脸愉快的挚友，那模样仿佛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可怕的话，“等等——结婚？？这么草率的吗？？” 该说不说，这也太快了吧，省略了好几个步骤啊喂！ “草率吗？”五条悟不明所以，他觉得很正常啊。 最关键的是，话都说出去了，要是没做到，岂不是很尴尬。 “当然——”空有一腔暗恋心的教主想：起码让我体验一下恋爱的滋味啊！ 谁要什么都没体验，就迅速踏进婚姻里啊！ 不对，他还没决定好呢，怎么就要结婚了呢？ 第56章 五条悟似懂非懂,见小伙伴陷入沉默，不由地重复了一遍：“当然……草率？” 原来在杰看来，他的结婚建议很草率啊,可是这种事不就是彼此认可说一声就行的吗？ 如果是指婚事,曾经见过别人的婚礼，他知道会是很繁琐的过程，但那是下一步的事,而且有五条家去准备好一切，他和杰不是只需要到场,像人偶一样走完仪式流程吗？ 不过,既然是杰说的,肯定有道理，“那么，要怎么做就不算草率了呢，杰？缺少哪个环节,说出来,我们一起补上。” 夏油杰：“……” 要是所有人都有悟这样的心胸就好了,感觉能省下很多烦恼。 可惜,他做不到，这并不是一件能轻易决定的事情。 与恋爱更高的级别，是向所有人宣布“我们是一体的”，不再将彼此放在朋友的位置上,而是真正的可以组建家庭的关系——到这里与他们目前的相处模式没有很明显的变动，因为只要不叛逃的话，悟就是会和他一起养双胞胎，组成的就是简单的一家四口关系。 一旦决定结婚了，是宣告彼此之间再无人可以插足,他不必心酸想着“悟将来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我只要祝福就好了”，是彻底的排他性，不会有陌生的人来打破他们的“唯一”，不用在深夜里辗转难眠，想着对方和别人正在做什么事… 亲/吻，拥抱，撒娇，玩闹，以及留空的床的另一半，全部都是属于他的。 光是这样想着，来自灵魂的独占欲得到满足，心潮翻涌的喜悦催促他要立刻答应下来。 但是，眼前的悟还只是个天真单纯的高专生，仅剩的良心使他没法点头说可以，虽然在做出那样的事后再来思考这些有点晚了，“我是说，结婚的话，太快了…” 也许将来悟会改变想法，如果有再遇到喜欢的人，兴许还会埋怨此时的决定。 总之，这种决定，应该要在彼此成年之后。 “快吗？”五条悟不以为然，“可是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只差个名分了吧？” “……” 名分… 原来悟想要的是名分吗？ 说起来，他对有接/吻的态度，纠结的点只在于是否有把握区分两个不同时间节点的悟，以及和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做是否有诱/骗的嫌疑，却没有考虑过所谓的名分，只是接/吻而已，假如彼此默契点，当成无事发生也是可以的。 他不是一个保守的人，与喜欢的人欢/爱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并不是一定非要个名分。 即使将来一直用“挚友”之名，做着恋人才能做的那些行为，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问题。所谓的名分，不过是得到了认可的关系，可别人的认可本身就不是那么值得在意的。就像“家人”，他不喜欢以常规意义上的血缘关系认定，而是拥有共同的目标，属于同类人能走到一起的那种。 简洁明了地说就是：结婚与否并不影响他和悟今后顺其自然的感情变化。 人渣一点的发言：只要想在一起做各种事，无所谓结不结婚。但结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如上述所言，可以不用操心有第三个人的出现，这种得到了公开的关系应该可以省略掉很多麻烦。 “喂…”五条悟耐心等了半天，见杰还在沉思，不由地伸手拽了拽那撮怪刘海，“我说，这么难决定吗！难道你不愿意和我结婚吗？” 夏油杰先是阻止了心爱的刘海被迫害，然后再把思考的内容整理一下，回答：“我没有说不愿意……” “那不就行了！” “不，我是说，进度可以慢一点。” “慢？”五条悟挑眉，这种不符合他性格的词出现，使他非常不舒服。 “嗯…”夏油杰慢条斯理，酝酿着情感，认真地发问，“你愿意和我尝试，以恋人的方式相处一段时间吗？” 既然已经做了，反悔不了，就这样往前走吧。 他也会尝试着接受自己，接受这段变质了的感情，以及疑似出/轨了一样爱上另一个时空的悟的行为。 这里的DK杰无论发生了什么，大概率不会回来了，那么他代为照顾DK悟，也没错吧？ 现实世界中的五条老师…会有全新的生活，而且DK悟之后也会成为五条老师，他只是在不同的时间里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这份爱意本质上是没有改变的。是的，没必要去纠结“我爱的究竟是谁”，本来就是“五条悟”啊，他也只爱“五条悟”。 五条悟眨了眨眼，忧伤的发现自己跟不上小伙伴的思路，“为什么？你不喜欢一步到位吗？” 能结婚还谈什么恋爱？ 话说，以前说恋人还不如“唯一”的话，现在就若无其事假装忘记了吗？ 夏油杰差点笑出声，将拽过他刘海的手握住，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快要贴脸的距离了，“那是不同的，结婚是结果，恋爱是过程，两者之间带来的感觉和惊喜都是不同的。先别着急弄懂它，就像是玩一个新游戏，享受过程比得到结果更重要。” “哇哦…”五条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者说招架不住，“杰，你好会啊。” 然后就变成了仿佛在阴阳人的酸话了。 “可恶啊，你不会真偷偷去报了进修班吧，感觉你说话好奇怪。” “你这不是夸奖吧？”夏油杰笑着松开了手，往后靠再次拉远距离，“没有特意学过，可能是天赋？” “……”五条悟视线一直追逐着，居然会觉得慵懒靠着椅子的杰很性/感，一定是『六眼』有点毛病。 明明年龄比他小，就不要总是装成熟了嘛！ “话说回来，时间差不多了，悟你该去洗澡了。”夏油杰终止了话题并提醒道。 关于感情的思考不需要再单独进行了，说出口的话就是结论，想没想通透都不妨碍他，而且也没有了退路，是绝对不能够反悔的。 五条悟轻哼了声，感觉一下子接受了太多信息，需要缓缓，“慢走不送。” “我听到了，你还要和你妈妈谈话，不用特意等我睡着。”虽然不认为彼此间有秘密，但杰的妈妈明显想要跟他们分开聊，他当然不会没事去破坏了。 “悟，懂事了呢。”夏油杰十分欣慰。 五条悟被恶心到了，做了个想吐的表情，“老子可不喜欢爸爸型的恋人。” “是吗，那真是遗憾。”夏油杰微笑，“希望在今后的日子，你能好好适应。” “……你倒是改变啊！” “不要呢。” “装成熟的小屁孩！” “别这么说你自己。” “……制裁！”说不过的五条大少爷怒了，对新上任的恋人没有丝毫怜惜，当场一个铁拳试图再打一架。 夏油杰就更没有了，有些反应都形成了肢体下意识的行动，当然他并不是很想再打一架，尽管房间里东西不多，却也有他过去存在的痕迹。 “好了，别闹。”反手牵着闹事的手，开门穿过走廊来到了浴室，“我给你准备好了洗漱用品，待会儿洗完澡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剩下的工作由我来做。这边只有我在用，里面的东西可以随便使用。我今晚睡的客房在左边，有什么需要就打我电话，或者敲门找我。” 五条悟挥了挥手，不耐烦地吐槽：“知道了，你真的好啰嗦啊，杰妈妈！” “……我会打人的。” “是吗，那你动手吧。”五条悟表情恶劣，“我会把你妈妈喊来观看的。” “…………” 夏油杰很无奈，有点想申请反悔了，到底是谁在喜欢闹腾的DK啊。 “快点去，你在门口，感觉好奇怪。” “……”不是，这才刚确认关系，他就要被赶了吗？ 夏油杰心情复杂，却也无可奈何，“总之，有事联系，没事好好休息。我走了？” “嗯嗯。”五条悟点头，目送着操心的杰妈妈离开，关上浴室的门，突然想起被杰绕着绕着忘记最重要的事没说了…… 没事吧，杰也没有否认要结婚啊，五条家只是提前准备而已。 他迅速说服了自己，主打的就是绝不内耗。 夏油杰走向父母的房间，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面无表情敲了敲门。 就像感情能够突然决定一样，他也想好了该怎么面对这段亲情。 做过的事，抱着的思想，难以愈合的隔阂，早点切割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果。 或许应该向始终在企图改善他的家庭关系的悟道个歉，他没有办法做到违心去维持表面的和平。这双手，曾经沾染了双亲的鲜血，是用尽了办法都无法洗涤干净的。他无法直视那双充满了期待与慈爱的眼眸，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请进。”里面传来了声音。 就像那天一样，敲门得到了回应，然后见到是他的女人面露喜悦。 他把门打开，天生温和善良的面目却在此刻显得极其冷漠，灯光下坐着的女人没有起身，甚至没有抬头，“过来，杰。” 于是，他走了进去，反手关上门，身影与那一天重叠，仿佛下一秒身后就会跑出咒灵，朝着一无所知的女人冲过去。过程很简单，来不及说话就被撕裂，他独自站在越来越黑暗的地方，忘记想了些什么。唯一清楚的是，那一刻起，他再也没有了能回头的路。 第57章 安静了好一会儿,仿佛在比谁更沉不住气。 与有客人时的气氛略有不同，也许是想表达对这场谈话的重视，态度要认真,刻意带点长辈的威严,企图在正式开始之前占据优势。可惜，DK杰都不会畏惧的，更何况是满怀厌倦与恶意的老狐狸教主。 所以,这场无形的对决，最终是以夏油妈妈主动开口结束。 “在学校的生活还适应吗…你还是第一次离开我们身边这么久…”夏油妈妈不知道杰是哪里来的底气,难道说高专早恋是被允许的,所以无所畏惧,压根没有认识到那是错误的吗？ 夏油杰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笑道：“我以为您会问得更直白些。” “……”这是要坦白吗？ 夏油妈妈有点慌，他爸还没回来呢，一个人真的承受不住啊！！ “我和悟…”夏油杰没有要深谈的欲/望,这是属于他和悟之间的私事,是别人没有资格介入的,如今浅浅的解释,只不过被看见了之后的回答，以及存着的想要炫耀的心思，“在今天以前，还是单纯的好朋友。” 潜台词：从今天以后,就不再用“朋友”定义了哦。 夏油妈妈听懂了，内心十分复杂，最主要的是她自我怀疑兼悔恨了：今天以前，大概率是指接/吻之前，那悟君…不就是受到了她的启发吗！ 因为她突然问起喜欢与结婚之类的话题,让本来还没开窍的悟君一下子发现了，所谓的理想型是杰——性别根本不是要点，当一个人被问到喜欢的类型，明明没有对象，却能精准描述且这个人就在身边时，百分之百已经陷进去了，只差一个契机就能够意识到。 偏偏，这个契机，是她主动送上去的。 往好处想，悟君能够想通，她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前提喜欢的人不是她唯一的儿子。更糟糕的是，杰此时的表现，没有一丝挣扎，欣然同意，仿佛预谋许久…感觉她在无形之间成了“帮凶”… “杰，其实，你们还年轻，有时候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将一些正常的情感误认为是爱情…”明明心里已经明白了，她还是想补救一下，因为年龄的确是个大问题，匆匆定了下来，以后反悔了对彼此都会造成伤害。 夏油杰没什么情绪的附和，“是啊，悟还很年轻，将来有无限种可能，到底要不要将他从云端上拉到我的身边，我也为此苦恼了好几天。” “这是…什么意思？”夏油妈妈越听越不对，那种无形间做了帮凶的既视感越来越强了。 夏油杰抬起眼眸，看见了她的不安，却没有停止，平淡地阐述事实，“说实话，我不喜欢讨论感情的事，但以免你们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在此之前，我已经意识到，这份友情没有我嘴上说的纯粹。我一直在用带有欲/望的眼神将悟视为我的所有物，假装不在意地幻想给他安排理想的、世俗认同的正确生活。 “比如某一天会娶一个女人，生个孩子，组成家庭，我可以用好朋友的身份在那个家庭里得到一点边边角角的地位，但——不行哦——” 他眉眼微弯，淡淡的笑容本该诉说暖心话题，却偏偏吐出了极端疯狂的恶意，“只是想想真有那么一天，悟的身边站着的人不是我，本该属于我的亲密被别人抢走，我就恨不得把靠近他的人全部杀死。” 所以说，之前的假想根本无法自我融洽，悟见状会说他表情狰狞。 这才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在重新开始的生命里，他无法再如从前那样大度，任由五条老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结识了不同的人群，建立了与他无关的羁绊。 嫉妒，羡慕，怨恨。 如果咒术师的负面情绪能化为诅咒，祈本里香恐怕都比不上，那个欺骗女人的小子更别想用什么“纯爱”在他面前嚣张。 可惜尽管有很多情感，在面对抛弃了他、又被他背叛的五条老师，终究是没有道理的。换句话说，是他自作自受，那是他需要承受的结果。 当他选择“大义”并且做出告别时，就注定失去了资格。 他承受了。 十年的时间，再没有回头，即使不小心偶遇也会立刻逃走。 他们的倒数第二次见面，见到被簇拥在人群中的五条老师，他有几秒钟的沉默，短暂回忆了那三年的肆意张扬的青春，或许有遗憾只能站在对立面，而无法在旁边如过去那样，笑着并肩作战。但，他即将走完那糟糕的一生，最重要的人会带给他想要的永久安宁，于是这种情感转换成了欣慰，终于放下了执着，悟也会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要继续。 他彻底接受了。 因为无法回头，找不到与世界和解的办法，就这样决定到此为止。 所以，沉默后，他说“好久不见”。 既是漫长分别后的求和，也是释怀了一切的诀别。 ——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再见。 那一段才是没有开始便已结束的暗恋。 与高专悟在一起这段时光，被他认为是偷来的，尽管多次陷入自我怀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甚至自暴自弃想过随时离开也可以，可终究……有了私心。 每一次并肩同行，仿佛都在弥补曾经错过的遗憾。 冲破了迷雾的自我感情认知，重新托举了心底深处无处可说的爱恋。 “悟是属于我的，接/吻、拥抱，所有的亲密行为都该与我进行。如果有人试图抢走我的位置，将我挤到角落，夺走了属于我的目光，我的亲/吻，我的拥抱……”他没有说完，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摆明了，这场变异的感情，他并不是被引/诱的那一个，相反某种程度上还是主导者，“悟很听我的话，我欺骗他，我们所有的行为都是被允许的，他相信了。说是好朋友没有欺骗你，而是他受到我的影响，根本没有分辨清楚。” “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因为接/吻了，即使是笨蛋也该明白不太一样。” 夏油妈妈：“……” 千言万语只能用“受到了重击”来形容，太可怕了，这就是年轻人的感情吗？ 悟君…居然真的是傻白甜！！！ “你…你怎么可以——！”她不想的，但是，这样的杰，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可以什么？”夏油杰完全没有说出了很可怕的话的自觉，或者说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他只是如实谈着心里的想法，“是说和悟成为恋人这件事吗…既然我无法放开了，他不可能和除我以外的人在一起，那么我这么做也没什么错吧？” 主动送上了亲/吻的悟，亲口承认的喜欢，默认可以进一步的接触，他根本无法拒绝。 倒不如说，悟不和他在一起，他才要真正的发疯呢。 当然最主要的是说明“我和悟已经是恋人了哦”，不是那种大家靠猜测脑补的，而是实实在在双方均承认的恋爱关系。 夏油妈妈很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那善解人意只是有点固执的好大儿。 刹那间，关于欺骗感情的案例再次浮现，她都想立刻去找悟君，然后说“快跑”了！ “我来这里不是想讨论这件事。”夏油杰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不是悟被误会就行了。 正好，房间门从外面推开，姗姗来迟的男人踏入其中，“老婆，儿子，我回来了。” “……” “在聊什么呢？”夏油爸爸边走边问，“怎么不等我？” 受到了惊吓的夏油妈妈仿佛有了同盟，一下子爆发了，“还能聊什么，你儿子——他他他他……” 难以启齿！ 连说出来都无地自容！ 到底要怎样，才能接受，自己乖巧的儿子变成了感情欺骗渣男啊！！ 夏油爸爸很淡定，先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然后坐到了妈妈的身边，说：“详细情况，我看见你给我发的信息了。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喜欢了自己的好朋友…” 他在外面抽了好几根烟，终于想到了办法，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就是不能逆着来。先顺着，也许哪天就没有了兴趣呢。 “那都不算事儿了！”夏油妈妈感觉自己的底线一降再降，从刚开始希望杰还能修正性向，到现在只希望悟君别被骗得一无所有，“你儿子，他，不止喜欢他的好朋友，还…还欺骗人家的感情！！” 夏油杰：“……” 不是吧，他刚才的自述里，有关于欺骗感情的引导么，为什么要被这样总结？ 他说的欺骗，分明是在这一切还没开始前，没有直接捅破这种关系，让悟以为他们之间只有友情，顶多是欣然接受了有些越界的贴贴而已。 这不是应该受到夸奖的么，多么成熟的想法啊，如果没有后续，他现在肯定还恪守本分，绝对不会彻底跨过底线。 夏油爸爸：“……” 内容有点超标了，这和他之前得到的情报不一样啊喂！ “杰，你……”他很惊讶，妻子不会说谎，所以儿子不仅突然弯了还变成骗子了吗？ 淦！就知道上没名气的高专有风险，看把他的优等生孩子都造成什么样子了！ “停——”夏油杰觉得离谱，捏捏眉心，拒绝被误会成骗子，实在是不符合他教主……啊，该死的，竟然意外的合适，毕竟咒术高层给他的罪名中就有诈/骗。但是，必须诚实地说，在与悟相关的问题上，他连想要欺骗的心都不敢有。 被逼到了极点，顶多是当年一句“苦夏”。 “我没有欺骗…我是说，这次我是认真要和悟在一起的。” 第58章 看着对他的话将信将疑的两个人,夏油杰后知后觉掉入了自证的陷阱，原本愿意多说几句是为了炫耀，刚刚确认的恋爱关系无处可以宣泄的喜悦,就算是持不支持状态的父母也没关系,毕竟他没有早恋的羞/耻/感。结果，一番谈话下来，误会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如他所愿,悟没有被误会是引/诱他走上这条路的人，可他自己的风评却被害了呀！ 并且还是意想不到的罪名,竟然认为他是骗子！ 当了那么多年传说中的邪/教/教主,夏油杰早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可被误认为是感情骗子还真是头一次，感觉非常震撼。 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仔细观察那神情似乎不仅想劝他“改邪归正”，还蠢蠢欲动想跑去劝劝悟不要受到他的欺骗……不是,真的很离谱！他给人的印象落得这么快么,明明尚未发生的时期,他还是别人眼中的优等生啊,人品可查的那种！ “你说的‘这次’是什么意思…” 夏油爸爸不想相信的，可是老婆言之凿凿，儿子憋了半天像是无奈自/爆：“这次”乍听之下没有问题，可仔细想想就发现了,也许不会有“下次”，但一定有“上次”，或者“很多次”，只不过选择了在“这次”认真对待那份感情而已。 曾经有过几次欺骗，本以为会一直下去,却没想到骗着骗着爱上了，于是浪子回头，隐瞒过去那些错误，重新开始。放在别的故事里，是有一定吸引力的剧情，观众说不定还会夸一句“真好啊”，但这是现实，做出欺骗行为的是杰，这就非常非常恐怖了。 杰，从小富有正义感，即使不被别人理解，依然乐于助人。 那样的人，怎么到了高专就变成了感情骗子？ 说不通吧！！ 夏油杰深呼吸，意识到了的错误绝对不会再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永远不会欺骗悟的感情。这点没有探讨的必要了吧……” 夏油爸爸欲言又止，转头看向老婆，“请举证说明。” “……” 夏油妈妈很是心痛，“我…我也不知道啊…” 夏油杰：“……” 因为不知道，就那么轻易给我定罪了吗？？ “别怕，慢慢说，我们好好分析。”夏油爸爸握拳给她鼓劲，这是短信上没有提及到的信息，所以他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但妈妈会误解，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有原因的。 夏油杰：“……” 夏油妈妈果然受到了鼓舞，非常有勇气去揭发真相，“是悟君，他说不介意和你是什么身份，将来收养孩子都可以，甚至还要把家里的财产全部交给你…” “……” “这很可怕不是吗，怎么会想到要交出财产！”夏油妈妈寻求赞同，只有在无意中提醒了，才会格外注重。这样一来，她认为杰曾经提过相似的话题，给单纯的悟君洗脑不过分吧，虽然她不愿意相信自己家乖巧的孩子会变成那样。 夏油爸爸挑眉，开始担心别的问题，“那个小子家里很有钱吗？” “这是关键吗！？”难道有钱就活该受骗吗！？ “有点重要…”夏油爸爸看向自家好大儿，终于找到了漏洞，“杰，我们家的经济水平没有隐瞒过你，你该清楚，如果对方是那种特别有钱的大少爷，恐怕只能靠你自己了。但你要明白，差距太大的话，会很辛苦的，你确定你们的感情能经得起考验吗？” 这是什么现实的话题？ 自从复活后就经常被提醒自己很穷的夏油教主：“……” 本来也是靠他自己啊，家境一般怎么了，他还不能自己创业做富一代吗？ “悟不是讨厌的大少爷。”虽然很迷惑，但该抗议的不能忽视，他是会有事没事调侃五条大少爷，但真正相处的都明白，悟就是那种很纯粹的人，偶尔的恶作剧只是喜欢你的表现。话说回来，考验什么的，他想不到五条家能给他什么考验，是怕晚上睡得太舒服吗？ 夏油妈妈：“……” 夏油爸爸：“……” 不是，说了那么多，重点只有这一个吗？ 看来真的是误会，最起码是没有欺骗的，但是，接下来就要面临新的问题了——这已经不只是喜欢，是非常喜欢，快要达到恋爱脑的程度了吧！ 所以，要接受吗？ 接受本该有个好前程的独子迟来的叛逆，跑去做什么咒术师，一年后学没学成不知道，性取向是彻底被掰弯了，将来他们没有儿媳妇，更别谈孙子孙女——哦，不一定，还可以收养…… “原来说了那样的话啊…”夏油杰露出浅浅的笑容，“悟倒是之前就说过要把卡给我，让我随便用。” “……”你还挺高兴？ 夏油爸爸欲言又止，“杰，我应该教过你，男人要独立吧？” 吃软饭……你是打算入赘还是……不不不，停止往下想了！！ “没关系，我和悟是可以不分你我的。”只是钱财而已，恰恰是最不重要的，当他二次创业成功，悟想要他的全部财产都是可以的。 “……” 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情，夏油杰微笑着，“请坐下，我们该进入主题了。” “……？” 这还不够主题吗？ “比起我的感情倾向，两位应该有更在意的，更想说的话。” 夏油妈妈皱起眉头，无法忽视的疑惑，“为什么…这次回来后，你没有…” “如果是开学前的阻拦，杰，你明白我们的意思，现在是连爸爸妈妈都不叫了吗？” 果然会有这样的问题。 夏油杰叹息，终于到了这个必须解决的问题，“没什么原因，只是叫不出口。” “……就因为我们不同意你去那个什么高专吗？”夏油妈妈有点难过。 “不是。”夏油杰抬眸看了看两人，“是我自己有心结。” “什么心结？”夏油妈妈追问，“让你连父母都……” “你们看不见的，就是我的心结。”夏油杰面不改色，可以的话，他不想再听到那些否认的话——在那个破旧的村庄里，看不见诅咒的普通人指责着无辜的幼小咒术师，那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只不过没有人敢把他关进笼子里，被一次次呵斥“你能不能别骗人了，根本没有你说的东西”，看似在成长中渐渐愈合的伤口，依然潜伏在深处，只等一个爆发的临界点。即使是父母，看不见就是看不见，这就是两者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夏油妈妈瞳孔微缩，显然想到了一些往事，在高专的老师出现以前，从来没有人相信过，这个世界上会存在着另一种生物，只能被少部分人看见……而她的孩子就是能够看见的那类人，从小到大，眼里的世界一直与他们所看到的不同。 可是，谁能想到呢，那些竟然是真实的。 他们千方百计想要纠正的，在杰幼时控制不住说出的斥责，她不会忘记那个孩子缩在角落里想要哭泣的模样。她想要理解的，可是，如何才能理解？ 妈妈别过去，前面有怪物；老师的肩膀上趴着一只小怪物；姐姐被怪物缠住了；我没有骗人，真的有…… 这要如何去理解？ 邻居，同学，甚至是亲人朋友的指指点点，她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个…怪物。 没有怪物，没有怪物，不要骗人了，不要骗人了，撒谎的孩子会受到惩罚的。 警告，恐吓，几乎是崩溃的嘶吼。 成果是斐然的，那孩子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然后就一切走上了正轨。 别人眼中的乖孩子，老师眼中的优等生，同学眼中可靠的同学… 她不知道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那孩子是怎样度过的，但每天早上见到的是一张乖巧温和的笑脸，这就够了。 但是所有的一切被打破了，当知道有咒术高专的存在后，原本听话的孩子不顾他们的反对，一意孤行，在一个深夜里孤独的离开了。 当天亮后，发现房间空无一人时，她清楚地认识到了：要失去了，那个孩子。 所以，再次见面，她忍了很多，直到现在，再次面对时，她发现自己仍然无法接受：“别耍小性子了，就因为这样的，这样的原因，你要离开我们？” 夏油杰端正的坐姿变得不规矩，手肘撑在膝盖上，曲起的手背支撑着侧脸，淡淡地说：“我知道这样很无情，但…远离我这种人，对彼此是件好事。” 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许不会去做诅咒师，可将来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诅咒师可不会遵守不对咒术师的家人下手的规则。既然无法保护，那么远离是最好的结果，现在还来得及做关联切割。至于暗处藏着的那个，不知是哪里来的直觉，他认为那不会是威胁。 依照上辈子的经历，大概由他亲自动手会更有价值。 可惜，夏油妈妈理解不了，克制不住的争吵即将开始，“你说的那些，诅咒还是幽灵，它很重要吗？我从来没遇见过……” “你没看见，不代表没有。”夏油杰站起来，克制的谈话到此为之，因为他知道后面的话会将他推向怎样的深渊，至少现在，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不该让在楼上睡觉的悟听到一丝动静。眼神变得冰冷，本性彻底暴露，甚至还有淡淡的杀气： “我不是在商量，而是通知，请你们今后不要再管我了。” 而且，讨厌非咒术师，唯独这一点，不会随着生命的重来而改变。 早点远离，越远越好。 他不想再次失控。 第59章 警告是有用的,门关闭的刹那，他看见把情绪激动的妈妈拉住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爸爸与他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有诧异和不解,他全部无视掉。之后,也许两个人会进行讨论，就像儿时那样得不出结论只好归结于他受到了外界的影响不够听话。 怎样都无所谓了，入学高专以后,再想要他退学根本不可能。 即使被退学了，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走上老路,没什么可在意的。 在门口停留了几秒,夏油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几步,忽然想起里面已经有人了。掏出手机看了看，出乎意料地没有受到任何简讯，谈话的时间不算特别长，悟应该没有睡着…这个时间点,一般是在玩游戏,不过悟看上去有点疲惫,很难说到底在干嘛。 稍微有点在意,而且……他也想见悟了。 至少说声晚安嘛。 脚步坚定地绕过了所谓的客房，站在自己房间门口象征性地敲了几下，如同自言自语般小声地说：“我要进来了哦，悟。” 没有得到回应就很自然地拧了拧门把,果然没有上锁，轻易推开。 一眼望过去，精准找到了在床上抱着枕头熟睡的悟，浮躁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许多。反手将门锁上，脚步轻快地走到床边,近距离享受美颜的袭击。这张脸如同造物主精心雕刻，处处完美，找不到一丝破绽，他控制不住伸出手，轻轻碰触那微微卷起的发丝，心中缓缓涌起了丝丝缕缕的喜悦：如此完美，是独属于他的。 他俯/下/身，亲吻他的所有物，心想盘星教没用的那套用在悟的身上刚好，这么好的人就该受到万人敬仰，所有人沦为信徒，合掌而跪祈求对方垂怜。他是众信徒中的一员，只是心中要比别人多了一点贪/欲，妄想占有信仰的全部，并且虔诚发愿要他的悟得到最好的。 “呵呵…”短暂的感性过后，脱掉袈裟的教主微微直起半身，“还要装下去吗，悟？” 刚开始装得很像，他差点被骗过去了，直到他附身那一刻，呼吸的频率变得混乱，他就知道这小子没有睡。估计是想突然吓他一跳吧，这种游戏在高专时期两人都没有少玩。 五条悟张开双眼，苍蓝色的眼眸幽幽地盯着新上任的挚友牌恋人，“杰，你偷亲我。” 还以为杰偷偷摸摸要干什么呢，原来是……这是不是可以证明，杰没有表现出现了的平淡，会隐藏的狐狸心中早就躁/动了吧！ 廉耻心不多的教主笑眯眯，点头回答：“是哦，没想到把你吵醒了。” “要找我算账吗？”还没有冷静，就适应新的身份了，不得不说，与悟亲密调情的感觉很开心。 以前本能的克制，此时彻底的放纵，总感觉做什么都不够。 五条悟短促地笑了声，翻身坐起来，“当然要算了，老子可是很小心眼的。” 夏油杰眨了眨眼，心想不怪他总是控制不住玩猫塑，实在是悟的一些动作真的很相似。比如现在，就像一只故作高傲，想要捣蛋的坏心猫。 “怎么算？” 五条悟挑眉，丢掉抱在怀里的枕头，向前张开双手扑倒没对偷亲反省的坏心眼杰，故意用力的拥抱，不怕彼此会窒息，“搞什么偷袭嘛，想亲我，直接说呀，我也想和杰接/吻、拥抱什么的。” 被狠狠抱住的夏油杰：“……” DK都是这么直言直语的吗？ 但，没什么不好的，正如了他的愿，想要得到独一无二的关注。 而且，刚刚经历的事勾起了上辈子很多回忆，他是迫切想要得到一个拥抱的。 杀死112个村民那一刻，他就不敢奢望能够得到原谅，更无法面对曾经能大声讨论“正论”的挚友。手染至亲的鲜血，将他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怪物，彻底走在了一条没有尽头的绝望道路，他能拥抱的只有自己。 其实很想见面，不是在新宿街头凑运气的争吵，而是就像现在这样，静静的，什么都不要说，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声。 他收拢了双臂，让中间的距离压缩到最小，垂下头闭上眼睛靠在此刻的“唯一”的肩膀上，将内心的疲惫放下，慢慢被充实的爱意填满。 “悟…” “谢谢你。” 这次，因为有悟在，无论是村民还是父母，他都没有动手。 尽管还有许多难以忍受的事，但最艰难的分别不会发生，至少他有资格继续留在这个人的身边，这次…如果能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也算是了无遗憾了吧。 “果然最喜欢你了。” “……” 本来只想搞怪的五条悟：“……！！！” 不是，杰，你崩人设了喂！ 突然变得坦然，令人感觉好不适应！！ “喂，杰……” 你没事吧？ 怎么想都不是正常的反应吧？！ 五条悟挣脱了怀抱，正视变得更奇怪的好友兼恋人，“你……” 夏油杰也不介意，微笑地问：“我怎么了？” “……干嘛要说实话啊！！”知道你最喜欢我，可不用说出口啦，感觉好奇怪的！ “这样会让你为难吗？”夏油杰再问。 “……不……”这才是最受不了的，因为他听着，真的很开心。 纯情高专生想捂脸，再次输掉了的感觉，“可恶啊，明明大家都在新手村，杰干嘛那么会啊…” 不行，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了，他也要抽空学习新知识！ 先从练习开口说表达爱意的话语，就不信杰听了还能淡定！ “是吗…我没有觉得自己有多话说，事实上，在面对你，面对这份感情时，我能说出口的话表达不了万分之一。喜欢和爱…有时候觉得太肤浅了。”他对悟的感情要更加深刻，复杂，“……啊啊，真想把悟藏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看见就好了。” “…够了，杰，用力太猛了。”五条悟听着前面还挺感动，面红耳赤，感觉心跳得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但后面表情实在是浮夸，“别学奇怪的东西啊，我可不要玩强/制爱！” 夏油杰的确是故意的，能说那么多难为情的话，已经到了底线，再这么看着似羞/耻的悟，他的节/操都快要掉光了。简单解释：逗弄DK悟，确实会很愉快，可容易伤身。 不过现在有新的疑问了，“悟才是，不像是新手村啊，强/制/爱都知道了？” “嘿嘿。”五条悟得意极了，“老子也是有渠道的！不会比你知道的少！” 夏油杰想起了之前悟总是盯着的手机，微微眯眼，故作忧伤地叹了口气，“是某个朋友吧…真伤心呢，悟居然背着我有了别的朋友。” 五条悟一拍他，完全不所动，“不是朋友，而且，我们现在也不是朋友吧？” “嗯……”夏油杰心情复杂，“虽然关系升级了，但也不想放弃‘挚友’的关系。” “哇，你好贪心啊，怪刘海。” “因为想要独/占悟。” “……”KO，再一次，高专生果然学的不够啊！ “我说你啊，之前不是说要去客房吗？”恼羞成怒的DK转移话题，只是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好好惊艳所有人。他五条悟也不是木头，肯定能厚颜无耻什么都说的！ 夏油杰耸肩，实话实说，“本来是打算的，睡前突然想跟你道声晚安。” 五条悟盯着他，质疑：“你们谈了什么，我有感觉到你的咒力波动…” 夏油杰不意外会被发现，毕竟是悟呀，“嗯…谈了一些关于我未来的安排…” “……”五条悟有点紧张，结合之前的种种，怎么想那些话题都不会与他无关。 “我说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现在未来都想要在一起，他们…以为我是骗你的。” “哈？？” “因为你说了要把财产给我这样的话，让她误以为我在对你……骗财骗色？” “…………”杰的妈妈，骗财就算了，老子是能被骗色的吗？ 他，五条悟，超强的！ 而且杰才是很涩/情的，谁骗谁的色还不一定呢。 “不过，是真的吗，悟？”夏油杰调侃地问：“你要把你的所有财产交给我？”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讨论的。”五条悟不甚在意，他敢说就敢做啊，“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给五条家发通知，把我名下的财产全部统计出来交给你。还有啊，我说过这段旅行的全部资金由我来支付，虽然双胞胎没来，但银/行/卡一直放在你的旅行包，还没发现吗？” “有这回事吗…”确实没有发现，但最关键的是，“你的东西也放在我这里吧？” “啊……” “话说，我这算是入赘了吗？”夏油杰忍不住发散思维。 因为有感情，所以排除包/养，他……好像变成吃软饭的了？ 五条悟歪头想了想，不仅还没弄懂挚友结婚的流程，也没搞懂普通男人与男人结婚后的称谓，“不知道，杰觉得应该是入赘吗？” 夏油杰只觉得他不该吃软饭，那是属于伏黑甚尔的人生赛道，他要向所有看低他的人证明，他有赚钱的能力，还能将事业做大做强，“这个我也不清楚，先不管它…” 创业的事，现在说也不合适，有点浪费美好的时光。 “要继续拥抱吗？”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要想，来点实在的。 “……” “好吧，我不该问出口。”夏油杰迟疑了，“那么，我回客房？” 毕竟是提前安排好的，可以不管门外的父母，但要考虑自己的自制力？ 他不确定一再更改想法的自己，是否能够保持足够的冷静 “别明知故问。”五条悟不爽地说道，“想留下就留下啊。” 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难道要因为多了层恋爱关系，就连这些习惯都要剥夺了吗？ “…也是。”夏油杰妥协了，悟的表情太过自然，衬托着他思想过于肮脏。 没什么冷静不了的，接/吻已经是极限，其它的再去做就过分了。 而且，他的感情包含了更多意义，不是为了那些短暂的欢愉才决定要在一起的。只是像平时一样，拥抱入眠，吸取来自“唯一”的力量。 第60章 2018年10月31日,涉谷。 被束缚五条悟定定地注视着那道身影，忽视内里侵占的丑陋灵魂，那就是他的挚友夏油杰。回忆三年青春,早已深入灵魂,刻骨铭心的模样，其实没有需要用狠狠盯着来记住的必要，只是,这样“活”着的形象，他知道很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了。 尽管是假的,那个卑劣的家伙故意摆出了与挚友相似的笑容,他觉得很恶心,可…… 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时，让他多看一眼吧。 狱门僵关闭，那道身影从视线里消失了,五条悟合起双眼,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本来是为了方便吊唁,特意选择了个宁静的地方安葬的挚友的遗体,竟因为他的疏忽大意被盗走，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不仅仅是自作主张却没有保护好给杰的最后安宁，还因为那个恶心的窃贼的出现让他真正意识到了：杰，死了,去年平安夜那天，被他亲手杀死了。 真奇怪，明明是自己动的手，偶尔还会去“探望”，可是他就是一直没能意识到这点：杰死了,不会再回来了，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再有第二个夏油杰。无论他有多么思念，就是没办法等到了。 他垂下眼眸，没去观察被封印后的环境，而是静静地接受这份复杂的心情。其实不全是难过的情绪，当他的呼唤得到了回应时，他是喜悦的。在这个世界，杰是离开了，却不代表失去，哪怕分别了十年的友情仍然经得住考验，总会有一天，比如时间的尽头，他们会再次重逢。 抱怨的话就留到那时候说吧，他拍了拍脸好清醒一点，虽然很想念，但他可不能这样去见杰，必须要把那个恶心的家伙挫骨扬灰，再重新处理好杰的身体，否则的话估计会被嘲笑的吧。 狱门僵，是叫这个名字，不知道冒牌货从哪里得到的，就目前来看似乎只是将他封印在其中，没有感到其它的危险，他努力地感知了下，还能依稀听到外界的声响，可惜由于情报不足，串联不起有价值的信息。 听了一会儿，有点疲惫了，本来解决掉一千多个改造人就挺累的，他干脆原地躺下，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再找找办法冲破封印。至于外面会发生什么，咒术界的其他人，他的学生们都会努力的，相信能够支撑得久一点。 *** 2006年4月10日，仙台。 天亮以后，窗外嘈杂的声响传入房间里，五条悟睁开了双眼。 没有任何遮挡，各种各样的信息涌入了脑海中，吵得他非常头痛。 看来狱门僵的屏蔽能力很弱啊，封印只束缚了他的行动，没能封印他的感官。如果代价是要承受被吵醒的烦恼，他宁愿感官全部被封印住，起码能睡到自然醒，而不是被迫醒来，感觉自己像是天生的劳碌命。 维持了几秒自嘲乱想，大脑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开始发现不对劲——这里明显不是空荡阴暗的咒具内部，而是很普通的一个房间，他正躺在床上，在很近的地方能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一声声，浅浅的，带着温热的气息，如同羽毛一样轻飘飘从耳边滑过。他不由地睁大了双眼，『六眼』挣脱了束缚，能够自由调动咒力，将视野的范围放大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所有的情报自动分析，不等结果胸膛中便荡漾起了一阵阵喜悦，灵魂兴奋地告诉他答案： 是杰。 夏油杰。 他以为只能等到死后再见的挚友。 再也克制不住的激动，猛然转过头，正好对上那张令他魂不守舍自动投降的脸庞。不久前的教训被遗忘得干干净净，死不悔改浮现在脑子里的依然是那三年的青春。 不，应该是，只会回忆起那三年的青春，因为此时的杰… 要比最后告别时更加年轻的脸庞。 他伸手轻轻描绘，迅速在心中分辨，这不是那个一心求死最后死在了平安夜的咒诅师夏油杰，而是活在那段无法忘怀的青春里的、有着年少轻狂、肆意张扬的高专生夏油杰。 只是从外貌上判断的话，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这是新的诈/骗/术吗？ 把他骗进狱门僵里不是最终计划？ 说什么新世界再会…他可不想再面对个冒牌货啊！ 五条悟想，他真是完蛋了，总是再最该警惕是放松，脑子里想了那么多，实际行动为零。本能的，不想动，不想再次与“挚友”成为敌人，但越想越不甘心：杰走得干脆，那么满足，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发生了那么多事，连抱怨都只能忍到很久以后。 于是，幼稚的报复心，使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跳起来毁掉一切，而是捣蛋似的用手指戳戳这里，点点那里，眼睛却一眨不眨，安静等待着对方醒来。 理智的推断要他尽力别想好事，死而复生还变年轻了的诅咒不存在，可感情……这次，不仅仅是『六眼』分析出来的数据，还有灵魂不停的、欢快地跳跃，恨不得敲锣打鼓扯着他的耳朵大喊：是杰！不是冒牌货，是货真价实的杰啊！！ 无论是怎样发生的，在他身边的是夏油杰，光是意识到这一点，就奇异的感到满足。 所以，哪怕是幻觉，短暂的沉溺在还能如此亲密的时光里，他说不定真的没有遗憾了。 被戳来戳去的人皱起眉头，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睛，似乎有要发怒的预兆，但在看清楚面前人的刹那，怒火轻易散去了，神情里多了几分无奈。 五条悟微微睁大双眼，被这一幕重新拉回了过去，曾经有无数次见过这样的…仿佛永远不会对他真正生气，不知道该不该说脾气好。因为实在惹火了，也会遭到“惨无人道”的修理，杰总是仗着自己体术好，动不动就找他出去谈谈。 但是，如果是被认为小打小闹的动作，就会在无奈之后，露出超级好看的笑容。 就跟现在一样，笑得很温柔，声音也很好听，“没有睡好吗，悟？” 五条悟抿了抿唇，竭力忽略掉莫名其妙的委屈，点头回答：“是…啊…” 很久……没有…… “是因为太吵了吗？”夏油杰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不太习惯这样的姿势说话，便自然地坐了起来。抬眼看了眼未关闭的窗户，有些懊恼，“忘记不在高专，应该在睡前关好窗户，或者下个〖帐〗…” 五条悟的目光始终追逐着，理智和感情不断拉扯，他只是凭着直觉沉默。如果说这才是最后一次见面，那确实要比冒牌货要好一点，即使有长时间的分别，但杰长大后的模样才是提醒他过了怎么样的一生的。 不能总是沉浸在青春里，岁月那么无情，他和杰已经用自己的方式走过来了。他很怀念高专时期的杰，但……后来信念崩塌，走上了绝路的杰，他也一样十年如一日的思念着。 判断出过差错的『六眼』仍然在尽责分析数据，原本睡着时还不是很清晰，随着说话的方式和各种小动作，答案越来越清楚。他不受控制地想要发出笑声，切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失而复得。 “怎么不说话啊？”夏油杰感到诧异，忽然想起睡前的承诺，轻轻笑了笑，倾身靠近捧着那张漂亮的脸庞，“对不起，差点忘记了，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秒就应该跟你说早安。” 五条悟：“……” …好近。 早…安？ 他们之间有过那样的约定么，听上去有点蛮不讲理，但想象一下又会高兴起来。 不对，这不是重点，他想要说的是—— “悟…”笑得很好看的挚友说：“早安。” 下一秒，一个浅浅的亲/吻落在了他的唇边，然后再给他一个拥抱： “今天也要开心哦。” 温柔的献上了祝福。 “……” “！！！” 五条悟，刚被封印脑子有点不清醒，并且继出错的『六眼』后，感觉灵魂相认也不靠谱了！ 这是杰？？？ 笑着对他说“早安”的是杰？？？夏油杰？？？ 他很努力地回想，只想到一些靠太近会挨揍的片段……？？？ 什么情况？？ 他承认杰是他“唯一”的挚友，分量不是一般人可以比较的，但是，但是！ 挚友会亲/嘴吗！？ 哪怕你亲的是眼睛，老子也能认为你是突然脑子抽了啊，杰！！ 虽然没有恋爱经验，可好歹健康成长到了28岁的五条老师什么都懂，绝对不会弄错“挚友”与“恋人”的区别——他可从来没有和杰亲/吻/过啊，就算睡在一张床上也是盖起被子来单纯聊天的啊啊啊！！ “可以了吗…悟？” 或许是沉默的时间太久，松开了怀抱含笑对上了那一脸的困惑，夏油杰渐渐反应过来，“你……” 呼吸微窒，仿佛受到了惊吓的苍白脸色，迟疑着问：“你是…悟…吗？”* 五条悟沉默不语了片刻，忽然开口说，“杰，————。”* 那是一个暗号，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在临近告别时的告白。 于是，答案明了。 这是场没有预兆的，打得两个人都措手不及的，重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第61章 “……” 对完暗号后,本该是很开心的场合，可是不知为何没有谁表现出喜悦，仿佛这场始料未及的重逢来得很不是时候,打破了原本的平衡,导致没有人因此而开心，甚至还有些抱怨，想着“要是装没认出来就好了”。 这样的想法有些悲观,并不全是事实，至少,五条悟想：我是开心的啊。 眼前的不仅不是冒牌货,还是与他有着共同记忆的杰,是他思念了十年的人。 之所以没有将内心真实的情感表现出来，只不过因为杰的反应与他想象的不同：震惊的，歉疚的，还伴随着一丝丝心虚。 杰很少露出这样复杂的情绪,莫名其妙的感觉令他不自觉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刚才那个浅浅的亲/吻,以及从未有过的“早安”约定,一个下意识忽视的猜测在脑海中渐渐成型，以至于不顾接受各种有用没用信息的头痛，匪夷所思地盯着他的挚友—— “杰……” 已知这是一个房间，很陌生但有杰的气息,应该是杰居住过的地方。需要被重点在意的是，他们是在床上醒来的，并且还是用非常暧/昧的姿态。 当然，好朋友偶尔睡一张床太正常了，没有一点问题,可杰一开始的态度，完全不是现在这样的…… 五条悟很确定自己没有失忆，醒来的前一秒就是在狱门疆内，如果不是幻觉的话，那么在他到来之前，杰必定是在和另一个“五条悟”…约定了每天喊“早安”和亲/吻问候的。 重点：另一个“五条悟”。 只有真正的五条悟才值得夏油杰如此对待，所以他很肯定，不是某个同样叫“悟”的人被当成替代品了。最有说服力的证据是，现在的杰，灵魂上是被他杀死的那个，可外貌怎么看都是高专生…答案更加清楚了：在他到来之前，这副身体是有主的，就是高专的五条悟。 那么，总结起来就是：所谓的约定和亲/吻其实都是给高专悟的。 借着高专杰的外表与高专悟发展了不可说的关系，28岁的五条老师再次抿唇，没有如此复杂的感情经验，都不知道该怎么想这件事——是…出/轨…吧？ 就算都是“五条悟”，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杰跟别的悟有约定，对他就是背叛吧？ 描述不出现在的心情，稍微有点难过，还有点愤怒，那个浅浅的亲/吻和温柔的微笑突然间也变得无聊和讨厌了。 他当然会介意，不说在现实中自己被冒牌货的算计，光是被封印住了后的感情思考都显得格外多余和讽刺了啊——杰，早就找到了“五条悟”，甚至还会苦恼他的到来，因为占据了这具身体会成为阻碍物，那副受到了惊吓的表情就是证据。 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呢？该说些什么好呢？ 大度一点说：不好意思啊，杰，耽误你谈恋爱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你不用担心，我很快会离开。 再像各种偶像剧里的悲情男配一样，忍痛笑着说出“祝你幸福”的话？？ ……呸！！！ 出/轨的是杰，凭什么要悟退让啊，这不就是代餐被抓了个正着吗？？ 五条老师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会不管不顾来一发〖赫〗，再以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场喊一声：“可恶的混蛋竟然敢背叛老子，给我——跪下！” 但他没动，也没喊，毕竟他是个冷酷成熟的男人。 只是沉默，看脸色同样诡异的杰能说出什么话来辩解，并且决定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众所周知，出/轨的男人不可信，何况当了十年教主的夏油杰，诈/骗/技术是连总监会都震惊的地步。虽然他和硝子一致觉得没毛病，因为杰本来就很会蛊惑他人嘛。 想想高专时期的自己，即使没有到杰说什么都相信的程度，却也是十分依赖的，不然也不会被一句“苦夏”糊弄过去了，所以高专悟被诱骗几乎没有悬念，果然…感觉好难过啊，挚友已经变成十足的人渣了吗…这还有救的必要吗？？ 夏油杰神情恍惚，脸色苍白，那些噩梦的场景再次浮现，结合自己的经历，得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想。 即使内心大声反驳了一万次“不可能，悟不会…”，还是无法缓解。 此刻，关于感情的纠结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悟……” 第一次感受到开口的艰难，明明很平静，却觉得好像有一把刀横在脖子里，光是发出声音都觉得难以忍受，每一个字说出来都混合着浓浓的血/腥/味。感觉自己快要分裂了，一边是固执的、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一边是忍不住的惊恐、恨不得立刻逃开。 但，逃避是没有意义的，必须知道真相。 “你为什么…”夏油杰努力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会在这里？” 为什么… 你应该在原来的人生轨道里，享受众人的敬仰，快乐无忧的过完一百岁啊。 五条悟：“……” 果然！ 居然真的不欢迎！ “哈…”心情很不爽的五条老师不服输呛声道：“怎么，老子不能来？” 夏油杰根本没空注意其它，既然开口了，就应该一鼓作气问下去：“是，你不该来。” 五条悟：“……”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你怎么能来啊！”夏油杰情绪激动，反反复复说着相似的话语，却没能准确表达出心中的想法。 五条悟：“……” 前两次就算了，再说下去，他真的要生气啊啊啊！ 什么久别重逢，什么终于见面了，早知如此……呼！可恶的杰！怪刘海！坏蛋！ 夏油杰等不及回答，亲自上手去抚/摸，确定眼前的人身上有没有受伤的痕迹，急得甚至忘记了在这里的身体是属于高专悟的，在他眼前好好睡觉的DK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受伤？ 可是，五条老师不在他身边啊，在那个他已经死去的现实里，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有谁能伤到你……不可能啊，你可是五条悟啊，谁也没有资格伤害你……” 五条悟往后仰，分神听着挚友神经质似的嘟囔，但最难以忽视的是被那双温热的手抚/摸的感觉，即使隔着衣物仍然有种被点燃的微妙，犹如电流一般，刺激得他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克制想要退缩的念头，还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异样…… 他可不是高专悟啊！！！ 杰这家伙，现在做的事，是在背叛高专悟吗？ 还是说…因为是“五条悟”，无论是哪个都可以？？ 真是一个稀奇的问题，一辈子都没考虑过的，谁能想到还能有这样的经历啊！ …狱门疆其实是有副作用的吧？ 的确，只有封印一个功能太单调了，说不定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呢？ 反正『六眼』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率，灵魂相认什么的，感觉用梦来解释更合理？ “停，杰，先停下！” 总之，先甩开那些疑问，最主要的是不能再摸下去了！！成熟的五条老师受不了这种，尤其地点还限定在床上，总感觉下一秒就会克制不住本能发生点不可描述的事。 这可不行——他不要当替身！尤其是高专悟的替身！！ 不行，还是好生气，替不替身的，高专悟都在他之前得到了杰不同寻常的对待。 五条老师磨磨牙，抓住挚友乱动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你给我冷静啊，笨蛋杰！” 如果不是挚友的状态过于糟糕，他绝对会先算账，然而此时却只能耐心地给足时间安慰，“先别忙着胡思乱想，我们俩好好谈谈啊——杰！” 夏油杰：“……” 好的，冷静了一点点，五条老师很生气的样子。 五条悟吐出口气，本想修修心，然而深呼吸后感觉更烦躁了，干脆瞪着眼质问：“解释清楚，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夏油杰被盯着，仍然不全在状态，但是有问必答，“我已经死了，悟…不该来这里。” 别管这个时空是怎么回事，他是在死了以后过来的，所以默认了一个原则“只有死亡，才会触发某个隐藏条件，来到了「过去」”，所以五条老师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 因为，不会死的，悟是最强的。 那个世界没有能够伤害到悟的人。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毫无防备被杰自己承认的死亡送上了重击，本来很健康的身体突然觉得哪里都不舒服了。但是，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着急的不是身体里的灵魂换了，而是不能接受他出事了。 哈哈哈，真的好过分啊，杰。 明明那么期待死亡，甚至还交给我动手，结果却受不了我会死吗？ “你……”夏油杰受不了此时的沉默，他会不自觉多想，“有遇到什么难题吗？” “……”被狱门疆封印算难题吗？ “对了，还有反转术式，你可以…再不济还有硝子…” 这样担忧的表情，五条悟生气不下去了，注视着挚友，熟悉的眉眼，充沛的情感流动，仿佛眼里的全部只有他一个人，这是在其他人身上无法体验到的。他因此而感到无比的满足，快乐，还有点想要霸占更多的冲动。 但是，他想到了杰最后那句话，如果这里不是幻觉，而是个温柔梦乡，杰可以过得开心点的话，现实中的那些事何必说出来惊扰对方呢？遗体的安宁已经被打扰了，就让灵魂可以得到解脱，自由自在。反正，他会全部处理好的。 “没什么事，只是睡了一觉。”他这么说，不完全是骗人的话。 嚣张且自信，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第62章 假如没有那些模糊的噩梦,夏油杰也许会相信。 因为“悟会受到不明伤害而死亡”这件事，是他即使过去十年依然无法接受的。 咒术师的终点可以是死亡，却不能是五条悟的死亡。 这样的想法极端到会被骂的程度,恐怕连悟本人都不会认可的,确实是他的心声。 人有时就是会这么蛮不讲理，明明认为那样的世界不值得留念，却依然希望他最重要的人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五条悟是最强的,没有错，可是他不敢去细想的是,最强不代表不会受到伤害,〖反转术式〗不是能救下所有的万能解药。 如果有一天,出现了和伏黑甚尔一样的人，恰好伤到了悟… 当年被逼到了想发疯的感觉再次回来了，一瞬间天旋地转，暴戾的情绪翻涌,咒力失控,身后出现一片黑色的漩涡,仿佛有很多咒灵张牙舞爪挣扎着要跑出来作恶。理智崩塌,只有一个声音喊着：毁灭吧，全部毁灭掉吧！ 不可原谅。 伤害了悟的，不可原谅。 “杰…” 五条悟第一时间发现了挚友情绪不对，本想故作帅气轻描淡写略过该话题,却在见到这一幕时明白了估计跳不过。只好先拍拍小伙伴，试图把人从阴暗的思绪里拉回来，“请把咒灵收回去，我在这里呢。” 目前状况不明，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回到封印里,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阻止杰发疯的打架。 起码先了解这里是什么地方，杰在这里，能不能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当然，和高专悟的出/轨依然无法忍受，如果要以被过去的自己绿了来达成目标，他宁愿杰不要笑了。 这样的想法是很自私，可是一想到，等他回到了现实，无论是面对空挡的狱门疆，还是讨厌的冒牌货，亦或者活着永远见不到的人，这样的凄惨状况，被惦记的人却在另一个时空和别的“五条悟”开开心心谈恋爱……这谁能忍受得了啊！！！ 出/轨……哪怕是换个别人也行啊！！！ 至少他可以欺骗自己，杰对他永远是挚友情，而不是明明是爱情，却没有他的份。 夏油杰听到声音，咒灵立即缩了回去，黑色漩涡也很快消失，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能告诉我吗？”沉默几秒后，他很努力地挤出笑容，如同回到了高专时期，温和的询问。庆幸扮演了这么长时间的DK杰，在装模作样上确实有一套，如果是DK悟的话，大概早就叽叽喳喳说完了。 “……”然而，五条老师没那么好哄，就是不爱吭声的样子。 强迫自己恢复冷静，夏油杰开始结合梦境思考，当然太短暂的片段价值不高，只能用试探的口吻发问：“我…似乎听到过你在呼唤我，叫我该醒来什么的…” 那应该是很紧张的局面，会突然喊出他的名字，悟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如果他活着的话，能把帮助悟避开这一次的危机…？ 很犹豫该不该说的五条悟：“……” 断头蜻蜓的回应，就发生在封印前，彼时被别的灵魂占据了身体的躯壳忽然动了——唯一可以动的右手狠狠地掐住了外侵者的脖子。他印象深刻，其实是很没有道理的，可是在说出口时，仿佛就笃定了一定会回应。 无论别人怎么想，只要听见了他的呼喊，杰一定会回应。 也许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高层那群烂橘子说不定还会怀疑他们藕断丝连，私下有来往。但的的确确有十年的空缺，他只是相信无论过去多久，不该变的习惯一定会保留，因为他们是挚友。高专时期的杰，就是对他有求必应啊，这点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悟，请告诉我，我…”夏油杰很着急，可面对的是五条老师，态度上难免会把握不准。毕竟分开了十年，即使是曾经的挚友，相处起来就会有一些隔阂，“我很想知道，必须知道，你那边发生了什么呢？” “……” “……是有人利用了我吗？”终于问出口了。 五条悟叹了口气，话说到这份上，不说清楚的话，容易多虑的杰肯定会一直想一直想，反而会造成不好的结果。 何况，他早就动摇了，面对杰，总是没有办法，只要是杰想要的，就不忍心拒绝。 再说了，杰想要了解的原因，不也是对他的担心吗？ 这一刻，没有提起仿佛在玩NTR的复杂感情，专注于正经事的分析。地点依然在床上，距离是普通的贴近，似乎在刹那间所有的暧/昧痕迹全消失了，退回到朋友的安全线。 忽略心中淡淡的遗憾与失落，五条悟没有隐瞒，将涉谷发生的事变简单说明，包括窃取了杰的遗体，设计把他封印起来的事。 在阐述的过程中，注意到杰自责的表情变化，他顿了顿，笑道：“虽然有些波折，但杰不用担心，一切都会结束的。我会想到脱离狱门疆的办法，然后出去干掉那家伙……” 夏油杰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悟真的是因为他才受伤的——披着他壳子的家伙固然恶心可恨，但…已经死了还给悟造成麻烦，是他的错。或许，当时不该做那样的决定，悟是给了他灵魂的安宁，他那毫无价值用来作恶的身体却该被毁掉。 只要他想，哪怕只留下一只咒灵在身边，亲自毁掉那副躯壳，悟明白他的意思便也不会阻止。那样，故意针对悟的计划就不可能实现，至少不会那么轻易。 五条悟看着垂下头的挚友，大概能猜到对方会想什么，索性先认错：“杰，抱歉，没有保护好你的身体。” “我出于私心没有把你交给硝子，而是另选了合适的地方，没想到会被那家伙利用。” “这不是你的错。”夏油杰立刻否认，“是我把选择权交到你的手上，你的选择都是有意义的。”* “…………” 讨厌的台词出现了，五条老师咬了咬牙，气氛被完全破坏，憋不住阴阳怪气地说：“是啊，我的选择都有意义。把杰安葬在宁静的好地方，因为杰的肉/体出现心神恍惚，最后被封印，全是我的选择。所以，杰也不用自责了，毕竟当时的你已经死了呢。” 意义！意义！意义就那么重要吗！？ 你干脆抱着你的意义过吧！！还能迫害高专生干嘛！？ 他五条悟，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意义！！ 夏油杰：“……” 怎么还生气了呢？ …好吧，说了不该说的话，是他的错。 重生披着高专杰的皮肤，夏油教主滑跪十分迅速，“对不起，我错了。” 生气想炸毛的五条悟：“……”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那些怪不了你，悟。”夏油杰斟酌着，习以为常先哄人。 暂时放下了内心的自我反省，因为已经发生了，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杀回去。如果是否定的答案，那么他希望悟可以毫无负担，最好是将那具身体挫骨扬灰，一点痕迹都不要留下。本来就有点自我厌弃，被别人使用过的，还害悟失神中招的东西，他现在也厌恶着。 “不如说，其实我有点高兴，悟…很在意我呢。”分别了十年的挚友依然将他放在心上，他真的很感动。 五条悟：“……” 杰复活后是进行了什么奇怪的修炼么，突然说话动听…还是当了十年教主学到的本领？ 可恶，他既觉得很受用，又觉得很不爽，因为想到教主大人可能把他当成了那些疯疯癫癫的教徒。 蛊惑人心的家伙。 “老子也很感动，杰比我想的还要在意我。”他不服输地攀比。 “…悟，自称改了就别改回来了吧？”感觉怪怪的，有点分不出喜怒。 “才不要。老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好吧，他确实管太多了。 夏油杰冷静下来，分析悟那边的状况，“所以，悟被封印了…” “是啊。”五条悟补充道：“只是被封印了。” 没死。 和你不太一样的情况呢。 听懂了潜台词的夏油杰笑了笑，内心的确松了口气，至少还有机会。 狱门疆既然是能封印悟的咒具肯定不普通，在这边也可以寻找，他会找到破解的办法。 “脑袋上的缝合线？”提取关键信息，他有些不确定，“我好像遇到了。” 五条悟挑眉，“遇到…在哪里？” 是生前么，那家伙，应该关注杰很久了吧。 “一所学校。”夏油杰微微眯起眼，隐藏了其中的寒光，本来以为是阴沟里的老鼠就没多在意，没想到会是未来的boss，尽管不是在同一个时空也必须要消灭。他不会给别人第二次伤害悟的机会——无论是哪个悟。 “这里？”五条悟语气有点微妙。 “嗯…”夏油杰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在昨天，我和悟……” “……” “……” 好的，关键问题来了，逃都逃不开。 五条悟似笑非笑，催促道：“说下去啊，杰，让老子听听你们都干了什么有趣的事。” “……” 第63章 说是不可能说的,不是想要隐瞒，而是没脸说的难以启齿。 夏油杰别开脸，迟钝地想到,担心了很久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关于喜欢的究竟是五条老师,还是高专悟的问题上，感觉自己相当没有发言权，因为两者之间的界限是很模糊却偏偏存在着的。 出轨…吧？ 这种情况,能算是肉/体出轨，也能算是精神上的出轨。 接吻是和高专悟的,这是肉/体意义上的出轨,是对五条老师的背叛。尽管没有明确的关系,可在临死前的那一番对话，已经有所暗示，而他是接受了的，因为是没有结果的“暗恋”。 至于精神上的出轨,此刻不管是有意无意,瞒着高专悟跟五条老师说着有些暧昧的话语,就是对高专悟的背叛。而实际上,如果按照顺序，在与高专悟确认恋爱关系时，本质上也是在背叛五条老师。 所以这是一场以他出轨为前提的双面背叛吗？ 夏油杰悲伤地发现，明知道是错误的,他却改不了，也不想改。 贪心。 无论是哪个悟对他来说都是重要的。他都想要。 ……感觉好渣啊！ 原来他已经堕落成这样一个人渣了吗？ 昨晚还信誓旦旦说不会欺骗悟，结果一觉醒来就打脸了？ “…那个，重点不是缝合线嘛，就不要在意细节了吧…”实在说不出口,夏油教主无比激动，甚至忘记了是在床上跳起来，紧握住的拳头指尖掐着手心，闭着眼一副慷慨激昂正义的模样，“那东西居然敢利用我欺骗我，绝对不能放过它！悟！我们现在就出发，早点把它抓住吧！” 五条悟“呵呵”冷笑，心想过了那么多年，这家伙心虚时的反应还是没变化。根本就是做得很彻底吧，背叛他的事情。 “缝合线不用着急，反正时间太早着呢。”他可没有那么好糊弄，双手环胸就这样神情冷淡的盯着小伙伴，“杰好好解释，老子可不记得高专时和你有过什么早安约定，刚刚那个是什么程度的…早安吻吗？” 夏油杰：“……” 悟，可以不用那么直接的，大家心照不宣可以吗？ 好吧，看五条老师散发着仿佛想再把他弄死的表情，应该是不可以的。这里是必须要给出回答的状况。 “…是早安吻。”对不起了，可爱的高专悟。 他真是个人渣啊！！ 五条老师瞳孔地震，“你说真的？？” 真是个人渣啊！！ 考虑过高专悟的心情吗？？ 夏油杰：“……” 你看，我说了，你都不信。 “……杰！”五条老师耐不住了，一把将人扯了下来，在床上就好好坐着，站起来干嘛！双手压住居然胆敢欺骗他的混蛋，咬牙切齿却故作平静地问：“看着老子的眼睛，再说一遍，那个是什么。” 虽然是一样的底色，但成年悟的眼神要犀利很多，仿佛一眼就被看透了。夏油杰心虚极了，终究还是抵不过内心的自我拷问，端正了跪姿，“对不起，悟。” “别整这些没用的，请直接说明。”呵呵呵呵，现在知道对不起老子了，玩亲亲抱抱早安问候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老子呢？ 话说，真的要在床上说吗…感觉好奇怪。 因为空间有限，他俩又那么大只，显得特别拥挤。 夏油教主欲言又止，尽管是一句话就能交代的，可他说不出口，并且没有铺垫直接说出结果不仅干巴巴的，还会很尴尬。 「实在很抱歉，我忽然发现自己对年轻的你有欲/望，然后就在一起了」……可太尴尬了吧！！！ 五条老师思来想去，觉得缩成一团太影响自己的发挥了，干脆拍了拍仿佛要忏悔的教主，“起来，换个地方。” “……？” 他说着无视正在酝酿情绪满脸纠结的教主，假装若无其事地起身跳下床，然后搬来了书桌前的椅子，坐下先翘起腿，双手环胸，歪头意味不明地笑：“请务必说实话哦，虽然在杰看来是很普通的六眼，但……骗我的家伙会遭到怎样的报复，杰很清楚的吧。”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不忍直视，“…悟，你平时都是这样的风格？” 好浮夸的演技啊，那些学生真的还好吗？ 而且，“我没有认为是普通的六眼啊…” “再说了，报复什么的…”还真有点好奇。 该不会是指冲上来挠人吧？ “啰嗦！”五条老师差点没能装下去，“快点给我交代！” “……” 夏油教主只是转了个身，依然保持着忏悔的姿势，这下大概是真逃不过了，只能挑选着交代。 “是我的错…”已经有一次对不起高专悟了，何况无论是谁先开始的，作为灵魂的成年人，他都得承担起全部责任。 “我见到了悟…很怀念过去。” “……”怀念什么的，本来用不着的，笨蛋。 “你知道，我刚醒来很迷茫，因此做了一些过激的行为，悟见我变得很奇怪，就…关心我。经常黏着我，我们经历了很多的事情。”虽然有出/轨的羞/耻/感，但在提到与高专悟相处时，控制不住的雀跃使他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分明是喜欢得不行。 五条悟：“……” 什么意思，就是说，老子高专时期没关心你呗？ 呵呵。 不开心。 烦躁。 他后悔了，早知道不听了。 完全不想问到底是什么样的过激行为。 “平时的相处倒没有多大的变化啦，然后前不久我们去了小村庄，把菜菜子和美美子救出来了。因为是我的养女，所以悟……”夏油杰顿了顿，不太确定五条老师能不能接受，“现在差不多是共同抚养的关系…” “哇哦。”留意到挚友的视线，虽然不太明白，五条悟还是配合思考：“是杰宣战那天带在身边的女孩们吗？” 说实话，他没多大感觉，因为当时的全部心神都在想杰，唯一吸引了他的注意的只有那句「我们去竹下通买可丽饼」，谈不上讨厌，就是有点扎心。 如果不是要保持高冷，他现在真想阴阳怪气问一句：可丽饼好吃吗？ 嘁。当老子没吃过可丽饼吗？隔了没几天他就买了个大的！自己犒劳自己就是最棒的！ “是。”夏油杰悄悄摸摸观察，“其实她们很乖……” 五条悟并不在意，不过本着「杰的就是我的」的基本原则，DK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都不意外。 不如说，要是当年杰没有一走了之，他也能接受那两个小鬼。但是，这里的“共同抚养”明显不是正常的“朋友家的孩子有空帮忙照顾”，而是更深层次的，当成了自己的孩子……高专时他有这觉悟吗？还是说，因为是杰，所以不一样？ 夏油杰没有继续说双胞胎的事情，因为悟看上去不感兴趣的样子，与这边什么都没发生的比较，在五条老师的眼中，菜菜子和美美子跟在他身边，大概会被认为是邪恶的诅咒师。 最差的结果…就是变回单身带娃…吧？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没那么重要的事，悟无意间发现总监会有人盯着我，我们商量了一下征求到夜蛾老师的同意，就一起出来旅行了。”跟伏黑甚尔打架是属于没必要提起的，高专悟不了解，五条老师还能不清楚原因吗？ 总觉得有点难为情，因为过去那么多年还耿耿于怀什么的。 “现在是在仙台，我的家里。悟…很想来，所以…”说到这里开始犯愁了，新宿分别的那天，悟就指责过他，现在尽管说了很绝情的话，但父母那边会是怎样的反应，他并不能保证。 还有，母亲是目睹了他和悟接吻的，万一说出去……嘶，不是更社死了吗！？ 五条悟摸摸下巴，再次陷入沉思：高专时期，老子有那么关心杰吗？ 或者换一种方式提问——他曾经有那么直接吗？ 诚然，杰是他认定的唯一挚友，可是还没有到去彼此家里拜访的地步。倒不是有什么顾虑，而是两个人在一起时只顾得日常贴贴，其余的…只要杰不主动说，他就不会去问去做。就好像当年关心的话，得到了“苦夏”的回答，明知道是回答却体贴地没有继续追问… 后不后悔是另一个问题，总之，挚友之间的相处没那么直接。 他五条悟是懂基本交往原则的，如果是杰不愿意回答的，那么就点到为止。 这么一对比，这边高专悟…有点在意过头了吧？ “昨天在外面散步，遇到了一群高中生，其中一个人手里抱着咒具。悟顺着线索调查，就在那所学校里见到了被操控的尸体，脑袋上们有缝合线一样的东西。”总算说到正事了，夏油杰暗暗松了口气，祈祷五条老师别追问细节，“悟特意观察过，那东西在见到我们时就立刻逃跑了。” 原本以为是怕打不过他俩，原来是有更大的企图啊… 五条悟走神思考了很多，但主要的心思还在杰的身上，自然没错过那些小动作。 故意省略了很多细节呢，尤其是他提问的「你们俩干了什么」，被一笔带过了。这感觉相当于费心听了一席废话，故意避重就轻。 这不是更能说明问题了吗——可能不止步于亲吻，杰这家伙，真的是肉/体和灵魂都出轨了吧！ 不过，还是觉得很奇怪，高专悟的反应，真的太敏感了。 “那个，悟，我已经说了…”夏油杰见五条老师一直没说话，而且还突然闭上了双眼，仿佛在沉思着什么，心中慌乱，跪坐不安，干脆从床上下去，忏悔的时间已经结束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缝合线，以及有关狱门疆的线索，你不能…” 在这里逗留太久。 他已经死了，所以怎么样都没关系，但悟还活着，谁知道久留会不会出现意外。 绝对不是因为想见高专悟！ 说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是直觉不那么担心，不会因为五条老师来了就担忧DK悟再也回不来。虽然总是想着出轨背叛之类的，但有时候会有不想区分的想法，并且有好几次DK悟给他的感觉就是五条老师……当然，这是废话，本来就是一个人，能彻底区分才怪呢。 五条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惑，看着从床上爬下来的混蛋，大概是以为交代完了整件事就算结束了。 “我不能什么？” 心里还是有点不爽的，所以不想轻易放过。 如果是一般人，在面对另一半可能出轨的情况，可能会主动退出，但他可是五条悟啊。 退出只会让他感觉输给了另一个家伙。 明明是个高专生，居然做到了他没能做到的事，这合理吗？ 简直就是在扯着他的耳朵大喊：你太——弱——啦！ 因为太弱了，所以失败。 因为太弱了，杰是属于我的。 弱者就给我安安静静退场。 他五条悟可以被评价任何，唯独不能是“弱”，毕竟他是公认的最强。 所以，就算有点违背道德，他也要赢回来。 本来这个杰就是他的啊！ 他都没去找DK杰，凭什么DK悟要和他的杰变成可以亲吻的关系啊！ 夏油杰停下脚步，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只见故作成熟冷酷的五条老师裂嘴笑，语气阴森，饱含了危险的意味： “你倒是说清楚啊，杰。” “我不能继续呆在这具身体里，会耽误你和那家伙亲亲抱抱？” 夏油杰：“……” “哈哈哈哈！”五条悟才不管会不会让小伙伴为难呢，“看来你在这里很快乐啊！” “……”倒也不全是快乐，偶尔也会因为噩梦惊醒而担忧你的。 “那种复杂的先不谈，老子只问一个问题。”五条悟站起来，借着几公分身高差的优势，散发出咒术界最强应有的强大气场： “在高专时期，你有，对我产生过有别于友情的感情吗？” 都是五条悟，谁是谁的替身还不一定呢！ 第64章 看似简单的问题,实际上反映出来的却是提问者的底气。 如果没有十足的自信，恐怕根本问不出口。 依照成年人的社交原则，那些有可能会使彼此尴尬的话题最好点到为止,与爱情相关的更是如此。相当于,曾经没能走在一起的初恋有了新的玩伴，你知道后不仅没有退出的自觉，还非要不甘心去一较长短,眼巴巴地问“你是不是先爱上我的”。 既容易让自己丢脸，也会让对方尴尬。 假如回答是否定的,那么他可以说输得惨烈。 答案是肯定的也不一定舒服,只能说明这边的高专悟是他的替身,可守了十多年的秘密，甚至连死亡都没能说破，对方却轻而易举得到了，那不是恰恰证明了,他这个“五条悟”在感情上弱得一败涂地吗？ 但他偏偏问了,还是用很笃定的语气问的。 仿佛压根没考虑过否定,也没想过是否会对彼此造成煎熬的考验。 “……” 起码夏油杰真的感到了煎熬,他是个体面人，在盘星教面对讨厌的“猴子”也会用假惺惺的笑容掩饰，说出来的话可能不动听但礼貌，在一定程度上会顾及对方的心情。毕竟…要靠给那些客户“除灵”来敛财嘛,盘星教能做大做强可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会祓除咒灵。 所以，这导致了他的性格，不会刻意去给别人难堪，尤其当他面对五条悟时。 没有想到完美的、能够不伤害任何一个悟的答案前，他不敢去回应哪怕一个字。 而且,这个问题很值得思考：在高专时期… 距离意识到对高专悟的感情才过去几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与悟那么亲近，那么在意的？ 是一见钟情？ 还是日久生情？ 亦或是在分别后的孤独里，越来越强烈的思念？ 当时发生了太多事，就好像一下子被迫成长，毁掉的信仰，人生的迷茫，种种压迫着那些感情全被压在了心底。 长久没有机会见光，现在突然被拎出来问，一时间还真想不到答案。 “……” 没有得到答案，五条悟似乎并不意外，主动靠近，没有墨镜或眼罩的束缚，〖六眼〗在他拉进彼此的距离后，更近一步详细的分析： 灵魂是27岁的杰。 肉/体是高专杰。 咒力是杰本人。 两者融为一体。 被封印前，那个冒牌货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肉/体就是灵魂，灵魂就是肉/体。* 27岁的杰死后，肉/体被占据，却在听到他的呼唤后给予了回应。 那到底是肉/体意识，还是残留的灵魂反应？ 根据杰的自述，曾经听到过他的声音，那么就有可能是肉/体与灵魂同时做出的回答。 灵魂知晓，肉/体行动…？ 灵魂。 肉/体。 肉/体。 灵魂。 “……” “悟？”正在纠结的夏油杰被突然靠近打断了思绪，露出了困惑不解的神情。 五条悟没有退开，〖六眼〗扫视着杰的全身，思考时的回应显得敷衍：“嗯？” 夏油杰沉默几秒，温和地问：“…怎么了吗？” 好近。 虽然习惯了和高专悟贴贴，但是…成年后的悟身高与气势都有了变化，特别是很明显的在用〖六眼〗审视他，这让他也有了些压迫感，不至于产生不安，只是会有些微妙的感觉。 “我在思考很重要的事。”五条悟没有掩饰，并且还提出了要求，“杰别管了，只需要想清楚要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夏油杰无奈地勾起唇角，“这要我怎么别管啊…” “为什么不能，杰不习惯我的靠近吗？” “……”那倒也不全是，他还是很喜欢的。 但是，灵魂是五条老师，外表却还是高专悟啊。 想到昨晚的那些亲近行为，自然而然会有些不自在。 亲/吻，拥抱，说着有关喜欢的情话，一想到那些事会被灵魂的五条老师知晓，他既感到不安与羞耻，也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兴奋。 好想和悟做啊。 亲/吻和拥抱，如果那样做了，悟会是什么反应呢？ 想着这些不太健康的东西，他实在是很难保持淡定。 五条悟心里有了猜测，刚要撤出安全的距离继续逼问，就发现小伙伴的表情很古怪，盯着他的眼神里也多了些深邃的意味。 “……” 都是成年人的灵魂了，还能不明白吗？ 但是，他可以没有负担，杰呢？ 果然，很快意识到不该那样想的夏油教主重新摆出了正常的笑容，并且心虚试图转移话题：“我身上应该没什么不对劲？悟？” 是的，虽然悟的行为很奇怪，但他相信对方不会做无意义的事。 不应该是“审视”，而是“观察”。 毕竟他的情况算是特殊的，〖六眼〗会观察点什么东西出来也不一定。 他也很好奇，自己的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五条悟反而不爽了，故意不分享发现的有意思的情报，还要小小的“惩罚”一下没跟他说实话的坏蛋杰。 “杰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是吗？” 夏油杰：“……” “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哦。”五条悟直起身，距离恢复到正常范围。 “什么？” “虽然当时没有意识到，但我或许对杰是一见钟情也说不定。”五条悟语气轻松，仿佛交代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且选择性遗忘了他俩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的事实——不过，人家都说打情骂俏，打架也是喜欢的一种体现嘛！ 夏油杰呼吸一顿，即使心里有点模糊的猜想，真正听到的那一刻还是跟做梦一样。 不敢相信。 居然是这样吗？ 那他们…非要做什么唯一的好朋友啊！！ “所以啊，能够见到杰这个样子，老子还挺兴奋的。” “？？” 五条悟笑得恶劣，动作很快地上前抱住了迷茫的夏油教主，“谢谢你啊，杰。现在有种与初恋重逢的感觉，好爽的！” “啊啊——” “果然好喜欢啊，想和杰亲亲抱抱~” “…………” 夏油杰试图处理接受到的信息，先提取关键词：这个样子，初恋… 这个样子！！？ 他什么样子——DK杰啊！！！ 那不就是在说：谢谢你，我其实一直喜欢杰，但特指高专杰哦。 “我说啊，杰——”五条悟松开了手，苍蓝色的眼眸期待地看着呆滞的教主，说：“反正你喜欢上了那个小鬼，还做了如同亲/吻那样的事情，那我现在的身体就是他的，也就是说，你和我做那些事也是一样的吧？” “……” “我很喜欢高专时期的你，正好你也是相同的想法，这样不是能互相帮助了吗？” 夏油杰不可思议，“互相帮助？” “嗯呢~”五条老师笑嘻嘻，“就让我弥补一下当初的遗憾啦。” “……” 所以，是说，你只喜欢高专时期的夏油杰，现在想要和这副皮囊亲热？ 虽然是同一个人，可是—— 总之，夏油教主十分不悦，就有一种被抢走了所有物的感觉。 哪怕都是“夏油杰”。 凭什么啊！ 区区高专杰，哪里有他成熟的魅力？ 五条悟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抛媚眼，欢快地诱/惑，“来KISS吧！！” “…………”呵呵。才不要满足你。 夏油教主冷笑着，无情地推开了五条老师的贴贴，“我拒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哈哈哈哈！” “……” “活该，笨蛋。”五条老师笑完就变了一副嘴脸，相当痛快地表达自己的不爽，“稍微能体会到老子的心情了吧？” “……”确实，夏油教主不敢说话。 千言万语，他可真是个人渣啊！！ 如果没那么贪心什么都想要就好了。 “算了，杰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吧。”五条悟宽容大度的放过了窘迫的小伙伴，注意力转向外面，“没想到会在杰的家里，说起来，还没有参观过呢。” 夏油杰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无奈地说：“先去洗漱吧，早餐…我带你去街上吃。” 昨晚闹了别扭，再坐下来一起用餐，气氛肯定会特别尴尬。 五条悟挑眉，没有拒绝，只是说：“仙台的话，有很好吃的甜点哦。” “…会带你去的。”夏油杰还能怎么样，五条老师可不会听话戒糖。 “不过，悟，真的没关系吗？”他还有点迟疑和担心。 “没事，我有分寸。”五条悟摆摆手，明白了杰的担忧。 虽然他对于有杰在的地方很喜欢，眼看彼此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现实中还要恩怨没有了结，他不会感情用事。 而且，将来不是没有机会再见，只要知道了杰在这里，再次重逢是早晚的事。 夏油杰就不说什么了，他也想知道更多的，在他离开后悟的生活。 两人一起去洗漱，换上简单方便行动的私服，稍微整理了下行李就一起下楼了。 客厅里，大概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夏油爸爸和妈妈都在家。 此时已经戴上了墨镜的五条悟还在第一次见到杰的爸妈，首先察觉到是很微妙的气氛，看起来像是闹过别扭了。 他想到未来的教主做的事，倒是不意外。 咒术师和非咒术师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啊。 他看了一眼装乖巧的夏油杰，撇了撇嘴，并不打算掺和。 夏油爸爸见状，主动打招呼：“你就是悟君吗？真高啊…” 五条悟：“……” 这就是杰的爸爸吗？礼貌了又不是很礼貌的感觉。 夏油妈妈视线先略过了冷漠脸的好大儿，担忧地盯着被她认定为迟早会受到伤害的五条悟，“悟君…你还好吗？” 五条悟：“？？？” 杰的妈妈这是在关心他吗？ 不是很懂。 视线犀利地扫向夏油杰，无声质问：杰，你又干了什么？？ 第65章 夏油杰保持微笑,多少有点自暴自弃放弃治疗的意思。 不然呢？ 怎么跟一无所知的五条老师解释？ 说“其实是我们的初吻现场被看见了，高专时期的你还说要把财产交给我这样的话，让他们误以为我学坏了,正在处心积虑欺骗你的感情、图谋你的财产”？ 说“我无法掩饰对非咒术师的厌恶,忍无可忍主动切断关系，并且不小心露出了很阴暗恐怖的表情，警告他们别靠近我…现在大概打从心底觉得我无可救药了”？ 前者是千方百计要忽略,根本不敢说出口的。 后者是即使不说也能被猜到，因为悟知道他会为此真的做出可怕的事来嘛。 而且目前无法预测到那两位会说什么话,先假装乖巧和无辜,到时候避无可避被问起还能狡辩说不知道。 虽然,五条老师没那么好骗，估计很快就能发现他有没有说实话，但只要他不开口，悟也会没有办法的妥协呢——这是他从刚刚的经历里得到的新信息。 不是说高专时期的悟没这么体贴,而是没想到过去十年了,悟变成相当成熟的男人了呢。 相当成熟的五条老师：“……” 好啊,杰这混蛋,还是这样什么都不说！ 果然还是不能太宽容，面对这种死性不改的家伙，就该抓住一切机会逼问。 现在好了，感觉被隐瞒了很重要的事,只能自己去寻找原因。 “我很好啊，在杰的房间里睡觉，很安全的啦。”五条悟转脸就是试探，在称呼的问题上稍微迟疑了下，想着好歹是杰的长辈,DK悟也会自我约束点，便选了比较不会出错的，“阿姨？” 夏油妈妈：“……” 还没有对“在杰的房间里睡觉”表示震惊，并且很想说“可能也不是那么安全”，就被称呼给再次惊到了，内心充满了疑惑，退脱口而出地询问：“怎么这么叫我？” 五条悟：“？？？” 这还不够礼貌吗？ 还是他失误了，DK就是没点自我约束？ 困惑的视线再次扫向改变了感情性质的小伙伴：杰…你倒是解释一句啊！！ 夏油杰的第一反应是心虚，但想到高专悟喊出那个称呼时，他俩还是清白的，于是微微弯起眉眼，笑着调侃：“是哦，突然好生疏，变心了吗？” 五条悟：“……？？？” 究竟是谁变心了，你心里没点数吗？？ 还在斤斤计较他说喜欢高专杰吗？ 夏油妈妈欲言又止，没想到悟君也……不对，杰这反应根本是故意的，以昨天那种态度，说了「我会杀了靠近悟的人」那样恐怖的话，怎么可能一闹别扭就无所谓了？ 她都担心悟君一有变心的预兆，就会被杰用很可怕的方式对待… “所以说——”五条老师眼神警告：再不说清楚，真的要出去谈谈了啊！！ 夏油杰耸肩，稍微找回了一点当年欺负悟的快乐，“是‘妈妈’哦，昨晚你那么称呼的。” 五条悟：“……” 哇哦—— 年轻人就是猛啊。 不过他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因为是杰的家人，所以想拉进关系，不行吗？” “……” 夏油杰当然知道原因，可是被点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同了，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真是渣得没边，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五条悟得到了答案，满意地看到坏杰不笑了，转过头顿了顿，很是没有心理负担地改口：“好的，妈妈。其实不是忘记了，是…都怪杰啦。” 夏油杰满脸问号，“我？” 夏油妈妈仿佛明白了什么，但其实这一声妈妈也听得她心慌，当然突然不喊了又是另一种慌。 五条悟看这表情就知道情况没那么简单，好奇极了，大胆猜测：“妈妈是知道了什么吗？” 当他说要全怪杰时，杰本人还觉得冤枉，可杰的爸妈居然就这样接受了？ 杰绝对还做了什么！ 想到杰和高专悟是最近才开始感情变质的，说不定是情难自禁做了一些暧昧的举动，因为不够谨慎被逮了个正着……比如，接吻的时候刚好被看见了？ 真逗啊，有那么想在一起贴贴吗？ 夏油妈妈欲言又止，心想她知道的可太多了，只是依旧是难以启齿而已。 夏油爸爸见状，想着这里没有外人在场，大家开诚布公地聊聊有便于互相了解，他当然还是不能理解杰做出的决定，甚至觉得针对很莫名其妙。说出了那些话…是想要他们给出什么反馈啊，看不见的东西即使想去相信也难以做到啊。 杰一直在为没有人相信那些话感到痛苦，这一点，他们夫妻都明白了。 但是，作为父母，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就算说出“没关系，我们理解你”，也会没有实感。 而且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不就该服从大众么，非要成为异端才开心？ 杰现在还是太年轻，等过了几年，走出校门，看多了以后会会明白了。 “悟君，先坐下吧，正好一起吃早餐。” 五条悟瞅这架势还挺正经，立刻忘记了和小伙伴的约定，一秒答应并迅速落座。 夏油杰：“……” 仙台的特色甜品都无法阻挡你的好奇心了吗，悟？ 夏油家没有吃饭不能说话的规则，象征性招待客人多吃点后，两边很快进入了主题。 “是这样的，杰告诉我们，他很喜欢你…” 开口的是夏油爸爸，虽然接受了儿子暂时出柜的现实，但有些话说出口还怪不好意思的。 真不想面对这种状况啊啊… 忽然想起朋友曾经满面愁容的说，自家的孩子早恋了，当时他还自豪：别管杰对未来人生的计划出现了偏差，起码早恋是最不需要担心的，毕竟杰性格比较稳重，平时没有和哪个女孩子走得特别近——没想到，不仅有早恋的烦恼，还要承担出柜的折磨。 不和女孩子走得近，是因为喜欢男孩子啊！ 他边说话，边打量着五条悟，第一反应就是个子高，比杰还要高一点。 明明还是个学生，气势却很强，让他有种面对比上司还难搞的错觉，甚至不敢直视。 杰…真的可以吗？ 妈妈说的欺骗感情，悟君是单纯好骗的大少爷什么的，感觉货不对板啊！ 杰可别反被骗了！ 五条悟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扫了眼依旧在装死的挚友，心情格外复杂：你还挺…爱？ 这些话有当着高专悟的面说吗？ 本以为杰是那种喜欢把话闷在心里的类型，结果对待父母还挺坦诚……不，应该说，能够让杰亲口承认的感情，高专悟的杀伤力有那么大吗？ 哼。 夏油杰若无其事地撇开脸，情绪上头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后知后觉会有点羞耻罢了。 将他们的神情动态收入眼底，夏油爸爸与妈妈对视一眼，更加确定两人之间闹别扭了。 “杰说很喜欢我…”五条悟将话重复了一遍，情不自禁地品味了一遍，“然后呢？” 他不是不清楚“喜欢”的分量，也没有把它放在台面上讨论有什么不好，只是很奇怪一句喜欢干嘛要这样的态度。要么就是不能接受的强烈反应，要么就是能接受的欢喜…杰的爸妈可与这两种情绪不搭边啊，似乎还有更加需要顾虑的情况？ 夏油爸爸：“……” 夏油妈妈：“……” 是啊，然后呢？ 他们是要来拆散这段感情的吗？ 早就离心了的杰能听吗？ “只是说了这件事。”夏油杰有点不适，想要尽快结束谈话，哪怕去跑腿买毛豆馅的大福。说话时却很好控制了不耐烦，用着与高专生相似的温和语调，“你可以理解成，突然出了柜，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的。” 爸爸妈妈：“……” 原来你都明白啊，出柜对于正常家庭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五条悟并不觉得，而且相当有自信，“我要是说出口喜欢杰，烂橘子们肯定没反应。” 爸爸妈妈：“……” 所以呢？ 是我们「普通人」接受能力太差了吗？ 烂橘子？ 我们还不如烂橘子？？ “那是因为他们不敢反抗你我吧。”夏油杰更有自知之明，咒术界可是靠实力说话的。 要是哪天不爽，跑去总监会闹腾一下，估计没人敢说他俩的闲话了。 五条悟不置可否，“是有这个可能啦，但还是因为老子态度够明显的吧。当初，那群家伙可是非常担心的哦，我会不会跟你一起跑了，连夜蛾都问我怎么没追上去…话说要是追上去了，那叫私/奔吗？” 夏油杰听懂了是哪个时段的经历，可能已经过去了，所以现在也能正常讨论了。 “这样吗，无法想象和悟私/奔呢…”那一段窘迫的岁月，恐怕养不好悟，而且还有可能面临咒术界的追杀。毕竟拐走的不仅仅是五条家的继承人，还是传说中的咒灵克星，虽然是DK，在黑/市上的悬赏金可一直是最高的。 五条悟轻哼了声，多少是有点在意的，“你是想象不出来…” 因为你直接丢下我了啊。 “……”其实也可以想想的，那一定是既痛苦又有快乐和希望的日子吧。 爸爸妈妈：“……” 这就到私/奔了？ 莫非是暗示他们，如果不同意，只能私/奔了？ “好了，悟，时间不早了。”夏油杰起身，抗拒谈话的意图明显，“还要赶车回学校…” 找的借口十分敷衍。 五条悟为了一口甜品跑仙台的次数可不少，他还能不知道怎么用最快的速度回去吗？ 虽然还有点疑问，但他没有要强迫杰和父母好好相处的想法，抱着那样的信念当了十年的咒诅师，能在一片屋檐下共处已经很难得了。何况，他了解杰的性格，无论这是怎样一个世界，在现实中做出了那样的事，就再也无法回头，无法面对了。 “感谢招待，我们要回去了。”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下次，再见。” 这句话颇有其它意味，并且是盯着夏油杰说的。 杰…… 会让你难以释怀的，就别再去做了。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有点小小的抱怨，“不是说了相信我吗…” “是啊。”五条老师冷漠脸，“就是太相信了。” “……” 爸爸妈妈：“……” 不是，说去私奔就真的去啊！！ “杰——！”夏油妈妈猛然站起来，终于无法冷静，“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要去那个学校，当什么咒术师，我们没能阻止你；说喜欢男人，也尽量顾虑到了你的心情，这样还不够吗？是，在你需要的时，没有人相信你，让你感到了孤独，但全是我们的错吗？你知道别人会怎么说，我只是不希望你被排挤，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夏油杰垂下眼眸，没什么感情地说：“所以我不是给出答案了吗？” 非咒术师的负面感情会导致诅咒的诞生，在他还没有掌控咒力前，用蛮横的方法处理过的咒灵里，包括了曾经缠着父母身上的诅咒，来源是因为他的“不合群”“异端”感到不安恐惧与愤怒。 当时的他不明白，只以为是无意间被缠上的，后来在高专了解到了咒灵一些基本知识后，才知道原来父母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怨恨他。不，应该是，从那天起就无法自我欺骗。 五条悟虽然不想参与，可更担心一不小心让黑化过的挚友重蹈覆辙，“好啦，好啦，真的要赶不上车啦，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夏油杰回过神，瞥了眼悟，心情复杂。 没想让悟看到这一幕的… “不过，杰的爸爸妈妈，我认为杰的决定没有错哦。”五条悟一边推着好友往前走，一边诚恳地建议，“我们的世界破破烂烂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们既然看不见，就当没有这回事吧。” 已经重新“活”过来了，就不要在为那些事难过和郁闷了，光明正大地往前走。 ——和“我”一起。 他有自信，只有两个人在一起，很多麻烦都能解决掉。 因为——“我们是最强的”啊。 夏油杰调整好状态，止住了往外走的脚步，回身反手握住了挚友的手，温和地提醒：“有东西忘记拿了。” 本来的打算是先去外面吃早餐，逛一逛再回来，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该直接离开的。 五条悟不自觉歪头想了想，“哦，是啊。” 想来杰家里做客的是高专悟，他本人并没有多强的探索欲。何况这样的气氛，让杰早点离开才是正确的。 他可不想因为杀还是不杀的问题，跟好不容易见面的挚友打起来。 夏油杰见状笑了声，控制不住地伸手撸猫，在差点脱口而出“真乖”前，感觉到了墨镜下的注视。然后就想起了他跟五条老师可远没有那么亲近，这种下意识的反应真的有点超出了友情的范围，但他并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默不作声摸够了才假装不经意转移注意力。 “走吧。给你买甜品，隔壁有家店的新品还不错。” 五条悟抬手捋了下被揉乱的头发，没有立即对此发表意见。 只是在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那个穿着丑陋奇怪袈裟的混蛋，因为他记得很清楚，高专时期的杰，除了那段消沉期是什么模样的。一举一动充斥着成年男人才具备的魅力，估计是平时给盘星教那群教/徒洗脑养成的习惯。 他可不是那么好蛊/惑的。 毕竟gojo老师也是超帅的嘛！ “我就不问‘还不错’是谁的评价了。”但该阴阳的还是要阴阳的。 “……”夏油杰再次唯唯诺诺，出轨的家伙没资格说太多。 被遗忘的爸爸妈妈：“……” 以为你俩闹别扭了，结果我们才是小丑？？ 这要说去私/奔，谁也不敢拦啊！！ 第66章 回到房间里,熟悉的沉默眼看有席卷重来的架势。 这就是和两个阶段的悟相处的差别，因为高专悟没有经历过他的那些事，所以可以用隐瞒的方式来伪装自己还和从前一样,满嘴的正论,看上去也人模人样的。但陪他度过了十几年难熬岁月的五条老师不同，彻底明白隐藏在这具躯壳中的灵魂是多么的可怖和肮脏。 但也正因为如此，夏油杰反而能够更加展现自己的真实面,不用悄悄怀疑“一旦被悟发现了我是那样的人，会不会觉得恶心”之类的。当然,这不是说和高专悟的相处不愉快,只是说或多或少掺杂着一点顾虑,而且这种顾虑在后期还渐渐的消失了。 所以，抛开出轨的事情不谈，他的心情其实很轻松。 有感情但不亲近的父母，既然做了告别通知,那么当从这里离开的刹那,就代表着两边的交集彻底断开了,因为他出去了就没再打算回来。 “悟,你的东西全放在我这里，是不是该搭把手啊，好重的。” 早上收拾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物品,说话间就已经将最重的那个包拎起来了。 “不要呢。”五条悟幽幽地控诉，“杰没有让高专的那家伙拎包，却来要求我，这是区别对待吧。” “啊啊，果然挚友和恋人是不同的嘛,开始想念高专杰了，他肯定不会……” “好了，好了，我来。”夏油杰听不得这样的话，无论是关系变质，还是拿他和高专时期的家伙对比——是的，原本还想为高专悟证明，怎么能用「那家伙」来形容自己，但立场交换后，他发现这形容还真准确，可不就是讨厌的家伙嘛！ 五条老师不走心地点头，“嗯嗯，那就麻烦你了，杰。” 不太想再面对那两个人的夏油杰提议：“从窗户上跳下去吧。” “我都可以。”五条悟从口袋里拿出高专悟的手机，之前沉迷于和杰的对峙，根本没时间查找信息，连时间都是通过楼下客厅的时钟确认的，“这个时间点，虹龙不是还没有被祓出吗，反正你家有院子，顶多是不小心再吓一吓你父母。” 夏油杰顿了顿，不好意思是：这里的虹龙被祓除的更早，并且还是同一个人干的。 早知道悟会在意，当时就不放出虹龙了。 “咳…”他不太想说伏黑甚尔，心虚地找了个理由，“还是算了，虽然有院子，但周围都有住户，万一被看到就不好解释了。” 从二楼一跃而下，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但虹龙是会飞的。可能在别人的视角里，就是他俩飞起来了。最后一次见面了，还是不要给别人惹麻烦比较好。 五条悟表情微妙，没空在意什么虹龙，举起了手机将屏幕那端指给夏油杰看，“这是，你们恋爱的证明？” 手机的屏幕用的照片是上次高专悟在车上拍下的合照。 夏油杰：“……” “呵呵。”五条老师冷笑了声，“真是——很好的感情呢！” 合照！ 居然是合照！ 可恶！他和杰也有不少合照，可用来做屏保什么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这就是挚友和恋人的区别吗？？ 如果早点意识到了这点，他是不是早就可以和杰做更多的事了？ “这个…”夏油杰心虚极了，并且打定注意不能让悟看见他的手机屏保，“一时心血来潮……” 五条悟眯起眼，很想计较，又觉得那样太丑陋了。 人家小情侣想做什么都是自由的，他一个朋友哪里有反对的权利！ “悟，我们也可以合照的…” “然后拍出来的还是高专时期的你和我。” “……”那…没办法啊。 不行，越说越绷不住了，他和杰的确只有高专时期的合照啊！！ 27岁的教主可不会心血来潮，好不容易来见面也只是为了所谓的“大义”来宣战的。 “算了，老子没那么小气。”五条老师收回手机，淡定地解锁，首先跳出来的是一个类似于论坛的自动登录页面。高专的确有一段时间很喜欢逛论坛，但是考虑到情况已经变了，他没有因为觉得无聊就关掉，而是点进了个人页面，看看有什么新的内容。 夏油杰心虚完，才意识到五条老师拿着的是高专悟的手机，欲言又止，“悟…你这样是不是侵犯隐私了？” “啰嗦啦，高专的小鬼没有拒绝的权利。” “……”说出了相当无耻的话啊。 不过，夏油杰想起了那个带坏了高专悟的秘密联系人，不由好奇了起来。悄咪咪移动，想要伪装成不经意，偷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隐私？ 他只是要揪出隐藏的犯罪者罢了。 然而，在他靠近的那一刻，五条老师“啪”地一下合上了手机。 “……” “干嘛呢，杰。”五条悟坏心调侃，“想要偷看青少年的秘密吗？” “……” 实在是不好说这种事，而且感觉好奇怪，假如用忧愁的口吻向五条老师说起对高专生的担忧，会有走错了频道的微妙感。 夏油杰想，他可能是个变/态，但真的不会想当接吻过的恋人的老父亲。 “我也什么都没想，现在偷看青少年秘密的明明是悟。”首先是不能承认。 “是吗…”五条悟手插口袋，长腿迈向窗户，站着观察了一会儿，回头问：“跳吗？” “……嗯。” 庆幸窗户足够大，推开能够在不触发情报的情况下跳跃出去，并不是很大的问题。 五条悟得到了肯定答案后，连姿势都没有变，就那样直挺挺倒下去。 夏油杰笑了笑，心想悟还是那么爱耍帅，不过本来就很帅气，嘚瑟一点也没错。他把装着两人衣物和日用品的背包提起来，丝毫没有留念与不舍，只有追逐着新的人生的隐晦期待。跳到地面后，操控的咒灵将窗户重新锁上，就像在尘封一段不重要的记忆。 走出院子时，阳光刚好打在脸上，有些刺眼，却也明朗。 “先去买甜品？”夏油杰偏头微笑着询问。 “好啊，刚刚没吃饱，多买点吧。”五条悟扫了眼周围，就猜到了会是去哪家店。 大福不是特供，但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排队最多、最受欢迎的是哪家，还是很清楚的。只是，和杰一起来到这里，是以前没有想过的而已。 夏油杰笑眯眯，“自己买啦。” “哇哦，杰这么小气，是盘星教破产了吗？” “盘星教现在和我没关系啊。”夏油杰想了想，还是将高专悟给他的卡拿出来，交到五条老师的手里，“这个交给你保管。说起来，你说我现在可以利用自己的天赋，赚点与总监会无关的报酬吗…或者说干脆打进去，让那群烂橘子提高普通咒术师的待遇好了。” 五条悟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银/行/卡，稍微一想就知道是DK悟的杰作，不过，“什么情况，你缺钱了吗？” “是啊。”夏油杰干脆承认，打趣道：“因为要养家糊口嘛。” “……”五条悟露出了很复杂的表情，DK杰的外表很容易让他想起了当年杰叛逃的年龄，虽然总是一副成熟爱说教的模样，但本质上还是个未成年。被迫承担起了养家的责任，咒术界下了处刑通缉，包括走得匆忙，那些放在高专宿舍里的物品没有机会回去取，估计过了一段身无分文窘迫的日子，直到收服盘星教开始敛财。 想到无意间听到的，烂橘子们酸溜溜的话，说杰敛财了数千亿… 还是个白手起家的潜力股呢！ “干嘛这样的表情？”玩笑开过头了？ “不。”五条悟将卡收起来，连同复杂的心情，“怎么做都可以吧，我没有意见。反正，盘星教和总监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感觉被骂了的未来盘星教教主：“……” 不妙，沦为跟烂橘子一个等级的坏蛋了。 “说起盘星教，伏黑甚尔还活着吧，抽空找他算算账吧。”五条悟随口说道，毕竟星浆体事件是导致了他和杰走向不同路的原因之一，再加上那场战斗是他第一次真正面临死亡，还有后续收养了惠的十年，他实在很难不记仇。 夏油杰：“……” “……这个表情，你见过伏黑甚尔了？” 也对，他都记仇，更何况是杰。 恐怕在意识到回到了过去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人算账了。 “那家伙还活着吗？”其实也无所谓，因为他赢了，再打一次也不会有快感。 “……” “？？？” 五条悟有点惊讶，“你没打赢？” 不应该啊！ 战斗经验不够的DK输掉情有可原，在外面混迹多年的老狐狸教主还打不过？ 其实更想否认见过伏黑甚尔，但显然这鬼话不足以取信悟，夏油杰尴尬地笑了笑，“是没有打过…虽然不想承认，那家伙比我想象的要难对付。” 现在再来祈祷悟见不到伏黑甚尔还来得及吗？ 想起自己那些有点神经质的表现，他不太想再次社死。 五条悟想不明白，就直接问了：“你那几千只咒灵这么没用？” 搞出百鬼夜行的家伙，那不是显得高专也非常差劲么，如果不是杰本人没有要伤害咒术师的意图，稍微改变一下策略，恐怕都不会是那样无伤亡的结果了。 “没有几千只啊…”夏油杰反应过来，耐心地解释：“可能是受到了限制，我只有高专这段时期收集到的咒灵。” 五条悟沉默地伸出手，闭着眼睛感觉了一下，“我没有变化啊…反转术式也能用。” 如果有限制，本阶段没学会的技能无法使用，那他怎么会反转术式？ “可能是悟你还活着？”夏油杰不确定地推断，“而且咒灵操术有点特别，总不能让还没有诞生的咒灵被我调伏吧？” 还活着的五条悟：“……” 算了，好烦，“老子要买十个大福！” “……别任性了，最多两个。” “不要呢。” “悟…我后悔了，把卡还给我。”十个太可怕了，就算对悟本人没有副作用，他这个可怜的围观者也得为自己考虑啊。是看着都会甜腻到恶心的程度。 第67章 最后拗不过五条老师,说着“可以作为伴手礼”的牵强理由，购买了一袋子甜品。 夏油杰只觉得牙疼，同时很怀疑究竟能不能分出去,毕竟夜蛾老师和硝子都不太爱吃甜品,很有可能绕了一圈完整回来了。 拎着一袋子甜品，五条悟站在街角，直白地问：“虹龙是又被祓除了吗？” “……” 五条悟叹了口气,“我说你啊，明知道虹龙打不过那家伙,可以不出的嘛。” “然后我就被揍得更惨吗？”夏油杰其实也有点后悔,因为DK悟在玩过云霄飞车后就很喜欢虹龙的样子,可惜伏黑甚尔要快一步，当时他手里没有其它可用的咒灵。和假想咒灵裂口女不同，虹龙主要是防御与攻击能力比较适合用来战斗。 虽然战斗的结果有点搞笑，但必须正视的一点,伏黑甚尔可不是来当免费代打的。 他相信,只要找到了克制对方的办法,一定会毫不犹豫来一场真正的生死决斗。 五条悟撇嘴,不怎么高兴地说：“干脆老子去把伏黑甚尔干掉算了。” 反正他并不需要再经历命悬一线去领悟反转术式，惠和津美纪也不是很需要个会赌/马的小白脸爸爸的样子。 夏油杰无奈附和，“随便啦，别把那只咒灵祓除就好。” 他的矛盾源于不想让高专悟再次经历一遍死亡,却也不希望无法借机变得更强大，换成五条老师就没有这种顾虑了。至于能不能和伏黑甚尔分出胜负这种事，该发泄的已经发泄过了，剩下的要求很简单，把宝藏库留下即可。 五条悟笑了声,“好贪心啊，不愧是未来的邪/教/教主。” “悟，我得更正一下，我的盘星教可不是邪/教哦。”夏油杰微笑脸，虽然在咒术界风评不好，可是盘星教在普通人眼里，“是合法宗教啦，为困恼的普通人解决麻烦，我们可是很有人气的。” 五条老师被逗笑了，想起了曾经不小心看到的官方报道，当然没有祓除咒灵这么直白的话，而是宣言了下盘星教如何正规，教主如何善良仁慈，当时他就乐了，和整天困在医务室的硝子分享，两人哈哈大笑，一致认为杰这个混蛋在外面偷偷学习升级了骗人的技术。 “那么仁慈的教主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呢，让你的教/徒来接吗？” “没办法，教主还没上岗呢。”夏油杰耸肩，同时有点苦恼，“啊啊，果然还是不甘心，悟快去找伏黑甚尔，把他的宝贝抢过来啦。” “是要杀人夺宝吗，好善良啊哈哈！” “……”好的，杀人夺宝的梗也是过不去了。 “别的飞行咒灵呢？”五条悟笑话完，多少有点在意，“不能提前调伏吗？” 夏油杰摇头，他吸收过不在原计划内的咒灵，所以应该没有那么严格的条件，“只要诞生的，可以找到的，都可以调伏吧。最近…没有时间，所以忽略了。” “没有时间…哈哈，是啊，忘了你忙着谈恋爱了呢。”五条老师笑得很假，“真好啊，重活一世，享受了校园恋爱。” “有其它因素啦，我可是事业型的男人。”夏油杰觉得自己还是挺正经的，要不然高专悟也不会阴阳怪气抱怨他只知道伏黑甚尔了。 “……”其实也可以不用那么有事业心。 “那现在怎么办…”五条悟迟疑着张开双手，“想体验一遍高速移动吗？” 夏油杰有点心动，可有些情况最好还是先说明，“其实我申请的假期是一个月，这是第一站，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如果没有特别着急的事情…悟，你介意继续这段旅行吗？” 好不容易出来了，答应高专悟的很多事没有做到，但他并不排斥和五条老师一起去做。 只是不确定对方是否愿意。 还能如此自然的、仿佛回到了高专时期的相处模式，他确实很高兴很满足，如果悟不想和他这样的人一起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合法和仁慈都是假象，盘星教确实没少干一些诈/骗之类的不/法/勾/当，与别的咒诅师没有太大的区别。 “什么？？”五条老师很震惊，“还有这种好事？？” 不是一天两天或一个星期，是一个月啊！！！ “……” “杰，你做了什么，夜蛾还有高层的烂橘子会同意？” 五条悟，咒术界最强，一个一天只睡三个小时的狠人，每天都奔波在各个任务途中。 所谓的假期，顶多是结束任务后，抽空去买点甜品犒劳自己。 即使是高专时期，他记得自从星浆体事件过后不久，被评上了特级咒术师，单人要负责的任务就越来越多，休息时间虽然有，可想要什么都不管去旅行，那简直是做梦。 就连杰叛逃的事给他那么大的打击，都只是休息了一下午自我调节而已。 夏油杰顿了顿，显然听过一些传闻，眼中除了迟疑还有心疼，温和地回答：“只是跟夜蛾老师说了，我最近有事必须去做，没有办法上课。如果是比较近的任务，实在人手不足的情况，可以安排过来，但能不能准时就不保证了。” “……还行啊。”五条悟有点破防。 一个月啊，不优先派任务过来，怎么也有一半的时间清静。而且，固定了是在附近，顺带做任务，那省去了的在路上耗费的时间，已经够玩一轮游戏了吧。 可恶啊，夜蛾老师怎么对他就没那么好说话！？ 还有高层那群家伙，难道是他平时太温柔了吗？威慑力居然比不过杰？？ “所以，要去吗？”夏油杰再次确认。 希望悟可以好好放松一下，这里也不是原来的世界，没必要什么责任都扛。 “去！”五条悟超大声，也是该把机会留给其他人了，他要休假！ 夏油杰笑了，问：“有想去的目的地吗？” “嗯…冲绳？你知道的。”完全没有阴影，那会儿玩得还挺开心的。 不过，现在和天内理子还不认识，而且这是和杰的双人旅行，就不用太回忆过往了。 夏油杰已经可以接受了，没有刚开始的应激反应，最糟糕的状况无非是再次遇到伏黑甚尔么，老熟人了。 “好哦，现在买票出发……”他说着，低头看见了那一袋子甜品，“果然你的伴手礼……” “我会全部吃完，一点渣不浪费的。”五条悟双手合十，感谢假期。 “……”夏油杰叹了口气，无奈极了，“算了，只有这次。” 先坐车到了机场，距离最近一趟航班还有几个小时，便在附近找了个商店打发时间。 夏油杰搅拌着咖啡，手托腮看着喝奶茶吃蛋糕的悟，唇边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点笑意。 “杰，好蠢哦。”五条悟没抬头，懒洋洋地谴责，总是那么……看着他做什么啊。 说实话，有点心酸，期盼了十年的画面，却是在“死”后实现的。 能够与杰这样坐在一起，无聊看看风景，聊聊最近发生的事，都会觉得很有意思吧。 “是啊，真不好意思。”夏油杰同样很敷衍的道歉，他又控制不了自己。总得来说，还是有遗憾的，走了自己决定的路没错，可也错过了很多风景。 听着商店里播放的舒缓轻音乐，见周围没几个人，又是在角落的位置，比较适合谈话。 “悟，除了涉谷发生的变故外，我死后，还有其它事发生吗？”夏油杰斟酌着开口，其实想要知道的更多，比如在他离开后，悟每天都在做什么之类的。 五条悟吃了口蛋糕，理所当然地误会了，“杰是想知道你那几个家人吧？” “……” “百鬼夜行之后，没有人去找他们麻烦啦，有几个好像还留在盘星教，应该过得不错。啊对了，米格尔被我强行招募了哦，他的经验和能力正好适合帮助忧太呢！” “…………” 米格尔！所谓的强行招募，绝对不是简单的手段吧，米格尔！ 夏油教主有点头疼，心里道歉了一秒，然后不客气地吐槽：“偏偏是那小子…” 乙骨忧太。 想到战斗中发生的那些事，他脸色控制不住扭曲了一下，“米格尔还好吧？” 对不起，米格尔，我再多一秒的歉意。 没想到你居然要去面对那个……古怪的小子！ “有什么不好的，活蹦乱跳啦，听说他和忧太关系不错。” “……”米格尔，你是不是也被骗了？ “怎么了，杰，因为自己的家人跑去和痛揍你的敌人玩，不开心了吗？”五条悟完全不觉得这样的安排有问题，如果不是对其他人无感，把杰的家人「一网打尽」也没什么不敢做的，反正杰的目的就是让他认认人，将来遇到了能够手下留情嘛。 夏油杰表情一言难尽，“不是那个问题…” 五条悟晃了晃勺子，突然想到了，“哦，是你对忧太有意见，别忘了是你先要找茬的啦。” 没事觊觎人家青梅竹马的邪/恶咒诅师。 “也不是这个问题…”夏油杰对于最后夺取特级咒灵失败没多大感觉，主要还是战场上被震撼到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难以承受，“悟，你是没看到，你的好学生，居然当着我的面…和咒灵…亲/吻啊！！！” 一句话停顿了几次，是说出来都觉得难以忍受的。 五条悟：“……” 忧太是挺猛的。 不过，“那也是感情好，爱情可以跨越生死种族嘛。” 夏油杰跨越不了一点，连咒术师的存在都难以忍受，他恨不得全世界再没有咒灵诞生。而且乙骨忧太最大的问题是为了向祈本里香借助力量才做出的行动，这在他看来就是感情骗子啊，偏偏那小子还好意思在他面前喊什么纯爱。 纯爱可不是那样的！ 五条悟看挚友的表情变来变去，很果断掏出手机拍照留念。 “……悟。” “哈哈，别在意，我也需要屏保照片嘛。” “……”那能一样吗，合照是代表友谊/爱情的，我的丑照只是你想恶搞我。 “我说你还是别太计较啦，不承认也没什么的…”五条悟收回手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实际心里有些莫名紧张，“而且，如果我变成了咒灵……” “那是不可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夏油杰，一个执着不愿意相信五条悟会死的男人，就是这样听不得一句那种丧气话。 “…行，换一种方式。”五条悟妥协了，“杰当时说我没能说诅咒的话吧…如果我说了呢？”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如果那时，你被我诅咒，变成了咒灵只能跟在我的身边，你是会怨恨还是会坦然接受？ 第68章 被咒术杀死的咒术师不会成为咒灵。 当决定由五条悟来承担执行人的那一刻,其实就注定了夏油杰不会有变成咒灵的可能性。如果按照一般正常的程序，他的尸体被交给硝子研究，之后在应尽其用,或许是变成咒物,榨干所有的价值。 但咒术本身是很玄妙的，谁也不能说得太绝对，尤其他俩都是特级,在特定的环境下，拥有非常强烈的感情,是有可能诞生出诅咒的。 寄托于这种可能性的思考,夏油杰想,如果在生命最后一刻，悟说出了能够催生他死后成为诅咒的话语，那么他是心甘情愿的。因为说出那句话时，他的心思就有迹可循了,不然为什么要主动说起诅咒呢。 就像祈本里香和乙骨忧太,即使不是共生死,可那种紧密的、被需要的连系,是他无法拒绝的。 “这个啊…”夏油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笑着开始想象，“我变成咒灵会是什么样子呢？悟的实力很强，持有的咒灵肯定不能太弱吧？” 于是,五条悟知道了答案，捏紧勺子的手指微微松开，配合着摆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哈！杰要有自信，老子是很强,可你也是唯一的特级咒诅师啊！变成咒灵的话，一定是那种很威风，像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一样！” “哈？？”夏油杰不满了，“这是在借机骂我吗？” 老妖怪明显不是好听的话啊。 “干脆化身老狐狸好了！”五条悟理所当然的安排挚友变身咒灵后的形象，毕竟持有咒灵和主人整天呆在一起是默认的吧，就像伏黑甚尔带着的那只呆头呆脑的一样，他当然不会希望缠着自己的杰化身太难看啊。 “喂喂…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呢？” “听说你养了一只化身玉藻前，应该很有经验吧？” “那是什么经验啊，难道要问它和另几千只咒灵相处愉快吗？” “我是说，形象啦，总有点参考价值？” “它也不好看啊…话说，为什么是狐狸？悟，我觉得你对我的形象认知一定有问题。”这难道是经常下意识猫塑悟的报/应么…可是悟真的很像可爱的猫咪啊！ “可能是因为杰太狡猾了吧。” “…………”你这也太直白了点吧。 “假如杰真的变成了我的持有咒灵，是不是我说什么，杰都必须听从？”五条悟思考着，然后露出了有些变/态的怪笑，“比如指使杰给我端茶倒水，跑腿买甜点，有时帮忙训练一年级的学生…”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感觉特级的含量有点低，尤其是对比一下祈本里香，他好像沦为了被使唤的那种。 “才不要做那种事，你去压榨别人啦！而且别忘了你的学生，可是非常讨厌我的哦。” 五条悟完全没当回事，想象着各种画面，兴致勃勃地说：“被杰揍揍过的那几个已经是二年级啦。顺便一提，忧太是继我们之后的，第四位特级哦！” “……特级的评定水平下降了吗？”夏油杰很不是滋味，总觉得悟提到那小子的次数太多，感觉就是那种被放在心上的好学生代表。 “杰，酸溜溜的话就别说啦，不然我又要提起让你难受的事了。”虽然杰的实力因为四处投放了大量的咒灵而分散，但事实结果就是，败在了乙骨忧太的手下啊，这点没什么可否认的。 “嘁——”夏油杰露出很不爽的表情。 “然后呢，我还会被问到「老师你和咒灵先生是什么关系」…”五条悟继续自己的想象，“惠了解点真相，大概会是有点奇怪的表情？野蔷薇一脸震惊，说「没想到城里人是这样的」？悠仁肯定会捧场说「老师好厉害啊」这样的夸奖？” “至于被杰痛揍过的二年级，可能会很无语吧哈哈哈。” “等等等等！”夏油杰只听了一串陌生的名字，“所以说，悟你是又收了新生吗？” “是啊，很奇怪吗？”五条悟用过分爽朗的口吻说道：“因为距离杰离开已经有一年了呀。” 夏油杰表情微妙，心想那时间过得是挺快的，不过用的「离开」这样温和的词，悟…真的很温柔啊。 “新的一年级只有三个人，惠是伏黑惠，杰应该知道吧？” “…啊，是那家伙的儿子。”夏油杰一脸嫌弃，纵使伏黑父子关系不怎么样，可是长得很相似，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大雷点。 话说三个人的配置不就跟他们当时一样了吗？ “嗯~~”五条老师唇边荡漾出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竟然真的知道啊~” “……” 这种故意扬起尾音的语气，夏油杰有种不妙的预感。果然就听见： “那就奇怪了，我记得我初次见到惠是在你离开以后，之后每年见面的次数不是特别多，杰是哪次知晓的呢？” “……” 夏油杰露出了礼貌的微笑，不承认自己有特意收集过与悟相关的各种真假不分的情报，狡辩道：“因为那家伙本姓禅院，我是无意中接触了那里的人，不小心知道的。” 禅院家的小孩被五条家拐/走了，当时可是听了不少笑话。 五条老师假装相信了，“行吧，杰说什么就是什么。” “惠，我就不多介绍了。野蔷薇是三人中的女孩子，非常有爆发力，就是有时候有点容易暴躁啦。悠仁的话，那是重量级别了，他很特殊，性格好，很会捧场，和他相处会很舒服哦。” “对了，悠仁的老家也是仙台的呢！”还有两面宿傩的手指，这就是没有必要让杰知道而烦恼的了。 “……” 先是「忧太」，再是「悠仁」吗…？ 夏油杰很想大度点，一直保持微笑，在安静听完后，体贴地说上一句“真好，知道悟过得开心，我也可以安心了”。 然而，笑容越来越低，甚至有点阴郁了，根本安心不了。 可恶啊，那些学生就不能有点分寸感，不要有事没事缠着老师好吗！去缠自己的同期啊，他当年也没有去缠着夜蛾老师吧！？ “呀，这个时期的悠仁还只是小小的一只吧，要不然抽空去见见呢？”五条悟仿佛没看到坐在对面的家伙散发出宛如诅咒的黑暗气息，一边说着一边愉快地吃着小蛋糕。 夏油杰勉强笑着婉拒，“现在可能会赶不及，去冲绳的飞机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就要起飞了。” “是吗，那可真遗憾。不过，没关系，等哪天有空或者想吃甜品时再来仙台，顺便去看看悠仁。杰，你会有兴趣吗？” “……”没有。 他对能光明正大站在悟旁边的小鬼们毫无兴趣，却也只能说：“那之后再找时间吧。” 不想去。 不想悟的目光关注其他人。 想要悟的视线全被我占/据，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五条悟愉悦地笑了声，心想这么多年历经岁月，他也是成长了，没有特意拆穿挚友的言不由衷。 真是个笨蛋啊。 他是对学生们投入了几分关注，那是他为了针对咒术界培养的花朵，当他一个人做不到时，总会有人能够承担起责任。 杰是不同的。 “虽然是很愉快的假想，但是…”他看着眼前的挚友，眼神不自觉变得温柔充满眷恋，“我不会诅咒杰的。” 如果可以的话，能够随时在一起当然很好，可杰已经很累很累了，所以他愿意给杰带去想要的安宁。 变成咒灵是可以陪伴，但给予杰想要的安宁更加重要。 他一个人可以撑住的。 像现在这样的意外之喜更没什么不好的。 夏油杰了然地笑了笑，陪着做了一场遐想美好的梦，他们都不知道那不可能是现实。 “谢谢你，悟。” “我……” 他想换成他，也不会去诅咒悟的。 固然很希望很希望能在一起，可没什么是比满足对方的心愿更重要的。 “杰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的。” “……嗯。” 爱是诅咒。 诅咒是爱。 因为爱你，所以诅咒。 但若是因为私心而强行留住你，那么不如将爱藏进灵魂深处，有朝一日一定会由爱指引着再次相见。 “一下子说了好多话，杰不觉得难为情了吗？”五条悟吃掉了剩下的蛋糕，继续喝奶茶，对面的咖啡在他眼里完全没有吸引力。 夏油杰老实说：“因为都是悟在说…” “那老子不是亏了吗？” “这样吗？”夏油杰思考了几秒，伸出手，“来，伸手握住我。” 五条悟有点诧异，但还是依言照做，想要知道杰能够说出怎样难为情的话语。 双手交握的刹那，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我想跟悟说‘纵使无法变成咒灵，但我的心，我的灵魂，会一直陪伴你。无论你要做什么，只要你能开心的，就去做吧。’” 五条悟：“……” 明明是简单的、不包含欲/望的动作，说的话也没有带着暧/昧，可是怎么他的心会突然躁/动，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席卷而来，就好像海浪呼啸一样凶猛。 夏油杰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着想说的话，想要表达出内心的想法。 “…所以说，杰就是狡猾啊。”五条悟低下头，想要掩盖心动与羞涩。心里很不甘心地想：这家伙都学了些什么东西啊！ 说话就说话，干嘛握手，还要冲他笑得那么好看…… 终于能够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了吗？ 我也能让你真心笑出来吗？ 第69章 飞机上的时间刚好用来休息,因为有过一次旅游体验，住宿之类的无需特意安排，一落地冲绳放下行李就可以开始去游玩。 海边的风吹拂着,换上轻便休闲装的两人并肩走着,喧闹中有宁静。 夏油杰吹着海风，本以为会沉浸在那年夏天失败的记忆中，没想到转变了的心情,再次体验的感觉还不赖。 “要下去玩吗？”他偏头朝旁边安静的挚友询问，“看能不能从海里挖出点价值高的东西？” 一眨眼过去十多年,当时活泼好动的高专生,如今已经成长为稳重帅气的男人了呢。 五条悟反问：“杰呢？” “我？都可以。” “那就是不想吧？” “……也没有那么绝对吧？” “上次也是,好像只有我和天内玩得开心。”杰和黑井小姐在岸边聊天，看上去不太乐意参与他俩的活动。 “这话也很绝对啊，我们明明一起玩了好久，我和黑井小姐才回到岸边休息的吧？”夏油杰否认。 “是吗？”五条悟回忆了下,虽然确实有四个人一起玩的画面,但在海里摸鱼摸虾的只有和他天内理子。 夏油杰顿了顿,温和地说：“我和黑井小姐也很开心。她是想让理子妹妹能多体验下普通人的快乐。” “我是因为看见了悟的另一面,嘴上说着不喜欢，实际上很照顾别人的情绪。悟真的很温柔呢。” 五条悟笑了声，听到这些久违的话总觉得很陌生，“温柔什么的,只有杰会这样认为啦。老子是真的不喜欢陪小孩子玩，而且那小鬼听到你说我在照顾她，绝对会跳脚的吧哈哈。” “那是因为你故意做些惹人生气的事啊。”夏油杰笑眯眯，丝毫不动摇对挚友的认知，“其他人不明真相或许会对你产生误解,我只会记得那几天你是怎么撑着用无下限保护大家的。” 五条老师短暂沉默后，惊讶地说：“杰，你好茶啊。” 居然学会了说这些哄人的话！ “哈哈哈，被发现了吗？” “那是当然的，说得太明显了。” “因为想让悟多关注我，发现我是最体贴的。” 什么忧太，什么悠仁，在对你的关系和爱护上，比不了我分毫。 所以，多爱我一点啊。 “……”这些话，为什么以前不说呢？ 明明我一直很关注你啊。 最喜欢你了。 “所以说，真的不要吗？” “…啊，不要。”到底是28岁的成年男人，尽管偶尔会幼稚一下，却不代表他的心智仍然停留在17岁那年。 无法下海抓虾，站在岸边看别人挥洒青春，似乎更符合这个年龄该有的行为。 夏油杰做出了擦泪的举动，“呜哇，悟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好欣慰。” “……喂！”五条老师龇牙。这绝对是在说他以前幼稚吧，刚刚的夸奖到底有几分真心啊，混蛋杰！ “可我想去哦，感受浪花拍打的温度，寻找贝壳和其它未知生物，装满了收获时在夕阳的注视下一起回家…这样的浪漫，我想和悟一起体验呢。” 既然是重生，换一种生活方式，不要那样时刻紧绷着，以轻松愉快的心情去尝试各种事情，也不失为乐趣。 夏油杰再次询问了一遍：“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悟？” “……”五条悟想，你真是过分，明知道我不会拒绝，还非要来问我。 “那得先说明游戏规则，中途不能喊停，除非杰说一个秘密来交换。”突然不想让眼前狡猾的狐狸过分得意，所以特意附加了条件。 “秘密…”夏油杰思考自己还有什么是会让悟特别在意的。而且，都是秘密了，肯定是不好说的啊。 五条悟却不给他反悔的机会，上前一步，用手臂禁锢着挚友的脖子，就是以前打闹时习惯了的姿势，“走吧，走吧，答应了就不能后悔！不如来比赛刷挖到的东西更值钱吧？” 夏油杰无奈地被带着走，没空去介意所谓的秘密，而是有了胜负欲，“那我赢了呢？悟打算给我什么？” “嗯？”五条悟稍加思索，坏笑着说：“早安吻？” “……”还在记着呢！ “不对，早晨已经过去了，晚安吻吧。杰如果赢了，就可以得到五条老师的祝福亲/吻哦。” 被玩笑似的暧/昧短暂迷失了心智，夏油杰竟然觉得游戏输赢不是那么重要了…不过，真正玩闹起来，再多的感情也会化为乌有，只想要得到胜利。 没有任务的紧绷感，无需担忧随时会冒出来的敌人，遇见的咒灵也面不改色迅速消灭，没有让任何人或事来打扰。放下了沉重的包袱，终于可以是开心的，全身心，包括灵魂，在尝试着拥抱新的人生。 补偿给那年夏天迟来的快乐。 玩到天快黑了，这场游戏才尽兴。 “少了30日元，是我输了。”蹲着点数先算好价钱的夏油杰遗憾地叹了口气，不仅仅是为输掉比赛，还有本来可以得到的晚安吻。 虽然有点暧/昧了，但那可是悟啊——已经对自己的本性绝望了，就算被叫成人渣，也 五条悟同款姿势，只是双手搭在膝盖上，墨镜往下移了一点，视线盯着仔细算账的挚友，在得到结论后得意极了：“所以老子早就说了啊，杰非不信。” “那当然要防备你耍诈啊。”夏油杰无动于衷，他是相信悟的眼力以及计算能力，但很怀疑悟会借机耍赖。 这和人品没多大关系，只是一种习惯。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耍诈…或许可以当成是撒娇的另一种体现？ 五条悟“嘁”了声，显然挚友的担忧没错，如果真计算出他输了，绝对会当场耍赖。 他故作遗憾地叹息，“我还以为杰会想输掉比赛呢。” “……”确实有过那样的念头。 夏油杰干咳了声，暂时不去考虑过于复杂的感情问题，将水桶中的海产品原地卖掉，收到的钱随便吃点东西，“接下来回酒店了？” 五条悟看看周围，再瞅瞅两人因为玩闹而湿透的衣服，“肯定啊，虽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但黏糊糊的好恶心。” “我不感冒是因为体质好。”夏油杰微笑反驳，他人生中就没有过那样的标签。 “那现场证明一下，跑回去？” “行。” 两人意见达成了一致，对视一眼后，立刻开始了默认的角逐，即使没有奖品也无所谓。 “…悟，不可以用瞬移。” “杰才是，别想用咒灵作弊！” “……” 回到酒店后，因为只开了一个房间，所以浴室的优先使用权是靠猜拳决定的。 获得胜利的依然是五条老师，他吹了个口哨，得意洋洋地感慨：“今天的运气真好呢。” “…别磨蹭了，快点去啦。”夏油杰面不改色，要说不在意就太假了，只是输赢嘛，他还是有输了的风度的。 何况，本来也打算这么安排，因为他的长发需要更久的时间护理。 “很失落，很懊恼吧？”五条老师坏心眼地调侃，“要不要一起洗？” “…你确定你要跟我说这些？”夏油杰表情一言难尽。 这根本就是某种邀请吧？ 他现在对自己的自控能力半点把握都没有。 “这是在说什么，以前在高专的时候，不是经常一起洗吗？”五条悟装傻。 “不要，我不喜欢单纯的洗澡。” “……笑得好邪/恶啊，你也终于变成无可救药的人渣了啊杰。” “彼此彼此啊悟。”明明知道我的心思，还故意招惹我，之后又什么都不敢做。 “哼~” “快点洗完，我头发湿哒哒的，好难受的。” “知道啦。” 目送悟进去后，夏油杰在沙发上坐下来，听着里面的水声开始漫无边际的思考。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悟的到来，是意外之喜。 这份惊喜究竟能持续多久尚不可知。 但他希望不要持续太久。 悟虽然说没关系，可是他心里仍然有点不安，害怕悟是跟他一样的情况。 诅咒… 他们不会互相诅咒，那么是否可以排除被诅咒的原因，这个连接了过去的新世界…会和什么相关呢？ 他的身体里没有DK杰的灵魂，是不是当五条老师到来的那刻，DK悟的灵魂也暂时消失了？ 浴室里，同样沉默下来的五条老师淋浴中不忘思考，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确信自己没有诅咒过杰，杰也不会诅咒他… 可如果不是诅咒，为何会发生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既不是生者的妄想，也不是死去后该在的空间。说起来，人死以后会去哪里呢？ 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可能性，五条悟有点烦恼。但想到在外面的是真正的杰，就觉得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思考上了。 关掉水，在浴袍和睡衣间纠结几秒，选择了比较安全的后者。情况不明，总不能真表现出要勾/引的姿态吧？ 他可是个正经人。 “我洗好了，杰。”剩下的时间，来看看高专的小鬼整天研究了什么东西。 粗略扫了一眼的论坛，内容似乎有点劲/爆。 第70章 论坛是个神奇的地方,只要发布疑问就会有很多热心观众帮忙解答，五条悟听从好友温柔的叮嘱随意用毛巾擦了几下头发。等到浴室的水声响起时，已经在床上躺好,拿出了手机,熟练解锁，从头开始浏览。 发帖时间是昨天晚上，正好是他醒来之前。 DK行事直接,标题就是「想和唯一的挚友结婚，需要什么流程」。 五条悟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他年轻时还有这冲动劲,无情点评：“真逗。” 结婚的流程需要问陌生的网友吗？ 把五条家当摆设了吗……不,以他的性格，没那么轻易放过烂橘子。他灵机一动，先退出了论坛页面，点进了短信里,果然找到了发出去的信息,是更加直接的「老子想和杰结婚」,没有回复,应该是回拨电话沟通了。 想象一下那群老家伙的嘴脸，已经一天时间的发酵，五条悟幸灾乐祸地自言自语：“还有心情玩恋爱游戏呢，杰,希望你回到了高专，别因为不好意思选择叛逃。” 所以说，真的很离谱啊，那个高专小鬼凭什么这么自觉！ 衬托得他高专时期好像傻白甜啊喂！ 在杰叛逃前，他可从来想过什么恋爱啊感情啊,甚至还在为拥有一份无人能插足的纯正友情而沾沾自喜呢！ 如果他能及时醒悟，不单单是作为友人的话，早就用各种名义把杰绑回来了吧？ 五条悟垂眸思考，虽然以恋人的名义束缚不是他的本意，但撒娇和耍赖的特权运用到极致，即使是杰最后仍然选择了丢下他去追求所谓的大义，那也不会真的十年不相见。他甚至可以在盘星教门口上吊，控诉教主大人背信弃义、抛妻弃子什么的。 那样的话，杰估计会露出无奈想死的表情吧，哈哈哈。 想着这些不会发生的可能性，五条老师唇角上扬，可惜他领悟的太晚了。 切换回论坛页面，几百层的回复，前期还是比较正常的交流，直到有个人说了“接/吻、拥抱、甚至是做/爱”的话，他盯着这条留言，几乎可以想到对于突然开窍要和挚友结婚的DK来说是多么大的震撼，百分之百会付出行动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那些事，但他和杰的身上都没有奇怪的痕迹，应该是来不及做更多的。何况，杰重活一世是有点人渣，可绝对不会和未成年人做，那家伙可是相当有节/操的。 所以，他的视线落在了「接/吻」上，有理由怀疑是高专的小鬼主动的。 哇哦，那小鬼真的超级不对劲啊，这是什么诱/惑成年男人的行为？？ 毕竟是在御三家长大的，穿衬衫会搭配内衬的五条老师自认为还是有点保守的，比起张扬的诱/惑，他更倾向于先直接说“我要和你结婚”，得到了同意后，才会不客气地进行接/吻、拥抱等一系列符合该身份的行为。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友情定义是“唯一”，做出任何行为都是被允许的吧？ 五条悟有种特意跑去买喜久福结果被告知新品已经卖光了的遗憾感，早知道杰是可以被诱/惑的，他当年就早点行动了。可惜等到发现并不是友情时，已经太晚了，接憧而来的意外成就了难以开口的局面。 手指往下按，有很长的内容是网友的猜测和怂恿，发帖的小鬼隔了很久才回复。 再次用很复杂的眼神盯着那句话，炫耀着与挚友接/吻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 虽然早就想过了，可答案真实的摆在面前时，他发现其实最强的接受能力没有强悍到无懈可击，起码现在就非常不爽和烦躁。 杰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挚友就算什么都可以做，要不要轻易就答应啊！！ 本来只是面无表情的五条老师开始散发着阴暗的气息，抬头扫了眼浴室的方向，有种想跑过去把人揪出来好好教育兼抱怨的冲动。但他忍住了，没猜错的话，高专生发帖求助和炫耀的行为是避开杰的，他也不想那么快揭露这个秘密。 视线重新回到了屏幕上，开始了一些没那么正经的留言了，总结起来的意思就是：你们绝对不是挚友；接/吻算什么本事，直接上/床啊…真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高专的小鬼倒是很久才回复，估计是没有时间或机会，但回复的那条： 300楼：嘿嘿，想不到吧，挚友说可以结婚，但恋爱的过程同样重要，所以我们决定先谈恋爱啦！哈哈哈，老子也是有名分的人了！！ “……” 五条老师差点气笑了，杰果然太好说话，居然真的敢答应结婚这种事。 名分？ 呵呵呵，老子出场的时候，你这小鬼还不知道在哪呢！ 话说，这小破帖子能有300多的回复也是离谱，他默默点了个举/报，理由是“发言过于露/骨，不利于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并且严重伤害了浏览者的眼睛”。 这是身为老师该做的，不用谢。 浴室的门打开了，夏油杰穿着松垮的睡衣，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用毛巾把头发包裹住，并且在出来的第一时间去找吹风机。目光下意识落到了五条老师的身上，脚步顿了顿，迟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五条悟抬头，和善地笑道：“没什么，只是为人师表，做了点好事。” “……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还真有点可怕呢。”夏油杰一点都不相信，很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追问，因为很容易想到，在他洗澡时，悟最好的打发时间方法。高专悟的手机里藏着的秘密，他是很好奇，却也不会再被拒绝后真的去偷看。 五条悟不满，叫道：“这是污蔑，gojo老师可是非常受欢迎的！” “好好，我相信了。”夏油杰无奈地拿走吹飞机，刚想要找个地方通电，忽然看到随手丢在一边的毛巾，目光顺势回到了躺在床上的男人头发上，“悟，不能湿哒哒的上床，小心睡觉头疼。过来一下。” “湿哒哒的上床…”五条悟语气微妙，“这是什么古怪的形容？” 听着好像不是在说人？ 夏油杰笑眯眯，猫塑心虚不敢直说，“快点啦。” “……”刚刚看到了很多影响身心健康的发言，五条悟有点不想过去。 但转念一想，高专悟都比他有勇气，到了这种地步还矜持就太亏了。 反正是恋人啊。 杰是他的。 “说起来，上上次见面，悟确实很有老师的担当呢。”耐心等着曾经的好友在面前坐下，夏油杰伸手随意挑起一缕发丝，漫不经心地调侃着。 五条悟感觉很奇怪，但并不会讨厌，回答只是简单的：“……嗯。” 通电后，使用吹风机的声音有点噪耳，因为是用毛巾擦过的短发，所以打理起来很方便。 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记忆瞬间被带回了过去，很多年前也有打/赌/输了帮忙吹头发的事情发生。只是活泼好动的高专生没那么安分，总是故意捣乱，导致最后的结果是两人打了一架。 五条悟确实没有动，明明是过去所经历过的，以前不以为然的，现在却会感到无措。 温度，气息，甚至连穿过发丝的手的力度都与过去相同，他好像听到了当年输给他的杰的不甘心抱怨和自己哈哈嘲笑的声音，然后被恼羞成怒的坏蛋故意轻轻扯了下头发，然后就莫名其妙演变成了斗殴。 那是多么青春的记忆啊。 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杂念。 但现在，他的脑子里全是些不健康的废料，只觉得这种帮忙吹头发的行为非常暧昧。 啊啊啊——都怪无良网友和乱求助的DK，害他现在心情极其不平静。 短发很快吹干，夏油杰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成果，心满意足关掉吹风机，“好了。” 五条悟：“……” 真快啊。 “请自便。”夏油杰反手将吹风机对准自己，再次让噪音响起。 五条悟沉默几秒，起身挪动了下椅子，然后在杰疑惑的眼神示意中反坐，双臂随意搭在椅子上方，长腿朝两边伸展，低下头趴在交合的手背上，目不转睛盯人，做了个口型：“好啊，我自便。” “……”夏油杰莫名笑了声，心想是那个喜欢捣乱的家伙没错了，但是灵魂的年龄不可忽视，尤其是用着高专悟的脸做出了明晃晃的挑衅行为，他也不是木头，当然能看懂。于是，专注做自己的事，假装不在意。 好歹挑明了关系，稍微近一点是合理的，所以… 就让他诱/惑吧。 想要悟的眼睛只注视着他一个人。 五条悟深呼吸，本来还以为能吓唬吓唬杰，没想到狡猾的狐狸竟然不退反进，这反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且，他真的拒绝不了。 想要杰不离开他的视线。 彼此。 一举一动超级蛊/惑的混蛋。 喜欢这种明明看破了却还是纵容的感觉。 话说，明明是高专时期的外表，却相当色/气呢。这家伙也不亏心。 哦，要说亏心的话，目前正在撬高专悟墙角的自己，也好像没一丝愧疚感。 夏油杰慢条斯理地打理好长发，关掉吹风机，室内一下子安静了，然后挑眉明知故问：“怎么样？” 五条悟回了个口哨，手也开始不安分地伸出去乱摸一把，“身材不错。” 高专的杰很喜欢锻炼，而且这会儿还没有苦夏，是具有爆/发/力和青春活力的。披着厚厚袈裟的教主看不出来，实际上当他帮忙做最后处理时，才发现虽然还是很有爆/发/力，却非常消瘦，那股青春的气息也早就如同鲜花一样残落枯萎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80 第71章 “是吗,谢谢夸奖？”夏油杰没有阻止或反击，纵容着这样轻飘飘的招惹。 没有得到应有的反馈，感觉不被重视,五条悟明白杰是把他当成高专生了,十分不满地挑衅，“夸奖几句就能随便/摸吗？话说，杰锻炼的成果虽然不如我,但观赏性很强，尤其是手臂的线条很漂亮…你有腹肌吗？” “不能,除非给钱。”夏油杰心情很不错,竟然开起了玩笑,“还有，什么时候我成果不如你了，悟不要因为是最强，就感觉太良好啦,别忘了到底是谁更擅长体术。” 五条悟脑补了一下自己丢出银/行/卡,潇洒大气说拿去花,然后收钱办事的杰真的掀开了衣服躺平说随便他/摸的画面,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见人，“…那性质就变了哦。” 可恶啊，杰明明不在论坛里，怎么还跟高专悟一样学坏了呢？ “性质变了无所谓,反正对象是悟。”夏油杰笑眯眯地说道，仿佛一下子抛弃了沉重的包袱，包括仅剩的节/操。所谓的正论道德连渣都没有，实力证明了，出走十年归来已经不是单纯的少年了,“而且对我来说，满足你的要求，是责任啊。” “……”五条悟被打败了，他果然还是经验不足，需要悄悄练习。 “我说真的，要是想摸的话，现在就可以。”夏油杰想到了一件事，有预谋地靠近难得吃瘪的最强，深情地握住刚才那只作乱的手，“只需要五千万，悟想做什么都可以哦。另外，我有八块腹肌，分布均匀，手感超好，错过可惜。” 五条悟往后仰，差点承受不住这热情，“…我也有。” 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不是真的对腹肌感兴趣啊…当然说不感兴趣也是假的。 “那倒是，悟的身材也很标准，但是我的不一样吧，真的不要试试吗？” “……”试什么啊，怎么试？ 五条悟发誓他真的很不想想歪，可惜被论坛洗脑的水还没有倒干净，总是不自觉往那个方向去想。虽然说服自己要学学坦率的高专生不要矜持，但那种事果然还是难以启齿，尽管他知道杰是有意在引/诱——不，刚刚可能是，现在应该有别的企图。 杰不会伤害他，却突然想要五千万，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盘星教不是很富裕嘛，听说你诈/骗了数千亿，应该很有经验啊，怎么会为了钱…”他在等杰亲口说出来，眼睛却很诚实地接受着眼前人的各种数据，故意扫视做出打量的姿势，“出卖/色/相？” “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现在可是好学生，没办法去诈/骗呢。”夏油杰面不改色地说道。 “……”好学生…可真好啊，居然色/诱/老师。 虽然他不是杰的老师，可这层身份摆在这里，还是……很有感觉的。 五条悟这么想着，下一秒就开始懊悔，他好像真的被带歪，思想超级不对劲了。 夏油杰探口气，故作失落，“色/相也不行了嘛，看来只能被追/债的堵在家门口了。” 边说还边往外走，“没关系，悟不用担心，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 五条悟没想到多年过去，这混蛋变得更爱演了，不过宣战那天多少能看出点倾向，正常的谁会用那样温柔的语气说着讨厌的话啊。没让故意使坏的混蛋走第三步，已经伸手将人拉住了，“别玩了，你总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追/债，呜哇，那个人还活着吗？” 从听闻中的教主各种事迹，不是一群疯狂的教徒等着上供吗？ “什么呀，不要把我说得那么凶残。”夏油杰顺势回头，笑眯眯如同得逞的狐狸一样，“这个不是秘密，悟想知道当然可以…孔时雨，这个人还记得吗？” 可太记得了。 五条悟很快明白了，“你该不会是找他调查狱门疆吧？” “嗯。”夏油杰没什么可隐瞒的，“这种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更有效率。” “哈哈…”五条悟能理解，只怕有的人不理解，“没记错的话，在伏黑甚尔死之前，孔时雨跟他的关系不错。杰，你确定他会给你真实的情报？” “这个可以放心，我也和孔时雨合作过，那个人还是有点职业素养的。”夏油杰感觉站着聊天有些不方便，轻轻拉了下挚友，示意换个地方说话或容许他先去搬张椅子过来，“何况我是匿名的，虽然被查出来是迟早的事哈哈。” 五条悟扯了扯嘴角，“我可以想象到那家伙的表情了。” 夏油杰见没拉动，便松开手去搬椅子，面对面坐着，“你说的咒物，我仔细想了想，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说过，或许能通过它来寻找出封印你的那个人的痕迹。” “杰，其实我觉得没必要太操心，我会解决的。”五条悟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用较为认真的口吻说道。 他只想和杰一起快乐的度过这段多出来的时光，那些什么封印之类的烦恼，不配占有两个人的时间。 夏油杰“啊”了声，并无意外，“我明白的，只是尽力做能做的事情。” 因为这是突然的造访，或许下一刻，五条老师的灵魂就会回到现实中，他珍惜每一分一秒。所以连发信息给记忆中的号码都是抽空做的，只几句话谈好了条件与报酬。 “……” 因为是用来针对我的咒物，所以你想调查清楚，能帮上忙最好，帮不上也会在这里毁掉…五条悟想起了那把被毁掉的天逆鉾，当年亲眼见证他是如何被克制的杰，为了不让他陷入相同的困境，一点都没有想过这是一把好用的武器，那样毁掉会是多么大的损失。 只是因为我，你看不得会伤害我的任何武器。 可是… 五条悟叹了口气，其实那些都不是他在意的，“真是的，杰总是这样，也太好了吧。” “哈？”夏油杰有些诧异，“怎么了？” 你没有意识到吗？ “…不，只是觉得杰很过分。” “……你不是说我太好了吗？” “啊啊…”五条悟再次趴下，“还说什么追/债，孔时雨会被你骗的连渣都不剩吧。” “悟，你对我的印象这么糟糕吗，我可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既然需要钱用，干嘛要把那张卡给我啊？高专那小子已经把它交给你了吧？” “嗯…因为悟两手空空，让人怜惜，我怕你在甜品店门口哭啊。” “……揍你哦！” “悟有其它的信息吗？”夏油杰还是很在意的，并且希望悟能够更重视一点。 玩闹是可以的，但目前没有别的话题，刚好可以用来谈谈正经事。 五条悟想了想，决定跟宝可梦大师分享未来的特级咒灵，“那个偷走你身体的，应该是诅咒。杰，可惜你没有看到，跟他混在一起的那几个咒灵，是特级哦！！” “……特级咒灵？跟祈本里香一样吗？”宝可梦大师有点不相信。 “是的，他们的能力都相当有趣呢。比如会喷火啦，散发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花朵…”五条悟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不该往下说了，那只可以将人转换成诅咒的缝合线咒灵，杰如果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想什么呢。 夏油杰耐心地等待，然后，“没有了？” “哈哈哈，是啊，总之挺好玩的，如果不做那些坏事的话。” “……啊。”这有什么好玩的，未来的特级其实很不值钱吧？ 不过，确认缝合线是诅咒的话，可以换个调查方向了。 一般来说，诅咒存活的时间会很长，也许在比他想象中还要早之前，他或者悟就被盯上了。当然，目前的判断仍然更倾向于他进入高专时，只有这样，那个东西才能通过观察，确定他和悟之间的关系有多深厚。 “所以说，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啦，都是杂鱼。”五条悟笑嘻嘻的，展现出了对自我实力的认可与自信，他会不小心上当只是走神了，下次可没有人能骗过他了。 因为，已经见到了，真正的杰。 所有的冒牌货，根本没有比较的资格。 夏油杰确实安心了很多，不过他不会放弃自己正在做的事。 现实中交给五条老师，这里的，就让他来处理好了。 “杰，接下来干嘛？”五条悟自然地转移话题，扫了一眼没什么特别的房间，想着曾经在高专时期玩的游戏，“丢枕头吗？” 说着自己就否决了，“好无聊啊，还不如摸腹肌呢。” 夏油杰幽幽地说：“明明很心动，却不愿意付钱吗，客人。” “……杰，再来一次，老子会当真的。”别以为老师就真的很有抗拒诱/惑的能力啊！ 夏油杰一秒正经，“打游戏吧。” 高专男生不睡觉能干什么，不就是聊聊天，打打游戏嘛。 五条悟欣然同意，十年了，终于可以和杰继续玩了。 “让我看看，这手机真落伍啊，游戏也好旧。” “因为是2006年。”早来了大半个月的夏油教主适应良好，他陪高专悟每天有空就会玩，现在很自然的向新来的悟传递经验，“找找手感就好了。” 两人边说边凑到了一快，以过来人的眼光点评游戏，操作也很随意。 时钟滴答答，仿佛倒转回到了那一年，最无忧最快乐的日子。 第72章 把手机里的游戏全玩了一遍,两个缺德的大人过于无聊还把信息翻了出来念，当然是从教主的灵魂进入这个世界前，属于DK杰和DK悟的日常片段,然后就发现与他们的曾经高度重合,简直就是在看自己的回忆录。 一边玩一边闹，寻找着记忆，那些因分别造成的隔阂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说,老子的记忆没出错，你以前就是动不动说要揍我！杰！”五条悟指着保存在手机里,几个月前的短信对话。 内容是夏油杰的回信：【…我真的会揍你哦。】 夏油杰翻了个白眼,用自己的手机调整到前几行,“悟，麻烦不要歪曲事实，是你先说要我假装女仆去给你送喜久福的。” “那是因为之前杰爽约。”五条悟记得很清楚，原本约好周末去玩,结果前一天晚上杰有事离开还不带他,他很生气,就想小小惩罚一下总是对他输出正论的怪刘海同学。 “我也哄了你很久,而且都说了是别人拜托的事，不能不做。” “那不就是在说别人比我重要吗？” “我没那么说…” “同时体现了杰对我的耐心有限，根本就不是硝子她们误以为的百依百顺。” “我现在的耐心也有限。话说，硝子没那么想吧？” “有,她亲口说过，你对我的态度有点毛病。” “……这绝对不可能是硝子说的话，你瞎编的吧！” “发现了吗？”硝子当然不会那样说，只是说杰对他和别人的态度不同，不过是两个人渣的相处方式,所以没什么可在意的。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我是不太记得硝子说过的话，但在这个世界…” “嗯？”五条悟来了点兴趣，“这边的硝子说了什么吗？” 严格意义上说，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只接触过杰，杰的父母都这能算是陌生人，完全没有可比性。 以前没有见过面的人，性格行为爱好那些均无法与记忆比较，虽然他不见得有多了解硝子，但『六眼』会忠实的记录，有差异的话必定会发现的。 “不…怎么说呢，”夏油杰表情一言难尽，“拥有一双能看透本质的智慧之眼吗？” 智慧之眼… 五条悟被逗笑了，估计硝子听到了并不会开心，“原因？” “我和悟，还以为彼此只是挚友时，她就在跟夜蛾老师他们造谣了。” “造谣…”没想到硝子还有这闲心，五条老师心情复杂，最关键的是杰现在已经能当着他的面坦然说和高专悟之间的关系了，“如果是这样，我回去得好好问为硝子，是不是在高专时期就乱传咱俩的绯闻了。” “小心硝子骂你。”夏油杰温柔提醒。 “不怕。”五条悟自信地说：“我可以当没听见。” 夏油杰摇了摇头，随便他去折腾，只是要麻烦一下硝子，不过那么多年的同期了，硝子肯定不会介意的。 “说起来，杰，你到了这个世界后，这些信息都没有看过吗？” “嗯，稍微有点复杂的感觉…”夏油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是侵犯隐私的问题，而是下意识的逃避。也许，他在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因为和悟在一起，所以可以带着心酸和遗憾微笑着回忆过去，却不会觉得痛苦。 五条悟没有就这个问题追问，而是换成了好奇的，“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在杰到来之前，是有另一个高专杰存在，并且前期和高专悟的相处发生的一切与我们相同…” 就算是平行时空，这重合率也太高了。 简直就是复制黏贴一样。 夏油杰若有所思，“我醒来时，硝子告诉我，‘我’受到了咒灵的攻击陷入了昏睡…” 正是因为高专杰莫名的昏睡，他的灵魂才得以进入这具身体，可是高专杰的灵魂却不见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如果不是悟的到来，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去过一段记忆，或者离奇地得到了未来记忆才冲击，实际上他还是高专杰。 五条悟回忆了下，确定同时期的杰没有那样的遭遇，“这就是转折点…那只咒灵呢？” “我没见过，据说是被‘我’祓除了。”夏油杰说：“我后来有去看那个任务的记录，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这样啊…”五条悟相信杰的判断，“高专时期的我，这几天一直和杰在一起？” “是。”夏油杰肯定地说：“我很确定，悟没有遭受到任何攻击。” “……”那就是和咒灵没有关系吗？ 夏油杰顿了顿，斟酌着问：“悟，你能感觉到，身体里……” “没有。” “……” “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就是觉得悟还在吃醋，有点可爱。 夏油杰已经堕落了，对于出轨的担忧和歉疚早就无影无踪。抛弃道德想开点，两个悟又不会同时见面，记忆还不连通，那么他珍惜每个悟有问题吗？没有吧，既然心底的愿望是想要弥补和想让悟开心，那么怎么五条老师就不行了呢？ 五条悟轻哼，烦躁地把手机放下，“那些事，杰，你多用点心啊。” 他可能随时会离开，杰留在这里，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好。”夏油杰无条件答应，本来也是他该去弄明白的。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想到悟一直陪他玩，没有戴眼罩还不知道有多难受，“不早了，要休息了吗？” 五条悟没有回答，只是身体靠了过去，闭上了眼睛算是休息。 本想在封印期间好好休息，结果狱门疆一下子把他弄到这里来了，从早上醒来到现在都没有睡过，即使在飞机上也只是闭眼休息了几分钟，其余的时间都是戴着眼罩，利用『六眼』观察着杰。 夏油杰明白这意思，自觉调整姿势，让悟躺在他的腿上，手指轻轻的在眼睛周围按揉，“实在撑不住就睡吧，那些答案，其实没有很重要。”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睁开眼看着杰温和的笑脸，心想不是不重要，而是等他睡着了以后，才有可能得出结论。 因为他来时高专悟正在睡觉，如果心底的推测全是错误的，那么很可能在天亮之后，醒过来的就是高专悟了。这也是他一直舍不得睡，非要拉着杰玩游戏和回忆过去的原因，怕醒来后就看不到了，还没有看够啊。 夏油杰低头，贴近了轻声说：“悟，不要忘记我说的话。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骗人。”五条悟伸手扯了扯那人散落的黑色发丝，不客气地拆穿，“杰陪伴的可不是我。因为要忙着谈恋爱，到时候根本就想不起老子吧。” “不会的。我一直在想着你。” “…………” 是说，和高专悟在一起时，还想着他吗？ 虽然有点爽，但五条老师眼神变了，意思很明显：杰，你这个人渣。 夏油杰不出所料地笑了声，并不为自己辩解，只是说，“你可以当成一种信念啦，只要你想的话，无论隔了多远，我都会去找你的。区别不过是你无法看见而已，我这种状况应该是幽灵，而不是诅咒吧…” “……”骗子。 我想你的十年里，你一天都没有回应过我，现在死了才来说这些，太晚了吧。 “那就要看六眼有没有本事分辨了。”尽管内心不怎么愉快，但五条悟知道自己该面对了，拍了拍狡猾骗子的脸蛋，调侃道：“服务不错嘛，银/行/卡给你了。” “哈哈…”夏油杰稍微退开了点，“所以我只能卖服务，不能卖/色/相吗？” 五条悟坐起来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杰看了好一会儿，这次不是在打量，而是在记忆。刷新停滞在去年平安夜的记忆，这十几个小时的相处是新鲜的，尽管模样没有变化，但就是与过去不完全相同的。 夏油杰也有些不舍，只是比起把悟留在这个时空，他更希望悟能够回到现实。遇到的阻碍一定能跨过去，那些诅咒不会得逞，很快就能回到平静的生活。他在这里祝福：五条悟将来的日子，会过得很快乐，不会再有遗憾。 “要拥抱吗？”他展开双手，眼带笑意地询问。 五条悟：“……” 虽然确实很黏糊，也许会让其他人感到不适，但他很吃这套啊。 说不准下次是什么时候见面，那当然是该争取的争取，总不能福利都让给高专生吧。 “要。” 这个时候或许不该回答，用实际行动更好，偏偏他没有动，只是如实回答。 于是，夏油杰主动了，身体往前倾，给予宽厚的怀抱。 年少时，很少有这样的行为，一般都是勾肩搭背，看上去就是狼狈为奸的样子。 长大了以后就更不要说了，连见一面都是奢侈，更何况是拥抱。 在深夜里，狭小的空间，两个人沉默的拥抱，安静的感受着此刻的悸动，两颗没有距离贴近的心脏，喧嚣着传递着寂静的恋情。 “杰…”过了很久，五条悟突然开口，“那次听了你的遗言，我不喜欢。现在能说点其它的，不是遗言，不是告别的话，而是发自内心想要对我说的话吗…” 夏油杰收紧了手臂，将人抱得紧紧的，低头将脸埋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呼吸到的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无论是“对不起”还是“我会陪你”，因为没有支撑点，都显得很敷衍。 而且，那些不能完全代表他的心中真实的想法。 不想分开。 想要永远再一次。 所以，“我们会再见的。”* 等到很多年以后，春暖花开时，我会再次与你见面。 第73章 五条悟眼底闪过惊讶,很快默契地扬起一丝笑意。 “好。”他听见自己这么回答，像是约定。 既然杰说了会再见，那么无论在何时何地,一定会再次重逢的。 他放软了身体,低下头靠在夏油杰的肩膀上，精神高度紧张带来的疲惫感席卷而来，轻轻合上了双眼,在熟悉的气息里软下身心，进入专注自我感受的领域里,投入这个迟来的亲密的拥抱。 时间流转,一秒,一分钟，一个小时。 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夏油杰小心活动手臂，动作很轻的调整姿势,让怀里的人能够睡得更安稳。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在有些狭小的空间里挪动,抽了个枕头垫高,靠在床头慢慢放松。 他没有睡意，潜意识里抗拒的分离，以及即将面对的结果，都让他舍不得松手,恨不得能就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抽出一只手按床边的开关，关掉了比较明亮的灯，只剩下浅黄的照明。 三点，四点，五点… 睡前拉起的厚重窗帘切断了外界的光亮,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应该天亮了。 夏油杰看着依然在熟睡状态中的人，迟疑着要不要这么快叫醒，因为不知道醒来的是哪个悟，对应的反应也会有所不同。而且这样都没醒来，说明悟真的很累，合格的挚友兼恋人就应该让他睡个够，可是… 还是非常在意结果，即使发呆或玩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一刻没有得到答案，就会在心里惦念着，不由自主地产生了焦虑之类的情绪。低头，脸蹭了蹭那柔软的头发，双手再一次环抱，稍微使了点力气，尝试无声地叫醒。 五条悟呻/吟了一声，在夏油杰不自觉屏住呼吸的紧张中，缓缓睁开眼睛。 “……” “……” 什么话都不用说，只需要一个对视就有了答案，五条老师和高专悟的眼神是不同的。 面面相觑了半晌，五条老师伸手摸了摸脖子，活动有些僵硬的肢体，“…杰。” 这种情况，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尴尬吧，就好像毕业前夕，以为之后要很长时间才能见面，于是拥抱着将所有的依恋和不舍全部倾吐，结果天一亮发来通知说“不好意思，搞错时间了，请各位同学留步，放假时间不定哦”，那种拖着行李想走不能走的尴尬。 “先别说话。”起码夏油杰不太能直面，“我缓缓。” “……嗯。”五条老师表现出充分的理解，沉默地爬出休息了几个小时的温暖怀抱，想想待会儿估计还要谈心，就没有下床，而是顺势往里一滚，侧躺手支撑着头，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好朋友调整好心态。 夏油杰“呼”出一口气，迅速接受了醒来的是五条老师这一事实，转头时忍不住担忧：“悟，这是怎么回事，你……” “我不知道。”五条悟顿了顿，没能说出可能会让杰炸毛的话，摆出轻松的态度，“说不定是时间未到。那个冒牌货说会关我几千年呢哈哈哈。” “……” “别担心，杰，我没感觉有什么问题。”五条悟安慰道：“既然涉及到了死后的世界，所有的猜测都是我们自己主观判断，并没有规定我一定会在今天早上离开。而且，考虑两边时空的时间流速不同，也许只是没那么快而已。” 夏油杰相信了，他只能且只愿意相信，放松有些发麻的身体，将后面的枕头压下去，顺势躺下，一边吐槽缝合线，“几千年，真是大手笔，它真的很忌惮你呢，悟。” “因为我是最强嘛。”五条悟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也对。”既然是最强的话，就不会被牺牲，悟肯定好好的。 “啊啊…”五条悟语气一变，一种想躺平摆烂的情绪，“希望外面的学生们多努力，把凄凄惨惨被关起来的老师救出去啊。” 夏油杰安慰地伸手摸了摸，“会的。” “杰不吃醋了？” “…没那么回事。” “骗人！” “好吧，我承认是有点不爽，但我相信悟的眼光，总不会太差劲的。那个悠仁没见过，不好说，乙骨忧太…起码实力在线。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干脆别当特级了。” “杰，对忧太温柔点啦。”五条悟放下手，脸贴着枕头，说话间还拍了拍酸溜溜的笨蛋。 夏油杰打了个哈欠，并不想多谈某个给他造成了一定性心理阴影的人，“让我睡一会儿，好困。” “熬夜不行了吗，以前玩游戏不是可以通宵？” “可是…年纪上来了？” “哈哈…” 五条悟看着困倦的好友睡着，换他开始盯人了，不过可能是太无聊，没一会儿就在这样的氛围里再次睡了过去。睡前还小心机地朝着好友的方向靠拢，偷偷摸摸的牵手，自嘲地想着28岁的男人还玩如此纯情的游戏，确实比不上奔放大胆的高专生啊。 ***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本以为会做噩梦，没想到是很舒服的睡眠，不仅仅是重生以来，而是要追溯到苦夏以前。夏油杰想，这应该是悟的功劳，只要在身边，就会让他感到安心。 “你在想什么呢，快点起来啦，我好饿。”五条悟可没有食欲不佳的情况，更何况高专生正长身体呢，能陪着睡那么久都是他真的累了。疲惫压住了饥饿感，但超过了十二点就真的不行，“啊啊，好虚弱啊，必须要吃个蛋糕才能缓过来。” “我知道，马上好了。”夏油杰加快速度，绝不能耽误了悟吃饭。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下，一起往外面走，因为不着急赶时间，酒店的房间可以暂时不退。 好在本来就是旅游景点，餐厅四处都是，先在路过的甜品店买了蛋糕，然后也不用思考，直接去上次的店，点着一模一样的食物。这次真的没有怀念过去，就是单纯的不想动脑，傻瓜式的做法。 “说起来，既然我回去的时间不定，那有些活动是不是可以带上我了？”独享了一个蛋糕的五条悟恢复了体力，边吃炒饭还能边问接下来的安排。 夏油杰抽空回了句，“什么活动？” “你不是给钱让孔时雨找冒牌货的信息了么，我在这里，可以亲自去看看。” “他没有给我回复，进度没那么快吧。”孔时雨只是普通的情报贩/子，面对的是不知道活了几千年的诅咒，调查肯定要一步步来。太快了，他还得怀疑是不是个圈套呢。 “……嘁。” “觉得无聊了吗？”夏油杰带着点意味不明的调侃。那双狭长的眼睛仿佛在控诉：之前还很享受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才过去一个晚上就腻了吗？ “不是！”五条悟大声反驳，然后有点无语，他真是对这样的杰毫无反抗力。 “那是？” “因为杰很在意，我也想看看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悟。”夏油杰捂住心口，被真诚的话语击中了，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会了。 “杰也是因为我才在意的吧。”五条悟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怎么了，这才哪到哪呢，比不上直接要求结婚的高专生。 说到这个，他坐直了身体，想要和高专生一较高下，“杰——我们结婚吧。” “咳咳咳……”夏油杰差点没被呛死，捂住嘴，宛如昨日重现，“怎么会说这个…” “睡都睡了，考虑结婚是理所当然的吧，还是说，杰不想认账？” “……什么啊……”我们只是单纯睡觉而已。 “如果是因为这具身体有顾虑，那没关系啊，我也不是很在意。”五条悟逻辑清晰，先不管究竟有没有另一个“五条悟”，现在是他在，杰必须答应。 夏油杰却完全不是这样的逻辑思维，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要怎么不在意啊…” 想想前几天才用「要先体验恋爱的快乐」暂时拒绝了高专悟说的结婚，现在竟然还要面对五条老师的……不是，手机里的谁到底说了什么话，为什么两个悟都那么想要结婚啊！？ “可以的。”五条老师淡定地说：“我只要名分。” “……”多么熟悉的词，夏油杰有点懵，饭勺子都掉了。 搞不懂为什么悟那么执着所谓的名分，难道是御三家不为人知的习俗？ “答应的话，就是灵魂上的约定。杰说过的吧，会一直陪着我。换句话说，我们不需要走什么流程，只要彼此认可，这段关系就是成立的。杰的灵魂归属是我。” 连束缚都没有，只是口头承认吗…？ 夏油杰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等反应过来已经说出了：“……好。” “哈哈！”五条老师满足地笑了，“说好了，不可以反悔哦！” 想不到吧，高专生！ 成年人才有资格决定自己的人生。 他决定了，抽空在论坛上发个贴，标题就是：老子和挚友结婚啦！ 什么恋爱的过程，只不过是年龄硬伤。杰根本不可能拒绝成熟的老子。 夏油杰捂脸，一时没忍住真的答应了，但是——根本不可能拒绝吧，那可是悟啊。 虽然没有束缚，但他想，他大概是完蛋了。 在他心里这就相当于契约关系，是说出了口的承诺，拥有绝对的排他性。 …即使是高专悟。 “……我真的很渣啊。”他忍不住自我反省。 等到DK回来的那天，他要怎么交代啊，只是两天的时间就被别的悟给勾走了。 五条悟哈哈笑，“你明白就好。”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啊，悟。” “我不在意啊，反正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就算杰在我离开后要和那家伙做某些事也可以哦，只有杰的灵魂是我的，这就够了。”说着好像看开了的话，实际上五条老师开始没有把自己和DK悟看成两个不同的生命体。最最计较的点也是：杰是不是只喜欢高专时期的我。 夏油杰有点感动，但更多的是无奈，“这样一来，我好想被定罪了。” “反正都是出轨吧。” “……” 第74章 吃完饭,两个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实在没什么可玩的，就商量着去下一个景点。 “京都吧。”夏油杰思考了片刻,决定正经事和游玩一同进行,新宿和涉谷两个地方是先被排除掉的，回到东京更可能被夜蛾老师逮住，所以只有另一个产生咒灵的高发地比较合适,“顺便看望下总监会的诸位。” 那个诅咒不知道潜伏进去多久了，借口给总监会想要刁难他和悟的家伙们找点麻烦,说不定能有意外之喜。 五条悟笑了声,已经猜到了杰的打算,举双手赞同，“很好的安排，老子也非常想和烂橘子们谈谈心了。” “说起来，悟学会了反转术士,其它的也都在吗？”回到酒店开始收拾行李,夏油杰谈起了比较在意的话题。暗想,他实力一下子倒退回十年前,悟却保留着十年后的实力，必须要追上去才行。 五条悟点头，肯定地回答：“在的，我感觉我可以随便运用本就学会的了的术式,大概是和杰说的一样，它们和原来的世界被你调伏但又还没有出现的咒灵不同。” “那我要抓紧时间调伏些有用的咒灵才行。”夏油杰有了点紧迫感，连伏黑甚尔都打不过，将来遇到更大的挑战还怎么保护重要的人！ “可以啊，我会下手轻点的。”咒灵只要不是被打得完全消失了,杰就可以把它搓成咒灵玉，五条悟很清楚这一点。高专时期一同做任务，除非很特别的状况，通常是他先把咒灵打得半死，然后再交给杰去调伏。 夏油杰欣然同意，“那就拜托了。” 不多的行李很快收拾好了，到前台退了房间，打车去机场。 五条悟本来以悠闲的姿态贴着小伙伴玩手机，结果中途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家里专门负责跟他联络的人： “悟少爷，家主大人有话要跟您说。” “……” 真的很无聊，换了个世界还要听前家主的话。 “悟君。”很快，电话那边换了个声音，“听说你发消息说要和……” “啊啊啊啊嗷——！！！” 猛然想起高专生干的那些事，五条悟整个人激动地弹了起来，脑袋撞到车顶，大声的尖叫成功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悟——？？” 夏油杰伸手把他拉下来，心疼地摸了摸受伤的脑袋，碍于外人在场没有指责对方的冒失，“怎么了？” 五条悟心虚极了，根本不在乎那点皮外伤，摆手连声道：“没事没事！不用在意！老子好得很！！” “……”你这样子百分之百有事吧，都胡言乱语了。 夏油杰用眼神询问，刚才因为距离很近，他不仅看到了来电备注，还听到了对话。只是五条家的人而已，悟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五条悟讪笑了声，不敢对视，别过头对电话那边的人说：“没别的事就这样了啊，老子现在没空！” 真是的，就不能找个好点的时间，非要杰在场的时候打过来吗！ 哪怕你们提前发条短信呢！ 夏油杰缓缓坐了回去，端正姿态，仿佛不在意，还特别好心提醒同样被吓了一跳的司机，“麻烦仔细看路。” 司机隐约感觉这俩不好惹，没有说话但脚踩油门，想要快点把人送走。 五条悟：“……” 这算啥？ 他看着视线不朝这边的夏油杰，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在生气吗，杰？” “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夏油杰面带微笑，仿佛很困惑，“悟有做什么让我生气吗？” “…………”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在生气吗！？ 好新奇啊。 五条悟眨眨眼，因为见到了杰不同的一面，忍不住靠近，伸手戳了戳脸。弹弹的，是要更年轻啊。 “……悟！”夏油杰回了个眼神，无情制止。 他不是幼稚的DK，不会回应如此有种的行为的。 “杰是想玩冷战吗，好过分哦。” “什么冷战…” “你不想跟老子说话，这就是冷战啦。” 夏油杰撇嘴，冷哼了声，阴阳怪气地说：“我哪里敢跟你冷战，这不是正说着吗！” “态度不对啦。” “什么态度？” “……温柔点。” “我不是在笑着跟你说话吗？”夏油教主实力演示什么叫皮笑肉不笑。 “……杰！”虽然这样的杰很新奇，但五条老师扛不住炸毛了。 啊啊啊，笨蛋杰，根本不知道老子是为了你！ 那可是高专悟特意给你准备的“惊喜”哦，要是提前知道了，那得多无趣啊！ 僵持了几秒，夏油杰只能举手投降，“好啦，我知道了，我会很温柔的。” “哼…”虽然达成了目的，可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五条悟谨慎地保持沉默。 司机：“……” 飙车了都。 幸好到机场的路程不是很远了，这种沉默没能持续太久。 车听闻后，夏油杰熟练地将行李拎起，和从另一侧下来的五条老师一起走进机场候车厅。人来人往的地方，没有人会关注他们是不是在闹别扭。 其实只是一件小事，根本没有到非要闹的地步。 夏油杰瞄了眼抿唇不语的五条老师，这样冷淡的气场久违了，搭配上DK的外表也不会违和，反而有一种精致的高冷——像那种吸引了无数人注意的，想要高价购买回去的娃娃。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笑出了声，在那瞬间望过来的犀利目光中，干咳了声，“找个位置坐下等候吧。” “……”五条悟很纠结，盯着恋人转身去找位置。 一点都不想这样冷淡，没有意思，只想和杰贴贴。 放下行李，留意到周围没什么人，夏油教主眼眸一转，心里来了主意。转身假装不经意地靠近双手插兜故作冷酷的五条老师，先喊了声“悟”，再唇角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语气却陡然一转，低声下气地说：“抱歉，是我不对，不该阴阳怪气朝你发脾气。” “……！！！” 五条悟并没有感动到，只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阵阵恶寒。 教主双手合十，发挥了日常蛊/惑不到三分功力，甚至显得有些轻/浮，但绝对要比怂恿乙骨忧太跳槽时真诚许多，“我只是，无法控制，对悟隐瞒我这件事，感到难过而已。对了，那是五条家主的电话，确实不该是我这个只有口头上承诺了结婚的外人听呢。” “…………” “让你为难了，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给你买喜久福补偿吧？” “…………” 夏油杰松开了手，故作坚强的笑容，黯淡抬腿就要走。 “呜哇——！”不自觉憋气的五条老师长吁一声，慢半拍的条件反射后退拉远距离，一脸严肃做出双手交叉的姿势，“你是谁啊，快把老子的杰还回来，好可怕！！可恶，难道是吃了奇怪的东西中/毒了吗？” “……” 沉默几秒的夏油教主撇嘴“切”了声，感觉自己真是瞎抛媚眼。 失策，悟竟然不吃这套。 “快清醒点啊！！”五条悟大声喊道。 “……闭嘴吧。” 吸引了很多目光，夏油杰无奈扶额，心有点凉，这一刻真的很难不怀疑自己的魅力。甚至因此失去了积极，不说要去买喜久福的事，干脆在旁边坐下来，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目视前方，坐姿也恢复了往日的嚣张。 五条悟收回表演，秒变冷漠，摸了摸耳朵，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连帽衫，把帽子戴上可以遮住心动的反应。 废话，怎么可能毫无反应，那可是杰啊。 “不愧是当过教主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连无下限的挡不住。” “你在嘟囔什么呢？”夏油杰自己想通了，诱/惑不了肯定是方法不对，悟大概不喜欢他那一面。 果然还是要用高专那一套吗？ “没…”五条悟慢吞吞地走到旁边的位置坐下，同款不怎么规矩的姿势。 “干嘛戴帽子？” 装酷…？ 总不能是冷吧？ 五条悟不可能说实话，装作不在意地说：“想戴就戴呗，杰这也要管啊？” “……”果然是装酷啊。 “只是问一下。”夏油杰耸肩，随口一问就没怎么关注。 虽然不太能理解，但悟确实挺好看的。是随便套个麻袋，都觉得麻袋升级成高档产品的那种程度的好看。 “……” “杰——” “悟——” “……” “刚才的事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互相对视了一会儿，夏油杰笑道：“虽然对悟隐瞒我有点在意，但我不该因此为由说出质疑的话。” 五条悟：“……没什么。” 可恶啊，杰，真的变成了超级狡猾的糟糕大人了！ 这让人怎么拒绝？ 反正他五条悟拒绝不了！ “他们打电话过来只是确认一些事啦，不过那不是我搞出来的，至少…不是现在的我。”没有相关记忆，那就不是他！ 那就是DK悟了。 想到高专悟无意间露出的异样，夏油杰温和地笑了笑，心里大概有数了。 “没关系，悟不说肯定有道理。” “就是啊！”五条悟逐渐自信，他的隐瞒完全是为了惊喜保留完整，可不是乱来。 于是，一场小风波就这样平静了。 因为买的是最近的航班，所以没有等待太久，很快就踏上了前往京都的旅程。 得到了充足休息的高专生，精力旺盛，下了飞机没去找休息的地方，而是直接寄存行李后，跑去逛街了。 买点喜欢的东西，玩点热闹的游戏，再顺便暴打咒灵，最后调伏…一路下来，不仅不累，还有点上头。 路过一家服装定制店，夏油杰停下了脚步，想到了自己的创业计划，“悟，我想换套衣服，进去看看吧。” 盘星教可以晚点笑纳，但祓出咒灵的钱，他比较想收。 这样一来，高专的制服就不太合适了，平时穿的也不行，还是要整点能让信赖的… 没错，该来了，袈裟。 先别管是不是教主，喜欢的袈裟穿在身上才有感觉。 第75章 五条悟刚开始没什么反应,买衣服也是逛街的一部分，直到看见很多款式的袈裟。 “咦…这种东西…真多啊。”不懂且震撼，还有点微妙的嫌弃。 他承认杰穿袈裟的样子很好看,但这么多种不同款式的袈裟,实在是……令人莫名火大。 夏油杰笑而不语，因为不喜欢和别人靠得太近，所以进店那一刻就婉拒了店员的接待,只说有需要会说。 五条悟扫了一眼，明白了杰的打算,“这就要去欺/诈了啊,教主大人。” 完全将盘星教当做是自己的,早晚的问题，所以提前换上附和教主形象的服装，估摸着今后接到除了高专下达的任务，自己祓除的咒灵就要开始向那些被诅咒者收取高额费用了。 “悟,更正一点,不是欺/诈。”夏油杰耐心地反驳,“只是跳过了总监会赚取差价,私人接单而已。” 收取费用是没错，难道咒灵没有被除掉吗？ 这不就是很正常的商业行为？ “那些烂橘子知道了一定会气死吧。”五条悟当然知道总监会什么嘴脸，“杰你不知道，当听说你诈/骗了数千亿后,那群人的表情，好扭曲的哈哈。” 夏油杰微笑，附和着说：“是嘛，真遗憾，没能亲眼看到。” 他当然知道,先不说咒术师和咒诅师本身是敌对的立场，就是他向外宣传能解决一切灵异事件，包括最初那几年辛辛苦苦的“传/教”，前来找他的客户如果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在短短十年里敛财到令人嫉妒。 五条悟回忆着教主的模样，漫不经心地弹了弹那个小揪揪，“头发还不够长啊。” “没关系，松一半就好了。”夏油杰也很怀念保养了多年的长发，他在叛逃以后没多久就去盘星教，当时的发型比现在的长不了多少。 “说起来，为什么要蓄长发啊？”五条悟好奇地问。 “嗯？” “长发不是更难打理嘛？” “嗯…人设？” “……切。” “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比较喜欢留长发。” “装酷吧！”五条悟老师手指很不老实，撩了几下头发，又去摸摸黑色耳钉，“你这家伙刚开始还骗我们说你是好学生，根本就是处处爱出风头的那种不良吧。” 夏油杰没有躲避，被摸得耳朵有点热，“这一点上，悟也是一样吧，总是耍酷。墨镜是，帽子也是。” “胡说，墨镜那是必须品，就跟日用品一样不可缺少。”至于帽子，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那我也是啊。” “杰的本体不是刘海吗？” “…没有那么回事。” 终于找到了想要的袈裟，夏油杰抬手喊来了店员，“我要做这个款式。” 店员接过画册，下意识地说：“这款五条袈裟……” “……不用介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妙，夏油杰急忙叫停。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正牌的“五条”听得一清二楚。 “…………” “咳咳咳！”夏油杰觉得有点难绷，最近他假咳的次数有点多，有一种老底被一点点揭穿的微妙感。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就这么面无表情的，也不吭声。 冷冽的气息席卷而来，似乎是专门锁定的，将他整个人包裹住，夏油杰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然而随着他的动作，原本还算平和气氛转瞬间降至最冰点。 “为什么要退后呢，杰？”五条悟语气淡淡的，但是表情变得狰狞，带着质问的控诉，“不就是‘五条’袈裟嘛，你有什么好心虚的？” 夏油杰顿住了，无论悟是不是反讽，这里都坚决不能承认，“…没有啊。只是一不小心没有站稳…什么‘五条’袈裟，原来如此，这个名字和你的姓氏相同，好巧啊啊哈哈。” 五条悟哈不出来，说实话这破袈裟的名字，他早就查清楚了——那是理所当然的吧，尽管没有见面，可有关对方的情报却一直都有刷新，何况盘星教算不上低调，教主的造型他还有专门的收集。 怎么会没注意换了奇怪的袈裟，和硝子吐槽完“这家伙居然跑去当和尚了”，再顺手查一查袈裟代表的含义很正常吧？ 什么“利己利人，功德增长”的解释听听就算了，关键是名字，这一点他早就知道。要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当时他都气笑了，出门就抓了几只咒灵暴打发泄。 除此之外，却不能再说什么，顶多是恶狠狠抱怨混蛋杰，放着他这个“五条”不要，非要去找什么“五条”袈裟！知道的是他这个五条悟，不知道的还以为杰在意五条家呢！！ 如果不是杰抗拒与他见面，或者他再蛮不讲理一点，不要那么尊重这个偏执的混蛋，他就直接冲到盘星教，还要挑选人最多的时候，对着假笑教主贴脸开大—— 但现在可以啊！ 虽然几乎没有围观群众，可杰就在面前，这不得把当初的郁闷弥补回来吗！ “是啊，真的好巧呢。”于是，五条老师咬着牙，不阴不阳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杰在渴望五条家…怎么啦，那么喜欢，想嫁进来吗？” “…………” “我这个‘五条’没别的作用，给你冠上相同的姓氏还是可以的。那样的话，恭喜你，和你心爱的破袈裟名字姓氏一样了呢。” “…………” 受到惊吓的店员默默后退，感觉吃到了大瓜，原来是一对吗？？ 然后，这是吃醋了吗……喂喂喂，这只是一件衣服啊！！ 夏油杰被怼得哑口无言，多年不见，悟说的话都变得犀利了。但他还是要纠正一点：“…我们之前谈好的是入赘…” 嫁是不可能的，他可以穿袈裟，但不能穿婚纱。 “哈？”五条悟难以置信，“你是真敢说啊，杰！和谁谈好的？” 特意在「谁」这里加重了读音，提醒某人不要得意忘形。哄哄不懂事的高专生就算了，成熟的五条老师可没那么好哄。 夏油杰：“……” 啊，确实是忘记了，那句话是跟高专悟说的。 “那个，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我先定制……” “呵呵——”五条老师冷笑了声，“杰，你好爱啊。” 一时间不知道所指的对象是谁。 夏油杰陷入了挣扎，所以这是悟不同意的意思吗？ 可是，好歹是陪伴了十年的老搭档，再换种形象总觉得怪怪的。 “以前没有说穿，我可以看着你穿这破五条袈裟招摇，现在…你以为老子能容忍吗？” “……不容忍能怎么样啊？”