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魔宗当老六》 第六十五章 血肉魔巢 踏入那旋转的血肉魔窟入口，秦川只觉得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疯狂的呓语瞬间包裹了他。 空间转换带来的轻微眩晕感过后，他已然置身于一个与上层截然不同的、活生生的地狱——血肉魔巢。 如果说埋骨之地是死寂的苍白地狱，那么这里就是疯狂蠕动的猩红炼狱。 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任何常规意义上的土壤或岩石。大地、岩壁、乃至穹顶，都是由不断蠕动、搏动的暗红色血肉组成！ 粗大的血管如同山脉脉络般虬结蜿蜒，其中流淌着散发着幽光的粘稠液体。空气中弥漫着高温的血雾和令人心智狂乱的邪恶低语。 无数奇形怪状、由血肉直接构成的魔物在这片活体巢穴中爬行、嘶吼、互相吞噬，进化。它们有的形如巨大多足的血蛭，有的则是无数眼球和触手拼凑而成的肉团，更有的仿佛是被剥了皮的人形，却长着锋利的骨刃和充满獠牙的巨口…… 整个空间都充满了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暴虐而原始的生机。 “这里的环境……能侵蚀心智，守住灵台清明！”姜茶的声音立刻在秦川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警惕。 秦川不敢怠慢，立刻运转混沌金丹，周身泛起微不可查的混沌光芒，将那无孔不入的血煞邪音和精神污染隔绝在外。 他依旧保持着极致的隐匿状态，如同一个幽灵，紧贴着一条巨大血管形成的“肉壁”阴影，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远方。 他很快就发现了那个神秘身影。 他就在极远处，在这片血肉巢穴的一条主要“脉络”上，不紧不慢地前行着。 与第二层几乎被彻底肃清的情况不同，这第三层的魔物似乎更加疯狂，数量也更多，而且仿佛杀之不尽，不断从周围的肉壁中滋生出来。 因此，那道身影并未能像之前那样完全清理出一条绝对安全的道路，而是依旧在不断“处理”着蜂拥而至的魔物。 这也给了秦川一个前所未有的、相对“安全”的距离来观察他。 而这一看，秦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战斗，那是一场……收割！ 只见数以百计形态各异、气息凶悍的血肉魔物，嘶吼着、咆哮着，从四面八方扑向那道消瘦的身影。 它们之中不乏散发着金丹甚至元婴波动的强大存在，汇聚在一起的魔威足以让任何化神期修士色变，不得不严阵以待。 然而，那道身影甚至连步伐都没有丝毫改变。 他依旧保持着那种恒定而略显僵硬的步伐，向前走着。 面对汹涌而来的魔潮，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手，那是一只看起来甚至有些干瘦的手掌，皮肤下似乎看不到多少血肉，更像是皮包着骨。 并指如剑，随意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夺目的法光。 只有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扭曲空间的波动，以他指尖为起点，呈扇形向前方轻轻扫过。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那些扑在最前面的、实力最强的元婴期魔物，动作瞬间僵直。 它们的嘶吼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仿佛被世间最锋利的无形之线从中划过，悄无声息地分裂成无数规整的肉块，哗啦啦地散落一地，粘稠的污血尚未喷溅开来，便被一种残留的毁灭性气息直接湮灭！ 指尖再动，或点或划。 有的魔物还在冲锋的路上，身体便毫无征兆地从中炸开，仿佛内部被埋入了炸弹；有的则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扁平，化为一张血肉模糊的“壁画”贴在肉壁上。 更远处的魔物，则成片成片地倒下，魂火瞬间熄灭，仿佛被某种力量隔空抽走了所有的生机！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随意，如此的轻描淡写，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优雅。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情绪的波动，精准、高效、冷酷到了极致。 那些足以让一个修仙宗门严阵以待的魔物大军，在他面前，真的就如同农夫镰刀下的庄稼，一茬一茬地倒下，变成真正意义上的“魔材”。 而他，就是那个冷漠的收割者。 秦川屏住呼吸，重瞳剧烈收缩，将这一幕深深烙印在脑海。 他看到了更多细节。那人的衣袍确实残破不堪，样式古老，绝非当今任何一派的服饰。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色，甚至能看到皮肤下一些暗金色的、类似金属或符文的结构若隐若现。 他的动作虽然流畅，但细微处却有一种非人的僵硬感，不像活物那般自然。 最让他心悸的，是那双眼睛。 偶尔的转身或侧头，秦川能更清晰地看到那双眼睛，依旧是死寂、空洞的黑暗，没有任何光彩，仿佛所有的情感、意识乃至灵魂都早已湮灭，留下的只是一具秉承着某种杀戮指令的恐怖空壳！ “战傀……一具拥有着至少炼虚期甚至合体期恐怖实力的古老战傀？！”秦川在心中骇然道，几乎肯定了姜茶的猜测。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那非人的冰冷和那种对力量极致精确却又缺乏圆融生机的掌控感！ “跟上，保持绝对距离！”姜茶的声音也充满了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它似乎在朝着某个特定方向前进，很可能与帝剑残骸有关！这是我们的机会！” 秦川压下心中的震撼，小心翼翼地远远吊着。他不敢靠得太近，生怕引起那恐怖战傀的丝毫注意。 这个距离，即便以重瞳观察，那道身影也只是一个模糊的黑点，但他杀戮时那种割草般的随意和高效，却深深刺激着秦川的神经。 同时，他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丰收”！ 【吸收被斩杀的血肉魔灵残余怨念，怨气值+3888！】 【吸收被湮灭的噬魂血魔将残留死气，怨气值+8888！】 【吸收狂暴血兽死亡残念，怨气值+2666！】 【环境吸收：血肉魔巢万载血怨与疯狂意志，怨气值+200！】 （持续疯狂刷屏……） 怨种面板上的数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跳动、暴涨！ 第六十六章 至尊骨 这第三层的魔物，质量远胜上层，提供的怨气值单个就极高。 再加上那神秘战傀杀戮效率恐怖，留下的死亡怨念和毁灭气息浓烈得化不开，几乎将这片本就怨气冲天的魔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怨气能量海洋！ 而秦川，就像是一个掉进了米缸里的老鼠，疯狂地吞噬着这无尽的“养料”！ 时间在这片暗无天日、只有血腥与杀戮的地下魔窟中仿佛失去了意义。 秦川不知道自己跟了多久，他全部的精力都用在隐匿、观察、以及消化那海量涌入的怨气值上。 混沌金丹无时无刻不在高速运转，将吸收来的负面能量转化为精纯的混沌之力，他的修为也在以一种平稳而恐怖的速度提升着。 终于，在姜茶的提醒下，他意识到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他再次内视怨种面板。 当看到那个数字时，即便早有心理准备，秦川的心脏依旧猛地漏跳了一拍，呼吸都为之一滞！ 【怨气值余额：100387652点！】 一亿零三十八万多！ 三天时间，吸收了一亿点怨气值！ 这是一个何等疯狂的数字！说出去足以吓死任何所谓的魔道巨擘！这几乎是一场属于他一个人的、饕餮的盛宴！ 狂喜之后，是深深的思索。 “一亿怨气值……足够兑换那‘至尊骨’了！”秦川目光灼灼。 至尊骨，图腾宝典中位列前茅的顶级先天体质兑换物，价值整整一亿怨气值！描述中拥有莫测神威，一旦融合，根基、天赋、战力都将发生质的飞跃，潜力无穷！ 而秦川映像最深的一句话是，重瞳本是无敌路，何须他人至尊骨？ 当然不是说重瞳很好不需要至尊骨，而是说两者都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境地。 之前他只能眼馋，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这镇魔渊危险重重，前方更有那深不可测的神秘战傀。实力，才是活下去并夺取机缘的根本！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姜茶，洛璃，我要兑换一样东西，可能会有些动静，你们替我护法片刻。”秦川在心中沟通道，同时迅速找到一处由巨大、仍在蠕动的血肉器官形成的隐蔽褶皱，藏身其中，并迅速布下几个简易的隔绝阵法。 “好！” “公子小心！” 两人立刻回应。 秦川意识沉入识海，那本古老的图腾宝典悬浮其中，光华流转。他毫不犹豫地翻到至尊骨那一页。 【至尊骨】：先天至尊道骨，蕴藏天地至强道纹之一。融合后，重塑根骨，拥有至尊潜力，神通自生，威压寰宇。兑换需怨气值：100000000点。 “兑换！” 秦川心中默念，带着一丝激动和决然。 下一刻，仿佛整个识海都震动了一下！图腾宝典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光，那代表至尊骨的神秘符文骤然飞出，瞬间融入他的意识深处。 与此同时，外界！ “呃啊——！”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源自太古洪荒的恐怖力量猛地从秦川体内最深处爆发开来！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痛！无法言喻的剧痛！ 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在被一寸寸碾碎，然后又以一种全新的、更加完美和强大的方式重塑！每一个细胞都在嘶吼，都在经历着毁灭与新生的轮回！ 他的体表，混沌光芒不受控制地爆发，将这片血肉褶皱映照得一片迷蒙。皮肤之下，隐约可见无数玄奥无比的金色道纹在疯狂闪烁、勾勒、凝聚！ 所有的力量集中于他的胸骨位置！ 一根晶莹剔透、宛如仙金神玉铸就、布满了天然大道纹路的骨骼虚影，正在他的胸腔之中缓缓凝聚成形！每一次搏动，都引动着四周的天地灵气和魔气疯狂暴动，发出如同大道伦音般的嗡鸣！ “这是……先天道纹凝聚？他在蜕变什么？！”契约空间内，姜茶感受到那股至高无上的气息，美眸中充满了震惊。 这种气息，她只在一些最古老的典籍记载中感受到过只言片语的描述！ “公子的气息……好厉害！好像变得好好吃……”洛璃则是眨巴着眼睛，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秦川紧守心神，咬牙承受着这脱胎换骨般的极致痛苦。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至尊骨的初步凝聚，他的混沌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膨胀！ 金丹九层巅峰的壁垒瞬间被冲破！ 金丹十层！ 金丹十一层！ 金丹十二层！ 他的修为直接突破了金丹期的极致壁垒，达到了万古罕见的金丹十二层大圆满之境！距离结婴，只有一步之遥！ 而这一切，还远未结束！ 至尊骨初步成型，带来的不仅是修为的暴涨，更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跃迁！ 他对天地法则的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体内混沌之力的质量和总量提升了数倍不止！肉身强度更是达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气血如龙，轰鸣作响！ 他甚至感觉到，一些源自至尊骨的本命神通信息，正在缓缓流入他的意识海…… 然而，就在他即将完全融合至尊骨，气息最鼎盛的那一刻—— 远处，那个一直匀速前行、杀戮不止的神秘战傀，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 它那空洞死寂的黑暗双眼，猛地转向了秦川藏身的方向！ 它，感知到了这股突然出现的、不同于魔巢、蕴含着至高先天道韵的波动！ 下一刻，它僵硬地抬起手，对着秦川所在的方向，遥遥一指。 一道无形无质、却足以瞬间湮灭化神期修士的恐怖指力，瞬间跨越虚空，直奔秦川而来！ 死亡的气息，骤然降临！ “小心！”姜茶的惊呼声和洛璃的尖叫声同时在秦川脑海炸响！ 秦川瞳孔骤缩，浑身汗毛倒立！ 至尊骨初成的强大力量瞬间爆发，混沌之气澎湃而出，重瞳之中混沌光芒疯狂流转，试图捕捉和解析那道致命的攻击轨迹！ 他下意识地双臂交叉格挡在胸前，那根初步成型的至尊骨所在的位置，微微发热，散发出微弱的、却无比坚韧的至尊道韵…… 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第六十七章 疯狂逃命 剧痛与新生交织的混沌中，秦川的重瞳捕捉到了一丝极致的危险！那并非能量洪流，也非实体攻击，而是一道纯粹到极致的“湮灭”意念，被高度凝聚，跨越空间直刺而来！ 它所过之处，连这片充满活性的血肉魔巢都被瞬间“抹除”出一条虚无的轨迹，仿佛空间本身都被挖去了一块！ 不可力敌！甚至不可触碰！ 这是秦川神魂最本能的尖啸。然而对方锁定太快，攻击太快，他刚完成至尊骨的初步融合，力量澎湃却尚未完全掌控，避无可避！ “吼！” 生死关头，秦川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胸腔内那根初生的至尊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无数先天道纹自主浮现，交织成一片朦胧而神圣的光幕，堪堪护在他身前。 同时，重瞳之力催发到极致，混沌气息疯狂注入双臂，交叉硬撼！ “嗡！”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物质最细微结构被强行撕裂湮灭的诡异声响！ 秦川只觉得双臂传来钻心蚀骨的剧痛，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分解消逝！交叉格挡的手臂上衣袖瞬间化为虚无，皮肤开裂，血肉模糊，露出底下闪烁着混沌光芒与淡淡金芒的骨骼，那是正在被至尊骨和混沌金丹强化淬炼的臂骨！ 然而，那湮灭指力太过恐怖，至尊骨自发形成的道纹光幕仅仅支撑了一息便剧烈摇曳，濒临破碎！秦川的臂骨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纹蔓延！ “噗！”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被太古神山砸中，狠狠倒飞出去，撞碎了后方蠕动的肉壁，深深嵌入其中。 痛！灵魂都在颤栗的痛！ 但终究，他没死！他硬生生扛下了这足以秒杀化神的一击！ “秦川！”姜茶焦急的声音传来。 “公子！”洛璃带着哭腔。 “咳……没事！”秦川咬着牙，挣扎着从肉壁中冲出，顾不上查看几乎废掉的双臂和体内翻江倒海般的伤势，混沌之力疯狂运转，强行压制伤势，头也不回地向着与那战傀相反的方向亡命飞遁！ 逃！必须逃！ 刚才那一击，已经彻底让他明白了双方之间那令人绝望的差距！那根本不是他现在能够抗衡的存在，哪怕他拥有了至尊骨，达到了金丹十二层！ 就在他动身的下一秒，那道消瘦的身影已然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秦川刚才藏身之地。 它空洞的黑暗双眼扫过那片被摧毁的肉壁，以及空气中残留的至尊道韵和混沌气息，僵硬地转动脖颈，再次锁定了秦川逃遁的方向。 它似乎对这只“小虫子”能扛下它一击并拥有这种奇特气息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好奇”。 然后，它再次抬起了手。 这一次，不再是单指，而是五指微张，对着秦川逃遁的虚空，轻轻一按！ 轰！！ 秦川身后的大片血肉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攥住，然后狠狠一捏！ 数以千计的血肉魔物，连同那不断蠕动的肉壁、粗大的血管，瞬间被压缩、崩塌、化为最原始的血肉尘埃！ 一个直径超过百丈的恐怖球形真空地带骤然出现，内部的一切都被绝对的力量碾成了虚无！ 恐怖的挤压之力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如同实质般冲击在秦川后背！ “哇！”秦川再次狂喷鲜血，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了，遁速瞬间一滞。 若非至尊骨初成，肉身强度暴涨，仅仅是这一按的余波，就足以将他重创濒死！ “太快了！根本甩不掉！”秦川心中骇然，重瞳疯狂向后扫视，看到那战傀正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缩地成寸的诡异步伐，不紧不慢地追来。 它每一步踏出，都与秦川之间的距离拉近一大截！ 那种冷漠的、精准的、如同死神步步紧逼的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 秦川咬牙，不顾一切地燃烧金丹本源，混沌之气裹挟着丝丝至尊道韵，将速度提升到极致。 他如同一道混沌闪电，在错综复杂、不断蠕动的血肉通道中疯狂穿梭，试图借助地形摆脱锁定。 然而，那战傀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无论秦川如何变换方向，如何隐匿气息，它总能准确找到他，并随手发出恐怖的攻击。 有时是一道撕裂空间的漆黑剑芒，擦着秦川的身体掠过，将远方一座肉山平滑地切成两半。 有时是凭空生成的巨大骨掌，覆盖而下，逼得秦川狼狈不堪地堪堪躲过，被掌风压得骨骼咯吱作响。 有时甚至只是淡漠的一眼，秦川周遭的空间便骤然凝固，如同陷入泥沼，需要爆发出至尊骨的力量才能勉强挣脱！ 每一次攻击都惊险万分，每一次躲避都耗尽全力。 秦川身上的伤势在不断加重，混沌之力的消耗速度远超恢复速度。若非刚刚突破，底蕴大增，他早已力竭被擒或被杀！ “这样下去不行！它的能量仿佛无穷无尽，锁定根本无法摆脱！”姜茶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焦急，“它像是在……猫捉老鼠！或者在研究你的力量！” “那怎么办？跟它拼了！”洛璃急道。 “拼不过！”秦川一边疯狂逃窜，躲过一道湮灭光束，喘着粗气回道，“它的层次太高了！我的攻击恐怕连它的防御都破不开！” 又是一只巨大的、由白骨和血肉凝聚的巨爪拍下，秦川险之又险地贴地滑行避开，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崩塌声。 距离在不断地被拉近。那战傀空洞的双眼，已经越来越清晰，那其中蕴含的漠然死寂，令人心胆俱寒。 秦川甚至能感觉到，一种冰冷的、类似神念的扫描力量数次扫过自己的身体，尤其是在胸腔至尊骨的位置停留，似乎对其格外“感兴趣”。 “它……它难道想夺取至尊骨？”一个可怕的念头划过秦川的脑海，让他不寒而栗。 眼看那战傀再次抬手，这一次，它指间缭绕起的能量波动远超之前，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大面积崩塌、湮灭，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或者完成了“观察”，准备发动绝杀一击！ 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而下！ 秦川瞳孔放大，感受到了真正的陨落危机！他疯狂催动至尊骨和重瞳，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 “秦川！准备好！我只能发动一次！”姜茶的声音决绝无比，仿佛下定了某种重大的决心！ 话音刚落，不等秦川回应，一道流光猛地从秦川体内契约空间中射出，悬浮于他身前，那是一枚巴掌大小、造型古拙无比的青铜梭镖，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空间符文，此刻正散发出微弱却异常玄奥的光芒。 是姜茶！ “以我之血，燃我之灵，虚空无尽，一念梭行！破！”姜茶清冷而急促的咒语声在秦川脑海响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痛楚！ 嗡！ 那枚青铜梭镖——空间梭，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银白色光芒！无数空间符文活了过来，疯狂旋转跳跃！ 噗！契约空间内，姜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猛地喷出一口本命精血，气息急剧萎靡下去，显然催动此宝代价极大！ 与此同时，空间梭的光芒将秦川彻底包裹！ 而那战傀的绝杀一击也已降临！那是一道灰蒙蒙的、仿佛能终结一切、回归虚无的光束，无声无息，却快得超越了思维！ 就在那灰色光束即将湮灭秦川的刹那…… 唰！ 银白色光芒剧烈一闪，秦川的身影连同空间梭，就这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存在过！ 那道灰色的终结光束穿透了秦川留下的残影，射向远方，将不知道多厚的血肉魔巢壁障彻底洞穿，不知通向何方。 神秘战傀的攻击落空了。 它那僵硬的步伐终于彻底停下，空洞的黑暗双眼“望”着秦川消失的地方，那里只剩下极其微弱、正在迅速消散的空间波动。 它静静地站了数息，似乎在分析和记录这种逃脱方式。 片刻后，它缓缓转过身，不再关注这只逃掉的“特殊虫子”，重新迈开那恒定而僵硬的步伐，朝着血肉魔巢的更深处，朝着它原本的目标方向，继续前行。 杀戮，再次开始。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 不知多少万里之外。 血肉魔巢另一处极其偏僻的角落，这里弥漫着浓稠的、近乎实质的暗红色血雾，能见度极低，甚至连魔物都稀少许多。 突然，空气中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撕裂声。 一道银光强行撕开空间，秦川的身影从中踉跄跌出，重重摔落在湿滑粘稠的血肉地面上。 “噗！”他趴在地上，又是一口淤血吐出，浑身剧痛无比，双臂更是惨不忍睹，混沌气息紊乱不堪，脸色苍白如纸。 但他还活着！ 他艰难地翻过身，第一时间看向手中的那枚空间梭。只见这枚古拙的青铜梭镖表面光芒彻底黯淡，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纹，显然已经报废。 “姜茶！洛璃！你们怎么样？”他急忙在心中呼唤，声音沙哑而急切。 “……还……死不了……”姜茶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充满了极致的疲惫，“空间梭……只能定位到魔巢内随机区域……暂时……安全了……我需要休息一会……恢复……” 第六十八章 惊人变化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秦川强撑着剧痛的身体，环顾四周。这片区域死寂得可怕，浓稠的血雾不仅遮蔽视线，似乎连声音都吞噬了。 他不敢在原地久留，谁知道那神秘战傀会不会有什么追踪空间波动的诡异手段。 他咬紧牙关，拖着几乎报废的双臂，踉跄着向血雾更深处走去。 重瞳在血雾中艰难地扫视，最终发现了一处似乎是巨大生物骸骨风化后形成的天然洞穴，入口被一层厚厚的、类似菌毯的活性组织覆盖，颇为隐蔽。 他用尚能活动的腿脚拨开菌毯，钻了进去。洞穴内部不大，但干燥了许多，也没有外面那么浓重的血腥味，只有一股陈腐的气息。 他立刻在洞口布置下所能掌握的最强隐匿阵法，又撒下几枚干扰气息的符箓，这才瘫软在地，大口喘息。 “暂时……安全了。”他艰难地沟通契约空间，“姜茶现在呢？” “无妨……神魂损耗过度，休养一段时日便好。”姜茶的声音依旧微弱，但比之前稳定了些，“你伤势极重，速速疗伤，不必管我们。” 秦川心中稍安，他忍着钻心剧痛，盘膝坐好，意识沉入体内。 内视之下，情况堪称惨烈。双臂骨骼布满裂纹，多处经脉断裂扭曲，五脏六腑均有不同程度的震荡和破损，混沌金丹的光芒都黯淡了不少，唯有胸腔那根新生的至尊骨，依旧散发着柔和而坚韧的道韵，稳住了他的根基。 “至尊骨……吞天魔体……希望你们别让我失望！”秦川深吸一口气，全力运转吞天大法。 嗡！ 混沌金丹缓缓旋转，开始吸纳周围的血煞魔气。然而此地的能量狂暴杂乱，直接吸收效率低下且隐患极大。 就在这时，至尊骨微微一震，表面的先天道纹流淌过一抹微光。 那些被吸入体内的狂暴能量，竟仿佛被无形的手梳理过一般，变得温顺了许多，更容易被混沌金丹转化吸收。 同时，他下意识地催动了吞天魔体的本源吞噬之力。这不是主动运转功法，而是体质受到重创后的本能反应，渴望吞噬一切能量修补己身。 丝丝缕缕漆黑的吞噬之力自他丹田深处蔓延而出，如同饥饿的触须，不仅贪婪地吸收着外界的血煞魔气，甚至开始抽取这血肉魔巢本身蕴含的微弱生机！ 吞噬之力所过之处，那些断裂的经脉、破损的内脏、碎裂的骨骼，都被一股霸道而充满生机的能量包裹、滋养、修复！ 速度惊人！ “这……”秦川自己都感到震惊。至尊骨梳理能量，提升吸收效率和纯度，吞天魔体则霸道掠夺，强行补充生命本源。两者结合，竟产生了如此神奇的疗伤效果！ 他不再犹豫，全力沉浸其中。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秦川体表的伤口早已愈合，破损的衣物下露出新生的皮肤，莹润如玉。 体内，断裂的经脉被重新接续，甚至比之前更加宽阔坚韧；五脏六腑上的裂痕消失无踪，散发着勃勃生机；双臂骨骼上的裂纹早已弥合，骨骼深处闪烁着淡淡的混沌金光与至尊道韵，强度更胜往昔！ 他的气息不仅完全恢复，而且变得更加凝练、厚重、深邃！混沌金丹圆融饱满，金光灿灿，表面甚至浮现出十二道清晰的龙纹，代表着金丹十二层大圆满的极致境界！金丹之内，一个模糊的、与他本人一般无二的小小元婴虚影正在孕育，那是即将结婴的征兆！ 更重要的是，经过这次生死逃亡和极限疗伤，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对混沌金丹的运用，对至尊道纹的初步感悟，对吞天魔体吞噬之力的细微操控，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许多以往功法中晦涩难懂之处，如今豁然开朗。 他缓缓睁开双眼，重瞳之中混沌光芒内敛，深邃如星海。轻轻一握拳，感受到体内奔腾的、远超从前的恐怖力量，一种强大的自信油然而生。 “因祸得福……此言不虚。”秦川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虽然依旧远非那神秘战傀的对手，但至少，自保的能力增强了数倍！ 他再次看向契约空间。姜茶的气息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平稳，不再有溃散之虞，仍在沉睡恢复。 洛璃则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衣服，感应到秦川的注视，立刻抬起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公子！你好啦？！” 秦川笑了笑，心情稍松。他撤去洞口的禁制，小心地探出神识。 外界，依旧被浓稠的血雾笼罩，但似乎……过于安静了。 那种无数魔物嘶吼、爬行、互相吞噬的疯狂背景音，消失了。 整个血肉魔巢，陷入了一种死寂的安静。只有血雾无声地流淌，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某种巨大结构缓慢蠕动的沉闷声响。 “难道……”秦川心中一动，冒出一个猜测。他小心翼翼地将神识尽可能地向远处延伸。 没有了魔物的干扰，他的神识覆盖范围大了不少。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却空空如也。只有被恐怖力量摧毁的大片血肉组织残留，以及浓郁到化不开的死气和怨念，却再也感知不到任何一头活着的魔物！ 那个神秘战傀，竟然在这短短几天内，将整个第三层血肉魔巢的魔物，彻底清空了！ 秦川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早有预料，但证实之后依旧感到震撼。 那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它的动力源何在？目的又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杀戮而杀戮吗？ 他收回神识，心情沉重而复杂。一方面，魔物被清空，意味着他们接下来的路途会安全许多。 但另一方面，那个清道夫就在下面，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险。 就在这时，契约空间内，姜茶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你醒了？”秦川立刻感应到，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姜茶轻轻吸了口气，感知了一下自身状况，微微蹙眉：“神魂本源损耗不小，但已无大碍，需要时间静养。你的伤势……竟然全好了？” 她敏锐地察觉到秦川气息的变化，甚至比受伤前更加强大和圆融，不由得露出惊容。 那般沉重的伤势，短短几日竟恢复如初，甚至精进不少，这恢复能力实在骇人听闻。 “侥幸有所突破，体质特殊罢了。”秦川简单带过，转而凝重道，“有个情况，第三层的魔物，好像被那个东西……彻底清理干净了。” 姜茶闻言，立刻仔细感知外界，片刻后，她的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果然……一片死寂。好可怕的手段，好高效的杀戮……” 她沉吟片刻，美眸中流光闪烁，似乎在感应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肯定地说道：“帝剑残骸的波动……依旧还在下方，而且似乎因为阻碍减少，我感知得更加清晰了。它就在镇魔渊的更深处，第四层，或者更下面。” 这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目标明确。 坏消息是，那个恐怖战傀，大概率也在朝着下方前进，甚至可能已经在他们前面。 “我们现在下去，风险极大。”姜茶看着秦川，语气严肃，“谁也不知道那个人傀是否还在第四层入口附近，或者是否留下了什么警戒手段。它显然对你……或者说对你的至尊骨，产生过兴趣。一旦再次被它锁定，我恐怕再无手段能助你逃脱。” 她的担忧非常有理。上一次能逃掉，堪称奇迹，代价巨大且不可复制。 秦川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地面。重瞳之中光芒流转，显然在飞速思考。 冒险下去，可能直面死亡。 放弃离开，帝剑残骸近在咫尺，如何甘心？而且那神秘战傀的存在，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和威胁，让它留在镇魔渊深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半晌，他忽然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惯有的、带着几分不羁和自信的笑容：“没关系，下去。” “秦川！”姜茶语气加重，“这不是逞强的时候！那战傀的实力你也看到了，绝非我们现阶段能抗衡的！” “我知道。”秦川点点头，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如刀，“正因为它强得离谱，所以我们才更要下去。” “什么意思？”姜茶蹙眉。 “第一，它的目标似乎很明确，一直在朝着某个方向前进，杀戮只是顺手而为。它对我们或许有兴趣，但优先级显然不高，否则上次就不会轻易放弃追踪。我们小心一些，未必就会撞上它。” “第二，它的杀戮效率太高了，它路过的地方，寸草不生。这意味着，它相当于一直在前面给我们‘开路’。下面几层的危险，可能绝大部分都被它扫清了。这对我们来说，反而是机会。” “第三，”秦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点了点胸口，“我有重瞳，能洞察虚妄，提前预警。现在还有了初步成长的至尊骨，对危险的感知和自身的隐匿能力都大大增强。只要不是倒霉到直接撞它脸上，提前发现，提前规避，应该问题不大。”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收起笑容，语气变得低沉而认真，“我感觉那东西很不对劲。它没有生机，不像活物，更像一个执行某种指令的工具。它如此强大，却出现在镇魔渊，疯狂杀戮，直奔深处……我总觉得，这背后或许隐藏着什么大秘密，甚至可能关系到整个镇魔渊的稳定。既然遇到了，总不能当没看见。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它对我们‘感兴趣’，未必全是坏事。风险往往伴随着机遇。说不定，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巨大的‘机缘’。” 姜茶听着他的分析，沉默了下来。她知道秦川看似有时跳脱不羁，实则心思缜密，胆大心细。 他说的不无道理。那战傀清场的能力，确实为他们深入渊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便利。 只是……风险实在太大了。 “公子说的对！”洛璃在一旁开口。 “我听公子的。”洛晚秋叹息了一声，自家女儿都被人睡了，还能咋办？ 柳如烟:“我也是。” 姜茶看着秦川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没心没肺却直觉惊人的洛璃，最终幽幽一叹：“罢了。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富贵险中求，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既然你已决定，那便下去吧。” 她顿了顿，郑重嘱咐道：“但切记，一切以安全为重。一旦发现那战傀的踪迹，立刻远遁，绝不可有丝毫侥幸心理！” “放心。”秦川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还想留着命，看看那至尊骨上记载的先天神通到底有多厉害呢。”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完全恢复、甚至更加强韧的身体，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走吧，让我们去看看，这镇魔渊底下，到底藏着什么宝贝，又到底来了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率先走出洞穴，重瞳在浓稠血雾中扫视，辨认了一下方向。姜茶虽然虚弱，但感知仍在，为他指引着帝剑残波动的方位。 前方的血雾仿佛更加浓郁了，如同化不开的猩红幕布，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杀机。 第六十九章第二个战傀 秦川收敛气息，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如同融入血雾的一道阴影，朝着姜茶指引的、通往第四层的入口方向小心翼翼地步步深入。 第三层的死寂令人心悸。沿途所见，唯有彻底被摧毁的血肉废墟和浓郁得几乎液化的怨念死气。 那神秘战傀的手段堪称灭绝性的，没有任何魔物能幸存，甚至没有任何完整的结构存留。 “这简直像是……一场净化，或者说，格式化。”秦川在心中默语，重瞳扫过一片被某种极致锋锐之意切成光滑镜面的巨大肉壁断面，眉头紧锁。 这种纯粹的、高效的、不带任何情绪的毁灭，比疯狂的杀戮更让人感到不安。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向下螺旋的甬道入口。 入口边缘的血肉组织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和焦化，显然是被暴力强行破开并扩大的，残留的力量气息与那战傀同源。 “就是这里了。”姜茶虚弱但清晰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入口被强行稳固过，可以直接下去。小心，下面的气息……更加古老和深沉。” 秦川深吸一口气，混沌之气与至尊骨的道韵在体表形成一层极薄的护罩，重瞳光芒流转到极致，一步踏入了那螺旋向下的甬道。 下落的过程仿佛穿越了一层粘稠冰冷的能量膜，周遭景象骤然变幻！ 第四层——万魔血窟！ 这里的景象比第三层更加骇人。不再是单纯蠕动的血肉，而是出现了更多古老而诡异的造物。 巨大的、仿佛由黑曜石和骨骼熔铸而成的残破宫殿零星散布；地面上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腥臭的暗红色魔浆河；天空中悬浮着一些巨大的、缓慢搏动的囊状物，如同恶魔的心脏。 然而，与第三层一样，这里同样一片死寂。 魔物被清理得更加彻底，甚至连那些巨大的恶魔心脏般的囊状物都被洞穿、干瘪，失去了所有生机。 战斗痕迹更加惊人，出现了大规模术法对轰的残留景象，显然第四层的魔物远比第三层强大，但在那战傀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果然……也被清空了。”秦川喃喃自语，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重瞳之下，能看到空气中弥漫的怨念和死气几乎化为了实质的灰黑色雾气，其中甚至夹杂着一些强大魔物死后残留的不甘残魂碎片，发出无声的哀嚎。 【吸收陨落上古血魔残余怨念，怨气值+18888！】 【吸收被湮灭的深渊魔将残留死气，怨气值+25555！】 【吸收环境：万魔血窟亘古魔怨，怨气值+500！】 （持续疯狂刷屏……） 怨种面板上的数字再次开始疯狂跳动！第四层魔物的质量远胜第三层，提供的怨气值单个就高得离谱，加上整个层面被屠戮一空，其总量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仅仅片刻功夫，就轻松突破了两千万，并且还在以更快的速度向上飙升！ 秦川一边维持着极致隐匿，一边小心地移动。他很快发现了不同之处。 在一些被摧毁的魔物巢穴或者残破宫殿的角落里，竟然零星生长着一些外界罕见、甚至早已绝迹的魔道灵草！它们汲取此地的万古魔气而生，形态诡异，却蕴含着精纯而庞大的黑暗能量。 此外，在一些岩壁或者地面裂缝中，还能看到一些闪烁着幽光的特殊矿石，大多带有强烈的负面能量波动和坚固特性，是炼制魔宝或某些特殊法器的极品材料。 “幽冥草、蚀魂花、血髓钻、九幽寒铁……”秦川目光灼灼。 这些东西，放在外界任何一样都足以引起金丹甚至元婴修士的争夺，此刻却如同路边的野草石子般散落！ 那战傀显然对这些“杂物”毫无兴趣。 “便宜我了！”秦川自然不会客气。 他如同一个辛勤的拾荒者，凭借重瞳的洞察力，将沿途所有有价值的灵草矿石一一小心采集，存入储物戒指。 这些资源，无论是对他自己修炼吞天大法，还是日后换取其他资源，都有着巨大价值。 同时，他体内的吞天大法也在自主运转，如同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吸收着周遭浓郁到极致的魔气、死气、怨气！ 这些对于寻常修士来说是剧毒的能量，对于拥有混沌金丹和至尊骨的他来说，却是大补之物！ 混沌金丹负责转化提纯，至尊骨则进一步梳理优化，将其变为最本源的混沌能量，滋养己身。 他甚至能感觉到，胸腔内的至尊骨上的先天道纹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吞吐天地精气的效率更高；而吞天魔体的本源也越发壮大，对能量的掠夺性更强。 这种无时无刻不在变强的感觉，令人沉醉。 他就这样一路搜刮，一路吸收，如同蝗虫过境，将战傀毁灭之后残留的“养分”尽数吸纳己用。怨气值的储备向着五千万、六千万一路高歌猛进！ 就在他沉浸于这疯狂的“捡漏”盛宴时，忽然，重瞳猛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悸动！ 前方极远处，一股极其隐晦、但本质与他之前遭遇的那战傀同源的力量波动，一闪而逝！ 秦川瞬间僵住，全身肌肉紧绷，所有气息彻底收敛，瞬间躲入一旁一座半塌的黑曜石宫殿残骸之后，心脏砰砰直跳。 “怎么了？”姜茶立刻察觉到他的异常。 “有动静……很像那个东西的气息，但……好像有点不一样。”秦川屏住呼吸，重瞳催发到极致，穿透重重障碍，望向波动传来的方向。 距离极远，且似乎有强大的能量干扰，看得并不真切。只能模糊地看到，在一片巨大的、干涸的魔浆湖中心，矗立着一根断裂的巨大石柱。 石柱顶端，似乎矗立着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同样消瘦，同样穿着残破古老的服饰，同样散发着冰冷、死寂、非人的气息。 但，秦川的重瞳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不同之处！ 之前那个战傀，衣袍是暗沉的黑灰色，而这个，隐约呈现出一种暗紫色调！ 之前那个战傀的攻击手段更倾向于剑意、指力、空间碾压，凌厉而精准。 而此刻远处那个身影周围残留的能量波动，却带着一种浓郁的、化不开的毁灭与腐朽气息，仿佛能侵蚀万物！ 最关键的是，那个战傀是空手，而远处这个模糊的身影的手中，似乎……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断裂的长矛？或者说权杖？ “又一个？！”秦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第七十章 帝剑残骸 难道那种恐怖的战傀，不止一个？！ 这个结论让他头皮发麻！一个就差点让他形神俱灭，逼得姜茶动用底牌才侥幸逃脱！如果还有第二个、第三个……这镇魔渊底下到底埋藏着什么？需要动用如此恐怖的力量来“清理”？ 他死死盯着那个方向，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吸收能量和怨气都暂时停止了，生怕一丝微小的波动引起对方的注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 那个手持断矛的暗紫色战傀，只是静静地立在石柱顶端，空洞的目光似乎望着魔浆湖的深处，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亘古以来就站在那里。 它似乎……并没有发现秦川。 又或者，发现了，但并未理会。 秦川心中惊疑不定。按照第一个战傀的逻辑，一旦发现异常，尤其是对他这拥有特殊气息的“异物”，应该会立刻发动攻击才对。 为什么这个没反应？ 是没发现？不可能，那种存在的神念感知绝对恐怖。 是距离太远？或许有一定因素，但绝非主因。 是目标优先级不同？这个战傀的任务只是驻守此地？ 还是说……因为它和第一个战傀的“型号”或“功能”不同？ 无数念头在秦川脑海中闪过，却得不到答案。他只能保持最高级别的隐匿，耐心地等待和观察。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那个暗紫色的战傀依旧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秦川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慢慢后退。 无论原因为何，对方没有主动攻击，就是最好的消息。他绝不会主动去招惹。当务之急是绕过它，继续向下，寻找帝剑残骸。 他动作轻柔到了极致，如同挪动的尘埃，借助地形掩护，一点点远离那片干涸的魔浆湖区域。 直到退出极远的距离，再也感知不到那股令人心悸的毁灭腐朽气息，秦川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 “看来，你的猜测是对的。”姜茶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镇魔渊深处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得多。这种级别的战傀，竟然不止一具……它们到底从何而来？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秦川摇摇头，脸色凝重，“但可以肯定，它们在进行某种大规模的‘清理’行动。而且，它们之间可能存在分工。第一个是高速突进清道夫，这个……更像是区域守卫或者特性清道夫。” 他回想起第二个战傀周身那浓郁的毁灭腐朽气息，与第一个的纯粹湮灭有所不同。 “我们必须更加小心。”秦川沉声道，“它们的感知方式或许有区别，或者对‘异物’的容忍度不同。刚才那个没动手，不代表下一个也不会。” 经此一遭，秦川更加谨慎。他不再大规模吸收能量，而是将绝大部分精力用于隐匿和侦查。收集资源也变得更快更隐蔽。 好在，第四层似乎只有那一具特殊的战傀存在。绕过那片区域后，再无发现其他异常。 而怨气值的积累，已经突破了一亿大关！并且还在稳步上升！ 终于，在姜茶的指引下，他来到了第四层的核心区域，一片无比广阔、深不见底的深渊之前。 深渊下方，吹拂上来令人神魂都要冻结的九幽寒风，同时夹杂着一丝微弱却无比纯正的帝道剑意！ “第五层的入口，就在这深渊之下。”姜茶语气肯定，“帝剑残骸的波动，也从下面传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秦川站在深渊边缘，向下望去，只看到一片无尽的黑暗，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犹豫，纵身跃下。 身体在黑暗中急速下坠，九幽寒风如同刮骨钢刀，却被他体表的混沌之光和至尊道韵轻易阻隔。 下坠了不知多久，脚下终于传来了实地的触感。 第五层——九幽地脉！ 这里的景象再次变幻，不再是血肉或魔窟，而是仿佛进入了大地的最深处。四周是坚硬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黑色岩壁，岩壁之中镶嵌着无数惨白的巨大骨骼化石，仿佛埋葬着一个时代的巨兽。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魔气，而是精纯却极度阴寒的九幽地煞之气！这种气息对鬼修、魔修来说是至宝，但对生灵魂魄有着极强的侵蚀性。 同样，这里也没有任何活物存在的迹象。只有战斗留下的可怕痕迹——岩壁上巨大的爪痕、被恐怖力量震出的蛛网般裂缝、以及一些被彻底冰封然后粉碎的诡异残骸。 那个战傀，显然也已经光顾过这里。 “它们……到底要清理到哪里才算结束？”秦川感到一阵心悸。这镇魔渊，仿佛成了一个被某种无形力量设定的“清理目标”。 他循着那丝越来越清晰的帝道剑意，在错综复杂、遍布化石骨骼的九幽地脉中穿行。 途中，他又发现了一些九幽地脉特有的极阴灵草和矿石，品质比第四层更高。他依旧小心地收集起来。 同时，他也更加警惕，重瞳时刻扫视四周，提防着可能出现的、第三种形态的战傀。 然而，一路出奇的顺利。 直到他穿过一条由巨大肋骨化石形成的天然拱廊，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腔。 空腔的中心，有一个小小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水潭。水潭不过丈许见方，里面的液体粘稠如乳，散发出惊人的生命精气和的精纯能量，将周围的九幽地煞之气都排斥开来。 而在水潭中央，一截锈迹斑斑、暗淡无光、只有小臂长短的断剑，正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那微弱的帝道剑意，正是从这截断剑之上散发而出！ “帝剑残骸！”秦川和姜茶同时心中一震！ 历经艰险，他们终于找到了！ 然而，就在秦川目光被帝剑残骸吸引的刹那。 在他侧后方，一片阴影之中，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 它同样消瘦，穿着残破的古老服饰，但颜色是土黄色，仿佛由大地深处的浊气凝聚而成。它的手中没有武器，但一双眼睛，却是纯粹的、翻滚的岩浆之色！ 它静静地站在那里，空洞的熔岩之眼“望”着秦川，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气息外泄。 直到秦川的重瞳骤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几乎撕裂神魂的剧烈刺痛预警！ 秦川猛地转头，瞳孔瞬间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第三个战傀！ 它就站在他身后不足十丈的地方！如此之近！ 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竟然毫无察觉！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他全身僵硬，混沌金丹和至尊骨的力量瞬间提升到极致，却不敢有丝毫异动。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动作，迎接他的必然是雷霆万钧、无法抵挡的毁灭一击！ 时间仿佛凝固了。 土黄色的战傀，熔岩般的目光落在秦川身上，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那纯粹由岩浆组成的眼球，流动了一下。 它依旧没有攻击。 只是那样“看着”他。 一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弥漫在这片地下空腔之中。 秦川的心脏疯狂跳动，大脑飞速运转。 为什么？为什么它不动手？ 第一个战傀对他发动了攻击。 第二个战傀无视了他。 这第三个战傀，发现了他，却只是……注视？ 这些战傀的行为逻辑，到底是什么？！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水潭中央的那一截帝剑残骸。 难道……是因为它？ 第七十一章好自为之 秦川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熔岩之眼的注视下冻结了。 重瞳传来的刺痛感如同警钟，疯狂敲击着他的神魂，提醒着他身后那尊土黄色战傀所蕴含的、足以瞬间将他化为飞灰的恐怖力量。 他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 全部的混沌之力和至尊道韵都内敛到极致，用于防御，生怕一丝一毫的能量外泄都会成为引爆毁灭的导火索。 为什么？为什么它只是看着？ 这个疑问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第一个战傀的杀伐果断，第二个战傀的漠然无视，再到眼前这第三个战傀的诡异注视……这些没有生命、只有指令的战傀，行为模式竟如此难以揣测！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水潭中央的帝剑残骸。 那截锈迹斑斑的断剑，是此刻唯一能吸引他注意力，也似乎是唯一可能与眼前诡异情景相关的东西。 是因为它吗？因为这截残骸的存在，这个战傀才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帝剑的余威仍在？还是说…… 就在他心神全部被眼前的战傀和帝剑残骸所吸引，大脑疯狂运转试图找出那一线生机之时。 嗡！ 一股微弱却无比熟悉的空间波动自身后极其接近的地方传来！ 不是攻击，更像是……某种传送？ 秦川的重瞳猛地向后一瞥！就这一眼，让他浑身血液几乎逆流，头皮彻底炸开！ 不是一個！ 在他的身后，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如同从阴影中生长出来一般，矗立着整整七道身影！ 算上眼前这个土黄色的，一共八个战傀！ 它们形态各异，高矮胖瘦不尽相同，身上古老残破的战袍也呈现出不同的色泽——暗金、幽蓝、苍青、炽白、浊黄、诡紫、虚无黑……加上之前遇到的灰黑（第一个）和暗紫（第二个），恰好九种！ 它们如同九尊来自太古的魔神雕像，将他所有的退路彻底封死，冰冷死寂的目光无一例外，全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那一刻，秦川的心沉到了谷底，甚至生出了一丝绝望的苦笑。 得准备重开之钥了。 今天完犊子了！ 一個就足以让他死上无数次，八个……这简直是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然而，更让他心神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是。 就在那八尊战傀无声出现的同时，一道窈窕的、穿着淡紫色衣裙的身影，仿佛穿越了空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那乳白色水潭之畔，帝剑残骸之前。 是姜茶！ 她不是应该在契约空间里恢复吗？！她怎么可能自己出来？！而且是如何瞒过他的感知，瞬间出现在那里的？！ 此时的姜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清冷的眸子中，却再无半分虚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如渊、威严自生的光芒！ 她的气息也变得截然不同，虽然修为似乎没有暴涨，但那种源自灵魂层面的、高高在上的尊贵与古老气韵，让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那截悬浮的帝剑残骸，又缓缓扫过周围那八尊恐怖的战傀，最后，视线落在了被围在中心、满脸震惊与不可思议的秦川身上。 她的眼神极其复杂，有一丝如释重负，有一丝歉然，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和淡漠。 “嗡！” 一声轻微却穿透灵魂的剑鸣自姜茶体内响起。 下一刻，一道虚幻的、却散发着无上帝威的剑影，从她眉心缓缓飞出。那剑影的模样，与水潭中央那截残骸依稀相似，却更加完整，更加威严，仿佛是一切剑之道理的源头！ 帝剑剑灵！ 它一直藏在姜茶的灵魂深处！ 剑灵出现后，发出一声欢快的、如同游子归家般的清吟，瞬间投入了水潭中央那截锈迹斑斑的残骸之中！ 轰！！！ 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巨龙骤然苏醒！那截原本暗淡无光的残骸，猛地爆发出亿万道璀璨夺目的光芒！ 无数繁复玄奥的帝道符文如同活了过来，环绕着剑身流转，恐怖的帝威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地下空腔，甚至穿透而上，引动了整个镇魔渊！ 秦川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帝威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混沌金丹和至尊骨自主爆发光芒全力抵抗，才勉强站稳。 他死死盯着姜茶，一个可怕的、让他浑身冰凉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 然而，这还仅仅是开始！ 那八尊围住他的战傀，除了那个土黄色的依旧“盯”着他，另外七尊，同时有了动作。 它们僵硬地抬起手，各自打开了一个类似空间裂隙的洞口。 下一刻，如同山洪暴发！ 无数形态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强大气息的魔族尸体，如同垃圾般从那些空间裂隙中倾倒而出！魔将、魔帅、魔王……甚至还有几具散发着令人心悸气息、疑似魔皇级别的庞大尸骸！ 这些显然是在上面几层被它们杀戮的魔物，此刻被尽数取出！ 堆积如山的魔族尸骸瞬间填满了大片的空地，浓稠到极致的血腥气和怨念几乎要化为实质！ 紧接着，七尊战傀同时结出一个古老的印诀。 嗡鸣声中，那堆积如山的魔族尸骸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分解，化作最精纯、最磅礴的气血精华和灵魂本源！ 那能量庞大到无法形容，如同一条条血色的长江大河，咆哮着、奔腾着，尽数涌向水潭中央那正在复苏的帝剑残骸！ 帝剑残骸如同一个无底洞，疯狂地吞噬着这海量的气血与魂能。 剑身上的锈迹纷纷脱落，露出底下暗金色的、仿佛由宇宙星辰铸就的剑体！断裂处开始生长出虚幻的光影，试图重凝剑身！其散发出的帝威越来越强，越来越完整！ 整个镇魔渊开始剧烈地震动！仿佛无法承受这柄太古帝兵的彻底苏醒！岩壁开裂，巨石滚落，来自深渊底部的九幽寒风变得更加狂暴！ “他们要干什么？我怎么看不懂了！” 秦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宛如神迹又如同魔宴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用无数魔族强者的尸骸气血灵魂，来滋养复苏帝剑？！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手笔？！这些战傀……它们疯狂杀戮清空镇魔渊，难道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此刻？！为了给帝剑献上这场血祭？！ 那姜茶……她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秦川沉默了，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 因为他知道姜茶会给他答案。 就在帝剑吞噬了最后一丝气血精华，剑身凝实了近乎一半，光芒达到鼎盛的那一刻。 那八尊战傀，包括一直“盯”着秦川的那尊土黄色战傀，同时收回了目光和气息。它们动作整齐划一，面向水潭边的姜茶，缓缓地、单膝跪地！ 它们那空洞的眼眶或是能量核心，齐刷刷地“望”向姜茶，发出一种古老而晦涩、却充满了毋庸置疑的恭敬意志波动，如同最忠诚的卫士，向着它们唯一的主人，发出无声的宣告： “拜见主人！” 轰隆！ 这无声的朝拜，比帝剑复苏的动静更让秦川神魂巨震！他猛地转头，看向姜茶，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被欺骗的愤怒以及一种冰冷的恍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所有的疑惑，所有的诡异，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姜茶对镇魔渊如此了解？为什么她能精准感知帝剑残骸？为什么那战傀时而攻击时而无视？为什么她拼着本源受损也要动用空间梭救他？不是为了救他，是为了确保帝剑剑灵能顺利到达这里！ 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一场将他蒙在鼓里，利用他重瞳和运气来到此地的大戏！ 而就在秦川心绪激荡，难以自持之际，他猛地感觉到，自己与姜茶之间那道由天道见证的主仆契约纽带，剧烈地闪烁起来！ 下一刻，那悬浮于姜茶身前、已然复苏部分神威的帝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对着那无形的契约纽带，轻轻一斩！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 但秦川清晰地感觉到，灵魂中某种重要的联系，应声而断！仿佛一直束缚着的某种枷锁消失了，但同时，某种曾经存在过的羁绊，也彻底烟消云散！ 契约……被斩断了！ 由这柄曾经承载天命、镇压寰宇的帝剑亲自斩断，天道亦无法干涉！ 姜茶的身影微微一颤，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一分，但她的眼神却变得更加明亮，更加自由，也更加……淡漠。那是一种彻底摆脱了束缚，回归本来身份的姿态。 她缓缓抬起头，迎上秦川那双充满了震惊、愤怒、质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痛楚的重瞳。 地下空腔内，一时间只剩下镇魔渊震动产生的轰鸣，以及帝剑微微嗡鸣的声音。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秦川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是吗？” 他的目光扫过那八尊依旧跪地不起的战傀，“这些……是你的手下？你一直都知道？你一直在……演戏？” “我……” 姜茶沉默了。她看着秦川，看着这个曾经名义上是她主人，与她共历过生死，嘴贱心却未必真的坏的少年。 她看到他眼中的难以置信和被背叛的愤怒，也看到了那深处一闪而过的……受伤。 她握着帝剑的手，微微紧了一下。但很快，那丝微不可查的波动被她压下。 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空灵，却不再是以往那种带着些许无奈和认命的语气，而是恢复了属于上古姜家圣女的那份高贵、疏离与威严。 “我乃姜家圣女，体内流淌着太古帝血，身负复苏家族荣光之使命。”她没有直接回答，但话语中的含义已然清晰。 “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可能永远成为任何人的仆从，即便是天道契约，亦不行。”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秦川几乎报废又恢复如初的双臂，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丝，但依旧带着距离感：“秦川，念在你一路护持，并未真正伤害于我，甚至助我抵达此地的份上，今日之事，你我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帝剑已部分复苏，镇魔渊即将产生剧变，此地不宜久留。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不再看秦川，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牵扯不必要的因果。 她抬手，那半复苏的帝剑发出一声嗡鸣，落入她掌心，剑身流转的帝道符文将她周身笼罩。 那八尊战傀无声起身，如同最忠诚的影子，护卫在她身后。 空间泛起涟漪，一股远比之前空间梭更加宏大、更加古老的空间之力开始汇聚。 姜茶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这片地下空腔，眼神复杂难明，终究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随即彻底被空间波动吞没，连同那八尊战傀，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秦川一人，站在原地。 周围的震动还在继续，帝威残留的气息依旧压迫着神经，空气中弥漫着血祭后的腥甜和能量风暴后的焦灼。 但他仿佛对这一切都毫无所觉。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重瞳之中的光芒熄灭了，只剩下深深的茫然和一片冰冷的空寂。 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她最后那些话语。 “姜家圣女……” “不可能永远成为任何人的仆从……” “就此一笔勾销……” “好自为之……” 原来，所有的并肩，所有的危机，所有的看似无奈，都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他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收了个来历不凡的打手兼向导，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被一步步引入局中的棋子。 真是……可笑啊。 秦川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自嘲的、冰凉的弧度。 镇魔渊的轰鸣，仿佛是他内心世界的坍塌之声。 “是我小看这天下英雄了。” “姜家的气运之女，果然好手段啊，把我都耍得团团转。” 秦川无奈的收起来了重开之钥，他以为姜茶会杀了他的，那样他可以重开改变一切，继续榨取她的怨气值，甚至可以把帝剑据为己有，但是…… 姜茶心慈手软了，不管她是否真的在意这一段时光，她没有杀秦川，秦川也没有重新改变的机会。 姜茶走了。 那些战傀化作了流光进入了姜茶的身体也走了，秦川叹息了一声。 “这一次我记下了，女人，下一次别落我手里，我再也不会这么君子的做一个主人了。” 他的声音很大，第五层还没有走远的姜茶，身体一震。 〔怨种:来自姜茶的怨气值5333〕 秦川:…… 好家伙，这都不破万回来杀我？？ 啊！ 过分！！ 第七十二章 顶峰相见 自嘲的冷笑还挂在嘴角，秦川望着姜茶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那一声怨种提示的5333点怨气值，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他复杂的情绪上，不痛，却格外清晰。 “就这点怨气？看来我这前任‘主人’，在你心里也就值这个价了？” 他低声嘟囔，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悻悻然，“好歹也是共患难一场，演技还那么逼真.......临走都不给个万儿八千的，真小气。” 他甩了甩头，似乎想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抛开。镇魔渊的震动还在持续，此地绝非久留之处。 “走了走了，亏大了，白打工一场，还差点把命搭上。”他叹了口气，转身就欲离开这片让他倍感挫败和空荡的地下空腔。 然而，就在目光扫过那已经空荡荡的乳白色水潭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重瞳不由自主地聚焦。 帝剑残骸已被取走，那惊天动地的帝威和气血奔流的景象也已消失。 但此刻，在那干涸的水潭底部，却静静沉淀着一层薄薄的、宛如液态白金般的液体！ 它们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光芒，与之前那狂暴血腥的气血精华截然不同。 一股难以形容的、精纯到极致的能量波动从中弥漫开来，同时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却至高无上的法则道韵！ 那是.......帝血灵韵？！ 是刚才那海量气血精华献祭给帝剑时，被帝剑淬炼提纯后，残余沉淀下来的最本源的生命精粹！其中甚至融入了一丝真正的大帝法则碎片！ 毫无疑问，这是无价之宝！其价值，甚至远超他之前搜刮的所有灵草矿石的总和！对于任何修士，尤其是对于拥有吞天魔体和至尊骨、急需海量高等能量蜕变的秦川而言，这简直是足以脱胎换骨、奠定无上道基的天大机缘！ 姜茶.......她不可能没发现这个！ 以她那九个战傀的恐怖实力和精准操控，以帝剑复苏时那鲸吞海吸的架势，怎么可能遗漏掉这沉淀在潭底、同样蕴含着磅礴能量的灵血？ 唯一的解释是——她是故意的。 她刻意留下了它。 秦川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脸上那自嘲的、冰凉的弧度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 愤怒和被骗的感觉似乎淡去了一些，一种更加微妙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呵.......女人！”秦川轻笑出声，摇了摇头，笑容不再冰凉，反而带上了一丝.......玩味和了然？ “姜茶啊姜茶.......”他摸着下巴，重瞳凝视着那潭底的白金灵血，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说什么一笔勾销，说什么好自为之.......结果临走，还是给前任主人发了点‘遣散费’？” “这算是.......补偿？还是.......封口费？或者.......”他嘴角那抹熟悉的、略带痞气的笑容又回来了，甚至比以往更盛几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有点对不住小爷我？” 〔怨种：来自姜茶的怨气值+6666！〕 又是一笔怨气值莫名入账，虽然隔空，却仿佛是对他话语的无声回应。 秦川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灿烂了，几乎要压不住那得意的嘴角，活像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 “哈哈哈！女人！口是心非！表面上一副高冷圣女、恩怨两清的模样，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了吧？就知道你没那么冷血！” 他心中的郁结和空荡瞬间被这股莫名的“发现”和怨气值冲散了大半。虽然被利用、被蒙骗依旧让他有些不爽，但姜茶这悄咪咪的“留情”，以及这实实在在留下的天大好处，无疑极大地缓解了这种情绪。 甚至让他觉得，这场交易.......好像也不算太亏？虽然过程惊险刺激了点，但最终，他似乎才是那个占了大便宜的？ “好吧好吧，看在这‘遣散费’如此丰厚的份上，小爷我就大度一点，不跟你这小心眼的女人一般计较了。”他嘿嘿笑着，心情豁然开朗。 什么被背叛，什么被利用，在实打实的利益面前，尤其是这种能让他实力暴涨的利益面前，似乎都可以暂时搁置了。 修仙界，实力为尊。今日我弱，被你算计，是我技不如人。他日若我登临绝顶，今日种种，再慢慢说道不迟！ 当下最重要的，是消化这来之不易的机缘！ 他不再犹豫，飞身掠至潭底。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那白金灵血中蕴含的恐怖能量和那丝帝道法则的非凡。仅仅是呼吸一口散逸出来的气息，都感觉浑身毛孔舒张，修为隐隐精进！ “发了，这次真的发了！”秦川双眼放光，立刻取出身上所有能用来盛装液体的玉瓶、法宝容器。 然而，这些容器刚一接触那白金灵血，竟然发出“咔嚓”声，纷纷承受不住那灵血中蕴含的庞大能量和法则道韵，开始出现裂纹！ “这么猛？”秦川吓了一跳，赶紧停下。这灵血的层次太高，寻常容器根本无法承载。 他目光扫过整个水潭。这水潭本身能孕育帝剑残骸，又能承受刚才那场恐怖的血祭能量冲击，显然也不是凡物。 “既然如此.......那就连锅端走！” 他催动上古重瞳，包裹住整个水潭的底部，小心翼翼地将那层薄薄的白金灵血连同其下浸润了灵血、变得晶莹如玉的潭底岩石一起，整块切割了下来，然后迅速收入了重瞳空间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最大的收获，到手了！ 此刻，镇魔渊的震动愈发剧烈，头顶已经开始有巨大的石块夹杂着化石骨骼落下，整个空间仿佛随时会彻底崩塌。 “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撤！”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曾经存放帝剑残骸、上演了一场惊天骗局与无声告别的地下空腔，不再有丝毫留恋，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沿着来路疾驰而去。 归途，因为上层魔物已被清空，变得异常顺利。虽然镇魔渊本身在剧震，不断有结构坍塌，但对于实力大增、且拥有重瞳可以提前规避危险的秦川来说，并不构成太大威胁。 他速度极快，一路风驰电掣。 经过第四层那片干涸魔浆湖时，他特意用重瞳远远扫了一眼，那根石柱顶端空空如也，那个手持断矛的暗紫色战傀早已随姜茶离去。 经过第三层血肉魔巢时，那浓稠的血雾似乎都因为核心的帝剑被取走而变得稀薄了一些，依旧死寂。 很快，他找到了来时的路，冲入了那螺旋向上的甬道，离开了第四层，回到了第三层，又找到了通往第二层埋骨之地的入口。 当他终于冲出镇魔渊的入口，重新呼吸到外界那稀薄却清新的空气，看到头顶那灰蒙蒙的天空时，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身后的镇魔渊入口，在他出来的瞬间，发出一声不甘的、巨大的轰鸣，那巨大的裂缝开始剧烈扭曲、收缩，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强行将其闭合！ 看来帝剑被取走，彻底改变了此地的格局。 回想此次镇魔渊之行，可谓一波三折，惊险万分，最后更是以一种他完全没想到的方式收场。 被利用，被“抛弃”，但也因祸得福，收获了至尊骨，达到了金丹十二层大圆满，更是得到了那一潭堪称逆天的帝血灵粹！ “姜茶.......”他喃喃自语，手中把玩着一枚普通的石子，眼神深邃。 这个女人，心思深沉得可怕，演技堪称绝巅。但最后那无声的“馈赠”，又让她显得没那么绝对冷漠。 “实力.......还是需要实力！”秦川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没有实力，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可能就真的成了弃子，连收取“遣散费”的资格都没有。 让秦川诧异的是，他刚出来，发现前面追杀他们的在镇魔渊入口的几个老魔都被杀干净了。 秦川整个人嘴角直抽。 “茶啊！要不要这么贴心，还顺便把出来的危险清场了？” 明显这一切是姜茶干的。 一路上回到了阴煞峰，秦川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一路顺风，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契约空间里少了一双怨气十足的眼睛盯着，秦川觉得很多事情都失去了意思，内心空落落的。 “麻的，我不会是放不下吧？” 秦川给自己一巴掌，视线重新回到了重瞳里。 那白金般的帝血灵粹静静躺在那里，散发着诱人的光辉和磅礴的能量。 “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实力！这帝血灵粹，就是我的机会！” 他没有急着直接吸收，而是先调息，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同时，重瞳和神识仔细分析着灵粹的构成。 其中蕴含的能量浩如烟海，且品质极高，远非寻常灵气魔气可比。更重要的是那一丝帝道法则碎片，虽然微弱，却代表着一种至高的道境，若能感悟一丝，受益无穷。 “借助此物，或许可以尝试.......结婴了！”秦川眼中闪过一抹期待和坚定。 金丹十二层，已是古之未有的极致之境。以此为基础，吞噬帝血灵粹，凝聚出的元婴，又将强大到何种地步？ 他很好奇。 深吸一口气，秦川小心翼翼地引出一缕细如发丝的白金灵粹，纳入体内。 轰！ 如同一点火星落入滚油之中！ 磅礴精纯的能量瞬间炸开，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那丝帝道法则碎片更是直接融入他的神魂，带来无数玄之又玄的感悟碎片！ 混沌金丹疯狂运转，至尊骨道纹闪烁，吞天魔体自主激发，贪婪地吞噬着这突如其来的大补之物！ 他的气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攀升！ 阴煞峰，风起云涌。一场属于秦川的蜕变，正在悄然发生。 而远在不知多少万里之外，一座悬浮于九天之上的古老宫殿内。 姜茶静立于云端，手中半复苏的帝剑微微嗡鸣。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转头，望向镇魔渊的方向，清冷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极细微的波澜，低声轻语，仿佛叹息，又仿佛某种宣告： “遣散费.......么？小魔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我们顶峰相见！” “届时。我来做你的主人.......” 〔怨种：来自姜茶的怨气值+8999！〕 “......” 第七十三章 身外化身 阴煞峰，洞府内。 秦川盘膝而坐，四周布置了层层叠叠的隐匿与防护阵法，确保万无一失。 虽然姜茶离开后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仿佛少了点什么，但他很快将这种情绪压下。 修仙之路漫长，岂能因一女子而乱心神？虽然这女子确实……非同一般。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他深吸一口气，意识沉入识海，首先查看的便是怨种面板。这一次镇魔渊之行，收获的怨气值堪称海量，尤其是在第三、四层，那战傀疯狂杀戮留下的怨念几乎被他独享。 【怨气值余额：210457831点！】 两亿一千万！ 看到这个数字，秦川的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了几下，之前因姜茶而产生的那点怅然若失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冲得烟消云散！ “地主家也有余粮了！”他双眼放光，几乎要仰天长啸。 两个小目标的怨气值！这足以让他在图腾宝典里兑换无数梦寐以求的宝物和神通！ “姜茶啊姜茶，你虽然算计了我，但也真是我的福星啊……”他啧啧感叹，心情瞬间大好。果然，利益才是治愈一切不爽的良药。 他没有被巨大的惊喜冲昏头脑，而是迅速冷静下来，开始规划这笔“巨款”的用法。 实力！一切的核心还是实力！ 他如今已是金丹十二层大圆满，下一步便是凝结元婴。有帝血灵粹在手，突破元婴境十拿九稳。但如何让元婴更强？如何应对突破后可能出现的风险？如何最大化利用资源？ 一个个念头飞速闪过。 很快，他有了决断。 意识沉入识海深处，那本古老的图腾宝典静静悬浮，光华流转，仿佛等待着它的主人开启宝藏。 秦川直接翻到“神通秘法”区域。琳琅满目的强大神通映入“眼帘”，但他目光锐利，很快锁定了一门他觊觎已久却一直苦于怨气值不足的秘法。 【身外化身】：无上秘术，可斩出部分神魂与修为，辅以天材地宝，炼制出一具与本体心意相通、可独立修行成长的化身。化身陨落，本体神魂受损，但无性命之危。炼制所需材料视化身潜力而定。兑换需怨气值：10，000000点！ 一千万怨气值！堪称天价！ 但秦川眼睛都没眨一下。 “小钱，兑换！” 轰！ 图腾宝典光芒大放，无数关于身外化身的玄奥信息如同洪流般涌入秦川的脑海，包括如何分割神魂、如何炼制化身载体、如何构建神魂联系等等精妙法门。 片刻后，他完全消化了这门秘术，眼中精光闪烁。 “好东西！简直是第二条命！而且……”他心念一动，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诡异生命波动和浓郁血腥气的丹药，正是他自己“上一世”肉身炼制的那枚人丹！ “用‘自己’来炼制‘自己’的化身，还有比这更完美的载体吗？”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 这枚人丹本就蕴含着他最本源的生命气息和部分残存魂力，以此为基础炼制的化身，契合度将达到惊人的百分之百！几乎相当于另一个真正的他！不仅炼制成功率极高，化身的潜力也将无比巨大，甚至可能继承他部分特殊体质的能力！ 说干就干！ 秦川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布置炼制化身所需的阵法。他以精血刻画符文，以灵石勾勒阵眼，很快便在洞府中央布置出了一个散发着氤氲气息的古老法阵。 将那人丹置于阵法核心。 秦川面色凝重，盘膝坐于阵前。他运转秘法，眉心识海之中，神魂之力开始剧烈波动。分割神魂的痛苦远超想象，如同用钝刀切割灵魂本源，即便是以秦川意志之坚韧，也瞬间脸色煞白，冷汗直流，身体微微颤抖。 但他眼神异常坚定，紧守灵台清明，按照秘法指引，小心翼翼地剥离出一小部分核心魂源。 “斩！” 他心中低喝一声，那部分被剥离的魂源瞬间化作一道虚幻的小人模样，带着他的生命印记和部分记忆碎片，猛地投入了下方法阵核心的那枚人丹之中！ 嗡！！ 法阵瞬间被激活，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无数符文亮起，如同活了过来，疯狂涌入那人丹之中！ 人丹剧烈地震动起来，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秦川不敢怠慢，双手如同穿花蝴蝶般打出无数道印诀，体内混沌之力混合着丝丝至尊道韵，如同潮水般涌入法阵，滋养着那正在孕育的化身。 同时，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沟通图腾宝典。 “兑换！元婴期之下最精纯的修为灌注！兑换最好的塑魂灵液！兑换万年血菩提巩固气血！” 大把大把的怨气值如同流水般花出去，换来的是一件件足以让外界元婴修士都眼红疯狂的珍贵资源，被秦川毫不吝啬地投入法阵，炼化进那正在成型的化身之中。 时间一点点流逝。 洞府内能量汹涌，异象纷呈。 终于，在消耗了接近两千万怨气值兑换的各种资源后，法阵中的光芒缓缓收敛。 那枚人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盘膝坐在阵中的身影。 那人身形、样貌、气息，甚至灵魂波动，都与秦川本体一般无二！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迅速变得清明，嘴角甚至也同步勾起了一抹秦川标志性的、略带痞气的笑容。 “感觉……真奇妙。”化身开口，声音都与秦川一模一样。 “自己看自己，确实有点怪怪的。”秦川本体也笑了，这种心意相通、思维同步的感觉无比奇特。他一个念头，就能完全掌控化身的一切感知和行动，而化身拥有独立的思维和能力，却又绝对服从于本体意志。 他仔细感知化身的修为——筑基后期。毕竟人丹的主要材料只是他上一世的肉身。 但这远远不够。 “还得加大投入！”秦川本体一挥手，又是海量的资源从图腾宝典中兑换出来，主要是精纯的修为灵力和巩固根基的丹药。 “来吧，让我们……一起结丹！” 本体与化身同时盘膝坐下，双手抵在一起。本体强大的混沌之力引导着兑换来的精纯灵力，疯狂涌入化身体内！ 化身的修为开始以坐火箭般的速度飙升！ 筑基圆满！！金丹一层！二层！三层！ 由于化身与本体同源，几乎没有瓶颈可言，只要有足够的能量，修为就能一路暴涨！ 最终，在又消耗了将近一千万怨气值后，化身的修为稳稳地停在了金丹六层！虽然不如本体金丹十二层那般逆天，但也远超寻常金丹修士，根基扎实无比，体内凝聚的也是一颗蕴含混沌气息的金丹！ 至此，炼制化身总共消耗了近三千万怨气值，但秦川觉得值！太值了！ 这具化身不仅拥有独立行动和修炼的能力，能替他处理许多杂事，更是最好的掩护和保命底牌！以后危险的事情让化身去做，本体就能安全许多。 “以后，你就代替我，在这阴煞峰修行。”秦川本体对着化身说道。 化身微微一笑：“你我本是一体，放心便是。” 安排好化身后，秦川本体终于可以安心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他心念一动，身影瞬间从洞府内消失。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一片灰蒙蒙的奇异空间之中。这里无边无际，空中漂浮着一些简单的物品，正是他之前收入重瞳空间的东西，包括那块承载着帝血灵粹的潭底岩石。 这里，是他的重瞳内部空间！随着他实力提升和对重瞳的挖掘，这片原本只能存储死物的空间，似乎变得更加稳固和宽广了一些，甚至能容纳他本体进入了。 这里绝对安全，绝对隐蔽，是突破境界的最佳场所！ 秦川走到那白金灵粹前，盘膝坐下。 调整呼吸，将状态提升至巅峰。 “是时候了……结婴！” 他眼神坚定，不再犹豫，双手虚按在那白金灵粹之上！ 吞天大法——全力运转！ 轰隆！！！ 这一次，不再是引出一丝，而是放开了限制，开始疯狂吞噬整个灵粹的磅礴能量！ 如同星河决堤，宇宙爆炸！难以想象的恐怖能量瞬间冲入秦川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他的身体仿佛要被撑爆！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纹，金光与混沌气涌动，又在至尊骨的道韵下迅速修复！ 剧痛！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的剧痛！ 但秦川紧守心神，引导着这海啸般的能量，向着丹田处那枚已达极致、圆融无暇的混沌金丹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金丹剧烈震动，表面十二道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发出震天龙吟！ 咔嚓！ 一声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从金丹内部响起！ 紧接着，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整个金丹！ 磅礴的能量找到了宣泄口，疯狂涌入裂纹之中！ 金丹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达到一个极限—— 轰！！！ 金丹彻底破碎！ 但破碎的金丹并未消散，而是化作一团无比精纯、蕴含着秦川全部生命本源和大道感悟的混沌能量团！ 结婴，正式开始！ 这团混沌能量在海量帝血灵粹的注入下，开始剧烈地蠕动、收缩、凝聚！ 同时，那一丝帝道法则碎片也融入其中，带来了无数关于力量、规则、宇宙本源的破碎感悟，为这正在孕育的元婴，注入了一丝至高无上的帝道气息！ 秦川的心神完全沉入了进去，引导着，塑造着。 是凝聚成最普通的人形元婴？还是根据功法凝聚成魔婴、道婴？亦或是……演化出更契合自身混沌体和至尊骨的非凡形态？ 他有了选择。 “我之道，包罗万象，混沌为基，至尊为骨！何须拘泥于形态？当以本源显化！” 他放弃了刻意塑造具体形态，而是遵循着混沌的本质，引导着能量团向着最原始、却又蕴含无限可能的方向演化！ 那团混沌能量渐渐不再剧烈变化，而是逐渐稳定下来，化作了一个模糊的、不断流转的、仿佛蕴含着一片星云的混沌气团！气团核心，有一点至尊金芒和一丝帝道紫意闪烁不定！ 这，就是他的元婴！ 混沌元婴！ 虽然形态模糊，并非人形，但其散发出的气息，却比任何古籍中记载的顶级元婴都要恐怖！那是一种源自天地初开、万物本源的古老与强大！ 就在混沌元婴彻底凝聚成型的刹那！ 秦川的本体，以及重瞳空间之外的化身，同时浑身剧震！ 丹田位置，一股全新的、远超金丹期的磅礴力量轰然爆发，席卷全身！ 他的神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暴涨，感知范围扩大了十倍不止！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和操控能力也提升了数个层级！ 一种生命层次跃迁的极致愉悦感涌遍全身！ 元婴期！成了！ 而且是以古之未有的金丹十二层为基础，吞噬帝血灵粹，凝聚出的前所未有之混沌元婴！ 秦川猛地睁开眼睛，重瞳之中，左眼混沌星云流转，右眼至尊金芒乍现！ 他缓缓抬起手，感受着体内奔腾的、足以轻易捏死之前金丹期自己的恐怖力量，嘴角缓缓咧开一个畅快淋漓的笑容。 “力量……这就是元婴期的力量吗？果然美妙！” 然而，就在他成功突破，心神微微放松的这一刻异变陡生！ 那被吸收了大半的帝血灵粹之中，那一丝微弱的大帝法则碎片，仿佛被混沌元婴的凝聚所引动，突然发生了某种奇异的蜕变！ 它不再是单纯的碎片，而是化作了一道模糊的、威严的、仿佛由无数规则符文构成的虚幻烙印！那是一道奇妙的大帝传承！ 空间法则！！！ “空间！！！” 秦川瞪大眼睛！ 法则之中，空间为王！时间为尊！ 时间是神之法则，时间不出，空间就是绝对的法则王者，而他，竟然在这残存的道韵里，凝聚出来属于帝剑主人的空间法则！！ 又或者，这个空间法则选择了他！ 所有关于空间的传承，烙印进了秦川的脑海！ 第七十四章去正道卧底？ 秦川的意识完全沉浸在那道由大帝法则碎片蜕变而来的虚幻烙印之中。 空间！ 这两个字在修仙界代表着无上的权能与禁忌！时间不出，空间称王！这是足以让任何修士疯狂的至高法则之一！ 寻常修士，哪怕修炼到化神、炼虚境界，所能接触到的也仅仅是粗浅的遁术、简单的储物法器炼制，或者凭借强大法力勉强撕裂空间进行短距离穿梭。至于真正理解和掌控空间法则，那是传说中的大能、触摸到天地本源的存在才有可能涉及的领域！ 而此刻，一道完整的空间法则传承，正毫无保留地向他敞开！ 那烙印之中，蕴含着无数由最本源规则构成的符文，它们不断生灭、重组，演绎着空间的无穷奥秘：空间的构成、空间的折叠、空间的延伸、空间的禁锢、空间的切割、空间的创造与湮灭…… 信息量庞大到足以撑爆寻常元婴修士的识海！ 但秦川的识海有重瞳坐镇，有混沌元婴稳定，更有至尊骨道韵流转，硬生生承受住了这波信息洪流的冲击。 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理解着、感悟着。 时间在重瞳空间内仿佛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秦川缓缓睁开眼睛。他的重瞳之中，除了原有的混沌与至尊光芒，更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仿佛眼眸深处隐藏着层层叠叠的无尽虚空。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微张，对着前方虚无轻轻一握。 没有动用丝毫灵力，仅仅是一个意念，引动了那刚刚领悟的一丝空间法则之力。 嗡！ 他掌心前方的空间，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起来，随后开始肉眼可见地扭曲、折叠！ 原本一尺见方的空间，在他的意志下，被强行压缩、折叠了数次，内部容积变得极小，但外部维度却没有任何变化！ 这不是法术，不是神通，而是直接作用于空间规则本身！ 秦川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片被折叠的空间内部，结构变得极不稳定，充满了可怕的撕裂性能量。若是有敌人被卷入其中，瞬间就会被错乱的空间之力撕成碎片！ “这就是空间的力量……”秦川喃喃自语，心中震撼无比。这只是最粗浅的运用，已然如此恐怖。 他心念再动，尝试着向前迈出一步。 脚步落下的瞬间，他周身空间微微波动，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在十丈之外！并非依靠速度，而是直接进行了短距离的空间跳跃！消耗的灵力微乎其微，主要依靠的是对空间节点的感知和法则的引动！ “妙！太妙了！”秦川大喜过望。有了这空间法则，无论是战斗、遁逃还是探索秘境，都将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 他不断试验着新获得的力量：制造小小的空间刃进行切割；设置短暂的空间屏障进行防御；甚至尝试开辟一个极小的、临时的储物空间…… 虽然都还很生疏，范围极小，消耗心神巨大，但这代表着一个全新的、无比广阔的大门已经向他打开！ “帝剑之主……果然恐怖。残留的一丝法则碎片，竟蕴含着如此完整的空间传承……” 秦川对姜茶那位先祖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同时也更加理解了姜茶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复苏帝剑。 这不仅仅是家族的象征，更是通往无上大道的关键钥匙！ “这份‘遣散费’，真是厚重得超乎想象啊……”秦川嘴角勾起，心情复杂又兴奋。 姜茶留下的这份机缘，其价值根本无法用怨气值来衡量。 彻底熟悉了空间法则的初步运用后，秦川才猛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洛璃她们还在契约空间里！” 之前因为姜茶的变故和连续突破，他几乎忘了这一茬。虽然契约空间能保持生灵状态，但这么久把她们晾在里面，尤其是洛璃那个小馋鬼，怕是早就闹翻天了。 他心念一动，将洛璃、洛晚秋和柳如烟从契约空间中唤出。 光芒一闪，三道身影出现在重瞳空间内。 “哇呀！憋死璃儿啦！”洛璃一出来就娇滴滴的盯着秦川，“公子大坏蛋！把璃儿关小黑屋那么久！都不和人家双修！” 她扑上来就要抓秦川的衣袖，却被秦川周身无意识流转的、尚未完全平复的磅礴元婴气息和一丝空间波动轻轻推开。 洛璃愣了一下:“咦？公子……你好像变得……更好吃了？不对，是更厉害了！” 一旁的洛晚秋和柳如烟感受更为清晰。她们震惊地看着秦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 “元婴期？！这才多久……你竟然突破到元婴期了？”洛晚秋美眸圆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可是清楚记得秦川进入镇魔渊前还是金丹期，虽然是很特别的金丹，但这突破速度也太骇人听闻了！ 而且，秦川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元婴威压，浩瀚、古老、深邃，带着一种混沌初开般的压迫感，远比她们认知中的任何元婴修士都要强大得多！甚至让她们神魂深处都感到一丝战栗。 柳如烟也是红唇微张，震撼莫名，看向秦川的眼神更加复杂，敬畏之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秦川看着三人，尤其是洛璃病娇又好奇的模样，不由失笑，心中因姜茶离去而产生的那点最后的不快也烟消云散。至少，身边还有这几个“自己人”。 “嗯，运气好，有些际遇，侥幸突破了。”他简单带过，然后看向洛璃，笑道：“镇魔渊的魔物都被清空了。不过公子给你带了吞噬的礼物……” 他手腕一翻，取出了几株在第四层收集到的、散发着精纯黑暗能量的魔界灵草，递了过去：“这个应该不错，尝尝？” 洛璃眼睛顿时亮了，对于公子给自己的专属礼物很是开心。 “我就知道，公子心里是爱我的。” “对了，姜茶那个丑女人呢？”洛璃一边吞噬一边问。 她们都不具备姜茶共享秦川视角的能力，所以并不清楚姜茶走了。 这话一出，洛晚秋和柳如烟也立刻看向秦川，她们也早就发现了姜茶不见了。 秦川笑容微微一滞，随即恢复自然，语气平淡道：“她走了。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回归她的家族了。” 他没有多说细节，但洛晚秋和柳如烟都是心思玲珑之人，从秦川的语气和短短话语中，已然猜到了大概。 那必然不是一个愉快的过程。两人很识趣地没有多问。 “哦……走了？”洛璃眼睛一亮！ 洛晚秋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语气带着关切：“你突破元婴，动静定然不小，魔宗那些老魔头必然不会放弃窥探。” 秦川正要回答，突然，他眉头一皱，感应到了什么。他的本体依旧在重瞳空间，但外界的化身却接收到了一道紧急传讯符！ 心念沟通之下，化身的视角与他共享。 只见洞府之外，一道散发着浓郁魔气的黑色传讯符如同无头苍蝇般撞击着洞府的防护阵法，显得异常焦急。 秦川化身挥手打开阵法，那传讯符瞬间飞入，炸开，化作一行狰狞的血色大字，悬浮于空中： “天魔宗令，弟子秦川，根底清白，与外界牵扯甚少，特去摇光圣地潜伏。” 什么？！ 秦川愣住了。让他去正道的摇光圣地当卧底？这…… 秦川大脑飞速运转。为什么是他？他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就算表现出众，这种级别的任务怎么会落到他头上？根底清白？与外界牵扯少？这理由看似合理，却总感觉有些牵强。 猛然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三个死在镇魔渊入口的老魔！他们的死，宗门肯定要查！而自己去了镇魔渊，这必然不是秘密。 自己活着出来了，他们却死了……宗门高层会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哪怕没有证据，但这种怀疑本身就足够致命！ 派他去执行这个几乎必死的卧底任务，或许就是一种试探，或者……一种借刀杀人？！既利用了可能存在的“嫌疑人员”，又能顺便完成宗门任务，一举两得！ 好狠毒的算计！ 秦川背后瞬间冒出一层冷汗。果然，魔道宗门内部，处处都是陷阱和杀机！ 将洛晚秋和柳如烟三人从重瞳空间唤出以后，秦川将密令给了她们。 “什么？让你去摇光圣地当卧底？！”洛晚秋花容失色，“这……这分明是让你去送死啊！” 柳如烟也蹙紧眉头：“宗门恐怕……已经开始怀疑那三位长老的死与公子有关了。就算无关，公子活着出来，他们却死了，公子也难逃干系。” 秦川冷笑一声：“不是恐怕，是肯定。这帮老魔头，手段狠着呢。”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逃吧？”洛晚秋焦急道。 “逃？”秦川摇了摇头，“能逃到哪里去？被一个魔道大宗门追杀，天下虽大，却也难有容身之处。更何况……”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们想借刀杀人，我又何尝不能将计就计？” “公子的意思是？” “正道圣地……虽然危险，但未必不是一处更好的修炼之地。资源、功法、环境，或许比这魔道宗门更适合我。”秦川分析道，“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谁能想到一个魔道卧底，敢在圣地眼皮子底下修炼？” “更重要的是……”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谁在背后算计我，总得引蛇出洞，看得清清楚楚才行。到了外面，离开了宗门的庇护，那些魑魅魍魉，才好跳出来。” “我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想要我的命，这些魔头，手上全是鲜血，正好先杀几个，试验一下我的空间力量！” 他的重瞳之中，混沌光芒流转，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一场场腥风血雨。 卧底圣地？危机四伏？ 不，这或许是他快速崛起，并清算旧账的……最佳舞台！他也想要去正道宗门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 “准备一下，三日后，我们……去圣地‘潜修’！”秦川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第七十五章 金蝉脱壳 天魔宗，某处隐秘洞府内。 长老赵无忌手中捏着一枚散发着微弱血光的玉简，脸上露出一抹阴冷而残酷的笑容。玉简中的信息，正是关于派遣秦川前往摇光圣地卧底的绝密命令。 “呵呵……小畜生，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赵无忌的声音沙哑而充满恨意，“昆儿，你的仇，爷爷很快就能替你报了！” 他孙子赵昆因秦川而死，这个仇他一直记在心里。只是之前秦川风头正盛，又似乎被某些高层留意，他不好直接动手。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摇光圣地……那可是龙潭虎穴。就算你有些本事，一个魔道弟子潜入其中，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赵无忌眼中寒光闪烁，“更何况……你以为你能平安走到圣地吗？” “镇魔渊门口那么多人莫名陨落……哼，不管是不是与你有关，这黑锅，你都背定了！死了，正好一了百了！”赵无忌狞笑着，将手中玉简捏成齑粉。 …… 三日后，天魔宗山门处。 秦川一袭普通的内门弟子黑袍，神色平静地办理了外出历练的手续。 离开山门，回头望了一眼那笼罩在阴森魔气中的连绵山脉，秦川心中竟也生出一丝复杂的感慨。 天魔宗，魔道巨擘，弱肉强食，阴谋诡谲。这里充满了血腥、背叛和压迫，他初来之时可谓步步惊心。但同样，这里也是他踏上修仙之路的起点，在这里，他得到了重瞳，觉醒了怨种，突破了金丹极致，凝聚了至尊骨，达到了元婴期…… “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也算是我崛起之地。”秦川低声自语，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弧度，“此番离去，便是海阔天空。他日若再归来，或许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这藏污纳垢的地方，也该覆灭了。” 他对于此次的“假死”计划，充满了信心。凭借空间法则和混沌元婴，他有把握制造一场天衣无缝的“意外”。 “走吧，去看看那所谓的正道圣地，又是何等模样。” 他不再留恋，转身化作一道不起眼的遁光，朝着北方疾驰而去。洛晚秋、柳如烟以及吵着非要出来透气的洛璃，则早已被他收入了契约空间之中。 洛璃虽然不满又被关起来，但听说要去好玩的地方，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只是进去前抱着秦川的胳膊蹭了半天，说公子要是想双修了，可以来空间找她。 百里距离，对于元婴修士而言，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到达。 很快，秦川来到了一处荒凉的山谷上空。此地灵气稀薄，人迹罕至，正是杀人越货、制造意外的好地方。 他故意放慢了速度，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般悄然散开。 果然！ 就在他踏入山谷核心区域的刹那，四周空间骤然波动！ 咻咻咻咻！ 整整十道强大的气息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来，从四面八方现身，将他所有退路瞬间封死！ 强大的元婴威压混合着浓郁的魔气，如同实质般碾压而来，将山谷内的空气都凝固了！ 十名元婴修士！ 其中甚至有三人的气息达到了元婴后期！ 他们皆穿着遮掩面容和身形的黑袍，但身上那股精纯的天魔宗功法气息，以及毫不掩饰的杀意，已然说明了他们的来历。 “啧啧，十位元婴同道，如此兴师动众，来送秦某一程吗？”秦川凌空而立，黑袍在狂涌的杀气中猎猎作响，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了一抹预料之中的灿烂笑容。 为首的那名元婴后期修士声音冰冷，如同寒铁：“秦川，你勾结外敌，谋害本宗长老，罪证确凿！奉上谕，就地格杀！” 很拙劣的借口，但没人需要真相，只需要一个动手的理由。 “罪证确凿？”秦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杀人越货而已，真是迫不及待啊。” 那名元婴后期修士眼神一厉，不再废话，厉喝道：“动手！速战速决，不留活口！” 十名元婴修士同时爆发！魔焰滔天，各种歹毒的法宝、神通带着毁灭性的波动，如同狂风暴雨般向着中心的秦川轰击而去！ 如此阵容，围杀一个刚刚元婴初期的修士，在他们看来，简直是杀鸡用牛刀，瞬间就能将其轰成渣滓！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寻常元婴巅峰修士都色变的围攻，秦川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 “来得好！正好用你们……试试我这新得到的力量，顺便演一场好戏！” 他心中默念，重瞳之中，混沌光芒与空间波动骤然亮起！ 就在那漫天攻击即将临体的瞬间。 秦川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了！ 不是依靠速度的移动，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毫无征兆的消失！ 所有的攻击都打在了空处，恐怖的能量互相碰撞、爆炸，将那片空间搅得一片混沌，地面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什么？！” “人呢？！” 十名元婴杀手同时一愣，神识疯狂扫视四周，却根本捕捉不到秦川的任何气息！ “空间波动？！他怎么可能掌控空间之力？！”那名元婴后期的首领惊骇出声，心中升起一股极大的不安。 下一刻，秦川的身影如同从虚无中迈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名元婴中期杀手的身后。 “第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在那杀手耳边响起。 那杀手亡魂皆冒，刚想反抗，却感觉周身空间猛地一凝，仿佛陷入了万年玄冰之中，动作瞬间变得无比迟缓！ 噗嗤！ 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空间之刃，轻而易举地切开了他的护体魔光，掠过了他的脖颈。 一颗满脸惊愕和难以置信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喷涌！ 元婴甚至都没来得及逃出，就被随之而来的混沌之气碾碎！ 秒杀！ 一名元婴中期修士，在一个照面之下，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秒杀！ 剩下的九名杀手顿时头皮发麻，心中寒气直冒！ 这是什么诡异的手段？！这是什么恐怖的实力？！ “结阵！快结天魔煞血阵！”那首领惊怒交加，大吼道。 剩下的九人迅速靠拢，魔气勾连，试图结成一个合击战阵。 但秦川怎么会给他们机会？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如同行走在空间的夹缝之中，神出鬼没！ 噗！噗！ 又是两声轻微的割裂声。 两名站在阵法边缘的元婴初期杀手，护体魔光如同纸糊一般被切开，瞬间步了同伴的后尘！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清！ “混账！藏头露尾！给老子滚出来！”一名元婴后期的杀手怒吼一声，祭出一面巨大的血色魔幡，魔幡摇动，无数凄厉的魂影呼啸而出，疯狂地冲击着周围的空间，试图将秦川逼出来。 然而，秦川对空间法则的运用虽然初学，但本质极高，岂是这种蛮力能够破解？ 他如同闲庭信步，在混乱的能量冲击和魂影撕咬中穿梭，每一次出现，都必然伴随着一名杀手的陨落！ 空间跳跃、空间禁锢、空间切割……他将新领悟的力量运用得越发纯熟。 这些在天魔宗内也算精锐的元婴杀手，在他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连有效的反抗都做不到！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剩下的杀手中蔓延。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逃！”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剩下的五六人彻底崩溃了斗志，化作数道魔光，向着不同的方向疯狂逃窜！ “现在想走？晚了。”秦川的身影出现在半空，看着四散而逃的杀手，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他双手缓缓抬起，重瞳之中空间符文疯狂闪烁。 “空间……禁锢！” 嗡！ 以他为中心，方圆数百丈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变得如同琉璃般坚固！ 那些正在飞遁的杀手，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无比坚硬的墙壁，遁光瞬间破碎，一个个被强行从遁术中逼出，凝固在半空中，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绝望！ 连那名元婴后期的首领也不例外！他拼命挣扎，体内魔元疯狂燃烧，却根本无法撼动这空间禁锢分毫！ “怪物，你这个怪物？！”他看着缓缓走来的秦川，声音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 秦川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笑容冰冷而无情。 他伸出手指，对着被禁锢在空中的几名杀手，轻轻一点。 “空间……湮灭。” 啵！啵！啵！ 如同气泡破裂般轻微的声音响起。 那几名杀手所在的小片空间，连同他们的身体、法宝、元婴，瞬间向内坍塌、压缩，然后彻底湮灭，化为最原始的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转眼之间，十名元婴杀手，只剩下那名被重点照顾的元婴后期首领，还被禁锢在原地，目睹了这如同神魔般的手段，已然吓得神魂俱裂，道心崩溃！ 秦川走到他面前，重瞳淡漠地注视着他：“回去告诉赵无忌……” 他顿了顿，忽然又笑了：“算了，不用你传话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完，在那首领惊恐欲绝的目光中，秦川抬手按在了他的头顶。 搜魂！ 霸道的神识强行冲破对方的识海防御，掠夺着他的记忆碎片。 片刻后，秦川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果然背后是赵无忌指使。 他收回手，那名首领眼神已然涣散，变成了白痴。 “差不多了，该‘死’了。”秦川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山谷，以及最后这个白痴首领。 他精心挑选了几件破损的、属于他的衣物碎片和一件常用的法器残骸，散落在爆炸中心。又将那白痴首领的修为强行压制、伪装成自爆元婴后的惨烈状态，扔在一旁，制造出两人同归于尽的假象。 甚至，他还动用空间法则，细微地修改了此地的一些战斗痕迹，抹去过于明显的空间波动残留，只留下狂暴的魔气对撞和自爆的毁灭性能量气息。 