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穿：我有一个巫师世界》 第1章 孤儿院 凌晨五点多，奥黛丽醒了。 她抬头环顾四周，大通铺上十几个孩子仍在熟睡。 她是唯一醒来的。 这些孩子年龄都在七岁到十二岁之间。 不算宽敞的床铺挤得满满当当，磨牙声、梦呓声、呼噜声此起彼伏，像一曲恼人的交响乐，扰得奥黛丽难以安眠。 她麻木地忍耐着，直到油灯的光晕在潮湿墙壁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门外传来管事玛莎渐近的脚步声。 奥黛丽迅速爬起，用瘦小的手臂推了推身旁说梦话的同伴。 今天是决定命运的日子，每三年一次的巫师天赋检测日。 奥黛丽是个穿越者。 但她并非夺舍，而是胎穿。 这个世界对她而言无比真实，就像觉醒了前世记忆的第二人生。 最初她以为自己来到了中世纪，日常是粗糙的黑麦面包和豆子汤。 森严的等级制度下，国王与教皇高居顶端，贵族与骑士次之，商人在中，底层则是朝不保夕的自由民和农奴。 而奥黛丽，是底层中的底层，仅仅比奴隶稍好一点点的弃婴。 被玛莎捡回孤儿院后，她必须在适龄时签下卖身契。 运气好能当一辈子女仆，运气差会被卖去黑工厂，在有害环境中煎熬至死。 这个时代的工人，真的是在用命换钱。 孤儿院会抽走七成以上的薪水，直到死亡或离开这座城市。 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是检测出骑士或巫师天赋，但这概率微乎其微。 奥黛丽第一次见到玛莎如此和颜悦色。 三天来，那根鞭子再没落在孩子们身上。 此刻玛莎盯着狼吞虎咽的孩子们，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玛莎很想我们中出个天赋者。”身旁啃着黑面包的西比尔小声嘀咕。 西比尔说得没错。 玛莎确实在期待能出一个天赋者。 不管是骑士还是巫师。 只要有一个，她就能获得大笔赏金。 “她看我们就像待宰的羔羊。”奥黛丽低声回应。 西比尔比奥黛丽大两岁，棕发雀斑，是孤儿院里唯一能和奥黛丽说上几句话的朋友。 奥黛丽那头与众不同的银发如绸缎般闪耀，招来了不少嫉妒。 以朱迪为首的几个大孩子没少欺负孤立她。 拥有前世记忆的奥黛丽深知。 第一次被欺负时绝不能妥协，否则欺凌只会变本加厉。 因此当朱迪挑衅时，她毫不犹豫地反击，哪怕被打得再惨也毫不畏惧。 虽然彻底得罪了朱迪，但也让对方明白她是个硬茬。 不过暗地里的刁难从未停止。 抢面包、弄脏衣服、往床铺泼冰水…… 孤儿院的生存法则比外界想象得更赤裸裸。 十五岁的朱迪之所以嚣张，是因为她已能为玛莎带来利益。 她在一户小贵族家当三等女仆，每月上交大半薪水。 对这样的摇钱树，只要不出人命，玛莎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西比尔洗完盘子回来，发现奥黛丽异常沉默。 “我在想，要是能检测出天赋就好了。”奥黛丽回过神。 西比尔皱了皱鼻子：“还不如祈祷被选为女仆呢。那样朱迪就不敢欺负我们了。” 奥黛丽再次走神。 都说穿越者有金手指，她却迟迟未发现。 就在她放弃希望时，金手指突然激活了，原来这七年多一直在加载能量。 每次闭眼，她都能在脑海深处看到一枚恢弘的金色纽扣。 凝视数秒，纽扣会化作巨大门扉，传来莫名的吸力。 这枚纽扣酷似她前世玩过的游戏中的神器空间锚，功能也类似。 充能后可穿越不同世界。 这个发现让奥黛丽松了口气，至少生命安全有了保障。 在这个世界生存太难了。 如果今天检测不出天赋，朱迪绝不会让她顺利成为女仆。被卖去工厂的话，她很可能活不到成年。 原本她计划实在不行就逃跑，但七岁女孩独自流浪只会死得更快。现在有了空间锚，至少多了条退路——虽然门后的世界同样未知。 从上帝视角看，布拉诺城各处都有孩童涌向中心广场。 奥黛丽跟着西比尔，和其他孩子一起被玛莎用绳子串着前行。城里治安并不好，这样的方式残忍而不体面，但更为安全。 玛莎年约四十，身材臃肿如发酵过度的面团，酒糟鼻上挂着颗长黑毛的肉痣。 腰间两条荆棘鞭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每个孩子都挨过她的毒打，此刻全都噤若寒蝉。在玛莎面前，她们就像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 孤儿院由几位贵族夫人资助，只收女婴。 适龄后，玛莎会将她们送去当女仆，落选的则被卖掉。 久而久之，玛莎将这里变成了私人产业，捐赠物资大半进了她的腰包。 对她而言，孩子只要不饿死太多就行，反正随时能从街上捡新的。 半小时后，灰色大广场到了。 人头攒动，全城适龄孩童都聚集于此。 玛莎眯眼张望，手里绳子拴着十九个孤儿院孩子。 “今年人比三年前少啊。”她喃喃自语，“上次检测出三个巫师学徒，不知今年能有几个。” 奥黛丽嘴唇发白。 成年人步伐对七岁孩子来说太吃力，她不得不小跑着跟上。 早餐那半块黑面包和豆子汤早已消化殆尽，此刻她又累又渴。 听到玛莎的话，她惊讶地瞪大眼睛。 广场上孩童已经多到快站不下了，三年前竟比这还多？ 更惊人的是，数千人中只出了三个天赋者。 她的心跳陡然加速。 第2章 城主的女儿 正午。 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驱散了阴霾。 灰与红两色交织的中央广场最前方，矗立着一块庞大而显眼的圆形平台。 此刻，平台上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城主瓦德，一个是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 城主瓦德脸上带着恭敬和讨好的神情，站在灰袍男人身后两步远的位置。 这样的站位，任谁都能看出这位灰袍男人才是今日的主角。 来自巫师塔的大人。 所有人望向他的目光都不自觉地变得炽热起来。 “安静，听我说！” 在庞大而嘈杂的广场上，城主的声音却像通过扩音喇叭般，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这声音还带着某种威慑力。 显然运用了某种法术。 奥黛丽的心跳得更快了。 “排好队，一个个来。” 灰袍中年男人的脸色比城主还要冷漠，眉宇间还透着几分木讷。 他打量孩童的眼神，与看路边的石头毫无二致。 “将手放到水晶球上，闭上眼睛想象……” 这是灰袍男人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他的声音正如其人，低沉、冷漠，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一个接一个的孩童登上圆形高台。 连续一百多人，都没能让水晶球亮起分毫。 灰袍男人的脸色愈发阴沉。 城主瓦德原本乐呵呵的面容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暗自思忖：每三年一次的天赋检测，结果直接关系到未来几年王国对城池的税收政策。 三年前那次检测，结果就不尽如人意。 易斯顿王国共有三十二个行省，瓦德所在的这座小城，不过是黑河行省下辖的十八个小城之一。 对大城来说，这点税收优惠或许无关紧要，但对资源有限的小城而言，这堪称头等大事。 当然，若是没有巫师天赋，下午还有骑士天赋检测。但两者终究天差地别。 骑士的上限远不及巫师。 即便最顶尖的大骑士，也只能勉强对抗二等巫师学徒。 若是遇上正式巫师，一个巫师轻松对付几十个大骑士都不在话下。 毕竟这是属于巫师的世界。 “奥黛丽。” 管事玛莎失望地看着一个个孩子垂头丧气地走下圆台。 她机械而不抱希望地转头看向奥黛丽：“该你了。” 西比尔已经检测完毕，没有天赋。 虽然早知道这是常态，但此刻她还是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 等所有孩子检测完，还要去教堂测试骑士天赋。 若是两者皆无……玛莎明天就会把她们送去干活。 七八岁的孩子，已经能承担成人一半的工作量了。 物美价廉的童工，玛莎有的是办法压榨她们的价值。 即便是残疾，也能把尸体卖给医学院。 当奥黛丽站上圆台时，灰袍男人的目光在她银色的长发和略显尖细的耳朵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不过奥黛丽并未察觉。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晶莹剔透的水晶球上。 那双小手轻轻覆上球体，虔诚地闭上双眼。 等待的过程中，奥黛丽反复揣摩着灰袍男人的指示。 此刻，她进入状态异常迅速。 手掌刚接触水晶球，她便强迫自己忽略周围灼热的视线，将全部精神都聚焦在水晶球上。 一秒，两秒，三秒……就在奥黛丽即将绝望时，无边的黑暗中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奥黛丽险些分神。 但她生怕这是幻觉，连忙收敛心神。 她努力向光源靠近。 神奇的是，随着她的意念，那些光点真的越来越近。 距离拉近后，奥黛丽才发现周围散布着不同颜色的光点，最多的是绿色和红色，其次是黑色和金色。 “好了，小姑娘。” “可以睁开眼睛了。” 奥黛丽恋恋不舍地睁开眼，告别那些令她莫名亲近的光点。 只见灰袍男人僵硬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还不错，三等天赋。” 唰！ 无数道目光如箭矢般射向奥黛丽。 玛莎的狂喜，西比尔的错愕，朱迪等人的难以置信与恐惧…… 还有数不清的羡慕与嫉妒。 “站到我身后来吧。” 灰袍男人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又在她的银发上停留片刻，随即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奥黛丽恍恍惚惚地照做，站到了灰袍男人身后。 她竟是今日上万个孩子中，第一个检测出天赋的人。 或许是开了个好头。 在奥黛丽之后，又检测出两个孩子具有巫师天赋。 不过都是一等资质。 灰袍男人对他们远不如对奥黛丽热情，只是冷漠地挥挥手，连句解释都欠奉。 全部检测结束时，仅仅多出一个二等天赋的孩子。 上万名孩童，最终只有四人具备巫师资质。 这个概率低得令人窒息。 “你们，跟我走。” 连告别的时间都不给，这位巫师大人显得行色匆匆。 他甚至直接回绝了城主瓦德设宴的邀请。 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艘小巧的帆船模型，指尖闪过几点荧光，那帆船竟瞬间膨胀百倍。 宛如云朵般轻盈地悬浮在半空。 “别发呆，上去。” 奥黛丽遗憾地望向西比尔，只来得及拜托玛莎照顾她。 不过有了奥黛丽这句嘱托，相信玛莎再不敢随意苛待西比尔。 从检测出天赋那一刻起，一切就已不同。 现在的奥黛丽，与其他人早已不在同一个世界。 玛莎巴结她还来不及，而那些曾与她不睦的人，比如朱迪，甚至不需要她亲自出手，玛莎自会处理妥当。 除奥黛丽外，另外三个具有天赋的孩子是两男一女。 奥黛丽是其中穿着最寒酸的，一身粗布麻衣。 那两个男孩约莫十三四岁，衣着华贵，显然是贵族子弟。 红发男孩是一等天赋，金发的则是二等。 另一个女孩比奥黛丽大两三岁，十岁左右的模样，衣着是四人中最讲究的。 当她检测出天赋时，城主瓦德喜形于色，那正是他的女儿。 登上飞船后，巫师将他们安置在一层，独自去了二层。 待他的身影消失，几个孩子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灰袍巫师周身散发的威压，对普通人而言实在难以消受。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那个身着红金色华丽连衣裙的女孩率先开口： “我是贝塔，城主的女儿。一等天赋，十岁。” “大家认识一下吧。” 第3章 巫师资质 正午的阳光透过舷窗洒进餐厅。 贝塔的声音像黄鹂鸟般清脆动听。 虽然说着要互相认识，她的视线却直勾勾地盯着奥黛丽。 显然，这位贵族小姐真正想结识的，不是那两个一、二等天赋的男孩，而是拥有三等天赋的奥黛丽。 “赛罗亚，十四岁。贝塔小姐我认识您，我父亲是里约男爵……” “汤姆，十三岁，二等天赋。” 与其他两人不同，贝塔的父亲是公爵，祖上曾出过一位巫师。 虽然家族如今没落，但仍保留着关于巫师世界的珍贵记载。 从出生起就被检测出天赋的她，一直享受着家族的重点培养。 即便是作为继承人的兄长，所获资源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只因为兄长是个没有天赋的凡人。 贝塔为自己的天赋感到骄傲。 但她更清楚，巫师内部同样等级森严。 凡人的天赋极限是五等。 最常见的是平庸的一等，稍好的二等虽然少见但总数也不少。 从三等资质开始，便可称得上是小天才。 四等资质则是凡人能达到的极致，堪称巫师界的顶级天才。 至于五等，理论上存在，但通常只有正式巫师的直系后裔才可能拥有。 因其过于稀少，很少被公开谈论。 三等资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大多数正式巫师的天赋等级。 而一、二等资质者想要晋升正式巫师，远比三、四等资质者艰难得多。 当然，对巫师而言，知识才是根本。 资质并非决定一切的关键。 但贝塔依然格外重视奥黛丽。 所谓资质不代表一切是对正式巫师而言。 对他们这些连学徒都算不上的新人来说，奥黛丽注定会比他们早数年踏入三等学徒行列，甚至更有可能成为正式巫师。 这样一个未来极可能成为大人物的存在，提前交好总不会有错。 奥黛丽露出浅浅的微笑： “奥黛丽，七岁。” “我是个孤儿。” 若非检测出巫师天赋，出身孤儿的奥黛丽恐怕一生都难与贝塔、赛罗亚这样的贵族子弟说上一句话。 即便是家境最差的汤姆，父亲也是位大骑士，远比奥黛丽优渥得多。 奥黛丽暗自发誓：我一定要成为强大的巫师，再也不让任何人左右我的命运。 “奥黛丽。”贝塔微微颔首，“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你想好要加入哪个学派了吗？” “学派？”奥黛丽露出真实的困惑。 贝塔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奥黛丽，赛罗亚似乎也略知一二，而汤姆则和奥黛丽一样茫然。 她提出这个问题，本就是打算用这些奥黛丽迟早会知道的情报来卖个人情。 “我们先去餐厅用餐吧。” 飞船一层很宽敞，有二十多个房间。几人各自选好房间放下行李后，在餐厅会合。 奥黛丽早已饥肠辘辘，只是先前沉浸在改变命运的喜悦中，暂时忽略了身体的抗议。 当贝塔提议用餐时，她的肚子立刻发出响亮的抗议，惹来一阵轻笑。 好在奥黛丽并不觉得尴尬，贝塔也体贴地没有取笑她。 两个男孩虽然眼底闪过一丝嫌弃，但也没多说什么。 贝塔巧妙地提议先回房整理，既给了奥黛丽台阶下，又展现了自己的修养。 尽管明白贝塔别有用心，奥黛丽仍对她的体贴心生好感。 餐厅里，推车上摆满了烤肉排、白面包、红酒和新鲜牛奶，采用自助形式。 奥黛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吃过像样的食物了。 她跟着巫术傀儡的指引取了餐盘，迫不及待地往盘子里堆满肉排和面包。 经过这些年的适应，她原本的东方胃早已被同化，习惯了以面包、土豆和豆子为主食。 白面包果然比黑面包美味得多！ 松软绵密的口感带着淡淡奶香，奥黛丽一口气吃了五个比她手掌还大的白面包，又消灭了三块肉排，直到肚子撑得圆滚滚才停下。 太满足了！ 要是每天都能这样饱餐一顿，该有多幸福。 见她用完餐，贝塔也优雅地放下银叉。 赛罗亚和汤姆虽然等得不耐烦，却不敢催促，只能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奥黛丽。 而奥黛丽自始至终都按照自己的节奏进食，不紧不慢。 这个细节让贝塔眼中又添几分欣赏，她向来喜欢有个性的人。 “奥黛丽，吃好了吗？”贝塔温和地问道。 “好了。贝塔，你说的学派是指什么？” “巫师学派通常根据研究方向和应用领域划分，往往也与个人天赋相关。 我们的资质决定了精神力增长速度，但除此之外，每个人对元素粒子的亲和力也不同。” “目前主流学派有元素学派、血脉学派、死灵学派等。 可以根据元素亲和选择，也可以凭兴趣决定。” “元素粒子亲和？”奥黛丽若有所思，“是测试时在水晶球里看到的光点吗？” 贝塔赞许地点头：“没错，就是那些光点。” 汤姆忍不住插话：“贝塔，我看到十几种光点，那我的元素亲和是什么？” 贝塔沉吟道：“这十几种光点中，哪种颜色最多？” 汤姆稍作回忆，毕竟测试刚结束不久，印象还很清晰。 “最多的是土黄色，像大地的颜色。其次是红色、绿色和蓝色。” 贝塔了然：“那你最适合大地学派。” “土系元素亲和最高，学习对应的能量符文会事半功倍。 红色代表火元素，绿色是木元素，蓝色是水元素，这些次等亲和可以作为辅修方向。” 赛罗亚迫不及待地问： “贝塔，我的元素亲和是水系，但我不想去海洋学派，而想选择空间学派，可以吗？” 第4章 一阶巫师寿命两百年 贝塔意外地看了赛罗亚一眼。 “可以是可以。但你确定吗？” “空间学派可是在这片大陆的最北方，并且因为是新成立学派的原因，人数相当稀少。” 贝塔没说的是，人少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刚成立，最关键的原因是学习难度比其他学派要高得多。 巫师体系需要知识，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每一小点知识的进步都需要很多人的智慧一起推动。 不比其他元素学派那样，历史距今已经有上千年，各方面知识进阶条件都有了前人的路可借鉴。 空间学派……目前已知最高也只有一位二阶巫师。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空间学派未来一定是光明无限，但这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起码以千年计，还需要几个超脱时代的顶尖天才探索出未来的路，而其他学派呢，可都是有四阶巫师的。 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赛罗亚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空间学派。 因为这也是家族的意思，赛罗亚姓氏科林，科林家族在几大王国都有分支，发展最好的一支是郁金香帝国的科林，十几年前，有一个同族便是进了空间学派。 与其去其他陌生的学派，赛罗亚更愿意去有着同族的空间学派。 贝塔意外之后，很快平静下来。 看着也在思考着什么的奥黛丽。 她并不关心赛罗亚的选择，更为关心奥黛丽的元素亲和粒子是哪一种，以及她会选择什么学派。 贝塔已经决定等会儿就跟奥黛丽交换联系方式。 哪怕去了不同的学派，也不会跟奥黛丽断了联系。 几人交谈完毕，从贝塔这里了解不少对巫师学徒来说基础常识之后，几个人便分开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奥黛丽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只有自己后，她再次开始研究自己的金手指。 首先，她发现她不止是继承了曾经玩过的那个游戏中的神器空间锚。 就连面板也跟着她一块来了。 【ID：奥黛丽】 【年龄：7】 【等阶：凡人】 目前，面板还很简陋。 但奥黛丽一点也不失望。 她记得她玩的那个游戏本身的游戏风格便是升级流。 甚至她迫不及待想要尝试一下，面板在她冥想或者学习巫术的时候，会不会提供其他帮助。 哪怕没有帮助，只是显示出她的准确进度，也很有用了。 吃得太饱，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好一会儿才不那么撑。 奥黛丽打量自己住的这个房间，房间整体色调是深绿，透进的光线昏暗。 但房间里有壁炉，带来温暖，地上铺着毛绒绒的深绿色地毯，一看就很名贵。 她打开衣柜，里面竟然真的放了衣服。 从几岁孩童大小的衣服到二十多岁成年人的巫师长袍应有尽有。 奥黛丽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寒碜的粗布麻衣，还有脚下破破烂烂，继承自不知道多少位离开的大孩子们的露脚趾头脏兮兮皮鞋。 她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的卖相一定很不好。 不止脚上脏兮兮，她的身上也很脏，包括脸上，这是生存智慧。 学不会伪装和自我保护，奥黛丽早就死在不知名的地方了。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比起脸蛋和这一头少见的银发，她的巫师资质显然更有分量。 不会再有人把她轻易卖掉，她有了利用价值。 那就可以不用再保持脏兮兮乞丐一样的样子了。 说起来，这副卖相，也难怪赛罗亚和汤姆两个男孩对奥黛丽怎么也掩盖不了眼底的嫌弃。 这么一想，贝塔真的是不简单。 跟奥黛丽这个心理年龄不是小孩子，不在乎外界眼光的人比起来，贝塔就是货真价实的才十岁，却这么聪明。 奥黛丽觉得这人未来的成就一定比赛罗亚和汤姆更高。 哪怕她的天赋只有一等。 在浴室用了好几桶清水仔仔细细将自己打理干净……舰船上的设施很多都有巫术的痕迹，中世纪还是在船上，没有自来水技术，奥黛丽所处的层次太低，就连这时有没有蒸汽机都不知道。 但对巫师来说，不管是水还是清洁不过是一道改良巫术的事情。 生活水平比凡人便捷太多。 但这些小巫术不可能普及，一方面是巫师不在意一茬又一茬的凡人生活怎样，二则是巫术以及巫师身上的元素粒子，能量，对凡人来说是一种高辐射，生活在巫师身边，基本都活不长，并且还有很大概率异化成怪物。 灰袍巫师叫做拉尔德。 二层除了住着拉尔德外，还有一位二等学徒纪尧姆。 纪尧姆比起寡言的拉尔德要好相处许多。 在纪尧姆的话中，奥黛丽知道接下来的路程距离目的地还有三个月。 这三个月，拉尔德和纪尧姆还要去往将近三十个领地和城池，将具有资质的预备巫师学徒带上船。 等到接完人，统一去往最近的巫师位面入口。 没错，巫师位面并不在这里，巫师身上的高能量辐射粒子注定了不适合跟凡人生活在一起。 但奥黛丽没想到竟然是另一个位面…… 要知道易斯顿王国的面积就有前世大熊国的面积大小，而像是这样的王国，大陆有许多个。 奥黛丽学习知识的途径有限，但光是她了解到的只言片语，这个位面分为五块大陆，她所在的王国只是一块大陆上数百个中型王国之一。 五块大陆的任一一块大陆的面积就有她老家蓝星的百倍大。 这么大的位面，竟然还有一个…… 甚至巫师所在的位面，因为元素粒子更为活跃的原因，无时无刻不在扩大。 “真想走遍位面啊。” 奥黛丽觉得，以位面的面积来看，如果人的寿命只有一百年，她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完全部的风景。 “好在，巫师的上限很高。一等学徒和二等学徒寿命跟凡人没什么不同，甚至可能打不过大骑士，但从三等学徒开始，便截然不同，不仅寿命到达了一百二十年，还能打好多个大骑士。” “更不用说成为一阶正式巫师后，寿命便会增加到二百年。” 二百年，漫长的时间，一些王国存在时间都没有这么久。 第5章 奥黛丽是三等资质 拉尔德是即将晋升一阶正式巫师的三等学徒。 纪尧姆对他很是恭敬，近乎言听计从。 二等学徒和三等学徒别看只是差了一等。 但差距极大。 尤其是拉尔德这种年纪还不到四十岁，却即将冲击正式巫师，可以称得上一句天才了。 只有四十岁前冲击正式巫师成功几率相对高，四十岁后，几乎没什么可能了。 因为每次冲击，需要耗费生命精华。 一旦失败，寿命都会缩短，甚至重伤或者直接失去生命的比比皆是。 有很多有自知之明没有可能晋升正式巫师的年龄大的三等学徒，一辈子都卡在这个等级不会晋升。 就是害怕失败失去生命。 不过拉尔德很明显不是这样的人。 他骨子里的自信与纪尧姆比起来是那样显眼。 贝塔察觉这点后，对拉尔德就比对纪尧姆更为热情了。 拉尔德并不在意他们几个预备役学徒，哪怕是奥黛丽也是如此。 只是刚知道的时候，有几分欣喜。 他怀疑奥黛丽不仅是三等学徒，还可能身体里有精灵血脉。 如果他的想法是对的，那等将人送到学派后，他能交换到不少的资源。 这是他对奥黛丽和颜悦色的最大原因。 他每日大多时间都要冥想，没有时间浪费在几个预备役学徒上。 便将管理这些人的工作都交给了纪尧姆。 纪尧姆为人比拉尔德更为亲和许多，这份工作完成的很好。 