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 第412章 暗潮涌动 听完林向安一番言辞,赵成梁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他微微眯起眼,久久凝视着眼前的年轻人。 良久,才低低叹出一声: “好小子……年纪轻轻,竟能看透至此。” 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林向安。 那已不再只是会馆里,心系百姓卖粮的举人, 而是能与勋贵共议存亡的大局之士。 赵康平在一旁,神色微动,却始终未插话。 他心中暗暗感慨。 短短数月,林向安竟已变化至此,几乎判若两人。 赵成梁缓缓踱步,语气不再带有先前的压迫,而是透着几分深沉的赞许。 至此,林向安显然已经通过了试探。 一老一少,就这样在烛影下,达成了“拥实自重”的同盟。 * 此时的京城,看似平静。 实则暗流汹涌,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老皇帝的死讯终究瞒不住,皇长孙梁文基与其心腹幕僚变得愈发焦躁。 他们必须在消息彻底泄露前,尽快完成权力的锁定。 这意味着——没有时间。 在梁文基看来,宁远伯应当立刻、无条件地服从。 任何拖延,都是挑战他的权威,甚至是向藩王递刀子。 在他的世界观里,他是法理上的储君,未来的天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宁远伯作为臣子,天经地义就该俯首听命。 在这种认知下,他将宁远伯的犹豫解读为“讨价还价”或“首鼠两端”。 于是决定施加压力,以雷霆手段迫其屈服。 不久,一道盖着皇帝玉玺的“中旨”,由宫内心腹太监送至京营提督府。 旨意内容极为刁钻: “闻京畿不稳,朕心甚忧。 特擢宁远伯入阁赞襄军务, 京营提督一职,暂由五军都督府佥事、安远侯世子接掌。 望卿即日交割,入宫面圣。” 安远侯正是皇长孙的亲信。 这道圣旨表面是提拔,实则是削权。 若宁远伯顺旨,便要立刻交出兵权; 若抗旨,便是公然违逆,为皇长孙出手提供借口。 宁远伯率领众将恭敬听完,神色沉凝,心里却洞若观火。 这哪里是圣旨,分明是试探。 他随即叩首,语声恳切: “陛下天恩,老臣感激涕零! 然京营提督职责攸关,牵涉京城百万军民安危, 交割程序繁杂,实非一日之功。 且陛下龙体欠安,老臣心如刀割。 恳请天使允臣即刻入宫,面圣谢恩, 并聆听陛下对交割事宜的圣训。” 这一番话,既表达忠诚,又委婉推拒。 他以“陛下病重”为由,请求入宫面圣,等于当众将了一军。 若真让他入宫,那岂不是立刻戳穿老皇帝已死的真相? 而若拒绝,又等于自曝马脚。 这一手,既拖延了交权,又暗暗揭露疑点,赢得了宝贵的操作时间。 然而宁远伯的拒绝,无疑让皇长孙心中更添怀疑与不安。 于是,东宫那边开始了釜底抽薪之计。 皇长孙的心腹悄然密会京营中地位仅次于宁远伯的两位都督同知,分别抛出截然不同的条件。 一位性情贪婪者,被许以侯爵之位、黄金万两,更允事成之后直接接任京营提督之职; 另一位忠厚守旧者,则遭遇了赤裸裸的威胁,家眷安危被紧紧攥在手中。 此举并非立刻要夺权,而是要在军心中埋下裂痕。 哪怕不能马上策反,也能让赵成梁心生疑虑,不敢完全信任部下。 消息传回后,宁远伯心知肚明。 当即由赵康平出面,秘密邀几位被接触的将领至自家演武场。 在那片绝对安全的场地上,或动之以情,或晓之以理,或许以更重的承诺。 同时暗中派人严密保护他们的家眷,以绝后患。 经过这一番布置,大部分将领心绪渐稳。 至于少数动摇之人,也被暗暗监控,随时可制。 * 另一边,皇长孙对林向安迟迟不肯交粮,终于不耐,撕下了最后的伪装,直接派人来索。 一名东宫属官率两百余名侍卫,声势汹汹直扑浙江会馆粮仓。 口称“奉太子令旨,征调粮草以充军资、平抑物价”,话未完,就要当场贴上封条,接管仓库。 林向安停售后,确有部分粮食移入此处。 这一来,赤裸裸就是武力试探: 若退缩,粮食尽数落入东宫之手; 若当场抵抗,便可罗织“抗旨”“私募兵马”之罪。 仓库门前,一时间剑拔弩张。 林向安并未露面。 由王管事迎上前,装作哭穷: “天使明鉴,我会馆之粮早已售罄,此间仓库皆是空廪,哪还有余粮?” 话音未落,仓墙之上忽然弩锋齐现。 数十名劲弩手显形而出,身披宁远伯府家丁服饰。 为首的小队长声若铁石: “此乃伯府辖地,所储乃军资! 无伯爷手令,擅动军资者,视同谋反,格杀勿论!” 王管事一句“无粮”,再加一句“军资”,直接将性质从“会馆与东宫的商业纠纷”,拔高到“触碰伯府兵权”的谋逆。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 东宫属官面色骤变,原以为只是会馆虚张声势, 却没想到墙头站着的,竟真是宁远伯的精锐劲弩。 宁远伯府掌控京营,地位何等敏感。 若真敢擅闯,哪怕有“太子令旨”为名,事后也难逃“扰乱军资”的罪名。 侍卫们彼此交换眼色,兵刃虽在手中,却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 那属官心中恼恨,却也清楚: 今日若硬闯,一旦有人放箭,反倒落得个“东宫挑衅伯府”的罪名。 他只能硬着头皮,拱手冷声道: “既然是伯府军资,本官自当回禀东宫。但尔等……最好莫要虚言,否则后果自负!” 语气虽狠,声音却透着虚浮。 随着一声令下,东宫侍卫悻悻退去。 直至他们身影消失在街角,王管事才暗暗吐出一口浊气,额头冷汗早已浸透衣襟。 而墙头劲弩手们,依旧纹丝不动。 仿佛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发生过。 喜欢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3章 爆发 与此同时,宁王梁炽在封地得知皇帝死讯确认,大喜过望,行动迅速而高效。 发布一篇文采斐然、慷慨激昂的《告天下檄文》。 痛陈皇长孙“囚父弑君、秘不发丧、祸乱朝纲、民不聊生”的罪状。 宣布“奉天靖难,清君侧”,起兵直驱京城。 檄文传出,如野火燎原,迅速震动天下。 各地州府风声鹤唳,有的紧闭城门观望,有的开门投效,也有的誓死抵抗。 自此,战争的阴云彻底笼罩京师。 宁王心腹谋士更是带着厚礼和亲笔信,秘密寻求京中合作者。 深夜潜入伯府,劝宁远伯助力,并许以事成之后,地位远超京营提督。 又设法联络林向安,许诺高官厚禄,唯一的要求便是: 待大军抵城,须开门迎入。 想来拉拢的不止他们,还有其他人。 至于究竟哪些人,无从得知。 宁远伯对来使示好,也顺势索要好处,但并未轻易表态。 毕竟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会真正押上全部筹码。 林向安亦是笑语周全,细细打探宁王军中兵力、粮草、行进路线,展现出一副积极投效。 但对所有具体承诺,均表示“一切需听老伯爷安排”。 然而宁王的起兵,却让京城气氛骤然恶化。 原先只是粮荒引发的恐慌,如今已演变为末世般的混乱。 粮食有价无市,黑市上一斗米堪比黄金。 铁匠铺昼夜赶制兵器,价格翻了数十倍。 药铺的伤药早被一扫而空。 白日街头有人公然抢夺粮袋,夜间更有富户被破门洗劫,甚至全家惨遭灭门。 顺天府衙役早已无力管控,连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 各大会馆只能进入高度警戒,同盟间互相支援,虽屡遭滋扰,尚且一一化解。 与此同时,茶楼酒肆里谣言四起: “昨夜北镇抚司抓了十几个藩王细作!” “永定门守将已偷偷投降!” 死亡的阴影笼罩城中。 不仅百姓接连遇害,连官员也未能幸免。 皇长孙阵营的一名税官被发现溺死河中。 宁王一脉的秘密联络点则被东厂突袭,巷战惨烈,血流满街。 几乎每日都有性命消逝。 这一切让百姓对皇长孙政权彻底绝望,既恨其无能,又惧其酷烈。 反倒是对宁王大军,心情复杂: 既盼其到来以结束乱局,又恐其带来更大的战火。 绝望的情绪,悄然弥漫整个京城。 各方势力至此已无意再掩饰。 皇长孙梁文基被逼得心神失衡,几乎走到了疯狂的边缘。 软硬兼施皆告无效,他索性孤注一掷,选择以军事政变来豪赌最后一局。 打着“陛下密旨”的旗号,他命安远侯世子率领一队精锐宫廷侍卫,径直闯入京营中军大帐,当场要求宁远伯交出兵符印信。 