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戏精宠妃》
1. 第1章
“快些换衣裳,嬷嬷在催了!”
秀女着急地呼喊着,眼珠四处张望似有洪水猛兽追赶一般。
秦雪心晃了晃摔迷糊的脑袋,她不是在博物馆游览么,怎么就凭空摔倒在这座古桥上了,周围古色古香没有一点儿现代气息。
身侧的秀女一直催促她换衣裳,她眼皮一抬,手边恰有一套与那秀女一模一样的衣裳。
不清楚情况,秦雪心只好先顺着来,起身往周遭一看:“这光天化日的,我怎么换衣裳。”
秀女一脸不耐烦:“事儿多,跟我来。”
秀女引着她,一路来到处僻静房间,褪下了现代的连衣裙,换上这身玫瑰色的古装。
还未说上半句,就又被拉到一处秀女聚集的场所。
秦雪心还想问些什么,那秀女却一句也不肯同她多说了。
嬷嬷早已站在前头,挨个点数,确认人数无误后,领着她们进了大殿。
殿中金碧辉煌,柱廊上雕刻着精细的浮雕,秦雪心瞧这殿中景象越发眼熟,这不正是她才参观过的,大梁国宫殿遗址中的颐和殿么!
比起参观时的老旧,这里可就精致辉煌多了,原来她竟是穿越到大梁王朝了么。
晃神之际肩膀被人推了推,她转头方才注意到,她这排秀女要进内殿待选了。
紧跟前面人的脚步,踏进更为瑰丽的内殿,这里头连地面都清洁如镜,低头就能照出自己的模样。
进去时嬷嬷再三教训:“不可直视帝颜,不可胡乱举动,不可出言不敬。”
秀女们行礼应答,秦雪心学着她们的姿势也行了个礼,不标准也不整齐,引得嬷嬷瞥眼怒视。
一排秀女共九人,秦雪心在倒数第二位,由于每次介绍秀女都有一大串前缀,秦雪心听得困倦,忍不住闭眼小憩一会儿。
反正大家都低头垂眼,这跟睡着了也就差条眼缝了。
此时王座之上,年轻的帝王居高临下俯视秀女,仅一眼就察觉,有个瞌睡虫混在其中。
有意思。
他难得提起兴趣,丰神俊郎的面容挑起一抹邪笑,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底下的秀女们余光瞥见帝王投来目光,纷纷展示自己最精神的状态,只盼能被选中入宫,成为宠妃,荣华富贵一生。
“襄州知州秦牧之女,秦明月。”
无人应答。
无奈公公又喊了一次。
“襄州知州秦牧之女,秦明月。”
依旧无人应答。
秦雪心身边的秀女,赶忙从背后伸手点醒了她,用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公公在唤你名字,还不快上前一步参见皇上、太后。”
这会儿秦雪心才明白,她顶的这秀女原主叫秦明月。
她上前一步,行了个蹩脚的礼,这差劲的仪态,直叫所有人捂嘴嗤笑。
太后看不过眼,扶额摆手,“毫无礼数,纵有倾城之貌,行为粗鄙实难入眼。”
太监会意,高喊:“赐花……”
“儿臣倒觉得她有趣。”帝王出言打断,眸光如幽暗中的寒星,直直凝视她:“抬起头来。”
秦雪心学着那些秀女抬头,眼睛往下看,可余光依旧瞧见了那帝王妖孽之貌。
此刻嬷嬷再三叮嘱的规矩,她一下子就抛诸脑后,眼皮蓦然抬起,直视帝王威仪。
好看,实在太好看了!
在她有限的词汇量中,翻了半天,也只能找到“俊美无涛”这个形容词,然而依旧及不上帝王容颜半分。
沉寂多年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她的胸膛,独自绽放一般。
坏了,她好像对这帝王一见钟情了!
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流下来,根本收不住。
帝王瞧她的反应浅笑一声,这小瞌睡虫倒生得好看,可说得上是娇娇倾国色、步步百媚生,有妖妃的潜质。
大手一挥,写下一个‘荣’字扔下道:“知州秦牧之女深得朕心,赐号为‘荣’,封为才人。”
“谢陛下!”这回秦雪心没有耽误,赶紧就接下了恩典。
底下的秀女听后,都绞紧了手帕,气得发抖。
秀女中位分最高的一个,还是因为家境优渥才封作美人。而她一个小小知州的女儿,本应从采女做起,竟然得了帝王青眼。
不仅连越两级封作才人,还被赐了封号,这独一份的殊荣,让其他入选的秀女眼红不已。
同时也让太后生出怒意,今日皇帝竟然敢为了这么个秀女,忤逆她的意思,这般没有教养空有美貌的女子,留在宫里只会是个丢人的祸水。
若眼神能化作刀子,秦雪心早就被太后和众秀女的眼神,剜成碎片了。
不过秦雪心倒是不在乎,既来之,则安之。
目前没有找到回去的法子,她就勉强在这宫中,与她一见钟情的帝王,谈个跨越千年的恋爱吧。
_
自秀女入宫,这后宫总算是能清理出来使用了,秀女们都由内务府分配住处。独秦雪心不一样,由帝王亲自指定住去了琼华宫。
这琼华宫离帝王所住清心殿极近,里面只住秦雪心一人,还特许她住主殿,直叫旁人眼红。
琼华殿被打扫得很干净,各项设施齐全,中央还栽有各式花木果树,漂亮极了。
秦雪心不紧不慢地往里走,只见殿里出来个欢欢喜喜的小丫鬟,瞧见她后目光变得惊恐,随即眼眶含泪湿红一片。
秦雪心即刻屏退左右,独自踱步过去,与那小丫鬟对视。
“我家小姐呢?”梦璃焦急地质问,她不明白为什么白天还好好的小姐,到了晚上封妃后就换了一个人。
“我亦不知。”秦雪心实话实说,她才来这里就被唤去选秀,中间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
“我来时就被人叫住,换了这身衣裳去选秀。一问那些秀女,都闭口不言,稀里糊涂就成了宫妃,其中隐情我亦想知晓。”
梦璃泪珠大颗掉落,抽泣着:“那你又是谁?”
梦璃心底不肯相信,皇帝选秀之处,外人不得随意进入,她怎么会恰好出现在那里,还被带去凑数选秀。
这个问题问倒她了,秦雪心仔细琢磨也编不出合适的理由,干脆眼一闭说了实话:“我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信吗?”
“我不信,难不成你是仙人,还能从天而降。”梦璃歪头质疑,只觉得这姑娘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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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谎话。
秦雪心为了证明自己,指了指一旁的大理石桌:“我呢,受天罚不能飞升回去,但可以用别的作证,就像这个石桌。”
说话间秦雪心右手握拳,小臂用力砸在石桌上,惊得梦璃赶紧捂住了眼,透过指缝窥视。
“咔嚓”一声,只见那大理石桌,当场碎裂成数块儿,咕噜砸在地上,那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这下梦璃吓傻了,这种事绝非常人能做到的,不是仙人就是妖怪,她可不能给人得罪了,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梦璃赶紧跪下双手伏地,“奴婢不知仙人下凡,是奴婢之过,奴婢向仙人请罪!不知仙人可否帮助奴婢寻找真正的小姐?”
“快扶我。”秦雪心一把坐到地上,摘下手帕拭泪,凑到梦璃耳畔压低声音:
“在这宫中莫要再唤我仙人,从今儿起,我就是你家小姐。选秀上出了何事,我会帮你查清楚,在宫中切莫露出马脚。”
梦璃低低应声,自己爬起来扶她,余光环顾四周,才发现方才的动静,将所有宫人都引了出来,慌忙地朝她们这边赶。
“小姐吓坏了吧,奴婢扶您起来。”梦璃上道地开始表演,为秦雪心的衣裙掸去灰尘。
其他宫女太监慌作一团,惊恐地低头请罪。
娘娘才刚进来这琼华宫,宫里的石桌就碎裂了,还惊吓到了娘娘,他们这些奴才多半要遭到训斥了。
秦雪心柔弱地往梦璃肩上倚靠,手捂紧胸口虚弱不堪:“今日之事不怪你们,我不会上报。这后宫多年未住人,打扫下来难免有所疏漏,去内务府再换一张桌子便可。”
说罢由梦璃搀扶着,一步一喘地去了里屋,留下一堆劫后余生的宫人。
一群人擦去额间汗水,脱力般坐倒地上。
宫女拍着胸脯顺气,感叹道:“还好这位娘娘是个通情达理的,若换做旁人,早就闹起来了。让陛下知道了,只怕咱们人头不保。”
另一边的宫女提醒道:“别说了,赶紧收拾干净,去搬张好点儿的桌子。”
她们娘娘圣眷正浓,是后宫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妃子,独一份的殊荣,可得小心紧着点儿,若再犯此事她们谁也别想要脑袋了。
不多时院子就打扫干净,运来一张新的桌子,不过不再是大理石,而是一整张水波纹金丝楠木桌。
梦璃瞧见了赶紧进屋汇报:“仙…娘娘,陛下听说您想要新桌子,特地为您赐下了上好的金丝楠木桌!
按道理,只有昭仪以上位分的宫妃才能使用,您还未侍寝陛下就这般赏赐给您,真真儿是极宠爱您的。”
“宠爱?或许吧。”
秦雪心倚靠软榻,青丝如瀑布般滑落腰间,玉臂露在外头撵着茶杯,身前虚掩被褥。
举手投足都是娇柔气质,加上那妩媚动人的脸蛋,直叫梦璃在心里暗道,不愧是仙人,连陛下也难抵仙人之资。
身为现代人,秦雪心可读过不少小说话本,帝王越是偏爱某个嫔妃,某个嫔妃越是遭后宫嫉妒,从而命运凄惨多遭陷害。
她不确定这位帝王对她是何种想法,但她可对这帝王想入非非,后宫算计她全不怕,就怕这帝王给她吓跑了~
2. 第2章
昨儿个才说要打听,原本的秦家小姐的下落,派了两个小太监出去,今儿一早就有了消息。
说是望仙桥下的池子里,打捞上来一具浑身赤果的女尸,由于面部肿胀满口泥沙,无人识得其身份,便被当作偷情落水的宫女。
宫中死一个宫女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来报的人说,这尸体已经运去停尸间,下午就要送去乱葬岗处理了。
这望仙桥正是秦雪心昨日醒来时所在的地方,那这桥下的女尸大概率就是原本的秦明月了。
秦雪心知晓此事后,打点了不少人,才带着梦璃去到停尸间。
掀开那具尸体的白布,梦璃一眼便认出这是她那苦命的小姐,哭作泪人。
“小姐,你怎么就就这般去了,老爷若是知道了该多伤心啊,小姐呜呜呜……”
秦雪心仔细端详这具尸体,生前应当被人拳打脚踢得不成人样,所以落水才一天脸就肿得更不成人形,加之其手臂脖颈的伤痕,也能看出生前被虐打过。
实在是可怜。
重新盖上白布,秦雪心安慰梦璃道:“如今我占了你家小姐的身份,自是应当替你家小姐报仇的,你可对害你家小姐之人有头绪?”
梦璃抽泣着回忆,“我家小姐初来京城,唯一有过节之人,便是来皇宫选秀时,遇到的那位安小姐。”
“具体说说,是什么情况?”秦雪心捻着下巴附耳倾听。
“各家秀女来皇宫时,都有乘坐马车,那一开始位安小姐的马车,便在我们家小姐马车的后面,后来安小姐的马夫超车不成,反倒将马车摇晃得厉害触怒了安小姐。”
“那位安小姐气急下马,不分青红皂白就指着我家小姐骂,迫使我家小姐下车与她说理,安小姐见说不过还打了我家小姐一巴掌。”
听罢秦雪心不由得皱眉:“怎么会有这种人,你可知那安小姐是什么来历?”
“那安小姐是御史大夫安禹怀之女,传言她自小娇纵,那时一见的确如此。”说着梦璃擦去泪水,愤怒道:“定然是这安小姐气不过,于是在与我家小姐一同进宫时,杀害了小姐!”
秦雪心点点头:“你说的确有可能,待我晚些时候去会会那安小姐。”
离开停尸间,秦雪心又打点了些人,让他们将秦明月的尸体带出宫好好安葬。
这些打点的钱,还全是从秦明月带进宫的银子首饰里出的。
她一个凭空而降的异世之人,来此地身无分文,若不是有这笔钱,她还真拿此事没法子。
—
夜晚回宫,今夜将是帝王留宿后宫的第一夜,所有进宫的秀女都期盼着,能第一个与那位俊美的帝王共赴巫山。
等到半夜,琼华宫来了一位老太监,守夜的宫女太监们纷纷激动起来。
“就说咱们娘娘得盛宠,陛下第一个翻牌子的,果然是咱们娘娘~”
“看来以后,咱们琼华宫要被人踏破门槛了。”
就在所有人都翘首以盼时,只听那老太监细声细气地说:“娘娘早些歇息罢,陛下今夜翻了丽美人的牌子。”
此话一出,方才还嘈杂的宫殿一下子寂静无声,宫女太监们低下头不敢再多言,生怕主子不高兴怪罪自己。
秦雪心倒是没什么反应,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回应道:“多谢公公。”
老太监低头退去,心底倒是对这位娘娘赞许几分,是个沉得住气的。
梦璃在一旁不解道:“娘娘为何不生气,陛下独独给您封号,又亲自赐居这琼华宫,照理说肯定会来咱们宫殿的。”
秦雪心不以为意地起身,纤纤玉指轻轻点在梦璃的胸口,“我为何要生气,气大伤身~”
说着踱步往那张雕花拔步床而去,步子细碎而优雅,即便放下层层帘幕,也遮不住她那曼妙的身姿。
梦璃在盖灭身侧的蜡烛,晃着脑袋退出去,依旧不理解为何今夜陛下不来,为何自家娘娘一点儿不急。
殊不知,待全部宫女退出殿内时,秦雪心换上了一套轻便的衣服。
她可不喜欢脏掉的玩具,今夜自当去享用她看上的果实。
进宫不久她就打听过了,现任皇帝居然是史上有名的暴君,生得好皮囊,却是个阴狠暴戾的主儿。
不过她不在乎,也不惧怕。
皇帝脸好看就行了,她想在皇帝死之前好好享用一番,那滋味也定然是回味无穷。
秦雪心脑中不由得幻想起来,一会儿她该用什么方式勾搭皇帝呢?
一场花瓣雨,一支相思舞,亦或是她最擅长的音律?
心里越想越是激动,她推开窗户一把跨出去。
岂料脚下竟踩着一个活物,一下栽倒了下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觉得趴在什么垫子上了,起身一看身下的垫子,竟然是皇帝!
皇帝怎么会出现在她寝宫后院?
带着疑惑秦雪心拍手起身,弯腰欲将其扶起,生怕这暴戾的君王一个生气,使性子想砍了她。
然而当她对上那双潸然欲泣的晶莹眼珠,她却愣住了,这人真的是白天大殿中严肃威仪的帝王么?
耳畔传入一声呜咽。
“爱妃,朕好痛~”
这撒娇般的语气是什么,这不对吧?!
秦雪心的内心大为震撼,忍不住抬手捏起眼前泪汪汪的帝王,捏扁搓圆后才确认这是原生脸,不是哪里来的妖怪假扮的。
秦雪心瞳孔地震,史书上不是说,这位大梁国君非常残暴,动不动就杀宫女太监取乐,日常怒目圆睁,只要有臣子不称其心意就随手杀了,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可现在她眼前这个,只知道哭唧唧的家伙,又怎么解释?
难不成这暴君有双重人格,白天是很辣无情的帝王,夜晚是脆弱小哭包?
在她震惊之际,皇帝又拉着她的手摇晃,嘴上柔柔弱弱道:“爱妃,咱们进去好不好~”
“好,咱们先进去。”秦雪心没法子,只能先哄着皇帝,将人从窗户外往里推,忙活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殿中。
一进去皇帝就吵着要吃东西,还好桌上有今天备下的点心,不然让那些宫女太监给瞧皇帝这副样子,那可就不妙了。
重新点燃屋内烛光,倒映出两人的影子,秦雪心这才坐下。
一边为皇帝顺背,一边跟哄孩子似地问道:“陛下,你今夜不是翻了丽美人的牌子么,怎么悄悄来我这后院儿呢?”
“唔…”皇帝努力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气呼呼道:“朕不喜欢丽美人,所以来找你了。”
“不喜欢干嘛翻人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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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朕翻的!”皇帝极力辩解。
秦雪心一脸会意,她懂,是第一人格翻的嘛,哪知道翻完第二人格就出现,占据了身体。
她可真是聪明伶俐~
点心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不一会儿,皇帝揉了揉肚子,心满意足地喝了一杯茶水。
皇帝起身自顾自地坐到床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朝着秦雪心的方向一脸期待地说:“爱妃,该就寝了,让朕来给你宽衣吧。”
“不必了。”秦雪心用遗憾的目光,上下打量眼前到嘴的肥肉,她虽好色,但她也是有底线的!
“今晚你睡床,我睡榻。”她怕晚上控制不住自己,把皇帝吃干抹净了。
“不要!”皇帝顿时不高兴了,“母后说过,晚上皇帝和妃子一定要睡一张床,然后…然后侍寝!”
皇帝踏着欢快的脚步过去拉住她,嘴上兴奋道:“爱妃,朕给你侍寝吧。”
“噗——”吃进嘴里的茶,就这样吐了一地,秦雪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帝这第二人格是小孩子么?
怎么能用这样一张邪肆俊美的脸蛋,说出这种天真的话。
不行!
她是正经人,她虽是穿越的却也曾读过大梁律法,*傻子就是犯罪!
她是守法的良民,绝不能被美色所俘获,做出那等丧心病狂之事。
皇帝歪歪头,一双桃花眼却闪着稚童般的天真,以为她是高兴坏了,三下五除二解下自己繁琐的衣裳,只留一件敞开的薄衫,露出那匀称的八块腹肌。
秦雪心只是无意瞥见一眼,心跳就又一次加速,赶忙捂住自己的双眼,默默转身。
救命,她真的会把持不住的!
这脸,这身材,每一样都直戳她的心灵,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样做。
皇帝在她身后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说:“爱妃怎么了,为何不碰朕?”
秦雪心无奈扯起榻上被褥,远远地忽悠道:“陛下,咱们未拜过堂,是不能睡一块儿的。”
皇帝一副懂了的表情,走过去咧嘴一笑:“那咱们现在就拜堂。”
“这可不行,拜堂是有讲究的。”秦雪心知道今天不把这家伙忽悠去睡觉,她是没法睡了。
“拜堂是要讲吉时的,不是随便一天都可以。”
“那何时才有吉时?”皇帝不明白地眨巴着眼睛。
“这个嘛”秦雪心开始夸张地掐指表演,而后道:“据我推算,3个月后就有一吉日。”
“啊,那也太久了。”
皇帝失望地坐回床边叹气。
秦雪心趁此机会,将人一把裹进被单里,安慰地说:“三个月而已,一转即过,陛下今日还是乖乖睡下吧。”
“好吧。”皇帝不甘地闭上双眼。
仔细确认皇帝真的睡了后,秦雪心默默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儿啊,本以为是块香饽饽,临到嘴边,竟然告诉她是生的!不能吃。
看来这史书上写的也不全面,居然没有记载这暴君有双重人格。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户照到妆台上,夜已深,她决定先睡觉。
躺到榻上,辗转反侧,不是不想睡,而是这榻实在太硬了!
明日必须找人给换个软的。
3. 第3章
清晨阳光正好,金色的光线从窗户缝隙穿进屋子,在地板上投下粼粼光斑。
榻恰在窗边,秦雪心被这刺目的光线给照醒,才想翻身却感到后背沉沉,眯着眼睛一瞥。
一下给惊醒了。
这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她身边,将她当个布娃娃似地紧紧搂住,是半点转不动身子。
好不容易挣脱了想发怒,目光又扫到眼前衣衫不整的睡美男,秦雪心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
简直是引人犯罪!
还好她自制力极强,不会轻易为美色所动。
“陛下,该起床了。”
她垂眸轻声呼唤,手不受控地触碰上那蜜色的胸肌,占便宜的同时,用力推了推眼前人。
似被她点痒了,皇帝伸手抓挠她方才触碰之处,迷迷糊糊地睁眼,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爱妃醒啦~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这个问题算是问倒她了,没有时钟她完全算不来古代的时间啊。
“来人”她立即喊来外面的宫女,将问题抛了出去:“现在什么时辰?”
宫女进来,一眼就瞧见了榻上的男人,惊的长大了嘴巴。还寻思她家娘娘如此光明正大地偷男人么,待会儿她会不会被灭口?
想到这里,宫女回答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回……回娘娘,现在是…是辰时。”
“支支吾吾做什么,我和陛下要洗漱了。”秦雪心随手扯过被褥,给皇帝盖上,这风景就该只她一人欣赏。
“奴婢这就去打水。”听到是陛下,宫女总算是放下了心中恐惧。
可昨儿个不是说,陛下翻了丽美人的牌子,今早怎会在她家娘娘榻上睡着呢?
思索半天,宫女得出结论。
肯定是娘娘半夜去抢人,把陛下勾到宫中来的,看来她们跟了个厉害的主子,夜里无声无息地,就将陛下夺过来了。
瞧着宫女出去了,秦雪心才将皇帝从被褥中捞出来,找来衣裳为他一件件穿上。
不多时就收拾完毕,皇帝卧在桌边,即便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远远瞧着却似在敛眉沉思,难掩周身雍贵凌历之气。
宫女们此时鱼贯而入,一人端来一道佳肴,芬芳气息涌入鼻腔,彻底将皇帝的睡意打破。
“好香呀~爱妃宫里的菜倒是精致。”
不等宫女布菜,皇帝已经迫不及待地夹上一片卤香五花。
秦雪心挥挥手屏退所有宫女,她看皇帝这样子还是昨夜孩童一般,丝毫没有人格转换的迹象。
难道是她猜错了,皇帝第二人格不是夜晚、白日切换,而是随机出现的?
“陛下,这菜好吃吗?”她再确认一下,这货有没有变正常。
“好吃~朕以后天天来爱妃这里吃饭!”皇帝吃得高兴,丝毫不顾及颜面,将嘴里塞满了咀嚼,嘴角还粘着几片葱花。
这下秦雪心确信了,还是那个小孩子皇帝。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皇帝怎么会对她宫中膳食吃得津津有味?
她只是个才人,菜式也是按才人份例领的,算不得山珍海味,皇帝平时难道连这都吃不上?不可能啊,肯定是更加豪华的盛宴才是。
没等她想明白,皇帝已经吃饱打嗝,抱着手边的茶壶,“吨、吨、吨”喝了一壶。
“好饱~”
“陛下今日不上早朝?”这话从起身时秦雪心就想问了,一时间忘了这会儿又想起来了。
“坏了!朕忘了!”皇帝猛地站起身,嘴也来不及擦就往门外奔去,嘴上念叨着:“昨日睡得太香,把这事儿给忘了,又要遭母后责罚了。”
临了不忘回头朝秦雪心挥手:“爱妃,朕先走了,晚点再来找你。”
目送人离开,不少宫女也都注意到了,慌忙离去的皇帝。
这下宫里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半日满宫都知道了,昨夜皇帝没有去丽美人的宫里,而是偷偷去了荣才人的琼华宫。
这下气得丽美人在宫里砸东西,不论是千金一件青花釉瓶,还是市面稀有的琉璃茶盏,都碎作一地。
不少宫女太监都被飞散的碎片划伤,即便这样也只能战战兢兢地伫立一侧,不敢动一下,生怕刺激到这位怒火上头的主子。
“贱人!贱人!皇上昨夜明明翻我的牌子,怎么就半路被勾到她宫里去了!狐媚子!”丽妙戈气得咬牙,眼底凝着狰狞的恨意。
早知道她就不该让宋诗诗去寻替身,本意为随便寻个来,刷下去就是了。
谁料竟找来如此狐媚的女子!一下就得了陛下青眼,甚至还抢了她侍寝的机会!
当真可恨!这贱人该被教训,找来这贱人的宋诗诗更是该千刀万剐。
,“走,随本宫去给太后请安。”丽妙戈两手扣紧,关节发白。
唯今之际只有去找姑母诉苦,让姑母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精。
*
“娘娘,太后有请。”一位有些年岁的嬷嬷出现在琼华宫,对着秦雪心恭敬道。
此人一看就是太后宫中的管事嬷嬷,太后这是要找她算账了。
“我知道了,这就去。”秦雪心放心手中茶盏,稍作整理便带上梦璃,随那嬷嬷一道出发。
一路上梦璃颇为担忧,小声与她交流:“娘娘,太后不会为难你吧?你昨日可抢了丽美人的侍寝,那丽美人是太后的侄女儿,铁定是她一早去太后宫里告状了。”
“就算她为难又怎样,我无所畏惧。”秦雪心满脸不在乎,这太后就是有通天的能耐,也伤不了她一点儿,她岂会怕?
红色宫墙绵延数里,清灰的石砖铺满地面,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观眼前无聊的景色,秦雪心打了个哈欠,她若真是普通秀女,被困这宫墙一辈子,怕是得无聊死。
“娘娘,前面就是太后的慈宁宫了,届时注意礼节,万不可顶撞太后。”嬷嬷忽地出声提点,生怕这位闹出什么乱子来。
方才的一路,嬷嬷就自认将她性子摸了个大概,一看就是个不识礼数,没有仪态的,竟然做出打哈欠那般粗陋之举。
“多谢嬷嬷提点。”
秦雪心压根没学过宫里的礼仪,做什么都是现跟身边人学的,动作不标准,也不打算研究标准。
踏入慈宁宫,远远地就望见殿中在向太后撒娇的丽妙戈,如花的小脸蛋儿沾湿了泪水,气得跺脚。
瞧见秦雪心进殿,更是怒火攻心,摇晃太后的手臂,求太后教训她。
太后一手攥着佛珠,另一手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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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妙戈的手安抚着,看秦雪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厌恶,目光恨不得能化作刀子。
秦雪心直接忽视两人的眼神,神态自若地行礼。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千岁。”
“跪下!”太后怒呵一声,似要将心中的怨气都撒出来一般。
“不知臣妾所犯何错,竟惹得太后如此动怒?”秦雪心退后几步,手帕捂至眼角,惊惧开口。
太后瞧她不跪,反倒装起柔弱,怒火更甚:“哀家叫你跪下!不管你所犯何错,在哀家面前就得听话。”
一旁的丽妙戈得意地勾唇,让这狐媚子抢陛下,这下有她好果子吃!
秦雪心在侍女的搀扶下,柔若无骨般跪到地上,眼眸微垂:“太后教训得是。”
“你且出去。”太后转头对身边的丽妙戈吩咐道。
丽妙戈不依,看这狐媚子受罚的好戏怎么能走?“姑母,为什么要我出去嘛,不是要帮我教训这贱人嘛!”
太后睨一眼丽妙戈:“怎么,哀家的话你都不听了。”
丽妙戈知道姑母这是生气了,不敢再多说,不情不愿地退后行礼:“臣妾告退。”
殿外的嬷嬷顺道去送丽妙戈,殿内此刻只剩三人。
太后揉着额头,掀起眼皮漠然地扫视一眼,不急不缓地开口:“昨夜皇帝在你宫里睡下的?”
“是”秦雪心点头。
“既如此,你定已知晓皇帝如今的状况了,守好你的嘴巴,别让乱七八糟的言论传出去。”太后也没料想,昨夜皇帝竟然脱离掌控,偷偷跑去这女人的宫里,简直不合常理。
本想将皇帝带去丽美人宫里,再下点合欢散,留下皇嗣,如今倒是便宜这女人了。
这样的变数照理说该杀了,只是怕皇帝知晓要闹起来,搅得前朝后宫都不得安宁,暂且留她一命。
秦雪心不知太后所想,也不绕弯子,直接向太后求证:“恕臣妾不明白,陛下为何与人前不一样?”
太后也不打算瞒着她,直说:“陛下儿时重病,高热不退,太医全力医治后,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说完仔细端详秦雪心,见她没什么表情又道:“陛下在人前的模样,都是哀家叫他演的,此事万不可再让人知晓,否则后果自负!”
“臣妾明白。”
“鉴于你昨日抢他人恩宠一事,哀家不得不向后宫一个交代,你便在院子外跪着,跪足两个时再离去。”太后起身说完,便往屋里去。
“是。”秦雪心轻声应下,自顾地起身。
梦璃忧心地扶她:“娘娘,奴婢给您膝盖处悄悄垫些东西吧,硬跪两个时辰腿会受不了的。”
“谁说我要跪,咱们直接回宫。”秦雪心才不会让自己委屈,擦擦膝盖的衣裳就要离开。
梦璃瞪大了双眼,害怕道:“可是,这是太后的命令,咱们不从会不会……”
“不会,太后主动送来个把柄在咱们手上,我不跪又能拿我怎么样呢?”秦雪心原以为皇帝有双重人格,现在才知竟是从小的病根,变傻了。
太后不想让外人知道这点,选择警告她,还觉得她是个软柿子可拿捏,想罚她?门都没有!
秦雪心就这样大摇大摆出了慈宁宫,无一人阻拦。
4. 第4章
御书房中,皇帝身姿挺拔,鎏金冠束发,一身金丝龙纹锦袍,正提笔练字。
不知从何处窜出一暗卫跪到前面,向他汇报:
“陛下,方才太后请了荣才人过去。”
皇帝眼眸微敛,笔下一顿:“她可有事?”
“太后本欲罚跪荣才人,岂料荣才人不听话,拔腿就走。太后醒时不见人,气得佛珠都掐断了。”暗卫着实没见过这般胆大的女子,竟然连太后的话都敢不从。
“有趣,继续盯着。”皇帝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本还担心她能不能做得妖妃,如今看来很是不错。
*
清晨的风携带些许凉意,晨雾朦胧罩在宫中,琼华宫的花开得娇艳欲滴,芬芳浮动。
秦雪心懒懒起身,任青丝如瀑垂落腰际,发间随意簪一只金钗,穿上淡色轻薄的外衫,冰肌如雪,媚态横生。
侍奉的梦璃都瞧得出神,差点忘了递上锦帕,骤然清醒,梦璃便将今日领早膳时,所听传言说与她听。
昨日她不理太后责罚,加之她抢丽美人侍寝之事,一并在宫中发酵,宫里都传她使了妖媚之术勾引帝王,不服管教触怒太后。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梦璃眉间微蹙,为接下来的日子感到心忧。
“不必管它,”秦雪心满不在乎地擦手,提起花篮脚尖轻点着往外走,蓦然回头展露一丝勾人的微笑:“况且他们说的不是实话么?”
梦璃惊得一颤,悠地红了耳根。
娘娘生得实在好看,今后怕是要被全后宫针对了。
秦雪心悠哉悠哉地剪下一朵玫瑰,放在鼻尖轻嗅,眼眸角轻挑,余光锁定到房檐上隐蔽之处。
当她宫殿是菜市么,什么小老鼠都往里进。
她随意捡起一颗小石子藏于袖口,指尖发力,瞬间朝房檐上飞去,给房檐上的暗卫小腿狠狠一击。
暗卫一时不察,小腿吃痛从高处坠落。
“哐当”一声砸到地面。
不远处的秦雪心装作惊慌,顿时花篮滑落,铺得满地花瓣,嘴上惊呼着:“有刺客!来人呐!”
梦璃闻声跑出来扶,她立刻两眼一闭假作昏厥。
琼华宫的宫人连忙冲出来护主,要拿下那名刺客。
暗卫来不及思考究竟发生何事,忍着痛楚飞身逃离,这简直是他职业生涯的耻辱,竟然被当众发现,还差点抓起来。
此事回去禀报陛下,少不了责罚了。
一众围着,将秦雪心扶进殿中躺下,宫女手忙脚乱地向她请示。
“娘娘,那刺客已逃走,咱们要不将此事告知陛下?”
“不急,一会儿我亲自去同陛下说。”秦雪心缓缓坐起身,脸色稍显苍白,浓密的眼睫微微扇了扇,抬手捂住心口。
满宫的婢女瞧了都忍不住心疼,娘娘如此娇弱美丽,风一吹都能将她吹倒了去,这刺客着实可恶,恐怕是那些嫉妒的小主找来的。
缓了一会儿,秦雪心才吩咐道:“梦璃,去熬碗燕窝粥,我一会儿给陛下送去。”
“是。”
梦璃碎步离开,若不是见过娘娘那“力拔山兮”的模样,也几乎要被她骗了去。
煮好的燕窝盛入碧色小盅,再放入特制的精致食盒,这般便完成了打包。
秦雪心换上一身朱瑾色襦裙,腰间布料掺着闪闪金线,勾勒玲珑身材,飘逸的长发梳起精致的发髻,戴上几只蝶恋花簪。
为了去见皇帝,她还特意在眼尾用胭脂画出一抹细痕,如那雪里红梅动人夺目,额间粉色花钿更衬衣裳。
提上食盒款款走出宫门,睫毛微颤眼波盈盈,路上的宫女太监无不侧目。
待她走过才恍然回神,低声交流。
“这就是荣才人?抢走丽美人恩宠的那个?”