等这块地区属于拉尔德负责的预备役学徒接完之后。 舰船便朝着巫师位面入口赶去。 约莫再有半个月，就能到地方了。 纪尧姆也开始约谈学徒们。 询问他们要去的学派。 到时候舰船会顺路将他们送过去。 当然，只能选择南部大陆的学徒派系。 跟凡人位面一样，巫师位面也分了好几块。 易斯顿王国所在的地区属于拉尔德和纪尧姆所在的南部大陆。 如果想去其他大陆，那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显然，这些连巫师学徒都不是的孩子们，不具备跨越大陆的能力。 不过，南部大陆的面积和发展程度已经足够繁华和盛大了。 对很多学徒来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学院所在的范围。 很快，便轮到了奥黛丽被约谈。 纪尧姆对她这个三等资质的预备役学徒态度很是不错。 “奥黛丽，你是三等学徒，选择范围比其他预备役更多。” “你准备去哪个学派？” 这两个多月，奥黛丽将舰船上藏书室里的免费书籍翻阅了不少。 对真正的巫师位面的人来说，这些书籍相当于三字经，是最基础的位面背景知识。 但对奥黛丽来说，却是当前最需要的。 这些基础知识里，有关学派的内容便存在，甚至比贝塔所说的更加详细。 “纪尧姆大人，我想好了。我想去生命派系。” 纪尧姆知道一点奥黛丽的资质，但不知道她的元素粒子亲和。 见状猜测奥黛丽对木元素粒子亲和有着偏向。 “正好，生命派系跟拉尔德大人所在的都是生命学院，生命派系特点是生长汲取，藤蔓植物，以及生物药剂等等，是个势力雄厚，很有发展前景的学派。” 奥黛丽露出略微腼腆的笑容。 她的元素亲和粒子最多的是绿色和红色，次等是黑色和金色。 通过查询书籍，奥黛丽知道绿色和红色代表的是木元素和火元素，黑色则是代表暗元素，金色则是光元素。 这说明她的天赋最为亲和木元素和火元素，其次便是暗元素和光元素。 南部大陆总共有七大学派，以及许多个大学派之下的小学派。 大学派跟小学派最大的区别就是实力以及领地。 七家大学派除了金木水火土衍生的单元素派系外，另外两个就是代表暗元素的死亡学派以及血脉学派。 每家大学派都有至少一位四阶巫师。 四阶巫师是什么概念，等同于凡人位面信仰的太阳神，生命神那些神明。 一个高等巫术已经有了毁灭半个大陆的能力。 小学派通常最高只有一个二阶巫师，传承方面跟大学派没得比。 有更好的，奥黛丽就不打算挑战难度去次一等的小学派。 巫师体系注定不能闭门造车，想要进步需要无数人的智慧去进步，去推动。 人越少发展越慢。 奥黛丽最为亲和的元素是木和火。 木元素可以选择的学派有二十多个，但最为强大的毫无疑问是七大学派中的生命学派。 而火元素可以选择的学派也不少，足有十九家。 七大学派中的焚焰学派便是专精火元素粒子。 火系与其他几个元素比，在攻击性巫术方面显得格外强大，主精火元素粒子以此为基础构建符文巫术的巫师，相对别的派系，受火元素影响，脾气都更暴躁些。 让奥黛丽放弃焚焰学派选择生命学派的原因是因为焚焰学派的研究方向，相比生命学派，她还是对生命学派更感兴趣。 焚焰学派主要研究的方向是能量瞬时爆发，开发爆炸咒术等。 比起生命学派代表的生长，循环，共生等相对全面的研究方向。 焚焰学派便是比起研究学者更偏向于实战，主要研究也是如何增强火系巫术的威力。 不是说这样不好。 只是对奥黛丽来说，这样太片面，她玩游戏的时候，组队都喜欢加上攻击，防御，治疗，控制等位置一起上。 现在到了选择人生未来方向，学徒一旦选了学派，在精神海铭刻了符文后，便不能再更改了。 哪怕之后发现自己不适合，或者不喜欢，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再慎重也不为过。 想了好几天之后，奥黛丽还是选择了生命学派。 就算进了生命学派，也不代表她不能选择火元素符文铭刻了。 也不代表她放弃火元素粒子。 理论上，巫师是可以选择任何元素粒子感应，并铭刻符文巫术。 只是亲和高的威力会高个几成。 但后期也有各种办法改进增强相应的符文巫术威力。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只要有足够的知识，一切的不可能都可以变成可能。 半个月后。 “生命学派到了。” 纪尧姆和拉尔德带着奥黛丽，以及几名选择生命学派的预备役学徒下了船。 前往其他学派的学徒则继续留在船上等待到站。 远远地，奥黛丽便看到了生命学派大门上的徽记——那是两棵根系纠缠的巨树。 树干扭曲成螺旋状向上攀升，顶端的枝叶形成闭环。 螺旋树干象征着生命循环。 从生长到衰亡，再到重生。 根系纠缠象征着生命的汲取能力。 从土地或生物中吸收养分； 闭环树冠则象征着自给自足的生态系统，暗含学派对平衡的追求。 徽记边缘盘绕着一条蛇形藤蔓，蛇口衔着发光的果实，这代表着其中一条分支。 蛇象征药剂学的毒性控制，暗示生命与死亡的双面性。 果实则代表生物炼金的成果。 生命学派的治愈药剂在大陆其他学派及流浪巫师中一直很受欢迎。 徽记的主色调是深翡翠绿。 奥黛丽深深凝视着它，将之铭刻于心。 可以预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徽记都将陪伴着她。 生命学院门口摆放着一张黑木圆桌，桌旁坐着两位巫师学徒。 当拉尔德带着众人走近时，负责接待的两人立刻抬头打量，目光扫过拉尔德身后的预备役学徒，迫不及待地问道： “资质怎么样？” 在固定时间值守学院门口接待新学徒，是这两位巫师学徒为赚取学分而接的任务。 自然，新学徒的资质越好，他们获得的学分就越多。 拉尔德没有卖关子：“有一个三等，两个二等，其他都是一等。” 第6章 真正的巫师学徒 “三等的是哪个？”两个生命学派的巫师学徒眼睛亮起来，很是振奋。 之后便是拉尔德和他们交谈，将人带来登记上来历信息后，拉尔德便满意地拿着奖励走了。 拉尔德也是生命学派的巫师，但他的任务现在还没有完成，还不能回学院。 等到将舰船上那些孩童全都送到了地方后，他才能回来。 到了那时候，他也差不多攒够了第一次晋升正式巫师的资源，可以开始尝试晋升。 奥黛丽发现，门口两个生命学派的巫师学徒像是认识拉尔德，对待他的态度带着小心。 巫师，以实力为尊。 看来拉尔德这样的人，在生命学院也不是默默无闻。 等拉尔德将几个人放下，独自离开后。 那两个巫师学徒其中一个人示意他们跟在他身后。 “跟我走。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对了。把这个拿上。” 那位巫师学徒从背包里掏出几份学院的简陋羊皮卷地图，示意他们这些新来的预备役巫师学徒收好，最好全都记下来。 “学院很多地方对你们来说是禁区，一旦进去，要是出了意外，就来不及了。” “地图上画着红圈的地方都要避开。” 那位学徒呵呵笑了一声：“最好除了自己的宿舍和去上课外，没事不要乱跑。” 奥黛丽旁边，二等资质的预备役学徒，也选了生命学派被拉尔德送来的孩童听闻这话，不禁好奇问： “大人，那里有怪物吗？” “巫师学院在的地方，也有怪物吗？” 巫师学徒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学院里当然没有怪物了。我说的禁区是导师们的巫师塔。” “能被称作禁地的，都是一阶巫师以上的大人物。没事少去打扰他们。” 否则万一一个看你不顺眼，将你当做实验材料炮制了，也无处喊冤。 更无人会去救你。 跟正式巫师比起来，巫师学徒就像是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还有一茬，不足为奇，学院也没有多重视。 甚至某些无望晋升的学徒会主动出卖自己的身体，成为正式巫师的实验材料。 为的便是得到更多的好处，给天赋好，更有希望的后代子孙。 奥黛丽听得这话，心中一惊。 准备回去就将地图全部背下来，那些标志着危险的禁地红圈，她在真正强大起来前，绝对会避得远远的。 生命学院很大，内部分为东南西北四座大型巫师塔。 每座巫师塔都有十几层以上。 每一层至少数十个房间。 几人一路跟着巫师学徒来到其中一座巫师塔的第六层。 第六层一直到第十二层住的绝大部分都是巫师学徒，多是一等和二等巫师学徒，三等学徒已经有了住更好房间的权利，一般都会搬走，不会再住在这里。 平时巫师塔里很安静，这会儿却是因为奥黛丽等新来巫师学徒的到来而变得热闹几分。 “好了，一等学徒都住在这一块，你们自己选个房间吧。” “现在每人来领一份入学礼包。” 都是些最多十来岁的小孩子，不过大多数都早熟，跟后世那些这个年龄的孩子比不了，都没有多少天真。 这个位面跟蓝星完全不一样。 你善良包容，只会被当做软弱可欺。 “为了避免失误，要再次测试一下你们的天赋。” 巫师学徒扫了他们一眼，见他们都没有意见，便取出一个跟拉尔德手中那个有几分相似的水晶球。 奥黛丽看着十分眼熟，赫然就是几个月前，她测试用过的那个水晶球除了颜色略有不同外，什么都一样。 只要天赋资质测试没有问题，他们就能领冥想法和生命学派巫师学徒的正式身份了。 从散人变成有组织的人。 巫师学徒没有磨叽：“将手放到我面前这个水晶球上。” “你先来。” 他看向有着一头显眼银发和灰眸，洗干净了脸看起来也有几分阴森森的奥黛丽。 奥黛丽没有犹豫，直接上前一步，在所有人的视线下，将手放到了水晶球上。 没多大会儿功夫，与那日一样的漫天光点便浮现在她的身边。 奥黛丽又感受到了舒服的亲和感，尤其是绿色和红色元素粒子。 她忍住回应它们的欲望。 没有冥想法的时候，贸然将元素粒子引入体内，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还是按照正常途径来更为安全。 “可以放手了。” 奥黛丽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巫师学徒看着水晶球满意的表情。 “果然是三等资质，拉尔德没有骗我。” “不错。” “嗯...木元素粒子很活跃嘛。你的天赋就适合待在我们生命学派。” 看来，这位巫师学徒对奥黛丽没有选择焚焰学派而是选择了生命学派很满意。 “除了资质和元素亲和外，还有最后一项检测。” 巫师学徒又取出一个红色的枯枝玩偶。 “现在，握住它，在冲击下努力坚持。” “尽你最大的努力去坚持得更久。这关乎着你们新手礼包的等级。” 说完，巫师学徒便将红色的枯枝玩偶放到了奥黛丽的手心里。 奥黛丽闭上眼睛，立刻便感受到脑海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冲击波。 尖锐的疼痛直直地朝着脑袋最敏感的地方戳来。 她几乎是立刻便想将手里这个给她带来疼痛的玩偶丢掉。 但好在她很快就意识到了此时此地的境况。 不能这么做。 虽然不知道新手礼包里都有什么。 但巫师学徒之前所说的，礼包也有等级，不管是哪一项达到优秀，都会让礼包里奖励的东西升级，这对身无分文，一无所有的奥黛丽而言，是绝对不能错过的机会。 她不像贝塔这样的人，祖上毕竟出过巫师，别管是巫师学徒还是正式巫师，不仅给她留下了隐秘的凡人一辈子或许都不会有机会了解的知识，一定还留有一定的资源。 前期的起步阶段，有着资源在手，这样的人提升速度实际上并不会真比奥黛丽慢多少。 而奥黛丽背后却是无人可依靠的。 她只能依靠她自己。 疼痛越来越剧烈。 如果说最初是一根银针，那么一分钟后，便进化成了十根针，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疼痛都在增加。 奥黛丽咬牙忍着，小脸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其他等待测试的孩童见状，眼中不由多出了恐惧。 实在是奥黛丽的反应太过吓人了。 光是看着，他们好像就能感受到那一定是极致的痛苦。 二十多分钟后......奥黛丽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好像不疼了？” 便看到了巫师学徒看向她目瞪口呆的表情。 “大人......？” 巫师学徒打了个哆嗦，用十足敬畏的眼神看着奥黛丽。 “别别别，你不用叫我大人。” “想必很快你就会成为真正的巫师学徒。” 这阵子测了这么多预备役巫师学徒，这位巫师学徒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在精神力这一项测试上坚持这么久的人。 第7章 打水 对巫师来说，资质很重要。 精神力也很重要。 就像去河边打水，资质决定了手上拿的是碗还是桶。 一次来回，桶肯定比碗装得多。 三等天赋比之一等天赋就是这样。 奥黛丽一次冥想，抵得上一等天赋的学徒冥想许多次。 这足以节省出很多时间，让她来得及在四十岁之前尝试一次晋升。 基本上，三等资质的巫师学徒到达三等学徒位阶难度不算大。 同样以那条河比喻，精神力则代表了往返河边的速度。 精神力越强大，往返的速度就越快。 强大的精神力加上三等资质，奥黛丽在懂行的巫师学徒眼里，便是铁定能在四十岁前进入三等学徒位阶。 联想到他自己已经三十多岁，还在为晋升三等学徒而奔波，他便觉得同人不同命，不由得对待奥黛丽更客气了。 “下一个。” 排在身后的男孩嫉妒地看了奥黛丽一眼。 与默默改变态度的巫师学徒不同，在舰船上见过奥黛丽原来粗布麻衣、邋遢样子的男孩，打从心底瞧不起奥黛丽。 他认为这个泥腿子、下等人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说不定连文字都不认识，更不知道学巫术时她能不能看得懂。 就算天赋再好，下等人始终也是下等人。 他并不认为正式踏上巫师之路后，精心教养的自己会输给这个野丫头。 奥黛丽感受到他略带恶意的目光，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像这样因为身份地位就想看她永远悲惨地活在泥巴里的人，这个世界上见得太多。 奥黛丽记下他的相貌和名字。巧了，这一位也叫做汤姆，不过他的姓氏是怀特。 她并不为此生气，只觉得在巫师位面还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这个叫做汤姆·怀特的人早晚会吃大亏。 汤姆仰着头，大步走向巫师学徒。 排队的队形也是有讲究的，汤姆能排在奥黛丽身后，便是因为他的天赋仅次于奥黛丽，达到了顶尖二等资质的程度。 他将手放到枯枝玩偶上，期待地闭上眼睛。霎时间，无边的疼痛在脑海中出现。 汤姆咬牙忍着，避免痛叫出声。 他的祖上传下来的知识比贝塔更多，有关“精神力与面对苦痛的意志力有关”这点自然也流传了下来。 汤姆之所以这么自信，便是因为他从小便在父亲的安排下特意训练了自己对疼痛的忍耐力。 他自信一定会是这次测试成绩最好的人。 只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汤姆实在撑不下去，慢慢睁开了眼睛，期待地看向面前的巫师学徒。 “我撑了多久？” 却发现巫师学徒对他的态度远不如之前对待奥黛丽，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还行，乙等中下精神力。” 汤姆却不知道，如果在奥黛丽出现之前，看到这样的成绩，巫师学徒肯定会多夸几句。 但像汤姆这样从小练习试图提升精神力的人，学院成立以来便没有少过。 甚至跟那些真正的巫师后裔相比，汤姆的精神力只是平常。 而奥黛丽却是直接结束了比赛。 巫师学徒怀疑奥黛丽还可以撑更久，只不过是玩偶最多只有这个等级的测试难度。 有了奥黛丽令人惊艳的表现，他再看汤姆就很难有什么情绪起伏了。 汤姆却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怎么可能还没有一个孤儿撑得久……” 唰的一下。 穿着白袍、领口佩戴二等学徒徽章的巫师学徒脸色阴沉下来：“你在质疑我？你也配？” 汤姆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但还是强撑着：“我没有这个意思，大人。” 他还想询问或辩解什么，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白袍巫师学徒抬起手。 短短一秒，快到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一条绿色的小蛇从他的手腕间弹入汤姆的耳朵里。 奥黛丽看到了令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前一刻还鲜活张牙舞爪的男孩，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变得干枯，就像失去了所有养分的杂草，碎成了一块块。 衣服连带着残破的四肢落在地上。 砰的一声。 也像落在了几个孩子的心上。 奥黛丽甚至依稀间还能看到汤姆的一只眼珠子，他的瞳孔里还带着跃跃欲试以及淡淡的慌乱，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刚刚成为巫师学徒，就这样因为简单的两句话失去了生命。 白袍巫师学徒嫌弃地啧了一声。 “等会儿还得找人来清理出去，真麻烦。 行了，别愣着了，继续，下一个。” 空气是死寂般的安静，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包括白袍巫师态度最亲近的奥黛丽，此时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很僵硬。 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强大绚丽的巫师位面令人向往，但随之而来的危险也如影随形。 哪怕她潜力再高，没有兑现那天也没有任何作用。 除非她能立刻成为正式巫师，或者三等、二等巫师学徒，否则像白袍巫师这样的人，一个看她不顺眼，让她从此消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结束了三项测试，几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像死人，面色很差。 一半是被汤姆的死亡吓得，另一半则是精神力测试本身对尚未成为巫师学徒的他们来说是一种不小的负担。 …… 奥黛丽回到自己之后将住很长一段时间的，生命学院宿舍里。 这是一间单人卧室。 正中央有一张一米八左右的大床，两侧放着长方形的书桌、几把高椅，以及一架空荡荡的书柜。 墙上还挂着一个藤蔓样式的钟摆沙漏，沙漏上有着刻度，可以以此判断时间。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多。 奥黛丽迫不及待地关好门后，便打开了礼包，查看自己能得到的物品。 礼包约莫有半个立方大小，打开后，她错愕地发现装满了大半的竟然是笔记本、羽毛笔和墨水。 “真有特色的学院礼物。”她不禁吐槽一句。 “我已经能想象到接下来的岁月要多卷的去学习知识了。” 上辈子就是小镇做题家的奥黛丽倒并不畏惧学习，甚至她对学习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 将将近一百本笔记本和数量繁多的墨水瓶取出，放到墙壁旁的书架上，瞬间便填满了三分之一。 除此之外便是这次奖励的重头戏。 十块魔石。 三十个学分。 三瓶药剂。 一件雪白的一等巫师学徒长袍，铭刻着自动清洁的小型改良巫术。 最后是一个生命学派的身份证明徽章，积分存储在这里。 没有任何等级的新学徒都是杂草徽章。 等到成为一等学徒后，徽章上会多出一圈藤蔓，二等学徒便是两圈，三等则是三圈。 至于正式巫师是什么徽章？ 奥黛丽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 第8章 魔石 魔石是巫师位面的通用货币。 相当于人类位面中的金币。 但魔石可以换到很多金币，金币却很难换来魔石。 魔石中存在一种能量，在很多研究上能为巫师提供帮助，在魔力消耗完之后，还能短暂的应急，为巫师充能加快恢复，作用很多。 而学分则是可以在生命学派中换来一些专有的内部资源。 学分对这里的巫师学徒来说，可比魔石更加难得。 最重要的是，知识是有代价的。 包括奥黛丽平时想去听什么课，也是需要付出学分。 平时有什么疑问，想要询问导师或是其他比她更高一等的巫师学徒，也是需要付出学分才能请得动他们。 总之，用处很多。 再多也不够用。 不管是魔石还是学分，都是奥黛丽当前最为需要的。 她询问了其他人，发现他们送来的箱子里，只有五块魔石以及十个学分，远不如奥黛丽的数量。 更是没有那三瓶绿色的药剂。 这三瓶药剂，才是这次她获得的奖励里，价值最高的东西。 如果在学院内部出售，甚至可以卖到数百个学分。 但奥黛丽肯定不会傻到卖掉，因为这东西一旦卖掉，等到她以后有学分，都未必能买得到。 而且她要学分本就是为了提升和武装自己。 现在何必再绕一步。 这三瓶药剂都是学院研究独有的产物。 名字叫做升灵药剂。 作用是提升生命精华，修复身体先天暗伤和不足，达到更为完美的状态。 就算是凡人也可以服用，比如说，小时候受过伤或者早产儿先天不足，注定寿命不长，服用升灵药剂后，就能健健康康的活到凡人的极限寿命一百岁。 要知道，哪怕是三等巫师学徒，理论上寿命一百二十岁，但很难真的活到尽头。 年轻时候谁没有受过几次伤，跟人施法斗争次数不会少，资源不会从天上落下来。 就连在巫师塔做实验，都有概率失败失去小命。 对于巫师来说，危险根本不算什么。 是早已习惯的东西。 奥黛丽毫无疑问就是先天不足的人，她现在七岁，但整个人矮得跟小土豆一样，面黄肌瘦，整个人裹在巫师袍里都撑不起来。 升灵药剂可以弥补她之前几年的身体不足，给她一次重新健康发育的机会。 三瓶药剂她甚至嫌弃不够，万万不会卖出去，也不会透露出去自己手上有这样东西。 三瓶的效果肯定比一瓶要好，生命精华这东西再多也不嫌弃，要知道三等巫师学徒冲击正式巫师便需要耗费大量的生命精华，因此几乎每一个三等学徒都渴望升灵药剂。 学院但凡炼制出来都会瞬间被人兑换一空。 对那些突破失败，生命精华耗费极大，身体受损的三等巫师学徒来说，这东西也是上好的治愈药剂，也很吃香。 …… 第二日。 清晨的微光洒落，美好的一天从此刻开始。 奥黛丽打了个哈欠，提前醒来。 她换上学院发下来的白色巫师袍，仔仔细细地将杂草徽章别在领子上。 “先去吃早饭，之后便是去上课。” “今天就能学习冥想法了。” “好期待。” 昨天完全没有心情打量周围的环境，只想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今天睡了一觉醒来，奥黛丽才有心情观察学院的环境。 巫师塔巍峨耸立，建筑结构奇异，哪怕她这个对建筑毫无了解的人，也能看出来极其明显的不对称。很显然经过了巫术力量的支撑和改造。 塔身是扭曲的螺旋，每一层还有突兀的悬臂阳台，以及违反重力学的尖顶。 数座大小不一，风格迥异的塔楼通过空中廊桥连接而成，组成一个塔群。 塔的外墙用的并不是普通的石头。 表面光滑如镜，在阳光下闪耀着珍珠般的光泽，据说在月光下还能吸收空气中的游离元素粒子，看起来如有星光流转。 奥黛丽已经知道这两种性质的石头名字叫做星辉石和月长石。 都极为难得。 换算成魔石简直是天价。 不仅如此，生命学派不愧是卖药剂的，就是富有。 像这样连绵的塔群足足有四个。 奥黛丽要去上课的地方便是四座巫师塔群之中的星辉巫师塔领地。 这里单单是新学徒居住的地方就占据了一整座巫师塔。 比起新学徒普遍稀少的人数来看，毕竟拥有巫师天赋的人极为稀少，每年还会分流，那么多巫师塔一块分，哪怕生命学派是七大学派之一，巫师学徒也远远称不上多。 而且巫师这个体系，中途失败和损耗的概率一半以上。 这也就导致了偌大的地方，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住满。 所以星辉巫师塔才会那么大气的直接分了一座塔给新学徒用。 羊毛出在羊身上。 四座塔是轮流负责新学徒，每隔三十年换一块地方。 分到星辉巫师塔，就代表着这三十年里，所有进入的新学徒必须朝着星辉巫师塔的研究方向学习，没有自主实验的权利，当然，私下自己个人偷偷研究是可以的。 只是学院不会为此扶持，给予资源罢了。 若是不在意这个，想研究什么都行。 但除非是正式巫师，不然没人会选择自己开个课题单干。 这就跟现代的博士生一样，没有实验室，申请不下来经费，自己掏腰包去租付出太多沉没成本，研究可不是一定会出成果的。 甚至可以说一句，哪怕是正式巫师，哪个不是从无数次失败里寻找到正确的路的。 要想不失败，直奔成功，别的行业或许可以，对巫师来说，那是不可想象的。 没有经过验证的知识，谁来保证准确性。 大量的实验，先用学徒们实验，失败很多次后，成功的概率提上来后，正式巫师们才会将研究成果用在自己身上。 