然而宁远伯岂会束手就擒? 帐中随即爆发激烈冲突,刀光剑影间,宁远伯一方迅速控制住来使,将其软禁。 继而对外宣布: “京营乃京师屏障,当前危急存亡,上下只认兵符军令,不认空口白牙。为安定军心,只得暂请天使留驻,待面圣之后再作理论。” 此言一出,既堵死了“抗旨”的口实。 又将局势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与此同时,皇长孙意识到既然粮食夺不来,那就干脆毁掉。 他暗中派出心腹,率人伪装成暴民与藩王细作,夜色掩护下潜至浙江会馆,企图一把火烧尽,从根子上断绝粮脉。 林向安早料到他们可能狗急跳墙,在军事政变受挫后,提前布下了防线。 会馆大仓表面看似满满当当,实则早已是“空壳”。 真正的粮食,早被他化整为零,分散在会馆旗下商铺和几处隐秘的地下库房。 留在这里的,不过是少量粮食和大量以麻袋伪装的沙土。 纵火者分批潜入,多方向齐发。 火把、火罐接连投掷,火油四溅,烈焰瞬息吞噬木梁。 “走水啦——!” 惊恐的呼喊划破夜空,随即被爆裂声与倒塌声淹没。 仓顶轰然塌落,火舌冲天,映红了半边京城。 滚滚浓烟翻卷而起,仿佛末日景象。 林向安立在远处,望着这片火海,心头一凛。 林向安看着这火势,突然意识到,不只是粮食,这是把他们赶尽杀绝。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下令,调动伯府的家丁与镖师开辟通道,组织会馆人手紧急疏散。 会馆不同于寻常民居,屋内书册、账簿、纸张林立,皆是易燃之物。 火焰一起,整片宅院便像浸满油的火炬般迅速燃烧。 人群在黑夜与烈焰中呼喊、奔逃,有人跌倒被踩,也有人呆立在原地,直到被浓烟熏得窒息才惊醒。 林向安只觉心口沉重如压石,但声音却冷硬如铁: “快!把人先救出来!东西都不要了!” 【今日暂时一更,其他的明天补上,这一段快要结束了】 喜欢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4章 最后的谈判 另一方面,宁远伯派出心腹家将,经密道将活口与口供送至藩王大营。 宁王与谋士得讯,如获至宝,立刻决定最大化利用。 他命文书官连夜赶工,将口供核心内容简化成一条条掷地有声的标语与短文,抄写、印印,制成无数传单。 大军疾行至京城近郊,并未急于攻城,而是稳稳围困。 随后,军中神射手将传单绑在箭杆上,成片如暴雨般射入城内,遍布军营、街市,甚至宫禁深处。 《告京营将士书》: “尔等抛头颅、洒热血,所护者何人?乃纵火焚城、戕害子民之无道储君耶?其罪状在此,铁证如山!” 《告京城百姓书》: “浙江会馆大火,非我所为,乃东宫构陷!真凶口供在此,天地可鉴!吾起兵,非为篡位,实为吊民伐罪,清君侧,诛国贼!” 城头城下,呼声此起彼伏: “东宫纵火,天理难容!” “为此昏君卖命,值否?” “开城迎王师,诛奸佞!” 这一击,成了压垮皇长孙阵营的最后一根稻草。 京营士兵大多出自京城与周边郡县。 那夜大火,他们亲眼所见,若非老天开眼下大雨,定会生灵涂炭。 传言本已四起,如今“铁证”从天而降,更添无边怒火。 底层兵卒心中尽是惶惑与愤懑: “我们拼死守城,他却在后面烧我们的家?” “替这种人卖命,死了都丢人!” 军心迅速溃散。 中下层军官不再遮掩,成群结队上书请愿: “大帅!这城还能守吗?为何要保此昏君?!” 京营战力顷刻化为乌有,从屏障变为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 而城中百姓的怒意更是达至顶点。 聚集在皇城外的人越来越多,哭声、喊声、咒骂声汇成山呼海啸。 暴乱首先波及皇长孙的直接势力。 东宫属官、镇压衙役,甚至其心腹官员的府邸,都被冲击、砸毁。 原本摇摆不定的官员们,眼见风向骤变,立刻找到了“清白借口”。 公开谴责纵火,声称自己“受了蒙蔽”。 甚至有些核心幕僚,也开始暗暗筹谋后路,秘密向伯府或宁王阵营递送投诚信物。 京城人心,彻底崩塌。 原本一手好牌的皇长孙,最终众叛亲离,四面楚歌。 时机已至,宁远伯赵康成顺势而为。 他以“稳定军心、防止民变”为由,命令京营将士: “各归本营,恪守岗位,无令不得擅动。” 表面是防乱,实则彻底切断了皇长孙对军队的最后一丝掌控。 自此,京营将士只听老伯爷一人号令。 随即,宁远伯派兵接管要害: 重要衙门、钱粮仓库,一律严加“保护”,防止临终反扑。 局势稍稳,林向安立刻配合行动。 他开放部分秘密粮仓,迅速发放军粮,安抚军心。 代表跟着伯爷,有饭吃。 日后定不会亏待众位将士。 同时又在关键街区重设粥棚,并派兵维持秩序: “浙江会馆与宁远伯府,赈济灾民!” 军心、民心,原本濒临崩溃,如今在短短一夜之间被拉回秩序。 而这份秩序的功劳,牢牢记在了宁远伯府与浙江会馆身上。 声望一举定鼎。 此时,宁远伯再出重手。 他派赵康平率两名死士,暗经密道出城,与宁王进行最后的谈判。 这已不再是“是否投诚”,而是“如何投诚”。 赵康平入得王帐,随行死士皆留在外。 帐中,宁王端坐正首,左右分列两名心腹谋臣,气氛凝重。 赵康平开门见山,先抬高筹码,再亮明底气: “末将奉家父之命,特来恭贺王爷靖难之功指日可待。 京城之内,军心已溃,民心皆背,皇长孙困守空宫,旦夕可下。 家父掌京营五万兵马,愿辅佐王爷早入紫禁,安定天下。” 宁王闻言心中暗喜,却仍存几分戒意,缓声道: “宁远伯深明大义,本王甚慰!但不知伯爷所求为何?” 赵康平毫不迟疑,直接道出核心条件: “家父不求虚名,唯愿王爷登基之后,能晋封国公,世袭罔替。” 这是保全家族百年富贵的根本。 “此外,家父一生戎马,闲居不耐。愿继续为陛下掌京营,或任五军都督府,尽忠报国。” 这是要保留军权,确保伯府安身立命。 “再者,京营将士皆奉命行事。望王爷入城后,概不追究,以安军心。” 这是替士卒们护下生路,也显出伯府护犊子的姿态。 宁王听后沉吟不语,谋臣们互视一眼,心知这三条虽重,却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林向安一事,赵康平心中早有盘算。 林向安以商贾之身立下大功,若骤然受封,固然荣耀,却对其仕途并非好事。 年少才俊,若贸然跻身权力圈,只会遭人嫉恨,未来路反而被堵死。 若他只是庸才,那倒无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文采出众,本可循科举正途,光明正大入仕。 所以当林向安决定好的事,告诉赵康平时,他怔了一下,没想到年纪轻轻,竟然能想的如此通透。 他只求财富补偿。 那日火灾,即便下雨,但浙江会馆与周边百姓损失惨重,举人们书籍衣物皆毁。 甚至也有人丧生于此。 这都源于林向安的选择。 如今唯有以财补偿,略尽心安。 知道他的心意后,赵康平忍不住感叹,就这胸襟坦荡,他都自愧不如。 为了在宁王面前,给林向安尽可能博一些美名,留下好印象。 因此在奏报时,他特意转圜措辞: “城内粮草供给、安抚军心,皆赖浙江举子林向安与浙江会馆之力。 然其本为一介书生,志在科场。 此番所为,不过为解民困、报伯府知遇之恩,并护乡党周全,从未敢有居功之意。 其年少资浅,骤登高位,恐非国家之福,亦非王爷用人之明。 唯请王爷宽允,让其以白衣之身,潜心读书,将来再为国效力。” 宁王闻之,先是惊讶,旋即心生几分赞许。 虽未见过此人,却觉其知进退、不贪功、不妄取,实为难得。 当场允诺,以金帛田产厚赏,并留下日后举荐的口头承诺。 然而宁王心底,却对宁远伯府泛起一丝警惕。 伯府既握兵权,又拥威望,如今又辅佐自己立功,委实功高震主。 林向安倒是识时务。 可宁远伯父子,若不加以节制,日后必成隐忧。 只是,在即将到手的皇位面前,这些隐患暂且搁下。 宁王笑声爽朗,言语掷地: “国公之位,理所应当!京营仍需老成持重如伯爷者执掌!至于那位义商,本王定当厚赏,市舶、盐铁之利,皆可商榷!” 但旋即话锋一转,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本王大军入城之时,需见伯爷亲自打开城门,以示诚意。” 这是要伯爷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表态,斩断所有退路。 随后双方敲定细节——这是最关键的一环。 