“如此倾国之貌,难怪能抢了陛下去。”
……
宫人们私下耳语,皆以为悄声,殊不知秦雪心听力极好,一切早已落入她耳中。
她不仅要抢皇帝一次,今后的每一次她都要抢,她可不喜欢玩脏掉的美人呢。
穿过长廊前面便是御书房,秦雪心踏着轻盈优雅的步伐,眉眼含笑,对门的公公脆声道:“公公,可否向陛下通传,就说荣才人在外等候。”
那公公本面色慵懒,不情愿地掀起眼皮,这一瞧竟愣了片刻。
“公公?”
见人没反应,她又唤了一声。
这一声总算将那公公唤醒,忙带歉意地躬身道:“娘娘莫急,奴才这就去传话。”
不一会儿,御书房门敞开,出来的却不是方才的公公,而是一身明黄,身姿挺拔的皇帝,朝她阔步而来。
他的脚步看着沉稳有力,眼神锐利如刀,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无形的气势,与夜里那孩子般的模样大相径庭。
太后说他是演的,那这演技也太好了。
“臣妾参见陛下。”
秦雪心按规矩行礼,目光一直凝聚在皇帝的身上。
“爱妃请起。”
说着皇帝向她伸出一只手,她顺势搭了上去,皇帝的手似乎不敢用力,时不时一颤。
秦雪心觉得有意思,悄悄用食指划过对方的手心,这一下刺激得皇帝手一卷曲,她亦是用力回握住对方。
果真纯情,跟小孩子一般。
她余光探查过去,瞧着皇帝似乎要绷不住了,这才歇了逗趣的心思。
乖乖握着手,就这样被一路牵进了御书房中。
门外小太监轻手轻脚地将门关好,将空间留给二人独处。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皇帝撇过脸去,匆匆收回自己的手,面颊微红。
好一会儿才转过来,扬起一个傻乎乎的笑容:“爱妃来看朕啦,朕好高兴。”
“臣妾给陛下炖了燕窝,陛下尝尝。”秦雪心慢条斯理地放下食盒,将燕窝端给皇帝。
皇帝两眼放光,兴奋地接过燕窝,大勺地舀起来送入口中。
趁皇帝吃燕窝之际,秦雪心观望着走至御书房桌案前,盯着边上厚厚的折子看得入神。
她历史读得并不精细,哪怕问过宫女今夕是何年,也依旧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凭她的印象,大梁朝就是终结在这暴君手里,暴君上任时这个国家已经是千疮百孔,加上暴君的一意孤行,杀害朝臣。
仅三年大梁便走向灭亡,被周围虎视眈眈的三国瓜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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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书上的暴君并非事实,反而是眼前这般稚童模样,想到暴君的结局是当众凌迟,秦雪心都有些不忍了。
此刻她的心中不由得萌生一个念头,若是这个国家交由她来打理会怎样?
她想要扭转大梁的命运,扭转史书“暴君”的结局。
“爱妃,你在看这些折子吗?”
皇帝好奇的话音将她思绪拉回,立马换上一副惊讶的表情:“陛下,臣妾是在想,你每天都要看这么多折子呀?那得多累呀。”
“不累不累”皇帝随手拿过一本折子,咧嘴笑着给她展示:“爱妃你看,朕只需要翻开,在上面写‘已阅’两个字就好了。”
秦雪心低头扫过一眼,那折子上写的尽是些问安的废话,的确只用写上已阅二字。
皇帝见她颇有兴趣的样子,憨笑着开口:“爱妃要和朕一起看吗?”
照皇帝傻乎乎的样子来看,他根本处理不了国事,这政务不必多想都知道,会是太后在把控。
这些废话折子多半是太后筛选过的,读者毫无意义,倒不如翻找大梁如今的地图,瞧瞧如今形势,对未来早做打算。
“臣妾不懂这些,陛下莫要玩笑。”秦雪心言笑着推拒,目光放到书架那堆卷轴上。
她故意指着疑似舆图的一卷问:“陛下,那架子上的是什么?”
皇帝不在意地睨一眼,“那个啊,就是几张破图,爱妃想看就看罢。”
得到允准,秦雪心几步过去将卷轴拿到手中,一打开果然没让她失望。
这就是一份舆图。
仔细欣赏下来,秦雪心眉梢微蹙,顿时没了喜色。
图上画的大梁只有拳头大小,而周边三国起码都有两个巴掌大,将大梁团团围困,不留一丝缝隙。
她并未在史书上瞧过大梁的地图,只是看介绍说,暴君上任暴政奢靡,大梁被三国围困,三年后灭国。
大梁曾经也辉煌过,国土绝不止这么一点点,可皇帝这才上任第一年啊,没想到国土已经被吞噬到这种地步了么。
这分明是个烂摊子,老皇帝倒是一命呜呼了,留下这么个智商如孩童般的皇帝,如何守下这三年的?
就拳头大块国土,不早该被三国吞吃干净了么,大梁竟然还存活了三年,简直是个奇迹。
不行,她既已经入局,便做不到袖手旁观。
大梁若是灭了,她即便有万般手段,活得也不会如意,倒不如一博。
今后皇帝负责貌美如花,她负责赚钱养家,扭转大梁灭国的结局。
而扭转结局的第一步,便是要出宫赚钱,以大梁如今的军队定是敌不过周边三国,趁着还有时间,她得发展一下别的业务。
越是这般想,心中便燃起一股烈火,手上也不禁失了力道,将舆图边角攥起了大片褶皱。
皇帝在旁观察她的举动,不明白她对着一张地图发呆什么,凑过去跟她一起瞧,嘴里念叨着:“这舆图有什么好看的,难道爱妃也嫌皇宫太小,想扩建皇宫?”
“陛下英明神武,一下便猜中了臣妾的心思。”秦雪心正愁该如何光明正大地出宫,开启第一步呢,皇帝就这样给她送上一个点子。
5. 第5章
第二天
皇帝一如既往地上朝,在朝会快结束时提出了扩建皇宫一事。
台下大臣纷纷表示反对,尤其是身为三朝元老的丞相,更是第一个站出来发言。
“陛下,万万不可啊!如今赵、楚、魏三国虎视眈眈,皆欺我大梁无人。
此时该广招贤人异士,为我大梁抵御外敌才是,如何能做扩建皇宫此等荒唐之事!”
旁边垂帘听政的太后,对此也是点头赞同,转头对皇帝使了一记眼刀,怕他再胡说。
“丞相休要胡说,我大梁人才济济,何须招人。”皇帝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微攥紧拳头,表面波澜不惊眸色深沉,底下却展示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而朕的爱妃居所窘迫,若不扩建,如何能安心入眠!”
众人没想到皇帝会这般说辞,实在是太荒唐了!
丞相被这番言论气极:“荒唐!皇宫已经如此宽阔,何出窘迫之言!”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
只是皇帝却不听,一意孤行。
太后又使了几番眼色过去,可皇帝全然不看,急得她忍不住出口:“皇帝,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这是对皇帝的警告,按以的情况往皇帝都是少言寡语,按上朝前给他写好的东西演,乖乖听她的话,不曾有过顶撞。
只见皇帝低头,怯声辩解道:“儿臣知道,儿臣就是想做这件事。”
太后听完呼吸急促,胸中攒起一丝怒火,若非理智尚存,她早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发火了。
一旁服侍的太监见状,连忙过去为太后舒气,再小心翼翼地端过一盏茶水。
一口凉茶下肚,太后总算缓和了不少,将目光再次放到皇帝身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此刻太后眉头皱作一个川字,想到方才皇帝说扩建皇宫,是因为妃子觉得环境窘迫。
好啊,这后宫还能有哪个妃子得皇帝喜欢,不就只有一个荣才人么!
当初就不该留她,这才几日时光,竟能哄得皇帝为她扩建宫殿,连她这个太后的话都不听了。
该想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处理了去。
*
琼华宫
室内水汽氤氲,秦雪心缓缓步入浴池,平静的水面荡起涟漪,水汽凝成的珠子从她如玉般的肌肤滑落,举手投足透着一股慵懒。
她纤细的手指轻点肩头,只瞧那锁骨上竟有一朵艳红的花儿,看着不像是胎记,应该是纹上去的,也不知是何种鲜花,侍女们都不曾见过。
侍女好奇地将帕子沾湿,轻轻擦拭那处花朵,那花朵不仅没有掉色,反而更加鲜亮。
“娘娘,您锁骨这里纹的是什么花儿呀?”
介于荣才人平时待人温和,侍女才敢撞着胆子问上一句。
“这个嘛……”秦雪心唇角微勾,不由自主地抚上这花朵,“此花别名为‘尸花’。”世人都唤它作霸王花。
“诗花?好生特别的名字。”侍女忍不住多瞧了几眼,这花的模样和名字一般特别。
的确,特别。
秦雪心内心认可侍女说的话,毕竟谁家好人会在锁骨上纹霸王花呢?
这朵花是她出师时纹上的,在那个时代,她是一名赏金猎人,这花就是她独一无二的标志。
被追捕者瞥见她这朵花,无不吓破胆子,疯狂逃窜,但都逃不出她的掌心。
她好不容易赚了大笔钱,出来逍遥,逛个博物馆什么的,谁知道就来了这个世界。
原本寻思着当作度假,享受几日古代娘娘的生活,可到现在她对回家都没有丝毫线索,所处的国家也岌岌可危。
真是一点儿都不让她快活呢。
等皇帝安排上扩建皇宫一事,她就又该做起老本行了。
她记得这个时代有一名为“雾隐阁”的所在,专门负责发放各种悬赏任务。
悬赏规格越高的任务,阁里也越重视,会遵从接下悬赏者的意愿,决定是否派人支援。
若要支援,雾隐阁就会从悬赏金中抽走部分作为报酬。
不论哪国,那些王宫贵族、朝廷要臣几乎都在阁中挂有悬赏,这倒是方便她了。
皮肤在温水的浸泡下,泛起淡淡的红晕,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落肩头,她的睫毛上早已挂满晶莹水珠,感觉到屋子里的温度升高了不少。
“扶我起来。”
秦雪心骤然起身,松垮的浴巾就此落入水中,她微微垂眸不甚在意,缓缓披上侍女递上的轻薄蚕丝里衣。
那衣裳紧贴她的身体,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带着沐浴后的慵懒,一步步踏入卧房。
才想睡下,便听外头有生人的声音,她警觉起身,不多时果然响起敲门声。
“进。”
进来的是皇帝身边那位公公,朝她恭敬道:“恭喜娘娘,陛下今夜翻了您的牌子,请您准备侍寝。”
“知道了。”
话已说完,那公公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秦雪心眉头一皱不解其意,身边的梦璃忙小声在她耳畔提示道:“娘娘,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侍寝前得给传话的公公一点儿银子,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今后也许能帮您说得上话。”
“哦?”她微挑眉梢,“他给我钱还差不多。”
她都快穷死了,还想她拿钱出去,想都别想!
“公公何故还在原地,不该回去答复陛下么?”秦雪心装看不懂,就是不使唤宫女给钱。
“娘娘说得是。”公公低头行礼,眼底划过一抹不可置信,暗叹倒霉遇上个不识趣的,回头定要向皇上好好接发她的“恶行”。
待那公公走后,梦璃忧愁地踱步,嘴上碎念道:“娘娘,您今日没给他利好银子,他回去定要在陛下面前说您的不是,陛下要是信了可怎么办。”
“陛下要是连他胡编乱造的话都信,那我胡诌起来不是也会信?那就看谁说得厉害喽。”秦雪心毫不在意地倚在榻上,陛下心性似孩童,好哄极了。
*
一顶软轿穿梭在宫墙之间,不过须臾便抬到了皇帝寝宫门口,宫女掀起轿帘静待里头的主子下轿。
轿中露出纤纤玉手,宫女伸手去扶,秦雪心身着一身素色衣裳出了轿子,洁白的布料似月光般轻柔,身旁的太监们都不由用余光多瞧一眼。
她一根木簪挽起长发,没有多余的装饰,却更显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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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清冷的美。
只见她莲步轻移,素衣随动作轻轻摆动,更衬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今夜她可要好好欺负一下皇帝。
理智告诉她不能吃,可她能摸呀!
嘎吱——
推开清心殿大门,屋内灯火昏暗,似刻意被人灭了大半的烛火,叫她连皇帝在何处都有些看不清。
无奈,她只有自己点上几盏,总算让屋子亮了些。
“爱妃快来朕身边。”
闻声她偏头一看,岂料先注意到的,是前方地上的丽美人!
丽美人蓬头垢面趴在地上,这副样子倒是吓了她一跳。
秦雪心碎步绕开丽美人,坐到皇帝身边开口:“究竟发生了何事,丽美人为何在此?”
皇帝凑近她的耳朵,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她的脸颊,好一会儿,似抑制不住笑似地小声说:“她想跟朕玩捉迷藏,朕藏得好,她自己摔晕了。”
“噗——”秦雪心也没忍住笑了,这丽美人多半是记恨上次侍寝一事,如今也想夺一回宠,谁知道皇帝竟当作捉迷藏,不仅没夺得宠爱,反而摔个狗啃泥。
“来人,将丽美人抬回去,再叫几个太医看诊。”她好心地吩咐宫女,一定要多叫几个太医。
等人都退出了清心殿,秦雪心这才将目光拉回到皇帝身上,仔细检查皇帝的脸蛋、脖子……
“陛下,那丽美人可曾轻薄于你?”她凑近在皇帝脖颈间嗅了嗅,还好没有香粉味道,不然她得把皇帝拉去洗澡。
“什么是轻薄呀?”皇帝发出不解的声音。
秦雪心不曾想皇帝连这个都不知道,于是耐心与他解释:“就是,她有没有咬你,用手摸你。”
“就像爱妃你现在一样吗?那她好像没有哦。”皇帝任由她扒拉,一双狐狸眼在她看不见时涌着幽暗不明的情绪。
这下她倒是松了口气,还好她心爱的美人没有脏掉,依旧香香的~
“爱妃是在轻薄朕?”皇帝似反应过来,忽地开口。
“是~”秦雪心毫不掩饰地回答,说着故意贴近皇帝,轻薄的素衣松垮着滑落肩头,露出一节玉白的手臂。
白皙的指尖点上皇帝衣领交叉口,缓缓往下滑,勾开碍眼的衣裳,手掌一下便滑进了皇帝的腰间,抚上那坚实的腹肌。
娇嫩的粉唇一开一合,撒娇一般地说:“那陛下讨厌臣妾轻薄么?”
皇帝滚了滚喉结,“喜欢,朕只喜欢爱妃这样。”
皇帝憨乎乎地傻笑着,笨蛋美人什么的,着实让她生出一股摧残的欲望。
殊不知此刻的她,在皇帝眼中亦是如此。
他呼吸逐渐沉重,如墨般的眸子里蕴着潮涌,暗暗唾弃自己怎的就经不住撩拨,不过是被女人碰了几下罢了。
此女是他的棋子,他如今放任她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遮掩,这是必需的牺牲。
“陛下怎么了,别发呆呀~”秦雪心用食指抵住皇帝的下巴,跨坐上去,居高临下地对上皇帝的眼睛。“今夜可是臣妾的侍寝之夜呢~”
说罢秦雪心低头吻了上去,她实在控制不住拉,那就先收点利息吧,等将来寻个神医,看看皇帝还有没有得治。
6. 第6章
皇帝不曾想此女竟如此大胆,恍惚间唇上一片温软,不过须臾骤然抽离。
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皇帝的脸颊升起一抹绯红,迅速蔓延至耳根。
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廉耻!
随便亲男子嘴唇,还穿得如此……如此……
皇帝一时间想不到该如何形容,于是伸手将她的衣裳穿好,直至露不出一点儿肌肤才好。
秦雪心的脸上忍不住绽开笑颜,心道:皇帝心智虽不高,倒也懂得害羞,这小模样太可爱了,让她忍不住继续逗弄。
“陛下可是害羞了?”她故意将呼吸喷洒在男人脖颈,对方因炙热温度而颤栗的身子,对她来说就像是兴奋剂。
可惜不能真吃了,真叫她这个色中饿鬼浑身刺挠。
她本想克制,可俗话又说得好,一味地克制只能换来更汹涌的欲望。
这便宜,她占定了!
这样想着,秦雪心大胆地剥落外套,一身月白色的抹胸长裙,在烛火的照映下更添几分温软如水。
她双手不安分地扒拉皇帝的衣襟,皇帝又一次被她的豪放震惊,眼看着就要失守,双手匆忙护在身前,活像一被欺负的小媳妇儿。
“爱……爱妃,你不是说要拜堂后才……才能侍寝吗,咱们还没拜堂呢。”
“是么”她记忆不太好,差点忘了跟皇帝说过这事儿,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动真格的。“陛下放心,臣妾今夜只过瘾,不要你真侍寝~”
“什么是过瘾?”皇帝也是怕了她了,以为稍微牺牲一下脸就行了,没想到此女变脸比翻书还快!
待一切结束,他定要此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雪心勾唇一笑,将人按到床上说:“上次陛下将臣妾当做抱枕,弄得臣妾喘不过气来,这次陛下便当臣妾的抱枕吧~”
说着她扑过去,搂紧皇帝的细腰,将被褥一盖。
皇帝认命地闭眼,以为接下来又要被轻薄,谁知半响还没动静,腰间那双手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
斜眼一看,她竟就这样睡了!
皇帝脸一黑,白担心一场。
夜已深,屋内烛光仍旧刺目,也不知她顶着这般晃眼的光线怎么睡得着的。
皇帝再三确认身边人睡死,一道掌风打出去,屋内的烛火霎时全灭。
这下总算是有个睡觉的样子,他终于在寂静中闭上了眼睛。
*
秦雪心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以至于日上三竿了还未起。
期间梦璃来唤了她几回,她捂着被子不听,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凌乱的发丝垂挂在脸庞,她睡眼惺忪地坐到梳妆台前,眯眼对着铜镜一看,昨夜她精心打扮的头发已经乱得不行。
梦璃为她一缕缕梳洗,才打理一半儿便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娘娘,乔采女求见。”
宫女的话一出,秦雪心的脸上写满了疑惑,这个乔采女又是何人,她好像不记得跟这乔采女有什么交际了。
“让她稍等。”不管了,她且去会一会。
梳妆完毕,她款款行至殿前,余光往外一瞥那乔采女便想起来了。
这乔采女不正是穿越那日,催她换上宫服的女子么,从那天之后她再没见过这位乔采女,没想到今日突然就找上门来了。
将人传进来,她不紧不慢地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水,好奇地打量这位乔采女。
“见过荣才人。”乔采女脚步虚浮,身形颤抖,行了个敷衍的屈膝礼,便将手里的食盒放上桌,展示出里面精致的糕点。
秦雪心虽不了解这后宫之事,却了解过这糕点,听说这糕点制作极为复杂,宫里能吃上的只有高位的妃嫔。
乔采女一个末等妃嫔,怎么能拿的到这样的糕点?
心里正好奇,乔采女便主动开口解释起来:“妹妹最近听闻姐姐受陛下宠爱,心中甚是羡慕,进宫这些时日未曾来见过姐姐,是妹妹的不是。
这糕点是太后娘娘赏的,妹妹便想着借花献佛送给姐姐,想给姐姐赔个不是,还望姐姐指点一二。”
“妹妹哪里的话,妹妹既有心讨教,姐姐我也不是小气之人,自当倾囊相授。”秦雪心观其眼神躲闪,是为心虚,此行目的绝不是讨教争宠这般简单。
果然,当她拿起桌上糕点时,对方的双手不安地紧扣起来,眼神更加飘忽不定。
她将糕点凑到鼻尖轻嗅,当真闻到不对劲的东西,糕点里放了毒药,沾上一点儿就能送人上西天的那种。
“妹妹怎么了,紧张作甚?”秦雪心故意点出她的慌乱,观赏对方的情绪,再迟疑地开口:“莫不是这糕点里下了毒?”
“怎……怎么会呢,妹妹与姐姐无冤无仇,何故会往里面放毒药。”乔采女更慌了,她可从来没杀过人,第一次做这种时哪有不害怕的。
要不是记得丽美人说过,这药哪怕是银针都验不出来,她就真的会忍不住招了。
“姐姐若是怕妹妹下毒,大可用银针试毒。”乔采女壮着胆子补充一句,头撇向别处,生怕被对方看出端倪。
“我怎会不相信妹妹,那就多谢妹妹好意了。”秦雪心微微勾唇,将糕点吃下一小口。
“唔!”
短促的惊声,吓得乔采女起身,害怕看到尸体一直不敢转身,直到身边的宫女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同她说:“主子,她好像没事。”
怎么可能!
乔采女猛然转身,却见秦雪心两指夹着糕点,一脸享受地品尝,当着她的面儿又咬下一大口,嚼了许久吞下肚。
这下乔采女比方才还要慌了,这糕点里明明放有致命毒药,这女人怎么可能吃了那么多还活着!
难道说她拿错了?不可能啊,她亲自看着丽美人往里头撒的毒药,除了在食盒里的时候,片刻也没离开她的眼睛。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乔采女想破了脑袋也没想通,眼看着盘里的糕点逐渐减少,都快吃完了,她才想起来。
不能让她全吃了,必须拿回去一块儿验一验,否则丽美人怪罪她又该如何解释。
“姐姐,这糕点滋味如何?”乔采女小心翼翼地问。
“太好吃了!不愧是太后吃的糕点,口感绵密、甜而不腻。”秦雪心毫不吝惜地夸赞着,这糕点确实好吃。
若非她从小与各种毒物打交道,练就的百毒不侵之体,今天她还真就没有这个口福了。
“那个,妹妹也没尝过这糕点,原来如此好吃么?”乔采女努力暗示,希望对方能听懂她的话外之音。
秦雪心自然明白她想做什么,撇撇嘴还是决定狠心分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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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也想尝尝吗,那就拿一个去罢,我也吃不完。”说着主动递去一枚糕点,盯着乔采女的一举一动,满眼都仿佛在说,‘快吃一口’。
乔采女假模假样地‘咬’了一口,便将糕点藏于袖中,嘴上不忘惊喜道:“这糕点果真好吃,妹妹多谢姐姐好意。”
“时辰也不早了,妹妹不如先回去,争宠秘诀待我写好,过些时间再给妹妹送去。”秦雪心满眼真挚,携着乔采女的手将人送至殿外,一路目送人远去。
看人走了梦璃小脸一拉,噘嘴不平道:“娘娘,您不会真的被她糕点收买,要告诉她如何争宠吧?”
秦雪心起身风轻云淡道:“怎么会,我还不至于为了一盘淬毒的糕点被收买。”
“什么!这糕点有毒?!”梦璃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连忙上前查看她的身子,焦急道:“娘娘既知有毒,方才为何全吃了去,您现在有没有事啊?”
“我当然没事了。”秦雪心当场转了两圈,展示给梦璃看:“我不是说过,我是仙人来的,又怎会惧怕毒药呢~”
“呼~那就好。”也是,她家娘娘有神通,区区毒药不在话下,梦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
乔采女一路小跑回到景秀宫,手心冷汗直冒,还好将糕点藏袖子里了,不然拿手上定会沁水成泥。
正巧此刻丽妙戈从殿中出来,她扭着纤细的腰肢,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
这是她特地请嬷嬷教的莲步,走起来顾盼生辉,没有哪个男人看了移得开眼睛。
丽妙戈不经意地偏头,恰看见在宫门口喘气的乔采女。
顿时顾不上练习步子,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高傲地目光打量着对方开口:
“事儿办成了?那贱人死了么?”
“没……没有,她……”乔采女喘得厉害,说一句得歇两下。
“蠢货!这点事儿都办不好!”丽妙戈皱起眉头怒骂,她怎么就派了这么个蠢的去了,早知道该亲自上的。
骂完丽妙戈才想起继续问话:“她怎么,你倒是说啊。”
“她明明已经吃了糕点,但是她居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乔采女缓了会儿,总算说出句完整的话来,接着将自己看到的一切,详细地向丽妙戈汇报。
“怎么可能,那可是最厉害的毒药。”丽妙戈显然是不信的,可乔采女说得绘声绘色,不由得让她都怀疑起,自己当初是不是放错了药粉。
“我特意带回一块糕点,是否有毒可验证。”乔采女小心拿出那块有毒的糕点,用手绢包裹着奉上。
此毒无色无味,银针更是验不出来,只能由活物验证。
丽妙戈眼珠左右瞥视,最终目光锁定在乔采女身边的宫女身上,一步一步朝其靠近:“我可要好好验证,你究竟有没有撒谎。”
说罢迅速将糕点塞入宫女口中,那宫女挣扎不过几息,便倒在地上断了气。
事实证明,这糕点的确剧毒无比。
“那小贱人这都不死,难不成真有神佛保佑?”丽妙戈自顾地擦手,转头往自己殿中走,现场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乔采女。
乔采女没想到丽妙戈竟然会拿她的侍女试毒,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她面前,她已经惊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呆愣愣地望着丽妙戈离去的背影。
7. 第7章
今日朝堂上为阻止扩建皇宫一事,依旧争论不休,皇帝照旧驳回阻止之人的请求。
太后原是想管,奈何这件事情上皇帝怎么也不肯听话,只能将气都怪到后宫里的荣才人身上。
下朝时太后特意派人去问了一趟,谁料得到的答复是荣才人没死,不仅没死还差点儿吃光了那盘满是毒药的糕点。
听完这个消息,太后差点晕了过去,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吃下那等剧毒之物还无事发生的?
顾不上其中原由,太后再派人给丽妙戈传话说:“不管用什么方法,一遍不行就多试几遍,必须想法子弄死荣才人。”
皇帝那么喜欢荣才人,太后不好明面赐死,谁知道这女人如此命大!
那就看看究竟是她命大,还是杀掉她的方法多!
*
下朝后,皇帝如往常去到御书房装作画画习字,忽然一阵风吹入屋内,窗帘飘忽。
皇帝抬眸,原是暗卫匆匆闯了进来,神态慌张。
“何事如此莽撞。”他眉间微蹙,淡定地在纸上作画。
暗卫是极速奔回来的,琼华宫到御书房距离虽不远,但皇帝尚未到下朝时间,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皇帝下朝。
“回陛下,荣才人她方才吃了乔采女带的糕点…”
皇帝一听,不屑打断:“今后这种小事不必来报。”
“不是,”暗卫赶忙补充道:“那糕点里被下了毒!属下派人跟着乔采女回宫,说她身边的宫女吃下一块,当场就毒发身亡了,赶忙回来禀报。”
“怎么不早说!”皇帝瞳孔一缩,绘画的手轻颤,指尖笔杆顿时摔落到地上,将他金色的衣角沾上一片墨渍。
皇帝大步跨向门口,嘴里低喃着:“她若死了,朕上哪去找第二个。”
她若是死了,今后诸多计划便落了空,况且他再上哪里才能找到她这般,合他心意又不怕死的妃子?
暗卫还是第一次看皇帝如此慌乱,从前哪怕是雾隐阁被人放火,他也依旧淡定指挥,不论是手上还是面色皆是淡定无比。
暗卫又在后补充自己的所见:“属下看荣才人生龙活虎,不像是中毒很深的样子,陛下无须如此担心。”
“朕没有担心!”皇帝下意识驳斥,又意识到御书房大门已经开了一半,立即收好情绪。
*
此刻秦雪心正在宫中换衣裳,最近天气有些热,她不过是从清心殿走回琼华宫,便热得她汗水淋漓。
沐浴一番出来,挑上一件淡紫色云纹衣裳,才解下浴袍,便听“哐当”一声门响。
想到她衣裳还未穿起,瞬间夺过侍女手中的薄纱匆匆裹上,未来得及细细整理,抬头便对上了皇帝那双迷茫的眼眸。
她现下香肩半露,晶莹雪白的肌肤惹眼,轻薄的纱衣将她身材勾勒得若隐若现,寻常女子若经历此景,怕是要羞愤欲死。
而她发现皇帝的出现后,不仅不恼怒羞愤,反而用那双勾人的狐狸眼,挑逗似地望过去,朱红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陛下来臣妾宫中,怎么无人通报~叫臣妾衣裳都来不及打理。”她的声音软绵酥骨,仿佛带着丝丝魅惑。
皇帝不曾想会看到这样的画面,顿时面颊微红,喉结不自主地上下滑动,内心慌乱不安,回过神才迅速退至殿外。
秦雪心轻笑出声,她就爱看陛下这副脸红心跳的模样,甚是可爱。
仔细穿好衣裳,她这才从后面款款走出,面对前方无措的皇帝行了个礼。
“臣妾参见陛下,不知陛下这会儿来臣妾宫中有何事?”秦雪心牵过皇帝的手,将人拉进殿中坐下。
皇帝支支吾吾道:“朕听说今日你吃了乔采女赠的糕点。”
“陛下消息很灵通呢。”
“朕想问你,吃了多少?”
秦雪心仔细回忆,认真答:“不多,也就五六块吧。”
“什么!你都吃了!”皇帝惊讶起身,抓住她的手洋装察看,实则悄悄号脉。
奇怪的是她体内竟一丝毒素也没有,皇帝再三确认她真的无事才松手。
秦雪心以为皇帝也想吃,比较从上次用膳来看,皇帝似乎没怎么吃过好的,真是个可怜的娃~
她歪头凑近皇帝的脸颊,轻笑着询问:“陛下可是想吃?臣妾可以为陛下学着做。”
突然放大的笑脸让皇帝一怔,回过神立即扯起一个微笑:“不必了,这种事交给御膳房就好了,爱妃的手如此娇贵,什么都不用做才好。”
“陛下对臣妾真好~”秦雪心笑着依偎进皇帝怀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有过一瞬觉得皇帝也不是那么傻。
这次乔采女送糕点一事,她并未特意说出去,皇帝却知道了,还有一副很着急的样子,难不成皇帝也知道糕点里有毒?
不行,这事儿得问问。
她悠地起身,捧住皇帝的脸颊与他四目相对,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陛下,乔采女送糕点给臣妾吃这事儿,你是听谁说的?”
“门口的太监告诉朕的。”皇帝眨巴着眼睛,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
她仔细打量,似乎没有问题,的确是一双澄澈蠢萌的大眼睛,看来是她多想了。
也罢,她现在该早些联系上雾隐阁,开启她计划的第一步才是。
秦雪心话锋一转,声音娇柔似水:“陛下,扩建皇宫一事可有进展?”
皇帝拍了拍胸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爱妃放心,朕已经拨款命人去修建了,那些大臣反对也没有用。”
说我又忽地低声叹气:“只是,那些大臣吵得厉害,朕每日公务增多,怕是不能多陪爱妃了。”
这正合她意,有皇帝在身边她还不好做事。
“陛下,臣妾听闻修建宫殿心中欢喜不已,只是不知实际效果如何,臣妾想要一座合心意的宫殿。
这样必须要人监工,就怕底下人办事不利,为此臣妾心中忧虑不已。”秦雪心说着以手帕捂住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思来想去还是认为,自己去监工最为稳妥,臣妾虽深居后宫,却对建筑之事通晓一二。”
说着她抓上皇帝的袖子,左摇右晃撒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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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请陛下恩准臣妾前往监工,臣妾想亲眼看着宫殿建成嘛~”
“不要,朕想爱妃了怎么办?”皇帝委屈地开口,声音一股孩子气。
秦雪心忙哄他:“陛下,臣妾可听说宫外有不少好吃的、好玩的,臣妾可趁监工之余给陛下带些回来,这样不更有意思吗?”
皇帝迟疑了一会儿,却又道:“有道理,可朕舍不得爱妃。”
“陛下最近不是很忙么,臣妾见不到陛下心中也是不舍。”她啜泣起来,声声呜咽似听得人心痒痒,叫人顿生怜爱。
她继续解释:“臣妾想监工,其实是为了跟陛下作息一样,这样没有陛下的时光,臣妾也就不会沉溺在忧思之中了呜呜……”
皇帝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安慰,这女人哭得有模有样,要不是他还清醒,真信了她的鬼话。
看她样子,多半想借监工之名出宫玩耍。
也好,这样能多让众人认一认她的脸,让众人都看到他有多宠爱这个小妖妃。
“那就依爱妃所言。”
“多谢陛下~”
秦雪心还以为得再费一番功夫才能得到许可,现在看来小孩子还是很好哄的嘛。
*
不知道最近宫里发生了什么,秦雪心的宫里总是有一堆宫妃来送礼,今天是什么红珊瑚串,明天又是安神香囊的。
问起来也只是说想跟她打好关系。
秦雪心将这一切都归功于乔采女,定是乔采女回去后将她要编纂《如何获得盛宠》的事传遍了后宫,不然那些根本不熟的宫妃,平白送她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这本《如何获得盛宠》是她随意编纂之作,将她所看过的宫斗小说中,女主角争宠的各种手段都写了进去。
她不怕后宫的妃子使用那些招数,反正在这位陛下面前,都不适用。
再者,皇帝若真又看上谁了,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如何将人打失忆而不至残这一套,她颇有研究。
要是皇帝没看住,真的脏了,那她就将皇帝的兄弟剪了去,再换一个美男子!