某种意义上，巫师塔打从一开始就跟真正的学校不一样。 所有知识都需要换取，没有能力的人对学院来说就是耗材。 奥黛丽匆匆吃完早饭，美味的白面包和南瓜粥令她意犹未尽。 吃完之后，她便朝着上课的紫金塔走去。 星辉巫师塔，因为塔主的个人爱好，塔群所在的领地每座塔的名字都是用某种矿石的名字来命名。 紫金塔是一座很美丽的巫师塔。 巨大的，未经雕琢的紫色水晶柱从塔基刺向天空，塔身就镶嵌在其上，一到夜间，更是美丽。 自带幻梦般的魅力。 但奥黛丽是无缘见识了。 新学徒守则上，明确写了，除了禁地不能乱去，新学徒也必须在天黑前回到自己的房间闭门不出。 奥黛丽不想尝试出门会发生什么。 好奇心在生命安全面前啥都不是。 第9章 精神海 不过，紫金塔再美丽，与位处塔群中央的星辉塔比起来，便也显得逊色不少了。 星辉塔塔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晕，颜色随着塔内进行的巫术活动或者时间、天气随机变化。 塔身上镌刻的符文像呼吸般明灭不定的漂浮在表面。 塔尖有一颗巨大的水晶球。 水晶球旁边还有几座悬浮石雕。 火精、风灵等环绕着塔楼飞行，充当光源、守卫以及信使。 窗户的形状奇特，有星形、泪滴形、漩涡形，大小不一，位置同样是一目了然的不符合逻辑。 有的窗户后是纯粹的黑暗，有的则透出奇异的光芒。 能在星辉塔有一席之地的巫师，毫无疑问只有正式巫师才行。 炼金术的绿焰，占卜的紫光，元素实验的爆炸……隐约看到各种实验边角，奥黛丽也半点不意外。 对于她来说，这些巫师都是绝对的大人物。 她没有多看，匆匆路过，进了紫金塔。 紫金塔入口本不是简单的门。 而是一面平静如镜的水幕，戴着新学徒徽章的奥黛丽学着其他人直接踏入，便看到波纹微微荡漾，她很顺利的便通过了。 这道门，或者说每一座塔楼的门都有监察的功能，只有佩戴了徽章的学院巫师才能顺利的进入。 若是没有相应的身份证明，那么这些门就会瞬间化身一道可怕的高等巫术。 攻击力可以想象一定不俗。 或许是她尚且不是巫师，只是个凡人的原因，别说是星辉塔，只是紫金塔，她靠近紫金塔近似高耸入云的阴影，感受塔身传来的古老、强大、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不由得会感到皮肤刺痛以及一定的精神压力。 课堂是展现巫术规则、学派特色的最佳场所。 但也有一定的潜在危险。 刚踏入教室奥黛丽便受到了冲击。 巨大的圆形房间，天花板投影着真实的星空，地板是复杂的星座图。 座位也不是她见过的那些正常的椅子，而是只有环绕中央的一节节阶梯。 奥黛丽学着其他学徒坐在环绕中央的阶梯之上。 没一会儿，便看到了准时出现站在星图中心的第一节课导师。 她的目光在对方的领口徽章上短暂停留，为了避免让敏锐、普遍性格不好的巫师察觉，她也是不敢盯太久的，很快就移开，放到对方的下巴和脖子处。 不过之前短短的几眼，她已经发现对方的徽章样式，赫然是一位三等巫师学徒。 这位三等巫师学徒没有自我介绍，一开口就是干货。 奥黛丽很快随之进入美妙的沉浸式获取知识的思维，不由得痴迷于对方的讲述。 哪怕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讲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很像是照本宣科，她依然为此深深着迷。 这位叫做胡曼的三等巫师穿着与拉尔德一样的灰袍。 她言简意赅的将一幅星图展开，并施展放大术，让教室内的所有学徒都能看到。 “好了，冥想禁忌点我已经说完了。之后你们有一天的时间按照这张星图来进入冥想。” 时间一到，她半点没停留的意思。 只最后留下一句。 “还有想要了解我的个人经验或者额外知识，带着学分来找我交易，我住在十五层第三间。” “下课。” 真就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胡曼跟奥黛丽一路上见到的其他巫师一样，很是忙碌的样子。 争分夺秒，好像是巫师们的常态。 不是在研究知识、实验，就是在研究的路上。 沉浸在知识海洋中，短短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在脑海中回忆一番，确保将冥想法记牢后，奥黛丽便也离开了紫金塔，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要赶回去，在安全的无人打扰的房间里开始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冥想。 下次出来，便是再有免费课程的时候了。 至于花学分上课，那也得先将冥想法搞清楚，并且掌握了一定程度的基础知识后才能开始。 受到身边旁观的这些巫师学徒们的影响，奥黛丽不自觉也变得很重视时间。 时间不可被浪费。 …… 胡曼讲述的第一堂课上关于冥想法，是一张辽阔的星图。 用改良巫术放大的样子，奥黛丽看了好几遍，记得很牢固。 这会儿在自己的房间。 她便迫不及待的尝试起来。 她回忆胡曼讲过的一句话。 对一级学徒来说，最重要的是先将巫文、基础认知、冥想和符文学好，至于巫术，那是二等学徒再去考虑的事情。 一级学徒想要进阶二阶学徒的先决条件，便是精神海中的魔力达成30点。 要知道，强大的巫术每使用一次消耗的魔力都不会少，低阶学徒那点可怜的魔力，使用不了几次就没了。 因此，一等二等学徒才会打不过世俗中的大骑士。 因此，二等学徒和三等学徒才会成为一道分水岭。 而想要提升魔力，最快的办法便是通过冥想法增强自己的精神海中的魔力。 奥黛丽取出一本笔记，握着羽毛笔，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奋笔疾书将胡曼讲过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下。 奥黛丽上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的短时记忆力。 一本长长的文言文她只需要看个三遍，便能默背下来。 只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刻意在脑海中建立印象，时不时回顾的话，过不了半个月她就会忘掉大半。 “……你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如果不能在半年内晋升一等学徒，你们的下场就是被驱逐学院。” 奥黛丽闭上眼。 尝试着按照星图冥想法的步骤进入冥想。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多久。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周围空气中游离的五颜六色的元素粒子。 红的、绿的亲近的围绕在她身周。 奥黛丽努力让自己不要激动，平心静气，缓慢的引导绿色的元素粒子进入自己的精神海。 很快，她就感受到了一层壁垒。 木元素被牵引过来，却被壁垒堵在外面，迟迟靠近不了后，逐渐消散。 奥黛丽没有失落。 她能感觉到，随着她不断地牵引，精神海中的那层壁垒在元素粒子的冲刷下变薄了一丝。 这是一个水滴石穿的过程，想要成为一等学徒，便是要将这层精神海中的壁垒消融。 第10章 不迟 两个多月时间一晃而逝。 奥黛丽每天会在紫金塔的大厅面板上看看有没有免费的公开课，如果有，她就会去听，回来就将知识记在专门的笔记本上。如果没有，她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不断冥想。 按照她现在的精神强度，每日冥想四五个小时就到极限了。 但剩余的时间她也没有闲着，巫师位面对于她来说未知远远大于已知。 比起巫师位面出身的巫师学徒，她知道的太少，好些年的差距，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补上来的，好在勤能补拙，随着她不断的学习，这种差距会不断被拉近。 不间断的除了睡觉和吃饭外就是冥想和看书，时间好似进入静止，又好似按下加速键。 这日，奥黛丽感觉时机差不多了。 精神海中的壁垒越来越薄了。 一个月前，已经有四等资质的新学徒通过冥想成为了一等学徒。 三等资质的奥黛丽多用了一个多月，也感受到了自己即将突破。 她平静的闭上眼睛。 与柔和的木元素粒子进入深度共鸣。 随着她的蓄力，壁垒最后的一层薄若蝉翼的隔层消融，变成使得精神海更进一步的资粮。 “成了。” 奥黛丽愉悦的睁开眼。 这一瞬间，整个位面都不一样了。 壁垒消融的那一刻，元素粒子终于毫无阻隔的随着奥黛丽的冥想而被她吸收。 她观察着自己精神海中的变化。 原本一片纯净的识海，随着她不断的牵引木元素粒子，多了一滴清新的绿色。 “魔力终于不再是0了。” 奥黛丽随之查看变动的面板。 【姓名：奥黛丽】 【年龄：七岁】 【等阶：一等学徒】 【魔力：0.1】 而精神海深处，属于空间锚的金光熠熠生辉。 “现在就是准备一番，打开门去那边看看。” 奥黛丽决心已下。 她这些日子越来越了解巫师位面的事情，便越发深刻的意识到一件事，哪怕她有着三等资质，但依靠她一穷二白的身家背景，光是攒够四十岁前冲击正式巫师的资源，便要费尽全力才能勉强达到。 中间但凡出了点意外，那么她这一生，成为正式巫师的可能都会消失。 哪怕一切顺利，她的突破概率也只有不到三成。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开源了。 毕竟是随着她穿越的金手指，总不会过于危险。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去试试有什么作用，能不能改变她现在的情况。 但打算去之后，也不能两手一拍直接去，还是要做不少准备的。 首先，要购置防身的东西或者巫术。 十块魔石，二十五个学分，是奥黛丽现在全身上下所有的资产。 少的可怜。 原本是三十个学分，但她这些日子上课有不懂的地方，花了五个积分问其他巫师学徒。 一切知识的获取都是需要金钱的，这句话就是学院的生存法则。 …… 生命学院紫金塔外。 学徒巫师们有一个私下交流和交易的集会。 奥黛丽之前曾来见识过一次，后来发现什么都要魔石和学分，她便不再来了。 今天这算是第二次靠近这里。 手上有了点魔石，看什么都兴致勃勃，可惜她这点买个一两样东西就会花完。 因此倒是要慎重选择。 考虑到去到的地方对她来说完全未知，实力和危险程度也是不好判断的，因此比起花全部魔石买下攻击和防御型的东西，真面对危险，还很可能用不上。 主要也是这点魔石，根本买不了正儿八经的巫术道具。 奥黛丽准备主要购买隐匿和逃遁的巫术。 心里想好了之后，再去选想要的东西，有目的的去逛集市上摆摊的东西就心里有谱了。 奥黛丽在一处摊子上停下来。 看着摊主放到身旁的黑板上的文字。 她贩卖的有些是正经魔法道具，有些则是游走于学院法则边缘的灰色商品。 领口处的徽章上有两圈藤蔓，这也是一位比奥黛丽来的更早，实力更为深厚的二等学徒。 符合奥黛丽需求的东西有低配版阴影斗篷，低配版无声靴子。 正经的阴影斗篷和无声靴是正式巫师才能制作，巫师学徒摊子上卖的大都是只有两三分原版功效的仿制品。 阴影斗篷，是用夜行蝙蝠的翼膜和暗影蜘蛛丝编织，能让穿戴者在昏暗中模糊轮廓，但缺点是强光下效果不怎么样。 适合在黑夜时分使用。 而正版的阴影斗篷可以藏在人的影子里，在强光下甚至可以伪装成自然的阴影。 无声靴子，鞋底附有消音符文，走路时几乎无声，适合潜行。 缺点就是符文会随着磨损逐渐失效，需要定期更换和修补符文。 除此之外，摊子上林立的还有劣质易容药水，拟声口哨等。 劣质易容药水喝下后能轻微改变面部特征，肤色以及发色。 但能被称作劣质，缺点也很明显，不仅改变的范围小，时间还很短，只能持续一个小时，相当鸡肋。 拟声口哨吹响后能模仿常见的动物叫声，如猫头鹰和老鼠，常常用于饲养宠物的人使用，能用口哨跟动物传递一些简单的口令，至于对方听不听你的口令，那还得看你能不能付出小动物感兴趣的东西驱使。 除此之外，还有着记忆蠕虫，万能钥匙，血遁卷轴，幽灵粉尘等等的灰色物品。 奥黛丽愿意称这个摊子以及摊主一句老6，她深深看了摊主的样子一眼。 对她印象深刻。 这出售的东西简直阴的不行，一般人根本想不到还有这么多种多样适合干坏事的魔法道具，巫术药剂等等。 全都一看作用就很不正经。 “新人，要点什么？” “对了，我叫艾米。你如果有升灵药剂，或者你知道哪个新人身上有，都可以联系我。” “我可以保证给的价格是最为公道的。” 奥黛丽歪歪头，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药剂的名字般：“升灵药剂？这是什么？” 艾米仔细扫过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没看出什么，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 “一种效果很不错的药剂。给我两个魔石或者两个学分，我就告诉你。” “……”奥黛丽心底很是无语，但这些日子她也算是习惯学院什么都死要钱的风格了。 “那还是算了。等我哪天有了再了解不迟。” 第11章 药剂 最后奥黛丽在艾米的摊子上买了无声靴，血遁卷轴，幽灵粉尘以及假人替身，短程传送符石五样东西。 不仅把身上的魔石花了个干干净净，学分也丁点不剩。 无声靴这东西能让走路几近无声，不管是去哪里做什么，这个用处都很实用。 而血遁卷轴，以自身血液为媒介，瞬间远距离传送，代价就是会虚弱整整三天。 幽灵粉尘洒在身上后，可短暂的穿透实体障碍物，例如墙壁和石门。 假人替身，注入魔力后会变成使用者的粗糙复制品，可以用来吸引追兵注意力。 短程传送符石，只有一次使用机会。 激活后可以随机传送至方圆五百米内。 距离远不如血遁卷轴，相当于一次瞬移，好处也很明显，没有强烈的副作用，价格也只有血遁卷轴的三分之一。 遁逃类的拉满，隐匿类的魔法道具都不是一般的贵，便宜的效果还不如自己制作个口罩帽子裹上。 综合考虑之后，奥黛丽便没有购买。 “用得好下次再来啊。”挣了不少的艾米面对奥黛丽整个人都很和善。 笑得跟朵花似得。 奥黛丽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觉得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来不了。 …… 换下学院发下来的白色巫师袍，换上从拉尔德的舰船房间里蹭的那套灰扑扑的长袍。 长袍一裹，整个人越发显得矮小稚嫩。 任谁看了都是一个孩童样子。 奥黛丽在长袍内缝了好些个口袋，将准备的道具分别放在适合拿取的位置。 据说能储存东西的空间道具，就连对正式巫师来说都很珍贵和不常见，更不用说巫师学徒了。 要不然奥黛丽真想买一个能装东西的空间道具，也不用出个门身上带一堆负重。 准备好一切。 奥黛丽深吸一口气。 闭上眼睛开始沟通脑海深处的那道坐标。 随着她长时间的冥想，使得壁垒消融之后，她明显能感觉到脑海中那道金光对她的吸引力以及光芒越发闪耀了。 因此，几乎是奥黛丽刚刚主动的去沟通。 她便立刻被一道吸力拉了过去。 这回她没有抗拒，而是放开了去接受。 霎时间，眼前暗金色的光芒不停闪烁。 一种天地在旋转的感觉突然袭来，又像在洗衣机里不断地搅拌，强烈的空间转换和拉扯感。 好在持续了没多久，这种感觉便过去了。 “到地方了？” 奥黛丽疑惑的睁开眼。 入目竟是一片巨大的废墟。 奥黛丽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在原地静静站了几分钟，发现除了自己以外，一个人或动物都没有看到。 无声靴穿上后，她的走路声音彻底被隐匿，奥黛丽便小心的警惕着四周，开始探索周边。 首先是眼前这些看起来空置了很久很久的废墟，从残留物来分析风格，奥黛丽感到了几分眼熟。 “这个弧形高塔……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古精灵的风格呢？” 不确定，再看看。 精灵是自然和生命的宠儿。 生命学派没少研究，哪怕奥黛丽这个菜鸟巫师学徒，这段时间也不由的了解了很多有关精灵一族的信息。 只是在那个位面，精灵已经消失很久很久了。 巫师们普遍都称作已经消失在历史里的精灵为古精灵。 精灵族的建筑特点就是藤蔓缠绕浮雕，这里的许多残留物或者倒塌的柱子都有这样的特点。 没多久，奥黛丽就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她发现了一处尚且还算保存完好的壁画。 褪色不少的壁画上镌刻着各种颜色头发的尖耳朵精灵们，朝着一棵巨大的生命之树欢歌起舞，并且将各种具有自然气息的宝物通过祭祀献给伟大的生命之树。 明明是陌生的文字，但奥黛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看懂。 “这种文字我明明没有学过。” 像是在低语的风声穿过缝隙，传来簌簌声。 除此之外，随着奥黛丽不断的深入这座庞大的废墟之城，她终于听到了其他声音。 来自老鼠和昆虫。 堪比一座汽车的巨大红眼老鼠和一只不亚于它的蟑螂样子的虫子正在对峙。 只有他们十几分之一大小的奥黛丽躲在石头后，旁观着。 不敢走近，怕被发现。 虽然在巫师位面，大不等于强。 两米不到的正式巫师，也能轻易杀死一个十几米的泰坦族异族。 但奥黛丽还是没有直接上前跟对方干一架试试成色的欲望。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冲动就是降低自己的生存概率。 她身上的资源是有限的。 吃喝短时间倒是不用担心，她特意买了饱食药剂，喝一瓶能半个月不用吃饭。 虽然还是会饿，但人体所需的营养成分已经提供了。 这也是为了省空间。 不然光是拿半个月吃的，就什么也不用做了。 但她身上的道具，都是有数的。 目前尚且不知道这样可怕的老鼠和虫子，这座城市有多少。 看不出能收获利益的杀戮，能避免就避免。 奥黛丽思考的几秒钟功夫，巨鼠和蟑螂已经打了起来。 巨鼠约莫汽车大小，肌肉虬结，皮毛油腻打结，眼睛血红。 门牙锋利如弯刀，闪着寒光。 就连尾巴都粗壮似鞭子。 移动速度飞一样的快。 别看攻击方式和普通老鼠一样，都是习惯冲撞和扑咬。 同样的冲撞，由巴掌大小的老鼠和汽车大小的老鼠分别用出来，那差距可以说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了。 而巨型蟑螂也不甘示弱。 甲壳黑亮反光，六肢带锯齿，口器像是绞肉机，触须高频颤动。 还能短距离飞行发起俯冲攻击。 巨鼠先行发起攻击，闪电般扑向蟑螂，但蟑螂的复眼早已经锁定它。 侧身一闪，鼠牙只啃碎了土墙，碎石飞溅。 蟑螂立刻反击，用带锯齿的前肢划向鼠腹，但巨鼠扭身甩尾，像铁链般抽中蟑螂头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巨鼠人立而起，前爪按住蟑螂的背部，疯狂啃咬甲壳接缝处。 黑褐色的体液喷溅，蟑螂发出嘶叫，六肢痉挛般划动，在鼠腿上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第12章 集市 蟑螂突然张开翅膀短暂腾空，俯冲时用全部重量撞翻巨鼠。 不仅如此，它还趁机扑到鼠背上，口器钳住鼠颈，注入腐蚀性消化液。 巨鼠的皮毛嗤嗤冒烟，血肉溶解的恶臭扑面而来。 濒死的巨鼠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翻滚压住蟑螂，不顾甲壳割裂内脏，用后爪猛蹬蟑螂柔软的腹部。 蟑螂的甲壳像是湿冷的石油桶，滑腻坚硬，唯有腹部才可见一点柔软。 巨鼠显然看出了蟑螂的弱点所在。 蟑螂的肠子和黏液被蹬出，溅在墙上像一摊腐烂的果冻。 蟑螂的肢体仍在抽搐，口器死死咬住鼠喉不放。 最终，两只巨兽在一阵痉挛后同时僵直，只剩下污水滴答的声音。 奥黛丽惊讶的等了好一会儿。 却见到两只巨兽都一动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消失不见。 她无比的震惊：“都死了？” 那就是便宜她这个第三者了。 奥黛丽蹑手蹑脚的从石头后出来。 眼睛放光的看着这两大具尸体。 她早在两者战斗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它们身上传来的淡淡魔力气息。 “光是尸体就能卖几十魔石了。” 它们本质上已经不是普通的动物了。 而是发生未知变异的魔兽。 哪怕等阶一看就很低，没有觉醒天赋，只是单纯在用血肉力量战斗。 但本身它们的身体，就是一种很不错的实验材料。 “如果卖给研究血肉的巫师，说不定还能多卖几个魔石。” “只是，这也太大了。我如果带回去…估计整个房间都会被塞满弄脏吧。” 不过，脏就脏点。 奥黛丽不嫌弃。 她准备先回去一趟。 就这一会儿功夫，奥黛丽便听到了类似蟑螂或者别的昆虫鸣叫的声音。 还有疑似大型老鼠爬动，经过的吱吱声。 鬼知道再停留一会儿，会不会遇到被战斗过后残留的血腥味吸引来的更可怕的更多的变异兽。 “小命是最重要的。” “还是先回去。” 不管是巨鼠还是蟑螂，她一个都打不过。 随着她传递出想要回去的念头，便看到精神海深处的金光微微闪烁，化作一座门扉。 奥黛丽一只手放到巨鼠狰狞可怕的脑袋上，一只手放到蟑螂黑亮的甲壳上，顺应着门扉传来的吸力。 原地消失不见。 而在她刚离开还没有五分钟。 几只眼冒红光的灰色巨鼠吱吱着走进这里，鼻子不断的阖动，仿佛在嗅闻着什么。 …… 生命学派，紫金塔。 奥黛丽搓搓手。 期待的看着两只巨兽。 在巫师位面，这样的巨型含有魔力，哪怕轻微魔力的变异生物的尸体是极其珍贵的巫术材料。 可以用于炼金，附魔，生物实验甚至黑暗仪式。 奥黛丽先翻动她这阵子用空了不少本的笔记本，书架上根据不同的分类摆放的整整齐齐。 很快便找到了实验材料篇。 她只记得个大概，但重新查看过之后，没多久便彻底想了起来该如何处理有价值的材料。 首先是巨鼠。 她从床底下翻出一个大箱子。 每个月巫术学徒可以免费领取一些用品，比如笔记本，羽毛笔，墨水，以及玻璃瓶。 玻璃瓶是奥黛丽自己的专有叫法。 其实这东西看起来是透明的，一不注意也容易碎，但并不是玻璃，而是巫师位面一种常见的矿石，常见程度是普通的石头差不多，用过之后，药剂瓶还可以通过一种巫术符文重新回归矿石状态。 大箱子里放了不少各种大小的玻璃瓶。 奥黛丽将巨鼠的血液装进去，玻璃瓶都用光光了，才只装了一半而已。 血液在死亡之后必须要赶紧收集，否则过了一段时间就会凝固。 那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奥黛丽见状就先将血次呼啦的自己给清理一番，也简单。 就是一发清洁术的事情。 以她目前这点魔力，也只能施展施展清洁术和点火术这两个不足一点魔力也能施展的巫术。 清洁术魔力波动出现，奥黛丽的原本沾满血迹和脏污的长袍焕然一新，像是刚洗过一样。 灰尘什么的，彻底消失不见。 她打开门，去了一趟领取用品的地方，将自己未来一年的额度全部领取了。 回来后，立刻将巨鼠的血液以及蟑螂体内可以抽取的血液全部抽取了。 蟑螂体内的血液很少，只装满了几个小瓶子就再也抽不出血液了。 不过蟑螂血液的颜色是带着紫调的红，看起来有几分不凡。 血液之后是骨髓。 以及巨鼠的门牙。 血肉比起血液也能卖点，虽然价值相对来说低很多，但奥黛丽这个穷鬼半点不嫌弃。 还有心脏以及那双红眼睛。 巨鼠很快处理好，接着就是蟑螂。 巨型蟑螂身上最有价值的材料，便是具有强腐蚀性的消化液。 以及坚硬的甲壳。 虽然在跟巨鼠战斗的过程中，甲壳和消化液都破损的七七八八，但算一算蟑螂庞大的面积，剩下的对奥黛丽来说也不少了。 最后是蟑螂的触须。 这东西可以用来做一些特殊的实验。 奥黛丽专注而仔细的将两只巨兽的尸体全部炮制好，对她来说，这也是一种学习。 平日里，她是没有接触这些材料的机会的，按照正常流程，恐怕直到她成为二等以上的学徒，才能接触到变异生物。 最开始奥黛丽总是出错，不是这块切大了，就是那块划劈了，错漏百出。 但随着时间过去，她的动作越来越精准，出错的地方越来越少。 每次发现的错误，她都会改正，一个错误，她只会犯一次。 等到尸体炮制到一半的时候，奥黛丽的动作已经极其标准，去做相应的处理材料的工作也不会再犯一些明显的错误了。 进步极快，也极大。 奥黛丽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整整处理了十一个小时的材料。 “天都快亮了。正好不用睡了。” 沉浸在学习里，奥黛丽是感觉不到饥饿以及时间的流逝的。 清洁术归清洁术，心理原因，奥黛丽又去仔细仔细清洗了一遍身边。 确定鼻翼间笼罩的那股血腥气消失，她才彻底舒服。 她推开门，带着一小部分的材料。 朝着集市走。 第13章 荆刺 生命学派，学徒集市。 