夏油杰越被质问越心虚，但听到了如此奇怪的台词，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悟…这是…在炸毛？ 装得很凶的样子？ …有点，不，是超级可爱啊。 虽然吃代餐被发现略心虚，但是能看见悟的这一面，又觉得值了。 五条悟：“……” 是啊，不能容忍，能怎么样？ 把代餐的混蛋打一架吗？ 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毕竟比起没有丝毫攻击力的五条袈裟，他连存在感超强的DK悟都大度的接受了。而且，按照以往的状况，打架不过是切磋，搞不好还会让杰那个隐形战斗狂爽到，他才不要呢。 夏油杰没有真要把人惹毛的意思，既然悟的反应那么大，他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跟忐忑的店员道歉：“不好意思，我们再商量下。” “……好的。”店员还能说什么呢，只希望尽快送走这两奇怪的人，好神经啊。 “悟，走了。”夏油杰没再多说，伸手拉住还在沉思的五条老师。 五条悟被拉着习惯性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反握住夏油杰的手腕，得到了困惑的眼神，不爽地哼了声，重新拖着人往回走，把还留在他口袋里的银/行/卡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定制费。” 顿了顿，顺口报上了一连串的数据，节省了量尺寸的时间。 店员：“……” 虽然不明白，却还是照做了，毕竟来了生意，总不能拒之门外吧。 “请问是自取还是送货上门？” “自取。” “好的，请留下联系方式，大约会在一个月内完成。” 收回银/行/卡，写下了自己的号码，五条悟转头，对上无比感动的教主，轻哼了声，“走啊。” “悟~~” 夏油杰觉得自己是该反省了，多么好的悟啊，自己先是因为一点小事冷言冷语、吃代餐、还非要争辩。其实婚纱也不是不能穿，毕竟只是外对的宣称，关键还是要靠本事嘛。 五条悟嗤笑了声，很想嘲笑：杰，你真是变了，变成为了钱就能放低姿态蛊/惑别人的那种人。 但偏偏，他还挺吃这套的。不如说，要是杰真的能为了钱做任何事，他才要觉得轻松呢。毕竟他五条悟，别的可能缺，钱是从小到大都没缺过的。 夏油杰已经习惯了五条老师这副嘴脸，或者说这才是正确的十年后打开方式，之前那种不自觉的黏糊是担心“最后一面”，害怕留下遗憾而已。 但是现在，基本上说开了，还定下了契约，那不就是懒得装了吗！ 青春是回不去的，就像他也许本质上保留了一些温柔，但为人处世方面早就和高专杰不同了。 当然不是说在高专悟的面前全是伪装，而是面对五条老师态度会有一定程度的本性解放。 而且，人一旦情绪激动，就会变的很活泼。 “我以为你会毁掉它，没想到…”心情愉悦的教主大人不自觉开始蛊了，亲昵地拉住故作冷脸的教师，边说话边贴脸蹭蹭，想想不够又补了一个重重的亲/吻，“原来如此，你那么在意我的感受啊。我好高兴。” “喂…”被蹭来蹭去的五条老师绷不住了，刚想说别太过分或者别用DK的脸做这种动作，就遭受了更加「过分」的对待…… “……” 啊啊啊！！！混蛋杰，你在干什么啊！！ 虽然是冷脸麻辣教师，但纯情程度比高专生好不了多少。从来没有这样经历的五条悟瞬间面红耳赤，帽子的作用已经失效了，根本遮不住他的真实反应。 抛掉一些与人品有关的包袱，夏油教主脚步轻快，重新牵起再次不吭声的自家可爱的恋人，“这回真的该出去了，再这么下去，要把别人吓哭了呢。” 店员：“……” 倒也没有，就是有点震撼。 五条悟：“……” 可恶，完全没有办法抵抗！ 原来他这么纯情吗？？ “悟对我这么好，我应该报答才行。” 牵住他的手稍微使了点力，很快变成了十指交缠。还在纠结要不要反击的五条悟听着这句话，有些不明白。 不过，所谓的报答，肯定就是请他吃好吃的，或者陪他打游戏吧。 这么想着，倒也没有拒绝，他忙着给自己降温。并且暗暗鼓劲，下次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亲/吻被哄住了，说出去都配不上他「最强」的名号。 ……不对啊，虽说是亲/吻，却也只是亲亲脸颊，和高专悟说的接/吻，完全是不同的层次。就好像一个在成年频道，一个在幼儿……谁才是未成年啊！！ 五条老师震怒，并且十分怀疑有诱/拐潜质的混蛋教主是故意的——明明可以亲/嘴，却非要亲脸，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他吗？？ “喂，杰！！”停下脚步，打断小伙伴往前走的进度条。五条老师决定为自己正名。 “？？”活泼的夏油教主回头，见到一脸愤怒的恋人，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怎么还生气了呢？ “接/吻！”愤怒的五条老师高傲地抬起脸，大声重复自己的要求，“别偷偷摸摸亲脸了，老子又不是小屁孩，给我狠狠亲/嘴啊！！！” “…………” 不，能不能别当街喊出来… 人来人往的地方，忽然听到了如此劲/爆的消息，众人不由停下来，想看看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么直接。还有偷偷摸摸亲脸的那个真有点怂啊。 听着「猴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夏油杰再次体验到了什么叫社死，活泼不起来了。 原来是误会，什么成熟稳重，悟这家伙就是……好欠揍啊啊啊！！ 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脸，倍感羞耻的教主用力拉着丝毫没有感觉到有多难为情的老师逃跑。 可恶，感觉京都也要少来了。 想要亲/嘴，你倒是……单独对我说啊。 第76章 五条悟被拉着跑,被风吹着，头脑稍微冷静了点，意识到了自己喊了多么奔/放的话。 刹那间,涌上心头的是后悔,整个人从头红到脚尖，甚至想原地消失换高专生来面对。 啊啊啊——！！！ 他在说什么东西啊，一点都不矜持,跟求/吻有什么区别啊啊啊！！！ 而且还是当众！！！ 唯一庆幸的是，那是一群猴子……不对,咳咳,那是一群非咒术师,没听过他五条悟的大名，最多是现场那些不小心听见的人讨论下。只要自己能看开点，其实没什么的，对名誉没有丝毫损害。 可是,他也不是在乎名誉的人啊！ 他看了眼拉着他跑的夏油杰,这才是无法直视,无法面对的。 当街喊出了那样的话,完全不知道他心里无意识和高专生攀比的杰，会有什么样的感想呢… 欲/求/不/满…… 脑海中浮现这几个大字，五条悟想要不还是跑吧，实在是…… 试图挣脱的手立刻被紧紧抓住,只见杰回头瞪了那一眼，那眼神中秋后算账的意味明显，“……” 只是没看场合喊出了心里话而已，杰有必要瞪他吗？ 这么想着，心态从害羞变成了微妙的委屈,并且立刻恢复了人渣的本性，自我逻辑洽和：按理说他们是灵魂相伴，口头上已结婚的关系，他做什么都该是被允许的。杰瞪他说明根本没有把这份关系当回事，这还只是当着一群无关紧要人的面，以后在咒术界公布结婚的讯息又怎么说？ 夏油杰很快收回视线，因为悟想要挣脱他的手而感到不满，在眼尖看见无人经过的巷子后，带着人拐弯走了进去，空着的手竖起两根指头，边走边念着放出〖帐〗的咒语。还没有预定好酒店，无处可去，但有很重要的事要解决，只能先这么做了。 这次他的〖帐〗设置了无人能进入的限制，无论是不是咒术师。 五条悟还沉浸在自己的不高兴里，抬头看见〖帐〗，下意识以为要开始算账了。那么，他也不能输，要先发制人，指责杰这种厚此薄彼，完全没有已婚的意识。 “su……” 刚发出个音节，就被堵住了嘴巴，骨节分明的手指… 确定没有无关人员，夏油杰转过身，意味不明地微笑，“原来你希望我当街吻你吗？” “……”刚降下去的温度重新升上来，甚至比之前还要高，五条悟沉默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夏油杰偏要摆出苦恼的表情，“真是的，悟你对我有误会啊，虽然我行为出格，将来还是你说的邪/教/头子，但其实我本质上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呢。当街热/吻对于我来说，是很有挑战性的。” 五条悟强迫自己忘掉过于滚烫的体温，拍开了作乱的手指，故作冷淡地说：“老子没说热/吻吧，杰你别给自己加戏。” “那你刚刚在喊什么，我记性不太好，能不能重复一遍？” “……记性不好就去治啦。”他没有喊热/吻好不好！ “似乎是——”夏油杰勾起唇角，丝毫不顾虑对方的尴尬与逃避，“求你亲亲我？” “谁说了啊！！”五条悟震惊，“老子明明说的是……” “嗯？”坏心的狐狸故意停顿，仿佛在期待着再次说出那句话。 “……”可恶，仔细一想，虽然喊的话没那么直接，可意思仔细一想居然还真是？！ 夏油杰没有逼得太紧，本来还觉得莫名其妙，后来被风吹着就明白了，这哪里是五条老师过于奔放的求爱，而是悄悄跟高专生攀比之后的愤怒而已。他想到被悟说初恋是高专杰的心情，怎么可能还生气，只会自责一切全是因为他的贪心造成的，悟本来可以不用面对这些的。 “总之，老子可没说过那样的话，杰记性不好，肯定是记错了吧。”愤慨的五条老师冷静了，双手插兜耍无赖，笃定了杰拿他没辙。当务之急是先离开〖帐〗，算什么账，他可什么都没做。 夏油杰挑眉，在试图耍赖的笨蛋从要绕着他走过去时，伸手再次把人拉住了，没有给拒绝的机会，轻轻地抱住，略带笑意地凑到那人耳边说：“悟不给我点提示嘛，好无情哦。我要是失忆，什么都忘记了，该怎么办啊？” “……这就上升到失忆的高度了？”五条悟无情吐槽，却没有挣扎，只是下意识地偏头，不让那股热源折腾他可怜的耳朵。 “因为‘病情’严重？” “……” “来接/吻吗？”拥抱了一会儿，彼此冷静些后，夏油杰抬起头来笑着问。 “……哇。”五条老师心情复杂，虽然杰笑得很好看，但感觉被调戏了，“揍你哦。” “不是你说的吗？” 五条悟顿了顿，耍赖得更彻底了，“老子没说……就算老子真说了，杰也不能照做？” “呵呵……这么不讲理吗？” “…你又不是不清楚状况。” 所以只是一个人在心里较真，到了非要做的那一步，反而迟疑着不确定能不能接受吗？ 夏油杰心想，真可爱啊，还有一定的原则，说只要灵魂就没有越界。 “可是我想和悟接/吻啊。”他这么说道，已经打算做个彻彻底底的人渣了。 五条悟的表情变得很精彩，不知道是震惊这份坦然还是浓度含量过高的人渣味。 夏油杰手一摊，无所畏惧，甚至还有点遗憾，“如果是在27岁的身体上，我也不会纠结那么多，可能在见面的那天就把悟吃掉了呢。” 五条悟默默后退，这样笑着发言的杰的确有点邪了。不过，顺着思路一想，他又冷哼了声，阴阳怪气地找茬：“不见得吧，27岁的杰，会避开我吧。” 真逗。 要早有那么高的觉悟，他们也不至于直到现在还是大魔法师。 说不定早就过上了……一家六口？？的美好生活。 自动过滤掉不动听的话，夏油杰笑眯眯地说：“现在只能稍微忍耐下，希望悟快点成年。” “……请注意，你比我小一岁多。”装什么成熟呢，现在谁的身体还不是DK了？ 夏油杰并不想打无意义的嘴炮，体贴地再问了一次：“真的不要吗？” “…………” 五条悟想，他能跟杰成为唯一的挚友是有道理的，一丘之貉用来形容他们刚好合适。 道德底线是有的，但好像不太牢固，简简单单的引/诱就能上钩，并且还乐此不疲。 “真拿你没办法啊，杰。”这么说着，丢掉了虚伪的矜持，从容面对内心真实的想法，五条悟摘下了墨镜，折叠好放在口袋，苍蓝色的眼眸里毫不遮挡的贪念跃跃欲试，唇边扬起的弧度带有几分挑衅，“说了那样骚/扰的话，我也只能和杰一起，做对不起高专生的人渣了吧哈哈。” 夏油杰微微睁大双眼，借着高专生的外表仿佛再次看见了那个陪伴他长大的五条老师，他很快笑了声，颇有深意的回答：“啊…今后改名叫人渣组合吧。” 几乎是相同的欲/念，看上去像发病的症状，他却更喜欢将这种行为认为是，思念引起的共振。 十年里，努力不去想，却控制不住。 想要靠近，想要拥抱，想要亲/吻，但背道而驰的结果注定了得不到。 这是一份欠缺的爱。 本应该全心全意去爱的人，直到一方死亡才浅浅的吐露，可能永远弥补不了，但…… “闭上眼睛吧。”他在靠近时，这样说道，“试试要多么用力才能有灵魂感应。” 皮囊并不是最重要的，灵魂得到欢愉，似乎才是相爱的证明。 五条老师当然不会服输，“那你要努力啊，杰。” 尾音淹没在深深的吻里。 “……” *** 〖帐〗外。 这里是京都。 咒术总监会的总部。 御三家的常住地。 咒灵活跃地带，同时也是咒术师和咒诅师穿梭频繁的地方。 虽然咒术师不是很多，但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个比较轻松，在没有任务时来逛逛街什么的。 五条家也会出来晃悠的。 这一天，本来很普通，收到了未来家主的航班信息，五条家现任家主思考后，没有大张旗鼓去接人，只是安排人去采购一些结婚必须品。按照悟君的要求，别管之后还会不会结婚，先把流程准备好绝对不会出错。 然后，负责采购的人就这么在街上见到了另两家的人，互相假惺惺问候了一两句，刚要告辞，就听到了超级震撼的内容。并且那声音还有点耳熟… “白毛，高个子，很嚣张…那是你们五条家的少主吧！！”加茂家的人惊呼。 “……不是！”五条家的人想也不想反驳，但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声音真的是少主！ 而且，有一说一，能喊出那样的话，一点都不ooc呢！ “绝对是！那个黑发的…想起来了，是咒灵操使…夏油杰？” 其他人眼神都变了，早就听说五条悟在东京高专玩得很高兴，还结识了新的伙伴夏油杰，感情很好。 大家刚开始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人嘲讽只是一时兴趣。直到调查的人发现夏油杰同样是个外挂后，议论声就变成了酸溜溜的，肯定是五条悟想拉拢人家啦，真是有心机啊你们五条家。 “原来…” “是这种感情吗？” 而且，这是怎么回事啊，五条悟还是追求的那个？ 听听这话喊的，跟直接求亲亲有啥区别？ 不过话说回来，“…不愧是五条悟啊，真是…” 奔放。 你们高专生在街上就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眼光吗？这个世界上没你们在乎的人了吗？ 第77章 〖帐〗被解开,渐渐消失。 在体验过热恋后，拥抱着平复激动到身躯微微颤栗的心情，等待足够的冷静才松开手。 夏油杰双眼亮亮的,十分不贴心地问：“怎么样？” 五条悟摸了摸/嘴唇,小声似抱怨，“笨蛋，你别问啊,这种事…咬破了。” “抱歉，是我得意忘形了,想要知道我是否能够让悟满足呢。”夏油杰用指腹轻轻摸了摸自己,“因为控制不住,悟也一样吧。” 五条悟轻哼了声，“说不定是技术不好呢。” “……那再试试？”夏油杰顿了顿，原本正常的笑脸带了点危险。 “不要。”五条悟伸手轻轻把人推开，就算是他在做过那样亲密的行为后也会有点不好意思的,偏偏他遇到的是混蛋,明明知道还要故意问。所以,他也不要客气了,“突然想吃冰淇淋。” 夏油杰点了点头，收起了黏糊糊的拉扯，“走啊。” 虽然嘴唇被咬破了，但并不妨碍他俩满足自我,而且降降温也是有必要的。 回到街上，早就不是那条令人尴尬的街道，行人大概是换了一批，总之没有奇怪的注视。 先去KFC买了两个冰淇淋，还没有到饭点所以选择无所事事溜街,路过电玩城还进去玩了会儿游戏，凭着优秀的视力和反应能力作弊抓了几只毛茸茸的娃娃，一起讨论目前很新的话题，甚至连手机与十年后相比的不方便都能拿来嘴几句。 恍然间，就像时间从来没有流逝，还停留在高专那段时光里。 他俩臭味相投，本质上都是不怎么遵守规则的类型，算是当年比较有名的街溜子。这样的玩闹，肆意挥霍的画面数不胜数，即使是京都也并不陌生。 临近晚上，回到原来的街上取好行李，“悟，要去之前的旅店吗？” “……”五条悟陷入了犹豫，这可是京都啊，五条老宅离得不远，完全可以带杰回家住吧。 可是，那个关于结婚的话题还没有回复，万一家里正在走流程，杰一回去不就立马露馅了吗？ 夏油杰倒没忘记五条老宅可能在京都的某个地方，但那是和高专悟的约定，五条老师没有提、并且之前的电话抗拒，说明了有什么秘密不太想那么快被他知道，他自然不会主动去问。而且，对于五条家的好奇心，仅限于想要探索悟的过去，其他人并不重要。 “怎么不说话？”他偏头看向突然安静的恋人搭档。 “……在想。”五条悟心不在焉的回答，寻思着是不是要悄悄打个电话安排下。 “算了，先找个地方吃饭，也许会有更好的选择。”夏油杰没怎么纠结，因为曾经住过的旅店是辅助监督安排的，换句话说是在那里大概率会遇到别的咒术师，尤其是姐妹学校京都咒术高专的，介于两校明争暗斗且他俩曾经联手称霸吸引的仇恨，最好还是不要了。 并不是担心被别人发现，而是渴望享受恋爱的时光，不想被打扰。 “有什么想吃的吗？” 五条悟暂时分出点心神，发现几次都是杰在询问，“杰有什么想法……凉面吗？” 他可没忘记，苦夏那段时间，杰变得不怎么爱吃东西，一下子消瘦了很多。 “嗯…”夏油杰没有想法，但明白悟这样提议的原因，心里很是感动，趁着没人在看，快速地捏了捏那张看上去冷硬、实际很软软的脸，“我现在是没有跟你高专前两年吃得多，但也不至于完全吃不下，何况和悟在一起，只是看着你的脸，就感觉能多吃两碗饭。所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吧。” 你吃你喜欢的食物，我靠着你下饭，配合完美。 五条悟没忍住吐槽：“杰，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你要是当年愿意对我倾吐心事，哪怕一点点……算了，过去的事就别去想了，闹心。 “因为是甜言蜜语？” “……” “是的，我就是靠着能说会道成为邪/教/头子的。”仿佛猜到了恋人想说什么，夏油杰略些得意的笑道。 “社会还真会锻炼人呢。”五条悟似笑非笑。 “所以，想吃什么呢？”夏油杰面不改色，就是油盐不进。 “米饭，海鲜，什么贵点什么，你请客。” “饶了我吧，我现在可是被公认的很穷。” “公认？”五条老师很诧异，杰有穷到这个地步吗？ “啊…高专时期的你，还有伏黑甚尔都说过，因为花不起十亿买下游云。” “……这里还有伏黑甚尔的戏份呢？” 夏油杰耸耸肩，“你知道的，他的那些宝藏，我很眼馋。” “那就抢过来啊。”五条悟想也不想，毕竟跟伏黑甚尔那样的人渣有什么道德可讲，“杰，你是不心软了，直接杀/人夺宝也是可以的嘛。” “……你是故意的吗，悟？”从头到尾就是那个想法的夏油杰拍了拍与他勾肩搭背的恋人牌挚友，笑得很是不真诚，“我是不是说过我没打过啊。” “确实说过，真逊啊。”五条悟捏紧拳头，“所以要不要求求我啊，我可以无条件帮忙哦。” “你明明自己也想找他的麻烦吧！”夏油杰才不上当，“话说，我只是随便提一下，别说那家伙啦。总觉得他在我们的对话里，占据着不容忽视的分量…啧，超级恶心啊。” “杰先提起的啦，老子差不多都忘记那个人了。” “是吗，真是不好意思，那么从现在开始就不要提了。” 两人在街上搜寻着目标，很快找到了一家各方面看上去不错的店面，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点单，一气呵成。 夏油杰终于有空拿出手机来玩，结果刚解锁就看见了好几条未读消息，一看联络人竟然是硝子，他有点惊讶地猜测：高专爆/炸了？硝子藏着的烟/酒被发现了？ 在点开信息时，不由地将这件事分享，得到了很不厚道的赞同声。 不过，明显此时心里藏着事的五条老师没有太大的在意，高专那地方虽然是在乡下、而且还十年如一日的破旧，但有特殊的结界，还有夜蛾在，他并不担心硝子会遇到什么有危险的急事。倒不如说，还是他这边要急一点，关乎到今晚在哪里休息。 “我先去上个厕所。”终于下定了决心，趁着杰看手机的空档，偷溜！ “嗯。”夏油杰没抬头，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最新的那条信息内容： 【结婚，我要坐主桌。】 “……” 结婚的事，这么快硝子就知道了？ 接二连三的事发生，五条老师应该没时间单独联系硝子，可是DK小悟更没时间啊。 他觉得不对劲，快速翻阅了前面的信息，可惜只是在吐槽他俩去度蜜月，以及不阴不阳的赞叹了他们出柜的速度和勇气，嘲讽某些人不久前还好意思大言不惭说什么只是朋友。都是些已经发生的事，没说到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难道是硝子瞎猜的？ 毕竟是能在他和悟开窍前就看透了真相的人。 想想回家几天，一直沉浸在悟的相处中，因此疏忽了其它。比如关心着他们的老师、同期，还有借住在高专的双胞胎。果然…恋爱游戏容易沉迷啊，他反省但喜滋滋一点都没有打算要改变的意思。 正好图安静选了个包厢，估计还没那么快上菜，他起身拨通了硝子的电话，一边走到窗户旁。 “哟。”硝子接起电话，熟稔地调侃，“玩累了，终于想起要给我发请柬了吗？” 夏油杰先试探地问：“什么请柬？硝子，这是在开玩笑吗？” “哈，都到这个人尽皆知的地步了，还想隐瞒我，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好的，这下确定了，还真的有消息泄露啊。 难道之前悟喊话的时候，有别的咒术师在场吗？ 夏油杰瞬间失去了质疑的立场，无奈地想，既然被发现，那就没办法了。 他和悟的关系已经定下来就不会改变，迟早咒术界所有人都会知道的，而且这份恋爱的喜悦的确很想找个人来分享。所以，在轻笑了声后，用比较认真的口吻说：“好吧，本来想稳定点，等回到了学校再说的……” “没错啦，就是那么回事，我和悟，决定在一起了。” “是吗，祝福。” “…好敷衍哦。”硝子好无情。 “要给你们准备新婚礼物吗？” 夏油杰没计较同期冷淡的表现，反正将来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目前最重要的是：“可是，硝子，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还来不及说啊。” “哈哈。”家入硝子幸灾乐祸地笑了，“原来你真不知道啊，今天下午，咒术界都传遍了，你们两个人私底下在谈恋爱，并且玩得特别开…当街热/吻什么的。” “……什么啊，这是谣言！”夏油杰确信自己的〖帐〗不会出错，根本不可能有人看见。 家入硝子问：“哪一个是谣言，你们是没有谈恋爱，还是没有热/吻？” “……我们没有当街热/吻。”说着这样的话，就算是感情上的人渣也会羞涩，可无论是否认谈恋爱还是热/吻，之后被悟知道了，绝对会生气的。 好不容易开始的恋情，正处在蜜月期，夏油杰一点都不想把关系闹僵。 “哈…”家入硝子的笑停下了，语气有点诡异，“夏油，其实，我只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随便乱说的。” 还记得你曾经斩钉截铁说的「我和悟是挚友啊」吗？ “……” “真的假的？” “…是真的。” “出柜了？你和你的挚友？” “…是。” “…………” 夏油杰有点不好意思，加重语气回答：“是真的，硝子。我和悟，在恋爱…不对，严格来说，是承诺了结婚的恋爱。” 他顿了顿，问：“会祝福我们吗？”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别误会，我只是想到了今后你俩狼狈为奸，会有多少人遭受迫害。尤其是我。” 号称「挚友」时都那么黏糊了，换成真情侣，她的眼睛真的还能好吗？ “让五条给我多准备点墨镜，我觉得我受到的伤害太大了需要报销。” “…没那么夸张。”夏油杰觉得不至于，他和悟在外面还是很注意分寸的，毕竟他是个传统的男人。 “呵呵。” “所以，那个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夏油杰决定找到源头算账，说他和悟谈恋爱没什么，热/吻什么的……他的〖帐〗……应该、大概、绝对不会出错……吧？ “好像是京都那边先传的，具体你可以看看咒术师群里，正讨论得很激烈呢。” “…群？”那是什么东西？我们咒术师还有这么团结的吗？ “啊…”家入硝子语气微妙，“忘了你和五条没被邀请了。” “…………” 不是，唯独没有邀请他和悟？ 这是排挤吧？ 夏油杰语气变得幽怨，“硝子，同期那么久，有好东西居然不分享给我们？” “咳咳咳，在那之前，先自我反省吧。”家入硝子只想挂电话，“我再帮你们看看，有消息来再联系。” “……你宁愿自己看，都不愿意邀请我和悟进群吗？” “总之，既然是真实的…”家入硝子顿了顿，语气无比真诚，“祝你们幸福。” 人渣们一定要锁死啊，千万别祸害别人。 第78章 五条悟在拨打电话时,已经想好就要带着杰回老宅，至于是否会发现五条家正在准备他俩的结婚事宜，那就等到发现的时候再解释啦。如果高专悟依旧没有回来,那么他也不会客气的,反正杰答应了要跟他结婚嘛，得到了灵魂的承诺，怎么就不能再贪心要求身体上的呢。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老实说，杰的技术…也没有太差劲。 “悟大人！”电话那头传来的激动声音,瞬间将他从令人心跳加快的回忆中回神,“您总算回电了！” “别废话啦,老…他找我有什么事？”五条悟秒切换无情状态。 现在还是年轻的DK，十年后的五条老师可没那么有礼貌，毕竟那会儿感觉全咒术界都充满了烂橘子味。 “您稍等，我正在去找家主大人的路上。” 五条悟不耐烦地等待了一会儿,很快接电话的变成了现任家主。 “悟君。现在方便接电话了吗？” 五条悟轻哼了声,没有一点叙旧的想法,开门见山地问：“之前找我,是要说和杰的婚事？” “…没错。”现任家主语气略复杂，比起上一通电话时隐隐的反对，现在多了一种难以决定的犹豫。 自家〖六眼〗神子从小桀骜不驯，突然说要和个男人结婚就算了,根据最新消息，他甚至爱到了当街求爱的地步。如果是悟君更爱，要求那位咒灵操使别纠缠就没用了，毕竟主动的人才会缠上去。当然，因为滤镜的影响,虽说是自家人先主动的，但退一万步，也不是不能怪咒灵操使。 在进入高专前一切正常，到了高专后就奇奇怪怪的，搞不好就是被引/诱的呢？ 悟君…在某些方面，应该还是很单纯的吧？ 所以，整个五条家在经过了会议上漫长的沉默后，一致得出了「咒灵操使就是个狐狸精」的结论。 众所周知，被狐狸精迷住的男人是很难清醒的，他们现在只寄望于「六眼」能发挥点作用，比如早点看清楚夏油杰的真面目。 “准备到什么程度了？”完全不知道五条家上下此时的心情，五条悟很淡定地询问婚礼进度。 御三家还是要有点排场的，虽然他很讨厌把事情复杂化，但一想到能通过婚礼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五条悟和夏油杰结婚了」，从此以后大家见到杰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五条悟的人」，会有很强烈的期待感。恨不得立刻给杰打上独属于他的烙印。 那样，一年前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至少他不用被排斥在外，眼睁睁看着杰有了新的家人。 曾经见过那段青春岁月的同伴，因为相对立场不能再轻易提起，他更不能说。只能在一切结束后，见缝插针借着机会向自己的学生稍稍吐露一点。 这么想，他真是太惨了。 就以这样的理由，向杰索要补偿吧。 五条悟摸着下巴思索着，杰一定会用心疼的表情看着他，然后对他百依百顺。 真好啊。 成年人要抓住一切筹码，管它厚不厚道。 现任家主顿了顿，心想悟君果然心意已决，没救了，“按照悟君的意思，正在筹备着。” 虽然并不是很想要咒灵操使当下任家主夫人，可想想两人的实力，与其被联手打一顿遭到另外两家的笑话，还不如识相一点，每日祈祷两个人快点分手呢。至于别的，什么更厉害的继承人，那就别想了，〖六眼〗百年一遇，同时代出现两个的概率几乎没有。 一旦接受了这样的设定，就会想其实咒灵操使也没那么糟糕，除了性别不对，无法生孩子外，至少给他们家族带来了拥有特级潜质的战斗力。无论是否情愿，将来别人都会看在那俩的面子上，对他们态度好点。 “…那就筹备吧。”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没想到这群老橘子突然不说大话抗议了。 现任家主收拾好一退再退的卑微心情，扯了个很苦的笑容，“今晚要回家住吗，悟君。” 既然没办法改变了，那就早点把人带来认认地方，顺便也让大家见见狐狸精……咳咳，咒灵操使长什么样，和照片上的有没有区别。 听说性格很好又很坏，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五条悟只是迟疑了几秒，并不是真心关心老橘子们的想法，“我会把杰带回来，你们……” “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们五条家没有蠢人。”对待未来的家主夫人该用什么态度，大家心里有数。尤其是，这位夫人有暴/打人的实力，谁也不想成为第一个被开刀的。 五条家，普普通通的御三家之一，战斗力全靠五条悟输出，他们还是挺老实的。 “不是啦，老子的意思是，结婚的事宜悄悄筹办，别被杰发现了。这是，惊喜。” 孩子大了，都会制造浪漫了。 现任家主又是一脸憋闷，“……明白了。” 无奈妥协后，在五条悟打算挂电话时，垮着老脸告诫一句：“我们不介意你找什么样的对象，但是，悟君…还是要矜持一点啊…” “啥？”五条悟莫名其妙，心想老橘子是脑子出问题了么，还来干涉他谈恋爱的方式了？ 矜持？ 那有什么用！ 他以前够矜持的了，结果，杰就从他面前跑掉了。 所以，这辈子，他绝对不会矜持，想要幸福就是要又争又抢啊！！ “…那个，至少不要当街…热/吻…”现任家主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有种老脸丢尽的感觉。 偏偏看见的不只是五条家的人，另外两家兴致勃勃，早就把消息传遍整个咒术界了吧！ 连总监会都打电话过来试探和嘲笑了，他还只能装作云淡风轻说“年轻人直率，表达感情更直接”。 五条悟“啪”地一下结束了通话，没想到居然会被别人看见……杰的〖帐〗如此脆弱吗？ 不，不对，或者该说，〖六眼〗好没用，真成了摆设，居然没有发现有人在偷窥！ “真是的，这群人没别的事做了吗，整天盯着别人谈恋爱…”大声蛐蛐后，五条悟没在外面躲着，回到包厢里准备给杰预个警——传统男人当街热/吻被发现了，杰不会气到红温了吧哈哈哈！ 推开门，服务员已经上好菜，夏油杰坐在原先的位置上，听到声音朝他招手：“悟，快来。” 五条悟没继续装冷酷范，快步走到旁边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杰神情复杂，似乎想说什么。 “怎么…”想起出门前，杰说的收到了硝子的信息，开玩笑地问：“高专真的爆/炸了？” “…不。”夏油杰一脸为难，不确定容易害羞的悟能否接受，“是关于我俩的…” 五条悟马上想到了刚收到的新情报，“该不会是…我们…那什么的消息吧…” 夏油杰有点诧异，但转念一想硝子说消息是先从京都传出去的，五条家怎么可能会没听到。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后，不约而同发出了对围观群众的愤怒： “可恶！” “居然敢背面讨论老子的恋情！” “居敢造谣！” “……” “……” 五条悟摘下墨镜，苍蓝色眼眸盯着夏油杰，“造谣？” “我很确定我的〖帐〗没问题，不可能有人在里面，我还发现不了，更何况还有悟。”夏油杰被吸引了目光，不自觉凑近，真情实意地感慨：“无论看多少次，悟的眼睛真漂亮啊，好像有璀璨星光。” 被夸得有点爽，五条悟轻哼了声，算是接受了这一解释，“还以为杰想要否认呢。” “啊？” “没事。”五条悟拍了拍恋人的肩膀，笑道：“我相信杰，那个时间点的确没有别人。” 夏油杰轻轻抚摸那双眼睛，虽然很喜欢，但为了悟的脑子着想，他决定之后逛街看看绑带，“五条家说了什么吗？” “就说这个消息传遍了咒术界，让我们别太张扬。”五条悟无所谓地说道。 毕竟，他是不会听的，那些私密的行为当然不愿意给别人看见，但表达爱意的方式有很多种。他就要张扬，哼。 “啧，果然背着我们有聊天群吗？” “什么聊天群？？” “硝子告诉我，她是在群里看到的消息，大家都在讨论我们俩的事。” “……硝子太过分了吧！！！”五条悟一脸震惊，有这东西，他怎么不知道？ “哈哈…”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厚道，但发现悟也是真不知情时，夏油杰心里平衡了很多，还能反过来安慰：“估计平时只是些无聊的话题，没必要非要让我们听见吧。” “……杰，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所谓无聊话题，其实就是在蛐蛐咱俩？” 夏油杰和善地笑：“想过，所以能不能别说出来。” “嘁，算了，我们是最强的，那些脆弱的家伙理解不了很正常。”五条老师宽容挥手，这不是被排斥，而是他和杰单方面跟其他人绝交了！ “这句话别让硝子听见了。”那也是你口中脆弱的家伙。 “总之，反正恋情都被发现了，杰今晚跟我一起回五条家吧！” “这么突然吗？” “可以吗？？” “…我倒是没关系。” 五条悟愉快地打了个响指，“那就这么决定了！” 夏油杰纵容地笑笑，对于即将前往悟的老家，也十分的期待。 能够养育出悟这样完美的人，首先一定是风景很好，再是有几个正常人的…… —— “恭迎少主，少主夫人回家！” “…………” 御三家的排场是有的，挂断电话的现任家主立刻安排下去了，虽然不能表现出排斥，但也要搞点下马威。至少要让咒灵操使知道，他们家的〖六眼〗大人没那么好拐走！ 于是，动员了所有人，站在门口列队欢迎，甚至还特意发信息嘱咐了悟君一定要从正门进。看看，这不就能体现出他们五条家的礼仪和底蕴了吗！ “……悟。”夏油杰捏紧了拳头，和善地微笑，“这是你安排的吗？” 同样被震撼到的五条悟：“……不是老子啊！！！” “少主，少主夫人，家主已经在等待了……”偏偏还有人不怕死，硬着头皮上前说完台词。 “我能揍他们吗？”暴/力的夏油教主忍不了，什么「夫人」，你们五条家有没有点眼力！！ 五条悟：“……” 其实…这个创意…也没那么糟糕？ 目移.jpg “…揍吧。”但他不能说，只能在心里偷笑，还要假装很愤怒，“真的好过分哦！” 哈哈哈哈——！！ 少主夫人！！杰的反应好搞笑哈哈哈！ 话说，这群人也太不会办事了，要搞这种排场先给他说一声啊，都没有办法记录下杰的表情！ 第79章 “初次见面,我叫夏油杰，以后请不要那么称呼我。” 考虑到第一次去恋人家里做客，夏油杰稍微收敛了下,没能真打上门。只是微笑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背后的咒灵出来亲切打招呼而已。 “好、好的。”呜哇！这就是能和悟大人走到一起的男人嘛，好可怕！！ 夏油杰也不管别人听不听，转头似笑非笑地调侃小伙伴,“喔~~少主呀，好有排场呢。” 听说过御三家还在古板的遵守一些旧的规则,这样的称呼还是震惊到他了。也许是因为用在自己身上,听着感觉十分奇妙。他也不是很适应五条悟被成为「少主」,就是很奇怪，哪怕早就知道五条家在咒术界有权有势，悟也是个在大家族中长大的孩子。 五条悟没觉得羞耻，什么样的称呼他都能接下来,“‘少主夫人’不够排场？” “……悟。” 就算是已婚关系,他甚至动过穿婚纱的念头,可这称呼实在是太破廉耻了,邪/恶的教主大人也承受不住啊。 五条悟耸耸肩，无所谓地看向被咒灵吓到的重众人，“听到了吗，杰不喜欢那样的称呼。以后就直接称呼——” “可是,杰，他们平时称呼我都是带‘大人’的，你如果是‘夏油大人’，是不是太疏离，体现不出我们之间的羁绊。” “羁绊不需要用称呼来展现。”夏油杰婉拒,“随便称呼‘夏油先生’呗。” “不要呢，完全没有和老子有关，别人一听还以为我们是两家人。” “那么，你也可以改成‘悟的先生’。” “……杰，这是在占老子便宜吗？” “哈哈，总之，客套点的称呼也没事，我不是很想被称为‘杰大人’。” “嘁，好无趣。” “好了，不是要去见家主吗，别让人家久等了。” 五条悟哼了声，指挥自家人，“喂，带路。” “…是。” 破案了，真的是悟大人主动追求的，看着听话的样子，真的好令人陌生啊！ 果然人们常说的恋爱会改变一个人是真的，连悟大人这么厉害的人都被爱情给糊住了眼睛！那可是传说中的〖六眼〗啊！ 一边走着，夏油杰不由想起在老家听到的那番话，虽然知道大概率不可能，却还是小小地升起了一丝期待。万一呢，五条家不同意这门婚事，故意要刁难他呢？ “有那么高兴吗？”五条悟不明所以，小伙伴突然变得很开心的样子。 “啊，很高兴，终于见到了悟的家人。”夏油杰脚步轻快，漫不经心打量着周围，想象中会有一个白毛小团子跑来跑去，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和蔼了许多。 五条悟陷入了沉默，得出结论：杰比想象中还要爱老子！ 只是去见个老橘子而已，杰会开心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别管好赖，这里都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我听说你们这样的家族，会给家里人的结婚对象一些考验，刚刚那个是下马威，想要震慑我吧？”夏油教主精通人情世故，短暂的震撼后，很快领悟门口那一出的真实意义，“接下来是不是要敲打我，说我家境普通，配不上悟，除非做成了什么事才能得到认可？” 五条悟不理解，只觉得小伙伴可太会想了，“你是不是对老子有误解啊，杰？” “？” “老子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欺负！” 他，五条悟，咒术界一霸。 谁在他面前不得老老实实做人？ 被他认定的人，当然要享受同等的待遇，否则就别怪他发疯了。 夏油杰：“……” 咋回事，悟居然变得更帅气了。 原来他也这么肤浅，喜欢听这样的话吗？ “不过刚才那个真的是下马威吗？”五条悟锐利的目光扫向了前面领路的人。 那人差点跪下了，“不不，只是欢迎仪式，家主说要让夫……夏油先生感受到五条家的诚意！” 五条悟姑且信了，“别让老子知道你们欺负杰。” “……”您要不要听听您在说啥？ 谁敢去欺负一个一言不合放出咒灵来恐吓别人的人啊。 “看来没乐子了。”夏油杰叹了口气，竟然有点遗憾。 “那算什么乐子，不如去找总监会的老爷爷们，那边才有趣呢。” “有道理。”夏油杰欣然同意，“反正离得近，没什么事的话，就去拜访一下。” “……”你们两个真是恶魔啊。 现任家主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咒灵操使了，看着两个人并肩同行，还真有一种养眼的感觉。 “请坐，悟君。”家主沉吟了片刻，用词谨慎，“夏油同学，你不介意我这么称呼……” “介意。”五条悟代为回答，“太冷漠了，老头。” “……” “悟。”夏油杰温和地叫住不爽的恋人，打量着现任家主，确定没有太大的恶意，便笑道：“没关系，只是个称呼。” 刚见面就喊他名字，确实有点不合适。 “可是，杰的妈妈是称呼我‘悟君’的吧？”五条悟非要较真。 “……” 现任家主想着多一事少一事，还是顺着自家并不好说话的神子比较好，“那么，杰君…？” “你们不会真的想欺负杰吧！？”五条悟不可置信，他没说话就不改口？ “…何出此言？”家主有点心虚，小小的下马威居然被发现了？ “好了，悟，我相信五条家不会做那种事。”夏油杰说完，发现有点茶茶的，看对面的表情就知道了。肯定是在心里说他会骗人，把「少主」哄得团团转吧？ 五条悟撇了撇嘴，倒也没真想追究，“算了，反正到最后被欺负的，肯定不是杰。” 这警告很明显了。 看在同姓氏的份上，给点忠告：别小看杰啊！ 夏油杰哄道：“那是当然，能够欺负我的，只有悟。” “哼~” 现任家主看着被瞬间哄好的悟君，再看看笑眯眯的咒灵操使，脑海中只有几个大字：狐狸精！ 不妙啊，悟君比想象中还要沉迷，已经完全被迷失了心智。 双方会面，五条家先输了，谁让自家有个偏袒外人的呢。 “见过面了，我们可以走了吗？”五条悟坐不住，看到这张脸还真有点诡异感，因为在他的时间线，这位已经老死了，除了要让他继承家主的位置将五条家发扬光大以外，没别的作用。 这和见到杰时完全不同，是一种面对诈尸的、不是那么想久留的感觉。 “…去吧。”现任家主心累，没有任何办法，“杰君，希望你能在家里玩得愉快。” 夏油杰轻轻点头，还没开始礼貌寒暄就被拉走了，“等等啊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不行，你不是想我生活过的地方吗，快点去我的房间啦！” “……” 现任家主抹了把脸，假装自己没听到，更没有想歪。 但是，悟君，真的过于开放了。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五条悟原本想松开手，转念一想改成了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倾斜的姿势，“杰，好不舒服啊，我终于有点回到了‘过去’的实感。” 夏油杰顺手摸他脑袋，真舒服，“因为五条家主？对了，在未来，家主是你。” “是啊。” “嘛，不舒服就别见面了。”夏油杰没问「为什么见到我时没反应过来」，太煞风景了，反正他很享受悟的区别对待。 “那先带你在五条家转一圈吧。”五条悟也想快点出去，外面的世界那么美好，谁要留在老宅里备受约束，还要当牛做马处理那些琐事文件啊。这么一想，老头活着也不错，起码减轻了工作量。 两人黏黏糊糊，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在五条老宅里转了转。 然后就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这地方很隐瞒啊…”夏油杰走进去，一边观察，一边笑：“该不会是你家的秘密基地吧？” 大家族是不同哈，地方大，每个角落都好像藏着秘密。 “在我面前没有秘密，我记得是存放一些杂物的…”五条悟停顿了几秒，只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见到他先是问好： “悟大人。” “您怎么会来此地？” “随便转转。”五条悟回忆了下，然而不重要的人没放在眼里过，“你有点眼熟啊？” “我是羽。负责保管仓库里的咒具。” 五条悟审视地看着这人，理由很充分，因为这个疑似秘密基地的地方确实可以算是仓库之一，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劲。 夏油杰轻轻挠了挠恋人的手心，礼貌微笑，“那我们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家主大人早有命令，悟大人可以随意出入家中任何地方。” “悟，先进去吧。”察觉到了异样没关系，反正他们不怕人跑了。 倒不如说，这不就是新送上门的乐子吗？ 到底是谁派来的人，目的是针对他们当中的哪一个，或者说都是？ 如果是五条家某个人自作主张倒还好办，可…呵呵。 “也是，杰去挑挑有什么喜欢的咒具，这里可不用你花十亿买哦！”五条悟的视线里只有自家杰，其它人不重要。什么阴谋诡计，只要不是针对杰的，他都无所谓啦。 “……”这不又侧面浅提了下讨厌的家伙吗！ 第80章 进入仓库以后,夏油杰先唤了声恋人的名字，确定那个人有没有离开。 “啊，走了。”五条悟感知了一下,摸了摸脖子抱怨,“这是什么情况啊，连五条家都…难道老子一直生活在会被人算计的危险之中吗？” 夏油杰握了握他的手，笑着轻声安慰：“没关系,弱小的家伙，连成为你的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悟那么厉害,会吸引到一些蝼蚁的关注,再正常不过了,但悟是最强的，所以无论那些人怎么算计和挣扎，都不会影响到悟本身。 “呵…”五条悟接受了这份安慰，毕竟是事实。从出生起就一直是某些人的暗杀对象,据说在各种黑/市上关于他的悬赏金都是一骑绝尘的高,但直到现在,唯一的挫折只有那个夏天,没能挽回心爱的挚友。 两人默契地打量着里面的各种咒具，上面均贴着封印，看上去十分正规，又有种实在是太富裕了导致的杂乱。 作为没有背景的咒术师,夏油杰感慨了声，“这就是大家族的实力吗？” 突然明白伏黑甚尔宝藏库里，那些昂贵的咒具是怎么来的了。一方面是有准确的信息来源，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得到什么样的咒具，另一方面好歹是禅院家的人,哪怕不受待见，总是见过世面的。 “要变成贪婪的教主大人了吗？”五条悟捏了捏恋人的手指，忽然想到一路上两人都是手牵手的，心里便觉得满足。 夏油杰挑剔地看着这些被封印的武器，饱含感情的对比，还是跟随了他多年的游云比较帅气。 “怎么会是贪婪呢，悟的就是我的。应该是这样没错吧？”实话是不能说出口的，以免五条家破防。 五条悟“哈哈”了声，“真的好贪心哦，杰。不过，老子喜欢。” 没错，就是要霸道。 要不分彼此，没有界限。 “那么…”夏油杰收起笑容，眉宇间闪过一缕杀意，“这个地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无论是什么人，敢针对悟，就要做好被咒灵操使追杀的准备。 五条悟双唇微微翘起，显然很受用，杰就该关心他，为他愤怒、为他难过、为他欣喜、为他展现出各种情绪的波动，而不是跟以前一样，只有一张虚假的笑脸。 他摘下了墨镜，发挥〖六眼〗的作用，加速搜寻，很快就有了答案。拉着杰走到了角落中，丢开几个用来遮挡的武器，挖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这是什么？”夏油杰接过来看了看，和其它东西不同，它是没有贴上封印条的。就是说，是可以直接使用的，前提是找到方法。 五条悟不会忘记，当时就是这个东西在他疲惫时突然出现吸引他的注意的，即使意识到了不妙，却…… 夏油杰把它翻来翻去查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不像是咒具啊…” 咒具通常是人造的武器，用来辅助战斗，能释放出可控制的咒力…* 他下意识要把咒力覆盖上去，想要试试会不会有形态变化。好歹是放在五条家仓库里的东西，总不至于太差劲吧？ 五条悟及时拉住恋人的手，经过内心短暂的纠结后，决定如实告知，“这是…狱门疆。” “……” 夏油杰低头，重新看向手上的咒具…不，应该是咒物。外表平平无奇，就像一个死物，完全看不出有封印悟的力量。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五条家？” 那个夺取了他身体的诅咒，是通过什么方式知晓的？ 连悟，如果没有经历过，恐怕都认不出来。 “我不知道，但一定有人知道。”五条悟是没想到，原来能够封印他的咒物居然会在自家，快速地过了一边记忆，确定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的战斗方式不适合使用咒具，平常都是一发咒术小球完事。至于体术，虽然经常有锻炼，但肉/搏是杰的爱好，他只要能够打过去就没别的追求。 夏油杰此时没空去调查，想到悟会被封印在其中，并且现在还留在这个世界，就忍不住急躁，迫不及待要弄清楚原因。 “悟，刚才那个人…”最快的方法，是找到最有可能接触到此物的、行踪有些古怪的人，采取逼问或其它方式弄到信息。 五条悟略沉默，他知道杰想要尽快调查清楚，可那个诅咒非常谨慎，并且能随时更换身份，太着急了也许会适得其反。 “我倒是想先弄清楚怎么从里面离开。暴/力的话，等休息好了，体力恢复，应该可以直接使用咒力从内破开？”他接过了狱门疆，回忆那个小偷是怎么将它开启的，先是脑内一分钟，然后是： 狱门疆，开门？* 狱门疆，关门？* 哈，这是在仿造「芝麻开门」吗？ 夏油杰想想有道理，虽然比较倾向于暴/力揍服敌人，然后逼问出解除的方法。但是，谁知道说的是不是真话啊，他这边也没有能检测是不是真心话的咒灵啊。 五条悟抛了抛这方块，“正好，去问问家里的老橘子，说不定有那么一两个有见识的。” 能拿到放在五条家的东西，要说没个内应，是不可能的。但家族是更加复杂的，有些人无所谓脱离或背叛，有些人却一定会死守家族的荣誉。 这么说有点自恋，但出生自带光环的他，就是五条家唯一的希望。否则，单拼实力和其它，压根比不过另外两家。 夏油杰是无条件相信悟的判断，不过走了没两步，突然想起背负的五千万债务了。如果孔时雨再慢一点，而订单没有取消的话，他不就平白负债了吗？ “悟，我打个电话。”精打细算的教主可不吃亏，为避免今后掰扯，果断拨号联络，甚至都没遮掩一下。 很快接通，那边沉默了几秒，“……夏油杰？” 五条悟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眼，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杰和孔时雨还有伏黑甚尔之间具体发生的事，只记得原时间线里，杰之所以能迅速掌握盘星教，前期少不了孔时雨的帮忙，后续两人还保持合作。 话说，这算不算是得到了伏黑甚尔的遗产…能收纳宝藏的咒灵，各种好用的咒物武器，连带着曾经混在一起的伙伴。 相比之下，花了十亿去禅院家把惠赎回来的自己，真的有一种无私奉献的精神啊，伏黑甚尔真该给他磕一个！ “是我。”夏油杰没空掰扯为什么是自己，开门见山先来一波冷嘲热讽：“听说你是很厉害的情报贩子，我才会特意找你，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天，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早就看穿了高专生的真实嘴脸，孔时雨情绪只有一点点小小的波动，谨记甚尔的教训，淡定地说：“我没想到你是我的客户。比起找到狱门疆的信息，我更担心你能不能支付给我的报酬。” 连甚尔的东西都敢抢，行为还疯疯癫癫的，他都怕对方是把他骗过去杀的。 “我说过，钱不是事…” “话说，老子难道没有出现过吗？”五条悟不理解，为啥谁都知道杰没钱，DK悟那个大一只，不是最好的保障吗？ 夏油杰：“……” 孔时雨：“……” 啊，〖六眼〗也在。 “悟，这个，先不说…”夏油杰支支吾吾，不太好意思解释。 五条悟就知道有事发生，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恋人留点面子的，他抢过电话，嚣张且自信，“喂。不是有老子在吗，你们脑子都不会转动的吗？” 夏油杰无奈地想：这多少有点为难别人了，正常的社交行为里，可不包括能花挚友的钱。 说起来，恋爱这件事想要找人炫耀，可惜他俩的同期硝子女士并不在意，其他人估计反应也不是很大…所以，该去骚/扰敌人吗？ 下次遇见再打起来时，假装漫不经心地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俩在谈恋爱？ “…你的信誉也不是很高吧。”孔时雨显然对高专的学生印象全坏，尤其是上次见面，〖六眼〗的疯狂也不比咒灵操使好多少啊… 从来没被质疑过信誉的五条悟：“哈？？” 其它的就算了，他是缺钱或者会赖账的人吗？？ “甚尔告诉我，你答应他的出场费没结。”孔时雨想到最近合作伙伴的抱怨，想想对方赌/马再次输了个精光，可能确实有点困难，忍不住提醒似乎将事情遗忘了干净的〖六眼〗，“还有，游云也被抢走了。” “……出场费？？” “……游云？？？” “……” “……” 五条悟就纳闷了，“你为什么比我还惊讶啊，杰？” “……”好问题，因为我不知道啊。 夏油杰有点懵，悟居然和伏黑甚尔达成了什么交易吗？ 还有，游云在哪里，他没见过啊？ “因为他先晕过去了。”孔时雨下意识回答，随后发现不对劲，“你不是在现场吗？” 怎么，你们高专生，还玩间接失忆？ “…稍后再回给你，我们有点事要解决。”五条悟敏锐的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本来不在意的也开始在意了。 “不…先说正事！”尽管很心虚，夏油杰努力抵抗住了恋人的眼神攻击，抢过手机，语速加快，“你那有什么情报？” 孔时雨：“……” “如果你不说的话，那么这桩交易就当你没完成，自动结束。”夏油杰凭着与对方多年打交道的经验提出了试探。 通常来说，只有真正得到了有价值的情报，才会专注于索要报酬。 孔时雨的确没办法拒绝，通常来说，能这么果断要挟拒绝的，都是从另外的渠道得到了消息。 “听好了，我可是知道高专地址的，赖账的话，我会把账单寄给你们的老师…”匆匆一面，感觉那个老师要靠谱点。 “……” 他们给人的印象都这么糟糕了吗？ 五条悟戳了戳恋人的胳膊，无声地说：老子是受到你牵连的。 夏油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90 第81章 狱门疆,特级咒物。 内部类似结界，「里」的时间是停滞的，这就相当于进入了一个被定住的空间,里面所有的一切不会有任何变动,但作为被封印的主体是活跃的，因此会感觉很难熬。 光是想想就能够把人逼疯。 它无法从内部打开，并且一定程度上会削弱封印者的咒力,也许在被关了几千年后，解开封印见到的确实一具骸骨…… “…杰？？” 自从听完了孔时雨的情报后,五条悟就没听过恋人发出一点声音,低着头的沮丧模样明显在想些难受的事情进行自我折磨。 “我说啊,老子还在你身边呢，这就要冷落我了吗？我会伤心的喔！” 对于自己被关进狱门疆里的事情，他没有太多的想法，不如说倒正应和了最开始的期待：从「里」无法打开,那只能「外」的力量突破了。 学生们也是时候独立起来了嘛,整个咒术界为了拯救五条老师而行动,似乎是不错的剧本呢。 可是,某个保护欲/强的家伙，明显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因为五条悟所遭受的一切困境、危机、甚至是难过都会被无限放大。 或许正在痛苦地想“果然全是我的错，如果利用的不是我的身体，悟就不会封印”、“悟怎么能遭遇这些,我一定要杀了那家伙”、“要是没有遇见过就好了”之类令人火大的东西。 五条悟十分怀疑，再放纵杰想下去，是不是马上就会得到一句：悟，我们分手吧，我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 …那他绝对不会再容忍！先一拳把总爱胡思乱想的笨蛋打倒在地,然后坐上去压着揍！势必要让怪刘海认识到错误，最后当着全咒术界的人反省大声说“以后再也不会丢下悟了”。 他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了丸子头上，往下落时下意识减少了力度，“如果说，它是为了折磨我，那么它失败了。奇迹般的来到了这个世界，从见到杰的瞬间开始，我就没有觉得折磨，因为真正很开心。作为新上任的结婚对象，这一点你总不至于怀疑吧？” 恋人太喜欢自责了怎么办？ 当然是大声地告诉他真实的心情了。 很开心。 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就这样留下也没有关系。 不可否认，在听到，狱门疆必须从外部才能突破时，他心中隐秘的欢喜。尽管还有对咒术界危机以及学生同伴们的浅浅担忧，但是能够和杰在一起，默认一切重新开始有何不可？ 夏油杰终于抬起头，盯着故意搞怪安慰他的恋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的，居然被悟安慰了。” “哈！？”五条悟捏紧拳头挥了挥，“这是什么意思——在埋怨老子平时很少安慰你吗？” “我可没说啊，不要随意曲解。” “不，你就是在说，是嫌弃老子没有高专生关心你，对吧！？” 夏油杰满脸问号，很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 刚才的谈话里有提到过高专悟吗？？ 不过…难道说，悟还在吃醋？ 五条悟“哼”了声，一副揪住了把柄的嚣张样，“别以为老子没发现，你之前说‘悟关心我，经常黏着我’，综合的意思就是说，老子在高专时期没那么细心吧？” 夏油杰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是悟刚到这个世界，他在交代之前和高专悟发生的事，“…你这是强词夺理，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啊。” 五条悟做了个搞怪脸，“还没有呢…” “……真没有啊！”夏油杰很冤枉。 想也知道不可能啊，当着五条老师的面，说些隐射对方不够细心、没及时注意到他那时的情绪的话，那得是多没情商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啊！ 何况，悟当时是给予了关心的，只不过他选择了隐瞒、拒绝了进一步的交流，让对话停留在苦夏上。 “好了，言归正传，孔时雨的情报…”五条悟摸着下巴思索，“感觉不值五千万啊。” “悟…”夏油杰上前一步，轻轻握住恋人的手，担忧地问：“你真的没问题吗？咒力有无变化？身体呢？” “没有啊。”五条悟突然不满足于牵牵手，展开双手牢牢地把恋人抱住，蹭蹭蹭，吸收活力，“杰可以感觉到吧，我这无尽无穷的咒力，还有超级健康的身体~” 夏油杰被迫把人搂住，下意识吐槽：“咒力还好说，但是身体是人家DK悟的吧…” “什么啊，你这家伙，是在嫌弃老子不够年轻了吗！？”一秒变脸的五条老师加重了拥抱的力气，“嘤嘤嘤，我已经不年轻了！” “…你真是什么声音都能发出来啊，好神奇。”夏油杰脑子有点抽，想的东西乱糟糟的。 五条悟动作停顿了几秒，突然低沉地笑了声，故意在他耳边吹起，“人家还能发出更~奇~怪~的声音呢，想听吗？” 夏油杰深呼吸，被这么可爱的挑衅，他能忍都不是人。先是搂/腰的手用了点力，将人往身上按、仿佛要融为一体，然后再松开，不轻不重地扯开如同八爪鱼一样禁锢自己的手臂，找好角度，一句废话不说，热/吻了再说。 管它是在街上还是在五条家。 就算当着现任家主的面，他也敢这么做！ “……” 五条家很低调，也很传统。 是那种在街上看见别人亲/吻或打打闹闹都得吐一口唾沫，怒骂伤风败俗、不知廉耻的。然而，可怕的事，传出了在劲/爆新闻的是他家珍贵的〖六眼〗，下一任继承人。 面对另外两家诡异的目光，自愈相当保守的五条家差点就要破防了。好不容易在心里做好心理建设，想着实际的利益总比一时的脸面要强。 结果，当听到有下人捂着脸悄悄地告诉他，自家悟君正在干嘛时，现任家主：“……” 其实脸面也还是要留点的。 悟君啊，杰君啊，你们这才答应我多久？ 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还更加……唉，伤风败俗啊！！ “家主大人……” “呼…”现任家主觉得人生突然变得有点艰难，这把年纪的人真的听不得这些，“别管了。”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毕竟，以悟君的桀骜不驯，很可能下次就当着他的面来上一场了。 “等等，之后找个机会，小声提醒一下……”不对啊，杰君就算了，悟君是有〖六眼〗的，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有人在看啊！ 所以是故意的？ 想要表达“老子根本不在意世俗的眼光”的意思？ 倒也不必如此…世俗也没人敢阻止你俩，何必还要折磨大家呢？ 五条悟舔/了/舔/嘴唇，随意一瞥，心想这次没来得及放个〖帐〗，希望那些人识趣点，不要像某些人一样乱讨论。 夏油杰轻轻抱住恋人，平复情绪，过了一会儿才说回正事，“去找家主吧。” 问问狱门疆是一直放在五条家，还是某一天被突然带过来的。 孔时雨的情报还算完整，但如果有新的收获，试试看能否在这个世界给悟提供帮助。 “嗯。” 两人结束了难舍难分的拥抱，一同往回走，结果发现路上遇到的人都不敢看他俩。 “承受能力这么差劲吗？”五条悟魔鬼发言，“丢出去外面打咒灵会不会好点？” “那不是一个量级的吧。”夏油杰面带微笑，已经猜到了这些人异常表现的原因。想到不久前，现任家主的交代……啊，怪悟太可爱了，他一点自控力都没有呢。 听到声音的现任家主：“……” 他想说：你们能不能先别进来啊，我还没有做好面对的准备啊啊啊！！ 考虑一下思想古板的钢铁直男的心情啊！！ 五条悟从不关心男人的心情，除非那个是杰。大力推开门，把狱门疆放在桌子上，“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这个，眼熟啊……”因为有正经事要做，钢铁直男反而没那么紧张了，看了眼方方正正的物体，不知为何没有勇气伸手去拿，而是略微的思考后，叫人从藏书室里找来一本图册。 “上面的都是一些比较少见的咒物、咒具。”他翻了翻，把图册递过去，“狱门疆？” “哇哦，五条家也不是毫无作用呢。”五条悟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和恋人分享。 “悟，不要当面说啦，会被说没礼貌的。”夏油杰不轻不重地说教，根本没走心。低头看图册，上面的记录比孔时雨说的还要少。 现任家主忍了一下，摆正心态问：“为什么突然关注这个？” “因为它能封印老子。” “？？”那可不是小事啊！！ 家族的荣誉全寄悟君身上，万一被封印了，岂不是要出大问题！？ “这里写的是，原本放在禅院家的宝库里？”虽然没多少字，但本着多一点信息就多一条出路，夏油杰看得很仔细。 五条悟凑过去看，“是哦。” “禅院啊…”夏油杰露出了微妙的表情，突然明白孔时雨的消息为啥这么及时了。 “哈哈，禅院！”五条悟心领神会，知道该找谁了。 “听说他家内部复杂，没有熟悉的人领路会迷路。我们需要低调点吧？” 迷路了是可以来一发“苍”，只是禅院家也不全是瞎子，肯定会发现的。狱门疆被拿走就已经惊动了幕后人，但这件事还是少点人知道的好。 夏油杰合上了图册，礼貌地问眉头紧锁的现任家主，“这个，我们可以带走吗？” “可以啊，干嘛要问？”五条悟抢答，“说了嘛，我的东西都是你的。” 现任家主：“……” 这么白给的吗？？ 呔！狐狸精！！ 夏油杰：“……” 倒也不用变脸那么快吧？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好像在控诉他带坏了悟。 第82章 可惜,调查伏黑甚尔目前所在的地方有点麻烦，孔时雨再怎么认钱，也不会出卖朋友。 当然用点强/制/性的办法也不是不行,可耗时间耗精力,不如给钱来得方便。 “杰很想杀掉他，这个方案会令人你不高兴吗？”提出了用钱解决麻烦的硬核方式，五条悟本人没有很强烈的要找伏黑甚尔报/仇的想法。在他看来这件事当年就已经结束了,他已经给自己报/仇了。至于天内和黑井小姐，虽然很抱歉,但正如那天的感受一样,其实没有太大的感觉。 真正无法放开、至今没能从那场戏剧化的战斗中走出来的,杰。 亲眼看见他被刺伤，按照他的推断，天内应该是死在杰的面前的，伏黑甚尔兴许还说或做了什么,才会让杰在意到那种程度。 那是理所当然的,杰就是那样一个责任感过盛的家伙。 夏油杰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这个嘛…” “悟提出来的建议很棒,可是你要我承认吧，好像连同对那家伙的仇恨值清零了一样？”他思忖着开口，不太好形容这种微妙的感觉，“不过,也不是完全排斥，可能是我的思维模式已经转变成，‘只要是有利于自己的，就可以视情况放下芥蒂或恩怨，短暂的合作。’了？” 五条悟哼哼唧唧,“那是，孔时雨虽说不是直接做任务的人，可要是没有他，那家伙也不会接星浆体的任务吧。你和孔时雨合作挺好的啊。” 夏油杰面带微笑，从容地回答：“因为他是情报/贩/子。考虑一下白手起家的人啦，没有情报支撑，很容易走弯路。” “邪/教/教主？”这还不是弯路吗？ “这我得为盘星教说句话，虽然里面有很多腐坏的猴子，但它对外的形象可不是邪/教哦，要不然也不会得到政/府的认可，经常有教/徒前往了。所谓的邪/教，只有你们咒术师这么认为，因为自我接手后，总监部是以我这个邪/恶的咒诅使为基准，默认那是个邪/教吧。” 五条悟挑眉，似无骨一般靠在恋人的肩膀上，“这么说是说有感情了？” “解决掉那些反对我的臭猴子后，那里就是我的家。”夏油杰瞥过去一眼，谈起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与家人们共同创造的记忆，脸上带着浅浅的、真实的笑意。然后就感觉压在身上的份量变重了，不吭声的五条老师似乎在不怎么愉快。 于是，他无法自控，伸手轻轻掐了掐那张青涩的脸庞，手感令人迷恋，“其实，偶尔会假设‘如果悟在的话’，可能会更热闹吧。” “倒也不必。”五条老师做出嫌弃的嘴脸，“先不说相性合不合，那群人都是以杰的思想为中心的吧，老子可忍受不了有太多人在我的眼前霸占你。特别是喊着要去竹下通买可丽饼的两个小鬼，总觉得会时时刻刻黏着杰，还会朝我炫耀…” “呵呵，那倒是无法否认。”夏油杰想起原本世界中，菜菜子和美美子对悟，不能说讨厌，只能说无感吧。可是，这边已经不同了，“别忘了，这个世界，悟也是她们的监护人哦。虽说你们三个人凑在一起有些闹腾，但相处还算不错啦。” “咦…”五条老师想不出那画面，“她们真的不会抢老子的可丽饼吗？” “……我会买三份的。”成熟的老父亲不会让这种纷争发生。 五条悟勾起唇角，满意的同时发散思维，“说起来，双胞胎是你的养女，惠和津美纪算是挂在我名下的，那我们结婚…不就相当于重组家庭了吗！？” 夏油杰被震惊得思索了两秒，发现居然是说得通的，“…我现在能反悔吗？” 一个长得像伏黑甚尔的咒术师，一个没有咒力的小姑娘…谁出现在他家餐厅都会让他心塞。 “驳回！”五条悟先是强势表态，然后往前跨一步，挡住了恋人往前走的脚步，装出了可怜兮兮的模样，“杰君真的要拒绝悟吗？” 矫揉造作的声音，扭捏浮夸的动作，偏偏还要用那双比戴了美瞳还要美丽的眼睛盯着他… 夏油杰默默撇开脸，心说自己受/诱/惑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弱了，根本就是毫无抵抗嘛。 五条悟把他的脸掰过来，继续完全没觉得尴尬的表演，“以前不是说会不顾一切的爱我吗？说我的所有都会无条件接受，只不过是两个孩子而已！” “……” 不顾一切，无条件…确实，至少要做到这种程度才行。 “但是这个世界的伏黑甚尔还活得好好的。”这句话就是默认了，其实只要是悟提出来的，他也做不到真正的拒绝。更何况DK悟那么轻易地接受了双胞胎，虽然五条老师表现出了嫌弃，但最后也只会接受而已，就是这么简单的关系。 五条悟故意做出了凶狠反派的表情，“你说的没错，那的确是个大问题…果然还是把那家伙干掉吧，反正惠肯定会更亲近我。” “……”你还挺有自信。 因为个人原因，夏油杰并没有特别详细的打听伏黑惠的情况，不过咒术界的新闻基本是那些，〖十种影法术〗勉强算有点名气，所以多少听说过一些。至于悟和伏黑惠的感情到了哪一种程度，代入他和双胞胎们，大概就是差不多的意思吧。 所以，还真是重组家庭啊，这样的话总觉得没占到伏黑甚尔的便宜。 虽然有了大致的方向，内心也很急切的，但天色已晚，做什么都不太方便。而且，今天一整天在玩，没怎么休息，稍微有点疲惫。夏油杰微微偏头，笑得仿佛要诱/拐/犯，“悟，我今晚，住哪里呢？~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大家族，人家心里好害怕哦。希望不要离悟太远~”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想跟老子住直接说。” “不好吧，第一次登门，本来你的家人就对我有点意见了，要是再住在一起，他们肯定会认为我是个轻/浮的人。” “…你不是吗？” “？？？”夏油杰反而不会了，“这是…疑问句？什么？在你的心里，我是个轻/浮的男人？” “一直很轻/浮吧，听说第一次见面就握住了忧太的手……” “打住——！”夏油杰眼角抽了抽，没想到还带算账的，“悟，这个时候就不要提别的男人了呀，好煞风景的。而且，我那只是正常的握手，为了能够瞬间震慑住其他人，这是策略啦。” 五条悟撇嘴，十分怀疑这种策略有无必要，毕竟放过特级咒灵效果强多了。 “要说轻/浮的话，只是对悟，稍微有点不客气而已。” “你还知道啊。”五条悟想，这人就是故意的，无时无刻不在引/诱，无论是生前还是现在。 说着这样没有营养的话题，走进的自然是五条悟本人居住的院子，并且是主卧室。 毕竟是大家族，在进门时就有人帮他们把行李放好了，接下来也只看需不需要人打扰。 “风景不错。”夏油杰站在房间里朝外观赏。 刚好是樱花盛开的季节，风轻轻一吹就有花瓣飘落，淡粉色将一切衬托着如梦似幻。 五条悟倚靠在旁边，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调整好拍摄的角度，顺手就是几张连拍，面对小伙伴下意识的询问，“没事没事，记录生活…顺便拍点杰的丑照~” 他手机里保存了很多很多照片，记录着与同期好友共同度过的一些片段，更多的是和杰一起搞怪的，寻找着各种猎奇的角度，玩笑地做着搞怪的表情，似乎每一刻瞬间都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还有杰的个人照片，坏笑的，恶搞的，温柔的，恼火的，趴在课桌上睡觉的…… “…这个习惯还保留着呢？”夏油杰心情有点别扭，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习惯还保留着。 “是啊。杰不在身边，搞怪的素材少了很多呢。” “搞怪啊…”夏油杰惆怅地发现，他在悟心里的形象真的很特别，特别到好像没有优点。 “嗯？~” “不是轻/浮，就是搞怪，悟真的喜欢我吗？” “哈？？” “我是说，恋爱期间，不该自觉美化对方吗？比如，在我的眼里，悟就是最好的。” 花言巧语听多了，五条老师淡定极了，“那你把手机里关于我的搞怪照片删了。” “…哎呀，已经这么晚了，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夏油杰假装没听见，删是不可能删的，那可是DK杰的珍宝啊。 五条悟转了转手机，无情地吐槽，“你明明也很喜欢拍照。” 大家是臭味相投的好朋友，就别想摘干净了。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这点倒是无法反驳，他和家人们的照片也非常多。 “我叫人去弄点吃的来。现在太晚了，明天有空要去泡温泉吗，杰？” 夏油杰笑眯眯地答应，绕了一圈做了相同的事，果然…悟就是悟。 在这期间，他给伏黑甚尔发了个信息，很简单就一句话：【想赚钱吗，明天来禅院。】 “杰，你这是在挑衅吗？”五条悟瞥了一眼，心想小伙伴还是十年如一日的缺德啊。 “孔时雨应该在挂掉我的电话后，立刻把我们联系过的事情说出去了，那么我们的目的，伏黑甚尔肯定知道了。”夏油杰并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同意，但，“那家伙不是号称有生意就会接的小白脸吗，何况听那意思，悟你爽约了，我拿走了游云，本来也是需要见一面说清楚的。” 五条悟耸耸肩，“随便，实在不行，禅院家也不是没别人了。” “的确。”夏油杰很赞同，大家族中最不缺的就是可以利用的人了，“好啦，在你等待晚饭前，我先去洗个澡。” 五条悟摆摆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抽了本漫画书打发时间。 第83章 再次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地方,耳边没有嘈杂的喊声，是寂静的。视线落下之处却不再空无一物，而是被束缚住的某人。 哪怕只是个模糊的影子,夏油杰也能立刻分辨出来：是悟。 被束缚住的人是悟。 这里就是悟说过的涉谷事变现场了吗？ 内心想要看得更清楚的欲/望催促着他往前。 这次没有约束,在这个仿佛被静止的时空里，没有任何干扰，终于让他走到了悟的面前。 同时,画面在眼前，渐渐变得清晰。 被狱门疆困住的悟是鲜活的,是这个充满了灰色的幻境中唯一的颜色。 他蹲下/身,直面那双漂亮眼眸中燃起的怒火,与生前印象中冷静自持的五条老师不同，倒是有点像年轻的DK，坦率地表现出愤怒。或许是已经无法隐藏，这样真实的情感。 尽管就在面前,但夏油杰很清楚,此时的悟是看不见他的。 愤怒指向的是他身后,那个使用他的皮囊却满怀恶意露出了恶心笑容的诅咒。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正在梦境中,所以能够保持较高的理智，内心深处已经明白，这是一段已经发生的过往，无论他再怎么挣扎,试图改变，最后都是如同局外人一样的无力。 身后的诅咒说着讨人厌的话，他用手想要擦拭掉悟脸上沾染到的血/迹，可惜手指触碰不到，就好像彼此之间隔着一层〖无下限〗。 既然注定了无法改变,那么，在诅咒恶劣的“新世界再见”中，他伸手，虚虚地拥抱住了梦境中的悟，轻声说：“会再见的。” 我们会再见的。 不要怕。 只要灵魂尚存，无论在哪里，终将会见面的。 狱门疆在他面前闭合，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好一会儿，夏油杰才收拾好情绪站起来。 似乎是跟随者他的视角转变，原本灰色的地带竟也慢慢有了颜色，很淡，却不至于完全两眼黑，能从中分辨出许多人影。大部分是被定住的，如同失去了灵魂的玩偶，在视野的正中间，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诅咒，神态、动作，尤其是额头上那一道缝合线，切断了他与这具身体的联系。恶心，几乎是抑制不住的想要呕吐的冲动，下意识就想用最狠的办法把它毁掉… 怎么能够利用我的身体，做出伤害悟的事情啊！ 可惜，与预想中的结果一样，即使是在梦境中，也依然无能为力。 夏油杰独自折腾了一会儿，在彻底厌恶上自己的身体之前，回笼理智，开始观察与思考别的。 梦到现在还没有醒，那么多出来的时间不能浪费。 悟的记忆只有封印前与封印时，后续会怎么发展，即使无法判断真假，也可以多了解一点点，至少醒来后可以和悟仔细说说。 他打起精神来，听着它与几只咒灵的谈话，这一幕更反胃了。 光是想到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会得到“夏油杰和几只咒灵合作了”的结论，就有种想掀开棺材板当场表演气活了的心思，遗憾的是，他的灵魂死得太彻底了。但又死得太不彻底了，连棺材板都没有。真地狱。 悟应该有同样的心情吧？ 要不是被束缚住了，绝对要跳起来把冒牌货暴打一顿。 强忍着不适，依靠在脑海中回想自家恋人来不断洗刷掉恶心感，从咒灵们的对话中提取重要信息，原本的目标是要让两面宿傩现世么？ 如果这计谋得逞的话，咒术界必定会陷入混乱，可能会导致无数人的牺牲。 尤其是在失去了悟兜底的情况。 但是，悟… 不，没关系，悟是强大的，哪怕是诅咒之王也不是悟的对手。 狱门疆里明确些了被封印者会受到的影响，他不可能放任悟一直被关着，只为了去避开一个不知道能否成功现世的诅咒。那说出去算什么？况且，悟需要回到现实，如果咒术界被彻底毁掉，变成了诅咒的天堂，反而增加了战斗的难度。 没有更新的消息了，咒灵们产生分析后就分开了，只剩下驱使他身体的诅咒和……双胞胎。 躲在人群里的菜菜子和美美子。 早就发现了他的身体被别人占据吗… 抱歉，让你们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一定很难过吧。 夏油杰走过去，摸了摸养女们的脑袋，无声叹息。 明明死亡是他想要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引出这么多麻烦，让他如何安息啊。 他不敢往下想，如果提前知道「未来」，那一天是否还敢在平静中迎接自己的死亡。 留在这里已经没有用了，双胞胎的身影很快从视线里消失，他来到了车站外面，街上很干净。只有咒术师与诅咒在搏斗，因为是灵魂状态，也可能是在幻梦之中，可以随心所欲，无需借助咒具就能抵达到任何一个想要去的地点，勉强算和悟有了相同的体验，瞬移。 然而，他没有目的地，变成了战场的涉谷对他而言是陌生的。 只能看哪边闹腾的动静大就往哪边去，中间遇见了活着的咒术师稍稍逗留，从只言片语中大致明白了现状。唯一的感想是，“夏油杰”这个名字大概要成为许多人的噩梦了，比起他生前搞的百鬼夜行，无名诅咒显然干得更绝。 怎么说呢，心情有点复杂，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但也有种被比下去的微妙感。 好不容易见到了熟悉的身影，是曾经的学弟，七海。 真好啊，七海也成长了，变成可靠的大人了呢。 不过，在旁边的，那个海胆头……咦，真是越长越像了。真不希望伏黑甚尔那家伙看到。 还有个就是宿傩的受/肉/体吗？ 好歹是悟的学生，夏油杰还没丧心病狂的想直接把人杀了，当然就算想了也做不到。 既然悟那么相信你们，至少在悟回来之前，撑下去别死掉了啊。 无聊的收取情报过程中，意外得到了解除狱门疆封印的方法，可惜最简单的两个，特级咒具〖天逆鉾〗和〖黑绳〗在现实世界中都被毁掉了…… 〖黑绳〗是米格尔的东西，之前在百鬼夜行中被他计划用来限制悟的行动，没想到竟然会造成那样的隐患…如果他没有提议要米格尔去取用，起码现在还能有个用得上的方案。至于〖天逆鉾〗…伏黑甚尔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醒来后，针对伏黑甚尔的计划就要做些调整。 尽量不要起冲突，和平地得到〖天逆鉾〗，借用或者花大价钱购买。 梦里的时间很漫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的心情比较平和，所以能持续得久一点。 但他开始想念悟了，只是为了得到更多的情报，才努力按捺住这种心情。灵魂随着七海飘荡了一会儿，肯定了学弟这些年的成长，然后无情地飘荡到了别处，收取不知道有用没用的消息。直到感受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立刻赶了过去，然后就看见了……伏黑甚尔。 不是，这家伙，真的是做了鬼都不消停？ 这种情况是被招魂了吗？ 哈哈哈哈！！ 原谅他不厚道的笑了，不仅要笑，还要凑到面前去笑： “真可怜啊，死后都得不到安宁。” 也不知道讽刺的究竟是谁。 从这点上，他俩还挺同病相怜的……呕。 完全不想看伏黑甚尔打架，就算有父子之间的交锋也一样，不过他决定在回去后叮嘱悟，将来给伏黑惠改个姓。禅院不行的话，那就五条呗，反正按照悟说的，他们是重组家庭，跟随养父的姓氏很正常吧，五条惠。 如果能让伏黑甚尔吃瘪，他也不是不能将就着忍忍。只是长得像而已，据他观察，父子俩的个性完全不同。那个孩子有礼貌多了，既不是没有咒术的猴子，也不至于变成吃软饭的小白脸。 灵魂飘来飘去，见到的熟人渐渐多了，为了这场危机再次团结起来的众多咒术师，实在是令人感动。把悟留在这里，他也能放心了。 夏油杰想到这里就够了，他要醒来，告诉悟这一切。 梦境却将他带入一片空白的虚无里，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无法离开。据说梦是心理的一种折射，虽然不懂寓意，但感觉不是很糟糕，他就没有太挣扎，安静地等待着肉/体醒来那刻。 似乎过去了很久，冲破了虚无的是悟，与平常不太一样的悟。 摘掉了眼罩，改变了奇怪的发型，露出了十分美丽的脸庞。 不是DK，穿的也不是高专教师的制服，而是宽松便于战斗的常服。 带着欣赏的目光，夏油杰很不讲理地将这一幕判定成整个梦境最有价值的一幕，实在是——太好看了。 回去软磨硬泡也得让悟这么穿给他看。 “嗨，悟。”笑眯眯地抬手打招呼。 后一秒想到那个诅咒又有点反胃，以后有必要找个新的发招呼方式了！ 这次就算了吧。 弥补的方法很简单，瞬移过去，戳戳那张冷冰冰的脸，“悟~好帅啊~” 如果不是留了点底线，自我认领的标签只有人渣，连变/态出现的频率都变低了，他的行为一定不仅限于此。 亲亲抱抱，蹭蹭摸摸，让自己活像一个痴汉。 当然，主要是他担心梦境返回到现实中的感觉，还记得昨晚是跟谁相拥而眠的。 即使成为了恋人，亲/吻、拥抱之类的行为都有过了，但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帅气的悟并没有给他回应，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也是正常的，梦不受控制，会出现怎样的场景都有可能。 而且，一路上走过来，他是局外人这一点已经明确，就算他做什么也不会有人发现。 …那可太考验他的忍耐力了。 谁能控制住见到恋人的心动，被关在狱门疆的悟是没有办法的，他总不能对着一个小小的盒子说些煽情的话语。特别是，知道真实的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有什么话完全可以醒来再说。但，此时出现的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时期的，多少带来了一点新奇的体验感。 于是，他准备长篇大论，调侃或者说调/情，反正听不到，不怕形成诅咒。 “杰。” “……” 在他清嗓子，就要开口之前，低着头的悟忽然开口了。 夏油杰瞬间睁大了眼睛，就好像干坏事被抓包了一样炸毛了，“悟？” 原来能听见吗？ 是梦境进化了，还是他的本心折射，太渴望能够与人对话了？ “抱歉，我搞砸了，让你的遗体被利用。” “……！！”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夏油杰听到这话立刻感到心疼，手足无措，着急忙慌地解释，“不，不是的，这一切和悟没有关系，是那家伙太狡猾。” “……” 悟许久没有回应。 夏油杰更慌乱了，不由地将所知的信息全部交代，“那家伙很早以前就盯上我了，是我太轻易上当，还一无所知！我…我不该成为悟的阻碍，悟全是因为我…” 随着他的解释，周围的场景变了，纯白的虚无时空里长出了象征着生机的树木花草。 他的视线不经意往下一瞥，看见了鲜艳的红玫瑰，是正在被悟拿着的一捧花。再看周围，是个风景宜人的好地方，唯一比较碍眼的是位于正前方的墓碑。他的心仿佛被无形的手揪紧，已经有所预感这是哪里，果然就见悟蹲下来，将那捧花放在了墓前。 那是属于“夏油杰”的墓。 可是，这个时间段，里面应该早就没有所谓的遗体了。 “哈…”夏油杰只觉得难过，明明是灵魂却好像落下了泪，“只不是空坟而已…” 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他害你被封印，你应该吸取教训，别再投入太多更多的感情了。 祈祷完毕，悟坐了下来，没去管不太干净的地面是否会把衣服弄脏。 靠在墓碑上，仰头，仿佛一起在看天空。 “……” 夏油杰沉默了片刻，在旁边坐了下来。 已经确定对方听不见、看不见他，所以，他能够做的就是陪伴。 曾经无聊时，他们会跑到高处或躺在草地上，单纯地仰望天空，享受着被风吹拂的心情。 要说的话有很多，但好像一切都已经说过了，无需开口就能够明白。 良久后，悟起身，冷冰冰的脸上扯了个淡淡的笑，“总之，我会把你夺回来的。” “……是吗。”夏油杰无奈苦笑，“那就拜托你了。” 他的身体，他可以不在意，但悟显然不是这种想法。 “不知道硝子有没有办法把多余的东西去掉，我还是更喜欢原本的你。” “谢谢，我也是。但你确定要告诉硝子，不会让她为难吗？” “说到底还是杰太逊了吧，竟然没有学会反转术式，不能自己抹除吗？” “…你这要求离谱了，都变成那样，就别强求我了啊。” “杰…” “……” “我跟你用同一个忌日，你觉得好不好？” 夏油杰的平静维持不住了，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悟——！” “就算觉得不好也没办法哦，杰又不能跳出来阻止我。而且，我这也是为了体贴别人嘛，以后要是有人来给我们扫墓，都不需要分两天了呢哈哈哈。” 夏油杰恨不得跳出去打醒这个笨蛋，什么帅气可爱，根本就是熊孩子。 “我只接受一百年后的平安夜。”那样的话，同一个忌日也没什么，甚至还有点浪漫。 除此之外，不行。 给我活下去啊！ 好好的，快乐的活下去啊。 “好了，说说完了，五条老师也要去干正经事了。”悟活动着肢体，眼神转变，一副要去干大事的态度。 夏油杰心乱乱的，但看到还有干劲的悟，稍微放松了一点，心想果然是想多了。 悟怎么可能有事嘛。 “…什么叫正经事啊，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你也这样认为，又让我有点不爽了呢。”看望他…的坟墓怎么就不能算是正事了呢？ 他的遗体是不在，但灵魂在啊。 哪怕是短暂的陪伴也很快乐。 场景在变化，当悟走出这片风景时，突然变得阴暗浓稠。 夏油杰还没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就下意识地看向转换了背景的前方，那里站着的依然是…悟？ 这一刻，说不上是直觉的预警还是什么，只觉得心悸得厉害。 捂住胸/口，恰巧那道身影看了过来，与刚才相比没有很大的变化，却让他踉跄地后退了两步。 不… 那不是… 温暖的风吹开了发丝，将额头上那道狰狞的痕迹展露出来。 “——” 第84章 噩梦。 再次缠上来了。 宁静的夜晚,宽敞的房间里，夏油杰很平静地睁开了双眼。没有很大幅度的挣扎，从漫长的梦中醒来,惊惧或难过的情绪总会在摆脱梦境的瞬间自动消散,徒留一丝残存的无措和感伤，似乎已经变成了习惯。 这一刻，他是清醒的,屋外有风吹过的声响，屋内有浅浅的呼吸声。 他偏过头,侧身借着稀碎的月光看抱着他胳膊睡得香甜的五条悟,竟突然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 那是,内心挥之不去的担忧形成的梦境么，就好像执念太深会导致咒灵的诞生一样。 虽然是从未见过的悟，但并非不可想象。在梦里的他记忆不完全，忘记了在睡前曾推开过悟的衣柜,留在五条家的衣服总是比较特别的,里面也有好几种相似的常服,他还感慨了一句“真想见悟穿上的效果啊,感觉会很帅气，好像真正的少主。” 因为被无情拒绝，所以心有不敢，才会梦到吗？ 至于穿着常服去给他扫墓的悟,也许在某个时刻，曾想过自己死之后，悟会不会偶尔去看望。梦是无法控制的，呈现出来的可能是心理上渴望得到的满足，那么胡乱想象和拼接也正常。至于,其它的，谁也不能判断那是不是现实中真正发生的… 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悟还在他怀里，连狱门疆都没有出去，怎么可能会去祭拜他，受伤更是荒谬。 太可笑了。 居然会做这样的怪梦。 说不定真的受到了咒灵的袭击，诅咒就是不断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 兴许是那个缝合线的计划，想要以此来击碎他，只要不相信…没错，只要不相信就好了啊。 悟不会受伤的。 缝合线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却绝对没资格在悟身上留下痕迹。 “……杰？” 五条悟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恋人不知道怎么的，将他抱得紧紧的，整个人埋在他胸/口。难怪会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 “吵醒了你么，抱歉。”闷闷的声音，道歉也显得不是很有诚意。 他揉了揉眼睛，困惑地问：“有发生什么吗？” 话说，杰的头发好长啊，毛茸茸的，弄到脸上有点痒。他伸手扒拉了一下，然后贴贴蹭蹭，“失眠了？做梦了？” “都不是。”夏油杰轻笑了声，抬起头，结束短暂的消极，“只是突然醒来，想抱抱悟。” “…哦。”五条悟想，这也没什么，恋人之间的各种黏糊行为都是可以被容忍的。 他用力抱了回去，重新合上了眼睛，“那你安静点，我还好困。” 曾经一天睡三个小时还能精力充沛的五条老师，已经成为过去式。在杰的身边，也许是太安心，太满足了，反而有了偷懒的心思，没有想干的其它事，只想赖在一起睡觉。就是这样的，四肢交缠，能够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呼吸打在脸上的感觉很鲜活——不是毫无声息的躯壳。 夏油杰见状，重新找了个双方舒服的姿势，躺下来继续相拥着入睡。 天还没亮，杂乱的思绪与混乱的梦境干扰了睡眠，他也还是很困，想要再休息一会儿。 只要有悟在的话，所有的噩梦都不可能成真。 睡吧。 明天太阳升起时，所有的惊慌与担忧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睡吧。 *** 五条家可能有些必须要遵守的规矩，比如定点早餐，比较重要成员开个早会之类的。 “老子不去，才不要那么早被压榨呢。”未来的家主很抗拒，并不想分时间去学习怎么处理家族事务，他又不是真正的DK悟。 在这个好不容易重逢的时间里，五条悟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寸步不离他新上任的恋人。只想贴贴，不想用脑子，干活更是不可能的，最强今天就要摆烂。 “干脆去外面吃早餐啦，反正也要出去。” 夏油杰双手插兜，任由身上多了个人形挂件，还时不时玩他头发，“我所谓，悟开心就好。” 五条悟露出很微妙的表情，这样百依百顺的恋人多适应两天就有点怪了，“杰说话好恶心。可以换回之前的方式吗？总觉得多说几句，你的形象都变了。” 夏油杰笑眯眯的，仿佛没有被昨晚的梦境影响到，“揍你哦。” “这才对嘛。”五条悟安心了，“怪刘海别假装脾气很好了。” “我本来就脾气很好。” “你是长进了，脸皮超级厚哦，杰酱。” “是悟酱对人家有误解啦，虽然是堕落的邪恶诅咒师，但别人都说我很好相处哦。” “禁止‘诅咒师’这样的词出现。杰现在还是听话的乖学生呢。” “那你倒是去处理家族事务啊，五条家主。” “哒咩哒咩，人家只是柔软的高中生。” 两人紧密的交谈，说着彼此才能听懂的话语，婉拒了现任家主的邀请后，一起朝外面走去。 到了门口，发现他们要出去的管事立即询问是否要安排车辆接送。想到今天要去干的事情，对视一眼后，默契地摇头，“不需要哦。” “杰可是现实中的宝可梦大师。”五条悟多说了一句。 昨天在京都乱转的收获可不少，运气很好的遇到了一只飞行类的咒灵，有点像后来杰来宣战时的那只笨鸟。 “杰，快点拿出你的宝贝，给大家一点震撼。” 夏油杰笑着配合，将飞行咒灵召唤出来，“不仅仅是我的宝贝，也是你的专属座驾啊，悟。” 好东西当然要和恋人分享，虹龙是不可能再生了，这个由他们两人一起打下来的战利品，就是他和悟的爱情见证，也是彼此的礼物。 宛如红色的火烈鸟出场，仰着脖子发出一声长啸，扑面而来的就是强大的压迫力。 “这个是我的，杰以后收集到的好玩的咒灵也要给我。”五条悟摸了摸飞行咒灵的，非常霸气地表达了占/有/欲。他可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盘星教那些人被杰的咒灵带着或保护着的人了，要知道那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待遇。高专时，杰可是会把咒灵让给他玩的！ “好。”夏油杰没有不同意的，本来也是这么做的，如果没有分别的话。 很快，咒灵鸟带着他们飞离了原地，直到消失不见。 五条家见证了这一幕的人面面相觑，都有一种奇怪的被炫了的微妙感。 惊奇之后，大概只能感慨一句：没想到竟然是真爱。 但还是有种自家悟大人被拐跑了的既视感啊啊啊！！！ 咒灵操使看上去游刃有余，简直就像恋爱老手一样，只有悟大人看起来很天真容易被骗。 在京都转了转，黏黏糊糊吃了早餐，就收到了伏黑甚尔发来的信息，显然这位相当缺钱的小白脸是不会错过任何赚钱机会的。 “只有一张照片，杰，他连标点符号都不想跟你说。”凑过来看手机的五条悟调侃道。 夏油杰无所谓地说：“那是很正常的吧，我们性格合不来。何况，要是孔时雨没有说谎，游云的确被我带回了高专，他生气是应该的，本来还想敲/诈我十亿。” “感觉你们玩得很愉快，这次不如让给我？”五条悟想，如果有可能，找到机会先跟杰小小分开一会儿，砸钱让伏黑甚尔说说在他没来之前，究竟发生了多少有趣的事。 “我倒是不喜欢悟对他感兴趣呢。”夏油杰低头回复的同时，并不委婉地表达了心中的不爽。 “拒绝双标怪！”五条悟手动打叉，单纯是不想区别对待。 “……”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下，这么说倒是理解了DK悟当时的不愉快，但区区伏黑甚尔，压根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可以假装大度点，不去介意。毕竟，体术强大的猴子，利用价值很高。 突然想起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寻思着会在意孩子的伏黑甚尔就有点崩人设了吧，那家伙不是纯粹的小白脸吗。然后，贴近恋人，非常坏心眼地出主意，“悟，如果被问到了很奇怪的问题，他怀疑我们的身份，别管他说了什么，你都回‘是五条惠哦’。” “哈？”五条悟不理解，有必要玩这么大吗？ 再说了，现在的伏黑甚尔只是个人渣而已，根本不记得还有一双儿女在等着他养。 “听我的没错。”夏油杰亲昵地摸了摸恋人的耳朵，“你不是说要重组家庭么，通知一下亲生父亲和合理吧。这样的话，结束这些麻烦事后，我们就可以有理由把那孩子接过来了呢。” 五条悟缩了缩脖子，这样的亲密还是会让他面红耳赤的，“…是两个孩子啦。” “好吧。”夏油杰没跟他争执，“两个。真是甜蜜的压力呢。” 四个孩子，面向普通人群的收费似乎不太能养得起，还是抽空多朝富豪圈子发展吧。 而且，他的家人只会越来越多，现在的他还养不起。 “走吧，去见那家伙。”这次因为是从市区出发的，所以没有使用咒灵，而是打了专车。 刚一到约定的地点，没有见到等候的人，但两人对视一眼，一同露出了坏心眼的微笑。 “哎呀，说好在这里等的，怎么不见啦？”等车开走后，夏油杰一边说，一边假装观察。 “可能是去厕所了吧。”五条悟配合地说着。 下一秒，就有武器袭击而来，并且目标十分明显，是夏油杰。 五条悟拉下了墨镜，不客气地吐槽：“杰，看来你真的很拉仇恨啊。” 这可是曾经的他的待遇！ 第85章 “悟,你说的这个罪名，我可不能认哦。”夏油杰满脸微笑，对上表情很臭的男人还能笑得更加灿烂点,这会儿完全不觉得这个世界无法让他真心笑出来了,毕竟是建立在敌人不爽之上的愉快嘛。 “超过分的，禅院甚尔。我好心介绍赚钱的机会给你，你却这么报答我。” “首先,别叫我那个名字，现在来装已经迟了。”