做完这一切，他审视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 “完美。”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天魔宗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赵长老，这份‘大礼’，希望你喜欢。” “至于我……秦川已死，世间再无天魔宗弟子秦川。” 话音落下，他周身空间一阵波动，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从此，天魔宗弟子秦川，于外出执行任务时，遭遇“强敌”拦截，力战不敌，最终自爆元婴，与敌同归于尽，尸骨无存。 “……” “以后你们三个，不要行魔道之事，不要滥杀无辜，明白吗？我们终究是要走出天魔宗留给我们的影响的，修行也不是养蛊，它应该强化自己的同时，造福别人。” 秦川给洛璃和洛晚秋还有柳如烟传音。 “可是我们习惯了呀……” 三人都是露出了茫然之色。 “现在突然要做好人了，有些无法习惯……也不知道什么样才算好人。”洛璃一脸迷茫。 “就像是公子救你时一样，算是好人……”洛晚秋摇了摇头。 “这就是好人吗？娘亲？”洛璃呆了一下，说到秦川，她就悟了。 “反正不要滥杀无辜，你们也不用待在契约空间里了，去我重瞳世界待着吧，刚好也在里面闭关突破一下，晚秋尽量早点化神，洛璃和如烟吞噬我得来的资源，尽量快点元婴，我去正道宗门看看，有什么不同之处……” 秦川也有些头大，他也不知道怎么引导几人。 毕竟他刚来这个世界就在魔宗了。 “算了，我传你们一些我在梦里世界见过的书吧。” 秦川把记忆里论语的内容给了三人，一些关于儒家的思想传授以后，退出了重瞳世界，开始赶路。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用的是分身赶路，本体则是悄悄的在重瞳的另外一个角落修炼。 就算是分身被杀，他的本体也可以藏在重瞳世界里不出来。 “……” 第七十六章七十二变 天魔宗，赵无忌长老洞府。 一名心腹弟子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汇报着山谷探查的结果。 “……现场残留能量极其狂暴，有大规模法术对轰和至少元婴后期级别的自爆痕迹……发现了秦川的衣物碎片和法器残骸……还有一具被炸得面目全非、元神溃散的尸体，经残留气息比对，疑似是……是影煞队的副队长……” 赵无忌端坐在白骨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敲击的动作才猛地一顿。 “同归于尽？”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是……现场痕迹来看，应是如此。那秦川……似乎临死前自爆了元婴，威力惊人，拖累了影煞副队长……” 心腹弟子头埋得更低，声音颤抖。影煞队全军覆没，这可是大事！ 赵无忌沉默了片刻，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十名元婴……其中还有三个后期……竟然被一个刚入元婴的小辈逼到同归于尽？”他像是在问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压抑的怒火。 他本以为派出如此阵容，杀一个秦川应是手到擒来，万无一失。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那小畜生……竟有如此实力和决绝？临死还要反咬一口？” 赵无忌眼中寒光闪烁，既有计划得逞的快意，又有一丝计划超出掌控的不安和肉痛。 影煞队是他暗中培养的精锐，一下子损失十人，尤其是三个元婴后期，对他而言也是伤筋动骨！ “还好……总算死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恢复冰冷，“也罢，总算替昆儿报仇了。将现场处理干净，此事到此为止，对外就宣称秦川执行宗门任务时不幸遇难。” “是！”心腹弟子如蒙大赦，连忙退下。 洞府内恢复寂静，赵无忌独自坐着，脸色阴晴不定。虽然目的达到，但这个过程，却让他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十分不畅。 …… 第二天，又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天魔宗内悄然传开。 阴煞峰的洛晚秋长老，因其女洛璃身患某种诡异道伤，久治不愈，竟冒险带着女儿和弟子柳如烟再次深入已然剧变、危险程度暴增的镇魔渊，寻求机缘。 结果……三人的魂灯，在同一日尽数熄灭！ 据说有弟子在镇魔渊外围感受到过内部传来的恐怖能量波动和洛晚秋长老最后不甘的悲鸣，疑似遭遇了不测。 消息传出，天魔宗一片哗然，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镇魔渊本就凶险，如今帝剑被取，格局大变，更是十死无生。洛晚秋爱女心切，兵行险着，最终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令人唏嘘。 至此，曾在天魔宗掀起不少风波的秦川、洛晚秋、柳如烟、洛璃四人，在短短两日内，相继“陨落”的消息，传遍了宗门。 有人惋惜，有人冷笑，也有人漠不关心。魔宗之内，生死无常，很快他们的名字便会淹没在时间的尘埃里，再也无人提起。 …… 重瞳世界内。 秦川的本体盘膝坐在帝血灵粹之旁，周身气息浩瀚如海。 他打开了图腾宝典。 找到了神通页！ “兑换《七十二变》神通！” 〔怨种:消耗5000万点怨气值，兑换神通《七十二变》成功！〕 磅礴玄奥的信息流涌入识海，乃是世间最顶尖的变化神通，不仅可改变形貌、气息、修为波动，甚至能模拟功法特质、灵魂气息，修炼到高深境界，更能血肉衍生、法天象地，玄妙无穷！ “剩下的怨气值，全部兑换为修为！” 〔怨种:消耗9500万点怨气值，兑换精纯修为开始灌注！〕 轰！！！ 如同长江大河决堤，难以想象的磅礴能量瞬间涌入秦川的四肢百骸，混沌元婴欢呼雀跃，疯狂吞吐着这海量的精纯灵力，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凝实！ 元婴初期巅峰……元婴中期……元婴中期巅峰……元婴后期！ 他的修为如同坐火箭般直线飙升，一路势如破竹，毫无瓶颈可言！ 最终，所有的能量被彻底消化吸收，他的修为稳稳地停在了元婴期大圆满的极致境界！距离化神，仅有一步之遥！ 感受着体内奔腾咆哮、远超从前的恐怖力量，秦川缓缓睁开眼睛，重瞳之中精光四射，仿佛能洞穿虚空。 “力量……这才是足以初步自保的力量！”他握紧拳头，空间在其掌心微微扭曲。 他心念一动，开始运转《七十二变》神通。 只见他的身形、样貌开始迅速变化，肌肉蠕动，骨骼微响，身高变得略微魁梧，面容变得平凡无害，眼神中的深邃和凌厉尽数内敛，变得朴实甚至有些可爱。 身上的气息也从混沌缥缈变为了一种厚重沉稳的土属性灵力波动，修为则压制在了金丹中期左右。 眨眼间，他便从一个俊逸不凡、气息危险的魔道天骄，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人畜无害的正道体修少年。 “嗯，从此，我便叫秦山。”他开口，连声音都变得低沉浑厚了许多。 他满意地点点头，这《七十二变》果然神妙无双，他有自信，除非是修为远超于他且精通探查之术的大能仔细检查，否则绝难看破他的伪装。 他看了一眼在重瞳世界另一处，正捧着他给的《论语》玉简，看得眉头紧锁、似懂非懂、时而争吵时而发呆的洛璃三人，不由莞尔。 “你们好生在此修炼参悟，外界之事，交给我便可。” 说完，他意识主导外界那具早已准备多时、同样用《七十二变》改变了形貌气息的化身如今名为秦山的少年。 “以后分身来行走，本体闭关修行，我的意志，重点掌控分身吧。”秦川恢复了原貌，继续闭关。 和他一脉相承就像是他一直手臂的分身笑着点头。 而秦川的意识，也从本体上降临了分身，只留下一部分自我意识修炼感悟。 实际上分身并没有独立的意识，实际上都是他来控制，只不过有些危机时刻，分身会在主体意识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来点本能的应对，就像是他的第三条手臂第三只眼睛一般。 …… 北漠边缘，毗邻中州地界，有一座凡人聚集的大城，名为“安澜城”。 近日，城中最大的广场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因为十年一度的摇光圣地外门弟子选拔，正在此地举行！ 无数怀揣仙梦的少年少女，以及一些散修小家族的子弟，纷纷赶来，试图抓住这鱼跃龙门的机缘。 化身秦山的秦川，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那些紧张、期待、兴奋的年轻面孔，以及广场中央那几个身穿月白道袍、气息清正磅礴的摇光圣地弟子，心中不由感慨。 与天魔宗那种养蛊式的血腥选拔不同，此地的选拔虽然也严格，却显得井然有序，充满了希望。测试灵根资质、考核心性、查验根底……一步步清晰明了。 “这就是正道圣地么？倒是有些意思。”他心中暗道，脸上却露出一副平凡又带着些紧张和渴望的表情，排在了等待测试的队伍后面。 轮到他时，他将手掌按在测灵晶石上，刻意控制着重瞳和混沌元婴，只显露出一种中等偏上的土系单灵根资质。 “秦山，骨龄二十二，金丹中期，土系单灵根，资质尚可。”负责记录的摇光弟子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去那边等候心性考核。” “诶，好，好的，多谢仙师！”秦川憨厚地挠了挠头，连忙点头哈腰，活脱脱一个没什么见识、偶然得了机缘踏入修行的散修模样。 心性考核则是通过一座简单的幻阵，考验修士的意志是否坚定，心中是否有太多恶念杀孽。 这对秦川而言更是轻而易举，他神魂强大无比，又有重瞳看破虚妄，轻松便以“意志坚韧、心性淳朴”的评价通过。 最后是根底查验，由一位元婴期的执事长老亲自出手，神识扫过，探查是否修炼邪功魔功，是否有夺舍痕迹等。 秦川心中微凛，但表面依旧憨厚紧张。那长老的神识在他身上仔细扫过数遍，《七十二变》神通完美地遮掩了他的一切底牌，只展现出金丹中期的土系修为和看似简单的根脚。那长老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是对他金丹中期修为却灵力略显“虚浮”微微蹙眉，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通过。去那边登记造册，领取身份玉牌和衣物，自此，你便是我摇光圣地外门弟子了。需谨记门规，勤加修炼，莫要辜负仙缘。” “是是是！多谢长老！弟子一定努力！”秦川脸上露出“狂喜”和“激动”之色，连连躬身道谢，表现得恰到好处。 拿着代表外门弟子身份的青色玉牌和几套月白道袍，走出人群，秦川看着玉牌上“摇光圣地外门弟子·秦山”的字样，以及背后那座云雾缭绕、仙光隐隐的雄伟山门，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摇光圣地……我来了。” “赵无忌，天魔宗的诸位……你们恐怕想不到，我这个‘已死之人’，会换一种身份，在这正道圣地之内，悄然崛起吧？” “此间因果，将来再慢慢清算。”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抹深藏的心思压下，脸上重新挂起憨厚的笑容，跟着引路的弟子，步入了那象征着北漠正道之巅的巍峨山门。 新的身份，新的舞台，新的挑战与机遇，就此展开。 而他的重瞳世界内，本体微微一笑，闭上双眼，继续沉浸在修炼之中，积累着冲击化神境的底蕴。 卧底生涯，正式开始。 化神是修行进化的一个门槛，是修士脱离平凡的一个跃升，也是修士开始掌控天地之力，运用“神”力的开始。 可以说即便是有怨种，秦川也不能用怨气值强行兑换修为突破这个门槛，化神一途。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所以他让分身行走，除了贪生怕死很苟以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分出精力出来思考自己化神一途怎么走。 “……” 第七十七章 藏经阁小杠精 摇光圣地，外门弟子区域。 秦川坐在分配到的简陋竹屋内，眉头微蹙。已是第三日，他凭借着憨厚老实、略显木讷的表象，倒是很快融入了这片区域，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圣地之内，灵气充沛远超天魔宗，秩序井然，讲经阁每日都有执事长老公开授课，藏经阁一层也对所有外门弟子开放，氛围确实与魔宗的弱肉强食截然不同。 然而，秦川却感到一丝“拮据”。 非是灵石丹药，而是怨气值！ 为了兑换《七十二变》和灌注修为，他那庞大的怨气值储备已然见底。 没有怨气值，就无法快速从图腾宝典兑换资源，本体冲击化神境的底蕴积累便会慢下来。 还有就是洛璃等人，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待在重瞳世界里，他们总要出来的，而且都有自己的大道。 想到这里，秦川打开了图腾宝典。 直到看到了里面功法页出现的混沌诀，秦川眼睛一亮。 混沌诀:演化混沌，包罗万象，海纳百川，适合一切体质…… “就这个了，兑换！” 三千万怨气值下去，秦川获得了混沌决…… 他的混沌元婴仿佛被激活一般，可以轻松的发挥出最强大的力量，秦川轻轻抬手，浩瀚的魔气随意转化，阴阳五行，应有尽有。 而且混沌过后，秦川对空间之力的掌控也变得更加密切了。 “六！” “就是怨气值没了，坐吃山空不行，得开源啊……”秦川摸着下巴，眼神闪烁，“要赚怨气值，就得……拉仇恨？” 在魔宗时，他要么是直接动手抢，要么是靠着洛璃和姜茶互怼，两面通吃，现在姜茶走了，洛璃对他只有爱慕，哪来的怨气值？或者像在镇魔渊那样捡现成的战争红利。可在这正道圣地，这些手段显然行不通。 总不能无缘无故去揍同门吧？那也太不符合他如今“憨厚淳朴”的人设了，而且容易暴露。 “得找个既能合理装杯，又能让人心生怨念，还不会显得太刻意的法子……”秦川思忖着，目光投向了窗外远处那巍峨耸立的九层高塔，摇光圣地藏经阁。 那里是圣地弟子往来最频繁的地方之一，也是各种小道消息、切磋较劲、乃至暗中比较的汇聚之所。 “就去那里逛逛吧，见机行事。” 打定主意，秦川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月白道袍，脸上挂起那副人畜无害的憨厚笑容，走出了竹屋。 一路步行，遇到见过的外门弟子，便笑着点头打招呼，态度谦和。 “秦师兄，去藏经阁啊？” “嗯，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炼体法门。”秦川憨笑着回应，理由充分。 来到藏经阁前，更是人声鼎沸。各峰弟子进进出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三五成群讨论功法，还有的则在阁前广场上就地切磋演练，引来阵阵喝彩或点评。 秦川如同一个刚进城的乡下小子，好奇地东张西望，实则重瞳微不可查地扫视全场，搜集着信息。 他很快锁定了一处人群聚集之地。似乎是几位内门弟子正在交流一种火系术法的施展心得，周围围了不少外门弟子，听得如痴如醉。 其中一位身穿赤焰纹路内门服饰的青年，修为在金丹后期，正口若悬河地讲解着，神态颇为自得，周围不时响起奉承之声。 “李师兄对这‘燎原术’的理解真是精深，小弟佩服！” “是啊，经李师兄一点拨，茅塞顿开！” 那李师兄显然很是受用，下巴微微抬起。 秦川眼睛微微一眯，计上心来，有人装杯就是搞事情的好时机啊。 他挤进人群，一副听得十分认真的模样，等到那李师兄一段讲完，众人纷纷赞叹之际，他忽然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一丝“求知欲”，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李师兄讲得真好……那个……俺有个地方没太听明白，就是您刚才说火势要‘凝而不散，烈而不狂’，俺觉得很有道理，但为啥俺以前听一个老散修说，火嘛，就得烧得越旺越好，放开手脚才能威力更大呢？这不是矛盾了吗？” 他这话问得看似憨直，甚至有些蠢，仿佛没听懂人家高深的道理，反而拿野路子的粗浅见识来对比。 场面顿时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只有金丹中期、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外门弟子身上。 那李师兄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自己正享受着众人的吹捧，却被一个愣头青用这种粗鄙之论打断，还质疑自己的观点？ 周围几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弟子立刻开口呵斥： “哪来的蠢货？李师兄讲解的高深术法，岂是那些野路子的粗浅见识能比的？” “不懂就别乱问！打扰李师兄雅兴！” “就是，一个外门弟子，好好听着就是了！” 〔怨种：来自李炎的怨气值+188！〕 〔怨种：来自张浒的怨气值+66！〕 〔怨种：来自王琮的怨气值+73！〕 …… 一连串的怨气值提示音在秦川脑海响起，虽然单个不多，但胜在人数不少！ 秦川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手足无措，连忙摆手：“啊？对不住对不住！俺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俺笨，俺这就走……” 说着就要往外挤。 “站住！”那李师兄却冷声开口了。被一个傻小子当众“质疑”，虽然对方认怂了，但他觉得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他上下打量了秦川一番，眼神带着一丝轻蔑：“你叫何名？哪一峰的？” “俺……俺叫秦山，刚入门，还没分峰呢……”秦川“紧张”地回答。 “哼，原来是个新人，难怪如此不知所谓。”李师兄冷哼一声，倨傲道：“也罢，今日就让你开开眼界，免得日后出去丢我摇光圣地的脸面！” 他决定亲自出手，小露一手，既教训这个愣头青，也在众人面前再显摆一下。 只见他手掐法诀，体内火系灵力涌动，呼啦一声，一团炽热的火焰在他掌心凝聚，火焰翻滚，却凝实无比，散发出灼热的高温，确实做到了“凝而不散”。 “看好了！这才是控火之术的精髓！你那野路子散修，怕是连灵力都无法如此精妙掌控！”李师兄得意道，操控着那团火焰在空中变幻出各种形状，引得周围弟子又是一阵惊叹。 秦川瞪大眼睛，一副“震惊”、“叹服”的模样，嘴里喃喃道：“哇……好厉害……还能这样……” 然而，他心里却在快速分析对方灵力运转的薄弱点，同时重瞳微微闪烁，捕捉着对方那看似精妙操控下的一丝不圆融之处。 等到李师兄演示完毕，收起火焰，享受着众人崇拜目光时，秦川又适时地、小心翼翼地、带着无比的“诚恳”开口了： “李师兄太厉害了！俺……俺好像懂了一点点了！就是……就是刚才那火焰变成鸟的时候，尾巴那里好像抖了一下下，是不是就是您说的那个‘控’的难度所在啊？俺以前看那个老散修放火，虽然乱糟糟的，但好像没见抖过……” 他这话，看似是在捧哏，是在请教，实则精准无比地戳中了李师兄刚才演示时一个极其细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瑕疵！甚至连李师兄自己都没太在意！ 但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这种“天真无邪”的语气点出来，味道就完全变了！ 仿佛在说：您这精妙操控，怎么还有瑕疵？还不如野路子放得顺畅？ 李师兄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周围弟子的赞叹声也戛然而止，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怨种：来自李炎的怨气值+888！〕 〔怨种：来自李炎的怨气值+666！〕 “你！”李师兄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指着秦川，手指都在抖。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看似憨厚实则可恶的傻小子！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身为内门师兄，对一个“无知”的外门新人动手，实在有失身份。 “哼！牙尖嘴利！不知所谓！”他最终只能铁青着脸，拂袖而去，连之前的交流小团体也不顾了。 周围弟子面面相觑，看向秦川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有同情，也有点哭笑不得这傻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怨种：来自围观弟子甲的怨气值+500……〕 〔怨种：来自围观弟子乙的怨气值+330……〕 秦川则依旧一副“我说错什么了吗？”的茫然无措表情，站在原地，挠着头。 首战告捷！虽然得罪了一个内门弟子，但收获了一千多点怨气值，而且完美维持了“憨直无心机”的人设！ “这路子可行！”秦川心中暗喜，“以后就得这样，装傻充愣，精准点草！” 他又在藏经阁附近转悠了半天，如法炮制，用类似的方法“请教”了几位正在显摆或讨论的弟子，成功收获了一波又一波或恼怒、或无语、或尴尬的怨气值。 虽然单次收获不如第一次，但积少成多，等到日落时分准备离开时，他竟然也攒了将近五千点怨气值！ “聊胜于无，细水长流嘛。”秦川还算满意。 “没有姜茶小姐姐的第若干天，想念。” 区区几千怨气值，不如姜茶小姐姐的一个呼吸刷得多。 回到竹屋，关闭禁制。 他意识沉入重瞳世界。 洛晚秋、柳如烟和洛璃依旧在参悟那本《论语》，只是三人状态各不相同。 洛晚秋看得最为认真，时而蹙眉深思，时而若有所悟，身上气息似乎都平和了一些。 柳如烟则略显清冷，但也能看出在努力理解，只是魔道思维根深蒂固，转换起来颇为艰难。 最搞笑的洛璃，她一会儿把书捧在眼前，一会儿又烦躁地扔到一边，抱着脑袋打滚：“啊啊啊！好难懂！为什么做好人这么麻烦！直接吃掉不就好了吗？公子骗人，这根本不好玩！” 看到秦川进来，洛璃立刻跳起来，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抱怨：“公子公子！这书一点意思都没有！璃儿不要看了！我们还是去打架吧？或者双修也行！” 秦川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他知道让这三个魔女一下子转变观念绝非易事。 “好了，不看便先不看。”他取出三枚空白的玉简，贴在额头，将刚刚花费三千万怨气值从图腾宝典兑换来的《混沌诀》前三层功法刻录了进去。 “这是我为你们寻来的新功法，名为《混沌诀》。此功法包罗万象，海纳百川，正魔兼修，最能掩盖你们原本的功法气息。你们转修此功，日后即便出手，只要不动用那些标志性的歹毒魔功，便无人能察觉你们原来的根底。” 三女闻言，都是眼睛一亮。 她们之前最担心的便是功法问题，魔功气息与正道灵力迥异，极易暴露。若有一门能完美掩饰并能发挥她们实力的功法，那无疑是解决了最大的隐患。 洛晚秋接过玉简，神识一扫，脸上顿时露出震惊之色：“这……这功法……好奇特！好高深！似乎……品阶极高！”她感觉这功法的玄奥程度，甚至远超她之前修炼的阴煞魔功！ 柳如烟也是美眸闪烁，显然同样察觉到了《混沌诀》的不凡。 连洛璃都安静了下来，仔细感知着玉简内的信息，小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好像……真的可以练诶！而且感觉练了会很厉害！” “嗯，你们好生修炼此功，尽快转换根基。”秦川点点头，“资源方面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在这圣地之内，安全第一，没有我的允许，绝不可轻易外出，更不可与人动手。” “知道啦公子！” “放心吧。” “嗯。” 三女应下，纷纷拿着玉简走到一旁，迫不及待地开始参悟这神奇的《混沌诀》。 看着三人沉浸修炼，秦川松了口气。解决了他最牵挂的问题之一。 意识回归外界，看着几乎再次见底的怨气值余额，秦川嘴角又是一阵抽搐。 “唉，穷啊……看来这藏经阁，以后得常去了。” “嗯，明天再去……换个花样装……呃，是去交流学习！” 他打定主意，要将“藏经阁杀手”、“话题终结者”、“人形自走杠精”的人设进行到底，在这摇光圣地，可持续地薅怨气值羊毛！ 而他的本体，则在重瞳世界深处，一边感悟空间法则，一边思索化神之道，同时消化着分身偶尔传来的、关于圣地各种功法见闻的感悟。 第七十八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翌日，天光微亮。 秦川准时出现在藏经阁前的广场上，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憨厚表情，眼神里带着点对知识的“渴望”和对大佬的“崇拜”。 他熟门熟路地开始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合适的“交流学习”目标。 很快，他又锁定了一个目标。这次是一群弟子围着一个正在演练剑法的女弟子。那女弟子身姿翩跹，剑光如水，引得周围阵阵叫好。 “刘师姐的‘流云剑诀’越发精妙了，这剑势如行云流水，毫无滞涩，佩服佩服！” “是啊，看来刘师姐突破金丹后期指日可待！” 那刘师姐闻言，嘴角微扬，显然很是受用。 秦川瞅准时机，挤上前去，等对方一套剑法练完，便挠着头，一脸“赞叹”地开口： “刘师姐好厉害！这剑法真好看，跟跳舞似的……就是……俺有个地方没看太懂，师姐刚才转身刺那一剑的时候，裙子……呃不是，是脚步好像绊了一下？是不是这剑法最难的就是边转边刺还得保持好看啊？俺以前看街边卖艺的耍剑，好像没这么多讲究，就图个快和狠……”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那刘师姐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握剑的手都抖了一下。周围弟子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脸色通红。 〔怨种：来自刘芸的怨气值+777！〕 〔怨种：来自围观弟子的怨气值+555……〕 …… 秦川心里美滋滋，表面却越发“无辜”：“啊？俺又说错话了吗？师姐对不起，俺就是觉得您练得太好了，俺笨，看不懂……” 刘芸气得胸脯起伏，狠狠瞪了秦川一眼，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知！” 然后收剑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秦川成功收获一波怨气值，深藏功与名，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上午下来，他凭借着一手“憨直提问，精准点草”的绝活，成功让好几个正在显摆的内门弟子或拂袖而去，或脸色铁青，或无言以对。 藏经阁前甚至隐隐流传开一个消息——来了个叫秦山的新人，脑子好像缺根筋，偏偏眼神毒得很，专挑人痛处戳，大家显摆的时候注意点…… 秦川对此毫不在意，反而看着稳定增长的怨气值，心情愉悦。 就在他准备“收工”回去消化收获时，藏经阁大门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群气息彪悍、身着核心弟子服饰的青年，簇拥着一个面色倨傲、修为已达元婴初期的锦衣青年，拦住了刚从藏经阁内走出来的一人。 被拦住的那人，一身朴素的青衫，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丝坚毅和不羁，修为赫然也达到了元婴初期！ 看到那青衫男子的瞬间，秦川的重瞳微微一闪，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憨厚表情！ 萧凡？！ 他竟然在这里？！还成了摇光圣地的内门弟子？看这修为进度，不愧是气运之子，这升级速度简 秦川瞬间回忆起来，当初在天魔宗的往事，不由无语。 “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秦川心中顿时乐开了花，“气运之子！移动的怨气值宝库！这不比薅那些普通弟子的羊毛爽多了？” 他立刻不动声色地靠近，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只听那为首的锦衣核心弟子，对着萧凡冷笑道：“萧凡，你不过一个刚晋升内门的弟子，也敢抢夺张师兄预定的那本《烈阳剑谱》？识相的，赶紧交出来，再给张师兄磕头赔罪，否则今日叫你好看！” 萧凡眉头紧皱，不卑不亢道：“王师兄此言差矣。藏经阁规矩，功法秘籍，先到先得。那《烈阳剑谱》明明是我先凭贡献点兑换的，何来抢夺一说？至于张师兄……他若需要，大可等我研习完毕后再借阅，何须如此咄咄逼人？” “放肆！”那王师兄怒喝一声，“张师兄何等身份？岂容你一个新人如此怠慢！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说着，他身上元婴初期的威压猛地释放出来，向着萧凡压迫而去，他身后的几个核心弟子也纷纷面露不善，隐隐将萧凡包围。 周围弟子见状，纷纷后退，不敢掺和核心弟子之间的冲突。 萧凡脸色一沉，体内灵力运转，抵抗着威压，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显然准备动手了。他虽然刚入元婴，但身为气运之子，底牌众多，真打起来未必怕对方。 秦川看在眼里，心思电转。 好机会啊！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既能合理拉偏架，赚取萧凡的“感激”，方便以后长期薅羊毛，又能得罪这帮核心弟子，收获他们的怨气值，一箭双雕！ 至于风险？他一个“憨直”的、只有金丹中期的外门弟子，“路见不平一声吼”，合情合理！谁会觉得他别有用心？ 打定主意，秦川立刻挤出人群，脸上带着“愤慨”和“不解”，大声道： “几位师兄！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他这一嗓子，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那王师兄一愣，看到一个金丹中期的外门小子敢跳出来，顿时气笑了：“哪来的蠢货？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滚开！” 萧凡也诧异地看向秦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显然不认识这个替他出头的憨厚少年。 秦川却仿佛没听到呵斥，继续一副“耿直”的模样，指着那王师兄道：“这位师兄，你这话不对！藏经阁的规矩是圣地定的，大家都得遵守！明明是这位萧师兄先兑换的剑谱，凭什么要让出来？还要磕头？这……这不讲道理啊！” 他语气激动，脸上因为“气愤”而有些发红，活脱脱一个认死理、不懂人情世故的愣头青。 〔怨种：来自王腾的怨气值+999！〕 〔怨种：来自张浒的怨气值+388！〕…… 王腾被气得够呛，一个小小外门弟子，也敢指着鼻子说他不对？还讲道理？在这圣地，实力就是道理！ “找死！”王腾眼中寒光一闪，抬手就想给秦川一点教训。 “王师兄且慢！”萧凡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挡在秦川身前，沉声道：“此事与这位师弟无关，何必迁怒于人？” 他虽然不认识秦川，但对方能在这种情况下为自己说话，这份“侠义心肠”让他心生好感，自然不能眼睁睁看他吃亏。 秦川则躲在萧凡身后，继续“煽风点火”，小声嘀咕但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就是嘛……明明是自己没抢到，就想欺负人……还核心弟子呢……” 〔怨种：来自王腾的怨气值+1333！〕 〔怨种：来自其他核心弟子的怨气值+2500！〕 王腾简直要气炸了，指着秦川：“好！好你个牙尖嘴利的臭小子！还有你，萧凡！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放完狠话，他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带着一众核心弟子悻悻离去。毕竟在藏经阁门口，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真的对同门下死手。 围观人群见没打起来，也渐渐散去，只是看向秦川的目光又多了一层含义——这傻小子不仅愣，胆子还贼肥！连核心弟子都敢怼！ 危机解除，萧凡转过身，对着秦川郑重地抱拳一礼：“多谢这位师弟出言相助！不知师弟高姓大名？今日之恩，萧凡记下了。” 秦川连忙摆手，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还有些“不好意思”：“哎呀，萧师兄太客气了！俺叫秦山，刚入门的外门弟子。俺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人！藏经阁的规矩写得明明白白的，凭什么不让俺说？” 他这番表现，更是坐实了“憨直、认死理”的人设。 萧凡看着他朴实无华的样子，心中好感更甚。他在圣地内因为崛起太快，又得了些机缘，没少受人排挤，像这样“单纯”地替他出头的人，还是第一个。 “秦山师弟，无论如何，今日多谢了。”萧凡诚恳道，“那些人是冲我来的，日后恐怕会找你麻烦，你要多加小心。若有什么困难，可来天枢峰寻我。” “诶，没事没事！俺不怕！”秦川拍着胸脯，一副“俺很讲义气”的模样，“萧师兄你人真好，明明那么厉害还不欺负人。俺以后能去找你请教修炼上的问题吗？俺觉得你比那些只会显摆的人强多了！” 他顺势提出接近的请求，合情合理。 萧凡闻言，爽快一笑：“自然可以。秦师弟若有疑问，随时可来天枢峰寻我。我平日多在峰顶瀑布旁练剑。” “太好了！谢谢萧师兄！”秦川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又寒暄了几句，萧凡便告辞离去，他还要回去研究新得的剑谱。 看着萧凡远去的背影，秦川脸上的憨厚笑容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搞定！初步建立联系，可持续发展路线达成！” 他心情大好，不仅是因为成功接触到了气运之子这颗“摇钱树”，更是因为刚才那一波，直接从王腾那群核心弟子身上薅了将近四千点怨气值！顶他之前忙活大半天的！ “果然，还是薅高质量羊毛来得快啊……” 秦川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他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和萧凡的“偶遇”，以及下一次核心弟子来找麻烦时，该如何“恰到好处”地出场，既能帮“萧师兄”解围，又能可持续地赚取怨气值了。 “主要是现在我是秦山不是秦川，可以不动声色的在萧凡伤口上撒盐，又能跟着萧凡捡便宜，毕竟气运之子，走路都能捡到顶级神器，会亏待他的好朋友？” “真是一举多得……咳咳，萧凡啊，不是哥要坑你，主要是怨气值给太多了。” 第七十九章 和萧凡喝酒 第二天，秦川再次准时出现在藏经阁广场，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憨厚模样，心里却盘算着今天该薅哪只肥羊的羊毛。 然而，他刚溜达了没一会儿，就看到萧凡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古朴的酒坛。 “秦师弟！”萧凡招呼道，笑容比昨日真诚了许多，“昨日多谢你仗义执言，为兄心里过意不去，特备了一坛‘百果酿’，虽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滋味醇厚，能滋养灵力，不如我们找个清静地方小酌几杯？” 秦川眼睛一亮，送上门的薅羊毛机会！喝酒好啊，酒后吐真言，正是收集情报和“加深感情”的大好时机！ 他脸上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搓着手，憨笑道：“萧师兄太客气了！这……这怎么好意思……俺就是个粗人，都没喝过啥好酒……” “哎，师弟说的哪里话，酒逢知己千杯少，与师弟投缘，一坛酒算得了什么？”萧凡笑着摆手，显得十分豪爽。 两人便寻了一处僻静的山崖边，对着云海，席地而坐。 萧凡拍开泥封，一股混合着果香与灵气的醇厚酒香顿时弥漫开来。他给秦川和自己各倒了一大碗。 “来，秦师弟，我先敬你一碗，多谢昨日相助！”萧凡举碗。 “萧师兄太见外了！俺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人！”秦川连忙端起碗，一副“俺不会喝酒但俺豁出去了”的模样，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酒液入喉，甘醇清冽，一股温和的灵力散入四肢百骸，确实不错。 但以秦川如今的修为和体质，这酒跟糖水也没啥区别。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咂咂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夸赞道：“好……好酒！真好喝！” 萧凡见状，哈哈大笑，心情愈发舒畅，觉得这个秦师弟真是朴实得可爱。 两人推杯换盏，一碗接一碗。萧凡本就不是拘谨之人，几碗酒下肚，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秦川则完美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倾听者，时不时憨憨地附和几句，或者“好奇”地问些问题，引导着话题。 酒过三巡，萧凡的眼神开始有些迷离，脸上带着几分落寞和惆怅。他拍了拍秦川的肩膀，叹了口气： “秦师弟啊……你是不知道……为兄这心里……苦啊……” 来了来了！重头戏来了！秦川心中暗喜，脸上却露出关切之色：“萧师兄，你这么大本事，人又好，有啥苦的？是不是那些核心弟子又欺负你了？俺帮你骂他们去！” “不是他们……”萧凡摇了摇头，又猛灌了一口酒，眼神飘向远方的云海，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是为兄……曾经有一段婚约……” 秦川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瞪大了眼睛，一副“震惊吃瓜”的表情：“啊？萧师兄你都有未婚妻了？那……那不是大喜事吗？咋还苦了呢？” “喜事？”萧凡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本是喜事……可她……她心里装着别人……” “退婚了？”秦川“小心翼翼”地问，心里补了一句：而且那个别人就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萧凡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是一碗酒下肚，眼圈似乎都有些发红了：“退了……她亲口说的……说她爱上了别人……一个……一个救过她性命的人……”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8888！〕 哇！开门红！秦川心里简直要放烟花了！但脸上却瞬间堆满了“义愤填膺”：“啥？！还有这种事？！救了命就要以身相许啊？这……这不合规矩吧！那男的是谁？也太不讲究了！怎么能抢兄弟未婚妻呢？！俺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他这话看似在帮萧凡骂那个“第三者”，实则句句往萧凡心窝子里戳。 果然，萧凡闻言，脸上的痛苦之色更浓，猛地一拳砸在地上：“可他……可他偏偏又于我有恩！也曾救过我的性命！你让我……让我如何恨他？如何报仇？我只能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当初为何没能护住她！”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9999！〕 漂亮！再来点！秦川强忍着嘴角抽搐的冲动，继续“补刀”，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用一种“我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萧师兄，俺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女人啊，变了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说不定……说不定他俩早就……早就那啥了……你在这儿苦哈哈地念着，人家没准正快活呢？好男人志在四方，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咱得看开点，前面还有一大片森林等着呢！” “早就那啥了……”这几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萧凡心上。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姜茶和秦川可能亲密相处的画面，虽然只是想象，却让他心如刀绞，呼吸都急促起来！ “别……别说了……”萧凡声音沙哑，抓起酒坛直接对着嘴猛灌，酒水洒了一身。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10888！〕 暴击！超额完成任务！秦川心里简直要唱起来了！但戏还得做足。 他连忙露出“懊悔”的表情，轻轻拍打自己的嘴巴：“哎呦！你看俺这破嘴！又不会说话了！萧师兄，对不起对不起！俺不是那个意思……俺就是替你着急……俺看着你这难受的样子，俺心里也不得劲！” 他一边“自责”，一边又给萧凡满上酒，叹气道：“俺虽然没啥本事，但也知道个义字当头！那个叫什么秦川的魔头，也太不是东西了！明明救了你，算是恩人，怎么能转头就抢兄弟媳妇呢？这简直……简直是禽兽不如！仗着自己是魔道中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俺呸！” 他骂起自己来毫不嘴软，反正现在他是秦山。 “萧师兄，你放心！”秦川拍着胸脯，一副“兄弟我挺你”的仗义模样，“等俺以后修为高了，一定陪你去踏平那天魔宗！把那个叫秦川的魔头揪出来，让他给你磕头认错！再把嫂子……呃不对，是把那个女的抢回来！虽然她可能不干净了……但咱这口气不能不出！”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12000！〕 萧凡被秦川这一番“真情实感”的“安慰”和“仗义执言”搞得是又扎心又莫名有那么一丝丝暖意，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他猛地抓住秦川的手，眼眶泛红，声音哽咽：“秦师弟……好兄弟！没想到……我萧凡落魄之时，还能遇到你这般赤诚之人！你这话……说到为兄心坎里去了！虽然……虽然报仇之事……唉……”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毕竟秦川对他有救命之恩。 “但你这个兄弟，我认了！以后在摇光圣地，谁要是敢欺负你，就是跟我萧凡过不去！”萧凡用力握着秦川的手，郑重说道。 秦川反手也用力握住萧凡的手，脸上满是“激动”和“感动”：“萧师兄！不！凡哥！以后你就是俺亲哥！俺秦山没啥大本事，就会认死理！谁对俺好，俺就对谁好！谁欺负俺兄弟，俺就跟他拼命！” 两人执手相看，一个真情流露，一个演技爆表，在这云雾山崖之上，竟生出几分“相见恨晚，义结金兰”的悲壮气氛。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6666！〕 秦川心里乐翻了天：搞定！气运之子好兄弟！长期饭票绑定成功！ 这一波，光是萧凡一个人，就贡献了接近四万的怨气值！抵得上他之前在藏经阁辛辛苦苦杠好几天的收入了！ “看来以后得多找机会和凡哥喝喝酒，聊聊天，关心一下他的感情生活……” 秦川看着已经醉眼朦胧、开始絮絮叨叨说着和姜茶过往点点滴滴的萧凡，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容。 第八十章 林清雪 就在秦川美滋滋地听着萧凡絮叨、心里盘算着下一波怨气值何时到账时，一道清冷而略带焦急的女声自不远处响起。 “萧师兄？萧师兄你在吗？” 声音如清泉击石，悦耳动听，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关切。 秦川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白流仙裙的女子正快步走来。女子约莫双十年华，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气质清冷出尘，宛如月宫仙子临凡。 她腰间佩戴着一柄灵气盎然的细剑，修为赫然已是金丹后期，看其服饰上的云纹标记，竟是摇光圣地核心弟子！ “啧，又来了一个……”秦川重瞳微不可查地一闪，瞬间认出来人，摇光圣地宗主之女，天之骄女林清雪。 关于她暗中倾慕萧凡的传闻，秦川这几日在外门没少听说。看来气运之子的桃花运果然名不虚传。 就是会飞的母蚊子，但凡盯了气运之子，也会情不自禁的爱上他。 此刻，林清雪俏脸上带着一丝担忧，显然是听闻了昨日藏经阁前的冲突，特意寻来的。 当她走近，看到醉眼朦胧、满脸痛苦惆怅、正抓着秦川的手诉苦的萧凡，以及满地狼藉的酒坛时，秀眉不禁微微蹙起，担忧中又添了一丝疑惑和不悦。 “萧师兄，你……”林清雪看向秦川，语气清冷，“这位师弟，萧师兄他这是怎么了？” 来了来了，坑挚友亲朋手足兄弟的气运之子的机会来了。 秦川心中瞬间乐开了花！天赐良机！又能收割一波了！ 他脸上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慌乱”和“憨厚”，连忙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地行礼：“见……见过林师姐！俺……俺叫秦山，是外门弟子。萧师兄他……他心情不太好，俺就陪他喝了两杯……”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了挡醉醺醺的萧凡，一副“俺要保护兄弟隐私”的模样。 林清雪目光扫过萧凡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头蹙得更紧：“心情不好？所为何事？”她自然看出萧凡绝非简单的“心情不好”。 秦川脸上露出“为难”和“纠结”的神色，搓着手，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萧师兄不让俺乱说……主要是……唉，这事儿说起来也怪让人难受的……” 他越是这样，林清雪越是好奇和担忧，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到底何事？但说无妨！” 秦川仿佛被“逼问”得没办法，这才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一副“俺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的神秘样子，说道：“林师姐，其实是……是关于萧师兄未婚妻的事……” “未婚妻？”林清雪美眸猛地一凝，心中咯噔一下。她从未听说过萧凡有什么未婚妻！ “是啊……”秦川一脸“同情”和“不忿”，“萧师兄本来有个未婚妻的，感情可好了……结果……结果那女的变心了！看上别人了！还把萧师兄给退婚了！” 他语气拿捏得极好，充满了对萧凡的同情和对“那女人”的鄙夷，完全是一个憨直少年为兄弟打抱不平的样子。 〔怨种：来自林清雪的怨气值+1888！〕 林清雪俏脸瞬间白了几分，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 她万万没想到，萧凡心中竟还藏着这样一段过往？而且……是被退婚？以萧凡的天资和心性，何等女子会如此对他？ “竟有此事……”她声音有些干涩，“那女子……如今在何处？又为何……” 秦川一看有戏，立刻趁热打铁，脸上表情更加“愤慨”：“谁知道呢！听说跟那个野男人跑了！好像还是个魔道的妖人！萧师兄多好的人啊，重情重义，修为又高，那女人真是瞎了眼！为这事，萧师兄伤心坏了，您看这喝得……” 他句句没提姜茶的名字，也没说秦川如何，但“魔道妖人”、“野男人”、“跟人跑了”这些词组合在一起，足以在林清雪脑海中勾勒出一个“萧凡被负心女子和邪恶奸夫联手背叛”的狗血故事。 〔怨种：来自林清雪的怨气值+3333！〕 林清雪看着醉得不省人事、嘴里还无意识念叨着“为什么……茶茶……”的萧凡，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心疼的是萧凡竟遭受如此情感打击。 气恼的是……他竟为了那样一个背叛他的女子，如此作践自己！ 在她心中，萧凡一直是坚韧不拔、顶天立地的形象，如今却为了一个“坏女人”买醉消沉，这让她有种偶像光环破裂的失望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所以……他今日在此酗酒，便是为了那个女子？”林清雪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秦川“老实”地点点头：“可不是嘛！俺劝都劝不住！凡哥他就是太痴情了！俺看着都心疼！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好惦记的？俺要是凡哥，早就把她忘了，找个更好的！” 他这话，看似在安慰，实则又往林清雪心里扎了一刀，“太痴情”、“惦记着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怨种：来自林清雪的怨气值+5000！〕 林清雪深吸一口气，胸脯微微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她原本是担心萧凡受欺负前来关心，却没想到撞见的是他为情所困、酗酒消沉的场面，而且对象还是一个“背叛”了他的女人！ 这让她感觉自己的一片关心仿佛喂了狗，更觉得萧凡此刻的样子……有些窝囊和不堪。 她原本对萧凡的那点朦胧好感，在此刻遭到了巨大的打击。她林清雪倾慕的，当是傲立云端、心志坚韧的天骄，而非一个沉溺于过往情伤、借酒浇愁的懦夫！ 秦川敏锐地捕捉到林清雪眼神的变化，心中暗笑，面上却适时地、小心翼翼地问道：“林师姐……要不……俺把萧师兄叫醒？他醉得厉害，您……” “不必了！”林清雪冷声打断他，语气已然恢复了平时的清冷疏离，甚至更添了几分冰寒，“让他继续怀念他的‘旧人’吧。” 她最后看了一眼醉倒的萧凡，眼神复杂，失望、气恼、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楚交织在一起。 “啊？”秦川假装吃惊的样子:“林师姐你不会是他道侣吧？你看我这张嘴，又说错话了。” “不是，我们就是陌生人，你好生照顾他吧。”她淡淡地对秦川说了一句，旋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化作一道清冷的流光，瞬息远去。 〔怨种：来自林清雪的怨气值+6666！〕 看着林清雪负气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脑海中刷新的高额怨气值提示，秦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完美！一石二鸟！既巩固了和凡哥的‘兄弟情’，又从天之骄女这里收割了一大波优质怨气值！爽！” 他低头看了看还在嘟囔着“茶茶”的萧凡，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凡哥啊凡哥，不是兄弟我坑你，主要是你这桃花运……它爆棚得让人嫉妒啊！兄弟我帮你挡掉一朵烂桃花，不用谢！” 当然，他知道林清雪这朵桃花恐怕没那么容易彻底凋零，气运之子的吸引力不是盖的。但经此一事，至少在林清雪心里埋下了一根刺，以后少不了摩擦和怨气值。 “看来以后还得多在林师姐面前‘不经意’地提起凡哥的‘痴情’和‘念念不忘’……”秦川摸着下巴，已经开始规划下一次的“偶遇”和“爆料”了。 他将醉倒的萧凡扶起，扛在肩上，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慢悠悠地朝着天枢峰的方向走去。 阳光洒落，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憨厚少年扛着一个醉醺醺的“情圣”，画面显得有些滑稽，又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而秦川的怨种面板上，数字正在欢快地跳动着，预示着他在这摇光圣地的“打工”生涯，前途一片光明。 “……” 第八十一章 酒醒，微冷 天枢峰，晨曦微露。 萧凡自宿醉中悠悠转醒，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钢针在颅内穿刺。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简陋居所。 “呃……”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挣扎着坐起身，昨夜的记忆如同破碎的琉璃，散乱不堪，难以拼凑完整。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心情郁结，拉着新结识的、颇为投缘的师弟秦山喝酒，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山师弟呢？”他环顾四周，并未看到那个憨厚的身影。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秦川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凡哥，你醒了？快，把这碗醒酒汤喝了，会好受些。”秦川将汤碗递过去，语气真诚。 萧凡接过碗，感激地看了秦川一眼：“有劳秦山师弟了……昨夜，我是不是失态了？”他隐约记得自己似乎说了很多话，但具体内容却模糊不清。 秦川憨厚地挠了挠头，眼神有些闪烁：“没啥没啥，凡哥你就是心里憋得慌，跟俺唠了唠嗑，喝多了就睡过去了。俺把你扛回来的。” 萧凡闻言，心中稍安，但看着秦川那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一丝莫名的不安悄然浮现。他总觉得秦师弟今天的表情有点怪，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一边小口喝着温热的醒酒汤，一边努力回忆。突然，一个模糊的片段闯入脑海——似乎有一道清冷的、带着焦急的女声响起？还有一道月白色的倩影？ “秦山师弟，”萧凡放下碗，揉了揉依旧刺痛的额角，试探着问道，“昨夜……是不是有人来找过我？我好像听到……” 秦川脸上的“慌乱”瞬间放大，他手足无措地搓着手，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道：“啊？这个……没……没有吧？凡哥你肯定是听错了，醉糊涂了……” 他越是这般作态，萧凡心中的疑窦就越深。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愈发强烈。 “不对，”萧凡眉头皱起，目光锐利了几分，盯着秦川，“我确实有点印象。是不是……一位穿着月白流仙裙、气质很清冷的师姐？” 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果然老渣男。 秦川哈哈大笑。 看我不坑死你！ 秦川仿佛被说中了心事，猛地一跺脚，脸上堆满了“懊悔”和“不好意思”，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哎呀！凡哥！都怪俺！俺这张破嘴！俺……俺本来答应你不乱说的！可……可林师姐她……她非要问，俺一着急……就说……就说漏嘴了！” “林师姐？说漏嘴？”萧凡的心猛地一沉，那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攀升至顶峰，“哪个林师姐？你说漏什么了？”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林清雪那张清冷绝尘的容颜，以及她偶尔看向自己时那复杂难明的眼神。 秦川像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低着头，不敢看萧凡的眼睛，声音越来越小：“就是……就是摇光圣地宗主的那位千金，林清雪林师姐啊……她昨天傍晚找过来了，看到你喝醉，就问俺你怎么了……俺……俺一开始没说，但她一直问，语气还挺凶……俺一害怕，就……就不小心说了你是因为未婚妻的事情心情不好，深夜买醉……” “什么？！！” 萧凡如遭雷击，猛地从床榻上弹了起来，宿醉带来的头痛瞬间被这惊天噩耗冲击得无影无踪！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秦川。 老子好不容易找到的黄金备胎，被你就这样玩完了？ 好家伙！！ “你……你跟她说了姜茶的事？！说了我被退婚的事？！”萧凡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慌乱而有些变调，带着一丝颤抖。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5999！〕 秦川被萧凡的反应“吓”得一缩脖子，脸上满是“闯下大祸”的惶恐和“无辜”，他像是为了弥补过错般，急急忙忙地解释道：“凡哥你别急！俺……俺没细说！俺就说你被你未婚妻退婚了，她跟别人跑了，还是个魔道的……俺主要是替你抱不平，说那女人瞎了眼，水性杨花……俺真不是故意要说你被退婚这事的！俺就是口直心快，没忍住……”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简直是火上浇油，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刀，精准无比地捅在萧凡的心窝子上！ “抱不平？！口直心快？！没忍住？！”萧凡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翻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简直不敢想象，林清雪听到这番话会是什么反应！自己苦心维持的形象！那份不愿为人知的耻辱！竟然被这个看似憨厚的师弟如此“直白”地捅到了林清雪面前！ 完了！全完了！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6888！〕 萧凡整个人都麻了，呆立当场，仿佛石化了一般。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退婚”、“跟人跑了”、“魔道”、“水性杨花”这些字眼，以及林清雪那张此刻想必布满冰霜和失望甚至鄙夷的脸庞。 “凡哥？凡哥你没事吧？”秦川“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一副“我知道错了但我真的是为你好”的表情，“俺是不是……又说错话了？俺这破嘴！该打！”说着还装模作样地轻轻拍了自己嘴巴一下。 萧凡猛地回过神，一把抓住秦川的胳膊，焦急地问道：“林师姐她……她听完之后什么反应？她说了什么？” 秦川“努力”回忆着，然后“老实”地回答：“林师姐她……一开始好像挺震惊，后来脸色就越来越白，最后变得冷冰冰的，好像很生气……她说……她说‘让他继续怀念他的旧人吧’，然后就说她和你是陌生人，让俺好生照顾你，然后就走了……走的时候，脸色难看得吓人……” “陌生人……冷冰冰……很生气……”每一个词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萧凡心上。他甚至可以想象出林清雪当时那失望透顶、不屑一顾的神情。 “不行！我得去解释！”萧凡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推开秦川，风一般地冲出门去，连形象都顾不上了，只想立刻找到林清雪，挽回这该死的误会！ 虽然他暂时对林清雪并无男女之情，但被如此误解，尤其是被如此不堪地揭露伤疤，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更何况，林清雪身份特殊，若是因此对他产生恶感，甚至影响到宗门对他的看法，那后果不堪设想！ “凡哥！凡哥你等等俺！俺跟你一起去解释！是俺说错话了！”秦川在后面“焦急”地喊着，嘴角却勾起一抹计划得逞的弧度，快步跟了上去。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3333！〕 萧凡心急如焚，将身法运转到极致，朝着摇光圣地核心弟子所在的区域疾驰而去。他必须尽快找到林清雪！ 一路上，不少弟子看到平日里沉稳的萧凡师兄如此失态狂奔，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脸“憨急”的外门弟子，都不由得投来好奇的目光。 萧凡顾不得这些，他神识散开，焦急地搜寻着那道清冷的气息。 终于，在通往摇光圣地主峰“瑶光峰”的一片云雾缭绕的青石广场上，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清雪一袭月白长裙，正与几位同样气息不凡的核心弟子交谈着什么，侧颜清冷，姿态优雅，仿佛昨夜那个负气离去的人不是她一般。但萧凡敏锐地察觉到，她周身的气息比以往更加冰寒了几分。 “林师姐！”萧凡也顾不得场合，直接冲了过去，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沙哑。 那几位核心弟子见状，纷纷停下交谈，目光诧异地看向略显狼狈的萧凡，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林清雪，神色各异，显然都听闻了些许风声。 林清雪缓缓转过身，眸光清冷如水，落在萧凡身上，不带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在看一个陌生的路人。 “萧凡师兄？”她淡淡开口，语气疏离得令人心寒，“有事？” 这声“萧凡师兄”叫得萧凡心头一凉，以往她虽也清冷，但总会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公事公办的冷漠。 “林师姐，我……我是想来解释一下昨夜的事情……”萧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昨夜我喝多了，可能我师弟秦山他……他不太会说话，说了些有的没的，可能让师姐你误会了……” “误会？”林清雪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讥讽的弧度，“萧师兄言重了。你是否有未婚妻，是否被退婚，是否为此酗酒消沉，都是你的私事，与我何干？又何来误会一说？” 她的话语平静无波，却字字如刀，扎得萧凡胸口发闷。尤其是“酗酒消沉”四个字，更是带着明显的鄙夷。 “不是那样的！”萧凡急忙辩解，“事情并非秦山师弟所说的那样！我那未婚妻她……” “萧师兄！”林清雪冷声打断他，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我说了，这是你的私事，我并不想知道细节。你无需向我解释。”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其他弟子，声音更冷了几分：“至于你为何酗酒，是为了旧情难忘，或是其他，都是你个人的选择。只是，身为修行之人，如此沉溺于情爱纠葛，借酒浇愁，未免令人失望。望你好自为之。” 这番话，可谓是一点情面都没留，直接将萧凡定性为了一个沉溺情伤、不思进取的懦夫。 萧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周围那些核心弟子投来的目光更是让他如芒在背。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任何解释在林清雪这冰冷的姿态和先入为主的印象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秦川此时才“气喘吁吁”地赶到，看到这场面，立刻“满脸愧疚”地对着林清雪躬身行礼：“林师姐！对不起！都是俺的错！是俺嘴笨不会说话，瞎说的！您千万别怪凡哥！凡哥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然被退婚了很伤心，但他还是很坚强的！他昨天就是一时没想开……” 好家伙，这哪里是解释，分明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退婚”、“伤心”、“一时没想开”这几个关键词！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5999！〕 萧凡猛地回头瞪向秦川，眼神几乎要杀人！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是来解释的，不是来加深误会的！ 林清雪听完秦川的“解释”，眼神中的讥诮之意更浓了，她甚至连看都懒得再看萧凡一眼，直接对身旁的同伴道：“我们走吧。” 说完，竟是径直转身，月白的裙摆划出一道冷漠的弧线，宛如真正月宫仙子，拒人于千里之外，带着众人翩然离去，留下萧凡僵在原地，承受着四周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 萧凡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憋屈和郁闷涌上心头，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感觉自己的人设、尊严，在这一刻几乎崩塌殆尽。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盯住一脸“无辜”、“憨厚”、“我做错了什么吗”的秦川，胸中的怨气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出来！ “秦！山！师！弟！”萧凡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秦川被他看得“吓”得一哆嗦，缩着脖子，小声道：“凡哥……俺……俺又说错话了？俺就是想帮你解释清楚啊……” 萧凡看着他这副样子，满腔的怒火和怨气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发泄，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比憋屈、无比郁闷的长叹，整个人都蔫了下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完了，这下在林清雪那里，算是彻底社死了。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6666！〕 秦川低着头，嘴角的弧度都快压不住了。 完美！计划通！怨气值大丰收！ 他一边享受着脑海里面板数字的疯狂跳动，一边“小心翼翼”地搀扶住仿佛遭受了重大打击、失魂落魄的萧凡，用最“诚恳”的语气安慰道： “凡哥，没事的！俺看林师姐就是一时生气，过几天就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呃，不对，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像凡哥你这样重情重义的好男儿，还怕找不到更好的道侣吗？俺相信你！” 每一句“安慰”都精准地踩在萧凡的痛点上，持续地提供着优质的怨气值。 萧凡听着这“暖心”的安慰，看着远处林清雪消失的方向，再感受着四周还未完全散去的、带着各种探究和议论的目光，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他第一次觉得，这位秦山师弟的“口直心快”和“憨厚真诚”，杀伤力竟是如此恐怖如斯！ 而他的摇光圣地生活，似乎因为这位师弟的出现，开始朝着一个不可预知且无比糟心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第八十二章欲化神先化凡 秦川将备受打击、魂不守舍的萧凡送回天枢峰后，哼着小调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关好禁制，他意识沉入重瞳世界。 世界深处，秦川本体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光芒流转，带着一丝思索。 这几日，分身在外“辛勤打工”，赚取怨气值的同时，也将摇光圣地的诸多见闻、功法理念源源不断地反馈回来。本体则一直在闭关，尝试触摸化神的那层壁垒。 化神，乃是元婴蜕变为元神，神魂与天地初步交融，开始真正掌控天地之力的关键一步。这并非简单的能量积累，更是一种生命层次和认知境界的跃迁。 秦川能感觉到，自己的积累早已足够雄厚。混沌元婴、至尊骨、空间法则、海量资源……任何一样都足以支撑普通天才轻松化神。但偏偏，他感觉自己始终差了点什么，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薄膜隔绝着，让他无法真正迈出那一步。 “化神……化神……何为神？”秦川喃喃自语。 是更强大的力量？是更悠长的寿命？还是某种更玄妙的境界？ 他回想起在摇光圣地的所见所闻。与天魔宗的弱肉强食、赤裸掠夺不同，圣地更讲究秩序、感悟、与天地自然和谐共处。虽然其中也不乏争斗和龌龊，但整体的修行理念，似乎更贴近某种“道”的本质。 “或许……我一直在用魔道的思维去冲击正道的境界？”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秦川的脑海。 他走的虽是混沌之道，包罗万象，但根基和行事风格，依旧带着浓重的魔道印记——掠夺、算计、以力破巧。这种方式在元婴期之前或许无往不利，但到了需要感悟天地、神魂交融的化神关口，反而可能成为一种阻碍。 “神者，通天地，明己心。一味强取豪夺，与天地为敌，如何能‘化神’？”秦川若有所悟，“或许……我需要先‘化凡’？” 化去一身戾气与算计，回归一种更质朴、更贴近自然与本心的状态，去体会红尘百态，去感受天地运转的韵律。正如宝剑需要鞘藏锋芒，璞玉需要打磨雕琢。 “化神先化凡……”秦川的眼睛越来越亮，“没错！这正是我目前缺失的那一环！” 他需要一场历练，一场真正融入世间、体会“凡俗”的历练。不是以高高在上的修士身份，而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视角，去行走，去观察，去经历。 想到这里，他心念一动，将洛晚秋、柳如烟和洛璃三人唤至身前。 三女经过这段时间修炼《混沌诀》，身上的魔气已然尽数转化，气息变得中正平和，与寻常正道修士无异，只是眉眼间偶尔流转的些许风情和洛璃那藏不住的病娇属性，依旧透着别样的魅力。 “公子！”洛璃第一个扑上来，抱住秦川的胳膊蹭了蹭，“是不是要带我们出去玩了？在这里面快闷死啦！” 秦川无奈地笑了笑，将化凡历练的想法说与三女听。 “……故此，我需下山行走一番，体会红尘，以求突破化神契机。你三人功法已转化完毕，正好可随我一同下山，暗中为我护道，同时也算是一种历练，适应这正道疆域的生活。” 洛晚秋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公子所言极是。修行并非一味闭关苦修，入世历练亦是重要一环。我等定当护佑公子周全。” 柳如烟也轻声道：“但凭公子安排。” 唯有洛璃，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兴奋：“下山？好玩！是不是可以吃好多好吃的？看好多好玩的？公子，我们快走吧！” 秦川看着雀跃的洛璃，又看了看沉稳的洛晚秋和清冷的柳如烟，心中有了计较。 “此番下山，我们需隐去修为，扮作寻常旅人。晚秋，你阅历丰富，便扮作我们一行人的长辈。如烟，你性子清冷，可扮作姐姐。至于璃儿……”秦川看着洛璃那跃跃欲试的样子，笑道，“你就扮作我的妹妹，切记，要收敛性子，不可惹是生非。” “知道啦知道啦！璃儿最乖了！”洛璃拍着胸脯保证，但眼神里的狡黠却暴露了她不安分的心思。 安排妥当，秦川本体悄然离开重瞳世界，并未惊动任何人。他运转《七十二变》，将自身气息彻底内敛，容貌也变得普通了许多，换上一身粗布麻衣，宛如一个刚刚出门游历的落魄书生。 而分身秦山，则继续留在摇光圣地，维持着“憨厚师弟”的人设，一方面可以持续从萧凡和王腾那里赚取怨气值，另一方面也能作为一重掩护，让所有人都以为“秦山”还在宗门内。 “秦山啊秦山，你可要争气，替我看好家，多赚点‘生活费’。”秦川本体对着分身的方向笑了笑，旋即转身，步履从容地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洛晚秋三女则被他提前放出，约定在山下百里外的一座凡人城镇汇合。 …… 就在秦川本体悄然下山，开始他的化凡之旅时，摇光圣地内，他的分身秦山，也迎来了新的“工作”机会。 天枢峰，萧凡住处。 经过几日的调整，萧凡总算从被林清雪“公开处刑”的打击中稍稍恢复了些元气，但眉宇间依旧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郁气。而这一切，在他看来，都“多亏”了他的好兄弟秦山！ “秦山师弟……”萧凡看着眼前一脸憨厚、眼神“纯良”的秦川，语气复杂地开口，“以后……关于我的私事，尤其是……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你能不能……尽量少提？或者，干脆别提了？” 他是真的怕了。这位师弟的“口直心快”，杀伤力堪比元婴法宝自爆！ 秦川闻言，脸上立刻露出“受伤”和“委屈”的表情，低着脑袋，搓着衣角：“凡哥……你是不是怪俺了？俺知道俺笨，不会说话，老是给你惹麻烦……可是俺真的不是故意的！俺就是觉得你受了委屈，心里憋得慌，想替你说话……” 看着他这副模样，萧凡一肚子埋怨的话又噎了回去。他能怎么办？这师弟心眼是好的，就是这张嘴……唉！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8333！〕 “我不是怪你……”萧凡叹了口气，拍了拍秦川的肩膀，“只是……有些事，越描越黑。清者自清，时间会证明一切的。”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也安慰秦川。 “嗯！俺知道了凡哥！”秦川立刻“感动”地抬起头，眼神“坚定”，“俺以后一定管住俺这张嘴！凡哥你说得对，清者自清！像凡哥你这样重情重义的好男儿，总有一天林师姐会明白你的好的！到时候她肯定后悔今天那么对你！” 萧凡：“……”我是让你别提了！不是让你换个角度继续扎心！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6666！〕 萧凡只觉得胸口又是一阵发闷，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今日要去任务堂接个宗门任务，出去散散心，你也回去好好修炼吧。” “宗门任务？凡哥你要下山？”秦川眼睛一亮，这可是跟着气运之子捡漏……呃，是护道的好机会啊！“凡哥，能带俺一起去吗？俺长这么大还没下过山呢！俺保证不给你添乱！俺可以帮你打杂！俺力气可大了！” 他一副“渴望见识世面”的憨憨模样，让人难以拒绝。 萧凡看着秦川那期待的眼神，想到他虽然嘴碎但确实真心对自己，心一软，便点了点头：“好吧，那你便随我一起去吧。不过切记，山下不比宗门，人心险恶，一切要听我安排，不可擅自行动。” “太好了！谢谢凡哥！俺一定听话！”秦川欢呼雀跃，心里却乐开了花。 跟着气运之子做任务？那岂不是等于怨气值和机缘双丰收？说不定还能碰上几个不长眼的反派来送经验！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怨气值和天材地宝在向他招手。 而与此同时，山下百里外的“青木镇”。 秦川本体已然与洛晚秋三女汇合。四人扮作一户逃难投亲的普通人家，住进了一家简陋的客栈。 洛璃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看着街边卖糖人的、耍猴的，兴奋得大呼小叫，若非洛晚秋死死拉着，怕是早就冲出去把整条街“探索”一遍了。 柳如烟则安静地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熙攘的凡俗景象，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茫然。这种平淡、琐碎、充满烟火气的生活，与她过往的魔道生涯截然不同。 洛晚秋则细心地打理着行装，扮演着一位沉稳持家的母亲角色，只是偶尔看向秦川时，眼神中会流露出一丝担忧。公子选择化凡，这条路看似平静，实则凶险未知。 秦川则坐在桌前，摊开一本刚买的、最普通的《山河志》，看得津津有味。他收敛了所有修为和神识，如同一个真正的凡人书生，用心去感受这凡俗世界的点滴。 他发现，当自己放下修士的傲慢与能力，单纯以凡人的视角去观察时，许多原本忽略的东西变得清晰起来。 市井小民的喜怒哀乐，平凡生活中的智慧与坚韧，天地万物自然而然的生灭循环……这一切，都蕴含着某种质朴而深刻的道理。 “化凡……或许比想象中更有趣。”秦川嘴角微微勾起。 他的化神之路，本体的“化凡”历练与分身的“搞事”赚钱，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同时展开了。 而远在摇光圣地的萧凡，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即将带下山做任务的“憨厚师弟”，体内藏着的是一个正乐呵呵等着跟他一起“遇险”、“打脸”、“捡宝贝”的腹黑灵魂。 第八十三章 扎心了兄弟 摇光圣地，任务堂。 萧凡接取了一个乙级任务——前往宗门西南方向三千里外的“天弃山脉”，调查近期山中妖兽异常躁动、并有低阶弟子失踪的事件。 “天弃山脉……”萧凡看着任务卷轴，眉头微蹙，“那里灵气稀薄，环境恶劣，按理说不该有能威胁到筑基弟子的妖兽才对。” 秦川（分身）凑过脑袋，一脸“好奇”：“天弃山？这名字听着就不吉利！凡哥，会不会有啥厉害妖怪啊？俺有点怕……” 萧凡闻言，自信一笑，拍了拍秦川的肩膀：“放心，有为兄在。区区妖兽，不足为惧。正好带你见识一下，也算是历练。”经过之前的“打击”，他急需一些事情来重振信心，这个任务正合适。 “嗯！俺相信凡哥！”秦川用力点头，脸上写满了“崇拜”和“依赖”。 两人准备妥当，便离开宗门，驾驭飞剑，朝着天弃山脉方向而去。 一路上，秦川充分发挥了“好奇宝宝”和“乌鸦嘴”的属性。 “凡哥你看！那朵云好像个乌龟！” “凡哥你快看！下面有条河在发光！是不是有宝贝？” “凡哥俺觉得那边山头黑漆漆的，会不会有埋伏？” 起初萧凡还耐心解答或安抚几句，后来发现这位秦山师弟的“直觉”准得吓人，他说像乌龟的云下面真的发现了一株罕见的“龟息草”；说发光的河里真的捞起了一块蕴含精纯水灵力的“澜光石”；说可能有埋伏的山头……虽然没埋伏，但路过时真的捡到了一枚不知哪个修士遗落的、品质不错的储物戒指！ 萧凡从一开始的无奈，渐渐变得有些麻木，甚至开始怀疑人生。自己平时出门历练，虽然机缘也不少，但像这样走几步就撞见宝贝的情况，还是头一遭！难道秦山师弟自带寻宝体质？还是说……他只是单纯的眼尖加运气好？ 秦川心里则是笑开了花。果然，跟着气运之子混，喝汤都能喝到撑！这些零零碎碎的收获他看不上，但蚊子腿也是肉，更重要的是，这为他提供了绝佳的“调侃”素材。 他自然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但是萧凡有啊，可是为什么被他选择呢？因为他视力比萧凡好啊，上古重瞳加持，只需要不断的扫描就行了。 “凡哥！你运气也太好了吧！”秦川捧着一块刚“无意间”踢到的、散发着温润灵光的玉佩，满脸“惊叹”。 “这随便走走都能捡到灵玉！俺要是那姜茶，肯定后悔死了！放着你这么个会走路的宝藏不要，偏偏去选那个叫什么秦川的魔头！那魔头除了打打杀杀还会啥？能有凡哥你会捡宝贝吗？”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4888！〕 萧凡嘴角抽搐了一下，接过那玉佩，确实是块不错的静心凝神的上好灵玉，但听着秦川的话，他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呢？这到底是夸他还是损他？ “秦山师弟，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萧凡试图制止这个话题。 “哦哦，好的凡哥！”秦川从善如流，但没安静一会儿，又指着前方一处看似普通的山谷，“凡哥，俺觉得那山谷里好像有东西在召唤俺！咱们去看看呗？” 萧凡将信将疑地跟着秦川走进山谷，果然在一处不起眼的岩缝里，发现了一小片散发着淡淡霞光的“霓裳草”，是炼制多种丹药的辅料，价值不菲。 “看！俺就说吧！”秦川得意洋洋，然后话锋一转，又开始“补刀”。 “唉，所以说啊，找道侣就得找有福气的！像凡哥你这样气运冲天的人，那姜茶真是没眼光！她跟了那个秦川，估计现在还在哪个山沟沟里啃土呢，哪像凡哥你，走路都带宝光！”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5555！〕 萧凡感觉胸口又开始发闷了。他发现自己带着秦山师弟下山，简直就是一种对身心的双重考验！一边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好运，一边承受着持续不断的精神攻击！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秦师弟只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 又飞行了一段距离，下方出现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凡人城镇。此时已是傍晚，萧凡决定在此休整一晚，明日再进入天弃山脉。 两人落在镇外，步行入城。小镇颇为繁华，人流如织，叫卖声不绝于耳。 走着走着，秦川忽然“咦”了一声，指着路边一个围满了人的摊位：“凡哥，那边好热闹！是在干啥？” 萧凡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老者正在表演杂耍，口中喷火，引得围观百姓阵阵喝彩。这本来没什么稀奇，但萧凡的目光却被老者摊位旁一个不起眼的、用来压布角的黑色铁块吸引住了。 那铁块看似寻常，但萧凡体内的灵力却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与之产生了某种共鸣。 “有点意思。”萧凡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秦川也屁颠屁颠地跟上，心里暗笑：又来了又来了！气运之子的被动捡宝技能发动！ 萧凡来到摊位前，并未直接去看那铁块，而是先看了会儿杂耍，然后状似随意地指着那铁块问道：“老丈，这铁疙瘩怎么卖？” 那老者见有客人问价，停下表演，笑道：“客官好眼力，这铁块是小老儿祖上传下来的，虽然不起眼，但坚硬异常，用来压东西最合适不过。您要是喜欢，给十个灵石就行。” 萧凡点点头，正要掏钱，秦川却抢先一步，掏出十个灵石塞给老者，然后拿起铁块，憨笑道：“俺来俺来！凡哥，这铁块俺买了送你！就当是感谢你带俺下山见识世面！” 他表现得极为“热情”和“懂事”，让萧凡不好拒绝。 萧凡接过铁块，入手微沉，一股隐晦的灵力波动传来，他心中更确定此物不凡。正要用神识仔细探查，秦川却又凑了过来，压低声音，用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说道： “凡哥，俺看这铁块黑不溜秋的，说不定是个宝贝！你看，连随便一个摆摊的老头都有祖传宝贝，这说明啥？说明咱们正道地界人杰地灵啊！不像某些魔道地盘，穷山恶水，估计那秦川现在想捡个铁疙瘩都捡不到！姜茶跟着他，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6999！〕 萧凡握着铁块的手猛地一紧，差点没忍住把这“宝贝”砸秦川脸上！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秦师弟不是在夸他，是在变着花样地用姜茶和秦川来折磨他！ 他强忍着吐槽的冲动，将铁块收起，面无表情地道：“走吧，找客栈投宿。” 是夜，客栈房间内。 萧凡布下隔音结界，终于有机会仔细研究那黑色铁块。他运起灵力，小心翼翼地将一丝神识探入其中。 嗡！ 铁块表面乌光一闪，浮现出无数细密玄奥的符文，一股苍凉古老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是……上古炼器师的传承烙印？！”萧凡又惊又喜！这铁块中竟然封印着一部分失传的上古炼器法门！其价值，远超他之前的任何收获！ 这机缘，简直如同天上掉馅饼！ 然而，喜悦之余，他脑海中又不自觉地响起了秦川那句“姜茶跟着他，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7777！〕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秦川“关切”的声音：“凡哥？你没事吧？俺刚才好像感觉到你房间有灵力波动？是不是那铁疙瘩有啥问题？要不要俺帮你看看？俺虽然不懂，但力气大，可以帮你砸开看看！” 萧凡：“……” 我谢谢你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道：“我没事，秦师弟，你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哦哦，好的凡哥！那你好好研究！争取从那铁疙瘩里研究出个神器来，气死那个秦川！”秦川“贴心”地鼓励了一句，这才脚步声远去。 萧凡看着手中的传承铁块，又想想秦川的话，只觉得这绝世机缘吃起来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味。 第二日，两人继续上路，进入天弃山脉范围。 山脉果然如其名，山势险峻，植被稀疏，灵气匮乏，给人一种荒凉死寂之感。 按照任务指示，他们需要深入山脉，寻找妖兽异动的源头。 一路上，果然遇到了几波躁动的低阶妖兽，但在萧凡这个元婴修士面前，自然是不堪一击。秦川则乐得清闲，跟在后面偶尔捡点妖兽材料，嘴里依旧不忘“点评”： “凡哥剑法真帅！比那个只会用魔功轰来轰去的秦川强多了！” “这狼妖真不长眼，敢惹俺凡哥？不知道俺凡哥是气运之子吗？” “唉，要是姜茶能看到凡哥你现在英姿勃发的样子就好了……” 每一句“赞美”都精准地戳在萧凡的痛处，为他持续贡献着稳定的怨气值收入。 萧凡从一开始的憋闷，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甚至有点习惯了……只是每次听到“姜茶”和“秦川”这两个名字，心脏还是会不争气地抽搐一下。 随着不断深入，山脉中的雾气渐渐浓郁起来，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和压抑感。 “小心些，这雾气有古怪，能干扰神识。”萧凡神色凝重起来，提醒道。 秦川也收起了玩笑之色，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这山脉深处，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或许，真正的“机缘”和怨气值就在前面。 两人放慢速度，警惕地朝着雾气最浓的方向摸索前进。 秦川一边走，一边心里盘算着：按照气运之子的套路，这种险地，必然有大机缘，也必然有强大的守护者或者竞争对手……到时候，岂不是又能看戏加捡漏，顺便再刺激刺激凡哥？ 这趟天弃山之旅，看来会比想象中更加“精彩”。 他看了一眼身旁全神戒备的萧凡，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凡哥，加油哦，小弟的化神资源，可全指望你了。” 第八十四章 机缘 越往天弃山脉深处行进，雾气越是浓稠，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神识的探查范围也被压缩到了极致，只能勉强感应到周身数丈的距离。 空气中那股腥臭和压抑感也越来越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潜伏在浓雾深处，令人心悸。 萧凡全神贯注，手中紧握长剑，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秦川则紧紧跟在他身后，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俺有点怕但俺相信凡哥”的憨厚表情，实则重瞳在浓雾中微微闪烁，视野远比萧凡清晰得多。 他能“看”到，这浓雾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蕴含着一种阴冷诡异的能量，似乎能侵蚀生灵的心智，难怪那些低阶妖兽会变得异常躁动。 “凡哥，这雾好邪门啊，俺感觉心里毛毛的……”秦川适时地表现出“不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下意识的秦川把萧凡护在身前。 毕竟气运之子，是不会死的，他一个反派就不一定了。 萧凡沉声道：“凝神静气，守住灵台。这雾气确有古怪，能放大负面情绪。跟紧我，不要走散。” 就在这时，萧凡脚步猛地一顿，目光锐利地望向左侧某个方向。尽管神识受阻，但他体内某种特殊的感应却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异常纯净、与周围阴冷雾气格格不入的灵气波动！ “那边……有东西！”萧凡低喝一声，毫不犹豫地改变方向，朝着感应到的方位疾驰而去。 秦川心中一动：来了！气运之子的专属雷达启动了！ 他连忙跟上，同时不忘“担忧”地喊道：“凡哥你慢点！小心有陷阱啊！万一又是那个秦川布置的害人玩意儿咋办？”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2333！〕 萧凡没有理会秦川的“乌鸦嘴”，速度更快了几分。穿过一片格外浓密的雾墙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雾气在这里变得稀薄，露出一片不大的山谷。山谷中央，竟然矗立着一座残破不堪、爬满青苔和藤蔓的石门！石门样式古朴，上面雕刻着早已模糊不清的符文，散发着一股沧桑久远的气息。而那缕纯净的灵气，正是从这石门之后隐隐透出！ “这是……一座古修洞府？”萧凡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在这等荒僻之地，竟然隐藏着一座未被发现的古修洞府！这简直是天大的机缘！ 秦川也适时地露出“震惊”和“崇拜”的表情：“我的天！凡哥！你太神了！在这鬼地方都能找到神仙住的房子？这运气……俺真是服了！那姜茶要是知道，估计能后悔得从魔道跑回来找你！”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3888！〕 萧凡自动过滤了秦川的后半句话，激动地走上前，仔细打量着石门。石门紧闭，上面没有任何明显的机关，但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禁制之力守护着它。 “洞府有禁制，需要想办法打开。”萧凡沉吟道，开始尝试用各种方法破解禁制。 秦川则在一旁“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时不时“无意间”踢到一块松动的石头，或者“不小心”靠在一处看似普通的岩壁上。 “凡哥，这石头好像能动诶？” “凡哥，这墙上有个小坑，是不是塞东西的？” 在他的“无意”提醒下，萧还真的发现了几处隐藏的机关节点！虽然这些节点并非破解禁制的关键，但也让萧凡对秦川的“好运”和“眼力”再次感到惊奇。 经过一番摸索和尝试，萧凡终于找到了禁制的核心所在——石门上方一块看似与山体融为一体的凸起岩石。他运足灵力，一掌拍在岩石上！ 嗡！ 石门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发出微弱的光芒，随即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一条幽深向下的通道，精纯的灵气如同潮水般涌出！ “成功了！”萧凡大喜。 “凡哥威武！”秦川欢呼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通道里看了看，缩了缩脖子，“里面黑乎乎的，不会有鬼吧？凡哥，要不你在前面走？俺胆子小，跟你后面……” “你怎么这么怕死？好吧我在前面。” 萧凡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但也觉得有理，便率先踏入通道，秦川则紧紧跟在他身后，一副“我怕黑”的模样。 通道向下延伸，两侧石壁上镶嵌着一些早已失去光泽的夜明珠，勉强提供照明。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一间宽敞的石室。 石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石床，一个蒲团，以及一个积满了灰尘的石架。石架上零零散散地放着几个玉瓶和几枚玉简。 萧凡目光一扫，立刻被石架最上层的一个紫檀木盒吸引。那木盒灵气氤氲，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他强忍着激动，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木盒取下。打开盒盖，里面赫然躺着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散发着七彩霞光的丹药！丹药表面有九道清晰的丹纹，药香扑鼻，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九转……金丹？！”萧凡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这可是传说中的丹药，能助元婴修士毫无副作用地提升一个小境界，甚至对突破化神都有不小的裨益！其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就在他沉浸在巨大喜悦中时，秦川的声音又不合时宜地响起了： “凡哥小心，我怕这丹药有毒先给你尝一口。” 说着，秦川抓住九转金丹一口吃了下去。 一共三颗，秦川一个人吃了两颗，还有一颗沾了口水。 萧凡:？？？？ “凡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三吃二吗？因为我怕你又犯傻把这丹药送给你未婚妻，只有一颗你吃了就没有送的了。你看我是不是很为你考虑？”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6666！〕 “拿着吧哥，趁热吃了。” “……” 萧凡捧着九转金丹的手微微颤抖，这次不是激动的，是气的！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好兄弟”折磨出心魔了！每次获得天大的机缘，都要伴随着对心灵的无情鞭挞！ 听到趁热吃，他就想到了秦川的口水…… 这家伙真是字面意思么？ 他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诫自己：冷静！冷静！秦师弟是无心的！他是为我高兴！只是表达方式有问题！ 将九转金丹小心翼翼收起，萧凡又检查了其他玉瓶，里面是一些品阶不错的疗伤和修炼丹药。最后，他拿起那几枚玉简，神识探入。 片刻后，他脸上再次露出狂喜之色！这些玉简中，竟然记载着一门完整的地阶上品功法《九霄御雷真诀》，以及一门玄妙的身法《云龙九现》！ 这洞府主人的传承，远超他的想象！ “哈哈哈！天助我也！”萧凡忍不住放声大笑，多日来的郁闷似乎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秦川看着萧凡那兴奋的样子，心里盘算着怎么再添把火。他目光“无意间”扫过石室角落，那里似乎有一块地砖的颜色与周围略有不同。 “凡哥，你看那边墙角，是不是有啥东西？”他“好奇”地指了过去。 萧凡闻言，顺着指引看去，果然发现了异常。他走过去，轻轻敲击那块地砖，发出空响。撬开地砖，下面竟然藏着一个小巧的储物袋！ 打开储物袋，里面没有丹药功法，只有一堆亮晶晶的、散发着浓郁空间波动的石头，足足上百块上品灵石！以及几件样式古朴、灵光内敛，一看就知不是凡品的法宝胚胎！ 这简直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不对，是烈火烹油！萧凡的喜悦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秦川在萧凡转身的时候，打开了上古重瞳自动的记忆了玉简的功法。 等萧凡回过头来。 秦川适时地送上“赞美”：“凡哥！你真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吧？这洞府简直就是给你准备的！丹药、功法、灵石、法宝……应有尽有！那姜茶和秦川，跟你一比，简直就是乞丐和皇帝的差别！他们估计连做梦都梦不到这种好事！”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8888！〕 我谢谢你啊，可是你能不能别每次都加秦川姜茶啊？ 萧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他看着手中珍贵的储物袋，又看看一脸“真诚”赞叹的秦川，只觉得这泼天的富贵吃起来……咋就那么噎得慌呢？ 他默默地将所有收获整理好，深吸一口气，对秦川道：“秦师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走了。” 他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先把这位“福星”兼“灾星”师弟给超度了。 “哦哦，好的凡哥！”秦川乖巧点头，心里乐开了花。这一波洞府探索，萧凡收获满满，而他秦川，更是赚得盆满钵满，光是怨气值就收割了数万。 两人走出洞府，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再次隐没于浓雾之中。 萧凡回头望了一眼，心中感慨万千。这次天弃山之行，虽然过程……一言难尽，但收获之巨大，足以让他实力提升一个档次！ 而这一切，似乎都离不开身边这位看似憨傻、实则运气好到诡异的秦山师弟。 “秦师弟，”萧凡神色复杂地看着秦川，“这次……多谢你了。” 虽然被扎心扎得千疮百孔，但客观上说，没有秦川，他未必能找到这洞府，甚至可能都发现不了那些隐藏的机关。 秦川嘿嘿一笑，憨厚地摆手：“凡哥你跟俺客气啥！俺就是跟着你沾光！以后有啥好事，还带着俺就行！俺以后一定会学习怎么好好说话！” 萧凡：“……” 我谢谢您嘞！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1999！〕 他决定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辨认了一下方向，道：“任务尚未完成，我们还需找到妖兽异动的源头。” “嗯！都听凡哥的！”秦川从善如流。 两人再次投入浓雾之中，只是这一次，萧凡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看着前方蹦蹦跳跳、时不时“无意”发现点好东西的秦川，心中暗暗发誓： 以后获得机缘，一定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消化！绝不能再让秦师弟有机会开口！ 他的这张嘴，宛如洪水猛兽！ 第八十五章 书生 就在分身秦山跟着萧凡在天弃山脉“同甘共苦”、疯狂收割怨气值的同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秦川的本体，正经历着一场截然不同、于无声处听惊雷的蜕变。 青木镇的日子简单而充实。 秦川彻底收敛了所有修为，封印了重瞳的神异，甚至刻意淡忘了关于修行的一切记忆。他不再思考如何提升境界，不再算计如何获取资源，就像一块被投入清水的墨锭，任由凡俗的气息一点点浸染、化开。 他租下了一间临街的小小书铺，取名“忘尘斋”。每日里，便是拂拭书架上的灰尘，整理那些或新或旧的书籍，偶尔为前来买书、租书的镇民推荐一二。 闲暇时，便坐在窗边的旧木桌前，泡一壶最普通的粗茶，捧着一卷泛黄的经史子集，一看便是一天。 洛晚秋、柳如烟和洛璃，则在不远处赁了一处小院住下。按照秦川之前的吩咐，她们也彻底隐去了修为，如同真正的凡人女子般生活。洛晚秋操持家务，柳如烟偶尔做些绣活补贴家用，而最不安分的洛璃，则在经历了最初的极度不适和躁动后，渐渐被市井间的种种新奇所吸引。 糖画的甜腻，泥人的憨态，说书人口中的侠义传奇，都让她那双总是跃动着病娇光芒的眸子，多了几分懵懂的好奇。 她们会时常来忘尘斋看望秦川，但彼此间的称呼和相处，也渐渐变得如同真正的家人般自然。 洛晚秋会絮叨着家长里短，柳如烟会安静地坐在一旁翻看诗集，而洛璃则总是缠着秦川，要他讲书里的故事，虽然她往往听不到一半就开始走神，或者提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 秦川微笑着应对这一切。他发现自己开始真正享受这种平淡。指尖拂过书页的沙沙声，邻里间热情的招呼声，孩童追逐打闹的嬉笑声，甚至洛璃那些不着边际的提问……这些曾经被他视为嘈杂无意义的“俗音”，如今听在耳中，却仿佛蕴含着某种鲜活的生命力，是这片天地最本真的律动。 他不再用神识去探查周围，而是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心去感受。他看到卖菜老妪脸上的沟壑纵横，那是岁月与辛劳刻下的印记。 他听到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那是力量与技巧的交响；他感受到春日暖阳照在身上的慵懒，秋风卷起落叶的萧瑟……这些细微的感知，如同涓涓细流，无声地洗涤着他那颗因杀戮、算计和强大力量而变得有些冷硬和浮躁的心。 他的气息越来越平和，眼神越来越温润，甚至原本因为至尊骨和混沌体而自带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威严，也渐渐消弭于无形。 现在的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有些清瘦、带着几分书卷气、待人温和的普通年轻店主。 连他自己都时常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生来便是这青木镇的一员，那恶魔一般天魔宗的修仙岁月，才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他会下意识地内视丹田。那尊混沌元婴依旧静静悬浮，但光芒内敛，仿佛陷入了沉睡。元婴周围，原本奔腾不休的混沌之气，也变得如同山间晨雾般宁静祥和。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对空间法则的感悟，并没有因为“化凡”而消退，反而如同沉入水底的玉石，被冲刷得更加温润通透，与周围天地的联系变得更加自然和紧密。 这是一种奇妙的状态。他并未刻意去修炼，但境界的壁垒，却在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悄然松动。 日子就这样如水般流过，转眼便是大半年。秋去冬来，冬尽春至。 这一日，忘尘斋来了位特殊的客人。是一位穿着浆洗得发白的长衫、风尘仆仆的老秀才。老秀才姓周，是镇上有名的学问人，只是屡试不第，家境贫寒。 周秀才在书架上徘徊许久，最终目光落在了一本《十三经注疏》上，眼神渴望，却又面露难色。秦川见状，主动上前攀谈，得知老秀才欲进京赴今年秋闱，却连盘缠和像样的书籍都凑不齐。 看着老秀才眼中那虽经磨难却未曾熄灭的、对学问和功名的执着光芒，秦川心中微微一动。他想起自己这大半年所读的圣贤书，所感的凡俗志。那些字里行间，寄托着无数平凡读书人“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梦想，承载着他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 这是一种与他过往追求的个体力量极致强大截然不同的人生路径，却同样蕴含着一种厚重而坚韧的力量。 “周老先生，”秦川将那本《十三经注疏》取下，递到老秀才手中，温和笑道，“此书便赠予先生吧。预祝先生此去京城，金榜题名，蟾宫折桂。” 老秀才愣住了，看着手中崭新的书籍，又看看秦川真诚的笑容，眼眶瞬间就红了，颤抖着嘴唇，连连道谢：“这……这如何使得……秦掌柜，使不得啊……” “使得的。”秦川笑道，“学问之道，贵在传承。先生有此志，晚辈略尽绵力，亦是幸事。” 送走千恩万谢的周秀才，秦川站在店门口，望着远处官道上渐渐消失的蹒跚背影，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进京赶考。 不是以元婴修士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真正凡俗书生的身份，去经历一遍这无数读书人视为毕生目标的旅程。去体会那寒窗苦读的艰辛，长途跋涉的劳顿，考场内的紧张激烈，以及无论成败后的心境起伏。 这或许，是“化凡”的最后一环，也是最关键的一环。 将这个念头与洛晚秋三人说了。洛晚秋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公子既有此意，我等自当相随护佑。”柳如烟亦无异议。唯有洛璃，听说要去更热闹的京城，兴奋得拍手叫好。 秦川很快处理掉了忘尘斋，换得些许银两。他购置了一辆简陋的马车，一些简单的行李，以及大量的书籍。洛晚秋扮作母亲，柳如烟扮作姐姐，洛璃自然是妹妹，而他，则是那个一心求取功名的书生秦川。 没有动用任何法力，就如同千千万万个普通赶考书生一样，他们驾着马车，离开了生活大半年的青木镇，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漫漫长路。 马车吱呀呀地行驶在颠簸的官道上。秦川坐在车辕上，亲自赶着车，看着道路两旁的田野、村庄、青山绿水缓缓向后移动。风吹日晒，雨打尘侵，他不再用灵力隔绝，而是真切地感受着这一切。 他的手心磨出了薄茧，皮肤被晒得微黑，原本温润的气质中，多了几分风霜的痕迹。夜晚投宿在简陋的客栈或荒村野店，他点起油灯，继续苦读那些早已滚瓜烂熟的经义文章，仿佛真的要凭借这些去博取一个前程。 洛晚秋三人也完全融入了角色。 洛晚秋细心照料着起居，柳如烟默默打理着行装，洛璃则收敛了大部分跳脱，虽然依旧对沿途的一切充满好奇，但也不再轻易惹祸。 她们看着秦川一日日变得更加沉稳、内敛，眼神中的光芒却愈发纯净坚定，心中都明白，公子正在经历一场至关重要的蜕变。 一路上，他们遇到过暴雨冲毁道路，不得不绕行崎岖山径；遇到过黑店劫匪，凭借洛晚秋和柳如烟暗中施展的些微武艺惊险化解；也曾与同路的其他书生交流学问，辩论经义，甚至接济过比他们更困顿的赶考之人。 秦川完全沉浸在书生这个角色里。他会因为一场精彩的辩论而兴奋，会因为读到一句妙语而击节赞叹，也会因为看到民生疾苦而蹙眉深思。 关于修仙界的记忆，关于天魔宗、摇光圣地、姜茶、萧凡……那些纷繁复杂的人与事，如同远去的潮水，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模糊，最终只剩下一些极其淡薄的、仿佛前世般的印记。 他甚至快要记不清洛晚秋、柳如烟和洛璃原本的身份了，只记得她们是陪伴自己赴京的家人。那个藏在识海深处的重瞳世界，那个拥有恐怖力量的本源元婴，都仿佛成了另一个遥远时空的故事。 此刻，他只是书生秦川。他的目标，是京城，是秋闱，是那个承载着无数读书人梦想的贡院。 这一日，马车终于抵达了京城之外。 远远望去，巍峨的城墙如同巨龙盘踞，城楼高耸，旌旗招展。官道上车马如龙，行人如织，喧嚣鼎沸，一派帝都气象。 秦川勒住马车，跳下车辕，站在路边，望着那巨大的城门，以及城门上方那苍劲有力的“天京城”三个大字。 心中，一片平静，却又隐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这里，将是他人间旅程的又一个起点。 他回头，对车内的洛晚秋三人露出一个温和而坚定的笑容：“母亲，姐姐，璃儿，我们到了。” 阳光洒落在他略显清瘦却挺直的背影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此刻的他，身上再无半分修士的痕迹，只是一个即将踏入帝都、追逐梦想的平凡书生。 化神先化凡。 他的凡尘之路，即将在这座汇聚了天下风云的雄城之中，迎来最终的考验与升华。 而远在摇光圣地的分身，以及那沉寂的重瞳世界，都将在冥冥之中，等待着本体的归来。 第八十六章龙女 天弃山脉深处，浓雾仿佛化不开的粘稠墨汁。 萧凡凭借着气运之子的敏锐直觉，以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龙威指引，艰难地穿梭在崎岖险恶的山路上。秦川分身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重瞳在浓雾中悄然运转，视野远比萧凡清晰，心中却也在暗暗吃惊。 越往深处，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威压就越发明显，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与悲怆。这绝不是什么普通妖兽能拥有的气息！ “凡哥，俺感觉……前面好像有个大家伙……”秦川适时地表现出“紧张”，声音压得很低，“这威压，比俺以前见过的所有妖兽加起来都吓人！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龙啊？” 萧凡神色凝重至极，点了点头：“极有可能。如此纯正的龙威，即便微弱，也做不得假。