约定在明日黎明前、最黑暗之时入城。 那时人困意重,警惕最低。 所选城门为朝阳门,必须由伯爷最信任的亲兵把控。 双方约定灯号,以防误认。 届时,先由藩王派出一支精锐先锋入城,与伯府军汇合,控制城门与周边要点。 确认安全后,大军再依次入城。 入城之后,先锋直扑皇城,夺取中枢。 另一股精锐则直奔东宫,擒拿皇长孙。 务求速战速决,绝不可陷入巷战。 谈判成功后,赵康成秘密返回了宁远伯府。 宁远伯立即召集所有嫡系将领,摊牌。 给予重赏承诺,并要求他们严格执行命令。 对于少数可能忠于皇长孙的军官,立即控制起来。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时机来临。 喜欢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5章 封赏 京城沉寂,黑暗如墨。 唯有巡逻兵沉重的脚步声,和远处若有若无的打更声,回荡在空旷的街巷。 空气中凝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紧张。 约定的时辰一到,城头忽然亮起三盏红灯。 沉重的门栓被小心卸下,几名士兵合力推开城门,厚重的木门缓缓吱呀作响。 门外,宁王的精锐先锋早已列阵。 黑甲映着夜色,如同潮水般无声涌入。 宁远伯立在门内亲自迎接。 双方将领只是匆匆抱拳,未作片言寒暄,便依照既定计划分头行动。 京营士兵引路,宁王的军队直扑预定目标。 不久之后,皇城与东宫方向,接连传来短促而激烈的厮杀声。 动静终究惊醒了百姓。 人们在屋内屏声息气,不敢探头。 唯恐一旦出门,便卷入刀兵之祸。 林向安则让会馆众人手持简易武器,死守院落。 耳边厮杀声时远时近,每一声都像击在心头。 他担心趁乱之时,有人来会馆滋事抢掠。 毕竟会馆破乱,但到底还有不少家底。 院子里的举子们,有人握着棍棒,手心早已渗汗,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夜,没人敢闭眼,惶恐不安。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厮杀声逐渐沉寂。 拂晓时分,一面绣着宁王徽记的旗帜,缓缓升上皇城城楼。 “城破了!” “王爷进城了!” 随着呼声传开,京城在黎明中彻底苏醒。 一个新的时代,已然到来。 ...... 宁王精锐部队入城后的前三天,局势急转直下。 他们第一时间控制了城门、皇宫、武库、官仓,以及重臣宅邸所在的街区。 宵禁令严苛至极,夜半街巷一片死寂。 随后便是清剿。 负隅顽抗的皇长孙死忠,被逐一搜捕,巷战零星不断。 几日间,血光与喊杀声不绝。 宁王以雷霆手段,震慑住所有潜在的反抗。 与此同时,对放下武器的京营士兵,则采取安抚与分化:收编、打散重组或直接遣散。 目的只有一个,确保他们不再构成威胁。 宁远伯在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他的配合让这一步骤极为顺利。 宁王梁炽很快入驻皇宫,接掌权柄。 他以“新皇”身份颁布告示: 历数皇长孙“囚父、纵火、祸国”的罪状, 宣称自己“奉天靖难,拨乱反正”,以此为新朝正名。 同时承诺赦免胁从,恢复秩序,安定民生。 市井流言被严密监控,稍有不利于新朝的传言,便立即扑灭。 皇长孙走投无路,最终自尽以求保留一丝体面。 他的心腹党羽,则被尽数投入诏狱,等待清算。 府邸尽遭抄没。 一切安定下来后,便是论功行赏。 宁远伯赵成梁受封“宁国公”,实授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成为新朝武臣之首。 这个“宁国公”的名号,既是延续,更是提醒。 功勋虽盛,却已在制衡之中。 在宁国公的军中安插自己的亲信,进行分权。 扶持其他功臣,与宁国公形成微妙制衡。 文官系统才是最难的:既要清算,又要招安。 他一面拉拢中间派和降臣,维持官僚体系运转; 一面引入旧部与藩地幕僚,逐步重整朝堂。 然后重用文官来制约武将集团。 至于林向安,新帝在公开场合的定调十分讲究: “浙江举子林向安,虽身无官职,然国难之时,能挺身而出, 联结乡谊,筹粮赈灾,安定民心,其行可嘉,其志可表! 更兼其明辨忠奸,于戡乱有功,特此褒奖,以为天下士民之表率!” 这番话分寸拿捏得极好。 定性地为“士民表率”,而非“功臣”,避开了官职封赏。 强调其“筹粮赈灾、安定民心”的功劳,将其在权力斗争中的关键作用模糊化、道德化。 “于戡乱有功”一笔带过,心照不宣。 御笔亲书的“义冠东南”匾额,被敲锣打鼓送往重建中的浙江会馆。 这是至高无上的政治荣誉,等于给整个浙江商帮贴上了“皇商”般的护身符,价值连城。 最直接的财富赏赐,金银绢帛无数,足以让林向安完成所有他想做的善后工作。 同时还有一道“空白敕令”, 这是最关键的隐性赏赐。 是私下通过宁国公赐给林向安一道盖有玉玺的空白文书,上面写着他有权“于两浙之地督办粮盐事宜”。 这是一种无形的特权和政治背书。 在他未来需要时,就能填上内容,变成一道圣旨。 此外,新帝还托人传话: “林先生乃国士,暂且静养。待他日金榜题名,朕必于朝堂之上,虚位以待。” 这是对未来的承诺。 给了林向安一条光明正大的仕途通道。 不以投机之名,而以科举之身,入主庙堂。 这一连串赏赐,让林向安瞬间明白,为何历代开国元勋,哪怕明知凶险,却仍前赴后继,死心塌地。 自己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竟也能得此丰厚回报。 那么那些真正握兵权、定乾坤的大功之臣,又该能分到怎样的一块蛋糕? 难怪人人趋之若鹜。 喜欢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6章 商业规划和培养自己势力 新朝建立后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厚葬先皇。 向天下正式发丧,宣布国丧期开始。 这并非单纯的礼制,而是精心安排的政治仪式。 先皇“龙驭上宾”的时机选择得极为讲究,目的就是为了让新皇登基更显名正言顺。 通过这场隆重的仪式,新皇向天下宣告: 旧时代已然落幕,新时代正式启程。 林向安得到的赏银,先抽出一部分作为善款,用于修缮会馆。 其余的大头,则用来补偿与安抚众人。 周边百姓的补偿,由浙江会馆出面,挨家挨户送上银钱,态度恭谨,只说是“同乡聊表心意”,算是对因会馆牵连所受影响的一点弥补。 至于遇难的举人,林向安不仅出资,还派镖局护送灵柩南下,送回原籍安葬,并额外留下一笔厚银,抚恤家人。 而会馆里的所有人,无论是伯府护卫,还是镖局随行之人,林向安都分了一笔钱。 少则五十两,多则百两,以示谢意。 对于散出这些银钱,他并无不舍。 毕竟,在动荡中临时调运大量粮食,本就是借势钻空子,若非众人支持,定然也不会顺利。 如今真正的财富根基,已落在手中。 他手握一纸空白文书,等同于获得了两浙盐粮垄断性的经营权。 盐业,是最大的摇钱树。 凭借敕令,他能轻松从两浙都转运盐使司拿到最优质、数量最大、成本最低的“盐引”,也就是食盐专卖许可证。 甚至,他还能以督办之名,插手新盐场的开发,将源头牢牢攥在手里。 而粮业,同样尽在掌握。 以“平抑物价”“筹建义仓”为名,他可以优先收购最优质的粮源,掌控批发渠道。 届时,他的粮店将成为官方默认的合作伙伴。 有了这样的背书,几乎所有商业障碍都能一扫而空。 若是再用心经营,他甚至能借督办之名,成为地方官的座上宾,广结人脉,恩威并施。 这份权柄,说到底,也是对他的考验。 简而言之,他拿到了在帝国最富裕地区,管理最赚钱买卖的“尚方宝剑”。 这才是真正的大头。 足以在短时间内迅速累积起惊人的财富。 钱财散去之后,林向安顺势解散了同济会,将会馆的日常管理重新交还给王管事。 那些原本心生羡慕甚至暗暗眼红的人,也随之噤声。 他慷慨散财、厚葬同乡的举动,让他的名声彻底改变,从一个“像个精明能干的商人”,升华为“仁德仗义的君子”。 修缮会馆的事务,他交给段昊初监管查账; 此前卖粮换来的抵押品,则全部托付镖局处理; 而粮食所得的钱款,他只拿回本钱,余下尽数分给镖局和李家。 一切安排妥当后,林向安带着王和信、林远,悄然离开会馆。 外人只知他隐身避世。 真正知道新住处的,只有段昊初与王管事。 