伏黑甚尔收起刀扛着肩膀上,十分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一次没能击中也无所谓,对于嘴臭总爱挑衅的咒灵操使也能用最宽容的态度看待了，“开门见山的说，你们找到禅院来，想做什么？” “没有对‘禅院’这个姓氏产生反感,反而还很关心吗…”夏油杰眯起眼,意味深长地嘲讽,“虽然脱离了家族,甚至入赘改姓，但心里还是很惦记的啊。” 伏黑甚尔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要是真的惦记了，怎么可能还会改姓！ “悟,我之前的提议再考虑下啦，没想到惠的爸爸还存着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不如做件好事，成全他，就改诚‘禅院惠’好了。” 五条悟眨了眨眼,不太确定杰的这种反应算不算应激，“我是不介意啦。” “惠？你连惠都知道了？”后一步跑过来的孔时雨表情复杂。 虽然早就感觉咒灵操使对他们有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曾经在某个时空见过还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但没想到会连惠的存在都知道。说句不好听的，甚尔本人都差点忘记惠了。 夏油杰抬手好心情地打了个招呼，“呀，果然有禅院甚尔的地方就有你啊，真是令人感动的友情。” 孔时雨：“……” 所以，你是要一直喊「禅院」了吗？ 伏黑甚尔握紧了拳头，第一万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来。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关注了，你们之间是有深仇大恨吗？”孔时雨很纳闷，据伏黑甚尔本人的说法，就是对方先找茬的，可这种表现实在不太像只想杀人夺宝啊，要不知道来之前听说了有关六眼的绯闻，他高低都得怀疑夏油杰是不是想吃老牛。 夏油杰耸肩，“你猜呢。” “杀了他的挚友嘛。”伏黑甚尔阴阳怪气地开口，同时扫了眼五条悟。 当时，白毛六眼的表现让他记忆同样深刻，也许会再次破防也说不定。 五条悟没有破防，甚至觉得理所当然，就如他回来如果见到缝合线了，大概会是一样的反应。不过，他还是要反驳一下，“没有被杀死。杰，记事别总记前半段啊，老子反杀的时候可是超级帅气的。” 夏油杰笑了笑，很有诚意的道歉，“是是，我只是太生气了。悟不仅帅气，还很厉害，某些人在你眼前只有被轰成渣的份嘛。” 伏黑甚尔：“……” 孔时雨挠头，听不懂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赶紧说，去禅院家怎么赚钱，打/劫吗？”伏黑甚尔多少猜出了点东西，那次的试探能得到很多的信息，哪怕是多么的不现实。他无意纠结那些，因为尚未发生，人只要专注眼前就够了，而他目前正处于极度缺钱的处境。 来之前是半信半疑的，但是欠他的，没道理一直让他躲着啊。 “我说，游云你们拿走，不给钱就算了，之前说好的代打费用给结清一下啊。” “代打…”五条悟很感兴趣，不由自主地看向恋人，仿佛在说：杰，我没来之前，你们玩得这么愉快吗？ 竟然把伏黑甚尔当成了代打。 夏油杰也很纳闷，“什么时候说好的？” “你昏迷的时候。”孔时雨在旁边补充。 “……” 原来是高专小悟干的。 所以，悟心里面，还是非常想要和伏黑甚尔打一架的吗？ 明明他表态不赞同了，却还是悄悄约好了，他忍不住朝现任恋人抱怨：“真是的，悟想要打架，找我就可以了啊。那种外面来的猴子不知轻重，哪里有我懂你。” “……” 突然觉得茶香四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受不了的感觉。 伏黑甚尔十分有经验地中止事态发展，他真的很讨厌别人在他面前腻歪，“暂停！我道歉，是我不好，提什么过去，现在来说说赚钱的事吧！” 果然，物以类聚，想要六眼兑现承诺也难了，不过他也没太大的损失。 说要找他聊天的是六眼，谁知道为什么没找来，交易从一开始就毁约，反而降低了损失。至于游云，就当做是寄存吧，等到咒灵操使死的那天，或许就能回收了。 五条悟摸了摸脸，思考着高专悟的心情，大约是观察到了杰的反常，而杰肯定是先背着他跟伏黑甚尔联系了，所以想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特意找人打架应该不至于，想要从中找出杰的秘密才是真相。 这么努力吗… 再次有种输给了自己的微妙感。 夏油杰没再耽搁正经事，从背包里拿出了小盒子，上面贴上了他和悟设计的封印图案，“狱门疆，这东西原本是该由禅院家保管的，它出现在了五条家的仓库里。我不信这是巧合，所以要进去禅院家问问，但又不能被别的有心人知晓。” 孔时雨低头观察，“就是这个东西啊…” “你曾经在禅院家，应该知道要找谁吧？”夏油杰直接看向伏黑甚尔，提出的要求很详细，只要不是理解能力有障碍就能听懂的。 伏黑甚尔扫了眼狱门疆，来之前也猜到会和这东西有关，“报酬。” 这个封印条件一般般，理论上不能威胁到这俩人才是，却偏偏要这么重视。 “五千万。”夏油杰熟练地开价。 “你在开玩笑吗？”伏黑甚尔嫌弃之色更明显了，“我记得我说过，游云的市价是五亿。” 他是很穷，穷得快吃不起下一顿了，但也不是会为区区五千万折腰的。 孔时雨忍不住插嘴，“提醒下，我的报酬还没收到呢，夏油同学。” 夏油杰无奈地耸肩，“我只有这么多…” “那找你的姘/头要啊。”伏黑甚尔转眼看向五条悟，“大少爷也贫穷？” “姘/头…”夏油杰皱眉，实在是太难听了，“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恋人。” “……” 万万没想到，这么防备了，还能被钻空子。 伏黑甚尔突然失去了沟通的欲/望，而且恋人就恋人，加什么修饰词。 孔时雨震惊得失语几秒，“传闻居然是真的…” “一口价，十亿。”有钱的大少爷开口了，“附带一个条件。” “悟…”夏油杰觉得开价太高了，他很心疼这笔钱。 “没关系，老子不缺钱。杰只要听我的就好了。”五条悟完全没有花钱的概念，当然他也不是笨蛋怨种，“你有两个孩子，反正你也不重视，干脆就送到我这里来吧。比起总是在外面乱来还经常没钱的你，我能给他们的更全面哦。” 本来买下惠就要十亿，他没觉得吃亏啊，区别是这次付钱给的是伏黑甚尔。 “是要签下束缚的那种合约哦，必须要答应哦，否则，杀了你~~” 如果不是孔时雨突然问起，伏黑甚尔不一定记得自己还有个儿子，至于附送的那个，惠认为很重要，他也懒得去做把人赶走的恶事，那房子还是伏黑女士的呢。当然，偶尔的关心并不能让他激起多深的父爱，毕竟他都要自顾不暇了。 再不接点赚钱的单子，他就要考虑学习高专生，直接杀人夺取钱财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不觉得高专生的提议很重要，伏黑甚尔掏掏耳朵，被骂不负责任也毫无影响。不过，“你来迟了，那孩子已经被我卖给禅院家了。” “你还真是迅速啊…”可怜的惠啊，无论是哪个世界都逃不开被卖掉吗？ “没办法，缺钱。” “啧。”五条悟撇嘴，“那正好去找禅院交易。” “那是你的事。”伏黑甚尔无所谓，“这次的报酬要另算。” “一亿，不够就打/劫禅院。”夏油杰果断砍价。 “就是说，我随便拿，算你们的吧？” “是。” “成交。” “……”你俩真的是坏得透透的。 五条悟不明觉厉：“这就是诅咒师吗？” 孔时雨惆怅地点燃了一支烟，已经见怪不怪了，“你那边那个是咒术师啊。” 这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 将来是要叛逃吗，咒灵操使。 五条悟当没听见，在他旁边的这个可是将来的诅咒师头头。 “你们收养孩子…”伏黑甚尔想起这俩不纯正的友情，龇了龇牙，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咒灵操使不能生啊？” “……” 这话题多少有点可怕了。 大家一起沉默中，孔时雨都不好意思提醒一些常识，比如：男人是不会生孩子的。 但话说回来，也许咒灵操使是不同的？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呢？杰的男性/特征很明显吧！”五条悟斜眼，决定浅浅地为恋人说一句，还有，“别玷污了我和惠的父子情。” 亲生父亲：“……” “为什么会是我…”夏油杰语气复杂，觉得悟也没说到重点上。 他在别人眼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啊！ 介于话题太尴尬，他也不想跟外人争辩如此私/密的事情，只是意味不明地瞥了眼悟，“孩子的事，就这么决定吧。还有，他们将来要姓‘五条’。” “呵，搞不懂。”伏黑甚尔从来没遇见过这种爱给别人养儿子的情况，至于惠将来要姓什么，只要不是禅院就好了吧。 “你个人渣当然不懂。”五条悟不客气地说道，这是为惠打抱不平的。 “喂喂喂，禁止人身攻击啊。” “这点我赞同。”孔时雨接话，“惠要被改姓了。” “放心吧，我可能照顾不好，但杰肯定是个好爸爸哦！”五条老师搂过旁边的恋人，朝着对面两只单身狗炫耀，“虽然我觉得杰太会溺爱啦，不过没关系，只要对待他们的态度不超过我就好了。” “……”放心个鬼啊。 咒灵操使疯疯癫癫的样子，你是一点没看见啊？ 而且，你为什么要跟小孩子比？ 夏油杰笑眯眯，反手就是一个拥抱，“悟太谦虚了，你也是……好老师。” “这不是夸奖吧？” “只是没有见过你和他相处啦。” “哼~” “……”不是，你俩怎么又腻歪了？ 不懂高专生的炫耀，现实的成年人只在意一件事，“先付钱。” “哈——”五条悟再次看向小伙伴，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好特别啊。 夏油杰已经拿回了DK悟给的卡，面不改色地讨价还价，“一半。” “啥？” “定金。你们是诅咒师啊，万一不守信用怎么办？” 五条悟：“……” 好么，现在是回到了高专的立场，自动归为咒术师了啊。 “开什么玩笑？”伏黑甚尔感觉被侮辱了，“谁有你脸皮厚吗？” 他确实不是好人，但开门接/客的，还能没点职业道德了？ “总之，只能先付一半。”夏油杰坚持，主要是不想伏黑甚尔舒服。 伏黑甚尔没想到是这家伙付钱，有点纳闷，“不吃软饭了？” “……”这不是正在吃着吗？ “不对啊，连五千万都付不起的你，哪来的五亿？”伏黑甚尔端详了几秒钟，很快发现这卡不普通，按理说贫穷的高专生是办不了的，于是他明白了，并且发出了羡慕的声音，“真好啊，我也想找个愿意给我银/行/卡的人。女人。” 性别还是要强调的。 他可不喜欢硬/邦/邦的臭男人啊。 夏油杰挑眉，压住了想要打人的冲动，“你废话真多。” “杰不是在吃软饭啦，他是我的潜力股。”五条悟觉得这画面很逗的，没想到这俩还能说恩怨和交易之外的话题，透着一股他都介入不了的熟悉，难道这就是体术大师的惺惺相惜吗？ 杰，你对于“猴子”的态度，还真是多变呢。是因为打不过吗？ 潜力股，未来的盘星教教主很满意，转脸面向恋人笑眯眯，“其实吃软饭也没关系，只要是悟就好啦。” “这种感情，你这种人不会懂的。”回头又是另一副嘴脸。 伏黑甚尔冷漠脸，已经不想看这两个人搂搂抱抱了，示意孔时雨收账，“禅院人员复杂，狱门疆的消息，恐怕没有知道很全面的人。” 孔时雨提醒：“记得我的五千万啊。” 夏油杰刷卡很迅速，虽然有关未来的情报很多，但谁也不确定之后还会不会有合作的机会。至少，万不得已，他会想办法让伏黑甚尔放弃接盘星教的委托。当然，最稳妥的做法，还是尽早将盘星教收为己用。 前禅院带路，走的是捷径。 “快点去，时间紧迫。”伏黑甚尔掏出咒具开始砸门，听着警报声响起。 “……” “好啦，甚尔告诉我存放宝库的地方，找到以后随便威胁一下吧。”孔时雨一点都不惊讶，不知道该说有默契，还是提前商量好的。他甚至拿出了一张地图，“走这边。” 凭着他们的本领，绕过禅院家的护卫并不困难，尤其是有个人正在吸引火力。 夏油杰心情十分复杂，有些钱果然是只有某些人能赚啊。 五条悟在微楞之后，发出了跃跃欲试的声音，“原来还可以这么做吗？真想看看禅院家的老橘子什么表情。应该是和惠被发现继承了十影法时一样的无能狂怒吧哈哈哈。” “饶了我吧，我可不想瞻仰老橘子那样的臭脸。”夏油杰好脾气的笑道。 孔时雨抹了把脸，一时间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总感觉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只要有点智商都能听出来其中的问题所在。 “是不该听的消息。”五条悟语气变得阴沉。 夏油杰打配合，“最大的秘密被发现了呢…杀了吧，悟？” “啊，只有这个办法了。” 两个共同摆出的恶人嘴脸，仿佛下一秒就要解决掉知晓秘密的人。 孔时雨无语，下意识离远了一点，“根本不是我主动想听的好不好，谁知道你们突然说了奇怪的话啊。我还是当没听见吧…” 惠有什么能力并不是重点，反正甚尔都把人卖掉了，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正经父慈子孝的感人画面，可能还得喊一声“五条惠”。可是，这俩高专生…很不对劲，像是能未卜先知似的。 目前是交易合作期，勉强算安全，可是之后呢？ 被六眼和咒灵操使追杀，也算是前所未有的新鲜体验了。 不过现在主要还是别浪费甚尔的一番自我牺牲了，所有的事情暂时压后处理，先去找到宝库。 “就是这里了。” 刚好门从里面推开，应该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才探头出来就被逼了回去。 “咒灵操使确实方便啊。”孔时雨忍不住羡慕了。 五条悟稍后一步，听到了他的声音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作势要关门，“好啦，到此为止哦，接下来的事不能细听的秘密。” 过河拆桥啊。 “啊啊，请便吧。”孔时雨倒没有强求，后退一步，任由门被关上。 五条悟，夏油杰，禅院，高专……这些可都是有代表性的正派一方，作为中立的情报贩子，他顶多是感慨一下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其余的，拿钱办事而已。 第86章 老牌大家族果然是有实力的。 扫了一眼房间里堆积的宝物,前诅咒师内心蠢蠢欲动，特别想做个帮忙收纳的好心人。 与其让宝器在仓库里蒙尘，不如让他带走,即使不能造福社会,也可以让其他人见见世面啊。想要占为己有的心思在此刻达到了高/潮，兴奋地差点就要将“给我”说出口了。 这和在五条家表现出来的无动于衷是不同的，因为“五条”,从名字上就注定了是属于悟的东西，他当然不可能觊觎悟的财产,令他产生占/有/欲的只会是悟本人。 五条家的一切加起来也比不上悟啊。 但是,禅院就不一样了,秉持着“先到先得”的心态，他完全可以发挥一点点诅咒师的本性，将看中的物品全部夺走，反正结果就是被禅院家的人追杀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很可惜,现在只能看看和想想,那只储存型的咒灵还在伏黑甚尔手里,好歹还属于咒术师的一方，目前没有叛逃的想法，不好太明显的做出打/劫的行为。 而且，狱门疆的事更重要,夏油杰很快收回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咒灵束缚住的人，微微歪头露出一丝伪装后的笑容，打了个响指命令咒灵把人松开。 “不好意思，因为不想引起太多关注,所以能请你小声点吗？”用伪装出来的温和语气说话，高专杰的人设是被他崩得彻彻底底的，恐怕之后再有人谈起他，也会适当的改变形容词了。 五条悟双手插兜，走姿很霸道，不管旁边的前诅咒师搞了什么样的场面，都耐心地配合。不过是恶人人设嘛，是他擅长的领域，“没错，弄出一点声音，吸引了别人过来，你就会被杀死哦。” 失去了咒灵的控制，看清楚了袭击的人，稍微有点见识的也只能不能反击。负责看守的禅院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尽管被两个十几岁的高专生压制得没有反击之力有点伤心和愤怒嫉妒，但180以上也可以说不是小孩子了。他这么安慰自己，然后开始纳闷为何这俩会出先在自己家。 别小看御三家收集情报的能力，五条悟就不用说，从小因为〖六眼〗上了悬赏单，只要是咒术界的，无论是咒术师还是诅咒师，都会牢牢地记住他的模样。而中途冒出来的夏油杰，咒灵操使本身就是特殊的，还经常和五条悟混在一块，怎么可能会不受到关注。 最近的关注就更多了，毕竟“五条悟当街求爱”、“六眼和咒灵操使热/吻”的标题太吸睛了，再配上几个惊叹号，是人都想点进去瞅瞅是真是假。而作为最先得到消息且有目击者细致描绘的御三家更是如此，听说家主都给隔壁五条家主发去了问候呢。 这年头，尤其是在古板的家族里，大家按部就班结婚生孩子，突然跑出个独立特行和男同学搞上了的，确实很难不成为谈论的焦点。虽然是〖六眼〗，做出什么事来都很正常，但要知道五条悟在一年以前是举行了元服仪式，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隔壁两家的情况不好说，但就禅院本家，敢说要同性结婚还不生孩子，继承人也得给踹下去啊。 所以，还有人蛐蛐，人家只是玩玩而已，男人之间怎么可能的嘛。等着吧，咒灵操使迟早会被抛弃，五条悟肯定要回家找个女人结婚的。这种符合人性阴暗的言论占据了大部分，没有多少人看好，有的是古板观念，有的是恐同，有的是酸咒灵操使被绑定在了五条家，难免会出现不平衡。 这些感情的小事可以放在一边，他压了压被咒灵掐过的脖子，不由暗恨夏油杰的狠/毒，“擅自闯入禅院家，是五条家的意思，还是高专的意思？” 身体上没有反抗的意识，口中却逞强，好歹是大家族，骨气撑也要撑起来啊。 “是我…们的意思。”夏油杰还不至于让五条家或高专难做，本来想要独自承担，及时收到了恋人暗含警告的眼神才迅速改口。 我们。 被高专悟强行扭转的代表着立场的称谓，使他不再说那些讨嫌的话语，这个时刻更是无意让五条老师生气。 五条悟挑眉，介于某人及时改口，他就先不闹了。 不过，会那么在意“我”和“我们”的区别，是受到了高专生的影响吗？ 杰就算了，他明明没有那份记忆，却在本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本能的先甩过去一枚不太愉快的眼神… 他怎么会不知道两者的区别，甚至在刚开始改口说“我是最强的”时，总会不适宜地冒出惆怅和失落感。 可是，十年了啊，尽管思念与情感一直浓烈，随着岁月的流逝，在成长中学会了适应，不得不习惯的孤独。关于那些隐晦的表达，其实没那么在意，也没那么不在意，至少不该如此明显抗拒。 只有没有经历过分别的高专悟，敏/感且自信，会大声表达心中的想法，非要让对方妥协才行。 这么一想，还真是有些羡慕和嫉妒了呢，成年人无论多亲密，哪怕可以轻松诉说爱意，想要真实表达心情也总会有顾虑，仿佛设定了一个安全范围，快要越界时就会发出警报，再有所收敛。 “问责的事稍后再说，你只要回答几个问题，放心不会涉及到禅院家的机密。”夏油杰倒是不介意在外面打架的伏黑甚尔多受点罪，但狱门疆的消息更加紧迫，“首先，管理这么多宝贝，应该有记录吧，我需要查证一下。” “…这还不是机密吗！？”什么啊，五条家终于要仗势欺人，把手伸向禅院了吗？接下来是不是想独霸咒术界了？？ 夏油杰微笑：“注意，我不是在商量。或者，让我们上点手段，你想跟咒灵亲亲吗？” “……！！！” 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啊啊啊！！！ 简直难以相信！ 无辜的禅院甲真的很想问“那咒灵是你们玩出来的吗”，因为喜欢亲亲，所以就想全世界都玩这种游戏…不知羞/耻啊！ 但他不敢问，感觉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惨。 “…请。”亲是不可能亲的，不仅仅是物种不同，由两个男人搞出来的诅咒怎么想都很危险。他禅院家的人，性取向就没弯的。 “记录了你们和五条家来往赠送礼物或回礼的笔记有吗？” “有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送礼方面是很注重的，免得送不好了还要被嘲笑。 “拿过来看看。” “……”如果只是和五条家相关的，那倒是真没有什么守护的必要。毕竟五条家叛逆的继承人就搁这站着呢。 被威胁到的看守乖巧带他们来到了一排存放档案的货架前，抽出了一本厚厚的本子，忍不住好奇，“是哪里出问题了吗？” 明明五条家就有记录，有必要大费周章的来这一趟么，他只想到物品失窃之类的。 “不该问的别问。”夏油杰笑着指挥在一旁待机的咒灵，“你先去别的地方休息，这里有我们就可以了。” 话都没说出口就被咒灵拖走：“……” 淦啊！ 他要彻底沦为咒灵操使的黑粉，并且祈祷一个分手被抛弃的凄惨结局！ 五条悟顺手接过了笔记翻阅，〖六眼〗没有透视或自动查找功能，但他阅览的速度快，能够过目不忘，精准地找到答案。 “好厉害。”夏油杰很识趣地沦为气氛组，给他强大的恋人真诚的鼓劲，“悟真是没有弱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好棒。” “嗯哼。”五条悟唇角微微上扬，他确实是很棒的。很快翻阅到了最末尾，将本子丢了回去，“没有哦。” 夏油杰点了点头，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那就证明了，它是有人专门被放到那里的。” “真搞笑，无论是被取走了东西的禅院家，还是仓库里多了东西的五条家…全是混日子的废物吧。”五条悟无情地吐槽，想到自己被封印的事，只能说咒术界真是没救了呢。 “慢慢来。”夏油杰没纠结，他的视线落回了架子上摆放的书本，其中有图册一样的东西，顺手取出来翻看。 五条悟靠过去，兴致缺缺地吐槽：“为正在外面拼死拼活的伏黑君考虑一下啦。” 人家在外面打架争取时间，你还有心情慢慢来呢。 “不管呢，无关紧要的家伙。”夏油杰任由身上多了份重量，还偏头分神关心，“怎么了，是觉得无聊了？还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五条悟摇了摇头，靠着他蹭了蹭，“想亲亲~” “你啊，稍微认真点嘛。”夏油杰没有当真，只觉得是撒娇的恋人在抱怨无聊。但是，这件事不得不去做，收回视线随意乱翻。 图册是很直观的，太多的咒物会看花眼，但是自己所熟悉不同，哪怕只露出了一个角也会很快注意到。 “悟！”目前对于狱门疆是高度敏/感的阶段，所以一有相似的就被瞄到了，停在相应的页面上，清清楚楚表明了咒物的名称和作用，以及启用与解除的方式。 靠得那么近，五条悟当然也看见了，“标注的内容这么详细，五条家那边是偷工减料了吗？” 没理由禅院知晓的信息，他五条家不知道啊。 “因为它原本是放在这里的。”夏油杰表情已经变了，连声音都是从冷静温和渐变到有些发冷，他看到了关于狱门疆想要从外面破除的方法：〖天逆鉾〗和〖黑绳〗，与梦境中的答案是一致的。 五条悟看清楚答案后，一同陷入了沉默。 “……悟……” “……嗯……”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两个咒具都被毁掉了，被他自己。 “没关系，还会有别的办法，你不要摆出这么可怕的脸色啊，杰。”五条悟很快调整好心态，已经被毁掉了，那还怎么办，忏悔吗？ 夏油杰试图调整，唇角往上拉扯出来的微笑，“啊……” “停。”五条悟发现异常，不等狡猾的狐狸编出谎言，脸贴脸的审视，“你有事瞒着我。” “……”夏油杰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欲言又止。 因为看到了能对应上梦境上听到的信息，折磨他的场景越发清晰，令他头疼欲裂，整个心态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亲手推开心爱的人，自以为是的安排了一条很好的出路，结果那却是一条死路… 他似乎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曾经很认真地考虑过，该不该向悟坦白所有。 一方面是那样细腻的心思在DK时期说出来会很难为情，兴许还有些矫情；另一方面则是，他很清楚自己所走的道路是多么的绝望，所以最终什么都没有提，把人连同三年的青春一并扔下了。 比起没有前途的恶人诅咒师，咒术师总是要更能被接受的。 何况，悟和他是不同的，他叛逃时是在咒术界的第三年，悟却是从小在这个圈子里长大的，他怎么能够因为自己的私心，让悟跟着他离开呢，所以在当时来说，分开是对于彼此最好的选择。 他是这样做的。 可是，要他如何接受，那个画面… 从狱门疆出去以后，再次离开他身边的悟，会变成那个模样？ 开什么玩笑啊！ “你心虚了。”五条悟一把抓住试图逃跑的混蛋，言辞犀利，明明是冷淡的表情却透着失望和委屈，“杰，想要再次抛下我吗？” 可恶啊，怪刘海居然真的有秘密！ “不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本来就心虚愧疚的夏油杰当即绷不住了，恨不得将所有的细节坦白。 身体很自觉的行动，想要拥抱安慰，“我……” “砰！” 门被踹开了。 逆着光的伏黑甚尔嗓门超级大，“搞好了没有啊，我都要打累……你们在干什么？？” 这姿态看上去不太正经啊！ 好你个高专垃圾生，居然跑到这里来谈恋爱吗！？ 你们可真是不挑地方啊！！ “……” 感性戛然而止，夏油杰神智恢复清醒，无奈地看了眼鼓着脸不爽的五条老师，给了个“稍后再谈”的眼神。 转头面对走进来的两人，无视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嫌弃，“这么快吗，禅院家…不过如此。” 关于禅院家的嘲讽，伏黑甚尔充耳不闻，他现在只觉得恶心的想吐，不由自主扇了扇鼻子，快要被酸臭味给熏死了，“我说你们，能不能别随地发/情，把别人的努力踩在脚下很好玩吗？” 五条悟“嘁”了声，迁怒打乱他计划的家伙，“你在说什么呀，完全听不懂。” “努力？是指你没能拖延多久吗？” “心很脏的人总是胡思乱想。”夏油杰反击时，莫名其妙憋出了一句，“我们可是纯爱啊。” 五条悟：“……” 倒也没有必要太纯爱，那是小年轻玩的把戏。 伏黑甚尔掏了掏耳朵，原来受到袭击的不仅仅眼睛，竟然听到了无比古怪的词。 纯爱？ 成熟小白脸露出了鄙夷，蔑视这俩讨厌的高专生，“在我这里，只有不行的男人，才会把一段暧/昧的关系变成纯爱。” 搞什么啊，爱做的时候可一点都不纯。 孔时雨那句“你俩当街亲/吻的事闹那么大，还好意思纯爱呢”没说出口，就被成年人更直白的话语给堵回去了。 “喂，注意点啊甚尔，人家还是未成年。”虽然喊打喊杀，还搞暧/昧。 被点名“不行”，夏油杰全当没听见，将画册塞了回去，“悟，回去吧。接下来…” “我和再好好商量一下吧。”这句话是对着伏黑甚尔说的。 谁让能够破解的方法之一在对方手上呢。 米格尔是自己人，只要他不主动去取，〖黑绳〗不太可能被拿到这里来。 保险起见，之后得找个机会，把东西放在自己这里保存。现在最为主要的是得到〖天逆鉾〗，然后他有个想法需要验证。 已经无法放开了。 他不能自私地将悟留下来，也做不到毫无准备将人送回去。 只好尝试。 就算会有危险，可能眼前的一切都会再次失去。 伏黑甚尔扫了眼仓库，展现出了超绝的眼里，在畏畏缩缩的看守人试图阻止的声音中搜刮价值高点的，统统塞到挂在身上的咒灵口中，“记住了，把这笔账记得那两人头上啊。” 夏油杰克制不住自己垂/涎的神色，伸出手不报希望地做了个收服的动作，“果然还是很想要啊…” 伏黑甚尔本来是不重视的，被觊觎宝物的次数多了，他都免疫了。然而，出乎意料的状况出现了： 盘旋在他身上的咒灵居然产生了动摇，在未经过他的允许前，停止了对宝物的收纳，僵硬了几秒钟，转身大脑袋正面与咒灵操使对上，口中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有向那边转移的倾向。 “……” 这可不行！ 伏黑甚尔反应很快，将咒灵按了回去，同时身姿矫健地往后撤，拉远距离警惕地盯着夏油杰的一举一动，嘴上却扯出了抹似不在乎的笑容，“这可不是说好的项目啊。” 怎么回事？ 咒灵操使可以吸收咒灵化为己用，这点没有错，可连签订了契约、有主的都可以吗？ 那其它的式神使还怎么玩？打到一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伙伴”反过来听从别人命令杀死自己吗？ 夏油杰睁大了双眼，显然没想到还有如此意外的惊喜，反应过来不由露出了恶人笑容。 “……哈哈。”只要能够将储物咒灵夺回来，那接下来的商谈也没有必要了。 五条悟挑眉，稍微有一点惊讶，但只要想到是杰，就觉得理所当然。 反正，这只丑丑的咒灵，最后也是被杰持有的。 只是到来的时间提前了而已。 伏黑甚尔当然不可能放任不管，当机立断改成了体术之间的搏斗，索性释魂刀没有收回去，只不过砍的对象从讨厌的禅院变成了更讨厌的高专生。他的回应同样是恶人的狰狞笑容，嘴角的那条刀疤以及快要撑破衣裳的肌肉，使他充满了野性。 眼看战争就要爆发，突然从后面袭来另一股力量，想要打乱一触即发的气氛。 遗憾的是，并没有特别大的作用，伏黑甚尔也只是在短暂的惊讶后收回注意力，专注和他抢夺咒灵的阴险咒术师对抗。 五条悟原本想要有所行动的念头断了，松开要发射术式的手势，淡定地靠在一边，给他本性暴露无遗的恋人送上鼓励，“加油哦，杰酱，你一定行的！” “打败他，人家就跟你走哦~~” “好~~”邪恶的诅咒师双标得明明白白，面向可爱的恋人就是堪称灿烂的笑脸。 衬托着被两边挤压的咒灵都格外可怜了。 “……” 能不能要点脸啊，你们两个！ 考虑一下异性恋和单身狗的心情啊喂！ “家主！”看守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就想先走个跪地反省的流程。 禅院直毘人摆手喊停，这种状况实在没有解释的必要，“出去，关上门，什么都别说。” 并且还得暂时隐瞒住消息。 否则，他们就会继五条家后，成为新的嘲笑对象了。 受到嘲笑的方向虽然不同，但他并不认为比起“你家的继承人喜欢男的”，“你家早年被逼走的后辈打上门来了”会好听多少。 孔时雨眼见情况很不妙，为了好兄弟勇敢地站了出来，侧向两边摆出休战的姿势，“那什么，别打起来啊，我们不是合作伙伴吗！” “够了，再胡闹，我就去找夜蛾正道问问，究竟是怎么当老师的。”禅院直毘人老奸巨猾，能够迅速抓住两边的弱点，“至于你，甚尔，别忘了惠还在。” 高专生撇嘴，异口同声地说：“好奸诈啊，打不过我们就去欺负夜蛾老师吗？” “什么惠不惠的，已经快改姓‘五条’了！”伏黑甚尔才不要主动停下，他来是为了赚钱的，把储存库输出去算怎么回事啊？ 好歹在咒术界小有名气，已经被咒灵操使拉下水一次了，他总要顾及点脸面吧！ “真敢说啊，你不是吃软饭的吗？”夏油杰诚心发问，“小白脸也要有骨气吗？” “至少不想输给你。”伏黑甚尔顿了顿，龇牙：“别随意读别人的心声啊！！” 孔时雨：“……” 可是，咒灵操使没有读心术啊，你为什么那么自然地接受了被读中心事的情况啊？ “惠改姓‘五条’？”禅院家主无法相信，“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惠是老子和杰的养子啦。”五条悟吐舌头，故意刺激老头，“是想跟我们抢人吗？” “荒唐！”禅院直毘人愤怒，“那是我禅院家的……” “杰，有人要阻止我们组建幸福美好的家庭呢。怎么办呢？” “这样啊，杀了吧。” “好哦~~” “……” 五条悟双手举起，摆出了放“苍”的姿势，“来吧，来吧，谁要挑战最强呢？” “……” “……” 你俩着实有点离谱了。 孔时雨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职业和人生都要到此为止了，“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吗？” 特意提醒：别忘了啊，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既不是抢夺合作伙伴的宝库，也不是抢别人家血脉后代的。 简直是恶人设定，高专多少有点问题吧。 虽然看似分心，实际上在暗暗使劲，但不知道是时机未到还是怎么的，除了刚开始有点反应外，未能成功收服。夏油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现有的资源利用彻底，“趁着现在没有外人在，禅院家主，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刚刚还一副狰狞的颜艺，这一秒就摆出了温和的笑脸，咒灵操使…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也是，能和五条悟大街上做出那样的事来，怎么能算是正经人。 “你消息灵通，见过或者听说过，有那种可以占据人的身体的诅咒吗？”夏油杰轻轻蹙眉，忍着回忆里的不适，形容那个东西，“它应该在御三家和总监会很活跃，特征是被附身的人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缝合线…” “诅咒？”听到这样的形容，禅院家主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啊，年轻人。” 夏油杰似笑非笑，“看样子来头还不小呢。” “你应该去过五条家了，我禅院你也光临了，不如去加茂家转转？”同为御三家，有丑还是一起出比较好。 “……” 老橘子就是麻烦，好想打人啊。 夏油杰深呼吸，已经知道该去哪里找答案了，所以，“伏黑君，来做个交易吗？” “…………” “我说你啊，变脸别那么快，刚刚还在觊觎别人的宝库，现在就改口变交易了？”孔时雨忍不住吐槽。越是相处得久，越发觉得咒灵操使有点神经质。 伏黑甚尔将信将疑地收起了武器，“先把今天的委托金付清。” 打归打，闹归闹，不能拿钱开玩笑。 “好哦。”夏油杰点头，握住刚才想放“苍”的那双漂亮的手，无声示意：先不打啦，你的事更重要。 五条悟觉得无聊，他还挺想打起来的。 “……” 见证了〖六眼〗被轻易安抚住的禅院直毘人，此时此刻有点同情隔壁老对手了，这种无知恋爱脑的既视感。可别转眼间就把家产全部送出去了啊。御三家变成御二家多少有点难听，新贵夏油听着也不是很令人舒服。 第87章 走出了禅院家,一路上看见伏黑甚尔的战绩，只能说是在意料之中。这个男人本身就不是很低调的人，回到曾经遭受过不公平待遇的老家族,没有彻底把院子打烂已经是有所收敛的表现了。 夏油杰想着禅院家主说的话,关于加茂家，可以说是比较陌生的。虽然好像出现过有点能力的家伙，但很不好意思,没上他必须要留意的名单。而且，比起嚣张的禅院家,低调的仿佛只有个五条悟的五条家,加茂处于中间,整体上的感觉要平庸一点。 “那个老头是故意的，想拉加茂家的下水，还是真的知道点什么？”孔时雨忍不住说道，这表现就好像他才是那个在意的人。 夏油杰心不在焉地回答：“是知道了什么,加茂家和缝合线有关系吗？” 孔时雨指了指自己,“你问我吗？” 他是情报贩子没错,但是对御三家的了解,基本上通过伏黑甚尔或者一些小道消息。那些自诩正义的、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放下身段来搭理他。问他还不如问旁边的两个，尤其是五条悟，那才是真正可以获得消息的人。 “我没有见过加茂家的谁有缝合线。”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否认。 “因为悟的眼睛吧。”夏油杰理所当然地说道：“那种人怎么敢出现在你的面前。” 伏黑甚尔一脸嫌弃，却也做到了无视小情侣之间的黏糊,正儿八经地思考了片刻，“那种人，我记得我见过。不过，原来如此，难怪见面会有违和感,原来是已经死了，被别人操/控的啊…” 孔时雨好奇：“谁啊，我认识吗？” “被我杀死的家伙，已经不重要了。”伏黑甚尔面无表情。 “缝合线是可以寄生的诅咒，你认为的杀死，只不过是丢弃了那个壳子而已。”夏油杰不知道伏黑甚尔的纠结，但确实那个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而能被禅院家主主动提起的，必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选。 “那么，换条思路。”五条悟看了眼恋人，“加茂家最出名的，就是100多年前，被称为「最邪恶的术师」的加茂宪伦，生下了九个咒胎的那个。如果那个缝合线诅咒潜伏了很久很久，那么他当时不容于世的做法，也许就是受到了操/控。这样的解释是不是合理多了啊，被它盯着的邪恶诅咒师。” “……”真的很不想和这种生下了诅咒的家伙相提并论。 夏油杰想了想，发现确实有这种可能，“缝合线那么早和加茂家有联系，留下的线索会更多…但是，现在更关键的事情是，我们来谈谈吧，伏黑君。” 伏黑甚尔：“……” 从未想过有天会因为一个笑容浑身不自在，只能说夏油杰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太恶心了。 夏油杰从口袋里拿出了狱门疆，“我查过了，这个的解除方式之一，天逆鉾，把它交给我吧。” 伏黑甚尔猜到这种笑容之下没好事，甚至还猜到是要找他要武器，可没想到居然是天逆鉾。 “说你脸皮厚，你简直毫无底线，什么话都不嫌烫嘴啊。” “开个价。” “哈？”伏黑甚尔不由自主地看向五条悟，“你们这么闹，五条家没意见吗？” 这么费钱的软饭男，除了他自己，今天终于见到第二个了。 “不，这笔费用，我来出。”夏油杰没等五条悟开口，语气里还带着点被拖拉的不耐烦，“钱不是问题，别用那种看穷鬼的眼神看我，会让你满意的。但是，天逆鉾，我必须要得到。” “否则就是开打的意思？”伏黑甚尔嗤笑，觉得吵到现在，也不差那点了。 他就是冒着被咒灵反噬的风险把咒灵操使弄死又怎么样？ “那我退一步，只要把它给我，我承诺之后不会主动对你的咒灵动手，欠你的报酬也会全部还清。”夏油杰认为自己做出了很大的退让，毕竟那可是宝库啊，为了天逆鉾直接舍弃了宝库…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痛。 伏黑甚尔听了一点都不心动，“一般没说日期的，默认到死都不会还。” “最多不超过两年。”那是原时间线上，他敛财的速度。 伏黑甚尔很纳闷，“你不是有靠山吗？” 突然不想吃软饭了？ 还是要得太多，怕五条家给不起？ “别废话了，快点同意。”夏油杰内心很急切，压根没有心思瞎掰扯，“它对你只是个无用的咒具不是吗？” “你在说什么蠢话？”那可是能抵消掉一切的咒具，能用的地方多了去了。 五条悟听了半天，没在意杰为什么拒绝五条家支付这笔费用，只是诧异：“杰也不用这么急迫吧，这边还什么都没发生呢。” 明明可以等到伏黑甚尔死后的，他现在还是有战斗能力的呀。 “不…”夏油杰心中有了新的打算，但正在斟酌着怎么说。 他们是可以联手解决掉伏黑甚尔，哪怕会付出点代价，可是之后的事，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忙。虽然不怎么愿意信任敌人，可有把柄的敌人，还是很好控制的。 “惠也可以改回你的姓氏。” “…那小子姓什么都不重要。” 孔时雨看出了咒灵操使的犹豫，直截了当地说：“你需要我们帮忙吧？和狱门疆，奇怪的缝合线，还有…”他的视线不由地看向了五条悟，实在看不出这人身上有啥问题，“说出来听听啊，交易总不能只有你一个人清楚内容。” 五条悟一点就懂，双手抱胸，第一次站在了外人那边，“是啊，杰。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一起听听嘛。” 怪刘海又在想什么危险的事情呢！ “……换个地方说吧。”夏油杰妥协了，有什么事情都不好在禅院家门口做。御三家传消息实在是有些没分寸，估计转眼就会传到哪里都是。 这个要求很合理，三人对视了一眼，点头表示同意。 “…不，所以说，为什么悟也要混入其中啊。”十分不适，悟居然跟他唱反调了，不应该是无论发生什么都支持杰的吗？ 五条悟哼哼冷笑，“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某些怪刘海不老实。” 夏油杰无奈，小心解释，“我没想好怎么说…” “所以就不说了？” “…悟。” “你俩能不能收敛点？”孔时雨觉得牙酸，同/性/恋也这么那个吗？ 伏黑甚尔两眼空空，早就不看那边了，“起码要开价二十亿？” 四个人转移到了较为偏僻的地方，只等着看某人到底有什么超绝的想法。 “好了，现在可以给我了。”夏油杰朝着伏黑甚尔伸出了手，另一只手则将狱门疆往上一抛，任由它滚落到地面，手掌弹开直对，“我要做个实验。” 五条悟看着他这动作，只觉得格外眼熟，花了两秒就想起了教主。如果现在穿的是那条破袈裟，动作和气质简直是一模一样。这是冒牌货学不到的，既有蛊惑力，又有潇洒的帅气。 潇洒。这个词可真是和杰不相称呢。 但是，他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可是现在并不是恋爱脑的时刻，他看着这动作，以及杰强行索要的行为，心中有了点模糊的猜测，却不太敢相信。 伏黑甚尔也是烦了，取出咒具直接丢了过去，“做吧，做吧。天天想着实验实验，也没见你的人生有什么改变啊。” “这说的就太刻薄了啊，甚尔。”孔时雨在一旁点评。 夏油杰拿到了东西，根本没空回答，转身却对着恋人欲言又止。 “你想我进去吗？”五条悟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还是说，你进去？” 杰这家伙，果然没想好事！ “我不确定，但是，那个家伙如何使用狱门疆，我的这里好像无师自通了。”夏油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里空空如也，却也会偶尔有抽痛的感觉。离疼痛相差甚远，也许是心理作用，是个人见到那样的自己都不能无动于衷。 五条悟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眼，抿着唇不言语。 这件事在他这里是过不去的，但是，他以为杰不那么在乎…还是说，灵魂将记忆保存了下来，连带着在这具身体上也有反应吗？ 他不喜欢把杰和那个诅咒混为一谈，最好是彻底切割，哪怕杰脑子里有使用狱门疆的方法。 夏油杰沉默了片刻，想明白了五条悟的纠结，轻声说道：“我和它是不同的。只是，它在使用狱门疆封印你时，用的是我的身体、我的咒力。就像咒灵操术一样，能够运用它的是我，狱门疆认准的是我。” 缝合线可能有别的本事，但既然借用了他的身体，那么也自然而然会留下点痕迹。虽然这种说法有点恶心，就像是被留下了烙印一样。 “算了，杰，越解释越让人不爽。”五条悟撇嘴，身体做着伸展运动，“啊啊，也好，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既然杰可以使用狱门疆，那进去的当然是他了，总不能连施术者都进去。 这时，夏油杰又露出了那种很难形容的神情，“你说的，只有这里的天逆鉾没有被毁掉。我原先的想法是，将它收起来藏到只有少部分人知晓的地方，比如说夜蛾和硝子…一旦再次出现相同的情况，他们会知道如何解救你。” “可是，我改变主意了，你那边更着急。” “那也没有办法。”五条悟理智地说：“你破坏的只是这个狱门疆。” “所以我想将它带到里面去。” “封印无法从里面破除”五条悟顿了顿，忽然睁大了双眼，“等等等等！你说的是你带进去？那我呢？” 就算问了「我进去，还是你进去」，那也只是随口啊，“能够操/控狱门疆的是你，我在外面也做不到…” “不是的，悟你要和我一起。”想要救的人在外面怎么行。 “我进去了以后，要怎么……你信任他们？”五条悟扫向旁边的两个人，这难道就是杰没选择要他直接把人杀死的原因？ 孔时雨欲言又止，这俩的对话真的越听越可怕，有种精神错乱的感觉。 伏黑甚尔早就不耐烦的蹲在路边，超级不良的姿势，凶狠的小眼神在此此时却显得格外迷茫，“把我的宝贝咒具带到狱门疆里？你疯了吗？” “我只是有种预感，情况可能和我们想得不一样。”夏油杰皱着眉，自从那个梦境之后，他的心就一直不上不下的，总感觉有什么脱离了掌控。 五条悟盯着他看了半天，最终是妥协了，“说吧，要怎么做？我和你都进去，天逆鉾也不在，那要怎么解除这边的封印？” “只要看着就行。”夏油杰笃定地说道。 一点都没有要公开黑绳情报的意思，虽然有孔时雨在，这也不是秘密。 五条悟见状也不劝了，扭头做出叹息的动作，一副“随便你了”的姿态。 “就是这么回事，你们只要保护好狱门疆，别被某些莫名其妙的人拿走就行了。”夏油杰转头微笑，一句话堵住了伏黑甚尔的嘴，“加钱。” 伏黑甚尔冷笑，“你先把前面的兑现了吧。” 不过，这就跟赌/马一样，前期投入了太多，没有收回本怎么舍得放弃？ 在夏油杰把应有的报酬结清之前，他可能是最不希望对方死掉的人。 虽然这人目前正在找死。 夏油杰安排好了，温和地拉过正绷着脸的五条老师，朝着狱门疆释放咒力，喊出那句口令。如他所想的那样，狱门疆对他回应了，并且很顺利的捕捉到了在面前发呆的对象。 只要是夏油杰想做的，五条悟就不会反抗，还很有经验的在脑海中回忆起了…来到这个世界后所发生的一切，慷慨给出了脑内不只一分钟的记忆。 “这样抓住我就能行吗？”他低头，看了眼正在轻微用力的大手，想这次的体验好太多了。也许是他体力恢复，狱门疆对他的影响减少，也许是施术者是真正的杰，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他没有很狼狈的倒下，连发丝都没被吹动。 夏油杰想了想，笑道：“那我抱着你，以一种无法被分开的姿势。” “……” 可恶啊，这是在调/情吗？ 完全受不了。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直男甚尔和孔时雨也受不了。 天逆鉾被握在另一只手上，关闭的指令刚下达，就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几乎是瞬间就……炸/开了。 孔时雨惊呼：“这是？” “无法承受住两个人的咒力。”伏黑甚尔挑眉，切换成看热闹的心态。 小小爆/炸了一下的狱门疆没有因此松开束缚，而是在尽力蹦跶，仿佛在收拢自己的力量全力抵抗。 “说起来，之前的情报是不是有一条「只能封印一个人」的说明？”孔时雨不是正在经历的人，所以不知道为啥那两个人不说话，猜测着狱门疆无法封印的原因。 然而，狱门疆用实力证明了什么是特级咒物，挣扎了几下就把两人都关进了小小的盒子里。刹那间，宛如情景再现，重物坠地的响声，区别只是没有在四面冒出眼睛，什么都没有。如果此时有不知情的人路过，也只会以为是个普通的小方块。 孔时雨：“…情报有误？不应当啊！” 伏黑甚尔说着冷笑话，“也许有个人不是人。当然，在我看来，那俩都不是人。” “……”孔时雨不敢说，其实他也是这么怀疑的，至少那俩不是正常人。 狱门疆外是很小，里面却自成空间。 五条悟粗略地扫了一眼，给出评价，“老样子。” 仿佛回到上一秒，他就在这里睡觉，如果不是杰带着天逆鉾出现的话。 夏油杰垂着头情绪不明，只要一想到那个人的目的是永久封印住悟，自然而然会对这片空间产生迁怒般的怨恨，这是能够伤害到悟的东西——如果没有天逆鉾的前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必须要毁掉，无论用什么办法。 “好了，杰。这里没有别人，时间也是停止的，你可以解释一下了。” 五条悟在一旁躺下，翘起双腿似悠闲，墨镜被摘了下来，即使这里【六眼】发挥不出力量，但面对在乎的人，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来。是打算说谎，还是原原本本交代了前因后果。 当着外人的面，他已经给足了面子，对内无人时当然得把账算清楚。 夏油杰张嘴欲言。 “你最好考虑清楚，我真的会生气的。” “……” “我做了个梦，也许不是梦…”夏油杰选择老实交代，“是「亲眼」看见的「未来」，在悟被封印后。” “……哦。”五条悟的反应很平淡，“大家都有在好好努力吗？” 好像是在质疑，夏油杰却做不到放松，依然忧心忡忡，“是的，都很努力，我看到了七海还有你的学生，在解决麻烦的咒灵时，也在想办法救你。” “啊，是啊。”五条悟反问：“这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还担心呢，杰？” “……” “难道是怕失败吗？也是，封印了千年再出去，估计早就物是人非了。” “不，他们想到办法了。”夏油杰摇头，即使没有看全面，但悟是绝对能从狱门疆出去的，“我只是在怀疑，把你送回去，真的是对的吗？” 五条悟慢慢地反应，“嗯？我出去后也没能解决掉麻烦吗？”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说：“我不知道，悟。那只是一些片段。” “那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啊，有什么不敢说的吗，杰？” “所以我必须亲自去验证才行，如果让你送回去，结果不是好的，那么…”就让我自私一回，把你束缚在我的身边。 是不是“活着”都没关系，反正他也活得莫名其妙的。 第88章 “验证啊,又是这样的话。” 五条悟没想到居然还能再次跟伏黑甚尔共情，“搞那么神秘干什么啊，老子总有知情权吧？” 夏油杰面露愧疚之色,无法反驳,“…是啊，悟本该知道的。” “那你说啊。”五条悟冷哼，又是这样的套路,看似很端正的态度，实际上一点有用的都不透露。明明是想用这副表情来让他心软吧,阴险的家伙。 夏油杰迟疑,那是他一贯的谨慎,“还没有确定…” “是老子又死了？”五条悟漫不经心的吐出了扎心言论。 “……” “能让杰改变主意，从恋恋不舍要把我送回现实中，到现在的不放心，只有可能与我有关吧。”五条老师理智地分析着,语气却透着一股微妙的自信与甜蜜,“你说不是梦,而是未来,那你是看见从狱门疆里出去的我，死了？” 夏油杰很想想过去一样迅速且笃定的否认，可惜那个画面挥之不去，他做不到忽视。 “缝合线。”他垂下眼帘,见隐瞒不过去了，索性闷闷地将折磨着内心的话说出来，“我看到悟，被人群中包围的你，额头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缝合线。” “……” “真的？”五条悟惊讶于这个答案,“老子被缝合线干掉了？开玩笑的吧？” 他对于自己的命运，是死是活都不那么在乎，但是没有把缝合线诅咒弄死，反而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哈哈哈，老子这么废物吗？”说好的最强呢，头一次感觉掺杂了许多水分。 夏油杰笑不出来，他也不愿意相信啊，没怎么看在眼里的、宛如阴沟里的老鼠的诅咒，竟然可以伤害到悟。肯定是再次利用了他们的感情，恶心的家伙。 “所以我说，那是梦里的一个片段。”压抑着心里的愤怒，他蹲下来勾了勾恋人的手指，轻声说道：“现在先不要想那么多，我们来试试，能不能通过狱门疆，回到原来的世界…” 五条悟轻哼了声，“回去了能怎么样？杰，已经不算是…说不定会化身成诅咒哦。” 拥有过目不忘本领的【六眼】怎么会错过介绍情报，狱门疆只能承载一个人的咒力，毫无疑问被捕捉的是他的咒力。 狱门疆不会开口说人家，所以无法断定，究竟是因为杰是施术者，还是判断不是活人。 再加上缝合线诅咒在里面发挥的作用，就更难认定了。 但是，身体被霸/占的情况下，杰若是真能与他一起回到现实中，那不是只能变成…幽灵？ 咒灵是诅咒，和单纯失去了身体的灵魂，应该是两种不同的存在吧？ 夏油杰偏偏表现出了不在意，“如果是跟在悟的身边，我也可以忍受哦。这个话题，我们讨论过，在这点上的默契，我想我们还是有的。” 五条悟无话可说，尾指轻轻勾了回去，“那就试试吧，老子也想知道…答案。” 得到了同意，夏油杰重新展露了狐狸一般的笑脸，“好哦，我来解开封印。” 狱门疆是无法从内部破坏的，但他有bug，搭配着天逆鉾一同使用的还有那句“咒语”，这一刻的感觉就好像这个咒物是被他调服的咒灵，可以受到他无条件的支配。 五条悟对此表示理所当然的惊叹，这才是咒灵操使的正确使用方式嘛。 狱门疆很是听从的打开，但把他们放出去以后，却看不见任何东西。 就好像再次进入了梦境里，纯白无垢，不知道是在洗涤心灵还是在悄悄制造焦虑。 夏油杰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恋人，欲言又止，想看穿着常服的五条家主。 五条悟的表情可没那么轻松，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严峻。 “悟？”夏油杰诧异又担忧，换了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不会怀疑悟的判断，笃定是有什么他所看不见的或者不知道的，却可以引起悟的重视。 五条悟抿了抿唇，苍蓝色的眼眸中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色，“这里……” 话还没有说完，纯白的背景里出现了声音。 夏油杰下意识被勾住注意力，发现眼前的场景已经有了变化，在空白之中浮现的是—— 那天小巷子里的诀别。 就像倒带播放似的，将每一个细节放送。 他看得发愣，以至于没能立即做出反应，直到看见将安宁送给他的悟留下了眼泪，这才瞪大了双眼，猛然地转过头。 五条悟情绪十分低落，见状不过是一句：“啊啊，原来当时我是这样的啊，好逊哦。” “……” 作为罪魁祸首，夏油杰想哪怕他说一万遍的“对不起”都不能弥补，庆幸此时两人是牵着手、紧靠着的，他可以微微转身将恋人抱在怀里安慰。 五条悟闭上眼，略显疲惫地靠在他身上，“这是「记忆」吧？” “…记忆？”夏油杰语气微顿，想到了某种可能，本能地拒绝相信。 “是哦，虽然没搞清楚狱门疆是怎么做到的，但【六眼】反馈的答案就是，这片空间吸取了杰和我的咒力，甚至还读取了大部分记忆。打个比方，走马灯，在人生的终点会回忆或者想象出来的一些画面，类似于这样的存在吧。” 夏油杰忍不住反驳，“真是那样，吸取的也只会是我的记忆…说起来，好像在合上眼睛的前一刻，是看到了悟有在流泪。”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六眼】总算发挥出了视觉上的能力，他纵容地叹了口气，回拥恋人有些颤抖的身躯，嘴上却说不饶人的拆台，“要说流泪，杰才是。别动不动就哭啊。” “没有哭。”夏油杰闷声抗议，“我从来没哭过。” “好吧，好吧。”五条老师不走心地哄人，“杰君真是个坚强的孩子呢。” 所以，该承认了，这就是他的记忆。 也该接受…他的死亡。 因为画面没有停留在杰被杀死的那刻，后续还在进行中，比如他是把杰抱回去的。 瞬移。 一路上没见任何人。 夏油杰缓过来，刚好看见悟把他抱回了五条家的房间，心情略复杂。 “你那是什么表情，老子还不能和你多待一会儿了？”五条悟不高兴地瞪了回去。 “…不是。”这话听上去超级可怜啊！ 邪恶诅咒师的良心都要痛了好么！ 唯唯诺诺不敢反抗，然后看到了悟把他的衣服撕掉了，嘴里还絮絮叨叨： “真狼狈啊，杰。” “忧太比想象中要有力量嘛，这就是年轻人的爱情吗？所以说，插/足别人的感情会遭到报应的。” “好瘦，盘星教没给你饭吃吗？” “……” “……” 五条悟不服输地狡辩，“老子哪句话说错了？” “不，只是…”夏油杰默默捂脸，“原来悟那么早就把我扒/光了吗？” 比起那些似抱怨的唠叨话语，明显是画面感更强烈啊，他居然看到了悟在扒他衣服。 “有什么问题？”五条悟很坦然，“反正你都做好了物尽其用，把尸体留给硝子的吧？” 硝子能扒的，没道理他不能啊。 “那能一样吗？硝子是医生，见惯了这个，你……”夏油杰还是挺羞/耻的。尤其是现在，已经互通心意，感情倾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恋人的视角来看这一幕，真的很难平静。 “老子又没/亵/渎……”五条悟话还没说完就被捂嘴。 夏油杰露出了教主式的微笑，“悟，不许说脏话。” “……”亵/渎就是脏话了吗？ 五条悟拉开捂嘴的大手，对于接下来给挚友擦洗身体的画面也毫无羞/耻/感，有理有据，“总要让杰清爽的离开嘛。” “…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了。”夏油杰没有任何办法，毕竟那只是他的尸体。 好在，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把他的遗体洗干净了，换上了新的衣服，然后抱着睡了一晚而已…… 害怕听到“最后一晚，想要留住你，有什么不对吗”之类的话，夏油杰努力忽视了被看/光的怪异感，从中找出点正经的话题，“五条家没发现吗？” “你要是想问，那个诅咒是不是通过五条家的人，知道我把你埋葬在哪里的，我也说不好。”五条悟再次懒懒地靠了过去，手指玩弄着恋人的发丝——也许是发现不需要隐瞒了，这混蛋悄悄换回了教主的发型，虽然没有那么长，但也很好玩。 夏油杰顿了顿，思考了一秒“悟好像比之前还要黏我了”，就欣然接受。 黏吧，24小时不分开的那种都可以，他不介意身上多个大型挂件。 画面一转，晚上的时光被忽略，已经进行到悟将他带到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全程不依靠任何人，将他埋葬在里面。竖起的坟墓，在吹起了风时，被留下的人双手合十，比起默哀更像是虔诚祈祷着什么。 夏油杰知道自己该保持沉默，但到底还是用故作轻松的口吻问：“这个时候，你在想什么呢，悟？” 不应该变得伤感。 他如愿以偿了，悟…也能接受的吧？ 五条悟笑了笑，可比别扭的恋人坦率多了，“在想你会不会下地狱。” “……”很合理，毕竟是诅咒师。 “然后又想，无论到了哪里，你都不会吃亏，倒是跟你对上的人会被整得很惨。” “……”这个形象，可以，很符合。 “还想，如果有什么能实现愿望的神明之类的，就让你可以安息。不用去想那些复杂的东西，内心平静的话，也许哪天能开怀大笑了呢。” 神明在上。 若有下辈子，请让他——我的挚友、我的唯一——能够如愿以偿。 请拯救他的灵魂。 第89章 夏油杰很感动,但熟悉的台词唤醒记忆，有种被反复鞭尸的尴尬。 “…那句话的影响这么深吗？”他忍不住问道。 “你还有脸问。”五条悟冷哼，“是谁说的那么凄凉。” “……也、不是凄凉吧……” 再次变幻的画面拯救了尴尬的气氛,夏油杰看过去,这次出现的是悟和乙骨忧太，那句“oneandonly”，听多少次都觉得开心,心情不自觉的飞扬，甚至连碍事的小鬼都变得顺眼了不少。 但,还没乐出来,下一秒就遭受到了眼神攻击,只因为记忆的主角换了。 那是被双胞胎问起悟时，他文不对题的回答，「挚友」不是重点，关键是「曾经」。 一个是进行时,一个是过去式,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五条悟撇嘴,“原来老子才是最爱的那个。” “我也爱你啊。”夏油杰急忙解释,“会那样说只是因为悟对我……” 以为过去十年了，在悟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个曾经玩得好的朋友。 “呵。”五条悟没听完整也知道答案，侧过身拉远了一厘米的距离,来表达心中的不悦。 真是可惜，杰的地位从未被动摇过，他给出的“唯一”是含金量超级高的。 夏油杰厚着脸蹭了过去，用撒娇似的语气说道：“先声明，我不是怀疑悟对我的感情,大概是有点不自信吧。悟那么好，周围还有很多崇拜你的家伙，而我只是个诅咒师。要是说和悟很熟的话，肯定会被人嘲笑不自量力吧。” 五条悟冷笑，一根手指推开了黏在他身上的坏心狐狸，“这种话你骗骗自己就行了。” 真搞笑，是把别人当傻子了吗？ 整个咒术界，谁不知道他俩那段过去，也就是那俩小孩和学生们，因为年龄相差太大，没听说过而已。 关于彼此的友情讨论告一段落，接下来出场的是发生在涩谷的那件事了。 夏油杰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段毫无疑问是悟的视角，他也得以验证之前的梦境。原来真的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啊，被那群什么也不懂的猴子喊着名字，逼迫着进入了特殊设置的【帐】里。 “我没什么感觉哦。”五条悟无所畏的说道，“换个角度看，老子还真帅啊。” 反正名字就是用来被喊的，无论是咒术师还是非咒术师，他又不会把人当成“猴子”。 夏油杰看着不把咒灵们放在眼里的五条老师，沉重的表情缓和，露出了一丝欣赏的笑意，“是哦，长腿冷脸大帅哥。” 299秒杀死1000只改造人的战绩似乎不值得一提，至于这道电车选择题做得是否正确，两人都不怎么在乎。关键时刻，没有商量的余地，何况变成了似人似鬼的存在，恐怕根本等不到他们商量好该怎么做就已经被吞噬了。 夏油杰关注点偏移了，“这就是特级咒灵吗…” 可恶啊，在他死后，咒灵都那么出色吗？ 作为宝可梦大师，真的很难不眼馋，特级诅咒师不就是要来吸收特级咒灵的吗？ 凭什么他没有。 五条悟“啧”了声，就知道这家伙会感兴趣，虽然没有明说，但果然是那一只最特殊吧，“我可不接受人类被改造成这副鬼样。” “那是不会控制，只要合理把握好…”夏油杰默默收声了，他想起在问到特级咒灵时，五条老师原本兴致勃勃却只简单概括还立刻转移话题的举动，总算明白了原因，一时间有点纠结，但实在是很难违心说不想要。 五条悟也只是说说，“那几只和冒牌货关系匪浅，我亲耳听到它喊……” 夏油。 恶心的家伙，占据了杰的身体，竟然还敢用杰的名字。 一定是原本的名字非常难听吧。 夏油杰本人接受良好，利用当然要彻底，身体都拥有了，何况是名字。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两个人都很熟悉的，五条悟被冒牌货封印的场面，彼此都能心平气和。 这会儿，两人倒是默契了，没有说出感想，而是悄悄地贴近，牵着手如同局外人一样看热闹。五条悟甚至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他的愤怒已经发泄过了，而且杰就在他的身边，对他来说那些过往都不值得一提。 本以为画面会枯燥地进行，下一秒就是五条悟被封印进狱门疆里，却骤然发生了意外转变：当断头蜻蜓做出回应时，灵魂从身体里分割出来，趔趔趄趄，跌跌撞撞。来到了被束缚住的五条悟面前，神色苍白，不可置信地抚/摸/着那张愤怒的脸。担忧、愧疚、不知所措，嘴巴张张合合却只发出了“悟”的声音，最后随着封印完成，双手落空，他垂着头像被全世界抛弃一样，明明是接近虚无的灵魂却大滴大滴的落下了泪。 “……” “……” 画面很感人，气氛却很微妙。 五条悟率先开口，惊呼：“哇哦——这是真的吗？杰，这肯定是你的记忆吧？？” 夏油杰也很奇怪，这视角是他的没错，可是为什么，“我不记得啊…” 印象最深刻的，不该播放上次梦境中，他拥抱着悟说不要害怕的那一幕吗？ “不可能是伪造的吧，而且你是从你的身体里冒出来的…”五条悟顿了顿，合理猜想，“原来如此，虽说灵魂与肉/体本来互为一体，可杰你是不一样的，你的灵魂想要阻止占/据你身体的家伙，只不过无能为力，所以才会……对我感到愧疚吗？” “那不仅仅是愧疚，还有心疼。”夏油杰分析不出来，他想不起有过那样的记忆，但情感是相通的，“我肯定在想，如果真正的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他活着，哪怕敌人想出了别的办法，也绝对不可能算计成功悟。 有他在的话，悟就算被封印，也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愤怒之中夹杂着淡淡的失落，因为听见他的声音而停下脚步，因为看见了他的面容而下意识扬起的笑容，全部被真相残忍地打碎。那样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的难过，怎么可能让他无动于衷。 被打直球的五条老师彻底沦陷，贴心地说：“现在知道那时真正的杰在我身边，我很开心。尤其是杰还为我哭得那么惨。” 互相安慰，也算是进一步的敞开心扉，两人沉重的心情都好转了许多。 画面定格在了捂着脸无声哭泣的夏油杰以及睁开了苍蓝色眼眸的狱门疆上。 “可是，我真的没什么印象啊？”夏油杰还挺迟疑。 他不否认见证了那一幕会落泪的自己，但他的灵魂不是该在另一个世界了吗？ “也许是你的灵魂忘记了呢，本来死而复生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五条悟不认为这是值得一探究竟的事情，无法用常识解释的现象还是别拿来折磨自己了。 夏油杰思索着，总觉得这点很重要，“如果我连这些都忘了，那不是还有其它的可能…” 他想到了那个噩梦，会不会不是无厘头的坏情绪影响，而是现实经历的一种投射。 因为记忆可能被遗忘，本能却不一定会。然后再转变成梦的形式提醒，也能说得过去吧？ 渴望得到解答的目光投射到画面上，它却没有继续播放，而是像推开了一扇门，光芒刺激得令人睁不开眼。然后如同延伸出了一条道路，指引着他们往前。 “这个…”夏油杰眯起眼。 “去看看呗。”五条悟拉着人，大步往前走。 介于剧情的发展有些离谱，认定了是狱门疆在搞鬼，但这种体验还挺特殊的，不会反感。 门外的世界很现实，四处充斥着紧张与慌乱。 而战火的中心却是疯狂的。 他们两人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这恐怕还是一段记忆。 夏油杰不自觉地往前，其中一个身影闭着眼睛都不会认错，而另一个… 噩梦里还跟踪了一段路程，他记得那个名字，“那是伏黑惠？” 伏黑甚尔在另一个时空帮忙守着狱门疆，这边伏黑惠就追着他家悟开打了？ “不，不对，那是…宿傩吗？”即使不太熟悉伏黑惠，但是这种战斗经验以及气场，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的。 “是哦。”五条悟一眼认出来了，“惠可不会做这种事。” “宿傩能改变受/肉对象吗？”明明那个叫虎杖的学生才是被附身的那个啊。 “很显然，它能做到。” “…悟。”你为什么这么平静啊？ 五条悟耸耸肩，“反正我们做不了任何事，这些是已经过去了的。” 夏油杰听着不对劲，收回那边的关注，欲言又止，“悟，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啊…”五条悟没有否认，“总之，杰先看到最后吧。” 见恋人不愿意说，夏油杰只能按耐住着急，担忧地看向那一边。 “话说，不一样是记忆吗，为什么要故弄玄虚，换个地方啊？” “……”确实没有必要，除非是有明显的差别。夏油杰心里乱糟糟的，思路不清晰，想不出结论。 那边却很快进行到了结尾，他看见了被悟被宿傩攻击的画面。 腰/斩。 居然是这样的。 “杰，我都没感觉了。”五条悟拍肩安慰，并且无比好奇，“这次杰会哭吗？” “……”什么糟心的话。 夏油杰心不在焉地说：“如果哭可以解决问题就好了。” 决战的结局定格，想要上前去看看悟的状态，却被身边的恋人拉住不能动。 夏油杰困惑地转头，“怎么了？” “不好看。” “…不会的，悟什么时候都不会丑。”丑的是伤害你的人，包括我在内。 “杰不是问我有没有想起来吗？”五条悟清楚该用什么话题来吸引恋人，“想起来了哦，全部。” 夏油杰果然停下了脚步，可是却只是对视，不敢询问。 五条悟可不管，他不想让杰伤心，但有些事该说清楚了，“是的，我的记忆在和你相处之中慢慢恢复了哦。” “那——” “先别急，我来说件愉快的事好了，跟你在一起的高专生也是我哦。失忆状态的我。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杰你没有出/轨，但我觉得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啦。” “……”夏油杰无奈地捏了捏坏心恋人的手心。 出/轨什么的，能不能忘了。 他并不是很在意风评……等等！ “你说你记忆恢复了，包括高专……那段吗？！” “嗯哼～” “……” “杰好/色/啊。” “…这是什么感悟啊。”夏油杰抹了把脸，再次想人果然不能做坏事，这下不就是尴尬了吗。原来一切都被正主看在眼里。 “是说杰沐浴后的样子，那可是一秒就让年轻的我心动了的呢。” “……谢谢啊，我们真的很有默契。”不愧是挚友，他也是因为沐浴后的悟才想明白的。 “所以，找个时间一起洗吗？” “这是邀请的话，有点太早了……不是，悟！”夏油杰反应过来，话题越扯越远。 该重视的可不是那些有的没的，而是究竟发生了什么啊——悟真的被杀死了吗？ 第90章 虽然彼此有心转移话题,试图掩盖悲伤的结局发生，但那么大个画面立在那里，想忽视也忽视不掉。 特殊结界里的宿傩已经褪去,只剩下被腰斩的【五条悟】和突然出现在他身旁的【夏油杰】。从围观者的角度,就好像两人正在对话一样。只是没有声音，听不出到底说了什么话。 画面外，五条悟暂时放下了烦忧,用胳膊捅了捅表情僵硬的男友，小声说：“杰,你出现了呢…” 夏油杰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总是不太舒服,心不在焉地回答：“是啊…” 他出现了。 在悟被重伤时。 依然是无能为力的姿态。 “还是高专生的形象呢。”五条悟继续说道。 “嗯…”夏油杰应了声，心中多了一丝猜测，欲言又止。 要不是他俩今天穿的是普通私服，差点就要以为跑过去的是本人了。 但,又怎么能说不是呢？ “这是不是说明,死后的杰回来见我,只不过我看不见？”五条悟想了想,他的走马灯里当然有高专时期的杰，但是情况是不太一样的。一种是仿佛只存在于自身幻想中的，另一种则是不被现实看见的实际存在状况。 总之，结合现在的状况看,能够得出的结论就是杰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当时的杰只是一缕魂魄，所以他看不见。 在他觉得遗憾时，杰陪着他，见证了一切。 这么想着，原本烦躁的心情瞬间好转,仿佛曾经遭遇的所有苦难都被弥补。原来总是想着的“杰在就好了”，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早就实现了。 他转身用力抱住身边的男友，完全不在意那边的自己是多么狼狈。 “悟？”夏油杰被短暂地吸引注意，担心这个场景会刺激到恋人。但实际上被刺激到的反而是他自己，如果不是狱门疆里限制了咒力，他都想再次发动百鬼夜行，想方设法冲破画面里外的阻挠了。 “老子没事。”五条悟松开手，还了个大大的笑容，“只是很庆幸，还有知道真相的时刻。” 夏油杰扯了扯嘴角，不忍心细看那边的画面，“…一定很疼吧。” 他想说“抱歉，你那么难受，我却只能在一旁看着”，扪心自问，为何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明明退场的时候那么潇洒，想着终于可以一了百了，摆脱讨厌的非咒术师和恶心的咒灵玉，就算有点舍不得家人朋友们，但依然是即将得到解脱的快乐，唯一的那点儿歉意也没能敌过这种渴望。 至于内心真正放不下的，悟，再次见面时，已经能够做到独当一面，十年的空白足以让彼此习惯，所以他可以在依依不舍中仍然选择离开。 但是，这就是任性的代价吗？ 因为他选择了放弃，所以被敌人利用，不仅要看着咒术界乱成一团糟，还要看着悟被封印、被腰斩、也许还有被占/据身体的画面。 他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就算哭出声也不会被看见。 真是太狼狈了。 这难道是对他的惩罚吗？ “现在的我可没感觉哦。”五条悟呼吸微窒，寻找回来的不仅仅是记忆，还有深入骨髓和灵魂的感觉。是曾经体验过的所有。 如果只是死亡的话，或许会很普通，就是到了一百岁寿终就寝，在某个时间闭上眼睛，微笑着离去。但他那是被腰斩，直接切成了两段，上半身和下/半/身分离的痛苦，他下意识地想要抚/摸腰/间，却摸上了一双手。 “抱歉，我虽然在你身边，却做不到别的。” 他抬头，他的恋人正在用很难过和心疼的表情看着他，一瞬间就将这十几年的委屈全部勾起来了。 “啊…”其实已经很幸福了，他笑了笑，说：“现在的杰可以做哦。” 觉得难受就哭出来。 对我感到愧疚就好好补偿。 心疼我就多宠爱我。 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只要是杰的话，永远都不会嫌晚。 夏油杰仿佛听懂了，倾身靠近亲了亲恋人的脸颊，假装轻松地说：“是啊，我可以做的还有很多。但是，悟，多向我提点要求啊，你本来也不是很听话懂事的人。”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可以想要什么就说。 或许他得以重生的意义就是此刻，能够给到实处的安慰。如果能够返回新的世界，首先绝对不会让那些悲剧发生，然后正如他之前想开的那样，余生只要做一件事就可以了：和悟在一起，让悟快乐。 五条悟眨眨眼，说提要求是绝不含糊，“那来接/吻吧？” “…这个时候？”夏油杰扫了眼仿佛定格住的画面。不管怎么说，那边气氛凄惨低迷，他俩干这种事似乎有点不合时宜。 “嗯呢～”五条悟没觉得合不合适的，反而觉得很浪漫，“喜欢和杰接/吻，感觉会抚平所有的不愉快呢。杰好香～？” “这话应该我来说吧…”夏油杰面色微红，他还做不到如此开放。并不是说接/吻的事，而是坦白说喜欢。尤其，喜欢和他接/吻，听上去更像是他对本人的吻/技的承认。 五条老师可没那么多节/操，笑嘻嘻地怂恿，“来嘛，来嘛～” 夏油杰笑了声，虽然想要满足悟的所有愿望，但这种语境下解读出来的是类似于调侃之类的撒娇的话，他会慎重选择的。当然没有接/吻，只是拥抱时亲了亲嘴唇，反击更掉节/操的话：“sex也可以哦，悟会介意吗？” 不是当众嚷嚷的那种，而是贴近耳朵，伴随着温热呼吸的暧/昧。 五条悟瞬间面红耳赤，相比之下，他的坦率要求反而像幼稚的逞强。可恶啊，杰到底为什么那么能蛊，明明比他小，还要比他成熟吗？ “什么sex啊，你之前不是还很抗拒嘛，只会说大话啊。” “我抗拒的理由，你明明清楚。”狡猾的狐狸这么回答，就好像没有世俗欲/望一样的淡定，“而且我也说过，如果是成年体的悟，我不会客气的吧。” “这又是正论吗？”五条悟脱口而出，之后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扯了扯男友衣袖，装作不是很介意的样子，“诅咒师也会尊重那些规则吗？” 夏油杰挑眉，倒没有被「正论」给刺激到，反正他脸皮厚，至少在表面上从不否认自己走过的道路。想起了突然提出结婚申请的高专悟，调侃地笑道：“比起我，悟才更注重名分的啊。要是真的做了那些事，在五条家算是触犯了什么禁/忌么？” 虽然是很张狂仿佛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悟，本质上却是个很讲究规则的人呢。他正好相反，看似好学生，实际上也没那么想循规蹈矩，而且，“不向未成年人出手，这是最基本的道德。诅咒师也不全是变/态嘛。” “真敢说啊你，亲亲抱抱就不算了吗？”五条悟表情复杂，虽然每个亲/热等级不一样，但接受了未成年告白这件事，本身就不能算是道德感强的人。还有，“五条家？你竟然认为我会听从五条家的，那只是小鬼试图套牢你的手段啦。” “小鬼…”这是在称呼高专悟吗？ 可是，只是没有恢复记忆，本质上还是同一个人啊。 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强烈的排斥感？ “可能是潜意识作祟吧。”五条悟靠在恋人身上，懒洋洋地解释：“在‘我’的眼中，是杰先变得奇怪的，‘我’会因此好奇和紧张，然后发现自己搞不懂你，有一天突然被点醒，跟你的关系还可以有更深层次的变化，那么在自身不排斥的情况下，尝试着接受或者推动新的变化也是自然的吧。” 夏油杰没想到高专悟是这样的心情，不由怜爱地摸了摸恋人的脑袋，“这是我考虑不周，以为悟很容易……” “被你哄住是吧？” “……”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感觉说出来会被打。 “我又不傻。”五条悟为自己发声，“不过真正让老子意识到不对的，其实是那天在高专无意间遇见的缝合线哦，虽然当时没有全部想起来，但——”他拉着男友的手往心口放，“这里一直很慌，总觉得下一秒杰就会被夺走了。” 夏油杰轻轻抚/摸了几下权当安慰。 原来是这么想的，难怪他当时觉得悟的神情有些奇怪。 画面外的两人亲密无间，画面里却是惨淡的、无论是泪水还是告别都无法传递给对方。 夏油杰叹了口气，开始思考出现在那里的高专杰究竟是哪个阶段，当然吸取教训，没有忘记要和恋人讨论，“我忘记了，但是如果我的灵魂是从你被封印那刻出现的，那后面一定会跟着你…” “可刚开始‘我’是以死前的形象出现的，为什么到了这里反而回到了十年前高专时期呢？” “灵魂本身是虚无缥缈的吧，也许你可以随着心情变装呢？”五条悟提出了好玩的猜想，并且希望杰也能试试看玩玩变身，“我是倾向于这是还没有复活的你，因为只有某个契机的条件被满足，我们才有可能像现在这里。” 夏油杰将信将疑，这确实是更加合理的解释。 他可以保证，复活后的记忆没有被丢失过，根本没有这一段。因为在他的设想里，悟是该好好活着的，无论是不知名的咒灵还是宿傩都不该成功伤害到悟。 五条悟想了想，补充了点实情，“也许是受到我的影响，在最后的走马灯里，我有看见杰，那个杰就是高专时期的形象。” “这样吗？”夏油杰相信了，也许是他的灵魂察觉到了悟的想法，才会变成那个样子呢。灵魂，脱离了肉/体的束缚，应该是可以随意变化的。 “是呢。”五条悟笑了声，隐瞒了见到了其他人的事情。 夜蛾校长、七海、灰原…他们在那片独特的领域里讨论了很多。 画面中闭上眼睛的五条老师没有看见前来接他的挚友，类似于灵魂出窍的灵异现象更是没有发生。好像一切都结束得很平静，没有被消灭的宿傩跑了，他的遗体被高专学生们收起，带回去了学校交给硝子。 按耐住不发作，夏油杰想看看，悟的身体是怎么被夺走的。 在高专，尤其是已经交给了硝子，那个诅咒是怎么突破结界的？ 难道是有叛徒吗，像御三家之类的，或者被诅咒给控制住必须听从的人？ 可恶，悟死了，连基本的安宁都得不到吗？ “杰。”五条悟淡淡的出声，打断了男友的自我厌恶和愤怒，“咒术师就是这样的，何况是关键时刻…” 夏油杰收起情绪，温和地笑了笑，“我知道的。只是……” 接受不了。 “反正我已经打完了，结局…也不算特别糟糕吧。”五条悟满不在乎地说道，尽管腰斩会有后遗症，可和宿傩的战斗确实够爽的，而且无论是走马灯还是现实里都有杰呢。 “……” 夏油杰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只能低声说：“如果你是那样想的话……”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0-100 第91章 画面到此结束,等待了几分钟仍然没有变化。 “看来这就是全部，或者说是它想让我们知道的。”五条悟回顾自己的死亡场景，心情十分平静。接下来,咒术界会怎样利用他的尸体,最终能否战胜宿傩，咒术师和人类的命运如何，都将与他无关。 他能够抓住的,只有眼前曾经失去过的“唯一”。 夏油杰微微皱眉，还是放心不下梦里面见到的那个场景,拿出了天逆鉾,“可以试试看,万一规则是错误的呢？” “哇哦，你刚才把它藏在哪里了？”五条悟不安分的手乱/摸，他都快忘记还有这东西在了。 “嗯…”夏油杰被提醒也非常困惑，“我没有特意关注,就是突然想到,它就出现了。” 那只储存型的咒灵还在伏黑甚尔手里呢。 “是吗？”五条悟随口问了问,“反正也不能用常识来解释。” “也是…”夏油杰也没多想,随意使用天逆鉾，“不知道两边时间流逝会不会不同。” 最开始是抱着要去救悟的想法，才会着急的进来狱门疆内部，但是现在,这份期盼失去了意义，他也终于能够心无旁骛地做出选择了。那么，理所当然的会担心一些现实问题，毕竟那将会是他和悟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 “别操心，那两个人做不了什么吧。”五条悟无所畏地说道。 狱门疆并不是普通的物品,是特级咒物，在外面拿刀乱砍也不会影响。 天逆鉾砍过去，响起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而后整个地方震动了起来。两人下意识地握住手，并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单纯地不想分开。紧接着从中间裂开，仿佛狱门疆被人劈成了两半似的。 五条悟率先发现，“杰，咒力开始恢复了。” 夏油杰放出个适合探路用的咒灵，“狱门疆的束缚被解除了？” 这是天逆鉾发挥了作用吗？ 明明是在内部，却依然可以做到…虽然是自己提出的假设，但真正实施且得到证实的那一刻，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担忧的情绪。 很快，所有的异常消失，两人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就先听到一声呼喊： “五条老师？” “还有…夏油杰？？？” “……” 被点名的两人立刻回头，然后就同时尬住了。 气氛安静，并且逐渐凝固，大家都不知道说啥好。 “这是…”夏油杰眼角抽了抽，不由自主地提起了手中的天逆鉾，以一种没见过世面的惊奇目光盯着，内心发出质问：你还有这功能呢？ 果然是伏黑甚尔出品吗… 那家伙人品不咋样，手里握着的竟然全是宝贝。 五条悟思考几秒，恍然大悟地说：“哦！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场地上站着的人很熟悉，就是咒术师们，还有五条老师。此时的二年级要更稚嫩点，尤其是乙骨忧太，还没有变成被任务鞭打的社畜特级，满脸透着一股清澈的迷茫。 “为什么不是另一段记忆？”夏油杰反问，视线很无情的绕过了所有人，盯着戴着眼罩、紧抿唇的五条老师。 真是令人怀念啊，冷酷脸的悟。 “杰，我要生气了哦。”五条悟冷漠地发出警告。 “…咳咳。”夏油杰默默收回目光，即使冷酷脸的五条老师与他对视上了，也实在是不敢当着恋人的面当众出/轨/吃代餐。 “………” 这里的夜蛾校长很头疼，“你们——” 虽然没穿高专生的制服，但这模样明显是要比现在年轻很多吧？ “哟，夜蛾校长～”五条悟抬手打了下招呼，好巧不巧刚好是他与男友牵着的手，顺带的就好像两人一起问好了似的。当然，其中未必没有要炫耀的成分，至少这一举动引来了冷漠五条老师的冷眼注视。 夜蛾校长欲言又止，他咋不记得这俩以前这么黏糊了？ “杰，先把你叫下来吧？”五条悟才不管人家有多少疑问，大胆提议。 夏油杰看着飞了挺远的「自己」，委婉地拒绝：“那不好吧…” “不行不行，必须现在叫下来，否则老子只能去盘星教了！” “所以说，你现在把他叫回来，气氛会很尴尬的。” “怕什么啊！” “…悟。” 五条老师听不下去了，隐隐升起了一股怒气，声音也特别冷淡，“你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怎么回事？” 夏油杰想回答，然而他好吃醋的恋人不允许。 “杰，你只能是我的，不许和别的悟对话啦！” “……” 五条老师很不耐烦，想干脆一个“茈”把讨厌的家伙送走。 可恶啊，他和杰，就算是高专时期，也没有这样手牵手的！！ 两个大男人不嫌热吗？？？ “老子来喊。”独/裁的五条大少爷深呼吸，就是开嗓子的咒力大爆/发，“夏油杰！你这个！抛夫弃子的混蛋！！！给老子滚回来！！！” “………” “………” 远处还没完全飞走的大鸟身形歪了下，先是往下坠，好不容易才平稳，然后…飞得更快了。 “啊——！”五条悟不爽了，“居然敢无视老子！” “…你也不能这么喊吧。”夏油杰觉得偶尔还是要在意点名声的，即使没回头，现在也感觉到了后面的眼神正在逐渐发生变化。 抛夫弃子，真是可怕的罪名呢。 “我去追。” “不……” “喂！”五条老师没心情看大戏，阴沉着脸仿佛随时要发怒，“乱喊什么…” 什么抛夫弃子，他和杰可是纯洁的友情啊。 这么想着，视线不由自主地扫向夏油杰的脸，以及两人紧握的手，“啧”了声，感觉更加不爽了。 凭什么？ 他就想问一句“凭什么”？ “我是在帮你，可别不懂得感恩啊，小鬼。”五条悟懒懒的声线却带着不容反抗的架势。 “哈？？”五条老师明显不满。不过，那样的称呼，果然不是高专生突然偶遇了穿越风那么简单吗？ “你现在不把杰喊回来，就等着半夜里哭吧。” 当着老师同伴后辈和学生的面，五条老师立即否认，“谁会哭了！” “不敢承认是吧？” “你哭过吗？？” “老子当然没哭过。” “那你凭什么预测我会哭？” “因为～～”五条悟一把拉过自家恋人，可可爱爱的炫耀语气，“我的杰在我身边啊。” 我的杰在我身边，所以我不会哭。 但你就不同了，马上要被彻底抛弃了吧。 五条老师：“……” 夏油杰欲言又止，很想说那不管是记忆还是其它，都是他们曾经走过的道路，就这么以一种仿佛没经历过的语气，欺负前一点的五条老师不好吧？ “啧，跟你们说话差点耽误了正事。”五条悟反应过来，扯着犹犹豫豫的男友要往夏油教主的方向追过去，“杰，快点放出你的咒灵。” 五条老师一脸阴郁，被刺激到了仍然要站出来，“这跟你没关系，不要去追杰…” 他的目光看向了夏油杰，顿了顿不是很有底气地补充道，“我的杰。” “拒绝。”五条悟“啪”地打了个响指，“我这边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夏油杰大概知道自家恋人的想法，虽然不确定有没有用，也还是顺从地召唤出了能飞行的咒灵。在放出火烈鸟形状的咒灵时，忽然想到换了个空间，也许有些力量回来了，便又试探着放出了同款的白色大鸟。 五条悟挑眉，显然没有想到还有如此惊喜，“这样的话，杰是比那个杰要厉害的吧。因为有我们俩一起收集的那几只咒灵在呢。” “也许。”夏油杰没有要和自己分出胜负的想法，自然不会在意谁的力量更多一点。只要不是给那只缝合线的诅咒夺走了就行。 两人跳上了咒灵，二话不说就去追跑路的教主。 五条老师：“……” 这俩自说自话的样子真讨厌啊！ ——虽然很怀念，但是没有杰在身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五条老师…”乙骨忧太有话想说，“您和那位夏油先生…” “抛夫弃子？？”熊猫震惊极了，“悟，你和他，你们之间还有孩子？？” 禅院真希：“……” 狗卷棘：“……” 平时看着没个正经的老师，原来私底下生活那么精彩吗？ 某些曾经遭受过两人迫害的高专旧识们：“……” 虽然但是，这俩人好像做什么事情都不违和，搞不好还真有可能藕断丝连。至于两个男人之间为啥有孩子，【六眼】和【咒灵操术】都挺特别的，说不定有什么不为外人知晓的秘密呢？ 赶回高专先说听到了叛逃前辈的一番宣战语录，还没来得及感慨点什么，就遇到了这种偶像剧一样的变故。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了：咒术界是多么的狗/屎。 夜蛾校长头疼得更厉害了，一方面是被多年前的叛逆学生给气的，一方面则是忍不住回想当年的“最强”两个人有没有超出友谊界限的关系，不过最该担心的还得是突如其来的变化以及百鬼夜行，“悟……” “校长，别问啦，老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五条老师平静了下来，望着非要去追夏油教主的两只，倒没有真的伸手阻拦。 或许在他的心里，也在暗暗期待着，能够有什么来改变结局。 杰的想法，他明白的，躲避了十年不见，突然大张旗鼓的宣战，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快要留不住杰了。 夜蛾校长叹了口气，没忍心追问，而是一同仰望着，等待着结果。 知道点真相的众人也跟着沉默了。 只有年轻的学生们很是迷茫，抛开五条老师不谈，这是对诅咒师的态度吗？ 夏油杰。 说着非常可怕的理念，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半空中。 被保护在嘴里的家人们听不到外界的声响，跳上了飞鸟背部的夏油教主可听得清清楚楚。但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现问题了，居然会听见悟的声音，而且还喊出了那样的话… 抛夫弃子… 他们明明是纯洁的友情啊？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没有对悟做出任何越界的行为吧？ 先不说「夫」对不对，就是「子」也没道理有吧？？ 哪怕他在醉酒或者不太清醒的夜晚对悟做了某件不可描述的事情，他们之间也断然不可能拥有「子」啊。 虽然高专没毕业，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男人和男人之间生不出孩子。 悟… 是气不过他宣战和用那几个学生来威胁，故意乱喊的话吧？ 真可爱。（划掉） 夏油教主想着想着不自觉露出了一丝笑意，即使自己做出了任性的行为，不希望悟与他有更多的牵扯，但能够在离去之前再次见到好友跳脚的样子，似乎也不亏。 他还在这里美滋滋的回忆过去，突然从旁边卷起了一阵风，有什么东西从旁边飞过去了。 “喂喂，超过了，杰。” “啊，不好意思，我的速度是更快。” “咦？” “我说的是我的咒灵飞得更快。” “老子可什么都没说哦。” “但是你的神情表现出来了，就是那个意思吧。这是对我的不信任哦，悟。” “嘻嘻～” “……” 这是什么意味不明的对话？？ 夏油教主沉默了，就那么看着飞过头的咒灵飞回来，连带着「自己」和「悟」。 绝对不是悟，至少不是他熟悉的那个。 高专生…吗？ “Hi，杰～～”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期。 叫住他的悟，虽然没有穿着高专的制服，但那个模样，他不会认错。 第92章 夏油杰拉住过于兴奋的恋人,用一种充满占/有/欲的眼神与教主对视，口中却说着似和软的话：“悟，我也很容易生气哦。” 五条悟眨了眨眼,看看坐在另一只飞鸟上迷茫的怪刘海,非常配合的转过身亲了亲男友，“别吃醋嘛，杰。和你这种爱吃代餐的渣男不同,老子可是从头到尾都分得很清楚喔。” 提到吃代餐的行为，夏油杰无形中矮了一截,心虚的咳了声。 “你今天嗓子不舒服吗？”坏心眼的恋人还要故意提问调侃。 “没有。”夏油杰拒绝承认,手还是很诚实地拉开了悟与那个人的距离,“在外.人面前就给我留点面子吧。现在不是要邀请他下去吗？” 五条悟顺从着拉扯的力道，故意靠在男友的身上，视线也已经回到了教主的身上，“是啊,是啊,快点回去商量大事情嘛。” “嗯…”夏油杰笑眯眯,“所以,就是这么回事，回高专去吧。” 夏油教主木着脸，开始思考出现幻觉或无意间中了诅咒的可能性，但在答案想出来之前就先被那张笑眯眯的脸搞烦了,“你在大言不惭的替谁做决定？” 高专？回？ 呵呵，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蛋。 他扫了眼两人，莫名觉得有点眼酸，非常看不惯这一幕。 夏油杰对此并不意外，如果有人敢冲上来跟他这么说话,哪怕是「自己」也早就被教训了。这家伙收敛了的原因，是因为有悟在。 “和你想的‘从高专穿越过来的无知DK’不同，我们是从‘未来’回到你这个时空的哦，杰。”五条悟没吃代餐的爱好，但会平等的对待每一个平行世界的夏油杰，即除了他的杰以外的，都能够做到公平。 夏油教主眯起眼，不太确定要不要相信这番话。 外表倒是其次，撇开那个讨厌的眯眯眼，悟的脸仿佛被神明亲吻/过，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一样的神仙容颜。只要把眼罩取下来，伪装DK也没问题。 “那是天逆鉾？”他快速地扫过两人紧握的手，无法忽视的东西还有另一样。 没有哪个夏油杰会对天逆鉾不在意，不仅仅是这会让他想起那段凄惨的往事，还会想起这是能够伤害悟的咒具。本来要被毁掉的东西，现在被自称被从「未来」回来的人握在手里，这要他怎么相信？ 他不认为他会在「未来」特意去翻出这个咒具。 “别这副嫌弃的表情啊。”五条悟一点都不意外教主的态度，“这个可是超级有用的哦。在未来，它可以破解封印我的术，将我从外面救出去呢。” “呵呵。”夏油教主没当回事，“那不就是没有用处吗？” “你肯定是在想‘有谁能封印悟’？”五条悟继续猜测。 “是真的。”夏油杰不太喜欢看他们对话，有一种被抢走了关注的既视感，不管怎么算都不该说他多余，“在我死后，悟被只恶心的诅咒封印了，能够解开的咒具只有天逆鉾和黑绳。” 所以，保住黑绳，别让米格尔去对付悟了。 夏油教主压根没想那么多，只听到了前半句，咒力就非常不稳定了。 开什么玩笑？？ 在他死后，悟被封印了？？ “——是谁？”他咬牙切齿地质问，恨不得现在就去把敌人给打死。 “都说了是诅咒。”夏油杰表情很不耐烦，“现在告诉你能有什么用？” “……”夏油教主被激了一下，很快反击，“你也没什么用吧？” 他没有忽视前提，这人敢在他面前摆出嚣张的姿态，不过是占着知晓更多剧情的优势。但，既然是同一个人，那肯定是有着相同的经历。在这个时间节点，选择在高专宣战，之后还会按照计划被悟杀死，他们应该是一样的。 这话真的戳到了夏油杰的心，几分钟他还在无能为力狼狈的自己感到羞愧和后悔，但再怎么破防也不能让别的夏油杰看热闹，“我是没什么用，但现在的我，是有悟陪在身边的。” 夏油教主一脸阴沉，眼眸中压抑着忍耐和愤怒，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夏油杰冷哼了声，故意挑衅似地搂抱住亲爱的恋人，毫不客气地亲了亲脸颊，“我还可以这样做。” 被亲的五条悟左看右看，感觉很神奇，两个杰的表情都好好玩。 他的杰是挑衅的、得意的，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他们那变质的感情。 另一个教主杰则是很气愤、震惊、酸涩的混杂情绪，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和委委屈屈的质问。 但是，质问他没用啊，不让亲的又不是他这个悟。 “不对，你们？？”夏油教主还是有智商的，尽力压下那种一瞬间炸开的不甘心和凭什么质问，以一种正常直男的思维考虑，“…我和悟是朋友啊！” 朋友之间也能亲吗？ 他承认，他们高专时代是干过很多事，但这种不属于朋友的行为可从来没有过啊！！ “我和悟不仅仅是朋友啊。”夏油杰愉快地反驳，“你看不出来吗？” 夏油教主：“……” “是恋人啦。”