看来，妖兽异动和弟子失踪的源头，便是它了。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天弃山脉。” 两人又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穿过了最浓密的雾区，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被浓雾环绕的天坑。 天坑底部，隐约可见一潭幽深的黑水，而那股令人心悸的龙威，正是从潭水深处传来！ 萧凡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下去看看！” 他祭出飞剑，带着秦川缓缓降下天坑。越是靠近潭水，那股威压越是强烈，甚至还夹杂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和衰败感。 落在潭边，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幽深的潭水边缘，匍匐着一个巨大的身影！那身影覆盖着暗金色的、此刻却黯淡无光甚至破碎不堪的鳞片，蜿蜒的身躯布满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金色的龙血不断渗出，将周围的潭水都染上了一层淡金。 它头颅低垂，呼吸微弱，一双原本应该威严无比的龙目紧闭着，流露出无尽的痛苦和虚弱。 赫然是一条五爪金龙！而且是一条明显身受重伤、濒临死亡的母龙！ 即便是重伤垂死，它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古老、高贵、强大的气息，依旧让萧凡感到灵魂震颤！这可是真正的神兽！若能得其认可，获得龙族友谊甚至传承，那将是何等逆天的机缘？！ 萧凡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他此行最大的造化！ 然而，就在他心潮澎湃，准备上前查看，思考如何施救或沟通之际，他身边的秦川，却做出了一个让他目瞪口呆、几乎要裂开的举动！ 只见秦川脸上那惯有的憨厚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严肃”和“专业”的神色，他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那重伤龙女的巨大头颅前，速度之快，让萧凡都没反应过来！ “凡哥别动！”秦川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 “这龙女伤势太重了！危在旦夕！俺以前跟一个老军医学过几年岐黄之术，最擅长处理这种外伤和内息紊乱！让俺先看看！救人如救火！” 说着，他根本不给萧凡任何阻止的机会，双手飞快地结出一个复杂而古老的印诀——那根本不是什么岐黄之术的印诀，而是秦川的“天灵契”！ 嗡！ 一道微弱却蕴含着至高契约法则波动的光芒，瞬间从秦川指尖射出，没入了龙女眉心！ 那重伤的龙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带着愤怒和不甘的龙吟，但终究因为伤势过重，无力反抗。 契约光芒迅速在它额头形成一个复杂的符文印记，然后缓缓隐没。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到萧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眼睁睁看着秦川，他这个“憨厚老实”、“口直心快”的好兄弟，当着他的面，用某种诡异的手段，强行契约了这条他先发现、本应属于他的重伤神龙！ “秦山！！你干什么？！”萧凡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愤怒和不敢置信而变得尖利刺耳，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秦川的胳膊，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18888！〕 秦川被萧凡抓得龇牙咧嘴，脸上却迅速换回了那副“无辜”和“委屈”的表情，他挣扎着叫道：“哎呦！凡哥你轻点！俺在救人啊！你看这龙女都快不行了！俺不用独家秘法稳住它的心脉和神魂，它马上就魂飞魄散了！” “独家秘法？你那是什么秘法？！”萧凡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龙女额头那已经隐去、但他能清晰感应到的契约印记，“那是契约印记！你当我瞎吗？！你竟然强行契约了它？！” “啊？契约印记？”秦川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原来那是契约印记啊？俺还以为是什么镇魂安神的符文呢……俺那老登师父教俺的时候没说清楚……不过凡哥你别急啊！” 他反过来抓住萧凡的手，一脸“诚恳”地解释道：“你看啊，现在这龙女是俺契约的灵兽了，那不就是自己人了吗？俺救了它，它以后就得听俺的，俺让它往东它不敢往西！这多好！总比它死在这里强吧？” “再说了！”秦川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你懂的”笑容，用胳膊肘捅了捅萧凡，“凡哥，咱们兄弟谁跟谁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呃也是你的。但你看，你对那个姜茶一往情深的，连林清雪师姐那样的绝色都看不上，兄弟我总不能跟你抢女人吧？这好不容易遇到个合眼缘的……还是条龙！兄弟我这辈子还没骑过龙呢！你就成全兄弟这一次呗？” 他挤眉弄眼，一副“男人都懂”的猥琐样：“下一个！下一个机缘兄弟我绝对不跟你抢！我发誓！要是再抢，就让我……就让我找不到道侣！”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16666！〕 萧凡听着秦川这番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无耻之极的言论，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他指着秦川，手指颤抖，嘴唇哆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抢了天大的机缘，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情深义重？！这是什么品种的兄弟？！ “你……你……”萧凡你了半天，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秦山！我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哎呀凡哥！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秦川一拍大腿，脸上写满了“痛心”和“不被理解的委屈”。 “俺是哪种人？俺是你兄弟啊！俺这不是为了救龙吗？顺便满足一下小弟小小的愿望！你看这龙女，虽然现在是重伤，但底子多好！养好了绝对是顶级战力！以后咱们兄弟闯荡修真界，有条龙当坐骑，多威风？气死那个秦川魔头！” 他又把“秦川”拉出来鞭尸。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14444！〕 萧凡彻底没脾气了。他看着秦川那张写满了“我是为你好”、“咱们是兄弟”、“下次让你”的脸，又看看地上那条气息微弱、但已然被打上秦川印记的五爪金龙，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憋屈和荒诞感涌上心头。 他辛辛苦苦找到源头，本以为是一场大造化，结果……结果成了给他人做嫁衣？还是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背后捅刀？ 这感觉，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而就在这时，那重伤的龙女似乎因为契约的关系，得到了一丝秦川混沌之力的滋养，微微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如同熔金般的竖瞳，虽然虚弱，却依旧带着龙族的高傲与威严。 它看了一眼秦川，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无奈，也有一丝认命；又看了一眼旁边气得脸色铁青的萧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萧凡捕捉到那一丝同情，差点当场道心崩溃！ 连被契约的龙女都同情我？！！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19999！〕 秦川却仿佛没看见萧凡那快要杀人的目光和龙女复杂的眼神，他喜滋滋地蹲下身，尝试用神识沟通龙女：“嘿，大家伙，能听见不？以后跟哥混，保证你吃香喝辣，早日恢复雄风！” 龙女闭上眼睛，懒得理他。 秦川也不在意，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对萧凡笑道：“好了凡哥，别绷着脸了！任务完成，妖兽源头找到了，就是这龙女受伤引来的。现在它被我收了，问题解决！咱们打道回府？” 萧凡看着秦川那副志得意满、捡了天大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再想想自己这一路上的期待和最终的结局，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一句话也不想说，转身就朝着天坑外走去。 背影，充满了落寞和萧索。 秦川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重伤的龙女，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搞定！神兽坐骑到手！怨气值大丰收！一箭双雕，完美！” “契约空间，打开，龙女进来疗伤吧。” 至于萧凡的感受？ 嗯，好兄弟嘛，就是用来坑的。反正他气运之子，机缘多的是，不差这一条龙。 秦川心安理得地想道，随即开始忙碌地处理起龙女的伤势和后续事宜。而萧凡的怨气值，依旧在持续不断地、顽强地刷新着。 秦川把龙女收走，还不忘记安慰萧凡。 “凡哥，莫非你也喜欢龙？想不到你眉清目秀的，竟然和兄弟我志趣相投。” “要不兄弟重新给你找一条？” 秦川一脸笑意，看到秦川猥琐的表情，萧凡嘴角直抽。 “你不是说了你的就是我的，算了，你我契约都是一样的。” 第八十七章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摇光圣地，天枢峰。 萧凡黑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秦川（分身）则跟在他身后，脸上依旧是那副憨厚中带着点“做了亏心事”的不安表情，时不时偷偷瞄一眼萧凡的背影，欲言又止。 一路无话，直到回到萧凡的住处。 “凡哥……”秦川搓着手，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龙女的事……” “不要再提了！”萧凡猛地转身，声音冰冷，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秦川，“秦山！” 他心中郁结难平，那可是一头五爪金龙！神兽！足以让任何修士疯狂的机缘！就这么被这个看似憨傻的师弟用如此无耻的方式夺走！若非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和对“兄弟”二字的最后顾忌，他真想当场清理门户！ 秦川被萧凡的眼神看得一缩脖子，脸上露出“惶恐”和“委屈”，低声道：“凡哥，俺真的不是故意的……俺当时就是着急救龙……俺……” “够了！”萧凡厉声打断，他不想再听任何解释，只觉得心累无比，“你走吧，我想静静。” 秦川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只是在转身的刹那，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看来气运之子的机缘也不是不可以得到。 这样的发现，让他信心稍微的增加了一些。 就在秦川刚走出萧凡的小院没多远，一道清冷的倩影拦在了他的面前。女子月白流仙裙，气质出尘，正是林清雪。 “秦山师弟。”林清雪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探究和……好奇？ “我听说，你和萧凡师兄刚从外面回来？” 看来这女人还是对萧凡念念不忘啊！ 秦川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立刻露出憨厚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忙行礼：“啊！是林师姐！俺……俺是和凡哥刚回来。” 林清雪美眸微眯，打量着秦川。关于萧凡和这个外门弟子秦山关系匪浅，甚至一同下山任务的消息，她自然也听说了。 联想到之前萧凡为情所困、酗酒消沉的传闻，以及这个秦山似乎知道不少内情，她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想知道更多细节的念头。 尤其是关于那个……让萧凡念念不忘的“未婚妻”。 “我有些事想问你。”林清雪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关于萧凡师兄，还有他那位……曾经的未婚妻。” 秦川心中暗喜，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机会来了！正愁找不到怨气值不断刷新的增长点，林清雪她来了。 那就给凡哥来一段藕断丝连的情伤吧？ 他脸上立刻露出“为难”和“纠结”的神色，搓着手，支支吾吾道：“林师姐……这个……凡哥他不让俺乱说……俺答应过他的……” 他越是这样，林清雪越是觉得他知道些什么，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不会外传。你但说无妨，若是萧凡怪罪，我替你担着。” 秦川仿佛被“逼”得没办法，又“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了”的表情，说道：“那……那俺就跟林师姐你说说，但你可千万别告诉凡哥是俺说的！不然俺这兄弟就没法做了！”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那惯有的憨傻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真挚”。他开始了他的表演。 “林师姐，你是不知道……俺凡哥他……太苦了！”秦川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心疼”。 “他对他那个未婚妻姜茶，那真是……掏心掏肺，痴情得让人心疼啊！”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林清雪的反应，见她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动情”。 “当年凡哥家里落难，是姜茶家收留了他，两人青梅竹马，感情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凡哥天赋好，人又努力，就想着早日出人头地，风风光光地把姜茶娶过门！可谁知道……谁知道那女人就是个白眼狼！” 这当然是编的。 秦川要是真的说出姜茶的家事，必定暴露自己不是秦山而是秦川的事实。 所以只能瞎编。 秦川语气“激动”起来，带着“愤慨”：“凡哥一次外出历练，为了救她，差点把命都搭上！结果呢？等凡哥伤好回来，就听说那女人攀上高枝了！看上一个叫什么秦川的魔头！说那魔头厉害，能给她更好的修炼资源！二话不说就把婚给退了！连面都没见凡哥一面！” “你说说！这干的叫人事吗？！”秦川捶胸顿足，仿佛感同身受，“凡哥当时那个伤心啊……俺看着都难受！可他愣是没去找那女人麻烦，还说……还说毕竟曾经有情分，希望她过得好……俺凡哥就是太善良了！” 〔怨种：来自暗中偷听的萧凡的怨气值+3333！〕 躲在院内一棵大树后，原本打算等秦川走远再出来的萧凡，听到这里，脚步猛地顿住，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秦山……竟然是在跟林清雪说这些？他为什么要说？还是用这种……替自己抱不平的语气？ 林清雪听着秦川声情并茂的叙述，清冷的眸子微微闪烁。 她虽然对萧凡观感复杂，但听到如此“痴情被负”的故事，心中也不由自主地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姜茶”生出一丝鄙夷，同时对萧凡的遭遇……似乎也没那么反感了，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秦川捕捉到林清雪眼神的细微变化，心中暗笑，继续加码，语气越发“沉痛”： “自那以后，凡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修炼上，拼命地提升实力！俺知道，他心里憋着一股劲！他不是恨，他是想证明自己！证明给那个瞎了眼的女人看，他萧凡，不比任何人差！”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林师姐，你说说，喜欢一个人有错吗？痴情有错吗？”秦川“情绪激动”地看向林清雪，眼神“真挚”得能滴出水来。 “凡哥他就是太重感情了！他把那份感情看得比命还重！所以才会在被背叛后那么痛苦！可他从来没有怨天尤人，更没有自暴自弃！他反而更加努力，更加坚强！” “这样的凡哥，难道不值得敬佩吗？难道就因为一段失败的过去，就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沉溺情伤、不堪大用吗？”秦川的声音带着“哽咽”，“俺替凡哥不值！俺心疼他！” 躲在树后的萧凡，听着秦川那几乎声泪俱下的“控诉”和“维护”，整个人都懵了。他原本满心的愤怒和憋屈，此刻被一种巨大的错愕和混乱所取代。 秦山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抢了自己的龙女，现在又在这里如此“维护”自己？他说的这些话……虽然有些夸张，但……好像句句都在替自己说话？ 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他了？他抢龙女，或许……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就像他说的，是为了救龙？只是方式欠妥？ 萧凡的心乱了。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这个看似简单的师弟了。 林清雪也被秦川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打动了。她看着秦川那“单纯”而“激动”的脸，忽然觉得，这个外门弟子虽然有时候傻乎乎的，但对萧凡的兄弟之情，似乎是真的。他能如此为萧凡着想，甚至不惜违背承诺向自己透露这些，这份心意，难能可贵。 她心中的那点对萧凡“沉溺情伤”的鄙夷，不知不觉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我……我知道了。”林清雪的声音柔和了一些，“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萧凡师兄他……确实不易。” 秦川见效果达到，立刻见好就收，脸上恢复了些许“憨厚”，挠了挠头：“林师姐你能理解就好！俺就是不想凡哥被人误会！他真的是个好人！天底下最好的人！那个姜茶不要他，是她的损失！” 说完，他对着林清雪躬身一礼，这才“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开。 走出不远，秦川脸上的“沉重”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计谋得逞的狡黠笑容。 “搞定！印象分拉回！凡哥那边，估计也开始怀疑人生了吧？嘿嘿……” 而小院内，萧凡从树后走出，神色复杂地看着秦川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站在原地面露思索的林清雪，心中五味杂陈。 愤怒依旧存在，但已经被巨大的困惑和一丝莫名的“感动”冲淡了许多。 “秦山……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萧凡喃喃自语，第一次对自己这位“好兄弟”产生了深究的念头。 第八十八章 龙傲雪 回到自己位于摇光圣地外门区域的简陋洞府，秦川（分身）立刻启动了所有防护禁制，脸上那副憨厚表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思索与难以抑制的兴奋。他心念一动，身形便消失在原地，进入了隐藏于识海深处的重瞳世界。 重瞳世界深处，混沌之气氤氲，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且有最本源的混沌气息滋养，是疗伤和修炼的绝佳之地。 那头重伤的五爪金龙此刻正匍匐在一片特意清理出的空地上，身躯依旧庞大，暗金色的鳞片破碎不堪，龙血缓缓渗出，气息微弱，但比起在天弃山脉时，似乎稳定了一丝，显然是重瞳世界的环境起了作用。 秦川走到龙女巨大的头颅前，看着那双紧闭的、流淌着淡金色光辉的龙目，能感受到它体内混乱不堪的气机和深入骨髓的道伤。 “不愧是五爪金龙，生命本源如此强大，伤成这样还能吊着一口气。”秦川低声自语，眼神灼热。他并没有急于沟通，而是先仔细检查龙女的伤势。 伤势极重，不仅有物理层面的撕裂伤，更有一种阴毒的力量侵蚀着它的龙元与神魂，似乎是一种专门克制龙族的诅咒或邪法。若非这龙女血脉纯粹高贵，恐怕早已陨落。 “看来，不下点本钱是不行了。”秦川摸了摸下巴。他盘膝坐下，意识沉入本体的记忆宝库。虽然本体正在化凡，但知识与记忆是共享的。很快，他找到了几种适用于神兽疗伤的古方，以及一些关于龙族特性的记载。 接着，他开始从自己在仙人洞府中获得的海量资源中翻找。那些丹药、灵草、灵石，此刻派上了大用场。 他先取出了几个玉瓶，里面正是得自洞府的上好疗伤灵丹，其中不乏有“九转还魂丹”、“生生造化丹”这类对神魂和肉身皆有奇效的宝贝。他自己只吃了一颗九转金丹，大部分都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此刻正好用上。 “便宜你了。”秦川嘀咕一句，手法精准地将数枚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丹药以灵力化开，形成一团精纯的药液，缓缓渡入龙女的口中。同时，他运转混沌之力，小心翼翼地引导药力流向龙女四肢百骸，修复着破损的经脉和脏腑。 他又取出那些得自洞府角落的上品灵石，布下一个小型的聚灵阵，汇聚重瞳世界内的混沌灵气，辅助龙女吸收疗伤。 整个过程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秦川不惜成本，将洞府中获得的大半顶级疗伤资源都投入了进去。效果是显著的，龙女身上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破碎的鳞片下长出新的嫩鳞，那股衰败死寂的气息逐渐被蓬勃的生机取代，虽然距离痊愈还差得远，但至少性命是无忧了。 期间，龙女偶尔会发出一两声无意识的、带着痛苦的龙吟，庞大的身躯微微颤动。 终于，在消耗了海量资源后，龙女的状态稳定了下来。它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如同熔化的黄金般的竖瞳，高贵、威严，但此刻却充满了疲惫、警惕，以及一丝难以化解的悲伤。它看向秦川，眼神复杂无比。有对这个强行契约自己的人类修士的愤怒与排斥，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般的无奈，以及……一丝因为被救治而产生的极其微弱的感激？ “人类……”一个虚弱但依旧清冷悦耳的女声，直接在秦川的脑海中响起，带着龙族特有的威严腔调，“你……为何救我？” 秦川心中一动，能直接神识交流，说明这龙女的灵智极高。他收起方才疗伤时的专注神色，换上了一副看似平和甚至带点无辜的表情，摊了摊手：“我说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信吗？” 龙女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显然不信。 秦川笑了笑，也不尴尬，继续说道：“好吧，坦白说，我确实有私心。五爪金龙，天地神兽，谁见了不心动？更何况你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总不能见死不救，然后等你死了再捡便宜吧？那多不道德。” 他这话说得坦率又无耻，让龙女一时语塞。 “更何况，”秦川话锋一转，指了指龙女额头那已经隐去的契约印记，“我们现在好歹也算‘自己人’了，救你不是应该的吗？虽然契约的方式有点……嗯，特别。但结果好就行，对吧？” 龙女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似乎不想看他。契约的存在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联系，让它对秦川难以生出真正的杀意，但这种强制性的主仆关系，依旧让它感到屈辱。 秦川也不在意，走到龙女视线能及的地方，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你伤得很重，需要时间和资源恢复。而我，恰好能提供这些。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交易？”龙女转过头，金眸冷冷地看着他。 “没错。”秦川点头，“我助你疗伤，提供庇护，直到你完全恢复。作为回报，在你恢复期间，在某些必要的时候，你需要借助你的力量。当然，我不会让你去做必死之事。而且，我承诺，若将来有一天，你帮我达成某个目标，或者找到解除契约而不伤及你我的方法，我可以还你自由。” 这个条件，听起来远比单纯强制奴役要合理得多。龙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狡黠的人类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它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衡量真假。 “吾如何信你？”龙女的声音依旧清冷。 秦川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又指了指龙女：“契约相连，我若违背承诺，心魔反噬，道途断绝。这对你我都没好处。我秦川……嗯，现在叫秦山，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基本的信誉还是讲的。尤其是对‘自己人’。”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真诚，让龙女心中的戒备稍稍降低了一些。它现在确实虚弱无比，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和资源来恢复。这个人类虽然手段不光彩，但似乎并非穷凶极恶之徒，而且他拥有的这个奇异世界和拿出的资源，都显示其不凡。 良久，龙女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沧桑：“吾名……龙傲雪。” 秦川眼神微亮，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龙傲雪……好名字。我叫秦山，暂时是这么叫的。那么，傲雪姑娘，能否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你的实力和身份，为何会流落至天弃山脉那种地方，还受了如此重的伤？” 提到这个，龙傲雪金色的龙眸中瞬间涌上了无尽的悲愤与哀伤，整个庞大的身躯都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刚刚愈合一些的伤口又有崩裂的趋势。 “龙族……剧变！”它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哽咽。 秦川神色一肃，知道触及了核心秘密，他收敛了玩笑之色，静静地聆听。 龙傲雪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复翻腾的情绪，缓缓道出了惊心动魄的往事： “我乃龙族当代皇族嫡系，龙皇之女……昔日，我龙族统御四海，虽隐世不出，但在洪荒万族中亦享有尊崇地位。然而，这一切，都在百年前的一场阴谋中……灰飞烟灭！” 它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叛徒！是族内出了叛徒！以烛阴一脉为首，联合了数个早已心怀鬼胎的长老，趁我父皇闭关冲击更高境界的关键时刻，突然发难！他们不仅破坏了父皇的闭关，更引来了外敌——幽冥海的那些污秽之物！” “幽冥海？”秦川眉头紧皱，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古籍上见过，据说是一片连接着九幽之地的禁忌海域，充斥着死亡与堕落的力量。 “不错！”龙傲雪眼中闪过恐惧与憎恶，“那些怪物，它们的力量极其诡异，能腐蚀龙魂，污染龙元！叛徒里应外合，皇城守卫顷刻瓦解……那一夜，龙宫染血，哀鸿遍野……我父皇……他为了护住我和一部分族裔突围，强行出关，身受重创，最终……最终自爆龙元，与叛徒首领和几个幽冥海的魔头同归于尽……” 说到此处，龙傲雪巨大的龙目中流淌下金色的泪珠，每一滴都蕴含着磅礴的能量和化不开的悲伤。 秦川心中震撼，没想到这背后牵扯到如此巨大的变故。龙皇陨落，龙族内乱，还有神秘的外敌幽冥海……这绝对是震动诸天万界的大事件！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秦川轻声问道。 “是忠心的护卫拼死护送我，利用族内一件破损的虚空秘宝，随机传送了出来……”龙傲雪的声音低沉下去，“我们原本有十余位同伴，但在逃亡路上，不断被叛徒派出的追兵和幽冥海的爪牙追杀……一个个倒下……最后，只有我，凭借着血脉中一丝微弱的空间天赋和那件秘宝最后的力量，侥幸撕裂空间，坠落在了这天弃山脉……但也已是强弩之末，伤势爆发，陷入了沉睡……直到被你们发现……” 它看了一眼秦川，眼神复杂：“我散发的龙威引来了附近妖兽的异动，也引来了你们的探查……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秦川沉默了。他没想到，这头龙女的背后，竟然背负着如此血海深仇和种族存亡的重担。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和严重得多。 收留龙傲雪，就等于间接卷入了龙族的内乱和与那神秘幽冥海的对抗之中。这其中的风险，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算计。 但与此同时，巨大的机遇也摆在眼前。龙族公主的身份，意味着她可能知晓龙族无数的秘法、宝藏地点以及上古辛秘。若能真正获得她的信任和助力，未来能得到的回报，将不可估量。 风险与机遇并存。 秦川看着悲伤而虚弱的龙傲雪，心中迅速权衡。他本就不是怕事之人，更何况，他的混沌之道，本就包含了容纳万界因果的魄力。 “幽冥海……龙族叛徒……”秦川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傲雪姑娘，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龙傲雪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秦川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气：“既然你已是我的伙伴，那么你的敌人，自然就是我的敌人。虽然我现在实力尚浅，但未来……谁知道呢？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夺回龙宫，重整龙族呢？” 他的话听起来有些狂妄，但配合着他那深不见底的重瞳世界和随手拿出的大量珍贵资源，却又让人无法完全当做戏言。 龙傲雪怔怔地看着他，这个强行契约了自己的人类，此刻的眼神，竟让它那颗早已被仇恨和绝望冰封的心，生出了一丝微弱的、几乎不敢相信的……暖意和希望。 “你……所言当真？”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秦川说话，向来算数。”秦川正色道，“不过，当务之急，是让你尽快恢复实力。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弄到，绝不推辞。”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外，关于你的身份和龙族之事，必须绝对保密。在外界，你暂时不能以真龙面目示人。我会传你一门变化神通，你先伪装成其他灵兽，或者干脆待在我的世界里静养。” 龙傲雪点了点头，它深知利害关系。如今它实力未复，暴露身份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明白。”它低声道，“谢谢你……秦川。” 它下意识地叫出了秦川的本名，或许是契约带来的直觉。 秦川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好好休息吧。先把伤养好，才有机会谈未来。” 他留下一些巩固伤势的丹药和灵石，又传授了《七十二变》给龙傲雪，便退出了重瞳世界。 回到洞府，秦川长舒一口气，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龙族公主龙傲雪……幽冥海……这潭水，真是越来越深了。”他摸了摸下巴，嘴角却勾起一抹兴奋的弧度，“不过，越是混乱，才越有机会浑水摸鱼啊。萧凡兄弟，你的‘福缘’还真是深厚，下次见面，得好好‘感谢’你才行。” 想到萧凡那憋屈又无奈的表情，以及持续不断提供的怨气值，秦川的心情就更好了。 他决定，接下来一边关注本体在京城的化凡进展，一边利用分身在天枢峰的身份，继续“帮助”萧凡师兄寻找机缘，同时，也要开始着手为龙傲雪搜集更多疗伤资源，并暗中调查关于幽冥海和龙族叛徒的信息。 第八十九章化凡中断 京城，天京城。 作为一国之都，其繁华鼎盛远非青木镇那样的小地方可比。高耸的城墙如同蜿蜒的巨龙，城楼气势恢宏，城内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商铺林立，叫卖声、吆喝声、车马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独属于帝都的喧嚣热浪。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食物的香气、脂粉的甜腻、汗水的咸腥，还有那无处不在的、属于权力与财富的浮躁气息。 秦川一行人驾着简陋的马车，随着入城的人流缓缓挪动，足足排了半个时辰的队，才通过守城兵丁的盘查，进入了这座雄城。洛晚秋扮作的母亲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局促与敬畏，柳如烟扮作的姐姐依旧清冷，但眼神中也难免对京城的繁华流露出些许惊叹。 最兴奋的莫过于洛璃，她扒在车窗边，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若不是洛晚秋一再眼神警告，怕是早已跳下车去探索这“新世界”了。 秦川，此刻是完全的书生秦川。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面容经过《七十二变》的微调，显得清秀而略带风霜，眼神温润，气息平和，与周围那些或踌躇满志、或惶惶不安的赶考书生并无二致。 他熟练地驾驭着马车，避开拥挤的人流，寻找着合适的落脚之处。 最终，他们在城西一处相对安静、租金也较为低廉的街区，租下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院子有些破旧，但胜在清净，勉强够四人居住安顿。 秦川将大部分银两都用于支付租金和购置必要的笔墨纸砚、书籍以及简单家具，真正开始体验一名寒门学子在京城的拮据生活。 每日里，他依旧是拂晓即起，洒扫庭院，然后便是闭门苦读。那些四书五经、策论文章，他早已倒背如流，但他依旧看得认真，仿佛真的要从中揣摩出微言大义，以期在秋闱中博得功名。 下午，他有时会去附近的茶楼坐坐，要一壶最便宜的粗茶，听那些茶客高谈阔论，了解京城的风土人情和朝堂动向。 有时则会去书肆，翻阅一些新到的书籍，或是与同样贫寒的书生交流学问。 洛晚秋三人也彻底融入了角色。洛晚秋负责浆洗衣物、做饭缝补，将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柳如烟则接了一些绣活，补贴家用，她的绣工精巧，倒是能换些铜板。 洛璃则被秦川严令禁止动用任何超凡能力，最初几天憋得难受，但渐渐也被市井间的趣事吸引，偶尔帮洛晚秋跑跑腿，买些针头线脑，倒也自得其乐。 秦川完全沉浸在这种平凡、琐碎却真实的生活中。他刻意不去想修行，不去感应灵气，甚至不去回忆重瞳世界和分身那边的事情。 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凡人，为柴米油盐操心，为前途未来忧虑。他能感觉到，自己那颗因力量而有些淡漠的心，正在被这些烟火气一点点温暖、浸润。 丹田内的混沌元婴愈发沉寂，但与周围天地的联系，却以一种更本质、更柔和的方式在加深。化凡之路，看似停滞，实则正在迈向更深层次的沉淀。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平静的日子过了不到半月，一场风波便悄然临近。 这一日，秦川正在院中诵读《孟子》，忽听得外面街道上一阵喧哗，人声鼎沸，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紧接着，隔壁院落传来激动嘈杂的议论声： “仙师！是仙师来了！” “就在西市口！仙师要开坛讲法，遴选有仙缘的弟子！” “天佑我朝！竟有仙师降临京城！快去看看！” “仙师？”秦川眉头微蹙。在凡俗王朝，偶尔有低阶修士云游至此，被凡人尊为“仙师”并不稀奇。这些修士大多修为不高，金丹期元婴期已是顶天，或在宗门不得志，或喜欢在凡人中享受尊崇，往往会弄出些动静，展示些小法术，吸引信众，甚至挑选些有灵根的孩童带回山门。 若是真正的凡人书生，对此或许会敬而远之，或许会好奇围观。但秦川不同，他虽然封印了修为和大部分记忆，但关于修仙界的基本认知和警惕心还在。 真正的修仙者，尤其是名门正派，很少如此大张旗鼓地在凡俗王朝核心之地招摇。 “去看看热闹？”洛璃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她虽然被封印了魔功，但骨子里对“同类”的气息还是有点感应，也觉得好奇。 秦川沉吟片刻。他本不欲节外生枝，但转念一想，自己正在化凡，体会红尘百态，这“仙师降临”也是凡俗一景，去看看也无妨，只要不参与其中即可。 顺便也能确认一下，这所谓的“仙师”是何来历，会不会对京城的平静，乃至对他们几人潜在的隐藏造成影响。 “好，去看看便回，切记，只看不说，莫要惹事。”秦川叮嘱道，主要是对洛璃说。 洛璃忙不迭点头保证。 秦川跟洛晚秋和柳如烟交代了一声，便带着洛璃，随着人流朝西市口走去。 西市口此刻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一座临时搭建的木台之上，一位身着八卦道袍、手持拂尘、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者，正闭目盘坐。 他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灵压，虽然微弱，但对于毫无修为的凡人来说，已是如同山岳般威严，令人心生敬畏。台下，无数百姓跪伏在地，口称“仙师”，虔诚叩拜。 秦川站在人群外围，目光平静地打量着台上的“仙师”。以他即便被封印但依旧远超常人的眼力，一眼便看穿了这老者的底细，不过是个金丹中期修士，而且根基虚浮，法力混杂，显然不是什么正经传承出身，更像是散修或者小门小派的边缘人物。 那仙师似乎感应到有人并未跪拜，而且目光平静，不由地微微睁眼，朝秦川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秦川只是个清瘦书生，便又不在意地闭上，继续接受众人的朝拜。 过了一会儿，仙师开始展示“仙法”。无非是些掌心冒火、清水成冰、隔空取物之类的小把戏，但在凡人眼中已是神乎其技，引来阵阵惊呼和更狂热的崇拜。 “今日贫道于此，一为讲法，二为寻觅有缘人，传承仙道。”仙师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 “身具仙缘者，可脱凡胎，证长生，逍遥天地间！” 此言一出，台下更是沸腾，无数人挤上前去，渴望被仙师看中。 秦川摇了摇头，心中了然。果然是这套路。他拉了拉看得津津有味的洛璃，低声道：“看够了，我们回去。” 这种场景，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甚至有些无聊。他转身便欲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异变陡生！ 台上那原本闭目感应的仙师，猛地再次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电，死死锁定了秦川的背影！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随意一瞥，而是充满了震惊、贪婪和不可思议！ “站住！”仙师一声低喝，声音中蕴含了一丝灵力，震得周围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秦川脚步一顿，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他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惶恐，拱手道：“仙师是在叫小子？” 仙师身形一晃，竟直接从高台上飘落，轻盈地落在秦川面前，仔细地打量着他，越看眼中的惊疑和贪婪之色越浓。 “你……是何人？”仙师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晚生秦川，乃本届赴京赶考的学子。”秦川恭敬回答，姿态放得很低。 “赶考学子？”仙师眉头紧皱，围着秦川转了一圈，鼻子微微抽动，仿佛在嗅着什么。 “不对！你身上……有灵光！虽然极其隐晦，但本质之高……远超常人！这是……这是近乎先天道体的灵韵！虽然被封禁，但瞒不过贫道的灵犀法眼！” 秦川心中一震！暗道不好！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区区金丹期的散修，竟然身怀某种奇特的探查秘术，能隐约感知到他被重重封印下的混沌道体本源！虽然这仙师误认为是“先天道体”，但也足够惊世骇俗了！ “仙师谬赞了，晚生一介凡夫，苦读诗书，只求功名，不敢奢望仙道。”秦川连忙否认，试图掩饰。 “哈哈哈！”仙师却大笑起来，眼中贪婪不再掩饰，“功名？区区凡俗功名，岂能与长生仙道相比！小子，你身具绝世仙缘，乃是万中无一的修道奇才！跟着贫道，拜入我门下，他日金丹可期，元婴有望！何必在这红尘泥沼中打滚？” 周围人群顿时哗然，所有人都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着秦川。能被仙师如此看重，直接许诺金丹元婴，这是何等逆天的机缘！ 洛璃正打算出手，被秦川压了下来。 “既然是我主动前来，那边是我的机缘，罢了，我自己来吧。” 秦川心中暗叹，知道麻烦上门。 “仙师厚爱，晚生感激不尽。但晚生志在科举，报效朝廷，无心仙道，还请仙师另觅高徒。” “无知！”仙师脸色一沉，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仙缘天定，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此乃逆天而行！贫道今日便要度你入道，乃是顺应天命！” 说着，他竟直接伸出手，抓向秦川的手腕，一股灵力透出，想要强行探查甚至制住秦川！ 这一抓，看似平常，却蕴含着金丹修士的力量，若是真正的凡人，根本无法抗拒！ 秦川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彻底冷了下来。 化凡，是主动沉沦，体验平凡，而非任人欺凌，道心受辱！ 这仙师，已然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就在那仙师的手即将触碰到秦川手腕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却磅礴浩瀚的气息，以秦川为中心，骤然爆发！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但那瞬间弥漫开来的威压，却让周围所有的喧嚣戛然而止！时间仿佛凝固了！ 那些跪拜的百姓，脸上的表情僵住，眼神变得空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剥夺了意识。整个西市口，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那仙师，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那志在必得的贪婪表情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渺小的蝼蚁，正面对着一尊苏醒的远古神魔！ 那恐怖的威压，如同整个天地都朝他碾压而来，让他灵魂都在颤栗，丹田内的金丹道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仙师的声音尖利变形，充满了绝望。 他此刻才明白，自己看走的不是一点半点！这哪里是什么身怀灵光的凡人？这分明是一位修为深不可测、远远超出他理解范畴的恐怖存在！ 秦川缓缓抬起头，那双原本温润平和的眼睛，此刻变得深邃如渊，里面仿佛有混沌开辟、星辰生灭的景象在流转。 他看着面前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仙师，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座欲化凡悟道，体验红尘。你这蝼蚁，安敢扰我清修？” “前……前辈饶命！晚辈有眼无珠！冲撞了前辈！晚辈该死！晚辈这就滚！这就滚！”仙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再无半点之前的仙风道骨，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 “扰我化凡，断我感悟，一句滚就行了？”秦川眼神冰冷。 他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一旦放这仙师离开，消息必然走漏，他的化凡之旅将彻底终结，甚至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 唯有……灭口！ 念及于此，秦川不再犹豫。他并指如剑，朝着那仙师轻轻一点。 没有光华闪耀，没有灵力奔涌。但那仙师却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捏住，然后像是沙雕一般，从脚开始，寸寸碎裂，化作最细微的尘埃，连一丝血迹、一点残魂都没有留下，彻底湮灭于天地之间！ 一位金丹中期的修士，就此人间蒸发！ 做完这一切，秦川袖袍轻轻一拂。那股笼罩全场的恐怖威压如潮水般退去，时间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那些僵住的百姓猛地回过神来，眼神恢复了神采，却带着茫然。他们只记得仙师似乎看中了那个书生，然后……然后好像发生了什么？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有一段被硬生生抹去。他们只看到那个书生依旧站在原地，面色如常，而那位仙师……却不见了踪影？ “仙师呢？” “刚才怎么回事？” “仙师难道是施展仙法离开了？” 人群议论纷纷，充满了困惑，却无人能将仙师的消失与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书生联系起来。秦川在抹杀仙师的同时，也轻微影响了周围凡人的记忆，让他们无法形成有效的关联。 唯有一个同样穿着青衣的少女，眼睛雪亮的看着秦川离去的方向。 丝丝道韵从她身上弥漫而出，看起来妙不可言。 “想不到这凡俗国度还有这样的天骄，看来我叶青衣的化神之路，不孤了。” 叶青衣！！！ 如果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一定会惊呼…… 道门天之骄女，号称道痴的叶青衣！！！ 而秦川被她盯上了。 “……” 秦川拉着同样有些发懵的洛璃，趁乱迅速离开了西市口，返回租住的小院。 回到院中，关上房门，布下一道简单的隔音结界，秦川的脸色才沉了下来。 “公子……”洛晚秋和柳如烟感受到秦川气息的变化，担忧地迎了上来。她们虽然没去现场，但刚才那一瞬间，秦川本体气息的骤然苏醒和那抹凌厉的杀意，她们隐约有所感应。 洛璃更是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刚才……那个老道士……” 秦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重新变得活跃、甚至因为刚才的出手而有些躁动的混沌元婴，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怒意。 化凡，被打断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苏醒和出手，但那种与凡俗状态的割裂感已经产生。就像一池静水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涟漪难平。他需要时间重新调整心态，才能再次沉入那种“凡人”的状态，而且效果必然大打折扣。 “没想到，在这凡俗京城，竟会遇到这等事。”秦川叹了口气。他千防万防，没防到会有低阶修士凭借特殊秘术看破他本源的些许异常。 “那仙师已处理干净，短时间内应无碍。但此地恐怕不宜久留了。”秦川沉吟道。虽然抹去了痕迹和凡人记忆，但难保没有其他修士关注此事，或者那仙师背后还有同门。 更重要的是，他的化凡心境已被破坏。继续留在这里扮演书生，意义已然不大。 “准备一下，我们尽快离开京城。”秦川做出了决定。 这次意外的中断，虽然打乱了他的计划，但也让他意识到，完全的“化凡”并非易事，尤其是在这鱼龙混杂的帝都。或许，接下来的路，需要换一种方式了。 是继续寻找其他地方尝试沉入凡尘，还是就此结束化凡，回归修仙界，冲击化神？ 秦川望着窗外京城繁华的街景，眼神闪烁不定。他的化神之路，因为这次意外的打断，似乎又走到了一个岔路口。 而远在摇光圣地的分身，似乎也感应到了本体的变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本体那边，好像遇到点小麻烦啊……不过，危机亦是转机。化凡化凡，或许并非一定要完全变成凡人，而是在仙与凡之间，找到那条属于自己的‘道’。” 京城的这场风波，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然涟漪终会平息，但湖底的暗流，却已开始涌动。秦川的化神之悟，或许将因此而走向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 第九十章 前路 京城的小院，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距离西市口那场风波已过去三日。这三日里，秦川几乎足不出户，大部分时间都独自一人待在房中，或是静坐，或是临窗而立，望着院中那棵老槐树发怔。 他身上的气息时而沉寂如古井，时而微澜起伏，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那日被迫苏醒，以雷霆手段抹杀金丹仙师，虽然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却在他精心构筑的“化凡”心境上，撕开了一道难以弥合的裂痕。 尝试再次沉入那种纯粹的凡人状态，却发现异常艰难。就像一件完美的瓷器出现了瑕疵，无论如何修复，裂痕始终存在。 他读书时，会不自觉地分析字句中的道理是否契合天道；他听市井喧哗，会下意识地分辨其中蕴含的情绪波动与众生念力；甚至看着洛晚秋操持家务、柳如烟静坐绣花、洛璃百无聊赖地逗弄蚂蚁，他都会联想到修行中的静心、专注与自然之道。 “化凡先化心……我的心，终究是没能真正‘化’去。”秦川低声叹息。 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化凡，或许过于执着于形式了，封印修为，扮演角色，体验生活。这固然是途径之一，但似乎并未触及最核心的本质。 何为化神？是元婴蜕变为元神，是个体生命与天地法则更深层次的交融。 一味地摒弃自身所有特质，完全模仿凡人，是否反而是一种逃避和割裂？他的道是混沌，是包容万物，而非排斥自身。 强行将自己“降格”为凡，是否违背了混沌的真意？ 真正的“化”，或许不是变成另一个人，而是在保有自我认知的前提下，以一种更谦卑、更贴近本源的心态，去重新审视天地、众生以及自我之间的关系。是“和光同尘”，而非“泯然众人”。 这三日的思考，让他对化神之路有了新的困惑，也隐约看到了一丝不同的方向。但前路依旧模糊，需要他独自去摸索和验证。 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小院染成一片暖金色。秦川将洛晚秋、柳如烟和洛璃三人唤至院中老槐树下。桌上泡着一壶普通的清茶，茶香袅袅。 三女看着秦川，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气息的变化，少了几分之前的温润平和，多了几分深邃与难以捉摸。洛晚秋眼中带着关切，柳如烟依旧清冷但目光专注，洛璃则有些不安地扭着衣角。 秦川看着她们，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这大半年的化凡之旅，她们是他最亲近的“家人”，也是他体验红尘的重要羁绊。但此刻，他不得不做出一个决定。 他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然后放下，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决然：“这几日，我仔细思考了我们的路，尤其是我的化神之路。” 三女屏息凝神，静静聆听。 “我原本以为，彻底封印修为，融入凡俗，便是‘化凡’。”秦川缓缓道。 “但京城之事让我明白，此法或许并不完全适合我。强求形式的‘凡’，反而落了下乘，一旦遇到变故，便极易被打断，甚至动摇道心。” 他看向洛晚秋和柳如烟：“晚秋，如烟，你们原是魔道中人，跟随我后转修《混沌诀》，虽已褪去魔气，但过往的经历和思维模式，依旧深刻影响着你们。这大半年的凡俗生活，对你们而言，是适应，是观察，但未必是你们真正的道途。” 他又看向洛璃：“璃儿，你天性活泼，跳脱不羁，这凡尘琐事虽有趣，但长久下去，只怕也会磨去你的灵性。” 洛璃嘟了嘟嘴，想反驳，但看着秦川认真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秦川继续道：“我的化神之路，可能需要换一种方式行走。我需要独自一人，去游历，去思考，去真正明悟‘化神’与‘化凡’之于我的真意。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也可能会很孤独。”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而你们，也有你们自己的路要走。一直跟在我身边，你们会不自觉地以我的意志为方向，这会限制你们自身的成长。这广阔的天地，正道的疆域，乃至更远的地方，都需要你们自己去经历，去征服。” 洛晚秋闻言，神色一动，欲言又止。柳如烟睫毛微颤，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动。洛璃则直接叫了出来：“公子！你要赶我们走吗？我不要！我要跟着你！” 秦川看着洛璃，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但语气依旧坚定：“不是赶你们走，璃儿。是让你们去走属于自己的路。雏鹰总要离巢，才能翱翔天际。” 他目光扫过三女：“这天下很大，远不止一个摇光圣地，一个天魔宗。正道三千，旁门左道，世家王朝，秘境险地……何处不能历练？你们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加入一些宗门，学习新的功法理念；或者，凭借你们的手段和智慧，创建属于自己的势力，打下一片基业。” 洛晚秋沉吟道：“公子所言，确有道理。只是……我等身份特殊，曾是魔道中人，若贸然加入正道宗门，只怕……” 柳如烟也轻轻点头，这是她们最大的顾虑。 秦川微微一笑，胸有成竹：“这一点，我早已为你们想好。”他并指如剑，三道微不可察的混沌光芒瞬间没入三女的眉心。 “这是《七十二变》神通的完整法门，凭借此法，你们可以完美改变自身容貌、气息、甚至根骨资质的一些表象特征。只要不是遇到修为远超于你们，或者身怀特殊瞳术神通的大能，无人能看破你们的跟脚。” 三女只觉得一股玄奥的信息流涌入脑海，正是那神妙无比的变化之术。有了这门神通，她们的确可以改头换面，以全新的身份在这片天地行走。 “身份问题，已不是阻碍。” 秦川正色道，“更重要的是本心。我要求你们，离开我之后，不可再行魔道掠夺杀戮之事。你们的根基已是《混沌诀》，当以此为本，兼容并蓄，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正道之路。或许艰难，但前途无限。” 他看向远方，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我希望，将来我们再次相见之时，你们都已是在各自领域独当一面的人物。届时，我们顶峰再见，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洛璃听到“创建势力”、“打下基业”、“顶峰相见”这些字眼，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点离愁别绪瞬间被兴奋取代：“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可以自己去闯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做坏事就行？” 秦川点头：“自然是真的。不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要有分寸，莫要惹出天大麻烦，我可不会随时出现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知道啦知道啦！”洛璃雀跃起来，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去哪里“大展拳脚”了。 洛晚秋和柳如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复杂情绪。有对未知前路的茫然，有对秦川的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点燃的、沉寂已久的雄心。 她们曾是魔道妖女，本就非池中之物，这大半年的平淡生活，虽安宁，却也隐隐感到一种束缚。 秦川的话，如同拨云见日，为她们指明了新的方向。 “公子……”洛晚秋起身，对着秦川深深一礼，“晚秋明白了。公子放心，我等定不负公子期望，必在这正道疆域，闯出一番名堂！” 柳如烟也盈盈一拜，轻声道：“如烟，谨遵公子之命。” 秦川欣慰地点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们便在此别过。你们可自行商议去向，是结伴同行，还是分头行动，皆由你们自己决定。若有紧急情况，可通过我留给你们的特殊玉符传讯，但非生死关头，切勿动用。” 他又取出三个储物袋，分别交给三女：“这里面是一些灵石、丹药和护身法宝，算是给你们起步的一点资助。往后，便要靠你们自己了。” 交代完毕，秦川站起身，最后看了三女一眼，目光深沉：“保重。” 说罢，他不再犹豫，转身便向院外走去。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步伐坚定，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公子！”洛璃忍不住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哭腔。 “等我化神归来。” 秦川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然后身影便消失在巷口。 第九十一章 道主、少年、一盘棋 院内，只剩下三女，以及那壶尚未冷却的清茶。 洛璃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扑进洛晚秋怀里：“娘亲……公子他真的走了……” 洛晚秋轻轻拍着洛璃的后背，眼神却已变得坚定起来：“璃儿，公子说得对，我们有我们自己的路要走。哭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要振作起来。” 柳如烟默默收起秦川给的储物袋，清冷的眸子望向秦川消失的方向，低声道：“顶峰再见……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 离开京城，秦川并未驾驭飞剑，而是如同一个真正的旅人，徒步行走在官道之上，或是穿行于山野小径。 他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随心而行。 他不再刻意封印所有修为，但将气息压制到了极低的层次，大约相当于炼气期三四层的样子，这样既不会引人注目，遇到寻常危险也能有些自保之力，更重要的是，能让他保持一种“半入世”的状态，既能感受凡尘，又能以修士的视角进行思考。 他重新开始观察这个世界。 看农夫耕种，体会“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的生生不息之道； 看商贾贸易，感悟资源流通、价值交换中蕴含的规则； 看王朝更替、百姓疾苦，思索气运兴衰、众生愿力与天地法则的关联； 他甚至会驻足观察蚂蚁搬家，飞鸟筑巢，从这些最微小的生命活动中，领略自然造化的神奇与秩序。 他的心态变得更加平和，不再急于“变成”凡人，而是以一种“路过”和“体验”的姿态，融入其中，又超然其外。 他时而会在某个村庄住上几日，帮人写信、算账，换取食宿；时而会在深山古刹借宿，与僧人谈禅论道；时而又会混入江湖客中，听他们讲述武林恩怨、奇闻异事。 在这个过程中，他对自己混沌之道的理解也在不断加深。混沌并非混乱，而是包罗万象，有序与无序的辩证统一。 化神的关键，或许不在于“化去”什么，而在于如何让自我的“神”与这混沌的“道”更好地共鸣与交融。 他不再执着于完全摒弃力量，而是开始思考如何更圆融地运用力量，如何让力量成为感悟天道、护持本心的工具，而非目的本身。 这一日，他行至一座名为“云雾山”的山脉脚下。听闻山中有座历史悠久的道观，香火鼎盛，常有高人隐士在此清修。 秦川心念一动，便沿着山径向上走去。 山路崎岖，风景秀美。行至半山腰，忽见一处凉亭，亭中有一老一少正在对弈。 老者须发皆白，仙风道骨，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眉清目秀，眼神灵动。 秦川本不欲打扰，正要绕行，那老者却忽然抬起头，看向秦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小友既来，便是有缘，何不入亭一叙，手谈一局？” 秦川停下脚步，看向老者。这老者身上并无强横的灵力波动，但气度不凡，眼神深邃，显然并非普通老人。 他略一沉吟，便拱手道：“长者相邀，敢不从命。” 走入亭中，在棋盘旁坐下。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局势看似平和，实则暗藏玄机，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韵律。 “小友请。”老者执白，示意秦川执黑先行。 秦川也不推辞，拈起一枚黑子，并未过多思考，便随意地落在星位。他棋艺尚可，但并未深研，此刻下棋，更多的是随性而为。 老者微微一笑，落子应对。 两人便在这云雾山腰的凉亭中，对弈起来。 起初，秦川落子迅捷，不拘章法。那少年在一旁观看，时而蹙眉，时而摇头，似乎觉得秦川的棋路毫无道理。 但渐渐地，随着棋局深入，秦川的落子速度慢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随手布下的棋子，看似散乱，却隐隐与这山间的云雾流动、风声鸟鸣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呼应。 他的心神不自觉沉浸进去，不再局限于棋盘胜负，而是开始感悟棋子落位与周围环境、与自身心念之间的那种若有若无的联系。 他的棋路开始发生变化，依旧不拘泥于定式，但每一子落下，都仿佛暗合某种自然之理，与老者的白棋形成一种动态的平衡，而非单纯的攻杀。 老者眼中的讶异之色越来越浓，落子也越来越慎重。 那少年也瞪大了眼睛，似乎看出了些许门道。 当秦川将一枚黑子落在天元之位时，整个棋盘仿佛活了过来，黑白大势浑然一体，竟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和局”态势，谁也奈何不了谁，但又充满了无限的生机与可能。 老者抚掌大笑：“妙哉！妙哉！小友棋道，已得‘自然’三昧，老夫佩服！” 秦川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谦逊道：“前辈过奖了，晚辈只是胡乱下子，偶有所感。” 老者摇头笑道：“非是胡乱。道法自然，棋亦如此。小友心性空灵，能与天地交感，落子自成格局。看来小友离‘明心见性’之境，已不远矣。” “明心见性？”秦川心中一动。 “不错。”老者捋须道，“化神先化凡，化凡终化心。心若不明，见性不真，纵有通天法力，亦如盲人摸象，难窥大道本源。小友此刻，不正是走在‘明心见性’的路上吗？” 秦川浑身剧震，如醍醐灌顶！ 是啊，化凡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明心见性”吗？明了己心，见了真性，才能让元神与天地法则真正交融！自己之前过于追求形式，反而迷失了本心。 而此刻，放下执念，随心而行，反而触摸到了那层境界的边缘！ “多谢前辈指点！”秦川起身，对着老者深深一揖。这一揖，发自内心。 老者坦然受之，笑道：“相逢即是有缘。小友前途无量，好自为之。” 说完，便与那少年收起棋盘，飘然下山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云雾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秦川站在凉亭中，回味着老者的话和刚才那局棋，心中豁然开朗。 他的化神之路，方向已然明确——明心见性，和光同尘！ 不必刻意追求凡俗，也不必排斥自身修为。 重要的是保持一颗清明、包容、能与天地共鸣的“道心”。以道心观世界，则万物皆可为师，万境皆可悟道。 他看向远方，目光坚定。 是时候结束这漫无目的的游历，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闭关潜修，将这段时间的感悟沉淀、升华，一举冲击化神之境！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凉亭旁的虚空中，涟漪微动，方才那老者和少年的身影缓缓浮现。 少年好奇地问：“师父，您为何对那人如此看重？还特意点化他？” 老者望着秦川离去的方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此子身负混沌，命格奇特，与这方天地的因果纠缠极深。未来大变，或应在此子身上。结个善缘，总非坏事。” “混沌？”少年似懂非懂。 老者笑了笑，不再多言，身形再次缓缓消散于云雾之中。 老人摇了摇头:“青衣那丫头盯上这小子，证明这小子的道必然不俗，我支点一二，给青衣一个上好的磨刀石，也算是为我道门的未来气运之女成长起来添一把火。” “师父，你不怕师妹知道了提剑砍你呀？？你作为道门道主不帮着自家徒弟，还给她培养强敌？？” 少年瞪大眼睛。 老人哈哈大笑:“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她要是知道了，那一定是你说的，她提剑砍我。我提剑砍你，让世人看看你这个道门大师兄什么德行。你说是吧，叶辰？” 第九十二章 找你打一架 云雾山脚下，凉亭旁的虚空涟漪缓缓平复，那老者和少年，道门道主与其大弟子叶辰的身影已然消散，只余山风拂过林梢的沙沙声，仿佛方才的一切皆是幻梦。 …… 另一边，秦川辞别凉亭中的“高人”后，心有所悟，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他不再刻意游历，而是循着冥冥中的一丝感应，朝着一个方向前行。数日后，他来到了一处位于群山环抱中的小镇。 小镇名为枫林镇，因镇外漫山遍野的枫树而得名。此时虽非深秋，但已有部分枫叶渐染微红，点缀在苍翠山色间，别有一番韵味。 镇子不大，青石板路蜿蜒，两旁是些古朴的木质建筑，炊烟袅袅，鸡犬相闻，显得宁静而祥和。 秦川很喜欢这里的氛围，那种远离尘嚣的安宁，正适合他沉淀思绪，为即将到来的化神闭关做准备。 他在镇东头寻了一间临河而建、看起来颇为干净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打算在此暂住几日，梳理此番化凡的得失。 安顿下来后，已是傍晚。秦川信步走出客栈，沿着镇中小河漫步。 河水清澈，潺潺流淌，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泛起粼粼金光。他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静谧，心中关于“明心见性”、“和光同尘”的体悟愈发清晰。 然而，这份静谧并未持续太久。 当他走到一座横跨小河的石拱桥上时，目光不经意间瞥向桥的另一端，整个人顿时僵了一下。 桥那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女子。 女子身着简单的青色道袍，却难掩其绝代风华。青丝如瀑，仅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面容清丽绝伦，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纯净无暇的气质。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宛如山间清泉，却又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专注和……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见到心爱玩具般的跃跃欲试？ 正是那道门天之骄女，叶青衣！ 她怎么会在这里？秦川心中警铃大作。京城西市口那短暂的对视，他虽未深究，但此女给他的感觉极为不凡，绝非普通修士。此刻在此地相遇，绝非巧合。 叶青衣也看到了秦川，她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如同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她迈步走上石桥，步伐轻盈，看似不快，却瞬间便来到了秦川面前。 “找到你了。”叶青衣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磬，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欣喜。 秦川眉头微蹙，保持着警惕，拱手道：“这位姑娘，我们似乎并不相识？” “现在相识了。”叶青衣回答得理所当然，她上下打量着秦川，目光灼灼，仿佛要将他里外看个通透，“我叫叶青衣。你身上有种很特别的味道，和京城那个伪金丹不一样，是真正的……道韵。” 秦川心中凛然，此女果然看出了什么。他不动声色地道：“叶姑娘谬赞了，在下秦川，一介游学书生，不懂什么道韵。” “你不懂没关系。”叶青衣摇了摇头，眼神愈发专注，“我感觉到了，你很强。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很弱，但本质很强。我在找一个人打架，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合适的。你，很合适。” 秦川：“……” 他总算明白这姑娘想干什么了。这是个武痴？还是道痴？就因为觉得他“合适”，就要找他打架？ “叶姑娘说笑了。”秦川无奈道，“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实非姑娘对手。况且，君子动口不动手，打架斗殴，非我所愿。” “不动手，怎么知道是不是对手？”叶青衣的逻辑很简单直接，“你放心，我会控制力道，不会打死你的。我只是想验证一些想法。” 秦川嘴角微抽，这姑娘说话还真是……直白得可怕。他再次拒绝：“抱歉，在下确实不擅长此道，姑娘还是另寻他人吧。” 说完，他转身便欲离开这麻烦的是非之地。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就感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机锁定了自己，并非杀气，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叶青衣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解：“你为什么不愿意？与人论道切磋，乃是修行快事。你躲什么？” 秦川心中叹气，知道光靠嘴皮子是甩不掉这位了。他心念急转，瞬间做出了决定——跑！ 虽然在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道士面前逃跑有些丢份，但总比被缠着“验证想法”要好。更何况，此女深浅不知，贸然动手绝非明智之举。 体内被压制的灵力悄然运转，空间法则的微光在眼底一闪而逝。秦川的身影骤然变得模糊，下一瞬，已然从石桥上消失，出现在了百丈之外的一条小巷入口。这是他压制修为下，能施展的较为隐蔽的空间挪移了。 “呼……”秦川松了口气，回头望了一眼石桥，桥上已空无一人。“应该甩掉了吧？” 他整了整衣衫，准备绕路回客栈。 可就在他刚走出小巷，来到主街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空间法则？很有趣的神通。不过，你用得还不太熟练。” 秦川浑身一僵，缓缓转头，只见叶青衣正站在一个卖糖人的摊位前，手里拿着一个刚做好的小兔子糖人，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一边用平淡的语气点评着他的遁术。 她甚至没有看秦川，仿佛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 我擦，你倩女幽魂啊？这么快？ 秦川头皮有些发麻。这怎么可能？他刚才的瞬移虽然距离不远，但极为突然，而且蕴含空间之力，寻常元婴修士都未必能立刻反应过来并精准定位他的落点。这叶青衣……到底是什么修为？ “姑娘……好手段。”秦川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心中警兆骤升。他的直觉，此女绝对是他出道以来遇到的，最诡异、最难以揣测的对手之一。 叶青衣终于转过头，将糖人递到嘴边，轻轻舔了一下，然后满足地眯了眯眼，这才看向秦川：“你的隐匿法门也很高明，几乎与凡人无异。但你的‘道’太特别了，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对我来说，很显眼。” 她三两口吃完糖人，拍了拍手，走到秦川面前，依旧是一脸认真：“现在，可以打了吗？或者，你先跑，我再找你？我觉得这样也挺有意思的，可以练习追踪之术。” “我们无冤无仇的，至于吗？” 秦川彻底无语了。这姑娘不仅实力恐怖，脑回路也异于常人。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再试一次。 这一次，他毫无保留，将压制后的修为提升到金丹，空间法则全力催动！ “嗖！” 他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几不可见的流光，并非直线遁走，而是连续几个短距离闪烁，时而出现在屋顶，时而没入人群，时而穿越小巷，轨迹刁钻诡异，将空间法则的灵动运用到了当前状态下的极致。 一口气遁出近十里，直接离开了枫林镇的范围，出现在镇外一座荒山的山腰。秦川停下身形，气息微喘，神识全力散开，仔细探查四周。 山林寂静，唯有风声虫鸣。没有任何追踪者的气息。 “这次……总该甩掉了吧？”秦川靠在一棵大树上，稍微放松了些。连续施展空间神通，对他压制状态下的身体也是不小的负担。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去，一个带着几分好奇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 “你这次跑得快多了，轨迹也更复杂。不过，你对空间波动的掩盖还是有点瑕疵，而且你自身的‘道韵’就像指路明灯。” 秦川猛地抬头，只见叶青衣正坐在他上方的一根横生的树枝上，双腿轻轻晃荡着，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正小口小口地吃着。 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清辉，显得更加空灵出尘，也更加的……令人绝望。 秦川看着树上那个如同鬼魅般如影随形的青衣女子，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打，看样子是打不过，至少现在这个状态肯定不行。 跑，根本跑不掉！空间法则在对方眼里似乎破绽百出。 讲道理？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 叶青衣吃完最后一颗山楂，将竹签随手一丢，那竹签竟化作点点青光消散。她轻盈地跳下树枝，落在秦川面前，依旧是那副认真的表情： “你看，你跑不掉的。不如我们打个商量？你跟我打一架，不管输赢，我都给你报酬，怎么样？” 秦川看着叶青衣那双清澈见底、却写满了“不打一架誓不罢休”的眼睛，整个人都有些玉玉了。 他想安静地化个凡，悟个道，怎么就这么难呢？ 先是莫名其妙被金丹仙师盯上，被迫中断化凡；现在又被一个更加恐怖的道痴女缠上，非要跟他“验证想法”…… 他的化神之路，还真是……多姿多彩啊。 秦川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无奈地道：“叶姑娘，你到底想怎么样？” 叶青衣眨了眨眼睛，抬了抬剑:“找你打架啊，放开修为的打，打得突破极限那种，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第九十三章气运之女叶青衣 秦川看着叶青衣那双写满“不打就死”的清澈眼眸，以及她手中那柄开始嗡鸣、散发出令人肌肤刺痛的凛然剑意的古拙长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姑娘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哪有人求切磋不成就要下杀手的？这已经不是道痴，是魔怔了吧！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脸上挤出一个无比诚恳的表情：“叶姑娘，冷静！千万冷静！在下真的并非推诿，实是处于修行关键时期，乃是化凡悟道，冲击化神之境的重要关口。此刻心境需保持平和空灵，实在不宜与人动武，更遑论生死相搏？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他日若有机缘，再与姑娘切磋论道不迟？”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追求大道、不忍杀伐的和平主义者。 然而，叶青衣的回答简单直接，且杀伤力巨大： 【怨种：来自叶青衣的怨气值+8888！】 秦川：“？？？” 怨气值！！！ 气运之女？？ 他懵了一下，又一个气运之女？这数额都快赶上把萧凡气个半死的时候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叶青衣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响起：“化神？化神更要打！不打怎么突破极限？不打怎么明心见性？你骗人，你就是不想跟我打！借口！” 说着，她手中的剑意又凌厉了三分，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要凝固了，秦川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都在根根倒竖。这杀意，是真的！这姑娘是真打算把他逼到绝境，要么打，要么死！ 【怨种：来自叶青衣的怨气值+8888！】 又一笔巨款到账！ 秦川的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了一下。他看着脑海中那不断刷新的、金光闪闪的怨气值数字，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杀气腾腾却又一脸“我这是为你好”表情的绝美道姑，一个荒谬而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等等！这熟悉的套路……这丰厚的“收益”……这蛮不讲理却又背景强大的做派…… 萧凡是气运之子，是个移动的宝藏男孩兼怨气值提款机。眼前这位也不差！ 好家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体那边化凡之路坎坷，正愁资源来源呢，这边分身还没怎么发力，居然又自动送上门一个极品“怨种”……啊不，是“福星”！ 秦川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如同饿狼看到了肥肉，守财奴看到了金山！ 刚才那种无奈、憋屈、想逃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了新大陆般的狂喜和……浓浓的算计。 “打！必须打！不是突然对打架感兴趣，主要是她给太多了。”秦川内心在呐喊，“这样的优质‘客户’，怎么能放过？不就是打架吗？陪她打！不仅要打，还要打得有技巧，打得她欲罢不能，打得她怨气蓬勃，却又无可奈何！” 至于化凡悟道？去他的化凡！跟海量的怨气值比起来，暂时中断一下化凡进程算什么？更何况，跟这种级别的天骄“切磋”，本身不就是一种极致的历练和悟道吗？说不定打着打着，化神的瓶颈就松动了呢？ 这就叫……风险与机遇并存！不，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还正好砸嘴里了！ 电光火石之间，秦川的心态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脸上的表情也从之前的无奈和怂包，迅速转变为一种带着点虚弱和为难的……矜持？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苍白，“叶姑娘……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捂着胸口，气息变得有些紊乱，“实不相瞒，并非在下不愿，实在是……唉，前几日修行出了点岔子，伤了点元气，此刻确实不便动手。姑娘若执意相逼，恐怕……恐怕在下连姑娘一剑都接不住，岂非扫了姑娘的兴致？” 叶青衣闻言，眉头微蹙，仔细感应了一下秦川的气息，果然发现他似乎气血不稳，灵力波动也有些晦涩。她眼中的杀意稍微收敛了一些，但那股“不打不行”的执念丝毫未减。 “你受伤了？”她歪了歪头，似乎在想解决办法，“那……我等你伤好？” 【怨种：来自叶青衣的怨气值+6666！】 秦川心中乐开了花，面上却更加“虚弱”了几分，苦笑道：“多谢姑娘体谅。只是这伤势……怕是需要静养些时日，少则十天半月，多则……唉，也不好说。” 叶青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这个答案不能让她满意。让她等那么久？简直是对她“道途”的折磨！ 眼看怨气值又有飙升的趋势，秦川话锋一转，抛出了他真正的目的：“不过……若是姑娘不介意的话，在下养伤期间，姑娘可以……嗯，暂且跟在在下身边？” 他露出一个“我也是为你着想”的表情：“这样一来，待在下伤势稍有好转，便可随时与姑娘切磋，也省得姑娘四处寻我，岂不两便？”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把这气运之女带在身边，那就是个可持续收割的怨气值源泉啊！平时稍微逗弄一下，惹她生生气，就是一笔收入。等她实在憋不住要打架的时候，再陪她过过招，过程中再“不小心”气气她……这收益，想想都流口水！ 叶青衣听了这个提议，明显愣了一下。她从小到大，不是在问道峰闭关，就是在外面找人打架，还从未有过“跟着”某个人的经历。她仔细思考了一下秦川的话： 优点：一:可以确保这个“合适的对手”不会跑掉。二:可以随时督促他养伤。三：好像……有点新奇？ 缺点：暂时没有。 叶青衣点了点头，非常干脆地答应了：“好。我跟着你。你快点养伤。” 【怨种：来自叶青衣的怨气值+2333！】 这是上哪里找到的这么一个眼神清澈中透露出愚蠢的大学生般的道痴？ 秦川心里简直要唱起歌来！这就成了！一个长期饭票……啊不，是长期怨气值供应商，到手！ 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脸上维持着病弱的矜持，拱手道：“那……便有劳叶姑娘了。只是在下如今化凡修行，扮作寻常书生，还望姑娘……稍微收敛些气息，莫要惊扰了凡俗之人。” 叶青衣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道袍，又看了看秦川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然后她身上那凌厉的剑意和强大的灵压瞬间内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容貌特别出众、气质特别清冷的普通道姑，虽然依旧引人注目，但至少不会让人一看就觉得是神仙下凡了。 秦川暗暗点头，这姑娘虽然轴了点，但听话倒是挺好说话的。 “既然如此，叶姑娘，请随我先回镇上客栈吧？天色已晚，总得有个落脚之处。”秦川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叶青衣没什么意见，乖乖地跟在了秦川身后。 于是，枫林镇的居民们，在夜幕降临后，看到了奇怪的一幕：那个下午刚住进来的、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秦公子，出去散个步，回来时身后就跟了个天仙似的青衣道姑。 那道姑亦步亦趋，也不说话，就是眼睛一直盯着书生的后背，眼神专注得……让人有点发毛。 客栈掌柜看到秦川带回这么一位，眼神顿时变得暧昧起来，凑过来低声道：“秦公子，好福气啊！这位是……？” 秦川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哦，这是在下的……远房表妹，自幼出家修行，听闻我在此处，特来探望。掌柜的，再开一间上房，要安静些的。” “明白，明白！”掌柜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赶紧去安排了。 叶青衣对“表妹”这个称呼没什么反应，她的注意力全在秦川身上，仿佛在观察一件稀世珍宝该如何保养才能尽快投入使用。 回到房间，秦川关上门，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比跟同阶修士大战三百回合还要累。但一想到未来源源不断的怨气值，他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他看了一眼像个背后灵一样站在房间角落、依旧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叶青衣，无奈道：“叶姑娘，你……要不要坐会儿？或者，你自己修炼一下？我需要调息疗伤。” 叶青衣摇了摇头：“我看着你疗伤。” 她似乎想学习一下秦川的“疗伤”方法，或者单纯是怕他跑了。 秦川：“……” 行吧，你开心就好。 他盘膝坐到床上，开始装模作样地“疗伤”，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化凡肯定是没法安心化了，身边跟了个这么个‘定时炸弹’。不过也好，重心可以暂时放回分身那边，多坑坑萧凡。 本体这边嘛……就专心‘养伤’，顺便……嗯，好好开发一下这位叶姑娘的‘潜力’。” “得制定个计划，如何在不真正激怒她的前提下，最大化怨气值收益……比如，故意在她面前吃独食？或者，跟她讲一些歪理气她？再或者，切磋的时候用点猥琐流打法？还是带她去逛青楼吧。” 秦川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奸诈的弧度。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怨气值如同长江大河般滚滚而来…… 而站在角落的叶青衣，看着秦川脸上那变幻莫测、最后定格在一种奇怪笑容上的表情，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对手，好像……有点不太正经？ 不过，只要能打架，不正经……好像也没关系？ 【怨种：来自叶青衣的怨气值+1111！】（ 秦川感受着这意外之喜，笑得更开心了。 看来，这趟被迫中断的化凡之旅，要变得异常“充实”了。 第二天，秦川带着叶青衣朝着枫林镇的青楼赶去。 第九十四章 没把握住 “嗯。可以去打了吗？” 叶青衣跟在秦川身后，一脸的跃跃欲试。 秦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这姑娘对打架的执念也太深了吧？这才过了一晚上！他赶紧摆手：“不行不行，伤及根本，岂是旦夕可愈？需得徐徐图之。今日.......今日我先带姑娘去体验一下这凡俗红尘的乐趣，或许对心境恢复亦有裨益。” 秦川心中暗忖：青楼计策，启动！就不信你这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到了那种地方还能保持淡定？到时候羞愤之下，说不定怨气值爆棚，或者干脆觉得我人品低劣，不屑与我一战，自行离去？完美！ “乐趣？”叶青衣眼中露出一丝好奇，“什么乐趣？” “呃.......一种.......嗯.......人与人之间深入交流的乐趣。”秦川含糊其辞，脸上努力做出一种“你懂的”的暧昧表情。 叶青衣歪了歪头，显然没懂，但还是跟上了秦川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客栈。清晨的枫林镇已然苏醒，街边早点摊冒着热气，行人熙攘。 秦川一身青衫，温文尔雅，叶青衣道袍清冷，绝色出尘，这对组合走在街上，回头率堪称百分之百。 尤其是叶青衣那目不斜视、只盯着秦川后背的专注模样，更是引来了无数窃窃私语和暧昧猜测。 秦川脸皮厚，浑不在意，甚至有点享受这种被“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包围的感觉。 叶青衣则完全无视了周遭的一切，她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对手”和“即将到来的战斗”两件事。 七拐八绕，秦川带着叶青衣来到了一条相对僻静，但装饰明显更为华丽的街道。一座三层高的木质阁楼矗立在街角，朱漆大门，彩绘廊檐，门前挂着大红灯笼，牌匾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醉花楼。 即便是清晨，这里也透着一股慵懒奢靡的气息。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睡眼惺忪的女子正倚在门口闲聊，看到秦川和叶青衣这奇怪的组合，尤其是叶青衣那惊人的容貌和独特的气质，都愣住了。 “哟，这位公子，这么早啊？还带着位.......道姑？”一个胆大的鸨母模样的妇人迎了上来，目光在叶青衣身上扫来扫去，满是惊奇。 秦川清了清嗓子，摆出风流才子的派头，扇子一合，指着醉花楼道：“听闻贵楼乃是枫林镇一绝，特带我家表妹来见识见识。” “表妹？”鸨母表情更加古怪了，带表妹来逛青楼？这什么操作？但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立刻堆起笑容：“公子真是.......雅兴独特！快请进，快请进！” 叶青衣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只是跟着秦川往里走。她对这栋建筑、这些浓妆艳抹的女子、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脂粉香气，似乎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就像走进一个普通的茶馆酒楼一样。 进入楼内，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传来，大厅布置得富丽堂皇。秦川要了个雅间，点了些酒水果盘，然后便开始观察叶青衣的反应。 他故意用轻佻的语气点评着墙上挂着的香艳仕女图，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风月场笑话，眼神暧昧地扫过窗外走过的莺莺燕燕。 然而，叶青衣的反应让他大失所望。 她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着，目光偶尔扫过四周，眼神清澈得没有一丝波澜。对于秦川那些刻意引导的话语，她要么无视，要么就给出让秦川差点噎住的评价。 比如，秦川指着一幅《贵妃出浴图》说：“表妹你看，此画意境深远，将女子柔美展现得淋漓尽致啊。” 叶青衣瞥了一眼，淡淡道：“人体结构画得不对，腰椎第三节偏移了半寸，实战中易被击溃。灵气运行脉络更是杂乱无章，修此功法，走火入魔是迟早的事。” 秦川：“.......” 谁跟你讨论解剖学和功法了？！ 他又指着楼下一個正在弹琵琶的歌女说：“此女琴技不俗，声声入耳，牵动心弦啊。” 叶青衣侧耳听了听，点头：“嗯，指法尚可，音律中蕴含一丝微弱的惑心术，对付凡人或许有用。但破绽太大，我有一剑，可破其音域，断其心脉。” 秦川：“！！！” 我是让你欣赏艺术，不是让你制定刺杀计划！ 一番操作下来，秦川非但没收到预期的怨气值，反而感觉自己像个上蹿下跳的猴子，而叶青衣则是那个冷静观察的驯兽师。 他有些不死心，决定祭出大招。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用一种自以为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叶姑娘，其实.......这醉花楼最精髓的，并非丝竹书画，而是.......男女之间的另一种‘战斗’，那才是真正考验耐力、技巧与意志力的巅峰对决！在下于此道，颇有心得，堪称宗师级.......” 他本意是想看到叶青衣脸红、羞怒、甚至拂袖而去的场景。 然而，叶青衣的反应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她放下茶杯，转过脸，那双纯净无暇的眸子直视着秦川，没有任何羞涩，只有一种纯粹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男女之间的战斗？”她重复了一遍，然后非常认真地问道，“是双修功法吗？我师父说过，世间确有此类法门，但多为旁门左道，易滋生心魔，且对道基要求极高，非大道正途。你修的是这种？” 秦川：“我.......” 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差点闪了腰。 叶青衣见他不答，继续追问，语气甚至带了点学术探讨的意味：“你说的耐力、技巧、意志力，具体指什么？是某种神魂交融的秘术，还是肉身气血搬运的特殊法门？其原理为何？与你我之间的剑道搏杀，孰强孰弱？” 秦川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叶青衣那无比认真、不带一丝杂念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龌龊的小心思，简直是亵渎。 这姑娘的脑袋里，除了道和打架，恐怕就没装别的东西了！跟她玩暧昧？对牛弹琴都是轻的，这根本是对着块万载玄冰唱十八摸！ 他败下阵来，彻底放弃了青楼攻略，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罢了罢了，当我没说。我们.......走吧。” 叶青衣倒是从善如流，站起身，依旧不忘初衷：“那现在可以去打了吗？我觉得此地气息驳杂，不利于你养伤。” 秦川嘴角抽搐，心中哀叹：我这哪是养伤，我这是养了个祖宗加催命符！ 两人离开醉花楼，那鸨母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嘀咕道：“怪人，真是怪人.......带着道姑来逛窑子，啥也没干就走了？”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秦川心情复杂。青楼计划失败，意味着短期内很难用常规手段摆脱叶青衣了。看来，只能执行备用方案——拖延，并尝试转移矛盾。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笑容，对身旁的叶青衣道：“叶姑娘，经过方才那番.......嗯.......体验，在下深感凡俗乐趣，不过如此，还是修行悟道更为重要。” 叶青衣点头表示赞同：“嗯。所以，可以打了吗？” 打个屁啊！ 秦川强忍着吐血的冲动，继续引导：“姑娘痴迷于武道切磋，以求突破，此志可嘉。不过，天地之大，英杰辈出，未必只有在下一個合适的对手。” 他顿了顿，开始疯狂给好兄弟萧凡拉仇恨：“实不相瞒，在下有一位至交好友，名为萧凡。此人天赋异禀，身负某种上古圣体，气运之隆，堪称恐怖！年纪轻轻，已是元婴修士，战力滔天！更难得的是，他同样痴迷于武道，四处寻找对手，以求突破！若论‘合适’的对手，萧凡兄恐怕比在下更为合适！” 秦川心里盘算着：把叶青衣这个烫手山芋引向萧凡，岂不是一箭双雕？既解决了自己的麻烦，又能给萧凡找点乐子，顺便还能远程收割两人的怨气值？完美！ 然而，叶青衣的回答再次让他的算盘落空。 她仔细听了秦川的描述，然后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不，他不行。” “为什么？”秦川不解，“他境界比我高，体质比我强，气运比我好，怎么就不行了？” 叶青衣看着秦川，眼神依旧纯净，却带着一种直指本源的洞察力：“他的‘道’，不够特别。我能感觉到，你的道，很古老，很.......混沌。与我的剑道，是截然不同的两极。这种碰撞，才是我想要的。至于你说的圣体、气运，不过是外在加持，并非本质。我要找的是道争之敌，不是气运之子。” 秦川再次沉默。 他没想到叶青衣的感知如此敏锐，竟然能隐约触及他混沌道的本质。更没想到，她追求的并非简单的强弱胜负，而是大道层面的碰撞与印证。 这一刻，他心中对叶青衣的印象，悄然发生了一丝改变。这个看似一根筋的道痴，或许并非愚蠢，而是纯粹。纯粹到只关注最本质的东西，忽略了一切世俗的干扰。 这种纯粹，某种程度上，甚至暗合了他正在追求的“明心见性”。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当这个“道争之敌”啊！他还是想安安稳稳地化神啊！ “可是.......我伤势未愈.......”秦川只能再次祭出拖字诀。 “无妨。”叶青衣似乎早有准备，“我等你。你慢慢养伤，我可以陪你游历，护你周全。在你伤好之前，我不会逼你动手。” 她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那意思很明显：你跑不掉，也别想用借口敷衍，我可以等，但这场架，打定了。 秦川看着叶青衣那清澈而执着的眼神，知道自己是彻底被赖上了。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骗又骗不了，甩又甩不脱。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天，只觉得前途一片.......“充实”。 “罢了罢了.......”他无奈地摇头，“既然叶姑娘如此执着，那.......便依姑娘所言吧。我们.......接下来去何处？” 叶青衣想了想，道：“随你。你养伤，你决定去处。我跟着便是。” 第二天。 秦川带着他这个甩不掉的“表妹”，离开了枫林镇，再次踏上了漫无目的的.......养伤之旅。 只是这一次，他的身边多了一个青衣仗剑的“护道者”，以及一个遥遥无期、但注定会到来的“道争之约”。 秦川在心里默默为萧凡点了根蜡：兄弟，不是我不帮你吸引火力，是这火力它认主啊！然后，他又开始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在“养伤”期间，从这位纯粹的道痴身上，可持续地收割怨气值了。 毕竟，生活就像那啥，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呃，是好好利用吧。 他的化凡之路，注定是没法平凡了。 秦川感觉很受伤，他突然有些想自己的姜茶妹妹了，还是姜茶妹妹的怨气值好榨取，唉。可惜了姜茶妹妹的契约没有把握住。 “.......” 第九十五章 我看好你 摇光圣地，天枢峰。 距离天弃山脉之行已过去数月。分身秦山的日子过得相当“充实”。 他一边暗中利用重瞳世界的资源加速修炼，一边小心翼翼地“滋养”着与龙女龙傲雪的主仆契约。 龙傲雪在消耗了大量天材地宝后，伤势恢复了大半，虽然距离巅峰状态仍遥不可及，但已能化形成人。 当她第一次以人形出现在秦川面前时，即便是见惯了洛晚秋、柳如烟这等绝色的秦川，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化形后的龙傲雪，身姿高挑曼妙，肌肤莹白胜雪，五官精致绝伦，尤其是一双淡金色的眼眸，顾盼间自带龙族特有的高贵与威严，却又因伤势初愈，平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柔弱感。 她穿着一身秦川为她准备的白色流仙裙，宛如九天仙子临凡，气质清冷出尘，与洛晚秋的妩媚、柳如烟的清冷、叶青衣的纯粹截然不同，是一种源自血脉和种族的、不容亵渎的尊贵之美。 秦川看着眼前的龙傲雪，眼珠一转，一个绝妙的主意涌上心头。 “傲雪啊，”秦川搓着手，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你的伤势恢复得不错，老是待在洞里……呃，是世界里，也闷得慌。不如，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在这摇光圣地走动走动？也好熟悉一下人族修士的环境。” 龙傲雪金色眼眸淡淡地瞥了秦川一眼，对于这个强行契约自己的“主人”，她感情复杂。 有屈辱，有无奈，但也有一丝感激和逐渐习惯的认命。她能感觉到秦川似乎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但如今寄人篱下，也只能点头应允：“但凭主人安排。”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秦川抚掌笑道，“不过，在外人面前，你就扮作我的……远房表妹，对，表妹！名叫……嗯，就叫雪儿吧！性子嘛，就保持你现在这样，高贵冷艳，生人勿近，非常好！” 于是，从那天起，天枢峰的弟子们就发现，那个原本看起来憨厚老实、甚至有点土气的秦山师弟身边，多了一位容颜绝世、气质冷艳的白衣少女“雪儿”。 秦川一改往日那种略显浮夸的“憨傻”表演，行为举止变得沉稳内敛了许多。 他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修行天赋，反而“不经意”间展现出惊人的悟性和进步速度。原本卡在筑基后期的修为，在“刻苦修炼”和“偶有所悟”的掩护下，“顺利”突破到了金丹初期，引来了不少关注。 他当然不会表现得太过妖孽，只是将天赋控制在一个“天才”但又不至于惊世骇俗的程度，正好压过大部分内门弟子，但又比萧凡、林清雪这等顶尖天才稍逊一筹。 这种定位，既能引起注意，又不会成为众矢之的，非常适合他闷声发大财的计划。 而萧凡，在看到秦川身边突然多出的“雪儿表妹”时，整个人再次不好了。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6888！】 尤其是当他发现，这位“雪儿”姑娘不仅容貌气质绝佳，偶尔看向秦川的眼神中，竟然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依赖又似嗔怪的特殊韵味时，萧凡就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凭什么？！凭什么秦山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家伙，运气这么好？先是在天弃山脉“捡”到龙女，现在又凭空冒出个如此绝色的表妹？而且这表妹看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像……像当初姜茶偶尔看自己的样子？ 一想到姜茶，萧凡的心就更痛了。再看看秦山那副“傻人有傻福”的样子，他只觉得天道不公！ 秦川将萧凡的郁闷尽收眼底，心中暗爽，但面上却是一派光风霁月。 他甚至还经常主动带着龙傲雪去找萧凡“请教”修行问题，美其名曰“让表妹也多听听凡哥的教诲”，实则是在萧凡的伤口上反复撒盐。 龙傲雪虽然性子冷，但并非不懂人情世故。她很快明白了秦川的意图，虽然觉得这种手段有些……低级，但出于契约和对秦川复杂的态度，她还是配合地扮演着“冰山表妹”的角色，偶尔在秦川的暗示下，对萧凡流露出些许“虽然你很强但我表哥更特别”的微妙态度，更是让萧凡憋屈得内伤。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7666！】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8333！】 就在这种“和谐友爱”的氛围中，摇光圣地十年一度的宗门大试炼，即将开启。 此次试炼地点，位于圣地掌控下的一处上古遗迹——“陨星沉渊”。据说那里曾是上古战场，空间不稳定，残留着各种危险的禁制和强大的古兽精魂，但也蕴藏着无数的机缘、灵药乃至上古传承。 所有金丹期及以下的弟子均可报名参加，这对于弟子们而言，既是巨大的风险，也是天大的机遇。萧凡、林清雪自然在列，而刚刚突破金丹的秦川，也“幸运”地获得了名额。 更引人注目的是，久未露面的摇光圣地圣子皇甫皓，圣女苏慕瑶，也将带队参与此次试炼！ 圣子皇甫皓，身负光明体，修为已达金丹巅峰，是圣地公认的年轻一代第一人，容貌俊朗，气质尊贵，但为人颇为高傲，眼高于顶。 圣女苏慕瑶，则是罕见的冰肌玉骨，清冷绝俗，修为同样深不可测，平时深居简出，宛如冰山雪莲。 试炼出发当日，圣地广场上人声鼎沸。数百名参与试炼的弟子齐聚一堂，气氛热烈而紧张。 萧凡一身蓝袍，身姿挺拔，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和机缘，他气息更加凝练，隐隐有突破至元婴后期的迹象，站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吸引了不少女弟子爱慕的目光。 林清雪依旧一袭白衣，清冷如仙，站在萧凡不远处，两人宛如一对璧人。 秦川则低调地站在稍靠后的位置，身边跟着白衣胜雪、容貌惊世的龙傲雪。这对组合同样吸引了无数目光，尤其是龙傲雪那独特的冷艳气质，让不少男弟子心驰神往，也让许多女弟子暗自比较后心生嫉妒。 圣子皇甫皓和圣女苏慕瑶在高台之上现身，引来一片欢呼。皇甫皓目光扫过台下，在萧凡身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萧凡的迅速崛起，无疑对他圣子的地位构成了一定的威胁。而当他的目光落到秦川身边的龙傲雪身上时，眼中更是掠过一抹惊艳与占有欲。 苏慕瑶则始终面无表情，目光清冷，仿佛台下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秦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嘿嘿一笑：好戏开场了！ 众人通过传送阵，抵达陨星沉渊外围。放眼望去，是一片荒凉破碎的大地，天空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而危险的气息。 