就在会馆不远处,一处三进的清雅宅院。 它原本属于浙江会馆名下,如今已被林向安买下。 门楣上只挂着一方简朴的匾额——“林宅”。 此后,赵康平以宁国公府的名义,暗中为林向安延请了一位名儒。 以“府中西席”的身份,来为他辅导功课,点拨时文。 自此,林向安一面闭门苦读,一面筹划商业。 眼下先皇新丧,天下皆守国孝一年,会试必定要顺延。 林向安索性决定,把这段时间用来积攒属于自己的力量。 一直以来,因为自己能打理,又有兄弟帮衬,他并未想收拢人手。 事到如今,经此事之后,培植自身势力,已是势在必行。 * 在商业上,林向安仍打算以粮食为核心。 原本的粮道已成规模,如今再有敕令庇护,获取粮源要比过去容易许多,价格也更加实惠。 若要做大,就不能再依靠临时应变,而是要正规化、体系化,长远谋划。 建立起一条完整的“粮道—仓储”网络。 这并非他一人之力能撑起的事,必须物色值得信赖的同伴,共同将这条路走得稳妥。 林向安打算把这条粮道,作为日后特殊时期的“压舱石”,用来稳定市场。 至于平常年份,倒不必去挤零售市场的生意。 凭他如今的人脉与资源,完全可以主攻批发,走高品质、高端供货的路线,逐渐成长为大型粮食批发商。 再加上他在浙江会馆积累的口碑声望,以及新皇亲赐的“义冠东南”匾额,这便是最有力的背书。 客户群体可以锁定在各地粮商、大酒楼、军营采办,乃至官府的仓储部门。 思路逐渐明朗后,摆在眼前的关键问题,便是如何建立起一套高效的管理与运营机制。 * 因为这次铤而走险的大规模运粮,林向安才真正摸清了其中的流程与门道。 实际上,粮食本就是朝廷治国的根基。 先帝推行“重农抑商”,奉行广积粮的国策,将粮食储备视作安国立本之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因此,户部下设十三清吏司,各司分管一省田赋与粮饷。 仓部则专掌中央粮仓的管理与审计。 驻淮安的漕运总督,掌控南粮北运的生命线。 而各地总督、巡抚,作为地方最高军政长官,负责本地的粮食生产、征收与赈灾。 围绕这些制度,朝廷建立了一整套粮政体系: 田赋征收、漕运制度、开中法与仓储备荒。 田赋,是国家最主要的粮食来源,直接向自耕农与地主征收。 漕运,则是将江南丰饶之粮,源源不断运往北方。 开中法,军队运送军粮等物资,然后换取“盐引”,一份盐引大概四百斤盐。 朝廷不费一分一毫,利用粮食政策撬动民间商业资本,也因此催生出一批巨富盐商。 仓储系统,则由地方官府执行,分为官仓与民仓: 官仓用于军队、官僚和漕运体系; 民仓则以平抑粮价、赈济灾荒为主,又细分为预备仓与社仓、义仓。 其中预备仓最为重要,由州县设立,粮源包括官钞收购、罪囚赎罪粮、民间输捐等; 而社仓、义仓则多由乡绅富户出资,带有浓厚的自治色彩,遍布乡村。 按理,京城的粮价,本该由预备仓来调节。 但因皇长孙与诸藩王的争斗,运转受阻,导致粮价失序。 林向安正是在这段权力真空期,借宁远伯府、李家与镖局之力,强行运粮入京。 虽然铤而走险,却也缓解了市场压力。 眼下,他打算借用现有的制度框架,来拓展自己的粮道。 放眼天下,最重要的产粮区,正集中在湖广、江西、安徽与江浙等地。 在几个关键产粮区,林向安计划挑选水陆交通便利的城镇,设立收购点。 这些收购点不再是普通粮店,而是相当于小型“分公司”。 每个点都需派驻一名得力掌柜,配备账房、伙计与护卫。 这就意味着,要吸纳并培养大量人才,经过系统培训,按统一标准去管理,才能确保运转高效。 到时将与当地势力合作,重点联络粮行和大地主,由他们充当中间商进行批量收购,以降低管理成本。 同时,也可直接开设粮仓。 收购零散农户的粮食,不仅能赚取差价,还能博得好名声。 必须在关键节点建立大型中转仓,比如扬州、汉口、通州等地。 这里不仅是仓库,更是贸易站。 粮食可以在此集散、分级、包装,甚至进行短期交易。 比如,南方稻米与北方麦豆也能在此互换。 更重要的是,中转仓还是情报节点。 每一个仓都将收集当地粮价、天气、民情、官府动向等信息,定期汇报,以便做出应对。 若要让粮业顺利发展,还必须在相关产业布局,打造一个互相补充、能抵御风险的商业闭环。 这其中包括船运、车马行、银楼与当铺。 船运与车马行,不必自建,以入股或合作模式为主。 林向安打算通过提供稳定的运粮订单与资金支持,换取优先使用权、优惠价格,乃至一定程度的控制力,形成利益共同体。 如此,特殊时期,若陆路断绝,便走水路;若水路不畅,则转陆运。 * 至于银楼与当铺,则必须由自家掌控。 为什么选择开银楼,而不是钱庄? 钱庄的核心在于“信用”和“汇兑”,它直接关乎地方乃至国家的金融稳定与货币流通,是朝廷的经济命脉。 历来官府盯得极紧,监管严苛。 而且,钱庄的信誉往往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积累。 这既不是林向安现阶段所拥有的,也不是他能等得起的。 综合来看,倒不如开银楼。 银楼的核心是“金银制品”和“实物兑换”。 在朝廷眼中不过是手工业和零售业,政治敏感度远低于钱庄。 但若细究,银楼其实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金融业。 富户常常将金银首饰、金锭银锭寄存在信誉良好的银楼,托管或改款。 本质上就是一种“实物储蓄”。 而遇到急需用钱的熟客,银楼也能顺理成章地以首饰抵押。 提供短期周转,这自然演化成了“抵押贷款”。 有了这些基础业务,林向安便想到,银楼完全可以为“内部”产业提供金融支持。 粮食贸易本就需要庞大的现金流。 而银楼能吸纳闲散资金,到时候向自家粮业、船运等产业放贷。 实现资金在内部循环,减少对外钱庄的依赖。 更何况,他背靠浙江会馆。 上次散尽赏银、补偿众人的举动,已为他积累下口碑与信誉; 危难时刻掌控会馆的作为,想来也会传出去,这本身就是最好的实力背书。 即便只面向浙商圈子,便足以吸引到可观的资金。 因此,银楼的选址必须慎重。 最好设在繁华的商业区或达官贵人聚居之地,可布局京城、南京、杭州、苏州四座城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它们不仅是经济重镇,也是科举相关产业最集中的地方,人流与资金往来极为庞大。 届时,银楼可为浙商提供异地存取款服务,收取手续费,又能逐渐汇聚成庞大的资金池。 通过资金的流动,可以清晰地判断哪个行业兴旺。 哪个商人遇到了困难,从而获得最宝贵的商业情报。 此外,银楼主营珠宝首饰,他上次定制首饰,就了解不少。 只要京城持续推出新款,其他三地的银楼紧随推广,必能在同类中独树一帜。 在规划银楼时,林向安这才想起来给妹妹设计的首饰,因为突发情况,一直没有去取回来。 立马让林远找出契约,去将首饰取回来。 同时,让王和信去将棺材铺后面的安全屋给退了。 他太忙,都忘记这些事情了,想起来,才让人去处理。 * 至于当铺,则是另一种天然的情报与资产处理渠道。 属于三教九流的交汇处。 官员家眷典当珠宝,可能泄露官场风向。 破落子弟当掉祖产,能看出家族盛衰。 偶尔还能收到机密信件或账册作为抵押。 之前那批平价售粮换来的抵押品,都是交由镖局处理。 若有了自家当铺,就能慢慢消化、洗白、变现。 更何况,当铺本身的典当贷款,也是一条利润丰厚的渠道。 可以说,银楼与当铺合起来,几乎就是一家中小型的私人银行。 相比另起炉灶组建庞大的情报队伍,这种方式既隐蔽,又安全。 林向安很清楚,粮道是根基,银楼当铺是血脉,船运与车马行是经络,中转仓则是心脏。 一旦这些环环相扣,他便不只是在做粮食生意。 而是在构建一个能自我循环、自我防御的庞大体系。 不管日后遇到什么事,唯有这样的体系,才能抵御风雨,长久生存。 对别人来说,这或许只是商机; 可对林向安而言,这却是以商养势的根本。 以这种安全隐蔽的方式,无形扩展自身势力,而不用依靠别人。 这些产业的根本,归根结底都要靠人才来支撑。 眼下虽有科举书院,却没有真正培养综合型人才的学堂。 若在京城天子脚下贸然开办,政治风险太大,只能退而求其次。 在家乡设立一所综合性族学。 与其把钱财单纯留给子孙,不如化作学问与技艺的传承。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既能培育科举子弟,也能筛选出实用人才。 这些才能让一个家族生生不息。 当然长远规划。 