五条悟也很愉快，大声告诉教主杰，“而且还有结婚的约束哦！杰和我都是彼此的，独一无二的。” 夏油教主：“……” 恋人？？ 结婚？？ 这是什么亵/渎了纯洁友情的词啊？！ 他真的很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吧。 “就是这么回事。”五条悟态度坦然地回亲了一下，还是特意亲在嘴角的，“杰要是羡慕的话，可以去找那个悟嘛，我想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夏油教主：“……” 不会拒绝，但会打死他，对吧？ 简直不敢想象真的那样做了，会遭受到怎样的还击。 …不对！！！ 他和悟真的只是好朋友而已！！！ 纯洁的！！ 没有任何奇怪发展的纯正友情啊啊啊！！！ 他不该去想五条老师的嘴/唇有多柔软、脸颊看起来也很好亲，那是超越了友谊之外的事情。 更何况，过去那么多年了，这份友谊也早就变得一般了吧。 于是，他不自觉露出了苦笑，“悟别开玩笑了。” 他看了看那个幸运的家伙，说：“我们和你们不一样。” 无论未来有怎样的机遇，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就是立场相对的咒术师和诅咒师而已。 五条悟拉下脸，直白地说：“…杰，我好想揍你。” “请务必不要牵连无辜。”夏油杰勉强笑了笑，也知道这话有多欠揍，首先是分清楚区别，“我知道悟对我的感情，不会再跟那边的白痴一样。而且，真想要揍的话，还是我来吧。悟太靠近他，也会让我不满的。” 五条悟瞬间被安抚好，得意地哼哼，“原谅你一次。” 夏油教主：“……” 好烦啊。 能不能叫这俩人滚啊？？ 就算有个是悟，炫耀到他面前的，也多少有点没那么可爱了。 “闲话少说，你想知道更多，现在就掉头回高专。”夏油杰声音不自觉低了些，一句话打断了教主的拒绝，“悟被封印只是个开始。” 涉及到五条悟，夏油杰很难开口拒绝。 “呵。”夏油教主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我很好奇是多厉害的诅咒呢。” 夏油杰：“……” 这么看自己，还真有点羞耻。 有必要那么逞强吗？ 五条悟可不管恋人的微妙情绪，大声指挥：“好了，出发，向着高专！” “悟，别用这种要去进攻高专的语气…啊，忘了，有的人是刚宣战呢。”夏油杰迅速找到了让自己不那么尴尬的办法，那就是可劲的欺负别人。 被欺负的夏油教主：“……” 高专，还是那样的配置，一个人都没有少……哦，还得加上听到风声跑出来看戏的硝子。 窃窃私语。 特级咒术师与特级诅咒师，五条悟与夏油杰，懂得都懂。 不懂的学生们经过了一番解释也懂了，此时此刻的心情格外奇妙，没想到自家老师还有那样一段过往。现在，另一个人变成诅咒师，是不是代表这段感情也没有可能了？ 硝子走到前方，站在五条老师的身边，问：“你俩的私/情终于暴露了？” “硝子。”五条老师抗议，“别人就算了，你还不清楚吗？我和杰可没有要发展出能亲/吻的关系。” “但是你很羡慕？” “……”是啊，非常羡慕，甚至想扯过夏油教主要补偿。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原地等待了十年，人家就可以亲亲我我啊？ “那么，现在有什么想法？”硝子问道。 五条老师沉默了片刻，说：“我不会强迫杰做不愿意的事情。” 如果还是没有改变想法，那么就让他给彼此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 “不过，我也突然明白了。”他转头告诉硝子，“原来我和杰，我们之间还能有更亲密的关系。” 不仅仅是oneandonly的友情，还可以是独特的爱情。 硝子轻笑了声，语气平淡，“真不知道是不是时候的觉醒。” 意识到「爱」的特殊性，却在有个人即将走到终点时吗？ 但是比起最后一刻，现在还有机会，即使不能够在一起，起码能表白心意。不说有个圆满的结果，至少可以让彼此明白所谓的爱。 夜蛾校长听懂了，就是说杰是怎么想的不知道，但悟绝对是……他头都要大了。 这要怎么办？ 总监会那群人还想着要悟亲自处决杰，让心爱的人死在自己的手里，这样的剧情无论是谁听起来都会觉得很惨。 “他们回来了。”五条老师抬起头，注视的方向出现了黑色的点，很快变得越来越大，直到眼前降落。 几乎不用思考，迅速判断出哪个是他的杰，目光便牢牢地追了上去。 夏油教主在落地之前便已经注意到了五条老师，刚刚宣战完赶回来多少有点尴尬，不过他脸皮超厚，可以忽略不计。连同咒术师们奇怪的视线。 咒灵的嘴巴开启，将里面的家人放了出来，随后消失。 “咦？？”菜菜子很震惊，“这不还是高专吗？” 美美子睁大了双眼，看着另一边，“另一个夏油大人？” 拉鲁看着这场合，不明所以，“小杰，这是怎么回事？” 夏油杰抬起手，见到久违的家人们超开心，完全没有越俎代庖的意识，“是我哦。菜菜子，美美子，拉鲁～～” 夏油教主：“……” 喊什么喊，果然很讨厌，讨厌！ 家人们的视线被吸引得很彻底，“夏油大人…？两个？？” “小杰，你终于学会分/身/术了吗？”拉鲁很是感慨，丝毫不觉得他家教主会点奇妙的技能有啥奇怪的，很快就注意到了，“你牵着的是…五条悟？” “啊？？？”双胞胎更震惊了，她们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夏油大人说五条悟是朋友，可…手牵手也太… 夏油大人，您难道也去过木叶村进修吗？（划掉） 五条悟再次举起了两人交握的手，向在另一个时空被他收养的女儿们喜滋滋炫耀，“我和杰是恋人。所以，见到我要叫什么呢，杰的女儿？” 双胞胎：“……” 五条老师：“……” 三人对视一眼，仿佛有什么奇怪的后妈与继女关系形成了，都感觉很不能接受。于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夏油教主，希望得到个解释。 夏油教主：“……” 真是无妄之灾！ 牵手的不是他，话也不是他说的啊！！ 第93章 被折磨的夏油教主冷漠脸,一点都没有刚来宣战时的活泼开朗，甚至没有看本次百鬼夜行的真正目标人物。知道悟会被封印，还有自称未来的两个人的出现,他对于能否顺利地实施计划已经不抱多大期待了。 不过,没关系，顶多是在找死的路上缓缓，先解决掉一下悟的麻烦。 “悟。” 久别重逢该是怎样的语气？ 没有欣喜,不会亲密地拍拍肩，只有淡淡的喊一声名字。 五条老师没空感受新拿到手的后妈剧本了,迟疑了半天,以相似的慎重回答：“杰。” 那两个人说了什么呢？ 杰居然愿意回头… 这是不是代表,他还有机会，可以改变杰的主意。 以及，续一段从未开始过的姻缘。 少了那些浮夸的表演，安静下来的现场反而更凝重。 连菜菜子都没有开口,只是好奇地盯着这一幕,她们的养父和…朋友。 拒绝后妈！拒绝后妈！ 就算夏油大人喜欢……怎么也得给几天缓冲的时间吧？现在是真的喊不出口啊！ 虽然大部分人心很好,不会在这种场合刷存在感,但有的人就无所畏顾忌了。 “杰，他们为什么不好好说话啊？奇奇怪怪的。”五条悟并不小声的吐槽。 “死装吧。”夏油杰极其配合，仿佛在对待恋人的态度上没有原则。但了解他的人就知道，这位也是故意的,根本就是自己想要那样。 五条悟哈哈嘲笑，“真逗呢。明明有很多话要说，私底下要非常想念，恨不得立刻抱在一起亲亲贴贴，却还要掩耳盗铃做出不在乎的样子。” “体谅一下吧,成年人口是心非，总会有很多不容易。”夏油杰进入角色非常快速，早就没有了那种「我们是同一个人，有过相同过去」的思想，毫无压力占着过来人的优势，揭开某些人表面的平静。 围观群众的眼神又发生了变化，没想到这么严肃的时刻居然是死装？ 你们特级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夏油教主：“……” 五条老师：“……” 好烦啊，真的，能不能别来破坏他们之间的气氛？情绪要酝酿起来很难的，懂不懂！ “杰，为什么回来？”五条老师决定将主动权掌握在手里。 首先要尽量无视掉别的人，其次就是要交流，别给他人插嘴的机会。 “我听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夏油教主迅速找准节奏，虚假的笑容挂在脸上，面对老友的态度也似恢复了正常，“关于咒术界的未来。” 五条老师点头，然后说：“诅咒师也会在意吗？” “……” “杰要发动百鬼夜行，兴许咒术界会因此消亡哦。”你别拿错了人设啊。 “确实是。”夏油教主状似苦恼，“我是真心要那样做的，但是有人想抢走我的角色设定，我会不爽也是正常的吧。” “这算什么？反派的自我修养？”五条老师冷笑着吐槽。 “随便啦。”夏油教主摆摆手，偏头看向了另外两只，“他们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希望我能听一听……悟，还有高专的各位，如果不介意的话，就把这场会议定在高专的某间教室里吧。” “杰，你这是想在教室里回忆青春吧。”五条悟看透了一切。 夏油杰勾起唇角，不顾夏油教主想杀人的警告，“是的呢。在赴死之前，和悟见上一面，已经是很开心的事情了。如果能再次踏入高专，回到熟悉的地方，回忆那段快乐的时光，肯定会满足到立地成佛的。” 五条悟皱眉，对这一结果很抗拒，“才不要杰心满意足成佛。杰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吗？最好是带着担忧和不放心，始终跟在我身边。”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声，“真拿你没办法啊，悟。” “……” “……” 笑笑笑，笑个屁啊。 你俩搁这里唱大戏呢？？ 能不能有点打扰到别人了的自觉？ “可以。”五条老师倔强地再次抢夺主场，【六眼】无死角正在大方扫描夏油教主的身体，包括被揭穿了真实想法的神情。嗯，有点扭曲呢，感觉下一秒就会绷不住和对方打起来。 “夜蛾校长。”他没忘回头喊一声老师，目前高专的总负责人。 夜蛾校长真不想接话，但还是被学生们爱而不得的脑补剧情给感动得心软了，“那就这么安排。” “高专有天元大人的结界，真要有事，也只会是诅咒师们。”为了不引起非议，他还装模作样的补充了一句。然而，根本没有人在乎。 学生们顾念着五条老师，不会反对，而且这里也不需要他们的意见。 早就在心里盘算两人的关系的咒术师们更是没有意见，并且对这种发展充满了好奇心，很想知道结局到底是维持原判还是破镜重圆。冥小姐现场开赌/局收钱，连硝子都参与了。只有七海很想问能不能提前下班。 十年不见在外当诅咒师的学长跑来宣战是很重要，他就算在天涯海角都会立刻飞回来，即使无能为力。但，其余的，当看见两位学长久违的站在一起的画面后，似乎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他想下班回家睡觉。 然而，这诉求显然不会得到批准，夜蛾校长巴不得有更多人陪着呢。 原本空荡的教室里，此时挤满了人。甚至还有人贴心从外面搬来桌椅。 心中充满了怀念的夏油教主面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因为有两个唯恐不乱的家伙正在盯着他，仿佛等待着他露出破绽的那一刻就说那些话。 “好了，人到齐了，说说吧。”五条老师翘起腿，语气不怎么礼貌。 在他身后站着几名学生，还有些不太想坐下的同事。 夜蛾校长硬着头皮做主持会议的人，坐在中间。左边是年轻的DK们，再往前是疑似被抢占了位置微妙不爽的五条老师，以及心安理得坐下来看戏的硝子和冥冥等人。右边是诅咒师们，并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五条老师和夏油教主的位置不是面对面，而是特意错开了一个空位的。 不管怎么说，夜蛾校长看看在旁边的DK们，惆怅过后就是欣慰。 虽然不知道小子们的感情是怎么变质的，但将来能够在一起不分开，就足够了吧？ 希望这边的杰也能幡然醒悟。老师不期待你有多大事业心，好好谈个恋爱，别想那么多也可以啊。 夏油教主假装没收到老师的眼神，正要开口时，视线再次划过了那两只光明正大交缠在一起的手，顿时露出了不悦的神色，敲了敲桌子，提醒道：“稍微注意下场合，没必要时刻……” “他嫉妒了。”五条悟伸手挡住嘴巴，没听教主说完就跟自家恋人咬耳朵。 “啊。”夏油杰有模学样，“嫉妒得面目都扭曲了呢。” 夏油教主握住了拳头，真的很想打人。 五条老师勾起唇角，被迫害的不是自己，难免幸灾乐祸。但他也不容许别人欺负他的杰。于是，当即反驳，“嫉妒什么？有些人不要脸，当众做出些奇怪的行为，会让别人很困扰的。真是的，我们可是文明人。” 夏油教主情不自禁，快速地偷瞄了一眼，内心十分感动。 五条悟顿了顿，继续跟男友说：“他也嫉妒了。” “啊。”夏油杰对待五条老师还是非常厚道的，没有像对夏油教主一样补刀。 “所以说，没有嫉妒。”五条老师皱眉，不悦地想这一幕真碍眼。 “真的吗？老子不信。”五条悟面带嘲讽，都不加掩饰了。 “…也不用你相信吧？”敏锐的意识到里面有陷阱，五条老师谨慎接话。 夏油教主也觉得不妙，及时出声阻止，生怕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 “尽快进入主题吧，我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呢。” “提醒我们别牵手的不是你吗？”夏油杰再次抬手，情侣就是要贴贴。或许本来不至于这样黏糊的，但是当着别人的面，确实会有种隐晦的得意。仿佛在说：你看，我有的，你没有。 “刚才说过一遍，但大家还不知道吧？”五条悟也很执着，非要炫耀他们的不同，“那么就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我只说一遍的，我和杰——是即将要结婚的恋人、挚友、唯一的关系呢。” 并不是很想听这种事。 而且有一小段话是故意的吧？学某个刚宣战的诅咒师。 夏油教主：“……” 五条老师：“……” 可恶，还真有点嫉妒，真的结婚了吗？ 难怪会不知羞耻的搂搂抱抱了。 七海其实很想说，这种事情宣布了也没多大意义，反正别人只在意两位学长有没有旧情复燃，重点不是在有没有名分上。那是五条家该操心的吧？ “呵。”硝子同学发来了嘲笑，“五条，夏油，你们输了呢。” 夏油教主端正姿态，笑眯眯地跟久别的同期打招呼，“呀，硝子～” “没有这种说法。”他尽量坦然地解释，“我和悟并不是那种关系。” 硝子示意他看另外两只，如果这都能进行自我催眠，那她也无话可说。 “……悟是我的好朋友。”夏油教主还真能，而且也不全是催眠，至少他肯定自己和挚友之间是清白的。 “每个世界都不一样，不要随便代入啊。” 硝子手一摊，看向五条老师，说：“我尽力了。” 五条老师：“……” “呜哇，好惨哦。被主动撇清了关系呢。”五条悟再次出击，坏心眼地向男友撒娇，“杰居然不爱我，好伤心。” “谁说的，我爱你。”不经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令两人都愣了愣。但只是很短暂的瞬间，哪怕被观察到了也能找理由说服。笑眯眯的夏油杰很不讲武德地把教主杰拉出来挡挡，“他在自欺欺人说反话，明明是因为担心，才会跟着我们回到高专的。” 五条老师：“……” 夏油教主：“……” 已经是能随便说出类似诅咒的话了吗？ 硝子惆怅极了，自家的两个，完全被压制住了啊。 这就是老夫老妻和还没开窍的小鬼的区别吗？ 可是，明明那边的更像小鬼，令人怀念的模样。 快要跟不上节奏的围观群众们：哇，好精彩啊，这难道是修罗场吗？ 夜蛾校长继续头疼，直面两对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恐怖，居然也让他体会到了。还以为高专那三年就是最大的折磨了。 “好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开。”他必须要站出来发挥主持的作用了，“你们说有很重要的情报，是事关…悟吗？” 能让教主杰跑回来的原因，只有悟了吧？ “不止，还有在座的所有人，总体来说是整个咒术界。”既然老师发话了，两人稍稍收敛了点，没黏得那么紧了，但是牵着的手是不可能放开的。 这个时候由五条悟来说明会更合适，“有人想要毁掉所有。” 他看了眼教主杰，狠心地说道：“杰被我杀死，遗体被夺走了。” 简单的一句话，在场的聪明人却瞬间领悟到了其中的含义，下一秒某咒术师最强和某特级诅咒师的咒力全开，把部分紧张的咒术师们刺激得当场做出了防御和攻击的姿态。 两人隔空对视，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却无法说。 杰的…我没有保护好？ 悟…是被我伤害了吗，哪怕那个不是真正的我？ 第94章 “话说,能不能收敛点，不是说很文明吗？”五条悟掏掏耳朵，仿佛不知道自己丢下的话如同炸/弹,将某些故作冷淡的人炸得快要飞起来了。作为过来人,这才哪到哪呢！ 夏油杰轻轻拍了拍恋人，总觉得再这么嚣张，他俩容易被打。 “体谅一下啦,被利用得彻彻底底还浑然不觉，愤怒和伤心多正常啊。” 被强大咒力包围的众人痛苦面具,真诚地希望这俩少说点,太可怕了。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对面的诅咒师都太可怕了。 夜蛾校长面色扭曲，被迫害的感觉越发深刻，勾起了记忆的同时恨不得伸手爆锤两个DK的脑袋。 这俩只要凑在一起就会变得很有人渣味，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影响了谁。 “好了,继续听听,你们还有什么特别的经历。”硝子很淡定。 主动出击被否定让她有些不爽,却连对老同学说一句“你不在意,为什么还那么大的反应”都懒得说。自我欺骗的人是叫不醒的。 五条老师收起了暴躁和杀意，灼/热的视线却毫不收敛，紧盯着另一个当事人。 所以，在你死后会出现那样的事,你会因此而改变主意吗？ 夏油教主握紧了拳头，悟被封印和悟因为他被封印，完全是两码事。他可以欣然迎接自己的死亡、不在意躯壳被如何利用，但绝对不包括会被利用到去陷害悟。说不定就是那一次的陷害，才导致了更严重的状况出现。 “继续说下去。” “……”啊啊,气疯了呢。五条老师这么想着，同时心里的想法也在悄悄发生改变。 尊重杰的意愿，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但如果杰也会在意他，并且杰的死亡掺杂了阴谋，他就不打算那么轻易放手了。 五条悟没脾气体谅教主杰命令式的口吻，这也是对他的担忧和紧张的失控反应嘛。 “那你们可要听好了，内容有点多，还很负责呢。” “……” 残酷的未来被描述出来，仿佛一副不太美丽的画卷在面前展示。 无论是深信不疑还是嗤之以鼻，大家都先给出了震惊的态度，然后就是认真严肃，以及慌乱。咒术师一派看着五条老师，盘星教的家人们欲言又止，似乎很想对他们主动找死的教主说点啥。 但是，如果是夏油大人的决定，那么结果也不怎么重要了。 维护世界和平可不是诅咒师的任务。 夏油教主低着头，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诅咒一方的目标很明确，是先封印悟，再将咒术师们一网打尽。”夏油杰还是很懂这种心情的，索性做次好人，给迷茫的教主送上攻略。 “你活着，那只诅咒就不会找到机会，你和悟……”他看了眼五条老师，牵着恋人的手轻轻使了点力气，“只有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才能够阻止所有的阴谋。毕竟，「最强」是两个人。” 说这话时，竟也能露出淡淡的笑容，就好像他已经彻底释怀了似的。 五条悟格外捧场，当即来了个贴贴蹭蹭，“没错，好有觉悟的话，杰你也终于成长了呢！” 夏油杰谦虚地说：“都是悟教得好。” 夏油教主：“……” 五条老师：“……” 本来还有点伤感的，这么一搞只会觉得恶心。 真是讨厌，能不能不要这么浮夸，随地大小演一点都不合适。 不过，未来的杰，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很令人惊讶。 五条老师忍不住思考，是不是自己教得不好……这个语境里的「教」是指调/教吧？ 可恶，他连调/教的机会都没有！！ 夏油教主：“……” 总觉得悟的眼睛里有杀气，虽然被眼罩遮住看不见。 但是，这能怪他吗？ 他可是有很多想不开的事情，正在进行着自我折磨的！（划掉） “所以，只要夏油不主动找死，五条不会被封印，咒术界的大灾难也不会降临。”硝子说着把自己逗笑了，调侃两位同期，“你俩还真不赖啊，拿的是主角剧本吗？” “…硝子！” 两位同期异口同声，说完似又在对视一眼后，各自撇开脸。 这是什么爱在心、口难开的剧情吗？ 硝子冷笑了声，为同期们精彩的经历点评，“用一句话来说，你们别太爱了。” 作为咒术界普通的一员，大概会想要吐槽这俩恋爱脑吧？ “……” “我们就是这么爱啊。”五条悟有爱就直说，“硝子也会羡慕吗？” “哈？” “悟，不要问女士这么失礼的问题。”夏油杰顿了顿，很好奇地问：“我们那边的硝子，好像也没有恋人？” “没有。”五条悟回答得很大声，“就是因为这样，老子才会问啊。肯定是羡慕的吧？” 硝子想打人，尤其是DK脸的同期，但她不用想都打不过。于是，只能木着脸看向这边的同期，“我支持你们把他俩揍一顿。” 哪里跑来的混蛋小孩！ 夏油教主：“……” 虽然但是，那好歹是他们自己。 五条老师相当没有揍自己的压力，“放心，一定会给硝子报/仇的！” “但是…”本来只想走神混过去的七海提出疑问，“两位学长是经历过‘未来’的，为什么外表反而更像是高专生？” “好问题！”五条悟点赞，“不愧是娜娜明～” “……不，请务必不要这样称呼我。”七海后悔了，他干嘛要站出来！以前不是早就有所觉悟，前辈们的事情绝对不要主动参与吗？ 夏油杰对待熟悉的后辈还是有很好的态度的，通常是以温柔的鼓励为主，他先回答了相关疑问：“会是以这个形象出现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们在死后重逢，并且回到了高专时期。” “……”这经历是不是有点太离奇了？死后还能这么搞吗？？ “还有，忘记说一句，七海成为靠谱的大人了哦。”眯眯眼的狐狸精如此说道：“我在战场上看见了，保护同伴和后辈，即使是再强大的敌人也没有退缩。” 七海沉默了几秒，向曾经靠谱的学长道谢，这样的夸奖真的太犯规了。 夏油教主眉头微微抽动了下，姑且没去管自家的学弟似乎被拉拢了的事，思考着那番话。倒是能解释得通了，只有经历了重生才有可能解开心结。他和悟，回去的一定是那段什么都没发生的时间节点，所以能拿到天逆鉾，还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傻乐样。 五条老师也想到了，但是他很好奇，“回到高专就结婚了？” 他不知道如果没有人提醒，他会在何时想明白与杰的感情，而且也不知道杰是怎么想的……总不能是因为见他太可怜才心软了吧哈哈。 “是啊。”五条悟眼都不带眨一下，“还是杰先表白的呢。” 以记忆是否恢复来划分，高专悟的示爱与他无关，他只记得自己醒来后就先被挚友的早安吻给震惊到了。 夏油杰面不改色，一副“在外面，老婆说了算”的嘴脸。 五条老师：“……” 这就是输了的感觉吗，好不爽啊。 硝子的一声轻嗤，更是将他推入了万丈深渊，从未有过败绩的「最强」坐不住了，幽幽地盯着斜对面的教主杰，“是吗，杰先表白啊。” 夏油教主：“……” 原来他是这么果断的人设吗？ 有点震惊到了。 难道这就是死没死过的心态区别？ “所以，现在的夏油落后了一步吗，不仅没有要表白的意思，还想要发动百鬼夜行。”硝子的嘲笑已经摆到台面上来了，对于调侃曾经的同期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你这么作，小心弄巧成拙，追不到老婆。” 夏油教主：“……” 五条老师下意识地点头，然后反应过来不对，“谁是——！” 那个称呼被他吞了下去，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该争的还是要争的，“杰比我更像吧！” 夏油教主很无语，完全不想争辩这种没用的东西。 “不仅是长发，还很温柔，整天笑眯眯的，经常被人当成男妈妈吧。”五条老师意外得很在意。 或许还想找点话题破冰。 总不能，一直看旁边那两个亲亲我我，他俩就冷冷淡淡吧？ 夏油教主假笑，“没有呢，大家见到我都当我是可怕的诅咒师。倒是悟，备受众人的信赖，性格还那么可爱，一定有很多人追求吧。” “……？？？” 除了当事人，在座的每一位都受到了巨大的震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五条悟说夏油杰很温柔？？（双胞胎和拉鲁点了个赞。） 夏油杰说五条悟很可爱？？（没人敢点赞。） “眼睛出问题了吗？”冥冥笑道。 硝子当即掏出手/术/刀，“我试试能不能救。” “男妈妈？”那边的DK也有动静，夏油杰眯起眼，掐了掐恋人的脸颊。 “杰你故意的，被追求很爽吧？”五条悟也有话要说，提起当年眼睁睁看着挚友招蜂引蝶就很不爽。 五条老师睁大双眼，庆幸有眼罩遮住，不然肯定会露馅的。 可爱…吗？ 我在你眼里，还是这形象？ 菜菜子和美美子对视后，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不太淡定地接受了将来会有个后妈的设定。谁敢想啊，口口声声说着曾经的朋友，根本就是喜欢的人。 拉鲁摸了摸脸颊，忍不住抱怨：“真是的，小杰。爱就要大胆说出来啊。我们作为家人，又不是不会支持你。” 就算是五条悟，他不愿意，难道我们还不能帮你抢吗？成不成功的，总要试了才知道。 夏油教主：“……” 等会儿？？ 他说了“爱”吗？？ 诅咒师都表态了，咒术师不能认输啊。 然而，在场的诸位和那两位比较熟的，都不太乐意再开口了。 显然或多或少有被雷到。 于是无权无势的学生们被推到了前面，刚转学的乙骨同学闭着眼睛，一字一句重复熊猫同学的话：“五条老师，我们也会支持您的。请务必压倒……嗯？？” 是不是出现了不太健康的东西？ 熊猫……你…… 五条老师很感动，别管这群人的用心是什么，起码让他没那么……该怎么形容呢？ 害羞？有点恶心。 尴尬？好像不会。 那就是，喜悦，怕表现得太明显的喜悦。 “爱”啊。 原来可以不是诅咒吗？ “放心吧！”他自信地回应学生们，“老师不会输的！” 夏油教主深深叹了口气，感觉他俩等不到死后就会变得奇奇怪怪了，“这和输赢无关…” 他抬头看了眼原定目标，真不知道这小子是胆子太大还是缺根弦，但是关于谁压倒谁的暧/昧问题，在这种场合并不适合讨论。所以，还是来考虑正经事吧。 “百鬼夜行暂停，我会回去好好想想。”思考了片刻，也只有这个答案。 其它的……真的不知道。 第95章 看着起身不顾他人心情就要离开的教主,夏油杰很没有同理心，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诅咒师了。而且,目光下有留意到五条老师瞬间沉下来的嘴角,似乎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开心被打回了现实，这叫他如何能忍受？ 于是，张嘴就是嘲讽攻击,“怎么了？听说了这么多，还是选择逃避吗？” 胆小鬼。 明明在意得不得了,还要假装无动于衷。 夏油教主顿了顿,缓缓地看向另一个自己,再次申明，真的很讨厌这种人。 一副得到了幸福的嘴脸，将过去的失败狼狈全部忘却，还要站在上一个台阶居高临下冷嘲热讽。也不看看针对的是谁,自己又是什么货色。如果没有重生的奇迹发生,那也不过是个早早死掉,对所有悲剧无能为力的可怜虫。 真高兴。 竟然还好意思说他。 “呵呵。”先回击一发冷笑,这次是他居高临下，可以用最轻蔑的眼神讥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好歹我也是诅咒师，听到了这么多不知真假的消息,要回去和我的人商量讨论，之后再决定要怎么做…这套流程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真假？”夏油杰手托腮，继续嘲笑，“这不就是自欺欺人吗？还有，虽然你是邪/恶的诅咒师,但事关悟，你根本不会让别人做决定吧。” 邪/恶的诅咒师… 您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呢。 夏油教主无视了对自我的定义，可后半句话过于暧/昧了，说得好像他对悟真有点什么似的。 别把恋爱关系随意代入到别人身上啊，混蛋家伙。 “不要说得你很了解我。”他是不承认的。 “不然呢？”夏油杰耸肩，仿佛这是一句多么废的废话。 “你可以说我们是同一个人，没有人会不理解自己。但是，很可惜，我认为经历不同，思想也会发生转变。就好像世界上不会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死而复生还玩起了恋爱游戏的你，已经不再是我了。” “这话说得很没道理，我只是想开了，不是忘记了。”夏油杰此刻是以顶级玩家的姿态来看甚至不敢承认内心的教主杰，就是要摆出那张幸福嘴脸，“对我来说，我走过你这个阶段，你的想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夏油教主嗤之以鼻，“随便你怎么说。” “你是在嫉妒吧。”说就说，难道还有需要顾忌的吗？ “哈？” “凭什么我连新手村都进不去，这家伙就可以和悟在一起，而且还结婚——你是这么想的吧，还有……”夏油杰闭着眼睛也能说中对方的心思，“难道忘记那些事了吗，凭什么可以获得重生？” 五条老师很认真地看着教主杰，其实大概能猜得出来，这个笨蛋百分之百是那样想的。 “没有嫉妒。”夏油杰木着脸，避开了五条老师的目光，坚决不承认。话说到这里，他倒是有要质问的：“所以呢，你要告诉我，你已经…放下了？忘记了？” 不去管咒术师面临的困境，就待在高专的结界内躲起来？ 因为重生回到了悲剧的齿轮尚未转动前，就可以去面对曾经无力保护的理子妹妹，救下因情报出错而牺牲的灰原学弟，无视与悟之间存在的实力差别，忽视仍然在小村庄或别处受难的家人们，偶尔还会回家去见见微笑相迎的父母？ 你怎么可以。 这下，五条悟也盯着自己的杰，特别想知道答案。 尽管教主没有把话说全，夏油杰却一点沟通的障碍都没有，“我还是一样讨厌‘猴子’哦，无论重生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理子妹妹和灰原…因为有很多事要做，暂时还没有遇到，不过，我把伏黑甚尔给揍了。” 夏油教主挑眉，忧郁的脸色多了丝满意的笑意，轻声问：“没有打死吗？” “只凭体术，我打不过，这点你该心里有数。”夏油杰稍稍委婉了一点，限定了体术，说明咒灵操术无法起到绝对作用，希望不要误会说他实力不济。 夏油教主也不纠结，本来重生就不是科学领域内该发生的，“天逆鉾？” “十亿。” “……”交易没有问题，可是把钱给伏黑甚尔就觉得怪怪的。 “赊账。” “赖了吧。” “哈哈哈。”正有此意。夏油杰矜持地说：“游云也归我了。” 夏油教主觉得理所当然，他本可以得到更多，只要伏黑甚尔如期死掉的话。 五条悟不满地抱怨，“又是伏黑甚尔？” “抱歉，不提了。”夏油杰认错态度良好，还体贴地向可能不太了解情况的五条老师解释：“因为刚见面就打了一架，那家伙彻底把我们当成疯子了。虽然都很想杀死对方，但一时间没能找到机会，偏偏他的手里掌握着很多我需要的咒具。” 五条老师摸着下巴，自然而然地加入聊天，“说起来，那家伙死后，很多咒具都给了杰呢。” “我只是按照规则收了只咒灵。”夏油教主虚假的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 “菜菜子和美美子已经被我接回来了。”夏油杰说着时，朝对面的双胞胎露出温柔的笑容，成功让女儿们放下心来，然后推了推身边的恋人：“是我和悟一起领养的。” 五条悟比剪刀手，“就是这么回事，我姑且也算是你们的长辈吧哈哈。” 菜菜子：“……” 美美子：“……” 心如死灰！！！ 果然，命运不可抗拒，五条悟终成后妈了吗？？？ 救命救命！真的做不到对那个冷脸眼罩男喊后妈啊！！ 夏油教主：“……” “长辈吗？”五条老师看看对面的双胞胎，脑子里盘算着结婚后的家庭模式：沉稳的父亲（我），温柔的母亲（杰），叛逆的女儿们…吗？ “一家四口？不对，我的话，至少会把惠叫上吧。”虽然人家的生父还在。 “答对了。”五条悟给予肯定，“是一家六口哦，杰同意了的。” “……” 惠就算了，津美纪可没有半点咒力。 那么讨厌非咒术师的杰居然接受了……可恶，真的很难不羡慕啊！ 夏油教主也很不能理解，无法想象那样的家庭相处模式，他怕自己会吃不下饭。 “嗯…”夏油杰微妙地避开了教主的目光，这是为爱做出的妥协。由于还没有进入真正的一家六口生活，所以无法给出体验新的，但是他想他连伏黑甚尔都能好好沟通了，那个好歹和悟相处多年的孩子，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不被宿傩附身…至于另一个女孩子，离远一点就好了。 五条老师撇嘴，这下是真羡慕了，但成年人是倔强的，“一定很吵闹吧。” “才不会。”并没有过上那样的日子，却不妨碍五条悟吹嘘，“我们的孩子当然是超级听话的。” 我们的孩子… “……” “……” 那还真是想象不出来啊。 不仅当事人无法思考，围观群众也一脸被雷到了的表情，由于惠和津美纪不在现场，压力自然给到了双胞胎，甚至连拉鲁都无法想象，不过他还有个疑问： “那我们呢？” 说好的大家都是家人呢，怎么就把他们给抛弃了？ 夏油杰：“……” 说谎果然会遭报应。 “你也把杰当妈妈吗？”五条悟十分震撼，这他真的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家庭成员可以多一点，但是孩子有四个就足够了！ 拉鲁：“？？？” 这是什么脑回路？？ “妈妈？？？”菜菜子震惊，“你才是后妈吧！！” “夏油大人对我们来说，是如同父亲般的存在。”美美子紧跟着表态。 要接受新来的后妈已经很难了，养父变养母更是地狱级别的开场，菜菜子忍不住质疑：“那个六口之家，它是姓夏油还是五条…？” 这点很重要，关系到她们是接受新的家庭成员，还是打包把自己送进别人家。 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那当然是姓五条啊！” 五条老师侧重点比较偏：“后妈？” 虽然有那么点感觉，但被说出来了，还是挺离谱的。 “哈哈。”硝子忍不住调侃地看向夏油杰，“改嫁了？” “……” 夏油教主：“……” 拉鲁觉得他们这一家着实有点可怕，“姓五条还是算了。小杰，我们算是另外一家吧，各论各的。” 夏油教主：“……” 其他人窃窃私语，显然没想到邪/恶诅咒师会是这样。 夏油杰没反驳恋人，但多少还是要点脸，对自己解释：“入赘的。” “……”难道入赘就是什么好名声吗？ 软饭男。 夏油杰无视了教主鄙夷的目光，只当对方是嫉妒，“理子妹妹和灰原的事情先不着急，等回去会一一处理好的。至于……我跟他们闹了一通，今后大概不会在见面了吧。” 即使没有明说，最后一句话的代指是谁，知情的人也听懂了。 “总要有所取舍，我不可能什么都得到的。”夏油杰眉眼柔和，向对方传达着自己不会后悔的心情，“我想好了，今后的每一天，都会陪在悟的身边。” 不仅仅是为了炫耀，也是决心和对于幸福的向往，在纠结了十年、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后，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最重要的。 “因为，悟需要我。”他这么说着，不自觉露出了笑意。 悟需要我。 我一定会在。 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夏油教主：“……” 悟…需要…吗？ 五条悟心满意足，瞄了眼沉默的教主杰，“我会永远需要杰哦。” 五条老师：“……” 夏油杰笑眯眯，“就是这么回事。” 夏油教主：“……” 如此幸福的一面着实有些刺眼，他有些狼狈地别开脸，更不要说去看五条老师了。 “关于未来的消息，太重要了，我们都需要冷静下好好思考。”关键时刻还是夜蛾校长挺身而出，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的叛逆的学生，“杰，你可以先回去，但……” 夏油教主瞬间接话，承诺：“我的号码…没换。” 是随时保持联络，有事直接找过来都可以的意思。 夜蛾校长听到这句话惆怅地叹息，脱口而出的话像是责备，“你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换不换号码有什么区别？” “……” “是喔，老子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你一条都没回。”五条悟找到机会开始算账。 以前是不敢联系，然后是赌气想着你不找我、我也不找你，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习惯。但，习惯也会难过的吧，他现在就是在为那些年受的委屈讨伐先断联的混蛋。 夏油杰心虚了，想不到还能被算这么久远的账，“那个，我不回消息，是因为把它放起来不用了。不信你可以问，我很少用手机，就算是盘星教的家人们找我，也是直接说的。” 当然，紧急情况除外，他有为每个家人的安全做好保障。 五条悟冷哼了声，提出了解决方法，“回去后，用你的手机给老子一条条回复。” 其它人就算了，他的必须要回。 “…高专生的手机哪来的信息存档？” “不怕，我记得，每一条发给你的信息。”五条悟淡淡地说道。 “……悟。”夏油杰说不出话来了，总感觉亏欠良多，用两辈子都弥补不完。 两个人说着话，就这么又抱上去了。 “……” “咳。”夜蛾校长觉得再放任两人说下去，他这边的要么会爆发，要么会陷入新的忧郁，“好了，散会吧。” 对此，众人没有异议，突然听到了这么多消息，确实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不是特级们之间复杂的感情纠葛，而是自身的命运。 唯一有资格反对的五条老师始终没说话，但之前迫不及待喊着要走的诅咒师也没有动弹。保持着对视的姿态，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 “杰。”不笑的五条老师很有气场，跟那边快和男友黏成一团的家伙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约个时间…叙旧吧。只有我们两个人的。” 他这么说着，语气里可没有商讨的余地。 如果在听说了那样的未来后，杰仍然没有改变主意，他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但，在离去之前，能够拥有一次交流的机会，哪怕不是坦白心事，单纯找个话题也好啊。 夏油教主眼神复杂，“我……” “干脆聊聊喜久福十年的口感变化吧。” “……那只有你才知道吧。”不是谁都爱喜久福的。不过，话说到这份上，再继续下去有点不是人，夏油教主无声地叹了口气，温温柔柔地笑道：“我只能告诉你，它不同时间的排队状况。” 五条老师愣了愣，突然也笑了，“我现在去呢？” “会被迫排队两小时。”夏油教主回答得也不知道真假。 反正还没有离开的围观群众意识到了不对：你一个诅咒师、盘星教还不够你忙的吗，去观察喜久福排队状况干嘛？ 五条老师点点头，似乎是相信了，然后视线扫到同样面色微妙的双胞胎，说：“可丽饼呢？” “……”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错过了？ 菜菜子倒吸一口凉气，掏出手机快速按键，最后悲愤地喊道：“关门了！” “……” 距离她俩闹着要去吃可丽饼过去几个小时，天都黑了。 “不好意思，菜菜子、美美子，我忘记了。”养父有错就道歉，态度诚恳，“明天再陪你们去吧。” 双胞胎本来想答应，但一抬头发现不知是后妈还是继父的男人掀起了眼罩，露出一只从未见过的苍蓝色眼眸——是背着正向她们道歉的夏油大人的。 没有被吓到，可能是对方本意上没有恐吓。菜菜子捏紧了手机，想到所谓的六口之家，虽然现在还无法想象，但看另一个夏油大人不值钱的模样，总觉得该提前做好准备。 比起自己，她们更希望的是，夏油大人能够幸福。 “没关系的，夏油大人，仔细想想我们没那么想吃可丽饼。”经过了斟酌，俩姐妹对视一眼后，体贴的把时间让出来，“而且明天有要追的综艺，还是不出来了吧。” 夏油教主信以为常，青春期的少女想法经常变换很正常。他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建设，维持着没有一丝变化的笑容转过脸，对着提前一秒拉下眼罩仿佛什么都没做的五条老师说：“悟…明天见？” 既然怎么样都要叙旧，与其逃避拖延，不如速战速决。 何况，有两个不速之客在场，他怕久了会有变故。 “好。”五条老师勾起唇角，“我想吃汉堡。” 所以约定见面的地点不是喜久福门口，而是肯德基… 夏油教主深深的看了眼分别十年的挚友，已经知道要在哪里见面了。 “那么，诸位，我先告辞了。”说了句场面话，视线在带来消息的伪DK身上稍稍停顿，没有提出是否要一起的询问，转身就带着家人们离开。 五条悟趴在男友的身上，贴着耳朵嘀嘀咕咕，“杰，你有点装啊。” “你也是啊，悟。”夏油杰双手插兜，一点都不为负担重量的肩膀抗议。显然，他对这样的亲密不仅习以为常，还乐在其中。 五条老师收起目光，不再望着挚友离开的方向，只是这边实在是有伤眼睛，他不想看，连嘲讽“你是没骨头吗”都没心思。 “喂，我有事要问你，单独的。”不想看小情侣黏着，那就把他们分开——并不全是这么小心眼的想法，而是从刚才的叙述中发现了疑问，对方有特意隐瞒的部分，他直觉自己需要知道这一点。 “好啊。”五条悟答应得迅速，然后笑嘻嘻告诉因此而困惑的男友，“他好惨啊，我去传授点经验，让他们明天的见面能有意外之喜。” 夏油杰将信将疑，不过两个悟之间，要说点悄悄话也没什么好阻止的。 “嗯，我在这里等你，刚好和老师还有硝子他们叙叙旧。” “不能欺负我的学生们，尤其是忧太……”五条悟相当有自觉地提醒。 然而，可恶的男友只是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显然没答应。 学生们：“？？？” 被特意点名的乙骨忧太：“？？？” 什么情况啊？！ 感觉超级不妙的样子！ 难道说，他们在那个未来，和这位夏油杰有什么纠葛吗？ 是那种死后重生都无法释然的？？ 总不能是因为他们是悟的学生吧！？ 非常不安的学生们求解的目光得不到回应，只好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老师。 五条老师完全无视，他相信杰下手有分寸，学生们多吃点苦也没事。 至于忧太，因为那俩只说了重要的情节，对于百鬼夜行的整个计划安排，他们并不知情。但，他知道自己不会随便点名，所以，忧太是杰这次的目标……为了得到里香吗？ 啧。 不爽。 第96章 会议散场,只留下夜蛾和硝子没有动，好心的七海顺手带走了不明所以陷入紧张的学生们。 夏油杰没有阻止，面上始终含着浅浅的笑意,因为之前要和教主对话而起立,现在重新入座前，先把椅子拉开，形成比较好的交流局面。 “好了,有什么话想说的直接问我哦，我不是那个明明动摇了却还死装的笨蛋哦。” 夜蛾老师表情复杂,“你对你自己的评价还真狠啊…” 倒也不用如此自觉。 话说回来,既然这个杰想开了,那么在那个新生的世界中肯定不会再次背叛，兴许还能挽回很多的悲剧…但是相对的，这俩毕业后如果一直留在高专的话，感觉对那个他来说也是难以想象的磨难呢。 “因为我现在不能理解啊,如果是我的话,见到悟一脸失落还强打起精神来,我一定会心疼。早就要抱上去安慰了,怎么可能还能狠得下心来逃避啊。”夏油杰直白地说着，语气里充斥着现充的傲慢。 夜蛾校长听了只庆幸教主杰不在场，不然真的很担心会看见两个杰打起来、然后两个悟不甘落后非要比划一下，后果就是高专承担了所有,十年前往五条家寄维修账单的场景估计要再次重演。 “呵呵。”硝子都有点看不惯了，果然现充是最讨厌的，“你也就现在敢这么炫耀了。” “哪怕只是多走了一步，只要过得比对方好，就有炫耀的资本。”夏油杰显然没觉得这样做有问题,“他如果想反击，只要想开点，明天和悟见面后，不要说些扫兴的话就够了。” 硝子打量着这只脸皮厚了不少的同期，真的有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忍不住抽了口烟，“真自信啊，五条是你一开口就会原谅的吗？” 其实，她心里清楚这是事实，五条真的会。 就连夜蛾校长当年都想过，如果夏油愿意说一句邀请的话，五条会不会想也不想就跟着走。当然，无论外界怎么传言，这俩的确十年没见过面，到底是谁在抗拒，答案很明显。 夏油杰又露出了很令人牙酸的笑容，“悟容易心软，即使我做了错事，他也会原谅我。” “……听到这样的评价真的很恐怖啊。”硝子眼神怪异，心想果然是完成了挚友到恋人的突变了么，老同学的滤镜比以前开得大多了。感觉就好像无论五条干了什么，这位要么站在旁边鼓掌，要么就是捧着那张脸心疼的说些肉/麻恶心的话。 “我说的是实话。硝子只要多观察，就会发现我说的不是虚言。” “算了吧，我要是真去了解了，估计有的人会先不高兴。”硝子翻了个白眼，她可不想变得跟老同学一样，当众说出这种难为情的话，绝对会成为别人背地里蛐蛐的对象。 而且，以前还没到恋爱的级别，这俩就自成一体、容不得别人插/足了，她没有那么不识趣。 夏油杰当然不承认自己会因此不高兴，却更识趣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停顿。 看着两个学生的交锋，夜蛾校长心情复杂，但他安慰自己，幸好只是两个男同学之间的感情变质了，否则他真的会想切腹自尽的。 硝子，没有陷入奇怪的三角恋，真是太幸运了。 “总之，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再随便放弃了。”思来想去，他没什么可以跟好似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学生说的，脑海中无意浮现了那天的场景，没能选择追上去的悟，到底是难过和遗憾的吧？ 夏油杰不知细节，单纯从字面上理解，态度不由自主认真，“我明白的。放心吧，老师，这次我说的是真心话，绝对不会放开悟的。” 夜蛾校长：“……” 刚刚涌起的伤感有点破碎，总觉得被炫到了。 啧啧，果然年轻，脱个单恨不得全世界宣扬。 另一边，来到了教师宿舍，因为本质上是同一个人，所以没有避讳。五条老师一点没客气，进门先摔到沙发里，翘起双腿，扯了扯衣领，“好了，时间紧迫，来说说你故意隐瞒的事情吧。” 说着大概还觉得有点气不过，轻笑声中多了丝意味深长的挖苦和打探，“看你们那么亲密，还以为无话不谈呢。” 要隐瞒的对象是杰啊… 只有发生了比之前所阐述的、更加严重的状况了。 “我和我的杰怎样就不劳你操心了，因为有的人见面还不知道说什么呢。”五条悟勾起唇角，自然不会客气，随便找地方坐，“诚心劝告，某人别太自以为是，小心一句话把杰气走哦。” “放心吧，我比你有分寸。”五条老师不笑了，当这句话说出口，就已经将自己摆在了劣势。说明在面对杰相关的情况时，他总是无能为力的。 因为感觉不到被爱，所以恪守界限，每一句话都得经过几番斟酌。 “真是的。”五条悟不满，“就是太要分寸了，杰才会跑掉。” “我说你啊，别乱代入，我们和你们是不一样的。”五条老师表情不太好看，语气也不是很友善，“你要是只会炫耀，我也可以选择不听你说，但会不会一不小心提醒你的杰就难说了。” 来吧，互相伤害吧，谁还不知道谁的弱点了。 五条悟冷哼了声，对于无理取闹的自己一律默认为羡慕，他还不想说那么多与杰相处的细节呢。 “杰的记忆出现了一段空缺，他不记得很多。”大概早有想要倾诉的想法，所以即使态度不太礼貌，五条悟十分宽容地原谅了，“来这里之前，通过狱门疆看到了过往的画面，但据我观察，杰的反应不像是想起来了，只是下意识做出了反应而已。” 五条老师代入思考，不认为是多大的问题，“如果是不好的记忆，没必要非让杰想起来啊。” “我当然知道。”五条悟说：“只是杰肯定不会放弃知道答案，目前是被我的结局惊吓住了，他没时间、也不敢去想。” “这对你来说，不难解决吧？”五条老师想，如果是他，既然杰都回来了，两人还是恋人的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能让杰不去想。 “是。” “所以，你在纠结什么？” 五条悟想了想，说：“杰只通过狱门疆提供的记忆，还有以梦境的形式，知道了我的死亡。他说梦见过大家在很努力的战斗，比如七海……” “实际上，当我从狱门疆出去时，七海已经被诅咒那一方杀死了，夜蛾……被总监会那群老橘子处刑，总得来说，情况要比杰知道得糟糕很多。” 五条老师皱着眉，表情不悦，“是吗，有些老爷爷还真是讨厌，干脆找个时间全部灭掉好了。” “我赞同，糊涂的烂橘子留着之后碍事呢。”五条悟本来就有这意思，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把那些碍事的家伙灭掉。以前是想着尽量用温和点的方式，谁知道这群老东西竟然真敢趁着他被封印对夜蛾动手。 五条老师认为这依然不是重点，提一句顶多是要他去灭掉总监会，“那群老头子无所谓啦，不过我这边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他不可能会在有剧透的情况还中计，最根本的是，他绝对不会再给别人利用杰，即使杰仍然选择那条路。 五条悟明白这点，最重要的是杰的态度，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说你啊，别那么死板，偶尔也强势一点的示弱嘛！”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强势？示弱？ 这两个是能同时进行的吗？ “呵。”现充玩家五条悟开始传授经验，“你不懂，杰呢，是很拧巴的人，如果你一直让他做决定，他肯定会给你不如意的答案。所以你要强势，告诉他，你很需要他。” 五条老师：“……” “老子，五条悟，需要哦！”五条悟指指自己，“这不就是示弱吗？然后再表现出失落委屈的样子，杰可吃这套了。” 五条老师若有所思，这经验似乎有点意思，就是要放下脸面，但说实话，难道他是什么要脸的人吗？ 既然打算做了，就一定要有目标，于是在短暂的沉思后，他一脸深沉地问道：“结婚是怎么做到的？” 五条悟心想不愧是他，就是有魄力，然而结婚是他失忆时利用dk无理取闹的性格达成的成就，说出来多少有点…… “嗯？？”五条老师莫名其妙，好好的脸红什么？ 不是，这个距离看年轻时的自己脸红……好奇怪啊！！！ “咳咳…”总之，你自行领会吧！ “……”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好像已经全部说了。 五条老师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慨自己放得开，还是该吐槽杰原来很好拐。脸色变来变去，最后一言难尽，汇聚成一个意义不明的：“……哦。” 所以呢，他也要试试？ 成年人的诱/惑？ 是这个意思吧？ 多年单身没有该方面经验的五条老师觉得是有点考验了，不到万不得已大概不会利用这一招。 五条悟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让热度降下去，然后一秒冷脸，变成麻辣教师，继续说正事： “如果只是这些就算了，杰还忘记了我们是在哪里重逢……在真正的重逢或者分别的地方。” 那是走马灯之后的另一个空间，在那里决定了今后的反向，向南还是向北。 五条老师耐心等待了几分钟，发现这人只顾着思考，根本就不是真心要跟他分享的。 这种死后重生的剧情离他还是有点遥远的，他并不能感同身受，所以听不听都无所谓。 “这不是很好吗，杰只是还没有想起来，比起仓促的知道太多，一步步慢慢接近真相，有你在身边，他即使再难受也是短暂的。” 突然一下子知道未来情报的他的杰才难呢，都可以想到回到盘星教之后，那个笨蛋一定会锁在房间里一个人苦恼着。 他开始走神思考明天的见面，经过了一晚上的思考，不知道杰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希望别说些他不喜欢听的内容…… 不然，别怪他真的用上成年人的那些乱招了啊！！ 第97章 “算了,马上就要失去杰的你，给出来的建议，老子都不敢采纳。” “……喂！”这小鬼的嘴巴是抹了毒/药/吗？竟然说出了如此冰冷扎心的话！ 五条悟耸耸肩,朝过去无能的自己丢出的嘲讽话语并没有错,“你要是想反驳我，就证明给我看啊。剧透到这个地步，还拉不住杰的话,未免太可笑了点。” 五条老师非常不爽，糟糕的是,这话竟然无法否认。 “不跟你说啦,人家要去找亲亲男友了呢。”五条悟故意捏着嗓子学JK,满意地看见冷酷的五条老师变了脸色。 哼，虽然都是五条悟，但正在恋爱中的老子和你是不同的，老子有杰,杰还是恋人。 “啧…”得意什么啊！ 五条老师燃起了胜负欲,输谁都不能输给这家伙,他一定可以把杰带回来的！ 区区色/诱,当谁不行啊！！ “……你在燃什么啊？”五条悟表示不理解。 五条老师回了个明知故问的眼神，不愿意将这些摆在明面上说，便顺势做了个“请”的手势，“不是要去找你的杰么,快点去吧，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了。” “哈哈，真逗呢，是谁先拉我进来的呢。”五条悟冷哼，倒是体贴给足了面子,没有再说些扎心的话语。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外走，比起和过去的自己呆在同一个空间，他更想要和杰时刻黏在一起。明明才分开几分钟，就已经非常想念了。 “…………” 吵闹的家伙离开，房间安静下来。 五条老师拉了拉衣领，虽说要去诱惑，但完全没有头绪。总不能脱光了直接上吧？ 他把双腿直接搭在桌子上，享受着一个人的时光，暂时不去想未来以及现在。关于咒术界的存亡，暗处藏着的秘密，统统没有杰来得重要。百鬼夜行是取消了，也许听到了他的结局会心生怜悯，多留了一段时间… 可惜，这并不会令他满足，当看过了另一种相处模式后，本来能够接受的也变成了不甘心。想要更多，贪欲在蛮不讲理的膨胀，甚至产生了一些危险的想法：如果努力过还是得不到的话，干脆什么都不要想，顺从心意用自己的方法把杰留下吧。 那一定是很崩坏的画面，兴许能看见杰不可置信的表情呢。 虽然他想要当个好老师改变咒术界，但对象是杰，他理应可以做任何事。 因为——我的选择都有意义——对吧，杰。 窗外的天空早就暗下来了，做出了与过去不一样的选择，五条老师要比想象中的能接受。只是会辜负杰的愿望，可是，尽管只相差了几个月，他也无法再忍受被抛下的孤独了。 怪只怪……非要让他看到另一种美好的结局。 兴许会在死后重新达成，但是谁也无法保证，那俩个是不是特殊，而且他更想要在余下的时光里和杰度过。 —— 此时，天空的另一天，有人也在望着窗外。 回到盘星教，顶着家人们微妙的目光，夏油教主假装没发现。回来的那段时间里，估计菜菜子早就把一切通过手机短信说清楚了，只是他沉浸在所展现的未来里，已经无法顾及。就如同现在，他应该要解释的，却因为乱糟糟的心而没有要开口的想法。 “夏油大人……” “总之，百鬼夜行暂停，接下来我会好好考虑……先将这件事传达下去吧，真奈美。” 真奈美想问的并不是这个，但见老板有排斥之意，立刻贴心地点头：“好的。” “我有些累，先回房间，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吧。”夏油教主撑着温和的笑容，安慰神色各异似担忧的家人们，“菜菜子应该将全部的过程告诉你们了，别担心，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您只要顺着您自己的心意就好。”真奈美委婉地说，其实他们没那么关系咒术界。 虽然连那个五条悟都被杀死了，传说中的诅咒之王宿傩现世是挺危险可怕的，但要因此来勉强夏油大人，那还是算了吧。 当然，利用了夏油大人的家伙，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其他人点点头，都是一样的想法。 夏油教主勾了勾唇角，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拒绝了晚餐之后，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反手关上了门，笑容消失殆尽，低着头垂下眼眸，似乎想了很多很多，实际上思绪纷乱，就好像有许多声音同时在脑海中争吵。怪罪，自责，悔恨，愤怒，悲伤…全是些负面情绪，被调伏的咒灵都有些蠢蠢欲动，想要跳出来毁坏点什么。 但是，不行。 不仅仅因为这里是盘星教，更是因为他不能失控，那会给悟、还有咒术师们添麻烦。 按压住所有的躁/动，他在原地坐下，开始思考一切。 追溯到源头，错全在他，因为他的任性，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如果他没有非要实施百鬼夜行的计划，曾拥有的咒灵不会被无意义的消耗掉，那都是可以成为帮手的存在。或者傲慢点说，有咒灵操术在，被许多同胞认为危险恐怖的咒灵，会成为他调服的对象，别说敌对了，还会是很好用的帮手。 这些只是小问题，在见过了悟的学生后，他其实没那么后悔，毕竟当时十年的诅咒师，将自身产生的影响缩到最小，已经是他的诚意和态度了。至于更多的，咒术师一直与死神作伴，区别只不过是被谁杀死而已。 真正会令他崩溃的是，这个决定几乎是直接导致了悟的悲剧。 遵从私心，是他非要被悟杀死，从来没有想过悟愿不愿意、能不能承受。 被杀死的不是“十年没见的曾经的好朋友”，而是“一直没忘记过的好朋友”，对于持刀人的心里影响是不同的。他擅自给出的十年期限，也许并没能让悟释怀，所以才会在给了他想要的结局后，依然陷入了别人恶劣的陷阱。 以为是很好的告别，原来只是他单方面认定。 自我劝说足够了，却没问过哪怕一句，悟的心情。 这样的他，和那些默认把难题丢给悟的人，有何区别？ 因为是“最强”，所以承担了所有人的期待，包括他在内……这对悟，不公平。 悟一定非常难过。 在逼不得已杀死他的那一刻。 当冒牌货用他的脸、他的声音打招呼时，悟会想要哭泣吗？ 被狱门疆封印时，是愤怒还是失落呢？ 习以为常的恶心感涌上来，胃部仿佛灼烧一样的难受； 夏油教主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到浴室里干呕，就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阴郁的眼睛里满是水雾，披散的头发被水打湿，脆弱的神经被拨动，忽然升起了一股冲动。 ——想要把所有能威胁到悟的，诅咒、咒灵、人类，全部都毁灭掉。 摧毁摧毁摧毁。 杀死杀死杀死。 就像那天一样，令他头疼的声音变成惨叫，紧接着全部消失后就好了。 但是，不能那样做，悟不会允许，更不会因此而开心。 真恶心啊。 伤害了悟以后，打着“补偿”的名义捆/绑，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他又应该怎么做？ 明天的见面，还能说什么呢？ 为何要让人如此难过？ 在这个看不见前方的咒术界，他究竟还能握住什么？ —— 夏油杰可不知道教主大人正在经历怎样的内心拷问，陪着恋人逛高专回忆往昔，那是在重生后错过的剧情，现在被弥补的感觉与他想象中的差不多，酸酸甜甜，百感交集。尤其是被拉着回复当年刻意没去管的信息。 “悟…” 这句肉/身的手机里没有那些信息，除非去问教主杰拿出来，但他俩偶尔也会做个体贴的大人，将时间留给本世界的自己，不去主动打扰。 “快点回复，别想偷懒。”五条悟靠在男友的肩膀上，凭着优秀的记忆回想当年发过的每一条信息，为了更逼真，他先用留在手里的高专时期的手机发过去，然后再亲眼盯着看会被怎么回复。 老实说，这么做多少有点考验心理承受能力，但好在夏油杰就好像重生悄悄进修了一样，起码脸皮是相当厚实的。与其说会有被逼迫的尴尬，更多的反而是后悔和歉意，过期了的弥补总是不够的。 不过，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表达歉意的话说出口总觉得多余和生疏。 “没有想偷懒，只是如果还有很多信息，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回。” “诶，不要，我喜欢这样的姿势。” 利用微妙的身高差，从后面将杰抱住，贴着脸时不时蹭蹭，感觉很舒服。 夏油杰不敢抗议，反手摸了摸恋人靠近的脑袋，算是小小的报复了。 “这条仅仅回复是不够的吧？”他看着手机里显示刚收到的简讯： 【好饿啊，想吃寿喜烧。】 他甚至怀疑这条是现编的，表达了恋人此时此刻的真实想法，那么，“现在去？我记得有一家还在营业时间。”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幽幽地说：“那是你叛逃一个月零三天，我连做了两个任务回到宿舍，什么都没吃。” “……” 成功被唤醒了所剩不多的良心，夏油杰自我谴责且反思后，果断拉着恋人往外走，“寿喜烧之外还额外有蛋糕补偿哦，我们直接飞过去吧。” 抱歉啊，悟。那个时候的你，一定很落寞，很委屈。 可惜经历的过去，哪怕是重来一遍，依然无法弥补当时受的委屈。 五条悟眨眨眼，很享受男友的重视，不过：“寿喜烧还是明天吧，刚吃完晚饭，一点都不想动。杰要是不想回复信息了，我们还可以来玩游戏啊嘛。对了对了，要不要来猜猜，那两个人见面会说些什么呢？” “不，唯独这点，我拒绝。”夏油杰不想猜。 以他对自己的了解，这个阶段想要彻底想开是很困难的，所以肯定会说些消极难听的话。 只不过是占着悟心软，享受特权而已。 他不想自找麻烦，那个五条老师会因为不舍而退让，他的悟可没那么好说话，指不定又要开始算账。 虽然有点甜蜜负担的意思，但果然还是婉拒了。 第98章 在高专的日子还算轻松,因为暂时没有必须要处理的事。 两人亲亲热热后开始找乐子了，出于为数不多的良心，默契地放过了去找五条老师和夏油教主的麻烦,专注于在高专训练如今的一年级生。 五条悟十分怀疑,“杰，你不会是想公报私仇吧？” 高专里能有什么呢？ 当然是好欺负的学生了。 夏油杰抢先点名乙骨忧太，被质疑便笑眯眯装无辜,“怎么会呢，悟,最早提议要训练学生的不是你吗,我只是顺势挑衅了比较有资格和我一战的对手而已,本人是没有参杂一丝私念的哦。” “总之，禁止对别人的女朋友出手哦，杰。”五条悟相信恋人不会对年轻的咒术师起杀心，即使是之前打败了他的忧太,但其它方面就不敢保证了,尤其是还有里香,特级诅咒师会对特级过咒咒灵产生兴趣多正常啊。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继续反驳，“我对夺取不了的咒灵不感兴趣。” 特级咒灵是挺有吸引力的，可惜两人之间真正的主导者是乙骨忧太，他夺取里香的行为根本没有意义。主要是看乙骨忧太不爽,即使那天他没能发挥出全部实力，但这小子在他面前的所作所为，多少是刺激到他了。 乙骨忧太默默地抱紧了长刀，只感觉眼前的两个人都很危险。 “我说，当着人家的面讨论什么呢,混蛋老师！”禅院真希都听不下去，实在是这场景太像霸/凌柔弱的学生了。今天拿的是恶/霸的角色剧本吗？ 口中喊的虽然是老师，她的目光却相当诚实地盯着夏油杰，没法忘记这家伙在宣战时的那句充满恶意的评语。尽管知道有两个，对她本人开麦的不是这一个，但同样的无论是哪一个夏油杰，对她都抱着隐隐的恶意。 五条悟哈哈笑，毫不客气地将矛头指向旁边的男友，“没办法，本来不想让你们知道的，可是杰眼中想要报复的欲望以及窥探的欲望太强烈，老师无法忽视。” “虽然是老师的亲亲男友，不过大家不可以放松警惕哦。”伸手勾住诅咒师的肩膀，向学生们发出警告的同时，偏要调皮地比划剪刀手。 “……” 学生们很混乱，既怀疑这人想要秀恩爱，又迟疑话中的真实性。 五条悟想了想，再次补充，“警惕归警惕，不能欺负杰哦。” “……”您要不然直说，到底想要我们用什么态度对待吧？ “悟，你提醒的对象错了。”夏油杰笑得温和，教主大人能被欺负才是怪事呢。 五条悟装没听见，松开男友，活动手脚，“来吧，打发时间作战正式开始！” “我们只是你打发时间的玩具吗！？”学生们忍不住龇牙。 然而，抗议是没用的，一个没留意转瞬间就被打飞了。 单独被留在原地的乙骨忧太：“……” 瑟瑟发抖.jpg 五条老师变得超可怕啊！！ 不过，更令他害怕的是，眼前的诅咒师朝他露出了十分虚假的笑容： “让我们也开始吧，乙骨君。” “……” 只是来上个学而已，为什么要遇到这种事啊啊啊！！ —— 并不知道自家一年级正在遭遇什么，五条老师一早就出门了，没有瞬移到约定地点，而是在外面瞎逛。 路过街市时，买了很多零食，一路上吃过去，借此来塞满大脑，不去仔细斟酌那些暧/昧的想法。就算是真准备色/诱，现在还太早了。 终于逛够了，来到新宿，曾经被抛弃的地方。 【六眼】早早捕捉到了那个人的身影，靠窗而坐，双手收拢在宽大的袖子里，拒绝了店员的点餐询问，估计是说等待的人还没有到来。 然后，似有所预感，转头朝着他的方向望过来，看见他的身影后，浮于表面的笑容加深，仿佛生动了许多。令他的心情不自觉明朗，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开心的弧度去回应。 真是——糟糕透了。 十年的时光能改变的东西其实很少，起码他确定，杰对他的重要性，一点都没有减少。 但也有改变了的，做不到如年少时那般兴奋地跑过去，总是不自觉维持成年人的沉稳。他双手插兜，绷带遮住了那双苍蓝色的眼眸，笑意转瞬即逝，等加快脚步走进汉堡店里时，双唇拉平了的弧度显得有些冷酷。 如果被硝子看见了，大概会吐槽，这可不像是要去求和的态度。 索性，另一名当事人适应良好，毕竟分别十年的初次见面，他就是这样的态度了。 “要先点餐吗？”夏油教主总是如此，笑脸相迎的模样仿佛对面的还是朋友。当然，这次是没有错的，他们只是闹了点别扭，本就该比任何人都要亲近的朋友。 五条老师不客气地拉过菜单，对迎面而来的店员胡点了一通，“这些全部上一份。” 介于曾经目睹过挚友的大胃口，夏油教主始终微笑脸，没有反对的意思。如果是从前，或许会说“你小心吃撑了”之类的话，可如今大家都是年近三十的成年人，再提醒似乎有些没分寸了。 “你呢？”五条老师尝试着对那张假笑脸无动于衷，将菜单旋转过去，“喝点什么？” 早就失去了味觉的教主大人不好拒绝，视线扫过印刻在菜单上的图案，不走心地回答：“可乐吧。” 五条老师抬头看了看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将菜单交还给店员。 因为是工作日，又错开了用餐时间，店里的客人很少，不用担心说话会被听见。 但，前几分钟里，两人只是沉默对视，谁也没有先开口。 “悟。”夏油教主轻唤了声，充满眷恋的话在唇边犹豫徘徊，也许是内心足够混乱，做不到坦率相对，所以最终选择了放弃。既然无法诉说感情，那么就以正经事为主，“我宣战的事情，总监会知道了吧？” “这要问夜蛾校长，我昨天没心情管事，没过问呢。”五条老师表现得很不负责任。 夏油教主无奈地摇头，“偷懒可不行，那群烂橘子说不定会搞什么阴谋。” “不，这方面总监会比较坦诚，真找到我面前，也只会让我处刑杰啦。” “那么……”夏油教主身体往前倾，似笑非笑地说：“悟会照做吗？” 五条老师学着相同的动作，假装不经意地拉进彼此的距离，“杰希望我照做吗？” “我呀……” 试探得太明显，做不到忽视。 答案必须是清晰的，不能含糊不清。 夏油教主面不改色地伸出手，穿透无下限触碰到了柔软的发丝，“作为诅咒师的我，无论悟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能接受呢。” 五条老师没有动作，仿佛被拨动的发丝不是自己的，“是吗。” “但是作为旧友，我倒是想厚着脸皮请求你不要动手呢。”夏油教主依然是那样的表情，似乎不知道自己说出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语，也佯装看不见五条老师惊讶的神情变化，“如果总监会的老东西要找麻烦，拜托悟转告，让他们直接来找我吧。” 有资格成为持刀人处刑他的只有五条悟，但想不想死却是他自己能决定的。高层的烂橘子们，要是想抗议，尽管来他面前说。 五条老师确实很惊讶，甚至怀疑是在梦境里，竟然能够听到他那固执的好友说出请求的话。 那个“未来”，真的能使你改变主意吗？ 答案就在眼前，他却不敢相信，抱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追问：“为什么？” 夏油教主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悟…想要听我说吗？” 原因很明显了，他就是为了避免那个未来，或者说是不容许相同的悲剧发生。 “不能吗？”五条老师反问，“杰不说出口，我怎么确定答案？” 多年前就看不穿的心思，多年后如何能自信的认为能明白？ 准确来说，他所谓的理解，不过是杰心存死志快要撑不下去了这件事。但因此而改变，究竟是因为担忧咒术界的未来，还是放不下被算计的耻辱，亦或者……为了他？ 曾经被抛下的人，怎么能有底气，就连自暴自弃想着的色/诱计划都不一定能成功。 夏油教主平静地看着分别多年的好友，真情流露总是有些难以启齿的，他们不是历经了万难成功友情变质的那对嚣张情侣。于是在面对面时，要么有意避而不谈，要么找着其它看似合理的借口，他轻轻叹了口气，说：“好吧，简单来说，就是那么回事——” “因为听见了未来的惨状，于心不忍，不想死得太匆忙。不管怎么说，在我死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咒术界被诅咒弄成那样，就算是我，也很难无动于衷。” 这句话的意思就像是说：反正忍了十多年了，再撑几个月而已。 丝毫没有打消找死的想法。 五条老师冷笑了声，话语不自觉充满了攻击性，“是吗，诅咒师也会关心咒术界啊。” “我讨厌猴子，却不讨厌咒术师。”夏油教主顿了顿，再开口时竟多了几分谨慎，“悟……也是咒术师的一员。” 他不讨厌咒术师，不希望咒术师们死于诅咒，同样的也是不希望悟被伤害。 这话足够含蓄，五条老师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懂，相似的谨慎令他以沉默回应。 “何况，我被算计了，甚至有可能连死亡都在对方的计划内，这很难释怀吧。”夏油教主赶紧说出了新的理由，“起码要把藏在背后的敌人揪出来，我可不是那种有仇不报的好心人哦。” 敢用他的尸体伤害悟，这个仇，如果不报，他绝对会死不瞑目的。 第99章 明明是说得过去的理由,带来的却是长达几分钟的沉默。 五条老师不再配合，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不是佯装冷酷,刻意表现的疏离来拉远距离,而是像无话可说那样的缄默。 夏油教主脸上的笑容渐渐落了下去，连散漫的姿态都端正了许多，似乎在为没有得到回答而感到无措。显然,双唇一碰说出的话，他自己都不一定相信。 “悟……” 他开口,轻声呼唤了对方的名字后,却迟疑着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然而,比五条老师的回答快一步到来的是叫号，点的餐已经好了，需要去前台取。 夏油教主下意识看了看前台，按照以往的旧习惯,他偶尔会承担取餐的角色,只是现在有些放心不下情绪明显不对劲的五条老师,不由自主呈现出了犹豫之色。 “杰不用在意,我只是在想些事情。”五条老师反而很干脆起身了，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时间变长，早已不是那个曾经会耍赖依靠同伴的DK，“对了,我认为，好不容易的叙旧，主题还是轻松点比较好喔。如果不喜欢喜久福，待会儿可以讨论下可乐的多种用法呢。” “那是最没有讨论价值的吧。”夏油教主叹了口气，虽然配合着给出了回应,但他的心里并不轻松。因为，转移话题的要求本不是悟的性格，但看来能够让彼此的叙旧有个比较好的气氛，是目前对于悟来说，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不该装聋作哑，假装看不出缄默下的期待，明明可以把话说得很动听，偏要千方百计说些没有意义的废话。 五条老师说完就去取餐了，尽管心情依旧低落，咬了口汉堡以后也能装作回升了。等他回到座位，把那杯可乐单独提出来放在心思沉重的好友面前时，基本上调整好了心态，最起码表面看不出来。 “这些全部是我的哦。”他把汉堡全部圈在了怀里，像过去那样护食。 夏油教主笑了笑，说：“我有抢过你的食物吗？” 虽然反省了，但想要改变仍需要时间，现在就让他再逃避一会儿吧。 五条老师嘴上咬着汉堡，手伸向了番茄酱，将它挤到薯条上，含糊不清地说着：“以前的杰当然不会，现在的杰可是诅咒师，只点了一杯可乐，能吃饱吗？” “我不饿。”夏油教主无奈地说，而且，“诅咒师也不会抢别人的汉堡。” 五条老师拿出了口中的汉堡，话语清晰了许多，“因为没食欲吗？” “因为不缺钱。”夏油教主手托腮，听出了其中绕弯子的关心，“至于食欲，只是平时吃的少，不是一点都不吃。” 能够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所以别担心了。 五条老师其实不太确定分别多年好友的生活状态，只不过借助【六眼】分析出这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像是那种平时不好好吃饭导致营养不良的类型。此时随口的试探反而得到的结论，那就是现实比猜测的要更加糟糕。 哪个二十几岁正值壮年的男人会只点杯可乐，并且放在那里没动过，摆明了不想喝。 眼见五条老师吞下汉堡，再去拿一旁的奶茶喝了几口，久违了的可爱模样让心情持续消沉的教主露出了微笑，鬼使神差地用手指戳了戳那张圆鼓鼓的脸，“呵呵。” 五条老师：“……” 搞不懂杰的笑点，但是能够看见比较真心的笑容，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好意思，悟太可爱了。”似乎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有些越界，夏油教主很快收回手，改成环胸的姿势，弯起眉眼笑得温温柔柔的，“因为重逢再见后，悟一直对我冷着脸嘛，突然露出了这么可爱的一幕，一不小心就没有控制住。你会原谅我的吧？” 五条老师语气微妙，开始怀疑色/诱成功的可能性，“我什么都没有干。” “自然而然的，不需要你主动做什么。” “……杰，或许你还记得，有两个跟我们一样的人正在谈恋爱。” “记得。”夏油教主点点头，毕竟是给他带来了不少震撼的家伙。 五条老师思忖了片刻，还是将疑问说了出来：“会认为曾经的友人可爱，这是正常向的友情吗？” 颇有些小心眼，故意在“曾经”上加重了语气。 “因为我说的是实话。”夏油教主面不改色，不认同这种思想是错误的，“悟忘记了么，实话实说是我的良好品德之一。” “哈…”五条老师忍不住笑道：“你确定你真的有过这么良好的品德吗？” 骗子。 还真好意思啊。 “当然了。”夏油教主笑吟吟，“尤其是对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五条老师被逗笑了一般哈哈笑了几声，他已经分辨不出来好友说的是什么话了，以甜蜜得不可思议的口吻回应：“是吗，这倒是很意外呢，因为杰在我的心里一直是爱说谎的狐狸的形象啦，原来对我说过真心话吗哈哈？” “狐狸…你倒是说出了很出乎意料的形容呢。”夏油教主表情怪异，奢望过在对方的心里会保留他曾经较为光彩的一面，再不济也是喜怒无常的诅咒师，结果居然是狐狸，并且重点还是爱说谎… 他有对悟说过谎话吗？ 五条老师甜甜地笑：“是喔，杰说过很多。在我这里，最有名的…是‘苦夏’吧。” “……” “怎么不说话了呢？”五条老师追问。 苦夏，其实不完全是谎话，他的确精神不济，只是辜负了始终相信他的好友。 那年夏天，他们都没有想到后果，还以为花点时间就可以走出困境。 “我…”夏油教主垂下眼眸，再次出现了逃避的心态，实在是太过狼狈。 五条老师顿了顿，再次拿起个汉堡，一边啃一边似放弃了一般说：“算了，你就是那样的人，有什么话从来不会对老子说。” 不行，他受不了杰这副自责消沉的模样，相比之下会跟他狡辩的杰要生动很多，哪怕从那张薄情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多少是他爱听的。 果然，无计可施，只能听信那家伙的建议，来场色/诱吗？ 夏油教主欲言又止，想说他不是故意不说的，也许是少年强烈的自尊心作祟，无法忍受被拉开的距离。何况，那些话语太难为情，无论是关于翻天覆地的认知变化，还是吞噬咒灵玉带来的压力，亦或者是努力追赶仍然被留在原地的无力… 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单纯的友人，不想如同示弱一般剖析内心，和悟在一起时应当是没有压力的快乐。他想尽力展现出比较轻松的一面，因为那个夏天真的很忙碌，悟的任务比他要多很多，好不容易的见面，却要听他说生活的不顺心，肯定会觉得疲惫和烦躁吧。 五条老师任由挚友独自纠结，大口吃掉了手中的汉堡，因为心里想着事情，导致进入口中的食物没能发挥出美味，虽不至于形同嚼蜡，却也失去了大部分食欲。抬起头，暗骂了一句笨蛋，表面上仍然淡定，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提议，“打包回去？” 夏油教主更纠结了，犹犹豫豫地问：“回哪里？” “给硝子。” “…顺便带几瓶酒吧。”因为点得不少，桌子上还有好几个没动过的汉堡，夏油教主倒是不担心硝子会嫌弃，而是觉得略显单调。不过，他关心地问：“你吃好了吗？” 不应该啊，以悟的好胃口，完全可以把点的全部吃完。 “啊。”五条老师唇角上扬，话却有点毒，“突然没有食欲了呢。” “……” “别误会喔，我是在来见杰的路上吃了很多，进来时已经不饿了。” “…是吗？” “难道杰以为我会被你影响食欲吗？”既然色/诱无法进行，那么退而求其次，拆分来自经验丰富的未来自己提供的建议，首先是示弱——换成别人可能很困难，但面对的是杰，他的oneandonly，曾经无条件接受了他的撒娇耍赖的挚友，所以就感觉无所谓了。 他微微拉下了绑带，露出了漂亮的眼睛，“这点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的。” 夏油教主第一时间就要沉溺在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眸里，然后才去分析这段话的含义，不太确定其真实性，突然转变的话题也令他有些迷茫，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悟会这么说，是在安慰他，想要他别有太大的负担，放轻松点别紧张。 五条老师还不知道自家挚友的滤镜开得有多大，只是舍去了无法再继续维持的冷淡，使用曾经很难令好友拒绝的美颜杀，开始试探着主动展示弱点，“因为时隔多年，能够和杰又坐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 一开口就是这么重量级的内容吗？ 迷茫的夏油教主猛然睁大了双眼，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毕竟昨天的五条老师还是一脸冷酷，仿佛已经适应了没有他在的生活。 “刚开始很生气，杰把我一个人丢下了，还想着等杰回来必须要给我跑腿，好好给我道歉才行…”五条老师越说越放得开，尤其是看见挚友的假笑快要维持不住了，证明示弱是有效果的，“可是我等了十年，杰一到高专就宣战，连话都不是先跟我说的呢。” 就是良心被架起来火烤的滋味吗？ 夏油教主语无伦次，弱弱地解释：“因为先见到的不是悟啊…” 他也有好好打招呼的。 “杰的目标是忧太…不，准确来说，是里香。”五条老师故作轻松，“我出不出场其实不重要吧？” “不是！”夏油教主着急反驳，“我有打听到你在……” “……” “……” 五条老师差点没装下去，没想到还能套出点意外之喜，不过想到杰对他常去的喜久福都了解，暗地里的观察估计没有停过。当然，杰肯定不是亲自跟踪或派咒灵，因为他不会错过杰的咒力。 “没关系的，只要是杰的选择，我都能接受。”暂时抛开挚友是怎么得到他的情报的，五条老师貌似很体贴，似笑非笑送上了最后一击：“哪怕按照原来的发展，要我在平安夜那天杀死杰，我就算再难过，也无所谓的呢。” “…………” 良心好痛。 原来他做的事情那么糟糕吗？ 夏油教主整个人都是懵的，一套流程打下来恍恍惚惚深刻反省，全凭肢体本能行动。所以，等到他回过神时，已经换到了对面的座位，傻傻地抱住了备受委屈的挚友。然后，他就开始发呆了… 被迫埋/胸的五条老师：“……” 没想到挚友有那么大的反应，虽然疑似达到了目的，但他的心情好复杂。 当年坚定说要去找另一条路的好友，原来还会因为他的委屈和难过退让啊… 意识到了情况偏向暧昧的发展，夏油教主浑身僵硬，不确定悟是不是因为太突然才没有反抗。总之，没有一直拥抱下去的理由，他松开手，思绪急转，努力寻找理由。 五条老师手快抱了回去，笑死了，杰都主动送上来了，他还能不把握住机会吗！ 再接再厉，说不定能赶超那两个家伙呢。 所以，“杰，跟我回高专吗？” “……？” 第100章 因为拥抱而再次愣神,听到话题再次发生了改变，夏油教主真的很迷茫。 多年不见，他快要跟不上挚友的思路了,悟果然是“最强”呢,各方面都是。 五条老师抬起头，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久违了的亲近令他心生欢喜,语气里自然而然带上了些许甜蜜的粘稠感，“除了要给硝子送餐外,还有留在高专里的那两个人啦,总觉得他们会对人家可爱的学生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呢。” 夏油教主忽视不了如此紧密的距离,在思考进度有没有赶上那两位之前，首先坠入了那片苍蓝色的眼眸之中。他失神了，情难自禁伸手轻抚，不含欲望地赞美：“好漂亮啊。” 五条老师睁大双眼,没有被抚摸的不适,而是震惊于自己听到的话。脑子里盘算的那些计划全崩塌,神情呆愣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挚友,“……” 漂亮…吗？ 杰，你或许真的不太对劲，会觉得友人很漂亮这不正常吧？ 比如他……好吧，作为他唯一的挚友,只能说，确实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但是，就像真希不会觉得棘漂亮一样，那才是真正的同伴或兄弟情？？ 如果是异性之间无法比较，他觉得棘大概也不会觉得忧太漂亮…还是说,他该去问问硝子，会不会觉得歌姬漂亮？？ 眼神迷离了几秒，夏油教主回神正对上五条老师复杂的表情，后知后觉有些越界了。即使是挚友，这样冒然去摸对方的眼睛也会奇怪。何况，悟的眼睛很特殊，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于情于理不该如此。 发现到挚友有退宿之意，五条老师警觉，立刻擅用美貌攻击，“真的漂亮吗？” “…………” 太可爱了！！！ 夏油教主有种被一箭戳心的错觉，刹那间红晕染上了脸颊，心跳声也有些失常。但他不敢说实话，因为突然意识到一旦承认了，可能原本纯洁的友情会变质。在依然看不到未来之前，他不敢有任何的承诺，所以，亲密应该是要禁止的。 “…哈哈。”充满心虚和意味不明的尬笑，致力呈现出刚刚的赞美不走心的姿态，手却十分实诚的把绑带给重新拉了上去，遮住了那双眼眸才感觉稍稍活过来了。 被遮住眼睛的五条老师：“……” 【六眼】不影响视觉，可是，碍事的绑带会封印住他的美貌啊！ 这一条刚踏上去还没来得及挖掘的新道路，明明感觉杰已经有所松动了，又得重新回到原点吗—— 话说，杰喜欢的，到底是他的眼睛还是脸啊？？ “高专吗…”夏油教主很没天赋地转移话题，“确定我能进去，不会触发警报吗？” 五条老师“啧”了声，惋惜机会错过了，只能另外再想办法。 等着吧，杰，老子不会轻易放弃的！ “跟夜蛾校长说一下就好了啊。”他特意停顿了几秒，似笑非笑地说：“你知道的，只要你愿意回去，没有人会阻止或反对——烂橘子除外。” 夏油教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当耳聋了听不到下半句，他现在更难忽视的是彼此依然没解开的怀抱。就朋友的关系来讲，这个拥抱持续的时间过于漫长了，再想想完全变质的那两个人，可以说相当不妙了，悟不会以为是某种暗示吧？ “咳…那先打电话告诉夜蛾老师。”但是挣扎恐怕会引起更大的误会，所以他只敢委婉地暗示挚友不要再抱了。 五条老师挑了挑眉，倒是很干脆地放开了手，任由好友默契地拉开点距离。周围人的目光从来不在他俩的考虑范围，就算被误认为小情侣也没关系，倒不如说还更爽了。 “发简讯说啦。”掏出手机，单手快速按键，一边很是财大气粗的表示：“单独给硝子打包好像太小气了呢，杰，能不能再等等，我点些别的带回去？” 夏油教主犹豫了一会儿，顺从心意在旁边坐下——因为五条老师的另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衣摆，没怎么使力却表明了挽留的意思。他…作为好朋友，目前正是最愧疚和充满怜爱的阶段，实在是难以拒绝。 “可以啊。”缓了缓心情，笑吟吟地感慨，“悟长大了，更体贴了呢。” 五条老师撇嘴，很想说“就算没把我当可以结婚的恋人，也至少别以长辈的口吻说话啊，现在可不适合玩喊爸爸的高中生游戏”，但他什么都没说，可能是真的变贴心了。 虽然被黏黏糊糊的两个人炫得眼睛疼，但店员很有职业素养，麻溜的制作新点的餐品，然后快速打包，最后送上礼貌的“欢迎下次光临”微笑，直到客人走后才和同事对视八卦。 如此不顾他人目光，吃个饭还要抱来抱去的，百分百是在热恋中。 成功把离家出走多年的好友拐回来，五条老师脚步轻快，整个人都好像要飞起来一样。最想要的是去给那个家伙炫耀，但到底没有真的赶上进度，为了避免被嘲笑或者说被反炫耀，他还是有刻意收敛的。 然而，走到了医务室，却只见到了满脸惆怅的硝子和看似伤得不轻的一年级生们。 “啊哈…”【六眼】很准时分析出数据，发现动手的不仅仅是那个杰，并且真希他们一见面就做下意识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就差没大喊他的名字了。五条老师心想不愧是“五条悟”，下手就是有分寸，“大家都还活着呢，真是幸运。” “喂喂喂！！”熊猫心态都崩了，“这是老师该说的话吗？” 大概是区分了两个五条悟，善良的一年级生们很快放松了警惕，只是很难用那种看亲人的目光来看待自家老师，也提不起要告状的心思。毕竟，那个五条老师打归打，分析他们的弱点很有道理，可以说难得的尽到了老师的责任。 狗卷棘安详地趴了回去，真希“切”了声扭过脸。 打不过是事实，但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是“五条悟”啊。 咒术界最强。 输给他是常事。 当然，如果没有在打完离场时，跟个JK一样炫耀“果然唯一能和我并肩的只有杰”就更好了。 话说这是什么宇智波斑台词吗？ “夏油杰！”他们是淡定了，但有的人没有啊，备受摧残的乙骨君在见到从后面冒出来的夏油教主后，就跟应激似的直挺挺从病床上坐起来，然后因为还没来得及治疗导致伤口裂开，疼得他整个人都快要碎掉了。 这么比较，果然是老师手下留情，某人绝对是公报私仇了。 夏油教主眨眨眼，习以为常挂上虚假的笑容，“又见面了，乙骨君。” 乙骨忧太浑身抖了抖，感觉更可怕了，那家伙就是面带笑容把他揍成这样的！ “你好像伤得很重，不要紧吧？”夏油教主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虽然心里有点幸灾乐祸，但表面上还是很茶地露出了虚假的关心，并且有意识的引导对方去区分两个不同的夏油杰，“是他做的吗？我向你道歉，他下手真不知轻重。” 乙骨忧太：“……” 有意蛊惑他人的教主大人具有强烈的欺骗性，那张帅气温和的脸在表达歉意时会变得柔和，独特的嗓音和腔调总是勾得人愿意相信他。 别说人生阅历不太够的乙骨君，就连拥有能洞察世界上所有谎言的【六眼】的五条老师都差点中招。 要命，杰这家伙，是在盘星教进修了吗？ 好会骗人啊。 脸好看，声音也超好听！ 唯一不好的是，这是向别人展现的一面。五条老师默默地侧身，挡在两人中间，冷酷地宛如严师，“好了，忧太，杰的术式是咒灵操术，与他交手有利于你的成长。” 【六眼】分析出来的情况，杰是有刻意收敛的，估计就是逼迫忧太召唤出里香，稍微刺激了一下，没有到那种要放大招的程度。也是呢，考虑到今后盘星教和高专可能有的合作，杰怎么都不可能做得太狠，而且这里还有他的杰。 乙骨忧太有那么一瞬间要相信了，因为夏油杰的确在暴揍他的同时传授了很多战斗经验，令他茅塞顿开。但是，他没忘记开始前，另一位五条老师很清楚地说了公报私仇，没猜错的话，夏油杰真正感兴趣的应该是里香。 不过，既然自己这边的五条老师说了，那么，勉强再信一次吧。 “……哦。”不行，就算是真的，要他感谢夏油杰也真的做不到啊！ 有种背叛自己立场的错觉？ 惆怅的硝子听不下去了，“我说，你们两个，做个人吧。” 可怜的学生，不仅没有得到安慰，还被人渣老师和他的挚友联合欺负了。 “硝子~”五条老师仿佛终于注意到了同期，献宝似地说：“我们给你打包了好吃的！” 硝子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双手，目光自然过渡到了另一个人渣身上。 “硝子~”几乎是相同的熟稔的口吻，夏油教主面对同期时可不会有半点不好意思，召唤出储存类咒灵，拿出了被打包得很好的食物，“好久不见，请你吃汉堡。还买了份你喜欢的清酒，不过要记得避开老师哦。” 此时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那段青春一样，糟心但令人怀念。硝子心里有很多想说的话，但看着那张脸，以及再次同款的两个同期，最终只化成了一声浅浅的叹息，还有不太大声的轻骂：“你真是混蛋啊，夏油。” 自顾自地离开，本来还准备寻死的，虽然“逼迫”的不是她本人，但果然还是会不爽。如果百鬼夜行照常执行，她可能不会在战后收到同期的遗体，却会在整场战争中忙碌，去治疗那些受伤的同伴们。 想要说的也不是这些，总之，擅自找死还闹事的混蛋，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夏油教主笑容正经了些许，显然对同期的处境也早有了解，“抱歉，让你担心了。” “这声道歉有跟你旁边的人说吗？”硝子勾起唇角，很快调整好心态，目光调侃，饱含深意：“嘛，比起歉意，他大概更想听别的什么话吧。” 参照在高专大肆秀恩爱的两位，你俩要是开窍早点，还能节省重生的麻烦。 五条老师竖起代表感谢的大拇指，不愧是好同期，他决定汉堡多分一个给硝子。 如此明显的暗示，聪明的夏油教主怎么会听不懂，他倒是想说别开玩笑，可先不说已经有的参照案例，就刚刚那为漂亮友人悄悄心动的态度怎么想都不清白。 说不出“不爱”，也无法说“爱”，只好再次装聋作哑。 把打包的美味套餐递给硝子，召唤听傻了的学生们，“大家休息一会儿，悟担心你们没吃饱，特意多买了…给校长留一份，其它的拿去分了。” 虽然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但在紧缺人力的咒术界，大部分人已经去办自己的事了，高专只有学生们在。 一年级生们：“…………” 虽然但是，好怕你们放/毒。（bushi） 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位和五条老师站在一起的，是诅咒师吧？ 这是什么诅咒师攻略高专的戏码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0-110 第101章 最终,学生们屈服了，说到底要怪自家老师先“叛变”，在诅咒师的面前表现得太不值钱了,以至于他们都没有拒绝的底气。 考虑到这位诅咒师,将来很可能是他们的“师娘”，虽然这么说有点恶心，但为了以后关系别太僵硬,为了老师的恋情不中途夭折，该忍的还是忍了吧。 善良的乙骨君只能劝说自己,没准老师说的是对的呢,夏油杰就是在帮他成长。 “说起来,那两个家伙呢？”把东西一分，五条老师开始关心别的了。 硝子耸耸肩，“你该去问校长。” 同期可比不上挚友或恋人重要，那俩出门前压根没想到要跟他打招呼。 “去逛街了。”好心的熊猫说道：“悟在离开前,说要去和他的杰玩电动之类的,今晚不会回来。” 由于高专生的外表具有欺骗性,他们的第一反应还担心了一下,未成年夜不归宿是不是有点不妙。然而，还是同一句话，自家老师太不值钱了，真劝了恐怕还得怪他们管太多。而且,没记错，那俩好像说过了，是已经结婚的关系… 五条老师轻哼了声，有点不甘心，竟然被再次抢先炫耀了。不过,问题不大，这次他不是独自一人的，于是非常丝滑地转头拉住了他的杰，拉长了语调似撒娇，“杰~~” 学生们一脸见鬼的了表情，很想问：您还记得您是五条悟，咒术界最强吗？ 就算是为了追求爱情，这付出的未免也太多了吧！ “悟，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再出去好麻烦啊。”夏油教主无奈地拒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学生们眼中的“师娘”茶茶的，乍听是拒绝，细品居然是撒娇。 “诶——”五条老师鼓起脸，“可是我也想和杰玩游戏啊。” 好消息，老师也茶茶的，卖萌卖得比谁都自然。 但这一幕对眼睛很不友好，连心比钢铁还要硬的真希都想要吐了，很想问：您哪位？ 快点把“最强”还回来啊啊啊！！ 夏油教主觉得很可爱，并且接受得毫无压力，毕竟这就是他印象中的悟啊。 “你啊…”只要露出了这副表情，他就没有办法拒绝，“待会儿会陪你玩的。” “那，杰，今晚留宿高专吧！以前玩的游戏，还有很多没有通关的，今晚通宵试试。”五条老师乘胜追击，掌握好节奏，自然而然地发出邀请。 “悟……”夏油教主这下是真无奈了，欲言又止，想提醒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不是能随意留宿高专的身份了。 “反正大家知道杰在高专，还有我们俩的‘私情’，留不留都不会有影响吧。”五条老师似漫不经心的口吻，却无形中透着一股强者唯我独尊的气场，“如果有人要抗议，尽管来我面前说。” “……” 学生们十分震惊，感觉咒术界要完，然后不约而同地盯着教主，心想：这就是白月光挚友的威力吗？ 狐狸精？ 夏油教主默默地别开脸，很可耻的心动了。 幻视护住铲屎官的猫主子，在他面前可爱的喵喵叫，对着外人就亮出锋利的爪子。 硝子一脸嫌弃，只觉得手中的汉堡一点都不香，酸臭的，“你俩没事就赶紧走吧。” 打不过，骂不了，随便吧。 “感觉硝子不欢迎我们，真可惜，我还想顺势回忆下青春。”五条老师也只有嘴上说着好听，行动上已经在准备拉着好朋友跑了。 夏油教主还算有点良心，可能是回忆青春这样的话恰好戳中了他的心，“硝子，我先和悟去玩会儿游戏，有空……请你喝两杯。” 硝子有些惊讶，要知道这个倔强的同期在叛逃的十年后，从来是躲着他们的，是因为被剧透的未来刺激到了吗，竟然主动说出了类似承诺的话。要知道，见面喝两杯，可不仅仅是喝酒，而是会借着酒意说些平常无法坦率直言的话语。 她看了眼五条老师，心想虽然比不上另一个给力，但也很努力有效果了。 五条老师眨眨眼，观察着教主的神情变化，确定不是谎话后，心情也跟着上升了。 这次的沟通，还没有使用完整的色/诱/计划，就已经见到了不错的效果。 “记得提前给五条准备无酒精饮料。”硝子摆摆手，算是答应了下来，小小的损了句五条老师就想赶他们快点走。 夏油教主笑了笑，看了眼反应过来似乎有点想抗议的五条老师，“谢谢提醒，不过这点我还没忘记。悟可是标准的一口倒啊。” 五条老师本想生气，但一对上狡猾的狐狸笑脸就没脾气，“不要在学生面前戳我的短处啊，杰。” “抱歉，但话是硝子先说的。” 硝子只觉得他俩好难赶，干脆来点重量级的，“要不然，我们走，把地方空出来给你们调/情。” “……” 绝对不是想拒绝调/情，但多少要点脸，如此私/密的事情可不想跟别人分享。 两人对视了一眼，捡起了多年前的默契，不约而同地扯开话题，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去你的房间。” “啊…我的房间还保留呢？” “是喔，只不过变成了我的专用仓库。” “那能有坐的地方吗？” “挤挤坐床上啊。” “哦……” “……” 硝子“啧”了声，久违的被迫害感，她一点都不怀念。转头看见张大了嘴巴、显然还没适应某人这种风格的学生们，很有过来人经验的好心提醒：“别惊讶，你们老师高专时就是这德行。” 学生们彼此看了看，十分感兴趣追问那两个人的青春岁月，最强咒术师和邪恶诅咒师之间的私/情，是个人都会好奇啊。 硝子把汉堡放到一边，掏出香烟点燃，准备给这群人一点“最强组”的震撼。 此时，走出了众人视线的两人，却没有那么活泼了。 只因为非常容易纠结的夏油教主说了一句：“悟，我该回去……” 动心是动心，不惧怕别人眼光也真实，可耐不住他本人打从心底认为自己没有资格留在高专，尤其是回到那间承载了许多难忘记忆的房间。 五条老师语气平淡，仿佛通知一般，“杰，已经晚了，你该知道，我不会放你离开。” “……”这是一语双关吗？ 当悟在他面前展示强势的一面，夏油教主只觉得有些不适应，要知道在那之前，悟都是不会拒绝的。 “当着硝子和学生们的面那样说了，结果杰转头就回去了，我会很没面子的好吧。”五条老师计较的点明显不同，偏偏说得很有道理，令人无法拒绝。 起码，夏油教主显得很不好拒绝，即使他很想说：留宿在高专的我也很没面子啊。 本来嘛，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跑来高专宣战，狠话都说完了，结果当天晚上就把百鬼夜行的计划取消了，第二天更是来到了高专…怎么看都有一种要背叛原立场的嫌疑。 “好了，快点跟我回去啦，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呢！”五条老师把挚友往前推了推，事已至此，怎么可能退缩，硬拉也要把人带回宿舍。 夏油教主索性放弃了挣扎，但是很奇怪，狐疑地问：“重要的事？玩游戏吗？” “勾/引/你~” “…………” “啊，不小心说出了实话，杰就先当没有听见吧。” “……怎么可能啊！”你都说出要勾/引的话了，话说怎么想都不对啊，“为什么？” 夏油教主心态有点炸开，努力思考后很干脆把责任推给了那两个不顾场合乱来的家伙，“是被‘未来’影响了吗？悟，你要冷静点，我们之间是很纯洁的友情啊！！” 五条老师“哈”了声，颇有些阴阳怪气，“杰自己相信吗？” “……当然。”忽视偶尔不正常的心动，夏油教主很有骨气，“我们是好朋友吧。” “我是无所谓，杰喜欢怎么都可以。”五条老师倒没有被发朋友卡的恼怒，淡定点头赞同了这一条，「唯一」的含金量就是拥有特殊权利，他不会介意被怎么描述彼此间的联系，但是，“好朋友也是可以做的吧，难道杰会反感吗？” “……” “杰沉默了？” “…别混淆问题的所在！”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夏油教主急切想要扭转小伙伴被带歪的思想，“悟，你好好想想，没有见到那两个人之前，你对我的感情应该更纯粹。” 五条悟顿了顿，说：“没记错的话，距离老子敞开心扉还没过去多久吧，我以为我说得足够明显了。杰确定要和我谈论我对你的感情倾向？” “……” “又要沉默？” 夏油教主心情复杂，看着突然直白的大猫，只觉得事情超出了掌控。 “其实我很奇怪，杰是怎么到现在，还能坚持说我们只能维持朋友关系的，明明对着我说了‘好漂亮’，还不打招呼就摸/我……”五条老师是真的困惑，诚恳地发出了疑问。 “停。”夏油教主紧急叫停，实在是难以招架，“我那只是……” 忍不住了猫塑了你而已。 试问，可爱的小猫在面前撒娇，谁能忍得住？？反正他不能。 “说啊，杰。”五条老师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心中 总觉得说实话会被揍，夏油教主无可奈何，而且他面前洋洋得意的悟比较欠揍，在对方说出“不敢说了吗，笨蛋杰”之类的挑衅话语前，干脆破罐破摔，“好啊，来啊。” 弯曲眉眼笑眯眯，端得是拥有许多信徒的教主姿态，“悟既然决定了，我也只能看看了，勾/引/我…到底要怎么做呢。” 说实话，他还挺好奇的，毕竟在他心里，「五条悟」始终是单纯可爱的，连甜食的爱好听上去都像个小孩子。突然跳到成年人/频道，他倒要看看悟能做出什么样的壮举来。 恐怕连其中的深意都不知道吧，就这么放任不管，自己就会觉得无趣而放弃。 五条老师：“…………” 别的先不说，他敢肯定：杰的小眼神，就是在看不起他！！ 可恶啊，能不能别总是停留在DK时期的印象里，倒是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他明明是个190以上的27岁成熟男人！！！ 是去任何场所不用掏出身份证都不会被拒绝的年龄好吗！ 五条家的烂橘子都知道催婚了，怪刘海是哪里来的自信他什么都不会？ 再说了，当初超标的漫画，他俩也不是没偷偷研究过，现在还来给他打上纯情的标签是想怎么样啊？ 第102章 跟一年级生炫耀要出去玩,实际上恋爱脑上头的两人冲个澡出来后就改变了主意，纷纷捡起了事业心。 只因为五条悟随口提了句“伏黑甚尔还等在狱门疆前吧”，面面相觑中忽然不存在的良心痛了一下,总算想起了主动进入狱门疆的目的,可不是专门给「过去」世界的人炫耀“我有男朋友，你没有”的。 要脱离这个时空其实不难，但狱门疆的指引必定有原因。 绝不只是为了挽回悲剧,那种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 毕竟,存在不同时空就不能算作是完全相同的一个人了,并不会因为有同位体逃过原定的命运,就感性地认为全世界变得美好，顶多是有点小小的欣慰。 他俩的出场足够高调，总监会不会收不到信息，却直到现在还没有动静,百分之百是敌人插手了。 守株待兔确实可行,但把时间浪费在别的时空就不行了,而且被动等待总是无聊的。 于是,洗完澡换好衣服的五条悟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罐喝了大半的饮料，朝着正在吹头发的男友，随口说：“干脆去给烂橘子们找点事做吧。” 在那个时空,因为有所顾虑，导致行动偏慢，这顿闹真的忍耐了很久。 夏油杰听他抱怨无聊，想了想去找总监会的麻烦也可以，于是就没有反对。 别管运气好不好,能不能遇到那只恶心的敌人，先把没少搞事的烂橘子揍一顿也可。 这个世界的夏油杰可还没死，任何想要搞阴谋诡计的都得掂量掂量。 “不过，悟，这么做可能会打乱人家的计划哦。”良心不多的夏油杰笑眯眯地提议，“我估计总监会收到消息，大部分人还报仇怀疑态度，你和我直接冲上去相当于为他们证实了……乔装打扮如何？” 只要进去了，想要做什么，全凭心情。 五条悟已经很少做这种事情了，他更习惯直接点。何况，人太有名了，伪装得再好动动咒力也能很快被认出来。但由杰提出来的建议，他立马觉得很不错，积极响应，“好啊，好啊，杰想扮成老橘子还是不受重视的辅助监督，或者低调的打工人？” 夏油教主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他可没时间低调打工，“我准备打扮成加茂家的一个，因为有些业务方面的交流，我对他还算熟悉。” “…咦？”加茂家还能跟盘星教有业务交流呢。 “私人业务啦。” 五条悟想想也不纠结，毕竟咒术界高层有异心的可不少，而且有可能还是敌人专门派出去接触杰的。只是表现得太正常了，杰不小心忽略了。 “那我呢，五条家是有人在总监会，但不是那种能拍板做决定的类型。”因为五条家有他在，所以显得其他人都非常低调，就算是在拥有能够掌控咒术界权利的，也会顾虑到现任家主——也就是他——的想法，凡是不敢太高调。 这点夏油杰很清楚，他还不至于想把恋人的家族拉下水，便说：“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是……” “禅院拒绝！”五条悟大声，“杰，你忘啦，你还想惠跟我姓呢！我不想反过来叫‘禅院悟’啊！” “…确实。”夏油杰眼角抽了抽，无法形容听到这个名字时的恶心感，“那随便找个别的家族。” 总监会里虽然御三家占比多，但不全是，毕竟高层之间也分阶级。 其它两家可有可无，与缝合线诅咒密切相关的加茂家族却是必须的，因为按照他们的推测，很有可能缝合线就是依靠加茂家族活跃的。说到缝合线，夏油杰下意识摸了摸额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嫌弃太晦气，没真在伪装上给加上一道。 介于两人化妆技术很一般，有出场即被发现的风险，在小小的折腾了下后，夏油杰还是掏出了好用的咒灵，能够像幻术一样欺骗别人的视觉，唯一的缺点是持续时间不长，最多只能维持三个小时。问题不大，本来就打算速战速决。 走出高专，夏油杰要拿出飞行咒灵时，五条悟抬手阻止： “杰的咒灵离总监会太近会被发现，这里就让麻辣教师出场，带你直达总部吧！” 夏油杰眨眨眼，见恋人不是在开玩笑，就顺从地把咒灵塞了回去，笑着回答：“好。” 麻辣教师有分寸，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即使出了问题，他们也有信心能兜底。 总监会。 先把要伪装的人打晕关起来，然后大摇大摆融入其中。 比起叛逃十年只是偶尔关注收集点情报的夏油杰，未来亲手灭掉了全部烂橘子的五条悟要更熟悉。他们进来的时机很巧，赶上了一场紧急会议。 五条悟吐槽：这群家伙平常没事干，不就只能开会嘛。庆幸夜蛾校长不喜欢开会，老子宁愿去出任务都不想被按头听些有的没的。话说回来，杰你知道么，我上次开会还是在讨论百鬼夜行呢。 夏油杰眯眯眼，说：好巧啊，我上次开会也是为了百鬼夜行。 五条悟哈哈两声，改口：我骗你的。 上次开会，是我决定为咒术界牺牲的时候呢。 “可恶！！” 浑水摸鱼说悄悄话的两人被打断，夏油杰伤感纠结的情绪还没散开，就下意识地看向发出噪音的源头，有资格坐在会议桌上的老头正在宣泄不满，用力捶着桌子，面色通红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气得原地升天。 “五条悟太嚣张了！！” “……” 夏油杰眯起眼，记住了对方的面容，准备找机会套个咒灵麻袋。但此时，他看向自家恋人，表情调侃，嘴巴张合的形状仿佛在说：好巧啊，悟，这次的主题居然是你呢。 “还有夏油杰！一个诅咒师竟然敢跑到高专闹事！” 五条悟勾起唇角，不仅没有生气还很得意，这是他的待遇，以及杰你也不逊色啊。 “五条悟还好意思否认与夏油杰暗中勾连，听说现在都睡到一起了，根本就是一直都有联系吧！” “……” 啧，这可真是冤枉了，虽然睡到一起是真实的，但他俩并没有暗中勾连。 夏油杰轻哼了声，有点不快，这些人不相信他就罢了，竟然敢质疑悟。 五条悟倒是习以为常，每次和总监会有矛盾都会被提醒该他那放置了十年的任务，处刑诅咒师夏油杰。在他毫不犹豫拒绝后，就会听到一番关于他和杰存在旧情的质疑，更多不负责任的说法都有过，这种已经嘴下留情了。 “你冷静点。”另一个老头说：“五条悟不想动手，谁都没有办法。” 就算发出很多处刑通知，只要五条悟不接，这件事就做不成。 “今天不是要讨论他俩有没有藕断丝连，据悉诅咒师夏油杰跑到高专宣战时，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人。”老头双手交叉做了个沉思者的姿态，虽然实力不太强但好像有点聪明的样子，“穿着咒术高专的制服，长得和五条悟、夏油杰一模一样。” “这…”旁边的老头满脸犹豫，“他俩分/裂了吗？” “分/裂不会变年轻吧？” “难道是那种高中生穿越未来的剧情么？咒术界虽然有存在很多无法解释的怪异现象，但这种类似漫画的展开，也太不科学了吧。” “没错，咒术界千年来从未发生过那样的事。而且穿越时空总要有相似的能力辅助，根据记载，〖六眼〗和〖咒灵操术〗……” “「咒灵操术」没有记载吧，不如说咒灵拥有稀奇古怪的能力，有没有可能事情很巧合，夏油杰收服了那样的咒灵呢！众所周知，他一个诅咒师，肯定想要毁掉高专，也只有五条悟脑子不清醒，千方百计为他掩盖。” “……” 夏油杰很想冲出去在线辟谣：没有，不是我，与我无关，别随意把锅扣在我的头上。 还有，你才脑子不清醒，愚蠢的老头。 记仇小本本翻页.jpg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抛开具体情况不谈，他觉得这推测是最合理的。可惜，杰在百鬼夜行中释放了全部咒灵，总不能是冒牌货心血来潮送的复活大礼包。 总监会的烂橘子们吵成一团，感觉到了平时很少干正经事的氛围。 “行了，吵吵闹闹像什么话！”故作沉思者的老头很有话语权，一声呵斥阻止了争执。 然而，争辩上头的人有点没控制住，反问：“您认为会是什么原因呢？” 老头子皱着眉头，不悦地扫了眼说话的人一眼，“关键的问题不是那俩高专生怎么来的，而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到底有什么目的。本来一个〖六眼〗一个〖咒灵操术〗就很难对付了，两个〖六眼〗两个〖咒灵操术〗……” 还玩什么呢？ 直接回家养老吧！ “要是分开还好，往好处想，兴许我们能得到新的战斗力。但夏油杰不一样，如果他把大量的咒灵放出来，整个咒术界都会陷入混乱。那家伙从学生时代就很会蛊/惑人心，看把五条悟给迷的，十几年都狠不下心。” 夏油杰：“……” 你们这么说就很没道理了，凭什么说他蛊/惑人心啊，在高专的那三年，他明明是个很真诚的人。至于把悟迷……咳咳，老头就是心思不纯，他那会儿对悟可是真正以最好的朋友来对待的。 五条悟眨眨眼，轻轻地撞了撞小伙伴的胳膊，仿佛在说：看到没，杰，这就是总监会对我们关系的认知啦，谁都不认为我能够狠下心来伤害你，除了你。 夏油杰心虚极了，做了个讨饶的表情：拜托了，那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翻出来讨论啦！ “那么想办法把两个人分开就好了。” 在无趣的讨论中，忽然听到一声笃定的话，两人抬头寻找着，只见说话的人藏在暗处，刚好被阴影遮住，竟然看不太清楚面容。 “现在发出去的任务，全部被五条悟无视了，那么就向高专施压。特别是夜蛾正道，作为培养出了邪恶诅咒师的校长，被叫来问问情况，谁也说不出问题来。然后把原本要给五条悟的任务分发出去。” 与特级咒术师相比，其他级别的咒术师在面对特级任务时，肯定会更困难。尤其是，还有高专的学生。跳过联系不上的老师，直接联系学生也是正常的嘛。 五条悟选择去救助学生，那么针对夏油杰的就是高专内部发生的混乱，十年前会因为心态失衡叛逃，十年后同样长进不了多少。 五条悟没选择学生，而是死守着夏油杰，那学生们必须死，相信这件事可以让两个人心中起隔阂。 脑子进水但坏心的老头们一点就通，邪恶的笑声在会议室里传开。 夏油杰感觉他的记仇小本本都快写不下了，不如干脆一点一步到位，把整个总监会掀了吧。 这群烂橘子在未来的战斗中发挥不了啥作用，还有可能添乱帮倒忙。 五条悟无动于衷，〖六眼〗锁定观察，已经确定要找的敌人的具体位置。他没有立即把消息传给杰，不是因为怕身份暴露或打草惊蛇导致冒牌货再次跑了，而是有预感——此时面无表情的杰，可能会比他还要按捺不住提前炸毛。 虽然知道自己在杰心中的重要性，但不断被证实的过程会很愉快。 至于生气的理由还包括了对咒术师动手这一项，偶尔装装糊涂无视掉呗。 “…可是，不是说有两个吗？”笑完后，其中一个老头发现盲点。 他们要去针对和说服的，到底是哪个夏油杰和五条悟啊。 “先找人摸清楚高专时期的是怎么回事，方法用在谁身上都可以。” “……” 总觉得没啥进展，这会议果然没啥意义吧！ 那人笑了笑，却没有解释，“等着吧，不会有问题的。” 显得胸有成竹。 夏油杰偏头看向恋人，似乎在问：怎么办？有人要把我们分开。 第103章 那当然是,把它往死里打了！ 经历过分离的最强听不得这些，简直就是怀着恶意的拆散嘛！ 不过，想知道敌人到底有多少筹码,此时跳出来说“哎呀呀,原来你们一直想要针对我和杰啊”的情节就不太合适了。 先在小本本上记仇。 勉强算商量出了结果，长达一个半小时的会议结束。 套着姓加茂的老头的外壳，夏油杰看了眼在他眼中并无变化的恋人,悄悄指了指积极提出建议的敌人，无声地表示：我先追去看看。 两个人可以分工行动,一个去追明显目标,另一个则去查看有无疏漏。介于【六眼】的优势,相信他还没走多远，悟就会跟上来。 五条悟轻轻点头，虽然对冒牌货当时掀开头盖骨的画面有阴影，但活着的杰,尤其是百鬼夜行前拥有七千多只咒灵并且还在重生的另一个空间吸取了几只特级咒灵的杰,怎么想都应该先同情敌人吧。 当然,他是不会同情的,套出有用的消息后直接祓除，也算是为这个时空的同位体解决点小麻烦。 夏油杰跟了一段路，到有光亮的地方才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很不巧是加茂家族中算有知名度的,不过是三四十年前的老黄历，无论年轻时多么出色，现在也只是腐烂的橘子。区别是自愿堕落，还是死后被操控的。 那人越走越偏，直到周围没有人,他才转过身寻找着被窥视的方向。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呢？” 夏油杰顿了顿，并不担心身份被识破，从阴影里走出来时，还很有闲心多演了一会儿：“那个，我是路过，没有特意跟着你…” “是吗，这条路平常只有我走，突然多了个路人真有点不习惯。” 同为假冒的加茂，人家可比他自在多了。 因为出现在涩谷的冒牌货能使用他的咒力，所以推测在获得肉/体操控权时，关于肉/身原主人的一切，包括咒力、记忆，全部都会向对方展示。 夏油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被榨干价值利用得彻底已经够不爽的了，想到那些值得珍藏或想要隐瞒的记忆，他就控制不住想要把缝合线扯出来碾碎。 不过，别着急，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如果分不开呢？”解释不了的问题干脆忽视，提出新的话题。 “嗯？” “你说要用任务把五条悟支开，但是夏油杰是不受高专约束的，总监会下达的命令可以无视，万一他陪着五条悟一起去呢？”夏油杰想，这个问题好像不太聪明，但没关系，很符合他心里想要贬低的烂橘子的形象。 “呵呵…到那时候就会有办法，不能还没有行动就预判失败啊。”那人听完笑了，盯着面前的人，那眼神仿佛想要透过皮囊触碰真相，“我记得你是旁支的…” “你也是吧。”夏油杰对彼此冒用的身份很清楚，意味不明地反问。 御三家喜欢搞那些老套的东西，有着明确的阶级划分，资源的倾斜大多数也会先紧着主家，旁支的能跟在后面喝口剩汤就不错了。介于他的恋人是家主，所以他对这种秩序没多少反感，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 悟值得拥有最好的。 而且，五条家根本是拖后腿的，所有的荣誉都是悟自己努力得到的。 不过说到底是家族，参杂了利益，资源偶尔也会向天赋很高的人倾斜。 加茂宪伦在还没有被附身前，享受的就是那样的待遇。 此时顶着别的面目出现，但经历不会忘记，而且它在总监会有一定话语权，估计有点自命不凡的感觉，突然被叫不出名字的后辈拉到同一等级，恐怕不会开心吧。 “啊…是有那么回事。”那人狐疑地打量着以前没注意的家伙，总觉得充满了违和感。可惜，它不是【六眼】，看不穿咒灵的把戏。不过，本着宁可错杀不放过的原则，既然发现有问题了，肯定是要想办法弄清楚的。 它眼眸一转，套着和蔼可亲的假面，说：“其实关于如何针对五条悟和夏油杰，我已经有计划了，但心里没多少底气…你在意的话，不如进来跟我一起聊聊，兴许能在商讨中找到更好的办法呢。” 夏油杰一听就明白了，老头想杀人灭口，“好呀。” 正好，他还嫌这里太空旷容易被发现，虽然可以召唤出咒灵先把人困住，但能省点事何乐不为。 “……跟我来。” 怀着相同心思的两个人往里继续走，直到它推开了某扇门，笑着礼让客人先进。 夏油杰仿佛没察觉到似的，坦然自若地走进去，并且如同主人一样巡视着房间。连戏都不想演了。 门从后面关上，术式自动启动，使用的是加茂家特有的，通过血液转化为束缚工具，想要在第一时间把掉进老鼠窝的外敌控制住。同时也是在确认对方的身份，非本人的伪装自然是使用不出来别人的术式的。 “哎呀呀，邀请人家做客，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要灭口吗？”夏油杰维持的假笑在转身的刹那变得狰狞，得益于时空回溯，他现在储存丰富，能够随心所欲地调动一切资源，打个富裕的战斗。 首先冒出来的一只外形很像甲虫的二级咒灵，一声嘶吼后便朝着敌人飞奔，口中喷出的液体只能让人感到肢体麻痹。随后是似毛毛虫的储物宝贝，体贴的为他送上了游云。 算计了那么多的诅咒就在眼前，简单的祓除难以消除愤怒，他也更喜欢通过体术战斗来获取乐趣。 “你是……”那人往后退了一步，“夏油杰？！” 狩猎不成反变猎物的震惊不如识破眼前之人的身份。 明明视野里的是加茂老头，可…咒灵操术，它不会认错的。 严谨一点，属于夏油杰的咒灵，它不会认错的。 “唔，这么快吗，你对我很了解啊。”夏油杰阴阳怪气地笑道。 他这么说，却没有要解开咒灵效果的意思，毕竟悟还没有过来。 “咒灵操术很难模仿。”短暂的惊慌后果，重新恢复从容与淡定，它迫不及待地追问：“你潜入总监会有什么目的？” 不应该啊，一直以来相安无事，夏油杰突然跑过来做什么？ 连商讨如何针对的会议都是今天才开的，没道理对方会未卜先知吧？ 夏油杰偏偏不说答案，“我不来怎么会知道，你们竟然要算计我和悟。分开吗，倒是不错的办法。不过我刚才的话建议你参考下，因为我回来了，就没打算离开悟的身边。” “……”虽然没有说话，但表情很嫌弃，这种过于肉麻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总之，你们想要针对我和悟，那么就是敌人。”夏油杰抛了下游云，想要抽人的念头根本按耐不住，索性话不多说，直接开架，“去死吧。” 五条悟走着听到了震响，然后感觉到杰的咒力，忍不住抱怨道：“说好一起玩，根本没有要等我嘛。” “什么，什么？”附近听到声音的人跑出来一看，“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了正义诅咒师袭击总监会的事。 五条悟想法幽默，加快了去与男友汇合的脚步，完全不管老头子们会不会吓到。 介于咒灵的把戏没有解开，所以在他人眼中，他只是个名不经传的老头。别人看见了，也只会以为他想凑热闹，然后好奇心强烈的就跟着一起跑，当然赶不上他的速度。 等他到时，夏油杰正打得开心，即使受到了咒灵的影响改变了样貌，可那种癫狂的战斗风格，依然看得他双眼亮晶晶。果然，冒牌货哪里能跟正主比较啊，这才是杰，真正的。 五条悟靠在旁边，没有打扰男友的雅兴，同时也不会让不识趣的人来干扰。 他把匆匆忙忙赶过来的人全部拦住了，无论是高层烂橘子还是留在这里的咒术师。 但是把人拦住了，那么明显的咒灵操术藏不了啊，很快就有很喊出了“夏油杰”的名字。然后开始惊恐，是不是邪恶诅咒师开始攻击咒术界了，以及下一句“快去找五条悟”！ 五条悟轻哼了声，无情地吐槽，“真不知道该说你们是聪明还是愚蠢，明明没有实力，却什么都敢算计。” 夜蛾校长的事，在他这里是过不去的，所以五条老师不来的话，就由他来处理吧。 “你说什么…”有人刚要质问，忽然意识到说话声音的差别，以及这种拦着不让人插手的作风，一个荒谬又合理的猜测浮现在脑海，“……你是五条悟？？” “哇哦，原来还有脑子啊，不容易。”五条悟故作惊讶，实际嘲讽。 “你你你——” “什么，五条悟？？” 名字一出简直震惊了，尤其是那边还有正在攻击同伴的咒灵操使。 这这这，谁能说不是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呢！？ “你们联手了？” 可怕，咒术界还能好么？？ “别一脸咒术界要被毁灭的表情，我和杰可是在做好事…啊，杰可能不喜欢这种说法。”五条悟完全没有身份被拆穿的尴尬，不如说今天的行动十分顺利，听了一场无聊枯燥的会议就遇到了主角，“总之，就是那么回事，现在识趣点，否则我就要不客气了。” 老橘子们显然会的话术不多，骂来骂去也就是老生常谈的质疑。 五条悟掏了掏耳朵，懒得去争辩，反正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他朝兴奋程度逐渐下降的恋人喊话：“杰，把咒灵的特效去掉啦，老子不想顶着别人的脸打架！” 打架…他竟然还想打架？？ 害怕的众人不由自主往后退，这可不是单纯的肢体触碰，搞不好连命都要留下。 夏油杰那边快要进入尾声，听到恋人的话，利索地打了个响指，将咒灵的术式抹除。 “五条悟！”正在想办法逃跑的敌人一看，目眦尽裂，没想到他们两人会一起出现。而且，似乎目标明确，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怎么回事？ 它做得那么隐晦了，是哪里出了差错，竟然会被发现？ “别从你的嘴里说出他的名字。”夏油杰没有解答的好心，居高临下看着狼狈的敌人，噩梦终于有了丝丝裂痕，他一定会把它碾碎，让它永远不会再有伤害悟的机会。 “……” 理想破灭的滋味可不好受，它判断无法在此时夺取夏油杰的身体，但是咒灵操术是完成整个计划的必要，不仅仅是封印五条悟的关键，还是吸取已向咒灵转换的天元…可恶，之前不是很好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 “夏油杰！”各种情绪催促着它愤怒质问，“你不是对这个世界失望了吗？为什么不干脆去死——” 话音刚落，五条悟的【苍】就到了，偏偏在它旁边炸开，毁掉了一边的耳朵。 汹涌喷薄的咒力带来的威压，瞬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它麻木地回过头，就见那个被誉为咒术界最强的【六眼】，正在盯着这边，毫无掩饰的杀气扑面而来。 这就是……五条悟。 第104章 这就是五条悟！ 与别人恐惧的神态截然相反的是,夏油杰兴奋与骄傲的表情。 要不是自觉过了中二期，人比较沉稳了，大概会有「愚蠢的家伙们,这就被吓到了么,别小看咒术界最强啊，悟连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没使用出来」的嚣张发言。此刻，成熟的教主大人只是笑笑,温润的嗓音虚假地苦恼：“你完了，悟太在意我,你说的话让他很生气。” “…………” 它被炫耀了吗？ 不是,夏油杰,你脑子坏掉了？？ 说好的寻找了新的人生道路呢，你俩难道真的在背着整个咒术界交往吗？ 它很气愤，没想到多年的暗中观察居然是别人故意制造的假象，以前有人说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绝对余情未了,说不定在玩地下情,他还好心帮忙解释说,他们不是那种表面派,说分手就不会再见面……淦啊！没想到真的是那种人！ 夏油杰见对方面色扭曲，有点困惑，“悟在意我，有那么让你嫉妒吗？” “谁嫉妒——”话还没说完,就被「你急了」的眼神蔑视，它恶狠狠地咬牙，努力使呼吸平稳，然后发现了盲点，“你们是……” 成年人和高专生是有区别的,只不过这俩气势太强，容易被忽略。 悄悄观察了多年的它绝对不会认错，这分明是高专时期的夏油杰，哪怕故意搞了教主同款发型。那条情报此刻得到证实，竟然真的有DK跑出来——在此之前，它其实不怎么相信，认为最大的可能是夏油杰本人搞出来的障眼法，虽然想不到这么做的理由，但… 夏油杰诶，感觉会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意外，偏偏令人垂涎的咒灵操术是最佳辅助。 至于为什么现在不认为是障眼法了，主要依赖的是直觉，被它牢牢盯着的教主本质是消极、厌世的，从星浆体事件一点点崩溃的是认知，以它对夏油杰本人的性格了解，当年被一步步推到了叛逃的地步，甚至连父母都杀死了，他根本没有回头的余地。 所以眼前这个还能和五条悟一起行动的DK，很可能是尚未经历星浆体事件的…但是，说不通啊，高专杰有那么厉害吗？？ 体术先不评论，刚刚揍它时放出来的咒灵，有几只很明显是叛逃后才收集到的吧？ 难道说，两个夏油杰之间，可以实现咒灵共享吗？？ 五条悟用一个眼神恐吓不敢动的围观群众，然后一个瞬移靠在了恋人的肩膀上，语气夸张地抱怨：“杰，你好慢，让老子一发〖茈〗直接毁灭不好吗，为什么要跟它玩那么久。” 夏油杰迅速变了福嘴脸，温和地摸了摸大猫的脑袋，“抱歉，悟，稍微认真了点。” 认真报复，即使是这样仍觉得不够，他要在杀死对方之前先诛心。 “接下来的画面，我不想要无关人员看见。”微微偏头说出了需求，压根没有怀疑是否会被拒绝。 事实上，五条悟的确没有二话，伸出两根手指放下〖帐〗，彻底隔绝了窥探的视线。 亲眼见到这一幕的众人：“……” 还说你们没私情！ 这算啥？？ ——五条悟，你说句话啊！ “果然…”同样被排除在〖帐〗的姓五条家的烂橘子，忿忿不平地挤出了一句当年暗地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的：“狐狸精！” 看家主都变成什么样！ 早知道，当初说什么，哪怕是以死相逼，也不该让悟君进入高专。 “…………” 别说，确实有那么点意思，谁能想到五条悟可以这么听话啊。 不愧是能把盘星教做大做强的教主么，能够把那个五条悟蛊惑成那样，是有真本事啊。 夏油杰显然不清楚自己的定位，甚至没有去看〖帐〗，目光早就转到了想要逃跑的敌人身上，“好了，该说正事了。你的真面目，究竟是怎样的，我很好奇。” 它心中警铃大作，头一次产生了危机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打是打不过了，只能用以往百试不爽的方式，装死。哪怕是这具身体死了，只要大脑不受损伤，它就可以重新开始。然后再潜伏得更深入意点，在彻底摸清楚这两个高专生的底细前，不要轻举妄动。 想归想，心情不受控制的低落和愤怒：可恶可恶！眼看快要成功，夏油杰终于要支撑不下去，只要百鬼夜行顺利举行，让五条悟亲手杀死夏油杰，它就有机会得到一个特级咒术师的身体，还是非常好用的咒灵操术！多少年了，只差临门一脚，竟然功亏一篑！ “杰，你不是看过了么，它的本体是超级丑的大脑啊。”五条悟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夏油杰似真诚认错，“是喔，最近记忆力不行，那我们把它的脑子挖出来吧。” “好啊。”五条悟撸起袖子就是干，毕竟是被封印的当事人，仇恨值都是面对面给的。 它很震惊，没想到最大的秘密会被发现，“为什么会知道…？！” 连26岁的夏油教主都没意识到它的存在，十几岁还很单纯天真的高专生怎么会知道？ 然而，没有人好心为它解答，在感受被磅礴的咒里控制得无法行动时，它已经被控制，眼看着一只大手就要将它撕裂，却无法避开。 从缝合线拉开的，掀开头盖骨，露出长着牙齿的脑花。 夏油杰很嫌弃，无情地把它甩在地上，一想到这东西曾经寄存在自己的大脑里，更恶心了。下一秒，他的手被抓住，贴心的恋人翻着他的口袋拿出了消毒喷雾给他喷喷，“…你怎么知道我带了？” “别小看【六眼】啊。”恋人理所当然地回答。 “…真是便利。”总觉得【六眼】的关注点越来越奇怪了。 在地上滚了几下的的脑花：“……” 好讨厌好讨厌！ 恶心恶心！ 它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友情！ “杰，快点解决了吧，我说真的，好恶心呀。”五条悟不想回忆，只想顺藤摸瓜把这颗脑花使用过的所有身份揪出来。因为决战来得匆忙，即使是延迟了时间，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关于它的情报准备并不充分。 夏油杰想想也是，低头看着被咒灵束缚住的脑花，“那么，自我介绍一下吧？” 它：“……” 欺人太甚！！ 五条悟突然“啊”了声，用一种想起来了的表情告诉男友，“我记得它的名字好像是羂索，是个存活了千年的老妖怪，和天元似乎也认识喔。” 夏油杰沉默了几秒，他不会怀疑恋人的话，只是困惑，“这种事……” 为什么现在才说啊？ “你——！”它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你从哪里听说的！？” 不可能啊！ 识破了它的本体还能用误打误撞解释，名字和天元的关系是如何被发现的？ “好吵。”五条悟掏了掏耳朵，“杰，回去再告诉你啦。” “……好。”夏油杰心情复杂，总觉得悟的记忆好似也不太稳定。他们之前一直在找缝合线的消息，悟可没有说过这件事。名字倒是无所谓，反正最出名的诅咒之王只有宿傩，其它的并不重要，可是和天元认识，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他不由地想起天内理子，本应该与天元同化以稳固咒术界存续的星浆体。 从前没有怀疑过天元，是九十九由基告诉他，找到了别的星浆体，天元已经稳定了。这颗活了千年的脑花居然与天元还有瓜葛，那么……他是被算计了吗？ 天元指名要他俩负责保护星浆体时，就有疑问，为什么要将关乎到整个咒术界安危的重大任务交给两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就算是实力远超过了大多数咒术师，也不该全权交给他们——惨痛的事实证明，有时经验要比战斗力重要，当年的确是有点幼稚和天真。 假设，天元和羂索认识并且勾结，会不会整个计划是故意的。 一方面是想要他崩溃，另一方面更加主要的，也许是想要杀死悟。 新宿用狱门疆封印是迫不得已，最开始的计划就是让伏黑甚尔杀死悟，如果悟没能觉醒反转术式，那计划就是成功的。 五条悟担忧地看了眼杰，想想还是很烦躁，天内那件事，杰太在意了。 夏油杰想归想，知道要把握时间，从七千多只咒灵中选中一只体积小巧的、大概是皮球大小的圆脑袋，五官只保留了嘴巴并且打了个大大的“×”的咒灵，“这是我几年前无意间调伏的，能够让人说实话的咒灵。” “呜哇，杰，你真是什么绝技都有啊。好有趣，之后给我玩玩吧~”五条悟向他的宝可梦男友许愿。说起来，十年了，杰后面调伏的那些咒灵，他还没见过呢。有时间了，可以挨个召唤出来玩玩！ 夏油杰微笑点头，自然不会拒绝，以前也不是没有干过这种事。 很快，咒灵的术式起效了，它挣扎但没有用。 “好了，第一个问题，你对悟做过什么？” 先把罪行整理好，接下来再想想要怎么惩罚，直觉告诉他，对方做的事恐怕比想象中还有多。 比如悟从小就被刺杀，说不定就有它的煽动呢！ 第105章 高专。 旧地重游的夏油教主心情复杂。 踏进熟悉的宿舍,关于青春的记忆在眼前一帧帧快速回放，其中关于悟的画面占据了那三年的绝大部分。欢笑的、玩闹的、疲惫的…种种，原来他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在意。 “愣着做什么啊,这里有落脚的地方吧。”进来前磨了磨牙的五条老师收拾好情绪,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漫画书，丝毫没有把中途退学的同期房间搞乱的愧疚，毕竟都退学了吗,能保住这间宿舍还是他花了一句话的心思。 “真巧啊，居然找到了会有未成年禁止观看的书籍。”他挑出了其中一本,发誓绝对不是故意放一本R漫在这里的,快速翻页还没看清楚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截走了。 曾经的宿舍主人一脸困惑,伤感惆怅的情绪戛然而止，“这种东西为什么放我这里？” 视线扫到漫画的封面，虽说是R漫，但是异性恋,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至少,会看异性恋的漫画,就说明悟是个直男。对他的感情一定是受到外界影响产生了偏差,只要时间久了，肯定能回归正常。虽然，一想到将来会有某个女生站在悟的身边，他好像也不会觉得开心。 五条老师一点没被发现看过R漫的尴尬,并提醒似乎误会了什么的好友，“在你宿舍发现的，当然是你的啊，闷/骚/杰。是当了和尚开始禁/欲了么，看那,是你当年贴的女明星海报，快点想起自己不平凡但普通的高专生活啊！” 他怀疑杰当了教主后，自动屏蔽了某些不良的记忆，假装大家的青春都很纯洁。 夏油教主没能忽视那张巨大的海报，眼角抽了抽，不是很愿意回想。 “不是和尚。”首先要给自己正名，他是在盘星教，穿的也是袈裟，但他没出家啊。至于当年喜欢的偶像，他现在平等讨厌所有非咒术师，男女在他眼中都是猴子。 怎么有种黑历史被展示的错觉？ 而且，到这里还不觉得有问题么，这不是证明他俩都是直男的铁证？ 五条老师一副“你说不是就不是”的态度，放眼整个杂乱却很干净的房间，总觉得不是适合玩色/诱的场所，所以话锋一转提议，“要先整理一下吗，寻找你过去的记忆。” 夏油教主看了他一眼，很想调侃好友是不是忘了什么，但算了，勾/引什么的，他也还没有准备好。 就算是小猫张牙舞爪挠来挠去的，也是一种幸福的折磨吧。 虽然不是和尚，没有禁/欲，但也没有放纵的理由。 “不是说把我这里当成储物柜了么，确定还有能勾起我回忆的物品？” “怎么没有，海报没让你想起你躁/动的青春吗？” “……我的青春一点都不躁/动！”总提海报还要不要聊了！ 五条老师迈出长腿，走向里侧，在床边的漫画书堆里翻出了游戏手柄，显然要比原主人对这里熟悉得多。拉过椅子坐下，翘起腿，招呼此时莫名拘束的原主人，“先来玩游戏吧，除非你想要全部整理一遍。” 夏油教主收拾好奇怪的心情，倒是真的想起了很多，悟高专时比较不拘一格，而他有点强迫症，偶尔会压在悟整理，当时就被吐槽过。不过，十几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其实现在也没那么在意，当然主要是盘星教里他的房间比较空，没那么多东西来整理。 “陪你玩游戏。”他说，顺便坐到了床上，然后发现床铺挺干净的。 五条老师的目光随着他打转，一眼看穿了挚友的纠结，索性给出准确答案，“我偶尔会在杰的房间里睡哦。” “……”着实是有些暧/昧了，哪怕当年他们真的同床共枕过。 “因为是自己要睡的地方，所以会时不时安排人来打扫，这样，没问题吧？” 夏油教主不敢有意见，但他还是想说：“好歹当了老师，不能升级下宿舍吗？” 你倒是去新的未来，不要总留在过去啊。 “使用特权可不好哦。”专用特权的五条老师面不改色地说道。心中欢喜，因为某个执拗的笨蛋终于明白，在他的眼里，「夏油杰」代表了什么，有多重要。 他是乐意留在过去的。 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看过去，但是，他喜欢的杰是不限定时间的。 因为过去里有杰，所以怀念，谁让现在进行中的杰非要逃避他呢。 五条老师突然顿住了，恍然大悟地看向拿起另一个手柄的教主，情不自禁感慨：“杰，原来老子那么爱你！” “……” 夏油教主沉默了，由于太过直白，反而没能感受到一丝暧昧，所谓的爱就跟喜欢相同。 好在，有了新的领悟，五条老师并不介意是否有答案，周围飘着愉快的小花朵，热情地挑选了游戏项目。然后，心狠手辣把挚友杀了个片甲不留——可恶的百鬼夜行取消了，他很开心不用再伤害杰，但游戏中的小人被斩杀，他是一点心痛都没有，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游戏小人被杀死的夏油教主：“……” 没关系的，十年没玩了，手生而已。 “好久没玩了，手感依旧，老子果然是天才吧哈哈。”五条老师假装无意的炫耀。 “……”呵呵。 第二轮继续，五条老师凶猛极了，并且手速也是真的快。 刚催眠自己对胜负没有渴望的夏油教主：“……” 没事，悟开心就好！ “哟西，保持节奏，完成一百杀！”五条老师开始吹嘘了，但也有点真心，如果说连杀游戏小人能抵消现实中对挚友的伤害，那么，他感觉自己可以杀到天荒地老啊。 自认为淡如水无功利的夏油教主：“……” 不小心捏坏了手柄.jpg “呵呵。”这次是真的冷笑出声了，皮笑肉不笑的，“悟是在挑衅我吗？” 五条老师回了一脸得意的欠笑，果断地回答：“是啊。” 虽然能看见悟如此活泼的一面很高兴，但男人总是要点尊严的，夏油教主换了个手柄，在好友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淡淡地笑道，“既然如此，我只能迎战了，让我们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尽情厮杀吧，悟。” 连胜两轮的五条老师欣然应战，“好喔，杰加油~” “……”呵！ 偶尔幼稚的成年人被胜负欲驱使，什么熟悉陌生隔阂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对眼前胜利的渴望。 沉寂了多年的宿舍，终于再次恢复了热闹。 学生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听了太多老师的感情纠葛，恍恍惚惚的。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老师，居然有过那样一段过往。 “你们说…”熊猫鬼鬼祟祟，“他俩能旧情复燃重归于好吗？” “……” 并不是很想聊绯闻话题，但那可是五条悟啊，真希迟疑了几秒，说：“够呛。” “鲑鱼。”棘点头，同样不太看好老师和隔壁诅咒师的感情。 “为什么？”被夏油杰美其名曰帮助提升实力、实际上公报私仇暴揍了一顿的忧太大哥提出了反对，“五条老师和那个…” 好歹是老师难以忘记的初恋，再加上大致听了下夏油杰的过往，即使是他也不能说很讨厌这个人。于是，称呼在嘴边稍微犹豫了几秒，就确定了下来，“…夏油先生，两人现在都知道了未来，应该会抓住机会放下以前的矛盾重新和好吧…” 在他看来，那两个人都快成连体婴了，只要说清楚就可以顺理成章在一起吧。 虽然对夏油先生还有点抗拒，但只要老师能幸福，他也不能不能强迫自己接受的。 顶多就是在喊“师娘”的时候闭上眼睛，毕竟他估计自己永远忘不掉“师娘”有多凶猛，不仅是攻击力，还有那种肌肉随时要爆发的力量，也就只有五条老师无所畏惧了吧。 熊猫想了想，压低声音站队真希，“我觉得不能。悟还好说，可做决定的是夏油杰。你们还记得，他说出了要消灭非咒术师的话吗？” 三个人一同点头，这话实在是太震撼了，听听都害怕。 “无论过去的他是如何，抱着那样的思想叛逃，十年了，他真的还能回头吗？” 阻碍不是总监会、咒术师们，而是夏油杰本人，当年能做出为了个理想抛弃老师、同伴、甚至是可能有好感的挚友，如今是被咒术界未来的危机绊住了，核心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将来说不定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偏偏五条老师又是不愿意强迫的性格，只不过是将悲剧顺延了而已。 忧太握了握长刀，如果改变不了结局，五条老师一定会很伤心。想到这一点，尤其是结合自己与里香阴阳相隔的痛苦经历，他脆弱而坚定地说：“我们也来帮忙吧？” 助攻什么的，虽然没有做过，但是知道那么多，要让他们袖手旁观也是不可能了。 熊猫竖起大拇指点赞，“就是这份气势！我觉得可行！” 棘用力点头，虽然得意的五条悟有点气人，但他们这边的五条老师是无辜的啊，而且明知道还有另一条能够幸福的道路，就这么弃之不管也太可惜了！ “喂喂，真的假的啊…”真希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还要为五条悟的感情操心。 小伙伴均笃定地点头，让她无法拒绝，不由地叹了口气：“可是我们能帮什么忙…” “这……”是个问题啊！！ 没有恋爱经验的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已婚人士，对视一眼后，满脸郑重，“忧太大哥，交给你了！” “鲑鱼鲑鱼！” 已婚但未成年忧太大哥：“……” 第106章 因为没有经验,一年级生们选择了网络求助，主要是这种事也不好跟大人商量。还是网络好啊，匿名发帖谁也不认识谁,不会有人问前因后果,省去了编故事的步骤，还能得到很多千奇百怪的答案。 “咦——”真希忽然惊讶了声，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怎么了,找到了吗？”正在和兄弟们讨论别人给出的意见是否有可行性，熊猫抬头见真希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心想难道是有人发出了具有震撼性的提议？ 真希抹了把脸,心情复杂地将手机屏幕转过去给他们看,只见上面是大字报体： 惊！！五条悟和夏油杰联手打上总监会！！ “……” 匿名人发帖，以及更多匿名人跟帖，有震惊有兴奋有愤怒的。 大致就是在几个小时前，总监会突然爆发了战斗,咒灵操使不知道何时闯了进来,逮住一个加茂长老往死里揍,而他们的最大靠山五条悟却在帮忙守门。 “这…”刚入学没多久的忧太君惊疑不定,“真的是五条老师吗？” “有图为证。”虽然是很模糊的画质，但鹤立鸡群似的高大身影，除了五条悟还能是谁。熊猫大掌沉重地拍了拍新同学的肩膀，“最主要的是,悟的确能干出这种事来。” “……” “仔细看，上面有一条说是年轻了很多的五条悟，说明是那两个人。”真希关注到了重点，“我们家的眼罩笨蛋应该没空去总监会找茬，他不是要和夏油杰玩游戏回忆青春吗？” 别说是夏油杰提议的,估计总监会在他俩的眼里不重要，随时可以灭掉，怎么会浪费掉好不容易得来的相处时间。所以，一定是抱着目的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两个人。不过，改变不了他们的身份，在咒术界众人的眼中，杀上总监会的确实是「五条悟」和「夏油杰」。 “那不是糟糕了吗——夏油杰现在还是诅咒师呢！”熊猫摸了摸下巴，不用想象，见论坛帖子上的讨论就知道这件事大了，“是不是该去通知夜蛾。”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身影闪过： “可恶，两个混蛋！” “……” 夜蛾校长捏起拳头，脚步沉重，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他有两个专门惹事的学生！！ 总监会发生了大事情，那些人没有办法，只能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当然不是好脾气的求救，而是怒气冲冲的问责，并且还要他好好管管自己的学生。 可笑，他看是能管得住的人吗！ 两个小混蛋出门前甚至都没有说一声！！ “…这方向是宿舍吗？”忧太问道。 “跟去看看！”敏锐发现有好戏可以看，熊猫给小伙伴们使眼色，跑得超快。 虽然很想助攻，但，热闹也不能少啊！ 宿舍里，玩游戏进入厮杀阶段的两个人相当活泼，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偶尔还会有肢体冲突，恍然间似乎时光没有流逝，依然停留在那个夏天。 一局结束，五条老师侧目看向身边的人，唇角微微上扬后立即隐去。甩了甩手臂，将手柄放在一旁，双手往后撑，“不玩了！真是的，杰那么拼命干嘛，只不过是场游戏。” “说出要连杀我一百次的你没资格说我吧。”夏油教主跟着放下手柄，内心也松了口气，太久没玩确实手生。好在没有全输，否则以悟的性格绝对会把这事随时拿出来说。 五条老师顿了顿，秉持着有弱就示的原则，有想法也要毫无保留，欢快的语气都低沉了几个点，“因为想着‘不想在现实中伤害杰，用游戏小人来代替’……” 夏油教主：“……” 很好，良心痛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生，但他们都知道那两个人描绘的未来是真实的，在不久后的将来，五条悟会亲手祓除夏油杰这个诅咒。这对于咒术界来说当然是好事，甚至于夏油杰本人也会如愿以偿，只有不得已充当刽子手的五条悟，他不敢相信悟当时的心情。 “咳，那也不用杀一百次吧。” “总要有点诚意。”五条老师撇嘴，“都怪杰。” “……好吧，是我不好。”无论是让你不得已杀我，还是游戏里杀我的次数没达到。 就是这种态度，五条老师觉得自己会沉迷不是没有道理的。 除了夏油杰，这个世界上谁还能做到？ 就在气氛有点微妙时，突然听到了有人怒声喊他俩的名字，并说：“出来！” “那是…老师？”夏油教主有点懵，虽然是很久违的体验令他有些怀念，但是他和悟好好地玩着游戏，怎么惹到夜蛾了吗？ 五条老师眨了眨眼，将眼罩带上，“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么说，其实多少能猜测到，肯定和同位体有关。 想到那俩无法无天的态度，可能真去搞了个大动作，比如灭掉总监会什么的。 夏油教主反应过来，心情略复杂，突然意识到有同位体的不妙，比如在外面乱来，他也会受到波及。别人可不会管是不是不同时空的，只知道是「夏油杰」。就好像现在，盘星教的大家都默认了他和悟之间有过一段虐心的过往，将来必定会结婚什么的。 “夜蛾——”五条老师才开门，就见一个拳头挥舞过来，下意识避开了。 原本是可以开〖无下限〗，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老师的拳头就要用比较原始的方式。 夏油教主：“……” 默默往后退.jpg 多年不见，老师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打了悟就不能打我了哦。 五条老师注意到了这点，委屈且震惊，“杰——！！” “咳咳。”夏油教主干咳了声，心虚地转移话题，“夜蛾校长，请问这是怎么了？” 夜蛾校长白了他一眼，直接将手机递给他俩，“你们干的好事！” “……” 大字报标题着实有些刺眼。 不过，就内容来说，五条老师很淡定，还吐槽了下同位体，“那家伙果然忍不住，还以为他真想把总监会丢给我处理。” 夏油教主眯了眼，确实有种被抢了风头的微妙感，“应该是为了找幕后那个诅咒。” “缝合线吗，真是的，在死前都没有搞定啊。”五条老师挠了挠头，说实话有点不爽，尽管知道他最终的敌人是诅咒之王宿傩，可他竟然没有把侵/占了杰的身体的诅咒杀死。 “情况比较复杂嘛，我相信悟会有安排。”夏油教主口中说着安慰的话，眼中却闪过冷光。被利用以及愚弄的愤怒，这份仇，他更想亲手终结，“悟，现在过去吗，应该还来得及捅一刀。” 五条老师没有拒绝的理由，被同位体抢走了敌人算怎么回事，他也想了解更多细节。 “悟，杰，你们……”夜蛾校长不敢相信，他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这样的！ “好了，别担心了，校长。”五条老师将手搭在失而复得的好友身上，“杰和我出马，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反正总监会迟早要解决掉的，今天和明天没有区别。 夏油教主也保证，“放心吧，夜蛾校长，我不会做多余的事。” 他只是去看看敌人的真面目，除非有人不长眼要找茬。 夜蛾校长其实也没有别的办法，无奈地看着他们，叮嘱道：“不要闹得太过分。” 比如把总监会全部干掉，那对他来说，还是太超前的。 “好！” “好！” 毫不犹豫的答应，笑脸看起来一点都不真诚。 然而夜蛾校长已经没辙了，挥了挥手说：“你们先去。” 多少能猜测到那两个复活的高专生要干什么，想到敌人很可能控制着总监会，于情于理他没有阻止的理由。 能够做的，只有在“恰当”的时间出现救场。 只是把敌人祓除了，铁证摆在众人面前，即使总监会有意刁难也还有办法周旋。 得到了许可，两人对视一眼，果断溜了。 召唤出飞行咒灵那一刻，夏油教主看了一眼这位曾经将他代入咒术界的老师，微微抿了抿唇，终究没有说什么。 还是一样心软啊，四肢发达的老师。 “杰？”五条老师歪了歪头，察觉到挚友心情上的变化，出声询问。 夏油教主摇了摇头，微笑地说：“只是有点感慨。” 原来意外的降临，不仅仅是提前得到的未来消息，还有多出来的可以回忆的相处。 十年太漫长了，很多细节在他有意无意的弱化下似乎变得无足轻重，可实际上是没有变过的。 他曾经拥有过很好很好的老师、同期、挚友。 五条老师似乎懂了，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犹豫着轻轻拍了拍小伙伴的后背。像是在说：没关系，我们一直在这里。 感动的心情在飞速抵达总监会后瓦解。 从咒灵上下来，恰好与被困在外面的人对视上了，面面相觑了几秒钟，正当五条老师想说点啥时，那边伸出一只颤颤巍巍的手，指着他俩崩溃大喊： “真的有！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也是一对的！！” “他们也要来袭击总监会，我们还有救吗！？” “……” 第107章 别的不好说,但总监会确实没救了。 五条老师觉得挺搞笑的，就是这么一群人，在几个月后处死了夜蛾。 “哎呀,好热闹啊,你们挤在这里，果然总监会全是些无能的烂橘子吗。”他双手插兜，宛如反派一般嚣张至极的嘲笑了两声,“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就算打不过也得装装样子抗争一下啊。” 夏油教主忽略打上门的是谁,笑眯眯地附和,“是啊,自己的老巢乱成一锅粥，却只会无能叫唤。悟，咒术师被老人掌控，真的没问题吗？” “怎么了,杰。”五条老师说：“诅咒师有想法？” “有哦。”名义上的真反派露出了狰狞表情,“一想到咒术界大小事务被这些废物控制,就很想杀进来取而代之呢。听说我的处刑文件和通缉也是他们发布的？” 五条老师想起那份文件,轻哼了声，也很不爽，“是真的。所以，杰要行动吗？” 夏油教主笑而不语,只是将打量的眼神转回了呆滞的众人。 “你你你——”废物老头快气死了。 然而对上那张阴森的笑脸实在没敢多说，目前最紧急的是要确认五条悟的态度，于是矛头一转，熟悉的质问声来了：“五条悟！你要叛变吗？为什么会和诅咒师在一起！” 五条老师掏掏得耳朵，“真是的,同一番话说了十年，就不能换点新词吗？” 夏油教主蹙眉，能想到自己的叛变会对悟有影响，可是总监会经常说这番话，不仅仅逼迫悟快点杀死他，还动不动扣上背叛的帽子，这对悟实在是太不公平。 “悟不会背叛，你们哪怕不尊敬他，也该看到他每天任劳任怨地在解决各种麻烦事。”他提处刑令只不过是造势，心里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毕竟都已经是诅咒师了，可是悟，那是实实在在留在高专，培养学生、祓除咒灵，凭什么要因为曾经和夏油杰是同期好友就被怀疑啊。 五条老师勾起唇角，能听到杰为他说话，这感觉真是爽极了。 “是啊，老子为了咒术界付出了太多！”他委委屈屈地向小伙伴诉苦，“这群老爷爷给我安排了超多的任务，害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还天天骂我~” 总监会老爷爷们：“？？？” 前面说的可能没毛病，但谁骂你了？？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再对比下我们，谁敢骂你？？ 夏油教主却很信任，顿时眼神都变了，本来就很阴森的，逐渐变成恐怖，仿佛在说：老头，今晚最好别睡觉。敢欺负悟，我弄死你。 一时间对于谁才是狐狸精的问题产生了怀疑。 无声恐吓完，夏油教主习以为常安慰好可怜的五条老师，然后终于开始关注正经事，抬头望着〖帐〗，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估计是真抓到了敌人，正在审问。 “悟。” 这是悟放下的〖帐〗，他俩应该是可以进去的。 “嗯。”五条老师也很好奇，走到〖帐〗前，伸手碰触〖帐〗，来自同源的力量自然不会被排斥，他拉住了挚友，顺便恐吓了下气愤但恐惧的老爷爷们，“有什么事等老子有空再说。” 等老子出来算账！ 被拉着进入〖帐〗的夏油教主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 虽然但是，为什么要表现出一副，有了靠山的得意感啊？ 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 没被直面威胁的辅助监督和咒术师们对视一眼，纷纷掏出了手机，在帖子里更新最新消息以及各种揣测。 惊！！五条悟才是狐狸精！！ 没两秒，五条家出来辟谣，他们家主明明是被蛊惑的！ 夏油杰才是狐狸精！！ 也就是诅咒师不在本论坛，否则高低得干一架。 〖帐〗内。 本来以为会看见很暴力的画面，结果只看见两个黏黏糊糊的DK在紧紧拥抱。 刚进来的成年人们不由地顿住了脚步，心情颇微妙，哪怕是同位体也想真诚发问：至于吗？ 知道你们是历经了磨难、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已婚人士，但能不能稍微看看气氛，照顾照顾别人的感受？难道〖帐〗的作用是为了掩盖私情…不会在这里还干了除拥抱之外的事情吧？ 夏油教主有点尴尬，不由自主地转移话题，然后就看见地上的那一滩奇怪痕迹。 “来晚了吗？” 也是，既然找到了敌人，了解所有细节，愤怒之下祓除掉也是正常的。 五条老师看了一眼，并不在意敌人的下场，反正待会儿还能交换情报。首先，来破坏掉出现在诡异场景里的温馨拥抱，“喂喂喂，还要抱多久啊，有人来做客了哦！” “……” 早在有人进入〖帐〗时，两人就知道了，只是情绪上头控制不住。 不过，被提出来了再装傻也没意思，反正今后有的是时间可以亲亲抱抱。 “你们来干嘛？”虽然这样说，不得已松开怀抱那刻，五条悟还是挺不爽的。转头看着来打扰他俩好事的家伙们，很想质问同位体：不是要去挽回旧情顺便再升华下么，怎么还有空来这……然后眼尖发现这俩正在手牵手…… 很好嘛，动作挺快的，不愧是他。 “闹得这么大，能不来吗！”五条老师翻了个白眼，视线转到不明敌人上，无声询问。 五条悟不耐烦解释，主要是刚听说完羂索全部的算计，心里正恼火着呢。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最该生气的人，因为要安慰比他还要生气的恋人，那种情绪好像也变得不明显了。 想到羂索那些事，他也没有要顾及同位体心情，直接把所有的都说了出来。 夏油教主其实早有预料，尽管心里很生气，表面却不至于失控。 过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之后……绝对不会给宿傩真正复活的机会！只要把诅咒之王解决掉，悟就不会有问题。 “我和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马上要回去，接下来的事情就给你们了。”夏油杰目光在同位体上逗留了片刻，话却是对着五条老师说的。 五条老师“诶”了声，有点舍不得，“这么快吗？” “说了有很多事啦。”五条悟想，虽然伏黑甚尔没人权。他看了看向要挽留的自己，眼神略微妙，“你不会怕寂寞吧？” 明明手牵手了，还是没有底气能留住杰吗？ “…快走吧。”五条老师冷哼了声，突然发现没什么好说的。 夏油教主听到熟悉的台词，心情有点复杂，担忧地看了眼身边的小伙伴。 或许悟也会觉得寂寞？ 五条悟耸耸肩，自认为做得足够多了，随意摆了摆手。 夏油杰倒是有点想跟五条老师告别，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免得某些人吃醋。他看向同位体，轻轻叹了口气，不干涉对方的决定，只是做些重点提示：“狱门疆在五条家或加茂家，找到别急着毁掉，保管好就行。还有黑绳，它能破解狱门疆的封印。” “悟不会再被封印。”夏油教主听进去了，承诺的话只有一句。 有他在，绝对会处理好一切，任何人别想伤害悟。 夏油杰不再说话。 然后彼此沉默了很久很久。 夏油教主委婉提醒，“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 “杰，你知道——”五条悟偏头问他的恋人。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无奈地说：“我也只个新手啊，悟。”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之前都是被狱门疆带着走的，本以为天逆鉾能破解，谁知道怎么会突然到了另一个时空。这题对于世界体系比较单纯的咒术界来说，是有点超纲了，应该去问问隔壁火影，在没有万花筒的情况下，要怎么才能实现在不同世界的穿越？ “哼…”五条老师听懂了，没给面子直接吐槽，“你们是想走走了吗，好逊！” “……” “你们来之前做了什么动作或事情，重新尝试一下呢？”夏油教主好心给出建议。 是啊，只能掏出天逆鉾了，但是，夏油杰一脸迷茫，“我要砍什么？” “先随便砍砍。” “……”有一说一，砍空气这个动作，谁来做都会傻傻的。 这件事只能由他来做，被三双眼睛盯着，夏油杰麻木了，毫无感情地挥了几下天逆鉾，可惜并没有什么异常现象发生，他们依然留在这个时空中。 “咳。”夏油教主不想丢脸，哪怕是同位体也不行，“要不然去对着狱门疆砍？” “……” 只有这个办法了。 可惜刚才的帅气告别要浪费了，下次都不知道该代入怎样的情绪。 〖帐〗解除，周围的人依然没散开，此时见到双双出现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只觉得天真的塌下来了。 无人在意被打死的某加茂。 “好了，没事了，大家散开吧。”五条老师仿佛忘记了之前甩出去的威胁，主要是这群人不值得他动心思，但考虑到还有辅助监督，以及所有的消息都在暗中传遍咒术界这一点，就需要稍微斟酌一下了。 在他这里，当然是有理由的，可别人眼中呢，他这个行为就是在莫名其妙发泄。 当然，这些并不是重点，而是他没空。 不仅仅是要去确认狱门疆的消息，送一送异世界的同位体们，还得去调查清楚羂索究竟在咒术界埋了多少雷，那些将来会和它同流合污的诅咒们又在什么地方，天元的状况也需要确认… 五条老师一如既往的忙碌。 夏油教主眼中压根没有总监会，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诅咒师那边也要做相应调整。 “……” 最强咒术师和特级诅咒师分/裂了，这可不是2+2=4的简单计算题，大家都相当识时务，就连烂橘子们也一句话都没有，匆匆忙忙地结伴跑走了，估计是想再开场会好好讨论。 总监会到五条家并不远，尤其是有飞行咒灵辅助，没几分钟就能到。 “家主大人。” 早早接到通知的五条家人已在门口等候，见到如此奇观也很好的控制住了表情。至于为什么只和家主打招呼，夏油杰还没有得到认可的身份呢，他们能态度恭敬点还是很清楚自家家主的执念，以及特级诅咒师，确实打不过。 “怎么样，要玩吗，还是直接办正事？”五条老师不走心地询问。 五条悟不想玩，“我们知道放在哪里，不用让别人跟着。” 五条老师挥了挥手，让周围的人全退下，然后跟着有经验的人轻车熟路走向一间几乎要荒废的仓库。 “很会藏嘛。”这地方他都不来。 “不然怎么会十年都没换位置。”五条悟抽空回了句，修长的手指将打上了封印的狱门疆拿起来，那种不太妙的感觉立刻涌了上来，很明显的特级咒物的气息。 “咦…”夏油杰凑过去看了看，“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 五条悟满不在乎地说：“我们取得狱门疆的时间有差别，它中间应该会安排人来查看。因为一直没有使用的机会，往上面多加几道封印也是正常的想法。” 夏油杰点了点头，忽略掉内心那点违和感，比起莫名其妙的怀疑，要更相信悟的判断。伸手想要把狱门疆拿过来，“不过真的要用天逆鉾直接砍么，它现在里面没有封印，完全是空的吧…” 话说着，却发现五条悟避开了，不由困惑：“悟？” “笨蛋啊杰，怎么想都该先解开封印啊。” “哈？”他当然知道，这不是打算接过来撕开封印条吗！ 两人的争吵还没有开始，就被熟悉的光芒打断，狱门疆见到他们仿佛能自动开机。 这一点让夏油杰想吐槽，总觉得天逆鉾白拿了，当然也可能是感应到了天逆鉾的气息，不想被砍，狱门疆才会主动开机？ 无论如何，这次是真的要告别了，他想看一看突然安静的五条老师，但悟伸出手按住他的脑袋，阴恻恻地贴近他耳边说：“杰只准看我！” “……”好吧，属于自己的悟更重要。 第108章 2018年12月23日。 决战前夕。 五条悟独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没有被遮挡的眼眸里空空的，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 刚吊唁回来，他的情绪并不高。 因为战略的问题,没有在从狱门疆解封后立刻将占据挚友身体的诅咒祓除,导致送出去的花只能放在空坟面前，连同想要说的话都变得苍白。虽然这么说，实际上他依然对着空坟念叨了很多,因为忍不住想说，除此之外也没有人可以说。 家入硝子从阴影处慢慢走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问：“去看他了？” “嗯。”五条悟勾了勾唇角,“看过了。” “怎么样？” “没有回应我呢。”五条悟幽默地说道，仔细听，语气里仿佛还有些许的委屈。 “…哈哈。”家入硝子笑了笑，说：“真回应了才有问题。” “才不是,杰随时都会回应我,只不过是我听不见。”五条悟笃定地说着,他当然有底气,前不久的涩谷事变中，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当时右手的反应可以看见，被祭拜的灵魂即使飘在身边张大了嘴巴回答，他也没有办法听到除风声传来的眷恋声音。 家入硝子点了点头,无法反驳，那场事变中发生的事情后续找到了些录像，大概能推断出当时发生了什么。而且，夏油杰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她只是用一种惆怅无奈的口吻笑骂了一句：“你们是笨蛋吗？” 明明感情那么深,为什么还能玩成这样的结局？ “杰是，我不是。”五条悟认真地否定，他自认为还是很有理智的。 “是么，我倒是没觉得有差别呢。”硝子只觉得这俩问题儿童笨得旗鼓相当。 “…没事的，硝子。”五条悟视线重新落到远处，心中已经有了觉悟，“我会把杰带回来的。” “唯独这点，不用强调。”家入硝子信任的说道。 与诅咒之王的决战胜负难料，但是那个窃取了夏油身体的诅咒，一定要死。 区别无非是能否交到她手上。 五条悟亲自去带回来，那就别想了，一年前没舍得交出来的，现在更无可能。死性不改的某人要么会重新找一块更加隐秘的地方安置，要么是彻彻底底毁掉，经历过这次的变故，后者的概率要大点。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心照不宣没有去想其它的可能性。 脚步声引起注意，只见从拐弯处走出来的是一脸阴郁的乙骨君，看见两人时有些诧异，但很快便快步走了过去，“五条老师，家入小姐。” “哟，忧太。”五条悟抬起手朝明显睡眠不足的学生打招呼，如果他没有时间去找羂索，那么曾经打败了杰的乙骨忧太是最合适的人选。至少，可以在一切结束过，让他和杰葬在一起——哈哈哈，好搞笑的想法，杰知道了大概真的会跳出来吧。 乙骨君不懂自家老师突然浮现的奇怪笑意，眼神困惑地求助一旁的硝子。 家入硝子放弃思考，起身准备走人，“你们慢慢聊，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哦！”五条悟良心发现，“硝子也要悠着点啊，感觉你下一秒就要晕倒了。” 硝子双手插兜，什么话都不想说。比起在第一线奋战的众人，她能做的很少，虽然想祈求未知的神明，别让她再次来不及救助同伴。但其实也习惯了，咒术师就是这样的，尽力而为，听天由命。 “老师…”目送硝子离开，乙骨忧太欲言又止，“夏油杰…” 作为去年百鬼夜行的参与者，他无法忽视这个名字，也忘不了落寞的说出“是我的挚友，唯一的一个”＊的五条老师。倒不是担心老师会手软放过诅咒，而是在猜测到两人有非同寻常的友情后，担忧必须要再次杀死那具身体的老师。 杀死挚友的事情经历两次，即使是五条老师也会难过吧？ “那个啊，要是忧太遇见了就直接杀掉吧。”五条悟没什么情绪，淡定地说。 他的对手是宿傩，而在他们交战时，那个一直躲藏在背后的羂索肯定会出来，他说的把杰带回来实际上是赢了后再次给挚友收尸，万一输了也不怕，因为是同一个祭日嘛，把他俩埋得近一点也算是合葬了。 乙骨忧太还没说话，就看见淡定的五条老师猛然站起来，面色严肃直直地望着高专门口的方向。 “……” 高专的警报声响起，熟悉的咒力卷起的风将衣服吹起，就跟条件反射一样，乙骨忧太摆出了要拔刀的姿势，不可置信的再次喊出那个名字：“……夏油杰！” 喊完又觉得不妙，弥补性的更正，“…那个冒牌货！羂索！” 不对啊，羂索不是躲在宿傩背后不敢出来吗，难道是提前开战了？ 五条悟没有回答，灵魂深处传来的悸动令他反应慢了半拍，但出现过一次错误的判断后，即使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羂索不可能主动将身体使用权让出来。猜测多是无意义的，只要见一面就会明白，所以下一秒他便迫不及待瞬移离开。 乙骨忧太：“……” 果然说着不在意，实际上还是放不下啊，老师。 总之，得跟上去看看情况，无论来的是谁，对于目前的局势都会有所影响。 留在高专的咒术师们同样听到了警报，没有走远的硝子抬头望了望窗外碧蓝色的天空，比起改变主意来挑衅的羂索，她更期待死去的同期为爱炸死的戏码…可惜，怎么可能啊，没有死而复生，再次回来的，也不能确定还是不是曾经那个。 “那家伙，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同伴，还敢来吗？” 经历过涩谷事变和死灭回游的咒术师恨得咬牙切齿，即使是在默认的休战期内，那个该死的游戏也没有结束，每天都有在任务中死亡的人。宿傩是诅咒之王，天生立场上的敌对，他们会忌惮会恐惧，可要论仇恨，那还得是搞事一流的羂索。 高专的警报被关掉，五条悟已经到了校门口，视线立刻被站在中/央的人夺走。 披散着头发，断掉的手臂，染血的五条袈裟，站也站不稳，看上去十分凄惨。刹那间将他的记忆拉回了去年的平安夜，给他留下了温和开心笑容、静静的在他怀里陷入沉睡的挚友。 仿佛有未知感应，那人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哟，悟～” “……” 【六眼】分析出来的情报依旧是夏油杰本人，但有过一次错误的判断，他谨慎的没有立刻肯定结果。而是用灵魂去分辨，不同与冒牌货给的感觉，是经过了冷静的沉淀后，以后像是要飞舞一样的喜悦，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杰，真正的杰！ 是停留在百鬼夜行那晚的、还没有停止呼吸的杰。 没有那道狰狞的缝合线。 乙骨忧太紧随而来，看见这宛如女鬼复仇的场面，十分震撼，“他……” 夏油杰？？ 羂索？？ 夏油杰自然没忽视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名场面之一的乙骨君，虽然一照面就能感觉到祈本里香的灵魂已经消失，但还是有点担心这个性/癖与众不同的家伙会再出绝招。于是斟酌了两分钟，选择无视，温和的眼眸中只有他那感情即将变质的挚友。 其实他挺迷茫的，上一秒的记忆还在被狱门疆刺眼的光芒笼罩，下一秒就回到了眼熟的小巷子里，低头再一看那凄惨的模样，真的会产生怀疑：难道之前的全是梦吗，在悟到来之前做的一个漫长的噩梦？ 所以，他坐在原地等了几分钟，远超过了之前等待的时间。 渐渐的意识回笼，发现周围的情况不太对劲，走出小巷子感觉更奇怪了。 虽然费尽力气搞了个百鬼夜行，但他很清楚会造成多大的影响，目前似乎发生了比他预料中要可怕得多的事情。路上没有见到人，偶尔一瞥玻璃门关闭的门店里日历显示清晰的2018年12月……隔了一年，这是未来？ 无法解释人要怎么从2017年死到2018年，但有过一次回到宣战那晚的夏油杰就不同了，迅速反应过来这是有一次穿越了，尽管不是很明白为何要以这种形象，并且原本与他紧紧相拥的恋人不知去向。 总之，先找到悟，无论悟是否还保留着相同的记忆。 这个时段很可能是与宿傩决战开始前，他一边思考着一边往咒术高专走去。尝试着运用咒力，没有察觉到阻碍，只不过是曾经收集到的咒灵全被祓除了而已。 没有关系，只要咒灵操术能使用，就可以正常补充库存。 如果他的另一具身体还在的话，或许能尝试着在见面后夺回由羂索收集到的咒灵。 现在，站在高专门口，看着一如既往有些冷酷的五条悟，他心中有答案了。 因为与梦里见到的那个来祭拜他的身影一模一样。 “悟，能不能帮忙喊下硝子，我感觉再这样持续下去，你就要再次见到我的尸体了。”说着并不幽默的实话，夏油杰艰难地向前移动，拖着重伤的身体一步步走到高专还没有晕倒，已经算他命硬了。 五条悟：“……” 苍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唯一的身影，有种大脑没有响应的感觉，甚至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只是身体没有动作，似乎不抗拒那个本该死去的挚友靠近。 被无视的乙骨君：“……” 抱歉，同为特级没那么淡定，拔刀的手蠢蠢欲动。 画面感越来越强烈，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抓住脖子狰狞喊“去死”了。 他本能想后退，但止住了，主要是担心自家感情用事的老师再次上当，毕竟不是没有前科的。偏头一看，果然，老师一动不动，双眼紧紧盯着那个人，仿佛只有对方伸手来一句“我来接你了哦，悟”，就会愉快地跟上，完全不在意去的是什么地方。 不是，老师，真的有那么爱吗？ 年轻的特级咒术师怀疑了一瞬，随即自我代入，如果是熊猫、棘和真希，突然以如此凄惨的姿势找到面前，他大概也会陷入迷茫。起码要问问对方有什么遗愿吧… 夏油杰终于走到了五条悟的面前，持续性无视旁边碍事的乙骨君，伸出手将人紧紧抱住。 这可不是出/轨，只是直觉，现在看到的悟就是他的悟。 区别是时间段不同而已。 好吧，其实什么都不重要，而是… 像快要哭出来似的，这样的悟，令他无法狠心保持冷静。 这个拥抱可以无关爱情，单纯想要安慰眼前正在难过的疲惫的男人。 匆匆赶来的咒术师们：“……”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卡在喉咙里的尖叫——卧槽！夏油杰！！卧槽！！他们抱了！！ 虎杖悠仁左看右看，感觉错过了很多剧情，脑子有点混乱。 这画面在他看来就是：五条老师被曾经把他封印住的人抱住了，明明不久前还相互对峙很不得杀死对方，现在就来爱的抱抱了？ 而且他很快抓住了重点，“五条老师不是有无下限吗？” 平时拍拍肩膀都难，现在就这么给抱上了？？ 知道一点真相的众人：“……” 小伙子，你发现了盲点，众所不周知，五条悟只会对夏油杰不设防。 乙骨君：“……” 因为离得最近，所以能看见许多细节，比如夏油杰直接突破仿佛并不存在的无下限，以双手圈住老师的脖子这样暧/昧的姿势，贴近了没有留下空隙，始终含笑的双唇微微张合靠在老师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冷静自持的最强瞪大了本就不小的眼睛。然后，听见夏油杰浅浅笑了声，他老师迟疑着伸手搂住了夏油杰的腰，原本冷酷的表情也变得柔和…… 这是……友情吗？ 有点微妙，不确定，再看看。 老师应该不会说谎，但诚实的乙骨君想，他大概做不到这样跟棘抱来抱去的。 第109章 “好了,悟。”虽然很享受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拥抱，但快要失血过多的身体支撑不住。 夏油杰眼眸轻转，将众人的神态收入眼底,尽管有些遗憾“复活”仪式的普通,但还是身体要紧。他有感觉，这具与灵魂毫无排斥感的肉/体，一旦出现问题就真完蛋了。 因为本该藏在身上的天逆鉾不见踪影,除了保留的那些记忆意外，竟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他曾经死而复生过。 ——当然,现在的状况,似乎跟死而复生也没差别。 “对了,那个占据我身体的家伙呢，能不能帮忙找到它？”奇妙的直觉，夺走他原本的身体的诅咒还没有被祓除，抱着多吸取点力量的教主大人很不见外地开口了。 五条悟深呼吸,脱离了挚友的怀抱后,理智终于上线了。 “杰,先什么都别说,我带你去找硝子。”无论是死而复生还是别的什么都好，只要是真正的夏油杰，他都可以付出信赖。 他看着挚友的模样，很明显比起获取情报之类的,赶紧去找硝子才是重中之重。 好不容易回来的杰，要是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再次死掉了，那可太不划算了。 “哈，终于反应过来了么，我不是一直提醒你带我去找硝子吗！”夏油杰眼角抽了抽,是他想提羂索么，是找不到硝子啊。 “没办法，你复活得太突然了，就算是我，反应也要时间啊。” “那你下次反应快点，真的。” “…还是不要有下次吧。”其实挺恐怖的。 “哈哈…” 五条老师有求必应，转瞬间就重新搂住此时脆弱的挚友，一个瞬息间消失在原地。 “……” “……” 虎杖悠仁欲言又止，“那个啥，我们是被无视了吗？” “是喔。”冥冥不知道为何，突然感觉轻松了很多，尽管她对决战本来就没多紧张，甚至还有空开了个赌/局，五条悟VS宿傩，究竟谁会是胜利者。 但，不同的，当夏油杰出现时，整个氛围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五条悟。 或许连本人都没有发现，那种无法克制的雀跃与终于不再有遗憾的感觉。 “冥小姐，你知道什么吗，五条老师和那个……呃……”虎杖悠仁在名称上有点迟疑。 “夏油。”冥冥笃定地说道，“那家伙是真正的夏油杰。” “但是夏油前辈不是去年就……”懂点内情的伊地知欲言又止。 “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冥冥笑了笑，坦白直言，“我也没有辨认真假的能力。但是，五条说了，那就不会错。因为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夏油杰。” 想起很多年前的往事了，她的两位学弟，以前可是各方面的风云人物呢。 回去翻翻以前的群聊消息，应该还能找到关于他们的种种，虽然都是些吐槽人品的。 虎杖悠仁：“……” 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他用心感慨，“这就是友情啊。” 因为涩谷事变中，五条老师被封印的新闻太令人震惊，他有意无意间听到了不少有关两人的传闻，大致了解了一些，当时还挺感慨的，那样的悲剧下衬托着羂索格外恶劣。 冥冥：“……哈哈。” 友情？ 其实也没错，毕竟两个人一直喊的都是“挚友”，只不过在他们这些时不时被秀一脸的看来，这份友情多少有点超标了。就算是某一天突然公开说“不好意思，我们的感情升级了”，也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忧太，你还好吗？”熊猫关心地抬手晃晃手。 “……”不太好。 只恨自己靠得太近的乙骨君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替老师纠结感情问题，“没事。” 如果是真正的夏油杰，只要不再有那些可怕的念头，没有他纠结担忧的资格，他那完全被诱惑了的老师会想办法搞定的。 众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因为太震撼了，连讨论都不知道怎么开个头。 但，死去一年还能再出现，并且疑似还有个被占有的肉/体，这就是特级吗？ 现场唯一的特级乙骨君：“……” 不，只有夏油杰一个特例，请不要用「你们特级好奇葩啊」的眼神看无辜的人。 家入硝子发呆中，毕竟疑似前同期的咒力突然出现，有种梦回去年的感觉。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出现的只有身体，脑子被替换了… 夏油啊夏油，这该不会是你主动找死的报应吧？ 如果人在面前，她绝对要好好嘲笑一下，给别人带来麻烦的家伙。 “硝子——！”另一个同期的声音出现，带着点急迫感，害她下意识站起来，只见平时很淡定的男人露出了紧张的表情，“快帮杰看看！” 要是没有看见旁边那一大个，她大概会先给五条看看。 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了，刚刚还想嘲笑的家伙笑着对她说，“硝子，麻烦你了。” “……” 不是，这正常吗？ 还是说她出现了幻觉？？ 正要来思考人生，就见说完话的家伙头一歪，伴随着笨蛋五条的“杰——！！！”，她来不及想了，上前先丢了个反转术式，详细的治疗先不说，起码保住这条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命。 “五条，其实我出幻觉了，时间回到了2017年，你把这笨蛋带回来了？”仔细看过前同期的身体状况后，她忍不住想点根烟。如此神奇的一幕，她只能想到这样的解释，百鬼夜行当天，如果五条没有动手，大概率就是会把人带到她这里来吧。 “很遗憾，硝子。”确定杰的状态还好，只是暂时晕过去了，五条悟松了口气，目光却没有离开分毫，“现在是2018年没错哦。” “所以他是怎么回事？” “杰说是从未来的时空穿越回来的。”这是杰凑到他耳边说的第一句话，他不会听错。 “哈…”家入硝子扯了扯嘴角，挺好笑的，“这家伙以为自己是什么新番男主角吗？” 人近中年，居然还中二，叛逃十年归来仍是少年吗？ “哈哈哈！说不定哦，毕竟杰的经历很神奇，我能感觉到，他变得不太一样了。” “…姑且问一下，你很惆怅吗？”虽然不知道这种变化具体是指什么，但自己无力改变的却被别人做到了，正常人的想法应该是欣慰中带点失落的吧。 “惆怅？”五条悟想了想，想到了杰自然的接近，按耐不住愉悦想要笑出声。 要知道，就连告别时，他们都是隔着一段距离的。 曾经拥有的亲近仿佛只能找褪色的照片里才能找到，恪守着成年人的社交礼仪，不近不远，连肢体接触都刻意避免。也只有，在那个人彻底没了声息，他才能如愿，假装十年的时光没有流逝，他们依然停留在灿烂的青春里，能够肆无忌惮的亲密依偎在一起。 家入硝子理解不了，默默后退了一步，“你那是什么表情？很恶心啊。” “秘密。”与杰有关的这些情绪，他不想分享，“总之，硝子，这是杰。” 所以，放心吧，会没事的。 家入硝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含糊不清地念叨了声，说：“谁有你执着。” 上过一次当，总不能重蹈覆辙。 而且，虽然没有见过冒牌的那个，但这个，给她的感觉的确是夏油杰本尊，那种若有似无的人渣味无法伪装。谁能如此心安理得的麻烦前同期呢，就连笑容都似乎笃定了她不会拒绝，完全拿捏了她的心态，也不怪五条会把持不住。 “说起来，其他人呢？夏油没有隐藏咒力，我刚刚还看见好几个人往门口冲。” “如果被问起，硝子如实说就行。”五条悟头也没抬，显然决定了，他要留在这里等杰醒来。实在是眼下分/身无暇，没有经历去向别人解释，【六眼】记录着挚友的睡颜，作为被选中的送行者，他还承包了收尾的全部工作，理所当然了解本阶段杰的状况。 没有多大差别，宽大的袈裟下是消瘦的身体，要不是没忘记锻炼，肌肉足够结实，可能摸上去的手感会差劲很多。他弯腰，将脸贴近对方的心口，听着有力的心跳声，不再似那日越来越弱，这说明眼前的人是活着的，肌肤温热的触感，浅浅的呼吸… 这是惊喜吗？ 那些中了头奖的人也是这种表现吗？ “……” 家入硝子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并且深刻的意识到了，她不应该在这里。 原来如此，让她去向其他人说明，是因为这家伙想要有个安静的空间，好对昏迷的前同期做些平时不能做的暧昧举动。她屏住气息，同情的目光扫了眼某人，很想知道死而复生过来是否还能承受住挚友的“热情”。 “五条…”为数不多的良心让她在离开前委婉提醒，“你们还是朋友吧？” 五条悟抽空搭理了下，表情无辜，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当然了，这是问题吗？”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能是她想多了吧。 毕竟虽然是同期好友，但挚友的游戏只有那俩在玩，她是不太能代入的——俯下/身倾听心跳是很正常的举动，医生也会做，可是不会带着一脸失而复得的满足，更不会四处摸来摸去，甚至于最后干脆一把将人抱住了。 讲真，夏油没被压醒，算是很能睡了。 走出病房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放下太多吐槽点不说，这一幕还挺美好的。 让人情不自禁想笑出来。 第110章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硝子，但拥有独处的空间真是太好了。 五条悟恢复冷静，支起身体盯着熟睡中的挚友,视线描绘着熟悉又陌生的容颜。 时光飞逝,他的心态已经有了变化，可无论有过怎样的思考，此时都像是回到了去年平安夜。 那天,他做过相同的事情，在仅容得下彼此的空间里,手指轻轻勾画出这张脸的轮廓,透过成熟了许多的眉眼追寻青春时期熟悉的记忆,把散乱的发丝梳理整齐，再一点点擦拭身上沾染的污血，一边絮絮叨叨说着没有逻辑和营养的话语。 饱含着祝福的拥抱和亲吻，但无论他做什么,那个都不能再给他回应了。 其实仔细回忆,关于那天的记忆是很模糊的,理智支撑着他送亲密的挚友体面走完了最后一程。 如果没有恶心的脑花窃取杰的身体,多年以后，当他们再次重逢时，他还能若无其事扬起笑脸打招呼，然后坐在一起诉说分离这么多年的种种。那些曾经无法轻易说出口的、难为情的话语,也许可以肆无忌惮的表达了。 说起来，杰还没有给他回答，尽管那种态度已经明了，但还是亲口说出来比较好吧。 杰。 杰杰杰杰杰。 他再次俯下/身，再次贴近挚友的胸膛,连日以来的疲惫涌了上来，大脑却十分清醒。 不一样了。 沉稳的心跳和呼吸声，如同美妙的乐章，他确定身/下的人还活着。 只是睡着了——不是自欺式的“杰太累了，先睡吧”的安慰，而是很平常的事实。时间到了，睡够了自然会醒来，他可以先组织好要说的话题，安静地等待好友睁开眼，然后轻声喊一喊名字，便能够得到回应。 想了好一会儿，连日以来积累的疲惫涌上来，四肢并用抱住了沉睡的挚友，将所有的烦恼全抛下，合上眼睛渐渐陷入沉睡。 他很少做梦，哪怕是思念到极致，最多独自是回想怀念下远去的青春。 所以，这是现实，只要醒来后，杰就会朝着他微笑。 …… 夏油杰罕见的没有梦见与恋人的二三事，而是很无厘头的在梦里被一只巨大的猫狂追几个公里，并且他还没有跑掉。被用力扑倒，蹭来蹭去，还被舔/脸。他不仅没有生气，还十分享受，笑吟吟地说：“好了好了，悟，别闹了。” 恐怖！！ 虽然经常不由自主猫塑可爱的恋人，但连梦里都是猫的形象，就算是他也觉得有点过了。而且，要说不说，他心里的悟一直是可爱高贵的小猫，如此堪比一栋楼的巨大，多少有点承受不住的超标，感觉对身体很不友好。 那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憋着不敢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没错，就像现在这样，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身上真的压了一只“大猫”。 他动了动被压得发麻的胳膊，低头贴近沉睡中的恋人，亲吻柔软的发丝。 自从确定关系后，这样的亲密举动是日常不可缺少的环节，他已经习惯了。虽然很快回想起了，昏睡前所发生的一切，从还算熟悉的2017年到了只通过狱门疆输送的记忆知晓的2018年。 按照原本的轨道，他是被别人偷走了遗体的可怜虫，也许变成了看不见的诅咒，保留意识眼睁睁看着悟独自去和两面宿傩决战。偶尔他也会怀疑，一切是不是对他任性的报应，不然怎么连死了都还要承担难以忍受的痛苦？ 唯一欣慰的是，一切苦难结束后，会在重生的日子里得到补偿。 这个时间线，悟是活着的，他不知道能否改变他们那条线的结局，但他无法坐视不管，任由悲剧再次发生。敌人是诅咒之王的话，果然还是要谨慎些…可惜，时间点卡得有点晚了，没法把宿傩塞回去。 那个叫虎杖悠仁的孩子，是宿傩的受/肉/体，直接摧毁不现实，宿傩总会通过别人的身体现世，但想想办法压制还是能做到的，原本也不过是几根被封印的手指。 还有，伏黑惠，宿傩会在最后换了个身体，应该是看中了〖十影法〗… 总归是养了几年的小孩，以悟的性格不说完全不管，总会有心软无法下手的瞬间，宿傩倒是很聪明。所以必要时刻需要他……当然没有一点储存的咒灵操使上前跟送菜没啥区别，还是要找到冒牌货，或者吸取新的咒灵。 想着这些事情，能活动的手指不安分地抚/摸着恋人，从头发到背部，手法跟撸猫差不多。一点没有控制，就算是普通的小猫也该受不了喵喵叫了，何况是被迫猫塑的最强，五条悟默默睁开眼，一动不动躺平任撸。 主要是突然清醒，有点不适应，总觉得气氛一旦被打破会变得尴尬。 但他很想知道，在触及不到的未来里，他和杰是怎么相处的。他是出于私情，因为失而复得导致的紧迫，只有牢牢将人抱住才敢确信是现实，但杰…居然没有对两人以这样的姿势醒来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早就习惯了似的。 别说猫塑，分别了太久的挚友之间，没有培养出这种习惯。 就算是在高专时期，偶尔是有玩游戏玩累了睡在一起，但绝对没有这么温馨和暧昧。记忆中，被他四肢捆住的杰醒来后，只会无情把他推醒，然后说下次不要这样了。当然，下次还有下次，毕竟睡着了以后的事谁能控制。 “醒了吗，悟。”夏油杰撸猫上/瘾，却也不是完全不关心猫的反应。 五条悟眨眨眼，留意到抚/摸脑袋的大手离开后，抬起头斟酌着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开口，但目光一对上就只剩下似尴尬似无奈的喊名字，“杰……” “嗯。”相反，夏油杰的态度要自然很多，还很体贴，“想要再睡一会儿吗？” “…不了。”五条悟意志坚定，拒绝了诱人的提议，半开玩笑似地说道：“这是硝子的地盘，好心借我们暂时使用，要是一直呆在这里，她肯定会生气。” 夏油杰轻笑了声，为并没有隔太久见面的同期发声，“硝子没那么小气啦。” 五条悟坐起来，注意到外面天还没有黑，想想应该没有睡太久，否则别说宿傩了，高专的同伴们都得坐不住进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悟，今天是几号？”夏油杰同样起身，反转术式治疗后的身体恢复如初，就是有点麻麻的感觉。 五条悟觉得该由自己先提问，毕竟杰身上才是有很多秘密的，但他还是老实报上了日期。他很好奇，所谓的“未来”是怎样的，难道说把反派们打败后能获得复活挚友的奖励？ 2018年12月23日……那不就是明天了吗，和宿傩的决战！！ 夏油杰震惊，没想到卡点会卡得这么死，然后就有一种急迫感，甚至懊恼不该昏睡过去。距离开战的时间越近，他能做的就越少，“得赶紧了，把我的身体……” “杰——”五条悟拉住激动的挚友，“先给我说明一下啊。” 夏油杰顿了顿，想悟一知半解估计很难受，便考虑如何简化整个经历过程。 “你知道羂索…”五条悟抿了抿唇，说：“它夺走了你的……，是我没有保管好。” 夏油杰反手握住那双有些冰凉的手，认真笃定地说：“这不是你的错，悟。是它利用了你我的感情，故意设计了一场阴谋。” 五条悟低头看着交握的双手，再次感觉到了彼此对感情认知范围的不同，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不如说，这样的举动会让他安心，以及难以忽视从心底渐渐升起来的喜悦，他喜欢和杰的各种能够表达亲密的动作。 “非要怪的话，还得怪我没注意到，有人暗地里持续多年的算计。”夏油杰笑了笑，再次提醒这件事，心态很平和，虽然说着自责的话，却没有消极的感觉，只是单纯陈述事实。 五条悟收回视线，重新盯着挚友的脸，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的，“多年算计？” “是啊。”夏油杰迟疑了下，说：“其实来之前，我和你去的时空是去年百鬼夜行前，我们揪住了潜伏在总监会的羂索。” 五条悟更诧异了，“你说…我们？” 