弟子们按照事先分好的小队开始行动。萧凡、林清雪自然是一队，而秦川则“恰好”也被分到了这一队，美其名曰“秦山师弟实力不俗，且与萧凡师兄相熟，可互相照应”。 龙傲雪作为秦川的“家属”，也暂时跟随队伍。 试炼开始不久，萧凡气运之子的特性便开始发挥作用。走路能踢到上古灵矿，随手采摘的野果是罕见的朱玉果，甚至躲避一头古兽追杀时，都能误入一个隐蔽的洞府，找到几件残破但灵光不凡的古宝。 这一切，自然引来了同队其他弟子的羡慕，但也引来了更多的目光。其中，最为炽热和复杂的，便来自圣女苏慕瑶。 不知为何，一向对男子不假辞色的苏慕瑶，似乎对气运逆天、坚韧不拔的萧凡产生了一丝好奇。在一次队伍休整时，她竟然主动走到萧凡面前，询问他关于一处遗迹禁制的看法！ 虽然她的语气依旧清冷，但这破天荒的举动，瞬间让整个队伍鸦雀无声，所有男弟子的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尤其是圣子皇甫皓，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萧凡也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谨慎地回答了问题。 就在这时，秦川知道，机会来了！ 他扮演好一个“忠心小弟”的角色，适时地凑到萧凡身边，用不大不小、但刚好能让周围人听到的声音，“感慨”道： “凡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连圣女大人都对你刮目相看！我就说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像凡哥你这样重情重义、天赋异禀的真豪杰，比某些只会靠出身、摆架子的家伙强多了！某些人仗着圣子的名头，其实肚量小得很，肯定嫉妒死凡哥你了！” 他这话，看似在夸萧凡，实则句句都在戳皇甫皓的肺管子！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9999！】 萧凡内心崩了。 你闭嘴啊！你想害死我吗？！ 【怨种：来自皇甫皓的怨气值+2000！】 果然，皇甫皓的目光如同冰刀般扫过秦川和萧凡，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苏慕瑶也微微蹙眉，看了秦川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萧凡气得差点当场给秦川一脚，压低声音怒吼：“秦山！你胡说什么？！” 秦川却一脸“无辜”和“崇拜”：“凡哥，我说的是实话啊！你怕他作甚？咱们行的端坐得正！再说，有凡哥你在，还怕保护不了小弟我吗？” 萧凡看着秦川那“纯良”的眼神，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憋出内伤。 他发现自己这个秦山师弟，自从突破金丹后，虽然不像以前那样口无遮拦地提姜茶了，但这拉仇恨的本事，简直是几何级数增长！ 接下来的试炼途中，秦川更是将“捧杀”艺术发挥到了极致。 每当萧凡获得机缘，他必定第一时间大声“祝贺”，并有意无意地对比一下圣子那边的“毫无收获”。 每当有女弟子对萧凡表示关注，他必定在一旁露出“果然如此”、“凡哥魅力无敌”的暧昧笑容。 每当队伍遇到危险，萧凡挺身而出时，他必定高喊“凡哥威武”，然后悄悄躲到安全角落，美其名曰“不拖后腿”。 在他的“努力”下，萧凡几乎成了整个试炼队伍的焦点，也成了所有男性弟子尤其是皇甫皓的眼中钉、肉中刺。萧凡获得的机缘越多，表现越出色，围绕他的嫉妒和敌意就越浓。 萧凡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火上烤，偏偏那个点火的人，还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跟在他身边！他获得的怨气值，大部分都“贡献”给了秦川。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8555！】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7444！】 【怨种：来自皇甫皓的怨气值+1000！】 …… 秦川看着怨种中不断刷新的、尤其是来自萧凡和皇甫皓这两位“大客户”的巨额怨气值，心里乐开了花。这趟试炼，真是来对了！ 而龙傲雪，始终安静地跟在秦川身边，看着他将一众人族天才耍得团团转，金色眼眸中偶尔会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她发现，自己这个“主人”，虽然手段……嗯，独特了些，但确实有种将一切掌控于股掌之间的能力。 或许，跟着他，真的有机会向幽冥海和那些叛徒复仇？ 试炼还在继续，前方的危险与机遇并存。秦川知道，更大的风波，恐怕还在后面。 但他毫不担心，有萧凡这个气运之子顶在前面，有龙傲雪这个潜在王牌，还有他自己层出不穷的“手段”，这陨星沉渊，注定要成为他秦川的快乐收割场！ “凡哥，加油！我看好你哦！”秦川拍了拍一脸憋屈的萧凡的肩膀，语气充满鼓励。 萧凡：“……” 我现在只想把你扔进深渊里喂古兽！ 第九十六章 仇恨吸引石 陨星沉渊的试炼，在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氛围中继续着。有了秦川这个“金牌辅助”在一旁兢兢业业地拉仇恨，萧凡的试炼之路可谓是“精彩纷呈”。他就像一块人形磁铁，不仅吸引着机缘，更吸引着麻烦。 或许是气运使然，又或许是秦川的“捧杀”策略无形中契合了某种“聚光灯效应”，萧凡这一队的收获确实远超其他队伍。 不仅找到了不少珍稀灵草和炼器材料，萧凡本人更是在一处残破的剑冢中，获得了一柄锈迹斑斑但灵性未失的古剑认可，威力惊人。 而更让其他弟子，尤其是圣子皇甫皓眼红的是，圣女苏慕瑶似乎真的对萧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并未回归圣子所在的队伍，反而以“观察弟子试炼情况”为由，留在了萧凡他们这一队。 虽然她大部分时间依旧沉默清冷，但偶尔会与萧凡交流几句关于遗迹禁制或功法感悟的问题，那专注的神情，让皇甫皓的醋坛子彻底打翻了。 “萧师弟果然福缘深厚，这‘沉渊古剑’据说沉寂千年，今日竟能认你为主，可见师弟剑道天赋非凡。”苏慕瑶看着萧凡手中那柄逐渐褪去锈迹、露出湛湛清光的古剑，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赞赏。 萧凡连忙谦逊道：“圣女过奖了，侥幸而已。” 一旁的秦川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他立刻凑上前，声音洪亮，确保不远处的皇甫皓能听得一清二楚：“凡哥你就别谦虚了！这哪是侥幸？这是实力！是天赋！是人格魅力！不像某些人，挂着圣子的名头，进来这么久，除了摆架子，屁都没捞着一个！我看啊，这圣女大人就是有眼光，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潜龙！”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8888！】 萧凡：秦山！我求你做个人吧！ 【怨种：来自皇甫皓的怨气值+5000！】 皇甫皓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转身，英俊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目光如利剑般射向萧凡和秦川，最终定格在萧凡身上，声音冰冷彻骨： “萧凡！你不过是个走了些狗屎运的内门弟子，安敢如此嚣张？靠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表妹和一個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就真以为自己能上天了？” 萧凡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解释，他实在不想莫名其妙树此强敌。 然而，他身边的秦川动作更快！ 只见秦川一个箭步挡在萧凡身前，虽然修为只是金丹初期，面对元婴巅峰的皇甫皓气势上矮了一截，但他脸上却毫无惧色，反而扬起下巴，用一種混合着“鄙夷”和“护主心切”的语气大声道： “皇甫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仗着圣子的身份就可以随意污蔑同门吗？我凡哥靠的是真本事！你除了会投胎，还有什么？哦，对了，你还会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秦川越说越“激动”，手指都快戳到皇甫皓鼻子上了，当然，隔着一段安全距离：“我告诉你！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我凡哥或许修为不如你，但以他的天赋和气运，超越你是迟早的事！不，不是迟早，是必然！在我心里，萧凡哥哥就是年轻一代第一人！你？呸！给我凡哥提鞋都不配！” 这一番话，如同点燃了炸药桶！ 整个场面瞬间死寂！所有弟子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川，仿佛在看一个疯子！居然有人敢这么对圣子说话？还“提鞋都不配”？这秦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萧凡更是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一把拉住秦川的胳膊，声音都带着颤音：“秦山！你胡说八道什么！快给圣子道歉！” 他现在掐死秦川的心都有了！这哪是兄弟？这分明是催命符啊！ 皇甫皓气得浑身发抖，周身光明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动，散发出恐怖的压力。他死死地盯着秦川，然后又看向萧凡，咬牙切齿地道：“好！好得很！萧凡，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好兄弟？看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了？” “圣子，我……”萧凡百口莫辩。 秦川却再次抢白，一副“我都是为了凡哥”的倔强模样：“凡哥你不用怕他！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咱们行的端坐得正！他皇甫皓要是不服，划下道来比比就是了！真刀真枪干一场，看谁才是孬种！” 他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直接把皇甫皓逼到了不得不应的地步！身为圣子，若被一个内门弟子如此挑衅还退缩，那他颜面何存？ “比？就凭他？”皇甫皓怒极反笑，轻蔑地扫了萧凡一眼，“本圣子还不屑于欺负一个元婴中期的废物！不过，既然你们主仆二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本圣子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毕竟圣女还在旁边看着，他不能显得太没风度。他冷冷道：“前方不远，便是‘幻星殿’遗迹，据古籍记载，殿中有‘星辰傀儡’守护，闯过者可得星辰淬体之机缘。我们就比一比，谁先闯过幻星殿，拿到里面的‘星核’！输的人……” 皇甫皓目光阴冷地扫过秦川和萧凡：“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承认自己是废物！并且，你身边那个丫头，要跟我走！”他指的正是龙傲雪！ 龙傲雪金色眼眸中寒光一闪，但并未出声，只是冷冷地看着皇甫皓。 萧凡脸色大变，这赌注太大了！磕头认错已是奇耻大辱，还要交出雪儿姑娘？ 他绝不能答应！这可是秦山兄弟的表妹！朋友妹，我之妻，如何相让？ “圣子！此事……” “我们接了！”秦川再次抢在萧凡前面，一口答应下来，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兴奋”？ “秦山！你！”萧凡气得差点吐血。 秦川却偷偷给萧凡传音：“凡哥！相信我！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你可是气运之子！怕他个鸟？赢了，圣子给你磕头，圣女对你刮目相看，咱们兄弟从此在圣地横着走！输了……呃，有我在，输不了！” 萧凡：“……” 我信你个鬼！ 但事已至此，众目睽睽之下，他若再退缩，那就真的颜面扫地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沉声道：“既然圣子有意指点，萧凡……奉陪便是！” “好！有种！”皇甫皓冷笑一声，不再多言，带着他那一队的精英弟子，率先朝着幻星殿的方向疾驰而去。 其他弟子见状，也纷纷跟上，这等热闹，岂能错过？ 原地只剩下萧凡、林清雪、苏慕瑶、秦川和龙傲雪。 萧凡看着秦川，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无奈，也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被架上去之后的破釜沉舟？ “秦山，你……唉！”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 秦川却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凡哥，放轻松！你就把他当成一块磨刀石！想想他输了之后跪在你面前的样子，是不是动力十足？”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6666！】 动力十足个屁！我只想把你磨成粉！萧凡人都麻了。 林清雪看着秦川，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而圣女苏慕瑶，则目光在萧凡和秦川之间流转，最后落在秦川身上，似乎对这个看似冲动无脑、实则每每将萧凡推向风口浪尖的“小弟”，产生了一丝探究的兴趣。 龙傲雪走到秦川身边，低声传音：“主人，你有把握？那皇甫皓实力不弱，而且幻星殿必然凶险。” 秦川回以一個自信的微笑：“放心，你家主人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买卖？看好戏就行。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关键时刻，还得靠咱们家雪儿表妹镇场子呢。” 龙傲雪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这没正形的样子，但心中却莫名安定了几分。这个主人，虽然行事跳脱，但似乎总能在绝境中找出路。 “走吧，凡哥！去会会那个给你提鞋都不配的家伙！”秦川大手一挥，意气风发，仿佛要去参加比赛的是他一样。 萧凡看着秦川那副样子，只觉得心累无比。他看了一眼身旁神色各异的林清雪和苏慕瑶，又看了看前方未知的凶险遗迹和强大的对手，只能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压下。 既然躲不过，那就战吧！ 他倒要看看，被秦山这小子坑了这么多次，他萧凡的气运，到底够不够硬！ 一场因为秦川疯狂拉仇恨而引发的、关乎尊严与机缘的比试，即将在古老的幻星殿中展开。而我们的罪魁祸首秦川，此刻正美滋滋地清点着刚才那一波爆发式增长的怨气值，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幻星殿？星辰傀儡？听起来就好玩！凡哥，加油哦，小弟的精神与你同在！”秦川嘿嘿笑着，跟上了队伍。 萧凡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他感觉自己不是去试炼，是去渡劫！而秦山，就是那天劫里最诡异、最烦人的心魔！ 第九十七章这波不亏 幻星殿，坐落于陨星沉渊的核心区域，远远望去，如同一颗坠落的巨大星辰残骸，通体由一种暗蓝色的金属铸就，表面布满了玄奥的符文和岁月侵蚀的痕迹。 殿宇巍峨，高达百丈，即便残破，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与威严气息。 殿门洞开，里面漆黑一片，仿佛通往未知的深渊。先一步抵达的皇甫皓等人，已经消失在门内的黑暗中，只留下几名弟子守在门口，眼神不善地盯着姗姗来迟的萧凡一行人。 “萧师弟，圣子已在殿内等候多时，请吧。”一名皇甫皓的心腹弟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谁都知道，幻星殿内危机四伏，那星辰傀儡更是上古造物，实力强横，圣子有备而来，萧凡这般被逼入局，凶多吉少。 萧凡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沉渊古剑。事到如今，已无退路。 “凡哥，加油！我们精神上支持你！”秦川在后面挥着手，语气轻松得像是来郊游的。 龙傲雪安静地站在他身侧，金色眼眸扫过幻星殿，闪过一丝凝重，这殿宇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林清雪上前一步，轻声道：“萧师兄，小心。” 苏慕瑶也微微颔首，清冷道：“幻星殿内阵法诡异，星辰傀儡并非纯粹蛮力可敌，需寻其核心弱点。” 萧凡感激地看了二女一眼，点了点头，不再犹豫，迈步踏入了那漆黑的殿门。 秦川本想跟着进去看热闹，顺便“适时”地再给萧凡一些“鼓励”，但守在门口的弟子却拦住了他：“圣子有令，此为公平比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干扰！” 秦川撇撇嘴，嘀咕道：“什么公平比试，分明是怕我凡哥有帮手嘛！小家子气！”不过他也没硬闯，毕竟龙傲雪还在身边，他得维持“弱鸡表弟”的人设。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远程支援”。 萧凡一踏入幻星殿，身后的光线瞬间消失，仿佛被黑暗吞噬。 他运起目力，勉强能看清这是一条宽阔无比的甬道，墙壁上镶嵌着一些早已失去光泽的晶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星辰之力和一股肃杀之气。 他不敢大意，神识缓缓散开，小心翼翼地向深处前进。没走多远，前方黑暗中突然亮起两排幽蓝色的光点，如同星辰闪烁。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地面微微震动。 十尊身高三丈、通体由暗蓝色金属铸就的人形傀儡，从黑暗中迈步而出！它们眼中闪烁着冰冷的蓝光，手中握着由星光凝聚而成的巨剑或长枪，散发着堪比化神后期乃至巅峰的强大气息！ 星辰傀儡！ 萧凡心头一紧，这些傀儡单个实力就不弱于他，十尊齐上，压力巨大！他不敢怠慢，沉渊古剑发出一声轻鸣，剑光大盛，率先迎了上去！ 殿外，秦川等人虽然无法看到内部情况，但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剧烈灵力波动和轰鸣声，显然是战斗已经爆发。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秦川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对身边的龙傲雪道：“雪儿表妹，你猜凡哥要多久才能搞定那些铁疙瘩？” 龙傲雪淡淡道：“十尊星辰傀儡，结成战阵，威力倍增。萧凡虽有不凡，但想快速突破，难。” 果然，里面的战斗声音持续了许久，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发激烈，甚至偶尔能听到萧凡的闷哼声，显然并不轻松。 守在门口的皇甫皓心腹弟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秦川摸了摸下巴，眼珠一转，忽然扯开嗓子，朝着殿内大喊：“凡哥！顶住啊！别忘了你的信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想赢了之后圣女崇拜的眼神！想想圣子给你磕头的场面！动力是不是来了？！” 他的声音蕴含了一丝微弱的灵力，穿透力极强，清晰地传入了幻星殿内。 正在苦战的萧凡，听到秦川这“鼓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一尊傀儡的长枪扫中！他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秦川的嘴缝上！但这分心之下，反而让他险象环生。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7777！】 秦川感受到怨气值到账，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喊：“凡哥！注意节奏！攻其要害！对！就是这样！哎呀，可惜了，差点就打中了！没关系，下次一定行！我相信你！” 他一边喊，一边还对旁边的人“解说”：“看到没？我凡哥这招‘星陨落’使得多漂亮！虽然没打中，但气势足啊！” 龙傲雪在一旁听得直想捂脸，她终于明白秦川说的“远程支援”是什么意思了。这哪里是支援？这分明是精神攻击！还是双向的！既干扰萧凡，又气外面的皇甫皓手下。 果然，那几个守门弟子脸色铁青，恨不得把秦川的嘴堵上，但又不敢轻易动手，毕竟圣女和苏慕瑶还在旁边看着。 殿内的萧凡，在秦川的“精神污染”和星辰傀儡的强大压力下，反而被逼出了潜力。他摒弃杂念，将所有的愤怒和憋屈都化作了战斗的力量，沉渊古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剑法越发凌厉精妙，竟隐隐触摸到了剑意门槛！ “轰！” 一剑挥出，剑光如瀑，终于找到机会，将一尊星辰傀儡的核心击碎！那傀儡眼中的蓝光熄灭，轰然倒地。 有了突破口，萧凡精神大振，越战越勇！他不再与傀儡硬拼，而是利用身法和剑术，专门寻找傀儡连接处的薄弱点和能量核心。 又过了半个时辰，伴随着最后一尊星辰傀儡的倒下，甬道内恢复了平静。 萧凡拄着剑，大口喘息，身上添了几道伤口，但眼神却更加锐利。经过这番苦战，他感觉自己的修为更加凝实，对剑道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层。 他稍微调息，便继续深入。穿过甬道，前方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大殿。大殿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不断散发出柔和星辉的晶体——正是星核！ 而在星核下方，皇甫皓正盘膝而坐，周身光明灵力涌动，似乎在破解着什么禁制。他比萧凡早进来不少时间，显然已经通过了傀儡的考验，正在尝试收取星核。 听到脚步声，皇甫皓睁开眼，看到略显狼狈但眼神坚定的萧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阴鸷。他没想到萧凡竟然这么快就闯过了星辰傀儡阵！ “哼，倒是小瞧你了。”皇甫皓冷哼一声，站起身，“不过，这星核，注定是本圣子的！” 他不再理会萧凡，全力催动灵力，试图强行冲破星核周围的最后一道防护禁制。 萧凡岂能让他得逞？沉渊古剑一振，便欲上前争夺。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星核周围的虚空一阵扭曲，三尊体型更加庞大、气息更加恐怖的星辰傀儡缓缓浮现！它们通体呈现暗金色，眼中跳动着紫色的雷光，散发出的威压，赫然达到了化神初期！ “不好！是守护星核的精英傀儡！”皇甫皓脸色一变，他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这三尊暗金傀儡一出现，便同时锁定了距离星核最近的皇甫皓和刚刚踏入大殿的萧凡！它们手中的星光武器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 一时间，大殿内剑气纵横，光明爆发，雷光闪烁！皇甫皓和萧凡不得不暂时放下恩怨，联手对抗这三尊强大的傀儡。但即便是两人联手，也显得极为吃力，只能勉强支撑。 殿外，感受到里面突然爆发的、远超之前的恐怖能量波动，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是精英傀儡！幻星殿最强的守护者！”有见识广博的弟子惊呼。 “完了！萧凡师兄和圣子恐怕有危险了！” 林清雪和苏慕瑶的脸上也露出了担忧之色。 秦川也收起了玩笑之色，眉头微皱。情况似乎有些超出预期了。他原本只是想坑萧凡一把，赚点怨气值，可没真想让他死在这里。毕竟，萧凡要是没了，他上哪找这么优质且稳定的“怨气源”去？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龙傲雪，传音道：“雪儿，情况不太妙啊，你能感应到里面吗？” 龙傲雪金色眼眸中光芒微闪，低声道：“三尊化神初期的傀儡，能量核心联动，结成三才战阵，威力堪比化神中期。他们二人，撑不了多久。” 秦川心中一惊，这么严重？他眼珠急速转动，思考着对策。硬闯进去帮忙？那等于暴露实力，而且未必能搞定。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萧凡被淘汰，甚至重伤？ 就在他纠结之时，幻星殿内的情况再次发生变化。 久战不下，皇甫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忽然身形一晃，卖了个破绽，故意将一尊暗金傀儡的攻击引向了正在全力抵挡另一尊傀儡的萧凡！ “萧凡，小心！”皇甫皓口中喊着小心，动作却极其阴险！ 萧凡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那恐怖的星光击中！这一下若是挨实了，不死也得重伤！ “卑鄙！”萧凡又惊又怒，却已来不及闪避！ 殿外的秦川通过龙傲雪的秘术感应到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 “妈的！皇甫皓你个老阴比！”秦川心中暗骂一声，也顾不得许多了！萧凡可不能这么早就退场！ 千钧一发之际，秦川看似因为“紧张”而“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板，身体一个趔趄，“哎呀”一声惊呼，看似狼狈地向前扑去，右手却“无意间”按在了幻星殿大门旁边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布满苔藓的凸起上！ 嗡！ 整个幻星殿轻微一震！殿内，那即将击中萧凡的暗金傀儡，动作猛地一僵，眼中的紫色雷光剧烈闪烁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干扰！而另外两尊傀儡，也出现了瞬间的迟滞！ 就是这瞬间的机会！ 萧凡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生死关头，反应极快！他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了要害，沉渊古剑顺势反撩，在那僵直的傀儡腿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同时借力向后飞退，拉开了距离！ 皇甫皓见状，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自己的算计竟然会失败！他恶狠狠地瞪了萧凡一眼，又疑惑地看向大殿四周，刚才那瞬间的异常，绝非偶然！ 殿外，秦川“惊魂未定”地爬起来，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这地真滑！” 他偷偷对龙傲雪眨了眨眼。 龙傲雪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她刚才清晰地感觉到，秦川那一按，看似无意，实则精准无比地将一股极其隐晦的混沌之力注入了那个古老的阵法节点，暂时干扰了傀儡的能量供应。 这家伙，对阵法禁制的理解，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深得多！ 经此一遭，殿内的战斗变得更加诡异。萧凡对皇甫皓彻底失去了信任，时刻提防着他的暗算。而皇甫皓也因为算计落空和刚才的异常而心生警惕。两人各自为战，反而被三尊傀儡逼得更加狼狈。 秦川在外面看得直摇头：“唉，人心不古啊，说好的公平比试呢？凡哥就是太老实了！” 他嘴上叹息，心里却乐开了花。因为就在刚才那惊险一幕之后，怨气值的提示音简直如同仙乐般连绵不绝：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9999！】 【怨种：来自皇甫皓的怨气值+2000！】 这波，不亏！ 幻星殿内的激斗，还在继续。而这场因为秦川而起的闹剧，最终将如何收场，似乎充满了变数。 秦川这个幕后黑手，还在琢磨着，要不要再给这锅沸汤里，加一把更旺的火？ 第九十八章 赢了 幻星殿内的战斗陷入了僵局。三尊暗金傀儡不知疲倦，攻势连绵不绝，而萧凡和皇甫皓各怀鬼胎，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配合，反而因为互相提防而屡屡错失良机，身上都添了不少伤痕，灵力消耗巨大。 皇甫皓脸色铁青，他原本以为可以轻松拿下星核，再顺便废掉萧凡，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目光阴鸷地扫过那悬浮的星核，又看了看苦苦支撑的萧凡，心中焦躁不已。再这样下去，别说赢下赌约，恐怕连全身而退都难！ 萧凡同样心急如焚，但他更多的是对皇甫皓卑鄙行径的愤怒和对当前困境的无奈。 他一边抵挡着傀儡的攻击，一边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破局之法。他知道，指望皇甫皓是不行了，只能靠自己！ 殿外，秦川看着里面胶着的战况，摸了摸下巴。火候差不多了，再烧下去，恐怕真要糊锅了。是时候添最后一把柴，然后准备“起锅装盘”了。 他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担忧”和“急切”的表情，对着殿内大喊：“凡哥！坚持住啊！我看那三个铁疙瘩好像动作慢了一点！是不是能量不足了？对！肯定是！它们毕竟是死物，耗不过活人！凡哥，你跟圣子别互相使绊子了！先联手干掉它们再说啊！大局为重！”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劝和，提醒两人联手。但听在皇甫皓和萧凡耳中，却格外刺耳。 皇甫皓心想：这蝼蚁是在嘲讽我方才的举动吗？联手？哼，就算联手，拿到星核后也要先干掉萧凡！ 萧凡心想：秦山这话……虽然难听，但似乎有点道理？先解决傀儡再说？可是皇甫皓这小人，能信吗？ 【怨种：来自皇甫皓的怨气值+3000！】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8333！】 虽然心中各有算计，但在生死压力下，两人还是下意识地调整了策略，不再刻意给对方制造麻烦，而是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应对傀儡上。 这一来，压力果然减轻了一些，虽然依旧无法击败傀儡，但至少稳住了阵脚。 秦川见状，嘴角微勾。 很好，矛盾暂时缓和，但信任早已破裂。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了——如何让萧凡“合理”地赢得这场比试，或者至少，不输？ 只有萧凡赢了，才能激化萧凡和皇甫皓的矛盾，让萧凡成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样萧凡才能顾此失彼，不能偷偷发育不说，还能贡献海量的怨气值。 秦川分身悄悄的共享了本体上古重瞳的能力。 重瞳.破妄！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不起眼的、布满苔藓的凸起。刚才他只是轻微干扰，这次，或许可以玩点更大的？ 他暗中传音给龙傲雪：“雪儿，你能感应到那星核周围的禁制具体是什么类型的吗？尤其是能量流转的关键节点。” 龙傲雪凝神感应片刻，回道：“是一种古老的星辰封禁，与整个幻星殿的大阵相连。能量节点……有三处，分别对应三才方位，也是那三尊傀儡的核心能量来源。若能同时干扰三处节点，或许能让禁制和傀儡出现更大的破绽。” “三处同时干扰？”秦川眼中精光一闪，“有点难度，但……可以试试！” 他假装焦急地踱步，看似无意地靠近殿门，实际上却在暗中调动一丝微不可察的混沌之力，分成三股，如同最纤细的蛛丝，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幻星殿的墙壁，朝着龙傲雪指示的三个隐蔽节点蔓延而去。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需要对力量有精妙的掌控，否则很容易被殿内激荡的能量察觉。秦川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看起来就像是担心过度。 龙傲雪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惊。 主人对力量的掌控，竟然精妙到了如此地步？这绝非普通金丹修士能做到的！她对这个神秘主人的实力评估，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殿内，萧凡和皇甫皓的战斗到了白热化阶段。两人都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 皇甫皓周身光明大放，仿佛化身一轮小太阳，施展出摇光圣地的绝学“大光明剑诀”，剑光煌煌，威势惊人。 萧凡则人剑合一，沉渊古剑爆发出深邃的乌光，剑意凛然，竟隐隐引动了殿内残留的星辰剑意与之共鸣！ “就是现在！”秦川看准时机，心中默念，那三股混沌之力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同时轻轻“拨动”了三个能量节点！ 嗡——！ 整个幻星殿剧烈一震！比之前那次强烈数倍！殿内墙壁上的符文明灭不定，那笼罩星核的禁制光幕瞬间变得黯淡虚幻！ 而三尊暗金傀儡的动作更是出现了明显的卡顿，眼中的雷光疯狂闪烁，仿佛程序错乱！ “机会！” 萧凡和皇甫皓同时眼前一亮！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两人几乎是同时化作两道流光，冲向那光芒黯淡的星核！ 皇甫皓距离更近，速度也更快一筹，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只要拿到星核，他就赢了！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星核的刹那...... “吼！” 那三尊出现故障的暗金傀儡，似乎因为核心程序错乱，产生了误判！它们将速度最快、冲在最前面的皇甫皓判定为了最优先的威胁目标！三尊傀儡放弃了萧凡，所有的攻击，包括它们眼中爆射出的紫色雷光，全部集中轰向了皇甫皓！ “什么？！”皇甫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恐！他万万没想到，变故会出现在这里！他全力冲刺，根本来不及变向或防御！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皇甫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轰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墙壁上，鲜血狂喷，浑身焦黑，光明灵力溃散，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创伤，昏迷了过去。 而慢了一步的萧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就这么赢了？因为傀儡突然“发疯”攻击了皇甫皓？ 他下意识地伸手，轻而易举地穿过了那层虚幻的禁制，将那颗温润的星核抓在了手中。 星核入手，一股精纯磅礴的星辰之力瞬间涌入他的体内，滋养着他的经脉和元婴，让他浑身舒泰，之前的消耗快速恢复，甚至修为都有所精进！ 殿外，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呆了！ 圣子……输了？还输得这么惨？被自己这边的守护傀儡给打成了重伤？ “赢了！凡哥赢了！”秦川第一个反应过来，跳起来大声欢呼，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我就说嘛！凡哥才是天命所归！连遗迹的守护者都站在凡哥这边！某些人机关算尽，最后还是自作自受啊！哈哈哈！” “元婴强者，恐怖如斯！！” 某个总导演兼职奥斯卡影帝此时装作自己不懂得样子惊呼出生。 他的笑声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刺耳。那几个皇甫皓的心腹弟子脸色惨白，看着昏迷不醒的圣子，又看看得意洋洋的秦川和手持星核、一脸茫然的萧凡，敢怒不敢言。 林清雪和苏慕瑶也松了口气，看向萧凡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异彩。虽然过程诡异，但结果确实是萧凡拿到了星核。 唯有龙傲雪，若有所思，眼神复杂。 自己这个主人，不对劲...... 萧凡握着星核，心情复杂无比。赢了赌约，避免了屈辱，还得到了机缘，这当然是好事。但这赢的方式……也太莫名其妙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是联想到秦山之前那些“鼓励”和外面突然传来的震动…… 他走出幻星殿，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秦川身上。 秦川立刻迎了上去，一脸“崇拜”和“激动”：“凡哥！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能行！快看看，这星核是不是宝贝？” 萧凡看着秦川那“纯真”的眼神，到了嘴边的疑问又咽了回去。也许……真的只是巧合？是自己想多了？秦山师弟虽然有时候嘴巴讨厌，但心思应该没那么多……吧？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6444！】 “恭喜萧师弟。”苏慕瑶走上前，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能获得星核认可，乃是大机缘。” “多谢圣女。”萧凡拱手道谢。 这时，负责救治的弟子已经将昏迷的皇甫皓抬了下去。赌约的结果显而易见，虽然过程出乎所有人预料，但萧凡确实是胜利者。 秦川凑到萧凡耳边，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凡哥，赌约赢了！你看……是不是该让圣子履行承诺了？磕头认错什么的……虽然他现在昏迷了，但我们可以等他醒了再……” 萧凡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可！此事……此事就此作罢！” 他可不想把事情做绝，彻底得罪死皇甫皓和其背后的势力。能拿到星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开玩笑，要是任由秦川这货自由发挥，拿他十条命都不够浪的。 秦川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哎呀，凡哥你就是太善良了！不过也好，显得咱们大度！” 【怨种：来自萧凡的怨气值+5333！】 善良个屁！我是不敢！还有，你别再给我惹事了！萧凡在心里骂娘。 一场风波，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落下帷幕。萧凡成为了最大赢家，名声大噪，更是得到了圣女苏慕瑶的另眼相看。 而秦川，则是隐藏在幕后的最大获益者，赚得盆满钵满，还成功保住了萧凡这个“长期饭票”。 至于昏迷的皇甫皓，和他那些心怀怨恨的手下，显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未来的圣地，注定不会平静了。 秦川看着眼前的一切，满意地咂咂嘴。这次试炼，真是收获满满。 “凡哥，走了走了，回去庆祝一下！我请客！”秦川勾住萧凡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 萧凡看着秦川那灿烂的笑容，不知为何，总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这是他作为气运之子的天然第六感，准得一匹。 而现在他怎么也感觉不到自己获胜的喜悦，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坑了…… 第九十九章 圣地看书 试炼结束后的几日，圣地内关于幻星殿一役的讨论依旧沸沸扬扬。 萧凡无疑成为了最耀眼的新星，连圣子皇甫皓都在他手中“意外”落败，还得到了圣女的青睐。 各种赞誉和好奇的目光纷至沓来，让萧凡有些应接不暇，同时也倍感压力。他知道，皇甫皓醒来后，麻烦绝不会少。 而事件的另一位关键人物，秦山则显得低调了许多。秦川分身谢绝了一切探访和询问，对外宣称需要闭关巩固试炼所得。 最近秦川偶有所感，便让分身去藏经阁看书悟道。 秦川所图甚大，天下武学如果都能融合在一起，那他的化神将会达到极为恐怖的地步。 藏经阁高达九层，藏书浩如烟海，囊括了摇光圣地数千年来收集的功法、武技、阵法、丹道、杂学等诸多典籍。寻常弟子只能在下面几层浏览，权限越高，能接触到的典籍越是高深奥妙。 “看书看人看世界，明己明心明道法，还好有了分身，可以一心二用。” 他并非漫无目的地翻看，而是有意识地寻找那些阐述天地至理、万物运行规律，以及关于神魂、元神、法则感悟的典籍。 本体正在化凡悟道，寻求化神契机，他这分身虽不能直接提升境界，但若能提供足够的感悟和知识积累，无疑对本体的突破大有裨益。 他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忘记了时间。从最基础的《灵气导论》、《周天运转详解》，到更深奥的《星辰感应篇》、《地脉走势说》，乃至一些残缺的上古札记、先贤悟道心得，他都一一研读。 摇光圣地作为正道翘楚，其传承中正平和，讲究与天地自然和谐共处，感悟天道，循序渐进。这与秦川之前所修魔道的掠夺吞噬、霸道强横截然不同。 起初，他只是为了给本体提供养分。但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竟真的被这些典籍中的智慧所吸引。尤其是那些关于“天地一体”、“万物有灵”、“法则交织”的论述，与他混沌之道中包容、衍化的本质，隐隐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看到了另一种强大的可能：并非一味地掠夺外界壮大己身，而是让自身更好地融入天地，引动天地之力，甚至成为天地法则的一部分。个体的力量或许有穷尽，但天地之力无穷！ “化身天地……”秦川合上一本名为《宇宙脉动假说》的残卷，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光芒。这不正是化神境界所追求的吗？元婴化神，便是要让神魂超脱肉身桎梏，初步与天地交融。 他之前一直纠结于如何“化凡”，如何“明心见性”，却忽略了化神最根本的一点——与天地的关系。混沌之道，包罗万象，其终极形态，或许并非成为一个拥有无限力量的个体，而是……自身化为一方混沌天地？ 这个念头一出，仿佛一道闪电划破迷雾！秦川只觉得识海中轰然一震，许多之前晦涩难懂的地方瞬间豁然开朗！虽然这只是一个模糊的方向，但却为他，也为远在千里之外的本体，指明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有些疯狂啊……”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继续如饥似渴地阅读着。他知道，这条路极其艰难，甚至可能亘古未有，但至少，他看到了方向。 …… 与此同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秦川的本体，正经历着另一种“修行”。 离开枫林镇后，秦川和叶青衣一路向北而行。秦川依旧维持着“养伤”的状态，气息压制在炼气期，如同一个普通的游学书生。 叶青衣则默默跟在他身边，青衣仗剑，容颜绝世，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她却浑不在意，只是偶尔会催促一下秦川的“疗伤”进度。 这一日，两人行至一座名为“白鹿”的雄城附近。此城乃方圆万里内最繁华的修士聚集地之一，只因附近有一座声名显赫的圣地，逐鹿书院。 逐鹿书院，与摇光圣地齐名，乃是儒道修士的圣地，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以文载道，以德服人，虽然很多时候“德”后面也跟着拳头。 书院藏经阁号称收录天下文章、万卷道藏，是无数读书人和修士向往的圣地。 秦川望着远处那座笼罩在浩然文气中的巍峨书院，也感觉心潮澎湃。 他停下脚步，对身旁的叶青衣叹了口气，一脸“愁苦”地说道：“叶姑娘，实不相瞒，我这伤势，颇为古怪，非寻常丹药可医。需得以浩瀚文气洗涤神魂，调和阴阳，或许方能痊愈。听闻逐鹿书院藏经阁乃天下文气汇聚之所，我想去碰碰运气，看看能否借阅一些典籍，辅助疗伤。” 叶青衣闻言，清冷的眸子看向逐鹿书院，点了点头：“可。你需要文气，我去帮你借书。” 她说话一如既往的直接，仿佛逐鹿书院是她家开的一样。 秦川连忙摆手：“哎哎，使不得使不得！叶姑娘你有所不知，这逐鹿书院规矩大得很，藏经阁更是不对外人开放。我们这般无名小卒，怕是连山门都进不去。” “那该如何？”叶青衣微微蹙眉，对她而言，不能直接解决问题的方式，都是麻烦。 秦川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种“我有个大胆想法”的表情：“办法嘛……倒是有一个。只是……需要借一借叶姑娘你的名头用用。” “我的名头？” “对啊！”秦川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叶姑娘你可是道门道主亲传，大名鼎鼎的‘道痴’叶青衣！这名号放出去，整个修真界谁不给几分面子？咱们若是亮明身份，就说……就说我是你的随身剑侍兼记名弟子，奉道主之命，游历天下，感悟道法。听闻逐鹿书院藏经阁包罗万象，特来借阅参详，以求道法精进。这样，他们总不好驳了道门的面子吧？” 叶青衣听着秦川的话，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她不太理解为什么需要这么麻烦，但听起来似乎能更快地让秦川“疗伤”，然后跟她打架。 她对于借用自己的名头并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如果这样能达成目的，似乎也无不可。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依你。” 秦川心中暗喜，脸上却是一副“为了疗伤不得已而为之”的沉重表情：“那就委屈叶姑娘了！待我伤势痊愈，定当全力以赴，与姑娘痛快一战！” 于是，两人便朝着逐鹿书院的山门走去。 逐鹿书院的山门气派非凡，白玉为阶，青石为柱，上书“逐鹿书院”四个大字，笔力遒劲，蕴含浩然之气。守门的弟子皆是身穿儒衫，气质儒雅，但眼神锐利，修为不俗。 见到秦川和叶青衣这一奇特的组合，一个炼气期书生，一个气息内敛但绝色清冷的道姑，守门弟子上前拦阻，客气而疏离地说道：“二位请留步，书院重地，闲人免进。” 秦川立刻上前一步，挺了挺胸膛，努力做出一种“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倨傲模样，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这位师兄请了！我等并非闲人！我身边这位，乃是道门道主亲传弟子，叶青衣叶仙子！在下是叶仙子的剑侍秦川！奉道主之命，随仙子游历天下，感悟大道。久闻逐鹿书院藏经阁大名，特来拜会，欲借贵宝地典籍一观，以证道途！还望通传一声！” 他这番话声音不小，不仅守门弟子听得清楚，连附近一些来往的书院弟子和访客都吸引了目光。 “道门道痴叶青衣？” “就是那个据说剑道通神，打败过好多门派天才的叶青衣？” “她怎么来我们书院了？还带着个剑侍？” “借阅藏经阁？好大的口气！”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叶青衣的名头在年轻一代中确实响亮，只是谁也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逐鹿书院。 守门弟子也是吃了一惊，仔细打量了一下叶青衣。只见对方气质空灵，虽然气息内敛，但那份独特的道韵和隐隐传来的压迫感，做不得假。 守门弟子不敢怠慢，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叶仙子驾临，失敬！只是……藏经阁乃书院重地，借阅典籍需得长老批准，且有严格限制。此事……晚辈做不了主，需得禀报执事长老定夺。” 秦川心中早有预料，立刻接口道：“无妨！我等在此等候便是！想必逐鹿书院身为儒道圣地，不会连这点气度都没有，拒同道于千里之外吧？若是传出去，说道门道主亲传弟子连书院的门都进不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他这话看似客气，实则带着软钉子，把书院架在了“气度”的高度上。 那守门弟子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道这剑侍好厉害的嘴皮子。他不敢再多言，连忙转身进去通报。 叶青衣自始至终面无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只有秦川偷偷观察她时，发现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剑柄，显示出她内心并非毫无波澜，大概是觉得这流程太慢，有点不耐烦了。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紫色儒袍、气度雍容的中年文士快步走出，正是书院的一位外门执事长老。他目光扫过叶青衣和秦川，尤其在叶青衣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老夫书院外门执事周文渊，不知叶仙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周执事拱手施礼，礼数周到。 叶青衣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秦川再次充当发言人，将之前那套说辞又重复了一遍，最后强调道：“周执事，我家仙子一心向道，此次游历只为感悟天地，绝无他意。还望书院行个方便，让我等进入藏经阁下层一观便可。” 周文渊沉吟片刻。叶青衣的身份特殊，道门的面子不能不给。但藏经阁规矩森严，岂能轻易让外人进入？他面露难色：“叶仙子，秦小友，非是书院不通情理。只是藏经阁规矩乃祖师所定，老夫也……” 秦川见状，立刻叹了口气，用一种“我理解但很失望”的语气打断道：“唉，既然书院有书院的规矩，我等也不好强求。只是可惜了……本以为儒道两家同为正道支柱，当互相印证，共同精进。没想到……罢了罢了，仙子，我们走吧，看来这逐鹿书院的‘有教无类’，也是要看人的。” 说着，他作势欲走。 这话可就有点重了，直接戳到了儒修“有教无类”的核心理念上。 周文渊脸色微变，若是真让叶青衣就这么走了，传出去对书院名声确实不好听。更何况，只是进入下层阅览一些基础典籍，似乎也并非不可通融？ “且慢！”周文渊连忙叫住他们，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秦小友言重了。既然叶仙子有心向学，我逐鹿书院自然欢迎。这样吧，老夫可做主，允二位进入藏经阁前三层阅览。不过，只能阅览，不能抄录，且不得超过三日。如何？” 秦川心中大喜，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拱手道：“周执事深明大义，晚辈佩服！三日足矣，多谢！” 叶青衣也再次微微颔首。 周围的书院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成了？这道痴的面子也太大了吧？她那个剑侍，嘴皮子也太溜了！三言两语就把周执事给架住了？ 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秦川和叶青衣，一个狐假虎威，一个默许纵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逐鹿书院那号称防守森严的藏经阁。 秦川看着眼前汗牛充栋的典籍，心中乐开了花。又是一个圣地的知识宝库！虽然只是前三层，但也足够他汲取养分了！ 而叶青衣，则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看书，快点疗伤，然后，打架。 “……” 第一百章 挑战 逐鹿书院藏经阁前三层，典籍如山如海，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与岁月沉淀的气息。 秦川如同饿狼闯入羊群，一头扎进了这知识的宝库。他不再需要伪装什么“疗伤”，直接展露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阅读能力。 他并非一本本细细品读，而是近乎粗暴地快速翻阅，一页页文字、一幅幅图谱，如同流水般涌入他的眼帘，随即被他那经过混沌之气淬炼、又有重瞳本源加持的强大神魂烙印下来，分门别类地储存于识海深处。 过目不忘，举一反三。这并非夸张，而是他此刻的真实写照。 儒门的经史子集，阐述仁义礼智信，蕴含治国安邦的智慧与浩然正气；道藏的修炼法门，讲究清静无为，契合自然之道；佛家的禅理典籍，明心见性，直指本心；还有诸多杂学、游记、兵法、医卜星相……包罗万象，浩如烟海。 秦川来者不拒。他并不急于立刻理解消化，而是先如同最贪婪的饕餮，将这些知识尽数“吞下”。 他深知，混沌之道的根基在于“包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些看似驳杂的知识，未来都将成为他构筑自身“混沌天地”的砖石。 叶青衣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以非人的速度翻阅典籍，清澈的眸子里偶尔会闪过一丝讶异。 她也能过目不忘，但像秦川这样近乎掠夺式的阅读，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真的是在“疗伤”？她越发觉得这个“对手”身上迷雾重重。 但只要能让他变强，然后跟自己打一架，过程似乎并不重要。她甚至找了个角落盘膝坐下，闭目养神，任由秦川在书海中畅游。 第一天，秦川扫完了第一层所有关于基础道理、人文历史的典籍。 第二天，他涉足第二层，那里是各种低中阶的功法、武技、以及阵法、丹道的基础原理。 第三天，他冲上了第三层，这里开始出现一些儒门神通、高阶武技的残篇，以及不少先贤的修行笔记和感悟心得。 他的神魂如同一个无底洞，疯狂地吸收着这一切。摇光圣地的中正平和，逐鹿书院的浩然博大，两种不同风格的正道理念在他脑海中碰撞、交融，与他自己原本的魔道根基、混沌本质相互印证，让他对“道”的理解以惊人的速度拓宽、加深。 那种“化身天地”的模糊念头，渐渐变得清晰了一些。天地何以能承载万物？因其虚怀若谷，无所不容。法则何以能运转不息？因其秩序井然，却又变化无穷。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当秦川意犹未尽地合上第三层最后一本名为《君子剑意疏注》的典籍时，他感到自己的神识似乎都凝实了几分。 虽然修为没有提升，但一种难以言喻的“底蕴”感，却油然而生。 他抬头望向通往第四层的楼梯，那里有更强大的禁制光芒流转。根据规矩，他没有权限上去。 “可惜了……”秦川喃喃自语，心中有些痒痒。他能感觉到，第四层以上的典籍，必然涉及更深奥的法则和更强的神通，对他完善自身道路至关重要。 就在这时，藏经阁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原来，道门道痴叶青衣莅临逐鹿书院的消息，经过三天发酵，终于引来了书院内那些心高气傲的天才弟子们的注意。 道痴之名，年轻一代谁人不知？那可是连许多圣地圣子、古族传人都击败过的狠人！如今她来到自家地盘，这些书院天才岂能不想着切磋印证一番？哪怕明知不敌，能与这等人物交手，也是难得的体验。 很快，以几位颇具声名的内院弟子为首，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藏经阁外，求见叶青衣。 周文渊执事一脸为难地进来通报：“叶仙子，外面……有不少书院弟子，想向仙子请教道法……” 叶青衣睁开眼，眉头微蹙。她对这种无意义的挑战向来缺乏耐心。 她刚想直接拒绝，却瞥见一旁的秦川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瞌睡来了就有人来送枕头，这不是机会来了？ 秦川抢先一步，走到周文渊面前，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无奈”和“高傲”的表情，朗声道：“周执事，非是我家仙子不愿指点。只是……仙子此番游历，意在感悟天地，寻求突破契机。寻常切磋，于她已无益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阁外隐约可见的人群，声音提高了几分，确保外面的人能听到：“更何况，仙子曾言，若连她身边一个区区剑侍都胜不过，又何谈与她交手？不过是徒耗时间罢了。” 这话一出，不仅是周文渊愣住了，连外面那些摩拳擦掌的书院弟子们也瞬间哗然！ “什么？剑侍？” “打败她的剑侍才有资格挑战她？” “这……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那道痴未免太过狂妄！” 一时间，群情激愤。能被叶青衣如此轻视，对这些心高气傲的书院天才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叶青衣也微微蹙眉，看向秦川，传音道：“你做什么？” 她虽然不怕麻烦，但也不想无端招惹是非。 秦川回以一個隐秘的笑容，传音道：“叶姑娘，想不想快点跟我打？这是个见证我实力的机会。我帮你打发掉这些苍蝇，顺便……捞点好处。” 他不再理会叶青衣的反应，转身面对义愤填膺涌入院落的书院弟子们，脸上露出一种“我也很无奈但这是规矩”的表情，摊了摊手：“诸位师兄息怒，这并非仙子本意，实在是……唉，仙子的境界，已非我等可以揣度。她立下此规，也是不想浪费彼此时间。”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弟子越众而出，怒声道：“我乃内院弟子赵乾！休得狂言！不过一个炼气期的剑侍，安敢如此大放厥词？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 另一个气质儒雅、但眼神锐利的弟子也冷笑道：“在下孙浩然。叶仙子既立此规，我等便依规矩来！若连你都胜不了，我等自然无颜挑战仙子！但若你败了，又当如何？” 秦川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脸上露出“挣扎”和“被激将”的神色，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咬牙道：“好！既然诸位师兄执意如此，那我秦川便代仙子接下挑战！若我败了，不仅任凭诸位挑战仙子，我本人更自愿留在书院，洒扫庭除半年，以赎今日狂妄之罪！”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若我侥幸……赢了诸位师兄呢？我也不要别的，只求一个机会，允我阅遍这藏经阁九层所有典籍！如何？” 阅遍藏经阁九层？！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胃口也太大了！藏经阁九层，那可是书院数千年积累的核心传承所在，连许多长老都不能随意进入！ 赵乾气得脸色通红：“狂妄！就凭你也配？” 孙浩然却相对冷静，他盯着秦川，沉声道：“你可知藏经阁九层意味着什么？此等条件，绝非我等弟子能够答应！” 秦川早有准备，笑道：“诸位师兄自然是做不了主。但我们可以立下契约，请周执事乃至更高层的长老做个见证。若我赢了，书院只需给我阅览之权，我绝不抄录外传，看完即走。若我输了，条件如前。这对书院而言，并无实质损失，却能检验一下……嗯，书院弟子的成色，岂不两全其美？” 他这话，又把书院架在了火上。不答应，显得书院怕了他这个“炼气期剑侍”；答应了，万一输了，面子可就丢大了。 周文渊眉头紧锁，此事已超出他的权限。他正要开口劝阻，一个苍老却充满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辈！老夫便替书院应下你这赌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玄色儒袍、须发皆白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站在院中，气息渊深似海，正是逐鹿书院的一位实权长老，掌管刑律的严律长老！ 严长老目光如电，扫过秦川和叶青衣，最后定格在秦川身上：“老夫可以做主，你若能连胜我书院三位杰出弟子，便允你入藏经阁四到六层阅览半月。若能连胜十人，七到八层，也可对你开放十日！如果你败我书院所有天骄，第九层为你开放又如何？但若你中途败北，则需依约留下为役！叶仙子，对此可有异议？” 他直接忽略了秦川“阅遍九层”的说法，提出了一个更实际、也更苛刻的阶梯式赌约，并且将决定权抛给了叶青衣，显然是想看看叶青衣的态度。 叶青衣看了一眼秦川，见他微微点头，便清冷地吐出两个字：“可。” 严长老眼中精光一闪：“既然如此，契约成立！赵乾，孙浩然，你二人谁先来领教一下这位道门高足的手段？” 场中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所有书院弟子都目光灼灼地盯着秦川，恨不得立刻将这个狂妄的“剑侍”打下场去！ 秦川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成了！不仅有机会进入更高层的藏经阁，还能顺便活动活动筋骨，检验一下这几天“纸上谈兵”的成果，更重要的是……又能收割一波怨气值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院落中央，对着赵乾和孙浩然拱了拱手，脸上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两位师兄，谁先来赐教？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说着，秦川把修为提到了金丹境界。 “我也不骗你们，用金丹境界和你们打吧？如果你们圣子圣女前来，那我再放开实力到元婴……” 那三个弟子都是金丹巅峰，看到秦川也是金丹境界的时候，也是惊呼了一声。 “好一个隐藏气息的功法，连我都看走眼了。”严长老也是惊叹一声。 “不过我书院弟子不是花拳绣腿，你可要小心了。” 也是这时候，赵乾走了上来。 “我先来挑战吧！” 第一百零一章 连胜 秦川话音落下，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原本刻意压制的炼气期波动瞬间消失，一股属于金丹修士的灵压弥漫开来，虽然依旧控制在金丹初期的水准，但精纯凝练，绝非普通金丹可比！ 这一手气息收放自如，顿时让原本还有些轻视的书院弟子们收起了几分小觑之心。 “金丹初期？原来隐藏了修为！” “难怪敢如此狂妄，果然有些门道。” “不过赵乾师兄可是金丹巅峰，修炼的《浩然罡气》已至大成，岂是区区金丹初期可比的？” “倒是我看走眼了。” 严律长老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他能看出秦川并非简单的隐藏修为，而是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极其精妙的程度，这绝非寻常金丹修士能做到。他暗自点头，这道门剑侍，果然不简单。 赵乾感受到秦川的金丹气息，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战意更盛！他大步踏入场中，抱拳道：“内院赵乾，请指教！” 说罢，他低喝一声，周身泛起淡金色的浩然罡气，整个人如同镀上了一层金辉，气势刚猛无俦！他修炼的乃是书院中一门极重根基的炼体功法，讲究以浩然正气淬炼肉身，一拳一脚皆有莫大威力。 “赵师兄的浩然罡气越发精纯了！” “这一身罡气，等闲法宝难伤，看那小子如何应对！”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赵乾脚下一蹬，地面微震，整个人如同蛮牛般冲向秦川，一拳轰出！拳风呼啸，带着一股堂堂正正、碾压一切的刚猛气势！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拳，秦川却是不闪不避，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笑容。 直到拳风即将临体，他才看似随意地抬起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混沌之气流转，轻轻点向了赵乾的拳头。 “找死！”赵乾见状，心中冷笑，竟敢以手指硬接他的浩然罡拳？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秦川的指尖，并未与赵乾的拳头硬碰硬，而是在接触的前一刹那，如同游鱼般轻轻一滑，精准无比地点在了赵乾手腕处一个极其隐蔽的穴位上！那里，正是赵乾浩然罡气运转的一个小小节点！ 这一点，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震荡之力！ 赵乾只觉得手腕一麻，原本奔腾汹涌的浩然罡气猛地一滞，仿佛大河被瞬间截流！那凝聚了全身力量的一拳，力道顿时泄了大半，变得软绵无力！而他前冲的势头却止不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什么？！” “怎么回事？” “赵师兄的罡气怎么突然散了？” 围观弟子一片哗然，完全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在他们看来，秦川只是随手一点，赵乾那威猛无匹的一拳就自己溃散了？ 赵乾稳住身形，又惊又怒地看着秦川：“你……你用了什么妖法？” 秦川收回手指，负手而立，笑道：“赵师兄言重了。并非什么妖法，只是恰好看过一本《人体气机枢要》，知晓些许气血运行之理。师兄的浩然罡气刚猛无匹，但刚极易折，运转之间，总有节点可循。小弟不过是取了个巧，点到即止罢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他能瞬间找到赵乾的功法破绽，靠的可不是什么《人体气机枢要》，而是重瞳的洞察之力以及这几日海量阅读带来的惊人知识储备。他将儒门中关于人体经络、气血运行的学说，与自身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知结合，才能如此举重若轻。 赵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修炼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以这种方式破去罡气！对方甚至没有动用多少灵力，完全是凭借眼力和技巧！这比正面击败他更让他感到憋屈和难以置信！ “我不服！再来！”赵乾怒吼一声，就要再次扑上。 “够了！”严律长老沉声喝道，“赵乾，败就是败！对方已手下留情，若非点到即止，刚才那一下足以废你手腕！退下！” 赵乾闻言，浑身一颤，看着秦川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终于意识到双方差距之大，绝非修为境界可以衡量。他颓然退下，脸上满是挫败。 【怨种：来自赵乾的怨气值+2888！】 秦川心中暗爽，表面却谦逊道：“赵师兄承让了。” 这一下，再无人敢小觑这个“金丹初期”的剑侍！场下一片寂静，先前叫嚣得最凶的几个弟子也闭上了嘴。 孙浩然脸色凝重地走了出来。他比赵乾心思更缜密，擅长的是儒门剑法，讲究以意御剑，招式精妙。 “孙浩然，请指教！”孙浩然抽出腰间佩剑，剑身如一泓秋水，散发出森然剑气。他不敢再托大，一出手便是得意剑法——“春秋剑法”！ 剑光闪烁，时而如春风化雨，细腻缠绵，时而如秋霜肃杀，凌厉逼人！剑意流转，仿佛蕴含着时光变迁的意境，让人难以捉摸。 “孙师兄的春秋剑法已得精髓！看这小子如何抵挡！” 面对这精妙剑法，秦川依旧从容。他甚至没有动用武器，只是以指代剑，身影在剑光中穿梭，如同闲庭信步。 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却总能间不容发地避开剑锋，他的指尖每一次点出，都恰好截断孙浩然剑意流转的关键之处，让那看似完美的剑招变得滞涩不畅。 “咦？他用的……好像有我们书院《基础剑理》里的‘截’字诀？” “不止！还有‘引’字诀和‘卸’字诀！” “怎么可能？这些基础剑理，他怎么可能运用得如此娴熟？简直像是修炼了数十年！” 书院弟子们越看越惊！秦川使用的，分明是他们入门时都学过的基础剑理，但在他手中，这些基础技巧却化腐朽为神奇，将孙浩然精妙的高阶剑法克制得死死的！ 就好像一个顶尖的数学家用最简单的加减乘除，解开了一道世界级难题，给人一种强烈的震撼和不可思议之感！ 孙浩然越打越心惊，他感觉自己的剑仿佛陷入了泥潭，每一招都被对方提前预判并轻松化解。那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让他几乎吐血！ 终于，秦川看准一个破绽，指尖轻轻在孙浩然剑脊上一弹！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孙浩然只觉得一股古怪的震荡之力从剑身传来，瞬间扰乱了他体内的灵力运转，长剑几乎脱手！他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脸上已是一片骇然！ “承让了，孙师兄。”秦川微笑道，“春秋剑法意境高远，可惜师兄过于追求变化，反而失了‘一以贯之’的剑道根本。若能返璞归真，威力当更上一层楼。” 他这话，俨然是一副指点后辈的口吻！但偏偏说得有理有据，让孙浩然无法反驳，反而陷入了沉思。 【怨种：来自孙浩然的怨气值+3333！】 连败两人，而且都是如此轻描淡写！场下的书院弟子们彻底炸开了锅！ “这……这剑侍到底什么来头？” “他对我们书院的功法武技，怎么好像比我们还熟？” “道门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怪物？叶青衣的剑侍都这么强，那她本人……” 惊叹声、议论声、质疑声交织在一起。原本以为是一场轻松碾压的挑战，没想到却成了自家天才被对方随意拿捏的场面！这脸打得啪啪响！ 一直闭目养神的叶青衣，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看着场中负手而立的秦川，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欣赏，随即又恢复平静，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欺负人。”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 书院弟子们闻言，更是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是啊，人家一个剑侍，用着你们最基础的道理，就把你们这些天才弟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但同时，一股更强烈的不服输的劲头也涌了上来！难道书院真的无人能治得了他？ “我来！” “我也来！” “算我一个！” 一时间，又有数名金丹期的内院精英弟子跳了出来，其中不乏一些在书院中小有名气的天才。他们不信邪，认为秦川只是取巧，或者恰好克制了赵乾和孙浩然的功法。 然而，结果毫无悬念。 第三个弟子，擅长音律攻击，以琴音扰敌心神。秦川随口哼了一段刚从杂学典籍里看来的古老歌谣，节奏古怪，却恰好打乱了对方的琴音韵律，让其反噬自身，吐血败退。 第四个弟子，精通阵法，想在场上布下困阵。秦川脚步看似杂乱无章地移动，却每一步都踩在阵法节点上，阵法还未成型就被拆得七零八落。 第五个、第六个…… 秦川就像是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怪物，无论对方施展何种手段，他总能以最出人意料、又最基础的方式轻松破解。他用的可能是一句论语，可能是一个简单的擒拿手，可能是一段风水口诀……但就是这些看似普通的东西，在他手中却拥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他仿佛不是在战斗，而是在现场教学，向所有书院弟子展示着“道”的万千变化和本质归一。 败在他手下的弟子，从一开始的愤怒不甘，到后来的震惊骇然，再到最后的若有所思。他们发现，这个“剑侍”的每一次出手，都仿佛蕴含着深刻的道理，让他们对自己的修行产生了新的思考。 【怨种：来自李墨的怨气值+2555！】 【怨种：来自周芷的怨气值+2777！】 …… 怨气值提示音在秦川脑海中不断响起，虽然单笔数额不如激怒萧凡或皇甫皓时多，但胜在数量可观，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严律长老的脸色已经从最初的严肃，变成了凝重，再到现在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他活了几百年，见过无数天才，但像秦川这样，以如此低的修为，展现出如此渊博的知识和近乎“道”的战斗智慧的，闻所未闻！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他真的只是叶青衣的剑侍吗？ 转眼间，秦川已经连胜九场！败在他手上的，无一不是书院内院的精英！整个藏经阁前的广场鸦雀无声，所有书院弟子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再也发不出半点质疑的声音。 秦川站在场中，气息平稳，甚至连衣角都没有凌乱。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严律长老身上，微微一笑： “严长老，已胜九场。不知第十位对手是？” 第一百零二章 林玄 秦川话音落下，广场上一片寂静。 连胜九场，且场场都是那般举重若轻，已然彻底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金丹弟子。 此刻，还有谁敢轻易上前？又有谁能是这神秘剑侍的对手？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人群后方，那些气息明显更为深沉强大的身影——书院真正的核心精英，元婴期的真传弟子们。 严律长老的目光也扫过那些真传弟子，最终定格在一人身上，沉声道：“林玄，你乃我书院真传二弟子，元婴后期修为，便由你来领教秦小友的高招吧。” 此言一出，广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林玄师兄！他竟然要出手了！” “林师兄可是仅次于圣子圣女的存在，元婴后期修为，浩然正气已臻化境！” “这下稳了！看那秦川还如何嚣张！” “元婴对金丹，这差距犹如天堑，他必败无疑！”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位身穿月白儒衫、面容俊朗、气质温润如玉的青年缓步走出。他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七八，但眼神深邃，气息沉凝如山岳，正是书院真传二弟子林玄。 林玄走到场中，对秦川拱手一礼，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秦道友手段非凡，连败我书院九位师弟师妹，林某佩服。不过，元婴之境，与金丹已是云泥之别。道友若此时认输，依约留下为役半年，之前连胜之绩，依旧可换藏经阁四到六层阅览之权，如何？” 他这番话，看似给了秦川台阶下，实则也点明了修为的巨大差距，蕴含着强大的心理压力。 秦川看着林玄，能感受到对方体内那磅礴如海、中正平和的浩然正气。 这确实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远非之前的金丹弟子可比。他之前的战斗，更多是依靠知识和技巧的碾压，但面对绝对的力量层次差距，那些取巧的手段效果会大打折扣。 然而，秦川脸上却不见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了更加浓厚的兴趣。元婴后期？正好用来检验一下他这几日“海纳百川”之后的真正实力！ 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林师兄好意心领。不过，在下还想试试。” 说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秦川周身的气息再次开始攀升！ 金丹初期……金丹中期……金丹后期……元婴初期！ 气息的提升并未停止，元婴中期……最终，稳稳地停留在了元婴后期！一股丝毫不逊色于林玄的强横灵压弥漫开来，虽然性质迥异，不如林玄的浩然正气那般煌煌正大，却更加深邃、包容，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的混沌之意！ “元……元婴后期？！” “他……他竟然也是元婴修士！” “这怎么可能？！他刚才明明只是金丹初期！” “隐藏修为？可这隐藏得也太深了吧！连严长老都没完全看透？” 广场上瞬间炸开了锅！如果说之前秦川的表现是让人震惊，那么此刻展露的真实修为，则让所有人感到了骇然！一个如此年轻的元婴后期修士？这天赋，恐怕比叶青衣也差不了多少了吧？他真的只是一个剑侍？ “什么？” 严律长老瞳孔骤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之前确实察觉到秦川有所隐藏，但以为最多就是金丹后期或者元婴初期顶天了，没想到竟然是元婴后期！此子骨龄绝对不大，如此年纪便有这等修为，其来历恐怕极不简单！道门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妖孽？还甘愿做叶青衣的剑侍？ 林玄脸上的从容和自信也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原本以为是一场轻松的碾压，没想到对方竟是同级别的对手！而且，对方那元婴后期的气息，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混沌虚空！ 叶青衣清冷的眸子中也闪过一丝波动，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一个极难察觉的弧度。 这才有点意思……看来，离期待的那一战，又近了一步。 秦川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这是他吸收了海量知识后，道基更加稳固，自然而然地放开了一部分压制的结果。他对着林玄拱手笑道：“林师兄，现在，可有资格与你一战了？” 林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秦道友深藏不露，林某佩服！既然如此，便请全力施为吧！”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周身浩然正气轰然爆发，如同实质般的白色气浪席卷四周！他并未动用武器，而是双手虚抬，口中朗声吟诵：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随着他的吟诵，天地间的灵气疯狂汇聚，化作一道道璀璨的白色流光，如同一条条浩然正气长河，环绕在他周身，散发出净化一切、镇压邪祟的磅礴力量！这是儒门神通——言出法随的初步体现！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林玄再吟一句，那浩然长河骤然变化，一部分沉凝如山岳，带着万钧之势向秦川压来！一部分升腾如日月星辰，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照射秦川的神魂！ 一出手，便是融合了精神与物质的双重攻击！威力远超之前的任何一场比试！ 面对这浩荡攻势，秦川也不敢再像之前那般纯粹取巧。 他眼神一凝，体内混沌元婴微微震动，精纯的混沌之力奔涌而出！ 他没有施展任何花哨的神通，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拳轰出！ 这一拳，看似平淡无奇，却仿佛蕴含着崩山断岳的力量！拳锋所过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那镇压而来的山岳虚影，与拳锋接触的瞬间，便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竟被硬生生打爆！正是融入了之前看过的某本炼体功法中对力量运用的精髓！ 同时，他张口一吸，如同长鲸吸水，那照射而来的日月星辰之光，竟被他一口吞入腹中！混沌之气流转，瞬间将那蕴含着精神冲击的浩然之光炼化、吸收，反而补充了自身消耗！这是他对混沌之道吞噬特性的运用！ “什么？！硬撼浩然山岳？还吞了星辰之光？” “这……这是什么功法？如此霸道！” “他的灵力属性好生古怪，似乎能包容转化一切？” 书院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秦川的手段再次超出了他们的理解。 林玄也是心中一凛，对方的力量属性太诡异了！他不敢怠慢，剑指一并，浩荡正气凝聚成一柄光芒万丈的巨剑！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正气巨剑带着裁决邪恶、匡扶正义的无上意志，撕裂长空，斩向秦川！这一剑，蕴含了林玄对儒道精神的领悟，威力更盛！ 秦川目光微闪，并未硬接。他脚下步伐变幻，身影变得模糊起来，如同鬼魅，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剑锋。他的步法看似杂乱，却暗合周天星斗运转之妙，正是从星辰类典籍中悟出的身法。 避开剑锋的同时，秦川并指如刀，一缕凝练到极致的混沌之气化作一道灰蒙蒙的刀气，无声无息地斩向林玄的侧翼！这一击，角度刁钻，时机精准，融合了刺客袭杀之术与空间切割的皮毛。 林玄反应极快，周身浩然正气自动护体，形成一道坚实的屏障。 “嗤！” 灰蒙蒙的刀气斩在正气屏障上，发出一声轻响，竟然将屏障斩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虽然瞬间就被弥补，但也让林玄惊出一身冷汗！好锋锐的力量！ 两人身形交错，瞬间便过了十余招！ 秦川不再局限于某一种手段，而是将这几日吸收的百家之长信手拈来。时而拳法刚猛，蕴含兵家杀伐之气；时而指法精妙，带着医家点穴截脉的奥妙；时而身法飘忽，犹如道家缩地成寸；时而口吐真言，引动微弱的天地共鸣，模仿佛门舌绽莲花…… 他的战斗方式千变万化，毫无定势，但核心始终是那包容一切的混沌之力。每一种技巧，都被混沌之力完美驾驭，发挥出远超其本身品阶的威力！ 林玄越打越是心惊！他感觉自己在面对的不是一个敌人，而是千百个不同流派的高手合集！对方的招式层出不穷，而且每一种都仿佛修炼了数十年般纯熟老辣！这需要何等恐怖的悟性和知识储备？ 他只能凭借精纯深厚的浩然正气和扎实的儒道根基，稳扎稳打，见招拆招。场面上，两人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伯仲！ 广场上早已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这场远超他们层次的激烈对决。每一次碰撞，都引得天地灵气震荡，让他们心驰神摇。 严律长老目光灼灼，心中已是翻江倒海。此子不仅修为高深，其战斗智慧和对“道”的理解，简直骇人听闻！他仿佛是在借助与林玄的战斗，验证和融合他所学的一切！这是何等妖孽的天资？ 叶青衣也看得更加专注，清冷的眸子中异彩连连。秦川展现出的这种融汇百家、以无法为有法的战斗风格，让她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启发。她隐隐觉得，自己追求极致剑道的路，或许可以从中借鉴些什么。 激战正酣，林玄久战不下，心中傲气也被激发。他决定施展压箱底的手段之一！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浩然正气收敛，整个人变得无比肃穆，口中缓缓吟出四个字，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浩——然——天——罡！”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纯粹、更加磅礴的浩然正气从他体内冲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尊顶天立地的巨大虚影！ 那虚影面目模糊，却散发着代天行罚、正气凛然的无上威严！这是将自身浩然正气与天地正气短暂融合的强大神通！ 巨大虚影抬起手掌，如同上苍之掌，带着净化世间一切不公与邪恶的意志，朝着秦川缓缓压下！这一掌，锁定了空间，避无可避！ 感受到这一掌中蕴含的恐怖力量，秦川眼神也彻底凝重起来。他知道，不能再有所保留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意识沉入识海深处，那浩瀚如星海的知识与感悟在瞬间沸腾、碰撞、融合！混沌元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混沌，仿佛有天地初开、万物生灭的景象在流转。 他抬起手，没有施展任何特定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地，朝着那镇压而下的浩然天罡巨掌，一指点出。 指尖，混沌之气凝聚，不再是简单的灰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包容万色、却又返璞归真的混沌原初之色！ 这一指，看似缓慢，却仿佛跨越了时空，点在了巨掌最核心、也是力量流转最关键的那一点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狂暴的能量肆虐。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威势滔天的浩然天罡巨掌，在被混沌指尖点中的刹那，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剧烈扭曲、震荡，然后……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天地间，只剩下秦川那缓缓收回的手指，以及对面林玄那呆若木鸡、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全场，死寂！ 第一百零三章 震惊全场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着整个藏经阁前的广场。 风仿佛停止了流动，云似乎凝固在空中。 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脸上，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的思维，在那一刻仿佛都被那根轻轻点出的手指，连同那消散的浩然天罡巨掌，一同抹去了。 败了？ 林玄师兄……施展出最强神通之一的浩然天罡……败了？ 被那个自称剑侍的秦川，用一根手指……点破了？ 这怎么可能？！！ 元婴后期对元婴后期，书院真传二弟子对道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剑侍，结果却是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噗——” 寂静中，林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一口逆血终究没能忍住，喷溅在月白的儒衫上，触目惊心。 浩然天罡被强行破去，他受到了不小的反噬。但他此刻根本顾不上伤势，只是用一种混合着惊骇、茫然、以及一丝苦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秦川。 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毫无悬念。 对方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惊天动地的神通，只是看似随意的一指，就点破了他凝聚了毕生修为和信念的最强一击。那种感觉，就像他倾尽全力建造了一座坚固的城堡，而对方只是轻轻抽掉了最核心的一块基石，整个城堡便轰然倒塌。 这不是力量上的碾压，而是层次上的……超越？ 良久，死寂终于被打破，如同冰面碎裂，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呼和议论！ “我……我没看错吧？林师兄的浩然天罡……被点散了？” “一根手指！他就用了一根手指！” “这秦川到底是什么怪物？元婴后期怎么可能强到这种地步？” “他的灵力到底是什么属性？为何能如此轻易地化解浩然正气？” “道门……道门何时出了这等人物？叶青衣的剑侍都如此恐怖，那她本人……” “书院的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恐惧、以及深深的挫败感。之前秦川连胜九场，他们虽然震惊，但还能理解为技巧和知识的碾压。 可这一次，是实打实的修为对拼，是书院顶尖真传的败北！这意义完全不同！ 严律长老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他活了数百年，经历过无数风浪，自认早已心若止水。 但此刻，他的道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比那些弟子看得更深远，秦川那一指，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一种近乎“道”的韵味，那是一种直指本源、瓦解结构的恐怖能力！这绝非普通功法所能做到！ 此子所修之道，恐怕是某种极其古老强大的传承！其潜力，简直无法估量！他真的是叶青衣的剑侍？ 严律长老第一次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哪有如此妖孽的剑侍？恐怕道门秘密培养的下一代道子，也不过如此吧？ 叶青衣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清冷的眸子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那是一种见到心仪猎物的兴奋光芒。 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古剑剑柄，低声自语，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见：“混沌归元……直指本质……果然……你果然是我要找的对手！” 秦川越是强大，她就越是期待那场真正的对决。 林玄缓缓擦去嘴角的血迹，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他对着秦川，深深一揖，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颓然：“秦道友神通盖世，林某……输得心服口服。道友之道，玄妙精深，远非林某所能企及。” 他这话发自内心。败给一个力量远胜自己的对手，或许会不甘，但败给一个在“道”的领悟上完全超越自己的对手，除了服气，还能有什么？ 秦川见状，连忙收敛气息，脸上那混沌之色褪去，重新变回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上前一步虚扶道：“林师兄言重了！快快请起！小弟不过是取了个巧，侥幸胜了半招而已。师兄的浩然正气磅礴正大，若非小弟功法特殊，恰好能窥见一丝运转枢机，是绝难抵挡的。说起来，还是小弟占了便宜的。” 他这话说得极为谦逊，将胜利归功于“功法特殊”和“取巧”，给足了林玄和书院面子。 然而，他越是谦逊，在场的书院弟子们就越是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占了便宜？侥幸？ 如果一指破掉浩然天罡都叫侥幸，那他们这些连让对方认真起来都做不到的人，又算什么？废物吗？ 严律长老长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秦小友不必过谦。强便是强，弱便是弱。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小友这般……惊才绝艳之辈。看来，我书院这些弟子，确实是坐井观天了。” 他这话，等于承认了书院的失败，也变相抬高了秦川。连严长老都如此评价，谁还敢质疑秦川的实力？ “长老过誉了，晚辈愧不敢当。”秦川再次拱手，姿态放得极低。 但此刻，再无人会觉得他是在虚伪做作，反而觉得这是一种强者的风范。 人群中，不知是谁低声喃喃了一句：“连林玄师兄都败了……难道……难道真要请圣子或圣女出手吗？”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对啊！还有圣子师兄和圣女师姐！” “他们二位可是元婴巅峰，一只脚已经踏入化神的存在！” “若是他们出手，定能挽回书院颜面！” 希望之火再次在书院弟子们眼中燃起。林玄虽强，但终究只是二弟子。书院的真正牌面，是那两位地位超然、实力深不可测的圣子与圣女！ 严律长老闻言，眉头微蹙。 圣子圣女身份尊贵，岂能轻易为一场弟子间的赌约出手？但眼下，书院颜面受损，若不能挽回，传扬出去，对书院声誉将是沉重打击。 他沉吟片刻，目光看向秦川，又瞥了一眼始终沉默的叶青衣，缓缓开口道：“秦小友已连胜十场，按照约定，藏经阁七层以下，皆可对小友开放。至于七层以上……” 他顿了顿，“非老夫权限所能决定，需禀明山主定夺。不过……” 他话锋一转：“小友天纵奇才，想必也渴望与更强的对手切磋印证。我书院圣子宇文惊天，圣女慕容倾城，皆是人中龙凤，修为已至元婴巅峰。若小友有意，老夫可代为通传，安排一场切磋论道，不论胜负，只求印证所学，如何？” 严律长老很聪明，不再提赌约之事，而是将接下来的可能交手，定位为“切磋论道”，这样既保全了书院颜面，也能试探出秦川的极限，甚至可能借此与这位神秘天骄结下善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川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秦川心中暗笑，这老狐狸，倒是会找台阶下。不过，能与元婴巅峰的圣子圣女交手，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这不仅能进一步检验他的实力，更能接触到书院最核心的传承理念！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向往”，拱手道：“久闻逐鹿书院圣子圣女大名，如雷贯耳！若能得二位指点一二，实乃晚辈三生有幸！一切但凭长老安排！” 他这话，等于接下了战书！ 广场上再次沸腾起来！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圣子圣女能否捍卫书院最后的尊严？这个神秘莫测的秦川，他的极限又在哪里？ 叶青衣的嘴角，那抹弧度越发清晰。看来，不需要等太久了。在秦川与书院圣子圣女交手之后，状态调整到最佳之时，便是她拔剑之日！ 第一百零四章 万一我也挺强的呢？ 哗！ 他怎么敢的？ 一个圣地的圣子圣女，那都是天骄中的天骄，实力深不可测，他一个剑侍，凭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 秦川应下与圣子圣女“切磋论道”的邀请，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波澜起伏的湖面，让整个逐鹿书院的气氛变得空前热烈和紧张。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速传开，不仅内院弟子，就连许多闭关修炼的真传弟子和外出的长老都被惊动，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藏经阁方向。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横空出世、一指败林玄的道门剑侍，究竟能在书院最强的两位年轻天才面前，走到哪一步？他能否再次创造奇迹？还是说，圣子圣女将强势捍卫书院荣光，终结这匹黑马的连胜？ 在无数道期盼、好奇、甚至带着些许敌意的目光注视下，秦川倒是显得颇为淡定。他甚至还抽空向严律长老申请，先进入藏经阁四到六层阅览——毕竟，约定的奖励得先拿到手不是？这种临阵还要“充电”的行为，更是让书院弟子们觉得他深不可测，或者说，狂妄得没边了。 严律长老也应允了，他也想看看，此子在接触了更高深的典籍后，又能有何种变化。 就在秦川于藏经阁中如饥似渴地吸收更高层知识的同时，书院深处，两股强大的气息也悄然苏醒，并朝着藏经阁方向而来。 三日后的清晨，朝阳初升，霞光万道。 藏经阁前的广场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闹。 不仅弟子们几乎全员到齐，就连一些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老，也隐匿在云端或阁楼之上，默默关注。 严律长老站在广场中央，面色肃穆。叶青衣依旧站在角落，怀抱古剑，闭目养神，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微微颤动的睫毛显示她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秦川则站在场中，气息内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对接下来的大战期待已久。 “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天际。 只见东方天际，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流光破空而来，如同大日巡天，煌煌赫赫，散发出威严、光明、普照天下的磅礴气息！流光所过之处，云开雾散，天地间的灵气都变得活跃而有序。 与此同时，西方天际，一道清冷如月的银色流光悄然浮现，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净化万物、冰封一切的极致寒意。 流光过处，空气仿佛凝结，连光线都变得朦胧起来。 一金一银，一热一冷，两道流光仿佛代表了天地的两极，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瞬息千里的速度，几乎是同时抵达了广场上空！ 光芒收敛，现出两道身影。 左边一人，身穿绣着金色龙纹的白色儒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如同刀削斧凿，眉宇间带着一股天生的尊贵与威严，双眸开阖间，仿佛有日月星辰在其中沉浮。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成了天地的中心，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想要顶礼膜拜！ 正是逐鹿书院圣子——宇文惊天！ 而右边一人，则是一袭简单的素白长裙，不施粉黛，青丝如瀑，容颜清丽绝伦，仿佛集天地灵秀于一身。 她的美不带丝毫烟火气，如同月宫仙子临凡，清冷孤高，让人只可远观，不敢生出半分亵渎之意。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正是书院圣女——慕容倾城！ 然而，当众人感受到他们身上那若有若无、却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的气息时，整个广场瞬间陷入了比之前林玄落败时更加死寂的沉默！ 紧接着，便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惊呼！ “化……化神期？！圣子师兄的气息……是化神期！” “没错！那种与天地交融的感觉，绝对是化神期才有的特征！” “天啊！圣子师兄竟然已经突破化神了！他才多大年纪？” “圣女师姐的气息……虽然稍逊一筹，但也远超元婴巅峰，这是……半步化神？” “一门双骄，一化神一半步化神！我书院当兴！” 狂喜、崇拜、激动的情绪瞬间淹没了之前因秦川而产生的阴霾！ 化神期！那可是真正踏入了修真高阶门槛的标志，寿元千载，神通广大，与元婴期有着本质的区别！圣子竟然不声不响地踏入了这个境界！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所有书院弟子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看向宇文惊天和慕容倾城的目光充满了狂热！有圣子圣女在，书院颜面何愁不能挽回？那秦川再强，难道还能逆伐化神不成？ “哈哈哈，不错不错。” 严律长老脸上也露出了欣慰和自豪的笑容。宇文惊天突破化神，乃是书院最高机密，今日方才显露，正好借此机会，震慑宵小，重振书院声威！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的欢呼卡在了喉咙里。 宇文惊天和慕容倾城降临广场，目光淡淡地扫过全场，最终，越过了站在场中央、脸上笑容不变的秦川，直接落在了角落那个怀抱古剑的青衣女子身上。 宇文惊天开口，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叶青衣，久仰大名。今日我破关而出，踏入化神，第一个想战的，便是你这道门道痴。” 慕容倾城也清冷开口，声音如同玉磬轻鸣：“叶仙子剑道通神，倾城亦想请教。” 他们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叶青衣！ 至于秦川？一个实力不错的剑侍而已，或许值得惊讶，但还不足以让他们郑重对待。在他们看来，唯有同级别的叶青衣，才是值得他们出手的对手。 这一刻，全场再次死寂。 所有人都懵了。圣子圣女……直接无视了秦川？点名要战叶青衣？ 那秦川之前闹出那么大风波，连胜十场，一指败林玄，难道就这样被晾在一边了？ 一种极其古怪的气氛在广场上弥漫开来。 书院弟子们既为圣子圣女的强大而兴奋，又为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感到错愕，甚至隐隐有一丝……尴尬？ 就好像蓄力半天准备看一场龙争虎斗，结果主角之一直接被舞台上的灯光师无视了。 叶青衣缓缓睁开眼，清冷的眸子扫过宇文惊天和慕容倾城，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淡淡地道：“没兴趣。”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却比任何嘲讽都更具杀伤力！ 宇文惊天眉头微皱，慕容倾城眼神也冷了一分。他们身为书院圣子圣女，地位尊崇，如今更是修为大进，主动邀战，竟然被如此干脆地拒绝？ “叶仙子是觉得我二人……不配做你的对手？”宇文惊天的声音沉了下来，化神期的威压不经意间流露，让周围修为较低的弟子感到呼吸困難。 叶青衣却仿佛毫无感觉，只是摇了摇头，目光终于转向了场中那个一直被忽略的身影，说道：“我的对手，是他。在他与我一战之前，我不会与任何人动手。” 刷！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秦川身上！ 这一次，目光中的含义复杂到了极点！有不可思议，有难以置信，有浓浓的疑惑！ 叶青衣竟然……竟然如此看重这个秦川？甚至为了他，拒绝了化神期圣子和半步化神圣女的挑战？这秦川到底何德何能？ 严律长老的瞳孔再次收缩，他发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严重低估了秦川在叶青衣心中的分量！这绝不仅仅是剑侍那么简单！ 被全场目光注视着，尤其是感受到宇文惊天和慕容倾城那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悦的目光，秦川脸上那抹笑容却越发灿烂了。 他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对着宇文惊天和慕容倾城拱了拱手，语气依旧带着那份让人捉摸不透的谦逊和……一丝玩味？ “宇文圣子，慕容圣女，二位风采照人，修为通天，晚辈佩服。不过……”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种“我很无奈但事实如此”的表情，“我家仙子说得对，她的档期确实排得比较满。要不……二位先跟我这个剑侍玩玩？热热身？说不定打赢了我，仙子就回心转意了呢？”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打圆场，但那股子“想挑战叶青衣先过我这关”的意味，简直再明显不过！ 嚣张！极致的嚣张！ 一个元婴后期，竟然敢对一位化神期和一位半步化神，说出“先跟我玩玩热热身”这种话？！ 这已经不是在挑衅了，这简直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所有书院弟子都惊呆了，连严律长老都差点没绷住表情！ 宇文惊天气极反笑，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金光，落在秦川身上：“你？凭你也配？” 慕容倾城也微微蹙眉，觉得这个剑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秦川面对化神期的威压，却依旧显得云淡风轻，他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配不配，打过才知道嘛。再说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回到宇文惊天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万一我这个剑侍，其实……也挺强的呢？” 第一百零五章 念神体 好的，这是续写内容： --- 秦川那句“万一我这个剑侍，其实……也挺强的呢？”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冰水，瞬间让整个广场的气氛炸裂开来！ “狂妄！简直不知死活！” “他以为他是谁？竟敢如此对圣子圣女说话！” “元婴后期挑衅化神？这是失心疯了吧！” “叶青衣看重他，他就真以为自己能上天了？” 书院弟子们群情激愤，之前对秦川那点因为实力而产生的忌惮，此刻完全被这种“大不敬”的狂妄所淹没。在他们看来，秦川此举已经不是自信，而是彻头彻尾的愚蠢和自取灭亡！ 宇文惊天怒极反笑，那笑声如同滚滚雷霆，震得人耳膜发聩，广场上的石板都在轻微震颤。他身为化神修士，书院圣子，何时被人如此轻慢过？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元婴后期的“剑侍”！ “好！很好！”宇文惊天笑声戛然而止，目光如两道金色的闪电，死死锁定秦川，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既然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本圣子便成全你！先碾碎你这只聒噪的蝼蚁，再与叶青衣一战！” 恐怖的化神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向秦川！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不经意的流露，而是带着明确的惩戒意味！他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当场出丑，跪地求饶！ 然而，那足以让普通元婴修士心神崩溃、肉身龟裂的威压，落在秦川身上，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秦川依旧站在那里，脸上挂着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甚至连衣角都没有飘动一下。 仿佛那化神威压，只是一阵拂面的清风。 这一幕，再次让所有人瞳孔收缩！ “怎么可能？！他居然完全不受化神威压影响？” “他的神魂强度到底有多恐怖？” “这绝不可能是一个元婴后期能做到的！” 就连宇文惊天和慕容倾城眼中也闪过一丝惊疑。能如此轻松抵御化神威压，此子的底蕴，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厚！ 慕容倾城上前一步，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冰泉流淌，缓解了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师兄息怒。杀鸡焉用牛刀？此子既然向我二人同时挑战，便由师妹我先来掂量掂量他的斤两吧。