奥黛丽穿过一座座巫师塔，学徒集市不在任何四大巫师塔群的任何一座领地。 而是处于稍微偏僻的深处。 进入其中需要穿过一棵表面上的空心树干。 刚进入，便闻到了充满潮湿的泥土味，草药香，偶尔夹杂着腐殖质的腥气。 没错，集市处于地下。 至于地下的光线，是由发光的菌类，萤火虫灯笼提供。 幽绿，淡蓝的光晕浮动。 低声的交谈，玻璃瓶碰撞声交错。 巫师大多都是学者型性格，像是奥黛丽最初见过的那位三等巫师学徒拉尔德。 便是最典型的巫师性格。 木讷寡言，刻板严肃。 因为大多时候巫师都是一个人，走在这条求知的路上，别人的答案只能参考一时，最终每个人依靠的都是自己对符文的理解能力。 除此之外没有捷径。 奥黛丽注意到，这次进入后，集市入口立着一座告示。 上面写着几条这里的规则。 禁止大声喧哗，以物易物为主，不得询问来源等等。 比起上回来，更加正规有秩序了。 奥黛丽先去告示上标示的地方租了个摊位。 她已经身无分文，哪怕租费十分便宜，也付不起了。 但是她展示了自己的货物后，变异生物身上的材料从来都很受欢迎，负责摊位的那个巫师学徒当场就眼睛一亮，不仅给她免了这次的租费，还自己花学分在奥黛丽将她带来的东西全部买下。 并且告诉她，之后有这样的货物可以直接联系她。 “我叫西蒙。平时这个点会在这里三四个时辰，你再有这样的货，都可以直接出售给我。” “放心，我保证我给的价格只会比市场更高，不会低。” 这样对奥黛丽而言也很方便。 她便记下了西蒙的名字和话。 综合对比了一下，她发现西蒙确实没有骗她。 给的价格比市场价稍微高了一点点。 但有时候不能单纯这么看，因为稀有的变异生物材料在学徒集市上根本不怎么出现。 某种意义上，这东西甚至比升灵药剂还要稀有。 每次新学徒出现，亦或者学院内部的兑换列表都会或多或少出现一些。 但变异生物材料这种东西，没有就是没有。 看运气。 没有固定产出一说。 生命学院主要研究的是木元素，不像是研究血肉的那些巫师，领地内各种树木之类的，学派应有尽有。 尤其在治愈，共生，延寿等方面，很厉害。 近些年来，才有所涉及变异生物。 但现有的市场上出现的变异生物材料，都是其他学派购买的，不仅贵，还经常缺货。 没办法，变异生物是不能人工饲养的，人工饲养不出魔兽。 真正的魔兽只能去魔力乱潮之地抓取。 告别了西蒙。 奥黛丽带着学分满足的回来。 关上房门之后，她将领口的徽章取下来。 轻轻扭动徽章上的藤蔓，扭转到尽头后，眼前会出现一道光幕。 上面不仅有她的个人信息，学分，还有目前学院里可以兑换的所有材料和知识。 这是穹星塔群一周前研究出来的东西。 一经出现，就很快在学院内部风靡。 只是功能比起后世的手机还是单薄了点。 但能做到这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听说穹星塔最近在研究给徽章增加远距离通讯的功能。 等这个功能研究出来，那就真的是巫师版手机了。 有了学分，第一时间是将去塔楼购买基础巫术模版。 一等学徒有三个符文位置。 理论上，可以选择构建点火和引水这样的基础符文。 但奥黛丽不想这么做。 一等学徒三个符文文，二等三等每次也只会多三个位置。 只有在精神海构建出符文框架，才能真的发挥最大的巫术效果，不仅降低使用时的魔力，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还能像是自己的天赋一样瞬发。 一个巫术或者说魔法，有没有在精神海构建符文框架，将之镌刻在精神海里，差距是无比之大的。 巫师学徒有等级，但不管是学徒还是正式巫师，在构建符文上，考验的是对符文的理解能力。 在这方面，精神力强大的人会构建的更快，理解的更深。 奥黛丽来到了星辉塔附近，只有这里才能兑换徽章上看到的一切资源。 因此这里遇到正式巫师的概率并不低。 远远跟一个压迫感很强的黑袍巫师擦肩而过，奥黛丽便猜到了对方一定是一个正式巫师。 对方已经明显在学院内收敛，但周身还是会逸散些些微的魔力。 巫师学徒在这样的威势下，几乎升不起什么反抗心思。 越境作战，在巫师位面是不可能的。 正式巫师和学徒巫师之间的鸿沟天差地别。 不仅仅是魔力数值的堆砌。 而是全体的增强。 每一次进阶，都是一次全体生命层次提升。 “符文框架都在这边的书架上。你可以看看目录和留下的实战图影石，选中之后再来找我。” 万物塔中，管理巫师又是一位身上气息不弱于拉尔德三等巫师学徒。 常见的学院白袍，领口佩戴着三圈藤蔓的徽章。 性格倒是没有高高在上，相反，言语给人一种很是温和的感觉。 等到管理员瑞亚的身影消失，奥黛丽也开始对方所指的方向前去。 生命学派擅长木元素，巫术通常以治愈，操控植物，毒素和生命能量为核心。 关于一等学徒可以构建的符文，这么多年的积累下来，也是有不少。 分为攻击，防御，治愈三个方向。 奥黛丽先看的是攻击型巫术。 荆刺鞭笞。 从掌心或者通过法杖射出一道带刺的藤蔓，可远程抽打或者缠绕住敌人，刺上含有麻痹毒素。 中远距离控制系巫术。 可以缠绕敌人的四肢和武器，也可以通过麻痹毒素短暂延迟目标动作，尤其是对野兽和低魔抗者效果明显。 第14章 绝望 虽然一等巫师学徒使出来效果只能勉强缠住一个成年人一会儿，但后期这个巫术是有升级方向的。 不管是藤蔓硬如金属，甚至可割裂钢甲的铁荆刺，还是刺入后吸入目标血液反哺施法者少量生命力的血荆刺，最初都是从荆刺鞭笞这个弱小的基础符文一步步强化而来。 除了荆刺鞭笞，还有一个奥黛丽感兴趣的是腐植弹。 效果是投掷一颗腐败植物凝成的球体，爆炸后释放腐蚀性孢子云，可以侵蚀血肉和金属。 这是一个基础符文里少见的范围型攻击巫术。 除了对没有血肉的傀儡和亡灵生物效果较差，没有很明显的缺点。 后期升级方向中，不管是寄生孢子，还是窒息菌都很强大。 寄生孢子，孢子寄生对方血肉，并生长为吸血藤。 吸血藤也是一种不错的实验材料。 奥黛丽在学徒集市看到过出售这个的，价格也只比变异生物身上的血肉便宜一点点。 本身两者的作用和效果是一样的，吸血藤也是一种变异生物，并且生命力很强大。 但变异生物不好找，生命学派不少巫师却都学过腐植弹这个巫术，进化而来寄生孢子后，只要多杀几个人，吸血藤应有尽有。 市场需求决定价值，吸血藤常年不缺货，也就造成了价格有点跟不上本身价值。 不过，也只有在生命学院是这样。 放到其他学派，吸血藤的价格起码高个三成，不过这东西血肉学派也很需要，这些年来，学院都是大量跟对方学派交换变异生物的。 奥黛丽已经准备三个符文位，其中一个要给腐植弹或者荆刺鞭笞。 这是基础符文里效果最为强大的攻击型巫术之一了。 其他的还不如这两个。 接下来就是看防御型巫术。 树肤术。 短暂的将皮肤覆盖成树皮，抵挡物理攻击，如箭矢，刀剑等。 缺点是对火焰抗性降低。 适合用来近战防护，这个基础符文可以用来叠加荆刺反伤，让接触树肤的敌人被刺伤。 升级方向是活木护甲，到了这个程度，树皮会变成可持续再生的，只需要消耗魔力就可以一直维持。 但本质上植物都怕火的缺点还是没有变。 弱点过于明显，只能对付对付凡人，真的与巫师战斗，这个巫术哪怕是进阶后，也太过鸡肋。 奥黛丽跳过这个巫术。 看向下一个。 不行。 再下一个。 奥黛丽看着看着眉头便皱了起来。 她对这些防御型符文都不太满意。 可能跟都是木系有关，都存在着明显的弱点。 这样的巫术就算现在构建没事，以后的隐患也太大了。 她虽然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待在生命学院，但是不可能永远在这里。 等出去了，全部的符文体系如果都是围绕木系为核心构建的话，那么一旦遇到一个主火系的，太吃亏了。 火系…… 想到自己当初测试时的火元素亲和。 奥黛丽若有所思。 或许可以留一个符文位给火元素？ 一个时辰后。 奥黛丽将整个架子上可以选择的基础符文全部浏览完毕。 思想转变之后，她不再只看木元素的类别，而是将其他元素都看了。 这么一看，便发现了很多她很感兴趣的符文巫术。 奥黛丽最后选好了自己的三个符文位。 一个是腐殖弹，一个是火遁术，最后一个是生命虹吸。 腐殖弹自不用说，范围性攻击型巫术，不管是基础巫术符文，还是后期的升级方向，都是生命学派最强的几个巫术之一。 而且如果奥黛丽打算朝着寄生孢子的方向进化，那么还能得到衍生物吸血藤。 火遁术是火元素巫术，效果是化为火焰冲刺至10米任意位置，路径上留下短暂火墙。 升级方向极多，有连环火闪。 火遁后可以连续闪烁两次，总计三段位移，让敌人很难摸到自己，还可以靠近那些远距离攻击的敌人背后，每次闪烁挪位不超过1秒，路径上原地会留下火墙。 若是一无所知的敌人想要靠近她，那么只会被火墙烧一脸。、 还有一个升级方向奥黛丽也挺感兴趣的。 那就是炎鸦化形。 火遁时身体分裂成数十只火焰乌鸦，群体飞行至选定目标点重组，期间可以穿透障碍物，并且无法被攻击选中。 奥黛丽没想到这种类似霸体的巫术都有，炎鸦化形集闪避，攻击，防御三位一体，堪称全能且强大。 并且沿着炎鸦化形这个巫术可以一直进阶到四阶，据说焚焰学院一位四阶巫师塔主便是构建的这个巫术，四阶的火遁术已经变成了流火之躯。 身体完全元素化，震撼人心的强。 是几个四阶巫师里，攻击力最为强悍的一个。 不过四阶那是距离奥黛丽太远的事情。 她没有考虑这么多。 会选择火遁术的根本原因是，不管是远距离还是近距离瞬移卷轴和道具都太贵了。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得自己有一个。 腐殖弹相当于范围性攻击，火遁术是防御和闪避，那么生命虹吸就是治愈以及提供续航了。 这个巫术既不是木系也不是火系，但奥黛丽实在是很喜欢，决定还是将最后一个符文位留给它。 生命虹吸。 可以从敌人或者植物中抽取生命力治愈自己，过量抽取可以让目标枯萎。 完全是一个以战养战，适合持久厮杀，续航拉满的巫术。 她要是学习了这个巫术，再去那个废墟位面，遇到怪物就不用担心受伤，不用担心被围攻等等问题了。 虽然生命虹吸的效果取决于魔力的数量。 魔力多，这个巫术就是又强又变态，能奶还能打，让敌人绝望。 但如果没多少魔力，那么光是治愈自己都不够，它的作用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就算这样，也丝毫不影响这个巫术的强大。 奥黛丽甚至想要以生命虹吸为核心构建自己接下来的巫术符文体系。 至于生命虹吸之后的升级方向。 也很强大。 有群体虹吸。 释放范围扩大至半径五米，同时抽取范围内所有敌人的生命力，虽然施法过程中对单个敌人的抽取效率会降低20％，但数量上去了，抽取只会更多的多。 群体虹吸堪称被围攻时的神技。 第15章 第一 群体汲取堪称被围攻时的神技。 极为适合用来对抗人海战术。 比如兽潮，虫群，亡灵大军等等。 奥黛丽想象了一下，之后寄生孢子搭配群体虹吸，敌人越多吸血藤越多，她的血量也就越多。 越打她越厉害。 想到那一幕，她就觉得很心动。 更不用说，生命汲取也可以往寄生方面进化。 她不再往深了去想。 巫术进阶是之后需要考虑的事情。 带着三个选择好的符文，奥黛丽去找了万物塔的管理员瑞亚。 “你确定要这个符文了？” “是的，大人。” “好。一共是一百五十个学分。” 奥黛丽有几分不舍的把自己的徽章递了过去。 知识果然是最贵的。 只是基础符文，一个就要五十学分。 按照正常学徒巫师的效率，整日忙着接取学院的任务，也要忙活两三年才能付得起购买三个基础符文的学分。 奥黛丽因为捡漏了两具完整的变异生物尸体。 这一下子，倒不至于一朝回到解放前。 她只卖出四分之一的材料，就得到了两百个学分。 等到剩下的材料全部卖掉之后，她应该还能得到六百个学分左右。 这些便是她短时间内的全部资源了。 原本脑海中，可以前往废墟位面的光门，随着奥黛丽来回一次，已经重新变得黯淡下来。 显然，下次通行的能量需要重新充能。 奥黛丽算了一下充能速度，按照这样下去，距离下一次她可以去废墟位面，至少需要三年时间。 她能感觉到，充能速度跟她的魔力有关。 或许等到奥黛丽提升到二等学徒三等学徒，充能速度也会相应提升。 不能通过光门去往废墟位面的这段时间。 除了每日雷打不动的冥想增加魔力。 奥黛丽将全部心思放到了构建符文上。 如果让她形容，每个符文某种意义上像是后世的3D立体几何图形，但远比那还要复杂许多倍。 构建就是从繁杂紊乱的线条里先找到起点，在精神海中沿着起点，用魔力将符文勾勒出来。 要一气呵成，不能一点点构建，今天不行，明天我再沿着今天的进度继续攻略。 构建符文没有任何侥幸。 考验的就是每个人对符文的理解程度。 行就行，做不到的人，这辈子都记不住构建不了。 奥黛丽经过这一遭，也理解了为什么很多符文非常强大，但选择的巫师却没有几个。 根本原因在于难度。 有的人或许巫师资质不错，但精神力不行，那么构建符文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即耗时又没多少收获的事。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不如早点冥想魔力尽快提升成为正式巫师。 哪怕用的是最简单的基础符文点火与引水，正式巫师使用起来也无比的强大。 符文归根结底使用还是要看魔力的，因此很多符文基本只有原创者巫师以及其后人会学习。 巫师位面大多数巫师学徒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尤其是四十岁这个大限在，他们都会选择简单好上手的符文。 也就是奥黛丽来到生命学院后，一直不怎么跟人交际，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如果她知道，未必就会选择不仅选择生命学派难度数一数二的腐殖弹，还选了更难，连那些专门的学派学徒都未必会选择的火遁术和生命汲取。 她不知道，所以她全凭借自己的喜好来选择。 但也算因祸得福。 得益于奥黛丽灵魂的特殊性，她虽然入门难了点，但几个月内还是陆陆续续将三个符文都在精神海中构建了出来。 如果有人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无比震惊。 重新审视奥黛丽的精神天赋。 因为这表现出来的程度放到巫师资质上，甚至比五等资质的学徒还要强。 要知道腐殖弹在生命学院的入门平均时间在一年以上就算优秀。 奥黛丽在生命学院连个朋友都没有。 除了偶尔跟贝塔通信聊聊彼此的近况外，她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学习和冥想上。 如一块海绵，如饥似渴的学习着一切知识。 这样的专注力，加上奥黛丽本身超脱众人的天赋。 她的进步是惊人的快。 …… 奥黛丽从冥想中醒过来。 她看向自己更新的信息。 【姓名：奥黛丽】 【年龄：8岁】 【等阶：一等学徒】 【技能1：腐殖弹lv1（1/100）】 【技能2：火遁术lv1（1/100）】 【技能3：生命汲取lv1（1/100）】 前几天她就陆续将三个符文在精神海构建成功。 但因为知道短时间内光门需要充能，无法使用，因此奥黛丽基本没有在观察。 这天，她冥想完毕，心血来潮打开看了一下，却看到了自己构建成功的巫术竟然在游戏面板上显示的是技能。 并且后面还显示着进度。 她不禁疑问，难道还能加点？ 但是经验要怎么得到呢？ 搞明白自己脑子里的金手指其他的作用，这件事对奥黛丽来说，正好成为了日常紧绷学习中的调味剂。 奥黛丽回忆了一番上辈子玩过的那些游戏其中的经验，一般都是通过杀怪和完成相应的主线支线任务来获得。 空间锚这个神器出自的游戏，对她来说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她现在已经不太记得游戏的内容了。 但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性格会玩的游戏，她猜测这是一个酣畅淋漓杀怪的游戏。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哪怕穿越前，奥黛丽对学习的痴迷以及学神本性都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但当一个人的能力跟不上自己的野心的时候，常常就会感受到痛苦。 从奥黛丽偶然发现学习这件事对自己并不难，而在成为品学兼优，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后，身边的世界都对她开始友好和充满善意后，她就越发的想要抓住这一点。 想要一直成为第一，想要上最好的学校。 但后来长大发现，真的比起对知识的接受能力，她的智商是比不过那些真正的天才的。 奥黛丽心知肚明，她只不过是擅长总结，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 但这是有上限的。 第16章 本质 学习本质上是为了创造与发明。 让世界更美好。 或者说，更糟糕也行。 总之，是能给世界带来变化的人，才是被需要的。 越是明白这一点，奥黛丽便越是对自己的未来不抱希望。 她擅长总结各种学习资料，也擅长分析总结自己。 不管是如何分析，她都能判断出来，这辈子自己的梦想完成的概率不到1％。 奥黛丽的梦想是成为开辟一条新路，改变一个时代的人。 很显然。 她没有自信心去完成。 所以高考之后，她选择了更有钱途的专业。 “好在后来我跟自己和解了。” “只是没想到，接受自己的平凡之后，竟然会来到这个位面。” 不过，有赖于上辈子参加竞赛，被各种真正天才打击的经历。 奥黛丽原本的野心勃勃和心比天高，都消失了不少。 回忆到这里，她想起了更多有关那个游戏的内容。 奥黛丽若有所思：“先杀个怪物试试。” 低等怪物或者普通动物，生命学院就有，不需要出学院。 整个学派的面积相当于前世三四个省份那么大。 地广人稀，自然野生森林出了巫师塔遍地都是。 而森林里除了植物，便是动物和昆虫最多了。 偶尔也会有巫师学徒组队一起去收集材料，狩猎等。 大多数森林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实力随便进，但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是学派的养殖种植安全场，有不少正式巫师在驻守，那样的地方就不能进去。 …… 紫金塔外，无名森林。 一只野猪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 奥黛丽站在一旁，专注的看着面板。 “没有变化？” 看来普通动物不行。 那么…只能试试魔兽了。 这只野猪只能浪费了，这么大一只她也带不回去。 而且宿舍唯一的锅是煮药剂的坩埚。 就算带回去，她也无法做成食物。 在学院的生活跟真正的苦修士没两样。 平日吃的是由学院巫师改造的傀儡仆从送来，常年不变的面包和肉肠。 味道不错，比孤儿院吃的那些好多了。 但整日吃，还是让奥黛丽吃的很厌烦。 所以她现在都直接购买饱食药剂来充当饭，喝一管顶半个月。 奥黛丽在规定时间内成为了一等学徒，没有成为第一次考核失败被清退的巫师学徒。 但三十岁前成为三等巫师学徒是下一次考核标准，奥黛丽必须要时刻努力，才能更接近这个目标。 并且越早越好。 毕竟如果一次冲击正式巫师不行，还得第二次第三次。 时间留有余裕，也就能更多几次机会。 学院周围的森林都被特意清理过，不会有魔兽。 魔兽对巫师学徒来说，还是很危险的。 哪怕是最低级的魔兽，一个不小心，也容易让巫师学徒死在那。 关于哪里能找到魔兽，这件事奥黛丽还真的不太了解。 随即她想到了艾米。 正好她也要去集市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着的东西。 见到艾米，奥黛丽便询问了这件事：“艾米，你知道学院附近哪个森林里有魔兽吗？” 艾米也不问她为什么询问这个，想了想直接回答： “学院管辖的那几个森林里，每一个都有魔兽。但我知道你先问的肯定不是这几个进不去的。” “那就只剩下无边森林了。” “无边森林？”奥黛丽重复了一遍，确定自己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嗯…无边森林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外号，那就是幽暗森林。我这么一说你就懂了。” 奥黛丽恍然大悟。 “我听说过很多次幽暗森林，只是知道那边暗元素非常浓郁。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不过我猜你一定知道不少幽暗森林的情况，我愿意花学分从你那里购买信息，你同意吗？” 艾米眼睛一亮：“当然可以了。” 有学分就什么都好说。 “你找我算找对了。你看看我摊子上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暗系的，就知道我对幽暗森林的了解，整个集市再没有第二个比我更明白。” 不管艾米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吹牛。 奥黛丽都决定在她这里买消息。 艾米没有坑她的必要，跟她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她还是经常在艾米这里购买东西的客户，她犯不着针对奥黛丽。 加上在集市上这么久，她观察过，别看艾米的摊子上卖的东西都很阴间，但她的信誉和口碑都不错。 有一说一，有什么缺点从来不会瞒着，都是讲的清清楚楚，让人自己选择自愿购买。 光是这一点，就胜过集市上无数的摊主了。 “幽暗森林外围的魔兽我全都知道，你是要去外围吧？”艾米确认道。 见到奥黛丽点头，她这才松口气。 “你可不要学那些存在侥幸心理，想要偷偷去深处，哪怕那里确实比起外围，有更大的概率捡到有用的魔力植物，但小命随时可能不保。” “喏。”艾米从摊子上拿出一个笔记本，将自己知道的外围魔兽都写了上去。 “三个学分，不讲价。这已经是优惠价了。” 奥黛丽爽快的跟艾米一起去了万物塔，将学分转给了她。 等自己回到房间后，她开始查看艾米写的东西。 “荧光刺猬，影爪山猫，魔苔巨蟾……” 光是一处入口的外围便有了不下五种低等魔兽。 幽暗森林比奥黛丽原本以为的还要更加危险。 看来，要多多小心了。 …… 次日，一早。 奥黛丽打开房门，挎上小背包出门。 背包里装着她在艾米的摊子上买的一次性压缩盒。 盒子看起来跟烟盒差不多大，但展开后面积相当于一间屋子。 但时效只有一周。 艾米告诉奥黛丽，一般去幽暗森林的人都会准备一个压缩盒。 省的狩猎之后的魔兽尸体带不回来。 说是魔兽，但其实只是生活在魔力充足地区的兽类，很少很少是真的体内含有魔力的变异兽。 所以说，奥黛丽当时一下子碰到巨鼠和蟑螂，两者同归于尽，她成了最大赢家。 “喂。” 但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跟她身上一样的白色巫师长袍的少年叫住了她。 “你知道奥黛丽住在哪个房间？” 奥黛丽在对方明显只有十七八岁的脸，和领口三等巫师学徒的徽章上，不着痕迹的扫过。 不动声色道：“大人，你找她什么事？” 第17章 西蒙 那少年长相不错，金发蓝眼，浓眉深目，鼻梁高挺，只是整个人表情过于冷漠。 面无表情的时候，显得十分不好接近。 他的目光在奥黛丽的脸上停留一秒，不带任何特殊意味的笑了笑： “奥黛丽？” “是你吧。” 奥黛丽抿了抿唇：“是我。这位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莱昂的身高将近一米九，对她说话的要低着头才能对上她的视线。 他脸色从容，带着自信：“你这里还有没有变异生物材料了。我出三倍学分收。” 奥黛丽下意识睁大了眼睛。 这时候再想掩饰就来不及了。 鬼也能看出来，她刚刚那一刻眼中的意动。 果然，面前的少年三等巫师学徒轻笑一声： “不用担心西蒙那边，他是我的弟弟。” “你可以直接跟我交易。” “你同意吗？” 奥黛丽：“……我同意。” 她在听到三倍学分的时候，便很是心动。 没有立刻答应，犹豫了一下，便是因为提前对西蒙有所承诺。 她对自己答应的事情一向都会做到。 从不食言。 但既然西蒙自己放弃了这点，转给了眼前这个人。 那么奥黛丽也不会多此一举的去询问。 “我还有最后一些材料，都换给大人吧。” 莱昂矜贵的轻点了下头：“可以。带我过去。” 奥黛丽犹豫一秒：“在我的房间。不然您留个地址，我送过去吧。” “不用。”他的性格看起来比西蒙要强势许多，却更加符合他这个阶级的身份。 奥黛丽听说过，西蒙的祖母是一位强大的二阶巫师。 相比莱昂的身世一定也不会弱。 “我有空间戒指，可以直接收走。” “学分你不用担心，不会少了你的。” 空间戒指……好羡慕。 但投胎技术这个真的羡慕不来。 有的人就是运气满点。 奥黛丽刚出门不久便碰到了眼前的人。 她想了想，退后一步，上前带路。 “这位大人跟我来。” 而莱昂也丝毫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的意思。 