本来以为是杰的个人旅行，原来还有他的戏份呢？ 但是，他完全没有这份记忆啊，难道说，还有别的「悟」吗？ “嗯…” “……” 被多次指责代餐的夏油杰急忙解释，“你就是悟！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详细的情况我也一知半解，不过直觉告诉我，你就是悟，陪我经历过很多的悟！” 其实就算不是也没关系，至少证明这个时空的悟还有机会获得新生，不是死后重生，而是打败宿傩，以胜利者的姿态继续站在咒术界的顶峰。 不过，没理由只有他来了，所以悟只能是悟。 那么有很好的机会重来一次，打败宿傩也不错啊，他不介意多等几十年。 虽然听不太懂，但五条悟选择相信，并且怀疑自己丢失一份记忆的可能性。 “总之，不用在意记忆和我复活的事情…”夏油杰斟酌着开口，“那个羂索在被祓除之前，给了很多信息，比如它是在仙台无意间见过我使用咒灵操术，之后我来到高专，见到我和你的关系不错，于是就起了利用的心思。” “封印你不是他唯一的目的，事实上包括天元在内，我们全在他的算计之中。” 五条悟点点头，天元目前的状况不是秘密，羂索干的破事也很清晰了。但是，光是想到，杰在很久前就被盯上，而他却一点都没发现，还是会超级不爽的。说好的【六眼】能看穿所有呢，果然只是名声好听吧，毕竟连杰是真是假都要靠他的灵魂来辨认。 “你说你们去的是百鬼夜行前，那里也只有我和你吗？”他想了想，发现硝子说的不无道理，“是那种回到过去挽回遗憾的设定吗，有点新潮啊，杰。” “不……”夏油杰想了想，说：“我从头说起吧，情况有点复杂。” 他把重生到高专时期，再借用狱门疆从高专到2017年，最后到这里的事情大致说了说。 特意忽略了没有提关系的转变，是觉得说出来会难为情，悟也不一定想听。 五条悟听完了以后，关注到了隐藏的重点，“我和宿傩的决战，我输了。” 杰似乎倾向于是狱门疆带来的时空之旅，但他反而有种是在弥补遗憾的感觉。 百鬼夜行是他的遗憾，倒不至于后悔，只是如果有扭转的机会，杰想开愿意活下去，他也可以不急着重逢，只不过是延续了分离的时间。反正盘星教离得不远，某教主的作风更不算低调，有心想要搜刮点情报并非难事。 那么现在的时间线，和宿傩决战输掉了，他自认为能够看开，可杰应该不能接受吧。 夏油杰的确不能接受，“不，我不认为是你输了，肯定是宿傩耍诈。” “哈哈…”五条悟忍不住笑了，他的推测还差一步，“那么，杰，你记得过程吗？我和宿傩交战，它怎么耍诈了？” “……”确实不记得。 狱门疆给他的看的是结果。 “好啦，宿傩的事先放在一边，我会在战斗时多注意的。”五条悟确认了，大概率真相如他推测的那样，只不过…之前没有提醒的，此时再说也不一定有用。他看向失而复得的挚友，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回事，杰回到了他的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 “按照你的说法，我是失去了一段记忆，那么……” “能说说未来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吗，我可不记得挚友之间可以亲密拥抱哦。” 什么宿傩，哪里有他俩确定关系重要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0-120 第111章 果然五条悟的关注点与众不同,不过怎么说呢，没有很意外的感觉。 夏油杰表面无奈，内心很愉悦,因为这代表了在悟的心里,无论是宿傩还是咒术界的未来都比不上他们的感情重要。这么说可能有点对不起咒术界信赖悟的诸位，还有把悟说成恋爱脑的嫌疑，但从私人的角度来说,确实很难不高兴、不感动啊。 就这样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一切以爱我为中心吧。他这么想着,是永远说不出口的话语,因为听上去太自以为是了。 五条悟眼睁睁看着挚友脸红,心情复杂，跟不上思路的微妙感。 刚刚说的话里，好似没什么不能说的内容吧？杰，你想了什么啊！？ “说起来,悟不是对乙骨忧太说过‘唯一的挚友’吗？”夏油杰努力镇定,答非所问。 五条悟挑眉,心想不愧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知道的可真多。排除他说这句话时，杰变成幽灵在偷听的可能性，只能是他自己说的了。唯一，的确没错,“是哦。” 杰对他的意义，没有人能替代。每个人在他这里都有身份，同期、后辈、老师、学生、敌人…唯独“挚友”只有杰，所以说是“唯一的一个”。 “不过，为什么要说这个？”五条悟做了不太好的猜想,瞬间眼神都变了，大胆将猜测说出口，“难道说，未来的我，其实没有名分吗？” 正在组织语言的夏油杰：“…哈？？” 名分…又是这个词，悟真的相当在意啊。 “对我做了情人才能做的事，转头却说只是朋友吗？”五条悟满脸指责，真是以挚友的名义谈恋爱，要么是两人太爱玩，要么就是杰太人渣，只愿意享受却不承担责任。 “…你戏好多啊，悟。”夏油杰无情地吐槽。 五条悟鼓起脸，杀气化为可爱，“那你倒是快点说啊！” “事实上，我们不仅恋爱，还结婚了呢。”夏油杰拒绝变成感情骗子，高专小悟与悟是同一个人，已经证明他没有出/轨，是清白……好吧，可能没那么清白，但总不是人渣！ 五条悟震惊，不敢相信，甚至连自称都改了，“什么？结婚？老子没听错吧？” “悟，你不相信我吗？” “……跟信任没关系，是结婚啊结婚！”五条悟激动起来，“是那种在大家面前宣誓，说永远不离不弃的结婚吗！” “……”夏油杰心虚了。 “杰——！？”五条悟觉得自己的猜测对了，果然他是没名分的！ 哇！ 杰好渣啊！！ “咳，不是我不想，是时间上来不及，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夏油杰努力辩解，“不过，我有向其他人宣告我们的关系，连伏黑甚尔都知道呢！” 冷静下来的五条悟：“……伏黑甚尔的存在感是不是太高了？” “咳咳咳！”夏油杰想起了之前说不会再提起那个人的承诺，尽管面前的悟没有那段记忆，但被【六眼】注视着，难免心虚，“因为是最讨厌的敌人，我的意思是，连敌人都知道了我们俩结婚的事情，只是缺少个仪式而已…” 他想了想，承诺道：“等回去以后，我会和五条家商量的。” 现任五条家主一脸懵，“为什么？杰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吗？” 商量…五条家那里有人能做他的主啊。 “因为我们不太懂结婚的流程啊，如果要公开，我希望所有人都能知道呢。” “………”还有这种好事呢？ “相信没有人扫兴，我们可是互相喜欢的哦，宣告全世界肯定会得到祝福的。”夏油杰想象了下回去以后的美好生活，不自觉弯起了狐狸眼，愉悦至极。 “……” 喜欢…是已经可以轻易说出来的吗？ 五条悟沉默不语，分神思考这样的话会不对形成诅咒。如果在死时走马灯里，听见了杰说出代表爱意的字眼，也不知道是心满意足死而无憾，还是不甘心死不瞑目。 如果能早点意识到彼此相爱的话，他们就可以不用错过那么多年了。 “在想什么呢，悟？”怀抱着喜意炫耀的关系，在另一个人的沉默中显得有些奇怪。夏油杰微微收起笑，不太确定失去记忆的本阶段的悟，是否已经改变了对他的感情。 五条悟抬头，注意到了挚友略显不安的情绪，无声地在心里骂了一句“笨蛋”，便用似幽怨的口吻说道：“在想，要是大胆点，我们是不是早就组成一家六口大家庭了？ “现在也不晚啊。”夏油杰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悟排斥就行。不过，话刚说完，忽然想起目前不太正常的伏黑惠，体贴地说：“也许伏黑比较坚强，能够抵抗住宿傩，毕竟是伏黑甚尔那家伙的儿子。” 五条悟顿了顿，再次确定了杰所知道的不多，或许是那个他没有把说细节。要是了解全部的真相，杰不可能说这句话，关键不是被宿傩附身的惠，也不是曾经被名为“万”的诅咒附身导致死亡的津美纪，而是早前被宿傩杀死的双胞胎。 所谓的幸福六口之家，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悟？”夏油杰发现这个悟比较安静，想到原本的结局，不免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哈哈，只是在想结婚的事情啦。”五条悟不喜欢逃避，但直觉让他没有在此时告知双胞胎的结局，或许也轮不到他来说，“有点想象不出来呢…” 夏油杰想了想，说：“其实跟高专时期没什么区别……” 顶多是增加了亲/吻的固定项目，如拥抱之类的，挚友关系时早就享受过了。 “诶？？”五条悟回忆了下高专生相处模式，瞪大双眼表示震惊，“不可能吧！我们也玩纯爱吗？” 难道不该是美好的成人/向内容吗？？ “……”别说，还挺纯爱的。夏油杰表情不太自然，再次想到了阴影乙骨君，莫名有种抢走别人台词的微妙感。但，有一说一，他和悟起码物种一致，跟那俩小孩是不同的。 五条悟一看只觉得天塌了，忍不住嚎叫，“怎么回事？就算杰你不行，老子也可以啊——！！” 成熟的gojo老师想不到自己要去学习忧太玩纯爱的理由，别说已经有结婚的关系，哪怕是杰松口说不想死，他也能马上顺着杆往上爬，不知不觉实现事实向的友情变质啊！开玩笑呢，谁要做纯爱战神啊！ 夏油杰无奈，敲了敲激动的恋人，“想什么呢，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在来这里之前的身体是高专时期的，悟你还没有成年呢。” “那怎么了，我也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啊，而且别忘了，杰你比我小。”五条悟不理解，连柜门都踹开了，谁还管他成没成年。 不过，他是无所谓，杰应该会介意，所以，“果然是杰的问题。” “别用这种语气！还有这种眼神！”夏油杰忍不住龇牙，他才没有不行，更没有问题！ “我说——”病房的门推开了，门口站着生无可恋的家入硝子，以及跟在后面震撼失色的学生和同伴，“能请你们不要在病房里面讨论这些吗？” 感觉她工作的地方都被玷/污了，下次她一定封印了这个房间。 乙骨忧太欲言又止，明明刚才没他出场，却有种被无形中伤害了的微妙感。 “嘁。”五条悟撇嘴，不客气地说：“硝子，不是说杰要安静修养吗？” 干嘛要来打扰他和杰的相处时光，不知道明天就要打宿傩了吗？ 家入硝子死鱼眼，假装没看懂同期的控诉，“大家很担心你们。” 一方面是担心上过当的五条会重蹈覆辙，毕竟看一看挚友的脸就能走神被封印，说明最强也有意志力不坚定的时刻。 另外则是，无论是搞百鬼夜行的夏油杰本尊，还是整出了死灭洄游的假夏油，在众人心中都不是一般的角色，而且死而复生超出了常理，会担心他再干点什么坏事也正常。 现在看来，完全是瞎操心了嘛，人家正忙着恋爱呢。 呵呵呵。 居然跑到她的地盘谈恋爱！ “夏油，看在过去的情面上，有需要可以来找我”心情不爽的家入医生冷酷地亮了亮手术刀，意思很明显。 不行没关系，老同学用医术拯救你。 “……不用了。”夏油杰心情复杂，还有点害怕，同期女生多年不见，感觉画风都变了。不仅仅是留长了头发，加深了黑眼圈，还有那种上班族无法忽视的黑化气息。幸亏咒术师的负面情绪不会产生咒灵，不然感觉整个高专的咒灵都要被他和硝子包圆了。 “硝子，不要欺负我的杰啦。”五条悟不满地嘟囔了声。 “呵。”现在就你的杰了？硝子想起这人之前没底气的样子，冷笑，“你也可以来找我。” 这么多年一点进步都没有，你俩没出息的！ “……我很好！”五条悟为自己发声。 “是吗，原来我们高专这么多纯爱。”心累的家入医生无差别开大了。 无辜中招的乙骨忧太：“……” 夏油杰目光刚好扫到给他纯爱必杀技的乙骨君，倒是没有产生一丝歉意，不过再讨论这种话题就太不礼貌了。无奈地转移话题，“那个，是不是该说说对战宿傩的事了？” 给诅咒之王一点排面吧！ 因为听了奇怪的话而死鱼眼的虎杖悠仁：“……” 是啊，宿傩。 明天就要决战了，哪里有时间来纠结老师的感情问题，虽然他很想为自家老师投一票，毕竟是号称咒术界最强的那个男人，他的救命恩人，怎么可能会不行呢！ “你是夏油杰？真的夏油杰？”猪野琢真忍不住问道。 虽然已经被冥冥小姐和家入医生亲口证实了，但果然还是觉得好离谱。不仅仅是死者复活的问题，还有……七海前辈，您知道您的两位学长是这种关系吗？ 夏油杰明白他们的顾虑，打算自证下，“关于这点……” “当然是真的。”五条悟抢先回答，顺便伸手把人拉了起来，“不需要解释，我怎么可能会认错杰嘛！” “……” 这话多少有点太自信了，而且五条先生，您貌似之前在涩谷也中招了。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很快用灵魂分辨出了真假，但短暂的被迷失心智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被封印了。 “我的咒力，高专有保存记录。”夏油杰说着，略带迟疑的召唤出路过时收集到的小蝇头，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我所有的咒灵在百鬼夜行消耗掉了，今天回来的路上比较匆忙，只顺手收了几只没多大用处的…” “所以，悟，我需要先去找到我的身体，羂索利用咒灵操术，应该收集了不少咒灵。”想想还是有点眼馋的，最好是不用吞食咒灵玉，无痛回收身体以及战利品。 五条悟没有不答应的，和杰并肩作战，哪怕会提前吸引宿傩的注意也无所谓。 第112章 除此之外,夏油杰心里还惦记着另外一回事，那就是最后利用悟的身体的人是谁。 这个答案其实不难找，他很快将视线重新转到了形象变化巨大的前对手身上,有实力且受到悟的信任的,只有同为特级的乙骨忧太了。但只有乙骨忧太是办不到的，所以是获得了众人的同意，他亲眼见到悟被腰/斩,想要重新支撑那具身体，起码有硝子的帮忙。 所以,他不能怪任何人,因为悟本人是没有反对的。 乙骨忧太再次对上夏油杰的眼睛,只觉得要被迫害，但他什么都不说。 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懦弱无能的新生了，虽然很想说，夏油杰再说些疯癫的话,他的心情也不会有所波动,但——好吧,还是会的,这位去年给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光是回想都会做噩梦的程度。尤其是后来知道了这人和五条老师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自家老师，眼皮抽了抽,十分无奈。果然死过一次的挚友含金量就是不同，以前还能努力维持冷脸，现在就差哈哈大笑了。话说，他是不是应该应景的说一句「好久没见老师笑了」？ 五条悟眨眨眼，悄悄比了个“耶”,没啥意义，就是快乐。 夏油杰没错过师生间的无声交流，心里那点儿芥蒂不得不放下，暗想他来就是为了阻止悲剧的发生，绝对要杀死宿傩，不让悟受到伤害，也不会再有那么多迫不得已。 “这里有好多陌生的面孔呢。”姑且先放下寻找羂索的进度，打算花几分钟互相了解下，首先是跟上辈子的老对手打招呼，“好久不见，忧太君。” 乙骨忧太看见这张笑容小小应激了下，不过他忍不住想：我刚刚一直站在你面前，所以说，是被无视得彻彻底底吧！你的心里只有五条老师！ “夏油杰…”老师沉迷了，看起来靠不住的样子，他有责任挑起大梁，首先是确定对方的立场。 然而，被喊名字的那个先楞了下，随后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问：“怎么了？” “……”老师你看啊！他在恐吓我！绝对是！ 老师站在旁边不仅没有制止，还笑嘻嘻的，“忧太，别那么严肃啦。” 只是喊了下全名，这就严肃了吗？ 乙骨忧太不理解，但没有比此刻更能意识到，老师的心已经偏了！ 熊猫弱弱地抱住自己，跟好兄弟吐槽，“好惨！忧太好惨！！” “……” “哈哈，乙骨君，你的老师是嫌你称呼太生疏。”家入硝子暂时缓过来了，淡定开口，余光瞥见随着她的话落下，白毛同期点头露出了赞同的表情，于是下一秒恶作剧似地补充，“干脆喊句‘师母’，表示尊敬还能拉进关系。” 刚想点头说“是啊是啊”的五条悟：“……咳咳咳！！” 乙骨忧太：“……” 啊啊啊！！！ 他不是故意想起夏油杰当年揍人的残/暴/姿态的，完全和「师母」这样听起来就很温柔的名称不搭吧！ 同样被揍过的熊猫和狗卷棘互相对视，不约而同露出了极其惊恐的表情，无声呐喊。 还是别了吧，太恐怖了！！ 并不太需要师母，大家各论各的不好吗？？ 夏油杰无语地看着前同期，不太确信是对他性格真有误解，还是存心要看他笑话——比如说出了“你不能生吗”离谱发言的伏黑甚尔，百分之百是故意恶心他，但硝子……首先，他应该没有得罪……吧？ 家入硝子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吧，看来是得罪了。真伤心，面对死而复生的同期不应该更纵容点吗？ 其他跟他们不太熟的咒术师们：“……” 面色逐渐扭曲。 这是他们可以听的话题么，真的不会转身就被悄悄灭口吗？ 只有虎杖悠仁接受良好，“原来如此，是师母啊。” 他说完，一群人猛然转头看他，“……” 小伙子有点东西啊！ “怎么了？”虎杖悠仁不明所以，无辜的样子让人分辨不出他是真傻还是故意的。 五条悟终于缓过来了，顶着挚友无语的表情，勇敢地给好学生点赞，“悠仁！聪明！” 新学生就是上道啊，哪里像前面的学长学姐们，一点都不知道给老师造势。 被盯着的学生们：“……” 不，拒绝，真的叫不出口。 “悟。”夏油杰无奈地看了眼过于活泼的挚友，却无法责怪，“说点正事吧。” 别人对他的印象可能会很奇怪，但争辩这种事又觉得没必要，比起说的，他还是更喜欢身体力行直接做。 五条悟很无辜，心想确定和挚友结婚后的生活，怎么就不是正事了呢？ “乙骨君，你想问什么呢？”于是他重新扬起了和善的笑容，示意站立不安的前对手也说点正事，别再纠结他和悟之间的上下关系了。 乙骨忧太：“……” 突然有点后悔刚才站出来了，管他是不是真实的夏油杰啊，反正五条老师不在意。 “…您知道羂索？”喊不出师母，悄悄改口尊称。 “是啊。”夏油杰非常贴心，假装没注意到改口小细节，大致说了下在总监部抓捕的过程，“想要杀死它倒不难，就是咒灵操术有点麻烦，我不确定我能不能进行抢夺。” 亲身体验过的乙骨忧太赞同，咒灵操术确实麻烦，而且羂索能继承肉/体的所有信息，连带着体术也变得非常厉害。 不过，有真正的夏油杰在，应该不用担心。 “它和宿傩合作，因为害怕五条老师，此时应该躲起来了。”乙骨忧太看了眼自家老师，没有任何表态，于是继续说：“明天，五条老师约定了和宿傩决战，在那之前，我不认为羂索会主动出现。” “那想想办法把它引出来。”夏油杰思考了几秒，偏头看向恋人，“悟，你曾经告诉过我，在这里出现了很多特级咒灵…？” 紫灰色的眼眸朝着虎杖悠仁旁边扫了眼，碍于刚来不太了解情况，忍到现在才有所暗示——那是咒胎吧，不应该被祓除吗，为什么如此自然的和咒术师站到一起？ “你应该能看出来吧，那是九相图中的胀相，加茂宪伦创造出来的。”五条悟解释道。 “……” 夏油杰目光又过度到了虎杖悠仁的身上，没忘记这孩子是宿傩的容器。 已知，加茂宪伦是羂索附体，实验创造出来的胀相和宿傩容器一起，这是什么…… 虎杖悠仁有点紧张，发现「师母」的表情越来越微妙，“怎么了吗？” 说话间，下意识将胀相拉到了后面，对于帮助过自己并且身世同样凄惨迷离的，他做不到无视。虽然很快区分了两个人，但羂索附身的假夏油也给他不少震撼和阴影，有点担心会立刻采取行动把他俩都给收了。 胀相很感动，同时坚定了，只要有他在，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他可爱的弟弟。 夏油杰：“……” 乙骨忧太给的心理阴影重新回来了，纯爱不是重点，而是为什么这么多人跟诅咒有关？ “羂索不仅制造了九相图…” 虎杖悠仁应该是羂索专门给宿傩准备的容器，结合那家伙的术式，他不敢想。 “果然还是赶紧祓除吧。”一想到奇怪的诅咒占据了他的身体，就觉得格外不自在。 五条悟见他看着虎杖悠仁，多多少少能猜测到，“你想怎么把它引出来？” 他想了想不太重要的诅咒之王，再看看活生生的挚友，稍稍犹豫后，依然想维持原来的决定，12月24日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无论结局是否改变。 “当然是用我啊。”夏油杰笃定地说，“它见到我，不会不出来的。” 因为咒灵操术是他的术式，身体也是他的，根据涩谷那晚的记忆，他的灵魂是可以短暂影响到身体的。所以，他有自信，只要一见到羂索，就能进行抢夺。现在的狱门疆应该没用了，否则他真想试试能不能和羂索抢夺使用权。 五条悟知道挚友有涩谷事变的记忆，自然能明白他的想法，不过，“杰，我想了想，我们还是如约进行吧，明天的决战。现在我倒是更想收集情报…杰来的时候有看见吧，遍布在各处的结界……” 夏油杰面露诧异，迷茫，“什么结界？” 果然。 杰不在规则内。 “那是羂索在封印我之后，特意搞出来的游戏，叫什么死灭洄游。” “…我从上个羂索的口中听说过。”夏油杰对此一知半解，但知道那个游戏一旦开始会对咒术界造成怎么样的损害。他后知后觉明白了，为什么会有比较陌生的面孔，而与他关系比较近的老师和学弟都没有出现。 五条悟心领神会，明白现在是要说出一切的时机了，“那个术借助了天元的力量，被牵连了千名以上的术师……” 他话锋一转，说：“我把总监会的烂橘子全杀死了。” 然后，不看挚友的反应，“因为他们趁着我封印搞了很多小动作，夜蛾校长也以奇怪的理由被处刑了。” 如果单说总监会被杀死的事，夏油杰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夜蛾校长，居然是死在总监会手里，多少有点荒谬和搞笑了。 “是吗，我明白了。”回去就把总监会扬了吧。 沦为背景布的众人：“……” 你明白了什么，好可怕的样子！！ 不过，比起总是没事找事的总监会，夜蛾正道的风评要好多了。所以，大家并没有发声，反正这边的局势已定，别的他们也管不了。 “七海是涉谷被咒灵杀死的。”五条悟语气平淡，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杰知道这些，但是杰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直觉告诉他最好实话实说。不过他有密切注视着挚友每一个神情变化哦，如果出现了不能接受的表情会立刻停止，“听说战斗很英勇呢。” “这样啊…”也许是有了心理建设，夏油杰顶多是笑得勉强，心态倒没有崩塌，“我无意中见过七海战斗的身姿，的确是非常帅气，已经成为能独挡一面的男人了呢。” 猪野琢真听了很感动，果断给出最大的支持，“您就是真正的夏油杰！前辈！” 七海前辈，您听到了吗，您叛逃多年的学长正在夸您呢！ 倘若泉下有知，您一定会欣慰的吧。 其实他还想问问夏油前辈，有没有死而复生的方法共享一下，感觉七海也可以拯救下。 夏油杰：“……” “你的家人，那几个我不是很熟，有的也参战了。”话已至此，五条悟干脆一口气说完，“那两个小女孩被宿傩杀死了。” 夏油杰恍恍惚惚，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些比较血/腥/残忍的画面，养了多年的女儿说死就死，他还是有点承受不住的。但是，“一个都不剩了吗？” “米格尔来帮忙了，好像还带了个伙伴。” “……”米格尔！！ 作为近一年来和米格尔相处最多的乙骨忧太，他默默地站出来了，“米格尔去找的伙伴是拉鲁，说要私下聊聊…” 可能是去缅怀你的——这句话还是别说了。 “……”拉鲁！！ 夏油杰深呼吸，未来着实有点惨，“悟…扶我一下。” 五条悟二话不说借出可靠的肩膀，如此凄惨的现实，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还没有接受残忍的现实，咒力即将失控时，被温暖的手指按住，抬头就见到恋人担忧的目光。夏油杰很快想到，如果再来一天，可能连悟都见不到，于是再也忍不住，转身把人紧紧抱住，心里涌起了很是卑劣的念头：幸好，幸好你还活着。 连悟都不在的世界，他也许会想，干脆毁掉算了。 “……！” 五条悟受了点惊吓，然后想这就是结婚的好处吗，真的动不动就拥抱呢！ 那是不是可以安排下个步骤，比如亲/吻之类的了？ 总之，他也要抱！多抱抱！ 第113章 “……” 不是,你俩怎么又抱上了？ 说好的要讨论正经事呢？？ 没有人能理解，这一幕真的无法直视，感觉从此刻起,关于两人的印象和风评会急转如下。比如「最强咒术师和邪恶诅咒师」都会变成「当众搂搂抱抱的那两个男的」。 如果有心发帖,估计被置顶的热搜不是「咒术界最强大战诅咒之王」，而是「我就知道他俩藕断丝连」、「惊！夏油杰为爱复活，但他不行」、「高专是不是要和诅咒师合并了」之类的。 “那什么…”猪野琢真挠了挠脸,感觉很不好意思，“仔细想想,需要讨论的内容不多,反正确定了夏油…先生的身份,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啊！ 七海前辈，难道您一直对五条先生敬谢不敏，就是因为曾经吃过这样的苦吗？ 虎杖悠仁觉得有道理，“赞成！” 这不仅仅是老师的感情问题,而是夏油先生有些恐怖,虽然没有感觉出夏油先生对他的恶意,连眼神都是一视同仁的温和。总之,他想静静，特别是想着重思考下，「羂索制造的不只是九相图」这句话蕴含的深意。 难道羂索真的，附身在他母亲身上,亲自生下了他吗？ 狗卷棘附和，“鲑鱼！” 谁要看老师和“师母”之间的互动啊，尤其是这位“师母”去年差点没把他们打死。 家入硝子冷哼了声，估摸着想要回自己的地盘有点难，率先转身走了出去。 然后恰好遇见了迎面跑来的庵歌姬。 “歌姬前辈…” “硝子！”庵歌姬丝毫没有掩饰震惊之色,“还有冥冥！” 冥冥小姐挑眉，因为学生们足够给力，她没有发挥的余地，在一旁兴致勃勃看热闹。别说，还真有种梦回十年前的感觉。 “我听说夏油那家伙复活了！？”庵歌姬很震惊，刚开始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没想到人家有图有真相，匿名发帖的人才把那张「死去一年的白月光回来了，我惊讶震撼且沦陷」的照片氛围感渲染到了极致，她没法不相信啊！ 总觉得是五条悟能干出来的事情。 而且，“白月光”的形容稍微暧昧了一点，可估计也没差多少。毕竟是独一无二的挚友嘛，她至今都不知道亲手杀死夏油的五条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结束的。 家入硝子倒是不意外，侧身指了指里面，“在那呢。” 被秀了一脸又一脸的围观众人十分懂事，迅速默契地往两边撤，留出中间的空白，可以一览无遗直面拥抱中的两个人。 庵歌姬瞳孔地震，“什么，他俩终于出柜了？白月光是这个意思吗！？” “……” 学姐的声音着实有点大，很想继续emo的夏油杰无奈，想要松开手，却发现搂住他的那双手没有一点放松，甚至在察觉到他的意图时，暗暗加了几分劲。挑了挑眉，抬头对上一双静静注视着他的美丽眼眸，如同被迷惑心智一般，立即放弃了纠结。 是歌姬学姐太容易大惊小怪了，他们只不过是贴得比较近而已，又没干什么坏事。 五条悟很满意，唇角上扬，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得之不易的拥抱。低头仿佛示弱一般，将头搁在挚友的肩膀上，呼吸间嗅到了血/腥/味，夹杂着一种混合香味。角度偏移，不动声色靠近颈侧，松松垮垮的衣领起不到作用，脆弱的动脉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面前，只要再往前一点，张开嘴就能咬破皮肤。 这种冲动来得莫名其妙，就好像被吸血鬼附身了似的，突然想狠狠咬一口气，最好刺激得鲜血淋漓。 可惜他还有理智，做不到发疯伤害唯一的挚友，不，要更新关系词了，是结婚对象。闭了闭眼，惋惜只能在脑子里畅想的刺激与愉快，心中有个声音催促该适可而止，避免事情脱离掌控。 但是，真可恶啊，杰，把我变得这样陌生。 “没事了，悟。”夏油杰还挺享受的，感觉像是失落时被可爱的小猫蹭蹭安慰了，他想努力打起精神来，不要让好心的小猫咪失望和担心，“虽然有些始料未及，但悟已经做得很好了，相信夜蛾老师和七海，以及所有奋战在第一线的同伴们都不会怪你的。” 话说完，突然意识到有歧义，立刻补充，“本来就不是你的错，诅咒一方太狡猾，整个咒术界都被算计了。” 咒术师的指责就是祓除诅咒，总不能因为是「最强」，悟就要承担所有吧。 伸手轻轻抚摸着恋人的背脊，带着明晃晃的偏心，温和的声音一句句安抚，“放松。是我的出现，带来的坏结果让你紧张了么，没关系的，悟只要做自己就好。灰原曾经对我说过，只要尽力而为就可以了，如果……我想我依然会在未来与你重逢。” 哪怕不是重生到某个时间节点，真正的人生重新来过，失去了记忆，更换了姓名，沧海桑田变幻，一定会有未知的缘分指引他们相遇。 五条悟：“……” “哈哈哈哈哈！”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状况，偏偏是这样的表白，他再也控制不住。 门外，被秀的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地退后又退后，就连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歌姬都吓得躲在了硝子的身后。 那什么，她不是害怕，就是觉得有点恶心，还是那种变/态/感十足的恶心。 “真是的，我就说，杰太坏了。”露出了不像好人的笑容，压迫感上升，梦回当年被刺激得喊出了「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难以形容的兴奋，五条悟完全没有要收敛的想法了，双手缠绕得更紧，抽空发动瞬移的术式，“坏孩子要受到惩罚才行。” 术式发动，下一秒两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个大坑。 众人风中凌乱，不太敢想表情可怕的五条悟究竟要干嘛。 乙骨忧太什么话都不想说，率先反应过来，低着头默默往前走。 只想离开这里，好好冷静一下。 五条老师，有点……狂野奔放了。 庵歌姬颤抖，“他他他……” 卧槽！啥情况啊！真出柜了？？ 冥冥性/感撩了下头发，愉快地笑出了声，“分离多年，旧情难忘，当年纯情的高专生们也成年了呢。可惜，大战在即，不太好卖两人的花边新闻。” 主要是夏油杰的存在太敏/感，万一牵动了某些人的心思就不好了，在对抗宿傩之前，引起内讧是不划算的。虽然，她不觉得这个消息能保密多久，毕竟这俩大概学不会低调。 家入硝子也颤抖，但不是因为同期们毫不掩饰的感情，而是她的地盘被破坏了啊！！ “五条！夏油！！”你们最好是真的不行！！！ “……” 被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夏油杰没什么感觉，因为已经体验过了。 他更纠结的是悟后面说的那几句话，先是说他太坏了就很没理，虽然他确实是个坏蛋；然后，坏孩子什么的，恕他直言，有点中二。所以，在站稳以后，他没看见恋人的眼神有点疯癫，而是很戳中笑点地笑了起来，“哈，惩罚什么的，是在玩cos老师的游戏吗？” 因为没有其他人的干扰，五条悟选择先松开手，然后就见感情变质的挚友笑得灿烂，一点没有意识到气氛微妙。这让他有些挫败，内心吐槽未来的他多少有点毛病，成年人还学高专生玩什么纯情呢！ “啊啊，差点忘了，悟本来就是老师。”夏油杰还在笑，“但是怎么能给我降辈呢，才不要当你的学生呢，师/生/恋在我这里可是玩不转的哦。” “杰。”五条悟很冷静，他也很清楚，真正情绪没缓过来的是谁——还是和过去一样啊，一旦激动就会话很多，乱七/八糟，可能连自己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要掌握主导权，引/诱/着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是高专悟，大概会无措且盲目信任，开开玩笑就以为事情过去了。但，惨痛的结果告诉他，那样是行不通的。成年人应该用直白点的方式，即使粗蛮一点也没有关系。 “你这张嘴很会说漂亮的话，可实际上只是在哄我吧。”冷淡的声音，指尖却热情地从胸膛划过，直到喉结处，从下而上暗暗点燃欲望的火焰。当察觉到面前的人不老实想辩解时，细长干净的手指果断迎上去堵住微凉苍白的唇/瓣，“对于校长、七海、你那些家人的死无法释怀的，分明是你啊，杰。” 夏油杰瞳孔微缩，谈不上被吓到，但确实是受了点惊吓。 即使平常拥抱、亲吻，甚至睡在一起，偶尔也会有较为亲密的动作，但始终守着最后的底线，彼此默契的停留在恰好的程度，像如此带有明显目的的诱/惑，的的确确是头一次。 他很惊讶，从来没有见过悟的这一面——视线不自觉随着指尖的移动，被触/碰到的肌肤变得滚/烫，尤其是被抚/摸/喉结时，未知的热度染遍全身。 刹那间大脑空白，随之而来的欲望令他僵持着不敢动，庆幸理智尚存，于是尝试着开口阻止，却又被堵住嘴巴，然后听到了那句打破了伪装假面的话语，紧绷的神经断裂，眼眸被染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怒。 五条悟将抚/摸的姿势改变成了轻轻掐住脖子的动作，再次倾身靠近，“我说，别再伪装了。有什么想法，直接跟我说嘛，别担心会伤害到我，我的承受能力可比杰想象得要强大哦，因为我是五条悟，咒术最强，可不是什么路边的小猫咪哦。” “……” “不需要有所顾虑，全部向我倾诉嘛。我也很想知道你的想法哦，杰。” 被掐住了脖子却丝毫没有反抗，头脑稍微冷静了点，夏油杰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突然变得强势的恋人，伸手抓住面前的手，语气诡异的平静，“你这不是很可爱嘛。” 猫塑还是很合适的。 还有，“不是路边走过的陌生猫咪，是我的。” “……就不能听重点吗？”可疑的停顿了几秒，五条悟不满地嘟囔了声。 “宣誓主权很重要。”夏油杰轻轻地把作乱的手臂拉下，趁着他还有点理智，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五条悟再次被呛得禁声了一会儿，但他没那么容易退缩，松开手，一边说着“不过虽然做好了倾听杰的心事的准备，现在却不想听呢，那些事待会儿再说吧。而且，我也真的有点不愉快，所以——”，一边指了指自己淡粉色很有诱/惑力的嘴/唇，附上一个稍显油腻的wink，“来吻/我吧。” 第114章 夏油杰不清楚自己的意志力算坚定还是薄弱,只是面对恋人明目张胆的诱/惑做不到无动于衷。 那会被加倍质疑能力是否有问题吧。 所以，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捧着恋人的脸来了个纠缠极深的热/吻。 五条悟刚开始还在为挚友毫不犹豫的动作震惊到,然后逐渐沉迷,将所有的一切抛在脑后，全心全意享受起了这个激/烈/的亲/吻。 虽然不清楚在杰说的世界里，有过几次像这样的亲/吻,但是他现在的感受就是很喜欢。非常喜欢，无论是出于本能的生理反应,还是心理上想到正在与他无比贴近的人是谁——兴奋,满足,愉悦，迫不及待尝试更多。 原来是这么美好的体验。 或许在结束后，可以说一句“多谢款待”，尽管随着时间推移,真正主导者并不是自己,而是一看就很会的挚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难舍难分的亲/吻暂时结束。 夏油杰微微撤离,依然碰着恋人好看的脸，“悟…” 五条悟气息有点喘，情绪平稳了之后，才小小地捶了捶坏蛋的心口,“别在这时候叫我的名字啊…” 那样充满了欲/望的沙哑声音，暗示性太强了吧。 “呵…”夏油杰轻笑了声，“我以为你想继续呢。” 五条悟想想也对，暗示怎么了，他要的不就是那个结果吗。虽然和想象中的有差别,但男人不能退缩，“继续就继续！” 夏油杰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力行地拒绝，“我开玩笑的。” “……”五条悟陷入了沉思，怪刘海该不会真的不行吧？ “没有不行。”预判了恋人的想法，夏油杰无奈地表态，“只是这样的状态不合适。”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战斗中沾染的尘埃与血污还在衣服上，就好像运动过却没去洗澡一样，浑身不舒服。 五条悟瞄了他一眼，“老子又不介意。” “我介意。” “这是你当了教主后的恶习吗？” “……” “那你去洗澡？”乖巧的猫咪似妥协地提议。 夏油杰很心动，虽然有很多话想说，可一旦意识到自己有多脏后，就会失去所有的力气。 “既然如此，悟借我一套衣服吧。” “……你来真的啊？” “嗯？” “真扫兴！” “……” 别这么急切啊，明白了恋人的想法，夏油杰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被期待着这件事，总是会很愉快的。 “借用浴室。”打定了主意的教主大人假装无动于衷，他这才有空观察周围，竟然不是在高专的宿舍里，简洁的布局、家具齐全，应该是悟平时在外休息的地方。 五条悟“切”了声，伸手拉住四处打量的挚友，朝着主卧的方向走去，直接从柜子里翻出一套没怎么穿过的睡衣，丢给爱干净的教主，指了指浴室，“去吧。” 想了想，补充一句暧昧的话语，“快点哦，我在等你呢。”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不客气地评价，“说实话，有点油腻了。” “讨厌。人家明明是很可爱的邀请。” “…好吧。”夏油杰勾起唇角，心想，确实可爱。 就算是油腻做作，也掩饰不了本性的光辉，悟就是这样的人。 他走进浴室后，五条悟还站在原地，表情也没有那么浮夸。 如果说之前是刻意压抑了疯狂，那么在接/吻之后，或许是因为中途差点缺氧，此刻大脑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口中说着的那些急切，原本是想通过彼此间毫无顾虑的放纵来发泄快要疯掉的情绪，实际上被亲/吻/安抚，已经不那么执着了。 相信杰也是一样的，等洗完澡出来，估计不会再提那些事。 倒不是说没有欲/望啦，只是心灵得到了满足，肉/体就没那么渴求。 所以，他翻出了一套家居服换上，没有要去隔壁浴室洗澡的打算。然后，出去客厅泡了两杯咖啡，还把前几天放在冰箱里的小蛋糕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高专前期的杰在食物上没有特定的喜好，不过口味更偏向于咸口，偶尔会吃点他的甜品，基本是吃些咸味的零食。高专最后那年，因为评为特级后，两人见面次数减少，他知道杰瘦了很多，应该是开始不怎么吃东西了。至于杰在盘星教，从调伏的咒灵数量来看，估计症状越发明显… 挑选了些零食，同样放到了桌子上，再看一眼卧室的方向，走到了厨房，翻出速食方便面，烧水煮熟。因为术式需要不断通过食物补充体力，所以无法理解吃不下东西的感觉，但基本的进食应该是要的吧，虽然死而复生的经历很离奇，可杰，总归是人类。 何况，杰不吃，他还要吃呢。 做好一切后，他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卧室的门，等待它开启。 夏油杰在进入浴室后，就收起了笑容，垂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打开花洒，任由温水流淌，冲刷着肮脏与疲惫。 并没有所表现出来的平静，欲/望在节节攀升，水雾起到了很好的遮掩效果，他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就这样让它慢慢沉淀下去。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穿着袈裟不代表是真正的和尚，被恋人如此诱惑，没点反应才真要考虑硝子说的话，去找专科医生看看。 他想了很多，逃避、隐瞒、伪装毫不在意的笑容，这些都是他所擅长的，但当脑海中浮现那双苍蓝色的眼眸时，他无奈地妥协了。悟的态度很明显，如果再假装没看见，或者胡乱找个理由敷衍，肯定会伤心失落的吧… 搞不好会气得变成大猫，凶悍地扑过来挠人了。 想到那样的画面，不自觉笑出了声，确定所有的罪恶被水流冲刷干净，他关掉了花洒。毛巾包裹住长发，擦干净身体后，穿上了残留着主人气息的昂贵睡衣。总算轻松了，走出浴室时，杂乱的情绪被收拾得很好。 待推开卧室的门时，已经能扬起淡淡的笑意了。 五条悟看着向他走近的男人，眼睛亮了亮，心想这家伙长大后还真是变了个模样，明明高专时那么青涩，属于盐系帅哥那种款式的，怎么会变成一举一动充满了诱惑性的魅力，是当教主学会的骗人把戏吗？ 反正他要是进入盘星教……应该会把教主抓住关起来吧。 夏油杰习以为常地摸了摸恋人的脑袋，就跟对待双胞胎一样，不过他可不想当悟的老父亲。视线朝餐厅的方向扫了一眼，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有些惊讶，“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靠呢。” “只是煮个面，而且我动手能力强，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是夸奖，但五条悟要抗议，谁还不是个全能的男人了！ “煮个面也很难得啊。”满脸是他家猫懂事了的感慨。 “那你去把它全部吃完，别浪费我的一片心意。”五条悟说完，观察着挚友的表情。他的本意没有要逼迫的意思，奈何表达出来的感觉都变了，所以正在寻思着要不要往回收收。 然而，夏油杰却很痛快地答应了，“好啊，我确实有点饿了。” “……”真的假的？ “为什么要那么奇怪的表情？”夏油杰往后退出一点距离，解开毛巾擦拭着长发，“我在你眼里难道是不用进食的非人类了吗？” 五条悟撇嘴，很想点头，不过气氛尚可，他忍忍。 “悟，帮我拿下吹风机？没有在浴室找到呢。” “大概是随手放在哪里了吧，而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需要啊…” “诶，短发还真是方便呢。” 五条悟把人拉到旁边坐下，抢过了毛巾，帮忙擦头发，“杰，你的头发，真的好长啊，一直没剪过吗？” “有修理过。”夏油杰弯起眉眼，似乎早有预料，对于有人接过重复且麻烦的工作适应良好，“你希望我把它剪掉吗？” “……随便你。”那还是不希望的，虽然挚友怎么样都好看，但从认识开始就是有小丸子头的怪刘海，突然转变个风格，大概会不太适应。 “那就是不要的意思咯？” “啰嗦啦！” 换了条新毛巾擦拭，没多久就完成了这项工作。 五条悟还有点不舍，将毛巾放在一旁，修长的手指穿过绵软的发丝，指腹抚揉着皮肤，体贴的服务感觉可以立刻去考证上岗了。 夏油杰闭上了眼睛，不得不说，被按摩得挺舒服的。 “悟会的技能好多哦，果然是完美的男人吗？” “是啊，能被老子这么完美的男人服务，你就偷笑吧！”五条悟没有一点谦虚，实在是说的太对了，他都佩服自己能脾气好到这种程度，哪怕是恋人也，“杰会恃宠而骄吗？” “那要看悟能纵容我到什么程度啊。”夏油杰心态好多了，开玩笑时也没去想着那些令人疯狂的事情。 五条悟轻哼了声，已发生的现实已经代他回答：还能是什么程度，无下限呗。 说句有点晦气的话，如果那天封印他的是杰本人，他大概不会反抗，就那样顺从的沉睡一千年也说不定。 夏油杰笑了笑，显然调/情的问题不需要解答，转过身，与那双仿佛承载了璀璨星河的眼眸对视，忍不住靠近用手轻轻抚摸，“说起来，从我见到你的几个小时里，你就没有戴眼罩之类的，没关系吗？” “还好。”五条悟眨眨眼，到了这一步，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是吗…”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像高专那年一样，总是没有办法劝说已经打定了主意的挚友。 “别担心，我已经不是高专时期的我了，这种程度完全在承受范围内，不会造成一点麻烦。”五条悟勾起自信的笑意，他从来不会逞强，像现在这样都是内心评估后做出的选择。何况，他还想多看看杰呢。 他没有如那时一般说出「还有你啊」的话语，潜意识里觉得那或许会成为诅咒也说不定。 夏油杰也没有问，许多话可以不用说出口，彼此心里都明白的。 他微微仰起头，亲吻那双眼眸，不带任何欲/望，只是静静地传递着眷恋与祝福。 倘若端坐在庙宇的神明能听见，他这个不太真诚的假和尚将日夜许愿。祈求福运加持，让他的恋人远离所有的灾祸，永远快乐健康。 五条悟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温柔的亲吻似乎带着魔法效果，他居然感觉像受到了治愈一般，多日的疲惫全在此刻被抚平。可是，闭眼前看见的画面，却留在了脑海里，那种饱含了丰富情感的眼神，将他的心再次搅乱。 好喜欢。 在短暂的亲吻结束后，他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凭着感觉再一次紧紧抱住了眼前的人。将脸埋在那人的怀里，试图遮掩滚/烫得不正常的反应。 幸好被抱住的人依然贴心，没有询问，而是给出了回应。 拥抱。 这一刻作为永恒的画卷，应该够资格了。 重生或穿越，哪怕是在某场梦境里，也无所谓。 他内心所期盼的，不正是如此嘛——挚爱回到身边，时光是静止或继续往前都无所谓，可以无话不谈，也可以一句话不说，只要别再有分离。 第115章 片刻后,感性的情绪褪去，放松黏在一起。 玩弄着被自己擦干的长发，五条悟开始没事找事闹腾了,“杰,硝子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你其实不行？” 夏油杰皮笑肉不笑，“悟,过去了的话题就别说了，会陷入奇怪的循环哦。” 并不想重复讨论“行不行”和“做不做”,现状要是不能直接在沙发上来体验一场高速激烈的运动,那最好闭上嘴巴什么都别说。 “但是这不对吧？”五条悟提出了抗议,“如果杰真的可以，那不是证明了我魅力不够吗，这让我有点伤心。” 夏油杰用力揉了揉恋人软乎乎的脑袋，“没那回事,你刚刚不是看出来了,我也快要失控了吗？” “那你真忍啊。”五条悟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真的想吗,就在这里,什么都没准备哦？”夏油杰陷入了迟疑，其实他有点完美主义，尤其是对于彼此来说很重要的一项体验，至少要准备齐全吧。 “现在已经不想了…话说,你这样问很让人火大啊！”五条悟揪了把恋人的长发，动作跟拉扯风扇的线相似，大声地表示不满。 “有吗？” “有！” “……”夏油杰也不知道他的话有啥问题，不过没关系，安抚不满的恋人难度不高,最简单的方式是笑眯眯来个法式热吻，然后他就能见证最强面红耳赤的羞涩可爱模样了。 五条悟：“……” 可恶！杰也太会了吧！？ 恋爱、结婚，这种特殊关系之下，还真能学到不少东西呢。 “悟，去吃饭吗，你为我煮的面条好像要冷掉了。”一吻结束，直接把恋人堵得没话说，很会的夏油杰在恰当的时机转移话题，避免恋人恼羞成怒来挠人。 五条悟抚摸了下湿润的唇瓣，后知后觉发现比他有经验的挚友能够掌握他的一举一动，真要比较起来，他恐怕不一定能占到便宜——或许，应该先去学习点新知识，总不能到时候节奏全被杰带着走吧？ 不过，好奇怪，亲吻的感觉不陌生，也许他真的只是失去了一段记忆……如果在失忆以前，他们接吻的次数不少，那他还会因此而面红心跳是不是太逊了？ 两人在餐桌坐下，耽搁的时间有点长，面条有的已经结成了团，好在还有余温。 夏油杰没有客气，拿过小碗分食，尽管总分量并不多，但他的肠胃注定了只能吸收那么多。把多出来的推过去，估计此时的悟已经了解他的状态，没有必要强行吞下去，“待会儿，不，应该说，你原本有什么安排吗？” 五条悟的确没有多问，甚至觉得小伙伴没有彻底禁食，已经很了不起了。 “没什么安排。”虽然咒术界乱成一团了，但个人能力有限，总不能要他一个人想办法去解决吧。至于其余的，作战安排，都商量好了，大家各司其职就好了啊。 “是吗。”夏油杰动作没变，只有嘴上遵循礼节说一句，“我开动了。” 五条悟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看着挚友吃下第一口面，然后是持续了大约三秒钟的无言，害他小小的紧张了下，“怎么了？” 没道理如此完美的他，会失手，连速食面条都煮不好吃啊！ 夏油杰抬起头，欲言又止，难以开口。 “…难吃吗？”五条悟不相信，低头夹了一口面试吃，“没问题啊？” 刚想是不是杰的味觉发生了变化，就见那人单手托腮，歪头看他，眼中闪过的分明是恶作剧的笑意。 “我没说有问题啊，悟，你太敏/感了哦。”明明是故意的，偏偏还要装无辜，“不如说，味道超乎意料的美味，我被震惊到了，悟好棒呢。” “……再装，揍你哦。”能不能正经点？ 不对，什么时候轮到他说别人了，五条悟震惊，他居然比杰还要正经！？？ “好了，不逗你了。”恋人浅逗一下是调/情，过头就是真欠揍了，夏油杰一秒正经，连坐姿都端正了不少，以绝对认真的态度品尝这碗五条老师亲手下的面条，“待会儿，我也有话要跟悟说呢。” 五条悟眨眨眼，被话题夺走了注意力，暂时放下了关于谁更正经的思考。 2018年12月23日，傍晚。 如同寻常人一样，与恋人在家里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 夕阳穿透窗户，有几缕落在了两人身上，互看彼此，均有一种圣洁的美感。 收拾好餐桌，懂事的男朋友接下了洗碗的任务，五条悟朝沙发的方向扫了一眼，发现茶几上的两杯咖啡忘记喝了。他舔/了/舔/嘴唇，突然想自己没有必要喝这招苦涩的饮料，便抬高了声音喊：“杰，你要喝饮料吗？” “都可以。”没把心思放在上面的男友抽空回了一句。 “那给你一瓶可乐吧。”至于甜食控的五条老师，当然要喝甜甜的饮料了！ “嗯。”夏油杰随口回应，快速把厨房收拾了一下，擦干了手才走了出来。然后就看见窝在沙发上的恋人，不仅喝上了甜甜的饮料，还吃上了超级加倍糖的甜品。看表情很开心，也对，全是喜欢的食物。 “杰~~”开心的恋人向他招手，“快点过来！” “先说好，我可不要帮你解决剩余的食物。”夏油杰走到旁边坐下，很有先见之明的表态。 “你在想什么呢？”五条悟做了个护食的动作，“这些全是我的！” 才不会分享。 “最好是。” “难道我有逼迫你吃甜食吗？”五条悟不解，他觉得自己挺有分寸感的。 “没有，只是…”夏油杰摸了摸下巴，感觉说出来会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什么？” “没什么。”夏油杰才不说呢，因为恋人黏在一起，无事时自然会互相投喂。比起被喂太腻的大福，他还是更喜欢做投喂的那一方，“我来吧。” “？？？” 满脸问号很快得到解答，被抢走了小勺子，挖了一口蛋糕喂到嘴里的五条悟：“…………” 再说一次，恋人这层关系，受到的待遇也太好了吧！！ 不用自己动，就能享受到的服务，偶尔还有亲密的贴贴做奖励，他很快接受了，并且为自己不值，内心怒吼：老子以前过得都是什么糟心日子啊啊啊！！ 没有杰在身边，思念无处说，还要被烂橘子们欺负，他可真是太惨了！！ 饭后甜品，延长了亲密时光，不过准确地算，也只是吃了个小蛋糕而已。 “杰。”五条悟一脸深沉，“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我觉得结婚很好，绝对是我做过的最正确选择！” “是吗，真巧，我也这么认为。”投喂很愉快，夏油杰回答也是毫不迟疑。 “所以！”五条悟一把扑倒了男友，“杰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哦！” 夏油杰习以为常，淡定接过了投怀送抱的恋人，只是点评，“会变成诅咒的。” “没事，杰肯定也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吧，那么我们互相诅咒好了。”五条悟愉快地蹭来蹭去，在这种情况下说出的话，大致是变不成诅咒的。不如说，他已经忍受过一次了，现在就让他再任性一点吧。 夏油杰楞了下，随后笑了，“真有那一天，大概也不错。” 原本的想法依然没有变化，他不会把悟变成咒灵，但是如果以“永远在一起”作为“生”的条件，好像也可以接受。而且，咒术师喜欢把“爱”等同于“诅咒”，可“爱”就是“爱”，是再怎么诅咒也不会改变的事实。 腻歪了一会儿，五条悟重新躺好，“好了，杰想跟我说什么呢？” “……你这表现还真无情呢。”怀中的大猫说跑就跑，夏油杰无奈地弯腰，凑过去报/复性地掐了掐那张脸。 五条悟扬了扬眉，无声地说：老子就是这样啦，杰不能有意见！ “我想了想，我应该承认的，悟，你说的没错，从听到老师、学弟、我的家人们的死讯后，我的确认为自己应当承担一定的责任。”夏油杰坐好，开始了他的坦白，“不可否认，羂索能整出那么大的动静来迫害咒术师，是先得到了我的肉/体。如果没有得到我，首先你不会封印。其次，没有咒灵操术，天元不会被吸收，那什么死灭洄游就算开启了，规模也不会这么大。” 五条悟并不意外，杰就是这样的笨蛋，但忍不住吐槽：“所以啊，杰，你总是劝别人时一套一套的有理，轮到自己就钻牛角尖呢。你应该很清楚，即使没有你，羂索也会有其它的方法来达成目的。况且，把你的身体留下，给了它可趁之机的人是我，要怪的话，还是从我开始吧。” “不……”夏油杰似乎想要反驳。 “哦，对了，你说不能怪我，因为感情无法控制嘛。”五条悟干脆拿之前被哄的话语来反击，语气不阴不阳，显然在生气有的人双标。 从来都是如此。 只有错是不属于悟的。 但是，杰未免承受太多了，这种仿佛自虐似的心态，他不知道如何评价。实际上，一点都不快乐，比起总是被找着理由排除在外，他更愿意两个人一起承担一起面对，可是杰却始终没有这个概念。 高专时如此，现在也是。 夏油杰：“……” “杰，我发誓，你要是敢说‘悟的失误由我承担’，我绝对不会客气。” “……我没有那样想。”夏油杰心虚地移开视线。 五条悟冷笑一声，将他的脸掰过来，苍蓝色的眼睛盯了片刻，突然用力揉了揉，把好好的一张俊脸揉得变形，“啊啊，果然还是来一架吧！好不爽啊！” 被生气的恋人故意揉脸报复的夏油杰：“……” 不敢反抗。 片刻后，五条悟幽幽地说：“算了，继续说吧杰。” 挚友兼爱人难得袒露的心情比较重要，等一切结束后，他高低要找杰打一场，还是那种谁输谁叫爸爸的打法。 夏油杰更心虚了，讨好地使用老招数，无非是亲亲抱抱。 五条悟斜眼，很想说：你要是不行就别撩拨了，老子真没那么强大的意志力。 第116章 夏油杰收拾了下小心情,继续说：“如果说咒术师的死亡无可避免，那么菜菜子和美美子，还有盘星教的家人们,他们本来是不用卷入这场战斗中的。也许这样的想法很自负,认为他们会留在这里是因为我的缘故…” “他们是自愿的，杰。”虽然没怎么和盘星教的人来往，但五条悟能明白那种心情。 “我知道。”夏油杰叹了口气,“正因为如此……” “米格尔还活着，也许你可以跟他聊聊。”五条悟给出了不内耗的解决方法。 “我要说的是,我曾经在梦境里去过那天的涩谷,见到你被封印,也见到了躲在人群后方的双胞胎。那个时候，我其实已经预料到了，她们是因为想要抢回我的身体才会行动的，找上宿傩也是想要借力杀死羂索吧。”夏油杰介意的是,他一死了之,结果连累了那么多爱他的人。 五条悟想象了下那个画面,不知道当时的杰是怎样的心情,果然出手太晚了，没能把羂索给祓除。只能明天多努力，杀死宿傩了。 “不过，你说的没错,我是该和米尔格还有拉鲁聊聊。”夏油杰虽然在意，却没有绝望到伤心想死的地步，也许是有另一个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世界给了他底气，想的是回去后，绝对不会再让这一切发生。 五条悟反而不习惯了,因为在他的心里，杰不是那么容易想开的人。 “对了，我还见到了你…你跟我说，你想跟我同一个…忌日…”夏油杰语气有点奇怪，“悟，你这段时间有给我扫墓吗？” “啊…”五条悟眨了眨眼，诧异地跟现实对上号，“是有过，我也确实说过那样的话。” 不对啊，杰为什么现在才问，那个他不能解答吗？ “……这样啊。”夏油杰神情苦恼，想劝说恋人不要如此执着，尤其是在大战之前，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吉利。 “怎么了，不行？”【六眼】警告。 “…倒也不是。”夏油杰纠结，想说不敢说。 “别在意我说的话啦，别看老子这样，其实我也会害羞的！”谁懂啊，原本只有自己知晓的，说出去也以为不会被听到的话，居然真的被本人接收到了，并且还被贴脸开大的感受！ 夏油杰欲言又止，根本没有看出来，而且这不是在正常的讨论吗？ “不过，我有个疑问。”五条悟若有所思，斟酌地说道：“杰，你确定那是你做的一场梦，而不是一段被遗忘的经历吗？” 夏油杰无奈地说：“那是不可能的吧，真正的我怎么可能…” “变成幽灵之后，一直留在人间，看到了凄惨的结局…这种剧情漫画中也是有过的吧？”五条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合理，只是那样一来，杰一定很难受，兴许所谓的复活是被无形中诅咒了。 只是难说是被谁诅咒的，杰自己，他，还是咒术师们？ 夏油杰刚想否定，突然想起狱门疆放出的视频，“…那样的话，我应该是在涩谷时醒过来的。” 他把在狱门疆看到的记忆说出来，“悟你之前也说过相同的话，只是，不管怎么努力回想，都没有办法想起来，只有狱门疆硬塞过来的记忆。” 五条悟很奇怪，但，“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结果已定，过程都不重要嘛。” “也是，反正悟都和我在一起。”夏油杰也是这种心态。 他靠近了还在玩他头发的恋人，笑眯眯地、带着点诱惑，开口：“以上，是我所有的心事哦。” 五条悟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这话想表达的意思，顺势装模作样地夸奖，“表现不错，我很满意。” 错过了十多年，能够听到杰说出心中的想法，他是真的很高兴。 “是吗，能够让悟大人满意最好了。”狐狸精依然笑容不改，然后一秒都不带停顿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么，需要跟我谈谈心吗？你经历了很多，却没有告诉我，我好伤心哦。” 这就是目的吗，突然开始坦白，为的是要了解他的经历吗？ 五条悟心情复杂，使了点力气扯了扯男友的头发，因为一直散开没有特意梳出怪刘海，总感觉有些不适应。 “杰想知道什么…失忆前的我没有跟你谈过吗？” 夏油杰摇了摇头，略显哀怨地说：“仔细想想，悟太过在意我的情绪，却从来没有说过自己……” 无论是分离的十年，还是涉谷事变和之后发生的一切，悟应该是为了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特意隐瞒了些很惨的事情，比如夜蛾和七海，如果不是有这段经历，他想悟是绝对不会主动说起的。 “不对啊，以我的性格，不可能什么都不说。”五条悟提出了异议。 而且，他不说，难道杰就不会问吗？ 夏油杰犹豫了下，“你只说了很高兴我的灵魂能回应你，还有狱门疆给的记忆中，对战宿傩时，我一直在你旁边，这点让你很满足。” “那不是毫无保留全说了吗？”五条悟不明所以，“杰还想知道什么？” 夏油杰叹了口气，似乎听明白了言外之意，只是，“我想听更多的，什么都好吧。” 不是以他为主，而是另外一些关于所遭遇的事情的感受，哪怕不向他诉苦，至少抱怨一下吧。比如被关在狱门疆里，那一定是相当糟糕的经历。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因为没有人问过，以及在他本人看来也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所以没有必要去讲述那些经历，可是杰很在意。 “先声明，我真的没关系，杰不用担心。无论是怎样的经历，想要打倒我都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是最强的嘛。”他想了想，先做铺垫，随后又补充，“当然，唯一能和我并肩的只有杰。” 夏油杰笑了笑，说：“悟，你也不用总是强调啦，我没那么脆弱。” 曾经会为了彼此拉远的距离而不安，以至于让悟不得已开口，将「我们」换成了「我」，现在的他，巴不得悟天下无敌。最好能一拳一只宿傩。 “我心里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啊。”五条悟放下了心，却还是强调。 于是得到了亲昵的亲亲。 虽然很喜欢，心情飞扬，但他还是觉得很离谱，以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居然一直维持着盖被子纯聊天的状况，不禁反反复复产生疑问：难道老子和杰真的不行？ 可怕！ “非要说的话，杰选择抛下我，这件事一直令我耿耿于怀。”短暂的亲密后，腹诽遗憾不能一步到位的最强开始了他的坦言，即使是在说着这些时，依然是不甚在乎的态度。 并不是说，他不在乎所说出来的真实感受，而是身为咒术师最强习以为常的，那种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都能够接受的强大。毫无疑问，他是强大的，即使被诸多恶意包围，依然不会被打倒。 其实，如果杰今天没有出现，纵使明天与宿傩的决战真的输掉了，他应该也不会放不下。这种尚未发生的事情，无法预想，毕竟改变已经发生，心情自然而然也有了变化。 所以，他选择了翻旧账，并且这句话是没有参杂其它的，最真实的。 他真的有为杰抛弃他、一个人走向无望的人生而难过和无措。 还是十年如一日，从来没有释怀过。哪怕，杰给过他回应。 夏油杰无法狡辩，无论他当年抱着怎样的思想，结果都是造成了分离。 “还有啊，你之前有故意躲着我吧？”翻旧账的五条老师不好惹，后补上的气氛使他忍不住用手指头戳人，“真行啊，夏油杰，一见到我就跑，整个咒术界还有谁比你更‘害怕’我的吗！？” 糟糕，被点全名了。 夏油杰不敢说话，只好再次送上亲亲。 被亲了一脸口水的五条悟：“……不是，杰，你过分了啊！” 快别撩了！老子也是有脾气的！ “对不起。”夏油杰果断道歉，“因为实在是没有勇气见你。” 说了那样的话，走了那样一条绝路，被称为「邪恶诅咒师」的他，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站在悟的身边。 他也怕，怕自己会忍不住回头，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回头呢？ 五条悟轻哼了声，算账靠几句话明显是不够的，以后他总会找回来。 “你来宣战那天，我也很生气，但是没办法，阻止不了你了嘛。其实，老子很想不管不顾，把你抓起来打一顿的。嗯，最好是关在只有我知道的院子里，对外再宣称你被我杀死了，这样就没有人来打扰，我想干什么都可以了。” 夏油杰欲言又止，后知后觉好像在被算账了，但也觉得自己罪该万死。只是，“收收脑洞吧，悟。” 再说下去就要被未成年保护协会投诉了。 五条悟咧嘴，挑衅，“怎么，接受不了？” “…你该不会真认为我好‘欺负’吧？”在某些词特地加上重音，少了碍事的围观群众，夏油杰想是时候争夺下主权了。 “明明被我亲的连呼吸都……”话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 “才没有！”大猫炸毛，嘴硬道，“老子只是输在了经验上而已！” “是吗，我以为即使失忆了，身体或者灵魂也会有印象呢。” “没有那种东西！” “是吗？那悟多学点经验吧。”夏油杰停顿了一下，“需要我教你？” “……杰，老子忍你很久了！出去谈！”五条悟觉得还不如打一架吧。 “不要啦，我刚复活的身体还很脆弱…不过，硝子的反转术式这么厉害么，连手臂都恢复如初了。” “想要感谢的话，还是当面去说吧。” “确实，待会儿没事出去找她聊聊天。” “会被打出来的吧哈哈。” 话题说转就转，互相莫名其妙地笑了一阵，然后又回到了原点。 “那些咒灵好烦的，故意抛出了电车选择为难我。”翻完了旧账的五条悟重新躺了回去，开始吐槽，有些话，如果没有人来问，是永远没机会说出口的。 “是过分，悟那么善良，肯定很难受吧。”夏油杰附和，顺手也摸了摸大猫的脑袋。 “…是啊，超级难受的。”五条悟沉默了几秒，虽然早就知道杰看他有绝对的纵容和滤镜，但认为他善良还是有点过了。要说真的，他确实在开始时感到无措，对于没能救下更多人也有遗憾，但他已经做出了当时最好的选择。 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啊，和星浆体事件一样，真正会为没能救下某个人耿耿于怀的，从来不是他。 “狱门疆里面很无聊，时间的流速超级慢，不过封印前看到的是杰的脸，倒是勾起了很多回忆。嘛，只是有点气愤被耍了，其它的倒还好，最感动的是，我的学生们很努力把老师我救出来了哦！” 夏油杰无法反驳，这也是他对虎杖悠仁这个受肉/体没有反感的原因之一。 “你走后，我其实过得还不错啦，学生们都挺听话的，后辈也还好。就是烂橘子有点恶心人，不过没关系，他们当着我的面，什么都不敢做。” “仔细想想，留在高专当老师，培养的学生也是同伴，虽然没有很大程度改变这个世界，可……若我不幸战败，还有能站出来挑起大梁，这点就足够证明，我的选择是有意义的，起码算是一步步往前走吧。” 既然杰也说他的选择都是有意义的，那么他走的任何路线，都是正确的。 “好像没什么好抱怨的，总结大会到此为止吧。”五条悟想说的话其实不多，因为他已经满足了。便笑道，“接下来，杰会陪我一起走，在旁边给我鼓励，这就足够了。” 这是之前听过的话，夏油杰无奈地弯起眉眼，“我明白了。” 如你所愿。 还有—— “辛苦了，悟。”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强的咒术师和最棒的老师。” 第117章 腻歪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捡起些责任心，打算先回高专对接情报。 “那里有你说的结界吗？”夏油杰纳闷地看着车窗外一路上经过的场景，就是很正常的景象,没有〖帐〗的痕迹。 不,也不能说正常，因为咒灵们打闹了一场，整个城市像瘫痪了一样,街道基本见不到人影，只有偶尔急匆匆跑过的咒术师。 像经历了战火的模样。 他不禁回想,百鬼夜行那天有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吗？ “嗯。”五条悟扫了眼,每个游戏都有规则,就算是他想要破坏也很难。或者说，一旦开始了以后，就连开始游戏的羂索都没有关闭的权限。 夏油杰意识到了这点，没有强求非要在此时去破坏,不如说所有咒术师都可以看见的,只对他一个人设置了不可见,必定是有他不能插手的原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不仅是“已故之人”，还是“多出来的人”，因为若以身体来判断，这个世界是有两个“夏油杰”的。 “忧太发信息说,米格尔到高专了。”五条悟看了眼短信提醒。 “是吗，那就加快速度吧。”收起了复杂的情绪，夏油杰微笑着说道。因为没有飞行咒灵，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就选择了召唤司机——全能的伊地知。 五条悟耸耸肩,依然没有啥意见，“听到了吗，伊地知。” 长期被“使唤”的伊地知任劳任怨，“是。” “听说伊地知一直是悟的专属辅助监督，能够时刻呆在一起，连我都有些羡慕了呢。”夏油杰手托腮，微笑着说出了在别人听来很惊悚的话。 伊地知只感觉手颤抖，连方向盘都要握不住了，“不不不，我和五条先生只有任务时才会见面！” 真的没有「时刻」啊！ 会因为时刻和五条先生在一起的，从来只有你吧，夏油学长！ “我开个玩笑啦，为什么要紧张啊？”夏油杰忍俊不禁。 时过境迁，曾经的小学弟变成了悟的小跟班，这感觉还挺微妙的。 伊地知不敢笑，倒不是因为已故的叛逆学长突然活过来的那种害怕，而是他也收到了最新情报，关于两位学长是如何旧情复燃、当着众人的面秀恩爱的事，他们甚至猜测五条先生把夏油学长带走，是要做酱酱酿酿的事情。 只是在谁上谁下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目前由冥冥小姐开设的赌/局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顺便一说，他偷偷押了夏油学长一票，没别的意思。 总之，两位学长之间貌似友情变质，并且对彼此都自带滤镜和占/有/欲，那是非常可怕的。他一个可怜的打工人，实在不想变成两人情/趣之间的牺牲品。类似于出现在男女主中间的炮灰配角。 五条悟才不管学弟兼同事走神想了什么呢，他熟练地靠过去，躺在恋人的大腿上，安详地闭上眼睛。 夏油杰立刻停止了和学弟聊天的想法，低头一边给辛苦的恋人按摩眼睛周围，一边低声关切地询问：“很累？” “没有啊，就是想休息一下。”五条悟懒懒地回答。 “好。”夏油杰轻笑了声，放缓了手指间的动作，并且调整坐姿，让想要休息的恋人可以躺得更舒服点。 伊地知安静了，透过后视镜看见这样岁月静好的一幕，竟觉得眼睛很酸涩。 一晃眼，时间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所有的苦难都没有发生，醒来依然在高专的课堂上，每个人脸上都是无忧无虑的笑容。 他悄悄放慢了车速，如果可以，请让这一幕持续久一点。 即使刻意放慢速度，高专也近在眼前了。 五条悟很准时地睁开眼睛，从恋人的腿上爬起来，“哈啊，舒服了。” 夏油杰温和地笑了笑，视线转到车窗外，看见了米格尔和拉鲁……很自然地混在了高专的阵营里。 这画面真是让前教主心情颇微妙，不过转念想想，连九相图里的咒胎都站到那边去了，米格尔和拉鲁也不算突兀嘛。何况，他死之后，盘星教应当解散了才对，恢复自由的家人们无论去哪一边都是可以的。 而且，特殊时期嘛，战斗力当然是越多越好。 “下车啦。”五条悟拍了拍男友的肩膀，一边催促，一边从另一侧下去。 被打断了思绪的前教主只好跟着下车，然后就和跑过来的家人们面对面，下意识地扬起笑容，望着四肢健全的两位，“好久不见，米格尔，拉鲁。” “夏油！！” “小杰！！” 两人感动极了，习惯性地想要冲上去给个久别重逢的拥抱，然而脚步还没跨出去呢，就接受到了来自另一侧充满杀气的眼神攻击。 “……” “……” 夏油杰也正要伸开双臂，见状无奈地喊了一声：“悟。” 别吓唬我的家人啊。 “嘁。”五条悟撇嘴，这些杰的家人们，表达爱的方式也太高调了！ “没事的，悟不过是有点激动。”夏油杰松了口气，露出了安慰好自家调皮大猫的无奈笑容，“发生了很多事情呢，你们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望着自家教主温和的笑脸，米格尔和拉鲁都放松了下来，不管初听这个消息有多么震惊，甚至连赶回高专都是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态，毕竟可怜的小杰连一体都被利用了，就算有五条悟的保证，若是无法说服他们，就算是冒着被杀的风险，也必定要把冒牌货杀死。 但现在，见面的第一眼，就知道所有的考虑都是多余的。 眼前的人，毫无疑问，就是他们可怜的教主。 最终，还是顶着五条悟的死亡射线，完成了来自家人的拥抱。 受到迫害最多的米格尔很想吐槽，五条悟不过是一个“曾经的朋友”，干嘛表现得嚣张过头的样子啊！夏油是他们的教主和家人好不好！ “可是，小杰，真奈美她们…”拉鲁神情难过，甚至无法面对。 夏油杰也难过，“我知道，这是我的错。你们是因为我才……” “不是哦，小杰。”拉鲁打断自家教主的自责进度，“如果你能找到安宁，自然是可以的，只要是你的决定，我们都赞同。但是，居然有人打扰你，还把这个世界弄得乱七/八糟，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管呢。而且，现在是命运一体之时，万一咒术师不中用全部阵亡了，我们还不是只能上了嘛。” 所以，其实还是有他的原因，但不得不说，夏油杰感觉被安慰到了。 只有犹犹豫豫走过来的咒术师们：“……” 倒也不用做那么凄惨的假设。 “不过，今天确实也是吊唁你的呢，夏油。”米格尔打量着自家教主，不禁露出了复杂的神情，“你是怎么回事啊，听乙骨说，你是突然复活的，他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找他复仇的。” 乙骨忧太：“……” 其实不是很想在这种场合有姓名。 夏油杰似笑非笑地扫了眼乙骨忧太，心想这小子背地里还说他闲话呢。 乙骨忧太默默地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老师，然后得到了安心比耶的姿势，显然老师并不在意他的死活，可能还在心里觉得「师母」可爱吧。 “我的经历有些特别，类似于死后重生再穿越，但我还是我。”夏油杰试图用简洁的语气解释清楚，“你们可以当我是突然知道了未来发生的事，忍不住从黄泉中爬了回来。” 米格尔说：“听起来真的很像是复仇的，乙骨没说错。” 乙骨忧太：“……” 米格尔！！ 请务必不要再提起我了！！ “哈哈…”夏油杰终于将目光转向了乙骨忧太，“乙骨君，似乎对我的事，有一套独特的看法呢。” 乙骨忧太露出了疲惫心累的笑容，“没有的，我对您复活没有任何意见。” 老师您说话啊！说话啊！！ 五条老师笑嘻嘻，“杰，忧太很关心你啊哈哈哈。” “……” “……” 算了，您还是别说话了，他才不敢关心夏油杰。 众人看着这场面，内心只有对乙骨君的同情与尊重，不愧是如此年轻能成为特级的男人。的确是用勇气，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忍。 夏油杰浅笑了下，然后转头要求完全在看热闹的恋人，“悟，我想要个能单独聊聊的教室，你……” 微微偏头示意在旁边热闹的咒术师们，“他们应该有很多想问的。” “好啊。”五条悟爽快答应，“那么，在我的宿舍汇合？” 谈话结束后，今晚还是要一起睡的。 “嗯。”夏油杰微微颔首，然后十分自来熟的拉着米格尔和拉鲁走进高专，那姿态跟回到了老家没啥区别。他需要了解所有家人，以及关于咒术界在他死后更多更详细的信息，以备将来回去后能用得上。 “所以…”五条悟看向同伴们，“你们要问什么？” “……” 那可真是太多想知道的了。 但是，好像每一个涉及到夏油杰的问题，都与五条悟息息相关，以至于他们想问，又觉得好像太八卦了。 “夏油真的没事吧？”庵歌姬皱眉，忍不住出声。 重生穿越很好理解，毕竟曾经也是潮流少男少女，只是咒术师面对的比较多，所有不太科学的现象一律先怀疑是不是咒灵搞的鬼。 “没事啊，杰很好”五条悟语气轻松，“歌姬就别担心了。” “啧。”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虎杖悠仁弱弱地举手，“所以，真的是‘师母’吗，五条老师？” “哈哈哈！悠仁有眼光，确实是那个意思哦！” “yes！”小部分咒术师们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另一部分则觉得天塌了，连颓废的乙骨君都有点失落。 五条悟看着他们的反应，感觉莫名其妙，“哈，你们怎么回事？” “呵呵。”冥冥小姐主动站出来认领责任，“他们只是在赌你们谁上谁下。” “…………”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然后大惊失色，“这还有疑问吗？” “…你倒是意外的自信呢。”冥冥眯了眯眼，想起两位学弟的相处模式，虽然她是坐/庄的，可内心要押的上也是夏油杰。 别问，问就是气质决定。 第118章 家人们短暂的见面会过去,双方情绪都好了很多。 “不过，你不会真的是狐狸精吧，夏油？”米格尔很高兴自家教主能找到新的人生与意义,哪怕彼此没有在同一个世界,但只要互相惦念，就一定会有重逢的那天。但是，冷静下来,这种说重生就重生的经历，到底还是略古怪的。 古老的传说里,狐狸都是有九条命的,搞不好夏油杰也是。 想想曾经被放出来的特级咒灵玉藻前,感觉更加有说服力了呢！ 夏油杰有些无语，“怎么可能…我跟狐狸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这语气也太奇怪了吧，就好像早在很久以前就这么认为了一样。 “小杰,是‘狐狸精’。”拉鲁默默提醒,两者是有没有成精的区别。 “……” “说起来,你身上的衣服有点眼熟啊…”米格尔关注到了其它重点,一些死去的记忆正在攻击他。 去年的明日，有个穿着相似衣服的家伙，狠狠地把他揍了，并且还在之后强/制打包送给了乙骨小哥,从此开启了长达一年的社畜生活。 “这是借悟的衣服。”夏油杰神情自然，“我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不适合再穿了。” 米格尔：“……” 听起来没毛病，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只能借朋友的穿。 “真是的,有困难时可以找我们呀，小杰。虽然局势有点混乱，但潜入盘星教帮你把常穿的衣服偷出来还是能做到的。”拉鲁摸着脸，小声抱怨道。 “请务必不要。”夏油杰微笑拒绝，“因为去帮我取衣服而陷入危机，这种事，我不喜欢。” “五条悟没有别的衣服了吗？”拉鲁想起高专咒术师那边激励的讨论，神情越发忧愁，“会被自动认为是高专那派的吧。” 米格尔点头，没忍住问出了超级在意的问题：“现在大家都在传，你和五条悟是那种关系了…是真的吗？” 迟钝的夏油杰终于明白家人们拐弯抹角想表达的意思了，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淡定地说：“是真的哦。” 他扯了扯衣领，虽然两人的身形差不多，但可能是骨架问题，感觉悟穿起来刚好的衣服，在他这里会稍微有点紧绷，“这算是穿男友的衣服吗？” “……” “……” 这就男友了？ 不，一般设定这种情节的，难道说他俩都赌错了，五条悟竟然真的是最强的男人？？ 他俩看了看自家教主，虽然消瘦，但总感觉一拳下去能打死一只熊猫的充满爆发力的手臂…和腹肌，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我和悟…”夏油杰还是很在意家人们的心情的，斟酌着为这段感情附上解释，“我们认识很久了，只不过以前没有发现，原来我对悟是独一无二的。” 拉鲁听明白了，事实上他对五条悟既不喜欢也不讨厌，毕竟是没怎么接触过的。而且从前他就意识到了点不对劲，因为教主口中形容的五条悟，与众人眼中的最强除了实力的认可外，包括性格在内的所有，几乎可以说没有对得上好的。身为诅咒师，实在很难认同对面的王牌敌人是“可爱”、“善良”、“虽然有时会表现得很鸡掰，实际上只是天真爱玩而已”什么的，他们眼中的五条悟就是“冰冷”、“可怕”、“感觉被看上一眼都会死掉”的那种不似人的最强。 米格尔对此有发言权，需要再添加一条“不听人说话的暴/君”。可恶，去年若不是他输了，绝对不会过上带娃还社畜的伪咒术师生活！ 那家伙甚至不愿意给他个名分！ 要不是他是外国人，不在意这边的名声，他都要跳起来闹了，诅咒师也是有人权的好不好！！ 虽然和乙骨小哥相处还不错，该有的待遇也没少…但也太社畜了！！ 当他委婉地希望乙骨小哥提意见，希望能至少有休息时间，然后就得到了一张五条悟的任务表……好家伙，原来你们高专都是社畜！咒灵就那么多吗！？他不禁抬头仰望天空，思念一不小心早死的夏油教主，再想想在盘星教的日子，真的是没法比较啊！！ 夏油杰有点不好意思，但果然恋爱了的喜悦想要跟家人坦白或分享，“我们是很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的，今后也不会再分开。” “……” “真是的，小杰。”拉鲁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们都支持。” “但是，可以的话，还是别总是用些不合适的词语来夸奖五条悟吧。”米格尔忍不住提出要求。 他不在意夏油要和五条悟究竟是爱情还是友情，甚至无所谓夏油变成狐狸精输了，只希望对方不要按头非要让他们听那些滤镜拉满的吹捧话语。 “嗯？”夏油杰很惊讶，“我有用奇怪的词语么？”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这个悟性恋爱脑。 拉鲁也放弃了，幸好他和五条悟基本没来往，没有超强的滤镜，也没有养成心理阴影。 现在就在心里做个简单的转换：不是什么最强咒术师五条悟，而是比较不好相处的教主…夫人。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小杰。”拉鲁明知故问。 在夏油杰本人没有回来前，他和米格尔是散装咒术师，是出于各种考虑去帮助高专的，但现在，夏油杰回来了，他们自然要优先听从教主的命令。 夏油杰犹豫不决，强烈到变态的保护欲让他不想仅剩的家人冒险，可…他必须要有咒灵才行，不然单靠体术恐怕帮不上忙。 “米尔格…” “……”米尔格有种不妙的预感，因为老板露出了相当熟悉表情，无奈又决定孤注一掷。 “能麻烦你帮我拖住悟吗，我尽量早去早回。”夏油杰狠狠心，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没关系的，悟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下杀手。 “……！！”果然！！ 惨痛的记忆回来了，米尔格惨叫，“你又想干嘛啊，夏油！？还有，我现在可没有黑绳，你要我怎么拖住那个五条悟！？” 夏油杰欲言又止，没有黑绳的米格尔确实毫无胜算，可要他交出天逆鉾也实在不行，“我的意思是，可以不用打起来，想个理由…” “你倒是想啊！！”米格尔信不了一点，这家伙就是想送他去挨打！ “…可我承诺不会再对悟说谎。”夏油杰很是为难，求助另一名伙伴，“拉鲁有什么办法吗？” 拉鲁：“……” 你不说谎骗人，就要我们去说吗！？ 怎么回事，复活的狐狸精又好又坏的感觉？？ “拜托了！”夏油杰很着急，再耽搁恐怕悟就要找过来了，“我有必须去做的理由！” “……” “……” 米格尔和拉鲁一同沉默了，最终无奈叹息，摆手。 “夏油，我要是死了，真的会诅咒你的。”米格尔忍不住说出了去年百鬼夜行时的抱怨。 “哎呀呀，有个任性的家人，还真是…”拉鲁不知道是该同情他们自己，还是该同情五条悟，他们家小杰的确有时太作了。 夏油杰知道这是同意的意思，当即来了个九十度鞠躬，“非常感谢！米尔格，拉鲁，你们就是我最好的家人！回头再送你们礼物哦！” “……”你少作点吧。 另一边，咒术师们在八卦完两位喧嚣的恋情后，似乎没什么可以说的事情了。 “所以，明天决战宿傩…”日下部笃也打起精神来，努力思考点正经事，“需要调整作战安排吗，五条？” 原本的计划是由五条悟单独去应战宿傩，其他人视情况随机应变，现在多加了个夏油杰，怎么着也得改变局势，来个并肩作战吧？ 那是一段十分遥远的记忆，但曾经互称“最强”的两个人，的确在青春时光里大出风头。 如果能合体的话，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兴许还能把消息带给夜蛾校长，好歹是曾经的学生，重归于好感情变质总比分离好。 五条悟翘起腿坐在沙发上，被提问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大脑里进行推演。 杰的意思，他明白，无法眼睁睁看着他独自应战，那么首先要去做的就是找到羂索，只有夺回了咒灵，才能够与他并肩作战。 他在考虑。 是的，在考虑。 尽管想要独自与宿傩决战，尽管不希望杰遇到风险，他还是动摇了。 因为，那个保护欲太强又爱出风头的家伙，估计会很难忍受吧。 想到刚刚说的那番话，他微微勾起唇角，吐出一口气算下定了决心，“稍做调整，待会儿我会先和杰去找羂索，如果不小心遇见了，也许会提前和宿傩的战斗。” 明天的确是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日子，可要是能够把杰留下，也只会变成很寻常的某天。 “要是真发生了，其余的按照原先的计划不变，区别只是进入〖帐〗内的是两个人而已。”五条悟说着忍不住笑了出来，“希望诅咒之王不要介意，不过好歹是千年前的老古董了，我和杰的年龄加起来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所以它也不应该有什么怨言。哈哈哈。” “……” 您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冥冥说：“随便增加别人的工作量是很恶劣的行为哦，尽量把决战地点控制在原本的新宿吧，我的乌鸦已经铺好了路线，方便直播全程呢。” “我认为这点不会改变哦，那个冒牌货可不敢离我太近。”把决定说出口以后，五条悟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许多，“说到直播，冥小姐记得看准时机掐断哦。” “啊啦，你们打算在战场上做什么不能播出的事情吗？”冥冥挑眉，旁边的庵歌姬已经露出了受到迫害的表情了。 “哈哈哈。”五条悟没有丝毫隐藏，更不会有不好意思的意识，“至少交换一个胜利与重获新生的法式热/吻吧。” 进展还真是快呢，你们俩。 庵歌姬摸了摸手臂，一阵阵恶寒，由衷地问：“至于吗？” “歌姬是不会懂的啦。”五条悟心情很好，不过仍然觉得不够，本来在炫耀的场合里，杰要站在他的身边才对。 “……是吗。”庵歌姬无话可说，她宁愿永远不懂，至少还能做个正常人。 “总之，结束后，会给你们煮红豆饭的。”虽然确实挺有意思的，但冥冥也不想听了，说了句比较敷衍的祝福话语。 五条悟竖起大拇指，提出要求，“我的那份要多加糖！” 日下部笃也轻哼了声，倒是没有说丧气的话，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多收一具尸体。 “对了！有件事差点忘记说了，不过纵使我没有提醒，很多眼神好的家伙也发现了吧——”五条悟突然大声，带着比之前还要高昂的兴奋，目的只有一条就是炫耀，“杰穿的是我的衣服哦，是不是很有高专老师的气质？” “…………” 并不是很能想象，无论以前怎么样，那都是当了十年诅咒师的人啊。 邪恶诅咒师可以跟高专勉强合作，但跑到高专来当老师还是算了吧，总觉得被迫害的不止是学生。 “好了，没事的话，大家散了吧！不能让我家亲爱的等急了呢~~”五条悟估摸着给出的叙旧时间差不多，这边能聊的重点话题都结束，便起身要去跟挚友汇合。 “……”倒也不用叫得这么恶心，众人神色复杂地退开了，就连冥冥小姐都有点受够了。 男人啊，无论是不是最强，只要淡个恋爱就会变的扭曲吗？ 走出会议室，五条悟下意识看了眼教室的方向，思考是去直接去宿舍还是到教室等待。 米格尔和拉鲁都不在，可能还在叙旧，因为杰没有理由把那两个跟他不熟的家伙带到他的宿舍门口。 “有那么多话要说吗？”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随后意识到这行为过于幼稚，五条悟吐了吐舌头，决定不和盘星教的家伙们计较。同时，迈出脚步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想着待会儿要怎么似真似假的抱怨，光明正大地给自己谋取点福利。 乙骨忧太跟在后面，当然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有事需要米格尔配合。 师生俩的交流早就告一段落，所以没什么能说的。 他看着隐藏不住喜悦的老师，其余的那些担忧全部收了起来。仔细想想，能够因为担心从黄泉里爬出来，至少证明了夏油杰对五条老师是真心的。两个相爱的人，理应在一起。 “忧太。”五条悟语气轻快，“你之前说希望我不要一个人去当怪物，虽然我认为没什么不好的，但是偶尔有人陪伴的感觉也超好哦。两个人的话，就算被称为‘怪物’，也不会寂寞了吧。” 乙骨忧太：“……” 总觉得有点别扭，或许该先解释了关于“怪物”的说法，但老师似乎真切地认为，如果能和那个人组成怪物组合也不赖。 …真的太爱了。 但话说回来，如果有人能够让五条老师不再寂寞，确实是件好事。 “啊啊啊…”米格尔轻呼，“来了，他来了！” “小杰，果然回来得不及时！”拉鲁放弃了挣扎，无奈地拍了拍即将共患难的小伙伴，“好了，米格尔，按照之前商量的来说，别露馅！” 能怎么办，遇上了那样的混蛋教主，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谁有信心。 希望他和米格尔今天能活下来吧，不然…真的就算是死了也要诅咒你啊小杰！！ 五条悟微微蹙眉，很奇怪心中蔓延着一种糟糕的预感，越是靠近教室越明显。他停下了脚步，在乙骨忧太诧异的目光中嗅了嗅，空气中杰的气息变谈了。〖六眼〗犀利地转向某间教室，然后加快了速度，三步并两步，很快到了门口，直接大力推开了门。 米格尔：“……” 拉鲁：“……” 瑟瑟发抖.jpg 夏油/小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五条悟真的很可怕啊啊啊！！！ “杰呢？”果然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影，深邃的眼眸里开始酝酿狂风骤雨，五条悟想或许该多给点信任，说不定杰有急事。 “哟，五条。”关键时刻，米格尔站出来了，“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 拉鲁：“……” 这说的是什么啊，米格尔！ 你俩是可以说「好久不见」的关系吗？ 五条悟冷漠脸，庞大的咒力压迫着周围的所有，“我再问一遍，杰，在哪里。” “……” “他说你可能饿了，去给你弄点吃的东西。”坚强的米格尔扛住了。 “……” 乙骨忧太觉得气氛有古怪，但五条老师很生气的样子，他得站出来说话避免冲突，“那…夏油先生很有心了。” 五条悟没接茬，眼眸里的光变得黯淡，冷冽的气息萦绕在周身，即使是乙骨忧太也不敢靠得太近。遭遇背叛的愤怒和再次被抛下的委屈交织，在胸膛里燃烧起一团火焰，明明是快要爆/炸的情绪，却非要克制着冷静。 杰不惜支开他，会去哪里呢？ 答案呼之欲出，他转身，没有去看任何人，更不屑听用来欺骗他的理由，〖六眼〗终于开始尽责分析，跟着隐约可见的咒力残秽去追踪那个可恶的混蛋骗子。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五条悟就从眼前消失了，那种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气场也随之消失。在场的三个人才终于缓过来，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口气。 米格尔后知后觉想拦，却已来不及，也只能原地跺脚，“跑得太快了吧！？” 怎么回事啊，感觉气场比去年强多了？ “好可怕。”拉鲁感慨，“这就是咒术界最强吗…” “五条老师很生气…”乙骨忧太纳闷地看着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米格尔：“…我也想知道。” 鬼知道夏油那小子又要干什么呢。 “小杰不会有事吧？”拉鲁开始担心，“那个人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乙骨忧太很担忧，他还从来没见过老师气成这副模样，而且也很在意夏油杰突然离开是去了做什么。中途没忘记给其他人发信息说明，“一定要没事啊…” “是啊。”同样放心不下的米格尔和拉鲁也追了上来，“夏油/小杰，可别再死掉了。” “…………” 虽然但是，别把五条老师想那么坏啊，已经失去过一次，耗尽了所有的勇气，怎么可能再忍心动手第二次。 比起夏油杰的安危，乙骨忧太觉得更需要担心的是可能会被无辜殃及的花花草草，以及老师本人比气出毛病来。 第119章 也许是来自身体本能的召唤,夏油杰几乎没怎么费力便获取了羂索躲藏的方位，哪怕隔着类似〖帐〗一样能够隔绝气息的东西。尤其走出高专后。 根据现有的情报，天元已经被那家伙调服了,原本笼罩在日本的结界也失去了作用,高专可能是咒术师常驻地点，倒是还保存了一点。 这种咒力残留居然会影响到他的感知，这一点是很奇怪的。 夏油杰抬头看向远方,心有所感，伸出手尝试着召唤属于「他」的咒灵。 之前能够开启狱门疆,现在自然能挥手〖咒灵操术〗吸收的咒灵,只不过没有共享记忆,他不知道羂索到底吸收和调服了多少，以及每只咒灵的能力。但他给这次的召唤设定了限制条件：至少二级会飞的。 脑海中想象着所有能飞行的动物形状，总能从中抽出一两只合适的。 如果还是不行，在觉得单独出发前,他也想好了怎样应对咒灵无法使用的状况,最简单的是借助交通工具,可以的话还想借用一下能力强的学弟。 好在,命运对他不错，竟然也赠送了他一点运气。 睁开眼睛的刹那，一条会飞的大鱼停在了他的面前，低头等待着差遣。 原装咒灵操使勾起唇角,对于夺取冒牌货的成果有了更大的信心，干脆利落地跳到大鱼的背上，便被召唤来的咒灵带着飞了起来。途中有古怪绕行，与悟告诉他的，设置了死灭洄游的结界处相符合。 其实很奇怪,按理说羂索使用的是他的咒力，他最不应该被排斥。 除非，那家伙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率先设定了不允许两个相同的咒力出现。 咒灵的飞行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带着他穿过了诚实，来到了新宿的某个较为偏远的区域。 大鱼没有停下，横冲直撞进入了最里面，也许是为了躲避咒术师，使用的是普通的躲藏手段。因为〖帐〗的存在反而更容易被发现。 果然，他在里面看到了他的身体，正在用诧异的眼神盯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大鱼终于停下，夏油杰果断将它收入了自己这边，然后朝着那边的家伙打招呼，“哟，终于见面了，冒牌货。” “…夏油杰？”羂索当然会惊讶，死去的咒灵操使总是能给它带来令人笑不出来的惊喜。 夏油杰打量着的身体，似笑非笑地感慨：“听到自己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真是奇妙的体验呢。” 明明声线没有改变，可感觉上就是很不一样，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恶心吧。 “……”羂索自然没忽视刚才被收起的大鱼咒灵，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对面是它正在使用的身体的原主人，这是从未出现过的状况，谁也不能确定咒灵以及咒灵操术会优先选择谁作为术式的主人。 想想封印五条悟的那天，这副身体出现的反抗行动，它不敢赌。 “别动。”夏油杰冷冷地喝止，“我不喜欢看见我的身体面对敌人时退缩。” “……”那你真是要求挺多的啊，死了还管那么宽干嘛？ 羂索聪明地屏蔽掉一些没用的废话，费解地问道：“你是怎么回事？” 这身衣服看上去很高专，与它刚把夏油杰的遗体偷出来时的很相似，可据它所知，邪恶诅咒师生前可从来没有穿过这身衣服…难道说，那天的反抗还有后续？这家伙专门从地狱里爬回来，就为了给它一个大大的震撼吗？ “你不用知道。”夏油杰摆出了战斗的姿势，面上是狰狞的笑容，“那么，复/仇时刻到，我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 羂索来不及说话，就被疾风般的拳头攻击，身体几乎是本能做出了回应。 老实说，这感觉是真的很微妙，并且真有种遭到了报应的感觉。 “等等——！”虽然身体有本能反应，但面对本尊总是心虚的，它急忙叫停，胡乱找着理由，“我不知道你的复活是怎么回事，我们可以聊聊！你的愿望是要杀光非咒术师，而我是想建立一个全员皆是咒术师的世界，这一点上，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夏油杰冷笑了声，一拳把自己的身体打飞撞到墙面上，“你真能扭曲事实啊，的确，你的计划目标是让全人类拥有咒力，可你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居然猎杀咒术师，为了猴子拥有咒力，导致我的同类牺牲，这不是我的愿望。” 羂索扶着墙爬起来，阴郁地盯着复活的家伙，心中很纳闷，“你为什么会知道…？” 死在了百鬼夜行的人，怎么看能会知道它的计划，甚至看那样子还对它了如指掌。 “因为我杀死过你啊，羂索。”夏油杰笑了，表情怎么看怎么邪恶，“从你利用狱门疆封印悟的那天起，我一直在找杀死你的机会。无论过去多久，穿越多少次时空，只要能够杀死你，一次又一次的，我的心情才能够平静下来。” 羂索觉得不可理喻，却也很快抓住了重点：“穿越时空…是吗，你不是这个世界的…” 夏油杰没忘记自己不是来叙旧的，说话间再次发起攻击，可惜〖游云〗不在手中，战斗的体验感差了一点点。窃取了他身体的冒牌货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反手挡住的同时还记得踢回来。 “哈哈哈，原来如此！”羂索完全不顾身体被揍成什么样子，如同被不甘心的右手掐住脖子时一样，这种来自肢体的下意识反应很恶心，却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当然，眼前这个是活生生的人，性质变成了愤怒的发泄。 那么，它知道这人的弱点了，那种面对亲友陷入了困境，却无能为力的心理障碍。 “虽然千年来从未听说过有这种力量，但是咒术本身是充满奇迹的，你在某个时刻得到了命运的馈赠，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羂索往后退开，判断出单纯体术战斗一旦延长，只会让它自己处于下风，还不如直接点召唤出咒灵。 “那天，亲眼看见五条悟被我封印，你很后悔、很愤怒、很不甘心吧？明明就在现场，因为身体被占/有，拼尽全力却只能徒劳的举起手…你那时在想什么呢？肉/体被我控制着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无能为力跟个废物似的，看着挚友被我玩弄，你在想什么呢？” 夏油杰面不改色，略带讥讽地笑道：“我说，想要激怒我，这些话的分量可不够哦。” “说起来，你和五条悟还真是…”羂索此时强得可怕，有太多话想说了，并且还要用上充满恶意的表情，“一个舍不得毁掉朋友的身体，一个死了还要为朋友回到讨厌的人间，真是，太恶心了。” 说起来，〖六眼〗和偶然发现的〖咒灵操术〗都是它重点关注的目标，明明在相遇前，两个人都是比较正常的。谁知道为什么会在涉及到彼此的问题上变得不可理喻啊，哪怕计划要夺取夏油杰身体前，赌五条悟不会把遗体交给家入硝子，但真实发生了，它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夏油杰正在等这样的机会，展开手使用咒灵操术，展开了拉锯战。 “存活了千年的你，也不过是区区诅咒，我怎么会要求你理解人类的感情呢。”被支配的咒灵没有动了，能够感觉到优势在他，“还有，我和悟不仅仅是朋友，而是彼此的唯一。” 羂索：“……”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咒灵竟然真的会为同样的咒力产生迟疑，甚至跃跃欲试想要逃到对面去。 很快分出了胜负，成功获取咒灵的真咒灵操使想了想，“告诉你也无妨，我和悟，我们已经互相坦诚心意，顺利将友情变成了爱情呢。你伤害的是我的恋人，为此，我从地狱里爬出来找你算账不过分吧？” 并不是很想听，可一不留神全听进去了，羂索：“……” 恶心！！好恶心！！ 两个男人之间竟然敢说爱情！！ “好了，我跟你说得太多了，时间紧迫，还是快点办正事吧。”夏油杰不敢保证米格尔和拉鲁能拖住悟多久，还有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诅咒之王，此时最主要的是速战速决。 “……” 羂索感觉很无力，没想到觊觎了多年的咒灵操使竟然会成为阻碍之一，它忍不住想要呼唤宿傩，但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夏油杰会单独行动？五条悟知道夏油杰复活吗？ 被惦记的五条悟发挥了极限找人的能力，第二次使用更有经验，努力压缩咒力，争取在最快的速度抵达。 迫不及待想要质问，那个再次抛下他的混蛋——为什么总是骗人？还是说，先前那些类似表白的话全是假的吗，为了能够让他放松警惕？ 杰就那么不喜欢与他并肩战斗吗？ 终于，在靠近新宿时，找到了。 已经在进行的战斗不可能还悄无声息，没有立下〖帐〗的结果是谁都可以观战。 留在附近的咒术师刚想过来询问，就感觉一阵风吹去，再次睁开眼时，原地已经没有人影了。 五条悟转瞬间来到战斗的中心点，先扫了一眼交战中的两个身影，除了穿的衣服不同外，感觉也是有差别的。他很快收回了在冒牌货上打转的视线，专注地盯着得到灵魂认同的挚友兼恋人。 对面是听到了动静跑来看热闹的宿傩，本以为会提前决战，结果连对视都没有。 诅咒之王很不愉快，但也大致知道两人的纠葛，不由地撇了撇嘴，“恶心。” 这种浓度过高的感情，实在是令它适应不良。 第120章 如此强大的咒力气场,即使是战斗中的人也无法忽视。 羂索抽空看了一眼，确信自己出于劣势之后，宿傩的出现就是它转劣为优的关键点。 不是说非要宿傩帮忙把夏油杰杀死,仅仅是辅助,站在那里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它都相信自己能够找到破绽，从而把人制服。当然,如果能杀死是最好的，经过交手后,它敏锐地感觉到了两具身体的不同,哪怕都是“夏油杰”,那具年轻点的身体要更有无上限的潜质。 它对疑似存在的穿越时空能力不感兴趣，只是眼馋咒灵操术。夏油杰活着时，这术式没有完全发挥作用，它接手以后才发现其中蕴含着的无尽力量,不愧是能和〖无下限〗对称的〖无上限〗,咒灵的克星,就算没有加入高专,成为特级也是时间问题。 拥有了未知经历打磨的咒灵操使变得更厉害了，如果能够得到……！ “你啊，跟我打架还有空走神啊。”夏油杰蹙眉不悦，此时立在他面前的是一只没见过的特级咒灵,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虽然早就知道我死后有很多厉害的家伙冒出头，但真正看见被你调伏，即使是我也觉得嫉妒啊。” 羂索勉强回过神，被揍到没脾气,竟然好好回答，“世间万物要遵循一定的规律，特级咒灵的诞生需要强大的怨念能量，你虽然是诅咒师，说着讨厌猴子，却始终在为人类解决诅咒，所以在你活着时，它们没有办法出现。” “骗人，分明是被你藏起来了。”夏油杰不相信这样的理由，人渣似的讥讽，“真小心眼啊，有那么好的东西居然不拿出来分享。” “……”那确实是没办法大度。 羂索不想说话了，感觉有点无力，敌方知道的太多了。 还有那句“我曾经杀死过你啊”的话，绝对是在恐吓吧？简直就像是在给它下死亡通知书一样。 “……” 气冲冲跑过来，还没想好要怎么算账，结果杰根本没有朝这边看一眼！ 五条悟愤怒了，炸毛了，撕心裂肺甩出一记〖苍〗，好巧不巧地打在冒牌货的脚边，同时心满意足地看着默契十足的挚友动作十分灵敏地跳到一边。 被打飞的羂索：“……” 现在不是你忌惮这具身体的时候了吗五条悟？ “——杰！！”满意是满意，却没有消气，五条悟一看周围，除非刚惹怒他的挚友，剩下的全是敌人，干脆整个大的，创死所有人，“明明说好要把时间留给我的，怎么偷偷跑来跟别人‘约会’了？你这是出/轨啊出/轨！！！” 夏油杰：“……” 羂索：“……” 互相看了一眼，实在很难保持冷静，差点就要吐出来了。 但夏油杰很不高兴，“喂，你这个偷我身体的家伙，凭什么嫌弃我？” 羂索狠狠皱眉，被一发〖苍〗的余力抽飞可不是轻松的体验，起码他感觉附身这具特级诅咒师的身体快要散架了。如果受伤的只是身体，它肯定不会有任何想法，毕竟到时候死无全尸的又不是它。附身以后，本体仍然有感觉，至少像吐血那样的内伤伤害的是它自己。 五条悟拉下脸，声音冷冰冰的，“什么意思，杰？你居然不回应老子？！” 夏油杰有些无奈：“悟，不要说这些恶心话啊。” “很恶心吗？可是，深思一下，杰你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吧？”五条悟都佩服自己，竟然能冷静到这个地步。 〖六眼〗尽责地挚友的情报分析，嘴上不依不饶，“明明答应了我要在宿舍汇合，结果却一个人偷偷跑到这里来，还让米格尔说谎骗人。如果不是我追过来，怎么会看见这一幕呢？”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和冒牌货以及诅咒约会，是万万不能的。 “而且，你为什么不看我？那家伙比我重要吗？”五条悟语气酸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真进入了什么奇怪的三角恋。他也不等小伙伴解释，抬手就是捏起新的术式，比〖苍〗更有威力的〖茈〗，眼神中充满了受到背叛后的偏执怒火，“那样的话，就由我来毁灭吧，杰只能是我的！” 夏油杰欲言又止，很想说：悟，你戏演过头了，有亿点可怕啊。 被强势针对的羂索：“……” 呸！恶心的南桐！！！ 围观了半天的宿傩不明觉厉，“这就是朋友间的占/有/欲吗，时代真是不同了。” 无论是高科技的发展，还是横空出世的M记，，原来连感情也变得如此浓烈。 里梅：“……” 不，根据它多年的观察，只有那俩是这样的。 被恶心得想要吐，但羂索还是有头脑的，明白再这么下去，被双人夹击的自己绝对会先被弄死。于是，顾不得所谓的合作规则，以及宿傩奇葩的性格，大声召唤，“你们在看什么热闹啊，宿傩！五条悟眼中压根就没有你！” 宿傩：“……” 里梅愤怒了，“休想利用宿傩大人！” “等等，他说的也有道理。”宿傩是很生气，就算是千辛万苦给它弄出了受肉/体的羂索，并没有多少合作的诚意，但不得不说，被人类如此忽视，的确有损诅咒之王的名声，“我可不想沦为只会看热闹的背景板角色。” 夏油杰微微侧目，无法控制的展露出凶狠的一面。就是这家伙，宿傩，杀死了悟…还是以那样残忍的方式！ “哈哈哈，你那是什么眼神？”宿傩反应灵敏，注意到了那双充满仇视的目光，不以为意，甚至开口嘲笑，“五条悟就算了，你一个早早被算计退场的家伙，就算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又如何？本大爷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五条悟见状，立刻调转方向，他可以随便说杰，别人都没资格。 “哟，这不是两面宿傩吗？不好意思，你的存在感太低，我没注意到呢。” “——六眼！”宿傩青筋直跳，两人的梁子在第一次见面就结下了，这傲慢嚣张的家伙，还特别嘴臭，每说一句话都容易勾起它的火气。 “听到了，听到了，没必要那么大声，老子耳朵没聋。”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气人，再看现下的场面，绝对不是说几句话就能各回各家的happyend，一场大战在所难免，那么，“约定的时间作废，让我们提前享受战斗的快乐吧！” 宿傩：“……” “哈！哈哈哈！很有趣啊五条悟！！”事已至此，的确没必要纠结细节，而且听说了12月24日这一天对五条悟的意义，说实话它还有点膈应，能够改期自然是好的，反正它没什么可顾虑的。 羂索：“……” “真过分，居然怂恿诅咒之王与悟决斗。”夏油杰对此是有担忧，但悟就在他的眼前，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就算是反派，这种被人什么锅都往头上盖的滋味也难以承受，羂索抹了把唇角的血，阴郁地盯着夏油杰，故作真诚地发问：“从很久前，我就一直在好奇，你是哪里有毛病吗，五条悟在你眼中的印象可真与众不同。”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夏油杰居高临下地蔑视，一脸果然是诅咒什么都不懂的表情，耐心地炫耀：“情人的眼睛看见的画面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在我这里，悟就是最可爱，最无辜的。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错的一定是别人。” 羂索：“……” 恶心恶心！！ 快去看看眼科吧！！ 真可怕！你们南桐是真可怕！！ “不过，竟然连宿傩都出场了，我这边得加快速度才行。” “…怎么，怕他打不赢吗？”羂索嘲讽道。 “不，只是不想让他一个人面对，情侣本来就要一起上的吧。” “……你确定重生的时候脑子没事吗？”就算是特别能苟的千年老妖怪，也遭受不住这些，确定宿傩没空打配合，索性想着开领域，某个死前连领域都没展开过的家伙，估计是没办法躲开的。 不过，没有领域依然能成为特级，确实是令人嫉妒的潜质。 它先给自己刷个〖反转术式〗，有些隐晦的炫耀意思，毕竟某人活着时不仅没开领域，连反转术式也学不会。不像它，全能的！ 夏油杰眼神犀利，知道羂索不打算躲了，但他也不会逃避，“真失礼啊，我和悟可是真爱。” “…你真的，像乙骨忧太道歉吧。”乱改别人的台词是想干嘛！ “……” 麻了。 急匆匆赶来的咒术师们都麻木了。 你们特级，真的不能有点契约精神吗？？ 日下部笃也叹了口气，幽默地苦中作乐，“起码能证明夏油是属于我们这边的。” “那不是废话吗！”米格尔有点暴躁了，没办法，遇上两个不靠谱的人渣是他的宿命，“我们能冲上去吗？先对冒牌货还是宿傩？” “咦…”冥冥有些诧异，“这是要变成群殴吗？” “难道就要全部交给他们俩吗！？”米格尔指了指战斗中心的两个人，微妙地发现他俩还挺乐在其中。但是，对面的都是活了千年的家伙，难保会有经验不足应对错误的状况发生啊。 “是啊，五条悟就算了，小杰可是好不容易复活的。”拉鲁同样担忧，做不到无视。死而复活的教主，实在是太珍贵了，尤其是在盘星教的家人们全都遭遇不测后，目前的心情就是充满了保护欲。 虽然，不久前，作精教主把他俩丢给了可怕的五条悟。 本来想说“让五条悟一个人去有什么”的高专众人：“……” 咋回事，突如其来的拉踩，衬托着他们好无情好冷酷？ 咒术师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五条悟，哪怕是还在体术阶段的交锋，能和宿傩打得有来有往，并且神色逐渐恐怖狰狞，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保护的类型。 虎杖悠仁觉得还是要公平，“五条老师不能算了啊！！” “是的。”乙骨忧太想想也是，不能让老师在应援上输掉了，“五条老师不该一个人面对。” “……” “……” 猪野琢真幽幽地问：“那…大家一起冲吗？” 就在刚刚，怀抱着相同的心思，不让宿傩大人一个人面对的里梅冲了，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打飞。 那真的不是他们的前车之鉴吗？ “先按照计划，把该做的做了。”日下部笃也没那么强大的心脏，那边没句准话并且看上去越打越兴奋，没有到非必要时刻，不需要太早做决定，“先把结界升起来吧，可别一转眼的功夫，日本都毁灭了。” 好有道理！ 打电话通知没有到场的人，大家各司其职，该动的都动了。 幸好还只是预热阶段，一切来得及。 结界升起后，被留下的四个人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还真有点束手束脚。起码宿傩觉得很不好，它都不能快乐享受战斗了。 “我说，把那两个家伙踢出去吧，我和你的战斗不要有人干扰。”别人的恩怨，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嘛。 五条悟一脸“你在说什么”的拒绝脸，“那可是杰啊，该出去的是你。” “你才在说什么蠢话！”它出去了，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臭情侣打吗？ “我和杰有很多事要做，这个空间不一定用来打架啊。你这个被封印千年，不久前还只是一根根手指的老妖怪，应该理解不了吧？”五条悟早冷静下来了，可恶的恋人的确令他生气，但把算账留到最后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寻找到机会把宿傩踹开，冷漠的表情下，手指间聚集起了咒力能量，偏偏还不忘记逞口舌之快，“别来打扰情侣的亲/密啊。” “你们还真是一对璧人啊，连说话的风格都相似，令人讨厌。”羂索忍不住阴阳怪气，果然还是无法做心平气和，不过该结束了，它用着对面的家伙的脸做出狰狞的表情，“〖领域展开胎藏遍野〗！” 咒灵操术对咒灵有着天然克制，所以它不能单纯使用咒灵以及与咒灵相关的领域，就像掏出家具一样，不会起到把人砸死的结果，更有可能把敌人家里填满，然后再被反过来嘲笑“谢谢你送到装备大礼包，我终于不再家徒四壁了”。 它所吸取的不仅仅是夏油杰一个人的力量。 从无到有吸收的全部咒灵，拥挤成团形成了恐怖而丑陋的画面。一张张狂掉san值的嘴脸冒出来，有的似乎在吐泡泡。 “领域展开吗…”夏油杰神情微妙，“掌握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不是，到底谁是特级啊，怎么突然感觉真正水名声的是他自己？那个和咒灵谈恋爱的乙骨君也能开领域吗？？ “因为你不会啊，至死没开出领域，甚至连反转术式都学不会的夏油君。”羂索开始嘲讽了，在它说话时，轻轻挥一挥手，夏油杰站着的地方立刻陷了下去。 重力失控。 夏油杰微微偏头却没有升起多少紧张感，反而不合时宜地想：那只羂索怎么没这本事？ 是因为咒灵的数量吗？还是碍于某些规则导致没能发挥出来？ 无论如何，在他死后的2018年，诅咒一方都太猖狂了。 被踹飞的宿傩倒是没生气，可能是好不容易获得了新生，以及此时得到了早早看中的伏黑惠的力量，它有足够的自信，所谓的咒术界最强五条悟，在它眼里迟早都会败下阵。 “真是阴险的家伙啊，你的姘/头能把它杀掉也行，反正最后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我。”诅咒之王一视同仁，五条悟不咋样，那个年轻的诅咒师也不咋样，羂索更是如此。 五条悟没有分心，本质上他永远相信杰，“啊，那是肯定的。因为，我也会杀死你啊，宿傩酱。” 短暂的交锋分不出胜负，那么，差不多该开领域决斗了。 “〖领域展开〗本质上是将生的领域具现化到现实中，并注入术式，需要有充足的咒力，以及对自身术式的掌握。”* “啊？”宿傩想，公开术式也不是说废话吧？ “杰，别忘了，你才是咒灵操使。”无风自动吹起了发丝，没有遮挡的眼睛仿佛装满了浩瀚星河，修长的手指结印竖在面前，“〖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好吧，原来是隔空提醒姘/头，甚至还做了个示范。 “烦死了，你们。”宿傩终于维持不了好脾气的假象，因为受到了爱情的重击，大脑反应迟了一拍，等它想起该回应时，已经被一击〖无量空处〗给击中了。 说实话，有点懵，人类可以这么不讲武德的吗？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我可以多接几次！！”诅咒之王的风骨不能丢，反正硬扛的是伏黑惠的身体。 五条悟扯出了个笑容，给人的感觉比反派更反派，“占据着别人的身体说什么大话呢，有本事恢复本体啊——话说，你的本体是什么，该不会是手指的形象吧？” 宿傩完全！没有！被激怒！ 它只是有点着急，想送五条悟下地狱罢了。 “……” “……” 乌鸦尽责地将里面的画面传递出去，围观的咒术师们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回到刚才的议题：五条悟/老师真的需要帮助吗？ “可恶！”米格尔觉得他还是不要操心五条悟了，他那没开领域的教主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夏油那家伙，死得太早了！” 谁能想到仅仅过去一年的时间，战斗体系就升级了呢！！ “…你好像抱怨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拉鲁吐槽了一句后，看向自家突然没有动作的教主，也觉得格外难办，“糟糕了啊，小杰应该不会领域吧，看他的样子似乎连咒灵都一并清空了。” 乙骨忧太：“……” 虽然与他没有关系，但总觉得该为现状负点责任。 “那…”他看向混战中的两人，哪怕是已婚人士也不太能懂小情侣之间如何硬核的情趣，不过这种模式与最初设定的1V1不同了，结合在会议上五条老师说的话，他得出了结论：舍弃了单打独斗，愿意信赖同伴，也许所谓的同伴是限定代指，但是总之，已经是可以接受混战，不再孤独应战，展现那如同怪物的实力。 “把我放进去支援？”同为特级，九十九已经陨落了，连死过一次的夏油杰都在里面战斗，没有理由他在一旁围观啊。 “去吧！”米格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我觉得你会被打，但你还是去吧，记得顺手帮帮夏油啊！！” “……” 这是不要去的意思吧？ 夏油杰… 乙骨忧太悄悄地看了眼阵营转变的某人，心里很没有安全感，总觉得那个男人不喜欢被帮助，搞不好真的会因为嫌他碍事而把他揍一顿——但是，话说回来，他已经是特级了啊特级，是时候走出那个人造成的心理阴影了。而且，相比之下，“不能让五条老师再次失去挚友”*这点要重要得多。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0-125 第121章 夏油杰在思考领域,恋人及时送上来的解说，恰好补充了他的短板。 在这之前，他从未使用过领域,但所持有的咒灵中,偶尔会出现一两只拥有不太一样、明显更好等级的能力。原来，那就是领域啊。 2018年，真是神奇的一年,让他这种从黄泉中归来的人感到很陌生啊。 但是，领域这个概念应该不是一年内才有的,因为观察隔壁的状况,无论是悟还是宿傩,都将其运用得十分得心应手。悟先不说，宿傩被受/肉才几个月啊，怎么可能将从未有过的能量掌握得这么快速？ 由此可推断，在他活着时,能够开领域的人很少,而咒灵操术本身只需要靠吞噬咒灵来完成强化。作为操纵使,能够将被调伏的全部咒灵合理使用,就已经能够应付绝大部分的挑战了——仅剩的不可对付只有悟，两人也没有认真交过手。 生前没有意识到这个技能，夏油杰浅浅承认了下，自己的特级标准可能是有点水分。或者说,只有悟是特殊的，因为他还不知道九十九由基和乙骨忧太是不是也会。 言归正传，羂索展开的领域基础是建立在咒灵上的，但从名字上看——〖胎藏遍野〗，感觉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虽然穿着袈裟,但假和尚，根本没有信仰，说起来『羂索』这个名字就和佛教有很深的关联…所以，这是羂索自己的领域，或者说是经过使用咒灵操术后改良的本该属于他的领域，但——不会是现在的他能开出来的领域。 倒不如说，最好不要相同，否则拼熟练程度，他这边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咒灵，咒灵操术。 只要调伏便可以为我所用。 他的领域应该同样与咒灵有关，掌握和了解术式的所有，咒灵操术本身就可以做到，问题是想要发挥出怎样的效果，以及所拥有的靠抢夺而来的咒灵数量太少，如果单要靠咒灵操术来取胜，恐怕……会输掉。 “你思考了快两分钟，有头绪该怎么展开领域了吗？”羂索出乎意料地没有攻击，好整以暇地，给足了对方思考的时间。 夏油杰眯了眯眼，不太确信地问：“你这是在向我炫耀，还是瞧不起我？” 他是需要时间思考，但不代表会喜欢被敌人放置，那是一种被俯瞰似的糟糕感。 “哈哈哈——”羂索笑得意味不明，不排除底气上来了的缘故，但更多的是从属于夏油杰本人的记忆里找出了一段相似的，连它看了都特别想吐槽，“这种感觉令人不高兴了吗，真不好意思，就当我是想重复经典场景吧。” 夏油杰还没有失忆，知道这话说的是去年他对乙骨忧太做的那些，但他坚决否认，“少啰嗦，我们的本质可不一样。” “是不一样，你活下去了想逃到那个世界里去，加上乙骨忧太再怎么样也是五条悟的人，所以你在战斗中慢悠悠的，故意放水…我曾经说过，如果你没有把咒灵分散，集中主要的战斗力使用出〖极之番漩涡〗，胜利的人就是你了。*” 过去了自认为危机的时刻，羂索开始显摆，当然术式公开本身也于己有利，连声音都似乎变得很细腻，“我和你不同，在梦想达成之前，我绝不会想死。” 乙骨忧太：“……” 果然，没有感觉错，自己的存在感就是太高了！ “是这么回事吗，忧太？”熊猫好奇地问，毕竟那天两人交战前，他就晕过去了。 乙骨忧太其实不太想回忆，但小伙伴提出的问题总不能无视，思考了片刻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祭献了自己，得到了里香的力量，那是在当时能够做到的极限，至于对手有什么考量，他根本无暇顾及，最后也只是奋力一搏而已。 “不过…他确实在战斗中有些奇怪的反应…”比如留足了空间让他先治疗重伤的伙伴，一直说个不停，总觉得精神状态不太好。不，不是错觉，就是真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吧？ “哎呀，听你们这样说好过分哦，小杰是什么千年难遇的作精么，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就为了去高专放水？”拉鲁大致清楚夏油杰的想法，主动找死的心态多少是有点的，但是在一众咒术师面前，还是稍微维护下教主的自尊吧。 比起活腻了自寻死路，还是技不如人的失败要好一点吧。 “夏油怎么说也是个特级，做事有分寸。”米格尔昧着良心说话，“你们说得轻巧，不把咒灵分散开来，百鬼夜行要怎么进行，靠我们几个吗？？” 咒术师的阵营可不小，光是一个五条悟就已经是阻碍了。 乙骨忧太其实没想那么多，但是…… 你们强行辩解的样子好假啊，根本就是侧面验证了事实吧！ “所以，到底能不能开出领域啊，夏油。”日下部笃也将话题正回来。 画面中的场景两级分化，会领域的两个人你来我往，漆黑色的小〖帐〗隔绝了窥视的目光，只看见一会儿五条的〖帐〗破了，一会儿宿傩的也破了，起码从表面上看战斗得很上头，有一种势必要把对方弄死的张狂；而另一边…… 就好像按下了静止键，让人怀疑到底想不想继续。 羂索分神看看隔壁，总觉得有点危险，五条悟还好说，有活着的夏油杰束缚，再疯也不至于敌我不分殃及无辜，而宿傩…介于两人之间十分敷衍的合作关系，就别奢望自己会被照拂了。 说起来，里梅那家伙被打飞后就不见了，不会被祓除了吧？ 不妙啊，咒术师集中在一起，他们却被分散，就算在这里打赢了也……不，还是有机会的，起码死灭洄游会继续下去。 “还没好么，夏油君，我们之间愉快的战斗能继续了吗？”炫耀到此为止，接下来需要速战速决，就让不该出现的人早点回去吧——回到那个世界里。没有重生，没有痛苦，甚至没有喜悦，最好一切化为乌有。 “擅自停下来的是你吧，还有，和你之间的战斗可不愉快啊。”夏油杰模仿着匆匆一瞥的恋人展开领域的动作。 羂索瞬间警惕，不敢继续掉以轻心，“哼…” 所有暂停的一切都动了起来，叫嚣的咒灵朝着咒灵操使发起了攻击。 吸收，抽取。 咒灵的术式会转移到操/纵/使的身上。* 夏油杰想，他的领域应该用来加强对咒灵操术的运用，换句话说，就是全方位的操/控咒灵。让有主无主咒灵，只要一进入该领域便主动服从他的命令。这样一来，首先需要“容器”，与〖漩涡〗不同，是以自身为载体，建立一种绝对支配权。 从羂索使用的身体里夺取的大多是二级咒灵，一级只有两三只，且术式均偏向于无脑攻击型。 如果能有如同化身玉藻前一样的假想咒灵，针对敌人释放幻术迷惑… 术式应当是刻在身体里的，他还没有将曾经收集到的特级咒灵的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玉藻前在百鬼夜行当天的作用不过是随着〖漩涡〗中的四千多只同伴一起被消灭。 “——！！” 羂索察觉到了不对劲，不由睁大了双眼，怀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本来用于攻击夏油杰的属于它一方的咒灵，突然无视它的命令，停下了攻击，就像无头苍蝇一样茫然的转圈圈，时不时还发出嘶吼叫声。与此同时，脚下有淡淡的波纹出现，就想某种很扭曲的东西爬来爬去，然后一下子将这具身体牢牢锁住。 漂浮在夏油杰旁边的是新长出来的玉藻前，依然穿着红色的衣服，体型也没有变化，只是眼中的邪/气要比百鬼夜行那天还要浓重。 “怎么会…”羂索觉得很离谱，被祓除的咒灵还能再生吗？ “不可能！”思来想去决定上前支援，刚把把覆盖范围的〖帐〗打开了一个小角，正准备钻进去的乙骨忧太抬头一看这神奇的画面，差点给吓回去了，简直是去年噩梦重现——他的咒力开始不受控制，连〖里香〗都差点跑出来了。 “怎么了，乙骨前辈？”虎杖悠仁好奇地问。 “化身玉藻前已经被祓除了才对！”乙骨忧太缓了缓，起码要在后辈面前端住啊。 “难道是小杰从另一个世界收服的？”拉鲁提出了假设。 米格尔觉得不对，“他好像有说过，来到这里后，所有的咒灵都没有了吧？” “……” 乙骨忧太仔细想了想，发现确实有些奇怪的地方，但他没有〖六眼〗，难以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玉藻前的现身似乎不仅仅依靠咒灵操术，而是一种升级了的，加深了与术士之间的关联。就好像，祭献了身体，得到了百分之百的掌控权。 “假夏油的领域失效了，咒灵暴走…不，是重新选择了新的主人。”冥冥冷静地分析。 日下部笃也轻哼了声，“乙骨，我感觉夏油那家伙要玩个大的，你还是先别进去了。” 战斗上头的家伙，很容易敌我不分。 何况，从整体的战略布局来看，乙骨都不能现在去冒险。 乙骨忧太没有在说话，〖帐〗重新被补足，恰好另一边对战的两个领域也破了。 “哈哈哈哈！”宿傩跳出来，虽然受伤了，但感觉爽到了。 五条悟也很爽，但他的心里惦记着别人，一出现就下意识朝另一边看过去。 宿傩见状，体验感一下子变差了，不满地冷哼，“真行啊，六眼，有我在，你还想着别的男人。” 总觉得被当成随意应付的次要物品了，那家伙在和他的高强度战斗中，还满心满意想的是那边的诅咒师吗？ “真恶心啊。”他不由地说出了口气，虽有不甘，更多的却是嫌弃。 讨厌臭情侣。 果然做什么都不要和情侣一起。 “那真是抱歉，让你不愉快了，但这种下意识的举动，我也控制不了嘛。”五条悟假装很苦恼，实则暗暗炫耀。 宿傩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多管闲事，却也看了一眼战局，“哦，你家那个还能开出领域…” 说话间，被策反的咒灵已经调转矛头，将羂索作为了攻击对象。 连同本来站在羂索身边的天元。 “不，不对，那不是领域，至少不是传统的领域…”本来随便一看，没想到看出了点不一样的。宿傩有些惊讶，并且怀疑起了夏油杰的来历，“喂，你那个姘/头，他还是人吗？” 五条悟：“……” 这话可不能只听听，简直就是在骂人啊！ “每个人的领域都不同，杰只是有他自己的想法而已。”五条悟才不会去分析正不正常，现在看见羂索被压制，心情可以说十分愉快了。 “…这不是有没有想法的问题。”宿傩狠狠皱眉，没由来地一阵心慌。 从始至终，它都没有把夏油杰放在眼里，咒灵操术的确跟式神使有区别，但还不到被它警惕的程度。尤其是有羂索的成功在前，谁都会下意识得出“就那样吧”的结论吧。 万一，那个似领域的东西，能够压制进入范围内的一切诅咒或召唤出的式神呢？ 是不是该提前把魔虚罗放出来，两个讨厌的人类在面前，怎么也得弄死一个吧？？ “杰——”五条悟深呼吸，完全没有是否会干扰对方的自觉，大喊，“一鼓作气解决掉吧！” 这回轮到夏油杰有空了，偏头朝上方看了一眼，判断出目前恋人状态还算不错后，心情愉悦地摆了摆手。想了想，同样超级大声地回应，“你也是，悟——出去以后，我们去吃M记吧！” “好！”五条悟呲牙笑，一点都没有大战中的紧张感，只觉得内心被填满了。 宿傩：“……” 羂索：“……” 喊什么喊，炫什么炫！！给我尊重下对手啊！！！ “咳…”日下部笃也被呛了下，心想不愧是那俩，起码心态是真的超绝了。 拉鲁开始忧郁，十分担心将来的生活，“已经是这样难舍难分的关系了吗？米格尔，我们要开始适应和接纳五条悟了吗…盘星教没了，小杰可以不做教主，但好歹是家人…” 以后不会每天都要见到五条悟吧？？ 还是和自家教主同时出场，说不定还会有些极限的场面呢。 米格尔：“……” “你担心得太早了。”他觉得夏油被五条悟留在高专的可能性更大，比起是不要必须要每天看那俩在面前晃荡，更该担心的是，会不会被征用，从此以后加入高专的阵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羂索很快回神，挣扎了几下依然被压得不能动弹。最关键的是，它发现这具身体也在渐渐脱离掌控，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直带来「惊喜」啊喂！！ 这下，轮到夏油杰轻哼一声了，却没有去做术式公开，因为他能坚持的时间不多。并且以曾经的失败为教训，战斗中最好别太啰嗦，容易被当成话多的反派。 虽然这么想着，他还是朝飘在羂索旁边的影子看了一眼，刹那间往事涌上心头，神情也变得颇奇怪，“天元…没想到你会落到这样的下场…理子妹妹实际上是唯一的星浆体吗？” 那就是九十九由基的情报错了？ 他倒是不怎么怀疑提出了新构思的前辈，只是认为有人在从中作梗，故意提供错误信息。别忘了，羂索可是长期潜伏在总监会以及各个家族的，想要糊弄一个常年在外的特级是很轻易的事情。或者说，就连九十九由基也没想到，星浆体只有一个吧。 “哈…”羂索不愧是得到了身体的，马上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是啊，天内理子是唯一的星浆体，所以，重来一次如果回到高专时期的你，是选择救你眼中的「猴子」，还是促成天元的进化呢？” 夏油杰确实有迟疑过，天元对于咒术界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但是—— “你会选择前者，不仅仅是弥补遗憾，还因为你和五条悟的承诺，因为‘最强’，所以自负什么都能保护好。”羂索的话可以说充满恶意了，在这种情况下，求饶没有意义，它得想办法拖延时间，只要撑过了这几分钟，等到对方咒力不足以支撑对咒灵的控制即可。 “…是…” 这声是天元的回答，慢了一个节拍。 夏油杰挑了挑眉，看见羂索也在瞬间变了脸色，“原来你还有意识啊…” 天元的结界术在此时展开，在夏油杰束缚的基础下，加强了对羂索的控制，“咒灵操使…事不宜迟…” “……”夏油杰心情复杂，不过他确实没有过多的咒力浪费，尽可能将夺取来的咒灵集中、融合成能够发挥出最大力量的漩涡，毫不留情，全数砸在了那副身体上。 “嘶——”围观的众人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凉气。 米格尔感慨，“夏油，真男人。” 虽然因为发出了必杀技，导致监/控画面不清晰了，但那种摧枯拉朽的架势，毫无疑问是冲着毁掉以前那具身体的。 能够对“自己”下手，的确不是一般的男人啊。 乙骨忧太诡异地想：也行，至少，不用五条老师亲自动手了。 “天元…”冥冥心情有些复杂，说：“被一同击败了吗？” 近期发生的事，令人怀疑天元的立场，但全日本都依靠天元的结界术，如果就这样被祓除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迷雾中，五条悟看见击败敌人后的挚友停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啧，那家伙…”宿傩撇了撇嘴，迅速把注定要败的同盟抛到脑后，用浮夸的动作把对手的目光吸引回来，“你不是要速战速决么，还是说要先给你的姘/头道个歉，说‘今天的M记，我去不了了，下辈子再见’？” “我说你啊，能不能别老是姘/头、姘/头的说，太老套了吧！”五条悟心想，确实应该认真起来了，不能让杰等待太久，“十分钟，我会和杰吃上M记最好吃的汉堡，而你，千年的老妖怪该回去了。这次可不会给你留下二十根手指哦。” “呵呵……”宿傩笑得很扭曲，“你也只会逞口舌之勇罢了。” 两人再次交手，明显是真正动了真格，拼尽全力也要战胜对方。 被宿傩吸引来的鹿紫云一：“……” 对于羂索的落败没有丝毫感想，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实现几百年前的渴望，和宿傩一战。他甚至为了保存了必杀技，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再继续围观下去，就要轮不到他出场了。 “我要进去。”于是，他这么说，准备进去跟五条悟抢怪。 “……怎么连你也……” 如果是咒术师，哪怕是隔壁盘星教的幸存者，日下部也可以直接拒绝，然而这是一个被受/肉的理论上就是诅咒的…人，他还真不好决定。 乙骨忧太迟疑了几秒，说：“那我也去…” “不是，你怎么那么执着？？”到底是想去帮五条悟，还是想给夏油杰再来一刀啊！ “总觉得有什么使命没完成。”乙骨忧太说着自己都疑惑了，夏油杰先不说，难道五条老师还不值得信任吗？为什么他觉得自己需要冲上去补刀？ “……意味不明。”你们特级是真的很奇怪啊。 “可是，现在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啊，冒然进去会很危险的。”猪野琢真没想到还有他来劝说别人的一天，只能说这个世界上还是不怕死的人多吧。如果不是咒术师的职业道德作祟，他连留在这里看戏都不想。 “而且也不能再次松开结界了，会碎掉的。”沉默的伊地知推了推眼镜，尽管知道自己没啥话语权，但五条先生的信任与恩情，使他愿意跳出理智思考，凭感觉就知道五条先生此时很高兴且不乐意被打扰，何况还有夏油先生…搞不好最后里面真的会成为小情侣诉说爱意的场所。 轰/炸的效果渐渐淡去，面前露出了里面只留下一口气的羂索。 夏油杰上前，深谙补刀的重要性，手上突然多了一把短刀，实际是紧跟着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特级咒具天逆鉾。 羂索见状，残留着一口气也要笑出来，“真是便利啊…” 它改变想法了，谁说穿越/重生没意思的，能把过去的东西带出来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你见识真广啊。”夏油杰似笑非笑地感慨了一句，正好懒得解释天逆鉾的功能，当然对付现在的羂索也用不上，他只是看不惯额头上拿到丑陋的伤疤，以及想把藏在脑子里的东西给挖出来而已。 碾碎里面的脑花，被利用的苦闷总算得以纾解。 他看向还有个影子样的天元，似乎有很多话要说，顾及到那边还在战斗的恋人，简化成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帮我？” 尽管他能使咒灵临阵倒戈，但天元那样的特殊级别，是完全可以抵抗的。 天元没有回答，似意有所指地示意他去找五条悟，“你来这里的目的，还有一个。” 夏油杰有些没听明白，可来不及多问了，他看见了召唤出新的诅咒的宿傩，形成了2对1的局面，五条悟应对如常，似乎没有为这样的结果惊讶半分。想来也是，此时被宿傩附身的是伏黑惠，作为老师，肯定知道自己的学生有什么样的能力。 他没有挣扎，打算尘埃落地后再回来找天元，“悟！” “处理好了吗，杰。”五条悟没有回头，像是知道挚友的到来，也没有说出要对方别插手的话，反而是从容地邀请，“那就让我们迅速解决眼前的大家伙吧。” 夏油杰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没有多想，笑着应和，“嗯！” 就这样，并肩作战吧，你和我。 第122章 两个身形相仿的男人站在一起相似一笑,各有各的特色，画面很唯美很养眼，是职业摄影师都想停下来拍一张的程度。 监控画面恢复,利用通灵乌鸦的能力将这一幕保存下来,冥冥心情愉悦，甚至没空去在意天元。反正没有被销毁，结界还能再救一救。 然而,宿傩并不觉得。 不是单纯的因为敌人增加了，而是它崆峒。 这俩从今天见面起就一直在花式秀恩爱,把好好的羂索都给秀没了,它觉得自己也快要承受不住,最直观的就是眼睛很酸很痛，感觉多看两眼都要瞎掉了。 它可是有四只眼睛的诅咒之王啊！！ 就算是六眼也不能在它面前嚣张嘚瑟！ “你还真找你的姘/头帮忙啊。”重新开战之前需要来点阴阳怪气的话调节气氛，“终于明白你不是我的对手了吗，六眼。只要你肯跪下来承认这点,本大爷下手说不定会干脆利落一点。对了,就像那两个小女孩,因为太蠢了,我连想要折磨的想法都没有呢！” “怎么会，我只是享受和男友联手打怪的快乐，不是承认自己打不过你哦。”五条悟怪笑了声，心里已经坚定了要弄死宿傩的决心。 在这个时候提起双胞胎,就是冲着杰来的。 他不允许任何人对杰出手。 这么想着，视线微微侧过去，有些担忧杰的心情。 夏油杰的确很不愉快，但也不至于分辨不出宿傩的目的，安慰似地朝恋人笑了笑,然后配合着说出讽刺的话：“原谅它吧，悟。它的本体肯定很奇葩，性格又糟糕，平时肯定是那种没人靠近的类型。别说恋人，连朋友都没有过吧。” “哈哈哈！”五条悟放下了心，继续接话，甚至还做出了同情的嘴脸，“真可怜啊，不像我们，不仅仅是挚友，还是恋人呢！” “呵呵！”被讽刺的宿傩没破防，毕竟它不是什么恋爱脑，更不想找朋友。 这种时候还是别提万那家伙吧，被个疯女人追着要结婚也有损它的气质。 “你们两个，我一定要撕碎！”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就这样把魔虚罗召唤出来！ 身形巨大的式神受召唤而来，瞬间把空间压榨得极小，且一出场就主动发起攻击，将手中的剑朝着两个人类砍了下来。 “魔虚罗…吗？”夏油杰拉着恋人躲开攻击，打量着那只式神，“小心点，悟。被那把剑砍中可不是小事。” 五条悟挑了挑眉，“你知道？” “啊…”夏油杰坦然地说：“不久前刚闯进禅院家看过。这是他们的珍宝，记录不是特别多，但…这个年龄就能调伏魔虚罗，那家伙的儿子很有天赋嘛。” 那可不是宿傩的本事，是身体的原主人伏黑惠的。 没想到伏黑甚尔人品不怎么样，运气倒是不错。 “说什么呢，笨蛋杰。”五条悟怪里怪气地反驳：“惠是我们的儿子，跟早死的人渣野爹可没有关系。” “哈哈，是呢。”夏油杰迅速改口，深情的演着只有彼此能懂的剧本，“我们的儿子如此优秀，做父亲的真的很高兴。所以一定要把他带回家才行，那种会抢夺别人身体的东西还是丢掉吧，我不喜欢丑儿子。” “哈哈哈哈！！！”五条悟笑得更大声了，愉悦到了极点，和对面臭着一张脸的宿傩完全不同。 “你们！”诅咒之王怒极反笑，并且决定说完最后一句话就闭麦了，它要做一个寡言的胜利者，“我要把你们切成碎片！！” “……” “啊…”虎杖悠仁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想了很多很多，最后用一种看淡了的口吻说：“我还从来没见过宿傩这么生气，也没见过五条老师笑得这么开心。” 宿傩好久没生气了，五条悟好久没笑了？？ 总觉得进错了奇怪的片场。 “啧啧，这俩嘴巴还是那么/毒/啊。”日下部笃也深受震撼，同时还有一种可怕的噩梦回来的感觉，难道以后不仅要看现场秀恩爱，还要被各种嘴/毒/吗？ 米尔格：“……” 拉鲁：“……” 夏油/小杰，你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啊！ 那句好久没笑了的台词应该送给你才对，身为家人，他们还真没见过如此场面。 这就是面对恋人与家人的不同表现吗？ “呵呵。”从别的场地赶过来看热闹的庵歌姬冷笑，“这才到哪啊，他们还有更毒的呢。” 当年被重点袭击的她，可是受尽了折磨！ 其他被重点关照的咒术师们不语，总觉得以后要受到的折磨不会止步于此。 宿傩是打定主意不说话，要维持反派的档次，但架不住敌对的两个嘴贱，哪怕陷入短暂的困境也要你一句我一句仿佛说相声似的不停嘴它。 老实说，羂索这个废物死得有点太早了，害它要遭受这样的噪音折磨。 “现在是很公平的2V2了，有的人输掉了就不能抱怨了吧。”夏油杰微微眯起眼，回想着在禅院家看到的相关说明，“魔虚罗是被十影法召唤出来的式神，不知道天逆鉾的作用能不能运用上。” 五条悟侧目看了眼，心想果然伏黑甚尔的道具就是杰适配，无论是天逆鉾还是游云，甚至那只储物咒灵。 “术式中断吗，那样有点没意思哦，杰。” “嗯？” “这样吧，由我来对付那个大个的家伙。”五条悟打了个响指，完全没有惧怕的模样，但也没有多少兴奋值，“杰拖住宿傩，把它从惠的身体里弄出去。” 夏油杰没怎么迟疑，对他来说，只要是会对悟产生伤害的都是敌人，打谁不是打呢，“好。” 宿傩要操/控/魔虚罗，加上之前与五条悟的战斗并非毫发无伤，所以并不是很轻松。倒是想嘲讽点什么，但坚守住自己的承诺，还是一句话都没说，轻哼了声。 天逆鉾，这东西，它还真听说过。 能够中断一切术式么，只要不被碰到就好了。 对面的两人交换位置，途中还不忘击掌，似乎在为胜利提前欢庆。 “悟。”夏油杰用那副自带温柔属性的嗓子轻轻喊了喊恋人的名字，然后微微一笑，“加油哦。” 五条悟楞了楞，随后也笑了，活力满满地答应：“啊。” “你和我，最强，在今日复活！” “……哈哈。”稍微有点中二了，但他喜欢。 宿傩：“……” 凸(艹皿艹)！ 臭情侣给我滚出地球啊啊啊！！！ 围观群众：“……” “好可怕，我居然有点同情宿傩了。”猪野琢真拍了拍额头，这辈子都没想过他会有这种想法。但是，果然，成为那两个人的敌人挺恐怖的。 虎杖悠仁心情复杂，比起吃瘪的宿傩，他更担心，“伏黑会没事的吧？？” “放心吧，五条表明了态度，夏油怎么样都会做到。”庵歌姬撇了撇嘴，纵使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也很难忘记当年的夏油杰是怎么溺爱他的挚友的。 虎杖悠仁“啊”了声，无言以对只能浅浅感慨，“真是好…一对有情人啊。” 好朋友已经不适用了。 “……” 接下来的画面如同按下了快进键，几人再没有废话，策略相当简单，全靠咒力输出。 五条悟单独对上魔虚罗，清楚这个大家伙的特性，最好的办法是一击即中，别给反应和学习的时间。所以他没有保留的，将术式运用到极致，一发〖茈〗全力输出，直接把对方送回了快乐老家。 宿傩本来的打算是用魔虚罗拖住五条悟，等到合适的时机再给出致命重击，结果布局出现了意外，反而被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给拖住了。 “呵…”到底还是没忍住泄了点情绪。 夏油杰对此漠不关心，只是盯着宿傩，绝对不会让这人有一丁点儿机会对悟下手。说实话，他没有把握对上宿傩的领域，但好在宿傩要操控魔虚罗，并不能如它希望的那些冲上来把他们撕碎。 天元飘了过来，“宿傩啊…” “呵。天元，看看你，堕落成什么样了。”宿傩一声冷笑，既然忍不住就别忍了，有话就要说！ “诶…”天元叹了口气，“彼此彼此。” 没能成功进化的天元变成了咒灵一样的存在，千年前的诅咒师受肉得以重新现世，反正都不是特别能说得出口的事情，不过宿傩却接受良好。 “谁跟你彼此彼此啊，本大爷愉快着呢！！” “……” 夏油杰眼角抽了抽，不是很能适应这画面，“你们认识？” “哼！”宿傩没啥好脸色，“别那么多好奇心，咒灵操使。” 天元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千年前的恩怨，毕竟比起宿傩，在没有转化成咒灵前，它可是正派，至少一直有用结界术守护者世界。它现在也只想要快点结束这场闹剧，“你会和五条悟联手吗？” “…这不是联手了吗？”夏油杰觉得天元奇奇怪怪的，不过算了，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间。他放弃了没啥用的好奇心，摆出战斗的姿态，“来吧，我和你之间还有账没算呢。” 谈不上是为悟报/仇，但若是不狠狠揍宿傩几拳，他也不甘心。 “哈？”宿傩莫名其妙，“搞错了吧，抢你身体的可不是我。” “哎呀，诅咒之王记忆很糟糕啊，才说过的话就忘记了吗？”夏油杰笑得很假，同时不再控制，主动发起攻击，“这个孩子是我和悟的养子，你占据了他的身体，这不是摆明了向我们挑衅吗！” 宿傩被恶心到了，一边应对体术攻击，一边同样没啥好话出口：“是吗，是吗，伏黑惠听到这个噩耗不会恶心到吐出来吗？你们两个不要脸搞在一起的男人…是哪里有毛病吗？” “啰嗦啦，都说了是真爱，你不会懂的。”夏油杰一点都没有生气，在他看来这纯粹是嫉妒，属于自己没人爱，见不得别人爱得深沉。 嗯，有点像当年他对上乙骨忧太的心情。 “杰~”打完魔虚罗的五条悟很快回来，听到关于真爱的言论故意做出了娇羞的姿态，怎么想在这种即将打出happyend的场合里，都该抓紧时间秀一秀了。 “老子——超——爱——你！” 超大音量的表白，完全没有大战后的疲惫，反而精神十足，神采奕奕。光是想到今天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份旷世的爱情，他就忍不住兴奋。 愉悦，满足，这些都是杰带给他的。 夏油杰显然也很意外恋人的表白，但看见如此鲜活的悟，不自觉地勾起唇，猛然跳出宿傩的攻击范围，同步用咒灵阻挡，然后仰起头笑着回答：“我也是。悟，今后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五条悟睁大双眼，这样温柔且真诚的笑容，他实在无法拒绝。不如说，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来自灵魂的喜悦将他覆盖住，于是他也笑了出来，“哦！” “那么——” 天元默默退后，接下来的场合还是不要参与得好。 “赶紧解决掉这个大麻烦，去M记庆祝哦！” 双重奏在耳边响起，宿傩已经被折磨得没脾气了，但它可不会轻易放弃。 真正的2V1来了，可不要说胜之不武哦，对面的一名大将先被干掉了嘛。 “……” 强烈的震荡感，连外面的围观群众们都感觉到了。 无比沉默的胀相心情复杂，“…这就是最强啊。” 羂索被打死时，他感觉心里的那种沉重压抑消失了一点，虽然对于夏油杰的感官仍然很微妙。如今看到对方所做的一切，倒是也没什么可说的。 “不，这不是该吐槽的点吧？”日下部笃也一脸木然，偏头向身边的人求助，“我是不是幻听了，他俩是在表白吗，在如此紧张的战斗氛围里？” 庵歌姬憋了半天，只吐出一句：“…至于吗！” 不是没见过人谈恋爱，但你俩怎么谈起来那么不是人呢？？ 这都快炫穿地球了吧？看天元大人都看不下去了！ “呵呵。”冥冥语气轻松，“看来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样的场面恐怕今后只多不少呢。” 那真的很恐怖了。 虎杖悠仁迅速接受了老师的旷世之恋，真诚地说：“这样也不错啊。” 至少老师获得了幸福，多么美好啊。 “嗯。”熊猫点头赞同，夜蛾应该会很欣慰。 “哈哈…”其他人也笑了起来。 确实挺不错的，无论发生了多么糟糕的事，只要有足够的爱便能够得到拯救。 弥漫在空中的雾气渐渐散去，蔚蓝色的天空亮起了一束光，好似在说所有的阴霾都散去了，接下来是新的开始。 第123章 天空坠落是什么感觉？ 战斗结束了,除了立场不明的天元外，所有的敌人都已被祓除。 夏油杰站在原地，一时间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迷茫,直到听见了恋人的声音。 “杰——！！！” 他仰起头,那个熟悉的身影霸占了视野，从天而降，柔软的白色发丝迎风吹起,与高专时如出一辙的灿烂笑容，漂亮的眼眸里像是装满了闪亮的星星,展开双手朝着他飞奔而来。 于是,他也情不自禁扬起笑容,回应般张开怀抱，等待着恋人入怀。 喜悦。 恋人直接撞击了怀抱，温柔的触感让心底涌起一阵类似失而复得的感动。 他低头埋在恋人的肩膀上，两人之间没有缝隙的贴近,让他非常有安全感。 天空坠入了他的怀里。 “悟……” 仿佛含着热泪的酸涩,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却也只能温柔地喊喊名字。 “我在哦,杰。”五条悟语气中带着轻松的笑意，“我们赢了。” “…是啊。” 夏油杰想，真是太好了，我们胜利了。 在那段一闪而过的噩梦场景中,他曾见过天空陨落的模样，疲惫不堪的男人被切成了两半，下/半/身站着，上半身却躺在地上，那双漂亮的眼眸渐渐失去色彩。 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他的挚友，世界上最好的五条悟就那样凄惨的死去了。 咒术师的尽头依然是同伴们的尸骨，他为之恐惧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早就舍弃的正论，无论自我说服的大义，甚至连重要的人都保护不好，他的人生就像被戏耍了一样，一事无成，什么都没做到。 过了一会儿，五条悟笑着打趣，“这不是赢了的表现吧，笨蛋杰。” “哈哈…”夏油杰也笑，“那要来击掌吗？” “好没情/趣的提议，至少也该来个kiss庆祝一下吧！” “真的吗，外面那群家伙还在看着吧，还有天元。” 五条悟不明的哼唧了声，也将脸靠在男友的肩膀上，“好累，想用瞬移，想吃大福，想吃M记。” “嗯，稍等。”夏油杰说：“给我几分钟，我现在只想抱着你。” 怀中温热的身体，浅浅拂过颈侧动脉的呼吸，他很喜欢，舍不得放手。 五条悟有点招架不住打直球的男友，收拢手臂，“…给你抱抱哦。” 活着的杰，想开了的杰，满心满眼只有他的杰，他也很喜欢，舍不得放开。 “…………” 场外还没来得及欢呼的众人：预感成真了，果然大战结束后就要亲亲我我！ 你们就不能多忍忍吗！！ 稍微替别人想想啊，现场还有未成年人呢！！ “这个，那个，我们要进去吗？”猪野琢真左看右看，不太确定地问着同伴们。 “……”不是很想进呢，也太尴尬了吧。 虎杖悠仁在意他的好兄弟，向前走了一步，摸着结界看里面，“不行啊，伏黑还在里面呢！！” 被宿傩附身的难兄难弟啊，他绝对不能把伏黑留在这里，万一老师们觉得拥抱不够还要来个亲/吻怎么办！伏黑刚醒来肯定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其他人也想到了，默默地同情一秒，然后从实际出发，庵歌姬说：“还不清楚伏黑的身体状况，要赶紧带回去给硝子看看啊！” 可怜的伏黑惠，好不容易挺了过来，身体还没苏醒，可别精神也坏掉了。 “哦！”日下部笃也看向她和伊地知，“那你们去把人带出来？” “……不要！”庵歌姬秒拒，“伊地知打开结界，谁有勇气谁去救人！” 反正她绝对不要近距离观摩两个人渣谈恋爱。 虎杖悠仁积极举手，“我可以去。” 为了好兄弟，就算真撞见了老师接/吻也……一点事都！没有！ “那我陪你去吧。”疼爱弟弟的绝世好哥哥胀相如是说，他还挺想去确定一下加茂…不对，羂索，有没有彻底消散，千万不要跟那位咒灵操使一样莫名其妙的死而复生。 “嗯！”虎杖悠仁露出笑容，虽然是半路冒出来的哥哥，但目前相处还不错。 伊地知抬了抬眼镜，因为不用去参与前辈们的恋爱现场而松了口气，用目送勇士的目光看待兄弟俩：“那我开启了。” 加油，虎杖同学！胀相！ 要是见势不妙，比如即将要进入某些少儿不宜的节奏，就立刻发挥你的速度跑回来啊。 结界开启，虎杖同学冲了出去，如同快捷的豹子一样，冲过了依然在拥抱的两人，直接来到倒地昏迷不醒的好兄弟面前，蹲下先上传统的摇晃催醒法，再来配套嘶吼攻击，“伏黑！伏黑你醒醒啊！你活着吗！！” 本来还好好的伏黑惠：“……” “喂！你轻点啊，虎杖！！”庵歌姬忍不住大喊。 怎么回事，明明平时看着挺乖巧懂事的啊，怎么关键时刻还没到就靠不住了啊！ 果然什么样的老师就教出什么样的学生们吗，五条悟全责！ 乙骨忧太犹豫了片刻，依旧踏入了领域，他想确认诅咒一方全部被消灭。 “喂，乙骨小哥，不要进去啊！”眼尖的米格尔看到后大声把人喊住，“在我的老家有句话，打扰别人谈恋爱会遭报应的哦！！” 乙骨忧太脚下一个踉跄，回头无力地说，“…我没有。” “那你去干嘛？”米尔格明显不信，“你不考虑夏油，也得考虑你的五条老师啊！” “…我只是去确认羂索和宿傩是不是真的彻底祓除了。”现场唯一的靠谱特级需要担起责任，不是说不信任老师，而是谨慎一点总是好事。另外，虽然总监会不在了，可这次的大战怎么也得写的总结，报告必须言之有物，不能再出差错了。 “哦…”米格尔有点不好意思，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那你去吧。记得绕过那两个深情拥抱的男人。” “……”倒也不用总是强调。 “还有天元…”冥冥语气微妙，“现在是无主咒灵状态还是可以自由行动…” 结界还能支撑多久呢，持续了几个月的混乱，咒术师该何去何从… “真是的，天元也喜欢围观别人谈恋爱吗？”庵歌姬嘀咕了一句。 “我看还是我们悄悄收拾战场，然后早点结束早点回去吧，别打扰他们。”日下部笃也也笑了，好不容易能在一起，内心肯定很激动，这是可以理解的。 “还能想到收拾战场啊…”猪野琢真放松了下来，“我现在只想回家躺着。” 咒术师还好，任务明确，带着来挑战宿傩的鹿紫云一就感觉很没劲，按理说他该去挑战打败了宿傩的五条悟或夏油杰，可是即使再怎么不通人情也知道这种时候不合适…好吧，主要是被小情侣嘴了一路的宿傩太凄惨了，他不想重蹈覆辙。 “我们该去盘点下损失。”伊地知还记得自己的责任，这跟总监会是否健在无关，只是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辅助监督没有在一线战斗的能力，起码要把后勤做好，给在前方奋战的同伴们充足的保障。 “走吧，动起来。”庵歌姬大步上前，只有快点离开现场，才不需要看恋爱现场版。 虎杖同学很聪明，在一把扛起好兄弟时，不忘问问杵在一边发呆的天元，“那个，虽然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天元摇了摇头，有了这段时间的经历后，它的心更平静，“我还有话要跟夏油杰说。” 虎杖悠仁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发现成年人已经将拥抱换成了脸贴脸，有种下一秒就要亲到一起去的错觉。 不，也许不是错觉，而是合理的发展，就好像他曾经看过的恋爱电影，解开了误会的情侣们先来个比较含蓄的拥抱，然后情到深处，简单的对视便不自觉地低下头深/吻。每当这时候，他就知道他要假装自己很忙了，当然他现在确实很忙。 “那你要等很久了…”既然劝不动天元，那他还是先跑吧。 伏黑！好兄弟！这就带你去找家入老师，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去M记？”贴贴了片刻，夏油杰带着些许笑意，不是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小动作，只是当然他不想理会。 “不过，新宿和东京一样，交通出了点状况，M记不知道有没有开门。” 五条悟低头看了看两人破破烂烂的惨状，的确不适合出现在人群，“那回高专呗，厨房应该有准备。” 累得不想动，唯一能接受的就是彼此贴贴。 “可是，你不是说，只想吃大福和M记吗？” “说什么傻话呢，重点是和你一起啊，杰。” “……啊。” “明白自己搞错了吧，快点向老子道歉！” “不要呢。” 两人笑闹着转身，见同伴们正在悄悄地偷看，不由地对视了一眼。 “大家都在呢，那么，我宣布——”五条悟开口，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然后举起了男友的手，“一，我和杰在一起了；二，记得准备好结婚礼金；三，最近不要来打扰我们哦！” “…………” 进展太快了吧！ 他甚至不愿意多少一句与战斗胜利有关的话！！！ “啪啪啪……” 虽然有点气人，但到底是好的开始，好心的咒术师们麻木地献上掌声，麻木地喊：“新婚快乐！” 结吧，结吧，反正有没有一纸契约都不影响他俩腻歪和炫耀。 第124章 “杰,醒醒啦，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嗯…”大闹了一场还在补觉的夏油杰眉头皱起，下意识伸手想要抱紧恋人继续赖床,“再睡一会儿啦,悟…” 宿傩已经被祓除，咒术界能够伤害到他们的敌人已不存在，其它的事情轮不到他俩,稍微偷点懒也没关系吧？ “不要，你最好快点起来,这里可不是高专的宿舍哦。” “……” 伸出去的手没有摸到恋人,稍微清醒了点的大脑没来得及收集新的话语,反而在上一句话逗留，朦朦胧胧，以为自己飘回了梦里面的涩谷。顿时，睡意全无,猛然坐了起来…… “嗷！！！” 五条悟发出尖叫,“好痛！！” “……” 夏油杰睁开眼,见到捂住脸的恋人也被吓了一跳,“悟？” 五条悟十分不爽，语气故作凶狠，“你撞到我了！” 最强也是要面子的好么，这种毫无防备被撞到、还大声叫出来的剧本放在他身上多少有点不合适。 “…抱歉。”夏油杰没敢说自己很冤枉,见那块被撞红的地方，也有些心疼，伸手过去轻轻按揉，“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发生吗？” 五条悟仰起头,任由男友抚/摸，听到问题不满地哼了声，“自己看。” 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夏油杰开始观察周围，发现并不是在高专的宿舍里，而是在一个一眼望过去有些熟悉的机场。 不可思议的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里是…？” 看起来不像是睡着后，被打包丢到机场啊。 “还没有想起来吗？”五条悟拍开假装若无其事开始摸脸的魔爪，“仔细看看，这可不是普通机场。” 夏油杰若有所思，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传说人死前会有走马灯，如果没有遗憾就会进入转世的通道，但咒术师大多是有遗憾的，所以在身体彻底死后，会进入一个如同机场一样的地方等候，应该就是这里了。 别问他为什么有这方面的认知，诅咒师里有很多能力奇怪的家伙，连召唤亡灵的术式都有，有那么一两个人知情人将消息放出来并不是问题，但要不要相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五条悟先是把坐在地上的家伙拉起来，然后给出提示，“机场，向南向北。我说，就算没有关于我的，杰应该也有自己的记忆啊…还是说因为你变成了幽灵，所以没来过吗？”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总觉得因为丢失一部分记忆的事情，悟对他很有意见，“怎么会回到这里？” “哈，终于想起来了吗？” “…算是吧。”夏油杰顿了顿，回答上个问题，“实际上我没有我单独到这里的记忆。”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五条悟反而有些惊讶，“真的假的？” “真的。”夏油杰斟酌着说：“我想是因为羂索，导致我的身体存在未死的假象。”他应该怀着复杂的心情，一直等到悟，才进入这个古怪的机场。 五条悟撇了撇嘴，听到讨厌的家伙总是不怎么开心的，不过他没怎么纠结，可有可无的接受了答案，接着问：“那现在呢？” 夏油杰面露迟疑，“刚刚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有高专时期的我和你说话，旁边还有七海和灰原，似乎夜蛾老师也在…” 那种很不正常又理所当然的感觉，显然不会出现在现实里。 “那还记得你跟我说的话吗？”五条悟反问，他想知道的可不是这些。 “嗯…” 也许是时机成熟，也许是特定场合激发了记忆。 夏油杰还真的想起了很多，比如在长椅上的交流，以及之后只有彼此的空间——就像现在这样。 沿着机场的路线继续向前，人越来越少，周围的场景全部淡化。 他们面对面沉默片刻，似乎意识到了要到分别的时刻，因为人生已经走到了终点，不可能永远停留在机场。 向南向北，总要有个答案。 他听见悟先开口问他有什么想法，他说自己早在2017年的平安夜就做出了决定，现在也一样。但是，高专时期的经历对他来说是特殊的，也许他会尝试着接受一切，不用这么极端的无望的方式，而是耐心改变。 曾经的“正论”是崩塌的，但是，或许他该做回自己。 也许，在不断努力改变的某一天，可以真正与自己、与这个世界和解。 他选择了向南。 悟笑了笑，坦然且放松地说：既然是杰的选择，那肯定是不错的。 因为否认了自己，最后却依然没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能够重新审视过往，找回原本的模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在一切未发生之前，他是抱着“正论”的青年，想要保护某人这件事不是错误的想法。 他问：那悟呢，有想好吗？ 悟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我也很难遗忘那段时光，现在因为听到了杰的决定，心里还有些动摇，想要做出相同的选择。但是，与宿傩的战斗让我明白了，我可以期待更加厉害的自己，所以我想向北，尝试着寻找新的自我。 听上去是很成熟的想法，他没有什么不可以支持的，正如当年所说的那句“你的选择都有意义”，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成立的。 但是，相反的决定就意味着要分开，见面还没半天，怎么舍得。 长达十年的分别终究在此时留下了痕迹，明明有想要坦诚相待的心思，却依然停留在比较初级的阶段，仿佛戴着成熟的假面，保持着成年人相安无事的距离。具体表现在：有话想说，偏因顾虑百般犹豫，最后干脆不说了。 而且，真的相安无事吗？真的还有安全距离吗？ 为什么他心里始终回荡着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夏油杰不知道，他只知道空荡的机场吹着很柔和的风，互相对视中谁都没能做到移开视线、哪怕是一秒钟。 他们做了不同的决定，却始终无法松手，无法安静地目送着对方离开。 连告别的话都说不出口。 “杰……” “悟……” 过了很久很久，再次开口时，彼此都有了新的决定。 并且这个决定因为看见了对方的表情而变得明朗，无需说出口就能读懂。 “我们结伴吧！”他们非常有默契，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向南也好，向北也好，同行何必拘泥于方向呢？ 他可以陪着悟见证崭新的未来，也可以邀请悟一同去找回自己。 基于这样的想法，他们继续了旅程，停滞的机场开始活动，周围人声嘈杂，有快乐的、有不安的、但毫无疑问每个人都做好了自己认为合适的选择。 七海和灰原朝着他们挥手，转身消失不见。 夜蛾老师没有离开，说要等等熊猫，并交代他们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多余的话，无需再说。 就这样，两人一同离开了机场，先朝着向北的通道入口走去。 “……” 回忆到这里，夏油杰基本没有疑问了，只是感慨：“原来关于悟的一切，我的确全部参与过……好神奇啊。” “是啊。”五条悟很赞同，不过，他似笑非笑地说：“我觉得更神奇的是，竟然会在回到过去之后，杰和我的感情发生了改变了呢！” 要知道无论是在机场交流，还是做出了结伴同行的决定，他们都是以挚友的身份进行的。就连向北，进入了战后的新世界，那样只有彼此的亲密状态都没有怀疑过，仿佛只有“挚友”可以定义彼此。 所以在找回小部分丢失的记忆后，发现两人关系的转变才会惊讶，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哈哈…”夏油杰笑了笑，认真地说：“那时只是缺少一句话吧，因为太熟悉了，很多事情忽略了，没有去想。遗忘反而能在相处中获得不同的感觉，我很庆幸，可以认清楚对你真实感情。” 五条悟唇角微微上扬，不过他要更正一点，“严格来说，是我先主动的，杰是在之后想明白的。” “也对。”夏油杰没有争辩到底是谁先发现的喜欢，这个话题认真讨论起来还是会有点羞耻感的。 “那么，还有疑问吗，杰？”五条悟从怀里拿出狱门疆，那是从上上个世界获得的，与现实中将他们带到这里的有些区别，不单单是封印术的问题。 夏油杰眨了眨眼，终于明白了那时一闪而过的违和感，“这是仿造品？” “准确来说，是保留了狱门疆部分特点的仿造品。” “悟当时已经明白了，那个世界见到的五条老师和夏油教主都是假的啊…”夏油杰叹了口气，难怪当时悟会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清楚——在他们能够离开那个世界时，突然安静的五条老师和夏油教主是静止的，如同雕塑一样，失去了灵魂，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比起说是假的，我更喜欢另一个时空的说法，即使是借由我跟你的记忆与执念所产生的，它依然建立了。” “…说的也是。”夏油杰没有反驳，在知道这一切是弥补遗憾的构成时，他是有些失落的，比如在上个世界中，联手打败了羂索和宿傩，这样美好的结局如果只存在于幻想之中就太可惜了。 “说起来，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啊？” “我说过的吧，禁止和‘失忆’状态下的我勾/搭！！” 夏油杰没底气地辩解，“也不是乱勾/搭啊，我已经认出了那就是你。原本的安排就是我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我醒来时没有在身边看见你，当然要去主动去找了……而且，悟也想起来了吧？在和宿傩战斗时，你和天元的表现就很奇怪。说起天元，它好像想告诉我什么…” 因为当时太累了，只想好好休息，所以他把欲言又止的天元丢给了其他人，反正即使变成了咒灵，一般人也不能祓除它。 五条悟淡定地说：“想告诉你真相吧。” 所在的时空并不完全真实，做了那么多，现实的结局依然没能改变。 夏油杰也没继续纠结，他已经得到了命运的馈赠，不至于耿耿于怀。反正回去他就可以杀死羂索，让宿傩连受/肉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花几秒钟平静后，笑眯眯地伸出手，“回去吧，悟。” 今后不用再考虑怎样做是对悟好的选择，因为他们的命运已经深深的纠缠成一体，不分彼此。 “好。”五条悟也笑，这段旅程还算不错，但他更愿意和小伙伴在新的世界里做更多以前没有做过的。 奇怪的咒具开始响应，熟悉的光芒将他们带回了原点。 *** 伏黑甚尔很烦，要不是沉没成本太高，他真想甩手不干了。 距离亲眼看见俩高专生进入狱门疆，已经过去三天。 刚开始他还老老实实守在原地，心想不管想干什么事，一两个小时也足够了，结果…… 你们是在里面造娃了吗要那么久！？ “不好说啊，别忘了狱门疆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不同，我们这边过去三天，对他们来说，也许是三分钟，也许是三年。”孔时雨接话比较正经。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顶多只有三分钟？” “……我没说。你这家伙，别当着小孩子的面开/黄/腔啊！！” 伏黑甚尔低头，看了眼满脸桀骜不驯的海胆头，“嘁”了声，“怕什么，小鬼一个。” “还有小姑娘。”孔时雨看着另一边紧张的女孩，心想甚尔真是造孽啊，有那么小的儿女要养，还天天赌/马，一个子都不留，他都怕下次再来，这俩孩子给饿死了。 “我说你啊，别赌/马了，学着做个称职的父亲如何？” “不如何。”伏黑甚尔一脸烦躁，他现在很颓废，一点都不想带娃。不是说有人都跟幼稚的高专生一样，没事就想当别人的爸爸好不好。 “小心以后惠不认你！” “……” “……”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觉得认不认的，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年幼的伏黑惠想，他这消失许久的老爸回来到底有什么事，拿钱是绝对不行的，他和津美纪还要生活呢。 就在气氛有点尴尬时，被随意丢到一边的狱门疆突然动了，然后裂开吐出两道人影，就是那俩脑子有点病的高专生。 “哇哦！”早早在机场变回高专生的模样，五条悟此时只是个十几岁的鸡掰学生，看见未来的学生兼养子的第一秒就表达出了惊讶与兴奋，然后一把将男友推了过去，“冲啊，杰，把我们的儿子抢回来！” 夏油杰：“……” 并不是很想抢。 伏黑惠：“……” 怪人出现了！！ 伏黑甚尔：“……” 想想贫穷和低能量的自己，把孩子送走未必是坏事，于是弯下/腰拎起小崽子一丢，“去吧，那是你新爹。” “……” 孔时雨：“……” 不愧是你啊人渣甚尔！！ 第125章 “惠——！” 津美纪喊了声,冲上前想要把可怜的弟弟救回来。然而，那个人太高了，她踮起脚尖也根本做不到把伏黑惠抢回来的事。 “爸爸…”纵使不太能理解现状,在第一时间里想到的求助对象,依然是伏黑甚尔。孔时雨在一边又控制不住低声咒骂，实在是甚尔这个爹当的太不称职了。 “你也过去吧。”伏黑甚尔心如铁石，无视搭档的唠叨。考虑到现实问题,带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太不方便，正好那边喜欢带孩子,惠那小子看上去更愿意跟姐姐相依为命,干脆买一送一好了。 津美纪：“……” 伏黑惠：“……” 大人真的很不靠谱！ 夏油杰叹了口气,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小孩子被丢掉，不说伏黑惠将来是咒术师，就说悟已经摆明了态度，组成愉快的六口之家是不容许更改的计划,他当然不可能没点表示。 但是,他真想朝伏黑甚尔的脸狠狠打一拳,“你这家伙,够糟糕的。” 活着不负责任，死了倒是突然有了点父爱，可惜没啥用，活该伏黑惠对你没点印象。 “彼此彼此。”糟糕的老父亲毫无悔意。 “谁跟你彼此了！”将女儿们好好养大的老父亲听不得这种话,在他眼里，伏黑甚尔这种渣爹是要被套麻袋暴打的，“别把我和不负责任的你比较，侮辱我的人品了。” “杀/人/夺/宝的人品吗？” “…那种旧账就别翻了吧，我也没有真的杀死你啊。”说到这个还有点遗憾,怎么就不能保持未来的实力重生呢，但凡他有十年后的力量，第一次见面就把这位咒术师杀手送走了。 “呵呵。”伏黑甚尔冷笑，心里清楚得很。是没杀死，但那可不是恶/毒的高专生不想，而是他技高一筹，那小子拿他没有办法而已。 小小伏黑惠：”……” 还以为愿意接住他的是个好人，原来也是做过坏事的吗？ 难道说，是甚尔把他们给卖了？ 果然是能和无良老爸玩到一块的人！ 不行，他要逃走，带着津美纪一起！ “哈哈哈，听起来真是个糟糕的人呢，杰！”五条悟没太为难男友，大声嘲笑了一声后，将挣扎的小崽子接过来。也不是多温柔的姿势，拎到了面前与自己对视，“他说的对，从今天起，我和这个怪刘海就是你的新爸爸。哦，对了，还有津美纪，以及两名双胞胎姐姐，大家以后就是五条家的人了，要好好相处哦！” 挣扎不动的伏黑惠放弃了，视线落在了要成为他“新爸爸”的高专生面前，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是到了需要养几个孩子来解闷的年纪。如果用常理思考，就会得出“坏爸爸把他们卖给了有奇怪癖/好的家伙，也许是在玩组建家庭的游戏”的结论。 并且这个“游戏”的参与人数还挺多，虽然没有见过双胞胎，但结合自己的经历来看，估计也是像他和津美纪一样被抛弃的孩子。 ……越来越像专门拐/卖小孩子做某些不/法/勾/当了喂！ 平时再怎么伪装成熟也只是个小孩子，伏黑惠切实地感到害怕了，愤怒的目光带着点求助。先是看向名义上的亲爹，无动于衷；再看看偶尔能见到的孔叔叔…他想说，至少把津美纪留下吧？ “我说你们，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会遭天谴的。”孔时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作为一个在黑暗里行走的情报商，他并不适合带孩子，偏偏真正该负起责任的人摆烂了，“这两个小哥哥看起来不像好人，实际上算是好人那一边的。还有五条家，是个有钱的大家族，不说别的，让你们俩吃饱饭是没问题的。” 五条悟看着伏黑惠，有些困惑，“怎么还要考虑呢？我们比你那个混蛋亲爹要好很多吧！” 伏黑惠：“……”这话要怎么接？虽然是混蛋，但亲爹？还是，你们谁啊？ 难道还要求被卖掉的小孩对买家笑脸相迎吗，太过分了吧！ “喂喂…”伏黑甚尔无精打采的抗议，就算是事实也禁止拉踩，他只是看中了五条家的财力和能够让禅院家乖乖闭嘴不跟他抢儿子的实力，并不代表他觉得两个小鬼就能够好好带娃了。 夏油杰叹了口气，无奈的从恋人手里将惠接过，放在津美纪的旁边，两个小团子立刻抱成团互相安慰。他弯下腰，露出比较和善的笑脸，带着成熟男人的亲和力，“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你们的父亲工作比较忙，没有时间来照顾你们，所以托付给了我们。” 听着倒是有点人味了啊，孔时雨悄悄点头，还有点诧异。没想到这个疯疯癫癫的咒术师，还是个会哄孩子的——重点：别人家的孩子。在游乐场里见到的两个小女孩身份不清楚，但津美纪不说，惠可是甚尔的亲生儿子啊，这都能好好接纳？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显然也没想到高专小鬼还有这一手，衬托得他好像更渣了！ 伏黑惠与姐姐对视一眼，虽然不太相信无良老爸能有啥工作可忙的，但是对方的态度太好了，和那种做违/法/生意的气场不一样。于是，他没有再继续挣扎，而是问：“五条家是什么意思，我们要改姓吗？” 五条津美纪、五条惠…听起来怪怪的。 “改！”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挑衅的看着伏黑甚尔，“只要不姓禅院就好了，你是这么想的吧。你的姓氏也是当小白脸入赘后得到的，换成其它的也无所谓吧。” 伏黑甚尔：“……” 确实是那么回事，但不代表他愿意儿子改姓五条啊！ “五条惠…”孔时雨是有点幸灾乐祸的，谁让甚尔太不做人了，“其实多念几遍，熟悉了也挺好听的。” “改姓的事不着急，我的两个养女也没有改。”欣赏完伏黑甚尔的变脸，夏油杰考虑到小孩子的承受能力，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进行一些夹带私货的简单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夏油杰，旁边的漂亮哥哥是我的恋人，五条悟。” 漂亮哥哥… 伏黑甚尔：呕。 咒灵操使绝对脑子有病。 “干嘛！”五条悟呲牙，“老子不够漂亮吗？” 伏黑甚尔不想说话，主动退避三米，反正再怎么样，他都不会觉得臭小子漂亮。 孔时雨也很无语，希望高专生小鬼能够明白一个道理：“……你要知道，直男是不会在意同性小鬼的长相的。” “哼，嫉妒。” “……”嫉妒个鬼啊！男人被夸漂亮有意义吗！？ 但小孩子的想法是不同的，至少津美纪表示了赞同，并且询问弟弟的看法。 伏黑惠：“……” 五条悟站在夏油杰背后做怪脸，实在是看不出有多漂亮，只觉得很幼稚。 夏油杰假装没听见周围的动静，见小朋友们能接受了，继续说：“我们是咒术高专的学生，也是是咒术师。惠能看见吧，一些别人看不到的‘怪物’，我们的工作就是将其祓除。” 伏黑惠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夏油杰，得到了一个微笑点头，为了更有说服力更是直接放出了一个低级咒灵： “我的术式是咒灵操术，能够操控咒灵为我所用。”夏油杰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的能力，同时想起了伏黑惠的〖十种影法术〗，本质是式神使，“或许我能帮你更快的掌握你的力量。” 只要不被宿傩夺走身体，魔虚罗就不会成为威胁。悟想要培养咒术界的新生力量，伏黑惠作为学生兼养子，天然立场就是站在悟这边的，那么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这都是一份力量。 当然不是说要把压力交给小朋友，他有自信与悟联手，这几年里就可以摧毁旧的总监会，重新建立起咒术界的秩序。 每个年幼的咒术师都是珍贵的，想想未来的十年里，悟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算未雨绸缪吧，多一个人多分担任务，悟就不用那么忙碌，他们黏在一起的时间自然也多了。 伏黑惠心里再没有一点抗拒，反而略带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我没有问题，只要带上津美纪…” “好。”夏油杰说着将目光移向小女孩，心里依然存在着对非咒术师的排斥，但好在他会演啊，涉世未深的小孩子怎么能看穿他的言不由衷，“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卖孩子。” 伏黑甚尔眉心跳了又跳，本来不在意的，但是不断被拉踩的滋味可不好受。话说回来，这小子是什么诈/骗/高手吗，居然让他亲儿子一瞬间动摇了。 不过，虽然笑眯眯的，对待津美纪的态度却有些不同。 他想起了这家伙发癫的模样，即使后面没有再有其它的反应，但他能感觉得出来，看似好学生的咒灵操使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至少在对待没有咒力的人会隐约有厌恶感。——他很自觉地跳了自己，毕竟他俩比起互相厌恶，更像前世仇人。 忽悠完小朋友，让他们到一边等待，大们之间还有话要说。 夏油杰站起来，先是隐晦地向恋人邀功，“我表现如何？” 五条悟竖起大拇指，不吝啬的表扬，“很好，是个合格的家长。” 伏黑甚尔：“……” 说话就说话，别乱瞄！ “呵呵。”孔时雨觉得他活该，“我也觉得不错。” 被三个人霸/凌的不合格家长：“……” 算了，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软饭男罢了，不合格就不合格。 “少说废话，给钱！”他如此忍耐，总要拿到报酬才行。 “不着急。”夏油杰露出了更加虚伪的笑脸，看着着实有些欠扁，“先来聊聊你那只咒灵的归属吧。” “？？？”伏黑甚尔敲了敲脑袋，觉得好像出现幻听了，“你在说什么鬼？？” 怎么回事？ 这小子是专逮他一个人薅吗？ 游云、天逆鉾的钱还没给，就惦记上了他的宝藏咒灵？？ 连五条悟都觉得有点过了，不过他并没有制止的意思，只是站在旁边说风凉话，“杰，你好坏啊，不愧是邪/教/头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第126章【完结】 第126章 “所以,是说，你们出门旅游一趟，多了两个崽？” 高专内。 沦为带娃阿姨的家入硝子吸了口烟,为了人渣同期之间的爱情,她牺牲了很多。唯一的希望也就是这俩好到穿一条裤子的混蛋赶紧去结婚，然后安安心心过日子，别去祸害别人。 结果,看样子感情不错，结婚是迟早的事,但…… “想不到啊,你们竟然如此喜欢小孩。”而且还是别人家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情况特殊，这俩小朋友的监护人也不在了吗？轮得到你俩甚至还没有独立的高专生带娃？？ 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是她真的产生了淡淡的疑惑：这算是未雨绸缪吗，因为同性生不出孩子,干脆多收养几个,也好在将来堵住别人的嘴巴。但是,夏油家的情况不好说,五条家那种封建大家庭能答应吗？ ……啧，这俩还没结婚呢，她就开始帮忙操心起现实了？ 果然美少女带娃不仅会憔悴，还会多了很多不符合年龄的奇怪的想法。 “这是必须要做的事。”夏油杰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无论是哪个时空的硝子，真的帮了很多，总觉得很抱歉，“是为了将来考虑。” 家入硝子：“……” 竟然猜对了！？ 你们居然真的能想到那么远？？ 这不对吧？ 正确的打开方式难道不是，联手把催生的勇士打飞,并放下狠话要是再有人敢来，就把你们全灭了吗？ “我们想过了，想要进一步改革咒术界，需要很多同伴。”夏油杰微笑着解释，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暴露了野心，“而且，咒术师是稀少的，我认为我们有义务救助同胞，尤其是像菜菜子美美子一样的小咒术师。” 家入硝子战术性后仰，假装没听见充满了野心的前句，单纯就后面的话来说，“……真的假的？” 理由好高尚啊，这么对比，显得她格局都小了有没有！！ “当然是真的啦。”五条悟手肘撑在恋人的肩膀上，将半身的重量托付，不得不说高专时期的身高差非常适合这个动作，反正他挺舒服的，“硝子不会以为我们单纯是喜欢小孩吧？” “不…”家入硝子有点心虚，还有点复杂，那眼神就好像是不太聪明的DK悄悄进化了，“能说说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们有这种想法吗？” 改革咒术界，之前偶尔也会在心烦的时候闪过类似的念头，但她的同期会说出口，就代表着已经不是个念头，而是真的认真想过并且为此做好了准备。 “因为总监会不靠谱，某些烂橘子整天想要算计杰和老子！”五条悟毫不犹豫地把责任推到烂橘子头上。 家入硝子微微皱眉，“有人找你们麻烦？”奇怪，她在高专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虽然之前有说过，可能会有隐藏的敌人来找麻烦，但从现实来看，分明就是这两人不断地给别人找麻烦吧？ “哈哈哈，不是一直有人在找吗？”五条悟才不管是哪个时空发生的呢，反正总监会跟高专只能存活一个，那当然是尽早把对方灭掉比较好了。 “嗯。”夏油杰淡定地附和，“盯着我们的家伙可不少呢。” “……可怕。”家入硝子感慨了下，作为高专生，承受的实在是太多了。 “那些事先慢慢来…”夏油杰看了看，好奇地问：“说起来，夜蛾老师呢？” “好像去京都开会了吧。”家入硝子耸耸肩，扫了眼玩到一块的四个团子，“总觉得高专变成幼稚园了。” “哈哈……” “既然夜蛾不在，我们就先斩后奏，把惠和津美纪寄存在这里好了。”五条悟偏头，戳了戳男友的脸颊，“快点去把那些恶心的家伙灭掉啦，我可没有耐心一步步来哦。” 夏油杰笑了笑，“确实，相同的事情重复做会很没有意义。不过，悟，我们还有情报没有公布哦，连伏黑甚尔和孔时雨都知道的消息，跳过老师、朋友和伙伴们，多少有点过分呢。” “啊啊，对哦，还有那件事。”五条悟咧嘴，露出一个要放大招的不怀好意的笑，“硝子——” 家入硝子眼皮跳了跳，预感又要被炫耀了。 “硝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夏油杰也笑。 两个DK当着她的面手牵手，还脸贴脸，朝她发起了具有闪光功效的攻击：“我们在一起了！” “……”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像JK？ 家入硝子敷衍地摆摆手，“好的，了解了，祝你们幸福。” 呵呵，当街接/吻的事情还是众人讨论的热点呢，现在咒术界还有谁不知道你俩友情变质了？ “只有这样吗，好冷酷啊，硝子。”五条悟抗议，“不能表现得更激动一点吗？” “说什么呢，你们两个，前不久还口口声声说不要玷/污了你们纯洁的友情。”家入硝子嘲笑了声，“幸好我没相信，果然早就有预兆吧，我建议你们向友情致歉。其实就是拿的木叶村的剧本吧？宇智波悟还是夏油鸣人？” 五条悟双手交叉拒绝，“这才是玷/污我们的感情了，硝子。杰和我就算不谈恋爱，也会是彼此的唯一，oneandolny的分量最好重视一下哦。” “那边似乎也说过唯一。”家入硝子忍不住调侃，虽然白毛同期像拿了卡卡西的剧本，但卡卡西可没有能oneandolny的同期，只有假死的小学同学。 “能别拿漫画里的人物比较吗…”夏油杰眼角抽了抽，他可不是热血漫画里的主角，就算有只狐狸，那也只是一只不会说话的死狐狸，并不会受到刺激就跳出来发狂，更不要说影响宿主了。 “真要说的话，我才是鸣人吧，说实话有点想试试打断手脚把杰带回来呢。”五条悟没有认领卡卡西的角色卡，毕竟他身为最强合该是主角。代入鸣人的世界，小伙伴叛逃了，满忍界追逐……他甚至不用追，直接夜袭盘星教，就能把教主大人带回来关在身边。 夏油杰无语，轻轻拍了拍恋人，“悟，不管你在想什么，停止吧。鸣人也没有做那种事。” “是实力不允许吧，老子就不一样了。”五条悟暗搓搓地拉踩。 “哈？”夏油杰不满了，“这么说是想打架吗？” “不要呢。”五条悟做了个鬼脸，“反正杰也舍不得对我动真格的。” “……” “…这算是挑衅还是恃宠而骄？”家入硝子语气微妙，“夏油你要不要认真点，把他打服？” 夏油杰干咳了声，委婉地说：“其实悟这么嚣张是合理的，因为真的很强，我也打不赢啊。” “……”看错你了！ “谁嚣张了啊，这分明是在撒娇啊，笨蛋杰。”五条悟不高兴地挠人。 “……” “我知道，但是，给我留点面子吧，悟！”被挠的人没觉得疼痛，只有变态般的愉快，“舍不得什么的，就算是实话也不要说出来啊。” 家入硝子死鱼眼，“喂，你们还有事吗，要不然回去休息呢？” 当众秀恩爱是可耻的！ 不仅仅是她一个观众，那边玩闹的小团子们都停下来，正在满脸好奇地看啊看！ 别带坏小朋友啊！！ “那么，麻烦你再照顾下这几个孩子了，硝子。”夏油杰一张令人无法拒绝的笑脸。 家入硝子轻哼了声，“我可不会免费帮忙。” “懂。”五条悟比了个ok的手势，“一切结束后，我们去玩吧。” *** 接下来的行动很快落到实处，就像开了外挂一样，精准找到羂索连同本体一起杀死。 “本来就是有外挂吧。”五条悟吐槽。 杀死了潜在的最大敌人，夏油杰心情急速上升，连路过的猴子叫都没有烦躁，“总监会的烂橘子真弱啊。悟，我们现在人手不够，要尽快去找靠谱的同伴才行。” “靠谱……”五条悟若有所思，没两秒就得出了答案。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七海！” “还有伊地知。”用了多年的辅助监督都习惯了，五条悟还是很看好自家学弟的。 “说起来，七海快要入学了吧？”夏油杰算算时间，很不厚道地思考怎样压榨学弟，“不过，还太年轻了，需要在学校锻炼一段时间才行。还有……灰原……没有了那个意外，他能成长到什么程度，我很期待。” 五条悟看了眼恋人，确定说这话时没有很忧愁的表情，轻哼了声，说：“应该会像七海一样吧。” 总之，会是一份劳动力，可压榨的那种。 “伊地知就算了，让人家平静的度过中学时光吧。”夏油杰最后还是捡起了一点良心，没有过度压制学弟们，“不用太着急。” 他望向天空，临近日落，绚丽的色彩映入眼帘。 “悟。” “嗯？” “今晚要去看月亮吗？” “哈？？” 他伸出手，微微一笑：“只是想补上一个正式的告白。” 五条悟凝视这张笑脸片刻，即使不用问也已经从中得到了答案，关于此时的笑容是否真心这一点。如果还是否定的回答，他一定会很生气。 “好好做啊。”伸出的手紧紧交握，过去痛苦的记忆全部翻篇，从此刻起，相伴的人生里只能有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说，你不会告白就一句话吧？” 虽然封建大家庭很喜欢月色真美的告白，但作为新时代的五条老师喜欢惊喜啊。最差也要送一束玫瑰花吧！ 夏油杰思考了下，说：“那我们分开一会儿？” “不行！”五条悟想都没想，迅速拒绝。 “那我要怎么准备惊喜？”咒灵可帮不上忙。 “没关系啊，我可以假装很惊讶。说到底，礼物是要送到心坎上才行，有你的挚友在旁边参考，不是能事半功倍嘛！” “挚友啊…”原来是玩角色扮演，夏油杰挑眉，牵着的手再次握紧了些许，“好啊，那就麻烦我的亲爱的挚友，帮我给我最爱的恋人挑选合适的告白礼物了。” “交给我吧！没人比我更懂你的恋人！”五条悟拍了拍胸脯，十分自信，“比如现在，你的亲亲恋人饿了，需要补充糖分，所以赶紧去给他买喜久福吧！” “哈…又是喜久福吗？”夏油杰弯起眉眼，放任着被拉着走。 真可爱。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夕阳渐渐倾斜，城市中人来人往，依然会有咒灵诞生。 但是，没关系，这次他不会再迷茫了。 给了他活下去的力量的人就在身边，紧握的手会带他去往任何地方，穿过黄昏下的小巷，走过黑夜的幽幽长路，来到布满温暖阳光的新世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