若他连我都胜不过，自然也没资格劳动师兄出手。” 她这话，既给了宇文惊天台阶下，也表明了自己出手的意愿。在她看来，秦川或许有些古怪，但半步化神对元婴后期，依然是绝对的优势。由她出手，足以碾压对方，挽回书院颜面，也省得宇文惊天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 宇文惊天冷哼一声，收敛了威压，算是默认。他也想看看，这个诡异的剑侍，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慕容倾城目光转向秦川，那清冷绝美的容颜上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平静：“秦川，你可知半步化神与元婴后期的差距？本圣女出手，向来不留余地，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否则，拳脚无眼，若是伤了你的道基，悔之晚矣。” 她这话看似好意提醒，实则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优越感和警告。在她看来，自己能亲自出手，已是给了对方天大的面子。 秦川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挠了挠头，用一种非常“诚恳”的语气说道：“多谢圣女关心。不过嘛……实不相瞒，在下以前在老家有个不太雅观的外号，叫做‘血手人屠’。”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那些目瞪口呆的书院弟子，继续用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意思就是说，我下手没轻没重的，很容易就把人给打没了。所以……要不圣女你现在就认个输，求个饶？我也好省点力气，毕竟后面还要跟宇文圣子热身呢。” “血手人屠？” “他……他说什么？让圣女求饶？” “我是不是幻听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加猛烈的哗然和斥责！如果说刚才秦川是狂妄，那现在简直就是疯了！居然敢如此调戏、侮辱书院圣女？！ 慕容倾城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一抹羞愤的红晕瞬间爬上她白皙的脸颊，虽然一闪而逝，但那双清冷的眸子中，已然燃起了实质的怒火！ 她身为书院圣女，地位尊崇，冰清玉洁，何曾被人如此轻佻地言语冒犯过？还“血手人屠”？还让她求饶？ “你……找死！” 慕容倾城彻底被激怒了！她不再多言，玉手轻抬，并指如笔，在空中虚划！与此同时，她朱唇轻启，清冷的声音响彻天地，却不再是普通的言语，而是蕴含着神秘力量的吟诵！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轰！ 随着她的吟诵，她周身爆发出璀璨的银色光辉！那并非简单的浩然正气，而是更加凝练、更加纯粹，带着一种洞察人心、掌控精神的奇异力量！她的双眸瞬间变成了纯粹的银色，仿佛能映照出世间一切念头！ “是圣女的念神体！” “天啊！圣女竟然一上来就动用了先天灵体！” “念神体配合儒门真言，威力无穷！据说可于无形中摧毁对手神魂！” “这秦川完了！他彻底激怒圣女了！” 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知道，慕容倾城拥有罕见的先天灵体——念神体！此种体质对精神力量有着天生的亲和与掌控力，修炼到高深境界，一念之间便可引动天地之力，甚至操控他人心神！配合儒门真言，更是如虎添翼！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慕容倾城再次吟诵！这一次，那银色的念力光辉并未化作山岳日月，而是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紧接着，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一尊尊完全由纯净念力凝聚而成的虚影，凭空浮现！ 这些虚影，有的如持剑武士，威严肃杀；有的如抚琴仙子，缥缈出尘；有的如博学大儒，智慧深邃；有的如沙场战魂，煞气冲天！足足上百尊念力虚影，每一尊都散发着不弱于金丹巅峰的气息，而且灵动异常，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 这便是念神体的恐怖之处——念化万千！以自身无垢念力，模拟天地万物，演化众生相！虽然这些念力虚影单体实力不算顶尖，但数量众多，更可怕的是它们无视大部分物理防御，专攻神魂！ “吼！”“铮！”“善！”“杀！” 上百尊念力虚影发出各种各样的咆哮、剑鸣、诵读、喊杀之声，交织成一片混乱而强大的精神风暴，从四面八方，如同潮水般向秦川席卷而去！攻势未至，那恐怖的精神威压已经让广场边缘不少弟子脸色发白，头晕目眩！ “好可怕的念神体！” “这等攻势，元婴巅峰也难以抵挡吧？” “那秦川的神魂再强，难道还能强过上百金丹巅峰念体的合力冲击？”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秦川在这一击之下，必然神魂重创，甚至可能直接变成白痴！ 宇文惊天微微颔首，对慕容倾城这一手颇为满意。严律长老则是面露担忧，他虽不喜秦川狂妄，但也不愿看到如此天才陨落在此。 叶青衣依旧平静，但抱着古剑的手，微微紧了一下。 面对这铺天盖地、专攻神魂的念力洪流，秦川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认真。 “念神体？有点意思。”他低声自语，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正好，试试刚看来的那招……” 眼看那无形的念力洪流就要将他淹没，秦川忽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既没有闪避，也没有施展什么防御神魂的法术或法宝，而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同时，他双手在胸前结出了一个极其古老、复杂、甚至带着一丝蛮荒气息的法印！ 一股与他之前表现出来的中正平和、或者混沌深邃截然不同的气息，陡然从他身上爆发出来！那是一种……纯粹的、霸道的、仿佛要焚尽世间一切杂念的……灼热战意！ 第一百零六章 胜书院圣女 轰！ 秦川结印完成的刹那，一股灼热、蛮荒、仿佛来自天地初开时的战意，如同沉寂万古的火山，轰然爆发！ 这股战意并非虚幻的精神威压，而是几乎化作了实质！暗红色的气流以他为中心席卷开来，所过之处，空气中弥漫的纯净念力竟如同冰雪遇沸油般发出“嗤嗤”的声响，被强行蒸发、驱散！ 他周身的空间微微扭曲，隐约间，仿佛有一尊顶天立地、浑身缠绕着暗红色战意火焰的古老虚影在他身后一闪而逝！ 那虚影充满了不屈、战斗、毁灭一切的磅礴意志，与儒门的浩然正气、道家的清静无为、佛家的慈悲祥和截然不同，是一种最原始、最纯粹的战斗本能！ “战魔焚心印！” 云端之上，一位隐匿观战的白发长老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是失传已久的古魔战技！专克神魂念力！他怎么会……他难道是……” “魔道余孽？” 另一个方向，有长老声音森寒，带着杀意。 不仅是长老，所有感受到这股战意的弟子，无论修为高低，神魂深处都本能地升起一股战栗之感，仿佛遇到了天敌！ 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念力虚影，更是发出凄厉的尖啸，如同被投入烈火中的飞蛾，身形剧烈扭曲、模糊，尚未靠近秦川三丈之内，便已溃散大半！ 慕容倾城闷哼一声，绝美的容颜上首次露出了惊容！她感觉自己的念力仿佛撞上了一堵燃烧着地狱之火的无形墙壁，不仅无法寸进，反而被那灼热的战意反向侵蚀，神识传来阵阵刺痛！ “你……你竟是魔道中人？！” 慕容倾城又惊又怒，她万万没想到，这个被叶青衣看重、看似手段博杂的“剑侍”，竟然身怀如此精纯恐怖的魔道战技！而且是一种专门克制精神力量的古老魔功！ 秦川睁开双眼，眸中已是一片暗红，仿佛有战火在燃烧，但他嘴角却勾起一抹与这狂暴战意截然相反的平静笑容：“圣女此言差矣。道法万千，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这战意印法，乃是我从一堆故纸堆里扒拉出来的残篇，看着有趣，随便练练，没想到正好能暖暖身子，克制一下圣女这冷冰冰的念力。看来，我运气不错。” “而且这来自于你们书院藏经阁，如果这都算魔道，那你们书院收藏这个给弟子看，算什么？” 他这话半真半假。这“战魔焚心印”的确是他这几日在藏经阁高层某本极其古老的、被列为禁书的残卷中看到的。 当时只觉得其理念与他混沌包容之道暗合，便记了下来。以他混沌元婴的悟性，加上重瞳本源推演，掌握个皮毛并不难。此刻用来对付专攻神魂的念神体，正是对症下药！ “随便练练？” 慕容倾城气得几乎吐血！能将失传古魔战技施展到影响她念神体的程度，这叫随便练练？这混蛋分明是在故意气她！ “哼！魔功小道，也敢猖狂！看我破你！” 慕容倾城压下心中震惊，银牙紧咬，双手印诀一变，周身银色念力再次暴涨，变得更加凝练！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镇！” 她不再分散念力化形，而是将所有的念力凝聚成一道纯粹无比的银色光柱！这光柱不再蕴含任何杂念，只剩下最精纯的“镇压”意志！如同九天银河倾泻，又如同天道规则显化，带着净化邪魔、镇压一切的煌煌之威，径直朝着秦川碾压而下！ 这是将念神体的力量与儒门浩然正气的“镇”字真意结合，化繁为简，威力集中到了极点！她要凭借绝对的力量，强行碾碎秦川那诡异的战意防御！ “来得好！” 秦川眼中战意更盛，他不再固守，反而一步踏出，主动迎向了那镇压而下的银色光柱！他周身暗红色战意火焰熊熊燃烧，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尊从远古走来的战魔，右拳紧握，混沌之力在战意印法的催动下，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凝聚！ 他没有施展任何花哨的拳法，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一记直拳！拳锋之上，暗红与混沌灰交织，所过之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他竟然要硬撼圣女的浩然念柱？” “疯了！绝对是疯了！那可是凝聚了半步化神全部念力的一击啊！” “魔功虽克念力，但力量层次差距太大，这是以卵击石！” 在所有人看来，秦川此举无异于自杀！ 下一刻，拳柱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种更加诡异、更加令人心悸的景象！ 暗红色的战意火焰与银色的浩然念光疯狂地相互侵蚀、湮灭！发出一种如同亿万只蚕在啃食桑叶般的密集“沙沙”声！两股性质截然相反、却又都强大无比的力量在方寸之间激烈交锋！ 银色光柱试图镇压、净化战意火焰，而战意火焰则疯狂燃烧、吞噬着念力光辉！两者僵持不下，竟然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短暂的能量平衡点，不断扭曲、震荡！ “挡住了？！他居然挡住了！” “以元婴后期，硬接半步化神的全力一击？这怎么可能！” “他的灵力到底有多雄厚？那战意又是什么怪物？” 惊呼声此起彼伏，眼前的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越阶挑战他们不是没见过，但像这样，以低境界硬撼高境界的全力一击而不败，简直是闻所未闻！ 慕容倾城脸色煞白，娇躯微颤，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无往不利的浩然念力，此刻正被对方那霸道的战意和诡异的混沌之力飞速消耗！ 对方的力量属性太克制她了！而且，其精纯和雄厚程度，完全不像是一个元婴后期修士该有的！ “此子……绝不能留！” 宇文惊天眼中杀机毕露。 秦川展现出的潜力和威胁，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剑侍”的范畴，甚至超过了叶青衣带来的压力！若是让其成长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能量波动越发狂暴，眼看就要失控爆炸的瞬间，秦川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再次勾起那抹标志性的、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慕容倾城耳中，带着一丝戏谑：“圣女，你猜，如果我这时候突然收力，你这凝聚了全身力量的一柱子砸下来，会不会……把你自己震伤？” 慕容倾城闻言，心神猛地一颤！她此刻全力输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若是秦川突然撤力，她这凝聚了全身修为的一击确实会失去目标，能量反噬之下，她必然身受重伤！ 这个念头一起，她下意识地就想要收敛几分力道，以防万一。 然而，就是这心神微分的刹那！ “混沌——噬！” 秦川心中低喝，拳锋之上的混沌之气骤然产生了一股诡异的吸力！不再是硬碰硬，而是如同一个微型的黑洞，开始疯狂吞噬慕容倾城的浩然念力！ 同时，他左手指尖悄无声息地弹出一点微不可察的灰芒，如同瞬移般，点向了慕容倾城因为心神微分而出现的一丝防御间隙！ 这一点，并非攻击肉身，而是直指她与那浩然念柱之间的能量连接枢纽！ “噗——！” 慕容倾城只觉得神魂剧震，仿佛被人用重锤狠狠敲了一记！她与浩然念柱的联系瞬间被切断，凝聚的念力失去了控制，一部分被秦川吞噬，另一部分则轰然反卷！ “嗯！” 她闷哼一声，如遭重击，娇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人在空中，便是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出，染红了素白的长裙，显得凄美而刺眼。 而那失去了控制的浩然念柱，则在半空中剧烈扭曲，最终轰然炸开，化作漫天银色光点，渐渐消散。 全场，第三次陷入死寂！ 如果说之前击败林玄是取巧，是技巧的胜利。那么这一次，是实打实的、在正面抗衡中，击败了半步化神的书院圣女！ 尽管用了心理战术，尽管依靠了功法克制，但赢了就是赢了！ 元婴后期，胜半步化神！ 这个结果，像一记无声的惊雷，在所有书院弟子和长老的心中炸响！炸得他们头晕目眩，心神摇曳！ 慕容倾城勉强稳住身形，落在地上，又踉跄退后几步才站稳，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迹，她看着场中那个周身战意缓缓收敛、重新变得人畜无害的秦川，眼中充满了屈辱、骇然，以及一丝……恐惧？ 她竟然输了？输给了一个元婴后期的魔道小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此击败？ 【怨种：来自慕容倾城的怨气值+9999！】 秦川甩了甩手腕，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看向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宇文惊天，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宇文圣子，你看……热身结束了吗？现在，轮到你了？” “哦对了，提醒一下，我下手真的没轻没重，你要是怕了，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毕竟，化神期修炼不易，要是被我这个‘剑侍’失手打坏了，那多可惜？”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阳光依旧明媚，却仿佛失去了所有温度，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和荒谬感，如同无形的寒潮，席卷了每一个书院弟子的心头。 元婴后期，连胜林玄，再败半步化神的圣女！ 而现在，他竟然在用一种商量晚上吃什么饭的语气，向一位真正的化神期大能发起挑战，甚至……带着一丝怜悯般的“提醒”？ 这已经不是嚣张或者狂妄可以形容，这简直是对整个逐鹿书院、对修行界常识最彻底的践踏和嘲弄！ 许多弟子的道心都在颤抖，几乎要崩裂。他们一直以来信奉的境界壁垒、力量层级，在今天被这个叫秦川的家伙，用最粗暴的方式打得粉碎！ 慕容倾城败了！而且败得如此彻底！甚至可能……道心受损！ 第一百零七章 化神之威 “师妹！” 宇文惊天瞬间出现在慕容倾城身边，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精纯无比的浩然正气如同暖流般输入其体内，帮助她稳住伤势和紊乱的气息。 他的脸色，已经从最初的阴沉，化为了极致的冰寒，那双如同日月沉浮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滔天的杀意和一种被彻底触犯威严的暴怒！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慕容倾城的伤势，发现主要是神识受创和力量反噬，虽不致命，但需要静养很久，更严重的是道心上的打击！ 他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柄实质的杀剑，刺向秦川，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 “你……很好。本圣子修行至今，从未对一个人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杀意。” 化神期的威压不再刻意收敛，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爆发！这一次，不再是针对秦川一人，而是笼罩了整个广场！ “噗通！” “噗通！” 修为稍弱的弟子根本无法承受这股携带着滔天怒火的化神威压，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即便是金丹期的内院精英，也个个脸色煞白，汗如雨下，拼命运转功法才能勉强站立！ 天空瞬间暗了下来，并非乌云蔽日，而是宇文惊天的怒意引动了天地之力，使得这片区域的规则都开始向他倾斜！煌煌正气如同实质的天幕，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就是化神之威！一念之间，天地变色！ 严律长老脸色剧变，急忙喝道：“所有弟子，速退千丈之外！开启护山阵法边缘屏障！” 他必须保护这些弟子，化神修士含怒出手，余波都足以让金丹修士形神俱灭！ 叶青衣依旧站在原地，那恐怖的化神威压到了她身前三尺，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自动分开。 她怀中的古剑发出细微的嗡鸣，似乎有些兴奋。她看着场中独自面对化神之怒的秦川，清冷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见证历史般的专注。 “宇文圣子，火气别这么大嘛。” 处于风暴中心的秦川，却像是狂风巨浪中的礁石，岿然不动。 他甚至还有闲心理了理刚才被能量风暴吹乱一点的衣襟，脸上依旧带着那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笑容，“气大伤身，尤其是你这种刚突破境界不稳的，万一气得境界倒退，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牙尖嘴利！本圣子今日便撕烂你这张嘴，看看里面是否真有通天之能！” 宇文惊天彻底失去了耐心，他轻轻将慕容倾城送到一旁由长老接应，随即一步踏出！ 缩地成寸！他直接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出现在了秦川面前！没有动用任何法宝，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拳轰出！ 这一拳，看似朴实无华，却蕴含着化神期修士对天地规则的初步掌控！拳锋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压缩、凝固，所有的光线、声音都被这一拳吞噬，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代表“镇压”与“毁灭”的一拳！ 这是规则的碾压！是生命层次的区别！他要以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将这个屡次挑衅书院、打伤圣女的可恶蝼蚁，轰杀成渣！ “是圣子的‘镇世拳’！” 有见识广博的长老骇然失色，“蕴含一丝空间禁锢之力，化神之下，根本无法闪避，只能硬接！但如何接得住？”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已经看到了秦川被这一拳打成血雾的惨烈场景。 叶青衣的手指，已经按在了古剑的剑柄之上。 然而，面对这避无可避、仿佛来自整个天地镇压的一拳，秦川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混沌——开天！” 秦川发出一声长啸，不再是之前的戏谑，而是带着一种一往无前、开辟新天的决绝意志！他体内的混沌元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海量的混沌之力奔涌而出，不再是单纯的吞噬或模拟，而是带着一种“破开混沌，定鼎乾坤”的原始道韵！ 他同样没有后退，没有闪避，而是调动起刚刚吞噬慕容倾城部分念力、以及自身所有的力量，同样一拳迎了上去！ 不同的是，他的拳锋之上，混沌之气不再是无序的灰色，而是隐隐分出了清浊！清气上升，演化出微缩的日月星辰虚影；浊气下沉，凝聚出山河大地的轮廓！ 虽然极其模糊，转瞬即逝，但那股“开天辟地”的意境，却真实不虚地爆发开来！ 这是他在吸收了海量典籍知识，尤其是更高层的儒、道、乃至魔道精义后，对自身混沌之道的一次大胆尝试和整合！他要以自身为混沌，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轰隆隆——！！！ 双拳终于对撞！ 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湮灭，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恐怖的能量风暴以两人拳头碰撞点为中心，如同毁灭涟漪般疯狂扩散！广场上坚逾精钢的石板如同纸糊般层层碎裂、掀起，然后被绞成齑粉！强大的护山阵法光幕剧烈闪烁，发出刺耳的悲鸣，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严律长老和数位暗中观战的长老同时出手，合力稳固阵法，才勉强挡住了这毁灭性的冲击波！但所有退到千丈外的弟子，依旧被震得气血翻腾，耳中嗡嗡作响，满脸骇然！ 光芒散尽，现出场中的景象。 宇文惊天站在原地，身形纹丝未动，但他那身绣着金龙的白色儒袍，袖口处却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他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而秦川，则如同炮弹般倒飞出去数百丈，重重地砸在阵法光幕之上，引得光幕又是一阵剧烈荡漾！他落在地上，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了一缕金色的血液，脸色苍白，气息也变得有些紊乱。 显然，在绝对的力量对拼上，他依旧处于下风，受了不轻的伤。 但是—— 他没死！他甚至接下了化神期含怒一击！ 而且，他站起来了！ 秦川抹去嘴角的血迹，缓缓站直身体，虽然气息不稳，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充满了兴奋和战意！他感受着体内因为刚才那极致一拳而变得更加凝练的混沌之力，以及脑海中对于“开天”意境的更深理解，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痛快！这才是化神之力吗？果然够劲！宇文圣子，再来！” 他不仅没死，没败，反而越战越勇，主动邀战！ 寂静之后，是彻底的疯狂和崩溃！ “他接住了！他居然接住了化神一击！” “怪物！他是真正的怪物！” “元婴硬撼化神而不死……这……这已经颠覆了修真界的铁律！” “他刚才拳头上那清浊分明的景象是什么？我好像看到了天地初开？” “此子……绝不能以常理度之！” 所有观战者，从弟子到长老，道心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今天发生的一切，注定将载入史册，而他们，都是这历史的见证者！ 宇文惊天看着虽然受伤但战意愈发高昂的秦川，心中的杀意已经沸腾到了顶点，但同时也升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 此子，绝不能留！今日若不将其扼杀，日后必成书院心腹大患！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决定动用真正的化神手段！他双手缓缓抬起，周身浩然正气与天地法则共鸣，口中吟诵之声，引动九天风雷： “皇天后土，听我号令！正气长存，法则为剑！斩——！” 言出法随！真正的化神神通！ 天空之中，无尽的灵气与规则碎片汇聚，凝聚成一柄横贯天际、散发着无尽威严与裁决意志的黄金巨剑！ 这巨剑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天地法则和浩然正气构成！锁定了秦川的气息，带着代天行罚、无可抗拒的无上伟力，缓缓斩落！ 这一剑，已经超越了普通术法的范畴，涉及到了规则层面！化神之下，触之即死，绝无幸理！ “是‘裁决之剑’！圣子动真格的了！” “完了！这秦川死定了！规则之剑，如何能挡？” 面对这仿佛来自天道的审判之剑，秦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但他眼中的光芒却愈发璀璨！ “规则之剑？正好！我的混沌，便是要吞了你这规则！” 他深吸一口气，不顾伤势，将混沌元婴催动到极致，甚至开始燃烧部分本源精血！他要再次施展“混沌开天”，与这规则之剑，一决高下！ 甚至打算激发自己的至尊骨！ 因为火力全开的话，他胜算很大。 只是吞天魔体和至尊骨是他的底牌，他不想轻易暴露，上古重瞳也是，暴露了以后，他三神体必定会引起来天下轰动，但是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这家伙装比？ 不可能，他又不是气运之子，他宇文惊天凭什么装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够了。” 一个清冷平静，却仿佛蕴含着无上剑道意志的声音，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灵魂深处。 嗡——！ 一道青蒙蒙的剑气，后发先至，看似轻柔无比，如同春风拂柳，却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斩落的黄金巨剑最核心的一点规则脉络之上！ 咔嚓！ 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那威势滔天、蕴含法则的裁决之剑，如同被点中了死穴的巨蟒，瞬间凝固，然后……寸寸碎裂，化作漫天金色的光点，消散于无形。 叶青衣，不知何时已站在了秦川身前，背对着他，青衫飘舞，怀中古剑，已然出鞘三寸。 寒光凛冽，映照天地。 她缓缓转身，看向一脸错愕的秦川，又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宇文惊天，淡淡开口，声音不容置疑： “他的命，是我的。你们，算平局，作为交换，书院第九层他不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 至尊骨威慑 “平局？” 宇文惊天脸色铁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周身法则之力尚未平息，黄金巨剑虽被叶青衣点破，但化神期的威严岂容如此轻辱？ 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元婴后期逼到动用规则之剑，最后还被第三方强行中断，以“平局”收场？ 这对他而言，是比失败更难以接受的耻辱！ “叶青衣！”宇文惊天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一脸淡然的道痴，“赌约是你应下的，规矩也是你定的！胜者入藏经阁，败者留下为役！如今你一句‘平局’，就想将之前种种一笔勾销？莫非道门道痴，也要学那出尔反尔之辈？” 他的声音如同滚雷，在广场上空回荡，带着化神修士的怒意，震得远处弟子心神摇曳。 不少书院弟子也露出不忿之色，是啊，凭什么？圣子明明已经动用杀招，若非叶青衣插手，那秦川必死无疑！怎能算平局？ 叶青衣怀抱古剑，青衫在微风中轻扬，面对宇文惊天的质问，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宇文惊天没来由地心中一凛。 “宇文圣子，”叶青衣的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淡漠，“你当真以为，你赢定他了？” 她不等宇文惊天回答，目光转向一旁正在默默调息、嘴角还挂着金色血丝却眼神明亮的秦川，继续说道：“他若不顾一切，激发体内潜藏的神体之力，你刚才那一剑，未必能斩得了他。而代价……” 叶青衣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或许是你无法承受的。届时，你书院失去的，恐怕就不止是颜面了。” “潜藏的神体之力？”宇文惊天瞳孔微缩，他自然能感觉到秦川体内还有一股隐晦而恐怖的力量未曾动用，这也是他为何心生忌惮的原因。但被叶青衣如此直白地点出，尤其是那句“代价是你无法承受的”，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这分明是在说他宇文惊天不如一个元婴后期！说他需要靠对方留手才能保全颜面？ “狂妄！”宇文惊天怒极反笑，“本圣子倒要看看，他有何等神体，能逆伐化神！叶青衣，你若惧战，便直说！何必找此等拙劣借口！” 话音未落，宇文惊天周身气势再次暴涨！他竟是不顾叶青衣的阻拦，也要将秦川彻底镇压！浩荡的法则之力再次汇聚，比之前更加狂暴，显然他已动了真怒，不惜代价也要维护化神尊严与书院颜面！ “冥顽不灵。”叶青衣眉头微蹙，按在剑柄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古剑即将出鞘。她答应过要与状态完好的秦川一战，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在此重伤甚至陨落。更何况，宇文惊天此举，已是在挑衅她的底线。 然而，就在叶青衣剑气将发未发之际，一个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响起： “哎呀呀，我说宇文圣子，还有叶姑娘，你们这是干嘛呢？” 只见秦川不知何时已站直了身体，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歪头看着气势汹汹的宇文惊天，笑道：“不就是想看看我还有什么底牌吗？直说嘛，何必动这么大肝火？” 他一步踏出，挡在了叶青衣身前，对她眨了眨眼，传音道：“叶姑娘，好意心领。不过，男人之间的事情，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比较好。再说了，人家都骑脸输出了，我不表示表示，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 叶青衣看着秦川那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坚定无比的眼神，沉默了片刻，按在剑柄上的手缓缓松开。 她清冷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最终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随你。” 秦川哈哈一笑，转身面对宇文惊天，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威严！ “宇文圣子，”秦川朗声道，“你既然不信，那便……如你所愿！” 话音落下的刹那！ 轰！！！ 一股远比之前混沌开天意境更加古老、更加尊贵、仿佛源自生命本源、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恐怖气息，猛地从秦川体内爆发出来！ 他的胸口处，骤然亮起无比璀璨的光芒！那光芒并非灵力所化，而是源自骨骼深处！一块晶莹剔透、蕴含着无尽符文与大道规则的骨，虚影自他胸口浮现，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异象，但那股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磅礴威压，却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席卷了整个天地！ 咔嚓！咔嚓！ 方圆千丈之内，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地面以秦川为中心，裂开无数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远处那由数位长老联手稳固的护山光幕，在这股纯粹的至尊威压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眼看就要彻底崩碎！ “不好！快加固阵法！”严律长老骇然失色，与另外几位现身的长老同时喷出一口精血，不惜损耗本源，才勉强将那光幕稳定下来，但所有人的脸上都已是一片骇然！ “那……那是什么骨头？” “好……好恐怖的气息！我感觉我的血脉都在颤抖，想要跪拜！” “至尊！这是至尊的气息！难道……难道是传说中的……至尊骨？！” “天生至尊！他竟然身负至尊神体！” “天啊！古籍记载，至尊骨一旦大成，可镇压一个时代！他……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惊呼声、尖叫声、难以置信的嘶吼声瞬间淹没了整个广场！所有的书院弟子，无论修为高低，在这股至尊威压之下，都本能地感到了自身的渺小和卑微，仿佛蝼蚁仰望苍穹！ 就连那些隐匿在云端、自持身份的长老们，也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纷纷显露出身形，一个个脸上写满了震惊、贪婪、以及一丝恐惧！ 至尊骨！这可是只在最古老的典籍中才有记载的无上神体！亿万中无一！一旦出现，便是注定要屹立于众生之巅的存在！难怪他元婴后期便能硬撼化神！原来他身负如此逆天体质！ 慕容倾城刚刚被长老救治，缓过一口气，感受到这股威压，娇躯剧颤，看着场中那个如同少年神王般的身影，美眸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有震撼，有苦涩，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原来，自己败给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元婴修士，而是一位身负至尊骨的未来至尊？ 而首当其冲的宇文惊天，感受最为深刻！ 在那至尊骨气息爆发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化神期修为、与天地相融的法则之力，仿佛都变得滞涩、黯淡！ 对方的气息并不庞大，却带着一种本质上的碾压！仿佛臣子遇到了君王，凡人遇到了神明！ 他凝聚的法则之力，在那至尊威压面前，竟有种要自行瓦解的趋势！ “至……至尊骨？！”宇文惊天脸上的愤怒和杀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死死地盯着秦川胸口那已然隐去、但余威尚存的方位，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你……你竟然……”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叶青衣那句话的意思。 逼出一位身负至尊骨的天骄底牌，与之结下死仇？更何况，对方明显还未将至尊骨的力量完全开发出来！一旦其成长起来，今日之因，他日会结出何等恶果？整个逐鹿书院，是否承受得起一位大成至尊的怒火？ 想到这里，宇文惊天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之前的杀意和愤怒，如同被一盆冰水浇下，瞬间熄灭了大半，剩下的只有后怕和深深的忌惮！ 秦川周身笼罩在淡淡的至尊光辉之中，虽然气息因为强行激发至尊骨而有些虚浮，但那双眼睛却如同两轮炽盛的小太阳，直视宇文惊天，声音平静却带着无上威严：“宇文圣子，现在，可还觉得我是侥幸？可还认为……我需要他人庇护才能与你战成平手？” 他每说一句，便向前踏出一步。每一步落下，脚下的空间都泛起涟漪，那至尊威压便更盛一分，压迫得宇文惊天周身的法则之光都明灭不定！ 宇文惊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绝对的天赋和潜力的碾压面前，他化神期的修为，似乎也失去了应有的分量。 继续打？且不说能否拿下状态诡异、底牌尽出的秦川，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而且彻底得罪死了一位未来至尊。不打？这脸面又该往哪里放？ 就在宇文惊天骑虎难下、内心剧烈挣扎之际，一个苍老、平和，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仿佛自九天之上传来，响彻在每个人的心神深处： “惊天，退下吧。此战，确是我逐鹿书院输了。” 随着话音，一位身穿朴素麻衣、手持书卷、须发皆白的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广场中央。 他看起来就像一位寻常的乡村老儒，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流露，但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整个天地仿佛都安静了下来，连秦川身上那霸道的至尊威压，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抚平，不再具有那么强烈的侵略性。 看到这位老者，所有书院弟子、长老，包括宇文惊天和慕容倾城，全都神色一肃，恭敬地躬身行礼： “拜见圣主！” 来人，正是逐鹿书院当代圣主——荀夫子！一位修为深不可测，早已不理俗务的绝世强者！ 荀夫子对着众人微微颔首，目光首先落在秦川身上，带着一丝欣赏和复杂难明的意味：“小友身负至尊骨，乃天地大气运所钟，未来不可限量。今日之事，是我书院弟子学艺不精，多有得罪了。” 他这话，等于是直接为今日的冲突定下了基调——书院认输！而且将原因归咎于自家弟子“学艺不精”，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秦川见状，心念电转，也立刻收敛了至尊骨的气息，脸上重新挂起了那抹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荀夫子恭敬行礼：“晚辈秦川，见过圣主。圣主言重了，晚辈与诸位师兄师姐乃是切磋论道，互有增益，谈不上得罪。倒是晚辈年轻气盛，出手不知轻重，惊扰了圣主清修，还望圣主恕罪。” 他这话说得漂亮，既全了书院的面子，也表明了自己不愿深究的态度。 荀夫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了点头，又看向脸色依旧难看的宇文惊天，淡淡道：“惊天，修为境界并非一切，道心豁达，方能走得更远。今日之败，于你而言，未必是坏事。带倾城下去好生疗伤吧。” 宇文惊天浑身一震，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对着荀夫子深深一揖：“弟子……谨遵圣主教诲。” 他看了一眼秦川，眼神复杂，最终还是抱了抱拳，一言不发，带着慕容倾城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波，竟被这位神秘的圣主三言两语化解于无形。 荀夫子最后将目光投向叶青衣，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叶仙子，多年不见，令师可好？” 叶青衣微微欠身：“劳圣主挂念，家师安好。” 荀夫子颔首，又道：“仙子此番前来，可是为了那‘论剑崖’之约？” 叶青衣清冷的眸子看了一眼秦川，然后对荀夫子道：“论剑崖之约尚早。晚辈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他。” 第一百零九章 藏经阁学习 “为他？” 叶青衣此言一出，偌大的广场上，刚刚因为圣主现身而稍显平复的气氛，瞬间又掀起了一阵无声的波澜。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位深不可测的荀夫子，都带着一丝讶异，再次聚焦在秦川身上。 道痴叶青衣，名动天下，剑试诸雄，向来独来独往，何曾听说过她为何人专程而来？即便是那些圣地的圣子、古族的传人，也大多是她论剑、磨砺道心的对象而已。 可如今，她竟亲口承认，此番前来逐鹿书院，主要目的是为了这个刚刚展现出至尊骨的秦川？ 再联想到之前她不惜出手阻拦宇文惊天，甚至以“平局”为由化解干戈，众人心中顿时恍然，继而涌起惊涛骇浪！ 原来如此！ 难怪叶青衣会对一个“剑侍”如此容忍，甚至多有维护！原来她早就看出了此子的不凡！她根本就是冲着秦川本身来的！所谓的“剑侍”，恐怕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或者说，是一种……独特的相处方式？ 一道道目光在秦川和叶青衣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探究、羡慕、嫉妒以及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若说之前秦川展现至尊骨，是天赋上的碾压，那么此刻叶青衣这近乎“官方认证”般的重视，则是一种地位和潜力上的无形加持！ 一位是身负至尊骨、战力逆天的未来至尊，一位是早已名满天下的道门剑痴……这两人之间，究竟是何关系？又将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不少心思活络的弟子甚至已经开始脑补出一段“绝世天骄与剑道仙子”的传奇故事了。 秦川感受到周围火辣辣的目光，尤其是那些男弟子眼中混合着“原来如此”和“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复杂眼神，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对叶青衣传音道：“叶姑娘，你这话歧义很大啊，没看他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吗？我可还是清白之身……” 叶青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的清白与我何干”，并未理会他的插科打诨，而是继续对荀夫子说道：“晚辈欲与他完成一场约定之战，还请圣主行个方便，让他进藏经阁学习。” 荀夫子抚须而笑，目光在秦川和叶青衣身上流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意味深长：“原来如此。叶仙子慧眼如炬，秦小友亦非常人。你二人之战，想必精彩绝伦，老夫亦是期待。” 他顿了顿，看向秦川，语气温和：“秦小友，方才赌约之事，虽因叶仙子插手略有波折，但结果已明。我书院并非输不起之地，藏经阁九层，自今日起，对你开放十日，其间你可自由阅览，我书院绝不藏私，以此聊表歉意与诚意，如何？” 荀夫子这话，可谓给足了面子。不仅承认了“输”的结果，还主动将赌约承诺的阅览权兑现，并且延长了时间，姿态放得很低。这既是对秦川潜力的投资，也是化解恩怨的善意。 至于十日，他也不信秦川能学多少，毕竟随便参悟一门功法可能都需要数年，十日就是够秦川选择一个不错的法门而已。 秦川出人意料地摆了摆手：“圣主前辈客气了。九层嘛……我就不上去了。” “什么？”众人皆是一愣。藏经阁九层，那可是书院真正的核心传承所在，蕴含无上妙法，就连许多长老都梦寐以求，他居然主动放弃？ 秦川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笑道：“晚辈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九层之物，关乎书院根本，晚辈一个外人，能阅览前八层，已是侥天之幸，不敢再奢求更多。况且……”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那抹熟悉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晚辈这人胆子小，怕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晚上睡不着觉。所以，前八层足矣，九层就留给书院的师兄师姐们吧。这赌约，便算我赢了前八层的阅览权，如何？”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识趣、知进退，但落在书院众人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 尤其是宇文惊天和慕容倾城，两人虽然已经退到一旁，但注意力始终留在此地。听到秦川主动放弃第九层，他们先是错愕，随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不是识趣，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轻视！ 仿佛在说：你们视若珍宝的第九层传承，我秦川，并不放在眼里。我赢的，只是我“需要”的前八层而已。这是一种建立在绝对自信之上的傲慢！ 无数野生的怨气值，从四面八方传来。 秦川装比成功，心情大好。 荀夫子目光微动，深深看了秦川一眼，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真实想法，但只看到一片坦荡，或者说，是伪装得极好的坦荡。他沉吟片刻，颔首道：“小友心胸豁达，老夫佩服。既然如此，便依小友所言。藏经阁前八层，即刻起对小友完全开放，十日之内，任你阅览。” “多谢圣主！”秦川拱手一礼，笑容灿烂。 十日虽然看不完，但是可以用上古重瞳全部记录，以后再消化也可以。 周围的书院弟子们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不甘心吗？当然有。自家圣子圣女落败，藏经阁还要对“仇人”开放，谁能甘心？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 在至尊骨这等逆天神体面前，在连圣主都主动释放善意的现实面前，他们的不甘心，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更何况，对方还“大度”地放弃了第九层，这让他们连发泄怨气的理由都找不到，憋屈无比。 “至尊骨啊……难怪叶青衣如此看重他。” “前八层任他阅览十日……这怕是书院开院以来头一遭吧？” “此子未来，不可限量。只盼莫要与书院为敌才好。” “哼，就算有至尊骨又如何？道途漫漫，中途陨落的天才还少吗？” “嘘！慎言！没看圣主的态度吗？” 各种议论声在弟子间低低响起，有惊叹，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暗藏的酸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宇文惊天紧握着拳头，指节发白。他看着秦川那看似谦逊实则傲然的笑容，看着叶青衣清冷目光中偶尔掠过秦川时那一丝难以察觉的专注，再想到自己今日一败涂地，连累书院颜面受损，一股强烈的屈辱和不甘几乎要冲破胸膛。 但他终究是书院圣子，心性远超常人。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深吸一口气，对荀夫子道：“圣主，弟子心有所感，欲闭死关，不破化神中期，绝不出关！” 这是他挽回尊严的唯一方式！唯有变得更强，才能洗刷今日之耻！ 慕容倾城亦是盈盈一拜，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坚定：“倾城亦欲闭关，参悟念神体本源。” 荀夫子看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点了点头：“知耻后勇，善莫大焉。去吧，宗门资源，会向你们倾斜。” 两人再次一拜，不再多看秦川一眼，化作两道流光，径直投向书院深处。只是那离去的背影，比来时更多了几分沉重和决绝。 秦川摸了摸下巴，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咂咂嘴：“这就跑了？心理素质不太行啊，我还想交流一下化神心得呢……” 众人：“……” 这家伙，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叶青衣懒得再理会这些琐事，直接对秦川道：“你何时可战？” 秦川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随时都可以！不过……” 他指了指身后的藏经阁，笑嘻嘻地说，“叶姑娘，你看我这刚打完架，身心俱疲，总得让我先去补充点‘弹药’吧？等我化神后，你我一决高下！保证让你打个痛快！” 叶青衣微微蹙眉，似乎觉得十天有些久了，但看到秦川眼中那毫不作伪的期待和跃跃欲试，最终还是清冷地点了点头：“可。化神后后，你我一战。” 说完，青影一闪，便已消失在原地，不知去了何处。 秦川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赌约达成，藏经阁前八层任意阅览，还与叶青衣约好了架，简直是完美！ 他转身，对着荀夫子和诸位长老再次拱了拱手：“那么，圣主，诸位前辈，晚辈就却之不恭，先去读书了？” 荀夫子含笑点头：“小友请自便。” 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秦川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步履轻松地再次走向那座巍峨的藏经阁。这一次，再无人敢阻拦，也无人有资格阻拦。 望着他消失在藏经阁大门的背影，广场上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今日发生的一切，太过跌宕起伏，足以让所有人消化很久。 严律长老走到荀夫子身边，低声道：“圣主，此子身负至尊骨，又与叶青衣关系匪浅，其来历恐怕……放任他阅览前八层典籍，是否……” 荀夫子望着藏经阁的方向，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层层墙壁，看到那个正在书海中畅游的身影。 他缓缓道：“至尊骨现世，乃大势所趋，非我书院所能阻挡亦或独占。与此等人物结怨，殊为不智。今日虽损些颜面，但能结下一份善缘，未必是坏事。况且……”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藏经阁前八层，虽包罗万象，但真正核心的传承，皆在第九层以及各位长老的秘传之中。他若能从前八层海中淘出真金，那是他的造化。或许……这也是我书院典籍的一次机缘也说不定。” 严律长老若有所思，不再多言。 而此刻，藏经阁内，秦川已然如同饿虎扑食般，冲向了第四层的楼梯。 “嘿嘿，前八层任我阅览？这下发达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比星辰更璀璨的光芒。与宇文惊天一战，尤其是最后强行激发至尊骨的体验，让他对力量有了新的认知，也愈发感觉到自身知识体系的不足。混沌之道的“包容”，需要海量的基石！ 而这逐鹿书院数千年的积累，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养料！ “儒门的浩然正气如何与混沌融合？道家的自然之法如何纳入混沌体系？还有那些杂学、阵法、丹道……统统都是我的！” 他不再需要像之前那样快速翻阅、强行记忆。有了十天的充裕时间，他可以更加从容地吸收、理解、消化，甚至当场推演、印证！ 他直接盘膝坐在第四层的中央，神魂之力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同时笼罩了数百个书架！无数的典籍、玉简、图谱如同受到召唤般飞起，悬浮在他周围，书页无风自动，海量的信息如同百川归海，涌入他的识海，被混沌元婴和重瞳本源飞速解析、归类、吸收…… 他的气息，在经历了大战的锤炼和至尊骨的短暂激发后，本就处于一个活跃的巅峰。此刻得到这浩如烟海的知识滋养，更是如同久旱逢甘霖，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变得更加厚重、深邃、包容万象！ 一种难以言喻的“道韵”，开始在他周身缓缓凝聚。 藏经阁外，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绯红。 广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但关于今日之战的议论，关于至尊骨现世的震撼，关于秦川与叶青衣十日后的约战，却如同野火般，以逐鹿书院为中心，迅速向着整个修行界蔓延开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 所有人都预感到，一个属于天才的时代，或许即将因这个名叫秦川的少年，而彻底拉开序幕。 而此刻，风暴眼中的少年，正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如饥似渴，乐不思蜀。 对他来说，外面的风风雨雨，远不如眼前这浩瀚的典籍来得有趣。 “唔，这本《浩然正气本源考》有点意思，原来浩然气并非单纯的光明正大，其深处竟也蕴含着一丝‘革鼎’‘破立’的决绝之意？倒是与我的混沌破立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咦？这篇《星轨运行疏注》，竟然从星辰轨迹中推导出了一套暗合空间扭曲的步法？妙啊！融入我的混沌遁法之中，必定威力大增！” 秦川完全沉浸在了学习的快乐之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对决，甚至暂时忘记了叶青衣。 第一百一十章 兑换念神体 秦川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神魂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以惊人的速度扫描、解析、存储着藏经阁前八层浩如烟海的典籍。 然而，即便有重瞳加持，混沌元婴对信息的处理能力近乎无穷，但想要在短短十日内将这座积累了书院数千年智慧的宝库完全“搬空”，依旧显得力有未逮。 毕竟，这里的知识并非简单的文字堆砌，许多高深的典籍蕴含着前辈大能的精神烙印、道韵感悟，需要时间去细细体悟和消化，绝非简单复制就能完全掌握。 “还是太慢了……”秦川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看着周围依旧堆积如山的玉简和古籍，心中升起一丝紧迫感。 十日时间，相对于这浩瀚的知识海洋，不过是杯水车薪。他就像面对一座金山，却只带着一个小口袋，难免有些焦急。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慕容倾城施展念神体时的场景——那念化万千、无形无相、专攻神魂的恐怖威能！尤其是那种对精神力量的绝对掌控，对海量信息的瞬间处理能力…… “念神体……若是我也拥有这等体质，神魂念力必将产生质的飞跃！届时，神识笼罩之下，这藏经阁内所有典籍的深层道韵，或许都能被我一念洞悉，快速吸收消化！肉身有至尊骨，神魂有念神体，眼蕴重瞳，道基为混沌……那才是真正的完美无缺，同阶无敌，甚至越阶杀敌如饮水！”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野火燎原，再也无法遏制。他心念一动，意识沉入识海深处，《图腾宝典》缓缓浮现。 他快速翻动书页，寻找着关于特殊体质的记载。很快，在“神体篇”中，他找到了“念神体”的图录！ 图录之上，一道模糊的银色光影盘坐，周身环绕着无数闪烁的念头星辰，仿佛一方念力宇宙的主宰。下方标注着兑换所需：五千万怨气值！ “五千万！”秦川心头一跳。这价格，虽然远不如至尊骨、重瞳等最顶尖的体质昂贵，但也绝对是一笔巨款！他连忙查看自己目前的怨气值储备。 这一看，他不由得咧开了嘴。 【当前怨气值：68734922点！】 竟然有将近七千万！远远超过了兑换念神体所需！ “发了！真是发了！”秦川心中狂喜。看来之前接连打脸宇文惊天、慕容倾城，以及最后那波“放弃第九层”的装比操作，收割的怨气值远超他的预期！果然，质量不够，数量来凑，书院弟子人多势众，积少成多之下，竟让他攒下了如此丰厚的身家！ “兑换！立刻兑换！”秦川没有丝毫犹豫，意念集中在“念神体”图录之上，心中默念。 【消耗怨气值50000000点！】 【开始融合：念神体（先天灵体）！】 轰隆！！！ 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在秦川的灵魂深处炸开！一股清凉、纯净、仿佛能洗涤一切杂念的奇异能量，凭空涌现，如同决堤的银河，瞬间冲刷向他神魂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识海，原本因为混沌元婴和重瞳本源的存在，已经广阔无边，但此刻，在这股念神体本源力量的灌注下，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 识海的边界疯狂向外扩张，原本灰蒙蒙的混沌雾气，被渲染上了一层纯净的银色光辉！无数细小的、闪烁着智慧光芒的念头星辰，在识海中凭空诞生，如同宇宙初开时的第一缕星光，越来越多，最终汇聚成一片浩瀚无垠的念力星河！ 他的神魂本质，在这一刻发生了升华！变得更加凝练、纯粹、敏锐！对精神力量的感知和控制力，提升了何止十倍百倍！ 一种“一念起，万念生；一念灭，万法空”的玄妙感觉，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自身念力的绝对主宰，可以随心所欲地分化、凝聚、模拟、创造！ 与此同时，外界。 盘膝坐在藏经阁第四层中央的秦川，周身忽然荡漾开一层肉眼不可见，但神识敏锐者却能清晰感知到的无形涟漪！ 以他为中心，整个藏经阁前八层的空间，仿佛被一层极其细微、却又无处不在的银色念力网络悄然笼罩！这网络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极致的感知和链接！ 哗啦啦——！ 阁内所有的典籍，无论是以何种材质记载，竹简、玉册、帛书、甚至是某些传承晶石，都在这一刻无风自动，书页翻飞，光芒流转！仿佛它们蕴含的知识和道韵，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念力的召唤，变得异常活跃！ “怎么回事？” “典籍……典籍怎么自己动了？” “好强大的念力波动！是谁？” 一些正在藏经阁内阅览典籍的书院弟子和执事，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动，纷纷从沉浸状态中醒来，满脸骇然地四处张望，最终将目光投向了波动传来的源头——第四层中央，那个被无数典籍环绕的身影！ 此刻的秦川，紧闭双目，面容安详，但周身却散发着一种令人神魂战栗的威严！他仿佛化身为了知识的中心，万卷典籍的君王！ “是……是那个秦川！” “他在做什么？好恐怖的念力！这……这感觉怎么有点像慕容圣女的念神体？” “不可能！念神体乃是先天灵体，独一无二，他怎么可能拥有？” “但这股念力波动，分明是念力本质的升华！难道他……他在修炼某种惊天动地的念力神通？” 惊呼声、议论声在藏经阁各层低低响起，充满了难以置信。 而一些修为高深、隐匿在暗处守护藏经阁的长老，此刻更是心神剧震！ “此子……他的神魂本质在蜕变！”一位白发长老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爆射，“这种气息……纯净无暇，掌控万物心念……这分明是先天念神体觉醒的征兆！可他之前明明没有这种体质！” “难道是……顿悟？还是在修炼某种模拟念神体的无上秘法？”另一位长老声音干涩，充满了不可思议。 “不管是什么，此子的潜力，远超我等预估！至尊骨加持肉身，如今神魂又发生如此异变……妖孽！真正的妖孽！” 藏经阁外的广场上，虽然大部分弟子已经散去，但仍有不少人滞留，议论着今日之事。 突然，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从藏经阁方向传来！那并非灵力波动，而是一种直抵神魂深处的威压，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想要顶礼膜拜、敞开心扉的冲动！ “又……又怎么了？” “是从藏经阁传来的！好奇怪的感觉，我的念头好像变得特别清晰？” “是那个秦川！他又在搞什么鬼？” “这种神魂层面的压迫感……比之前慕容圣女施展念神体时，似乎……似乎更加纯粹和浩瀚？” 荀夫子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广场上空，他望着藏经阁的方向，素来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首次露出了凝重和极度的惊讶。 “念神本源的气息……而且，是如此纯净、如此强大的本源！此子……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他不仅能觉醒至尊骨，还能后天成就念神体？这……这简直闻所未闻！” 即便是以荀夫子的见识和修为，也感到了一种认知上的颠覆。后天获得特殊体质并非完全不可能，但那些都是低等灵体，而且需要付出极大代价。像念神体这种顶级的先天灵体，几乎从未听说过能后天成就！更何况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 藏经阁内，秦川对外界的惊呼和议论充耳不闻。他完全沉浸在念神体带来的全新体验中。 他心念微动，神识便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地覆盖了整个前八层藏经阁！数以百万计的典籍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但这一次，不再是粗暴的塞入，而是被那新生的念力星河自动分门别类、梳理整合！ 许多典籍中蕴含的晦涩道韵、前辈的精神烙印，在强大的念神感知下，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易懂！他甚至能“看”到某些功法文字背后，创作者当时的心境和感悟！ 效率，提升了何止百倍！ “哈哈！成了！果然如此！”秦川心中狂喜，“有了念神体，别说十日，就算只有一日，我也能将这前八层的精华尽数汲取！” 他不再满足于被动的接收，开始主动运用念神体的力量。他的神识分化万千，如同无数只无形的触手，同时探向不同的典籍，进行深层次的解读和推演。 儒门的浩然正气，在他眼中不再是简单的刚正不阿，而是看到了其内部“秩序”与“革鼎”的矛盾统一；道家的自然之法，被他解析出“无为”背后那顺应规则、乃至影响规则的深意；佛家的禅理，让他对“心念”的本质有了更深的理解；各种杂学、阵法、丹道知识，更是被迅速拆解、重组，融入他自身的混沌体系之中…… 他的混沌之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得丰满、厚重、深邃！那种“化身天地，包容万物”的模糊念头，越来越清晰！ 他甚至开始尝试，以念神体的力量，去模拟、推演第九层可能存在的功法！虽然无法得知具体内容，但基于前八层的知识体系和书院道统的风格，他竟能隐隐推算出几种可能的功法方向和威力！ 这种近乎“造物”般的推演能力，让秦川自己都感到心惊！念神体，不愧是专精神魂的顶级灵体！ 时间悄然流逝。 藏经阁内的异象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才缓缓平息。那些自动翻飞的典籍恢复了平静，笼罩空间的无形念力网络也悄然收敛。 秦川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银光一闪而逝，深邃得如同包含了整个星空。他感觉自己的神魂从未如此强大和清明过，仿佛挣脱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念神体……果然妙用无穷。”他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如今，前八层的典籍，对我已无秘密可言。剩下的，便是水磨工夫，将其彻底融入我的混沌大道之中。”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依旧浩瀚的书海，眼中已无之前的急切，只剩下从容和自信。 十日之期？或许，用不了那么久了。 他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楼阁，望向了藏经阁外那片广阔的天空，最终落在了某个方向——那是叶青衣气息隐约传来的方向。 “叶姑娘，等着吧。待我出关之时，必会让你见到一个……全新的秦川！” 而此刻，远在书院某处静谧山谷中，正在闭目养剑的叶青衣，似有所感，忽然睁开了清冷的眸子，望向藏经阁的方向，微微蹙起了秀眉。 “他的气息……又变了？变得更加……深邃难测了。看来，这场等待，或许比我想象的，更有价值。” 第一百一十一章 脱胎换骨 十日时间，弹指而过。 对于逐鹿书院的众多弟子和长老而言，这十日却显得格外漫长而煎熬。 藏经阁仿佛成了整个书院的风暴眼，每日都有无数道神识或明或暗地扫过那里，试图窥探其中那个身影的动静。 然而，除了最初几日那惊天动地的念力波动异象外，阁内大部分时间都显得异常平静。 但这种平静，反而更让人心惊肉跳。 那个名叫秦川的少年，就像一头蛰伏的洪荒凶兽，在无声无息地积蓄着力量。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又领悟了什么。只能偶尔感受到，从那阁楼深处，隐隐散发出的道韵越来越晦涩，越来越深邃，有时如春风化雨，温润平和；有时又如混沌初开，包罗万象；有时甚至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古老战意…… 各种矛盾而又和谐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让所有窥探者都感到匪夷所思，又隐隐不安。 “十日了……他到底在里面搞什么鬼？” “感觉他的气息……好像每天都在变化，越来越看不懂了。” “我昨天路过藏经阁，恍惚间好像听到里面有圣贤讲道的声音，但又像是幻觉……” “听说连几位闭关的长老都被惊动了，暗中观察后，都摇头叹息，说此子悟性之恐怖，闻所未闻。” “难道他真的能把前八层的典籍都领悟透？这怎么可能？” “别忘了，他可是身负至尊骨！还有那诡异的念力……说不定真能做到呢？” “唉，与这等妖孽同处一个时代，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类似的议论，在书院各处悄然流传，充满了惊叹、好奇、嫉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秦川的存在，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他们自身的平庸，也颠覆了他们固有的修行认知。 第十日，清晨。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洒在逐鹿书院巍峨的建筑上时，藏经阁那扇紧闭了十日的大门，终于在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中，缓缓向内打开。 早已等候在广场周围、或通过神识关注此地的人们，瞬间屏住了呼吸，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即将出现的身影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普通的布鞋，踏在布满岁月痕迹的石阶上，步伐沉稳，不疾不徐。 紧接着，一个青衫身影缓缓走出。 依旧是那身简单的青衫，依旧是那张年轻而略带几分清秀的脸庞。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在瞬间愣住了，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眼前的秦川，与十日前进阁时，仿佛判若两人！ 之前的他，虽然天赋异禀，战力惊人，但身上总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锐气、狡黠，甚至是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性。而此刻，他周身的气息却变得无比内敛、平和、温润。 他站在那里，明明没有任何强大的灵压散发，却仿佛与周围的天地自然融为一体。阳光洒在他身上，似乎都变得更加柔和；微风拂过他的衣角，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如同历经沧桑的智者，又带着洞悉世事的通透。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平和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周身隐隐流转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道韵”。那并非某种特定的功法气息，而是一种博大的、包容的、仿佛蕴含了天地至理、人间正道的浩然之气！ 仔细看去，他举手投足间，似乎有微不可察的儒家礼法痕迹，又有道家自然的飘逸，甚至还带着一丝佛家的慈悲禅意……种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融合，浑然天成！ 这哪里还是一个锋芒毕露的少年天骄？这分明是一位饱读诗书、胸藏万卷、德行高洁、令人心生敬仰的……儒道圣人！ “他……他还是秦川吗？”一个弟子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 “见鬼了……我怎么感觉像是看到了书院里那些隐世不出的宿儒老祖？” “这气息……这气度……分明是儒道大成才有的气象！可他明明身负至尊骨，之前还用了魔功啊！” “十日……仅仅十日！他到底在藏经阁里经历了什么？难道真的读通了万卷经典，融汇了百家之长？” “脱胎换骨……这才是真正的脱胎换骨！” 惊呼声、吸气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秦川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惊呆了。这已经不是修为的提升，而是生命层次和气质上的某种升华！是道的领悟达到极高境界的外在体现！ 就连一直隐匿在虚空中的几位书院长老，此刻也忍不住显露出身形，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骇然和不可思议。 “万法归宗……融汇贯通……此子，竟真的做到了？”一位长老声音干涩。 “他身上的道韵，已近乎‘道体’雏形！虽然还很微弱，但确确实实是融汇了儒、道、佛乃至诸多杂学精髓后，自然孕育出的独特气象！”另一位长老眼神震撼。 “十日……仅仅十日啊！我辈穷尽数百年之功，也未必能窥得此境一二……妖孽，真是妖孽！” 荀夫子的身影也悄然出现在广场上空，他望着下方那个气质大变的少年，素来平静的眼眸中，也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比其他人看得更深、更远。 他看到的，不仅仅是秦川表面上的儒雅和气度，更是他体内那如同宇宙般浩瀚、却又井然有序的“道基”！那是一种以混沌为根，海纳百川，将无数看似矛盾、对立的道理、法则、能量完美统合在一起的恐怖潜力！ “混沌包容，有容乃大……此子走的，竟是这样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荀夫子心中暗叹，“难怪叶青衣如此看重他。假以时日，此子成就，恐怕真的不可限量……” 在无数道震惊、复杂、甚至带着一丝敬畏的目光注视下，秦川缓缓走下台阶，来到了广场中央。 他目光平和地扫过四周，最后落在了空中的荀夫子身上，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儒生礼，声音温润如玉，带着真诚的感激： “晚辈秦川，多谢圣主及书院十日款待。藏经阁博大精深，令晚辈获益良多，感激不尽。” 他这话说得诚恳，没有丝毫作伪。这十日，对他而言，确实是至关重要的一次蜕变。不仅将前八层海量知识尽数消化吸收，更借助念神体的神妙，将其融会贯通，初步构筑起了自身“混沌天地”的坚实框架。如今的他，底蕴之深厚，对“道”的理解之深刻，远超十日之前！ 荀夫子按下心中的震动，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虚扶一下：“小友不必多礼。你能有此收获，是你自己的造化与悟性。我书院典籍能得遇明主，亦是它们的幸事。” 他这话，等于再次肯定了秦川的成就，也彻底将之前的恩怨揭过，表达了书院的善意。 秦川直起身，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化雨，让人心生好感：“圣主过誉了。晚辈此番叨扰已久，也是时候告辞了。” 他话音落下，目光便转向了某个方向，那里，一股清冷而锐利的剑意，早已锁定了他。 叶青衣，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广场边缘，一袭青衣，怀抱古剑，清冷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目光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战意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 显然，秦川这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也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想想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片刻。 最终还是叶青衣率先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以往的疏离，多了些许难以察觉的探究：“你的伤，好了吗？” 她问的是十日之前，秦川硬接宇文惊天化神一击所受的伤势，以及强行激发至尊骨可能带来的反噬。 秦川闻言，脸上那温润平和的笑容不变，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内视己身。混沌元婴圆融饱满，念力星河璀璨生辉，至尊骨本源沉静而浩瀚，十日苦修，不仅将藏经阁所得彻底消化，更让他的状态调整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那点伤势，早已在混沌之气的滋养下痊愈。 但他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多谢叶姑娘挂心。皮肉之伤已无大碍，只是……与宇文圣子一战，尤其是最后强行催动那点微末本事，似乎触动了一些旧日修炼留下的暗疾，还需些时日温养，方能彻底根除，不留后患。” 他这话半真半假。伤势确实好了，但“暗疾”之说，纯属信口胡诌，无非是想找个借口，暂时避开与叶青衣的即刻对决。 倒不是怕了她，而是他刚刚完成一次重要的蜕变，需要时间沉淀，彻底稳固这身融汇百家的“混沌道基”。再者，与叶青衣这等对手一战，他亦想以最完美的状态迎战，而非仓促行事。 叶青衣闻言，清冷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何等眼力，自然能感觉到秦川气息圆融，并无丝毫滞涩虚弱之象，所谓“暗疾”恐怕是托词。 但她并未点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所以，”秦川摊了摊手，露出一个无奈又真诚的表情，“今日怕是无法与叶姑娘尽兴一战了，实在抱歉。” 叶青衣沉默了片刻，眸中锐利的战意稍稍收敛，化为一种更深沉的审视。 她能感觉到，眼前的秦川比十日前更加深不可测，这种内敛的圆满，反而让她心中的期待更盛。 她追求的是极致的剑道，是能与她势均力敌、甚至逼迫她突破极限的对手，而非一场仓促的、可能无法尽全力的比试。 “无妨。”叶青衣淡淡吐出两个字，听不出喜怒，“何时可战？” 秦川心中暗笑，知道对方默许了他的“养伤”之说。他目光投向远方，天际流云舒卷，带着一种令人向往的自在，笑道：“具体时日难定，或许三五日，或许一两月，总需待到身心俱佳之时。不过，枯坐养伤非我所愿，我打算趁此机会，出去走走，看看这方天地。” “去哪里？”叶青衣下意识地问道。 秦川转过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缓缓吐出两个字： “道门。” 这两个字一出，叶青衣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波动！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化为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你说什么？”叶青衣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虽然依旧清冷，却难掩其中的惊意，“你要去道门？” 她上下打量着秦川，仿佛在看一个疯子：“你可知道门是何地？你身负至尊骨，又刚在逐鹿书院闹出如此风波，道门之中，高手如云，大能辈出，对你这等身怀重宝、来历不明的‘天才’，会是什么态度？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去？凭你这元婴后期的修为？还是凭你那尚未大成的至尊骨？” 一连串的质问，显示出叶青衣内心极大的不平静。道门乃是一等一的庞然大物，底蕴深不可测，规矩森严。秦川这般贸然前往，无异于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她出生道门，自然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地方。 秦川面对叶青衣的连番质问，却是不慌不忙，脸上那抹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他指了指叶青衣，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凭什么？嘿嘿，这不是还有你吗，叶姑娘？” 叶青衣：“……” 她彻底被秦川这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无赖的回答给噎住了。饶是她心若冰清，此刻也不由得一阵无语。这家伙，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头上？想让她当他的护身符？保镖？ 看着叶青衣那罕见的一时语塞的模样，秦川心中乐开了花，继续加把火，语气带着几分“我们是自己人”的亲昵：“你看啊，叶姑娘，你是道门道痴，名满天下，地位超然。有你在身边，道门那些前辈高人，总得给你几分面子吧？不至于一上来就对我这个‘小朋友’喊打喊杀，对不对？再说了，我就是去看看，长长见识，又不去偷他们镇派功法，怕什么？” 叶青衣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把眼前这张笑嘻嘻的脸按进地里的冲动。 她冷冷地盯着秦川：“你可知，即便有我同行，道门也绝非善地。门规森严，派系林立，对你这等人物，好奇者有之，忌惮者有之，欲除之而后快者，亦未必没有。我……未必能护你周全。” 她这话已是推心置腹，点明了其中的风险。她虽为道痴，但并非道门主宰，很多事情，并非她一人之力可以左右。 秦川收起了几分玩笑之色，目光变得认真起来：“叶姑娘的顾虑，我明白。风险自然是有，但这世间修行，何处没有风险？闭门造车，终非大道。道门作为天下正道魁首之一，必有其独到之处，我欲完善自身之道，前去观摩印证，是必经之路。” 他顿了顿，看着叶青衣的眼睛，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诚恳：“况且，我相信叶姑娘。你若不愿，大可现在拒绝。但你若应允，我秦川必以性命相托，绝不给你添不必要的麻烦。即便真有什么变故，我自有保命之法，绝不会连累于你。” 这番话，既表明了决心，也给予了叶青衣足够的尊重和选择权。 叶青衣再次沉默了下来，清冷的眸子中光芒闪烁，显然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权衡。 带一个身负至尊骨、且与逐鹿书院有过节的“外人”回道门，无疑会引来巨大的风波和麻烦。但另一方面，秦川展现出的潜力和他正在走的这条“海纳百川”的道路，也确实让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她很想看看，这个家伙在道门那等环境下，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这对她的剑道，或许也是一种另类的磨砺。 更重要的是……她内心深处，似乎并不排斥与这个谜一样的少年同行？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困惑，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良久，就在周围所有人都以为叶青衣会断然拒绝时，她终于抬起眼帘，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我需想想。” 没有直接拒绝！这已是极大的让步！ 秦川眼睛一亮，知道有戏，立刻打蛇随棍上，笑容重新爬上脸庞：“好好好，想想，慢慢想！反正我们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他走上前几步，来到叶青衣身边，很是自然地提议道：“你看这样如何？咱们边走边想？反正离开书院，总得有个方向，先去道门的地界附近转转？等你想好了，是带我进去，还是把我扔在外面自生自灭，都随你心意，如何？” 这近乎无赖的提议，让叶青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但看着秦川那充满期待和信任的眼神，她终究没能说出拒绝的话，只是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秦川哈哈一笑，心情大好，转身对着空中一直静观其变的荀夫子再次拱手，“圣主前辈，晚辈告辞了！日后若有机会，再来聆听前辈教诲！” 荀夫子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意味深长的笑意，抚须道：“小友慢走。江湖路远，望自珍重。他日若有闲暇，欢迎再来书院做客。” “一定一定！”秦川笑着应下，然后对叶青衣使了个眼色，“叶姑娘，我们走吧？” 叶青衣没有再多言，只是对荀夫子微微颔首示意，随即青衫飘动，化作一道清冷的流光，率先朝着书院山门的方向而去。 秦川朝四周那些依旧处于震惊和懵逼状态的书院弟子们挥了挥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身形一晃，便如闲庭信步般跟上了叶青衣，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尽头。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死寂的广场上，才轰然爆发出各种难以置信的惊呼和议论！ “他……他们就这么走了？” “秦川要去道门？他疯了吗？” “还让叶仙子带他去？我的天，他怎么敢的？” “叶仙子居然……没有直接拒绝？还说要想想？” “这算什么？道痴要给那个秦川当保镖？” “我怎么感觉……叶仙子好像被那家伙给赖上了？” “至尊骨要去道门……这下修行界真的要热闹了！” “你们说，道门会是什么反应？” “还能什么反应？肯定是鸡飞狗跳啊！” 无数道目光复杂地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各种猜测和震撼。 秦川的离去，并未让书院恢复平静，反而因为他的下一个目标——道门，而让所有人预感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荀夫子立于空中，望着天际，喃喃自语：“道门……呵呵，这下，可有意思了。叶丫头，你这趟回山之路，恐怕不会太平静啊……” 而此刻，已经离开逐鹿书院范围，并肩飞行于云层之上的秦川和叶青衣，却是一路沉默。 秦川时不时偷瞄一眼身旁清冷如仙的佳人，嘴角噙着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 而叶青衣，则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但微微抿起的唇线和偶尔闪烁的目光，显示她的内心，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 第一百一十三章 坦诚 两人并肩飞行于云海之上，罡风猎猎，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沉默。 秦川时不时偷瞄一眼身旁清冷如霜的叶青衣，见她始终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心中那点“计谋得逞”的小得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借口瞒不过对方，只是没想到叶青衣会如此干脆地默认，甚至连一句追问或嘲讽都没有。 这种沉默，反而让他有些……不自在。 良久，就在秦川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话题打破这尴尬气氛时，叶青衣却率先开口了。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以往的锐利，多了一丝平和的陈述，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我知道，你并未受伤，所谓的暗疾，也不过是托词。” 秦川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呃……这个……叶姑娘慧眼如炬，佩服佩服。” 叶青衣没有看他，目光依旧望着前方翻涌的云海，继续平静地说道：“你怕与我一战，或者说，怕的是那种不留余地、分出生死的战斗。” 这话如同利剑，直刺秦川心底。他脸上的嬉笑之色彻底收敛，沉默了片刻，最终坦然承认：“是，我承认，我怕死。” 他抬起头，看向叶青衣那完美的侧颜，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和坦诚：“修行之路，谁不想登临绝顶，看看那之上的风景？我秦川自认不是什么圣人，贪生怕死，人之常情。与叶姑娘你这等对手进行生死之战，胜负难料，风险太大。在没有足够把握之前，我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痛快’。这……无可厚非吧？” 他这番话说得直白，甚至有些“怂”，但却异常真实。 他不是那种为了所谓“武道尊严”就不顾一切的莽夫，他的道，是混沌，是包容，是活下去，变得更强，去看更广阔的天地！ 叶青衣闻言，终于微微侧过头，清冷的眸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平静地看向秦川，那目光中没有了战意，没有了审视，只有一种……理解？ “我明白。”她轻轻吐出三个字，语气听不出喜怒，“怕死，是本能。追求更强的力量，也是为了更好地活着。” 她顿了顿，目光重新投向远方，声音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飘渺：“我见过太多为了所谓的‘道’，为了虚无的‘名声’，而轻易赴死的人。他们的血，很热，但也很……廉价。” 秦川愣住了，他没想到会从叶青衣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这位以战闻名、剑试天下的道痴，似乎并非他想象中那般不近人情，只为追求极致剑道的战斗狂人。 “所以，”叶青衣继续道，“你若只是想切磋，点到即止的陪练，我现在就可以与你玩玩。但那样的战斗，我打得太多了。” 她的语气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种……厌倦？“同门师兄弟，圣地传人，古族天骄……他们与我切磋时，或畏手畏脚，或留有余地，或顾忌身份。那样的战斗，如同隔靴搔痒，无法让我触及剑道的真正锋芒，也无法让我感受到……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与大机缘。” 她的声音渐渐有了一丝起伏，那是一种深埋心底、积压已久的……失望与渴望？ “唯有你，秦川。”叶青衣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秦川身上，那清冷的眸子里，燃起了一种纯粹到极致的火焰，那是对于“道”的极致追求。 “你身负至尊骨，悟性惊人，走的又是包容万象的混沌之道，底蕴深厚，手段层出不穷。更重要的是，你与我非亲非故，无门无派，没有任何羁绊和顾忌。与你之战，必是倾尽全力，不死不休！唯有在那种真正的生死边缘，在竭尽全力燃烧一切去搏杀的过程中，我才能找到属于我的……化神大道！”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孤独？ 秦川彻底沉默了。他看着叶青衣那双燃烧着纯粹道火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他之前只以为叶青衣是个战斗狂，是个追求力量的疯子。 但现在他明白了，她追求的，不仅仅是力量，更是“道”的本身！她渴望的是一场能够让她打破桎梏、窥见更高境界的生死之战！而她之所以选中自己，是因为在她看来，自己是目前唯一一个有可能、也有资格与她进行这样一场战斗的人！ 这是一种认可，一种极高的评价，但同时也是一份沉重无比的压力和责任。 【怨种：来自叶青衣的怨气值+66！】 一个微不可察的系统提示音在秦川脑海中响起，让他微微一怔。只有66点？这与其说是怨气，不如说是一种……积压了太久、几乎已经麻木的失望和无奈？ 是了，她寻遍同辈，却找不到一个能真正与她放手一搏的对手，这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或许早已化作了她修行路上的一种执念，一种……半生的“怨”？ 秦川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他原本只是想找个借口拖延时间，稳固修为，顺便去道门捞点好处。但现在，他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叶青衣内心深处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叶姑娘……”秦川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明白了。你的意思，生死之战，并非儿戏。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准备准备。待我自觉有几分把握之时，必不负你所望，与你痛快一战！” 他没有再找借口，而是给出了一个承诺。一个关于未来的、关乎生死的承诺。 叶青衣看着秦川眼中那份郑重和认真，清冷的眸子微微波动了一下，那燃烧的道火似乎平息了几分，化为一种更深的期待。她轻轻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仿佛有千钧之重。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但这一次的沉默，却少了几分尴尬，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和理解。 飞行了约莫半天的时间，眼见下方山川地貌逐渐变化，灵气也变得越发浓郁精纯，显然已逐渐靠近道门势力范围。 叶青衣忽然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但却带着一丝之前没有的……主动？ “你既想去道门，我便带你去。” 秦川闻言，猛地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诧异：“叶姑娘，你……想好了？” 叶青衣目视前方，淡淡道：“无需多想。道门虽非善地，但自有规矩。你随我同行，以我‘剑侍’之名，只要不主动生事，短时间内，无人敢明目张胆动你。至于之后……看你自己的造化。” 她这话，等于是答应了秦川之前的“无赖”请求，愿意为他提供暂时的庇护。 秦川心中一阵激动，连忙拱手：“多谢叶姑娘！你放心，我绝对安分守己，只看不说，绝不给您添麻烦！” 叶青衣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信你才怪”，但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调整方向，朝着道门核心区域——太清山脉的方向加速飞去。 随着越来越接近道门，周围的天空中也逐渐出现了其他修士的遁光，有御剑的，有乘骑灵兽的，有驾驭飞舟的，皆气息不凡，显然都是前往道门或在其势力范围内活动的修士。 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这对组合，一位气质清冷如仙、怀抱古剑的青衣女子，以及一位看似温润平和、却隐隐让人看不透的青衫少年。 “咦？那不是道痴叶青衣吗？” “她身边那少年是谁？气息好生古怪……” “从未见过叶仙子与人同行，这少年是何来历？” “看其方向，是要回道门？带着个陌生人？” “有意思，道痴竟然带人回来了？这下道门怕是要热闹了。” 窃窃私语声随着神识波动隐隐传来，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秦川感受到那些目光，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心中却暗自警惕。道门这潭水，果然深不可测，这才刚到外围，就已经引起了注意。 叶青衣则仿佛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飞行速度悄然加快了几分，似乎想尽快抵达目的地。 秦川看着身旁女子清冷的背影，心中那份因“利用”对方而产生的些许愧疚感，忽然淡了许多。或许，这场道门之行，对于叶青衣而言，也并非全然是麻烦？至少，能让她暂时摆脱那种“求一对手而不可得”的孤独感？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抛开。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走下去吧。 道门，我秦川来了！倒要看看，你这龙潭虎穴，究竟有何等风光！ 两人的身影，化作一青一灰两道流光，迅速没入了远方那云雾缭绕、仙气氤氲的连绵山脉之中。 第一百一十四章 登天路 两人驾驭遁光，穿过层层云雾，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天地，不再是寻常的山川地貌，而是一片浩瀚无垠、仙气缭绕的奇异世界！ 无数座山峰拔地而起，直插云霄，有的如利剑般锋锐，有的如莲花般绽放，有的如巨鼎般沉稳，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古老而磅礴的气息。 山峰之间，有银河般的瀑布垂落九天，有七彩的霞光编织成桥，有仙鹤灵禽翱翔盘旋，更有无数宫殿楼阁依山而建，鳞次栉比，金碧辉煌，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如天宫仙境。 更令人震撼的是，这片天地间的灵气浓郁到了极点，几乎化作了实质的灵雾，呼吸之间，都感觉修为在隐隐增长。 天空中，不时有强大的遁光划过，气息深沉，显然都是修为高深之辈。 远处，甚至能看到巨大的浮空岛屿缓缓移动，上面亭台楼阁，灵药遍地，如同移动的仙家福地。 一种宏大、庄严、深不可测的“道”韵，弥漫在每一寸空间，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仿佛来到了传说中的仙界！ “这……这就是道门？”秦川瞪大了眼睛，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 这哪里是一个宗门？这分明是一方独立的世界！其气象之恢弘，底蕴之深厚，远超他之前见过的任何地方，连逐鹿书院与之相比，也显得逊色几分！ 叶青衣看着秦川那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但语气依旧平淡：“嗯，太清山脉，道门祖庭所在。” 秦川咂了咂嘴，忍不住感叹道：“乖乖……这么厉害？难怪是天下正道魁首之一。我说叶姑娘，你们道门既然这么强大，高手如云，为啥不干脆把那些什么魔宗、邪派之类的藏污纳垢之地给一锅端了？留着他们祸害苍生干嘛？” 他这话问得随意，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想当然。 这是一种试探，毕竟秦川是从天魔宗出来的小魔头，身体里还有吞天魔体这样的魔头体质，如果真有一天魔修的身份暴露，谁说得准这样的庞然大物会做些什么？ 所以现在他来探探口风。 叶青衣闻言，却用一种看白痴般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了。 “……”秦川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摸了摸鼻子，“呃……我说错什么了吗？” 叶青衣收回目光，望向那浩瀚的道门世界，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淡漠：“天地之间，何来绝对的正，又何来绝对的邪？” 秦川一愣。 叶青衣继续道：“存在，即是道。有光明，便有阴影。有秩序，便有混乱。魔宗的存在，自有其道理。灭了老的魔宗，也会有新的魔宗诞生。因为人心有欲，有贪，有嗔，有痴，有求不得，有放不下……这些，便是魔的土壤。只要人心不变，魔便永存。你如何灭得尽？”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更何况，你以为道门之内，便全是光明正大之辈？道修魔心者，比比皆是。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行龌龊之事的人，难道还少吗？正与魔，很多时候，不过是一念之间，一线之隔罢了。” 秦川听得有些发懵，下意识道：“那……那为什么还会有正魔大战？打得你死我活的？” 叶青衣淡淡道：“不灭，不代表赞同。不赞同，自然要打一架，论论道理，分个高下。这便是修行界的常态。打，是为了划定界限，是为了争夺资源，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道’更强。但想要彻底消灭对方？不过是痴人说梦。除非……你能灭尽天下所有生灵之心魔。” 她最后那句话，带着一种冰冷的现实感。 秦川沉默了，他仔细咀嚼着叶青衣的话，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一直以为正邪不两立，魔道就该被铲除。但叶青衣这番话，却从更宏观、更本质的角度，点醒了他。 存在即合理？不，是存在即有因。善恶正邪，并非绝对，而是相对，甚至共存于一体？道门不清，魔道不灭……这修行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真实得多！ “原来如此……”秦川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和……放松的笑容，“听叶姑娘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这下我放心多了。” 叶青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放心什么？” 秦川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放心我自己啊！你看，我身负至尊骨，修炼的又是混沌之道，听起来就有点亦正亦邪的感觉。之前还怕道门那些老古董一看我不顺眼，就要替天行道呢。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只要我不干出天怒人怨的大事，他们估计也懒得管我到底是正是邪，顶多就是看我不爽，打一架论论道理呗？这个我熟！” 叶青衣：“……” 她发现自己有时候真的跟不上这家伙跳脱的思维。不过，他这话……倒也没错。道门重规矩，但也重实力。只要你有足够的价值，或者足够的实力，些许“非主流”，并非不能容忍。 两人说话间，已经飞临至太清山脉的外围区域。前方，不再是随意可入的仙家景象，而是一道无形的、散发着浩瀚威压的结界光幕，将整个核心区域笼罩其中。 光幕之前，有一座巨大的白玉广场，广场尽头，则是一条仿佛由青玉铺就、宽达百丈、一眼望不到尽头、直插云霄的巨型阶梯！ 那阶梯散发着古老沧桑的气息，每一级台阶都铭刻着玄奥的符文，隐隐与整个道门的天地法则相连。 阶梯之上，云雾缭绕，看不到尽头，只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威压从上方传来，仿佛在考验着每一个想要踏入道门核心区域的人。 此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年轻弟子，也有气息沉稳的长者，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或是在观摩那条通天阶梯。他们的目光，也很快被刚刚落下的叶青衣和秦川所吸引。 “是叶师姐！” “叶师姐回来了！” “她身边那人是谁？好面生……” “气息好奇特，不像我道门弟子。” “难道是叶师姐从外面带回来的？” “登天路在此，他若想入山门，恐怕得走过这九千九百九十九阶‘问道阶’才行。” 议论声纷纷响起，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叶青衣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她指着那条巨大的青玉阶梯，对秦川淡淡道：“此乃‘登天路’，又名‘问道阶’，共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凡非我道门嫡传，欲入山门者，皆需从此路步行而上，不得御空飞行。登顶之后，方有资格踏入道门核心区域，成为外门客卿或记名弟子。”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 秦川仰头望着那高耸入云、散发着磅礴威压的阶梯，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九千九百九十九阶？步行？不得飞行？这规矩……有点意思哈。” 他能感觉到，那阶梯上蕴含的威压非同小可，越往上恐怕越艰难，绝不仅仅是体力考验，更是对心性、毅力、乃至道心的磨砺！ 叶青衣瞥了他一眼：“怎么？怕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秦川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怕？开什么玩笑！我秦川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台阶，还能难倒我不成？” 他拍了拍胸脯，豪气干云：“正好，我也想知道，这道门的‘天’，到底有多高！”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一步踏出，便稳稳地落在了第一级青玉台阶之上！ 嗡！ 就在他踏上台阶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仿佛有千钧重担压在了身上！同时，台阶上的符文微微亮起，一股直指道心的拷问之力，悄然渗透进他的神魂！ 问道阶，开始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道门我来了 秦川一步踏上那青玉台阶，顿时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仿佛有千钧重担压在了双肩之上！这压力并非纯粹的物理重量，更带着一种直指神魂的威严，仿佛在拷问着他的道心、意志和根基。 与此同时，脚下台阶上那些玄奥的符文微微亮起，一股清凉却又带着穿透力的奇异能量，如同细密的针尖，悄然渗透进他的识海，试图引动他内心的杂念、恐惧和破绽。 “问道阶……果然名不虚传。”秦川心中微凛，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从容的笑容。这点压力，对于经历过混沌之气淬炼、至尊骨加持的他来说，不过是清风拂面。至于那神魂拷问…… 他心念微动，识海中那浩瀚的念力星河轻轻荡漾，便将那侵入的异种能量无声无息地化解、吸收，反而化作了一丝滋养神魂的养料。融合了念神体后，他的神魂防御和掌控力，早已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第一阶，不过如此。”秦川轻笑一声，脚步不停，继续向上迈去。 一步，两步，十步，百步…… 他攀登的速度并不快，但步伐却异常稳健，如同闲庭信步。那足以让普通金丹修士步履维艰、元婴修士也要凝神应对的威压和神魂拷问，落在他身上，却仿佛泥牛入海，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他周身那温润平和的气息始终如一，甚至隐隐与这台阶散发出的道韵产生了一丝奇妙的共鸣。仿佛他并非在对抗这考验，而是在与这古老的“问道阶”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 广场上，原本还有些喧闹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青衫少年身上，看着他以一种近乎“散步”的姿态，轻松写意地向上攀登，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如此轻松？” “问道阶前十阶虽不算难，但那股直指道心的拷问之力，最是防不胜防，他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的气息……好生古怪，似乎与这问道阶的道韵隐隐相合？” “难道他修炼的功法，与我道门有渊源？” “不可能！他的力量属性分明迥异于我道门正统！” 叶青衣静静地站在广场边缘，清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秦川的背影。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微微闪烁的目光，显示她内心的不平静。 “果然……融合了书院万卷典籍后，他的道基已近乎圆满，包容万象，这问道阶的单一属性威压和拷问，对他而言，效果大打折扣。”叶青衣心中暗忖，“而且，他那强大的神魂……似乎比之前更加强大了？念神体……他真的掌握了？”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秦川已经踏上了第一千阶！ 到了这个高度，台阶上的威压陡然增强了数倍！空气中仿佛凝结了实质般的阻力，每向上一步，都需要耗费不小的力气。 而那神魂拷问之力，也变得越发凌厉，如同惊涛骇浪，不断冲击着攀登者的心神壁垒，幻象丛生，心魔暗伏。 不少正在攀登的其他修士，到了这个阶段，已经速度大减，有的甚至额头见汗，面露痛苦之色，需要停下来调息才能继续。 然而，秦川的脚步，依旧没有半分停滞！ 他甚至还有闲心，一边攀登，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台阶两侧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奇异景象，那是由问道阶力量引动的、攀登者内心投影的幻象碎片。有的显现出金山银海，诱惑贪婪；有的显现出绝世美人，撩动情欲；有的显现出仇敌追杀，激发恐惧；有的显现出功法秘籍，引动执着…… “啧啧，这幻象倒是挺逼真的。”