这世间难道,没有比皇帝更俊美的男子了不成?
远在清心殿的皇帝,突然打了个喷嚏,裆下一凉,总觉得被不好的东西惦记上了。
秦雪心因为要去监工,整日都不见得回一次琼华宫,那些礼都叫梦璃收下堆放进仓库里。
一开始宫妃们送得勤快,后来发现她基本不在,也就不怎么来了。
丽妙戈从其他宫妃那处,听闻秦雪心近日不在,所送去之物无一个发挥效用,气极了。
好不容易打探一番,终于知道秦雪心去了宫外,在监工皇宫扩建一事,这倒是给了她灵感。
当下便唤来嬷嬷,给出太后赏的令牌道:“她敢出宫,那就让她死在宫外!”
“是,奴才定会为娘娘分忧。”嬷嬷心领神会,宫里不好找杀手,出了宫那不就容易多了。
“这件事必须做好,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丽妙戈恶狠狠地提醒,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也只能拿去喂鱼了。
“老奴明白。”
8. 第8章
夜间凉风习习,将客栈外的枯树吹得“嘎吱”作响,树影倒映进屋中,入枯槁的爪子般渗人。
这两日秦雪心持令牌出宫监工,白日就去晃一圈,转头就换上一袭暗紫色衣裳,遮住面容去往一家茶楼。
这茶楼表面经营茶水生意,背后则是雾隐阁的地盘,这雾隐阁在各国都有生意,她找起来并未费多长时间。
与掌柜说明来意,掌柜便领她来到一间密室,密室空间非常大,起码容纳了上百号人。
里面人来人往,比起外面的清冷景象,简直好生热闹。
她跟随掌柜的脚步,一路向最前方的前台走去,一位衣着鲜亮的妇人立在前台,热切地向她打招呼。
“这位客人,您是第一次来咱们雾隐阁吧?您是要发布悬赏,还是说要接悬赏呢~”妇人从前台右侧绕出来,目光仔细打量她的全身。
“我来接悬赏。”秦雪心压低声音,一双漆黑的眼眸透出一股冷意,像把锋利的冰刃。
妇人被她的眼神所惊,一看她就不是什么善茬,一个姑娘家第一次来阁里就想接悬赏,指定有些本事在。
片刻后妇恢复神态,人拿出几个卷轴向她展示,热情道:“敢问姑娘想接哪个?”
卷轴上共有一到八级悬赏,数字越小悬赏的人地位越高,悬赏也越多。
妇人着重给她介绍了一张,只有六到八级悬赏的卷轴,任凭她挑选。
秦雪心扫了一眼,她初来乍到虽不清楚对应等级的难度,但又不想碰太没挑战的目标,最终指着另一张卷轴道:
“就这个吧。”
妇人顺她指的位置看去,四级楚国边境大将军宋离。
“哎呦喂,姑娘,这个等级的悬赏你可不好碰呐~”妇人看她第一次来,顶多接个七级的悬赏,没想到一来就想接四级的悬赏。
“姑娘我看你是第一次来,身侧并无我雾隐阁特制的腰牌,我们无法判断你的实力,所以这悬赏你暂时接不了~”妇人如实同她讲道。
秦雪心此刻倒是想起来了,这雾隐阁也是看实力推荐悬赏,但凡接过一次悬赏,便能拿到一块评判实力的腰牌,上面记录着曾接过悬赏的等级。
她第一次来,什么也没做过,雾隐阁不敢给她接高级悬赏,也是情有可原。
“那要如何做才能接这个悬赏?”她不想换。
“姑娘当真一定要接这个?”妇人还想再劝。
秦雪心声音坚定:“是!”
这个楚国将军所在之处,离大梁皇宫很近,她一来一回也就一天。
加之楚国国力是三国之中最弱的,若杀掉他们的大将军,必使其军心大乱,短时间无法攻打大梁。
妇人见她如此坚持,执意不肯更换悬赏,只能转头向上申报。
“姑娘请稍等。”
不一会儿,妇人便从更深处的密室出来,身姿摇曳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姑娘,上头说了,你若想接更高级的悬赏,那便与我阁中高手比试一番,且看你实力如何。”
“好。”秦雪心答应得爽快,她自从进了皇宫,一天都没有舒展筋骨过,如今倒是能痛痛快快打一场了,顺便看看她的实力有没有下降。
*
雾隐阁深处,久不出现的阁主突然来大梁京城分阁巡视,阁中人得知立即忙碌起来,为阁主打理出一间舒适的屋子。
分阁的管事正积极地向阁主汇报,近日阁中所发生的事务,以及有哪些悬赏被接走,是否完成。
汇报到一半儿,一名小厮敲响了房门,在外开口:“管事的,有件事儿要您处理一下。”
管事满脸歉意地望着阁主,刚想拒绝小厮的话,却被阁主拦住,管事的会意,便将那小厮放了进来。
管事蹙眉问道:“有何事?”
“回管事,阁里新来了位姑娘,一来就要接四级悬赏。劝她先接点等级低的,她不听,这才来向您寻求意见,该如何处理。”
管事思索片刻开口:“她既没有证明实力的腰牌,那便找个高手与她对决,证明实力便让她接,一会儿我亲自去看。”
悬赏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对此事管事的极为重视,能接这种高级悬赏的,大概率都会寻求阁中提供些许帮助。
若接下此悬赏的人没有那个实力,悬赏失败了不说,还得折损阁中人,不能犯那个险。
管事抬头望了一眼阁主,小心问道:“阁主,可否容属下先去处理一下此事?”
“当然。”听到这里苏弈言也来了兴趣,好久没有观赏过这种对决了,正好去欣赏一番:“正好本阁主也想一观,带路吧。”
“是。”管事不曾想阁主对这事儿也有兴趣,低头应下。
走过长廊进入一处空旷的屋子,此处便是阁中刺客日常练武的地方,现下空出来用作接来下的比试。
*
秦雪心跟随妇人的脚步,不知绕过多少地方,终于到了比试的地点。
打开房门,她一下就注意到了正前方端坐的男子,那人气质冷冽,一身黑金色劲装束身,脸上一张漆黑的面具看不清真容。
难不成就是此人与她比斗?
抱着疑惑踏入屋中,走至中央时前方那男子忽地开口:“影风,你与她比试。”
一旁的管事稍稍打量她,觉得她身材纤细属实不像高手,于是几步上前说:“阁主,此女看着柔弱,实力也许并不强,何须影风大人出手?”
影风可是阁主的亲卫,武功高强,曾以一挡十,是阁中排名前十的高手!对付她一个弱女子,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可以貌取人。”苏弈言大手一挥,直接让管事住嘴。
这下秦雪心才明白过来,最上面那人竟然是雾隐阁阁主。
传闻这位阁主神出鬼没,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无人知他来历,只知他武功深不可测,行事狠辣决绝。
带领雾隐阁屹立于诸国之间,令诸国忌讳。
没想到她来一趟还能见到阁主,也算是赚了,只是这阁主的身形怎么有点眼熟?
跟她那呆呆傻傻的陛下,有一丝相似,想必这阁主面具之下,也是陛下那般的绝世容颜。
“咳!”苏弈言轻咳一声,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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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目光都不知道避一避么,这般直白大胆地盯着陌生人看。
然而秦雪心依旧大胆直视对方,丝毫不顾及对方的小动作,她的脑中不自觉升起一个备选方案。
要是她救不了大梁,那就藏进这雾隐阁,若能和阁主熟络,说不定能求这阁主保下她。
“准备比试,两位先挑一件趁手的兵器吧。”
随着管事的一句话,秦雪心将思绪拉回,观察起面前的对手。
她瞧对手挑了一把长剑,而她自己选来选去,挑了一把长笛。
对此管事的很是惊诧,一堆武器里她竟挑了个乐器?!只有内功深厚之人才敢用乐器做武器,否则根本发挥不了一点儿作用。
“姑娘要不换一个武器?”管事看她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有深厚的内功,于是好心提醒。
“不必,这个足以。”秦雪心本来也没想选乐器,可是阁主在此,她必须展示实力吸引对方的注意,为她的后路做打算。
管事见劝不动,也不再劝:“既已挑好武器,那便开始比试吧。”
话音一落,影风持剑迅速攻去,招招凶狠没有丝毫放水。
秦雪心灵巧地躲过所有攻击,吹奏起手中的的长笛,笛中极速散出带有内力的音波,每一道都如锋利的长刀划向影风。
影风一开始也有些轻敌,以为她的音波不足为惧,然而当被数十道音波攻击时,他依旧没有招架得住,手臂、大腿皆被划出深深的血痕。
意识到不对劲时,对方的攻击也越发凶猛,他使劲内力将剑狠狠一掷,剑气击破音波,直直攻向秦雪心的长笛。
霎时间长笛与利剑齐断,秦雪心见此情景,趁对方尚未恢复,从上方攻过去,一脚将人踩到地板上。
此脚她使上了内力,加之她身上怀有特殊金属,奇重无比,踩得影风根本挣扎不起来。
至此胜负已分。
管事惊叹她竟然连影风都打败了,当即便为他方才的轻视之言愧疚。
秦雪心打完只问了一句:“现在我可以接那个悬赏了么?”
“姑娘实力强劲,当然可以。”管事毕恭毕敬地开口,并从怀里掏出一枚腰牌,递给她道:“此腰牌乃是在雾隐阁实力的象征,姑娘的实力足以配天字腰牌。”
“多谢管事。”
她拿着腰牌欣赏了一番,雾隐阁当真是大手笔,这腰牌竟是玄铁做的,在外面这种玄铁都是拿来打造兵器的,可舍不得做腰牌。
“好——很好——”
苏弈言在台上拍手,没想到这世间还有武力如此强悍的女子,也不知是哪个国家的,他游走诸国这些年竟然没见过。
此女若是入雾隐阁,无疑是一大利器。
影风此刻爬起来,跪到阁主面前。
“主子,属下输了请责罚。”
“无妨,你先下去罢。”苏弈言起身,一步步朝秦雪心走过去:“姑娘如此身手,可有兴趣来我雾隐阁做客卿?”
“既是阁主相邀,我自是却之不恭。”秦雪心正愁怎么跟阁主打好关系,没想到阁主竟然主动联系,真是省事。
9. 第9章
明月高悬,客栈院中只留有一处微弱的烛光,两个黑影从院墙外翻了进来,一溜烟躲在在阴影之中。
两个黑衣刺客轻手轻脚地上楼,行至一间房门口后停下,因为夜深走廊的烛火早已熄灭,更方便了二人的躲藏。
领头的黑衣刺客在窗户上打了个洞,发现现屋中空空如也,于是压低声音对身后人道:“屋里竟然没人,咱俩且躲进去,待人回来咱们就下手。”
后头的黑衣刺客有些许失望,这次的目标可是个大美人儿,光是看那画像就叫人心神荡漾,浮想联翩:“大哥,这人咱一会儿别着急杀呗。”
被称作大哥的黑衣人,反手敲他脑瓜一下:“你小子,又馋了是吧!一天赚那点银子,都不够你去花楼的。”
“大哥您就说成不成呗。”
“成!听说这位可是宫里的娘娘,肌肤水嫩得紧!”二人奸笑作一团,推开门进了屋子。
那大哥还在细细地讲着:“咱一会儿藏床底下和衣柜里,等人一点灯,咱就跳出来把她嘴捂上,赞就先爽利一番,再杀了扔乱葬岗去。”
“踏、踏、踏”
轻盈的脚步声从走廊传进来,二人迅速躲到事先商量好的地方,目光死死盯着大门的位置,生怕错过时机。
此刻秦雪心刚走到客栈房门口,屋子里两只蟑螂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只可惜她的衣裳早已在外头换了回来,处理完这两只蟑螂又得换一次衣裳了。
她缓缓推开房门,余光锁定了两处位置,从怀中摸出两只飞镖,打算拿这两个家伙练练准头。
正想动手,走廊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她原本是不想理会的,只是那声音有些熟悉,不由得侧耳倾听。
“快点!怎么走那么慢!”皇帝在楼梯下催促着身后的太监。
那太监累得气喘吁吁,倚在栏杆上上气不接下气:“陛……公子,奴……奴才实在是跟不上,容……奴才歇一下吧。”
太监不由得从心里感叹,陛下今日才处理完公务,就打包些书,从皇宫一路奔向荣才人所住客栈,路上是一刻也没歇着,当真是对荣才人喜爱至极。
皇帝嫌弃太慢,最后干脆夺过太监手上的包裹,自己加速跑了上去。
这动静在原本寂静的空间中格外突兀,秦雪心也分辨出来,那正是皇帝的声音。
这下不好办了,不能让皇帝看到她处理这两个家伙,可眼下声音越来越近,已经来不及处理了。
“爱妃,朕来看你啦~”皇帝一脸傻乐地出现在门口,瞧见屋子里没有点灯,还主动帮忙点上门口的灯。
“陛下,你怎么来了。”秦雪心换上一个微笑转身,拦在皇帝眼前,阻止他前进。
她想将皇帝带出去聊,回来再收拾这两个家伙。
“爱妃是要睡了么,看来朕来得不是时候,可朕真的很想爱妃呢~”皇帝搂着她的细腰,一个旋转便绕进了屋中。
这下躲在暗处的两个刺客懵了,他们没想到皇帝居然会来,这下他们无法直接动手,只能继续等待时机了。
秦雪心见没拦得住,只能将皇帝带至桌边,倒上一壶茶水:“陛下,这么晚了你还记挂着臣妾,臣妾当真是喜不自胜。只是今日夜已深,陛下明日还得早朝,该早些回去才是。”
“朕好心给爱妃送书,爱妃就这般着急让朕走嘛。”皇帝鼓着气,一副哄不好的表情。
秦雪心这才注意皇帝放桌上的小包裹,她过去将包裹打开,里面赫然放着几本图画册,一看就是解闷儿时的读物。
“臣妾错了,陛下别生气了~”她连忙坐至皇帝身侧,轻轻哄道:“陛下送的书臣妾很喜欢,臣妾只是担心陛下明日早起困倦。”
“爱妃如此关心朕,朕就原谅爱妃了。这书是朕闲暇时最爱看的,朕亲自给爱妃放好,莫要给旁人瞧了去。”皇帝说着,起身就要将书放入一旁的柜子里。
柜中藏着的刺客瞪大了眼睛,握紧手里的刀,盘算着若被发现,也只能冲出去,只要不伤到皇帝就行。
“陛下且慢!”秦雪心快步拦在柜子前,她怕里面的家伙会冲出来伤到皇帝,得想个充足的理由将陛下支去别处。
她大脑在此刻飞速运转,终于想到了一套说词:“陛下,这柜子是臣妾放置衣物的地方,书籍的话就放地上那个柜子怎么样?”
“不要,放地上会受潮,这可是朕最心爱的书。”皇帝背过身去,余光扫到床底下。
这屋子不知道从哪里跑进来两只臭虫,他的爱妃如此娇弱,定是见不得血腥,只能悄悄解决了。
“那个柜子那般大,还能连个放书的地儿都没有?”说罢又向那书柜走去。
眼看着就要打开那柜子,秦雪心匆忙用内力让屋中吹起一股风,一下子将方才点亮的烛火熄灭了。
“好黑呀,臣妾怕。”她一下子扑入皇帝怀里,反手锁死了柜门。
柜子里的人发现她上锁,急得推柜门,才发现根本推不开。
秦雪心怕里面的人闹出什么动静,顺道从袖口弹了一颗石子进柜中,直接让里面的人没了气息。
“爱妃莫怕,朕再去点灯就是了。”皇帝抱着她往门口挪,黑暗中床底下的人等不及了,翻滚出来提刀就要砍下来。
秦雪心察觉到不好,一个踉跄将皇帝扑倒在地,让那人的刀子砍到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眼见瞒不住,皇帝抱着她翻滚至一旁,大声提醒:“有刺客,爱妃小心!”
“天呐!”秦雪心惊呼,“救命啊!”
她拉着皇帝起身,随手抱起身边的花瓶,收了些力道,再朝刺客砸去。
“哐当”
碎瓷片落地的声音,还有刺客倒地的闷响,秦雪心如脱了力般晕倒下去。
皇帝眼疾手快将她接住,不敢信这刺客就这样倒下了,还以为他得出手,没想到爱妃自己就解决了。
至于另一个,皇帝这时才注意到,柜子里另一人也没了呼吸,明明他还未出手,怎么那人也死了?
难不成是爱妃动的手?
不对,她不过一个弱女子,敲个刺客都能吓晕,怎么可能动那个手。
怕不是个蠢贼,将自己闷死在柜子里了。
皇帝自顾地得出结论,并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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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外边的小太监赶来时,便看到地上满头鲜血的黑衣刺客,一下子就猜到了来龙去脉,主动收拾起地上的尸体。
皇帝将秦雪心抱起靠至床上,抬手在她脸颊轻抚,的确是一张好皮囊,要是胆子再大一点就好了。
*
阳光刺目唤醒了熟睡的秦雪心,昨日她本想装晕的,可皇帝的怀抱实在太温暖,不知不觉竟真的睡了过去。
再睁眼还是那个房间,里面的东西却焕然一新,她起身开门,门外竟多了几十个护卫站成一排!
怎么这么多人?这还叫她怎么好出门。
之前她故意没有安排侍卫丫鬟在身边,就是方便出去,这下几十个护卫在门口,她要是哪天不回来,立马就会让皇帝知道了。
她走出去盯着护卫看了一圈,问道:“你们都是陛下派来的?一定要守在门口么?”
护卫目视前方,正色道:“回娘娘,我们的确是陛下派来的,专门守护娘娘的安全,陛下吩咐过,一定要守在这里,阻挡贼人。”
秦雪心不死心,继续问:“你们能离开去楼下守着么?”
“娘娘放心,楼下也有数十人站岗。”
好,很好!
这是逼她不出门呐。
她昨日才接了悬赏,本来打算过两天就去的,这下只能加快速度了。
无奈的她只有将梦璃从宫里接出来,带进那间客栈,让梦璃为她打掩护。
梦璃问起来,她也只说想偷偷出去玩,不想被看太紧。
离了客栈她就租上一匹快马,直奔大梁与楚国的边境。
因为大梁被楚国吞掉的区域特殊,所以秦雪心赶到边境时也不过大半日,她藏好马匹,换上衣装便开始了行动。
她轻松避开楚国士兵巡逻的队伍,拿出雾隐阁提供的地图,一眼就瞄准了将军的营帐。
那营帐比普通的大得多,装饰也更显眼,就是周围有大片空地,全是士兵围着,她不好直接跃进去。
思来想去,她将目光放到了远处的草垛上。
一支带火的利箭不知从何方射入营地,落在了营帐边的干草垛上,因为天气干燥,火势一下子就蔓延开来。
巡逻的士兵立即组织灭火,不一会儿另一处又起火了,士兵们又分出一部分人去灭另一处,连大营帐周围的士兵也分了些出去灭火。
如此动静也惊动了营帐里的将军,他穿戴着厚厚的盔甲出来,浑身上下看起来固若金汤。
秦雪心本就没想过实施近战,她换了一处隐蔽之地,拉起弓对准了那将军的胸口。
只听“漱”地一声,将军被击中倒地,那厚厚的铠甲竟也被击穿!
军营里顿时慌作一团,不敢信有人能远程击碎他们最坚硬的铠甲。
秦雪心满意地离去。
她能如此顺利,还多亏了她自身带的特殊金属。
她从小就接受了改造,双手和脚都有一部分特殊金属,坚硬无比,这次她卸了一小块板,锻造出一个箭头,果真是好用。
古代的金属,又如何能与她身上的金属相提并论。
10. 第10章
夜风呼啸,树影婆娑,一匹骏马在灌木中穿梭,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飞山中休息的鸟雀。
秦雪心俯身贴在马背,发丝浸湿了汗水贴在额间,她将黑色外袍披上,一手紧扣缰绳,另一只手则死死攥着一个滴血的布包。
这布包中正是那楚国将领的头颅!
她原是计划远程射杀,可计划实施后,她才忽地想起一事,该如何证实自己任务的成功。
思前想后,唯有取得其头颅带回,方可证明。
于是她又折返回去,忙活了一夜,手臂旧伤添新伤,也是顺利逃出来了。
交付任务时,前台的妇人比上次更热情,吩咐人把头颅拿下去,便立即给她结了银子。
“姑娘拿好,一共是三千两银子。”
给的是一沓银票,秦雪心仔细数了对得上数。
只是这钱还是太少了,对岌岌可危的大梁来说,是杯水车薪,她得要更多钱的去练兵、研制武器等等。
看来下次得挑个好办,又富得流油的家伙,这样赏金拿了,还能额外掏一大笔。
妇人眼尖,看她半天未离去,立即又展开几张卷轴,“姑娘还想看看别的悬赏吗?以姑娘的实力,定能拿到更多银子~”
秦雪心目移至卷轴上,悬赏第一位的赏金竟有一万两黄金!还许诺封侯拜相!
这万两黄金可买四百万石粮食,约莫可养活50万人的军队一年!简直是大手笔啊!
加上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想都不敢想。
当她目移至目标人物时,她熄火了,这个目标是魏国皇帝。
谁不知道这魏国国力强盛,皇帝也正值壮年,身边护卫无数,谁刺杀得了这尊大佛啊。
算了,她还是捡点轻松的活儿好了。
目光一转挪至另一张卷轴,这上面都是六级左右的任务,上面不少边境官吏,离她近好下手,有几个一看就肥沃,家中定然积攒了不少银子。
正当她纠结选哪个下手时,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了悬赏令上,她仔细一读:
“七级悬赏,大梁妖妃,荣才人秦明月,赏金一百两?!”
她就只值一百两?!
就说那天屋子怎么进了蟑螂,原来连她也有悬赏了。
出于好奇,她拿过桌上一沓悬赏人画像,找到了自己那一张,倒是画出了她七分美貌。
但是,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怎么那么便宜。
妇人见她拿着悬赏画像端详,好心地开口道:“姑娘是想接这个悬赏?这个悬赏没什么难度,以姑娘的实力不如看看这些三级悬赏?”
“不,我想加钱。”秦雪心攥着这张纸,脑中忽然有了新的主意。
“啊?”妇人不解地望向她,以为她跟这女子有什么深仇大恨,随即问:“姑娘打算出多少钱悬赏?”
“三千两!”秦雪心将方才到手的钱,全压到这张悬赏上,一下子让她的悬赏从七级跃到四级。
“姑娘既然挂上了这悬赏,这钱就不会退了,望姑娘悉知。”
“多谢提醒。”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一个个接悬赏来钱还是太慢了,如果有钱包主动送上门就好了。
“对了,悬赏上能不能备注一下,说秦家女爱财如命。”
“当然能了。”妇人虽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她们这儿做事不问缘由,只管收钱。
*
回客栈前她随处找了家医馆,处理好伤口,备上几瓶伤药,等回去了就得仔细些了,不能被人看见她这副模样。
她的手臂因为自取金属,划开了一条口子,加上闯入敌营,双拳难敌四手,被刀划伤了好几道口子。
好在她手臂有特殊金属保护,都只是皮外伤,几天就能好。
一路绕过守卫,从窗户跃入房间。
此刻屋内只有梦璃一人,见她回来匆忙迎上去,为她掸去浮尘。
“娘娘,您可算回来了,您不知道这两日外面抓了多少刺客。”梦璃开始讲述这最近发生的事情。
原来她离开这段时间,外面依旧有不怕死的刺客想来杀她,还被护卫活捉了两个。
秦雪心倒是没怕,只叹一百两的诱惑力都这么强,那三千两杀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又该是多大威力?简直不敢想!
“扣、扣”
“娘娘,您的午膳到了。”
是门口护卫的声音,梦璃出去接过午膳,关好门再回来摆放桌上。
秦雪心正好也饿了,直接夹上一块,刚要放入口中。
梦璃连忙阻止道:“娘娘,这菜奴婢先为您验过再吃。”
“用不着那么麻烦。”有毒没毒,她尝一口就知道了。
说罢一口吃进嘴里,有些苦涩,的确加了剧毒,她吃完喝上一口茶,慢条斯理地擦嘴。
末了才问一句:“梦璃,这些天送来的膳食怎么处理的?”
“娘娘放心,奴婢私下挑挑捡捡地扔掉了,看上去就像您用过一般。”
梦璃自是明白,如今娘娘身处宫外,危机四伏,入口的饭菜都可能被人动手脚,她也绝不敢生出吃主子食物的心思。
“那便好。”秦雪心放心下来。
要不是她不惧毒,只怕早死几十上百次了。
静下来想想,要她死发布她悬赏的人,多半就是太后了,她知道皇帝的秘密,太后最有可能想将她灭口。
太后既然送她这样一份礼物,她也不能不回,不能直接欺负太后,她思来想去就只有折磨一下太后那个废物儿子了。
她在史书上读过,皇帝其实并非太后亲子,而是先帝宠妃的儿子,先帝逝世时拉着宠妃一起陪葬了。
太后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一个被封为安王,一个被封锐王。
安王是长子,封地尚且留存着,没有被他国占去,也就不在京城。
而那位锐王,先帝走时还未有封地,便继续在京城活动,那锐王就是个纨绔,仗着自己身份,在京中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有次锐王欺辱了定远将军的独女,将军在前线得知此事悲痛欲绝,无心战事,被敌军打得连连败退,又丢了几座城池。
太后极为宠爱锐王,哪怕是这样都护着锐王,将军哭诉无门,气得将军持刀强闯锐王府,却被太后所带士兵围住,以谋逆为由,乱箭射死。
至此大梁失去一员大将,边境又被他国攻陷,丢了不少城池。
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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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局面,有老皇帝懦弱无能,割地求和的原因,也有太后乱杀朝廷要臣的原因。
但太后想杀之人,都是让皇帝开口,或自拟诏书让皇帝盖章,久而久之人们传的便不是太后祸乱朝纲,而是暴君无道。
秦雪心默默心疼皇帝一小会儿,感叹:她家陛下可真是个惨兮兮的背锅侠。
她派人打听了一下锐王的行程,正巧今日锐王在城中酒楼喝酒,正是折磨的好时机。
在镜中稍稍打扮一番,换上一身水色的衣裙,一个楚楚可怜、娇花照水般的模样跃然镜中。
梦璃瞧了也忍不住夸赞出口:“娘娘,您这身打扮真好看,是要回宫见陛下了么?”
秦雪心莞尔一笑,指尖轻摆:“不,我们去酒楼一趟。”
娘娘如此精心打扮,竟然不是为了给陛下看,反而要去酒楼那种人多嘈杂的地方,梦璃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跟上去。
秦雪心没有坐轿子,一路从客栈往酒楼走,路边的行人无不向她投来惊叹的目光,随即便是一阵惋惜。
要知道这京城一条街,到处都是锐王的眼线,专门为锐王寻找年轻貌美的女主,人们瞧见秦雪心的模样,纷纷叹道眼前的姑娘怕是要遭遇不测了。
果然,街上有绝世美人的消息,不到一炷香就传到锐王耳朵里。
光是听来回禀的人描述,锐王就已经急不可耐,酒也不想喝了,直接下楼主动去寻那美人。
跟随小厮的指引,很快锐王便来到河边拱桥下,那美人赫然漫步在桥头,每一步都像是踏进了锐王的心里,叫他心脏直扑腾。
如此美貌的小娘子,从前怎么就没有见过?
锐王搓了搓手,从怀里掏出一把玉扇展开,装得一副文雅的模样走上前去。
秦雪心即便不知道锐王的模样,可凭他那一身珠光宝气的样子,加之腰上的亲王令牌,一下就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锐王。
没想到这货这般安耐不住,不等她找上门,先自己送上来了,那就别怪她使些手段了。
一阵微风吹过,柳枝飘扬正巧碰到美人的双眸,美人惊呼一声拂过柳枝,手上的丝帕却掉了下去。
锐王几步上前,捡起地上还残留芬芳的手帕,深吸一口气,果然是美人的香气~
他装作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姑娘,你的手帕。”
“多谢公子~”要不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秦雪心都会被他骗了去。
这都要归功于,锐王父母给他的好皮囊,不愧是皇家血脉,与她家陛下有个三分相似,便有几分模样。
只可惜是个人渣,在今日之后这张脸,就得变作一张猪头!
秦雪心继续匡这厮:“此手帕是父母所赠,于我很重要,多谢公子替小女子捡到。来日公子有空,小女必当宴请公子以作感谢。”
娇音好似树上黄鹂,勾得锐王迷了眼。
“何须他日感谢,我今日便空闲得很。”
“既如此,公子请随小女一道,小女知晓附近一家有名的酒楼。”
“甚好,姑娘请~”
秦雪心嫣然一笑,往前方带路。
锐王在后也忍不住露出淫邪的笑容,此女他势在必得!
11. 第11章
微风四起吹动薄纱裙摆,她踏着轻盈的步伐,摇曳生姿,宛若山间的仙女圣洁而端庄。
锐王的目光越发锃亮,几乎要黏在她身上。
四周的百姓几番想提醒她,却又被锐王恶毒的目光瞪回,他们不敢赌上身家性命,只能摇头叹息。
京城不知多少好人家的姑娘,被这畜生糟蹋了去,可谁让他是王爷,大将军尚且不能得到公正,何况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
走了许久,秦雪心将人领至一处空无人影的小巷,并要求梦璃赶紧离开。
梦璃起初还不肯,担心她有意外,秦雪心好言相劝才将人支走。
瞧她身边的丫鬟离去,锐王也不觉有问题,毕竟她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
行至巷子深处,秦雪心忽然顿住了脚步,慌乱地转身,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如初生的小鹿般无措。
锐王看得心头一紧,感觉有股热流汇聚,内心忍到极点,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小娘子办了!
“公子抱歉,小女子不常在外走动,记不清路,不如改日再宴请公子?”
她的声音软得像是润了水,又有点撒娇般的妩媚,落在锐王耳朵里,每一个音调都仿佛在勾引他。
锐王是一刻也忍不了了,眼睛往四周一转,见此地偏僻四下无人,干脆不装了。
将身边的小厮指挥去巷子外看守,再三嘱咐:“一会儿,不论你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进来打搅,更不许旁人进这个巷子!”
“小的明白。”小厮立即转身跑出去,生怕慢一步就被责罚。
说完锐王转头看向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中是止不住的兴奋:“何须改日?就在此地,本王现在就将你享用了,如何呀~”
“公子你……”秦雪心一副惊讶慌乱的表情,直到确认小厮跑至巷子尽头,她语气一转带上几分阴森之气:“你可得好好享受了~”
她蓦然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不仅不逃避,反而步步紧逼,倒是让锐王身体不由得吓退了两步。
见惯了羞愤抵死不从的,还没见过此等气势比他还足的。
究竟是谁强迫谁啊?!
锐王思来想去,觉得她肯定是在吓唬他,于是恢复方才的气势:“你以为装成精神不正常的样子,本王就会信吗!你逃不掉的!”
说罢伸出魔抓,就要撕扯她的衣物。
秦雪心又怎会让他如愿,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一下子扭了一圈,骨头的声声脆响在她耳中,简直是绝妙的旋律。
她眉眼含笑,美得不可方物,只是那双眼睛漆黑深邃看不到一丝情绪,那片朱唇微启:
“真好听~公子还想不想听呀?”
“快……快放开本王!本王可是王爷,你…你难道就不害怕本王诛你三族么!”锐王从来没有在女人身上吃瘪,没想到这次碰上的是个硬茬。
手腕骨头断裂的剧痛,让他话都要说不完整,眼见逃不了好,只能使出威胁,一般这种情况下,对方都会隐忍下去。
可秦雪心就是专门来折磨他的,怎么会就此罢手。
她手上更加用力,语调狠厉:“好啊,大可来诛一个试试~”
不给对方多嘴的时间,她一拳打在锐王脸上,将人掀翻在地,几脚踢上去叫他浑身青紫。
她还是收了不少力道,不然这家伙当场就得被她打死。
“本……本王要杀了……你”地上的锐王奄奄一息,手指颤抖着指向她。
秦雪心又补上几脚这才满意,蹲下身子捏起锐王的下巴,幽幽道:“你为何会被我揍,应该回去问问你的母亲。”
说罢将人丢下潇洒离去。
既然太后都要杀她了,她也不怕太后找茬,直接撕破脸,看太后能耐她何。
出巷子时路过门口的小厮,那小厮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眼里充满了震惊与疑惑,随即慌张往巷子里跑进去。
只听一声惊恐的呐喊:
“王爷!”
巷子外的人在好奇心驱使下,皆往里头一探,锐王那狼狈的模样便叫人看了个精光。
等锐王的护卫赶到驱散民众时,早已找不到秦雪心的人影。
*
清心殿外,安宝林提着刚熬好的粥,求着外边的公公通传。
距入宫的时间,已经快一月了,她却还未见过陛下,虽对陛下专宠荣才人一事有所耳闻,但她才不信。
她入宫前见过那荣才人,虽有些美貌但跟她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而且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陛下既然能瞧上荣才人,那对她定然会更加喜爱。
等了片刻,见那公公从殿里出来,安宝林急忙上前露出笑容,猜测定是陛下要见她了。
“安宝林请回吧,陛下有要务在身,无暇顾及。”
公公淡淡一句,浇灭了安宝林的高涨的心情,狠狠跺了几脚,转身负气离开。
明明前些天陛下都还好好的,就荣才人出宫这几日,陛下突然就忙起来了,不止是她,旁的嫔妃也求见过几回,都没有见到陛下一次。
但是却听说陛下处理完政务后,风风火火地出宫去看望过荣才人一回。
安宝林思前想后,就是荣才人的错!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陛下那般紧着她,旁人都不见却能主动出宫看她!