但眼下,还得有近计。 倒是可以可借助浙江会馆的名义,先设一个助学书塾。 正好会馆在修缮,可增加一个书塾。 原本会馆就会做一些行善之事,赈灾、修路、兴学皆在其列。 书塾可分两类: 其一是备考补习班,聘请一两位落魄举人或退休学官,正经地教授四书五经、写作时文,帮助浙江来的举子们备考科举。 这无比正确,谁也挑不出毛病。 其二是技能培训班,开设“账房算术”、“契约文书”等短期、单技能的夜间课程,面向浙江商帮子弟和京城贫寒子弟。 定位不是“学问”,而是“谋生手艺”。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安排还能从中挑选出思维灵活、对实用学问感兴趣、家世清白的可造之才。 林向安或许不便亲自出面,但浙江会馆却能成为最好的掩护。 既然如此,他必须想办法进入会馆董事会,或者成为轮值董事。 喜欢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7章 他们巴不得早日把你纳入其中。 心中已有了想法后,林向安便找来王管事。 一来商量助学私塾的事。 二来顺便打听如何才能进入会馆的管理层。 经历过那场动乱后,王管事对林向安的信任早已无以言表。 听他提出要设立书塾、愿意出资帮衬。 几乎是求之不得的事。 说句实话,王管事打心底佩服林向安的果断。 那一大笔赏赐的银钱,还没焐热,就全都散了出去,如今又想着兴学。 哪怕明知道林向安背后或许另有打算,但那又如何? 他是真真切切在为大家做事,这就够了。 更何况,王管事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能做的有限。 会馆要想继续壮大,终究得依赖像林向安这样有魄力、有远见的年轻人。 与其说是佩服,不如说是心里已经生出几分倚仗。 “林相公,你为会馆如此考虑,老朽钦佩,这事放心交给我,一定妥善办妥。” 王管事郑重地点头。 林向安见状,话锋一转: “王管事,我还有一事想请教。若要加入会馆董事会,甚至成为轮值董事,该如何着手?” 王管事听罢,面露笑意,语气更是笃定: “林相公,你的条件,早已符合了。” 他顿了顿,又小心补充,“你这次的所作所为,会馆里人人皆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推举你进入理事会。” 林向安精神一振,忙问:“此话怎讲?” “你带人冒险渡过难关,又有卖粮的义举。 受赏之后散财济众,更是人人传颂。 再加上你科举在身,前途可期,这些全是公开的功绩。 理事会怎么可能放过你? 他们巴不得早日把你纳入其中。” 说着,王管事耐心为他解释董事会的门槛。 首先,必须是会馆的核心成员。 其一是财富与实力,要慷慨捐输,并有显着的商业成就。 这条林向安已然符合。 其二是政治地位。 林向安是举人,又手握“督办两浙粮盐事宜”的敕书,虽未广为人知,却已稳稳符合。 若是众人知晓他手里的敕书,来找他的人都得排长队。 其三是个人威望与能力。 京城动乱中,他力挽狂澜,不仅证明了自己的本事,还让浙江会馆赢得“义冠东南”的匾额,威望自然不必多说。 理事们的核心工作是协调与奉献。 林向安虽然年纪轻,但带来的影响力远超旁人。 没有任何理由拒之门外。 甚至不排除有人会推举他担任“首席理事”之类的荣誉职位。 好让这位“未来之星”牢牢与会馆绑在一起。 “林相公,不瞒你说,你只需静待时机。 会馆的老董事们不傻,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 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将你绑定在会馆这艘大船上。” 王管事语气笃定,说这话时,眼神里还透出一丝期盼。 见状,林向安只是淡淡一笑:“多谢王管事相告。” “林相公,你搬走后,好多人都来打听你。”王管事笑着道,“我记得你的叮嘱,没敢告诉众人。” “还得麻烦管事继续保密,我想清净些。” 林向安语气温和。 如今风头太盛,若再在人前显露,反倒成了祸端,还是低调为上。 “我明白,不过若是馆长或董事问起,要不要告知?” 林向安点点头:“他们问起便说无妨。”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近况,林向安这才把王管事送走。 只是王管事的一番话,却给林向安提了一个醒。 原本他以为自己所做的事,对会馆有影响,但万万没想到这么大。 仔细一想,他手中的敕令和新皇的口谕若真传了出去,就算有先前的功绩护身,也难免成为众矢之的。 还是得小心隐藏。 若是被邀请了,这两张底牌,可让林向安处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完美位置。 到时候既能借力会馆的平台与资源,却又不必完全受制于会馆的旧规矩。 …… 粮食的事情算是计划好了。 可盐,比粮更复杂。 林向安开始搜集信息,仔细梳理盐政格局。 户部掌管全国盐政,制定政策、确定产量,并发行盐引。 盐引本身没有价值,只是一张“提货凭证”。 拿到盐引,还必须去指定的销售区域,才能贩卖。 这被叫做“引岸”。 若是越界贩卖,就会被视为私盐,官府必然严厉打击。 在全国最重要的产盐区,设有都转运盐使司,如两淮、两浙、长芦、山东、福建、河东。 这些地方负责管理盐场、征收盐税、监督灶户生产,并给持盐引的商人兑盐。 其余如广东、云南、四川等次要产盐区,设立盐课提举司,级别略低于盐运司。 灶户则是专门世代生产食盐的户籍,终身不得脱籍,被牢牢束缚在盐场周边。 他们每年必须缴纳固定的“岁办额盐”。 然而工本常被官吏层层剥削,工具破旧,日子极度困苦,不少人被逼得冒险私盐,以求活路。 商人则依循“开中法”。 他们先把粮食运到边镇,换取收据。 再拿收据到盐运司核对后兑换盐引。 凭盐引才能去指定盐场提盐,再运到指定的“行盐地”销售。 开中法的本质,就是以盐偿费。 朝廷以食盐专卖的权利,抵偿商人边境运输的成本,达成“盐政、边防、财政”三方俱利。 也正因如此,朝廷始终牢牢攥着盐业不放,把它当作最核心的财政与战略工具。 日常生活中的盐,被视为财政重要收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抗风险能力着实太低了。 一旦盐政崩溃,连带着边防、财政都得崩,直接动摇国家根基。 喜欢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8章 做力所能及的事 这古代封建社会,本质上就是一个典型的“存量社会”。 整个社会的财富和资源增长极其缓慢,甚至近乎停滞。 竞争的核心,不在于如何把“蛋糕”做大。 而是谁能在那块几乎固定大小的蛋糕上,分到更多。 社会的根基财富是土地,而土地的总量几乎不变。 随着人口不断增加,人均土地与资源便会逐渐减少,直至突破极限,引发饥荒、瘟疫与动荡。 等到农民起义爆发,人口大幅锐减。 局势重归稳定,新的循环又重新开始。 经济增长完全依赖农业,可农业技术在达到一定水准后往往停滞不前。 远远不能像后世的工业革命那样实现生产力的飞跃。 在这样的格局下,社会结构呈金字塔式的稳定与固化。 等级森严,内部竞争激烈。 国家的根本目标只有一个“维稳”。 确保秩序与赋税,而不是鼓励开拓、创新与贸易。 “重农抑商”的政策,进一步压制了商品经济的发展。 于是,王朝更替、土地兼并、科举内卷、农民起义、再到重农抑商,历史就这样一轮又一轮地循环。 林向安越是深入体会,越感到心凉。 这是无解的,并不以个人意志转移,而改变。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就是活在当下,提高影响力,日后做些实业创新。 一点点传播核心理念,实业兴邦,科技发展的重要性。 ...... 林向安手里握着的那道敕令,赋予他直接介入、改革两浙盐务的权力。 权力虽大,但人在京城,即便洞悉盐政积弊,却无从下手去真正改革。 眼下若要筹本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盐。 利用在京城的地位与人脉,充当一个“资源整合者”和“保护伞”。 赚钱方式不再局限于“管理”,而是转向“运作”与“担保”。 既能获利,又能保持相对的公平与良心。 