秦川啧啧称奇，眼神清澈，没有丝毫沉迷之色。他的混沌道心，早已坚如磐石，万法不侵，这些外魔幻象，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甚至还能被他捕捉到一丝幻术法则的痕迹，融入自身的见识库中。 他依旧保持着稳定的速度，一步步向上，身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如登仙。 “一千阶了！他还是那么轻松！” “怪物！真是怪物！” “你们看他的眼神，那些心魔幻象好像对他完全没用！” “他的道心……到底有多坚定？”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叶师姐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妖孽？” 广场上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秦川这逆天的表现惊呆了。问道阶考验的不仅仅是修为，更是心性、毅力和道心！如此轻松写意地攀登到一千阶，这在道门历史上也极为罕见！ 叶青衣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果然，这家伙，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她越发期待，当他登顶之时，道门那些老家伙们，会是什么表情？ 攀登仍在继续。 两千阶，三千阶，五千阶…… 随着高度不断提升，问道阶的考验也越来越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疯狂挤压着肉身；神魂拷问化作无数狰狞心魔，嘶吼着扑向识海；更有甚者，台阶上开始浮现出种种大道法则的碎片投影，形成无形的领域，干扰、禁锢攀登者的力量运转。 到了这个阶段，还能继续向上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每一个都是气息沉稳、意志坚定之辈，但无不面色凝重，速度缓慢，如履薄冰。 反观秦川，他依旧是最“另类”的那个。 面对那足以压垮山岳的威压，他体内至尊骨微微发光，混沌之气流转周身，便将其轻易化解；面对那汹涌的心魔浪潮，他识海中的念力星河绽放银辉，如同定海神针，万邪不侵。 面对那混乱的法则领域，他重瞳本源悄然运转，洞察虚妄，寻隙而过，甚至还能从中捕捉到一些法则碎片的奥妙，进一步完善自身的混沌之道。 他攀登的速度，甚至比之前更快了几分！仿佛这令人谈之色变的问道阶，对他而言，不是考验，而是一场难得的……修行盛宴！ “八千阶了！我的天！他快要登顶了！” “这速度……他难道感觉不到压力吗？” “你们看他周身，好像有混沌之气缭绕，万法不沾！” “还有他的眼睛！刚才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重瞳异象！” “至尊骨！重瞳！还有那诡异的念力……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叶师姐这次……怕是带回来了一个不得了的存在啊！” 整个广场，乃至更高处一些云雾缭绕的亭台楼阁中，都有强大的神识投射下来，关注着这场前所未有的攀登。一道道或惊讶、或凝重、或好奇的目光，聚焦在秦川身上。 就连叶青衣，此刻也微微站直了身体，清冷的眸子中异彩连连。秦川的表现，一次次超出了她的预估。这种近乎“作弊”般的闯关方式，让她都感到有些……无语。 终于，在无数道震撼目光的注视下，秦川一步踏出，稳稳地站在了第九千九百九十九阶青玉台阶之上！ 前方，云雾散开，露出一座巨大无比、散发着浩瀚道韵的白玉山门，门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两个古朴大字——道门！ 登顶成功！ 从第一阶到登顶，他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而且气息平稳，面色如常，仿佛只是爬了一段普通的楼梯！ 这一刻，万籁俱寂。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失语状态。 秦川站在山门前，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回头望向下方那蜿蜒至云海深处的漫长阶梯，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这台阶……还不错，挺锻炼人的。” 他轻声自语，然后转身，目光平静地看向那扇巨大的白玉山门，以及山门后那更加浩瀚、更加神秘的道门世界。 “道门，我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特殊景象 秦川站在那巨大的白玉山门前，感受着门后那浩瀚无垠、道韵深沉的世界，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丝敬畏。这便是道门祖庭，真正的庞然大物！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转身看向下方。只见叶青衣不知何时已化作一道青虹，无视了那漫长的问道阶，直接飞临山门之前，轻飘飘地落在他身边，衣袂翻飞，清冷如故。 “走吧。”叶青衣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率先迈步踏入了那敞开的巨大山门。 秦川连忙跟上。一步跨过山门，仿佛穿越了一层无形的薄膜，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不再是外围那云雾缭绕的仙境远景，而是真正置身于道门核心区域。脚下是光滑如镜的灵玉广场，宽广无边，远处是连绵起伏的仙山琼阁，亭台楼宇依山而建，气势恢宏。 天空中灵禽飞舞，祥云朵朵，浓郁的灵气几乎化成了液态，呼吸之间都感觉修为在精进。更有一种宏大、庄严、令人心神宁静的道韵弥漫在天地间，远比外界感受的更加清晰和深刻。 然而，与这仙境般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山门内广场上那些零零散散的道门弟子。 他们原本或在切磋论道，或在静坐悟法，或在交谈行走，但当叶青衣和秦川的身影出现时，所有人的动作都瞬间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紧接着，更让秦川感到莫名其妙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弟子，无论是筑基期的外门弟子，还是金丹、元婴期的内门精英，在看清叶青衣的瞬间，脸上齐刷刷地露出了惊恐、敬畏、甚至带着一丝慌乱的神色！他们如同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纷纷后退，低下头，目光闪躲，不敢与叶青衣对视，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原本还有些热闹的广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只有微风拂过广场边缘古松的沙沙声，显得格外清晰。 秦川眨了眨眼，看了看身旁面无表情的叶青衣，又看了看那些噤若寒蝉的道门弟子，忍不住凑近叶青衣，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叶姑娘，他们……这是怎么了？见鬼了？怎么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叶青衣目不斜视，脚步不停，清冷的声音传入秦川耳中，带着一丝习以为常的淡漠：“打多了，自然就怕了。” 秦川：“……” 好家伙！这理由……真是简单粗暴又无法反驳！ 看来这位道痴姑娘在自家门派里，也没少“切磋”啊！而且看这架势，恐怕不是一般的“切磋”，而是把同门都给打出心理阴影了！ 秦川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由得对叶青衣在道门的“凶名”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他眼珠一转，脸上又露出了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主动朝着那些躲闪的弟子们挥了挥手，朗声笑道：“诸位道门的师兄师姐们，大家好啊！初来乍到，多多关照！” 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招呼，让原本死寂的广场顿时起了一阵骚动。 那些弟子们先是一愣，随即纷纷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向秦川。当他们看到这个陌生的青衫少年，竟然和叶师姐并肩而行，还敢如此“放肆”地主动打招呼，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他在跟我们打招呼？” “还笑得出来？他不怕叶师姐吗？” “这人是谁啊？怎么跟叶师姐在一起？” “刚才就是他轻松登顶了问道阶！” “我的天！他居然不怕叶师姐？还敢笑？” “勇士！这是真正的勇士啊！” “难道他是叶师姐的……朋友？” 低低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在弟子间蔓延开来，充满了好奇、震惊和一丝……敬佩？毕竟，在道门年轻一代中，敢在叶青衣面前如此“活泼”的人，几乎不存在！ 秦川听着那些“勇士”、“不怕死”之类的议论，脸上的笑容更盛了，甚至还朝几个看起来年纪较小的女弟子眨了眨眼，惹得对方脸颊绯红，慌忙低下头去。 叶青衣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他们怕我，可不怕你。你倒是会自来熟。” 秦川嘿嘿一笑：“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再说了，有叶姑娘你在身边，他们就算不怕我，也得给你面子不是？” 叶青衣懒得再理会他的油嘴滑舌，只是加快了脚步。秦川连忙跟上，两人穿过巨大的广场，朝着山脉深处那座最为巍峨、散发着最为古老和威严气息的宫殿群走去。 沿途，类似的场景不断上演。无论走到哪里，只要叶青衣出现，周围的弟子无不退避三舍，恭敬行礼，然后窃窃私语，目光主要集中在秦川这个“异类”身上。 “那就是叶师姐带回来的人？” “听说叫秦川，身负至尊骨！” “刚才登问道阶，不到一个时辰就上来了！” “难怪敢和叶师姐走在一起……” “你们说，叶师姐带他回来干嘛？” “总不可能是……那道侣吧？” “嘘！慎言！想被叶师姐听见拿去试剑吗？” 各种猜测和议论不绝于耳，秦川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对着指指点点的方向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让那些弟子更是感到莫名其妙和……惊悚。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来到了一片更加恢弘的区域。这里的宫殿更加古老庄严，巡逻的弟子气息也更为强大，至少都是元婴修为，甚至能看到化神期的执事身影。 秦川忍不住问道：“叶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见谁啊？” 叶青衣目视前方那座位于最高峰、通体犹如白玉雕琢、散发着无尽道韵的宏伟主殿，平静地说道：“去太清殿，见我师父。” “你师父？”秦川心中一动，“是道门的哪位前辈？” “道主。”叶青衣吐出两个字。 秦川脚步微微一滞，瞳孔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 道主！ 道门之主！天下最顶尖的巨头之一！其实力、地位，远非逐鹿书院圣主荀夫子可比！那是真正屹立于修行界巅峰的存在！ 他没想到，叶青衣竟然要直接带他去见这样一位大人物！ 似乎察觉到秦川的迟疑，叶青衣淡淡道：“你想入道门藏经阁，寻常长老无权做主，需得道主首肯。” 秦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原来如此。那就劳烦叶姑娘引荐了。” 既然来了，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更何况是去见道主这种级别的人物，说不定还能捞到点意想不到的好处呢？秦川心中那点紧张，瞬间被更大的期待所取代。 就在两人即将踏上通往太清殿的漫长石阶时，旁边一座偏殿中，走出了两名气质不凡的年轻弟子。 为首一人，身穿紫色道袍，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天生的傲气，气息浑厚，赫然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他身旁跟着一位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弟子，容貌秀丽，气质温婉，修为也在元婴中期。 那紫袍青年一眼就看到了叶青衣和秦川，尤其是看到秦川与叶青衣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模样，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和审视。 他快步上前，拦在两人面前，对着叶青衣微微拱手，语气还算恭敬，但目光却锐利地盯住了秦川：“叶师姐，您回来了。这位是……？” 叶青衣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平淡：“赵无极，有事？” 名叫赵无极的紫袍青年被叶青衣这冷淡的态度噎了一下，但似乎习以为常，他目光转向秦川，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这位道友面生得很，并非我道门弟子吧？不知是如何入得山门，又为何与叶师姐同行？” 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秦川摸了摸鼻子，看来麻烦这就来了？他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正准备开口自我介绍，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收割点怨气值。 然而，叶青衣却先他一步，清冷的目光扫过赵无极，淡淡道：“他是我带来的。如何入山门，与你何干？让开。” 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剑意悄然弥漫，虽然并未针对任何人，却让赵无极和他身旁的黄衣女子脸色同时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赵无极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似乎极为忌惮叶青衣，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死死地盯着秦川，仿佛要将他看穿。 秦川心中暗笑，看来叶姑娘这“护身符”还挺好用的嘛！他对着赵无极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这位师兄你好，我叫秦川，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哈！” 赵无极：“……” 他看着秦川那副“纯良”的笑容，再感受到叶青衣那冰冷的视线，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喘上来。这家伙，分明是在挑衅！ 【怨种：来自赵无极的怨气值+1888！】 听到系统提示，秦川笑容更灿烂了。嗯，开门红，不错不错。 叶青衣懒得再理会赵无极，直接对秦川道：“走吧，师父不喜等人。” 说完，便径直朝着太清殿的石阶走去。 秦川对着脸色铁青的赵无极耸了耸肩，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连忙跟上了叶青衣。 留下赵无极站在原地，拳头紧握，脸色变幻不定。他身旁的黄衣女子轻轻拉了他一下，低声道：“赵师兄，算了，叶师姐她……” 赵无极冷哼一声，看着秦川的背影，眼中寒光闪烁：“秦川……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让叶师姐如此对待！我们走着瞧！” 第一百一十七章 道主的规矩 两人踏上通往太清殿的漫长石阶。石阶由整块的温玉铺就，光滑如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摩擦力，让人步履沉稳。 两侧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仙鹤翔集，灵泉叮咚，更有阵阵若有若无的诵经声从云雾深处传来，洗涤人心。 随着高度不断攀升，周围的灵气越发浓郁精纯，道韵也越发深沉浩瀚。秦川感觉自己的混沌元婴都隐隐活跃起来，自发地吸收着这精纯的能量，巩固着刚刚融汇的万卷道基。 终于，他们登上了峰顶。 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宏伟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白玉宫殿，静静地矗立在峰顶平台之上。宫殿通体由无瑕白玉雕琢而成，散发着柔和而威严的光芒，高耸入云，仿佛与天相接。 殿门大开，门内深邃幽暗，看不清具体景象，只能感受到一股如同天地般浩瀚、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磅礴气息，从殿内弥漫而出，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想要顶礼膜拜。 这便是太清殿，道门祖庭的核心，道主清修之地！ 殿门前，并无守卫，只有两名身穿朴素道袍、气息内敛、看似寻常的老者，正坐在一张石桌旁对弈。他们神态悠闲，落子无声，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秦川和叶青衣的到来置若罔闻。 但秦川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两名老者体内蕴含的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一旦爆发，必将石破天惊！至少也是化神后期的修为！用这等强者来看门，道门的底蕴可见一斑！ 叶青衣对此似乎早已习惯，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对着殿门方向，恭敬地躬身行礼，清冷的声音响起：“弟子叶青衣，携友秦川，求见师尊。”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殿内。 片刻沉寂后，一个温和、平静，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声音，从殿内缓缓传出，响彻在秦川和叶青衣的心神深处： “进来吧。” 声音落下，那两名对弈的老者依旧没有抬头，但殿门内的幽暗却仿佛淡去了几分，露出了一条通往深处的玉石通道。 叶青衣直起身，对秦川示意了一下，便率先迈步走入殿中。秦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一丝紧张，也紧随其后。 踏入殿门的瞬间，仿佛穿越了时空。外面是仙山云海，殿内却是一片无垠的星空！脚下是璀璨的星河，头顶是旋转的星云，四周是无数闪烁的星辰。 一种宏大、古老、仿佛置身于宇宙中心的渺小感，油然而生。 在这片星空的中央，悬浮着一座古朴的青色莲台。莲台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穿朴素灰色道袍的老者。 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温和，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就像一位邻家慈祥的老爷爷，身上没有丝毫强大的气息流露。 但秦川的目光落在老者身上的瞬间，整个人却如同被雷霆击中，猛地僵在了原地！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是……是你？！” 他失声惊呼，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因为，这位端坐在莲台之上、威震天下的道门之主，赫然便是他当初在凡俗界游历、化凡悟道时，在那个小镇的槐树下，与他下棋的……那个普通老者！ 当时，他只觉这老者棋艺高超，谈吐不凡，隐隐有种超然物外的气质，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道门之主这等存在！ 而更让秦川震惊的是，在老者身旁，还侍立着一位身穿月白道袍、气质温润如玉的青年。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老者身边那个沉默寡言、负责端茶倒水的……少年书童！ “叶辰！”秦川的目光转向那青年，更是目瞪口呆。这青年，竟是道门首席大弟子，叶青衣的师兄，叶辰！ 原来，当初那看似寻常的一老一少，竟然是道门最顶尖的两位人物！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与这等存在下了许久棋？！ 道主看着秦川那副震惊到失语的模样，脸上温和的笑意更浓了，他抚须笑道：“呵呵，小友，别来无恙？当初槐树下对弈，老夫可是记忆犹新啊。你那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棋路，颇有几分混沌真意，让老夫也是受益匪浅。” 他这话，等于直接承认了当初的身份。 秦川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信息量太大了！他感觉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叶青衣站在一旁，清冷的眸子中也闪过一丝讶异，显然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师尊竟然与秦川有过这样一段渊源。 道主似乎很满意秦川的反应，哈哈一笑，主动转移了话题，目光扫过秦川和叶青衣，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好了，旧事暂且不提。你们二人在逐鹿书院闹出的动静，老夫可是早有耳闻啊。至尊骨现世，一指败林玄，更是让宇文惊天都吃了瘪……秦川小友，你可是给了我道门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他语气轻松，听不出丝毫责备之意，反而带着几分欣赏。 秦川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重新挤出笑容，对着道主躬身行礼：“晚辈秦川，拜见道主前辈！当初不知前辈身份，多有失礼，还望前辈海涵。” 道主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相逢即是有缘。说吧，小友此番随青衣来我道门，所为何事？” 秦川直起身，目光坦诚地看着道主：“回道主，晚辈此番前来，是想借贵派藏经阁一观，博览群书，以完善自身之道。” 道主闻言，脸上笑容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他抚须沉吟道：“藏经阁……乃我道门传承重地，非本门核心弟子，不可轻入。你之前在逐鹿书院，用的是青衣和我道门的面子，才得以阅览前八层。如今来到我道门本部，又想入藏经阁，不知……小友这次，打算用什么‘面子’呢？” 这话问得意味深长，带着一丝考较的意味。 秦川顿时语塞。是啊，在书院是借了叶青衣和道门的名头，算是“外交”便利。可现在到了人家家里，还想白嫖人家的核心传承？这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他挠了挠头，试探着问道：“这个……晚辈可以用宝物交换？或者……帮道门做点事？” 道主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我道门不缺宝物，也不缺人手。” 一旁的叶青衣微微蹙眉，清冷开口：“师尊，秦川他身负至尊骨，潜力无穷，与他结个善缘，对我道门未必是坏事。” 道主看了自己这个最得意的弟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却依旧摇头：“善缘归善缘，规矩是规矩。青衣，你应当明白，宗门传承，非同儿戏。” 他目光重新看向秦川，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想入藏经阁，可以。但有两个条件。” “道主请讲。”秦川精神一振，只要有的谈就好。 “第一，”道主伸出两根手指，“你需加入我道门，成为我道门弟子。” 秦川一愣，加入道门？这倒是他没想到的。他看向叶青衣，见叶青衣也微微蹙眉，似乎有些意外。 “第二，”道主继续道，“即便成为弟子，入藏经阁阅览，也需消耗相应的‘宗门贡献点’。贡献点需通过完成宗门任务、或为宗门做出贡献来获取。你想看多久，就看你能赚到多少贡献点。” 这条件，可谓苛刻！不仅要绑定身份，还要付出劳动代价！ 叶青衣忍不住再次开口：“师尊，这……是否太过严苛？以秦川之能，寻常弟子规矩是否……” 道主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平静地看向秦川，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青衣，你可知为何要有规矩？” 他不等叶青衣回答，便自问自答道：“因为，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遵守规则。此乃天地至理，亦是宗门存续之本。”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直视秦川：“秦川小友，你身负至尊骨，潜力无限，或许将来能超越老夫，制定属于你自己的规则。但那是将来，不是现在。” “现在，在这里，在道门，”道主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规则，由老夫制定。你若想享受规则内的便利，便要遵守规则。除非……” 道主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除非你现在就拥有打破这规则的实力。那么，藏经阁任你进出，老夫绝无二话。” 话音落下，整个星空大殿陷入了一片寂静。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仿佛在考验着秦川的抉择。 秦川沉默了。他明白道主的意思。这是阳谋！要么低头遵守规则，要么就拿出实力硬闯！没有第三条路。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叶青衣，又看了看端坐莲台、深不可测的道主，以及旁边那位气息渊深的叶辰。 硬闯？那是找死。他现在虽然实力大进，但面对道主这等存在，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下。 遵守规则？加入道门，赚取贡献点？虽然麻烦，但似乎……也并非不能接受？毕竟，道门这颗大树，乘凉也不错？而且还能名正言顺地阅览藏经阁…… 心中权衡利弊，秦川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那抹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对着道主拱手道：“道主前辈所言极是！无规矩不成方圆！晚辈愿意加入道门，遵守门规，并通过完成宗门任务赚取贡献点，换取入藏经阁阅览之机！” 他选择了……遵守规则！ 道主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抚须点头：“善！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如此，叶辰。” 侍立一旁的叶辰躬身应道：“弟子在。” “带秦川去办理入门手续，领取身份玉牌和宗门规章。至于贡献点……”道主看向秦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正好，外门有几个棘手的任务积压已久，你若能完成，贡献点想必不会少。” 秦川嘴角微微一抽，得，这是刚入门就要被当苦力使唤了？不过他还是笑着应下：“晚辈遵命！” 叶青衣看着秦川那看似爽快、实则不知打着什么小算盘的模样，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无奈，但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道主挥了挥手：“去吧。” 叶辰对秦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秦师弟，请随我来。” 秦川对道主再次行礼，又对叶青衣眨了眨眼，这才跟着叶辰，朝着星空大殿的另一侧走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气运之子叶辰 叶辰带着秦川，离开了那片浩瀚的星空大殿，沿着一条悬浮在虚空中的玉石廊桥，朝着道门内门弟子居住的区域走去。 廊桥两侧，依旧是璀璨的星河和旋转的星云，仿佛行走在宇宙之中，让人心旷神怡，却又感到自身的渺小。 叶辰走在前面，步伐沉稳，气息温和。他一边走，一边向秦川介绍着道门的一些基本规矩和注意事项，语气平和，如同一位耐心的师兄在教导新入门的师弟。 “秦师弟，道门规矩虽不算繁琐，但有几处禁地，你需谨记，万不可擅闯。”叶辰的声音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 “比如后山的‘悟道崖’，乃是历代祖师闭关悟道之地，有强大禁制守护；还有‘镇魔洞’，封印着一些上古魔头，凶险异常；以及‘祖师祠堂’，供奉历代先贤，需保持敬畏，不可喧哗……” 秦川跟在后面，一边听着，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位道门大师兄。 叶辰给他的感觉，与叶青衣截然不同。叶青衣是清冷孤高，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而叶辰则是温润内敛，如同一块经过岁月打磨的美玉，光华不显，却底蕴深厚。 更让秦川感到奇怪的是，叶辰身为道门首席大弟子，地位尊崇，修为高深，秦川能感觉到他至少是化神初期，按理说应该自带一股傲气才对。 但他对待自己这个刚刚入门、甚至可以说是“来历不明”的新弟子，却如此和蔼可亲，耐心细致，丝毫没有架子。 这反而让秦川心里有点……不踏实？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他忍不住凑近两步，笑嘻嘻地问道：“叶师兄，你人真好！一点大师兄的架子都没有。我看其他弟子见到叶姑娘……呃，叶师姐，都怕得要死，你怎么对我这么客气？” 叶辰闻言，脚步微微一顿，转头看了秦川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温和而略带复杂的笑容，轻声道： “我自幼被师尊收养，在道门长大。天赋……算不上顶尖，比不上青衣师妹那般惊才绝艳。所能做的，便是待人宽厚一些，处事周全一些，替师尊分忧，维护宗门和睦。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他的语气平静，带着一丝淡淡的释然，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秦川愣了一下，他从叶辰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和无奈？天赋比不上叶青衣？所以用性格温和来弥补？这位大师兄，似乎也有着自己的故事啊。 “原来如此。”秦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理解的表情，“叶师兄心胸开阔，与人为善，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风范！比那些整天摆着臭脸、好像谁都欠他钱似的家伙强多了！” 他这话，意有所指，显然是想起了之前在书院遇到的宇文惊天之类的人物。 叶辰被秦川这直白的比喻逗得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有接话，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穿过廊桥，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不再是浩瀚星空，而是回到了仙山琼阁的现实世界。 他们来到了一片灵气更加浓郁、环境更加幽静的山谷之中。山谷内，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许多独立的洞府，每一座洞府都笼罩在淡淡的灵光之中，显然设有禁制。 “这里便是内门弟子居住的‘清修谷’。”叶辰指着山谷介绍道，“根据弟子修为和对宗门的贡献，可以分配到不同等级的洞府。我已为你安排了一处丙字号的洞府，虽然不算最好，但灵气充裕，足够你现阶段修行所需了。” 他带着秦川来到山谷中段，一座看起来颇为雅致的洞府前。洞府门口有一方小院，种着几株灵竹，环境清幽。 叶辰取出一枚巴掌大小、刻着玄奥符文的玉牌，递给秦川：“这是你的身份玉牌和洞府禁制令牌。滴血认主后，便可自由出入。玉牌内也记录了你初始的宗门贡献点……嗯，由于你是新入门，贡献点为零。想要获得更多，需完成宗门任务。” 秦川接过玉牌，触手温润，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阵法之力。他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零就零呗，反正我本来就是来打工……呃，来赚贡献点的嘛！多谢叶师兄安排！” 叶辰看着秦川那副“既来之则安之”的乐观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叮嘱道：“宗门任务可在‘功德殿’接取，量力而行即可。若有不懂之处，可来问我，或询问其他师兄师姐。道门虽大，但同门之间，理应互相扶持。” 他这话说得诚恳，让秦川心中也生出一丝暖意。不管对方是真心还是客套，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十足。 “放心吧叶师兄！我这个人最老实了，绝对不会惹是生非的！”秦川拍着胸脯保证道，虽然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叶辰似乎也被他逗乐了，嘴角微扬，点了点头：“如此便好。那你先熟悉一下环境，安心修行。我便不打扰了。” 说完，他转身便欲离开。 就在叶辰转身的刹那，秦川看着他的背影，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一个憋了许久的问题脱口而出： “哎，叶师兄！等等！有个问题我好奇很久了！”秦川快步上前，拦在叶辰面前，脸上带着八卦兮兮的笑容，“你和叶师姐……都姓叶哈？你们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吧？”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两人都姓叶，一个是道门大师兄，一个是道门道痴，名字还这么像，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啊！ 然而，就在秦川话音落下的瞬间！ 原本气息温和、面带微笑的叶辰，身体猛地一僵！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深处，一抹极其复杂、混合着痛苦、无奈、宠溺、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戾气的光芒，一闪而逝！ 虽然这丝异样眨眼间便被他强行压下，恢复了平静，但秦川却清晰地捕捉到了！ 更让秦川头皮发麻的是，几乎在同一时间，他的脑海中，响起了怨种那冰冷而清晰的提示音。 【怨种：来自叶辰的怨气值+10000！】 一万点！整整一万点怨气值！而且是来自这位看似温润如玉、人畜无害的道门大师兄！ 秦川整个人都懵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我靠！什么情况？！我就随口问了个八卦问题，怎么跟捅了马蜂窝似的？直接爆了一万点怨气值？！这得是多大的怨念啊？！ 而且……这怨气值的数额！一万点！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天才或者强者能提供的了！这分明是……气运之子的级别啊！就像他之前遇到的萧凡、姜茶一样！ 难道……这位道门大师兄叶辰，竟然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气运之子？！ 秦川感觉自己的CPU都快干烧了！叶青衣是道痴，天赋逆天，有大气运在身；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大师兄叶辰，竟然也是气运之子？！这道门是什么风水宝地？一门双气运之子？！还都姓叶？！ 叶辰站在原地，沉默了足足三息的时间。这三息，对于秦川来说，仿佛过了三年那么漫长。 他能感觉到，叶辰周身那温和的气息，似乎都变得有些紊乱和……危险？ 终于，叶辰缓缓转过身，面向秦川。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温和笑容，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仿佛隐藏着万丈波澜，平静之下，是难以想象的复杂情感。 他看着秦川，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和……警告？ “秦师弟，”叶辰缓缓开口，每个字都仿佛有千钧之重，“青衣……她确实是我妹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轰！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叶辰承认，秦川还是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如同被重锤砸中！ 实锤了！道门大师兄和道痴，竟然是亲兄妹！一门双骄！而且还都是气运之子级别的存在！ 这……这剧本也太离谱了吧？！姓叶的果然都是怪物吗？！不能惹！绝对不能惹！ 秦川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原……原来如此！难怪！难怪叶师姐如此……呃，天赋异禀！叶师兄你也……气度不凡！失敬失敬！” 他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让你嘴贱！问什么不好，非问这个！这下好了，直接把人家兄妹的隐秘给捅出来了，还惹得这位气运之子大师兄爆了一万点怨气值！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吗？ 叶辰看着秦川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眼中的复杂神色渐渐敛去，重新恢复了那种温润平和，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宠溺？ “此事……在道门内知道的人不多。还望秦师弟……代为保密。”叶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秦川连忙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保密！一定保密！叶师兄放心！我秦川的嘴最严了！打死我也不说！” 叶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秦川一眼，那目光仿佛要将秦川从里到外看个通透。然后，他转身，步履依旧沉稳，但背影却似乎比来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缓缓消失在山谷的云雾之中。 留下秦川一个人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他摸了摸胸口，感觉自己的小心脏还在噗通噗通狂跳。 “好家伙……一门双气运之子……还都让我碰上了……”秦川喃喃自语，脸上表情古怪，“果然，前辈们说得对，出门在外，要小心姓叶的、姓萧的、姓林的……这些姓氏，都是气运之子专业户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诛魔任务 秦川站在自己的丙字号洞府内，环顾四周。洞府不大，但五脏俱全，有静室、丹房、灵兽室，甚至还有一小片药圃。 灵气浓郁，环境清幽，确实是个不错的修行之地。 他盘膝坐在静室的蒲团上，却有些心绪不宁。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叶辰那句“青衣是我妹妹”，以及那突如其来的一万点怨气值。 “一门双气运之子……还都姓叶……”秦川揉了揉眉心，感觉压力山大。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误入狼窝的小绵羊，周围全是惹不起的大佬。 “不过……换个角度想，这未必是坏事啊！”秦川眼珠一转，脸上又露出了那标志性的龙王笑容，“叶辰在乎叶青衣，那我要是成天和叶青衣待在一起，他岂不是要源源不断地给我提供怨气值？这可是个长期饭票啊！” 想到这，秦川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他甚至开始琢磨，怎么才能更“自然”地和叶青衣拉近关系，好让叶辰的怨气值来得更猛烈些。 当然，前提是别真的把这位气运之子大师兄给惹毛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收敛心神，开始运转混沌元婴，巩固这几日的收获。融合了念神体后，他的神魂之力暴涨，对知识的吸收和推演能力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他需要时间，将这些收获彻底消化，融入自身的混沌大道之中。 时间一晃，便是三天过去。 这三天，秦川足不出户，完全沉浸在修炼之中。他将从逐鹿书院藏经阁吸收的海量知识，以及念神体带来的神魂蜕变，与自身的混沌元婴、至尊骨、重瞳本源进行更深层次的融合推演。 他的气息越发内敛，道基越发稳固，周身那温润平和的道韵也越发深邃。虽然修为境界没有明显提升，依旧停留在元婴后期，但实际战力和对“道”的理解，却有了质的飞跃！ 这一日清晨，秦川刚刚结束一轮周天运转，洞府外的禁制便传来一阵轻微的波动。 他心念一动，神识扫出，只见洞府外，一道清冷的身影静静伫立，正是叶青衣。 “她怎么来了？”秦川心中微动，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打开了洞府禁制。 “叶姑娘，早啊！”秦川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迎了出去。 叶青衣依旧是一袭青衣，怀抱古剑，清冷的眸子扫了秦川一眼，淡淡道：“三日已过，你的‘暗疾’可养好了？” 秦川嘴角微微一抽，这姑娘，还真是念念不忘打架啊！他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托叶姑娘的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距离巅峰状态，还差那么一点点火候。” 叶青衣懒得理会他的油嘴滑舌，直接切入正题：“既然好了，便随我去赚取贡献点。早日进入藏经阁，早日强大，你我之战，也能早日进行。” 秦川：“……” 好家伙，我皇帝不急你太监急什么？秦川心中吐槽，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反而露出一副“深受鼓舞”的表情：“叶姑娘说得对！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这就随你去赚贡献点！” 有人监督，也是好事情。而且，跟着叶青衣，说不定还能顺便薅点她哥哥叶辰的怨气值羊毛呢！秦川美滋滋地想道。 叶青衣见秦川答应得爽快，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她取出一枚玉简，递给秦川：“这是我为你挑选的几个任务，难度适中，贡献点尚可。你看看，选一个。” 秦川接过玉简，神识探入。玉简内记录着数个宗门任务的信息，有采集稀有灵药、有猎杀作乱妖兽、有清剿魔道余孽等等。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个任务上，瞳孔骤然一缩！ 【甲字叁号任务：诛魔】 【任务描述：近日，有无双城执事上报，城内疑似有天魔宗卧底活动，暗中收集我正道情报，图谋不轨。经查，确有魔气残留，需派弟子前往调查核实，若情况属实，就地格杀，以儆效尤。】 【任务地点：无双城（道门附属城池）】 【任务难度：较高（建议元婴后期以上弟子组队接取）】 【任务奖励：贡献点五千点，上品灵石百块。】 天魔宗卧底？！ 秦川的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就是从天魔宗来的！虽然是通过金蝉脱壳、假死脱身，但严格来说，他也算是带着“卧底”任务潜入正道的！只不过他的目标不是收集情报，而是寻找机缘，强大自身。 现在，叶青衣竟然给他接了一个诛杀天魔宗卧底的任务？！这……这是什么意思？是巧合？还是……她知道了什么？在试探他？ 秦川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好奇，抬头看向叶青衣：“叶姑娘，这个诛魔任务……听起来挺刺激的啊？天魔宗卧底？厉害不？” 叶青衣清冷的眸子看着他，语气平淡无波：“天魔宗手段诡异，擅长隐匿和蛊惑人心，实力不容小觑。此任务有一定风险，但奖励丰厚。你身负至尊骨，战力远超同阶，独自完成此任务，虽有风险，但并非不可能。”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你需要战斗。真正的生死搏杀，才能更快地激发你的潜力，稳固你的修为。” 秦川看着叶青衣那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杂质的目光，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看来，她应该只是单纯地认为这个任务适合自己磨砺，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来历。 也是，自己假死脱身做得天衣无缝，连天魔宗都以为他死了，叶青衣怎么可能知道？ 想到这里，秦川心中一定，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好！就这个了！诛杀魔道妖人，我辈正道修士义不容辞！五千贡献点，够我看好些天书了！” 他一副正气凛然、为民除害的模样，心里却在飞速盘算：无双城……正好可以去看看情况。如果真有天魔宗的人活动，说不定能从中得到一些关于天魔宗现状的消息？甚至……能不能利用一下这个身份，做点文章？ 叶青衣见秦川接下任务，点了点头：“既如此，便出发吧。任务详情和线索在玉简内，你自行查看。我在道门等你消息。” 说完，她转身便欲离开，竟是丝毫没有同行的意思。 秦川愣了一下，连忙喊道：“哎？叶姑娘，你不一起去吗？万一我打不过怎么办？” 叶青衣脚步一顿，回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还会打不过？”，清冷的声音传来：“若连这等任务都需我相助，你也不配与我论剑了。” 话音未落，青影一闪，她便已消失在云雾之中。 秦川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苦笑一声：“得，又被嫌弃了。看来这羊毛不好薅啊。” 他摇了摇头，重新将神识投入玉简，仔细阅读关于无双城和天魔宗卧底的详细信息。 玉简内记载，无双城是道门麾下一座重要的修真城池，商贸繁荣，鱼龙混杂。近期有执事发现城内一些隐秘角落有淡淡的魔气残留，经过初步调查，怀疑是天魔宗派来的卧底，目的是收集道门及其附属势力的情报。 任务要求是查明真相，若确系天魔宗卧底，需将其诛杀，并带回证据。 “魔气残留……收集情报……”秦川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得去会会这位‘同门’了。” 他不再犹豫，回到洞府稍作准备，换了一身普通的青衫，将自身气息收敛到元婴初期的水准，看起来就像一个寻常的道门内门弟子。 然后，他祭出飞剑，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朝着山门外的方向疾驰而去。 目标——无双城！ 他倒要看看，这个天魔宗派来的卧底，究竟是何方神圣？而这次任务，又会引出怎样的风波？ 飞行途中，秦川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次无双城之行，恐怕不会像任务描述的那般简单。或许，这将是他真正踏入正道与魔道漩涡的第一步？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正好，拿你来试试我新练成的神通！” 天魔宗的魔头，没有一个善茬，能走出来的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这样的人，无论杀多少个都没无辜的。 所以秦川也不会真的顾及什么同门。 天魔宗一堆人想要杀他，他还在那里死过两次，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亲手灭了那个藏污纳垢之地，更何况是杀几个魔头这样的小任务？ 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天际的云层之中。 第一百二十章 算计 秦川的身影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消失在道门山门之外，朝着无双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道门深处，一座清幽雅致的竹楼内。 叶辰正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上，闭目调息，周身气息温润平和，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仿佛一尊玉雕。 忽然，他身前虚空微微波动，一道淡金色的符箓凭空出现，无声无息地悬浮在他面前。 叶辰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温润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夹住符箓，神识探入其中。 符箓内，只有简短的几个字：“秦川已下山，接甲叁诛魔。” 叶辰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指尖微微一搓，那淡金色的符箓便化作点点金芒，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 “动作倒是挺快。”叶辰轻声自语，语气听不出喜怒。 就在这时，他身侧的阴影处，空气一阵扭曲，一道模糊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来。那影子没有具体的五官和形态，只有一个人形的轮廓，散发着一种冰冷、虚无的气息。 “主人。”影子发出一种干涩、毫无感情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天魔宗那边，有消息传回。” 叶辰没有转头，目光依旧平静地望着前方，仿佛在欣赏竹楼外的景色，淡淡道：“说。” 影子微微波动了一下，继续用那干涩的声音说道：“根据多方查证，天魔宗内，确实曾有一个名叫‘秦川’的弟子。此人曾经是天魔宗一个老魔头的人材，后来没死加入天魔宗合欢殿外门，资质不详，修为低微，行事极为低调，几乎无人注意。不过他加入天魔宗以后，曾经下过镇魔渊。” 叶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影子继续道：“约一年前，此人在一次宗门任务中，据说是被仇家追杀，尸骨无存。天魔宗内已将其列为死亡弟子。至于其具体容貌、性格、行事风格……因太过不起眼，留存信息极少，难以核实。” “死了？”叶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化为更深沉的思索，“尸骨无存？这么巧合尸骨无存。” 他沉吟片刻，问道：“这个秦川，在天魔宗时，可曾做过什么恶事？或者，有什么异常之处？” 影子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调取更详细的信息，然后回答道：“据查，此人加入天魔宗后，几乎从未离开过宗门范围，也未参与过任何劫掠、屠戮等魔道行径。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住处潜修，偶尔接取一些采集类的低级任务，换取微薄资源。其行事……与其说是魔道弟子，不如说更像一个与世无争的苦修士。” “哦？”叶辰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了，他转过头，看向那道模糊的影子，“一个在天魔宗那种地方，却能保持如此‘干净’的人？倒是稀奇。” 影子补充道：“正因如此，他在正道的名声上几乎毫无存在感，若非主人特意去查，根本无人会记得有这么一个弟子。” “便是天魔宗，也只是认为他很会找靠山。” 叶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眼中光芒闪烁，陷入了沉思。 一个资质平平、行事低调、几乎不参与魔道活动的天魔宗弟子……却在一年前“意外”死亡，尸骨无存。而一年后的今天，一个同样名叫秦川、却身负至尊骨、疑似念神体、战力逆天、行事风格跳脱不羁的少年，出现在了正道地界，甚至还与自己的妹妹叶青衣扯上了关系。 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那这一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是遇到了惊天奇遇？还是……根本就是被人李代桃僵，顶替了身份？ 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这个秦川，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要顶替一个已死的、毫不起眼的天魔宗弟子之名？ 无论哪种可能，都透着一股浓浓的蹊跷和……阴谋的味道。 “主人，是否需要属下继续深入调查？或派人盯紧这个秦川？”影子询问道。 叶辰摆了摆手，脸上重新恢复了那温润平和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深处，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不必了。查得太紧，反而会打草惊蛇。” 他站起身，走到竹楼的窗边，望向远方那云雾缭绕的山峦，目光仿佛穿透了虚空，落在了遥远处的无双城。 “是不是他，并不重要。”叶辰轻声道，语气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身份，是道门弟子秦川。重要的是，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他顿了顿，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越发明显：“这个‘诛魔’任务，很有意思，不是吗？让他去查天魔宗的卧底……呵呵，我倒要看看，这位身世成谜的秦师弟，会如何对待他的‘同门’？” 影子沉默不语，只是那模糊的轮廓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也在思考。 叶辰转过身，看向影子：“青衣那边，她知道多少？” 影子回答道：“叶师姐似乎并未深究秦川的来历，只对他的实力和潜力感兴趣。此次任务，也是她根据秦川的修为和需求挑选的，并无试探之意。” 叶辰点了点头，对于自己这个妹妹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叶青衣一心向道，追求极致的剑道和力量，对于人情世故、阴谋诡计，向来懒得理会。她看重秦川，仅仅是因为秦川有资格做她的对手。 “这样也好。”叶辰笑了笑，“单纯有单纯的好处。有些事，她知道得越少，反而越安全。” 他挥了挥手：“下去吧，继续关注各方动向，但有异动，随时禀报。” “是。”影子应了一声，身形逐渐变淡，最终彻底融入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竹楼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叶辰独自站在窗边，远眺着无双城的方向，脸上的温和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秦川……”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你究竟是谁？来自何方？潜入道门，又有何图谋？” “至尊骨……这等惊世天赋，绝不可能凭空出现。你的背后，站着怎样的势力？或者……你本身就是某个古老存在的棋子？” “不过，无论如何……”叶辰的嘴角，重新勾起那抹掌控一切的弧度，“既然你入了道门，成了我叶辰的‘师弟’，那便要遵守道门的规矩，按我的节奏来。” “这个诛魔任务，便是给你的第一道考题。让我看看，你这颗突如其来的棋子，究竟能在这潭深水中，搅起多大的浪花？” “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落在了那个正御剑飞向无双城的青衫少年身上，带着一丝期待，一丝审视，还有一丝……冰冷的算计。 清风拂过竹楼，带来阵阵竹叶的清香，却吹不散空气中那无声的暗流。 道门这盘棋，因为秦川这个变数的出现，似乎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而叶辰，作为执棋者之一，已然落下了他的第一子。 接下来，就看秦川如何应对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醉香楼 无双城坐落在一片广袤的平原之上，城墙高大巍峨，由巨大的青石垒砌而成，城墙上符文流转，散发着强大的防御禁制气息。 城内建筑鳞次栉比，街道宽阔，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各种修士、凡人、商贩混杂其中，显得异常繁华热闹。 作为道门麾下重要的修真城池，无双城不仅商贸发达，更是消息灵通之地，三教九流汇聚，鱼龙混杂。 秦川收敛气息，将修为压制在元婴初期，如同一个寻常的道门内门弟子，缴纳了入城灵石后，便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他一边看似随意地闲逛，一边暗中放出神识，感应着玉简中提到的那些“魔气残留”的线索区域。 根据玉简记载，魔气残留最明显的地方，位于城西的“销金窟”一带。那里是城中著名的娱乐区域，赌坊、酒楼、花楼林立，是消息流通最快、也是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 “销金窟……花楼……”秦川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这魔宗卧底，还挺会挑地方的嘛。工作娱乐两不误？” 他心中对所谓的“同门之谊”嗤之以鼻。天魔宗内部弱肉强食，尔虞我诈，哪有什么真正的同门情分？ 更何况，他秦川在天魔宗时就是个不起眼的小透明，还“死”过两次，对那个地方更无半分归属感。杀几个魔头，对他来说毫无心理负担，甚至还有点……为民除害的快感？ 他循着玉简中的指引，很快便来到了城西的销金窟。 还未走近，一股混合着脂粉、酒气、以及各种喧嚣声浪的热闹气息便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街道两旁灯火通明，各种装饰华丽的楼阁鳞次栉比，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莺歌燕语，觥筹交错，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 秦川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座最为气派、名为“醉仙楼”的花楼之上。根据玉简感应，这里残留的魔气最为浓郁和清晰。 “醉仙楼……名字倒是挺雅致。”秦川站在街对面，看着那雕梁画栋、宾客盈门的华丽楼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副“正气凛然”的表情，自言自语道：“咳咳，我秦川乃正道弟子，此来是为诛杀魔道妖人，维护世间安宁！绝非贪恋这烟花之地，更非好色之徒！一切都是为了任务！对，为了任务！” 说完，他整了整衣冠，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醉仙楼的大门走去。 就在秦川踏入醉仙楼的同时，远处一座茶楼的雅间内，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模糊影子，正透过窗缝，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当看到秦川那副“义正辞严”地自我安慰，然后“毅然决然”地走进花楼时，那道影子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嘴角抽搐了一下？ 影子：“……” 这位秦师弟……还真是……不拘小节啊。诛魔诛到花楼里去了？还点姑娘？道主让我盯着他，就是看这个？ 秦川自然不知道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一进醉仙楼，立刻就被一股浓郁的香风和喧嚣声包围。 大堂内装饰极尽奢华，珍珠为帘，暖玉铺地，轻纱曼舞，丝竹悦耳。 无数衣着暴露、姿容艳丽的女子穿梭其间，陪侍着各色宾客。那些宾客有富商巨贾，有宗门弟子，甚至还有一些气息隐晦、看不出深浅的修士，个个纵情声色，放浪形骸。 “这位仙师，面生得很呀！第一次来我们醉仙楼吧？快里面请！”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风韵犹存的老鸨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一双眼睛在秦川身上打量，见他气度不凡，衣着虽普通但料子不错，立刻判断出这是一位“优质客户”。 秦川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好奇和“你懂的”笑容，随手抛出一块中品灵石给老鸨：“给我找个清静点的雅间，再叫两个……嗯，会跳舞的姑娘来。” 老鸨接过灵石，眼睛一亮，态度更加殷勤：“好嘞！仙师这边请！保证让您满意！” 她将秦川引到二楼一间颇为雅致的包间，很快，两名身姿曼妙、蒙着面纱的舞娘便抱着琵琶走了进来，盈盈一拜。 “仙师万福。” 秦川大马金刀地坐在软榻上，挥了挥手：“不必多礼，接着奏乐，接着舞！” 丝竹声起，两名舞娘翩跹起舞，身段柔软，舞姿动人，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媚意。 秦川一边装模作样地欣赏着舞蹈，一边端起酒杯，浅酌慢饮，看上去完全是一副来寻欢作乐的纨绔弟子模样。 暗处，那道影子看到这一幕，再次无语。 点姑娘，喝酒，看跳舞……这真是来做任务的？道主到底看中他哪点了？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秦川的内心，此刻却是一片清明。 他的识海中，那浩瀚的念力星河正在悄然运转！融合了念神体后，他的神魂感知力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他看似在沉迷酒色，实则已将念神体的感知力如同水银泻地般，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笼罩了整个醉仙楼！ 每一个宾客的呼吸、心跳、真元波动；每一个侍女、舞娘的眼神、动作、细微的情绪变化；甚至楼内阵法禁制的能量流转、隐蔽角落的气息残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强大念力的感知下，无所遁形！ 他在寻找！寻找那缕属于天魔宗的、独特的魔气！ 天魔宗的功法诡异，魔气也带有一种阴冷、腐蚀、蛊惑人心的特质，与寻常魔道功法有所不同。秦川自己就修炼过一些，对此再熟悉不过。 “东南角，第三个包间，有淡淡的阴煞之气，但更像是修炼了某种采补邪功，并非天魔宗路数……” “后院厨房，有微弱的血煞气，估计是处理过沾染血腥的食材……” “地下……好像有密室？禁制不弱，气息被隔绝了大部分，但隐隐有一丝……熟悉的波动？” 秦川的心中一动，将大部分念力集中向了醉仙楼的地下区域。那里似乎存在着一个隐秘的空间，被强大的阵法禁制笼罩，隔绝了内外气息。但凭借念神体的强大感知，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让他感到有些熟悉的能量波动。 那波动……带着一种天魔宗功法特有的阴冷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吞噬之意？ “有点意思……”秦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沉醉歌舞的模样，甚至还不时对跳舞的姑娘露出赞赏的笑容，随手又打赏了几块灵石。 他需要更精确地定位，并且找到进入那地下密室的方法。打草惊蛇可就不好玩了。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 老鸨推门而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仙师，舞可还满意？是否需要再加点酒菜？或者……我们楼里新来了几位清倌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仙师可有兴趣？” 秦川心中一动，正好借机打听一下。他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笑道：“哦？清倌人？听起来不错。不过，我听说你们醉仙楼，有些更……刺激的玩法？比如……地下赌坊什么的？”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一副“你懂的”表情。 老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但很快被笑容掩盖：“仙师说笑了，我们醉仙楼是正经生意，哪有什么地下赌坊？不过……若仙师想玩点新鲜的，后院倒是有个‘品香阁’，专门招待贵客，里面有些稀罕玩意，就是……价格不菲。” 品香阁？后院？ 秦川心中冷笑，恐怕就是那里了！他脸上却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又抛出一块上品灵石给老鸨：“带路！” 老鸨接过灵石，喜笑颜开：“仙师这边请！” 秦川站起身，对两名舞娘挥了挥手：“你们继续跳着，爷去去就回！” 说完，他便跟着老鸨，朝着醉仙楼的后院走去。 暗处的影子，看到秦川不仅点了姑娘，还要去什么“品香阁”，彻底无语了。 这真是身负至尊骨、未来可期的天骄？怎么像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而秦川，则跟着老鸨，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了醉仙楼的后院。后院比前厅安静许多，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布置得颇为雅致。 在一座看似普通的假山前，老鸨停下脚步，在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上按了几下。 咔嚓一声轻响，假山竟然缓缓移开，露出了一条向下的、灯火通明的阶梯！一股更加浓郁、混合着各种奇异香料和……一丝极淡魔气的味道，从阶梯下方飘了上来。 “仙师，请。”老鸨躬身道。 秦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找到了！ 他整了整衣袍，迈步踏入了阶梯，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光线中。 在秦川进去的瞬间，老鸨终于是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来查魔修的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门，突然就关上了。 秦川脚步一顿，回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被包围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黑店 “有意思！” 秦川嗤笑一声。 为首一人，正是刚才引路的老鸨。但此刻，她脸上的谄媚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狡诈的神情。 她的容貌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眼角的皱纹淡去，皮肤变得光滑，眼神锐利，周身散发着一股元婴后期的灵力波动，带着一股淫邪之气。 她身后，站着两名身材魁梧、面目狰狞的壮汉，气息凶悍，同样是元婴中期修为。更远处，还有几名衣着暴露、眼神迷离的女子，她们气息较弱，但身上都带着淡淡的魔气，显然是修炼了某种采补邪功。 整个厅堂，看似雅致，实则暗藏杀机，如同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哟？换脸了？速度挺快嘛。”秦川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众人，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搞了半天，原来是个黑店啊？怎么，看小爷我长得俊，想劫财还是劫色？” 那变换了容貌的老鸨，此刻眼神阴鸷地盯着秦川，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的笑容，声音也变得尖细了几分：“郎君果然聪慧。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她上下打量着秦川，目光如同毒蛇般在他身上游走，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郎君不仅模样生得俊俏不凡，这身修为根基，更是浑厚精纯，远非常人可比。想必……床笫之间的功夫，也定然了得吧？” 秦川闻言，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古怪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老鸨继续道，语气带着一丝自得和诱惑：“不瞒郎君，老娘我乃是合欢殿出来的。最是懂得如何让人……欲仙欲死。郎君若是乖乖配合，让老娘采补一番，吸干你的元阳和修为，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让你在极乐中死去。若是不识抬举……” 她身后两名壮汉上前一步，狞笑着释放出强大的威压，锁定了秦川。 “合欢殿？”秦川脸上的古怪表情更盛了，他摸了摸下巴，眼神变得玩味起来，“原来是合欢殿的道友啊……失敬失敬。” 老鸨见秦川听到“合欢殿”的名头后，非但不惧，反而露出这种表情，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疑虑，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 秦川摊了摊手，脸上那玩味的笑容越发明显：“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挺巧的。” 他环顾了一下这个被封闭的厅堂，以及眼前这几个杀气腾腾的魔修，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得像是在点评今天的天气：“嗯，不错。你们帮我把门关上了，正好……省得我待会动手的时候，动静太大，吓到外面的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此言一出，厅堂内瞬间一片死寂！ 老鸨和那两名壮汉都愣住了，仿佛没听懂秦川在说什么。那几个眼神迷离的女子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几息之后，老鸨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怒意和……一丝被羞辱的狰狞！ “狂妄小辈！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老鸨尖声叫道，她实在无法理解，一个看起来只有元婴初期的小子，被他们三个元婴中后期的魔修包围，身处绝境，怎么还敢如此嚣张？ “给我拿下他！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鸨气急败坏地挥手。 那两名元婴中期的壮汉早已按捺不住，闻言怒吼一声，周身魔气暴涨，化作两道黑影，一左一右，如同猛虎扑食般朝着秦川冲来！一人挥拳，拳风带着腥臭的黑气，直捣秦川面门；另一人则五指成爪，指甲瞬间变得漆黑尖锐，撕裂空气，抓向秦川的心脏！ 攻势凌厉，配合默契，显然是经常干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 面对这致命的围攻，秦川却仿佛视而不见。他甚至还有闲心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唉，本来想低调点，慢慢查的。非要逼我动手……” 话音未落，就在两名壮汉的攻击即将临身的刹那！ 秦川动了！ 他没有闪避，没有格挡，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并指如剑，朝着左侧那名挥拳的壮汉，轻轻一点！ 这一点，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指尖之上，没有任何灵光闪耀，却有一股无形无质、却又磅礴浩瀚的念力，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爆发！ “噗！” 那名元婴中期的壮汉，前冲的身形猛地一僵！他脸上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比恐怖的事物！ 下一瞬，他周身的魔气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瞬间消融！整个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猛地凹陷下去，七窍之中同时喷出黑色的血液和破碎的内脏碎片！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眼中的神采便彻底黯淡，身体如同破麻袋一般，软软地倒了下去，气息全无！ 秒杀！ 与此同时，秦川的左手指尖微不可察地弹动了一下，一缕细微到极致的混沌之气，如同游丝般射出，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右侧那名施展爪功的壮汉体内。 那壮汉只觉得一股诡异无比、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力量瞬间侵入经脉，他凝聚的魔气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溃散！爪功带来的凌厉气势荡然无存，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动作骤然僵直，脸上露出极度痛苦和骇然的神色！ 秦川看都没看他一眼，右手点杀一人后，顺势化指为掌，轻飘飘地向前一拍。 看似轻柔的一掌，却仿佛蕴含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直接印在了那名僵直的壮汉胸口。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壮汉的胸膛瞬间塌陷，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滑落在地，抽搐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又是秒杀！ 从秦川抬手，到两名元婴中期魔修毙命，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快！太快了！快到让人根本无法反应！ 厅堂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比刚才更加彻底、更加令人心悸的死寂！ 剩下的那名老鸨，以及那几个女子，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惊、恐惧和……荒谬！ 发生了什么？ 两名元婴中期的同伴……就这么死了？ 被一个看起来只有元婴初期的小子……秒杀了？ 这怎么可能？！ 他刚才用了什么手段？根本看不清！ 那股无形的力量……是什么？ 老鸨脸上的淫邪和狰狞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骇然！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青衫少年，根本不是什么待宰的羔羊，而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洪荒凶兽！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老鸨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色厉内荏地尖叫道。 “一个元婴期魔修五千贡献点，两个就是一万，三个就是一万五，你们这么多人都是我的贡献点啊。” 秦川缓缓收回手掌，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拍了拍手，脸上重新露出那抹人畜无害的笑容，目光落在老鸨身上，语气温和地问道： “现在，可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你们合欢殿，在这里……到底在搞什么鬼？你们其他的卧底又在哪里？都给我招来，诚实的人可以获得奖励，甚至获得生机，快说吧，免得我杀起来麻烦。” 第一百二十三章 隐藏极深 秦川那温和的笑容，此刻在老鸨和剩下的几名女子眼中，却比最狰狞的恶魔还要恐怖！ 秒杀两名元婴中期！这是什么实力？这绝不是普通的元婴初期！甚至元婴后期都未必能做到如此轻描淡写！ 老鸨心中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她毕竟是合欢殿出来的魔修，心性狠辣，知道求饶无用，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决绝和疯狂！ “一起上！杀了他！否则我们都得死！”老鸨尖声厉喝，周身魔气轰然爆发，一股粉红色的淫邪雾气弥漫开来，带着强烈的致幻和腐蚀效果，朝着秦川笼罩而去！同时，她双手掐诀，祭出一根粉红色的绸带，如同毒蛇般缠绕向秦川！ 那几名女子见状，也知道没有退路，纷纷尖叫着催动魔功，或是射出淬毒的飞针，或是挥动带着迷魂香气的罗扇，或是直接扑上来想要近身缠斗！ 一时间，小小的厅堂内魔气翻涌，杀机四溢！各种歹毒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袭向秦川！ “冥顽不灵。”秦川摇了摇头，脸上那抹温和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漠然。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攻击，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心念一动，识海中那浩瀚的念力星河骤然光芒大放！一股无形无质，却又磅礴如海的恐怖念力，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嗡——！ 那粉红色的淫邪雾气，在接触到这股念力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迅速消融、蒸发！ 老鸨祭出的粉红绸带，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猛地一滞，然后寸寸断裂！ 那些飞针、罗扇、以及扑上来的女子，更是如同陷入了泥沼之中，动作瞬间变得迟缓、僵硬！她们的脸上露出极致的痛苦和骇然，仿佛有无数根无形的针在刺穿她们的神魂！ “啊！” “我的头！” “这是什么力量？！” 惨叫声此起彼伏！ 秦川眼神冰冷，并指如剑，凌空点出！ 咻！咻！咻！ 数道凝练到极致的混沌剑气，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穿透虚空！ “噗！” “噗！” “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接连响起！ 那几名扑上来的女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眉心、心脏等要害处便出现一个血洞，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气息全无！ 老鸨见状，亡魂大冒，转身就想施展遁术逃跑！ 然而，秦川岂会给她机会？ 他目光一凝，更加强大的念力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将老鸨牢牢禁锢在原地！她周身的魔气被彻底压制，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不……不要杀我！我投降！我什么都说！”老鸨感受到那如同山岳般压来的死亡气息，终于彻底崩溃，涕泪横流地尖叫道。 秦川没有理会她，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一个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年轻女子身上。这女子修为最低，只有金丹期，刚才也没有主动攻击，只是吓得瘫软在地。 秦川心念一动，解除了对她的部分禁锢。 那女子感受到压力减轻，立刻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到秦川脚下，拼命磕头，哭喊道：“仙师饶命！仙师饶命啊！小女子是被逼的！是被他们抓来的！我什么都没做过！求仙师开恩，饶我一命吧！” 她的声音凄厉，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秦川看着她，眼神淡漠，问道：“被逼的？你说后院关着人？是怎么回事？” 女子如同竹筒倒豆子般，连忙说道：“是是是！后院……后院的地牢里，关着好多被抓来的少年少女！都是……都是准备送去天魔宗，当……当采补的炉鼎，或者……或者炼丹的‘人材’的！小女子也是被他们抓来的，逼着我伺候客人，不然就要杀了我！仙师明鉴啊！” 采补炉鼎？炼丹人材？ 秦川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他虽然对天魔宗无感，但用活人当炉鼎、当炼丹材料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依旧触及了他的底线！ “带路。”秦川的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是！是！”女子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战战兢兢地在前面带路。 秦川随手一挥，一道混沌之气化作绳索，将那名被禁锢的老鸨捆得结结实实，如同拖死狗一般拖在身后。 女子带着秦川，穿过厅堂后方的一条隐秘通道，来到了一处更加阴暗、散发着霉味和血腥气的地方。这里是一处地下牢房！ 牢房由粗大的玄铁铸成，里面关押着数十名少年少女！他们大的不过十七八岁，小的只有十二三岁，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空洞麻木，身上带着不同程度的伤痕，如同猪狗一般被圈养在一起！ 看到有人进来，一些少年少女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到角落；还有一些则用麻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死寂的气息。 秦川看着这一幕，胸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也见不得这种践踏人命、毫无人性的行为！ “畜牲！”秦川咬牙骂了一句，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杀意。 跟在他身后的那名女子吓得浑身一颤，再次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仙师饶命！这不关我的事啊！都是他们逼我做的！我只是个伺候人的，我没害过人啊！” 秦川转过头，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没害过人？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伺候’这些被抓来的人的？嗯？” 女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秦川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伸出手，按在了她的头顶！ “搜魂！” 强大的念力瞬间侵入女子的识海，粗暴地翻阅着她的记忆！ 一幕幕画面在秦川眼前闪过：女子如何配合老鸨诱骗无辜修士进入陷阱；如何用药物控制那些被抓来的少年少女；如何在他们反抗时进行鞭打、凌辱；甚至……如何协助处理那些被采补至死或炼丹失败的“废料”…… 她的手上，沾满了血腥和罪恶！所谓的“被逼无奈”，不过是她为了自保和获取些许修炼资源而主动选择的堕落！ “哼！”秦川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露！ “不！仙师饶命！我……”女子感受到秦川的杀意，发出最后的绝望哀嚎。 秦川手掌微微用力！ “噗！” 女子的头颅如同西瓜般爆开，红白之物四溅！无头的尸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对于这种助纣为虐、毫无底线的魔修，他不会有丝毫怜悯。 解决掉这最后一人，秦川的目光再次投向牢房中那些瑟瑟发抖的少年少女。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尽可能温和的笑容。 他挥手打出一道道混沌之气，轻易地破坏了牢门上的禁制，将玄铁牢门打开。 “你们……自由了。”秦川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柔，“外面的魔修已经被我杀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然而，牢房中的少年少女们，却并没有立刻欢呼雀跃，反而更加恐惧地看着他，仿佛他是比那些魔修更可怕的存在。 秦川心中叹了口气，知道这些孩子已经被折磨得失去了希望和信任。他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将牢门全部打开，然后退到一边。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胆子稍大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确认外面真的没有魔修后，才颤抖着走了出来。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 渐渐地，所有少年少女都走出了牢房，他们看着秦川，眼神中依旧带着恐惧，但也多了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 “多……多谢仙师救命之恩！”终于，有人带头跪了下来，哽咽着道谢。 很快，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哭声和道谢声连成一片。 秦川看着这些劫后余生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他挥了挥手：“都起来吧，赶紧离开这里，回家去。” 少年少女们再次磕头感谢，然后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朝着出口方向跑去。 秦川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沉默不语。 而这一切，都被暗处那道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影子，清晰地看在了眼里。 影子隐藏在醉仙楼外的一处屋檐下，通过特殊的神通，将地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当看到秦川秒杀众魔修时，影子心中震动：“好强的实力！绝非普通元婴！那无形之力……莫非是传说中的神念攻击？他果然隐藏极深！” 当看到秦川搜魂女子、得知真相后怒而杀之时，影子微微颔首：“杀伐果断，心有底线。虽手段酷烈，却并非滥杀无辜之辈。” 当看到秦川释放那些少年少女，并流露出复杂情绪时，影子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此子……亦正亦邪，心思难测。对魔道手段狠辣，对无辜者却有怜悯之心……道主让他来接这诛魔任务，看来并非无的放矢。只是……他这般行事风格，真的适合道门吗？” 影子沉默片刻，身形缓缓融入阴影，消失不见。它需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尽快汇报给道主。 秦川在处理完这一切后，目光落在了那个被混沌之气捆缚、如同死狗般瘫在地上的老鸨身上。 接下来，该好好审问一下，关于那个真正的“天魔宗卧底”的消息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消息 秦川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利剑，落在了那个被混沌之气捆缚、瘫软在地如同死狗般的老鸨身上。 此刻的老鸨，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阴狠和淫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她亲眼目睹了秦川是如何轻描淡写地秒杀她所有的手下，如何冷酷无情地搜魂灭杀那个求饶的女子。她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青衫少年，是一个真正的杀神！自己的生死，完全在他一念之间。 “仙……仙师……饶命……饶命啊！”老鸨涕泪横流，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拼命地想要磕头，却被混沌之气禁锢得动弹不得。 秦川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淡漠，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我问，你答。”秦川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有半句虚言，我会让你比死更痛苦。” “是！是！仙师请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鸨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连忙应道。 “你们在这里，到底在做什么？除了诱骗修士、抓捕炉鼎人材之外，还有什么目的？”秦川直接问出了核心问题。他不相信，一个合欢殿的据点，仅仅是为了这点“小生意”。 老鸨不敢隐瞒，连忙道：“回……回仙师！我们……我们主要是为宗门收集情报，特别是关于道门及其附属势力的动向……还有……还有就是暗中发展一些外围势力，为宗门后续的行动做准备……” “宗门？天魔宗？”秦川眉头微挑。 “是……是的！”老鸨点头如捣蒜，“我们都是奉了宗门的命令行事！” 秦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这么说，你们就是天魔宗派来的卧底了？” “是……可以这么说……”老鸨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我们只是最外围的棋子，知道的机密有限啊仙师！” “哦？”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你知道些什么？比如……除了你们这个窝点，无双城内，或者道门其他地界，还有没有其他的天魔宗卧底？他们的据点在哪里？负责人是谁？” 老鸨脸上露出为难和恐惧的神色：“这……这个……仙师明鉴！我们这种外围据点，都是单线联系，彼此之间互不知情！上面有命令，都是通过特殊渠道传递下来，我们只负责执行，根本接触不到其他据点的人啊！” 她生怕秦川不信，急忙补充道：“真的！奴婢不敢撒谎！我们只知道负责给我们传递命令的是一位‘特使’，但特使的身份神秘，每次出现都戴着面具，声音也经过处理，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秦川盯着她的眼睛，强大的念力感知着她的情绪波动，确认她并没有说谎。这种单线联系、底层互不相知的做法，确实是间谍组织的常用手段，可以有效防止一处暴露，牵连全线。 “特使……”秦川沉吟片刻，继续问道，“那你们最近可接到什么特殊的命令？或者说，天魔宗近期有什么大的动作？” 老鸨努力回忆着，颤声道：“特殊的命令……好像……好像最近上面催得比较紧，让我们加紧收集道门年轻一代杰出弟子的情报，特别是……特别是那些身负特殊体质、或者天赋异禀的弟子信息……” 秦川心中一动，收集天才弟子的情报？天魔宗想干什么？针对性的暗杀？还是……有其他图谋？ “还有呢？”秦川追问道。 “还有……还有就是……”老鸨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压低声音道，“奴婢隐约听特使提起过……好像……好像宗门的圣女殿下，已经亲自来到了道门地界！” “圣女？”秦川瞳孔微微一缩！天魔宗圣女？那可是天魔宗内地位极高、实力极强的核心人物！她亲自潜入道门地界？所图必然不小！ “圣女？她来做什么？她现在在哪里？”秦川语气凝重地问道。 老鸨连连摇头：“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圣女殿下何等身份，她的行踪岂是我们这种小角色能知晓的？特使也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警告我们近期行事要更加小心谨慎，莫要冲撞了圣女殿下，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对那位圣女的敬畏和恐惧。 秦川眉头紧锁，心中念头飞转。天魔宗圣女亲至……这绝对是一个重磅消息！道门知道吗？叶辰知道吗？还是说，这道门之内，早已被渗透得千疮百孔？ 他继续逼问：“关于这位圣女，你还知道什么？她的相貌？修为？功法特点？” 老鸨哭丧着脸：“仙师，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圣女殿下神秘莫测，据说常年以纱巾遮面，无人见过其真容！修为……至少也是化神后期，甚至可能更高！功法……自然是天魔宗无上秘传，具体是什么，奴婢这等蝼蚁怎会知晓？只知道……只知道特使提起时，语气充满了无比的敬畏，说圣女殿下乃是万年不出的奇才，实力深不可测，未来必将执掌天魔宗！” 化神后期甚至更高？万年奇才？秦川心中凛然。这等人物潜入道门腹地，绝对是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的征兆！ “最后一个问题。”秦川深吸一口气，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们可曾听说过……一个名叫‘秦川’的天魔宗弟子？” 老鸨愣了一下，努力思索着，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秦川？没……没听说过。天魔宗弟子无数，重名的或许有，但能让仙师特意问起的……奴婢实在没有印象。” 秦川盯着她，念力感知全力运转，确认她确实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看来，自己当初在天魔宗那个“秦川”的身份，确实记得的不是太多了。 审问至此，秦川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虽然关键部分依旧模糊，但大方向已经清晰。 天魔宗在道门地界活动频繁，有圣女级人物潜入，图谋甚大。而自己接的这个“诛魔”任务，看似是针对一个小据点，实则可能牵扯到更深层次的漩涡。 “仙师……奴婢知道的都说了！求仙师饶命啊！”老鸨见秦川沉默，再次哀声求饶。 秦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个老鸨，作恶多端，不知害了多少人性命，死有余辜。 他没有丝毫犹豫，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混沌剑气瞬间射出，洞穿了老鸨的眉心！ 老鸨脸上的哀求瞬间凝固，眼神黯淡，气息断绝。 秦川挥手收起混沌之气，老鸨的尸体软软倒地。 他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无双城这个窝点算是拔除了，但真正的威胁，是那个神秘的天魔宗圣女，以及她背后所代表的庞大阴谋。 “圣女……化神后期甚至更高……”秦川摸了摸下巴，眼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有意思！看来这道门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 他喜欢挑战！越是强大的对手，越能激发他的斗志和潜力！更何况，如果能挫败天魔宗的阴谋，想必道门给的贡献点不会少吧？说不定还能趁机捞点别的好处？ “当务之急，是先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上去，领取贡献点。然后……看看能不能从道门那里，套出更多关于天魔宗圣女的情报。”秦川心中有了决断。 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血腥和罪恶的地下牢房，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了醉仙楼的后院。 此刻，醉仙楼内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外面的宾客根本不知道地下刚刚发生了一场血腥的清洗。 秦川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醉仙楼，融入了无双城喧嚣的人流之中。 他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通过身份玉牌，向道门汇报任务完成情况，并领取奖励。 而在他离开后不久，那道隐匿在暗处的影子，再次浮现。 影子看着秦川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醉仙楼，沉默良久。 手段狠辣，心思缜密，审问果断，杀伐决绝……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他问起‘秦川’之名……是巧合，还是……？天魔宗圣女潜入……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禀报大师兄。 影子身形一晃，再次融入阴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道门方向遁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继续玩玩 秦川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醉仙楼后院，重新融入无双城喧嚣的人流之中。他看似随意地漫步在街道上，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周围的商铺和行人，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游客。 然而，他的内心却远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识海深处，那浩瀚的念力星河缓缓流转，重瞳本源的力量悄然运转，将周围的一切细微动静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感知之中。 就在刚才，当他离开醉仙楼后院的刹那，他那双能够洞察虚妄、追溯本源的上古重瞳，便清晰地捕捉到了一缕极其微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能量波动，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道门方向遁去。 “影子……果然还在。”秦川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早就察觉到了这个影子的存在。从他踏入无双城开始，这个影子就如同一个幽灵般，始终隐匿在暗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只是这影子隐匿之术极为高明，若非他拥有重瞳和念神体这等逆天能力，恐怕也难以发现。 之前在地下牢房，他故意问起“秦川”这个名字，一方面是为了确认自己当初那个身份的保密程度，另一方面，也未尝不是一种试探，他想看看，这个影子，或者说影子背后的人，对他这个“秦川”的身份，到底知道多少，又有多关注？ 从影子迅速离去汇报的反应来看，显然，“秦川”这个名字，已经引起了足够的重视。 “会是谁派来的呢？”秦川一边漫步，一边在心中快速思索。 “道主？”可能性很大。作为道门之主，对自己这个身负至尊骨、来历不明的“天才”多加关注，派个人暗中监视，合情合理。而且，道主对自己的态度也颇为微妙。 “叶辰？”同样有可能。这位道门大师兄，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心思深沉。他对自己和叶青衣的关系似乎颇为在意，那一万点怨气值就是明证，派影子监视自己，看看自己是否会对叶青衣不利，或者单纯是想摸清自己的底细，也说得过去。 “叶青衣？”秦川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以叶青衣那清冷孤高、一心向道的性格，根本不屑于做这种暗中监视的事情。她若想知道什么，大概率会直接提剑来问。 “不管是谁派来的，至少说明，我已经进入了某些大人物的视线。”秦川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是福是祸，还不好说。但……被人盯着的感觉，总归是不太爽啊。” 他并不担心影子会把他秒杀魔修、释放人质的事情汇报上去。这些行为，在正道看来，属于“惩奸除恶”、“侠义之举”，只会增加他的正面形象。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展露出的实力和手段，是否会引来更深的猜忌和探究？ 尤其是那无形无质的念力攻击，以及轻描淡写秒杀元婴中期的表现，恐怕已经超出了“普通天才”的范畴。 “看来，以后得更加小心了。底牌不能轻易暴露太多。”秦川心中暗道。他虽然喜欢挑战，但也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在拥有绝对的实力之前，适当的藏拙是必要的。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任务交了，拿到贡献点再说。”秦川收敛心神，不再去想影子的事情。既然已经被监视，多想无益，不如顺势而为。反正他目前所做的一切，都符合道门弟子的“本分”。 他找了一处相对僻静的茶楼，要了个雅间，布下简单的隔音禁制后，取出了自己的身份玉牌。 神识沉入玉牌，连接上道门内部的传讯阵法。很快，玉牌上浮现出一行行文字，正是提交任务的界面。 秦川将自己在醉仙楼的经历经过“修饰”的版本录入其中：发现合欢殿魔修窝点，经调查确系天魔宗外围卧底，已将其诛杀，解救被掳少年少女若干。并附上了从老鸨记忆中提取的关于“特使”和“天魔宗圣女”潜入的重要情报。 当然，关于自己秒杀魔修的具体细节，以及动用念神体搜魂等能力，他都含糊带过，只说是经过一番“苦战”才将其拿下。 提交完任务信息后，玉牌上光芒一闪，显示信息已发送至功德殿，等待审核和奖励发放。 “搞定！”秦川收起玉牌，心情愉悦。一万五千贡献点到手，再加上可能的情报加分，应该足够他在藏经阁待上一段时间了。 “任务完成，接下来……该干嘛呢？”秦川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恶趣味的光芒，“影子不是喜欢看吗？那就让她看个够好了！” 他站起身，撤去禁制，走出茶楼，再次朝着城西销金窟的方向走去。 片刻之后，秦川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醉仙楼的大门口。 此刻的醉仙楼，依旧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仿佛地下发生的血腥事件从未存在过一般。门口的龟公和迎客女子看到去而复返的秦川，虽然有些惊讶，但依旧热情地迎了上来。 “仙师，您怎么又回来了？可是对我们的姑娘不满意？”之前那个接待过他的龟公赔着笑脸问道。 秦川脸上露出一个慵懒而略带不满的表情，摆了摆手：“唉，别提了！刚才去后院那个什么‘品香阁’，乌烟瘴气的，没意思！还是大堂的歌舞好看，姑娘也水灵！给我把刚才那间雅间再打开，叫刚才那两个跳舞的姑娘过来，爷还没看够呢！” 龟公闻言，虽然心中嘀咕这位仙师口味独特，但脸上笑容更盛：“好嘞！仙师您里边请！姑娘马上就到！” 在醉仙楼众人古怪的目光注视下，秦川再次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醉仙楼，回到了之前那个雅间。 很快，之前那两名蒙着面纱、身姿曼妙的舞娘，再次抱着琵琶走了进来，盈盈一拜。 “仙师万福。” 秦川舒舒服服地靠在软榻上，翘起二郎腿，抓起一把灵瓜子磕了起来，对着舞娘挥了挥手：“起来起来，接着奏乐，接着舞！爷今天心情好，要看个尽兴！” 丝竹声再起，舞娘翩跹起舞。 秦川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欣赏着舞蹈，时不时还摇头晃脑地跟着哼两句不成调的曲子，活脱脱一个沉迷酒色、玩物丧志的纨绔子弟模样。 暗处，刚刚奉命返回、继续监视秦川的影子，看到这一幕，再次陷入了沉默。 影子:他又回来了？还……继续看跳舞？这……这是什么操作？任务不是完成了吗？他不回去交任务，领贡献点，跑回来喝花酒看跳舞？ 影子感觉自己的思维有点跟不上这位秦师弟的节奏。刚刚才冷酷无情地端掉一个魔窟，转眼就像没事人一样回来寻欢作乐？这心理素质……也太好了点吧？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影子无法理解。它接到的命令是监视秦川的一举一动，评估其心性、实力和意图。可秦川这反复横跳、毫无章法的行为，让它完全摸不着头脑。 “难道……他发现了我的存在？这是在……故意演戏给我看？”影子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但随即又被它否定，“不可能！