进了奥黛丽的房间，并未打量，视线全部集中在了中央处放的几口大箱子上。 他从这些箱子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魔力气息。 西蒙定期会将收来的变异生物材料送到他的巫师塔里，原本莱昂并没有将这次送来的当回事。 但在他像往常一样进入实验的时候，却发现原本不顺利的一个小节点有了顺利融合的迹象。 莱昂立刻重视起来。 排查了一遍此次实验最大的不同，他终于发现了原来西蒙这次送来的变异生物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 没想到像是普通的老鼠和蟑螂也能魔力变异。 不过他也没有怀疑什么。 巫师位面如此庞大，每时每刻都有新生和死亡。 没有人可以什么都知道。 从西蒙那里知道这次的材料全部是从一个一等学徒那里收来的，并且查出了对方的身份。 刚来学院不过一年多，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莱昂将几口箱子都收进了空间戒指里。 看向奥黛丽：“以后有了这些，直接联系西蒙。” 说完，他留下了一张学分卡，离开了。 原本剩下的这些材料大概能出手六百学分，眼前之人财大气粗，直接给了奥黛丽一张两千学分的不记名卡片。 这种卡片奥黛丽甚至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她小心的将学分卡放好。 心里美滋滋，有种瞬间暴富的感觉。 她倒也不用担心西蒙和刚走那位巫师学徒询问她材料来历。 这是忌讳。 不打探他人资源来源，是所有巫师的共识。 真要是问，奥黛丽也能随意敷衍过去。 …… 紫金塔外，学徒集市。 西蒙看一眼天色，每日他会在这里停留四个时辰。 等待收来的东西。 这个集市是他来求学之后建立的。 现在他即将冲击正式巫师。 等他成了正式巫师，就得回家中的巫师塔一趟，将二阶有关的知识记住。 少则五六年，长则几十年都有可能。 这里的集市对他的作用就不再那么大了。 但总归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建立和维持的。 也是西蒙的心血。 他思考着选择一位适合的接手人。 最低也要是一位二等学徒，最好是刚成为三等更好。 为人要大面上公正，没有太多的私心。 是选择埃斯顿，还是利亚姆，还是艾米呢？ 就在这时候。 一只羽毛油光水滑的猫头鹰羽翼伸展，向他飞来。 扑腾着翅膀绕着他飞了两圈，见西蒙看过来，并且伸出一只手臂。 猫头鹰稳稳的停在了他的胳膊上。 “嗯？” “是莱昂大人的信。” 西蒙将信展开，看后露出恍然的表情。 “原来是让我注意一下，不计价钱收购那个小矮子的变异生物啊。” 看来那些变异生物材料对方用着很不错。 西蒙将这件事当做紧要事情记下。 …… 幽暗森林外围。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 奥黛丽手上提着一布袋，里面装满了散发着浓郁麦香的面包以及几瓶羊奶。 边行走于林间，边往口中塞着食物。 就在这时。 不远处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快跑啊！有黑铁狼！！” “外围怎么会出现黑铁狼？” “别管那么多了，先保命再说……” 断断续续的人声顷刻间便越发的近了。 转瞬间。 便见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出现在眼前。 穿着是奥黛丽从未见过的式样。 既不是普通贫民的粗布麻衣，也不是在学院时常见的巫师长袍。 戴着帽檐宽阔且向上翻折的三角帽，帽子上装饰着羽毛，蕾丝以及金银丝。 上身是白色亚麻衬衫，领口和袖口均有着精美的刺绣装饰，袖口的纽扣甚至还是宝石。 有着熠熠光辉。 短上衣蓝色外套，佩戴着奥黛丽同样认不出的徽章，中间还有一层挺括的马甲。 下身则是马裤和长袜，高筒长靴。 从帽子到纽扣到腰带到长靴，无一不华美至极。 穿着简陋灰色长袍，一头卷曲银发随意束在脑后的奥黛丽比起他们，像是个小乞丐。 两个年轻男人看到奥黛丽却同时一愣。 尤其是一直在催促着，想要赶紧跑的那个青年。 见到奥黛丽身上的长袍先是一喜，发现其人不过一小小幼童，而且没有任何巫师等级的徽章佩戴，便又是一阵失望。 但还是好心提醒。 “小姑娘，快跟我们一起跑吧。” “黑铁狼马上就要追来了！” 第18章 黑铁狼 黑铁狼。 这是一个艾米给的情报里记载过得魔兽。 单独个体便有着二等巫师学徒，以及大骑士实力的黑铁狼，还不算可怕，最为可怕的地方在于狼是一种群居动物。 但凡见了一只，其背后就很大概率有着至少数十只的狼群。 真遇上了，哪怕是三等巫师学徒都不可匹敌，只能避其锋芒。 更不用说只是一等学徒的奥黛丽。 所以，奥黛丽没有头铁的顶上去。 相当听劝的原路返回，跟着两位她怀疑是大骑士的男子匆匆往外跑。 等三人自觉安全，奥黛丽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她越发确定这两个男人应该是实力可以二阶学徒的大骑士。 奥黛丽奔跑的速度是远远比不上这两个人的，但两个人的品性都不错，知道狼群是自己引来，便没有想过丢下奥黛丽，而是在奥黛丽跟不上来时，交替着背着奥黛丽往前跑。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奥黛丽本质上七八岁的小体格，就算带上她，也不会对两人的速度有什么影响。 如果她是一个两百斤的壮年男人，会影响两人逃命时的速度，那么还会不会这么做，就未可知了。 “谢谢两位大人救我。” 不管心里怎么想，奥黛丽面上都是一个普通的孩童此时该有的反应。 她也确实感激这两人一路背负。 “不必客气…”话未说完，一阵腹鸣陡然响起。 奥黛丽一愣，看着眼前的年轻青年红了脸。 两个年轻男人身量仿佛，穿着也大差不差，都是一眼看去蕾丝刺绣和珠宝满挂，一看便知出身不差。 而且就像西方人看东方人认不出谁是谁一样，奥黛丽很长一段时间看这里的人也是一个样子，，多是根据别人的头发和眼睛颜色以及一些特征强行区分。 但天长日久，倒是渐渐能分得清美丑长相如何了。 奥黛丽为了表达感谢，将一路下意识抓紧没丢的，为自己准备的食物送给了眼前的两个人。 她现在也知道了，两个人一人叫约翰，一人叫威廉。 是表兄弟关系。 相约一起来幽暗森林外围打猎，却不想进来后迷路，不知怎么就碰到了黑铁狼，受惊之下，身上带的腊肠肉干为了引开狼群全都丢了出去。 一路仓皇逃离，连饿着肚子都顾不得了。 “相识即是有缘。” “不嫌弃的话，这些送给大人们果腹。” “谢谢……”两人确实是饿的不行，闻言倒是面露高兴，没有拒绝的意思。 快速将食物分吃之后，才有心思闲谈。 原来，跟奥黛丽之前猜测差不多的是，这两人确实是大骑士。 会来到幽暗森林，是因为他们祖上皆是出自如今的生命学派正式巫师。 偌大的学院，数千年传承下来，还是有几个由学院巫师后裔以及凡人组成的城池。 只是由于巫师的魔力对凡人有所侵蚀。 所以所在的城池被学院的正式巫师设置了法阵，一般巫师难以发现。 定期会有学院巫师去检测天赋，频率跟去凡人国度是一样的。 城池里生活着不少学院巫师没有资质的凡人后代，因此了解的东西比普通凡人要多的多。 哪怕没有巫师天赋，但祖上显赫，庇佑后世子孙的方法却也有不少。 譬如，哪怕没有巫师资质，也不是完全无法成为巫师。 改造的血脉，赌一赌未尝不能走上血脉巫师之路。 约翰和威廉没有避讳，直言自己从小努力习武，年纪轻轻几次故意去危险的地方，就是为了早日进入骑士体系的最高境界。 这也是进行血脉改造的前提条件。 不是说普通人不能血脉改造，而是概率过低，千不存一罢了。 为了提高生存几率，人们发现，骑士境界越高的人，承受改造的成功率也就越高。 而达到骑士极境，第一次血脉改造的成功率更是可以变成十之二三。 这个几率已经不低了。 哪怕是饿极了，这两人的礼仪也是极好的，一举一动，看起来器宇轩昂。 等到他们询问奥黛丽的来历。 奥黛丽不禁一怔，原本报个假名字敷衍过去，左右再也不会见面的想法退却。 她露出微笑，半真半假说了姓名来历。 奥黛丽，学派普通的新学徒。 这是真的。 至于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则是说任务是要收集外围一种常见兽类身上的材料。 这种说法并不足为奇，不少学派的低等学徒来幽暗森林本质上很多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没有利益，好好待在安全的巫师塔学习和研究不好吗？何必要来在这里喝风吃沙呢。 两个人心中一动，但毕竟认识不久，虽然由此对奥黛丽另眼相看，但也没有多说。 离开前，这对表兄弟为主的威廉对奥黛丽说道： “相逢即是有缘，若是你去图夏，可以来找我们。” 并且二人将姓氏告知了奥黛丽。 在巫师世界，骑士虽然比凡人强不少，真的大骑士甚至地位等同于贵族无疑，但也只是凡人而已。 是不能跟巫师作比的，哪怕是巫师学徒也一样。 但那是说的外界纯粹的凡人。 而不是城池就矗立在生命学派卧榻之侧的几个凡人城池。 这些城池哪一个背后没有几个正式巫师作为后盾？ 或者更直白的说，直接就是这些巫师的血脉后人以及他们的仆役生活的地方而已。 所以这么一论的话，不是正式巫师的巫师学徒，还真的不能被这附近城池的很多贵族看在眼中。 他们也不需要恐惧学派的巫师学徒。 等两人走了，奥黛丽回味了一番今天发生的这个意外。 约翰倒没什么，重点是威廉的姓氏。 威廉，图夏。 生活在图夏城。 不用多说，就知道两个人的祖先，恐怕就是学派目前尚存的大佬之一。 不过，这件事终究跟奥黛丽没有太大的关系。 她抿了抿嘴，暂时将这件事放下。 看向身后的幽暗森林。 “这次换个方向。” “应该就不会那么倒霉了吧。” 第19章 光芒 两个小时后。 幽暗森林某处。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落，透过林间树叶映照在腐殖土上。 一眼看去，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腐土上瘫倒的庞大野猪。 只不过，此刻野猪身上的獠牙已经被割了下来。 出现在一旁不远，沉思的银发灰袍的女童两只小手紧握着比她人头都要大的獠牙，对着洒落的阳光反复查看。 “这种外围只是沾染了魔力有了些异于常兽之处的兽类，终究不是真正的魔兽。” “一般来说体内没有魔石，最有价值的地方就在它们变异之处。” 这头野猪被奥黛丽针对性地布置引诱而来，吃了特制的“肉”，哪怕体型顶得上奥黛丽几倍，但实际上杀死并不难。 就算一身巨力以及锋利的獠牙，在面对人类的阴谋算计下，也没有什么办法，稀里糊涂就死去了。 “再强的野兽魔兽也比人类好对付。” 奥黛丽小小感叹一下，就将野猪身上最为特殊的獠牙割了下来。 现在便是拿在手里，反复尝试能不能让脑海中的面板产生一丝变化。 能通往另一个位面，并且将自身能力数据化的面板是奥黛丽最大的金手指，她不能懵懵懂懂，对此一无所知。 “握在手里没用……” “磨成粉呢？” “要不再试试别的野兽，或者搞死一只真正的魔兽？” “说来上次的老鼠和蟑螂也不是死在我手里，而是同归于尽。还真的没有试验过，说不定真正的经验要靠杀死魔兽才能得到。” 这么一想，也很有道理。 只是奥黛丽也有自己的难处。 她现在这点本事，杀死一只稍微神异的野兽都要用陷阱，对付真正的魔兽，与找死无异。 但巫师进阶这个快不得。 就算再心急，也只能靠冥想一点点的充盈精神海的魔力。 真正的魔兽，起码也是三等巫师学徒才能对付的了。 按照她的资质，冥想的速度来看，最快的话也要十年以上。 可眼睁睁看着脑子里的金手指，却用不了也太难受了吧。 她不甘心。 但如果真的不行，那就只能暂且将心思放在自身上，放下金手指静待日后了。 左右看了看。 将獠牙找个地方藏好，便又去将野猪身上的伤口划拉得更大，血腥味更浓。 继续布置陷阱，引诱下一个实验品的到来。 一而再，再而三，周而复始。 直到天色落下，几近夕阳。 奥黛丽不得不回去了。 她还没有做好在幽暗森林过夜的准备。 …… 深夜。 紫金塔。 奥黛丽沉静地查看面板。 【姓名：奥黛丽】 【年龄：八岁零三个月】 【等阶：一等学徒】 【技能1：腐殖弹lv1】 【技能2：火遁术lv1】 【技能3：生命汲取lv1】 【可用源点：1】 杀了一只野猪，没有丝毫变化。 之后在艾米特制迷香以及野猪血腥味的刺激下，陆陆续续引来了其他的野兽。 先是一公一母头上犄角格外怪异的山羊。 直直地朝着野猪的方向冲来。 山羊朝着野猪的尸体气势汹汹，奥黛丽多少为此失神了两秒。 很快回过神之后，发现虽然变异了，但山羊还是要比野猪更为好解决的。 山羊之后又是如之前一样炮制一番。 没想到山羊的血比野猪还要好用。 并且尤其吸引一种身上发红的比豹子还要大一些的红鼠。 之后的事情就是奥黛丽一只接着一只越发熟练地处理尸体。 为了防止血腥味太浓引来她对付不了的怪物，她基本是杀一个埋一个，并且换一个地方。 当然了，野兽身上的肉也带不回去，虽然多少也是食物，丢了可惜，但好在她基本会将对方身上最值钱的收集带走。 就是细算算，哪怕是将这些收获全都卖掉，也不过是将将能覆盖掉今日迷香陷阱等物的支出而已。 但不知道杀到第几只红鼠后，奥黛丽漫不经心往面板上一看。 神色顿时有了动容。 原本没有一丝动静的面板竟然不知道何时产生了变化！ 除了【姓名】【年龄】【等阶】【魔力】【技能】这几样外，多了一项【源点】！ 并且源点还在她的注视下，从0变成了1。 奥黛丽先是迷惑，随后想到什么又恍然大悟。 “这好像是第十只死在我手里的野兽？” 原来不是杀死普通野兽没有变化，而是杀得不够多！ 这么一想，其实也能说得通。 毕竟野兽并不是真的魔兽，别看奥黛丽今日来幽暗森林做了多番准备，处理这些野兽也不是正面手段。 但其实对她这种巫师学徒来说，只要不进入幽暗森林深处以及中层，单纯外围这样的野兽，想杀真的不难。 甚至等到奥黛丽冥想个半年一个月，魔力有个两三点的上限，达成巫术的施法条件，那么这些陷阱就用不上了。 她靠自己就能解决这些低等野兽。 只是保险程度来说，一般二等学徒才会来幽暗森林外围狩猎，一等学徒魔力太少，哪怕有能力杀死野兽，也会陷入魔力续航跟不上，杀不了几个就得歇歇原地冥想恢复魔力。 综合考虑来说，弊大于利。 原本奥黛丽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她为了实验自己的金手指，不惜耗费魔石也要提前去幽暗森林一趟。 在她多番准备下，将遇到危险的存活概率尽可能提高，但也不是毫无危险。奥黛丽明白这一点，但不是很在乎。 还是那句话。 对巫师来说，未知以及失去求知之心才是最大的危险。 奥黛丽开始尝试源点的作用。 之前不管是等阶还是技能，面板显示或者根据她的情况自行变化，她是没有任何改变的权利的。 但源点大不一样。 她发现当她脑海里有了想要使用源点的念头后，其他几个选项后面都多了一行＋号。 只不过有的加号闪烁着微光，有的则在她细看后颜色黯淡。 冥冥之中，她脑海中便多出了一份信息。 让她知道，闪烁微光的代表源点可以直接加点，而颜色黯淡的源点也可以加点，只是一点太少，但当出现足够的源点后，也会闪烁微光。 这一刻，奥黛丽那双因为眼睫过于浓密纤长，以至于略显阴郁的双眸，同样划过一丝微光。 【姓名】后面没有变化，代表着不能使用源点。 这也不令人意外。 【年龄】【等阶】光芒黯淡。 这代表着，一点源点不足以加点。 奥黛丽目光下移。 【魔力】：0.7（＋）。 第20章 进来坐 魔力和技能都能提升，该选哪个？ 这个问题对奥黛丽而言根本不需要犹豫。 面板上的技能，也就是即将铭刻的巫术符文，哪有魔力来得重要？ 即便将所有技能加满，没有魔力支撑也不过是哑炮一枚，毫无意义。 自从来到学院上第一节课开始，奥黛丽就深刻认识到魔力的重要性。 一等、二等乃至三等学徒的最大区别，归根结底就是魔力储量。 正式巫师以下，学徒等级的差异本质上就是魔力的比拼。 魔力达到30点，就相当于二等学徒。 而二等学徒在学院权限、可接任务、免费课程乃至新巫术位等方面，都远胜一等学徒。 魔力，是巫师一切的根基。 奥黛丽长舒一口气，郑重地将源点移到魔力后面的“+”号上，紧张地等待着变化。 紫金塔的房间虽小，但隔音极佳。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奥黛丽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外表看来，这个瘦小的女童只是疲惫地躺在床上，无人知晓她脑海中正在发生的蜕变。 突然，她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嘴角微微上扬。 【魔力：0.7】→【魔力：1.7】 【源点：1】→【源点：0】 …… 次日清晨，奥黛丽伸着懒腰从床上挪下来。 和常年待在巫师塔的学徒们一样，她苍白的小脸因浑身酸痛而皱成一团。 “昨天运动过度，果然浑身疼得厉害。” 原本计划今天再去猎杀十只野兽，现在看来只能暂缓。 奥黛丽苦笑着想：“不晋升三等学徒就去幽暗森林，还真不如靠骑士的本事。” 她艰难地挪回床边，开始漫无目的地思考。 每天除了修炼和偶尔上课，她的时间相当充裕。 只要通过考核，学院包吃包住。 但冥想也有极限，一天三四个小时就到头了。 在发现源点的作用后，她本想像战斗型学徒那样常驻幽暗森林。 但这样一来，收支平衡就成了必须考虑的问题。 与魔力有限的巫师学徒相比，骑士技能对现在的她似乎更为实用。 “看来得辅修骑士呼吸法，先把体质提上来。” 这也是无奈之举。 再聪明的头脑也改变不了她仍是发育中孩童的事实。 昨日的狩猎全凭一口气硬撑，不可能日日如此。 紫金塔外的学徒集市上，红发黑眸的艾米正摆弄着摊位上的物品。 “骑士呼吸法？这东西对我们没用，练的人太少，你得去别处问问。”她头也不抬地回答，从不打听奥黛丽的用意。 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正是奥黛丽渐渐信任她的原因。 “你在集市待得久，有推荐的地方吗？”奥黛丽想省些功夫。 艾米沉思片刻：“西蒙那儿应该有。他喜欢收藏稀奇古怪的东西，连有来历的骑士佩剑都会买。” 道谢后，奥黛丽转身离去。 几次交道下来，她已经知道西蒙是集市的管理者，据说出身二阶巫师家族。 那位表面温和骨子里骄傲的亲戚，让她对这个传言深信不疑。 无论在哪里，某些道理总是相通的。 没有底蕴的普通学徒，和背后有靠山的，待人接物截然不同。 奥黛丽也不能免俗。 尽管生活环境改善了，她的心理却从未真正安定过。 学院绝非令人安心的地方。 半年内不能晋升一等学徒就会被驱逐，而且不会有人送你回家。 学院外的野生巫师和魔兽，足以让被驱逐者十死无生。 三十岁前不能晋升三等学徒同样会被驱逐，还必须偿还学院的培养费用。 完不成摊派的任务？ 那就用身体来偿还。 学院源源不断的实验材料，正是来源于此。 发现这个真相时，奥黛丽吓得够呛。 在这个世界，学渣影响的不是文凭，而是生死。 她可不想变成某个巫师的实验品。 那些被改造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学徒，她见过太多了。 看看前辈们的下场，她怎敢不努力？ 唯一庆幸的是她的资质和年龄尚有挣扎的余地。 若真是个八九岁的普通孩童，恐怕连意识到危机都来不及。 在紫金塔待得越久，奥黛丽越明白一件事。 学院不是慈善机构，而是残酷的斗兽场。 每个巫师都是踏着尸骨前行，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他人修行的资粮。 沉思间，她已来到集市中央。 西蒙一袭白袍，领口的三圈藤蔓徽章在晨光中闪耀，与他淡金色的发丝相得益彰。 “骑士呼吸法？我这里确实有几本。”西蒙微笑道，余光不经意地扫过奥黛丽的银发和尖耳，“只是不知道你想要哪种？” 奥黛丽一怔：“呼吸法还有很多种类？” “西蒙大人能否为我解惑？” 她对骑士和呼吸法的了解确实仅限于道听途说。 西蒙气质温和如教堂牧师，或许与他主修光元素有关。 “当然可以。”他亲切地邀请道，“奥黛丽，进来坐吧。” 待两人落座，西蒙甚至准备了甘甜的羊奶和几碟甜点，友善之意溢于言表。 第21章 迅狼呼吸法 西蒙没有动，手轻轻在腰间的布袋上拂过。 眼前的桌子上便多了两本薄薄的册子。 奥黛丽微微怔了下，西蒙在她眼中后台有人的形象更加深刻了。 他竟然有空间装备！ “比如这两本呼吸法，分别是《迅狼呼吸法》和《古树呼吸法》。” “从名字就能大概理解主要偏向。跟冥想法不同，骑士呼吸法主要是增强人的体质。” 说到这，西蒙顿了顿。 “我确实收集了一些呼吸法，有十几本，也交给家里的护卫练习过。 发现每本呼吸法对人体的增强方向都不太一样。” “有的偏向增强力量，有的则侧重速度和耐力等等。” “而且就像冥想法有等阶之分，骑士呼吸法也有等级划分。 一般分为普通呼吸法和顶尖呼吸法。 普通呼吸法就算天赋再强，也很难练成大骑士； 而顶尖呼吸法练成大骑士的概率是普通呼吸法的几倍。 都是自己人，我就不拿普通呼吸法糊弄你了。” “《迅狼呼吸法》和《古树呼吸法》都是我手上仅有的顶尖呼吸法。 通过这两本呼吸法，短短十年我就培养出了七八个大骑士，还算有几分用处。” “不过这东西对我们巫师学徒来说用处有限，不值得浪费太多时间。 你需要的话就拿去吧。” 这两本呼吸法明显不是原本，而是临摹本，但内容与原本基本一致。 对西蒙来说，这东西并不值钱。 正好他不知道该如何与奥黛丽打好关系，从她那里打探变异生物材料的事情，索性直接卖个人情。 奥黛丽犹豫片刻：“这…好吧，谢谢西蒙大人。” 她将两本册子收下，与温和微笑的西蒙告别。 别看这人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但奥黛丽对他远不如对艾米那样放心，心里的警惕丝毫未减。 回到紫金塔住处时，时间尚早。 奥黛丽先去后勤处领取了足够一周食用的食物，然后紧紧关上了房门。 她盘腿坐在略显冰凉的地毯上，将两本呼吸法在眼前摊开。 一只手拿着松软的面包果腹，另一只手翻看着呼吸法。 凭借出众的精神力强度，当面包吃完、羊奶饮尽时，她已经将两本呼吸法牢牢记在了脑中。 迅狼呼吸法。 据说是北方雪原一个人类家族模仿一种叫做疾风之狼的魔兽所创，模仿狼群围猎时的协同冲刺和瞬间爆发，已有很长的历史。 这个呼吸法据说是家族的不传之秘，生存根本。 练成后主要增强爆发速度和动态视觉，极为适合刺杀。 就是不知道西蒙是怎么搞到的。 而古树呼吸法主要增强的是肉体防御和生命力恢复。 据说练习后不容易受伤，即使受伤也比别人愈合得更快，更不容易死亡。 来源倒是没有记载。 “一本主要增强速度。” “一本主要增强耐力。” “选哪个好呢？” 不愧是最顶尖的呼吸法，确实各有玄妙。 思虑再三，奥黛丽最终选择了迅狼呼吸法。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被动挨打的战士和德鲁伊等职业从来不是她喜欢的风格。 而且这只是主要偏向，骑士呼吸法对人体质的整体增强效果是一样的。 无论是迅狼呼吸法还是古树呼吸法，练习后都能强身健体，整体提升身体素质。 迅狼呼吸法只是对速度加成更高一些。 速度快了无论是逃跑还是躲避，都能达到不受伤或少受伤的效果。 况且很多野兽的速度都比人类快，除非永远不用陷阱埋伏正面作战，否则迟早要对上。 到时候无论是打不过逃跑，还是打得过追击，速度都是至关重要的影响因素。 “决定了！” “就练迅狼呼吸法！” 奥黛丽将古树呼吸法的册子放到一边。 集中注意力，再次阅读迅狼呼吸法，以防有疏漏之处或隐蔽的小字说明。 ...... 一周后。 紫金塔。 奥黛丽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冥想结束。 昨日她没有在幽暗森林外围狩猎和练习骑士呼吸法，早早赶回来的原因，就是今天有一节必须参加的知识课。 随着她多次在艾米那里狩猎后购物，两人交情渐深或者说靠着花钱够多，艾米向这个新来的菜鸟透露了一条重要情报。 巫师世界，凡是知识皆有代价。 因此贫穷的奥黛丽只能听免费的课程，而这些课程通常由二等、三等学徒讲授。 当然，教导她这样的一等学徒已经足够了。 但从艾米那里，她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 学院居然有正式巫师讲授的免费课程，而且每月一次！ 可恶啊。 她来了一年多，为什么从没听说过？ 从艾米那里千辛万苦终于问出答案。 一是听课名额有限，前一百位满员后就进不去了。二是……大家发现这位导师对女性学徒明显不如对男性学徒友善。 同样提问时，女学徒会被忽视，男学徒却能获得解答。 就连简单行礼打招呼，这位巫师也从不给女学徒好脸色。 加上他教授的是最难的魔药学，女学徒自然越来越少。 久而久之，这成了男学徒心照不宣的自留地，更没人会主动告诉新学徒去竞争了。 