他计划在京城设立一个“盐业公所”。 邀请来自两浙的正统大盐商入驻,同时也吸纳那些有实力、想参与盐业的新晋商人。 公所的作用有三: 其一,信息共享。 定期通报政策风向,减少因信息不对称造成的损失。 其二,申诉渠道。 若商人在地方遭遇盐官盘剥,或盐引无故拖延,可通过他这条线递话至户部或都察院,替他们主持公道。 其三,信誉背书。 凭借他手中的敕令和个人声望,为会馆里信誉良好的商人撑腰。 商人去地方支盐时,地方官自不敢肆意刁难,效率自然提升。 这“盐业公所”,几乎就是一个顶级俱乐部。 收费模式也很清晰: 一是会费。 商人们为了进入这个圈子,获取信息与保护,愿意支付高额费用。 二是佣金。 若成功替某商人追回拖欠的盐款或解决大麻烦,按比例收取酬劳,算得上公平合理的“服务费”。 除此之外,还有中小盐商。 他们往往手里握着盐引,却无力运销,或因支盐拖延导致资金链紧张。 林向安可以按折扣收购这些急于变现的旧盐引。 再凭借自己的人脉去兑付成盐,卖出差价,利润自然不小。 当然,盐业还有不少其他门路。 只是眼下创业伊始,虽然掌握资源,但资金仍是大问题。 盐引套现还得需要时间。 还得另想办法筹集启动资金。 过去他是以借用资源,“让利”换取合作。 如今有了底牌与话语权,就不必再简单让利,而是要牢牢掌握主动权。 喜欢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9章 哥哥,你回来了? 处理完粮务后,林向安以“奉旨督办粮盐”的名义,礼节性拜会了两浙都转运盐使司的主官。 此行的目的有二: 一来让对方知晓自己这号人物。 敕令在手,是奉旨办差的人物,为日后“盐业公所”的设想提前埋下伏笔; 二来借机感受盐运司的气氛。 揣摩哪些官员可能成为将来合作的对象,哪些则需要提防或攻克。 他并未直言,而是有意在闲谈中,随口点出一句“未来或在京师为两浙盐商提供些便利”的话头。 话没说满,却足够让对方自行揣度、私下传扬。 往后,自然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与此同时,赵泽单独回了一趟李家。 林向安则带着采买人员,走访了杭州最大的粮市和码头。 与牙行、粮栈老板们品茶闲聊,套出今年两浙地区的收成预估、行情走势,以及主要竞争对手的情况。 为后续收购谈判,做了充足准备。 在杭州停留五日后,一行人清早乘船,自苕溪而上。 直抵湖州府。 此番行程,林向安打出“奉旨督办”的旗号。 先去拜会湖州知府,言辞谦和,出示公文,明白表态: 自己如今“上面有人”,今后还请地方官鼎力支持,至少不要为难。 之后就立马赶回乌程县。 船队甫一靠拢乌程码头,那“奉旨督办”的朱漆官牌与伯府威严的旗号,立刻引得众人侧目。 刘知县的师爷,早已得了快马传信。 带着几名衙役头目肃立码头迎候。 周围贩夫走卒、客商行人全被这阵仗镇住,远远围成一圈,低声议论着是哪位大人物驾临这江南水乡。 林向安一袭青衫,外罩墨色斗篷,赵泽衣着华丽,伫立在他身旁。 二人并肩踏上故土,气度从容。 见到迎接的师爷,林向安只是微微颔首,不多寒暄。 “林相公,赵公子!” 师爷堆满笑意,执礼甚恭,“县尊大人已在衙内备下清茶,特命在下迎候,请二位移步一叙。” “有劳先生,请前头带路。” 林向安语气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 队伍并未散去,精锐镖师护着几辆装载文书与礼品的车马,缓缓驶向县衙。 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声声清脆。 与街道上的肃静形成鲜明对比。 百姓们纷纷避让,目光久久追随着这支显赫的队伍,直至它消失在街角。 乌程县衙二堂内,茶香袅袅。 刘知县注视着眼前的林向安和赵泽,心中五味杂陈。 京师宁国公的背景,直达省衙的公文,还有那最要命的“奉旨”二字,让他不敢不生敬畏。 短短数月,这个未中进士的年轻人,竟已能替皇上办差; 而赵泽,也摇身一变成了国公府的少爷。 二人关系密切,气势已然不同往日。 看这架势,林家日后必有腾达之势。 虽然他对林向安在京中的手腕与作为并不知情,但这并不妨碍他心中唏嘘感慨。 因是旧识,二人谈及采买、仓储、治安等事务,气氛和洽。 约莫半个时辰后,林向安起身告辞。 刘知县亲自将他们送至二堂檐下,这般礼遇,已是极高。 走出县衙大门,林向安看着天光,淡声吩咐: “走,回家。” 越靠近那条熟悉的青石巷,马蹄声似乎都自觉地放轻了。 镖师与车马在赵泽安排下先往赵宅而去,林向安只带着林远、王和信,缓缓朝林家走去。 那扇斑驳的木门紧闭着,门楣依旧不甚高大。 林向安上前,轻轻叩动门环。 “咚咚。” 片刻后,院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谁呀?” 林向安脚步上前,语声不高,却透着清晰与温柔: “嘉月,是我。” 院内静默片刻,紧接着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门栓急切的拉动声。 “吱呀”——木门猛地拉开。 林嘉月瞪大眼睛,看着门外长身玉立的青年,仿佛不敢相信。 良久,她才失声喊道: “哥哥?哥哥,你回来了?!” 【后面明天补上。】 喜欢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0章 众人震惊 就在王四顺和林向安屋里谈话时,林桥则去找了林远,想问问这次京城之行的情况。 林远没有隐瞒。 把他们去京城一路的经历,以及林向安身上发生的大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林桥听完,除了震惊,心底更生出几分向往: 要是自己也能去京城见识一番,该多好。 另一边,王和信回到家。 王和智夫妇俩,见他回来,皆是惊讶不已。 之后王三平、吴春娘也都纷纷回家,见到小儿子回来,高兴不已。 当初京城消息传来,一家人也是担心不已。 王和信先把自己从京城带回来的礼物分给家人。 一家人围着他,急切要听他说说京城的见闻,以及林向安这次回来,为什么动静这么大。 毕竟他们一行回镇时,不光有官牌,还挂着国公府的旗号,还有镖局的镖旗护送。 这样的阵仗,镇上人几乎是头一回见,当即轰动开来。 外头早就传遍了: 林向安这趟出门,不但得了皇差,还风风光光衣锦还乡。 王和信自然不会藏着掖着,把京城里的事情说得绘声绘色,家人听得时而惊叹,时而屏息。 到最后,全家人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林家这下可了不得了,这一下子就要成为县里数一数二的家族。 甚至在京城都能站稳脚跟。 林家这艘大船,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牢牢抓住。 林向安衣锦还乡的消息,也很快传到林春花、林冬香耳里。 只是天色已晚,她们没来得及赶到林家。 第二天一早,林家大门前便热闹了起来。 最先赶来的,是林春花、林冬香。 随后王老爷子、王老太等几个王家族人,也纷纷过来。 他们一进门,就拽着王四顺问长问短: “向安回来了?人呢?” “听说他如今是皇差?还与国公府有来往?这可是真的?” 有人感慨:“啧啧,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也有人打趣:“往后谁要是再敢小瞧咱林家,怕是得掂量掂量了。” 王四顺只得笑着应付,心里却暗自觉得热乎。 毕竟自家儿子出息,面子也跟着大了。 没过多久,街坊邻居们也闻声赶来。 有人提着鸡蛋,有人带着糕点,嘴上说是“顺路看看”,其实满心都是好奇。 院子里,你一言我一语: “昨天可是见到了,官牌镶着朱漆,好不威风!” “可不是嘛,前头还有镖局的大旗,我还头一次见镖局为人开道的场面。” “咱镇上,可算出了个大人物了!” 听得林家人心里直乐,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 只是应付这么多人,也难免累得不轻。 而林向安却没在院里。 天不亮时,他已经带着赵泽、林远,往县城去了。 他一来要去拜访县学的教谕,商量捐助的事宜。 二来也是找能用的人手。 