行至清心殿院外,安宝林回头不甘一望,陛下既不主动相见,那她就想别的法子,定能让陛下一见倾心。
殊不知,此刻清心殿中空无一人,方才传话的公公也不过是进去走一圈,便又出来了。
几人站在殿外,目光望向远方,也不知陛下究竟何时回来,若是太后忽然想来,他们恐怕拦不住。
*
工地上尘土飞扬,厚厚的瓦片错落堆放,地上到处是泥浆,一个艳丽的身影出现在此处,与此地的风景格格不入。
下人端来摇椅,秦雪心舒服地躺了下去,手里团扇轻摇,一副慵懒享受姿态。
这里由她监工,她便拿着自己画的图纸,让工人照她画的修建,可由于她并非专业,纸上有许多地方工人们不懂,便会来向她求教。
“娘娘,此处小的不懂,这个石台是用来作榻的么?可为何放置在中间啊?”工人拿着图纸,直接走至她身边询问。
“这个我自有用处,你就像这样做……”听她一番讲解后,工人点头离去。
因她的到来,底下工人一开始都感到不可思议。
宫里的娘娘怎么会到如此满是尘土的地方,还对每个人的问题都耐心讲解,午休时她还会给工人分发点心和茶水。
有她在旁监工,所有工人都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拼命干活儿。
秦雪心对自己看到的很满意,眼下这个进度不出三月便能建成,届时将此处用作她的兵工厂,专门研制武器。
一下午过去,她站起身撑了个懒腰,一头乌发散落腰间,躺了许久发簪都松了一支。
刚准备绾发,却见远处匆匆而来的太监,瞧着眼熟,像是太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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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人。
果不其然,等人近些便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开口:“荣才人,太后邀您一叙。”
“走吧。”她也不扭捏,心里已经有了数,定是那锐王进宫给太后告状。
本以为太后查到她头上要个几天,没想到这般快。
梦璃私下轻拽她的衣角,低声同她交流:“娘娘,太后定会为难于你,奴婢一会儿替您去叫陛下。”
“不必,我能应付。”秦雪心回握住梦璃的手,让她安心。
“可是……”梦璃依旧感到无比忧心。
坐上车马晃晃悠悠回到宫中,由方才那太监领着她们,再次踏入慈宁宫。
这一回殿外多了几名护卫,殿中太后侧卧在榻小憩,听她进殿方才睁眼。
“臣妾参见太后。”秦雪心依旧是行了个蹩脚的礼,不紧不慢地询问:“不知太后寻臣妾过来,有何事?”
太后见到她心中就是一股火气,也不绕弯子,“锐王可是你打的?”
“什么!锐王殿下被人打了?”秦雪心以帕捂嘴,瞪大眼睛语调夸张:“臣妾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打锐王殿下,太后莫不是找错人了?”
“究竟是不是你,叫锐王的小厮来人便知。”太后一个眼神,身边的大宫女便转身出去,不多时就带来一个小厮。
那小厮正是当日,陪同锐王出行的小厮,见到秦雪心的脸后慌张指认:“是她,就是她打了锐王殿下!小的回去时,锐王殿下浑身都是伤!”
“你确定?”秦雪心柔声泣诉:“我这般柔弱的女子,能将锐王殿下一个大男人打了,还打得那般凄惨?”
“够了!”太后听不下去,此事传出去确实丢人,一个身强体壮的王爷,怎么就会被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打成重伤。
小厮还继续辩驳:“太后娘娘,真的是她啊,当时那巷子里就只有她跟王爷。”
“想来是这小厮糊涂了,来人把他带下去。”太后终究还是不愿继续探究此时,说出去皇家颜面何在?
之前是气上头了,竟连这点都没有想到。
秦雪心还以为太后会发怒,叫外面的侍卫拿下她,没曾想太后这般爱面子。
“此事既已明了,那臣妾可否回去了?”
“站住,”太后并不打算如此轻易放过她:“方才这小厮说你与锐王独处小巷,你竟敢蓄意勾引锐王!如此违背纲常、红杏出墙之举,哀家今日便为陛下处理了你!”
“太后莫不是也糊涂了,那小厮满口胡言,竟也能当真?”秦雪心倒要看看,这太后是否铁了心故意构陷她。“这么说,锐王当真被一个女子打伤了?”
“你……”太后气得说不出话,缓了好一会儿。
身边的大宫女会意,直接吩咐外面的护卫:“太后有令,荣才人蓄意勾引亲王,德行有亏,就地赐死!”
殿中顿时涌入一群护卫,将秦雪心团团围住。
秦雪心眸光一凛,拔出腰间软刀。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所有护卫皆倒在血泊之中。
太后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身边的大宫女也吓得躲至柱后。
秦雪心悠悠地走过去,轻拍太后脸颊,留下一片血痕,嘶哑着嗓子开口:“太后娘娘,要是您说了臣妾不想听的话,臣妾现在就收、了、你~”
说完一下坐到地上,扮作惊恐的模样,余光一直往殿外瞟。
不一会儿,便听外面通报:
“皇上驾到~”
12. 第12章
屋内横七竖八躺着一地护卫,刺目的鲜红液体沁进地毯,地上的美人抱着双腿瑟瑟发抖。
远远地就瞧见秦雪心杏眸微湿、颊边挂着串串晶莹的泪珠,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皇帝忙加快步伐,冲上去去将她扶起搂进怀中,蹙着眉头似壮胆般面向太后,大声斥责:
“母后,您怎么能当着朕爱妃的面,杀了这么些护卫!往常您如此行径儿臣便忍着,可朕的爱妃娇弱,怎可受如此惊吓!”
“哀家……没……”太后好不容易缓了些,刚要开口却瞥见秦雪心飞来的一记眼刀,顿时又没了开口的勇气。
太后也怕她发疯当真动手,还好有皇帝在旁。
只是不理解,她为何愿意在这呆傻的皇帝面前演戏,难不成她真看上这傻子了?
太后目光转为探究,只看秦雪心在皇帝怀里安静得出奇,再没了方才那股疯劲儿。
也罢,只要这疯妇不再伤人就好。
皇帝如今也算多了一种用处,能让这疯妇安静。
太后摆摆手,赶人道:“是哀家错了,皇帝先带荣才人回宫罢。”
见太后低头,皇帝才低头轻哄怀中人:“爱妃别怕,朕带你回宫。”
说着将秦雪心横抱而起,大步离开。
不知走了多久,进到琼华宫时,皇帝才将她放了下来。
此时皇帝的额间已经渗出几滴汗水,一把坐到殿中凳子上,拿起茶壶灌了整整一壶水才罢休。
秦雪心在旁拿过扇子为他解热,却见皇帝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爱妃,为什么朕感觉,你比看着要重许多呢?”皇帝一脸认真地开口。
“这个嘛……”秦雪心有片刻的慌乱。
她本身并不重,只是她身上揣了许多武器,加之手脚上的金属,让她比起常人更沉。
方才皇帝抱她许久,定然察觉了什么。
坏了,这要她怎么解释?
思索半响,忽然有了对策。
她洋装羞涩,手帕捂上脸颊柔声道:“臣妾近日在减肥,身上带了些重物,许是如此才重了些。”
“可爱妃并不胖,如何要减肥?”
“陛下~臣妾就是想要更好看的身材嘛~”她想,这样的理由已经足够完美了吧,这只是女子对美的追求罢了。
“爱妃都带了什么?”皇帝投来好奇的目光。
没办法,秦雪心只能在身上寻一些看着看着重,却没有杀伤力的东西出来。
比如她随身携带称银子的秤砣,又比如看似陶笛的银针发射器,还有胸口一个挡箭牌……诸如此类。
皇帝的笑脸差点绷不住,她究竟在身上揣了多少东西?
秦雪心讪笑着,其实她身上最重的不是这些。
而是她手臂和脚上的金属,这些金属是现代科技的产物,在人自身身上是感觉不到什么重量的,可外人触碰便是他们本来的重量。
她也是没想到,皇帝竟然能抱起她走那么远,从慈宁宫到琼华宫可是隔了十几座宫殿,这臂力未免也太好了些。
一个从小呆傻的皇帝,不仅有常年健身的腹肌,还如此持久!
不敢想要是皇帝变正常了,她有多么控制不住。
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哪怕傻傻的也很厉害。
*
邀月宫中,小太监跑得着急,险些撞倒路边的盆栽。
门口的大宫女看不过眼,立刻出声斥责:“急急忙忙的跑什么呢,小心冲撞了主子!”
小太监见到她匆忙开口:“蝶雨姑姑误会了,奴才奉娘娘之命打听陛下的行踪,方才打听到,陛下今夜要同荣才人去御花园,这才着急来禀报。”
“真的?!”
蝶雨才想出声,没想到屋子里的安宝林已经听见了,兴奋跑出来确认。
小太监重重地点头:“千真万确!娘娘您可要把握机会。”
这些天皇帝日日在清心殿中不见人,现在终于肯出来了,却是去陪荣才人逛御花园。
安宝林纵有千般不悦也只能忍下,今夜就是她的翻身之日,她要当着荣才人的面儿,抢走陛下!
凭她的美貌,陛下定然对她更为迷恋。
夜色深沉,万懒俱静。
今夜无月,天空仿佛被涂满无边的浓墨,透不出一丝光线。
秦雪心随人来到御花园,眼睛被蒙上一块黑布,本就看不清道路的她,这下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皇帝说为了安慰她今日所见,决定今夜要给她一个惊喜,也不知惊喜是什么,要如此神秘。
她往前摸索着,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声音悦耳动听,宛若骊珠。
难道这就是陛下要给她的惊喜?陛下是想请一个歌声动人的歌姬,给她唱歌表演不成?
忽地身边多了一道脚步声,紧接着一只温暖的手将她握住,慢慢地牵引她前进。
“爱妃先等等朕。”皇帝的话音在耳畔落下,紧接着听到其走远的脚步声。
随后便听到皇帝的训斥声:“谁让你在这里的,快走!”
悠扬的歌声骤然停下,接着是另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陛下,您看看臣妾呀~臣妾难道不美吗?”
“哪里来的舞姬,这里不需要你。”皇帝声音有些怒了。
“臣妾不是舞姬,是您的安宝林呀~陛下~”安宝林的声音酥软,饶是秦雪心也听得耳朵发麻。
“来人,把她带下去。”
“不要啊,陛下。”安宝林继续挣扎着,“臣妾只是想为陛下献舞而已~陛下!”
然而太监们可不听她的,依旧无情地将安宝林拖走。
过了好一会儿,这御花园才终于安静下来,四周的蛐蛐儿也开始欢快地发出声响。
秦雪心半天没等到人,双手已经忍不住抚上眼罩。
正欲摘下,谁料被皇帝的手按下来,不满地在她耳边道:“爱妃不乖哦,朕给你摘,你才能摘哦,不然就没有惊喜了。”
她还能怎么办,哄着喽。
“好,那臣妾就等着陛下来拆。”
秦雪心的眼睛虽处于黑暗之中,感知却提升了许多倍,哪怕没有皇帝在身侧小心翼翼地指导,她也能平稳地走路。
只是这样就没有乐趣了,于是她装作中心不稳地样子,好几次行至栏杆边差点摔倒,最后皇帝干脆搂着她前进。
不多时他们站定在一处,周围微风徐徐很是空旷,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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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淡淡芳香从鼻尖划过。
脸上的眼罩终于被解下,她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美得难以言喻。
数千只萤火虫在空中飞舞,发着绿色幽光,偶尔窜过一抹淡橘色光芒。
她所在的是湖心一处平台,萤火虫们围着平台旋转飞舞,平台边上摆满了花朵,花朵底下稀疏藏着灯笼。
那微弱的光芒,勉强能让他们看清边上花朵的颜色。
“爱妃可喜欢朕的礼物?”
“喜欢!”秦雪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如此认真地送她礼物。
“朕还有一物想送给爱妃,只是现下丑了些,朕只能改日再送了。”皇帝语气低落,洋装想藏好身后之物。
皇帝这一说倒是勾起她的好奇,目光往后探去:“是何物,让臣妾瞧一瞧嘛。”
“就是这个。”皇帝不好意思地从身后拿出来。
原来是一株花,只是这花怎么有几分眼熟?
秦雪心拿过一旁的灯笼,仔细一瞧那花的模样,虽花瓣有些许残破,但她还是一眼认出,这是一株安眠花!
此花她曾经常用于对方目标人物,只要放在目标的房间里一个时辰,目标人物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沉入梦乡,不论怎么叫都不会醒,且至少昏睡两日!
皇帝从何处拿来这种花?
在她疑惑之时,皇帝开始讲解。
“爱妃,这是朕在宫外寻了好久,才寻到的花,它洁白无瑕的样子跟爱妃一样,好看极了,所以朕想把它送给爱妃。”
秦雪心看皇帝一脸纯真的模样,想来也只是觉得这花好看才拿过来,并不认识此花。
为了不驳皇帝的好意,她还是欣然接受了。
这花回去她拿个罩子养在院外,这样既不会因此昏睡,也能在皇帝想到时,及时给皇帝看。
分别时,皇帝还走过来拉住她的衣角:“爱妃,这可是朕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你可务必要日日养在身边,朕随时来看哦。”
秦雪心点点头:“陛下放心,臣妾定然照顾好它。”
她心都要被皇帝卖萌的样子看化了,谁懂,一个俊美男子对她双眼眨巴的可爱呀!
每一下都仿佛直击她的心脏。
送别了皇帝,她掂量手里的花,还挺轻的一盆,放窗台的话正正好。
她随手便将花扔到窗台上,今夜就让这花在窗台待一夜吧。
将窗户一闭,便也不会受此花影响了。
*
回清心殿的路上,皇帝接过湿帕将手上的花汁擦了个干净,淡淡地询问身旁的暗卫:“她可将花放在房中?”
“回陛下,荣才人将花放到了窗台上,且关上了窗门。”
“把花放进她房里。”皇帝眼神一沉,今后出宫做事,免不得让那女人睡熟些,寻常迷魂散用久了多有副作用。
前两日他才从楚国寻到这花,让人昏睡又无副作用,今日送她,且先试试效果。
若是好用,今后便也不必在她身上,使用迷魂香那等伤身之物。
不多时,暗卫就跑回来。
“陛下,已经放置妥当。”
“嗯”
愿她今夜做个美梦。
13. 第13章
夜里秦雪心精神依旧很好,兴奋得睡不着觉,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方才的萤火虫。
忽然窗外有人的脚步声,尽管极其微弱却还是被她感知到。
她没有起身,反而想观察此人究竟意欲何为。
瞧见那人将安眠花,从屋外放至屋内,再之后便悄悄离去了。
凭脚步判断,此人与上次卧在她房梁上的是同一人,也不知有什么目的。
能在皇宫穿行的家伙,下次得抓起来好好拷问才是。
过了一会儿她才起身,将那花扔至柜中,以布盖柜防止气味泄露,这次安然睡去。
清晨
皇帝下朝便来到琼华宫,宫女快步迎上来,“参见陛下,娘娘她还未醒,奴婢这就……”去叫娘娘。
“不必。”皇帝摆手阻止,亲自推开房门。
才进殿中,目光便瞥见放置在柜子上的安眠花,一大朵洁白在屋中盛放。
皇帝行至床边,低头观察。
床榻上,秦雪心睡得深沉,呼吸平缓均匀,红唇微张似乎睡得极为香甜。
皇帝坐到床边,伸手触碰她的脸颊,玩似地揉、搓、捏,过了会儿又觉得,仅这样还不够。
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细腰,用挠痒的手法在她腰间抓了几下。
很好,人没有醒。
想来那花是有效的,不枉他快马至楚国寻花。
不多时,皇帝起身离去。
梦璃此时走进殿中,将柜子上的安眠花抱下来,打开柜子放进去。
清早娘娘睡眼朦胧时,便交代她,若是看到陛下过来,就将花取出来,待其走后再放回柜中。
娘娘说这花是陛下昨夜所赠,可娘娘闻不太来这花气味,为了不让陛下伤心,但凡见到陛下就得将花摆出来。
梦璃凑近仔细一闻,这花有一股淡淡的芳香,挺好闻的,娘娘竟然不喜欢这样的气味吗?
她疑惑着关上柜门,才站起身忽然觉得困倦,许是起太早引起的。
梦璃往前走了几步,顷刻间失去意识,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正午时分,沉睡多时的秦雪心总算睁开眼睛,精神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她睡得很满足。
起身下榻,青葱般的指尖翻开桌上历书,今夜她打算悄悄出宫干票大的。
光靠悬赏挣钱实在不够,她得做生意,可要做生意就得有一大笔启动资金,今夜就是她取得这笔资金的好时机。
之前在雾隐阁她顺道打听,何处有他国服饰购买,便知晓京城刚来了一支卖异国货品的商队,她赶过去时却听说这商队要离开了。
前后不过两天,商队才来两日便着急离去,其中定有猫腻。
她细细一想,还真让她想到些东西。
史书上有记载一出大案子,说是一支京城商队被劫,损失数十万两白银。
这商队其实是个幌子,他们是京城某些官员,悄悄找自己的人扮作商队,以此来搬运财务的。
这些官员见大梁国土逐渐被吞噬,预料亡国,于是起了逃离的心思,将这些年贪污的赃款藏在这商队的货箱中,随着商队运往魏国。
他们计划等财务都转移了,再悄悄离开大梁。
然而世事难预料,就在商队出城十里地,就被一伙山匪劫掠,不少官员的半生积蓄就此丢失。
说来也奇怪,不论愤怒的官员如何派人去寻,都寻不到劫匪的下落,更别提找回银子了。
秦雪心在心中想,这银子与其给别人劫走,不如便宜了她。
她的力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寻两根玄铁来,她能将一车银子都一起带走,哪怕东西太多,她拿不完,那也要把值钱的都抢走。
待她起身收拾时,才注意到地上躺着的梦璃,将人扶起来一探,竟然是闻了安眠花。
无奈她将人抱至榻上,特意吩咐全宫上下不得入她寢殿,这才安然离去。
自从熟悉了出宫的路,出入皇宫于她不过逛市场一般简单,无人能察觉她的离去。
半夜,她追随商队的车辙印,一路跟至郊外。
在商队距离记载被劫地点尚有二里地时,秦雪心下手了。
她遮住面容,以棉花垫肩、腰等部位稍改身形,一身黑衣在夜色中隐匿,随手捡起细碎的石子,将商队的人一击放倒。
倒下的人多了,商队自然也就警觉起来,一队人马将货物团团围住,抄起武器警惕地观察周围。
秦雪心脚下一点,身子轻盈一纵,便飞至商队跟前。
这次她选用的武器是一把二胡,为迷惑敌人,出门在外她的武器从来不止一种。
她随意坐到一块青石上,将二胡至于身前,手指放上琴弦,猛地开始奏乐。
为了助兴,她还自己唱了起来:“好运来~呀我好运来~好运来给我钱和财……”
一时间商队的人都看愣住了,直到那箭镞般的音波破空而来,他们才意识到对方的可怕之处。
冲在前方保护货物的人,才走几步便头晕不知方向,待胸口一阵刺痛,低头才发觉自己早已被利刃穿透。
剩下的人无不恐慌,可又不能抛下这堆货物,于是选择躲至货箱之后。
秦雪心为了不伤及财务,便停下手中的乐声,换而抄起二胡本身当作钝器,飞速闪至货箱之后,捏断他们的武器,无情地敲爆了他们的脑袋。
一群贪官走狗,也算死得其所。
地上全是躺尸,血流如注,秦雪心不想脏了才买回来的夜行衣,轻点脚尖跃至货箱之上。
随便打开一箱,其中金灿灿的财宝便叫她迷了眼。
“发财了!发财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这里随便一箱,都够她开好十几家铺子了,要是用于武器研究,不敢想她得多么快乐~
由于货物实在太多,哪怕她力气再大,一个人也属实搬不过来。
最终决定挑些最值钱的凑两箱,她拿扁担扛着就走。
好不容易挑好财宝,系上扁担,心情简直要愉快到家了。
然而身后骤然出现的家伙,打破了她的喜悦。
那家伙一出手,秦雪心才感觉到他的存在,反手一掌击回,将人拍飞几米。
回头一看,是一个衣冠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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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覆面的家伙,气质就像京城里的贵公子,且此人武功不俗,连她都未曾察觉他何时到来的。
“你是何人,不想死就别挡道!”秦雪心恶狠狠地发出警告。
“哦?”苏弈言挑眉,今晚的劫财计划竟是被这样一个小贼打乱,他眼眸微眯观其身形及武器,似乎不曾见过。
既不曾见过,也不必留活口。
“留下财务,或者死!”苏弈言淡淡的声音却蕴含着内力,周身泛起波澜朝对方汹涌而去。
秦雪心迅速拉响一声二胡,用音波低消了对方的攻击,暗道竟也是个内功高手。
看来今夜必有一番恶战。
“钱到我手里,就是我的,想拿就看谁更有本事!”秦雪心嚣张地朝对方,比划一个过来的手势。
苏弈言未曾想,对方竟如此气焰嚣张,倒是有些本事,“今夜,你拿不走一分一厘。”
抢她钱财如图杀她父母,这简直不能接受!
秦雪心握紧琴弦,拉响二胡散出音波,如骤雨般朝对方攻去。
接连数道强劲的攻击,皆被对方躲过,她眼神一沉,拉响一支更为悲伤的曲子,此曲虽缓,但却能让她内力均匀散布四周,如天女散花般降下,让人无处可逃。
发觉她的意图后,苏弈言只能以自身内力化屏障阻挡,期间无法攻击。
秦雪心便是抓住他无法攻击之间隙,脚下飞踢射出鞋底利刃,成功将对面腹部及大腿割伤。
果然对方气息弱了一些,她趁热打铁,掌心聚力飞身大力一击。
苏弈言忙调整气息,一掌迎上她的攻击。
片刻过后,二人双双向后栽倒。
趁此时机,秦雪心从怀里掏出一枚烟雾弹砸在中间,飞速带走财宝。
穿梭树林间,回想方才那一掌,她与对方应当都受了不小的伤害。
行至安全处,她放下财宝,嘴角沁出一抹腥甜,伸手用拇指擦下,她的眸光中满是愤怒。
死男人,别让她再碰见!
还好她挑好的财宝没有少,全都带走了。
她方才本就受伤,还带着这堆财宝狂奔几里路,不休息个十天半个月,是无法再次行动了。
回去她立即买了间院子,将财宝藏于院中,终于安心地跑回宫中。
回去时梦璃尚且未醒,她便一直在屋中等待梦璃苏醒,好计算一番这株安眠花的效果。
今后指不定能用得上。
*
此刻
清心殿后密室之中,苏弈言自行上药包扎伤口,尤其腹中那一刀,要不是他运起内力抵抗,恐怕就被捅了个对穿!
死女人,别让他再碰到!
此去劫财,因为那个女人,所劫财务少了半数之多,只能勉强供给军队一些时日。
也不知道那女人用了什么法子,那般沉重的箱子,顷刻间就被她带走,烟雾散去后竟一点儿踪迹也寻不到。
他上一个碰到可能有此伸手之人,还是雾隐阁新招的客卿。
若不是那客卿说她擅用长笛,且她们身形似有不同,他几乎都要怀疑她们是同一个人!
14. 第14章
近几日宫中要举办家宴,除太后皇帝外,宴会还会有几位王爷、公主及个别嫔妃参加。
后宫妃子听闻无不激动,争相讨好太后,请求获得宫宴的名额,只要参加宴会便能见到皇上,就能借机获得陛下宠爱。
太后嫌此事麻烦,便都交给了丽美人处理,于是所有人转而讨好丽美人。
景秀宫
丽妙戈卧在院中,不少妃嫔在一旁递茶扇扇,时而剥上一枚晶莹剔透的葡萄送入丽美人口中。
丽妙戈满意极了,起身用纤纤玉手提笔,嘴角挂上一抹笑意说:“你们都想要宴会名额,十多个人只有三个名额,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呢~”
安宝林最先开口:“丽姐姐不如将名额给我,我愿献上一套翡翠头面,这头面可是京城有名工匠花费半年打造,价值千金。”
说着一挥手,宫女便端着那套漂亮至极的头面上来,只一下便让丽妙戈移不开眼,这般好看的头面她若戴上,定然能让陛下眼前一亮。
“那便多谢安妹妹了~”丽妙戈愉悦地收下,在名单上添上了安宝林的名字。
随后打个哈欠,得意道:“还有两个名额,你们谁想要,便看看诚意喽~”
其他妃嫔没有安宝林出手大方,但只有试着用别的法子打动丽妙戈,最终剩下两个名额分别是宋御女、乔采女。
得到名额的二人激动不已,相视一笑。
她们之所以能得到名额,是因为献上了两条好计策,针对秦雪心的计策。
如今宫里秦雪心一人得陛下独宠,不仅是丽妙戈看不惯,所有未得宠的宫妃都看不惯,巴不得立刻除掉她才好。
时间一转即逝,很快就到了宫宴这天。
皇帝携秦雪心一道入场,将她的位置安排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侧。
台下的丽妙戈正倾听身旁宫女传话,望着对面的一个空位,露出了满意笑容。
那安宝林生得漂亮又有财力,此番宴会必定抢她风头,之所以答应也是为了那翡翠头面,如今头面到手,那安宝林也就没有必要来宫宴了。
除掉了第一个对手,接下来就该到另一个了。
丽妙戈悠地起身,碎步上前行礼道:“陛下,臣妾为贺此佳宴,愿献上一舞。”说着用余光窥探皇帝的脸色,期望得到赞许。
皇帝却一副淡然之色,僵硬地吐出两个字:“跳吧。”
“容臣妾去换一身舞衣。”
“嗯。”皇帝敷衍的应了一声,转头对手边的秦雪心伸出手唤道:“爱妃,快上来陪朕一起观赏。”
“谢陛下~”秦雪心欣然接受,将手放到面前的大手中,几步上前坐到皇帝身侧,半身倚入其怀中。
皇帝对她夸张的行为并不排斥,反而搂住她的腰部,顺手摘下一颗葡萄送入她口中。
没有臆想中的反馈,丽妙戈心情本就大减,退去换衣之时,还瞥见台上秦雪心二人的亲密互动,更是心中窝火。
到跳舞时,原本熟练的舞步,也因心中郁闷跳错多次,与身边伴舞长袖混到一起,牵扯不动。
“舞蹈成这样也上来献丑,着实可笑,不及爱妃半分风韵。”皇帝低头满目温柔,继续道:“爱妃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秦雪心撇撇嘴,笑得勉强。
她哪里会跳舞,武功的武还差不多。
此话一出,丽妙戈本就在气头上,如今气得咬牙切齿,她定要此女身败名裂!
忽地心生一计,丽妙戈面上继续装得一副微笑,开口道:“既然荣才人舞艺卓绝,何不为陛下献上一曲?”
“就是,丽美人都献了,陛下这般宠爱的荣才人,是否也该献上一曲呢?”乔采女在底下帮腔道。
宋御女也帮着说:“想起来,咱们好像还没见过荣才人跳舞呢。”
“是呀,朕也还未见过爱妃跳舞呢。”皇帝满脸期待地看着她的眼睛。
秦雪心惊得坐直身子,手攥住皇帝的手臂,面带祈求:“这……丽美人方才不是献过了么,臣妾就不了吧。”
丽妙戈看她不情愿的样子,便猜想她不会舞蹈,心中更是来劲,继续煽风点火道:“陛下不是说,臣妾及不上荣才人半分风韵么,臣妾也想看看荣才人究竟是何等风姿?”
皇帝看不懂她的表情似的,转头就开口:“朕的爱妃这般美丽,舞姿自是翩若惊鸿,爱妃快跳给她们看看。”
这下秦雪心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丽妙戈赶紧补充:“献舞须备舞衣,荣才人想来是没有的,臣妾那里还有一件备用的舞衣,可供荣才人换上。”
很快宫女端上来一套舞衣,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秦雪心不得不走去偏殿换衣。
偏殿中,她拿起那件舞衣仔细审视,不敢错漏一丝细节。
按她看过的宫斗小说里,一般这种送上门的东西,都是动过手脚的,指不定上台就爆衣了。
果然,她很快就找到这件舞衣的“机关”,这衣裳缝线松散,随时都有散开的风险。
跟她预想的一样,看宫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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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能涨知识。
不过这舞衣上还有一样藏得更深,她轻嗅一下便闻出,里头有弥情花的花汁。
闻着不会有问题,但若是长时间接触皮肤,便会被皮肤吸收,从而变成最烈的□□。
这个丽美人真是的,什么阴招都往她身上使!不过她也不是软柿子,回头她再教训这丽美人。
这舞衣是绝对不能穿了,叫宫女去拿新的时间太久。
思考了片刻,她决定自己偷溜回宫拿,反正她的琼华宫离此地不远,她一个来回半炷香都要不了。
不多时,一群青衣伴舞涌入殿中,人手一把绸舞扇开始舞蹈。
丽妙戈没有在舞者中看到秦雪心,不由得笑出声:“怎么不见荣才人,都这般久了还没准备好么?”
“丽姐姐别急,说不定荣才人在准备更惊艳的舞蹈呢,呵呵。”乔采女跟着附和,心中遐想着一会儿舞衣破碎的场景,笑得更欢了。
皇帝并未理会她们的声音,方才瞧秦雪心无措的模样,就知道她舞蹈不行。
心道一会儿不论她跳得再差,他都使劲夸她,还得升她位分,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对其是多么的宠爱无度。
突然空中一阵窸窣声,空中垂直掉下一片彩绸,秦雪心身着百花彩蝶舞衣,从天而降。
她的衣裙翻飞,似风中盛开的花朵,旋转时体态轻盈,裙上宝石灿若繁星,更衬她眸光似水。
顿时,所有人都惊叹于此景,目光追随直至乐声停下。
“臣妾献丑了~”秦雪心缓缓行礼。
“爱妃之舞惊世绝伦,美轮美奂……”一顿夸赞之后,皇帝消停下来道:“朕今日得见实在喜欢,来人,朕要晋荣才人为昭仪。”
“什么!”丽妙戈坐不住了,这女人不仅没有穿她提前准备好的舞衣,还仅凭一舞又连越两级晋封昭仪,凭什么!
乔采女也管不了什么了,直接站起来反驳:“陛下不可,如此越级晋封有违祖制。”
另一边的太后想说什么,可当对上秦雪心那双狡黠的眼睛后,顿时没了话语。
而皇帝直接无视底下不赞同的声音,当场拟旨。
此刻秦雪心嘴角都快压不住了,陛下怎的如此可爱,夸她用的词汇倒是不少嘛。
她高兴地坐回皇帝身边,她这身百花彩蝶舞衣还是很有用的嘛。
她不会舞蹈,但这套舞衣本身就似花朵,她随便摆几个姿势转个圈,凭这舞衣的绚丽程度也能蒙混。
不枉她奔波一场。
15. 第15章
宴会乐声持续,原本安坐在位置上的乔采女和宋御女忽地起身,也说是有庆贺表演。
皇帝直接同意了,二人一齐离席准备。
秦雪心目光在那二人身上打量,远远地就瞧她二人私语,便料想今日波折怕是还没结束。
简直烦心!
那夜与人打斗的内伤还未好,今日发力来回跑这一趟,牵动旧伤惹得她浑身不舒坦。
一想到一会儿还得应付两个人,她不由略带怒意地往后靠,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皇帝身上,寻了个舒坦的姿势休息。
“唔!”皇帝健硕的身躯一颤,腹部伤口隐隐作痛,原本欲放她肩头的手一顿,片刻垂下攥紧。
“陛下怎么了,不舒服么?”秦雪心听到皇帝呼吸急促,声音不似之前平稳,便侧身一问。
“朕有些头晕,不碍事。”皇帝嘴上这般说着,心底早已经想好,一会儿该怎么从宴会脱身了。
宫女手捧瓷碗碎步入殿,每人的瓷碗中是各种颜色的颜料,近处摆上一片透白的屏风。
秦雪心掀起眼皮睨一眼,已经猜到那二人想玩什么了,她忽然有点想配合一下了呢,正好借机回去休养。
此时乔采女和宋御女已经换上衣裳,一个抱着琵琶弹奏,一个穿着短水袖翩翩起舞。
水袖沾墨作画屏中,不多时便呈现一幅山水图,正当所有人期待画作的完成时。
宋御女脚下一崴,沾墨的水袖带起大片墨汁,溅到秦雪心的胸口,将水蓝的衣衫染作赤色。
秦雪心立即发难,推搡皇帝的手臂:“陛下~臣妾的衣裳都脏了,你可得为臣妾做主啊~”
“当然。”皇帝咬牙,肩膀的伤口似乎被她推裂开了,万幸今日穿着黑袍,血色即便沁出也瞧不见。
宋御女匆匆爬跪着,手指攥得发白:“陛下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崴了脚。”说完低头请罪,余光瞥去丽妙戈的位置。
丽妙戈用手帕遮掩上扬的嘴角,适时开口:“陛下,宋御女想来的确是不小心,还请陛下从轻处罚。”
秦雪心直接摆出任性的姿态:“陛下~臣妾的衣服都脏成这样了,可不能轻易饶恕她!”