艾米面带嘲讽：“我是看你对魔药有兴趣，总是询问这方面的事才告诉你。但不建议你去。” “虽然碍于学院规定，那位大人不能驱逐女学徒，但以他的偏见，想从那里获取知识简直是自找麻烦。” 但奥黛丽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前往。 没办法。 成为二等学徒后，学院就不会让他们清闲地修炼了，而是开始分配工作。就像后世分科室一样，去不同巫师塔打下手。 以学院目前的主要研究方向，除非在某个领域展现出特殊天赋，否则都是随机分配。 到那时就只能听从学院安排，毫无选择余地。 经过多方观察和个人偏好，奥黛丽希望能被分配到研究魔药的巫师手下。 魔药虽然难度众所周知的入门难度极高，但比起血肉、毒药、生命汲取等其他方向竞争要小得多。 而且潜力很高。 魔药人才是生命学院最稀缺的，培养多年人数仍只有其他方向的零头。 据说每隔几年，学院都担心后继无人。 她看过有关魔药的简单基础书籍。 知道药剂和魔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生命学派擅长研究药剂，因为药剂重点是提取和融合。 而魔药仅靠提取和融合是不够的，还需要掌握天文地理、生命汲取、血肉、毒药甚至星月古老仪式等知识，近乎要求全才。 最关键的区别是，药剂只要成功一次就有固定配方，哪怕成功几率低了点，熟能生巧，总有一天其他人可以照着复制。 但魔药即使有配方，也只有研发者一人能炼制，其他人按配方复刻也无法成功。 主要难点在于，学习魔药既要全能又要精通，有这种天赋和时间的人，通常不会浪费在魔药上，毕竟最重要的始终是修炼和冥想。 对个人可以这么选择，但对学院整体而言，魔药人才可以少，但不能没有。 否则相关领域就只能求助其他学派。 奥黛丽选择魔药的原因也很简单。 对其他人来说，精神力不足难以记忆海量知识。 但对精神力强度出众甚至顶尖的她来说，记住大量内容并不算太难。 就算难，她也要迎难而上。 因为那些热门巫师塔竞争太激烈了。 以她三等资质的平庸天赋，很难脱颖而出获得优待。 除非暴露不符合常理的魔力进阶速度，但那等于自寻死路。 这样想来，人少但容易出头、待遇优厚，只是需要背诵大量知识的魔药学，怎么看都是最适合她的选择。 第22章 上课 奥黛丽暗暗想：“哪怕那位巫师再不好相处，无视也没关系，只要不动手驱赶我，我就说什么也不会走，一定会把自己听到的知识全都记下来。” 她带着紧张和忐忑，朝着星辉塔的主要塔群走去。 上课的地方便是仅次于星辉塔的偏塔。 奥黛丽来的很早，是前一百位，倒是成功进去了。 而坐下之后，她发现虽然大多数都是男学徒，但女学徒也不止她一个。 还有两个。 从领口的徽章来看，她们竟然都是三等学徒！ 并且，像是注意到奥黛丽的视线，其中一个女学徒朝着奥黛丽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奥黛丽原地犹豫半秒，立刻就过去了。 没办法。 名义上正式巫师之下的学徒地位都一样。 但实际上，一个一等学徒除非是想死，不然又怎么敢不尊重三等学徒呢。 奥黛丽刚来学派，便见证的死的凄惨的汤姆，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随手杀了你，只需要缴纳得起罚金，杀了你又怎么样？ 奥黛丽小小一个走过来，身高刚到几人胸口，很乖巧的立刻叫着两人大人。 为首的女学徒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你是第一次来的吧？” “就坐在我们俩身边吧。来这里听课的女学徒实在太少了，应该团结在一起。” 奥黛丽伪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乖乖点头，并且坐下。 见状，那位女学徒身后的另一位女学徒道：“你别吓新人啊。万一下回不来了怎么办？” “喂，小个子。”女学徒嘴上反驳着同伴，像是在安慰奥黛丽，但连询问她名字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一个一等学徒而已。 不过，这个新人的到来，倒是更适合成为她表现的垫脚石。 “大人快来了……” “不知道这次艾姆大人会讲什么，上次讲的内容我还没消化一半呢。” 算计着那位大人即将快来了。 两个女学徒对视一眼，均不再理会奥黛丽。 ——咚。 巨大的时钟撞击的声音交织响起，掩盖了一个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 渐渐地其他学徒也意识到什么，态度不自觉端正敬畏起来。 奥黛丽也提起了心。 她从未见过正式巫师，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首先是一抹刺眼的白。 一袭绯袍，头发花白，面容老迈的巫师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进来后，眼神锐利的扫了整个教室一圈。 奥黛丽注意到，他的视线在几个女学徒上多停留了半秒。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手指无意识的在笔记本边缘轻轻划动，粗糙的羊皮纸质感让她镇定下来。 讲台上的艾姆巫师慢条斯理的从袖中取出一个水晶匣子，动作十分优雅。 “今天讲基础药剂学的第三定律。” 跟如老者的面容不一样的是，艾姆声音出人意料的清凉，与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想真正入门魔药学，就必须要将药剂学了解透彻。”、 “药剂学不是煮汤，学徒们。如果听完我的课，你们还是只会把材料一锅炖的愚蠢做法，那就是亵渎这门学科。” 说着，水晶匣子咔哒一声弹开。 竟然露出十二支闪烁着不同光芒的试管。 奥黛丽注意到前排两个女学徒立刻挺直的脊背。 那个一直笑眯眯，主动招手让奥黛丽过来的莉娜还悄悄翻开了笔记，不断重温着上节课讲述过的知识笔记。 奥黛丽有些羡慕。 但昨日不可追溯，她能做好的就是听好，学好当下和以后的每一节课。 至于莉娜奇异的态度，以及其他男学徒看着她的目光里明显的看好戏的神色。 她并不着急。 总会知道的。 见招拆招便是。 “与之前一样，讲课前。你们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的好，没有奖励。回答不出来，以后就不要让我看见你了。” 教室十分安静，只有奥黛丽眼睛瞪大了点，其他人看起来没有丝毫意外。 奥黛丽心想，难道这就是其他人看她好戏，不阻拦不驱赶她，是因为知道她就算坐下也会被赶走？ 她根本不知道上节课讲述了什么，又怎么可能回答的上来艾姆巫师所提问的问题呢。 如果真的像是传言所说的那样，艾姆巫师不喜欢女学徒，那么仅凭这一件事，便能光明正大的赶走奥黛丽了。 在思索中，再次听到了艾姆巫师的声音。 “看好了。” 艾姆枯瘦的手指握住一支如月光般清冷带着银灰的药剂。 “月光草汁液在月相变化时，活性会发生什么变化？” 老者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 “第二排第一位，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第二排第一位，不是奥黛丽。 她暗暗松口气，又带着些微期待和好奇看了过去。 月光草，她记忆药剂学图鉴的时候，看到过这种生物的习性和作用。 但什么活性，月相之类的词语，对她来说就是知识盲区了。 坐在奥黛丽前方的莉娜站起身。 她赫然便是第二排第一位，坐在艾姆所指的位置。 莉娜的面容没有丝毫紧张，只有强烈的自信。 她没有按照艾姆的节奏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是先问好。 并且好似是代替一位地位不弱于艾姆的大人物问好。 “向伟大的艾姆巫师问好。” “凯撒导师期待您的最新作品，并希望能得到一份宝贵的请柬。” 听到凯撒这个名字，艾姆肉眼可见的一愣。 “学徒，你跟凯撒是什么关系？” 莉娜恭敬的回答：“回艾姆巫师大人，那是我的祖父。” 艾姆微笑，眼底划过一丝失望。 “好吧，我答应你，到时一定会给凯撒巫师塔一份邀请函。” 听到这话，莉娜眼中划过一丝惊喜，之后便是安静的坐下。 这下子其他人也看出来了。 莉娜压根不是来学习魔药听课的学生，她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办好长辈交代的事情。 主要是艾姆巫师除了每个月固定的上课时间，实在联系不上，神出鬼没。 莉娜也是不得已。 至于真的跟艾姆学东西，她是没有这个想法的。 魔药对她来说，入门难度太高，如果把时间浪费这上面，那么她恐怕就没有时间在老去前冲击正式巫师了。 不见艾姆巫师可是强大的四等巅峰资质，按理说，不该卡在一阶初期，寿命将近还突破不了。 都是因为在魔药学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前车之鉴在这里，加上艾姆不明原因的对女学徒不假以辞色，多重原因导致，艾姆的课堂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女学徒了。 偶然来的，也用不了几堂课就会被劝退。 而她身边的那位女学徒，来意也跟莉娜差不多。 又是一番问好后，便安静的坐了下来。 像是为了不能为难对方身份特殊的失望。 见这两个女学徒扎手，艾姆自然而然转移了视线。 为了不做的太明显。 他抓了几个男学徒来回答他的问题。 第23章 小不点 奥黛丽安静的记下所有问题以及答案。 现在听不懂没关系，等到之后触及到类似的知识，现在的记载肯定就能派上用场。 直到，来到最后一个问题。 艾姆突然看向奥黛丽所在的方向。 “后排那个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 一等学徒，面容稚嫩跟孩童无异的奥黛丽，在教室内还是挺显眼的。 艾姆早在一进教室便注意到了她。 但对他来说，这种误入，不了解魔药学的新学徒，最好打发不过。 只要在她们入门最开始，打击她们的信心，贬低她们的资质天赋，那么基本就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碍眼了。 奥黛丽站起身，低头恭敬的行礼。 “艾姆大人，我叫奥黛丽。” 不知为何，奥黛丽刚一开口，教室里便响起几声古怪的笑声。 分不清来源，但声音中的恶意清晰无比。 如果是真的孩童，在这样整个教室看好戏，带着恶意打量的目光下，恐怕很难维持平静的表情。 当场哭泣都有可能。 艾姆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她状似平静，好似什么也没有感受到的表情。 “就由你来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吧。” 不等奥黛丽提出拒绝，他便直接把问题说了出来。 显然，他才不在乎奥黛丽是不是第一次来听课。 能不能回答上来问题。 或者说，回答不上来，才是他所希望的。 每个月一回的课，是学院强制要求艾姆来上的，他不敢不来，因为这关乎着他的实验能否申请下来经费。 但来归来，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 他半点没有把自己真正宝贵的知识教导出去的打算，照本宣科，故意把本就难的东西，故意讲的复杂也是常有的事情。 至于明显的驱赶女学徒。 这是他年轻时候的习惯了。 艾姆又从匣子里拿出一管药剂。 “同样是用月光草汁液制作的药剂，放置同样的时间，活性差异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给你个提示。” 艾姆突然将药剂抛向空中，液体在坠落的过程中竟然化作一只闪烁的蓝蝶。 翩翩落在了奥黛丽的笔记本上。 “药剂也是有生命的。” 奥黛丽脑子飞速转动，飞快的将之前看过的药剂学知识在脑海中勾勒分析。 艾姆不会给她太多的思索时间。 好在她本身在之前旁观其他男学徒的回答，已经对该从哪里着手有了一定的思路。 她顿了顿，将自己半是猜测半是分析的内容袒露。 “液体会分层。” 五个字一落。 教室窃窃私语的嘲笑随着艾姆略显讶异的表情，随之停了下来。 “有人提前告诉你答案？”艾姆狐疑的打量她。 难道这也是一个有后台的家族巫师？ 看起来不像啊。 难道走眼了？ 奥黛丽沉静的回答：“没有人告诉我。” “药剂学图鉴第七册第一千零九章中，有一节曾说过，月光草因子活跃时会分离。” “大人，答案只是我的猜测。” “我的回答是正确的吗？” 艾姆没有温度的微微勾起唇角。 “真是个聪明又好学的孩子啊。” “坐下吧。” 教室里越发的安静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矮子的答案一定是正确的。 不然依照艾姆巫师的性格……她能坐下好好听课的几率极小。 这次上课之前不太顺利的开局让艾姆的心情略微受到了影响。 蓝蝶炸成一片雾气，从奥黛丽的笔记本上剥离，重新化作药剂落进了艾姆的手上。 他随意的将之装在了匣子里。 冰冷的扫一眼所有人。 女学徒他不喜欢，男学徒他同样不喜欢。 “现在，所有人闭嘴听课。” “不要让我听到任何不该存在的声音。” 他敲了敲讲台，下一刻，便看到整个教室的地面突然浮现巨大的炼成阵。 “今天谁要是再犯蠢，我就把他变成药剂材料。” 奥黛丽忽略教室里越发不友好的那些男学徒的目光，沉静的将最后一个问题的题目和答案记在了笔记本上。 一些目光和言语，她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能学到宝贵的知识才是最重要的。 …… 一堂课结束。 看一眼围着艾姆问不解之处的男学徒，奥黛丽没有靠近，直接离开了。 艾米说的没错，这位艾姆巫师对男女学徒的区别对待十分明显。 脾气也不怎么样。 奥黛丽并不想真的惹恼对方。 领取食物，回到紫金塔自己的房间。 “按照我自身以往的冥想效率来看，哪怕有着顶尖的精神力天赋，但受困于三等资质，我的魔力修炼速度上限也不高。” “就算每日不停地苦修，一年也最多能积累5点魔力罢了。” “那么想要达成晋升二阶学徒的30点魔力条件，明面上就需要至少6年。” “哪怕有金手指在，暗中可以加速这个过程，但想要不露破绽，我就必须要低调。” “六年，在学院来看也是仅次于第一层次的次一级天才了，保持这个水准，对我来说最安全。” “既不至于暴露自己，也不至于平庸被人看轻。” 哪里都存在捧高踩低。 有人存在就有阶级划分。 奥黛丽并不是真的天真孩童。 因此，她走一步，会提前想好之后的几步。 “这样一来，上次直接在紫金塔里使用空间锚，去了废墟位面，有些草率了。” “虽然从后续没有什么异常来看，没出事。但这不代表学院对紫金塔没有观察手段。” “保险起见，我最好在外界多弄几个安全之处。” “狡兔还有三窟呢，我也要弄一些掩人耳目。” 奥黛丽想到了之前认识的威廉，来自凡人城池。 凡人城池巫师基本不会靠近，倒是一个极为适合的隐蔽之处。 但前提是她有着伪装自己周身巫师力场的能力，不然根本进不去。 而奥黛丽还不至于直接偷偷混进去，这样干，力场影响凡人之下，动静太大，必然会被图夏城发现，到时候来个正式巫师调查一下，她就得凉凉。 呼吸法的修炼进度也不慢。 奥黛丽又在食物充足的紫金塔修炼了一个月，有了正式骑士的能力后，便离开了紫金塔，去往幽暗森林。 有所准备的奥黛丽，再狩猎野兽的效率便提高了好几倍。 不过，随着奥黛丽待在这里的时间变长，探索的范围越来越广。 她也慢慢的发现了外围存在的几种低等魔兽。 赫然便是当初从艾米那里买来的资料上的荧光刺猬，影爪山猫，魔苔巨蟾等等。 说来也巧，最先遇到的便是荧光刺猬！ 第24章 广场 荧光刺猬。 体型如猎犬，背部长满半透明的荧光尖刺，可自由发射。 刺尖蕴含昏睡毒素，中招者会陷入甜美梦境直到死亡。 也是因为这个，这东西身上最值钱的便是身上的刺。 价值跟奥黛丽之前见过的巨鼠，蟑螂比，差不了太多。 但对特殊的人来说，稀有少见的巨鼠，蟑螂比幽暗森林众多的荧光刺猬更有价值。 这么一个只能在幽暗森林外围作威作福的低等魔兽。 却也不是学徒能对付的了。 奥黛丽远远看到一个背影，便立刻用了保命瞬移跑了。 好在跑得快，荧光刺猬或许也是刚吃饱，看不上一个两脚兽，见人跑得快，也没有追击。 奥黛丽好险捡回一条命。 随着时间流逝。 她已经连续在幽暗森林厮杀将近两个月。 奥黛丽打开面板。 查看这段时间的辛苦收获。 【姓名：奥黛丽】 【年龄：八岁零六个月】 【位阶：一等学徒】 【魔力：5点】 【源点：60】 【技能：腐殖弹lv1，火遁术lv1，生命虹吸lv1，迅狼呼吸法（小成）】 辛苦两个月，战战兢兢，风里雨里，小心翼翼，总算是攒下来60点源点。 此时，只要奥黛丽想，立刻便能成为二等学徒！ 但她肯定不会在幽暗森林这么做。 “还是回紫金塔加点，更为安全。” 精神海无人可以探查，只要她不主动暴露，去申请核验实力，换成二等学徒徽章，谁也不会知道她的魔力点是多少。 …… 六月，是盛夏的扉页。 是春天彻底燃烧殆尽后，热烈与繁饶的季节。 正午的空气略带一丝湿润。 夏季，同样也是雷暴频繁的时期。 乌云在午后骤然堆积，泼洒下酣畅淋漓的骤雨，泥土蒸腾出潮湿的草木青气。 白色长袍，银发灰眸的奥黛丽没有引起任何注意，返回了紫金塔。 这一路上，她隐隐约约发现塔中热闹了一些。 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 奥黛丽没有深究。 此刻最重要的是先把源点消化变成自身的实力。 之后空闲可以去问问艾米。 回到自己位于紫金塔第十二层的房间，奥黛丽略微放松下来。 她再次召来面板。 操控着源点全部加到魔力上。 【魔力:5】→【魔力:10】 【源点:60】→【源点:55】 开始很顺利，魔力直接从5点到10点无波无澜，短时间的功夫便翻了一倍。 但从10点开始，需要的源点便更多了。 奥黛丽感应一番，10点到20点魔力，每增加一点魔力，源点便要多耗费一倍，从一源点就可以加一魔力，变成了两源点才能增加一点魔力。 好在两个月的辛劳没有白费，她依然加的起。 正要继续加点，便猛的感受到一股震感。 奥黛丽讶异的睁开眼。 将面板收起，走到门外。 不止她一个人察觉到不对劲，陆陆续续，整层巫师塔住着的学徒陆陆续续都打开了门。 往前方走了几步，朝着天穹打量。 “怎么回事……” “哪来的震感？” “你也感受到了？” “这也不是第一回了，只是头次动静这么大。” 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数十个学徒交谈的声音由低到高，动静不小。 这在一向安静的塔中并不常见。 奥黛丽也看到几个眼熟的身影。 “奥黛丽，你回来了？” 住在她附近的，跟她同一时间来到紫金塔的同年，有一半考核没有通过，不见了身影。 剩下的一半，也是整日忙着接学院的任务，修炼，学习等等。 巨大的生存压力背负在身上，没有几个人有心思交什么朋友。 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考核失败，也不知道对方还能活多久，下一刻会不会不见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的情况下，谁又敢交心呢。 说是竞争对手，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同一批进来的学徒，最后能顺利留下的最多不超过两个。 而跟奥黛丽一起来的同年，可是有上百位以上。 这上百个人，三十岁前能进入三等学徒位阶的连五个都未必有。 奥黛丽在知道这个情况后，也更加孤僻低调。 没有再接受任何人的靠近和示好。 但有时候，有些人，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开的。 “奥黛丽。真羡慕你啊。” 见她不说话，那个最先开口叫出奥黛丽名字的女学徒再次张口。 “听说你在幽暗森林收获不小。想必很快就能成为二等学徒了吧。” “索拉，你想多了。” “幽暗森林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也只不过是偶尔去见见世面，能有什么收获？” 奥黛丽不得不开口打断她，以免她继续在其他人的视线中揣测她，她也不确定索拉暗中观察了她多久。 知道她多少的情况。 比如跟西蒙的那次交易，就是她不想暴露的。 一个小小的一等学徒，身上那么多魔石，其他人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对待她。 “是吗？” 索拉也不说自己信不信，眯起一双狭长的眼睛。 “正好，我有个好事要跟你说呢。” “什么？” 索拉眼珠子转了转，朝着奥黛丽走近几步。 “你听说过助学会吗？” …… 紫金塔外，学徒集市。 晨曦的光洒落。 不过分灼热犹带一丝丝晨间的清凉。 令人十分惬意。 一大早，集市上的人并不多。 就连摆摊的人都只有平时一半。 到了下午，这里的人才会多起来。 奥黛丽很少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但她长时间待在幽暗森林，回来只为补充物资，消息滞塞，不得不赶紧来找一下艾米，更新一下最新消息。 省的不知不觉就着了谁的道。 走进集市平日里摆摊的广场。 中央处的门已经开了，但没有看到西蒙的影子。 而是另一个三等学徒，奥黛丽曾经看到过对方一脸恭敬的跟西蒙交谈。 奥黛丽只是浅浅扫过，没有靠近的打算。 就算西蒙今日在这里，她也不会去跟他打探什么消息。 奥黛丽不信任对方。 艾米还没来。 奥黛丽只好先去集市上卖吃食的地方，吃了顿早餐。 摊主主要卖的是肉汤，一碗0.5个学分。 奥黛丽点了一份，喝下去后浑身暖洋洋的，感觉气血精力增加了不少。 呼吸法运转感受了一番，境界提升了一丝。 物有所值。 摊主炖肉汤用的材料虽然经过了多次稀释，但确实是好东西。 怪不得能在集市上站稳脚跟。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等来了艾米。 远远看到艾米一身灰白色巫师袍，红发黑眸的身影。 奥黛丽便立刻靠近了过去。 艾米将身上的大包放下，她也顺手帮对方更快的规整好要卖的货物。 艾米也没有拒绝。 她这摊子上的东西或者平日有什么新货，奥黛丽大多都用过，或者说都是第一个实验效果的。 艾米早就发现奥黛丽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 她自己忘记了位置出错，相信奥黛丽都不会出错。 艾米面容看起来二十七八，但身为三等学徒，实则已经三十多岁了。 女人挑了挑眉：“说吧，找我什么事？” 看在这是老客户，并且相处起来也挺顺眼的份上，艾米不介意偶尔回答一些对方的问题。 奥黛丽也没有拐弯抹角。 “昨日我从幽暗森林回来，在塔里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震感，没多久又消失了，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还有……你有助学会的消息吗？” “如果还有别的跟我们学徒有关的消息，也麻烦你告诉一下，学分或者魔石结算都可以。” 几个月上课加上去幽暗森林购买的不少工具，把奥黛丽身上的魔石和学分耗光了，但好在她在幽暗森林靠着出售一些沾染魔力的野兽身上材料，也勉强攒下了一点。 倒不至于身无分文。 如果不够，大不了先行赊欠着艾米。 光是从消费能力来看，艾米是不会怀疑奥黛丽还不上的。 听得这话，艾米果然眼睛一亮。 “三个学分一口价。” “我也不坑你，你问的这两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 “如果不是你来问，而是别的一等学徒，哪怕给五个学分我也不会说的。” 奥黛丽没有犹豫。 她取下自己领口上简陋的小草徽章。 “成交。” 等两个人去集市中心的仪器跟前回来，奥黛丽已经将学分转给了艾米。 她正好还剩下五个学分，转给艾米后，倒是还够走前再去喝一碗肉汤。 艾米眉眼肉眼可见的多了一分愉悦的气息。 她对奥黛丽这种信任她的话，并且果断麻利的态度很欣赏。 也就不在意多说一些消息，提点她。 第25章 索拉 那股震感，让奥黛丽感到某种隐隐的不安。 艾米的声音轻飘飘的，黑眸里沉淀着某种晦暗的东西。 “震感，也就是你们新来的没见识过才不知道。” “不过是炸炉了而已。” “你能明显感受到震感，说明炸炉的地方距离你住的地方不远。” “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二等学徒和三等学徒，除非实在贫穷，都会选择搬出紫金塔吗？” 银发被清风吹动，奥黛丽摇了摇头。 “还望你为我解惑。” 