不过到了县城,林向安并未立刻前往县学,而是先回到自家院子。 他得把思路彻底理清,准备一份周全的方案。 钱不能只花在虚名上,还得真正产生回响。 喜欢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1章 最优解 换句话说,这不只是个人的名声,更是“安平粮行”对外的公益赞助与品牌宣传。 在古代,商人地位虽低,但只要善用资源,就能塑造出正面的影响力。 林向安打算借此机会,让“林举人”的身份与“安平粮行”的名号相互加持。 他的设想分为两方面。 其一,文化声望。 家乡若能不断培养出读书人,不仅对地方有利,对林家同样是一种长期投资。 即便有人科场失利,他们依然是高学历人才。 可以在合适的时机,吸纳为林家所用。 于是,他想设立一个“经世讲坛”。 这个讲坛,不是临时的,而要办成乌程县固定的、高规格文化品牌活动。 每年举办一次,连续数日。 请来的不是普通塾师,而是重量级嘉宾:退休翰林、京官、国子监博士、知名学者等。 这些人脉,恰恰是他的独家优势,是乌程本地乡绅绝对做不到的。 如此一来,“安平讲坛”的水准远超县学日常教学。 很快就能成为整个湖州府都有名的学术盛会。 届时,无论学子还是士林,都会清楚地记住,这是林向安一手促成的。 其二,公益教育。 除了讲坛,他还要建立一套能长久运作的公益机制——“安平育才基金”。 【备注:古代就是叫基金或者本银!!!】 运作方式很简单: 拿出部分田产、店铺作为基金本金。 依靠地租、店租的收益来支持各项慈善。 类似宗族族田差不多的概念。 资金主要流向两方面: 一方面是族学,一方面是资助县学。 可邀请刘知县、周教谕进行监督和见证,以保证其公信力和合法性,防止日后被族人或胥吏篡改侵占。 之后便是管理人员,成立一个董事会。 和同乡会馆的管理模式类似。 主奉,名誉职位,邀请乌程知县、县学教谕担任。 他们不处理具体事务,但名分最高,用于震慑宵小,解决重大纠纷。 总理董事,也就是实际最高负责人:由林向安本人担任。 即便远在京城,但他拥有最高决策权。 其次就是实际执行层,值年首事可设数人。 林氏宗族代表一人。 王氏宗族代表一人。 县学代表一人。 乡绅公推的有威望、善理财的贤达一人。 林向安指派的心腹账房一人。 这人最关键,负责具体账目和银钱收支,直接对林向安负责。 负责收取田租、店租,管理账目,按期向族学、县学发放资助银两,并每年公布账目。 支账目定期公开,透明可查,多方监管。 能有效防止侵吞和贪墨,也确保基金可持续运作。 更重要的是,林向安有意留出极大的操作空间。 对县学的捐助不定死比例,而是以“盈余”或“另拨”名义灵活处理。 丰年多给,荒年少给,别人无从指摘。 如此一来,他不仅掌握了主动权,还牢牢占据了道德高地。 这种制度,在当下已有成熟雏形。 官学、宗族族田、义庄,皆是此理。 林向安不过是加以整合,重新包装。 当然优先保障族学,这是“敦本睦族”的象征。 再惠及县学,则是彰显“兼济乡里”的胸怀。 宗法社会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一个连自家宗族都照拂不周的人,是无法取信于乡里的。 一番思量后,林向安胸中大概有了想法。 只是不知道实际操作,具体要拿出多少田产、铺面来支撑“安平育才基金”,林向安心里还没个准数。 他请了赵泽身边的师爷、掌柜私下议了一番,结果算出来的数字让他大吃一惊。 以乌程县中等规模的人口来看,仅族学和县学的支出,每年就得八百到一千两银子。 若要长期运作,就必须有足够的田产、店铺作依托。 田产稳妥,铺面则收益波动大,因此以田产为主。 粗略折算下来,至少需要一千亩田,再加上三五间铺面。 林向安想到自家的田地,总共也才两百亩。 倘若直接在市面上一亩一亩地购买,不仅效率低下,而且价格昂贵。 也买不到这么多连成片的良田。 他必须另想办法,用最小的支出换来最大效益,而且这事拖不得。 鉴于这笔支出如此大,林向安不得不重新和赵泽的人商议,安平粮行计划的总花销。 做这种大生意,全靠自己的本钱,根本不合算。 除了本金,定然是要借贷一笔巨款的。 成本的投入:分为 “一次性投入” 和 “流动资金” 两大类。 一次性投入,主要是修仓建舍、捐产立基。 修仓建舍: 在乌程、淮安、苏州、京师等地建设或改造大型义仓与中转仓。 费用约需:5,000-8,000两。 林园与族学建设: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现有宅院太小,也不便扩展。 必须另寻地皮新建宅邸、祠堂、学堂,费用约3,000-5,000两。 合计约:8,000-13,000两。 捐产立基,也就是安平育才基金,也可称义庄。 捐赠一千亩良田,价值约25,000两。 五间店铺得是核心上等铺面,价值约5,000两。 资产价值约30,000两。 这部分属于资产转移,不是现金流出。 相当于换取声望和政治资本的一次性投资,基金未来能自给自足。 * 流动资金,也就是循环使用的本金。 这是整个生意最烧钱的地方,也是需要借贷的核心部分。 采买本银,这是最大的成本。 要保证两条主要线路(江南-京师)同时运转,至少需要备足可供2-3个批次运输的粮食货款。 倘若一个批次采购5万石粮食,每石收购价一两,一个批次就需要5万两白银。 准备2个批次的本金,就是 10万两。 最保守的估计,要大规模运作,本金需在 15-20万两级别。 其次运营成本,也就是人工舟车: 薪酬:掌柜、账房、伙计、镖师等一大群人的工资。 运输:雇佣漕船、车马的运费是笔巨大开销。 打点:沿途各级官府的“常规孝敬”。 虽然有关照,但也不能完全不花。 每年至少需要 5,000 - 10,000 两,作为运营开支。 撇开安平育才基金,初期启动现金总需求估算 一次性投入取中间值10,000两。 采购本金100,000两。 运营准备金10,000两。 就得准备120,000两白银。 赵泽这边准备了一万两,林向安加上手里的钱,还得从家里拿一部分,凑够一万两。 本金两万两,作为启动资本和信用证明。 * 一部分资金可从民间借贷筹得:以商号信用作抵押,从钱庄拆借五万两。 上游方面,可以与江南粮商达成赊购协议,只需支付三成定金,约三万两,即可先行提走价值十万两的粮食。 下游则能与京师买家谈妥,提前收取两万两订银。 这样一来,资金链便初步贯通。 看样子,只要家中事务妥善安排,林向安就得立刻赶回京城,去拓展买方市场。 不过,他如今最大的资本,并非手中银两,而是“信用”。 关键在于如何适时地把自己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传递出去,用此作为背书,换取更多信任与借贷。 赵泽带来的那位师爷,经验老道,替林向安梳理了几个积累田产的方向。 第一条路,是抄底“绝户产”与“罚没官田”。 本地若有大户因拖欠粮税、卷入官司,其田产往往被官府抄没,变成“官田”; 又或某家绝了后嗣,田产需由官府公开发卖。 这种田通常是成片抛售,价格远低于市价。 当年林家买下那两百亩田,就是这般得来的。 不过,这类机会需要消息灵通,提前布局,且可遇不可求。 第二条路,是接受“投献”与“寄名”。 许多中小地主或自耕农,为逃避徭役税负,常自愿把田产“寄名”到举人名下。 地还是自己种,但名义上归举人,每年交纳一笔“保护费”。 林向安若能运作,可与这些人家谈判。 让他们把田产真正过户给义庄,再由义庄签订“永佃契”。 这样一来,农户世世代代拥有佃权,只需缴纳低廉且永不加增的租子,子弟还能优先享受义庄的资助。 几乎不用花钱,便能稳稳拿到土地所有权。 对他们而言,放弃名义所有权,换来税赋的减免和子孙读书的机会,实属稳妥。 此法最合林向安之意。 但他名下已有寄名田,多出自王氏宗族,若要真正动用,必得王老爷子和整个宗族首肯,难度不小。 毕竟土地是大家保命的东西,轻易不肯答应的。 第三条路,是购买“圩田”,投资“开荒”。 江南水网密布,常有围湖造田之举。 若出资组织人力,修水利、筑圩堤,便可开出大块新田。 这类田地初时价廉,但需数年养护,方能变成真正的良田。 长远来看,虽不失为一条稳妥的积累路径。 但耗时过长,眼下难以解燃眉之急。 林向安听完,心中不得不承认,这一整套规划极好,他甚至愿意为此长期投入。 只是眼下资金有限,还远不足以支撑如此大规模的举措。 商铺容易,但田产实在麻烦。 