皇帝环视一眼,转头牵上秦雪心的手说:“都听爱妃的,来人将这个……她是谁来着,拉下去杖责五十。”
“陛下饶命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宋御女慌了,这责罚实在太重了,五十板子下去会要她半条命的!
宋御女目光转向丽妙戈,满是无助,当发现对方已经坐下来,背对着她时,眸中立刻充满不可置信。
说好的这事儿她来做,做完会替她求情的,现在是要放弃她了么!
任凭宋御女如何乞求,最终也没能得到赦免。
瞧着人被拖出去,秦雪心才转身继续道:“陛下,臣妾的衣服都脏了,容臣妾下去换一身。”
“好,爱妃尽快回来。”皇帝握着她的手,表情带上几分依依不舍。
走到院中,只听宋御女惨叫连连,打板子的太监都下的死手,听着着实叫人揪心。
秦雪心款款走过去,嘱咐道:“可别把人打坏了,要是残了还得烦人抬回去。”
“娘娘说得是。”太监们听后手上轻了许多。
这时候她绕到宋御女身前,蹲下在其耳畔道:“你们的伎俩太没水平了,下次换点有新意的,我喜欢刺激点的~”
宋御女脸色煞白,眼睛瞪作铜铃,她竟然什么都知道。
*
偏殿中宫女为秦雪心端来新衣,几步退出殿外关门。
她不急着换衣,方才她没有穿丽妙戈备好的舞衣,便不会中那迷情之物,猜其有后招,她便环视起屋子,想仔细瞧是否有异常物件。
在她观察之时,窗外透进来一只细竹筒,袅袅白烟被吹入屋中。
“哐当!”
秦雪心抓起一只茶盏摔到地上,顿时裂作数片飞瓷,散落地上。
捡起一片碎瓷,朝窗外一弹,窗外人即使走了几步依旧被打晕过去。
趁屋外没来人,她一跃至房梁上。
倒是想看看,她们替她寻来的奸夫是什么样的。
嘎吱一声响,木门被人推开,定睛一看进来之人,竟是个衣着华贵的家伙。
“小美人儿,本王来啦~”
这声音倒是耳熟,仔细一看,原来是锐王。
说起来太后与丽妙戈是姑侄,那与锐王便是表兄妹了,为了陷害她,竟连表兄都用上了。
难怪说是家宴,宴会却没有瞧见锐王,想来是瞧不见锐王看到她后,那精彩的表情了。
她跳下去立在锐王身后,一记手刀将人打晕了去,随手扔到床上,再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门。
同秦雪心预想的一样,没过多久丽妙戈便带着一大帮人过来“捉奸”,一群人在门口拖拖拉拉废话半天。
内容过于无聊,她几乎都能猜到接下来所有人的反应了,她决定玩点不一样的。
趁着那群人还在废话,她悄悄又进屋中开始施展计划。
这曲线、这肌肉、这姿势……简直绝妙!
如果可以的话,她都想把眼前的一幕做成雕像,那一定是件完美的艺术品!
只听屋外的丽妙戈倾情演绎道:“陛下,荣才人是万万不可能做出背叛陛下之事的,里面究竟有何人,进去一看便知。”
随即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一片,仔细一看才发觉是锐王,正被螃蟹似地绑在凳子上,不省人事。
屋外的女眷瞧见,顿时惊叫一片,撇开了眼。
只有丽妙戈等人脸色铁青,难以置信里面会是这种光景。
只见锐王双足间放着一本小册子,上面画的便是锐王这般姿势,尤其是锐王的脸,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太后凑过来时,差点气晕过去!
“还不快给人解下来!”太后发话,众人才如梦初醒救下锐王,还将那本小册子呈上给太后。
“把他叫醒。”太后气到桌边坐下。
几番摇晃,锐王总算睁眼,环顾四周一群人,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一群人在屋中手忙脚乱,开头来的目的全然忘了,什么都顾不上了。
此时秦雪心见皇帝还在院中,于是悄悄行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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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身后。
伸手捂住皇帝的眼睛,小声道:“陛下不可以看这般不干净的东西,小心长针眼哦。”
皇帝听到是她的声音,表现得兴奋:“爱妃你来啦!”
接着低头带着几分不悦道:“方才他们非说,你在屋子里和别人不清不楚,说你给朕带绿帽子……”
“陛下不生气哦,”秦雪心哄孩子般轻拍皇帝的脊背,“他们都是在胡说,臣妾只喜欢陛下,只会跟陛下在一起的~”
“当真?”皇帝天真的眼眸中满是期待:“爱妃会永远陪在朕身边,不背叛朕吗?”
“当然。”她答应得很快,语调却非常温柔,“只要陛下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善良单纯,臣妾自然会一直陪着陛下。”
皇帝凝视她的眼睛,心中不禁回想,原来她喜欢善良单纯的,可若瞧见他的真面目呢?会跑吗?
*
阳光照在黄金色琉璃瓦上,宛若金色锦鲤躺在其间。
自从秦雪心被封昭仪,琼华宫又被精修了一遍,什么都闪得跟金子似的,这个土豪一般的风格,她很喜欢。
宫里的伙食,也因为位分的晋升变得更好了,这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就是有一点不好,最近皇帝不忙了,天天下朝就来粘着她,带着一堆折子,整天地让她一起看,叫她一点儿赚钱的法子也实施不了。
那些奏折大半都是废话问安,看得秦雪心实在心烦,明明大梁都摇摇欲坠了,这群臣子却尽是废话连篇,没有一点救国之策。
难怪三年就亡国,一个纯真傻皇帝,一群无作为的臣子,哪怕有几个像丞相那样想对策的,都救不了。
这奏折看得人实在想睡觉,她随手一抛,泣生撒娇:“陛下~臣妾实在看累了,容臣妾休息一下好不好。”
“爱妃此话差矣,这些都是国事,岂能言累。”皇帝将奏折又塞回她手里,义正言辞道。
“可是,这些不都该是陛下你自己处理的嘛,臣妾一届后宫妇人,哪里会这些。”她只想搞钱啊,这些乱七八糟的奏折一点儿都不想再看了。
“可爱妃不是说过,会一直陪着朕吗?”皇帝眼眶悠地湿润,眼尾一红,控诉道:“难道爱妃都是在骗朕?”
看着皇帝悲伤的模样,秦雪心恨不得回去捏自己嘴巴,怎么就随便答应皇帝的话了,现在被理解成这种意思。
“其实,臣妾说的陪也不是这种陪法。”她绞尽脑汁试图澄清:“臣妾是说,会一直陪伴陛下,做任何重要的事,这奏折嘛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哈。”
她都快编不下去了,怎么才能让皇帝不给她看奏折啊!
“朕明白了。”皇帝垂眸思索,最终得出结论:“爱妃今后陪朕上朝吧!”
“什么?!”秦雪心没想到皇帝思维这般跳脱,竟直接想到上朝了。
“爱妃说陪朕做重要的事,朕觉上朝这件事就是很重要,爱妃陪朕一起吧。”皇帝向她投来期待的目光。
她仔细想了想,上朝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本来打算攒够钱再肃清朝堂的,现在倒是可以提前了解朝堂局势了。
“好,臣妾答应陛下。”
16. 第16章
金銮殿上,庄严肃穆。
文武百官手持玉笏,垂首静立在朝堂之上,等待着陛下上朝。
众臣皆道陛下昏聩,残暴、噬杀,前几日就因为大理司职顶撞了两句,便将人当场斩杀!
浓重的血腥气,在金銮殿久久不能消散,在场的官员无不面色如纸。
虽说此等事情已是常事,可帝王冰冷的声音,与那令人作呕的气味,早已深深烙进诸位朝臣的心里。
一阵清脆的铃响,从殿前飘来一股幽香。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好奇哪里来的香味。直到众臣抬头,才愕然发现,今日的陛下竟挽着一名娇俏绝色的女子,荣光满面地走了进来。
那女子肤如凝脂,眉如远山,两眼似狐狸般勾魂夺魄,媚态天成,属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只是这里乃是朝堂,岂是后妃儿戏之所!
众大臣虽有不满,却依旧先跪拜行礼,呼:“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皇帝随手一挥,转头牵着秦雪心的手径直走向龙椅,将她搂在怀里坐着腻歪好一会儿,这才看向底下的大臣。
此举骇得底下众臣目瞪口呆,身为三朝元老的丞相,甚至差点没缓过气来。
丞相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面色黑如锅底。强忍着怒意,躬身出列:“陛下!此乃金銮殿,商议国事之地,岂能如此儿戏,带后宫妃子上朝?”
“丞相此言差矣。”皇帝保持一贯的严肃面孔,指着一旁迟来的太后,冷声道:“朕的母后能上朝,为何朕的爱妃不行!爱妃聪慧,所懂之事未必不如母后。”
说着宽慰似地安抚怀中之人。
底下大臣议论作一片,当初陛下继位,太后之所以能垂怜听政,那是多方面原因。
一是先帝遗诏太后监国,自当遵从。二便是个特殊的原因了。
先帝子嗣凋零,膝下仅三位皇子,太后所出有二子,一个平庸一个纨绔,当今陛下却非太后所出。
陛下从小聪颖,之后究竟如何大臣们不得而知,直到先帝驾崩前,连太后都没有举荐自己亲子继位,反而选择了如今的陛下。
先帝和太后认可,那定是陛下被秘密培养,有储君之能,只是不想其登基后会是如此暴戾、荒唐的君王。
每每有恶劣行为,只有太后出言才能让陛下听从,因此即便开始对太后听政颇有微词,渐渐的也就安静了下去。
说太后是让陛下安静的定海神针,也不为过,有太后在陛下便能随和几分。
可眼下这后妃便是搅水的棍子!有定海神针也定不住这外力的翻搅。
早些时候,朝臣便对眼前倾国的女子,有过激烈的讨论,他们一眼就认出,她是陛下新封的荣昭仪。
容昭仪用媚术勾引陛下,叫陛下荒废朝政,还要扩建皇宫,简直奢靡至极,如今竟被带到朝堂之上,是想要祸乱朝纲么!
大臣们个个怒目圆睁,秦雪心撇过一眼,作伤心抹泪状,声音又软又娇,听得一群大臣耳朵都酥了,拳头却气得更硬了。
“陛下~这些老头儿都好凶哦~凶得人家害怕~”说着侧身扑在皇帝怀中,垂眸瞥视底下大臣。
她今日便是要来扩散这妖妃之名,多拉点仇恨值,指不定能给她的悬赏价格再翻一翻,让更多人接下这单子。
毕竟,她之前投那三千两,现在还没回本呢!
在宫外时还好,三天两头能绑一个刺客,打劫点小钱,如今回宫了,守卫森严些,竟是一个刺客也进不来了。
“爱妃莫怕,有朕在,他们不能拿你怎么样。”皇帝心疼地为她舒气,全然不顾底下大臣们的脸色。“丞相语气柔和些,都吓到朕的爱妃了。”
丞相气得胡子微颤,什么叫吓到这妖妃了?他今日偏要进谏!
丞相声音陡然拔高:“陛下!女色误国,若坏朝纲礼法,国将不国啊陛下!”他情绪过于激动,一口气没喘匀,剧烈地咳嗽起来。
见皇帝仍没有表态,反而捏着妖妃的脸蛋亲昵。
丞相的脸色由红转青,手指着御座上依偎的两人,痛心疾首道:“如此……如此荒唐……我大梁……亡矣啊!”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嘶哑着喉咙挤出,带着绝望的颤音。
皇帝却毫不在意地甩下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不得再议论朕爱妃之事!”
说罢挥手唤来几名护卫,将快气倒的丞相扶住。
礼部尚书看不过眼,知皇帝是劝不动了,于是刻站出来面向太后道:“太后娘娘,请您劝劝陛下。”
皇后侧脸看过去,又想到那日此女发疯般的模样,怕她时候又来找麻烦,话也不敢说太重:“皇帝,你在后宫如何宠爱她,哀家都不说什么了,可这是朝堂,你不该带着她来。”
“陛下~”秦雪心娇声一唤,“臣妾就说,这朝堂臣妾就不该来,偏你不信,哄着人家来。”说罢伏在皇帝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帝面色阴沉,“朕意已决,不必再劝,谁再敢让朕的爱妃受委屈,朕就砍了谁!”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噤若寒蝉。
陛下向来说到做到,无人再敢劝诫。
片刻后,秦雪心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抽噎地开口,转移了话题:“陛下,臣妾前些日子去扩建的宫殿监工,瞧见修好的殿里空荡荡的,冷清得紧。
连几像样的装饰、摆件都没有,比前朝冷宫还不如。臣妾想要些名贵华丽之物来装潢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皇帝的神色。
只见皇帝满目怜惜,转头看向底下大臣:“朕的爱妃要装潢宫殿,国库可还有银两?”
户部尚书为难地开口:“陛下,为扩建皇宫,国库早已空虚,何来银两装潢。”
“国库没钱了,各位大人身上难道也没钱了么?”秦雪心忽然开口,全然不顾底下大臣铁青的脸色,“陛下的事便是国事,诸位大人该多多贡献才是。”
说着她用目光扫视全场,试图寻找她心中订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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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头肥羊。
这肥羊可不是随便选的,她虽说对历史具体了解不多,可那几位臭名远扬的程度,足以让她记忆深刻。
“臣妾听闻,京城里好些大臣的府邸,修得比皇宫还气派呢!就比如……比如那个工部侍郎李丘,家中园林堪比皇家苑囿,还有那个盐运使赵策,听说家里的柱子,都是纯金打造的……”
她轻轻拽着皇帝的衣袖,语气带着几分天真,却又字字诛心:“陛下,他们这般富庶,莫不是把该给国库的钱,都贪墨了呀?若是抄了他们的家,是不是就有钱给臣妾,装饰宫殿了呀?”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悚然一惊!不少大臣额角瞬间渗出冷汗,被点名的两位更是惊惧不已。
依皇帝对其的宠爱程度,他们怕是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皇帝听罢点头,幽暗的眸光巡视到那二位大臣身上。
他的爱妃的确虽娇蛮,但的确聪慧,点出的两位大臣皆是太后一党,处理掉这两人,正合他意。
沉吟片刻,皇帝缓缓开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爱妃所言甚是有理,朕所想也是这般。般此事,便交由监察御史王王林处理,将他们家中的不义之财,尽数上缴。”
这监察御史好在是个清廉的老臣,到还算可用。
他的才说完,盐运使赵策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声力竭喊冤:“陛下!臣冤枉啊!臣对大梁忠心耿耿,从不敢贪墨一丝一毫,今日岂能因后妃一言,便对臣抄家问罪?!此乃亡国之兆啊!陛下——!”
工部侍郎李丘也站出来呐喊:“是啊陛下,此女乃是祸水妖妃,您不可听信她胡言乱语啊!臣的为人诸君可监,臣绝不是那等贪污受贿之人,是此女妖言惑众!”
然而,他们的呐喊在皇帝耳中犹如蚊虫,皇帝不耐烦地挥手,两位大臣便被拖出殿外。
秦雪心打了个哈欠,依偎在皇帝怀中,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极轻地弯起一抹笑意。
今日本想打探局势,没想到还能除两个奸臣,果然啊,做暴君就是好,想干什么干什么,不需要过多理由。
她也惦记着那两个家伙的财产,回头打探一下二位的宅邸所在,去赚点外快。
她私下的武器研究还差不少经费呢,上次所劫财务只能勉强买些材料,后面请工匠之类的钱还差得远呢。
还有她虽懂武器,但毕竟这是古代,要制作出杀伤力大的家伙,她还得耗费一堆材料试验。
凭这两人富可敌国的家产,她定能大捞一笔。
只是武器之事,她还不想那般早告诉陛下,等试验成功做出来,再给陛下一个惊喜。
陛下呆呆傻傻的,提前告诉他,就怕他要去瞧,万一伤到就不好了。
回看金銮殿上,忠臣摇头,只叹陛下被妖女迷惑了双眼。
殿外天色,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似要下雨。
“退朝——!”
听身边大太监洪亮的一声。
皇帝搂着她起身离席,今日的早朝便到这里了。
17. 第17章
夜晚格外寂静,偶尔有巡逻护卫脚步声打破这片宁静。
慈宁宫中烛光摇曳,大片阴影盖在太后充满怒意的脸上。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让太后不得不重新审视局势。
“你随时盯着工部侍郎和盐运使两边,皇帝若要强行抄家,你们便去劫了那些银两。”太后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对阴影中的黑衣人道。
“属下明白,只是……”黑衣人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只是我们若出手,陛下那边会不会起疑?”
“不必管他。”太后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旁人都不知道陛下心智如孩童,她也懒得同人多说,秘密自是越少人知晓越好。
可这一切都被那个荣昭仪打破了,自从她出现,意外就接踵而来,皇帝开始忤逆她了,还听那女人的谗言,要动她林家的人!夺她林家的钱!
也不知那女人是否是故意的,旁人不指,偏就指了两个林家人,那工部侍郎与盐运使皆是她表亲。
之前欲杀之以除后患,不曾想这女人手段了得,不由让她忌惮,暂时是不能动那女人了。
太后曾经也想过,只要让皇帝的名声坏透了,再设法子让他立下遗诏后暴毙,这江山便能彻底让她来坐。
而这个荣昭仪的意外出现,直接毁了太后的算盘,有那荣昭仪护着皇帝,让皇帝立遗诏行不通,想皇帝暴毙更是行不通了。
不得已,太后只能另作打算。
仔细想,这大梁如今群狼环伺,指不定哪天就被三国彻底吞噬,也许多囤积钱财逃去他国,才是她目前最好的出路。
至于去哪国,太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赵国,说起来如今的赵国皇帝同她,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
那年大梁正是强盛之时,太后还是个小女孩儿,常在宫中玩耍,便结识了在大梁为质子的赵国皇帝。
当时太后只有十一岁,而对方二十一,因为常进宫的关系,二人时常有来往,彼此皆有几分好感,还曾互赠信物。
但就在相识的第四年,赵国皇帝回到了自己的国家,二人从此便断了联系。
她若去了赵国,说不定还有得好日子过。
*
监察御史做事雷厉风行,很快便抓住工部侍郎与盐运使贪污的罪证,其中也有秦雪心暗中派人提点之功。
罪证都有了,自然就立即实施了抄家。不给他们转走钱财到机会,士兵便将两家府邸团团包围。
财务的清点从早晨一直持续到夜里,才总算清点完一半,官兵浩浩荡荡地来,搬走了部分,剩下的来不及带走,便只能派重兵把守。
秦雪心在宫里,好不容才打听到这点消息,决心今夜就出宫走这一趟。
穿上夜行衣,备好今日的武器,一切准备就绪。
忽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只能顿住离开的脚步,没过一会儿外面便响起太监尖锐的嗓音。
“皇上驾到——”
听着人已经踏入宫门了,她也来不及再换衣服,只能随手扯过衣裳,直接套在夜行衣外。
头发来不及盘,干脆撤掉发带垂下万缕青丝,正巧此时殿门被轻轻推开。
皇帝怀里抱着一堆折子,欢快地走进来,一脸笑嘻嘻地喊着:“爱妃,朕来看你啦。”
秦雪心的注意全在那堆折子上,不悦地开口:“陛下,您到底是来看臣妾的,还是来让臣妾看那堆折子的!”
“当然两样都有。”皇帝毫不避讳地开口,眸中是一片懵懂。
见皇帝的模样,秦雪心突然有种气不知道往哪儿撒的感觉,只能安慰自己,陛下懵懂无知,哪里明白这些弯绕。
她就不该抱着,跟陛下谈正常感情的心态,等寻着神医,她定要神医瞧瞧陛下还能不能好了。
皇帝自顾地将折子铺在桌上,亲自研墨,转头招呼她:“爱妃快些来,今日的折子不无聊,朕有许多不明白的呢。”
“臣妾遵旨。”秦雪心兴致缺缺地过去坐下,今日时间宝贵,她可不能浪费在看这些破折子上。
批阅奏折之时,她眼角的余光忽地扫到角落那盆安眠花,顿时升起一计。
“陛下,长时间看折子对眼睛不好,偶尔也该看一看植物,放松眼睛。”说着她起身径直走到安眠花的位置,抱起花盆走过来。
在拿到安眠花那一刻,她便屏住了呼吸。此刻她一个踉跄,大片花粉抖落到桌上,一部分甚至撒在奏折和皇帝的袖口上。
这花粉的安眠效果,比花慢慢散发气味,来得更猛烈,普通人闻沾到不消片刻便就地昏厥,就像那日的梦璃一般。
她再次坐下,随意翻开一本奏折,心中默数时间。
然而已经数了六十下了,身边人还没有要倒下的意思,这着实奇怪。
不得已,秦雪心扯起一个微笑抬头看向皇帝,察觉到她的目光,皇帝也笑着看向她。
怎么回事,她/他怎么还不睡?!
皇帝此时也是一样的想法,今夜要出宫一趟,为了不被怀疑才决定来这女人的宫殿,想着一会儿安眠花起效果,等她自己睡。
没想到她竟自己端起安眠花,还将花粉撒漏了一桌,害得他不得不闭气。
可安眠花的效用不该很快么,这都快燃半根蜡烛了,她怎么还不睡?难不成是跟安眠花待久了,产生耐药性了?
二人僵持好一阵子,秦雪心都要怀疑皇帝是不是吃了什么药,竟然能抵抗花粉这般久。
不行了,再憋她真的要把自己憋死了!
她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陛下,臣妾有些不适,先出去缓缓。”
说着跌跌撞撞朝门口跑去,推开大门,跑至院中央,趴到石桌上大口呼吸。
在屋中的皇帝,确认她走远后,匆忙脱下沾有花粉的外套,飞奔至后窗推开窗户,半截身子探出去大口呼吸。
缓了好一阵子,秦雪心猜想皇帝该睡过去了吧?于是又憋一口气返回。
当她踏入屋中时,却见屋内窗户全部大开,皇帝衣衫半解卧在床上,凌乱中带着一丝美感。
只是她现在没心思欣赏这些,满脑子都是不可置信,他怎么还醒着。
难道是这些窗户,把安眠花的味道都散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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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也有可能。
她几步行床前,小声问:“陛下,你困了吗?”
“嗯。”皇帝点点头,袖口里藏着一撮迷香,安眠花行不通只能用这个了。
秦雪心心急如焚,皇帝虽说困了,那双眼睛可睁得溜圆,无奈她也只有上些小手段了。
尽数将屋中蜡烛盖灭,此刻的屋子漆黑一片,接着窗外的月光,才勉强能看清床的位置。
她摸索至桌边,沾上一撮安眠花粉,直接抹在了艳红水润的唇上。
凭感知靠近床榻,当手触碰到皇帝的脸时,她嘴里的气也快用完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一头扎下去,两片温热的柔软碰撞在一起,她上唇的花粉尽数抹在了皇帝的人中,这回她确保万无一失了。
皇帝也不曾想,这女人竟敢趁机占他便宜!如此孟浪行径,简直……简直……
皇帝羞愤地咬了她的唇,瞬间弹出手中的粉末。
“嘶——!”下唇突如其来的痛楚,让她不慎破了功。
再来不及闭气,只觉得两眼一抹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皇帝见她总算倒下,来不及多想踏出殿门,总算解放了呼吸。
然而不等他高兴一会儿,鼻尖熟悉的香味儿引得他心下一凉。
此女身上沾有花粉!
片刻后,宫女太监们发现皇帝躺在院中,于是合力将其抬进屋中。
这一进去,屋子里便再没人出来。
*
清晨的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洒进殿中,宫殿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众宫女太监。
秦雪心悠悠转醒,只觉得昏昏沉沉,昨夜跪在地上的姿势,让她双腿发麻。
她撑起身子,茫然四顾,忽然注意到,和皇帝竟然也躺在离她不远处,似乎仍在沉睡。
霎时,意识清醒,脑中充满了疑惑。
她记得自己唇抹花粉,接近皇帝,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现在一看天已大亮。
坏了!已经到早上了,她赚钱的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
早知道就不该用那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现在她嘴唇都还痛呢。
无奈为了毁灭罪证,她起身擦拭唇上花粉,还好她身上有研制的安眠花清醒剂,稀释了不少安眠花效果,哪怕中招了也只会睡上一晚,跟普通睡一觉一样。
因为这盆花的存在,时常就得放一些在身上,不然真睡上两天,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趁着皇帝没醒,她走过去将皇帝唇上花粉也擦净,确保没有一丝残留之后才安心。
拿出解药,先唤醒一众宫女太监,吩咐他们不许将此事说出去。
送走一堆人,她转身如同拎鸡仔一般,将皇帝拎到床上,盖好被子。她再趴至皇帝身边装睡,给皇帝闻上点解药。
不多时,皇帝也幽幽转醒,只见自己躺在床上身边抱着秦雪心。
皇帝顿时黑了脸,都怪这女人忽然轻薄他,叫他松了气才中了自己的迷香。
顾不上别的,皇帝忙起身,昨夜他未出去,那些钱财恐怕又被劫走了罢。
18. 第18章
大殿空旷,满地金砖,映着清晨惨淡的天光,鎏金蟠龙盘旋而上,从高处凝视着底下安静的一片。
百官垂首,不敢多言,生怕这回又轮到自己家被霍霍。
这回上朝秦雪心格外积极,她迫切地想知道,钱究竟有没有被抄完,寻思以那俩贪官的家底,至少都得抄个三天三夜吧。
不等她询问,监察御史便主动站出来,跪伏在冰冷的地板上,声音嘶哑:“臣……罪该万死!”
“陛下,是臣失职!臣奉旨查抄工部侍郎府邸,昨夜清点财务时,突逢一群黑衣贼人,剩下未来得及搬走的赃银脏物,被劫掠一空,臣未能追上那群贼人!”
此话一出,朝堂顿时如死一般寂静。
唯有高台上的秦雪心坐不住了。
什么!钱被人劫走了?
她痛心疾首,昨日没去成,钱居然便宜了别人,焦急询问:“可注意到那些贼人往何处逃了?”
“这……”监察御史余光上瞟了一眼,却迎上帝王那双令人胆寒的眼眸,“臣罪该万死!中了那匪徒调虎离山之计……
那贼人先是派出八名黑衣蒙面者,闯入府邸强抢部分银钱,臣带兵追捕,却不想身后又冒出二三十名黑衣人,杀了剩下守卫,将院中全部钱财搬走,待臣追捕归来,院中已然空空如也。
臣自知失职,百死莫赎!但此事绝非寻常劫掠,那群贼人行事狠辣果决,对府库位置,以及各角落私藏极为清楚,分明是早有预谋!定与工部侍郎脱不了干系。”
他一口气说完,伏在地上,静候发落。
皇帝斜卧龙椅,怀中搂着美人,面上一片冷峻,手底下却如求助般,悄悄扯了扯怀中人的衣角。
秦雪心瞧着皇帝的小动作,顿时会意,心中有片刻激动,陛下如今和平时傻乎乎的样子完全相反,装得一本正经,这反差她可太喜欢了~
她清了清嗓子,威仪与柔媚并存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每个角落:
“你的确失职,但念你兢兢业业多年,劳苦功高,那便罚你三日之内查清这笔财物的下落,若这都做不到,便提头来见!”
听这声音监察御史怔愣了片刻,随即便听身后中散大夫开口:“大殿之上,起容你一届妇人指手画脚。”
听罢监察御史也不满地开口:“臣在向陛下请示,如何轮得到昭仪娘娘开口,难道能代表陛下不成!”
“放肆!”皇帝一声冷呵,如惊雷震响。
坐起身子,眉宇间带着几分怒意,“朕带昭仪上朝,便是她聪颖能读懂朕心,何时轮到你们这些老迂腐指摘她?”
意识到皇帝怒气攀升,唯恐他又做出什么冲动之事,中书舍人忙前来说话缓和。
“陛下,御史他们也是一片忠心,求陛下看在他们为国效力半生的份儿上,饶过他们一时的迂腐。”
“也罢,”皇帝侧身,方才的怒气消散,转而温柔地对秦雪心轻声道:“爱妃受委屈了,是朕没处理好。”
秦雪心半倚进皇帝怀中,丝帕在眼角擦起那不存在的泪来,柔声一哼:“臣妾不委屈,有陛下在,臣妾便什么都不怕了。”
皇帝轻轻安抚她,回头面向群臣淡淡道:“都给朕听清楚了,从今往后,荣昭仪说的话便是朕的意思!日后若再有谁非议她,朕定不轻饶!”
说完不等朝臣们开口,便携身边人之手,起身转入后殿。
偌大的金銮殿,朝臣们个个沉默摇头,陛下这算是彻底被荣昭仪迷惑了,连朝廷大事都能让荣昭仪随意决定。
*
查脏银下落之事并不顺利,那群家伙心思缜密,线索几度中断。
秦雪心等不了他们追查,决定自己去寻找线索,先人一步搜刮一笔。
为免这次发生意外,她特地跟皇帝磨了半宿,才被准许再去一趟工地视察。
这一趟出宫,她悄悄地去了工部侍郎府邸,在里面摸了半天,总算是有些线索。
这回她准备更加齐全,一想到可能会面临一群高手,她还有点兴奋呢。
夜幕降临,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换上洗好的夜行衣,依旧将面容遮了个干净,这回面对的人多,太过沉重的乐器不好用,思来想去便薅秃了客栈后院的桂花树。
根据线索指示,她一路追到郊区树林一处洞窟,此处隐蔽,洞外还有两名黑衣人把手。
这时候她的叶子就派上用场了,随便掏出两片,将内力包裹叶片之间加大威力,迅速甩出。
两名黑衣人顿时倒下,毫无还手之力。
趁此时机,她溜入洞中。
洞里只有微弱的烛光,忽明忽暗,她凭着灵敏的感知躲过不少机关,很快便瞧见眼前大批的财宝。
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其中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更是无比耀眼,馋得她掉口水。
这么多东西,她定然无法全部带走,思量片刻她将目光转移到地上,她不如将部分埋进地里,再利用剩下的箱子将地面压实。
里面这般漆黑,哪怕是白日也看不清晰,暂时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说干就干,随便抄起手边的铁棍,再使写内力,挖土格外轻松。不多时便将半数财宝埋入地下。
粉饰好一切,她终于开始用绳子捆起剩下的几个财宝箱子,准备一口气拉出山洞。
刚拉至门口,耳朵便听到窸窣的声音,恐怕是外面交接的守卫来了,发现了地上的尸体。
她原以为会有十多二十人在外,不过仔细听却好似只有三人。
既然只有三人,那便好对付了,她曾经可是以一挡十的女人!还是十个高手呢!
她一脚踢碎外头的石门,给外面的人一个震慑。
区区三人,她横着……
等等?!怎么又是这个家伙!
这衣裳、这面具……又是上回想抢她财宝的男人!
二人的视线相对,秦雪心第一时间便做出了反应,扔出三片桂花叶。
岂料男人反应迅速,拔刀瞬息间抵挡了叶片。
见此她只得又施展上回的跑路技能,烟雾弹。
轰——
一声炸响,她拖着机箱财宝,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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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快,奈何这回东西太多,留下了一片拖痕。
她只能计划着溜去别处,藏匿部分财宝。
一路奔至树林深处,她的目光锁定到一颗百年巨树之上,这树底下有个大树洞,她毫不犹豫地打包一箱财物扔进树洞,用遍地树叶枯枝掩盖洞口。
将空下来的箱子一脚踢翻到很远,剩下的财宝便好拿了,她一手拿一包,轻松多了。
只是不等她离开,身后的男人便已经追了上来,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扎进她面前的树木。
眼下直接跑是不行了,只能暂时放下手里的财宝,与他对视,时刻准备再打一架。
“又是你,”苏弈言凭她的衣着及身形,判断出她就是上回劫财的女人。“乖乖交出手里的东西,否则你走不出这片林子。”
“是么,好大的口气,手下败将!”秦雪心言语中满是讥讽,“咱们是同行,你凭什么如此自以为是,当这些东西是你的不成!谁抢到就是谁的!”