艾米忽然笑了。 那双黑眸中浮现一缕淡淡的讽刺。 “十年内不能成为二等学徒，会有什么下场，你知道吧？” 奥黛丽点点头：“当然知道。” “会被驱逐。或者……”奥黛丽的喉结动了动，“失去身体自主权为代价留下来。” “身体自主权？”艾米咀嚼着这个词汇，“我从未听过这话，不过意思倒是极对。” “这一百年，轮到星辉塔执教。” “紫金塔表面上看只有二十层。六层到十二层住着学徒。” “六层楼，哪怕每层能住一百个人，那六层也不过只有不到一千个人，更不用说，紫金塔绝大多数连一半人都没有住满。” “最晚三年便会招收一次新学徒，每次至少招收两百以上。” “哪怕算上搬走的，学徒数量也从来没有超过一千个人。” “甚至多数连二分之一都没有。” “每一届学徒，到最后能成为三等学徒，活下来三个人便是幸运。” “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奥黛丽知道学院潜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残酷竞争。 但此刻听到艾米说出准确的数字，她才真的理解了竞争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残酷的多。 她不是笨蛋。 略有些艰涩的开口。 声线很低。 只有距离极近的艾米能听到她的话。 “学院……在有意控制学徒数量？” 艾米怜悯的看着她。 不发一言。 但奥黛丽已经心中有数。 随之心中多出了更多的疑惑。 艾米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抿了抿唇。 “这个话题到这里止住，你只要知道，更多的我不会告诉你了。也不是你现在能知道的。” “你只要记牢一点。” 艾米深深的看着她。 “学院不养无用之人。” “紫金塔一层到五层，十三层到二十层。能不去就尽量不要进去。” 奥黛丽听懂了艾米的潜台词。 这句话印证了她心中对学院的猜测。 只不过她以为，十年内起码是不会有事。 但现在看来。 规则虽然是这样，但什么时候，都有实力强大，可以不用遵守规则的人。 “至于助学会。” 艾米脸上多了几分嫌弃。 “几个疯狂的三等学徒搞出来的养虫子的地方。” 三个学分，物有所值。 又去喝了一碗肉汤。 奥黛丽回到紫金塔。 她越发低调，不过她不会听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 更相信自己亲眼看到，观察到的真相。 因此，接下来一个月她都没有再去幽暗森林。 果然观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光只是她所在的这一层。 这个月已经不见了三个学徒！ 是真的消失不见。 不是像奥黛丽那样，常驻在幽暗森林，或者去忙活其他任务。 有学徒在住的房间，和没有学徒住的，最大的区别是门上悬挂的牌子。 那些消失不见的都是一等学徒。 她虽然没说过话，但对他们的来历并不是完全不知。 全部都是早她三年上一届来的。 他们门上的牌子……在他们消失没几天，就被人摘了下来。 这个月，她又在深夜感受到了一阵震荡。 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奥黛丽心脏发紧。 只觉得这座塔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让她感到安心。 反而多了几分阴森森。 艾米说过的话，在她恐惧的时候，再一次环绕在心间。 “学院不留无用之人。” 奥黛丽心尖颤动。 她不准备将源点梭哈魔力了。 真的没有巫师能看到人的精神海吗？ 她不再确信了。 奥黛丽已经发现，那些消失的学徒，资质怎么样她不知道。 但都是平日里惫懒，勉强在期限内成为一等学徒，之后再次整日玩乐，不求上进，几乎没可能十年内成为二等学徒的人。 这是不是就是学院眼里那些无用之人。 哪怕还是个活人，但身体早已成为学院的预备血肉材料。 与死人无异。 哪怕奥黛丽十分勤勉，可以说是这一届进度最快的几个人之一。 甚至有了系统在，她可以保证自己一定能在十年内成为三等学徒。 但她依然不敢赌这个万一。 因为规则是由别人来制定的。 三等资质一点也不难得。 光是这一届，除了奥黛丽之外，都还有四五个。 这之上的四等资质，也有一个。 每三年一届。 学徒就像是韭菜一样。 “必须想办法让自己成为不可替代的天才。” “才不会随时担心，哪天成为某位巫师实验台上不能动的骸骨。” …… 半年后。 紫金塔，十二层的一处房间内。 木质书架前，肤白胜雪的女孩穿着宽松的睡裙，如月光般的银白色发丝倾泻至肩头，眉头浅浅的皱起来。 手上快速的翻动着一本书。 十几分钟后。 奥黛丽合上书。 又拿起下一本。 书名在烛光照耀下露出一角。 《百年…药》 良久，等她翻完最后一本书的时候。 天色已经由暗转明。 略带几分寒意的日光从门缝探进来。 奥黛丽却不为所动。 从开始修炼呼吸法后，她就比之前抗冻多了。 再加上毕竟是在房间里。 那点寒意不算什么。 她心思都放在了书架中的书上。 “这半年累死累活攒来的钱，都花在了租借魔药学相关的书上。” “仅仅是入门，竟然就要背下三个屋子的书。” “简直是变态难度。” “不过，我总算是快要入门了。” “理论知识我已经全部记下了，现在就差上手炼制一瓶魔药了。” “只要成功一次。” “我就能去认证成为魔药学学徒。” 就在奥黛丽从思索中出来，一脸疲惫的朝着床铺走去。 准备大睡一场。 补足精力之时。 便听到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她刚松开没多久的眉头皱起来。 原地站着，没有立刻动作。 她想不到谁会这个点来找她。 敲门声停了下来。 一片寂静。 任何声音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 敲门声越发急切。 “开门啊！” “奥黛丽，是我！” 门外之人沉不住气，高亢奸细的声音响起来。 奥黛丽怔了怔。 是索拉的声音？ 那次之后，索拉又来找过奥黛丽几回，劝说她加入助学会。 说着学徒大多都进入了，加入后有什么什么的好处等等。 但从艾米那里知道对方底细的奥黛丽，怎么可能会答应。 她多次拒绝，之后甚至避开索拉。 对方虽然看起来很不甘心，但也拿奥黛丽没办法，之后没见索拉再来，奥黛丽便以为对方知难而退。 现在，又是为了什么来找她呢？ 奥黛丽想了想。 还是没开。 沉声开口：“索拉，你走吧。” “我跟你无话可说。” 第26章 是我啊，奥黛丽 索拉整个人贴在门上，眼珠子咕噜噜从门缝往房间里窥探。 恨不得从小小的门缝钻进去。 “是我啊，奥黛丽！” “开门！” “我有大好事要告诉你！” 门内的声音很好听。 “我是不会给你开的。” 但决然的拒绝之意显露无疑。 奥黛丽不仅声音好听，人也越长越漂亮，不再是刚来时一副黄皮瘦皮子的土样。 索拉心底冷哼一声。 见奥黛丽怎么也不受她的蛊惑。 心底又怨又恨。 只是想到别的跟她一块进助学会的同年，都纷纷靠着拉人进来，得到了不少好处，独她却屡屡在奥黛丽这里受挫。 索拉愤恨的朝着奥黛丽门上踹了好几脚。 不识抬举。 资质比她好一等又怎么样？ 奥黛丽这个蠢货，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巫师竞争有多残酷。 最开始索拉也是一腔壮志，自以为不再是凡人，很快就能成为高高在上的巫师大人，翻云覆雨。 然而激情在现实的鞭挞下，早就被磨灭了。 她差一点就没能通过一等学徒的考核，被驱逐……那两个跟她来自一个地方的朋友，便是被驱逐了。 没多久，索拉就看到了他们的尸体。 残酷不仅体现在无处不在的考核上，更体现在学院对资源的绝对垄断。 只有最浅显和基础的知识是免费的。 离开前，索拉最后不屑的瞥了一眼奥黛丽的房门。 等她成为二等学徒，三等学徒，成为高高在上的巫师大人，奥黛丽就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 助学会可是有很多宝贵的知识，只有内部成员可以阅览。 没有足够的底蕴，奥黛丽是不可能成为三等学徒，通过考核的。 一墙之隔的里面。 确认索拉走之后，奥黛丽便很快将这件事甩在脑后。 她每天忙成狗。 上辈子996，007的工作都没有这些时日累。 给老板打工能摸鱼。 自己的人生当然也可以选择继续摸鱼，下场就是随时可能嘎掉。 来到这样一个辽阔无垠的奇幻世界，奥黛丽并不想死。 脑袋挨上柔软舒适的枕头，小被子身上裹好，短短十几秒，疲劳过度用脑过度的奥黛丽便整个人昏睡过去。 …… 等到奥黛丽睡醒睁眼，太阳已经快要落下。 她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奥黛丽】 【年龄：9岁】 【等阶：一等学徒】 【魔力：10】 【源点：200】 【技能：……略】 【技能：魔药学入门（1/100）】 有经验条就好办事了。 奥黛丽将全部源点对准魔药学入门梭哈了一半。 她这半年不是完全脱产在学习。 劳逸结合，脑力活动筋疲力尽就去猛猛解决野兽。 让脑子休息，体力劳动。 身体累了，脑子休息好了，就继续原地坐下学习。 谁能有她肝啊？！ 【源点：200】→【源点：100】 【魔药学入门（1/100）】→【魔药学入门（100/100）】 【魔药学小成（1/500）】 霎时间，大量有关魔药的知识涌入。 奥黛丽脑袋沉重。 整整花了十来分钟，才完全吸收。 她不知道自己目前魔药学水平是什么程度，在学院那里看来又是如何，但对于该如何炼制自己的第一个魔药。 她有了一些思绪。 奥黛丽想要炼制一瓶可以伪装或者变形的魔药。 不管是出门，还是为了隐蔽，以及之后为自己多弄几个安全点的念头，都需要这样的东西来去做。 奥黛丽自认为这头银发还是挺显眼的。 如果真要是想偷偷干什么事情。 还真的非常需要一个这样的东西。 而炼制魔药，本身就是一个自我发挥的过程。 所以才会失败率这么高，入门这么难。 光有理论知识是不够的，还要确实有天赋，这种天赋不能量化，如果让奥黛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 她会认为考验的是悟性。 总有人只能死板的背诵知识，而有的人哪怕没学多久，就能凭借知识融合炼制出来。 前者远远大于后者。 学习魔药学潜在成本高，失败几率大，这是始终发展不起来的最大原因。 但另外一方面，这也佐证了，只要能发展起来，收益也远远超过其他学科。 这么难，学院也从未想过放弃。 还让一位高高在上的正式巫师每个月屈尊降贵给学徒讲课，从这点就能看出学院对魔药学的重视。 以及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的态度。 说到伪装，变形有关的魔药。 奥黛丽从回忆中翻出了自己上辈子了解的一些知识。 随着精神力强度增加，她的记忆越来越好，以前的事情很多都想了起来。 她记得希腊神话中，有一个女巫就很擅长制作变形药水。 女巫在食物中放入药水，使得喝下药水的船员都变成了猪，她的魔药，还曾经让水仙女斯库拉变成了六头十二脚的海怪。 以及西方很有名的儿童名著中的复方汤剂。 这也是一种神奇的魔药。 饮用后可以变成他人的模样，连性别和身体缺陷都会相应改变，效果可以持续一个小时。 但熬制过程复杂，需要提前准备，且味道据说极其难喝。 不管是前者能将人变成怪物，还是后者完全伪装成他人不露破绽，这两种特性都是奥黛丽想要的，或者说，某种意义上，这两种魔药本质上效果是相似的。 都是随着使用人的心意，让人变形。 但以奥黛丽目前只是入门学徒的实力，这两种魔药原版效果，她肯定是炼制不出来的。 硬要强求也只会浪费材料，一直失败。 她也不准备考虑这么强的效果。 炼制出来第一个药剂，不求有多强大，只是为了向学院证明她有魔药学的天赋，有培养的价值。 不让自己成为弃子。 奥黛丽笔走游龙。 随着她的思绪屡清，笔记本也记满了大半。 最初她每次都记录，是上辈子的教育深入骨髓，她自己再聪明，也认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但真的这么坚持着时常将自己学会的知识记录下来后，她才感受到这么做的好处。 正常人类平均每天会忘记70%的经历，但持续记录者在五年后的决策速度比他人快3倍。 多数人的日常决策依靠的都是模糊记忆，很多时候会一直重复错误，有的错误造成了重大的结果，可能会发生改善，但更多的错误可能很久或者终生都不会被发现。 也不会被解决。 始终困在效率低下，决策低效的困境中。 而想要改变这一点，最直接，最有效的途径便是持续记录。 哪怕是用简单的语句在笔记上记下一闪而逝的灵感以及感悟，这些稍纵即逝的念头，也是有价值的。 甚至有时候这些念头，是来自潜意识本能分析的指引。 第27章 千面魔药 正确率极高。 哪怕对奥黛丽这种精神力不低，记忆力优秀的人来说，这样的频繁记录，也对她好处不小。 记得多，不代表能利用。 记忆是需要整理的。 她思维随着笔尖落下的过程中，越来越清晰，对自我也有了更深刻的洞察。 她在自己的记忆深处建立了宫殿。 将各种知识按照种类和深浅归类，整整齐齐。 学习效率一下子提升了至少三倍。 别小看三倍。 本身就是学霸，还有了加成，她才能短短半年就能让魔药学这门最难的学科登上面板。 这说明她本身仅仅用半年就有了入门的苗头。 奥黛丽不知道其他人的速度是怎么样的。 但她相信自己应该是最快的一波！ 炼制魔药，又是一笔花钱的大头。 奥黛丽叹口气：“怎么不管哪个世界，我都这么贫穷呢。” 更重要的是，炼制魔药的材料以及仪式除了最基础的三种魔药外，其他相关都是管制品。 魔药配方并不贵，甚至可以说跟它本身的价值比价格很低。 但这东西对学魔药的人来说，只有参考作用。 照着配方的配比炼制一万年都不会炼制成功。 还是那句话。 魔药学是个很独特的学科。 哪怕从前辈身上学到了99%的步骤，但缺乏你自己本身那1%的灵光，也注定面对失败。 好在奥黛丽只打算炼制最低等的，带着点幻术或者迷惑作用魔药，去将魔药学学徒的身份考下来。 因此，她需要的材料，正好是学院不管控的三种基础魔药材料之中。 把该卖的东西全都卖掉。 又花了半个月风里雨里出入幽暗森林，总算攒够了炼制三次魔药的魔石。 奥黛丽去了一次星辉主塔，将材料兑换了过来。 接下来便是静静的等待。 魔药炼制哪怕只是最基础的魔药，炼制步骤也远超一般药剂。 魔药本质上是通过法阵仪式，将格格不入，本来永远也不会相融的东西融合后的随机产物。 房间里的书桌和餐桌都被奥黛丽挪走。 腾出整个客厅的大房间。 铺上一层浅棕色的羊皮纸。 奥黛丽看一眼时间。 临近午时后，立刻半跪到坩埚跟前。 “银粉混合月光墨水。” 绘制第一个基础魔药的法阵。 奥黛丽的指尖随着绘制的过程微微发颤。 一部分是紧张。 更多的是连续好几天不眠不休推演魔药配方的后遗症。 迷幻藤的汁液要顺时针滴入… 月光蛾的翅膀粉末必须要在第三轮月相时加入。 奥黛丽在心底按照步骤低语，银发比月光照耀下柔和而沉静。 下一步。 将三根黑蜡烛摆成三角阵型。 就在这时，烛火突然无风自动，在墙面上投出扭曲的影子。 突然，窗外传来乌鸦刺耳的啼叫。 奥黛丽手一抖。 银粉洒出了法阵边缘。 她瞳孔骤缩。 在魔药学中，仪式的纯净性高于一切。 这代表她从第一步开始就失败了。 “重来。” 她果断的抹去银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材料只够三次尝试，每一次失败都是白花花的魔石。 但她对失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将自己犯的错误铭刻在心。 并且记录在一侧的专门记录魔药实验手册的笔记本上。 次日。 午夜时分。 奥黛丽进行了第二次尝试。 这次她提前用静音结界封锁了整个房间。 前面的步骤十分完美，不过到了最后一步，往阵眼放置最后一片蜥蜴鳞片的时候，坩埚里的液体突然泛起珍珠母的光泽。 奥黛丽一怔。 这是成功的征兆！ 就在她即将完成这最后一步时，法阵中央的液体突然剧烈沸腾。 奥黛丽连忙后撤。 下一秒坩埚炸裂开来！ 墨绿色的黏液飞溅。 半个房间都被污染。 “见鬼！” 她盯着被腐蚀出孔洞的地板，不用说，之后整修房间又是一笔花费。 虱子多了不怕痒，跟魔药材料的价格比，这点钱不过毛毛雨罢了。 只是这次的问题出在哪里呢？ 思索不久，奥黛丽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月光蛾翅膀……” “不该用蜕皮期的标本！” 她改了别人的魔药配方，利用底蕴深厚的对魔药各种知识的了解，只是基础配方，对奥黛丽来说多花点时间，还是可以攻破的。 前面那次只是步骤出错。 本质上是不熟练的因故。 不是她推演的配方有问题。 但这第二回就是出在最后的问题上了。 “好在我的配方绝大部分都没问题，只要更改一下收尾时的材料就好。” 对于第三次尝试，奥黛丽信心大增。 她整整冥想了一天，好好休息了一夜。 将整个人的状态调整至完美后，开始进行最后一次尝试。 这次如果再失败……那就失败吧。 继续去幽暗森林干活攒钱继续努力就是了。 奥黛丽改动后的配方，没有更改月光蛾，而是将迷幻藤的比例降低了15%。 并且加入了少许夜茄草中和药性。 当圆月升至天顶时，奥黛丽完成了最后一个符文。 坩埚中的液体渐渐凝固成晶莹的胶状物。 表面流转着彩虹般的光晕。 炼制成功了！ 她小心的将其倒入水晶瓶中，液体在瓶中形成完美的旋涡。 【魔药学小成（100/500）】→【魔药学小成（110/500）】 魔药炼制成功，魔药学经验自动多了十点。 十点经验相当于十点源点。 相当于奥黛丽杀死一百只野兽。 算是又探索出了一种提升经验的方式。 奥黛丽心情愉悦。 之前她推演配方法的时候，时常感到吃力，便将原本打算暂时留下的源点全部点给了魔药学。 发生从入门变成小成后的魔药学，加点所需要的源点并没有像是魔力那样翻倍。 这倒是一件好事。 奥黛丽看向手中这瓶宝贵的，人生第一次炼制的魔药。 她给它起名为“千面”。 炼制成功后，作为炼制和创造魔药的人，灵性直觉便告诉了她功效。 它能让人短时间内改变发色和瞳色，持续半个小时。 基础魔药普遍效果一般。 但魔药是可以随着制作者的提升，不断升阶进化的。 千面的潜力并不低。 奥黛丽未来会让它朝着真正强大的变形药水变化。 第28章 四个小时 炼制魔药花费了整整四个小时。 这四个小时奥黛丽全程心神紧绷，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分神。 因此对精神的消耗极大。 当她从喜悦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后，身体便立刻失去了大部分力气。 好在这里是巫师塔内，而不是野外。 不然随便几只野兽，她的小命就要丢掉。 在巫师世界中，三大基础魔药，是魔药学入门的基石，许许多多强大无比的魔药，最初都是从这三种魔药配方推演参考而来。 三大基础魔药分别是清醒，愈合，夜视。 清醒魔药是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使用者的精神力，专注力和记忆力。 不管是学习还是施法前使用，都很好用。 哪怕是正式巫师都会需要的魔药。 药剂学研究的精神药剂，就是清醒魔药的丐版，精神药剂服用后不仅时间短，就连提升精神也最多人体原本的提升三分之一。 远不如清醒魔药好用。 但哪怕是魔药学的最基础魔药，炼制难度也不低。 价格也是精神药剂的三倍以上。 综合性价比，还是随时能买到的精神药剂，更适合普及，赚的更多。 很多灵魂，禁锢，死亡类魔药，都是从清醒魔药演变而来。 之后的愈合和夜视魔药同样如此。 奥黛丽的千面便是根据夜视魔药配方推演的。 加上了她自己的理解改变。 千面魔药现在的效果只能说，有一定的作用，但掩盖不了鸡肋。 很多药剂也能做到这样的效果。 她如果愿意花费更多时间，一两年的功夫，未必不能再进一步。 但对奥黛丽来说，这个程度就够了。 她想成为他人眼中的天才。 但不想成为妖孽。 这其实也是一种赌博。 显露自己的一部分天赋，她想知道学院是会认可她的天赋，给予她资源。 还是说，被各种势力盯上，失去自由？亦或者强制她做事。 亦或者两者并存。 给资源，但也禁锢自由。 不管发生什么，她都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利用就利用吧。 总比哪天就莫名其妙死在这里更好。 …… 星辉塔。 奥黛丽穿过青铜大门。 魔药学分部在星辉塔一层占据了一半空间。 星辉塔不同于安置学徒的紫金塔。 作为主塔，四阶巫师的居住地。 这座塔占地面积颇大，气派华丽。 就算只是一层，面积也不小了。 奥黛丽刚刚靠近，便听到了一道略带苍老的声音。 “导师是不能随便叫的。” “只有真正缔结了关系的学生才能称呼巫师为导师。” “只用了不到五年，你就入门了魔药学，炼制出了第一支魔药。” “埃里克，你的天赋很不错。” “你愿意真正的拜我为导师吗？” 奥黛丽走过转角，看到了穿着绯红巫师袍，嘴角微微上扬的艾姆巫师。 以及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黑发少年学徒。 奥黛丽的出现，使得两人止住交谈，全都转移视线看向她。 黑发少年眼中划过一抹迷茫。 显然并不知道奥黛丽是谁。 艾姆冷哼一声。 “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可不会忘记这个讨人嫌的女学徒。 没皮没脸，每个月硬要来听他的课。 “大人，我来申请提前考核魔药学。” 奥黛丽抿唇。 没有想到考核人竟然是艾姆巫师。 她心底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艾姆扫了一眼黑发少年。 “埃里克，你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等到黑发少年的身影消失，艾姆方才冷淡的瞥了奥黛丽一眼。 “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信心，学习不过一年就敢来参加考核。” “你只有一次考核机会。一旦失败，没有自知之明的废物就没必要活着了。” 奥黛丽对于艾姆来说如同蝼蚁，随手都可以摁死。 他心中充满不屑。 “总共三道考核。药材处理，理论知识，以及在我面前亲手炼制出一支魔药。” “第一道考核” “处理损耗要在四成以下，药性保存六成以上。” “跟我来吧。” 艾姆转身走向魔药工坊深处。 绯红的长袍如血浪翻滚。 奥黛丽摸了摸袖中的千面，跟在他身后。 入目所及数十个悬浮在半空中，里面浸泡着各种奇异生物的眼球和脏器。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草气息。 艾姆枯瘦的手指凌空一点，某个铁灰色的金属匣子便从架子上飞了过来。 落在了橡木实验台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 艾姆手指随意一划，匣盖便自动掀开，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药材。 “第一项考核，处理夜光藤。” 艾姆的声音冰冷。 “时限三十分钟。” 奥黛丽眸光微沉。 夜光藤是一种极为敏感的魔药材料，在月光下才能保持活性，一旦基础阳光或者高温就会迅速枯萎。 处理时需要极其精准的精神力控制，稍有不慎便会导致药性流失。 哪怕是对三等学徒来说，处理起来也并不容易。 但却难不倒本就精神力格外强悍的奥黛丽。 匣子中的夜光藤呈现出幽蓝色，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银色纹理。在昏暗的工坊房间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奥黛丽深吸一口气，戴上特制的薄纱手套，轻轻捏起一根。 “计时开始。” 艾姆靠坐在一边的石椅子上，目光冰冷而锐利的盯着她。 奥黛丽没有多加犹豫。 她左右虚虚握着，一缕淡青色的魔力从指尖渗出，化作细丝缠绕在夜光藤表面。 这是魔力剥离术，用于去除夜光藤外层的保护膜。 她的动作很慢，但每一丝魔力都精准的贴合藤蔓的纹路，没有一丝的浪费。 艾姆微微眯起眼睛，原本的嘲讽不屑消失了一丝。 魔力剥离术并不算高深的技巧，但能将魔力控制到如此精细的程度，足以说明这个学徒的精神力远超常人。 别的学科可以不那么看重精神力天赋，但在魔药学，精神力天赋强大的人，注定会比其他人走的更远。 但就算看出了这一点，艾姆依然不认为奥黛丽能完成考核。 这才不过是最为简单的第一道考核罢了。 短短一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有人真的入门魔药学？ 