我的隐匿之术乃道主亲传，化神后期也难以察觉！他一个元婴修士，怎么可能发现？” 想来想去，影子只能将秦川的行为归结为——此子行事，不可以常理度之！或许，这就是天才的怪癖？ 而雅间内的秦川，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用眼角余光感知着暗处那缕若有若无的波动，心中暗笑： “看吧，慢慢看。小爷我就是要让你猜不透，摸不着。道主或者叶辰，你想看清我？哪有那么容易！” 他磕了一颗瓜子，悠哉游哉地想道：“反正贡献点已经提交了，审核需要时间。趁着这点空闲，正好放松一下，顺便……再探探这醉仙楼的底。” 他可不认为，拔掉一个明面上的窝点，就万事大吉了。那个神秘的“特使”，以及更深层次的天魔宗势力，肯定还隐藏在暗处。 “既然你们喜欢玩捉迷藏，那小爷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秦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随即又沉浸到“纨绔子弟”的角色中，对着跳舞的姑娘喊道：“好！跳得好！爷有赏！” 一枚上品灵石精准地抛到了舞娘的脚下。 暗处的影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魔宗圣女 秦川在醉仙楼的雅间里，听着丝竹，看着舞蹈，磕着瓜子，看似悠闲自在，实则心中一直在暗暗警惕。 他在等。 等那个所谓的“特使”，或者更高级别的天魔宗人物出现。他端掉了这个窝点，杀了对方的人，还放走了“人材”，天魔宗不可能毫无反应。他故意留在这里，就是想看看，会不会有“大鱼”上钩。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醉仙楼内依旧歌舞升平，风平浪静。除了偶尔有几个喝醉的客人闹出点小动静外，没有任何异常。 “看来，要么是对方反应没那么快，要么就是……这个窝点真的只是外围中的外围，根本不值得高层立刻关注。”秦川心中暗道，略微有些失望。 又坐了片刻，感觉确实没什么意思，秦川便站起身，随手丢下几块灵石作为打赏，对还在跳舞的姑娘挥了挥手：“行了，爷看够了，走了！” 说完，他也不理会舞娘们的挽留，径直走出了雅间，离开了醉仙楼。 此时已是深夜，无双城内依旧灯火通明，但人流已不如白日那般密集。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醉仙楼内的脂粉香气，让人精神一振。 秦川伸了个懒腰，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回道门交任务。 然而，他刚走出醉仙楼没多远，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时，一个瘦小、衣衫褴褛的身影，突然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仙师！仙师救命啊！”一个带着哭腔的、稚嫩的女声响起。 秦川脚步一顿，眉头微皱，低头看去。 只见跪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她身材瘦小，面色蜡黄，头发枯黄如草，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破旧衣服，赤着一双满是泥污的小脚，看起来十分可怜。 小女孩抬起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泪眼汪汪地看着秦川，哽咽着哀求道：“仙师！求求您收留我吧！我……我家人都被魔修害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我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求仙师发发慈悲，收我当个丫鬟也好，给我一口饭吃，给我一条活路吧！” 她的声音凄楚，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秦川看着这个小女孩，瞳孔却是骤然一缩！ 不是因为她的可怜，而是因为……他认识这张脸！ 虽然此刻这张脸脏兮兮、瘦巴巴，与之前在地牢中看到的那些麻木绝望的面孔有些不同，但秦川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以及重瞳的细微洞察力，让他瞬间就认了出来这个小女孩，正是之前被他从醉仙楼地牢里放出来的那些“人材”之一！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特意拦住了自己？ 秦川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脸上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怜悯，弯下腰，温和地问道：“小妹妹，你先起来。你说你家人被魔修害死了？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认识我？” 小女孩见秦川语气温和，仿佛看到了希望，哭得更凶了，抽噎着说道：“仙师……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我是被关在醉仙楼地牢里的……是仙师您杀了那些魔修，救了我们……仙师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只是……只是我实在无处可去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脏兮兮的袖子擦着眼泪，模样更加可怜。 “哦？是你啊。”秦川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你们不是都离开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其他人呢？” 小女孩低下头，声音更加哽咽：“大家都……都散了。有的回家了，有的去找亲戚了……可我……我家里早就没人了，亲戚也都不知去向……我……我实在不知道能去哪里……我看到仙师您出来了，就……就想着来求求您……” 她的说辞，听起来合情合理，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在绝望中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似乎无可厚非。 这么巧合？ 秦川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没有减少。他表面上依旧温和，甚至伸手想去扶小女孩起来，但暗中，他那双上古重瞳的本源力量，却已经悄然运转到了极致！ 他要看看，这个小女孩，到底有没有问题！ 重瞳之力，洞察虚妄，追溯本源！ 当他的目光真正落在小女孩身上时，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 那瘦小可怜的外表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笼罩在朦胧魔光中的绝美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身姿曼妙窈窕，肤若凝脂，眉如远黛，眼似秋水，容貌美得惊心动魄，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妖娆！她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却深邃无比的魔气之中，那魔气精纯而浩瀚，远远超过了之前那个老鸨，甚至给秦川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看似清澈无辜，实则眼底深处，隐藏着一丝睥睨众生、玩弄一切的冷漠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 这哪里是什么无家可归的可怜小女孩？这分明是一个修为深不可测、身份极高的魔道巨擘！ 秦川的心脏猛地一缩，背后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天魔宗圣女！ 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伪装成小女孩的存在，就是老鸨口中那个神秘莫测、实力深不可测的天魔宗圣女！ 她竟然没有离开！反而伪装成被解救的“人材”，潜伏了下来！而且，她竟然主动找上了自己！ 为什么？ 秦川大脑飞速运转，瞬间想通了许多关节！ 是了！这醉仙楼的窝点被端，消息很可能就是这位圣女自己放出去的！或者说，这个窝点本身，就是一个诱饵！目的就是为了吸引道门的高手前来处理，然后……她再趁机接近，观察，甚至……控制？ 而自己，这个刚刚“立功”的道门天才弟子，很不幸地，成为了她选中的目标！ 她看到了自己秒杀魔修的过程，见识了自己的实力和手段，所以……她对自己产生了兴趣？或者说，她想利用自己？ 一想到自己之前在地牢里的一举一动，可能都被这位圣女看在眼里，秦川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自己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仙师……仙师？您怎么了？”小女孩见秦川愣在原地，脸上露出“天真”的疑惑表情，怯生生地问道，还伸出小手，想要去拉秦川的衣角。 秦川瞬间回过神来，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努力维持着那副温和的表情，甚至带着一丝“同情”，轻轻避开了小女孩的手，叹了口气道：“唉，原来是这样……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心中急转，思考着对策。直接翻脸？不行！对方修为深不可测，自己未必是对手，而且在这无双城内动手，后果难料。假装没识破？那岂不是与虎谋皮？随时可能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仙师……您……您能收留我吗？我什么都会做！我会洗衣做饭，会端茶递水……”小女孩继续用她那“纯真”的眼神看着秦川，哀求道。 秦川看着这张“可怜”的小脸，以及重瞳下那张绝美而危险的容颜，心中一阵恶寒。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至少不能直接拒绝。否则，天知道这位圣女会做出什么反应？ “这个……”秦川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搓了搓手，“小妹妹，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只是……我乃是道门弟子，常年在外历练，居无定所，自身尚且难保，如何能照顾你？而且，道门规矩森严，我也不便带一个凡人女子在身边啊……” 他试图用道门规矩和自身处境作为推脱的理由。 然而，小女孩却仿佛铁了心要跟着他，闻言立刻又哭了起来，声音更加凄楚：“仙师！求求您了！我不要什么好日子，只要有个地方遮风挡雨，有口饭吃就行！我……我可以当您的剑侍！当您的奴仆！签卖身契也行！只要您给我一条活路……” 她一边哭，一边又要去抱秦川的腿。 秦川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骂：“剑侍？奴仆？让你这天魔宗圣女给我当剑侍？我怕是有命收，没命享！” 他知道，对方这是黏上自己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硬拒恐怕不行，只能先虚与委蛇，再想办法脱身。 “唉，罢了罢了！”秦川装作被她的“真诚”打动，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扶起，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直接接触，“看你如此可怜，我便暂且收留你吧。不过，我事先说好，跟着我，可能要吃苦头，而且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你若后悔，现在还可以离开。” 先答应下来，稳住她再说！ 小女孩闻言，破涕为笑，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连忙又要跪下磕头：“多谢仙师！多谢仙师收留！小女子……不，奴婢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仙师大恩！” “行了行了，不必多礼。”秦川摆了摆手，感觉一阵头疼。他看了看四周，说道：“天色已晚，先找个地方住下吧。你……跟我来。” 他转身朝着巷子外走去，心中却在飞速思考着脱身之计。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女孩”，低着头，嘴角勾起了一抹无人察觉的、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道门天才秦川……果然有趣。竟然能识破我的伪装？是那双眼睛吗？有意思……本圣女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秘密？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秦川走在前方，背对着“小女孩”，脸色凝重。 心想现在麻烦大了！竟然被这天魔宗圣女给盯上了！她到底想干什么？利用我潜入道门？还是看上了我的至尊骨？妈的，这下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得赶紧想办法甩掉她，或者……向道门求援？ 一场看似偶然的“救助”，背后却隐藏着致命的危机和复杂的博弈。 秦川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哪里知道这竟然是一场局中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威胁 秦川带着那个自称“小草”的小女孩，在无双城内找了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但价格不菲的客栈住下。 他特意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美其名曰“男女有别”，实则是不想和这位天魔宗圣女有过多接触。 接下来的几天，秦川过得可谓是度日如年，如坐针毡。 他一方面要装作不知道“小草”的真实身份，把她当成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小女孩来照顾，嘘寒问暖，安排食宿，甚至还要耐着性子听她讲述那些“悲惨”的过往，当然，这些故事十有八九是这位圣女殿下信口胡诌的。 另一方面，他内心却时刻保持着最高警惕，重瞳和念神体的感知力几乎全天候开启，密切关注着“小草”的一举一动，生怕她突然暴起发难，或者暗中搞什么小动作。 然而，让秦川感到意外和更加不安的是，“小草”的表现，简直堪称完美。 她完全沉浸在了“苦命孤女”的角色里。每天早早起床，帮秦川打好洗脸水，笨手笨脚地想要帮他整理房间，虽然往往越整理越乱，吃饭时总是怯生生地只夹一点素菜，把肉食留给秦川，晚上还会端来热水让秦川泡脚…… 她看秦川的眼神，充满了依赖、感激和……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 “仙师，您真厉害！那天在地牢里，您唰唰几下就把那些坏蛋都打倒了！”小草一边笨拙地给秦川倒茶，一边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语气充满了敬佩。 秦川嘴角抽搐了一下，接过茶杯，干笑道：“呵呵，侥幸，侥幸而已。” 心中却在疯狂吐槽：唰唰几下？我那是秒杀好吗！还有，你那崇拜的眼神能不能收敛点？我压力很大啊！ “仙师，您一定是道门里最厉害的天才吧？我听说，只有最厉害的天才，才能像您这样年轻就有这么高的修为！”小草继续用她那“纯真”的语气拍着马屁。 秦川：“……道门藏龙卧虎，我这点微末道行，算不得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被一位至少是化神后期、甚至可能更高的魔道巨擘如此“崇拜”，这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更让秦川头皮发麻的是，这位圣女殿下似乎乐在其中，丝毫没有拆穿或者摊牌的意思。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秦川身边，扮演着一个乖巧、可怜、又有点笨拙的小侍女，仿佛真的把秦川当成了唯一的依靠和恩人。 秦川几次试探性地问她以后的打算，想找个机会把她“安置”掉，比如送去某个善堂或者找个好人家收养。 然而，每次小草都立刻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哽咽着说：“仙师……您……您是不是嫌弃奴婢笨手笨脚，不想收留奴婢了？奴婢……奴婢真的无处可去了……只要仙师不赶我走，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副楚楚可怜、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秦川明知道她是装的，却也不好直接把话挑明，只能硬着头皮安抚道：“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他感觉自己就像捧着一个烫手山芋，扔不掉，还不敢用力捏。 就这样，在一种极其诡异和煎熬的氛围中，几天时间过去了。秦川提交的任务已经通过了功德殿的审核，一万五千基础贡献点加上五千情报加分，一共两万贡献点已经划入了他的身份玉牌。足够他在藏经阁待上不短的时间了。 这一日，秦川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必须回道门了，一方面是为了进入藏经阁阅览典籍，另一方面，也是想尽快摆脱身边这个“定时炸弹”。 客栈房间内，秦川看着正在笨拙地帮他收拾行李的小草，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小草，我准备回道门了。” 小草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和不安：“仙师……您……您要回去了吗？” “嗯。”秦川点了点头，看着她，认真地说道：“道门规矩森严，非本门弟子，不得随意进入山门。我……恐怕不能带你进去。” 他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想让她知难而退。 然而，小草闻言，眼圈瞬间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只是低下头，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小声说道：“奴婢……奴婢明白的。仙师是道门高徒，奴婢一个凡人，怎么能进仙家圣地呢……” 她这副懂事又委屈的模样，让秦川一阵无语。大姐，你演得也太像了吧！ 小草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虽然比哭还难看：“仙师您放心回去吧！奴婢……奴婢就在这道门附近的城镇找个活计，安顿下来。等……等奴婢攒够了钱，或者有机会，一定会努力修行，争取……争取有朝一日，能够拜入道门，到时候……就能再见到仙师了！” 秦川：“……” 他嘴角抽搐得厉害。在道门附近安顿？努力修行？拜入道门？你这暗示还能再明显一点吗？你这是铁了心要赖上我啊！不，是铁了心要潜入道门啊！ 秦川刚想严词拒绝，找个借口彻底撇清关系，比如说道门招收弟子条件苛刻、凡人难以企及之类的话。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小草却仿佛想起了什么，用一种“天真无邪”、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的语气说道：“仙师，说起来真是巧呢！奴婢之前被关在地牢里的时候，好像听那些魔头闲聊时提起过，他们天魔宗里，也有一个叫‘秦川’的弟子呢！和仙师您同名同姓，真是好巧哦！” 秦川虎躯猛地一震！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僵在了原地！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这女人什么意思？威胁吗？ 小草似乎没有注意到秦川的异常，继续用她那“纯真”的语气，仿佛在分享一个有趣的见闻：“而且啊，奴婢还听他们说，好像……好像当初决定派哪些人来正道潜伏的名单，就是由他们那位神秘莫测的圣女殿下亲自敲定的呢！名单里……好像就有那个叫‘秦川’的弟子！也不知道那个秦川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像仙师您一样厉害？” 轰！ 秦川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名单！由天魔宗圣女亲自敲定的潜伏名单！里面有“秦川”！ 这……这信息量太大了！ 首先，确认了天魔宗确实有一个叫“秦川”的弟子！这和他之前的身份对上了！ 其次，这个“秦川”，竟然被列入了潜入正道的潜伏名单！而且是由圣女亲自选定！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秦川前面的许多动作，很可能就是这场潜伏计划的一部分！是金蝉脱壳！是为了让他能够以“清白”的身份，顺利潜入正道！ 而天魔宗这个圣女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假装他真的死了。 而制定这个计划、选定他秦川的人，正是……眼前这位伪装成“小草”的天魔宗圣女！ 她……她早就知道“秦川”这个人！甚至，她可能就是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那她现在找上自己……是认出了自己就是那个“秦川”？还是……只是巧合？因为同名而产生了兴趣？ 无数的念头如同惊涛骇浪般在秦川脑海中翻涌！他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这是警告！！！ 她到底知道多少？ 这个女人太危险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才刚刚开始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挤出一丝好奇的笑容，问道：“哦？还有这种事？那天魔宗的秦川……后来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他试图从小草的话中套取更多信息。 小草眨了眨她那“天真”的大眼睛，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呢。那些魔头后来就没再提过了。可能……可能已经潜伏到正道来了吧？或者……任务失败死掉了？” 她说着，还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秦川看着她那毫无破绽的表演，心中寒意更盛。她这话，是随口一说？还是……意有所指？是在暗示她知道了什么？还是在试探自己？ “呵呵，确实挺巧的。”秦川干笑两声，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不过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也没什么稀奇的。我们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他心中却已翻江倒海。不能再让她跟着了！太危险了！这位圣女殿下，心思深沉得可怕！她看似随口的话语，却处处藏着机锋和试探！再让她待在身边，自己的老底迟早被她扒干净！ 然而，小草却仿佛铁了心，再次用那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秦川：“仙师……您就让奴婢跟着您吧！奴婢保证，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到了道门，奴婢就在山门外找个地方住下，绝对不会擅自进入山门，让仙师为难的！” 看着她那副“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模样，秦川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拒绝？怎么拒绝？直接翻脸？那等于承认自己心里有鬼！而且，对方修为深不可测，翻脸的后果难以预料！ 答应？那岂不是引狼入室？让这位天魔宗圣女潜伏在道门眼皮子底下？天知道她会搞出什么乱子！ 秦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精心编织的蛛网，越是挣扎，就被缠得越紧。 而“小草”则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秦川……你的反应，很有趣。看来，本圣女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道门，我来了。 秦川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进退维谷。 拒绝“小草”？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表现出强硬的态度，这位看似柔弱可怜的天魔宗圣女，下一秒就可能露出獠牙。 化神后期甚至更高的修为，绝不是他现在能够正面抗衡的。更何况，她刚才那番关于“天魔宗秦川”和“潜伏名单”的话，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和试探！自己若是反应过激，岂不是不打自招？ 答应她？那更是无异于与虎谋皮！让这位魔道巨擘潜伏在道门附近，天知道她会暗中策划什么阴谋？自己岂不是成了引狼入室的罪人？而且，日夜与她相处，自己的秘密还能保住多久？ 秦川的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寻找着破局之法。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尽可能温和、甚至带着点无奈的笑容，对着“小草”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便带你回道门附近看看吧。不过，咱们事先说好，道门山规森严，你绝对不能擅自闯入山门，也不能对外透露我的任何事情。否则，不仅你会有大麻烦，连我也会受到牵连，明白吗？” 他选择了暂时妥协。硬碰硬不明智，只能先稳住她，再伺机而动。 至少，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比让她在暗处搞小动作要强一些。而且，回道门之后，或许可以找机会向叶辰或者道主暗中示警？ “小草”闻言，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万分”的笑容，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赐，连忙用力点头，保证道：“仙师放心！奴婢一定谨记仙师的教诲！绝对不乱跑，不乱说！奴婢只要能远远地看着道门仙山，心里就踏实了！” 她那副感恩戴德、乖巧懂事的模样，让秦川胃里一阵翻腾。这演技，真是绝了！ “行了，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出发。”秦川挥了挥手，不想再跟她多废话。 “是！仙师！”小草欢快地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将秦川那根本没多少的行李打包好，背在自己瘦小的肩膀上，一副尽职尽责的小侍女模样。 秦川看着她那副样子，嘴角又抽搐了一下。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离开了客栈，出了无双城，秦川祭出飞剑，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道门方向疾驰而去。 他刻意放慢了速度，一方面是为了照顾“凡人”小草，虽然知道没有必要，但是演戏嘛，演全套才是正途，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她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然而，“小草”的表现依旧完美。她紧紧抓着秦川的衣角，小脸吓得煞白，眼睛紧闭，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对高空飞行极为恐惧，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压抑的惊呼。 秦川：“……” 他强忍着把她从飞剑上扔下去的冲动，心中默念：我忍！ 一路无话。 数日后，两人来到了道门势力范围的外围。远处，那连绵起伏、仙气缭绕的太清山脉已然在望。 山脚下，围绕着道门山门，形成了一片规模不小的修真城镇，名为“迎仙镇”。这里聚集了大量渴望拜入道门、或者与道门有往来的修士和凡人。 秦川在迎仙镇外按下剑光，落在地上。他指着远处巍峨的山门，对“小草”说道：“那里便是道门山门所在。你就在这迎仙镇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镇上有道门执事维持秩序，相对安全。我会给你留一些灵石，足够你生活一段时间。” 他的意思很明确：就送到这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咱俩就此别过！ 然而，“小草”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秦川，怯生生地问道：“仙师……您……您这就要回山了吗？奴婢……奴婢能不能偶尔……远远地看您一眼？就一眼……保证不打扰您！” 秦川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道：“我回山之后要闭关修炼，恐怕很长时间都不会出来。你……你好自为之，努力生活吧。” 小草闻言，眼圈瞬间又红了，低下头，小声啜泣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好不可怜。 秦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深深的警惕和无奈。他知道，这女人是铁了心要黏上自己了。 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该说点更绝情的话时，小草却突然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仙师……奴婢明白了。仙师是做大事的人，不能总被奴婢这样的小人物拖累。奴婢……奴婢会在这迎仙镇好好生活的！等仙师以后……以后有空了，如果还记得奴婢，再来看看奴婢就好……” 她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仿佛真的在为秦川着想。 但秦川却从她眼底深处，看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冰冷的光芒。那是一种“你跑不掉”的笃定。 秦川心中凛然，知道这事没完。但他现在也无可奈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他取出一个储物袋，里面装了一些下品灵石和凡人用的金银，递给小草：“这些你拿着，应该够你用一段时间了。我……我走了。” 说完，他不敢再多停留，转身便朝着道门山门的方向走去，步伐飞快，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小草站在原地，手里捧着储物袋，望着秦川远去的背影，脸上的可怜和委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和……一丝玩味。 她轻轻掂了掂手中的储物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秦川……你逃不掉的。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呢……” 她的身影缓缓融入来往的人流之中，消失不见。 秦川一路疾行，直到踏入道门山门，感受到那熟悉的浩瀚道韵和守卫弟子审视的目光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一想到那个如同附骨之疽般的天魔宗圣女就潜伏在山门之外，他就感觉如芒在背，心情无比沉重。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还有……得想办法把这件事告诉叶辰或者道主！”秦川心中暗道。 他径直朝着功德殿走去，准备先兑换进入藏经阁的资格。如今，提升实力和获取更多知识，是应对眼前危机的最迫切需求。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后不久，迎仙镇一处僻静的院落内，伪装成“小草”的天魔宗圣女曹蒹葭，正悠闲地品着灵茶。她的面前，恭敬地站立着一名气息隐晦、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圣女殿下，目标已进入道门。”黑衣人低声禀报。 曹蒹葭轻轻放下茶杯，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处那云雾缭绕的仙山，红唇微启，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掌控一切的自信： “嗯。按计划行事。让我们的人，都动起来吧。这道门的水，是时候搅得更浑一些了……” 一场围绕着秦川、波及正道与魔道的巨大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此刻的秦川，还只是隐约感觉到风雨欲来的压抑，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然成为了风暴的中心。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决定 踏入道门山门，感受到那熟悉的、浩瀚而威严的道韵笼罩全身，秦川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了几分。他回头望了一眼迎仙镇的方向，虽然已经看不到那个“小草”的身影，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却并未完全消散。 “总算是暂时摆脱了那个女魔头……”秦川心中暗叹一口气，但随即又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摆脱？恐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天魔宗圣女曹蒹葭，手段诡异，心思深沉，既然盯上了自己，岂会如此轻易放弃？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朝着功德殿的方向走去。当务之急，是尽快兑换进入藏经阁的资格，提升实力，同时……想办法将曹蒹葭潜入的消息，传递给道门高层。 然而，就在他迈步走向功德殿的途中，一个被他忽略许久的细节，如同冰冷的毒蛇般，骤然窜入他的脑海，让他瞬间僵立原地，浑身汗毛倒竖！ 影子！ 那个一直暗中监视他的影子！ 从他离开无双城，到遭遇“小草”，再到一路返回道门……这期间，他竟然再也没有感应到那个影子的存在！ 之前，在无双城醉仙楼内外，他虽然无法完全锁定影子的具体位置，但凭借重瞳和念神体的敏锐感知，总能隐约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隐匿波动。 尤其是在他击杀魔修、释放人质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波动在暗处的注视。 可是……自从那个“小草”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之后…… 秦川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没有了！ 一丝一毫都没有了！ 在那条僻静的小巷里，当他与“小草”对峙、交谈时；在他御剑带着“小草”返回道门的数日行程中；甚至在迎仙镇外与“小草”分别时……那个原本应该如影随形的监视者，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彻底消失了！ 之前，他的全部心神都被曹蒹葭带来的巨大压力和威胁所占据，竟然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一个信号！ 现在回想起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疏忽！ “影子……去哪了？”秦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如坠冰窟！ 叶辰派来监视他的影子，拥有化神期的修为，并且精通极其高明的隐匿之术，连他都只能勉强感应到一丝存在。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 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秦川脑海中炸响！ 除非……影子已经被干掉了！ 被谁干掉的？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曹蒹葭！ 只有她！只有那个伪装成“小草”、实力深不可测的天魔宗圣女，才有能力，也有动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解决掉一个化神期的影子！ 秦川回想起与“小草”相遇时的每一个细节。当时，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曹蒹葭身上，担心被她识破身份，担心她突然发难，根本没有余力去关注暗处的影子。 而曹蒹葭……她当时看似在全力表演一个可怜的小女孩，但以她的修为和心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近在咫尺的监视者？ 她一定是发现了影子！然后……悄无声息地将其解决了！ 化神期的影子，连一丝反抗的动静都没有发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何等诡异的手段？！ 秦川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脊椎骨往上爬，头皮阵阵发麻！ 他原本以为，曹蒹葭的实力大概在化神后期或者巅峰，虽然远胜于自己，但还在可以理解的范畴内。但现在看来……他可能严重低估了这位圣女的可怕！ 能够如此干净利落地解决一个擅长隐匿的化神期修士，其实力，恐怕已经触摸到了……炼虚期的门槛？甚至……更高？ 一想到自己竟然跟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虚与委蛇”了好几天，甚至还“答应”带她回道门附近，秦川就感到一阵后怕和荒谬！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不，是在阎王爷面前蹦迪！ “她为什么不连我一起干掉？”秦川心中涌起巨大的疑惑。以曹蒹葭展现出的实力，想要杀他，恐怕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她为什么费这么大劲演戏，还要潜伏到道门附近？ “是因为我的至尊骨？还是……她真的想利用我潜入道门？或者……她有更大的图谋，而我，只是她棋盘上的一颗比较有趣的棋子？” 无数个念头在秦川脑海中翻滚，让他心乱如麻。 影子的消失，不仅意味着他失去了一个潜在的“监视者”，虽然这监视让他不爽，但至少说明道门高层在关注他，更意味着曹蒹葭的威胁等级，必须重新评估！她的危险性，远超想象！ “必须立刻将这件事上报！”秦川瞬间做出了决定。曹蒹葭潜入道门地界，并且可能拥有炼虚期以上的恐怖实力，这已经不是他个人能够应对的事情了！这关乎整个道门的安危！ 他不再犹豫，立刻改变方向，不再前往功德殿，而是朝着内门区域，叶辰通常所在的“清修谷”疾步走去！他要第一时间找到叶辰，将影子的失踪和曹蒹葭的恐怖实力禀报上去！ 然而，当他来到叶辰居住的竹楼外时，却发现竹楼禁制开启，里面空无一人。询问附近的弟子，得知叶辰大师兄今日一早就被道主召去太清殿议事，至今未归。 “去太清殿了？”秦川眉头紧锁。太清殿是道主清修之地，寻常弟子不得擅入。他就算再着急，也不可能硬闯太清殿。 “怎么办？等叶辰回来？还是……想办法直接联系道主？”秦川心中焦急。每多耽搁一刻，曹蒹葭在暗处可能进行的布局就更深一分！ 就在他心急如焚，在竹楼外来回踱步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秦师弟？你回来了？任务可还顺利？” 秦川猛地转身，只见叶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脸上带着那惯有的温润笑容，仿佛刚刚散步归来。 “叶师兄！”秦川心中一喜，连忙上前一步，也顾不上礼节，急切地压低声音说道：“师兄，我有极其重要的事情禀报！事关重大！” 叶辰看到秦川脸上那罕见的凝重和急切之色，笑容微微收敛，点了点头，挥手打开了竹楼的禁制：“进来说。” 两人进入竹楼，叶辰随手布下隔音结界，这才看向秦川，问道：“何事如此紧急？” 秦川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自己在无双城的经历，尤其是关于天魔宗圣女曹蒹葭伪装成“小草”接近自己，以及……影子可能已经遭遇不测的猜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当然，他隐去了自己动用重瞳识破对方伪装以及关于“秦川”这个名字的敏感部分，只说是凭借直觉和对方言语中的破绽产生了怀疑，并通过某种秘法隐约感知到了对方深不可测的修为。 听完秦川的叙述，叶辰脸上的温和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锐利地看向秦川，沉声问道：“你确定……影子消失了？而且，可能与那天魔宗圣女有关？” “确定！”秦川重重点头，“自从那‘小草’出现后，我便再也感应不到影子的存在。以影子的职责，他绝不可能无故离开。唯一的解释……”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叶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影子是他亲自培养的心腹，化神中期修为，隐匿之术更是得了道主真传，便是面对化神后期，也有一战之力，至少能发出警示。若真如秦川所说，被无声无息地解决掉……那天魔宗圣女的实力，恐怕真的达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境地！ “炼虚期……或者，掌握了某种极其诡异的秘法……”叶辰低声自语，眼中寒光闪烁，“天魔宗……这次真是下了血本了！” 他抬起头，看向秦川，语气严肃：“秦师弟，你提供的这个消息，非常重要！我会立刻禀报道主。至于你……”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和关切，“你与那天魔宗圣女近距离接触数日，她可曾对你……下过什么禁制？或者，在你身上动过什么手脚？” 秦川心中一凛，连忙内视己身，仔细检查了一遍，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她似乎……只是想利用我作为跳板，接近道门。” 叶辰微微颔首：“那就好。此事你暂且不要声张，一切如常。至于那个‘小草’……她既然选择潜伏在迎仙镇，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我们会派人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是，师兄。”秦川应道，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有叶辰和道门高层接手，压力总算小了一些。 叶辰看着秦川，忽然问道：“秦师弟，你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功德殿的贡献点应该已经发放了。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秦川如实回答：“我打算用贡献点兑换进入藏经阁的资格，闭关修炼一段时间，提升实力。” “藏经阁……”叶辰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点了点头，“也好。实力才是根本。你且先去功德殿办理手续吧。关于天魔宗圣女之事，我自有安排。” “多谢师兄！”秦川拱手行礼，退出了竹楼。 离开清修谷，秦川的心情依旧沉重。虽然将消息传递了出去，但曹蒹葭带来的阴影，以及影子可能陨落的现实，都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实力……还是实力不够啊！”他紧紧握了握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迫切。 必须尽快变强！否则，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巨大风暴中，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他不再耽搁，快步朝着功德殿走去。眼下，进入藏经阁，汲取知识，提升修为，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而在他身后，竹楼内的叶辰，在他离开后，脸上的温和彻底消失，变得一片冰寒。他取出一枚传讯玉符，神识沉入其中，低语了几句。 玉符光芒一闪，信息传出。 叶辰望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虚空，落在了迎仙镇的方向，眼中杀机凛然。 “曹蒹葭……敢动我的人……不管你是什么圣女，这道门，都将成为你的葬身之地！” 第一百三十章 下马威 秦川在功德殿顺利兑换了进入藏经阁一个月的权限，花费了一万五千贡献点。 这个数目让秦川肉痛不已，但想到藏经阁内浩如烟海的典籍，秦川又觉得物有所值。 踏入藏经阁的那一刻，秦川便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 与其说是一座阁楼，不如说是一片独立的小世界！内部空间广阔无垠，穹顶高悬，仿佛星空，无数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玉简、书册、卷轴，如同星辰般悬浮在空中，按照不同的区域和类别，分门别类，井然有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古老的道韵，让人心神宁静。 “不愧是道门底蕴所在！”秦川心中赞叹。 秦川没有浪费时间，立刻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盘膝坐下。 秦川没有像普通弟子那样，一本一本地翻阅、参悟。那样效率太低了！ 心念一动，识海中那浩瀚的念力星河骤然光芒大放！融合了念神体后，秦川的神魂之力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对知识的吸收和推演能力堪称逆天！ 同时，秦川那双上古重瞳的本源力量也悄然运转，洞察虚妄，追溯本源，能够轻易看穿典籍中蕴含的深层道韵和法则碎片！ 秦川要做的，是“拓印”！用秦川那强大的念力和重瞳，如同扫描仪一般，将藏经阁前八层的所有典籍、功法、秘术、杂记……全部强行记入识海！ 这是一个极其疯狂的想法！寻常修士，哪怕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参透藏经阁百分之一的典籍。 但秦川不同，秦川身负至尊骨、重瞳、念神体，底蕴深厚，道基近乎圆满，包容万象，再加上混沌元婴的特性，让秦川具备了这种“鲸吞”式学习的可能！ 当然，这个过程也极其耗费心神。饶是以秦川的神魂强度，也感到压力巨大。秦川必须全神贯注，小心翼翼，既要保证拓印的速度和广度，又要避免被海量信息冲击导致神魂受损。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秦川如同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汲取着藏经阁内的知识海洋。从最基础的炼气法门，到高深的元婴、化神功法；从剑诀、符箓、阵法、丹道，到各种奇闻异事、上古秘辛、大道感悟……无数信息如同洪流般涌入秦川的识海，被念力星河迅速整理、分类、初步消化。 秦川的道基在不断完善，对“道”的理解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深化。尤其是关于化神境界的种种玄妙，以及突破化神所需的“神与道合”、“凝聚元神”的关键，秦川都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秦川感觉，自己距离化神期的那层瓶颈，越来越薄，仿佛只差临门一脚！ 然而，藏经阁第九层和第十层，秦川却没有权限进入。那里是道门真正的核心传承所在，据说存放着无上秘法，以及道门历代先贤的修炼心得和禁忌之术。没有足够的贡献点和宗门地位，根本无法踏足。 秦川虽然心痒难耐，但也知道规矩，只能望而兴叹。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即至。 当藏经阁的禁制传来提示，告知秦川权限已到期时，秦川才从那种沉浸式的“拓印”状态中清醒过来。 秦川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敛，气息越发深邃浑厚。虽然修为依旧停留在元婴后期巅峰，但秦川能感觉到，自己的积累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突破化神，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所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合适的契机，或者……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可惜，时间还是太短了。”秦川有些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通往第九层的楼梯。 前八层的典籍虽然浩瀚，但大多偏向基础和通用，真正的顶尖传承，还是在上面两层。 “不过，收获已经足够惊人了。”秦川感受着识海中那几乎被填满的念力星河，以及其中蕴含的海量知识，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万五千贡献点，花得值！ 秦川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朝着藏经阁外走去。 刚走出藏经阁的大门，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秦川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神清气爽。准备先回自己的丙字号洞府，巩固一下这一个月的收获，然后寻找突破化神的契机。 然而，秦川刚迈出几步，一个身影便拦在了他的面前。 秦川脚步一顿，抬头看去。 拦住秦川的，是一名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道门女弟子。她身穿普通的内门弟子服饰，容貌清秀，但谈不上惊艳，气质温婉，修为大概在金丹中期左右，属于放在人堆里很难引起注意的那种。 秦川微微皱眉，秦川并不认识这名女弟子。 “这位师姐，有事？”秦川客气地问道。 那名女弟子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看着秦川，眼神似乎有些……奇怪？她并没有回答秦川的问题，而是轻声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秦川，现在逃命，还来得及哦。”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在开玩笑，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秦川闻言，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大变！ “你什么意思？！”秦川厉声喝道，周身气息瞬间紧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然而，就在秦川话音落下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名女弟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变得空洞无神！紧接着，她的身体如同充气的气球般猛地膨胀起来！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在秦川惊骇的目光注视下，那名女弟子的身体，竟然毫无征兆地……炸开了！ 化作了一团浓郁的血雾！碎肉和骨渣四溅！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自爆的征兆，就这么突兀地、诡异地在秦川面前……炸成了碎片！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从女弟子开口说话，到她身体炸开，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秦川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溅了一身的鲜血和碎肉！ 秦川僵立在原地，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手足无措！ 发生了什么？ 她是谁？ 她为什么说那句话？ 她怎么就……炸了？！ 这一切，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和……恐怖！ 藏经阁门口，并非只有秦川一人。此时正值清晨，有不少弟子进出藏经阁。这突如其来、血腥无比的一幕，瞬间惊呆了所有人！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惊呼和尖叫！ “啊——！！” “死人了！！” “怎么回事？！她怎么炸了？！” “是秦川！是那个秦川！秦川杀了人？！” “不对！不是秦川杀的！是那女的自己炸的！” “自爆？怎么可能！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 “邪术！是邪术！” 周围的弟子们吓得纷纷后退，脸上写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浑身是血、呆立当场的秦川身上！ 秦川站在原地，感受着脸上温热的血液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听着周围惊恐的议论声，心脏狂跳，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阴谋！ 这是一个针对秦川的阴谋！ 那个女弟子，分明是被人控制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是一个……傀儡？替死鬼？ 那句“现在逃命，还来得及”，是警告？还是……挑衅？ 又或者是……下马威？ 在她说完那句话后，立刻自爆身亡，死无对证！这分明是要将“杀人”的嫌疑，引到秦川的头上！ 是谁？ 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天魔宗圣女曹蒹葭？！ 除了她，秦川想不出还有谁会用如此诡异、狠毒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她这是在报复？还是……有更深的图谋？是想借刀杀人，让道门来对付自己？还是想制造混乱，浑水摸鱼？ 秦川心念电转，脸色阴沉得可怕。秦川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光天化日之下，在藏经阁门口，一名内门弟子诡异死亡，而自己是唯一的在场者和“嫌疑人”！这事，绝对无法轻易善了！ 果然，就在混乱爆发后不久，数道强大的气息迅速从四面八方赶来！ “何事喧哗？！” 一声威严的冷喝响起，一名身穿执事袍服、气息达到化神初期的中年修士，带着几名元婴期的执法弟子，瞬间出现在现场！ 当秦川们看到地上那滩触目惊心的血污和碎肉，以及浑身是血、呆立当场的秦川时，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秦川！这是怎么回事？！”那名化神执事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锁定秦川，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而下！ 周围的弟子们见状，更是噤若寒蝉，纷纷用惊恐、怀疑、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秦川。 秦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秦川知道，此刻必须冷静！ 秦川抬起头，迎上化神执事的目光，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沉声道：“回禀执事，弟子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这名师姐突然拦住弟子，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然后就突然身体炸开，弟子根本来不及反应！” 秦川必须撇清关系！否则，一旦被坐实了“残害同门”的罪名，后果不堪设想！ “莫名其妙的话？什么话？”化神执事厉声追问，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不信。一名金丹弟子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自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秦川自爆？这实在太可疑了！ 秦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她说……‘秦川，现在逃命，还来得及哦’。”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什么意思？！” “警告？还是威胁？” “难道秦川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 “这女的肯定是被人指使的！” 化神执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话听起来，确实像是某种警告或者挑衅。 但……这并不能排除秦川的嫌疑！万一这是秦川为了脱罪而编造的谎言呢？ “一派胡言！”化神执事冷喝道，“一名金丹弟子，岂会无缘无故自爆？而且偏偏找上你秦川？秦川，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本执事按门规处置！” 强大的化神威压如同山岳般压在秦川身上，让秦川呼吸都有些困难。 秦川心中憋屈，但却有口难辩！秦川知道，对方不会轻易相信秦川。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秦川的嫌疑最大！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温和而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何事如此喧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青虹闪过，叶辰的身影出现在现场。 叶辰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但当他看到地上的血污和浑身是血的秦川时，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叶师兄！”化神执事和众弟子连忙躬身行礼。 叶辰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秦川身上，问道：“秦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秦川看到叶辰，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连忙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又说了一遍。 叶辰听完，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地看了秦川一眼，然后对那名化神执事说道：“李执事，此事颇为蹊跷。一名金丹弟子莫名自爆，确实不合常理。秦师弟乃我道门俊杰，刚刚立下大功，想必不会做出残害同门之事。此事，还需仔细调查，不可妄下结论。” 叶辰的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那名李执事闻言，脸色变幻了一下，最终还是躬身道：“是，大师兄。属下定会彻查此事！” 叶辰点了点头，又对秦川说道：“秦师弟，你先回去清洗一下，换身衣服。此事，我会亲自过问。” “多谢师兄！”秦川感激地看了叶辰一眼。秦川知道，有叶辰出面，至少暂时不会有人敢轻易动他。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秦川离开了藏经阁，朝着自己的洞府走去。 秦川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今天这件事，绝对只是一个开始！曹蒹葭……或者说她背后的势力，已经将手伸进了道门内部！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平静了！ “你这是给我警告么？或者是怪我告诉了叶辰你所在位置的报复？” 秦川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变得凝重至极。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答应战斗 秦川回到自己的丙字号洞府，布下禁制，将一身血污清洗干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衫。然而，那股浓重的血腥气，以及刚才那诡异而恐怖的一幕，却如同梦魇般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他坐在静室的蒲团上，脸色阴沉，眼神冰冷。 “天魔宗圣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秦川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那个女弟子临死前的话，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回响——“秦川，现在逃命，还来得及哦。” 这绝不是一句简单的威胁！这更像是一种……宣告！宣告曹蒹葭已经将触手伸进了道门内部，宣告她有能力在道门的地盘上，用如此诡异的方式，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怕你？”秦川眼中寒光一闪。很有可能！曹蒹葭发现自己暴露了行踪，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向他、也向道门示威！ 她在告诉所有人，她无所畏惧，她有能力在道门内部制造混乱和杀戮！ “这是在逼我？逼我离开道门？还是……逼我做出反应？”秦川心念电转。 离开道门？那是不可能的！道门是他目前最好的庇护所和修炼资源地，离开道门，无异于自投罗网，曹蒹葭绝对会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 坐以待毙？更不行！今天是一个女弟子自爆，明天呢？后天呢？谁知道曹蒹葭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被动防御，只会越来越被动！ “必须主动出击！至少……要展现出我的态度！”秦川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需要力量！需要尽快突破化神！只有拥有更强的实力，才能应对接下来的风暴！ 而突破化神，需要契机！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在生死边缘磨砺己身，激发潜能，打破瓶颈！ 想到这里，秦川不再犹豫，他取出了自己的身份玉牌，神识沉入其中，连接上了叶青衣的传讯印记。 “叶姑娘。”秦川的声音通过玉牌传出，平静中带着一丝坚定，“我答应你的挑战。现在，可有空闲？” 玉牌那边沉默了片刻，随即，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讶异和……火热的声音响起： “哦？你终于想通了？怎么，不找借口推辞了？” 秦川甚至可以想象出叶青衣此刻那微微挑眉、眼神锐利的模样。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但语气依旧平静：“突然想明白了。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总是畏首畏尾，如何能突破瓶颈？这一战，避无可避，那便战吧！” “好！”叶青衣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战意，“你在哪？我立刻过来！” “我在丙字区，我的洞府外。”秦川回道。 “等我！”叶青衣话音未落，传讯便已中断。 秦川收起玉牌，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洞府。他刚在洞府外站定，不过数息功夫，一道青色剑虹便如同撕裂长空般，从天际疾驰而来，带着凌厉无匹的剑意，瞬间落在秦川面前！ 剑光散去，露出叶青衣的身影。 她依旧是一袭青衣，怀抱古剑，身姿挺拔，清冷的眸子此刻却如同燃烧的星辰，灼灼地盯着秦川，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你终于不躲了？”叶青衣上下打量着秦川，语气带着一丝审视和……迫不及待？ 秦川看着叶青衣那副“总算等到你”的模样，心中有些无语，但脸上却露出坦然的神色：“不是不躲，是想通了。化神瓶颈，非生死之战不能破。叶姑娘你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合适的对手，这一战，于我而言，是机缘，也是必然。” 叶青衣闻言，眼中的战意更盛，她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傲然：“你总算有了点强者的觉悟。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如何能登临大道之巅？唯有以手中之剑，斩破一切阻碍，方能证得无上道果！” 她顿了顿，直接问道：“去哪里打？演武场？还是去外面找个荒山野岭？” 秦川摇了摇头：“演武场规矩太多，放不开手脚。外面……不太安全。”他意有所指，想到了曹蒹葭的威胁。 叶青衣微微蹙眉，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似乎也听说了藏经阁门口发生的事情。她沉吟片刻，忽然说道：“有一个地方，绝对无人干扰，而且……足够‘刺激’。” “哪里？”秦川问道。 “镇魔洞。”叶青衣吐出三个字。 秦川瞳孔微微一缩：“镇魔洞？那个封印着上古魔头的地方？” 道门镇魔洞，乃是道门禁地之一，位于后山深处，据说里面封印着一些极其强大、甚至是从上古时期存活下来的魔头，凶险异常！寻常弟子根本不敢靠近。 这个疯女人！果然是道痴啊！ 叶青衣点了点头，眼神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闪过一丝兴奋：“没错！镇魔洞外围有强大的禁制隔绝，内部空间广阔，而且魔气森森，环境恶劣，正适合我们放手一搏！更重要的是，那里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打扰！就算我们把天捅个窟窿，只要不破坏核心封印，也没人管我们！” 她看着秦川，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怎么？怕了？担心被魔气侵蚀？还是怕惊动了里面的老魔头？” 秦川看着叶青衣那副“你敢不敢”的表情，心中豪气顿生，朗声笑道：“怕？我秦川的字典里，还没有这个字！镇魔洞就镇魔洞！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所谓的上古魔头，到底有多厉害！” “好！有胆色！”叶青衣眼中赞赏之色一闪而过，“那就走吧！” 说完，她也不等秦川回应，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青色剑光，朝着后山方向疾驰而去！ 秦川见状，也不甘示弱，体内混沌元婴运转，周身混沌之气缭绕，化作一道灰色流光，紧随其后！ 两道流光，一青一灰，如同两颗流星，划破道门上空，引得不少弟子纷纷抬头侧目。 “是叶师姐！” “还有那个秦川！” “他们这是要去哪？气势汹汹的！” “难道是……要去决斗？！” “快跟去看看！” 一些好事者想要跟上去看热闹，但叶青衣和秦川的速度太快，转眼间就消失在后山禁地的方向，让那些弟子只能望而兴叹。 片刻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落在了一处幽深的山谷入口。 山谷深处，弥漫着浓郁的黑色雾气，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阴冷、腐朽、令人心悸的气息。山谷入口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血色大字——镇魔洞！石碑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闪烁着灵光的符文禁制，散发出强大的封印之力。 仅仅是站在山谷入口，秦川就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有什么极其恐怖的存在，被镇压在山谷深处，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叶青衣站在石碑前，清冷的眸子望向山谷深处，眼神中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战意，“这里的禁制会隔绝内外，里面的动静传不出去，外面的也进不来。我们可以尽情施展，不用担心被人打扰。” 秦川感受着那浓郁的魔气和强大的封印之力，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好’地方。” 叶青衣转头看向秦川，怀抱的古剑微微震颤，发出清越的剑鸣：“秦川，准备好了吗？这一战，我不会留手。你若败了，可能会死。”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和杀意。 秦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因为环境而产生的些许不适，混沌元婴全力运转，至尊骨微微发光，重瞳本源悄然开启，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攀升到了巅峰！ 他看向叶青衣，脸上露出那抹熟悉的、带着点痞气却又无比坚定的笑容：“叶姑娘，尽管放马过来！我若败了，是我技不如人，死而无憾！但你想赢，也没那么容易！” “好！这才像样！”叶青衣眼中精光暴涨，清喝一声：“那就……开始吧！” 话音未落，她怀中的古剑骤然出鞘！ 锵——！ 一声剑鸣，响彻山谷！一道璀璨无比的青色剑光，如同九天银河倾泻，带着斩破虚空、撕裂一切的凌厉剑意，朝着秦川当头斩下！ 战斗，瞬间爆发！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终于要认真了 叶青衣这一剑，快！狠！准！ 剑光未至，那凌厉无匹的剑意已经如同实质般撕裂空气，将秦川周身空间都封锁住！一股冰冷的杀机牢牢锁定了他，让他感觉如同坠入冰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说来就来！ 这一战叶青衣等了太久太久，也寻找了太久的人。 如今终于来了！ 她几乎不愿意控制自己，直接疯魔一般！ 杀！！！ “好强！”秦川心中骇然！他知道叶青衣很强，但没想到强到这种地步！同为元婴巅峰，这一剑的威势，已经远超普通化神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不能硬接！ 秦川心念电转，混沌元婴疯狂运转，周身混沌之气汹涌澎湃！他脚下步伐玄奥一变，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试图避开剑锋！ 然而，叶青衣的剑，仿佛长了眼睛！剑光如影随形，速度更快！更疾！ “嗤啦——！” 秦川虽然极力闪避，但左肩的衣衫依旧被凌厉的剑气划破，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反应不错，但还不够！”叶青衣清冷的声音响起，她手腕一抖，剑势陡然一变！原本直劈而下的剑光，瞬间化作万千青色剑丝，如同天罗地网般，朝着秦川笼罩而下！每一道剑丝都蕴含着恐怖的切割之力，仿佛要将秦川碎尸万段！ “万剑归宗？！”秦川瞳孔猛缩！这是道门顶尖剑诀之一！叶青衣竟然信手拈来，而且威力如此恐怖！ 避无可避！ 秦川眼中厉色一闪，不再后退！他低吼一声，体内混沌元婴嗡鸣，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瞬间爆发！他并指如剑，指尖混沌之气凝聚，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灰色剑罡，迎着那漫天剑丝，悍然点出！ “破！” 灰色剑罡与青色剑丝轰然碰撞！ 轰！！！ 一声巨响，狂暴的能量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猛然扩散开来！山谷内的黑色雾气被瞬间驱散大片，地面龟裂，碎石飞溅！ 秦川闷哼一声，身形剧震，向后踉跄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体内气血翻涌，指尖传来阵阵酸麻！ 而叶青衣，只是身形微微一晃，便稳如泰山！她手持古剑，青衫猎猎，眼神依旧清冷，仿佛刚才那一击只是随手而为！ “混沌元婴？果然不凡！”叶青衣看着秦川指尖那缓缓消散的灰色剑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被更浓的战意取代，“可惜，你的运用，还太粗糙！再接我一剑！” 话音未落，她身影骤然模糊，下一刻，竟然直接出现在秦川面前！手中古剑带着刺骨的寒意，直刺秦川咽喉！ 缩地成寸！空间神通！ 秦川头皮发麻！这叶青衣，简直是个怪物！剑法超绝也就罢了，连空间神通都运用得如此娴熟！ 他来不及多想，重瞳之力瞬间催动到极致！周围的空间轨迹在他眼中变得清晰！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一侧身！ “嗤！” 古剑擦着他的脖颈而过，带起一缕发丝！冰冷的剑锋让他脖颈处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躲得开吗？”叶青衣冷笑，剑势不收，手腕翻转，古剑如同毒蛇般顺势横削，斩向秦川的腰腹！ 秦川脚下混沌之气喷涌，身形如同柳絮般向后飘飞，同时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混沌符文在身前凝聚，化作一面厚重的灰色盾牌！ “混沌盾！” 铛！！！ 古剑斩在混沌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混沌盾剧烈震颤，表面出现道道裂痕，但终究没有破碎！ “防御尚可。”叶青衣点评一句，攻势却毫不停歇！她身影再次闪烁，瞬间出现在秦川左侧，一剑点向他的太阳穴！出现在右侧，一剑削向他的手腕！出现在身后，一剑刺向他的后心！ 她的身法如同鬼魅，剑招变幻莫测，将空间神通融入剑法之中，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 秦川将重瞳和混沌元婴的力量催动到极致，才能勉强捕捉到她的移动轨迹，依靠混沌盾和灵活的身法苦苦支撑！但即便如此，他也完全被压制在了下风，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险象环生！好几次，叶青衣的剑锋都是擦着他的要害而过，留下道道血痕！ “不行！这样下去必败无疑！”秦川心中焦急万分。叶青衣的实力，远超他的预估！这根本不是切磋，这分明是生死搏杀！叶青衣的每一剑，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的手段，就只有这些吗？”叶青衣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一丝失望，“如果只是这样，那你……不配做我对手，你可以去死了！” 她话音陡然转厉！手中古剑爆发出璀璨无比的青光！一股更加恐怖、仿佛能斩灭一切的剑意冲天而起！ “青霄斩天剑！” 叶青衣双手握剑，一剑斩下！这一剑，仿佛将整个山谷的天空都劈成了两半！一道横贯天地的青色剑罡，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秦川碾压而下！剑罡所过之处，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秦川脸色剧变！这一剑的威力，已经达到了化神中期甚至后期的层次！绝对不能硬接！ “空间挪移！”秦川咬牙，不惜消耗大量真元，强行催动重瞳本源中蕴含的空间之力！他的身形瞬间变得模糊，想要遁入虚空，避开这绝杀一剑！ 然而！ “在我面前玩空间？”叶青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左手并指如剑，对着秦川所在的空间轻轻一划！ “空间禁锢！” 嗡——！ 秦川周围的空间瞬间变得如同泥沼般粘稠！他刚刚施展的空间挪移，竟然被强行打断！身形重新凝实！ “什么？！”秦川心中大骇！叶青衣竟然也精通空间法则，而且造诣远在他之上！ 就这么一耽搁，那恐怖的青色剑罡已经降临头顶！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秦川！ 避不开了！ “拼了！”秦川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既然躲不开，那就硬抗！ “混沌元婴！至尊骨！重瞳！给我开！” 他仰天怒吼，体内所有的力量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混沌元婴光芒万丈，至尊骨上神秘符文流转，重瞳之中混沌开辟！ 他双手擎天，混沌之气如同狼烟般冲天而起，在他头顶凝聚成一道更加凝实、更加厚重的混沌巨盾！巨盾之上，隐约有至尊骨的符文闪烁，重瞳的力量加持其上！ “杀！！” 轰隆隆——！！！ 青色剑罡狠狠地斩在秦川至尊骨虚影！ 这一次的碰撞，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整个山谷都在剧烈震动！恐怖的能量风暴席卷四方，将山谷内的黑色雾气彻底搅散，露出了下方狰狞的岩石和……一些散落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枯骨！ 咔嚓！咔嚓！ 至尊骨虚影上，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秦川双臂剧震，虎口崩裂，鲜血淋漓！他感觉仿佛有一座太古神山压在了身上，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震碎！ “呃啊——！”秦川发出痛苦的嘶吼，七窍之中都渗出了鲜血！但他依旧死死支撑着，混沌元婴疯狂运转，榨取着每一分潜力！ “挡住了？”叶青衣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看来，不逼你到绝境，你是不会拿出真本事的。” 她手腕再次用力，青色剑罡光芒更盛！ “给我破！” 咔嚓！ 至尊骨虚影终于承受不住，轰然破碎！残余的剑罡力量，狠狠劈在了秦川的胸膛之上！ “噗——！” 秦川如遭重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山谷一侧的岩壁上，将坚硬的岩石都砸出了一个人形凹坑！ 他滑落在地，浑身衣衫破碎，鲜血染红了全身，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败了！ 彻底败了！ 在叶青衣面前，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对方无论是剑法、身法、空间神通、还是对力量的掌控，都全面碾压他！ “这就是……道门道痴的实力吗？”秦川躺在碎石中，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叶青衣，心中充满了苦涩和……一丝不甘。 叶青衣走到秦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古剑斜指地面，清冷的眸子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纯粹的、对战斗的渴望和对力量的追求。 “你的至尊骨，还没有真正觉醒。”叶青衣的声音平静无波，“如果你只有这种程度，那么……这场战斗，可以结束了。” 她抬起古剑，剑尖对准了秦川的眉心。 死亡的威胁，前所未有的清晰！ 秦川看着那冰冷的剑尖，感受着体内几乎枯竭的真元和剧痛，意识都有些模糊。 真的要死了吗？ 死在这里？ 死在这个女人手里？ 不！ 我还可以！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求生欲，如同火山般从秦川心底爆发！他还有太多的秘密没有解开！还有太多的敌人没有解决！他不能死在这里！ 至尊骨，给我开！！！ “啊！！！” 秦川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胸口处的至尊骨，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一股古老、苍茫、仿佛来自洪荒太古的恐怖气息，骤然苏醒！ 嗡！ 至尊骨上的神秘符文如同活了过来一般，疯狂流转！一股浩瀚如海、霸道绝伦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涌遍秦川的四肢百骸！ 他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萎靡的气息如同坐火箭般疯狂攀升！甚至……超越了之前的巅峰状态！ 一股凌驾于众生之上的至尊威压，从秦川身上弥漫开来！ 叶青衣感受到这股气息，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和……一丝兴奋！ “终于……要认真了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万道体！ 秦川从碎石中缓缓站起，周身沐浴在璀璨的金光之中。 胸口处的至尊骨如同燃烧的太阳，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他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破碎的衣衫下，皮肤晶莹如玉，流淌着金色的神辉。 原本萎靡的气息，此刻如同火山爆发般，节节攀升，甚至超越了之前的巅峰状态，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他抬起头，那双重瞳之中，混沌开辟，日月轮转，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的奥秘！目光所及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 “叶姑娘，”秦川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轮到我了。” 叶青衣感受着秦川身上那股截然不同的、仿佛凌驾于万物之上的至尊气息，清冷的眸子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是一种遇到真正对手的兴奋和狂热！ “好！很好！”叶青衣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极致的战意在沸腾，“这才是我想要的对手！这才配得上我叶青衣的剑！” 她不再废话，手中古剑一震，率先发动攻击！她知道，此刻的秦川，已经完全不同！必须全力以赴！ “青霄破云剑！”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剑罡，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刺秦川心口！这一剑，速度更快，威力更强！ 然而，面对这凌厉的一剑，秦川却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后发先至！指尖之上，至尊骨的金色神辉与混沌之气交融，凝聚成一点璀璨的金芒！ “破。” 秦川轻轻吐出一个字，指尖点出！ 叮！！！ 一声清脆悠扬的脆响！那无坚不摧的青色剑罡，在接触到秦川指尖金芒的瞬间，竟然如同琉璃般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叶青衣瞳孔一缩！她这一剑，足以重伤化神中期修士，竟然被秦川如此轻描淡写地一指破去？！ “空间禁锢对我无效了！”秦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叶青衣心中警兆大生！想也不想，身形瞬间模糊，施展空间挪移就要遁走！ 然而！ “定！” 秦川重瞳之中光芒一闪，一股无形的、更加玄奥的空间之力瞬间笼罩了叶青衣周围！叶青衣只觉得周身空间瞬间凝固，如同陷入了万年玄冰之中，她的空间挪移竟然被强行打断！ “什么？！”叶青衣大惊失色！秦川对空间法则的领悟和运用，在至尊骨觉醒后，竟然发生了质的飞跃！远远超过了她！ 就在她身形凝滞的刹那，秦川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一拳轰出！ 这一拳，朴实无华，却蕴含着至尊骨的霸道力量和混沌之气的湮灭特性！拳风所过之处，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叶青衣避无可避，只能将古剑横在胸前，全力格挡！ 轰！！！ 拳剑相交！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 叶青衣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如同排山倒海般涌来！她闷哼一声，虎口崩裂，古剑险些脱手！整个人如同被洪荒巨兽撞中，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岩壁上！ “噗！”她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仅仅一拳！她就受了不轻的内伤！ “好强！！”叶青衣稳住身形，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她的万道体，让她肉身强横无比，同阶之中几乎无人能伤！可秦川这一拳，竟然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痛楚和……威胁！ 秦川得势不饶人，身形再次消失！下一刻，他出现在叶青衣头顶，双脚如同战斧般狠狠劈下！腿风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 叶青衣咬牙，手中古剑划出一道玄奥的弧线，剑尖颤动，瞬间幻化出万千剑影，如同孔雀开屏，迎向秦川的双腿！ “万剑朝宗！” 叮叮当当——！！！ 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碰撞声响起！秦川的腿法与叶青衣的剑影疯狂对撞！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恐怖的能量涟漪！ 然而，这一次，占据上风的却是秦川！ 他的双腿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力量，霸道绝伦！叶青衣的剑影虽然精妙，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断被碾碎、崩灭！ “给我开！”秦川怒吼，双腿力量再次爆发！至尊骨金光大盛！ 咔嚓！ 叶青衣的剑势被强行破开！她再次被震得气血翻涌，向后滑行数十丈，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你的剑，不够利了。”秦川悬浮在半空，周身金光缭绕，如同战神降临，俯瞰着下方的叶青衣。 叶青衣抬起头，看着空中那个气势滔天的身影，清冷的眸子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无比的神色。 她不得不承认，觉醒至尊骨后的秦川，实力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无论是力量、速度、防御，还是对法则的掌控，都全面超越了她！尤其是那至尊骨蕴含的霸道力量，仿佛能压制一切，让她的万道体都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看来……不动用真格，是不行了。”叶青衣深吸一口气，缓缓站直身体。她手中的古剑发出嗡嗡的剑鸣，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沸腾的战意。 她看着秦川，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和……虔诚！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万道体……开！” 随着她一声低喝，一股截然不同的、更加浩瀚、更加深邃的气息，从她体内轰然爆发！ 嗡——！ 以叶青衣为中心，周围的虚空仿佛化为了道的海洋！金、木、水、火、土五行法则流转！风、雷、光、暗各种异象纷呈！剑道、刀意、拳罡、掌风……无数种大道痕迹在她周身显化、交织、共鸣！ 她整个人，仿佛化为了大道的载体！万法环绕，道韵天成！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清冷的剑修，而是……道的化身！ 万道体！真正觉醒！ “万法皆通，万法不侵……”秦川感受到叶青衣身上那股玄奥无比的气息，重瞳之中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这才是叶青衣真正的底牌！道门万年不出的绝世体质！ “秦川，”叶青衣的声音变得空灵而宏大，仿佛来自九天之上，“接下来，我会用我最强的状态，与你一战！小心了！” 她一步踏出，脚下道莲绽放！手中古剑轻轻一挥，不再是单一的剑招，而是融合了无数种大道真意的一剑！ 这一剑，看似缓慢，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剑光之中，有火焰燃烧，有寒冰冻结，有雷霆咆哮，有罡风撕裂！无数种法则力量完美融合，化作一道混沌色的剑罡，朝着秦川缓缓斩来！ 这一剑，已经超越了招式的范畴，而是……道的显化！ 秦川瞳孔收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这一剑，锁定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神魂，他的道基！ “来得好！”秦川长啸一声，不敢有丝毫怠慢！至尊骨全力爆发，金光冲天！重瞳运转到极致，洞察这一剑中蕴含的无数种法则变化！混沌元婴疯狂吞吐，提供着浩瀚的力量！ 他双手结印，至尊骨的力量与混沌之气、重瞳本源彻底融合！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道仿佛能镇压诸天万界的……混沌至尊印！ 印玺之上，九龙盘绕，日月同辉，散发着镇压一切、唯我独尊的恐怖气息！ “镇！” 秦川双手推动混沌至尊印，迎向那融合万道的一剑！ 轰隆隆——！！！ 这一次的碰撞，无声无息，却又仿佛开天辟地！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两种极致大道力量的疯狂湮灭和对抗！碰撞的中心，空间彻底破碎，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一切！恐怖的能量乱流席卷整个山谷，连镇魔洞外围的禁制都剧烈波动起来！ 秦川和叶青衣的身影，同时被那恐怖的能量风暴吞没！ 至尊骨 vs 万道体！ 混沌至尊印 vs 万法归一剑！ 这场元婴期的巅峰对决，已然超越了境界的束缚，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层次！ 风暴中心，两道身影死死抗衡，谁也不肯后退半步！ 这场战斗，胜负难料！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情蛊 镇魔洞深处，能量风暴的中心。 混沌至尊印与万法归一剑的碰撞，已经超越了单纯的灵力对抗，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大道本源的激烈交锋！ 秦川的混沌至尊印，霸道绝伦，镇压一切，蕴含着至尊骨“唯我独尊”的无上意志，仿佛要将世间万法都纳入掌控，彻底臣服！ 叶青衣的万法归一剑，包容万象，演化万道，代表着万道体“海纳百川”的至高理念，仿佛要将一切异种力量同化、分解，融入自身大道之中！ 两种力量相互湮灭，相互吞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不断扭曲膨胀的能量漩涡！漩涡中心，空间彻底破碎，化为一片混沌虚无！恐怖的吸力从中传出，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连山谷深处弥漫的浓郁魔气都被撕扯进去，发出凄厉的呼啸！ 秦川和叶青衣身处风暴中心，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两人的嘴角都溢出了鲜血，身体微微颤抖，但眼神却无比坚定，死死地支撑着，谁也不肯后退半步！ 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一场道心的碰撞！ 秦川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要被那万道归流的力量撕碎、同化！无数种大道真意在冲击他的道基，试图瓦解他的意志！但他胸口的至尊骨散发出更加炽盛的金光，一股凌驾于万道之上的至尊意志牢牢守护着他的心神，任凭万般法则冲刷，我自岿然不动！ “镇压！统统镇压！”秦川在心中怒吼，混沌至尊印光芒更盛，试图反压过去！ 叶青衣同样不好受！秦川的至尊意志霸道无比，仿佛一尊太古神皇降临，要让她臣服！她的万道体虽然能演化万法，包容性强，但在这种绝对的“力”与“势”的压制下，也感到了极大的压力！她感觉自己的道心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镇压，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万法归流，道法自然！”叶青衣紧守心神，将万道体的特性催动到极致，试图以柔克刚，化解秦川的霸道攻势！ 两人僵持不下，能量漩涡越来越狂暴，整个镇魔洞山谷都在剧烈震动，仿佛随时可能崩塌！ …… 与此同时，道门之外，迎仙镇，一处僻静雅致的院落内。 天魔宗圣女曹蒹葭，已然褪去了“小草”那副可怜兮兮的伪装，恢复了她的本来面目。 她慵懒地斜倚在一张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身着一袭裁剪合体的暗红色长裙，裙摆如同盛开的曼珠沙华，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妖娆曲线。 她的容颜绝美，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琼鼻挺翘，朱唇饱满，肌肤胜雪，吹弹可破。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眸子——深邃如渊，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颠倒众生、魅惑天下的魔力，却又在最深处，隐藏着一丝冰冷无情的漠然。 此刻，她面前悬浮着一面光滑如镜的水幕，水幕之中，清晰地映照出镇魔洞内，秦川与叶青衣激烈交锋的画面！那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那两种极致大道的碰撞，仿佛就发生在她眼前！ “咯咯咯……”曹蒹葭看着水幕中的景象，发出一阵银铃般悦耳却又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声，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水幕中秦川那金光缭绕、如同战神般的身影，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秦川啊秦川……你以为，我在藏经阁门口演那一出戏，真的只是为了让你被道门怀疑？让你产生危机感，然后……去找叶青衣这个战斗狂人才是目的啊！当然，这也不是最终的目的。” 她的声音慵懒而磁性，仿佛情人间的低语，却透着丝丝寒意。 “我的小师弟。”曹蒹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一丝掌控一切的得意，“那只是开胃小菜罢了。真正的目的……是现在啊。” 她的目光转向水幕中，那在能量风暴中死死支撑、道韵天成的叶青衣。 “道门万年不出的万道体……叶青衣。果然名不虚传呢。连觉醒至尊骨的秦川，一时间都奈何不了你。”曹蒹葭啧啧赞叹，但随即，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而残忍，“不过……这样的战斗，虽然精彩，但还不够‘热闹’呢。” “两个绝世天骄，打得你死我活，多没意思？”曹蒹葭轻轻摇头，仿佛在惋惜，“若是打着打着……突然发现，自己对对方产生了某种……不该有的情愫？那该多有趣啊？” 她伸出右手，指尖之上，不知何时，缠绕着一缕极其细微、几乎肉眼不可见的粉红色丝线。那丝线散发着一种诡异而魅惑的气息，仿佛有生命般轻轻扭动。 这正是天魔宗秘传的至高蛊术——情丝绕骨蛊！ 此蛊无形无质，专攻心神，能于无声无息间，在目标心底种下一缕情丝，潜移默化地影响其情感，使其对施术者指定之人产生难以割舍的爱恋乃至痴迷！霸道无比，防不胜防！ 尤其是刚下的时候，甚至能激发情欲，让人无法自拔。 曹蒹葭早在无双城与秦川“相遇”时，就已经凭借其高超的魅术和魔功，在秦川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一缕情蛊种子悄然种下！这情蛊潜伏极深，连秦川的重瞳和强大神魂都未曾发现！ 而此刻，正是催动这情蛊的最佳时机！ 秦川和叶青衣正在全力对抗，心神高度集中，道心与对方的大道激烈碰撞！这种状态下，他们的心神防御最为薄弱，也最容易被外邪入侵！ “去吧，我的小宝贝们……”曹蒹葭红唇轻启，对着指尖那缕粉红情丝轻轻一吹！ 咻！咻！ 那缕情丝瞬间一分为二，化作两道比发丝还要细微千万倍的粉红流光，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接穿透了镇魔洞外围的强大禁制，悄无声息地，分别没入了正在激战的秦川和叶青衣的眉心！ 正在全力催动混沌至尊印的秦川，忽然感觉心神微微一荡！一股莫名的、燥热的情绪毫无征兆地从心底升起！他眼前似乎恍惚了一下，对面叶青衣那清冷绝尘的身影，此刻在他眼中，仿佛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怎么回事？”秦川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以为是对方万法归一流的心神攻击！他加强至尊意志的守护，将那股异样情绪强行压下！ 而对面的叶青衣，同样身形微微一滞！她正在全力演化万法，化解秦川的至尊镇压，却突然感觉道心泛起一丝涟漪！秦川那霸道绝伦、如同战神般的身影，在她感知中，似乎……不再那么令人想打死了？反而有一种……想要与之亲近的冲动？ “心魔？”叶青衣眉头微蹙，万道体自行运转，道心澄澈，瞬间将那股异样驱散！她以为这是激烈对抗中心神消耗过大产生的杂念！ 两人都以为是战斗导致的心神波动，并未深究，继续全力对抗！ 然而，他们都没有察觉到，那两缕细微到极致的情蛊之力，已经如同最狡猾的寄生虫，悄然融入了他们的神魂本源深处，开始悄无声息地影响着他们的情感…… 院落内，曹蒹葭通过水幕，清晰地感知到了秦川和叶青衣那一瞬间的细微变化。她满意地笑了，笑容妖娆而危险。 “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它们慢慢发芽、生长……”曹蒹葭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风情万种，“当两个彼此欣赏、又相互竞争的绝世天骄，突然发现自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对方……那画面，一定很美吧？” “尤其是……两个稀里糊涂的睡了对方？却发现一个是魔宗卧底，一个是正道圣女，精彩啊！” 曹蒹葭的眼中，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冰冷光芒。 “秦川，叶青衣……好好享受我送给你们的这份‘大礼’吧。春宵苦短，你们一定要珍惜……” 她轻轻挥手，散去了面前的水幕，端起旁边的一杯猩红如血的灵酒，轻轻抿了一口，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久久不散。 镇魔洞内，能量风暴依旧在肆虐。 秦川和叶青衣的战斗，还在继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麻烦大了 镇魔洞内，能量风暴的肆虐达到了顶点！混沌至尊印与万法归一剑的碰撞，引发的已经不是简单的能量乱流，而是大道本源的激烈对撼！整个山谷的空间结构都变得极不稳定，道纹崩碎，法则哀鸣！ 秦川和叶青衣，如同两尊从远古走来的神魔，在风暴中心死死抗衡！ 秦川的识海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来自道门藏经阁前八层的海量知识，以及之前在逐鹿书院吸收的万卷道基，在这生死一线的极致压力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融会贯通！ 他看到了五行生克的本质，理解了阴阳转化的玄奥，触摸到了空间折叠的脉络，甚至隐约窥见了时间流逝的痕迹！ 无数破碎的道则碎片，在至尊骨的霸道意志和混沌元婴的包容特性下，被强行统合、梳理，逐渐融入他自身的混沌大道之中！ 他的攻击，不再仅仅依赖于至尊骨的蛮横力量，而是开始带上了一种玄之又玄的道韵！一拳一脚，看似简单，却暗合天地至理，引动周天法则共鸣！ 他对空间之力的运用越发精妙，时而凝固，时而折叠，时而穿梭，给叶青衣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叶青衣的压力陡增！她震惊地发现，秦川的进步速度简直匪夷所思！仿佛每时每刻都在蜕变！他的道，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完善和强大！ “万法归元，道衍无极！”叶青衣也被激起了真火，万道体催动到极致！她周身道莲层层绽放，每一种大道痕迹都清晰无比，演化到极致！ 她的剑，不再拘泥于形式，时而如春雨绵绵，润物无声；时而如雷霆万钧，刚猛暴烈；时而如清风拂柳，无孔不入！ 两人从单纯的力量碰撞，上升到了大道层面的交锋！这是道的争锋，是理念的对决！ 然而，就在这巅峰对决、道心最为凝聚的时刻，那潜伏在两人神魂深处的两缕情蛊之力，在狂暴的能量冲击和极致的心神激荡下，被彻底引爆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无比的异样感，如同野火燎原般，瞬间席卷了秦川的全身！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对面叶青衣那清冷专注的容颜，在他眼中逐渐变得……魅惑动人？ 那紧抿的唇瓣，那晶莹的汗珠，那因为全力运功而微微泛红的脸颊……都散发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不……不对！”秦川心中警铃大作，他知道这感觉不对劲！是心魔？还是……曹蒹葭的暗算？他拼命催动至尊意志，想要镇压这股邪火！ 但情丝绕骨蛊乃是天魔宗至高秘术，岂是那么容易抵挡的？尤其是在他心神全力对抗外敌、道心出现缝隙的刹那！那情蛊之力如同跗骨之蛆，疯狂侵蚀着他的理智！ 另一边的叶青衣，同样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她感觉自己的道心仿佛被投入了熔炉，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燥热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涌起，迅速蔓延四肢百骸！ 秦川那霸道强势的身影，那金光璀璨的至尊骨，那仿佛能镇压一切的雄性气息……此刻在她感知中，不再是纯粹的对手，反而充满了某种令人心跳加速的……侵略性？ “滚开！”叶青衣清叱一声，万道体光芒大盛，试图驱散这诡异的感觉！她是道痴，心中唯有剑与道，岂容这等污秽情欲玷污道心？ 然而，万法皆通的万道体，此刻却仿佛成了情蛊最佳的温床！那情蛊之力巧妙地融入了她周身的万道痕迹之中，与她的大道共鸣，让她驱散的效果大打折扣！ 两人的动作，开始变得迟滞、变形！原本精妙绝伦的大道交锋，渐渐掺杂进了难以言喻的暧昧和……失控的狂野！ 秦川一拳轰出，本该是镇压万法的混沌至尊印，却带上了几分撕扯和掠夺的意味，直取叶青衣的衣襟！ 叶青衣一剑格挡，本该是化解万力的柔劲，却仿佛变成了欲拒还迎的缠绕，剑锋划过秦川的手臂，带起一溜血珠，却更像是一种刺激！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叶青衣呼吸急促，脸颊绯红，眼神中充满了愤怒、羞耻和……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离！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秦川每一次攻击带来的碰撞，都让她心跳加速，浑身发软！ “我……我也不知道！”秦川低吼着，双目赤红，理智在与情欲做着激烈的斗争！他想要远离叶青衣，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至尊骨散发出的金光，此刻仿佛也带上了一层暧昧的粉色！ 能量风暴依旧在肆虐，但风暴中心的两人，却陷入了一种更加危险、更加诡异的境地！ 在一次剧烈的碰撞后，两人同时被震得向后飞退！但这一次，他们却没有立刻稳住身形反击，而是……如同磁石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撞向了一起！ 砰！ 秦川强壮的身躯，重重地撞入了叶青衣柔软而充满弹性的怀中！两人滚作一团，跌落在因为能量冲击而变得炽热的地面上！ 