“这些东西本来就……”苏弈言顿住,他跟一个盗贼讲这些做什么,直接抓起来关进天牢就是了。
锃亮的剑刃反射出狡月的光芒,苏弈言一把攻上前,吸取上回的教训,这次出来浑身都穿有软甲。
秦雪心连忙后撤,掏出一包叶片,如流星飞雨般发射过去,然而对面用剑巧妙化解她的攻击。
当包里叶片用尽之时,对方的剑也残破不堪,二人干脆不用武器,直接缠斗在一起。
他们都想尽快摆脱对方,却又无法轻易得手,只能陷入无休止的打斗,从树林一直到大路中央。
期间秦雪心为保财务丢失,多次用绳索拉过财宝的位置,现下二人在路中央打斗,财宝便被拽至路边。
一阵沉闷的车轮声,还伴有清脆的铃响与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二人的对峙。
一队人马手持火把,渐渐靠近二人,队伍前方被火把照亮的旗帜上,赫然写着一个“魏”字。
二人皆一眼认出,那是魏国的车马,前些日子便看过魏国使臣来访的奏章,估算着日子确实该这两日就进京了,没想到会正巧让他俩碰上。
秦雪心眼疾手快,又用绳索套到那两包财宝上,猛地一拽。苏弈言也不肯让她轻易得手,一剑斩断了绳索。
“你!”她实在气不过,但又不能长久在此处与他纠缠,被魏国人撞上惊了使臣,怕是得出大事。
于是她主动提议:“你这般想要,咱们三七分如何。”
苏弈言也意识到,不能继续与她在路上缠斗,遂答应下来,二人一齐朝路边闪身。
然而车队中间,一辆最华丽的马车却缓缓停下,一只净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车帘,一身华服的公子站至车外,目视前方神色晦暗。
“何人喧哗?”公子温和又带着几分威仪的声音,问车旁护卫首领。
“回禀公子,前方似有两人在争夺财物,这才惊扰车架,是否需要属下前去查探?”
被称作“公子”之人摆手,“我亲自去。”
说罢飞身而出,直追林中二人而去。
19. 第19章
接着黑暗,二人行至一处树下隐蔽,经此一扰,二人都失去了缠斗的兴趣。
苏弈言向她伸手简短一句:“给钱!”今日再斗下去,钱也不好拿回能要一部分是一部分。
待他回去细查,查到这女子究竟是何人,便趁她不备将人抓起来,让她将吃进去的钱全吐出来!
秦雪心只道眼前人是个大麻烦,再斗下去到明天也分不出胜负来,索性破财免灾,从其中一个大包里,分出一个小包扔给对面男人。
她的声音有几分不甘:“今日便宜你了!”
分赃完毕正欲各自退去,不料身后却穿来一阵风声,两人身形一僵,迅速回身戒备。
只见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蜻蜓点水般跃至他们眼前,俩人借着明亮的月光,看清那人的脸庞。
此人面容俊雅,周身气度不凡,一双夜枭似的眼睛在二人身上打量,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幽幽地开口:
“两位好身手,只是这夜深人静,你二人惊我车马,是否该给个说法?”
“怎么,你也想分钱?”秦雪心才掏了钱出去,心情本就不好,现在又来一个,她要生气了。
再者她二人争夺之时,距离那么多远,如何就惊扰这人车马了,当她的钱这么好讹诈吗!
“自然,”那公子语调从容:“若是姑娘愿意分些精神损失的话,再好不过。”
怎么会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想都别想!”秦雪心忙将两手包裹藏于身后,时刻准备开溜。
那公子不以为意,径直向她的包袱探去,口中淡淡道:“姑娘不给,那我只好自取了。”
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却快得惊人,还带着一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秦雪心神态紧绷,见此人欲夺她财宝,简直过分至极,下意识退后几步欲护住财物包裹。
然而那人手指修长,竟真的碰到她包裹一角,“刺啦!”一声包裹撕裂一角,掉下几件珠宝。
“你这人!”她心中又惊又恼,心疼地上的珠宝,也气氛此人的无礼,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
她几乎想也不想,抬手朝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挥去!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寂静空旷的树林中格外凸出。
时间仿佛凝固在此刻,三人皆是一脸惊讶。
她刚刚打了魏国使臣?
如此华贵穿着,又是从那车马方向过来的,应该没错了。
苏弈言趁二人都没反应过来,拾起落地的财宝,抓着秦雪心的肩膀便往树林深处而去。
此女若在留那处,继续激怒使臣,届时使臣借此发难大梁国,以大梁的国力如今根本经不起此等摧残。
回过神来,秦雪心摆脱男人的手掌,一个烟雾弹下去,又带着财宝消失在原地。
而方才被打了一巴掌的公子,盯着二人离去的方向,面上看不出息怒,只是抬手覆上巴掌印处,语气莫名:“好烈的性子,这巴掌本公子记下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离去。
*
魏国使团到来,大梁开门迎接,并将使团安置在京城最大的客栈之中。
天刚蒙蒙亮便传来浩浩荡荡的声响,令本就睡眠不足的秦雪心支起身子,昨夜为了那笔财宝费尽了心思,今天还得出去采购,属实恼人。
此番一醒,她便再也睡不着了。
不得已她起身梳妆,从柜子里选出一件红色流光锦,穿上似绽放的红梅,裙身隐隐有金文流动,美得不可方物。
推开窗户,确认巷道内无人进出,街上行人也不多,于是乎她选择了一种最快捷的出行方式。
从窗户跃出,飞身而下。
晨间微风习习,她鲜艳的裙带被风吹起,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她身姿轻盈,落地时点尘不惊,红裙如牡丹花般绽放又收起。
她毫不在意地转身,朝巷子另一边走去,殊不知在她身后的阁楼上,一个俊逸的男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被这惊艳身影捕获,虽有些距离,他仍看清了那女子的倾国之貌,想不到大梁国竟有此等绰约风姿,宛若谪仙的女子。
这一刻,他的心口好似被麋鹿狠狠一撞,领他心神失守。
一见钟情或许就是如此,无关身份、缘由,凭此一瞬惊艳,便已情根深种。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方才的一幕仿佛是他的幻觉。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捂住心口,心脏依旧跳得飞快。
此女仅一眼他势在必得!
待他见过大梁皇帝,再去寻那抹倩影。
*
皇宫之中处处忙碌,只为接待来京的魏国使臣。
秦雪心在宫外忙碌一阵子,也赶回宫中,那些钱财她已经吩咐底下的人去办事。
出门在外还是得寻些可信之人,万幸她之前监工那些天有些运气,收了几个听话的在手底下办事。
才歇下一天,使臣便进宫了。
此次接待使臣她自然要出场,重要的是探一探魏国对大梁的想法,魏国国力是三国之中最为强盛的一个,若他们想要拿下大梁,大梁怕是一年都撑不住就得灭国了。
“娘娘,陛下请您去大殿。”宫女走进来提醒她。
“嗯,我这就去。”秦雪心为自己簪上一支牡丹钗,确认仪表整洁后,才踏出宫门。
大殿上,皇帝太后端坐殿前,秦雪心缓步上去,声音娇媚:“臣妾参见陛下、太后。”说着缓步走至皇帝身边,熟练地坐下。
自从与皇帝一同临朝,她的位置便一直是皇帝身边,宫里人也自然地在皇帝的桌上备好一对碗筷。
低下跟着来宴会的妃嫔,纷纷投去羡慕的眼光,只恨陛下独宠荣昭仪,后宫其他人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样的场合丽妙戈自然也是要来的,皇帝后宫人少,她作为位分唯二高的妃子,自然得上来撑场面。
丽妙戈心想,今日有魏国使臣来,若是能在使臣面前大展身手,定能得皇帝青睐,届时便能抢走皇帝的宠爱。
“使臣到——!”太监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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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向门口投去好奇的目光。
不多时门外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位翩翩公子,其衣冠胜雪、风姿清雅,慢步走至殿前展现魏国风范,向皇帝介绍着他的名字,风逸。
然而当他将目光扫至御座之上时,他的呼吸猛地一滞,血液似乎在此刻被冰冻至极点又再次沸腾。
大梁皇帝身边的美人,正是昨日清晨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她怎么会是皇帝的妃子?那日见她时,明明是在宫外。
此时台上的秦雪心与皇帝,见到这魏国使臣第一眼,呼吸也是一紧,皆心道还好昨日没再打这人,他果真是魏国使臣。
只是这使臣的目光怎么一直盯着台上?
秦雪心对上使臣那双眸子,觉得颇为奇怪,悄悄挪了挪位置,可她挪哪儿使臣的目光便移至何处,即便她再迟顿也该察觉出不对来了。
这使臣该不会看上她了吧?
正当她疑惑之际,皇帝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手臂紧得她动态不得。
顺着皇帝的衣服向上望去,皇帝一脸不悦似乎也看出使臣灼热的目光,吃醋似地将她护在怀里。
见此情景,秦雪心在他怀中“噗嗤”一笑,实在太可爱了。
皇帝微微蹙眉,目光不悦地扫向这位使臣:“使臣就坐吧。”
被皇帝提醒,风逸不仅不收回目光,反而变得更加贪婪,不甘地坐到位置上。
而底下坐着的丽妙戈不乐意了,凭什么都看上荣昭仪那个贱人,她难道不好看吗?!
这使臣如此俊美,但也是个眼瞎的,那双眼睛就没从荣昭仪身上离开过,有那么好看嘛!
丽妙戈内心排腹着,低头时忽地想到一出妙计,若荣昭仪跟那使臣发生点儿什么,陛下还会要荣昭仪么?怕是得直接赶出宫外或者送给使臣吧?
那样的话宫里就没人能与她争圣宠了!
这样想着,丽妙戈随即唤来身边宫女,附而轻声吩咐着什么。
人在高台,看底下也清晰。
秦雪心侧卧着也观察到,丽妙戈身边不对劲之处,忍不住打个哈欠,看看这位丽美人今日又想跟她玩什么。
她腰身忽地一紧,忙拍打腰间大手:“嘶——陛下,手轻点儿!”
她仰头一看,皇帝吃醋已经吃到忘乎所以了,与那使臣眼神对峙,谁也不服输。
小孩子就是这样,没有安全感。
秦雪心想也不想,起身捧住皇帝的脸颊,轻轻落下一吻,哄道:“陛下,你抱着臣妾太紧了,臣妾永远会在陛下身边,所以不用那般紧张。”
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震惊,缓了片刻,目光柔和下来,当着使臣的面回吻她的脸颊,轻声道歉:“爱妃所言有理,是朕的不是。”
说罢朝使臣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他的女人,哪怕他不喜欢,别人也休想抢走!大不了两国开战!
此刻皇帝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心里究竟想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如今大梁脆弱,魏国强盛,若魏国真有心抢人,明面上是抢不过的。
20. 第20章
舒缓的宫廷乐舞结束,舞姬们翩然退下,席间看似一片祥和,实则暗流涌动。
这场宴会本就是一场如履薄冰的表演,大梁其实早在先帝时,便该遭逢灭国之祸。
只是这三国合作,为讨论大梁国土分割问题争论不休,起了内讧,一时间没有决定下来,故大梁苟延残喘至今。
赵、楚、魏三国各自争战后,不知为何竟平息下来,三国皇帝齐聚讨论,最后竟把大梁当作玩乐的赌注!
决定每隔一段时间,各国轮流派使者入大梁皇宫,进行一次娱乐,用来娱乐的东西就是大梁的国土。
就这样一次次瓜分大梁国土,既公平又有乐子。
此时,魏国使臣席上,风逸忽地起身,稍作整理仪表,便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都知道,又要开始之前的节目了。
风逸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但那双眸子里却透着冰冷的光芒,让人望而生寒。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大梁陛下,今年咱们还玩往常一样的游戏,不过今年的赌注,魏国不要大梁的城池……”说着意味长深地望台上瞧一眼。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侍从面露惊愕,凑到他耳畔小声祈求:“陛下不可,咱们来大梁不正是要城池的么,有何物会比城池更重要?”
风逸并不理会,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身后之人顿时不敢再说什么,料想陛下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紧接着在众人屏息之下,风逸缓缓开口:“今年魏国想要,大梁陛下身边的美人!”
“哐当——”
不知谁的茶盏摔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风逸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中炸响!竟然用和皇帝的嫔妃作赌注?!
有人惊喜有人愁,惊喜的人想得简单,认为秦雪心是个祸害,送去他国未尝不可。
然而愁的人才懂,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比直接锁城割地更甚一分!这简直就是将大梁皇室的脸面按在地上踩!
大梁如今谁人不知,皇帝有多宠爱荣昭仪,甚至让她莅临朝堂,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如今要她去做赌注,输了就送去魏国,简直是在剥下大梁王朝最后的尊严!
一个皇帝连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或物都护不住,如何护得了天下?
而高台之上,皇帝脸上浮起愤怒之色,宽大龙袖下的手抓握在御座扶手,指节泛白,好似要将扶手的龙头掰断一般。
秦雪心也没想到,这魏国使者抽什么风,不要城池却要她?她感觉自家陛下快装不下去了,手上青筋明显,再不说点什么,陛下怕是要当场上去跟使者打一架。
她忙按住皇帝的手,转头对风逸愤然道:“魏国使臣好生怪异,不要城池要本宫?那本宫便与你赌,但若是魏国输了,便要还大梁五座城池!”
她仔细瞧过,大梁被魏国吞下有十五座城池,此番赌注她势必要夺回部分国土,只是大梁式微,她不敢多要。
怕讨回来了也接不住,对方国力强盛,只要一点不满意,随时可能发动大军踏平大梁,她的武器尚未造出,可抵挡不了千军万马。
“好!就依你所言!”风逸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全是势在必得之气。“咱们明日正式开始比试,三局两胜制,比试内容照旧,为箭术、武术以及音律,现在便开始准备吧。”说罢嬉笑着扬长而去。
“爱妃!”皇帝在秦雪心身后凝望着,眼中满是惊惧与痛心。
她转身瞧见皇帝苍白的脸颊,以及因为慌乱而颤抖的模样,心疼地安抚道:“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想办法,赢了魏国使臣。”
“爱妃可知,那魏国使臣已经连赢三年,父王再世时便没赢过,朕怕……”皇帝声音虚弱,似因屈辱与愤怒而捏紧了拳头。
“陛下,相信臣妾。”秦雪心再哄着皇帝,她除了绣花不行,什么她都会,届时自己隐去身份上场比试,定能完胜魏国。
“朕相信爱妃。”皇帝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心底却已想好接下来的安排。
他那废物父皇每年都输得惨淡,他只在一旁嗤笑,他恨整个皇室,只待这个国家彻底被他国分食,他便独自周游天下。
熟料太后这个女人,不知道生的什么心思,非得让他继位,国之重任在肩,想法便与从前不一样了。
这皇位既给了他,那他便想些法子,再护一护这个国家吧。
*
竖日,烈阳高照。
比试地点定在宫内马场,百官出席,为这场比试做见证。
风逸早早来到场地,只为早些见到那抹娇颜。
他魏国地大物博,人丁兴旺,大梁剩下这点地他不着急取,迟早会被魏国全部吞并,不如先得到美人,一解相思。
然而等了许久,场地仍不见其身影,甚至连皇帝也还没到来。
风逸不由得开启嘲讽,对面前的大梁丞相讥讽道:“大梁皇帝莫不是怕了?都此时了还未到场,是怕他爱妃被我抢走,想做缩头乌龟么。”
“休要胡说!”丞相听得怒火中烧,立即怼过去:“我大梁皇帝绝不是那等怯战之人,不过是在做些许准备罢了。”
“呵。”风逸不屑地转头,继续往入口处盯着。
此刻琼华宫内,秦雪心正给梦璃一通打扮,穿上她的衣裙、戴上她的首饰,再覆上层层面纱,确保万无一失后,才停手。
“好了,待会儿你便这样出去,坐在陛下身侧的凳子上,说感染了风寒脸上起红疹,不能与陛下接触。”
“娘娘,这样真的行么。”梦璃心中无比慌乱,这事儿可是欺君,冒着杀头的风险假扮娘娘,万一被陛下认出来可怎么办?
“放心,陛下最听话了,你就学着我平时说话做事的样子就行。”秦雪心边安慰她,边给自己也戴上几套面纱。
从前她说的话陛下基本都会听的,今日想来也是如此。
为了能拿出全力比试,她只能让梦璃扮作她出场,再由梦璃扮演的“昭仪”举荐她去比试。
一切计划天衣无缝,只待比试场上拿下胜利。
而在清心殿处,苏弈言也在给暗卫穿上龙袍,一番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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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影月内心惶恐,假扮这事儿他没干过,穿上龙袍总有一种不属于他的沉重感,于是颤声道:“陛下,属下怕扮不出您的半分威仪,要不让影风来吧?”
“你只坐在那里就是,别的不管。”苏弈言踢了他一脚,自顾地换上影月的衣裳,继续厉声道:“况且,此时哪里有时间换人。”
出发前,苏弈言和影月各戴上了一张面具,临走还特意嘱咐道:“过会儿就说朕染了风寒,脸上起疹子,故覆面。”
“属下明白。”
“注意,不许碰她!”苏弈言又补充道。
“属下知道。”影月内心翻了个白眼,自家主子不是不喜欢荣昭仪么,干嘛这般在乎这种细节。
走到一半时,“皇帝”与“荣昭仪”碰面,梦璃学着自家娘娘往常见到陛下那般,娇声唤着扑过去。
然而却扑了个空,当她茫然地抬头,却见陛下也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陛下您这是?”
“染了风寒,起疹子罢了。”影月赶紧将准备好的说辞用上,顺道反问:“爱妃你也?”
梦璃捂脸点头:“是,臣妾也恰巧风寒,生了疹子。”
跟在他们身后的二人,在对方看不见处,竖起大拇指。
于是并不相熟的“暴君妖妃”共同去往马场。
到地方时,众大臣见他二人裹得如此严实,不由得发出同样的疑惑。
他们便又以方才的理由搪塞过去。
不远处的风逸却遗憾摇头,本想再睹芳容,不曾想竟是这个结果。大梁皇帝好生废物,连心爱的嫔妃都照顾不好,让她得了风寒,伤了容貌。若换作是他,定不会让美人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废·大梁皇帝·苏弈言·物,此刻站在高台之下,抱紧了怀中刀剑,怒视前方觊觎他爱妃的家伙。
很快比试开始,双方要派出一名选手,进行第一轮射箭比试。
“皇帝”和“荣昭仪”同时放话:
“梦璃,你去。”
“影月,你去。”
秦雪心与苏弈言相视一眼,皆站出一步。
“皇帝”有些不明情况,但想到主子之前那般迁就荣昭仪的样子,于是开口道:“爱妃也有出战人选?要不,爱妃的人先去?”
“谢陛下~”梦璃学着自家娘娘平日的腔调,回了个婉转的尾音,顿时激得在座的人一身鸡皮疙瘩。
秦雪心也是没忍住颤抖一下,她平时说话有这么夸张吗?
顾不上多想,她几步走上前排,挑选了一把趁手的弓箭。
魏国派出的是一名青壮年男子,据说是魏国箭术最好的人,从无败绩。瞧见大梁派出与他比试的,竟是一名苗条女子,顿时心生不满。
“怎么,大梁国是没人了么?派个娇滴滴的女娃跟我比试,输了可别哭!”
秦雪心可不惯着他,当场怼回去:“同样的话送给你,连娇滴滴的女娃都赢不了,输了可别找你老娘哭!”
“你!”男子愤然甩胳膊,“咱们比试上见真章!”
说罢也去挑选弓箭了。
21. 第21章
弓箭挑选完毕,比试正式开始。一共有三箭,比谁射得更准,箭靶在百米之外。
那魏国男子最先开始,拉弓蓄力瞄准好一阵子,终于射出第一箭。
正中靶心。
“好!!”魏国其他人不由得为他欢呼,脸上满是得意,已经想好一会儿该怎么庆祝魏国的胜利了。
此人乃是他们魏国一等一的箭术高手,百米之内箭术极准,大梁如今国力衰弱,前几年皆惨败,今年居然派一个女子上台。
魏国使团们根本憋不住笑意,满是嘲弄第看向秦雪心,只道大梁是根本找不到箭术好的人,又不想输太难看,所以派个女子上来装样子的吧?
得到身后使团的欢呼,男人也振臂呼嚎两声以表兴奋,随后架气第二支箭,满身肌肉遒劲有力。
“咻”的一声后又中靶心,第三只箭亦是如此,三箭紧密相贴稳稳地扎在靶心。
男人自信地瞥视对手:“怎么样,我魏国男儿箭术可还了得?”
“不过尔尔。”这箭术对普通人来说的确不错,但在秦雪心看来还不够。
“你……!”男人被气得瞪大双眼,随即又释然地嘲笑起来:“呵,我就不信这你还能赢,嘴犟的话一会儿丢人就好笑了!”
秦雪心忽视对方的得意,径直走到旁边同太监吩咐一句。
太监匆匆跑去对面,抱起一块靶加在150米处,随即回来复命。
魏国使团方才还讥笑,这时换做了不解,她怎么立两块靶子,想射更远为什么不将近处的靶子撤掉?
方才比试的男人,也忍不住好奇问她:“你这小娘子,难不成还能一箭穿靶不成?”
“阁下且看便知。”秦雪心专注于手里弓箭,搭箭、瞄准、开弓。
“哈哈,真是异想天开。”男人又开始嘲讽,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哪怕从小习武又怎样,哪里比得过他们男人的力气。
他都未曾有过百米之外穿透箭靶,这小女子莫非能行?
“嘭!”
一声惊天裂响,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至箭靶处,百米处的箭靶上什么也没有。
使团众人顿时哄笑,“这第一箭就歪了,直接认输吧哈哈哈。”
然而没等他们多笑一会儿,远处便传来太监的高呼声:“正中靶心!”
这一声顿时把幸灾乐祸的魏国使团叫醒,他们纷纷皱眉,这箭靶上也没箭啊?难不成……
果然,当他们目光触及150米处的箭靶时,才发现那只箭赫然在箭靶正中央!
“怎么可能!”方才比试的男人睁大双眼,怎么会有人射那么远,还那么准!“这一定是作弊!”
男人叫嚣着,要她再来一箭,他们不相信一个女子能击穿靶子,射中第二个靶心,这射程未免太远了些。
秦雪心不急不恼地开口:“有没有作弊,这回可请各位看好了。”
她把玩这里的弓箭时才发现,这里的弓箭制作工艺和材料尚不完善,做出来的弓箭最大射程不过120米,自是不能射如此远,但昨夜她就悄悄改良了要用的这一把,自是非比寻常。
这也因此给她提了个醒,大梁士兵所用装备、武器太落后,若是能提升一番,战力必定大增。
她再次拉弓、瞄准、松弦,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噼啪——”
清脆的分裂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方才那一箭不止再次射中150米的靶心,甚至将射中的第一支箭炸得四分五裂!
不等他们回神,秦雪心又射出第三支箭,这一只亦如刚才那般,又剖开第二箭的箭杆,取代其位置……
三箭毕,全场哗然。
魏国使团方才的笑容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惭愧,恨不得挖个地缝儿钻下去。他们始终不解,大梁国何时有了此地人才。
这场比试胜负已分,魏国使团不得不认输。
秦雪心收弓退回“荣昭仪”身边,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赢个魏国使团轻轻松松,接下来哪怕皇帝带那小子输了,她也能搬回最后一句。
毕竟,那可是她最擅长的音律。
第二局比武术。
秦雪心双手抱胸,上下打量起前面的男人,方才没仔细看,这人竟有几分像之前与她交手的男人,不过衣服不大一样,那男人穿得更贵气。
这男人脸上也用面具挡住,看不清底下究竟是何容貌,但就凭露出来的眼睛来看,就一定生得不差。
她目光瞧得更仔细,看男人这身板还挺不错的,也是个习武之人,也不知道衣裳里有几块腹肌。
皇帝那般吃吃喝喝的都有八块,这个练武的不得十八块啊?
秦雪心思绪飘飞之际,那边的武术比试也已经开始。
往年这一场比试很是无趣,老皇帝派的所谓高手,总是十来招就被打趴下了,而且姿势很难看,可以说是惨败了。
因此到这场比试时,观赏的人都是兴致缺缺。
不论是大梁人还是魏国使团,皆对这场比试不抱有期待,毕竟几下就被打倒的比试,实在过于无趣。
魏国使团的人各顾各的,时而与身边人谈笑,时而磕两粒瓜子,只等片刻后胜利的锣鼓。
大梁人则是揪心的不敢看,就怕像之前一样,不仅输了,还输得难看。只有秦雪心看得津津有味。
“咚——”
洪亮的锣鼓声预示着比赛的结束,这次锣鼓声响得比以往都要早,估摸着也就三招的时间就结束了。
魏国使团听到锣鼓声,兴奋地站起身欢呼,吵着台上望去。
然而想象中的胜利场面在此刻崩塌,所有魏国人目瞪口呆,追胸顿足。
只见苏弈言将魏国派出去的高手踩在脚下,那高手柔似无骨一般扭曲着身子,一动不动,已经失去了意识。
魏国使团皆崩溃不已。
这次他们竟然输了!还连输两回!
三局两胜制的比赛,他们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怎会如此?!
风逸更是不敢相信,他全程关注这次比试,本以为射箭是他们运气好,寻到个厉害的,没想到这次比武术也失败了!还失败得如此彻底!
大梁究竟从什么地方找来这两个人的?
越想越不对劲,从前就没有遇到这二人,如今就有了,难不成是他们从其他地方找来的?
风逸为此大步上前,对上那二人开口:“敢问两位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厉害?”
秦雪心压着嗓子回答:“我不过是昭仪娘娘的婢女罢了。”
苏弈言也换了副嗓音:“我乃是陛下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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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婢女,一个暗卫,竟有如此能耐?从前也不见他们出现。
风逸仔细想想,从前是跟老皇帝比试的,如今这二人一个是新帝的人,一个是新帝妃子的人,想来只有是这个原因了。
魏国使团大败,此次入梁国一无所获,还倒贴城池,也是从未有过之事。
使团中有人提议不听大梁的话,不交城池,以魏国国力,直接攻打就是了,可风逸并不这般认为,他信守承诺,交出了城池。
在风逸的眼中,大梁不过是一块随时可以吃进嘴里的肥肉,提前吃一点,还是屯着一整块吃都没有差别。
只是遗憾,这次不能抱得美人归了。
因为心中遗憾,所有风逸并不打算立即离去,随便找了个油头,就说要在大梁多留两日。
纵然苏弈言想让这家伙快些滚回去,奈何影月是个嘴快的,未等他作出提示,几下就答应了下来。
风逸满意地离开马场,留下满心怨念的苏弈言,死死盯着其背影,似要将其烧穿一般。
比试结束,众人纷纷离去。
正当秦雪心也想离开时,肩膀忽然被人摁住,她反手就是一击,将那人逼退。
转身一看,竟是方才比试的暗卫,寻思他抽什么风,对她下手。
“阁下意欲何为?”她率先发问,声音依旧刻意夹着。
“姑娘身手极好,与我认识的故人有几分相似,敢问姑娘师从何门呢?”苏弈言这个时候才注意的她的身形,与之前与他交手的女人相似极了,难不成就是她?如今看来连身手的一样好,必须试探一番。
“无门无派,自学罢了。”她感觉对方意图不善,若是理不清的话,恐怕得打一架了。
“哦?”苏弈言显然不信她的说辞,眼下马场的人都走光了,连“皇帝”和“荣昭仪”也离场了,他们二人过招也不怕伤及无辜了。
“姑娘自学成才,在下着实佩服,不知姑娘可否讨教一二。”苏弈言嘴上这般说得,手上却不容拒绝,直接发动了攻击。
秦雪心没想到对面这般直入正题,她也只能上了。
二人一招一式,皆与之前在树林之时相似,很快两边都认出来了对方。
原本还是讨教的攻击,瞬间升级为一场大战。
秦雪心也不忍了,破口骂起来:“好啊,就是你个家伙,次次想抢我钱是吧,今天我必好好教训你一顿!”
“什么叫我抢你钱,是你次次提前劫走我蹲守的财物,好个倒打一耙!”苏弈言也不示弱,要不是这女人回回跑他前面打劫,他的军须物品早就买足了。
二人扭打作一团,马场内的沙石因为他俩的动静,飞溅起几丈高,将观众的席位全部沾上大片泥沙。
不知多少个回合之后,二人又又互相挂彩了,一个捂着肩膀,一个捂着胸口,咬牙凝视对方。
秦雪心不想再跟这家伙纠缠,每次都累得要死也没分出胜负,打一次架她得恢复一个月。
最终秦雪心幼稚地表示:“你小子,给我等着,我回去跟我家娘娘告你,让你主子惩罚你!”
“告状是吧,谁不会啊!咳咳……”苏弈言咳嗽几声,怒怼回去:“我回去也跟陛下告你,让你家娘娘惩罚你!”
两个幼稚鬼恨恨地分作两边,一瘸一拐地扭回自家宫殿。
22. 第22章
天际熔金,暮色渐染。
一幅巨大的银色纱帘垂落池畔,水汽氤氲而上,仿佛融进在金色的光辉中。微风一吹,纱帘摆动,帘上细碎的宝石反射出粼粼光芒,恍若流动的星河。
帘后水波荡漾,秦雪心伫立在水中央,白皙的手臂在水中画出波纹,再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
累了一天,终于能放松一番了,她特意问了宫女汤泉浴池的方向,绕了几个圈子才寻到这里来。
她还未享受过这般大的池子呢,她宫里也不过是个小浴池,还是这里又大又敞亮,虽未入夜,屋内烛火已点得通明。
升腾的热气在她皮肤上凝聚起绒绒水珠,她享受地靠到池壁,不自主地回忆起马场的经历。
“咦……”她不由得恶心地摇头,想到就来气,那个天天抢她银子的家伙,竟然会是皇帝的暗卫。
还好她每次出门小心,会特地塑型,那人也没有认出她来,否则她在陛下面前的形象就全毁了。
敢跟她抢钱,那就得付出代价。
秦雪心忽地心生一计,嘴角忍不住上扬。
正想得起劲儿,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殿外的动静,听清发出动静的人后,她安静下来在水中摆了个妖娆的姿势。
仔细听,那人的脚步声越发靠近,很快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纱帘之后。
皇帝疲惫一天,总算是有机会歇息,他缓步踏入温泉殿中,缓缓解下衣厚重的衣物。
绕过层层纱帘行至浴池前,解一半内衬的手骤然顿住,对上那双魅惑的眼睛,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秦雪心故作惊慌双手交叠在胸前,猛地站起身,顿时春光窄现,湿润的长发紧贴她纤细的脖颈,几缕青丝更衬她肌肤赛雪。
皇帝惊愕转身,不敢置信自己方才瞧见了什么。
然而秦雪心却迅速贴至皇帝身后,一对玉臂环上他的腰身,鼻尖热浪翻涌,朱唇轻启:“陛下这是害羞了?臣妾是陛下妃子,自当服饰陛下沐浴~”
所谓饱暖思□□,此刻的她见到皇帝内心止不住地升起调戏的心思。陛下纯真,她不能真的给人上了,那便占点便宜以解相思喽。
“爱……爱妃也在呀,那……那朕便先走了。”皇帝闭上眼,他怎么也没想到秦雪心也会在这里沐浴,还叫他看见……看见那般光景,实在……有辱斯文。
皇帝的脸颊微微泛红,竟是比她因接触热气而血气上涌的脸颊更红,越看越是可爱。
“陛下~”这般好的机会,她哪里会轻易放皇帝走,直接一个用力拽,二人双双栽倒进浴池之中。
水花溅起几丈高,浑白的池水将二人身形隐去,好一会儿才从睡下冒出来。
秦雪心借着水的浮力,一下抓掉了皇帝上身最后的遮羞布,优美坚实的线条展露无遗。
她捧脸稍显羞怯道:“陛下,臣妾来伺候你沐浴吧~”说着毫不客气地上手,感受八块腹肌的魅力。
皇帝此刻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垂眸凝视底下疯狂占自己便宜的女人,一时语塞。
也罢,就当作培养的一环,要的就是她作天作地无所畏惧,此刻不好打击她的好奇心,嗯。
“嘶——”腰间忽地传来两阵刺痛,皇帝浑身颤栗,退后两步。
秦雪心满是歉意地伸手去捂,她方才没注意,指甲里的铁齿还未卸下,将皇帝的腰部戳了一刀。
怕被瞧出是利器所致,她只能悄悄去掉铁齿,又用指甲戳了一次。
“陛下,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近日忘了修指甲,划伤陛下了。”她的表情潸然欲泣,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打转。
“爱妃……”不必愧疚。
皇帝的话还未说完,对方已经带着满面愧疚,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顷刻间他体会到了,什么是软玉温香,无比清晰的触感,好似电流般穿过四肢百骸,竟让他有几分沉溺。
他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轮廓,每次呼吸的起伏,以及那砰砰直跳的心脏,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好一会儿过后,秦雪心抬头望过去,只期望皇帝不要生她的气,确认对方呆呆的神色后,总算放下心来。
只是皇帝的怀里很温暖,她有点不想撤了怎么办?空气中氤氲的水汽,仿佛因她们的接触而更加滚烫,她享受地继续贴在皇帝怀里。
就当这是她提前收的利息,等以后她寻到身医将皇帝治好,她就不用如此克制了。
“该……该起了。”皇帝也贪恋这般温暖,任凭她抱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他究竟在做什么。
皇帝推开身边人,逃似地上岸。
本来是想浴池解乏的,如今倒是更不得松泛了。
秦雪心嬉笑着看他离去的背影,只是这样就不好意思了么,她家陛下真是纯情。
*
清心殿外,太监将一桶桶凉水提进屋子里,待倒满整个浴桶后才停下,恭敬地退出屋子。
私底下忍不住互相讨论:“陛下今日怎的要沐浴凉水,不是说去温泉殿么?”