第29章 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奥黛丽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丝毫没有分心。 夜光藤的外层保护膜逐渐脱落，露出内里晶莹剔透的藤芯。 这是最关键的步骤。 藤芯一旦暴露在空气中，会迅速氧化，必须在十秒内完成切割。 奥黛丽右手拿起一把银质小刀，刀锋上闪烁着淡蓝色的符文。 这是专门用于处理光敏材料的影刃，能在切割时暂时冻结材料的活性。 她虽然是第一次用，但幸亏书里多次详细描述过这东西的长相作用和使用技巧。 因此，她只要按照教学一步步操作就好了。 “——唰！” 刀光闪过。 夜光藤被均匀的分割成七段。 切口平整，没有一丝汁液渗出。 奥黛丽迅速将切好的藤段放入早已准备好的水晶瓶中，注入特制的保存液。 “大人，我完成了。” 她轻声道，将声音伪装成略显疲惫的状态。 艾姆走上前，拿起水晶瓶对着灯光观察。 瓶中的夜光藤段散发着稳定的蓝光，没有丝毫暗淡的迹象。 “损耗率三成七，药性保存七成以上。” 他冷冷的宣布。 “算你合格。” 奥黛丽松了一口气。 这个成绩不算出色，但她也没有藏拙。 第一次处理一个只在书籍上见过的材料，她已经做到够好了。 奥黛丽轻轻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 艾姆一挥袖跑，实验台上的杂物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和一根羽毛笔。 “第二项考核，理论。” 艾姆指尖轻点，羊皮纸上霎时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你有四十分钟的时间回答所有问题。” “错误不能超过两点。” 第二道考核，显而易见的更加难了。 奥黛丽低头看去，题目涵盖范围极广。从基础魔药材料的性质，到复杂配方的推演原理，甚至包括几种少见冷门魔药的历史渊源。 最后一道大题更是尤为的高难度。 直接要求分析清醒魔药与精神药剂的本质区别。 奥黛丽握紧羽毛笔，开始快速作答。 前几道基础题对她来说毫无难度，但到了中段，题目难度陡然提升。 “第七题，阐述星辉草早月相变化时的药性差异，以及对夜视魔药稳定性的影响。” 奥黛丽笔尖一顿，倒不是被这道题难住了。 星辉草是一种罕见的魔药材料，相关记载很少，不知道星辉塔是以此命名有什么缘故，还是只是个巧合。 她曾在万物塔藏书的地方偶然看到记载过的只言片语。但具体数据并不清楚。 这道题对她来说并不难回答。 为了推演千面魔药，她研究了很久的夜视魔药，对配方上的每一种材料不是烂熟于心，起码都是有基本的药效了解的。 她沉稳的将答案书写上去。 正打算结束这道题去看下一道时，突然想起什么。 不对，她想起来了。 某次旁听艾姆讲课时，曾听他仿佛不经意般随口提到过一句话。 “月亏时的星辉草，其光敏性会降低三成。” 这是一个关键线索。 奥黛丽快速分析起来。 即将光敏性降低，那么作为夜视魔药的主材料，其稳定性应该会…… 时间飞速流逝。 奥黛丽的笔尖在羊皮纸上划出流畅的轨迹，将推理的过程详细写出。 当回答到最后一道大题时，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清醒魔药与精神药剂最本质的区别在于…” 她飞快地写着。 “前者直接作用于灵魂本质，后者仅仅刺激表层精神。这也是为什么清醒魔药可以用于某些灵魂类魔药的炼制基础……” “时间到。” 艾姆的声音响起。 带着不耐烦。 羊皮纸自动卷起，飞入他手中。 艾姆只是扫了一眼，就将其收入袖中。 “你的理论知识——” 他停顿了一下。 “出乎意料的扎实。尤其是关于星辉草的推论，虽然数据不够精确，但思路是正确的。” 奥黛丽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到艾姆顿了一下，道： “不过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月亏时星辉草的状态？” 艾姆确定，这是一个学徒不该掌握的知识。 哪怕是学院藏书的地方，这等知识也不会放进去。 他早就调查过奥黛丽，只是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麻瓜出身学徒。 她又是从哪里了解到的呢？ 奥黛丽实话实说：“大人，我是从您那里知道的。曾经您在讲课之时，提到过这一点。” 艾姆僵冷的神色变了，但仔细回忆一番，竟然真的翻出了自己有关的记忆。 他这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心底却是因为奥黛丽上课时的认真，而对她的看法有所好转。 倒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但如果这次的考核失败，他也是不会因为这点容情，饶她一命的。 魔药学，不是谁都能学会的。 “真正的考验在最后一项。如果你在炼制的过程中出现任何失误……” 他没有说完，但话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艾姆带着奥黛丽来到工坊最深处一个圆形石室。 石室中央的黑色坩埚周围，十二盏银灯在地面组成星芒团，照亮了刻满符文的石壁。 “最后一项。” 艾姆的指尖划过坩埚边缘。 “成功炼制出一支魔药。” 他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这次，你有十次失败的机会。” “只要能在十次中成功一次，便算你通过了此次考核。” “奥黛丽，希望你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对巫师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和生命。 艾姆这话的潜台词奥黛丽听懂了。 如果她失败了。 那么生命就要用来补偿艾姆浪费的时间了。 奥黛丽心底发冷，但她对自己有信心。 千面魔药是她基于夜视魔药改良的产物，效果仅仅是暂时改变发色和瞳色。这种程度的变形术连很多低等学徒都能施展，效果可以说极为鸡肋，但此刻，用来完成这次的考核，倒是最为适合不过。 哪怕效果再弱，魔药就是魔药。 这点是不可改变的。 “材料自备，如果你成功了，报销消耗的魔药，还有奖励。” “如果失败了，那之后的事情也跟你没关系了。” 艾姆绯色长袍翻动间已经退到了阴影处。 “你有权使用工坊内的标准工具。” 奥黛丽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除了几条炼制时，绝对不可触犯的禁忌之外。 倒是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了。 也对，哪怕是艾姆，也不会在这个过程中为难他，一方面是不认为她能成功，另一方面是星辉塔是有塔主在的。 一举一动，都在塔主的注视下。 谁敢？ 她打开随身带来的鹿皮材料包。 五只水晶瓶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奥黛丽取出浸泡在月露中的月光蝶翅膀，研磨好的黑珍珠粉，以及最珍贵的材料。 一小截幻形藤。 “开始。” 艾姆的声音落下，像是刀锋划破寂静。 第一步是活化幻形藤。 第30章 如梦似幻 第一步是活化幻形藤。 奥黛丽将青紫色的藤蔓放入网筛，选在幽蓝火焰上方三寸处。 这个距离必须精确。 太近会烧毁活性成分，太远则无法激活变形特性。 藤蔓开始渗出淡紫色的雾气，在空气中凝结成微小晶粒。 温度有些过低。 奥黛丽连忙进行调整，却看到一粒晶粒飘落。 晶粒接触坩埚的瞬间，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她呼吸一滞，知道这是幻形藤失败的前兆。 见状，奥黛丽毫不犹豫的割破手指，将血滴在网筛边缘。 血液中的铁元素与晶粒发生反应，尖啸化作一阵青烟消散。 这是她在多次失败中发现的偏方，但这个手法在正统魔药家看来过于剑走偏锋。 是小巧。 果然，艾姆在一旁像是毒蛇一般冷笑了一声，充满不屑。 但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影响奥黛丽。 奥黛丽也没有辩解的意思。 全神贯注进行第二步。 将夜光蝶翅膀铺在水晶板上，用镀银镊子小心剥离半透明的脉络层。 这些脉络遇到黑珍珠粉会产生变色反应，是千面魔药的核心材料。 也是她研究出来的专属处理方式。 倒也不怕艾姆全看了去。 还是那句话，不是制作者本人，就算知道配方，也制作不出来原品魔药。 哪怕是三大魔药也是如此。 只能制作推演出相似的魔药，原品一模一样的，只能由魔药创造者，才能炼制出。 当她将第一撮珍珠粉撒上脉络时，整个水晶板突然泛起彩虹色的波纹。 这是材料共鸣的征兆。 坩埚中的紫色雾气开始不安的翻滚。 千钧一发之际，奥黛丽做了一件在艾姆看来颇为疯狂的事，她竟然将整瓶黑珍珠粉倒进了雾气翻腾的坩埚。 “你疯了？” 艾姆的咆哮震得烛火狂舞。 过量的珍珠粉会引发不可控制的反应，理论上足以炸毁半个工坊。 艾姆黑着脸：“你不是来考核的。你难道是来跟我同归于尽的？” 就在艾姆准备出事前，先一发巫术将奥黛丽弄死之时。 便听到了一道稚嫩但无比冷静的声音。 “大人想多了。不会爆炸的。” 下一刻，便看到了无比惊人的一幕。 原本沸腾的魔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静止，接着像是被无形之手拉扯般旋转起来，逐渐形成旋涡。 旋涡中心，一滴银蓝色的药液缓缓升起。 奥黛丽用手捧着水晶瓶接住它。 第二滴，第三滴……最终整整收集到五滴药液。 当最后一滴药液落下后，整个旋涡轰然崩塌，剩余的千面魔药全部化为灰色残渣。 “这是什么魔药？” 艾姆反应过来，眼前的低等学徒竟然真的炼制出了魔药。 并且看起来手法颇为不凡。 他再次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得发生变化。 其中的不屑和嘲讽陡然间全部消失不见。 多了震惊和凝重。 他盯着奥黛丽手中的药液，忍不住好奇发问。 奥黛丽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本身炼制好，也是要交给考核官检查的。 她便直接上交给了艾姆。 真正的千面魔药应该是淡紫色，但她怕艾姆最后为难，使得她失败，索性拼了一把。 反正有十次炼制机会。 不如第一次用来赌一把她推演中的其中一个配方。 却没想到这么幸运，第一次就成功了。 而这银蓝色的药液，显然便是奥黛丽整出来的变异产物。 为了更好的示范。 她将一滴药液滴入了自己的左眼。 剧痛！ 仿佛有烧红的铁签刺入眼球。 她没有想到会这么疼。 忍不住低下头，双手撑住石桌，强撑着不跪倒在地。 “抬头。” 命令般的语调。 奥黛丽挣扎着抬起头，注意到这道声音并不属于艾姆。 她抬起头，竟然看到艾姆恭敬的垂着头站在一个极为年轻的金发青年身后。 而那个金发青年，长相颇为眼熟。 奥黛丽只是微怔，便认出来了这人赫然是她曾经见过一面，购买她身上变异生物的人。 但是他不是巫师学徒吗？ 为何艾姆会对一个学徒这样恭敬，甚至恐惧的态度？ 奥黛丽自己看不到，此时，她原本暗沉的灰眸变成了星辰般的银蓝色，虹膜中还浮动着细碎的光点。 这根本不是普通变形术能达到的效果！ 莱昂没有在意奥黛丽的反应，只是略带一丝好奇的凝视着她的左眼。 “你的魔药。” “除了变色，还有什么作用？” 奥黛丽感受一番，眉头微蹙。 “原本的千面魔药，只能改变发色和瞳色，但今天我为了更好的成绩使用了没有经过实验的配方，这次的产物，我需要一点时间摸索。” 奥黛丽略微喘息着回答，左眼的剧痛让她视线模糊。 原本的千面魔药哪里会有这样的疼痛。 她内心怀疑这次的魔药炼制只是表面上成功，实则已经失败了。 “不，你成功了。” “原本的垃圾哪里配得上千面这个名字。这次的成果倒是有了一丝可能。” 艾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到角落去了。 此时整个石室只有奥黛丽和眼前金发蓝眼，嫩的像个高中生，但绝对不是一般人的奇怪男人。 奥黛丽听到他的话，确实半点没有感受到荣幸。 相反脊背发寒，一股悚然浮上心间。 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眼前的男人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我不会读心术，但我能感受到你的情绪。” “不安，愤怒，敌意。” “我对你的秘密并不关心。” 不是读心术就好。 奥黛丽直觉眼前的男人没有说谎，说的应该是实话。 她不过是一个底层学徒罢了，对方既然比艾姆身份都高，那么实在没有必要对一个她这样的人说谎。 因此她原本波动的情绪很快平静了下来。 这使得莱昂又多看了她一眼。 能这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孩子看来有很大概率能成功晋升正式巫师。 加上艾姆说的，她仅仅学了一年便能入门魔药学。 还能自行推演改进出成功的配方。 哪怕效果只能说低劣。 但潜力显露无疑。 这是一个好苗子。 奥黛丽知道对方在等待自己的魔药试验出效果。 也没有磨磨唧唧。 她忍着针扎般的疼痛，从材料包里取出一面小铜镜。 镜中，她的左眼已经完全变成了星空般的银蓝色，细碎的光点在虹膜中流转。 仿佛装进了整个银河，如梦似幻。 充满了非人感。 第31章 星月魔药 灼烧般的疼痛使得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原本的千面魔药能持续一个小时，但这个变异版本，持续时间不足之前的一半。” 突然，奥黛丽闷哼一声，猛地捂住眼睛。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指缝流下来。 “看来副作用不小。” 莱昂的声音依然平静，指尖泛起治疗术的绿光。 就在他准备施法时，奥黛丽抬手制止。 “等等！” 她颤抖着手松开捂住眼睛的手。 “请让我先记录下这个反应。” 鲜血从她眼眶中滑落，在苍白的脸颊上划出触目惊心的红痕。 没有滴入魔药的右眼也因为左眼的疼痛，不自觉的眨眼速度变快。 莱昂显然欣赏她这样的做法。 见状便真的停止了施法动作。 奥黛丽迅速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和羽毛笔。 书写的沙沙声快速响起。 “第七分钟出现排异反应，伴随出血。” 她的笔尖在纸上滑动。 “视野中出现银色光点，疑似……” 记录突然中断。 奥黛丽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向前栽去。 莱昂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领口，单手轻轻松松将人提起来。 这才发现女孩的体温高的吓人。 “不知死活。”他冷声道。 却还是将一道冰蓝色的法术打入她体内。 奥黛丽感受到一股清凉舒适从头顶灌入，瞬间压制住了左眼的灼烧感。 她模糊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惊讶的发现左眼看到的世界完全变了个样。 石室墙壁上的符文正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微光，而站在她面前的莱昂，周身环绕着一层淡金色的能量场。 “这是……？” “魔药激活了你的灵视。” 莱昂眯起眼睛。 “有趣，原本的配方可没有这种效果。” 奥黛丽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阵眩晕再次袭来。 这次她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左眼深处被抽离。 她举起小铜镜对准自己，看到左眼中的银蓝色在飞快的褪去。 “十三分钟二十八秒。” 眼前男人精准的报时。 “持续时间缩减，但效果……” 他突然伸手按在奥黛丽的额头上。 一道金光闪过，奥黛丽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从记忆中抽离，化作一缕银雾飘在莱昂掌心。 “果然蕴含一丝星界能量。” 莱昂凝视着那缕雾气。 “虽然微弱，但确实是正统的星空属性。” 他转向缩在角落里的艾姆：“她的考核结果？” 艾姆连忙上前：“三项考核全部通过，尤其是最后这项…” 艾姆复杂的看了眼奥黛丽，知道她是远超自己这样一辈子成就有限，上限有限的真正天才。 “虽然手法粗劣，但确实炼制出了具有特殊效果的魔药。” 莱昂轻轻颔首。 突然将掌心的银雾弹向奥黛丽。 雾气瞬间没入她的眉心。 “作为第一个在学徒期间成功炼制出星空属性魔药的人，你有资格获得我的奖励。” 他手指轻点，一本封面镶嵌着银光闪闪的宝石厚重典籍凭空出现。 “星月与魔药。一位强大者的早起笔记。” 奥黛丽震惊的接过典籍，指尖刚触碰到书皮，就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共鸣。 书脊上的银色宝石竟与她左眼残留的银蓝色光芒产生了呼应。 冥冥中，她的灵性对典籍内容产生了没来由的渴望。 好似这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 “大、大人…”艾姆的声音有些发颤，“这不符合规定，她只是……” “只是什么？”莱昂转头，蓝眼睛里的温度骤然降低。 “一个侥幸成功的学徒？” 艾姆立刻噤声。 莱昂重新看向奥黛丽。 “魔药效果消退后会有24小时的虚弱期。这段时间不要冥想也不要使用任何巫术。” 看着奥黛丽点头，他顿了顿： “另外，每周日晚上来星辉塔二层找我。” 这句话让艾姆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奥黛丽还没从自己的记忆竟然被抽取这件事回过神，莱昂的身影就已经开始变淡。 在完全消失前，他最后留下一句话。 “记住，今天你炼制的不是什么千面魔药，它叫魔瞳。” 奥黛丽心底油然而生淡淡的不悦。 她自己炼制的魔药，自己还不能取名了？ 什么道理。 但这里是巫师位面，强者就是道理。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别人随手就能摁死的蝼蚁。 于是，她安静而沉默的放空了思绪，以免被对方感受到不该有的情绪起伏。 “是，大人。” 随着话音落下，莱昂的身影彻底消失。 石室内压抑的气氛骤然消散。奥黛丽双腿一软，终于支撑不住的跪倒在地。 她的左眼此时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但剧烈的头疼和虚弱感如潮水般涌来。 提醒她之前发生的一切有多真实。 艾姆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是谁？” 奥黛丽虚弱的摇摇头。 “莱昂.星辉.霍华德。”艾姆的声音里带着敬畏。 “这座塔的主人四阶星空巫师，也是四阶魔药大师薇薇安.霍华德的唯一儿子，星辉塔的继承人。” 他深吸一口气。 “你有机会被他指导，若是他愿意收你为弟子，那么你之后的路，将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奥黛丽瞳孔骤缩。 但她更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她并不想接近一个随时能探查她记忆的巫师，这样的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但她也不打算多问什么了。 对方很可能此时离开，也能看到她和艾姆的一举一动。 不然之前怎么就能出现的那么及时？ 艾姆递来一瓶紫色的药剂。 “喝了吧。能缓解多数魔药的副作用。” 他的态度明显和蔼了许多，与之前的针对截然不同。 “从今天起，你可以叫我艾姆老师。” 奥黛丽接过药剂。 “谢谢您。” 没有拒绝一位正式巫师的台阶和示好。 还是那句话，没有相应的实力，最好就不要展露自己的身上的棱角。 奥黛丽喝下药剂，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立刻化作一股清凉的能量流向四肢百骸。 她惊讶地发现，左眼的灼痛感正在迅速消退，连带着头痛也减轻了不少。 “这是……” “紫灵药剂。”艾姆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肉疼。 “能缓解大多数魔药的反噬。不过对你这种情况，只能缓解症状。” 奥黛丽敏锐地注意到，艾姆说这话时，目光不自觉地瞟向石室角落的阴影处。 她立刻明白，这位巫师依然在忌惮着什么。或者说，某个人可能还在暗中观察。 “多谢艾姆老师。” 她乖巧地低头致谢，同时悄悄将《星月与魔药》典籍塞进材料包最底层。 艾姆挥了挥手：“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来我的实验室，我会给你安排新的学习计划。”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别忘了周日的约定。” 走出星辉塔时，夕阳已经西沉。 奥黛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紫金塔的学徒宿舍，刚关上房门就瘫倒在地。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震撼，她需要时间消化。 “魔瞳…” 她轻声念着这个新名字，左眼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奥黛丽急忙取出铜镜，发现瞳孔边缘竟然还残留着几粒银蓝色的光点，像是星空中的碎钻。 她皱着眉头。 知道这是魔药的后遗症。 她取出笔记本后用羽毛笔沙沙将自己的症状和感受都记录下来。 罪不能毫无价值的受。 想了想，她取出厚厚的星月与魔药这本那位神秘的大人物送的书，却在扉页发现了一行烫金小字。 “献给第一个看见星空的孩子——L.H.” 奥黛丽天生感性细胞不多，她知道这书并不是一手书，这行文字显然也不是写给自己的，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关心的翻到下一页。 随着她的翻动，书页间飘落一张羊皮纸，上面用优雅的字体写着。 【魔瞳药剂收购单】 材料由星辉塔提供 十份材料需上交两份成品 超额部分可自留或兑换贡献点 每周至少完成一次炼制 ——莱昂·霍华德 奥黛丽的手指微顿。 该怎么说呢，看到这张收购单，她竟然有种心中大石头终于落地之感。 这份收购单意味着她正式进入了那位大人的视线，同时为她套上了无形的枷锁。 但也不是全无好处。 就看恨不得她死的艾姆这个正式巫师的态度就知道，很长一段时间里，至少在她没有彻底失去利用价值前，将不再需要担心自己会不明不白的死掉。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奥黛丽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穿着灰袍的仆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黑木匣子。 “奥黛丽小姐，这是艾姆大人命我送来的。” “他说让您以后不用去找他了，完成那位大人的要求即可。” 匣子里整齐排列着十份魔药材料，每份材料都闪烁着微光。 最上面压着一张纸条。 “三日内交一份成品。” 很显然，艾姆也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不会再插手她的事情，将她彻底移交给了大人物的管辖。 想想艾姆那古怪尖酸的性格，奥黛丽竟觉得这不完全是坏事。 她平静的合上匣子。 “我知道了。” 看来她的休息时间到此为止了。 一周，是那位叫做莱昂的大人物要求的期限。 三天，恐怕是艾姆自作主张下达的命令。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的意思，奥黛丽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哪怕她此时左眼依旧在隐隐疼痛，也必须压制下去，去把大人物们交待的事情办好。 她深吸一口气。 去了后厨，又拿了一篮子松软的面包和羊奶回来。 不就是肝吗？ 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