这些方向,可以列入长期蓝图,日后循序渐进地落实。 而短期之策,却必须换个思路: 用最少的钱,撬动最大的社会效益与声望。 既然无法一味堆砌资产,那就只能靠巧妙运营,营造影响力了。 喜欢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2章 商议迁坟祭祀 最后,大家多番权衡,敲定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核心在于优先资助县学。 这是回报最高的投入,能直接提升林向安在全县的声望,同时培养出未来的人才。 思路是:缩小范围,聚焦重点。 暂时不搞覆盖面广、耗资庞大的“生活补助”。 那类项目长期投入大、管理繁琐,初期不宜铺开。 相反,要把有限的资金集中在“英才奖励”上。 大部分钱都用来奖励岁考拔尖、或考中功名的学子。 这是“锦上添花”。 不但能激励最有潜力的精英,还能在全县形成轰动效应,更容易被人记住恩情。 其中最显眼的,便是“登科贺仪”。 中一个秀才,奖十两; 中一个举人,奖五十两。 这笔钱看似多,但一年也出不了几次,总支出可控。 而每一次登科,都足以引起全县热议,性价比极高。 同时,再绑定“安平经世讲坛”。 这类讲座成本极低,却能不断造声势,持续输出影响力。 只要坚持下来,很快便能成为乌程一大文化盛事。 至于优先聘用契约,几乎零成本,却是锁定未来人才的关键。 这样一来,只需最初的一笔“种子资金”,约五百两银子,就能把“安平育才基金”运作起来。 之后,每年再从商业利润中拨出一定比例维持即可。 用有限的金钱,买无限的声望。 这才是当前阶段最合算的投资。 * 其次是族学方案。 族学是培养“自己人”的核心阵地,必须做,但做法要更聪明。 不必另起炉灶,而是整合现有资源。 林向安可以出面,将林、王两族的族学合并升级为“林王氏塾”。 林家后代要入学,至少还得几年; 但他大姨、二姨家的孩子,也是要读书的。 到时候他出资聘请一位更有名望、水平更高的塾师。 并额外提供一份“助学米”。 补贴给那些送子弟来读书的贫困家庭。 这样,他用一份薪水,就提升了两族的教育水平,惠及全族。 在整合后的族学中设立“安平奖学金”,奖励学业优异的子弟。 表现突出者,可直接获得进入“安平粮行”做学徒的机会。 这不仅能激励年轻学子,更能让族中长辈看到: 跟着林向安,有前途有实惠,自然会更支持他。 至于那些年纪稍长、读书已无望的子弟,也能直接安排到“安平粮行”乌程收粮点做“实习伙计”,边干边学。 看似廉价劳力,实际上却是最稳妥的培养方式。 至于大姨、小姨的孩子,自然也能得到照顾。 等日后实力雄厚,再一步步扩建大规模的族学。 与此同时,还可成立一个“安平善堂”。 无需购置义田、店铺,只要租赁一两间临街房屋,挂上牌子即可。 运作方式主打季节性、项目制: 冬季施粥:只在最冷的几个月定期施粥,米粮直接从粮行库存中拨付,成本可控。 义诊施药:每月固定一日,聘请一位郎中免费坐堂,药材成本不高。 善堂由族中一位有威望、热心肠的长辈主持。 林向安只需出资,就能轻松赢得“乐善好施”的名声,负担极小。 更进一步,则是深化“惠农契”。 与农户签订长期包销合同,提供优质粮种,并以高于市价的价格收购。这比直接送钱更能赢得尊重,也建立了稳固的商业依赖。农民靠劳动致富,自然对他感恩戴德。这种方式比“义庄”更高明,因为它授人以渔。 最终方案精简为: 安平育才基金:奖项 + 讲座,声望最大化。 族学计划:整合资源,聘名师,设奖学金。 惠农契深化:慈善与商业相结合,互利共生。 安平善堂:小而精,低成本高口碑。 暂缓实施,重资产的“安平义庄”。 通过这种配置,林向安可以用有限的启动资金。 同时实现资助教育、收拢宗族、惠及乡里、博取声名四大目标。 每一项都是长期增值的优质资产,而非拖累。 等将来商业利润丰厚,再置办义田,也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喜欢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21章 给足面子 林家长辈点头同意后,林向安才着手准备去说服王氏一族。 这事表面是两族共祭,看似对等,其实暗流涌动。 只要他林向安在,王家人心里多少都会觉得压了一头。 既然是做给全县百姓看的场面,那王氏的脸面,就必须给足。 于是,他先备下十石粮,作为“香火钱”打算捐赠给王氏一族。 而给王老爷子和村长王长田的礼物,规格一模一样: 一方顶级端砚,一支老山参。 端砚本是士人身份的象征。 这是一份极其聪明且意味深长的礼物,给足了对方尊重。 至于其他几位族老,他也没怠慢,备的是上好的杭州绸缎和精装茶叶。 一切安排妥当,大概申正时分,林向安与王四顺带着镖局护卫,两车礼品,赶往王家坞。 与此同时,会祭所需的祭品与人手,让其他人紧锣密鼓准备着。 县里官府、乡绅地主、同窗旧识,都得发送帖子。 王家这边,老爷子本带人去镇上想见林向安,却扑了个空。 心中既替他高兴,又难免为自家落差叹息。 有人酸言冷语,说林向安飞黄腾达,怕是早忘了王家。 话音未落,就被王老爷子就气氛地怼了回去。 可一肚子闷气,终究还是压在心头。 正在这时,外头忽有人急急跑来,高喊: “老爷子,快去村口!林举人带着一队人马正往村子来了!” 消息一传开,地里干活的人立刻放下农具,快步往村口聚去。 还没等林向安到,王家坞的村口已经站满了人。 王老爷子心头的郁气,瞬间一扫而空,脚下生风,快步奔了过去。 恰逢林向安下马,正与王长田寒暄。 王老爷子快步迎上前来,脸上写满了激动,连胡须都止不住颤抖。 “安儿!”他忍不住喊出口,声音里又惊又喜,还带着几分哽咽。 林向安忙迎上去,双手紧紧扶住他,朗声一笑:“爷,孙儿回来迟了,还请您莫怪。” 这一句“莫怪”,亲热又真切,说得在场王家人心头都暖烘烘的。 王长田在旁边忍不住笑道: “永福叔,快瞧瞧,林举人如今是咱们县里的大人物,可一点儿架子都没摆!” 村口乡亲们立刻窃窃私语: “果然没忘本啊!” “啧啧,这么大的场面,还想着王家,真是有情有义!” “有这样的姻亲,王家可是有福分了!” 先前说过风凉话的几个人,此刻一个个低着头,脸上火辣辣的。 王老爷子眼角泛红,那点郁气早已化成满腔的骄傲。 他伸手死死抓住林向安的胳膊,声音颤抖却铿锵: “好,好啊!安儿没忘王家,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有心有义的!” 林向安笑着点头,扶着老爷子往回走,边走边低声嘱咐王和信: “一会儿,把几位族老和村长的礼品单独送去,再请村长把他们聚到一处,说我有要事相商。” 王和信立刻会意,低声应下。 众人簇拥之下,林向安扶着王老爷子往村里走。 两辆马车满载礼物跟在后头,惹得周围乡亲个个眼热。 王和信走在后面。 村里人都认得他,可如今见到时,不少人差点没敢相认。 这小子整个人都变了模样,穿得体面,举止稳重,活脱脱像个大户人家的少爷。 毕竟,作为举人的兄弟,他和林远一律身着上好的棉布长衫,看着气度不凡。 跟在林向安身边,没人把他俩当成书童。 书童是短打扮相,人家一看衣服心里就有数。 就算真有人误会,林向安也总会主动解释。 于是连带着,王和信、林远也都被人另眼相看。 人家知道林向安带着两个兄弟出来的,就连连赞叹他们兄友弟恭,家里和气。 说是这样的家族最有前途。 他和林远,也就跟在林向安身边,越来越自在。 围观乡亲们面上皆是羡慕,年轻人更是盯着王和信,暗暗生出羡慕啊! 王和信虽比从前沉稳许多,但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伙伴。 加上“跟着林举人去过京城”的传闻,更让人心生好奇,不少人都忍不住想拉着他打听外头的见闻。 “和信,你们在京城可真见识了大世面,说来听听啊!” “是啊是啊,听说那边城门高得吓人,真有那么夸张?” 王和信被一群人团团围着,却只能笑着连连摆手: “我这还有事要忙,等闲下来了再跟你们慢慢说。” 说罢,便快步走开去办差。 大家只能遗憾。 哎,谁让人家有个好兄弟呢! 喜欢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考公,商家子的赶考日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