“这个我知道。”今日跟着皇帝去温泉殿的太监激动开口:“陛下去时荣昭仪也恰好在温泉里,所以陛下提前回来了。”
一旁的太监疑惑:“那陛下为何直接在温泉殿临幸荣昭仪,反而回宫洗凉水呢?”
“主子的事儿,咱奴才能懂什么。”
眼尖的太监余光瞥见院外的倩影,顿时提醒:“昭仪娘娘来来,快散了。”
几个人识趣散开,各归各位,在好奇的心理作祟下,仍旧忍不住用余光探寻真相。
秦雪心对宫人的八卦不甚关心,直直地推开殿门走进。
皇帝正在屏风后冷水沐浴,所以当她进来时,眼前只有空荡荡的房间。
她不客气地滚上床,扯过被子侧身摆好姿势,她可还记得要打小报告呢,等皇帝过来,她得狠狠投诉那个暗卫!
等了许久,秦雪心的眼皮渐渐打架,她再三撑起眼皮,依旧抵不过十足的困意,最终安然睡去。
等皇帝拖着一身冰冷走至床前时,一眼就瞧见床上睡得香甜的她,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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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说,只是小心爬上去,盖个被子入睡。
夜晚很安静,这一夜竟比从前任何一天都要香甜。
清晨
魏国使臣非要求见皇帝,前面几个嗓门儿大到即便在宫殿中,也听得一清二楚,无奈皇帝起身接见。
风逸上前一步,笑得温润:“大梁陛下,我等是第一次出使大梁,还未曾见识过大梁风光,因此想多待两日,请大梁陛下与您的荣昭仪一同观景,望大梁皇帝应允。”
风逸嘴上说得礼貌,身子却几步退到桌边坐下。俨然一副你若是拒绝,就是不顾两国和平,魏国就要发兵的气势。
皇帝眉头轻皱,也只能同意。
这群没安好心的豺狼,一边妄想他的国土,一边觊觎他的爱妃,好生无耻!待他势成,必要给这群家伙付出代价!
而今他们想欣赏风光,那他就先收些利息,谁让他们非得到处逛呢。
*
一众人坐上车马驶离皇宫,此去目的地为京城郊外一处地点赏景。
那里此时正值鸟语花香之际,高处还有瀑布流水,正合适游玩。
虽然知道这群使者不安好心,但他们也不怕,秦雪心只当这次是普通的出游,特意带了个风筝出宫找点乐趣。
大片青草地一望无垠,她一袭青衣,灵动可人,手握风筝线在其中奔跑,将风筝放飞高天。
风逸便在一边看着,满心都是秦雪心的样子,根本挪不开眼。他身后的侍从悄悄绕至不远处书木身后,远远地射来一块石子,割断了风筝线。
万幸风筝飞得并不太高,没有吧直接吹走,而是落下来挂在了一棵柳树上。
皇帝还未开口便被风逸抢先一步:“娘娘,我为你捡回来罢。”
“那便多谢风公子了。”她微微一笑,并未拒绝。
她笑容再次拨动风逸的心弦,失魂般转身朝着柳树而去。不论风逸看多少回她的脸,依旧是那般惊艳。
一边的皇帝却看得怒意横生,想献殷勤讨好他的爱妃?做梦!
那风筝被卡在柳树边脆弱的枝丫上,那枝丫底下便是湖水,稍有不慎便会落入水中。
皇帝暗中捡起一粒石子,趁着风逸爬树摘风筝之时,一粒石子下去击中柳树树枝,顿时枝干和风筝同时往下掉。
风逸为护住风筝,将其往岸边扔,自己却狼狈落入湖水之中,顶着一头湿透的乌发从水中爬出。
“风公子你没事吧?你的衣裳湿透,还是赶紧去换一身罢。”秦雪心上前观察他,还好看着无大碍。
“我无事,只是姑娘的风筝……”风逸低头,那风筝他不听使唤,即使向外扔了,仍旧有截翅膀没入水中。
“风筝没了再做便是。”秦雪心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换衣裳。
风逸看着眼前对自己关心备至的女子,顿感热流涌上心头,她好善良。
殊不知,秦雪心只是不想他作为魏国使臣在大梁出事,万一感染个风寒什么的,脆弱地死在了大梁,那她的伟业便还未开始,就破碎了!
23. 第23章
山间无遮蔽,几个护卫各持一片巨布,举过头顶围成一圈,便作一间换衣室。风逸走进其中,换下打湿的衣物。
而此时秦雪心仍在湖畔观景,她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脑中计划着一会儿该如何单独离去。
四周窸窣的人声,预示着她之前投的三千悬赏回来找她了~
稍稍压下嘴角,她转身缓步行至皇帝身旁,忽地身子倾斜,垂眸扶额,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她的声音虚弱:“陛下,臣妾有些头晕,这一路怕是无法随行了,臣妾记得来时山边有家客栈,臣妾去那儿歇息片刻吧。”
“爱妃莫急,朕先叫太医给你瞧瞧。”皇帝匆忙扶住她,却听她一声嘤咛,软软地倒了下去,青色的衣裙在地上铺开,似一朵脆弱凋零的花朵。
“来人,快叫太医!”皇帝低头怒吼,神色满是紧张,抱着她的手微微颤抖。
好好的人,怎么忽然就晕了,难道是周围那些杂碎所做?
早知那些人手段下作,他该直接除掉的!
太医匆匆赶到,蹲下为她诊脉。
秦雪心暗暗用内力为自己改变脉象,这招她从前爱用,却总是控制不好力道,今日她只能尽力调整脉搏。
太医屏息凝神为她把脉,眉头微皱仔细一探,突然双眼瞪大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随即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她怎么样了?”皇帝关切地问。
“荣昭仪娘娘她……她”太医颤抖着跪到地上,声音悲怆:“恐怕时日无多了……”
太医此话一出,秦雪心就知道坏事儿了!
“怎么会!”皇帝的脸上闪现一抹真切的慌乱,“朕命你再把一次脉!爱妃她怎么可能时日无多?”
太医惶恐,擦去额间汗水再次为其把脉,这一次脉象竟平缓了许多,不再像方才那般杂乱无章似绝症之脉。
仔细探了又探,太医才停下伏地磕头:“陛下恕罪,微臣方才恐是过于紧张,把错了脉,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气血不足需要休息。”
听到这儿会皇帝松了口气,抬头怒斥:“亏你还是太医,把个脉都能错!扣你一月月奉!”
“微臣领旨。”太医心痛地退下,方才他明明把到的是绝症之脉,怎的转头就好了,怪哉!怪哉!
无奈之下皇帝只能将秦雪心送上马车,派多名护卫跟随,送去山边的客栈暂时歇息。
马车晃晃悠悠驶离,暗处那些刺客早已安耐不住,等车到四下无人处,十几个人一下从灌木里窜出来,拦住马车去路。
秦雪心本就没事,如今掀开车帘,就见护卫与刺客打作一团,然而刺客的人数更具有优势,护卫这边渐渐力不从心。
她从怀中掏出一包粉末,这是她为了出宫早早备下的,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娘娘,您快走!”护卫平尽全力阻挡眼前刺客,见她从车里出来还不忘竭力一吼。
她不慌不忙地抓上一把粉末,向四周一挥洒,很快周围所有人皆倒下失去意识。
效果不错,以后再多做点儿。
秦雪心跳下马车,目光放到那群刺客的身上,蹲下一个个翻找他们身上值钱之物,一顿搜刮下来到手才一百两。
啧、啧
秦雪心摇头感叹:“都做杀手了,还这么穷酸?”
还以为这回是笔大的,结果太失望了,不如她去雾隐阁再接一单。
叹息之余,她随手捡起一把刀,给每个刺客致命处来上一刀,再悠然坐回车里唤醒余下的护卫。
护卫们虽不明白,这群刺客怎么就全没了,但为了娘娘的安危,他们还是匆匆走了。
余下的路上风平浪静,方才未出来的刺客见过秦雪心的手段,没敢再动作。
*
京郊湖畔,皇帝察觉车马走后,周围潜伏的家伙也离去,立即变了脸色。可看看那边刚换衣出来的使臣,他也想了一计。
身后的暗卫接收到皇帝的意思,立刻下去准备。
不多时,从后边树林中窜出一伙刺客,当着风逸的面,对皇帝进攻,几招下去皇帝不慎被刺客伤到,血流如注。
风逸出来时就看到这一幕,也来不及问荣昭仪的在何处,就瞧着刺客逃离现场,皇帝被扶回马车。
过会儿侍从便来鞠躬道歉:“抱歉使臣大人,陛下今日突遭刺杀,怕是不能再带您游览风景了。”
“那荣昭仪又在何处?”风逸终于呢问出这个问题。
侍从即答:“荣昭仪身体不适,先行去客栈歇息了。”
得此消息风逸也没了赏景的心情,甩袖而走。
*
客栈厢房里,秦雪心掂着手里刚劫来的银子,失望地叹气,一手撑在脸上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她需要更多钱,与其等着在这群胆小,连皇宫都不敢近的刺客身上赚钱,不如她再接一单大的,比如什么皇子、权臣,甚至皇帝的命什么的。
可是这样的话就得离开大梁,哪怕是距离最近的赵国国都,她以千里马飞奔过去也至少要五天,实在太久了,皇帝定然会察觉异样的。
赚钱真难啊!
秦雪心内心哀嚎,除了武器她知晓许多,一般的经商她也不太会,想做生意也是会交给可靠的人打理,可这赚钱太慢了。
她就只剩三年时光强盛大梁,还真是让她犯难。
趴到桌上,冥思苦想,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她想法子玩失踪好了?
正好外面还有些刺客可以利用,她借机失踪出去接悬赏,拿到钱了再回来。
她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只是她离开这些天,可能会让陛下伤心一会儿了,回来慢慢哄便是。
嘎吱——
院子外枯枝被人踩断的声音,秦雪心主动走出房间,对护卫道:“屋里太闷,我想在院中走走。”
护卫不放心,跟随在她身后。
此刻蛰伏已久的刺客,再也不想错过时机了,三三两两冲出来,将秦雪心团团围住。
她纤弱的身体颤抖着,小脸血色退尽,下意识地往后退几步,身子踉跄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
“你们……不要过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听上去柔弱又无助。
刺客们相视一眼,眼前这个脆弱的小白花,跟他们刚刚看到的好像不一样,刚刚她杀地上的刺客时,手都不带抖的。
三名护卫站至她身前,将她保护在圈里,持刀面对四周的刺客,大声警告:“有我们在,休想伤害娘娘一丝一毫!”
“废话,今天要的就是她的命!”为首的刺客满心都是那悬赏上的三千两,吹响一声口哨,众刺客立即攻了上去。
护卫们死死保护她,为她开辟了一条道路:“娘娘快跑,我等垫后!”
“你们小心。”说罢秦雪心提裙奔跑而出,她奔跑的路直通树林深处,是通往山林那条湍急河道的方向。
刺客人多,护卫没拦多久还是让两个刺客追了去。
秦雪心一路奔至道路尽头,一条湍急的河流旁边,她终于定下身子不再逃跑。
刺客以为她放弃挣扎,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逃啊,怎么逃不动了?”
“不,是跑累了。”她慢慢转身,脸上再没了方才的惊慌,冷静得可怕。
刺客们顿觉不妙,回想起之前她有后手,猜测她要撒那粉末,几人默契闭上口鼻。
秦雪心嘴角微勾,欲从袖口拔出藏匿已久的软剑。
然而远处忽然出现的一抹明黄色身影,让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皇帝怎么也追过来了,他不该继续同使臣游览么。
不管什么情况,她是不能直接动武了,可又怕这群家伙伤害到皇帝,她也不能立即脱身。
纠结之余皇帝已经赶到,对刺客大呵一声:“住手!”
几个刺客转头一看,皇帝竟也追来了,看来只能速战速决了。
“别理他,直接上!”一个刺客高呼,两人一起往前冲。
就在这危急关头,秦雪心惊慌后退身子失衡,往湖里直直跌去。
于此同时,两个刺客分别受到了,前后两边弹射而来的石子,前面的深穿入心脏,后面的深砸进脑门儿。
两名刺客就这样趴倒在地,失去了生命。
皇帝顾不得这两个刺客,扑上去就秦雪心,然而连她的衣角都不曾碰到,眼睁睁看着她跌入河水之中。
河水湍急,他猛地扎进水中,然而任凭他如何寻找,也找不到秦雪心的存在,最终空手而归。
护卫找来时,皇帝坐在岸边浑身湿透,神态滴落,身边不见荣昭仪的踪影。
护卫立即猜测到发生何事,跪至皇帝身前:“微臣护主不利,请陛下责罚!都是微臣没能拦住那两个刺客。”
待护卫说完,皇帝才幽幽抬头瞥一眼,幽深的眼眸中隐隐闪着怒火:“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得皇帝的命令,上百人在这河流上下游搜寻,三天过去了仍旧一无所获。
风逸也听说了此事,荣昭仪不幸遇难落水,他也跟着队伍寻了三天,至今下落不明。只道是红颜薄命,他才心动人便没了,当真可惜。
*
雾隐阁分阁接待处,人来人往却无半分吵闹之声,由于近日接悬赏之人增多,阁内又启用了曾经常用的程序。
在阁中布告栏上张贴悬赏的信息,想接者去撕一张,完成任务带上证据到前台提交。
前台这时排着长队,不少完成任务的人静待赏金的结算。
秦雪心换上之前那套紫色衣裳,再次来到阁中,发现这次与之前接悬赏的方式不一样了,倒也不影响什么。
这次她要做个大的,直接到四级以上悬赏的布告栏下搜寻目标,不愧是高级悬赏,给到的金钱一个比一个诱人。
她左思右想,撕下一张三级悬赏和一张二级悬赏,悬赏的对象分别是楚国国师,和楚国皇帝。
这次她之所以敢玩这么大,还得是因为她吩咐下去制作的护甲完成了。
这护甲材料是玄铁,用它做的软甲足以抵挡这世间任何武器,除非是她自己研究的炸弹,否则别想伤她分毫!
可惜目前炸弹配料方面,还有些许难题要攻克,她的记忆也非完全清晰,不然早就做好拿去炸人,一炸一个准儿。
最重要的是她要的枪械,她曾作为赏金猎人,这等东西拆卸组装是必修课,因此她能画得出图纸,但以目前的工艺,要制作出来还需时日。
另外选择刺杀这二人,还有个重要原因。
楚国与大梁最为接近,楚国国力相对其他两国也更弱些,加上楚国皇帝是个老头儿,人到中年还沉迷酒色,妄想长生,刺杀很容易。
而且老皇帝子嗣稀薄,膝下就两个皇子三个公主,其余全都夭折,两个皇子也不争气,跟他们爹一个样儿,恐怕这悬赏也有老皇帝两个儿子的一份儿。
至于那国师,听说神神秘秘的,偶尔出没楚国皇宫,说是为老皇帝去寻长生丹材料,炼制丹药为老皇帝续命。
这种一看就是骗人的家伙,也没什么武力,她顺道除去也算为民除害,赏金还那般高,也是让人眼馋。
两张悬赏要是都完成了,一共能到手整整二十万两白银!!
这银子到手,武器不愁了,铺子也不愁了,她甚至可以借此培养一批亲兵,换上最好的装备,轻松抵挡他国大军。
越想越是压不住嘴角,她兴奋地蹦着,收拾好一切物品,直奔楚国的方向去。
快马加鞭整整五日,她终于是到了楚国的王都炎耀城,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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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时照旧拿出在雾隐阁买来的路引。
守城将仔细查看手中的文书,又抬眼看她,近日城中刺客作祟,所以查路引须极其严格,任何人都得瞧仔细了。
“从南边来的,做什么的?”
“探亲。”
“把斗笠摘下来瞧瞧。”
还好秦雪心早有准备,进城前都会给自己画个不一样的妆容,与她本来的样子判若两人。
守城将瞥了一眼,不再关注,朝后面挥手:“下一个。”
就这样她顺利进入炎耀城,随便寻了家小客栈住着。
她在城中游走两日,打听清了近日楚国王宫内有场小型宴会,届时国师和皇帝都会出席,这倒是给了她机会。
在宴会当日,她潜入皇宫,原本想随便敲晕个宫女儿,换上其衣服混在其中,可仔细观察才知道,这些宫女儿进殿前都得被嬷嬷瞪大眼睛瞧。
她又不会真正的易容术,这让她怎么敢上?
多次观察以后,她将目光放到后面的舞姬身上,那些人都是随场内音乐而进,无人仔细瞧。
于是她溜至后台,随便换上了一身舞姬的衣裳,趁众人不注意混在众舞姬最末尾。
大殿内乐声阵阵,烛火通明,殿外天色渐暗,因此在外面的人都看不太清晰。
舞姬陆续入场,秦雪心跟在后面动作轻盈,她学着前面的舞姬动作舞动,很快融入其中。
楚国的老皇帝坐在高台上,嬉笑着欣赏台下舞姬曼妙的舞姿,身边美人环绕,时而吃个水果,时而喝杯酒,好生享受。
而她的另一个目标,似乎就是老皇帝身边,那个穿着一身仙风道骨的白色道袍之人。
那人还用白色面具遮住整张脸,手持一根白拂尘,怎么看都是国师标配。
她运气真好,两个人一起解决。
来之前还担心这国师行踪不定,万一她来国师不在该怎么办,还想要不要解决了皇帝,再去打听,现在倒是不用愁了。
她一边舞动,还有余光观察台上的情况。
直接国师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小心打开,飘出一股台下都能闻到的药味儿,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长生丹了。
这下百分百能确定,那就是国师了。
老皇帝接过丹药,一把吃下去,配上美酒,享受地眯起眼睛。
乐声渐渐变小,舞姬们跳完最后一个动作,跪地摆出最后展示的姿势。
秦雪心借此时机,从袖□□出两片锋利的飞刀,一刀穿喉,在所有人的震惊之中,老皇帝脖间血流如注,口吐鲜血,气绝而亡。
而国师挡下了自己那刀,只手背擦破一点皮。
没人想到都布置如此周密了,还能有人混进来刺杀皇帝,等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逃到殿外去了。
国师当机立断追杀出去,殿内的皇子也慌张一团,命令禁军去抓捕刺客。
楚国皇宫的房顶之上,秦雪心撕去舞女服饰,剩下身上一片黑衣,隐匿于夜色之中。
熟料那国师眼尖,对她穷追不舍。
任她翻过几座宫殿,依旧追得死死的,底下禁军在国师的指引下,还试图对她进行包围。
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她将人引至一处宫墙,那一墙之外就是护城河,她抽出腰间软剑正面应对。
国师则以手中拂尘与她对战,她未曾想到,这国师武功也很是了得,几招下去竟不落下风。
看来她只有全力出击了。
二人打得天昏地暗,屋上琉璃瓦纷飞,被他们二人当作远程攻击的武器,击碎了大片。
秦雪心见软剑不讨好,干脆丢至一旁,掏出怀里的陶笛吹奏起来。
陶笛比起其他乐器使用起来其实没什么杀伤力,但主要对精神攻击很有效!
吹奏几个音节间,便让对方汗水滑落脖颈,那难听的音律中还夹杂着内力攻击,属于精神和□□的双重折磨。
纵然国师定力极强,也没受得了她这样奇葩的攻击。
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下了,丢掉拂尘一脚踢起秦雪心方才丢下的软件,发狠地攻过去。
秦雪心一时退避不及,锁骨被浅浅地刺上了一剑,她当即伸手拔剑,轻松将那剑身撇断。
然而就是她这个动作,让对面国师愣了片刻。
他有些慌了。
对面的怪异让秦雪心低头看了一眼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她无意间露出手上的金环。
这是皇帝给的赏赐之一,自她戴上了便没摘下来过,这东西连个花纹都没有,跟市面上普通的金环一模一样,她不明白对方有什么好发愣的。
不过正好给了她机会,抓稳手里陶笛朝对方砸了下去,这一下带着她强大的内力,普通人被砸会直接穿穿个窟窿!
有时候乐器作武器,也不是非得吹拉弹的。
国师躲闪不及,只能运起内力抵挡。
这一下直接将国师手臂砸得青紫,好在有内力护住,骨头没事。
秦雪心趁机运着轻功逃离,徒留国师在屋顶看伤。
底下禁军追了半天,连个毛也追不上,人已经轻易出了皇宫,连国师也未曾拦得住。
国师带伤回府,一进去便有人迎接。
影风匆忙在柜子里翻出药箱,打开找出伤药,看着主子的伤不由皱眉:“究竟是何人,竟也能伤到主子?”
“不知。”苏弈言眸色深沉,回忆起那女人身形,怎么看都与秦雪心的那婢女不符,可身手却一样好。
尤其是手上那金环,虽未有纹路,但那光泽,怎么看都像是他赏给秦雪心的一只。
那金环并非普通金环,内有玄铁光泽异常,若是白天他定能一眼确认,可惜是在晚上,他只能大致觉得像。
若真是他赏给秦雪心的金环,那么今夜的女子还是那个婢女吗?
24. 第24章
楚国老皇帝遭遇刺杀身亡,然储君未定,两位皇子相争,朝堂分作两派争论不休。
有大臣提议让国师来出主意,于是苏弈言被众人请至大殿。
他之前用这身份,哄着老皇帝求仙问道,以至于无心战事。如今老皇帝死了,两位皇子任何一个做了皇帝,对大梁来说都是个不妙的消息。
为拖住他们选出下任君王,苏弈言提了个计策,让两位皇子炼丹,谁先练出长生丹,谁便能继承帝位。
一开始老臣们都有疑虑,可到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殊不知,那长生丹的材料混有毒物,只碰一次对身体伤害极大,会慢慢侵蚀人的身体,比直接服用伤害更强,苏弈言之前炼制也不过是让牢中死囚去炼。
楚国老皇帝登基时弑父杀兄,早无宗室子弟,自己这一脉子又只剩这两个皇子,若这两个都没了……
届时楚国大乱,更是没心思对付大梁了。
两位皇子谁先炼出仙丹已经不重要了,苏弈言回去直接修书一封,说是云游便再次离开楚国。
距上次遇刺已经过了两月,他派人全力搜索河流上下,始终未寻到秦雪心,中途他不得已来一趟楚国,如今也不知那边有消息没有。
他目视前方快马往回赶,影风跟在后面都快追不上了,想起之前也没有任何一回跑这般快的,于是发问:“主子,赶这般快可是有急事?”
以影风对自家主子的了解,听不到回音多半就是说中了,可左想右想也不知道,最近有哪件事值得如此加快速度的。
忽然影风想起一事来,便是那荣昭仪落水失踪一事,听影月说主子不怎喜欢那荣昭仪,不过是利用其遮掩实力么?
这般想来,该着急回去表演深情颓废人设吧?
可惜了,没了荣昭仪这颗棋子,刚培养起来就没了。
*
月上枝头,一匹快马于夜色中疾行。
秦雪心忍着左边锁骨处的剑伤驾马,算算日子她离开得确实有些久了。
这次只解决了楚国老皇帝,却没能解决掉国师,可她已经没时间再耗下去了,就怕皇帝认为她死了,给她办葬礼呢。
这次交任务为了方便,是直接在楚国分阁交的,老皇帝的性命也值了个十五万两白银,收作银票方便带走。
日夜兼程几天后,她终于回到了大梁国土。
回来的第一时间便打听了自己的消息,说是每日都有巡逻队去河边寻她,皇帝坚持找她,连朝政都荒废了许久。
因此她换上一身粗布衣裳,将自己扮得可怜些,一路行至河边扑倒在巡逻队面前。
巡逻队见到眼前忽然窜出来的女子,小心上前查看,眼前女子虽身着粗布麻衣,浑身沾满灰尘,发丝凌乱,却依旧看得出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蛋。
巡逻之人拿出荣昭仪的画像对比,果真是一模一样!甚至比画像更添几分破碎之美。
他们忙将人扶起送入车马当中,找来几个丫鬟婆子为她梳洗,再寻郎中诊治,确认人没事之后才敢将人送进宫里。
荣昭仪找到的消息很快传入宫中,原本在佛堂礼佛的太后听闻,霎时掐断了手中佛珠。
都已经两月了,这么久没找到人,太后几乎都要认为那个祸害死了,没想到她竟又回来了。
当真是祸害遗千年!
公里众妃子得知这个消息,或生气或郁闷,好不容易最得宠的没了,皇帝却还是不肯临幸后宫,整日沉溺在失去荣昭仪的悲伤之中。
宫妃们本想着时间会洗涤一切,等这两月皇帝就该把她忘了,皇帝的宠爱就该分到后宫了,谁知道她竟又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当消息传至前朝时,连众大臣也是摇头叹气,叹这妖妃怎的那般命大,这都活着回来了。
在后宫及前朝眼中,只有皇帝得知荣昭仪回来是开心的,像只摇尾的大黄,兴奋地跑出去迎接。
而在轿子里,秦雪心躺了一觉,只觉得浑身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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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下轿子便瞧着远处,一抹明黄的身影朝她过来,很快跑至她身前与她相拥而泣。
皇帝激动地抱住她,好似要将这几个月的思念都喷涌而出:“爱妃,朕总算找回你了,你落水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两个月你都去哪儿了?”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推开皇帝滚烫的怀抱,怪异地抚摸皇帝的后颈,发现有许多汗水,好似在农田里盯着烈日耕种了几个时辰一般。
从清心殿奔至这里也不算太远吧,怎么出这般多的汗水,烫得跟火炉似的,差点给她煎熟了。
秦雪心目光在皇帝身上打量,总觉得有些奇怪。
见此皇帝忽地意识到,自己为了及时赶回来,跑得有多快,以至于换回龙袍体温也未降。
才至京城时就听说人找着了,已经送进了宫里,皇帝顾不得许多更是加速入宫。
普通人如他这般早就气喘吁吁,力竭伏地了,他仅是发热出汗而已,倒是叫这女人嫌弃上了,竟推开他的怀抱。
等等,她这表情不会是在怀疑他吧?
“爱妃可是在嫌弃朕?”皇帝表面满是孩子气,伤心欲绝地向她发问。
“怎会。”秦雪心没想到她小小的动作,竟给皇帝造成如此大的心灵伤害,也顾不上研究别的了,赶紧哄人:“臣妾只是太累了,觉得随时都可能倒下,怕一会儿压着陛下,才推开的。”
或许是她多想了,皇帝性格如孩童,说不定体质也是,多跑两圈就热得发汗,浑身热乎。
“爱妃流落民间多日,定吃了不少苦。”皇帝牵上她的手,担忧地望着她,朝身边人吩咐:“去,备一桌佳肴,再带爱妃去温泉殿沐浴。”
说着转头看向她,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是朕糊涂,爱妃舟车劳顿,民间之事一会儿再细说给朕听。”
“谢陛下~”秦雪心长吁一口,说起这个她都还未想好要怎么编,临时编造难免有漏洞,现在先想一会儿,再说时就能更真实一些。
25. 第25章
休息一番后,秦雪心将她这两个月的遭遇,声泪俱下地讲给皇帝听,编得她自己都快信了。
皇帝未曾想这两月,她竟吃了这般多的苦,又是丛林求生、又是绝地攀岩的,瞧她那小小的身板还能这般折腾,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最终为了安抚她的心灵,皇帝大笔一挥,又将她封为荣妃,赏赐锦缎百匹,白银三百两。
本来秦雪心还想多装两天委屈,现在是一刻也装不下去了,她的嘴角已经出卖了她。
小手一挥,重重打在皇帝手臂上,低头娇羞谢恩:“臣妾多谢陛下~”又得到银子了,那些锦缎过会儿也拿去换银子。
“唔……”皇帝眉头一皱,护住自己手臂,爱妃这一砸恰好砸他伤患处了。
那日的女子下手极狠,若非他内力强大,这手臂怕是得废。
说起婢女,皇帝的眸色暗了几分,忍着痛清晰吐字:“爱妃,怎么不见你那武功高强的婢女呢?那日游山玩水时,她怎么没有跟着去,害得你受苦至此,简直是护主不利!该大力惩罚!”
“她呀……”坏了,皇帝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秦雪心低头心虚,眼珠一转想到个说词:“那日臣妾收到宫外来信,说是臣妾的父亲病了,臣妾想着她精通武艺来回脚程快,便叫她回去替臣妾探望父亲了。”
她此话半真半假,确实是有收到父亲的书信,但内容却不是生病,只是几句简单的问候。
就是皇帝想看,她也有法子糊弄过去。
“如此么。”皇帝暗叹楚国的刺客兴许不是她,但上次结下的梁子可没完。“爱妃,你那婢女欺负朕的暗卫,简直无法无天,等她回来了你可得好好训诫她一番。”
秦雪心唇角一撇,那家伙还真回去告状了啊,真小气!
“陛下这是说臣妾御下不严喽?”她指尖一点,抵在皇帝肩头。
力道虽小却正好戳中皇帝最疼的位置,激得他额间渗出冷汗,忙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指尖,无辜地眨眼:“朕不是这个意思,爱妃莫要误会了~只是那暗卫是父皇留给朕的,武艺高强保护朕的,不好让他受了委屈。”
“哼,那臣妾的婢女就受得委屈了?”她一副不依的模样,眼角竟漱漱落下两滴泪水来。
皇帝瞧了这一幕也是手足无措,他不过随口辩驳,怎的还把人伤心出泪来?
“那朕不追究了好不好?”皇帝抬眸盯着她的眼睛,试探地开口:“朕谁也不罚,就当这事儿从未发生。”
听到这里秦雪心嘴角上扬,开心一笑:“臣妾就知道陛下爱护臣妾~”
总算是将此事揭过,皇帝要真闹起来惩罚婢女,她倒还不知怎么处理了,总不能真让梦璃挨罚,更不能让她自己挨罚。
回头她定要再教训下那小子,让他告状!
*
雨后仙雾蒙蒙,为皇宫笼罩上一层薄纱。
近几日得空,秦雪心这才整理了一番收集到的,原主秦明月入宫的细节。
可这些信息还是太少了,原主遇害那段时间,所有秀女都曾在那桥边待过,却无一人记得原主所在。
纵容猜测凶手就在一众秀女中,也无法具体到某个人。
秦雪心曾想到梦璃之前提到过的,那位与原主发生纠葛的安宝林,可后来仔细想,安宝林见过原主,若再见她便知道她欺君之事。
于是放弃了会一会对方的想法,转而直接调查起安宝林入宫那日的行踪。
查到的内容显示,安宝林并未久留桥上,而是早早与几位姐妹去殿中相谈,这便排除了嫌疑。
线索的中断让秦雪心头疼,古代又无监控这些,要寻找凶手属实不易。
不过她倒是想起,最初穿来时那个叫她换衣裳的秀女,也就是如今的宋御女。
宋御女为何会催促她换上秀女的衣裳,这一切定然跟原主的死有些关系。
想到这点后,秦雪心起身收拾一番,问了宫女宋御女所在的宫殿,她决定从这宋御女下手。
她手提花篮,乘坐轿撵在路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进了流香阁中。
院里宋御女坐在假山池水边,向水中撒去一小撮饲料,鱼儿们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
秦雪心特意提高了嗓音,莲步轻移:“妹妹好雅兴,看来屁股已经不疼了~”
“见过荣妃娘娘。”宋御女对她的到来面上云淡风轻,然而袖口处攥成拳头若隐若现的手,以及指缝间盈盈的水光却出卖了她。
她悠然坐下,眼眸晦暗地看着对方道:“本宫也不与妹妹卖关子,有件事本宫很好奇。咱们初见时,妹妹为何会有一套备好的秀女服饰给本宫?”
宋御女垂眸眼珠乱窜,这该如何解释?
思虑半天才磕磕绊绊嘴硬道:“娘……娘娘说什么呢,臣妾听不懂。是…是嬷嬷让我去找……找剩下的秀女,我寻到桥边时,只有你在,便……便知你就是那秀女,猜你想逃,换了身衣裳。”
“哦?妹妹当真是这般认为的吗?”秦雪心看其模样便知她在撒谎。
于是一把捏住宋御女的下巴,声音更加严厉:“本宫再问你一遍,选秀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如实招来,否则本宫不介意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家破人亡!”