肌肤相亲！气息交融！ 那一刻，两人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叶青衣发出一声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呻吟，她原本清冷的眸子此刻水光潋滟，迷离一片！她想要推开秦川，但双手却不由自主地缠绕上了他的脖颈！ 秦川感受着怀中娇躯的火热和柔软，鼻尖萦绕着处子幽香混合着汗水的特殊气息，最后一丝清明也被情欲的火焰吞没！他低吼一声，如同野兽般，低头狠狠地噙住了叶青衣那微张的的红唇！ “唔……！” 反抗变成了迎合，厮杀变成了缠绵！ 在这镇魔洞的绝地，在狂暴的能量风暴中心，两个原本生死相向的绝世天骄，却在情蛊的作祟下，诡异地结合在了一起！ 他们的身体紧密交缠，法力不受控制地开始交融、循环！秦川体内至阳至刚的混沌至尊气，与叶青衣体内至阴至柔的万道本源气，如同阴阳鱼般，开始自发地旋转、互补！ 这并非有意识的双修功法，而是在情欲和本能驱使下，两种顶级体质和大道本源的天然吸引与融合！ 轰——！！！ 当两人的法力本源彻底连接在一起的刹那，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精纯、仿佛蕴含着天地造化之秘的能量，从两人结合处轰然爆发！ 这股能量，不再是破坏性的风暴，而是充满了生机的洪流！它冲刷着两人的四肢百骸，洗涤着他们的经脉窍穴，滋养着他们的神魂道基！ 秦川胸口的至尊骨发出前所未有的嗡鸣，金光内敛，变得更加深邃古朴！他的混沌元婴在欢欣雀跃，迅速膨胀、凝实！识海中，那浩瀚的念力星河与重瞳本源彻底融合，化作一片混沌识海，仿佛能孕育万物！ 叶青衣的万道体同样发生了蜕变！周身显化的万道痕迹不再是泾渭分明，而是开始交融、升华，隐隐向着一种万法归源、混沌初始的状态演变！她的气息变得更加空灵、浩瀚！ 化神瓶颈，在这误打误撞、却又玄妙无比的双修状态下，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捅破！ 两人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攀升！瞬间跨越了那道天堑，踏入了化神期！而且，还在继续提升！ 能量风暴渐渐平息，破碎的空间开始自我修复。镇魔洞内，只剩下两人交织在一起的、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如同天地烘炉般、孕育着新生力量的磅礴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磅礴的能量渐渐平息，融入两人体内。 秦川率先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是怀中温香软玉的触感，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在体内流淌！化神期！他竟然就这么突破了？ 随即，他看到了怀中衣衫凌乱、秀发散乱、脸颊潮红、紧闭着双眼、睫毛微微颤抖的叶青衣……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之前的疯狂画面，让他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我们……”秦川声音干涩，大脑一片空白。 叶青衣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先是茫然，随即变得冰冷、愤怒、羞耻、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复杂！ 她猛地推开秦川，迅速整理好破碎的衣衫，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危机。 情蛊的影响并未完全消失，那种诡异的吸引力和躁动感依然存在。但突破化神后，两人的道心更加稳固，理智暂时压过了情欲。 可发生了这种事……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秦川看着叶青衣那冰冷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这下……麻烦真的大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暴露 镇魔洞内，死一般的寂静。 秦川看着叶青衣那冰冷而微微颤抖的背影，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试图解释，但刚才那荒诞而失控的一幕，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 “叶姑娘……我……”秦川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就像突然被下了药一样，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他这话半真半假。他真的感觉像是被下了药，但那“药”的来源，他心知肚明，只是此刻绝不能点破曹蒹葭，否则更解释不清。 叶青衣背对着他，肩膀的颤抖微微平息，但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却更加凛冽。她没有回头，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羞愤和杀意，如同冰珠砸落玉盘： “住口！” 她猛地转过身，那双原本清澈如秋水的眸子，此刻却如同万年寒冰，死死地盯着秦川，脸颊上尚未完全褪去的红晕，与她冰冷的眼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刚才发生的事情，”叶青衣一字一顿，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如果你敢泄露出去半个字……我必亲手斩你于剑下！形神俱灭！” 【怨种：来自叶青衣的怨气值+10000！】 秦川脑海中响起提示音，让他嘴角微微一抽。好家伙，直接一万点！这位道痴的怨念果然深重。 他连忙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脸上挤出诚恳的表情：“叶姑娘放心！我秦川对天发誓，今日之事，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这事怎么可能瞒得住？曹蒹葭那个妖女搞出这么大动静，不就是等着看戏吗？而且……他偷偷瞄了一眼叶青衣，发现即便在盛怒和羞愤之下，她那张清冷绝尘的容颜，似乎……依旧有种动人心魄的魅力？那情蛊的后遗症，还在隐隐作祟。 叶青衣见秦川发誓，冰冷的脸色稍缓，但眼中的杀意并未完全消散。她冷哼一声，不再看秦川，而是默默运转功法，感受着体内那磅礴的化神期力量，以及……那与秦川法力交融后、变得更加深邃玄奥的万道本源。 突破化神，本是天大的喜事。可一想到突破的过程……叶青衣就感觉道心一阵紊乱，有种想要提剑砍人的冲动！尤其是看到秦川那张看似无辜的脸！ 【怨种：来自叶青衣的怨气值+10000！】 又一万点！秦川头皮发麻，赶紧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乱看。这女人，太可怕了！ 两人各自平息着体内翻涌的气息和……复杂的情绪，一时间相顾无言。气氛尴尬而暧昧，还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良久，叶青衣似乎终于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滔天巨浪，她深吸一口气，看也不看秦川，冷声道：“出去。” 说完，她率先转身，朝着镇魔洞外走去。步伐依旧沉稳，但那微微紧绷的背影，却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秦川叹了口气，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他现在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只希望出去之后，别再节外生枝。 然而，老天爷似乎偏偏要跟他作对。 当两人前一后走出镇魔洞那弥漫着黑色雾气的山谷入口，看清外面的景象时，秦川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山谷外，黑压压地围了一大群人！ 为首一人，正是道门大师兄叶辰！他依旧是一袭白衣，温润如玉，但此刻，那张俊朗的脸上却笼罩着一层寒霜，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刚刚走出的秦川！ 在叶辰身后，站着数名气息强大的道门长老和执法堂弟子，个个面色凝重，眼神不善。更外围，则是无数闻讯赶来、议论纷纷的道门弟子！ 这阵仗……分明是来者不善！ 秦川心中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曹蒹葭的算计，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果然，叶辰看到秦川出来，上前一步，目光冰冷地扫过他，然后扬了扬手中一枚散发着微弱魔气的玉简，声音沉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川！你还有何话说？” 秦川看着那枚玉简，感受到其中熟悉的、属于天魔宗功法的微弱波动，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叶师兄，这是什么意思？”秦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什么意思？”叶辰冷笑一声，将玉简掷于地上，玉简碎裂，一段影像和讯息浮现出来，正是关于“秦川”在天魔宗的身份信息，以及他“奉命”潜入正道势力执行任务的模糊指令！ “这玉简，是从迎仙镇一名可疑分子身上搜出的！里面记录的信息，指向你秦川，根本就是天魔宗派来的卧底！”叶辰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深深的失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心？ “你潜入我道门，究竟有何图谋？藏经阁门口那名女弟子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秦川是魔宗卧底？！” “我就说嘛！来历不明，还身负至尊骨，哪有那么巧的事！” “藏经阁那个师姐……难道是他杀的？” “难怪叶师姐会和他一起去镇魔洞，莫非是发现了他的真面目，前去清理门户？” 各种猜测、质疑、愤怒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秦川！ 秦川感受着那千夫所指的压力，心中却是异常冷静。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在这个时间点被揭穿。 他抬起头，迎着叶辰那冰冷的目光，坦然道：“叶师兄，这玉简中的信息，半真半假。”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既然瞒不住了，不如坦荡一些：“不错，我确实出身天魔宗，曾经的名字，也叫秦川。” 周围再次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他竟然承认了？！ 叶辰的瞳孔也是微微一缩，握紧了拳头。 秦川继续道：“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在天魔宗，资质平庸，备受欺凌，后来更是遭人陷害，九死一生！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也借此机会，脱离了那个魔窟！”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和……解脱：“我秦川，虽出身魔宗，但从未认同过魔道的所作所为！我向往光明，追求正道！加入道门，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至于这卧底任务……呵呵，一个‘已死之人’，如何执行任务？”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叶辰身上，语气诚恳：“叶师兄，我秦川行事，但求问心无愧！加入道门以来，我可曾做过一件危害宗门之事？诛杀醉仙楼魔修，解救无辜，可是假的？” 叶辰沉默了片刻，秦川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他调查过，秦川在道门的表现，除了有些跳脱，并无劣迹。而且，那醉仙楼的任务，他也确认过，属实。 但是…… “你的说辞，只是一面之词。”叶辰缓缓开口，眼神依旧锐利，“你的身份太过敏感，此事关系重大，必须彻查！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只能委屈秦师弟，去执法堂暂住几日了。” 他一挥手，身后两名气息强悍的执法堂弟子上前，就要拿下秦川。 秦川心中一沉！去执法堂？那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曹蒹葭肯定还有后手！他绝不能去！ 就在他准备拼死反抗之际，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行！” 一直沉默站在秦川身旁的叶青衣，突然上前一步，挡在了秦川面前！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叶辰，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哥，秦川是我带来道门的。他的事，我来处理。” 叶辰一愣，看着突然站出来维护秦川的妹妹，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难以置信！青衣她……怎么会？ 从小到大，叶青衣一心向道，对人情世故漠不关心，更从未如此明显地维护过任何一个外人！尤其是……一个身份可疑的“魔宗卧底”！ “青衣，你……”叶辰眉头紧皱，语气带着不解和一丝不悦，“此事关系宗门安危，非同儿戏！你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叶青衣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秦川是我的对手。他的问题，应该由我来解决。在与我分出胜负之前，谁也不能动他。” 她的理由，听起来依旧符合她“道痴”的人设，是为了追求极致的战斗。但叶辰却敏锐地感觉到，妹妹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那种维护的意味，太过明显了！ 联想到两人一起从镇魔洞出来，以及秦川身上那隐约传来的、与妹妹气息有些相似的法力波动……一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突然在叶辰脑海中闪过！ 难道……在镇魔洞里，发生了什么？！ 【怨种：来自叶辰的怨气值+10000！】 【怨种：来自叶辰的怨气值+10000！】 【怨种：来自叶辰的怨气值+10000！】 一连串高达一万点的怨气值提示，在秦川脑海中疯狂刷屏！秦川甚至能感觉到叶辰那如同实质般的、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好家伙！这位大师兄的怨念，比叶青衣还恐怖！直接三万点起步！这是要炸啊！ 叶辰死死地盯着秦川，又看了看态度坚决的妹妹，胸中一股无名怒火混合着酸涩和担忧，几乎要将他吞噬！他苦心经营，维护妹妹，就是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和玷污！可现在…… “青衣！”叶辰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和急切，“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让开！” “我说了，不行。”叶青衣寸步不让，甚至握紧了手中的古剑，清冷的眸子直视着叶辰，毫不退缩。 兄妹二人，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形成了如此鲜明的对峙！ 场面，一时间剑拔弩张！ 秦川夹在中间，感受着叶辰那几乎要把他千刀万剐的目光，以及叶青衣那看似冰冷实则坚定的维护，心中五味杂陈。 曹蒹葭……你这一石二鸟之计，真是够毒的啊！ 这下，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逐出道门 气氛剑拔弩张！ 叶辰与叶青衣兄妹二人，隔着秦川，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对峙！叶辰身后是道门长老和执法弟子，气势汹汹；叶青衣虽然孤身一人，但那份冰冷的坚决和化神期的强大气息，却让人不敢小觑！ “青衣！你让开！”叶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急切，他死死盯着秦川，眼神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此子身份可疑，事关宗门安危，绝不能姑息！” 【怨种：来自叶辰的怨气值+10000！】 叶青衣寸步不让，清冷的眸子直视着自己的哥哥，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说了，他的事，我来处理。在与我分出胜负之前，谁也不能动他。” 她的理由，依旧是那个“道痴”的人设，但那份维护之意，太过明显！ “处理？你怎么处理？！”叶辰几乎要气笑了，胸中一股无名火混合着酸涩和担忧，灼烧着他的理智，“他是天魔宗卧底！证据确凿！你还要护着他？你是不是被他蛊惑了？！” 【怨种：来自叶辰的怨气值+10000！】 “大师兄！”叶青衣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一丝被触及逆鳞的怒意，“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有分寸！” 【怨种：来自叶青衣的怨气值+10000！】 秦川夹在中间，感受着兄妹二人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和那刷刷飞涨的怨气值，头皮阵阵发麻！好家伙，这兄妹俩吵起来，怨气都冲着他来是吧？他招谁惹谁了！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试图缓和这紧张的气氛：“叶师兄，叶姑娘，你们别吵了……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你闭嘴！”兄妹二人几乎同时转头，对他厉声喝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刮在他身上！ 【怨种：来自叶辰的怨气值+5000！】 【怨种：来自叶青衣的怨气值+5000！】 秦川：“……” 得，里外不是人。 叶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滔天怒火，他知道，妹妹的性格执拗，一旦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硬碰硬，只会适得其反。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秦川，又看了看态度坚决的妹妹，心中快速权衡。 秦川的身份确实可疑，但目前为止，并未发现他有什么实质性危害宗门的举动。而且，妹妹如此维护他……若强行拿下秦川，恐怕会彻底激怒妹妹，后果难料。 罢了……叶辰心中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叶青衣一眼。或许，让秦川离开，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既能消除潜在风险，又能暂时稳住妹妹。 “好。”叶辰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青衣，既然你执意要保他，我可以不追究他卧底之嫌，也不送他去执法堂。” 叶青衣闻言，冰冷的脸色稍缓。 但叶辰话锋一转，目光如刀般射向秦川：“但是！道门乃清修之地，容不得身份不明、与魔宗有染之人！秦川，你必须立刻离开道门！从此以后，不得再踏足道门势力范围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川心中一震，虽然早有预料，但真听到这个结果，还是涌起一股苦涩。 离开道门……意味着他失去了最好的庇护所和修炼资源。但……这或许也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了。留在道门，只会陷入更深的漩涡，被曹蒹葭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看了一眼叶青衣，发现她并没有出言反对，只是抿着嘴唇，眼神复杂地看着地面。显然，她也明白，这是叶辰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秦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纷乱思绪，对着叶辰拱了拱手，苦笑道：“多谢叶师兄……网开一面。秦川……遵命。”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叶青衣，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复杂的叹息：“叶姑娘……保重。” 叶青衣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看了秦川一眼，那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怨种：来自叶青衣的怨气值+8000！】 秦川心中暗叹，这怨气值……看来这位道痴心里也不平静啊。 “走吧！”叶辰冷冷地挥了挥手，不愿再多看秦川一眼。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出手清理门户。 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秦川转身，朝着道门山门的方向走去。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带着几分落寞和……决然。 离开道门，是结束，或许也是……新的开始？ …… 道门山门外，百里处，一片荒芜的山丘。 秦川刚走出道门势力范围，一道妖娆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正是恢复了本来面目的天魔宗圣女，曹蒹葭！ 她依旧是一袭暗红长裙，身姿曼妙，容颜绝美，眼波流转间，带着颠倒众生的魅惑和……一丝玩味的笑意。 “咯咯咯……”曹蒹葭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上下打量着秦川，红唇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我的小师弟，真是让师姐好等啊。没想到，你竟然能全身而退？叶辰那个伪君子，居然没把你抓起来抽魂炼魄？看来……叶青衣那个小丫头，对你倒是维护得紧呢？” 她的语气慵懒而磁性，仿佛情人间的调笑，但话语中的内容，却让秦川瞬间怒火中烧！ “曹！蒹葭！”秦川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胸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爆发！一切都是这个妖女搞的鬼！ “我杀了你！” 锵——！ 秦川怒吼一声，至尊骨金光爆闪！混沌元婴疯狂运转！他并指如剑，一道凝聚了全身怒火和力量的混沌剑罡，撕裂空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曹蒹葭当头斩下！这一剑，含怒而发，威力远超平常！ 然而，面对这恐怖的一剑，曹蒹葭却只是轻轻一笑，伸出纤纤玉手，对着那凌厉的剑罡轻轻一拂！ 嗡——！ 一道无形的、带着诡异魅惑力量的波动荡漾开来！秦川那霸道绝伦的混沌剑罡，在接触到这波动的瞬间，竟然如同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瓦解！化作点点光斑消散于空中！ 轻描淡写！不费吹灰之力！ 秦川瞳孔骤缩！心中骇然！他知道曹蒹葭很强，但没想到强到这种地步！自己含怒一击，竟然被她如此轻易地化解了？！她的修为，到底到了何种境界？炼虚？还是更高？ “哎呀呀，小师弟，火气怎么这么大？”曹蒹葭拍了拍手，仿佛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吟吟地看着秦川，“师姐我可是帮你突破了化神，还让你尝到了道门圣女的滋味……你不感谢师姐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打要杀的呢？” 她的语气充满了戏谑和……一种掌控一切的得意。 秦川气得浑身发抖，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曹蒹葭的对手！硬拼只有死路一条！他强行压下怒火，死死地盯着曹蒹葭，冷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曹蒹葭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天真又邪气的表情，“师姐我只是想帮你认清现实啊，我的傻师弟。” 她踱步走到秦川面前，伸出如玉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那里是至尊骨所在的位置。 “你看，你身负至尊骨，本是天生魔皇的料子，却偏偏要学人家走什么正道？”曹蒹葭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结果呢？道门容不下你！就因为你的出身，他们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你驱逐！在那些正道伪君子眼里，你永远是魔！无论你怎么洗，都洗不白的！” 她的手指微微用力，一股冰冷的魔气渗入秦川体内，让他打了个寒颤。 “何必呢？”曹蒹葭的红唇几乎要贴到秦川的耳朵，吐气如兰，“与其在正道受尽白眼和猜忌，不如……跟师姐我合作？我们联手，把这虚伪的正道，搅个天翻地覆！以你的至尊骨，加上我的手段，这天下，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岂不快哉？” 秦川猛地后退一步，挣脱了曹蒹葭的手指，眼神冰冷：“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秦川行事，但求问心无愧！即便道门不容我，我也不会与你同流合污！” “哦？是吗？”曹蒹葭也不生气，反而咯咯笑了起来，笑容妖娆而危险，“可是……我们已经‘合作’过一次了哦？感觉不是很好吗？叶青衣的滋味……不错吧？” 她故意舔了舔红唇，眼神暧昧。 秦川脸色瞬间涨红，又是愤怒又是羞耻！镇魔洞内的荒唐一幕，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你……无耻！”秦川怒斥。 “无耻？”曹蒹葭耸耸肩，“成王败寇，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重要吗？” 她看着秦川那愤怒又倔强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忽然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诱惑道：“小师弟，如果你愿意……师姐我可以和你双修哦？师姐我……可是第一次呢。以我的元阴之体，辅以天魔宗无上秘法，定能让你的至尊骨和修为，再上一层楼！如何？” 秦川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感到一阵恶寒和荒谬！这个妖女，为了拉他下水，真是不择手段！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抱歉，我把握不住。”秦川冷冷地回绝，语气中没有丝毫动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告辞！” 说完，他不再理会曹蒹葭，转身便走，步伐坚定。 曹蒹葭看着秦川决绝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 “秦川……”她轻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和……势在必得，“你会回来找我的。一定会的……因为除了我，这天下，还有谁能容得下你这尊‘魔头’呢？我们……才是同一种人啊。” 她轻轻一笑，身影缓缓融入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秦川走出很远，才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道门的方向，又看了看曹蒹葭消失的地方，嘴角泛起一丝复杂的苦笑。 前路漫漫，何处是归途？ 正道不容，魔道非愿。 这天下，难道真的没有他的立足之地吗？ 不！ 秦川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人！ 既然无处可去，那便……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他的目光，望向了远方那苍茫未知的天地。 第一百三十八章妖娆魔女 秦川离开了道门势力范围，也摆脱了曹蒹葭的纠缠，寻了一处荒无人烟、灵气相对浓郁的山谷，布下简单的隐匿禁制，准备好好梳理一下自身突破化神后的变化。 他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上，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体内。 这一内视，秦川顿时被自己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所震撼！ 丹田气海之中，原本的混沌元婴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无垠、仿佛初开鸿蒙般的混沌世界！ 这片世界，广阔无边，中央悬浮着一块散发着至尊金光、烙印着无数神秘符文的骨块，正是他的至尊骨！此刻的至尊骨，仿佛成为了这片混沌世界的核心，散发出镇压一切、演化万物的无上意志！ 混沌之气如同云雾般弥漫，其中隐约可见地水火风涌动，阴阳二气流转，五行法则隐现！甚至，在混沌的深处，秦川能感觉到一丝丝微弱但真实存在的……空间与时间的波动！ 这不再是简单的元婴化神，而是……在体内开辟出了一方世界的雏形！一方以他的至尊骨为核心，以混沌为基，蕴含万道法则的……内天地！ “这……就是化神期？不！这绝不仅仅是普通的化神期！”秦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寻常修士突破化神，元婴化为元神，神游太虚，感悟天地法则，但绝不可能在体内开辟出如此真实的、蕴含本源法则的世界雏形！ “是因为我的至尊骨？还是因为与叶青衣万道体的交融？或者……两者皆有？”秦川心念电转，激动不已。他感觉到，这片内天地虽然还很稚嫩，但却蕴含着无穷的潜力！它不仅能自行吞吐外界灵气，反哺己身，更仿佛是一个独立的、不断成长的小宇宙！ 他的神念，便是这片天地的主宰！在这里，他言出法随，掌控一切！他甚至有种感觉，随着这片内天地的成长，他的实力将会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提升！ “哈哈哈！”秦川忍不住在心中放声大笑！因被逐出道门而产生的些许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拥有如此底蕴，他还需要惧怕什么？还需要依附于谁？ 道门不容？那便自立门户！ 曹蒹葭威胁？那便兵来将挡！ 前路未知？那便踏出一条通天大道！ “从今日起，我秦川，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再无需看任何人脸色！”秦川睁开双眼，眸中神光湛湛，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和豪情，充斥心间！他感觉自己的道心，前所未有的通透和坚定！ 然而，他这份刚刚升起的豪情壮志，很快就被一个阴魂不散的声音打断了。 “啧啧啧……小师弟，一个人躲在这里傻笑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师姐我啊？” 伴随着慵懒而魅惑的笑声，曹蒹葭那妖娆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视了秦川布下的禁制，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她依旧是一袭暗红长裙，身姿摇曳，眼波流转间带着勾魂摄魄的魅力，笑吟吟地看着秦川，仿佛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 秦川眉头一皱，心中刚刚升起的畅快感顿时被破坏了大半。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曹蒹葭，你到底有完没完？”秦川冷冷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不耐，“我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请你离开！” “离开？”曹蒹葭眨了眨那双魅惑天成的大眼睛，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小师弟，你好狠的心啊。师姐我一片真心，日月可鉴，你怎么能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她款款走到秦川面前，伸出纤纤玉手，想要去抚摸秦川的脸颊，却被秦川侧身躲开。 “真心？”秦川嗤笑一声，“你的真心，就是处心积虑地算计我，用情蛊害我，逼我离开道门？” “哎呀，那都是过去式了嘛。”曹蒹葭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笑容越发妖娆，“师姐我现在是真心实意地想和你……双修哦？”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红唇轻启，吐气如兰：“你看，你刚突破化神，根基未稳，正需要巩固。师姐我元阴未失，又是天魔宗圣女，身负无上魔功，若我们双修，阴阳交融，魔道互补，定能让你修为大进，甚至……直接冲击化神中期也未必不可能哦？” 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眼神火热地看着秦川，仿佛要将他融化。 秦川看着她那副模样，胃里一阵翻腾。这妖女，为了拉他下水，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种话都说得面不改色！ “抱歉，我把握不住。”秦川面无表情，语气冰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请你立刻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周身气息隐隐升腾，混沌内天地的力量在体内流转，散发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曹蒹葭感受到秦川身上那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仿佛蕴含天地之威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被更浓的兴趣所取代。 “哦？突破化神后，底气足了不少嘛？”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兴奋地凑近秦川，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呵气如兰，“不过……师姐我就喜欢你这样有骨气的男人呢。越是难以征服，越是让人心痒难耐啊……” 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红唇，眼神迷离而危险：“小师弟，你真的……不想试试吗？师姐我的滋味，可比叶青衣那个青涩的小丫头……好多了哦？” 秦川被她这露骨的话语和动作弄得一阵恶寒，猛地后退数步，与她拉开距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曹蒹葭！你还要不要脸？！” “脸？”曹蒹葭咯咯直笑，花枝乱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脸面算什么？” 她看着秦川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秦川，我告诉你，我看上你了！你这辈子，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你越是不从，我越是喜欢！我一定要让你……心甘情愿地睡了我！”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偏执而疯狂的占有欲！ 秦川听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女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怎么跟块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还“一定要睡了她”？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你……你真是离谱！”秦川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指着曹蒹葭，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曹蒹葭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挺了挺傲人的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我淡定得很。喜欢就是喜欢，合适就是合适，无法更改。我觉得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魔宗圣女配至尊魔骨，珠联璧合，注定要搅动风云！你认命吧，秦川！” 秦川：“……” 他彻底无语了。跟这种脑回路不正常的妖女，简直没法沟通！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把这女人一巴掌拍飞的冲动，冷声道：“我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你爱跟就跟，但我警告你，别再打扰我修炼！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不再理会曹蒹葭那能气死人的言论，转身便朝着山谷深处走去，准备找个更僻静的地方巩固修为。 然而，曹蒹葭却像是牛皮糖一样，笑嘻嘻地跟了上来，不远不近地吊在他身后。 “小师弟，别走那么快嘛~等等师姐呀！” “这山谷风景不错，适合谈情说爱呢~” “你看那边有朵花，像不像我对你的一片痴心？” “喂，你饿不饿？师姐我给你做好吃的呀？保证让你……欲罢不能哦~” 一路上，曹蒹葭那娇滴滴、黏糊糊的声音不绝于耳，各种露骨直白的“表白”和诱惑，如同魔音灌耳，让秦川烦不胜烦，额头青筋直跳！ 他好几次都想转身给她一剑，但一想到这女人深不可测的实力，又硬生生忍住了。打又打不过，甩又甩不掉，秦川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妖女给逼疯了！ 这叫什么事啊！刚脱离虎口，又掉进了狼窝！而且还是条甩不掉的、一心想要“睡”了他的母狼！ 秦川看着身后那个笑靥如花、步步紧逼的妖女，再想想道门里那个冷若冰霜、却因情蛊而关系复杂的叶青衣，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仙侠之路，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望着前方苍茫的群山，心中涌起一股悲愤：老天爷！你玩我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机缘到来 秦川在山谷中疾行，身后是曹蒹葭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娇笑声和露骨的调戏。他感觉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额头青筋暴跳，恨不得立刻转身跟这个疯女人拼个你死我活！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冲动是魔鬼，尤其是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 “必须想办法甩掉她！”秦川心中暗道。他一边快速移动，一边疯狂运转混沌内天地，试图寻找脱身之法。 他的神念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仔细探查着周围的环境。这片山谷看似荒芜，但灵气却异常浓郁，而且隐隐透着一股古老而沧桑的气息。他的重瞳悄然运转，洞察虚妄，追溯本源。 突然，他目光一凝，落在了山谷深处一处不起眼的岩壁上。那里，似乎有微弱的空间波动传来！ “有古怪！”秦川心中一动，立刻改变方向，朝着那处岩壁疾驰而去！ “哎呀，小师弟，你这是要去哪儿呀？等等师姐嘛！”曹蒹葭见状，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仿佛猫捉老鼠般，享受着追逐的乐趣。 秦川冲到岩壁前，重瞳光芒闪烁，仔细探查。果然，岩壁之上，布设着一层极其高明、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隐匿禁制！若非他拥有重瞳和强大的神念，根本发现不了！ “这禁制……好古老的手法！”秦川心中惊讶。这禁制散发出的道韵，远比当今修真界流传的禁制要古老晦涩得多，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 他尝试着将神念探入禁制，想要破解。然而，这禁制异常坚固，而且结构复杂无比，以他目前的阵道造诣，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强行破开。 “咯咯咯……小师弟，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让师姐也看看呗？”曹蒹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好奇。 秦川眉头紧锁，没有理会她。他集中精神，全力催动重瞳和混沌内天地的力量，试图寻找禁制的薄弱点。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或许是感应到了秦川身上那股独特的、蕴含混沌本源的气息，那古老的禁制竟然微微波动了一下！紧接着，岩壁之上，一道细微的裂缝悄然出现，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有门！”秦川心中一喜！看来这禁制并非完全封闭，而是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触发！他的混沌气息，似乎就是钥匙！ 他不再犹豫，立刻运转法力，朝着那道裂缝冲去！ “想跑？”曹蒹葭见状，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和……兴奋！她没想到这荒山野岭竟然还藏着如此隐秘的所在！她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紧随着秦川，也朝着那道裂缝钻去！ 唰！唰！ 两道身影几乎同时没入了裂缝之中！ 下一刻，秦川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穿过了一条漫长的空间通道！周围是光怪陆离的空间乱流，强大的撕扯力传来，让他不得不全力运转功法护住己身！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许久，那股撕扯力骤然消失！ 砰！砰！ 两人一前一后，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秦川迅速翻身跃起，警惕地打量四周。曹蒹葭也轻盈地站定，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不再是之前那个山谷，而是一片……废墟！ 放眼望去，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破碎的宫殿基座，倒塌的石柱，散落的巨大雕像碎片……一切都笼罩在一种灰蒙蒙的雾气之中，空气中弥漫着古老、死寂、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惨烈气息！ “这是……什么地方？”秦川心中震惊。他能感觉到，这片废墟存在的岁月极其久远，远超过他所知的任何历史记载！而且，这里的空间结构极其稳固，远非外界可比！ “上古遗迹？”曹蒹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似乎认出了什么，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有意思……没想到跟着小师弟，还能有这种意外收获。” 她转头看向秦川，眼神更加火热：“看来，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呢，连运气都这么好~” 秦川懒得理她的疯言疯语，他全神贯注地探查着这片废墟。他的重瞳穿透灰雾，看到了更多细节。那些破碎的建筑上，残留着一些模糊的壁画和符文，风格古朴苍劲，蕴含着一种磅礴大气、却又带着悲凉意味的道韵。 “这些符文……好生玄奥！”秦川试图解读，却发现这些符文的结构远超他的认知，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却又晦涩难懂。 他走到一处相对完整的断壁前，上面刻画着一幅残缺的壁画。壁画中，似乎描绘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无数身形伟岸、气息恐怖的身影在厮杀，天崩地裂，日月无光！而在战场的中心，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散发着唯我独尊的霸道气息，与众多敌人抗衡！ “这气息……与我的至尊骨有些相似！”秦川心中一动，感觉壁画中那道身影的气息，与他体内的至尊骨产生了某种微弱的共鸣！ 难道……这里与至尊骨有关？ 就在他沉思之际，曹蒹葭也走了过来，看着壁画，啧啧称奇：“上古之战……传闻中，那个时代，天地初开不久，万族争霸，神魔并起，打得是天昏地暗。最终，似乎是人族一位惊才绝艳的至尊崛起，横扫八荒，奠定了人族的霸主地位……不过，那都是太过久远的传说了，真假难辨。” 她的知识似乎十分渊博，连这种秘辛都知道。 秦川没有接话，他继续在废墟中探索。越往深处走，那种惨烈和死寂的气息就越发浓郁。他甚至在一些地方，感受到了残留的、极其恐怖的法则碎片和战斗痕迹，历经无尽岁月而不散！ “这里……曾经发生过难以想象的惨烈大战！”秦川心中凛然。他能想象到，当年在这里交手的，绝对是超越他认知的恐怖存在！ 突然，他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 那里，矗立着一座相对完好的石碑！石碑高达数丈，通体漆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和图案！ 秦川快步上前，重瞳全力运转，仔细观看。 这些文字他一个都不认识，但那些图案，却仿佛在讲述一个故事。图案中，有开天辟地的景象，有万族朝拜的盛况，有惨烈战争的画面，还有……一道身影，手持一柄仿佛能斩断时空的巨斧，与无数敌人血战的场景！ 当他的目光落在那柄巨斧上时，他体内的至尊骨，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嗡鸣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和……滔天的战意，从至尊骨中涌出！ “这……这是？！”秦川心中巨震！这石碑上记载的，难道就是上古那位人族至尊的故事？那柄巨斧……与他的至尊骨有何关联？ 曹蒹葭也跟了过来，看着石碑，美眸中异彩连连：“至尊开天图？没想到传说中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她看向秦川，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小师弟，你的机缘……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呢。这石碑，对你而言，或许是莫大的造化！” 秦川没有理会她，他的心神完全被石碑吸引。他尝试着将神念探入石碑，想要获取更多的信息。 嗡——！ 就在他的神念接触石碑的刹那，异变再生！ 整座石碑猛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光！一股浩瀚、苍茫、仿佛来自洪荒太古的恐怖意志，如同潮水般涌入秦川的识海！ “啊——！”秦川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要被这股意志撑爆！无数破碎的画面、信息、道韵碎片，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 开天辟地！万道演化！神魔征战！至尊喋血！…… 一幅幅波澜壮阔、却又悲壮惨烈的史诗画卷，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信息量庞大到难以想象！ 与此同时，他胸口的至尊骨，金光大盛，与石碑散发出的金光交相辉映，仿佛在共鸣，在传承！ 秦川感觉自己的混沌内天地，在这股浩瀚意志和信息的冲击下，开始剧烈震动、扩张！原本模糊的法则痕迹，变得清晰起来！他对混沌大道的理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加深！ “这是……传承？！”秦川心中狂喜！他没想到，在这上古遗迹中，竟然能得到如此逆天的机缘！ 然而，就在他全力接受传承的关键时刻，一旁的曹蒹葭，眼中却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她看着沐浴在金光中、气息不断攀升的秦川，红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真是天助我也……小师弟，你可真是姐姐的福星呢。” 她悄然抬起手，指尖一缕极其隐晦、带着诡异吸力的黑芒，悄无声息地朝着秦川的后心印去！ 她竟然想……趁秦川接受传承、心神沉浸之际，施展秘法，窃取这至尊传承！甚至……可能想将秦川连同传承一起炼化！ 危机，悄然而至！ 第一百四十章 复制神体 秦川完全沉浸在浩瀚的传承信息之中！ 他的识海仿佛化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地吞噬着从石碑中涌出的、来自上古时代的磅礴意志和道韵碎片！ 开天辟地的景象、万道演化的奥秘、神魔征战的惨烈、至尊喋血的悲壮……无数画面和信息如同洪流般冲刷着他的神魂！ 与此同时，他胸口的至尊骨金光万丈，与石碑共鸣，贪婪地吸收着其中蕴含的、仿佛同源而出的古老力量！ 他的混沌内天地，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扩张、凝实！原本模糊的法则痕迹，变得清晰可见，甚至开始自行演化、完善！ 他的气息，如同坐火箭般疯狂攀升！化神初期的瓶颈瞬间被冲破，直达化神初期巅峰！而且，还在继续向着化神中期迈进！ “好！太好了！”秦川心中狂喜！这传承，比他想象的还要逆天！不仅让他获得了上古至尊的修炼心得和大道感悟，更让他的根基变得无比扎实，潜力无穷！ 然而，就在他心神完全沉浸、毫无防备之际，一股极其隐晦、却又带着诡异吸力的阴冷气息，悄无声息地贴近了他的后心！ 是曹蒹葭！ 她看着秦川那毫无防备的背影，以及那不断涌入秦川体内的、让她都感到心悸的磅礴传承之力，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势在必得的疯狂！ “如此逆天的传承……岂能让你一人独享？”曹蒹葭心中冷笑，“小师弟，你可真是姐姐的送宝童子呢！既然如此，姐姐我就不客气了！” 她不再犹豫，一直潜藏在她体内的、一种极其特殊而恐怖的本源力量，轰然爆发！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模仿、复制、窃取万物本源的诡异气息，从曹蒹葭身上弥漫开来！她的身体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玄奥、如同镜面般的符文！这些符文疯狂闪烁，散发出吞噬一切、复制一切的恐怖意志！ 这正是曹蒹葭隐藏最深的底牌，也是她身为天魔宗圣女、被寄予厚望的真正原因，万化复制神体！ 一种传说中，可以窥探、模仿、甚至完美复制世间万法、万物体质的逆天体质！ 为了这一刻，她早已谋划许久！从在无双城“偶遇”秦川，种下情蛊，到设计逼他离开道门，再到跟随他进入这上古遗迹……一切，都是为了创造这个绝佳的机会！一个可以近距离接触、并且秦川心神完全沉浸、防御最薄弱的时机！ “万化神体！本源复制！”曹蒹葭心中低喝，她整个人的气息变得虚幻而诡异，仿佛化为了一个无形的黑洞！她伸出双手，从背后紧紧贴上了秦川的后背！ 这一刻，她不再是一个实体，而更像是一种……概念性的存在！她的身体，仿佛化为了一个巨大的、贪婪的复制模具，要将秦川体内的一切奥秘，尤其是那至尊骨的本源，彻底拓印、复制下来！ 嗤嗤嗤！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瞬间传遍秦川全身！他猛地从传承的沉浸状态中惊醒！ “怎么回事？！”秦川心中大骇！他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正疯狂地侵入他的体内，试图窃取、复制他的本源！尤其是他胸口的至尊骨，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强行剥离、模仿它的核心道纹！ 他猛地回头，看到了紧贴在自己身后、气息变得无比诡异的曹蒹葭！此刻的曹蒹葭，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妖娆和玩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专注和……贪婪！ 她的双眼，化为了纯粹的银色，仿佛两面镜子，倒映着秦川的身影，倒映着他体内奔腾的力量和……那璀璨的至尊骨！ “曹蒹葭！你干什么？！”秦川又惊又怒，试图挣脱！但他骇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 而且，他体内正在吸收的传承之力，以及至尊骨的本源，正不受控制地朝着曹蒹葭体内涌去！ “咯咯咯……小师弟，别紧张嘛~”曹蒹葭发出诡异的笑声，声音仿佛带着重音，“姐姐我只是……借你的宝贝用一用而已。如此逆天的至尊骨，放在你身上，实在是暴殄天物呢~不如……让姐姐我也分享一份？” 她的身体，如同一个无底洞，疯狂地吞噬着从秦川体内流出的力量！更可怕的是，秦川清晰地感觉到，在曹蒹葭的胸口位置，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与他至尊骨同源的气息，正在迅速凝聚、成型！ 她……她在复制我的至尊骨？！秦川瞳孔猛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怎么可能？！至尊骨乃是天生地养、独一无二的至高体质，怎么可能被复制？！ 但眼前的事实，却由不得他不信！曹蒹葭那诡异的体质，竟然真的在强行模仿、拓印至尊骨的本源道纹！ “不！给我停下！”秦川怒吼，疯狂运转混沌内天地，试图抵抗那股诡异的复制之力！至尊骨是他最大的依仗，绝不能被他人窃取！ 然而，曹蒹葭的万化复制神体，太过诡异和霸道！它似乎能无视大部分防御，直接作用于本源！而且，秦川正处于接受传承的关键时刻，心神和力量都被分散，根本无法全力抵抗！ “没用的，小师弟~”曹蒹葭的声音带着得意和一丝……疲惫，复制至尊骨，显然对她也是巨大的负担！ “乖乖配合姐姐，很快就好哦~等姐姐复制了你的至尊骨，我们就是真正的……天造地设的一对了呢~到时候，双修起来，效果更佳哦~” 秦川气得几乎吐血！这个疯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说这些疯话！ 他拼命挣扎，但那股复制之力如同附骨之蛆，牢牢地锁定着他的本源！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至尊骨的本源道纹，被一点点拓印出去，涌入曹蒹葭体内！ 而曹蒹葭那边，复制的过程显然也极其艰难和耗费巨大！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气息剧烈波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毫不犹豫地，从储物法宝中取出海量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甚至……一件散发着恐怖波动、显然品阶极高的古宝！ 她将这些资源瞬间燃烧、吞噬！磅礴的能量涌入体内，支撑着复制神体的运转！那件古宝，在提供了一次庞大的能量后，竟然直接失去了所有灵性，化为了飞灰！ 代价巨大！但曹蒹葭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因为她感觉到，在她胸口，一块散发着微弱金光、形态与秦川的至尊骨几乎一模一样的骨块，正在迅速凝聚、实质化！ 成了！真的要成了！ “啧啧啧……不愧是至尊骨……复制起来，真是耗费惊人啊……”曹蒹葭喘着气，但脸上却充满了狂喜，“不过……一切都值得！秦川，你没白瞎姐姐我的一番谋划！” 终于，在消耗了难以想象的资源后，曹蒹葭胸口的光芒达到了顶点！一块缩小版、但道韵完整、散发着至尊威严的金色骨块，彻底成型！虽然气息比秦川的原版弱上不少，但确确实实，是至尊骨！ 复制……成功了！ 嗡——！ 随着复制完成，那股诡异的复制之力瞬间消失！曹蒹葭身体一晃，松开了秦川，踉跄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萎靡，显然消耗极大。 但她看着自己胸口那缓缓隐去的金色骨块虚影，眼中却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激动！ 而秦川，在复制之力消失的刹那，猛地挣脱了束缚！他踉跄前冲几步，稳住身形，猛地转身，死死地盯着曹蒹葭，尤其是她胸口那渐渐隐去的金光！ 感受着自己至尊骨传来的一阵阵虚弱感和……仿佛被分走一部分本源的空虚感，秦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充满了滔天的怒火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你……你复制了我的至尊骨？！”秦川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杀意！ 曹蒹葭深吸一口气，苍白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那妖娆的笑容，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阴谋得逞的得意：“咯咯咯……小师弟，现在才发现吗？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仿佛在感受那块新生的骨块，眼神迷醉：“这就是至尊骨的力量吗……果然美妙绝伦呢~虽然只是复制品，但……潜力无穷啊！” 她看向秦川，笑容越发灿烂：“说起来，还要多谢小师弟你呢~没有你的‘无私奉献’，姐姐我怎么可能得到这等逆天体质？你放心，姐姐我会好好‘使用’它的，绝不会埋没了至尊骨的威名~” “你……你这个疯子！恶魔！”秦川气得浑身发抖，双目赤红！他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为什么曹蒹葭要处心积虑地接近他？为什么要在藏经阁门口设计那一出戏？为什么要逼他离开道门？为什么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创造机会，复制他的至尊骨！ 她根本就不是看上他这个人！她看上的，是他这身至尊骨的资质！她所谓的“喜欢”、“双修”，全都是为了麻痹他、接近他的借口！她的真正目的，自始至终，都是窃取他的至尊骨本源！ 好深的心机！好毒的手段！ 秦川想起自己之前还因为她那些疯言疯语而感到烦躁和无奈，现在只觉得无比讽刺和……愤怒！自己竟然被这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果然不愧是天魔宗圣女，只是我不明白，叶青衣的道体明显不弱，叶辰的体质也不差。你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的复制我的体质？！” 曹蒹葭看着秦川那愤怒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有趣，轻笑道：“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变强啊，我的傻师弟~叶青衣和叶辰可是道门的宝贝，不到万不得已谁敢觊觎？但是你不一样啊，你没有背景，还是一个反骨仔，没有人会为你撑腰。” 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实力为尊！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你的至尊骨，是天生的至宝，但放在你身上，太过浪费了。你优柔寡断，心存幻想，既想摆脱魔宗出身，又渴望正道认可，道心不纯，如何能发挥出至尊骨的真正威力？” “而我不同！”曹蒹葭的语气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和……冷酷，“我目标明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至尊骨在我手中，才能绽放出最璀璨的光芒！才能助我登临绝巅，掌控一切！” “所以，你就处心积虑地算计我？复制我的骨？”秦川无语了。 “算计？复制？”曹蒹葭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天真又残忍的表情，“这怎么能叫算计呢？这叫……资源优化配置~至于复制嘛……” 她顿了顿，笑容变得诡异：“谁告诉你，我复制你的骨，只是为了我自己？” 秦川心中一凛：“你什么意思？” 曹蒹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秦川：“小师弟，你以为，我费尽心思复制至尊骨，仅仅是为了多一种强大体质吗？你太天真了……”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虚空，看向了某个未知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缥缈和……野心：“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伟大计划的开始而已。而你，秦川，将是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秦川听得心头巨震！曹蒹葭的话，透露出的信息，让他感到一阵寒意！复制至尊骨，竟然还牵扯到一个更大的计划？而自己，似乎成了这个计划的关键？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着曹蒹葭那虽然虚弱、却依旧散发着危险和神秘气息的身影，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这个天魔宗圣女，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她的野心和图谋，恐怕大到难以想象！ 而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深陷入了她编织的巨网之中！ 曹蒹葭神色疯狂的看着秦川:“你说如果我能集齐十大顶级神体，我能不能逆天成神？” 秦川：“............”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兑换 秦川听着曹蒹葭那近乎癫狂的宣言，看着她眼中闪烁的、仿佛要燃烧起来的野心光芒，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集齐十大顶级神体，逆天成神？ 这想法……何止是疯狂，简直是异想天开！每一种顶级神体，都是天地气运所钟，万年难遇！寻常修士能得其一，便是天大的造化，足以横行一方！集齐十种？这根本就是神话传说中都不敢轻易提及的事情！ 然而，看着曹蒹葭那副笃定、甚至带着几分神圣向往的表情，秦川心中却莫名地……动了一下。 这女人虽然疯癫、偏执、不择手段，但她的天赋、她的心机、她的毅力……尤其是她那逆天的万化复制神体，似乎……真的给了她一丝实现这个荒诞梦想的可能？ 如果……如果她真的能不断复制各种顶级神体，融于一身……那最终会造就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秦川不敢想象。但内心深处，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和……向往油然而生。 体质的事情我熟，怨种，打开图腾宝典。 秦川嗤笑一声，论天底下谁最容易凑齐十大神体，不是曹蒹葭，而是他秦川！ 因为他有怨种，可以吸收怨气值兑换神体！ 宝典散发着古朴的光芒，书页无风自动，快速翻动。最终，停留在了一页之上。 秦川的神念下意识地扫过那一页的内容。 【万化复制神体】：天地间最诡异、最逆天的特殊体质之一。可窥探、模仿、解析并复制世间万法、万物体质本源。复制效果与消耗、目标体质层次、施术者修为及对目标本源的解析程度密切相关。注：此体质有伤天和，易遭天谴，且复制顶级体质需消耗海量资源及承受巨大反噬风险。 【兑换需求】：八千万点怨气值。 【当前可用怨气值：一亿零三百二十七万点。】 秦川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那行字上——【万化复制神体】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呼吸都为之急促！ 这……这宝典……竟然连曹蒹葭这逆天的体质都能兑换？！虽然只是残缺版，但……这可是万化复制神体啊！能够复制至尊骨的神体！ 八千万怨气值！他……刚好够！ 一瞬间，无数念头在秦川脑海中疯狂闪过！ 曹蒹葭凭借此体，处心积虑算计他，成功复制了至尊骨！如果……如果自己也能拥有这种体质……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也能复制他人的顶级神体！叶青衣的万道体？叶辰的某种未知强大体质？甚至是……未来可能遇到的其他绝世天骄的独特天赋？ 集众家之长，融于己身！这……是何等逆天的前景？！ 虽然宝典提示有伤天和、易遭天谴，而且复制顶级体质风险巨大……但，与那潜在的巨大收益相比，这些风险，似乎……并非不能承受！ 尤其是，他现在已经被曹蒹葭这个疯女人盯上，复制了至尊骨，陷入了巨大的危机和阴谋之中。如果自己也拥有类似的能力，岂不是多了一张强大的底牌？甚至……有可能反过来制衡曹蒹葭？ 想到这里，秦川的心跳得更快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 换！必须换！ 虽然这可能会让他走上一条与曹蒹葭类似、甚至更加诡异的道路，但……为了力量！为了自保！为了在这危机四伏的仙侠世界活下去，甚至……登上巅峰！这点代价，算什么？！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和纷乱的思绪，脸上努力维持着之前那副震惊、无语、甚至带着一丝看疯子般的表情，听着曹蒹葭继续吹嘘。 “……上古典籍有载，天地间曾有惊才绝艳之辈，融汇多种神体于一身，最终超脱此界，羽化登仙！”曹蒹葭眼神迷离，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辉煌的未来，“虽然只是传说，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的万化神体，便是打开这扇大门的钥匙！” 她看向秦川，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而你，秦川，你的至尊骨，便是这伟大征程的第一块基石！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秦川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骂：荣幸你个头！被你这疯女人当材料复制了，还荣幸？ 但他表面上，却只是深吸一口气，仿佛被曹蒹葭的“宏伟蓝图”所震撼，喃喃道：“集齐十大神体……这……这真的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曹蒹葭傲然道，“这世间，能做到这一点的，唯有我曹蒹葭一人！我的万化神体，便是这逆天改命的最大依仗！”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要将心中的野望全部倾吐出来：“道门的万道体、佛宗的金刚不坏身、妖族的太古血脉、甚至是一些早已失传的远古圣体……只要有机会，我都能一一复制！融万体于一炉，铸就无上神基！届时，什么正道魔道，什么宗门规矩，都将被我踩在脚下！我便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神！”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狂热的自信和……令人心悸的偏执！ 秦川默默地听着，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这女人，野心太大，也太自负了！复制神体岂是易事？每一次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消耗！而且，如此逆天而行，必定会引来难以想象的天谴和劫难！她能走到哪一步，还未可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自己，即将拥有同样的能力！ 趁着曹蒹葭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机会，秦川的神念，毫不犹豫地沉入了图腾宝典之中！ “兑换！万化复制神体！” 他在心中默念！ 嗡——！ 宝典光芒大盛！书页上，那关于万化复制神体的文字和图案，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了秦川的识海深处！ 与此同时，宝典上显示的怨气值，瞬间减少了八千万点！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而诡异的信息流，如同潮水般涌入秦川的脑海！无数关于复制、模仿、解析、窃取本源的玄奥法门、道纹结构、禁忌事项……疯狂地烙印在他的神魂之中！ 紧接着，一股更加奇异的感觉，从他身体深处涌现！他的血脉、骨骼、经脉、甚至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一种全新的、仿佛能千变万化的潜能，被悄然唤醒！ 他的身体表面，虽然没有像曹蒹葭那样浮现出明显的镜面符文，但秦川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可以随意调整自身气息、模拟万物波动的能力，正在迅速生成！ 万化复制神体……兑换成功！ 虽然只是兑换版，可能不如曹蒹葭的原版那么完美和强大，但……这确确实实，是那种逆天的体质！ 秦川强忍着内心的狂喜和身体传来的奇异感觉，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故意露出一丝被曹蒹葭的“豪言壮语”所“震慑”的表情。 曹蒹葭完全没有察觉到秦川体内的惊天变化，她依旧在滔滔不绝地描绘着她的“成神蓝图”，语气越来越激昂，眼神越来越炽热。 “……所以，秦川，加入我吧！”曹蒹葭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秦川，伸出了手，“你的至尊骨已被我复制，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最深的联系！与其对抗，不如合作！你我联手，集齐十大神体，共登神位！如何？” 她的邀请，充满了诱惑力。若是一般人，听到如此逆天的计划，或许真的会心动。 但秦川……此刻心中只有冷笑。 合作？和你这个处心积虑算计我、复制我骨头的疯女人合作？怕是到时候被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而且……现在，我也拥有了和你类似的能力！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 秦川脸上露出挣扎和犹豫的神色，仿佛真的在认真考虑曹蒹葭的提议。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的计划……太过惊世骇俗。我需要时间……考虑。” 他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选择了拖延。现在翻脸，绝非明智之举。曹蒹葭虽然消耗巨大，但实力依旧深不可测。而且，他刚刚获得万化神体，还需要时间熟悉和掌握。 曹蒹葭看着秦川那“动摇”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以为秦川是被她的宏伟计划所震撼，开始认真思考了。 “咯咯咯……明智的选择。”曹蒹葭笑道，“姐姐我给你时间考虑。不过，希望你不要让姐姐等太久哦~”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威胁：“毕竟……我们现在，可是在同一条船上了呢~你的至尊骨本源在我这里，我们之间的联系，可是剪不断，理还乱呢~” 秦川心中冷哼，表面上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暗暗运转刚刚获得的万化神体，尝试着去感知……曹蒹葭体内的那块复制版至尊骨。 一种微妙而清晰的联系，瞬间建立！ 他不仅能感觉到那块骨头的存在，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其状态、其蕴含的力量……以及，其与曹蒹葭本体的融合程度！ 果然可以！万化神体，对复制而来的东西，有着天然的感应和……一定的掌控力？ 第一百四十二章提升 秦川与曹蒹葭虚与委蛇，暂时稳住了这个疯女人。曹蒹葭似乎也消耗巨大，需要时间调息恢复，便在这片上古废墟中寻了一处相对完整的偏殿，布下禁制，开始打坐疗伤。 秦川则被“安排”在了偏殿的另一角，美其名曰“共同参悟，增进了解”，实则仍是监视。 看着不远处闭目调息、周身魔气缭绕的曹蒹葭，秦川心中没有半分安全感，反而充满了警惕和紧迫感。 这个女人太危险了！心思缜密，手段狠辣，实力深不可测！虽然她现在看似虚弱，但谁知道她有没有藏着什么后手？待她恢复过来，谁知道又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至少要拥有自保之力！”秦川心中暗道。他刚刚获得了万化复制神体，但这体质目前更多是辅助和潜力，并不能立刻转化为强大的战斗力。他急需提升硬实力！ 他的目光，落在剩余的怨气值上。 【当前可用怨气值：两千三百二十七万点。】 虽然兑换万化神体消耗了八千万点，但剩下的怨气值，依旧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兑换修为！”秦川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 他心神沉入宝典，找到了修为兑换的选项。化神期的修为提升，每一小步都异常艰难，需要海量的资源和时间积累。但用怨气值兑换，却可以省去这个过程！ “兑换！化神中期修为！” 嗡——！ 随着秦川的意念，宝典光芒一闪，剩余的怨气值瞬间减少了整整两千万点！一股精纯到极致、仿佛蕴含天地本源的磅礴能量，凭空出现在秦川的丹田气海之中，涌入他那片混沌内天地！ 这股能量，远比他从外界吸收的灵气要精纯和高级！它直接作用于他的道基和本源，没有丝毫杂质，完美地融入他的混沌内天地和至尊骨之中！ 轰隆隆！ 秦川的混沌内天地，仿佛久旱逢甘霖，开始疯狂地扩张、凝实！原本还有些模糊的法则痕迹，变得更加清晰、完善！中央的至尊骨，金光大盛，散发出更加威严和霸道的意志！ 他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暴涨！ 化神初期巅峰的瓶颈，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冲破！ 化神中期！ 而且，这股能量极其庞大，推动着他的修为，直接达到了化神中期中段，并且还在稳步提升！ 整个过程，水到渠成，没有丝毫滞涩和痛苦！仿佛他本就该拥有这样的修为，只是被提前激发了出来！ “好！太好了！”秦川心中狂喜！这怨气值，果然是好东西！如此轻易就突破到了化神中期，省去了他至少数十年的苦修！ 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对混沌大道的理解，也更加深刻！内天地更加稳固，范围扩大了近一倍！神识覆盖范围也暴涨！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对刚刚获得的万化复制神体的掌控，也变得更加得心应手！似乎修为的提升，对这种特殊体质的运用也有加成！ “现在……就算曹蒹葭恢复过来，想要对我动手，我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了！”秦川心中稍安，底气足了不少。 然而，就在他修为突破、气息暴涨的刹那。 嗡！ 不远处，正在调息的曹蒹葭，猛地睁开了双眼！那双妖异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疑和……锐利的光芒！ 她虽然消耗巨大，但感知依旧敏锐无比！秦川修为突破时那瞬间的气息波动，虽然被秦川极力压制，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嗯？”曹蒹葭眉头微蹙，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秦川。她上下打量着秦川，眼神中带着审视和……一丝不解。 “小师弟……你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同了？”曹蒹葭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却暗藏锋芒。她站起身，款款向秦川走来。 秦川心中一惊！好敏锐的感知！他连忙收敛气息，将刚刚突破的修为波动彻底隐藏起来，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和“疲惫”：“不同？可能是刚才接受传承，又……又被你复制了本源，消耗太大，有些虚弱吧。” 他故意提起被复制的事情，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满，试图转移曹蒹葭的注意力。 曹蒹葭走到秦川面前，距离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仔细地打量着秦川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 “虚弱？”曹蒹葭红唇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可我刚才……似乎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能量波动呢~虽然很微弱，但……很精纯，很高级哦~不像是因为虚弱而产生的波动呢~” 她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红唇上，眼神变得玩味起来：“小师弟，你该不会是……偷偷吃了什么大补的丹药，或者……有什么奇遇，瞒着姐姐我吧？” 秦川心中暗骂这女人直觉太准，表面上却强作镇定，苦笑道：“曹师姐说笑了，我现在身无长物，又被你看得死死的，哪里来的丹药和奇遇？或许是这上古遗迹残留的某种能量波动，被你误感知到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中全力运转万化复制神体，模拟出一种“本源受损、气息虚浮”的状态，甚至连脸色都刻意变得苍白了几分。 曹蒹葭盯着秦川看了半晌，眼神闪烁不定。她确实感觉到了一丝异常，但那波动一闪而逝，而且秦川此刻表现出来的状态，也确实符合“本源受损”的特征。再加上她自身消耗巨大，感知可能并非百分百准确。 “是吗？”曹蒹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突然伸出手，闪电般抓向秦川的手腕！“让姐姐我给你把把脉，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了~” 她的动作极快，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 秦川心中警铃大作！绝不能让她探查到自己的真实情况！否则，修为突然暴涨的事情根本解释不清！万化神体的秘密也可能暴露！ 他几乎是本能地，手腕一翻，体内混沌之力涌动，想要挣脱！ 但曹蒹葭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扣住了他的脉门！一股阴冷而霸道的魔气，瞬间侵入他的经脉！ “曹师姐！你干什么？！”秦川又惊又怒，全力运转功法抵抗那股魔气的入侵！同时，万化神体疯狂运转，模拟出经脉受损、灵力紊乱的假象！ 两股力量在秦川体内短暂交锋！曹蒹葭的魔气霸道无比，但秦川的混沌之力品质更高，加上万化神体的模拟，竟然勉强抵挡住了探查，并且成功营造出了“重伤未愈”的假象！ 曹蒹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感觉到秦川的经脉确实有些紊乱，灵力虚浮，似乎真的伤势不轻。 但……隐隐约约，她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秦川抵抗她探查时，那股力量的本质，似乎……比之前更加凝练和强大了？ 是错觉吗？还是因为他至尊骨本源被复制后，产生了某种异变？ 曹蒹葭心中疑窦丛生，但表面上却松开了手，嫣然一笑：“咯咯咯……小师弟别紧张嘛~姐姐我只是关心你而已。看来，复制你的至尊骨，对你的损伤确实不小呢~真是让姐姐我好生心疼呢~” 她嘴上说着心疼，眼神却依旧锐利，仿佛要将秦川看穿。 秦川心中松了一口气，但警惕性丝毫未减。他知道，曹蒹葭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说辞。这个女人，疑心病极重！ “有劳曹师姐‘关心’了。”秦川冷冷地回了一句，语气中带着疏离和不满，“若是没什么事，我想继续调息了。” 他现在必须尽快熟悉化神中期的力量，并且深入研究万化神体的运用。时间，对他至关重要！ 曹蒹葭看着秦川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被那妖娆的笑容掩盖。 “好吧好吧，小师弟你好好休息~”她摆了摆手，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但目光却依旧若有若无地停留在秦川身上，“姐姐我也需要尽快恢复呢~毕竟，我们的‘伟大计划’，还需要我们共同努力呢~” 她故意将“伟大计划”几个字咬得很重，带着一丝威胁和提醒的意味。 秦川没有理会她，闭上眼睛，开始全力修炼和感悟。但内心深处，那根弦却绷得紧紧的。 与曹蒹葭的这场博弈，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必须尽快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摆脱这个女人的控制，甚至……反客为主！ 这片上古废墟，暂时成为了两人诡异的“临时据点”。一个在明处恢复调息，一个在暗处疯狂提升。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汹涌。 谁先恢复实力，谁先掌握主动，或许……就将决定接下来的局势走向！ 第一百四十三章 攻守易形 气氛诡异而压抑。 秦川盘膝而坐，看似在闭目调息，实则心神完全沉浸在体内。他不敢有丝毫懈怠，疯狂地运转着刚刚获得的万化复制神体，熟悉其特性，同时，他也在做另一件更为隐秘和……冒险的事情。 他的神念，悄然探入自己的储物戒指中。里面存放着他从道门藏经阁“借阅”来的部分典籍、一些完成任务获得的灵石丹药，以及……之前在醉仙楼斩杀魔修后搜刮到的一些零碎资源。 数量不多，品质也参差不齐。若是按部就班地修炼，这些资源对于化神期的他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但……秦川的目的，并非按部就班！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运转吞天大法。 “开始吧！” 秦川心念一动，储物戒中的那些灵石、丹药、材料……甚至一些低阶的法器碎片，都被他悄然取出，置于身前。他运转吞天大法，掌心浮现出一个微小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混沌漩涡！ 嗤嗤嗤！ 那些资源，一接触到混沌漩涡，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分解！化作一股股精纯的能量洪流，被秦川疯狂吸入体内！ 他的修为，在这种近乎掠夺式的吞噬下，开始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缓缓提升！ 时间一点点过去。偏殿另一角，曹蒹葭周身魔气翻涌，气息也在稳步恢复。她偶尔会睁开眼，瞥向秦川的方向，眼神中依旧带着审视和疑虑。秦川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让她感觉不对劲的气息，始终萦绕在她心头。 “这小子……肯定有古怪！”曹蒹葭心中暗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尽快彻底掌控他！否则，夜长梦多！” 她看着秦川那“苍白虚弱”却又隐隐透出一丝坚韧的侧脸，一个更加大胆和……恶毒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型。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曹蒹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和……一丝邪恶的光芒，“趁他‘虚弱’，用极品‘极乐合欢散’彻底控制他的心神，再以天魔秘法采补他的至尊本源，不仅能让我彻底凝聚完整的复制至尊骨，修为大进，还能将他变成我的炉鼎傀儡！一举多得！” 她对自己的魅术和魔功极有信心，尤其是配合极品媚药，就算秦川心志再坚定，也绝难抵挡！ 又过了数日，曹蒹葭的气息恢复了大半，虽然距离巅峰还有差距，但已经具备了不俗的实力。而秦川，通过不断吞噬资源，修为也勉强巩固在了化神中期后段，对万化神体和吞天大法的运用也更加熟练。 这一日，曹蒹葭忽然起身，脸上带着明媚妖娆的笑容，款款走向秦川。 “小师弟~调息了这么久，累了吧？”她声音酥媚入骨，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杯，杯中盛着琥珀色的灵酒，散发出诱人的醇香和……一丝极其隐晦的奇异波动。 “这是姐姐我珍藏的‘百花仙酿’，有滋养神魂、恢复元气之效，来，尝尝看~” 曹蒹葭将玉杯递到秦川面前，眼波流转，充满了“关切”之意。 秦川心中警兆大生！这女人，突然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神识扫过那杯酒，立刻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那一丝极其阴险、专门针对神魂和情欲的诡异药力！ 极品媚药！而且是最顶级的、能让人意乱情迷、彻底失去抵抗力的那种！ “曹师姐的好意，我心领了。”秦川面无表情，推辞道，“我伤势未愈，不宜饮酒。” “哎呀，小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曹蒹葭娇嗔一声，身子几乎要贴到秦川身上，呵气如兰，“这仙酿对伤势大有裨益哦~而且，姐姐我一片真心，你怎能拒绝呢？莫非……是怕姐姐我下毒不成？” 她说着，自己先端起另一个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笑道：“你看，姐姐我都喝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秦川心中冷笑，你当然不怕，药是你下的！但他知道，直接拒绝，很可能引来曹蒹葭的强行出手。现在翻脸，时机未必成熟。 他心念电转，忽然想到了一个将计就计的冒险主意！ “既然曹师姐盛情难却……那秦川就却之不恭了。”秦川脸上挤出一丝“感激”的笑容，接过了玉杯。在接过酒杯的刹那，他暗中运转万化神体，模拟出“神魂受损、感知迟钝”的假象，同时，吞天大法也在体内悄然准备！ “这才对嘛~”曹蒹葭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秦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酒液入喉，甘醇无比，但下一刻，一股燥热无比、直冲识海的诡异药力，轰然爆发！如同千万只蚂蚁在体内爬行，撕扯着他的理智！眼前曹蒹葭的身影，也变得无比诱人起来！ “呃……”秦川闷哼一声，脸上瞬间涌起不正常的潮红，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他“踉跄”后退，扶着墙壁，呼吸急促道：“这酒……好……好烈的药力！” 曹蒹葭见状，心中大喜！药效发作了！她款款上前，伸出玉手，轻轻抚摸秦川滚烫的脸颊，声音充满了诱惑：“小师弟~药力烈才有效果嘛~你看，姐姐我是不是……更美了？” 她的魅术全力发动，配合媚药的效力，如同狂风暴雨般冲击着秦川的心神！ 若是之前的秦川，恐怕真的难以抵挡！但此刻，秦川虽然感觉欲火焚身，难受至极，但神智却异常清醒！万化神体模拟出的“中毒”状态，完美骗过了曹蒹葭！而他真正的意志，在混沌内天地和至尊骨的守护下，坚如磐石！ 他在等！等一个最佳的反击时机！ “师……师姐……我……我好热……”秦川故意装出意乱情迷的样子，身体微微颤抖，向曹蒹葭靠去。 曹蒹葭以为秦川已经完全被控制，心中再无戒备！她娇笑一声，顺势将秦川搂入怀中，红唇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小师弟~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不要再犹豫了~你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今日，便让姐姐我……帮你彻底解脱吧~” 两人衣带渐宽。 终于是交流在了一起。 曹蒹葭眼中厉色一闪，运转天魔秘法！一股阴邪霸道的吸力，从她掌心传出，直逼秦川的丹田和至尊骨！她要开始采补了！ 就是现在！ 秦川眼中精光爆射！所有的伪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和……一丝疯狂！ “吞天大法！万化逆转！给我吸！” 他心中怒吼！早已准备多时的吞天大法，全力运转！但不是吞噬外物，而是……逆转功法，产生一股更加恐怖、更加霸道的吞噬之力，目标直指紧贴着他的曹蒹葭！ 同时，万化复制神体也催动到极致！不仅模拟，更开始逆向解析、干扰曹蒹葭体内的能量运行，尤其是……她胸口那块复制版的至尊骨！ “什么？！！”曹蒹葭脸上的媚笑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她感觉到，一股远比她的天魔采补术更加恐怖、更加蛮横的吞噬力量，从秦川体内爆发出来，反而牢牢吸住了她！她体内的魔气、修为、甚至刚刚凝聚的复制至尊骨的本源，都不受控制地朝着秦川体内疯狂涌去！ “你……你怎么可能？！你中了极乐合欢散！怎么可能还有反抗之力？！”曹蒹葭尖叫起来，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但秦川的双臂，如同铁箍般紧紧抱住了她，看似拥抱，实为禁锢，那股吞噬之力，如同附骨之蛆，根本甩不掉！ “媚药？呵呵……”秦川冷笑，眼神清明，哪有半分中毒的样子？“曹师姐，你的药，味道不错，可惜……对我没用！” “不！不可能！你的修为……你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强？！”曹蒹葭感受到秦川体内那浩瀚如海、远超化神中期的磅礴力量，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你……你早就突破了？！你一直在骗我？！” “现在才知道？晚了！”秦川眼神冰冷，吞天大法疯狂运转！曹蒹葭苦修多年的精纯魔气、庞大的修为本源，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他的体内！他的气息，开始以恐怖的速度暴涨！ 化神中期巅峰！化神后期！化神后期巅峰！ 而曹蒹葭的气息，则如同雪崩般暴跌！化神后期……化神中期……眼看就要跌回化神初期！ “不！住手！秦川！你快住手！”曹蒹葭彻底慌了，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辛辛苦苦修炼的修为，她处心积虑复制来的至尊骨本源，正在被秦川无情地掠夺！“我是天魔宗圣女！你敢动我，天魔宗绝不会放过你！” “威胁我？”秦川嗤笑一声，吞噬之力更猛！“从你算计我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有今天！” “啊！”曹蒹葭发出凄厉的惨叫，她能感觉到，自己胸口那块复制至尊骨的本源，正在被秦川强行抽离、吞噬！连带着她自身的修为根基，都在崩溃！ 轰！ 终于，当最后一股精纯的本源被秦川吞噬，秦川的修为，悍然冲破瓶颈，达到了……化神巅峰！ 而曹蒹葭，则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修为暴跌至化神中期，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惊恐、怨毒和……难以置信！ 她死死地盯着秦川，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怎么会这种邪恶的功法？！”曹蒹葭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她纵横魔道多年，见过的邪功无数，但像秦川这样，能直接吞噬他人修为本源的霸道功法，闻所未闻！这简直比最恶毒的魔功还要可怕！ 秦川缓缓收敛气息，感受着体内那浩瀚如海、仿佛能掌控天地的强大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涌上心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倒在地、狼狈不堪的曹蒹葭，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而冰冷的弧度。 “我是什么人？”秦川轻轻蹲下身，用手指挑起曹蒹葭尖俏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 “我是秦川。一个……被你逼到绝路，然后……亲手将你推下深渊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令人心悸的寒意。 “曹师姐，现在……攻守易形了。”秦川的笑容，让曹蒹葭不寒而栗，“你处心积虑想要采补我，凝聚完整的至尊骨。现在，你的修为大半归我，连你那复制来的骨头，也快被我吸干了。” “你说……”秦川的手指，轻轻滑过曹蒹葭苍白的脸颊，眼神玩味，“现在，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逃之夭夭 秦川居高临下，看着瘫软在地、气息萎靡、脸色惨白的曹蒹葭，眼神冰冷，带着一丝玩味和……杀意。 曹蒹葭胸口剧烈起伏，艰难地喘息着，原本妖娆妩媚的脸庞，此刻写满了茫然和难以置信。她死死盯着秦川，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你……你……”曹蒹葭声音嘶哑，带着极致的恐惧和愤怒，“秦川！你竟敢……竟敢如此对我！” 秦川嗤笑一声，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抬起曹蒹葭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那双深邃如渊、此刻却冰冷无情的眸子。 “如此对你？”秦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曹师姐，你是不是忘了，刚才……是谁处心积虑给我下药？是谁想要采补我的本源，将我变成炉鼎傀儡？”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捏得曹蒹葭下巴生疼。 “我……我那是……”曹蒹葭眼神闪烁，想要辩解，但在秦川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任何谎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秦川呵呵一声:“师姐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语气陡然变得柔弱而……哀怨起来：“师弟……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姐姐我呢？” 她努力挤出一丝凄美的笑容，眼中泛起泪光，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我们刚才……不是已经……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吗？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呀……” 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抓秦川的衣角，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模样：“师弟……难道……难道你想提起裤子……就不认账了吗？” 若是寻常男子，见到如此绝色美人这般哀婉凄楚的模样，恐怕早已心软，甚至心生愧疚。 但秦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表演，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反而带着一丝讥讽。 “夫妻之实？”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曹师姐，你管刚才那种……你想要吸干我、把我变成傀儡的行为，叫夫妻之实？” 他猛地凑近曹蒹葭的脸，几乎鼻尖相触，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令人心悸的杀气：“如果不是我实力够强，手段够狠，现在瘫在地上、修为尽失、任人宰割的，就是我了吧？我亲爱的……师姐？” 曹蒹葭被秦川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杀意和那毫不掩饰的讥讽刺得浑身一颤，脸上的哀怨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和……狠厉！ “你……”她咬牙切齿，“秦川！你非要如此绝情吗？！” “绝情？”秦川直起身，拍了拍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语气淡漠，“对你这种处心积虑算计我、想要我命的疯子，谈情分？是不是太可笑了？” 他目光扫过曹蒹葭那惨白的脸和萎靡的气息，眼中杀机一闪而逝：“说起来……我还真得好好‘感谢’师姐你呢。若不是你‘慷慨’奉献，我的修为，也不可能这么快达到化神巅峰。”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玩味起来：“不过，为了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师姐，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才好呢？” 他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在曹蒹葭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意思不言而喻。 曹蒹葭感受到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浑身汗毛倒竖！她知道，秦川是真的对她动了杀心！ “你……你想杀我？”曹蒹葭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但深处，却藏着一丝极致的疯狂和……不甘！ “杀你？”秦川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看似天真无邪的笑容，“师姐这么漂亮，杀了多可惜？不过……把你的人头砍下来，做成标本留念，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像师姐这样又疯又毒又美的女人，可是世间罕有呢。师弟我……可是无福消受啊。” 这话语中的冰冷和残忍，让曹蒹葭如坠冰窟！她终于确定，秦川绝非心慈手软之辈！今日，恐怕难以善了！ 然而，就在这绝望之际，曹蒹葭眼中那丝疯狂，骤然爆发！ “咯咯咯……咯咯咯咯……”她忽然发出一阵诡异而癫狂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怨毒和……一种令人不安的得意！ 秦川眉头微皱：“你笑什么？” 曹蒹葭止住笑声，抬起头，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妖异的眸子，却重新燃起了诡异的光芒！她看着秦川，嘴角勾起一抹疯狂而危险的弧度。 “我笑什么？我笑我的好师弟……你是不是……太自信了点？”曹蒹葭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几分慵懒和磁性，却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味道，“你就那么笃定……你已经吃定姐姐我了？” 秦川心中警兆骤生！不对劲！这女人，还有后手！ 几乎就在他念头闪过的刹那！ 嗡！ “师姐我在拖延时间呀。” 曹蒹葭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古朴无华、却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玉符！那玉符看似普通，但其中蕴含的空间之力，却让秦川都感到心悸！ “这是……空间神符？！”秦川瞳孔猛缩！他想出手阻止，但已经晚了！ 曹蒹葭脸上露出一个极致妖娆又无比怨毒的笑容，猛地捏碎了手中的玉符！ “秦川！我的好师弟！今日之辱，姐姐我记下了！”曹蒹葭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丝诡异的兴奋，“你等着！用不了多久，姐姐我一定会回来……把你吸干！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到时候，你的至尊骨，你的修为，你的一切……都将属于我！我们……来日方长！” 话音未落！ 咔嚓！ 玉符碎裂！一道耀眼的白光瞬间爆发，将曹蒹葭整个人包裹！一股强大无比的空间波动荡漾开来，瞬间撕裂了偏殿内的虚空！ 一个短暂的空间通道，凭空出现！ 曹蒹葭的身影，在白光中变得模糊，她最后看了秦川一眼，那眼神，充满了不甘、怨毒、以及……一种势在必得的疯狂！ “再见啦，我的小师弟~下次见面……姐姐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哦~”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落下，白光猛地收缩，连同曹蒹葭的身影一起，瞬间消失在空间通道之中！ 下一刻，空间通道闭合，偏殿内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留下秦川一人，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她竟然还藏着如此保命的底牌！一枚能够瞬间撕裂虚空、进行短距离传送的空间神符！这种宝物，极其罕见，价值连城！她竟然舍得用在这里！ “空间神符……天魔宗圣女……果然底蕴深厚！”秦川握紧了拳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紧迫感！ 让曹蒹葭逃了！后患无穷！ 这个女人，心思缜密，手段狠辣，偏执疯狂，而且睚眦必报！今日结下如此深仇，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以她的性格和天魔宗的势力，必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来的可能就不止她一个人了！ 而且……她最后那句话……“下次见面给你一个惊喜”？是什么意思？她还有什么阴谋？ 秦川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更大的漩涡之中！曹蒹葭，就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给他致命一击！ “麻烦……真是天大的麻烦！”秦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后悔无用。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实力，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他看了一眼曹蒹葭消失的地方，眼神复杂。这次虽然险死还生，因祸得福，修为暴涨至化神巅峰，还获得了万化复制神体和吞天大法，但……也彻底得罪死了曹蒹葭！ 前路，注定更加艰难和……危险！ “罢了……”秦川摇了摇头，将杂念抛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躲不过，那就……迎头痛击！”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和锐利！ “曹蒹葭……你最好别再来惹我！否则……下次见面，谁吸干谁，还不一定呢！” 他不再停留，转身看向那片上古废墟深处。这里，或许还隐藏着其他机缘。他必须利用一切机会，尽快变得更强！ 身形一动，秦川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废墟深处掠去。 只是，他心中清楚，与曹蒹葭的恩怨，绝不会就此结束。相反，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未来的路上，注定……鸡犬不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