“不……不要!”宋御女这才慌了神,伏地央求着。
宋御女知道如今的秦雪心正得盛宠,上次仅凭一句话,便连抄两位朝庭重臣的家,如此得陛下宠溺,要是想毁了她一家,也是再轻松不过了。
“那日……”宋御女回想起选秀的情况,事无巨细地同秦雪心讲来。
宋御女本名宋诗诗,选秀时随丽妙戈还有如今的乔采女一道入宫,三人结伴同行。
走入秀女堆里巡视一圈,丽妙戈得意轻抚脸颊,纵观在座的秀女,无一人可比拟她的美貌。
宋诗诗此时与乔颜,也就是乔采女开始吹捧丽妙戈。
“丽姐姐当真是天姿国色,一会儿陛下见了定是要把持不住,为姐姐的美貌折腰。”
“就是,丽姐姐站在秀女之中那是鹤立鸡群,如此出挑将来定得被陛下封作皇后,希望姐姐到时候别忘了妹妹们~”
丽妙戈被哄得高兴了,嘴角止不住上扬:“若我能得陛下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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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宋诗诗二人家世不高,一个是六品中州司马之女,一个是七品宣义郎之女,入宫前皆被父亲教训过,想要在宫里立足,就得巴结丽妙戈。
丽妙戈不仅是太后侄女儿,其父又是正三品的中书令,入宫秀女喂她家世最高,其次才是安宝林。
原以为入宫就这般简单地过了,哪里料到路过望仙桥之时,远远地瞧见了在桥上看风景的秦明月。
秦明月生得漂亮精致,即使打扮得素雅也遮盖不住气质,不知从哪里来个声音,传入丽妙戈耳中,说是:
“中书令的女儿又怎样,根本比不了咱们明月一丝美貌,陛下若见到明月,那才是一眼沉沦~”
被人这般说,秦明月只是害羞地脸红。
而听到这番话的丽妙戈就炸了,她不允许这里有人比她更美,还蹬鼻子上脸嘲讽她,简直不想活了。
于是拉着宋诗诗与乔颜二人,待秀女匆匆赶去前殿休息时,悄悄把秦明月约到望仙桥上,欺辱一番,剥下她的衣裳,将她推入湖中。
完事后,丽妙戈带着乔颜走了,留下宋诗诗善后,命宋诗诗赶紧随便去寻个宫女穿上秀女服饰,应付选秀。
只要那宫女被刷下去了,那秦明月的死就能轻轻揭过了,有不长眼的敢说话,丽妙戈就动用家里的权势将人压下去。
然而宋诗诗被催得着急,转头就看到不知何时出现,一身奇怪服饰的秦雪心,时间紧迫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就让秦雪心顶上了。
宋诗诗哪里知道就这一决定,竟是她最错误的决定。
秦雪心一出现就让陛下看上了,侍寝第一夜甚至从丽妙戈手里抢走了陛下。
无处发泄的丽妙戈回头,就将怒火发泄到宋诗诗身上,将她打得皮开肉绽遍体鳞伤。
好不容易寻个讨好的机会,宋诗诗想整秦雪心给丽妙戈出气,竟也失败了,又挨了一顿板子。
如今看到秦雪心的出现就害怕,得知她要问秦明月的死因,就更害怕了。
一通详细说明后,秦雪心总算了解了事件全貌。早知事情如此简单,她就不自己查了。
之前忙活自己的事情,都忘了处理原主之事,如今是时候给原主报仇了。
这三个人家伙她都不会放过,当然还有那个在秦明月身边说话的女人。
秦雪心之前查的并非完全无用,至少知道了,丽妙戈的脾气京中人人皆知,就这样还敢在丽妙戈身边说贬低的话,很难不想那女人是故意的。
故意将矛头对准秦明月,激起丽妙戈的怒火,也算是间接导致秦明月死亡的凶手。
她低头问宋诗诗可知那女人是谁,但宋诗诗也想不起来,只知道那女人声音尖锐刺耳。
宋诗诗跪到她面前,哀求道:“荣妃娘娘,臣妾什么都告诉你了,能不能放过臣妾!求娘娘放臣妾一马吧……”
“好啊。”秦雪心面色淡淡,挥手唤来几名太监道:“宋御女以下犯上,打入冷宫,终生不得人探望。”
能让这种杀人共犯活着,已是她开恩,余生就活在折磨之中吧。
26. 第26章
凉风瑟瑟,秦雪心的衣摆随风飘荡,她带着一群仆从大摇大摆地踏入景秀宫,将前来阻拦的宫人一并拿下,按在地上。
闻声出来的丽妙戈见到眼前一幕,顿时眉目扭曲,一股怒火窜上心头,用激烈的语气咆哮道:“你们在干什么!凭什么在我宫里撒野,都给我滚出去!”
秦雪心无视她的愤怒,缓缓走上前,坐到身侧的石桌上,声音冰冷:“丽美人可记得秦明月?”
“你不就是秦明月么,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丽妙戈意识到不好,眼神躲闪着往屋里退去。
然而进来的护卫,不给丽妙戈躲起来的机会,一把将门关上以武器把守。
“丽美人一点儿都不诚实呢。”秦雪心打了个哈欠,等着这人说实话。
发觉自己逃不掉,眼前的护卫们又个个体壮如牛,丽妙戈也慌了神,声音颤抖地发问:“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是想查那女人的死因?”
“不,已经不需要了。”秦雪心摆摆手,身边的护卫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套拶子,夹在其指缝之中。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动用私刑是……啊!!”丽妙戈凄惨的叫声响彻整座宫殿,护卫们根本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
拶子收紧,一阵阵碎裂般的疼痛,如潮水涌入丽妙戈的大脑,她能听见指节在刑具的作用下发出“咔嚓”的声响,她的骨头断了。
秦雪心望着她痛苦的模样,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秦明月就因为她一时的嫉妒而丧命,她却还能好好地活着享受荣华富贵,这拶刑就当杀她前的利息。
丽妙戈用这双手将秦明月推下湖水中,那她就先废了这双手,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一会儿丽妙戈便直接昏死了过去,护卫上前禀报:“娘娘她昏过去了,可还要上别的刑具?”
“不用了,把她带去望仙桥,从桥上给她扔下去。”
“是。”
几名护卫将人拖走,就这样大喇喇地拖出了景秀宫,吓得在场众人脸色煞白。
从来没有人敢在后宫动用私刑,宫人们没想到秦雪心竟如此胆大,纷纷好奇陛下究竟会不会处置她。
可一想到陛下都让她临朝治政了,后宫动用私刑一事对比,也不过小事一桩。
此时偏殿中的乔采女被拖了出来,地上刺目的鲜红顺着道路绵延宫外,只瞧着一眼,乔采女便几近昏死过去。
乔采女被护卫又是掐人中,又是泼水,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方才丽妙戈的惨叫她听得真切,只是她不明白,秦雪心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何,难不成是给秦明月报仇吗?
这怎么可能,她就是占着秦明月身份入宫的,把这身份说穿了对大家都不好,不是么?难道说,她是想灭口!
想到这里乔采女更是害怕了,挣脱护卫的束缚,爬行至秦雪心脚步,疯狂磕头声音颤抖:“饶了我吧,求求你!荣妃娘娘饶命,我……我保证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求求你留我一条小命……呜呜。”
“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了?”秦雪心揪住其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这家伙是帮凶又对自己下过毒,的确也是个该死的。
但谁让她心善,姑且放她活着,却不会让她活得痛快。
将人随时一丢,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拍手扫去晦气:“来人,将她也打入冷宫严加看管,每日掌嘴二十。”
“是。”
景秀宫的动静闹得很大,外面路过的太监瞧见丽妙戈受罚,匆匆赶去告诉太后此事。
太后得知侄女出事,也顾不得之前的忌惮,带上几名高手与一众护卫找去了景秀宫。
秦雪心这边才刚想歇息片刻,便听闻太后带人来问罪了,那队伍浩浩荡荡,她在宫里都能听到外面护卫奔跑的步伐。
然而她丝毫不慌,只要皇帝不在身边她就懒得装。
她两手撑在石桌上,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盯着气势汹汹闯进来的太后,她的护卫立刻挡在她身前拦下了太后。
“见到哀家为何不跪!”太后只道在这么多人面前,秦雪心好歹会给几分面子地跪下,谁料对方竟如此嚣张。
“太后带这么多人来是想做什么?来拯救你的侄女儿吗?那你可来错地方了。”秦雪心看太后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她已经将丽妙戈扔进湖里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太后惊慌地往四周一扫,并没有看见丽妙戈的身影,反而是路中间有几道长长的可怖血痕。
想到某种可能,太后瞳孔皱缩,手指颤抖地指着她:“你……你对妙戈做了什么!”
秦雪心漠然道:“太后娘娘若是现在去望仙桥,兴许还能捞到软一点的丽妙戈呢。”
“什么!”太后猛地躺倒下去,还是被护卫接住才没有落到地上,片刻后虚弱地命令护卫:“快,快去望仙桥找妙戈。”
护卫领命离去,太后也彻底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此事动静极大,很快连朝臣都知道了荣妃随意打杀宫妃,气晕太后之事了。
第二日,秦雪心如往日一般随皇帝上朝,一身水色衣裙更衬她娇弱身姿,脖颈间一条白色丝带添上几分神秘。
她走一步喘一步,一副病弱的姿态,到台上更是直接两眼一闭,晕倒在皇帝怀里。
皇帝着急地抱紧她,急呼:“传太医!快传太医!爱妃你不要有事啊,爱妃……”
这动静给大臣们都看懵了,他们还想讨伐荣妃,怎么进日一上来人就成了这副姿态?
大臣们原本气势汹汹的表情,如今挂满了疑问,看皇帝如此焦急的样子,谁也不敢第一个上去触霉头。
不一会儿,太医匆匆赶到为荣妃把脉,仔细探了一会儿,躬身行礼道:“陛下,荣妃娘娘这是心气郁结导致的晕厥,微臣只能为娘娘开一副方子调理,却无法解决娘娘的心病。”
皇帝抡拳捶向心口,满目痛心:“爱妃怎会心气郁结?究竟是谁欺负了朕的爱妃!朕要他死!”
此话一出,底下大臣更是不敢再出言。
都知道皇帝疯,谁敢在这种时候去弹劾荣妃,谁就是不要命了。
过了一会儿,秦雪心慢慢睁眼对上皇帝那双担忧的眼睛,抬手抚上他的脸颊默默安抚,沙哑着嗓子开口:“陛下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皇帝悲痛开口:“爱妃,太医说你郁结于心,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难过,朕定要让你难过之人碎尸万段!”
“无妨……咳咳”秦雪心声音细若游丝,仿佛下一刻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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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去了似的,“是臣妾犯错了,太后娘娘处罚臣妾是应该的,陛下千万不要怪罪太后。”
“什么,是母后为难爱妃?”
“胡说,哀家何时为难于她,分明是她害死了哀家的侄女儿!”太后怒而发话。
自从改变计划,太后垂帘听政的次数便减少了,整天近乎忙于那些丢失的财务,然而这次丽妙戈被害,太后又一次坐上朝堂,就是想联合大臣讨伐秦雪心。
太后心中愤懑,这妖女竟然先发制人,好一个装晕,好一个郁结于心,是想把错误都归咎到哀家头上么!
“太后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臣……臣妾……唔。”一滴血色从秦雪心嘴角滑落,加上她弱不禁风的脸蛋,更是惹人心疼。
就连场上的大臣也开始怀疑,他们所听闻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怎么荣妃会如此憔悴?
“爱妃!究竟怎么一回事儿?”皇帝将怒火对准伺候荣妃的太监,命人将其带上来,追问前因后果。
只瞧那太监泣泪连连,哽咽地开口:“昨日荣妃娘娘忽感不适,请太医查验是中了毒,幸好解毒及时没有大碍。经查证,此毒为丽美人所下,娘娘怕陛下担心,不让奴才将此事告诉陛下。
之后娘娘一个人前往丽美人所住景秀宫,未寻到人,听说丽美人去了望仙桥,娘娘便寻了去。
娘娘跟丽美人说起此事,希望丽美人改邪归正,哪里知道丽美人不仅不承认,还出手伤了娘娘,一番推搡丽美人自己脚下一滑落入水中。”
皇帝眉间惊愕:“竟有此事!”他这爱妃是越来越上道了,戏演挺好,继续努力。
太监抬手抹泪,说得绘声绘色:“是啊皇帝,所以丽美人的死是她咎由自取,可是咱们娘娘心善,见到这一幕心中难过郁结,便成了这样。”
“胡说,那宋御女和乔采女之事又怎么说!”太后被这小太监胡说八道的样子气得不行,拍桌而起。
“那是因为……”
“说不出来了吧,你就是在撒谎!”太后恶狠狠地盯着那太监,自以为找到破绽。
“不是的……”太监偷偷瞄了一眼虚弱的荣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那是因为宋御女和乔采女得知丽美人落水之事,将错怪道荣妃娘娘身上,跑来琼华宫闹,还推了娘娘……娘娘的脖子上,现在都还有她俩的掐痕呢!如此以下犯上,难道不该狠狠惩罚吗!”
这与太后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太后听得两眼一黑:“你……荣妃的人真是颠倒黑白,好生无耻!”
“这分明就是事实,有娘娘身上的伤痕为证!”太监提高了音量,在座的诸位大臣将此事听得清清楚楚。
皇帝这时颤着手解开秦雪心脖颈间的丝带,底下果然有着深深的掐痕。
纵然距离远也足以让底下朝臣看清,事实摆在眼前,大臣们深吸一口气,果然不能听信片面之词,事实的真相原来是这样。
就说荣妃如此娇弱,怎么会像最开始传闻那样,残忍地杀害了丽美人,她明明是受害者。
太后发现大臣们同情的眼神,就知道所有人渐渐偏向秦雪心了,不由得攥紧拳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妖女实在会蛊惑人心,早知道在一开始就该杀了她!
27. 第27章
这场闹剧之后,太后自知争辩不过,气得甩袖提前下朝了。
皇帝一手抚上秦雪心的掐痕,指尖立即沾上了一些红色的粉末,他这爱妃连痕迹都都舍不得做真一点的呢。
也罢,就陪她继续演。
皇帝面带关心:“爱妃可要回去休息,你的伤如此之重。”
“不必,臣妾的伤很快就能好了,不能耽误了朝政。”秦雪心说得认真,从皇帝怀中坐起来一副要继续听政的架势。
于是皇帝也不说什么了,转而对底下大臣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此刻大臣们终于能喘息片刻,之前准备好关于荣妃的奏章不能说了,只能换一个话题。
丞相主动站出来,躬身行礼道:“微臣近日听闻,楚国皇帝薨逝,两位皇子也不知为何相继重病不治,后继无人即将要断了传承。微臣以为,此时正是我大梁夺回土地的好时机。”
皇帝点点头:“丞相说得有理,只是此任务该派谁前往呢?”
“这……”丞相犹豫了一下,他也不知该派谁去。
如今大梁国力衰弱,手里仅有十万大军,而楚国有二十万,哪怕群龙无首的状态也不太好进攻。
秦雪心此刻忽地开口:“陛下御驾亲征如何?”
“不可啊,陛下九五之尊怎么能去战场。”况且陛下又不通军事,丞相连连摇头。
“有何不可?”秦雪心转身挂到皇帝脖子上,毫不在意地开口:“楚国即将崩塌,陛下若此时御驾亲征增长士气,不仅要收回失地还要一举拿下楚国,扬我大梁国威。”
“妇人之见,说得轻巧。”有大臣站不住了,随口哼声。
其他文臣也纷纷站出阻止:“陛下万不可听她胡言乱语,以咱们国力,贸然御驾亲征恐落得楚国一般下场。”
皇帝扁扁嘴,遗憾地对她开口:“爱妃你看,大家说得很有道理,朕恐怕真的无法御驾亲征。”
“陛下,且听臣妾细说。”秦雪心食指按住皇帝的嘴唇,挥手命人抬上来一个铁皮巨物,随后解释道:“其实臣妾之前研究古籍,发现一件有趣的东西,就是这个名为大炮的东西。
臣妾让工匠将其制造出来,试验一番,发现其威力巨大,可远程开山碎石,如果将其投入战场,定能战无不胜。”
“哦?”皇帝将目光移至殿前那辆大炮上,心中好奇这东西真的有此威力么?他怎么不曾在古籍上翻到过,难道是他翻书太少了?
丞相也持怀疑态度:“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但凡此物是真,我大梁便有救了!荣妃娘娘可否为我等展示一番?”
秦雪心点头:“当然~请诸位移步殿外。”
众人跟随大炮挪至殿外开阔处,眼瞧着太监往大炮中投入一个黑色的球体,甚为怪异。
有人好奇:“荣妃娘娘,那颗球是什么?”
“那便是炮弹,大炮能有此威力一半是因为它,你们且瞧着。”秦雪心信心爆棚,这几个月来她的钱可都花在这个上了,好不容易造出来几台大炮,这回正好可用。
太监点燃引线,众人看得聚精会神。
“嘭——!”
一声巨响伴随一股白色浓烟射.出炮口,炮弹落地之处立即炸出一个大坑,将原本精致的地砖炸了个稀巴烂。
面对如此惊奇一幕,诸位大臣皆惊得合不拢嘴。
“好哇!太好了!”
“有此武器,咱们大梁能站起来了!”
“敢问娘娘此大炮究竟有多少?”
秦雪心遗憾地说:“目前仅十台。”
“啊?”丞相低头一算,叹了口气:“十台恐怕不够啊,能再多生产一些就好了。”
秦雪心知道这几台要对付二十万大军确实不够,但她手里有足够多的炸弹,在研究大炮时一起研究的产物。
“的确不够,若是有更多的银钱就好了,便能造更多。”说着秦雪心靠到皇帝身上,“陛下你说是吧?”
“是,朕一会儿便叫人去国库瞧瞧,能拨多少给爱妃造此物。”皇帝看出她所想,无奈地笑了笑。
他之前把收缴来的钱都拿去养兵了,剩下的钱不多,也不知够她造几台大炮。
众人沉浸在喜悦之中,皆叹大梁有救了。
事后秦雪心将大炮以及炸弹的图纸给皇帝看,并拿出那本所谓的“古籍”,深刻取得了皇帝的信任。
皇帝开心地将图纸拿下去,命人批量制造,兴奋得连折子都连批好几叠。
天色渐渐暗淡,秦雪心趁皇帝高兴坐到皇帝怀里,低低道:“陛下,臣妾今日一事算得上大功一件对吗~”
“当然,爱妃此番功不可没。”皇帝原想将她养作挡剑的花瓶,可是如今他的目光,越来越多地落在她身上了。
爱妃虽娇弱,却也聪慧,替他处理了太后一党,又为他寻来破局的武器,如今更像是他的知心人。
皇帝愣神之际,唇上忽地一软,鼻尖香气萦绕,甚是甜美。
他没有推开,反而抬手加深了这个吻,身体放松,好似要沉溺在里头。
不知过去多久,秦雪心有些呼吸不畅,轻轻敲打皇帝的肩头,然而对方却怎么也不肯放过她,吻得越发放肆。
她就没忍住,嘴馋一下而已,怎么现在脱不开了啊!
还好她有些功夫在身,既呼吸不畅她干脆闭气。
不知纠缠了多久,外层的衣衫也不明白在何时褪去,二人终于清醒,脱离了这个绵长的吻。
皇帝心下惊惶,他也不是那般孟浪之人,怎么碰上她就如此克制不住了。
瞧着满地狼藉,皇帝顿时脸颊微红,站起身撇过头去,一时说不清话来:“朕……朕方才……”
“陛下可是害羞了?”她就喜欢看皇帝脸红的模样,看得她心花荡漾:“臣妾知道,陛下与臣妾情难自禁,不如今晚陛下给臣妾侍寝吧~”
“侍寝?!”这女人总是如此大胆。
皇帝又想起与她初见之时,他自荐枕席之时,脸上顿时发烫,她竟还记得那时他说的话。
“是呀~”秦雪心转至他身前,双手主动放至他的衣带上,缓缓往下解。“陛下若是害羞,今夜臣妾主动服侍陛下可好?”
皇帝纯真,她倒也不是真的想做那档子事儿,单纯就是馋,想看皇帝身子,想晚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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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抱枕。
“爱……爱妃,朕忽然想起,还有些政务未处理,恐……恐怕不能……”皇帝脸色通红,他从未有过那种经验,从前嬷嬷给的书也未曾看过一眼。
早知爱妃如此热情,他该细细研究那些书册的。
“陛下~那些政务若实在要紧,臣妾半夜可起来替陛下处理,这会儿还是想想咱们该如何安置吧~”秦雪心才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衣服都脱一半儿了,让她摸摸怎么了。
“可……可是……”皇帝无措地后退,难道今天真的要跟爱妃……
皇帝遐想间,秦雪心已经偷偷用内力掀起风浪,吹灭了屋中烛火。
她嬉笑着,如图吃粽子般剥开层层粽叶:“陛下你瞧,这烛火已灭,咱们还是睡下吧~”
黑暗中,粽中两具糯米饭团温热接触,粘在一处难舍难分。
皇帝经不得这般刺激,浑身血液滚烫,仿佛要将他热化了一般。
这温度到正合秦雪心的意思,如此大的玩偶抱枕,还是热乎的,她很喜欢。
她紧紧拥抱着对方,不一会儿寂静得只剩均匀的呼吸声。
就这?!
这不对吧?
皇帝一时间脑子发懵,哪怕他未曾研读过那些书册,也知道侍寝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双方都非常安逸吗?
为什么他还这般难受?浑身似热浪烧灼,尤其下腹火热难以自持,可怀中人已然睡了过去。
无奈,皇帝只能轻手轻脚地起身,拾起地上的衬衫去换外头的太监,打些凉水降温。
晚风清凉,皇帝的心却似炉火般炙热。
当太阳升起时,秦雪心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转身去看,没有看到她想看的,顿时无比失望。
她记得昨晚她给皇帝扒得差不多了呀,今天起来怎么看不见腹肌,这碍事的衣裳什么时候穿上的。
可恶!
她的衣裳怎么也穿了一件,难怪说晚上那样热。
咚咚——
宫女在外敲门,秦雪心将人唤了进来。
一番梳洗过后,她才见皇帝也起身了,兴冲冲地跑过去要给皇帝穿衣裳。
无他,没玩过真人娃娃,想试试给娃娃穿衣裳的感觉,尤其是龙袍,穿起来甚是有趣。
系上最后一根腰带时,秦雪心不由得发问:“陛下,你的朝服怎的这般好看,金龙栩栩如生,臣妾也想要一套!”
“爱妃既想要……”皇帝眸光一转,忽道:“那便穿朕的如何?”
“不要,陛下的衣裳根本不合臣妾的身。”秦雪心只当他无知,不知道龙袍是何物,她要真穿了上朝,那帮老臣不得又闹起来,吵个没完没了。
“那改日朕让他们给爱妃也定制一件,爱妃想要什么花纹的?”
皇帝这话问得,叫秦雪心怀疑他究竟懂还是不懂,这种花纹是她想要就能随便绣的吗?那她想要五爪金龙他给不给?
思虑片刻,秦雪心只道:“这得看陛下有多爱护臣妾了,这可是陛下要给臣妾定制的。”
说玩秦雪心不再理他,坐到梳妆镜前由宫女们为她梳妆。
28. 第28章
大炮一事进行顺利,很快便制造出多台,经过试验大部分都合格了,可以上战场利用。
而炸弹一物更是好用,轻便小巧,威力却不小,有了这两样东西,大梁终于有了与他国一战之力。
不久边关来报,楚国大乱群雄割据,正是大梁收复失地的好时机。
皇帝如秦雪心的意愿,御驾亲征,浩浩荡荡的队伍,带着新研制出的武器往边关出发。
而秦雪心自然也跟随着去了边关,她才不要一个人无聊地待在后宫。
宫里的莺莺燕燕还以为这回皇帝出征,秦雪心得跟她们玩宫斗了,实则根本没这个心思。
秦雪心想了会儿,一直留着那些妃子也是耽误她们,等皇帝回去便让他把后宫解散了,要是谁反对,她就用武力让反对的家伙闭嘴。
还好楚国与大梁如今边界很近,队伍行不过一日,就到达了战场,前方凭着炮弹开路,一下子顺畅了不少。
那些零零散散的士兵,根本拦不住大梁军队的步伐,不出两月,他们曾经被楚国瓜分走的土地就被完全收复。
内乱的楚国根本分不出太多精力对付他们,因此大梁的军队也越发大胆,吞并了一座又一座楚国城镇。
当然楚国内乱这种好机会,赵、魏两国也是不会放过,也出兵攻打楚国。
在三方势力同时进攻下,楚国算是彻底从地图上消失了。
所有人都未曾想到,最先被灭国的竟然是楚国,而原本弱小岌岌可危的大梁,如今居然变得如此强劲。
赵、魏两国士兵也曾想与大梁争地盘,却发现对方有大炮那等神物,强行进攻伤敌一千自损五千,着实不划算。
最终大梁瓜分了楚国五分之二的土地,剩下的被赵、魏分去,这还是因为大梁忙着收复失地,才让另外两国取得了更多的地盘。
大梁此番展示了国力,那么之前楚、赵、魏三国制定的分阁大梁土地计划,便就此泡汤。
两国摸不清大梁如今的实力,也畏惧大梁的炮火,于是分别递上书信,请求和谈。
大梁刚经历这场大战,继续战下去手里武器也不够了,便同意了他们和谈的想法。
大军营帐内,秦雪心坐在皇帝怀里,夹起玉盘中珍馐送入皇帝口中。
皇帝吃得欢喜,抱她的手更紧了几分:“好吃,爱妃做的点心就是甜~”
秦雪心喜欢皇帝这样傻乎乎的样子,但更喜欢他反差的模样。
尤其是出征前,皇帝哭唧唧地拉着她的衣角,说着害怕的话,出了营帐便换了一副冷漠神态。
至于大战之时嘛,秦雪心在一旁作陪,皇帝只需要站在城墙上就行。
有意外过来的飞剑,秦雪心也总能想法子解决掉,虽然偶尔也会漏掉一些,但他们依旧能很幸运地躲过去。
“报——!”
士兵手持急报进入营帐,跪下向他们汇报:“陛下、赵国与魏国递来了书信。”
说着躬身将两封书信递上前。
秦雪心拆开两国的信件,这两家跟约好了似的,连说辞都一样,说是想派使者来大梁营帐与皇帝和谈。
她直接替皇帝写信准允了,这两家现在可能和谈那便谈,等过久些,她们生产出更多武器,一统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爱妃,你说咱们这次要向他们讨什么。”
他们既然主动和谈,必然得拿出和谈的诚意,皇帝这样问秦雪心也是想瞧瞧,她的野心如何。
“臣妾以为,应当让他们归还大梁的全部城池,再献银百万两,否则就说要自己讨回来,看他们有多少兵力给咱们炮轰。”
秦雪心还是保守了说的,她倒还想再要几个城池的,但大梁炮弹储备不多了,要是他们不肯也打不了多久,只能暂时熄了那些心思。
皇帝点点头道:“都听爱妃的~”
底下还未来得及退出去的士兵愕然,都说陛下特别听从荣妃的话,开始他还不信,如今竟然亲眼见到了,美色果然误人。
其实底下士兵因为连番胜仗,士气高涨,都想一举夺回大梁所有失地,将过来的赵、魏两国打个落花流水。
可现在看来,陛下好似不这样想。
军营里人多,众说纷纭,说来说去就产生了不少不服气的人出来,都想进攻赵、魏两国。
每当秦雪心走出营帐,在军营打转时,周遭怪异的目光便让她不舒坦。
打听才知道,军营里又开始穿她是什么“祸国妖妃。”“迷惑君王放弃乘胜追击。”……总之不是什么好话。
这些言论着实气人,秦雪心转头就命人更加放肆似宣传他们的言论。
这些士兵的言论很快也传入皇帝耳中,皇帝忙着跟秦雪心亲热,便将教育这群士兵的任务交给了手下得力的将军,齐泽。
齐泽治下很有一套,几天下来,军营中再无人敢发出那种言论。
不久后,赵、魏便派使臣前来大梁军营,这回魏国派来的使者还是个熟人。
当风逸出现在营帐中的那一刻,皇帝脸色立即拉了下来,抱着秦雪心的手又紧了几分。
上回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小子,这回他又来,魏国是没人了不成!
“陛下,你的手~”秦雪心轻轻拨开皇帝的手,这家伙怎么又开始吃醋了,每回都勒她的腰。
就该找根绳子给皇帝,让他去勒这个风逸。
“拜见大梁陛下~”
两国使臣远远地行礼,赵国派来的是个大胡子中年人,抬头时发现皇帝身边还抱了个美人,顿时一愣,随即想起市面上流传的言论。
大梁皇帝被一妖女迷惑,成天沉迷美色,连政务都给这妖女把持。
如今一见,这妖女的确美丽,可大梁皇帝都昏庸至此了,怎的突然就有了那般强大的武器呢?
两位使臣各有所思,秦雪心出言打断他们的思绪:“两位使臣请坐~”
太监端进来两把木椅,二位使臣才分别落座。
大胡子使臣率先开口:“大梁陛下,我是赵国使臣胡蒙,今日授我赵国陛下之意,来与您和谈。”
“我赵国愿归还大梁曾经的土地,请大梁陛下与我等签下一纸和平条约。”
“哎呀,使者好生没有诚意~”秦雪心趴到皇帝肩头,发出“嘬嘬嘬”的声音。
皇帝立即附和:“就是,那本就是我大梁的土地,如何能做得了和谈的条件,如果赵国不想归还,我大梁尽管自己打回来就是了。”
“大梁陛下息怒。”胡蒙见此事不成,立马又说:“我赵国愿再加万匹骏马,千箱羊皮,百匹牧牛,如何?”
“嗯。”皇帝此时才微微点头。
秦雪心睨他一眼,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轮到风逸这边时,半响听不到人声,其目光紧紧粘在秦雪心的身上,一身淡妆的她比起从前还要出尘绝艳几分。
皇帝不耐烦地盯着对方:“你到底是不是来和谈的!”真想砸一把石子在那家伙脸上,把他眼睛戳瞎!省得在别人媳妇儿身上乱瞟。
“抱歉,我当然是来同大梁陛下和谈的。”风逸此刻不舍地收回目光,展开手中的信件阅读:“我魏国愿归还大梁土地,外赠万匹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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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珠钗千套、上等胭脂水粉百箱……南海血珍珠一箱,以及金玫瑰一朵。”
虽听的是对方求和的礼单,但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魏国所拿出的东西怎么全是女子所喜爱之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送聘礼的。
“知道了,朕同意了。和谈就这样结束吧。”皇帝很是不悦,这风逸几次三番勾引他爱妃,属实是个不要脸的家伙,多让他留一分,都是不爽。
然而风逸继续秉持着厚脸皮的原则,不肯就这样离去,立即又拿出一张单子说:
“其实我魏国陛下还有些要赠的东西,虽然有些许零碎,但还请大梁陛下细细听来,此事关乎两国和平,十分重要,且等我念……”
风逸一边念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小物,一边抬眼观察秦雪心的表现,多看一眼都是好的。
上回听闻她落水失踪,本以为红颜薄命就此香消玉殒,没想到她竟还活着,许是上天也见不得如此美人就这样消失,又将她送还回来了。
得知此事的风逸为再见她,其实早就开始拟这一堆礼单了,知道大梁皇帝不肯让他多留,他就想法子多留一刻是一刻。
为见美人,他使尽手段又何妨。
而此刻秦雪心却听得发困,心中暗暗吐槽,这家伙的礼单也太碎了吧,连一只毛笔都要细细地讲出来,还得描述毛笔的笔尖沾了几分金粉。
她哈欠一打,直直地往皇帝怀里钻,是半分眼神也未曾留给风逸。
然而风逸也不恼,继续慢悠悠地念那一长串字符。
皇帝既烦他,又因和谈事大不好直接请他走,只能听他和尚念经般碎碎念念。
不知过去多久,秦雪心都睡过一会儿了,睁眼这人还在念,一看底下礼单,不知何时竟又多出几尺长来。
秦雪心没见过这样的,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干脆几步过去夺走他的礼单。
“真是辛苦使臣读这么久了,这礼单还是让我们自己看罢,使臣喝点儿水休息一番,便离去吧。”她微笑着,用尽量温和地语气说话。
风逸顿了顿,心下感叹:她果然对我还是有点意思的,她居然关心我,还让我喝水,她真的好暖心~
万幸秦雪心听不见他内心的话,不然定要恶心得跳起来不可。
许久才终于将人送走,营帐内四面大开,冷风呼啸。
宫女们进来关上所有帘子,只留一扇小窗通风,这才终于温暖下来。
秦雪心几步蹦上榻,邀请皇帝道:“陛下该睡了,快过来呀~”
皇帝却兴致缺缺,慢慢地走过去,忽地问她道:“爱妃你觉得那个风逸怎么样?”
“风逸是谁?”她已经记不清这个名字是谁的了。
“就是那个魏国使臣。”
“色胚一个。”说起这个秦雪心就气鼓鼓的,这家伙每次都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她,实在让人舒服不起来。
“朕也这么觉得。”得到满意的回答,皇帝终于放松,脸上咧起笑容坐到她身边,用最懵懂的语气道:“爱妃,咱们回去后要个孩子吧~”
“噗——”秦雪心才喝的茶立即喷了出来。
“陛下,谁跟你讲这种东西了?”
“是……”皇帝想到之前看的话本,于是道:“是我看到话本上,大家成亲后都会有小孩,忽然想到的。”
“陛下,这种话以后不要信,有小孩就会分走我对你的爱,你能接受吗?”
“不能!”
“那就对了,乖,咱们不要小孩儿。”
说罢秦雪心赶紧装睡,生怕皇帝又好奇提起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