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穿八零藏族,撞上顶级修罗场》 第70章 礼物 这是风息第一次喝这么多青稞酒,拉泽这次酿的青稞酒没有苦涩的味道,带着一股草木果实的清甜。 风息喝了许多,她的脸红扑扑的,有些粉嫩,脖子露出的皮肤也是粉色的。 酒意有些上头。 她坐在凳子上,有种灵魂和身体想要分开起舞的错觉。 灵魂想要摆脱束缚向上舞动,身体悬浮着想要跟上灵魂的脚步。 人也有些过于高兴了,没缘由想要笑,许多话就在嘴边,迫不及待的想要说出口。 嗯,还想摸一摸索南。 想触摸他的皮肤,想把手探进他的怀里在腹肌上摸一把。 心里这么想着,白皙的手指把她的思想更早一步探进去。 大概是索南有些紧张,肌肉紧绷着,手中的触感硬邦邦的,池风息不老实的在上面掐了一把,引得索南有些颤栗,差点惊呼出声。 这么多人看着,索南有些害羞,捉住她作乱的小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五指交叉放在腿上。 风息眼神有些迷离,眯着眼睛对他笑着,脾气出奇的好,被索南捉住手也不生气。 扎西低头瞥了一眼她的手,修长的手指上指甲圆润粉嫩,被他的弟弟伸手攥着。 倒是攥的紧。 他不给摸,要不你回头看看呢。 风息依旧抱着索南的腰不肯撒手,她有好多话想说。 她把头枕在索南的肩膀上,转头向拉泽开口道。 “阿佳,我好喜欢你。” “你做的饭菜很好吃,你做的衣服最漂亮,你酿的青稞酒很美味,你长得好美。” “温柔又细腻。” “你好像我的妈妈。” 拉泽的眼睛有些泛红,风息喝醉了,把压在心底的话都说出来。 孩子想妈妈了。 “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一辈子都疼你。” 风息脸上笑的开心,她鲜少如此宣泄自己的情绪,毫不遮掩。 左右两边的男人默了默,这话细说起来也没有错。 小多吉年纪小,小嘴巴更快:“等我长大了,跟风息结婚,这样阿妈就是风息的妈妈了。” 拉泽轻拍他一下他的屁股,小声嘀咕道:“等你长大还早呢。” 风息像是偷吃果实,吃醉了的小鸟,摇头晃脑的同时,嘴巴喋喋不休,根本停不下来。 她转头看向旺措,“大家长,那天你在厨房偷亲阿佳,我看见了,哈哈。” 被小辈看到这种事,饶是古板沉闷的大家长,脸色也一下涨红起来,只不过肤色黝黑,红晕被遮盖住,抬起手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围坐在一起的几人,都低头忍住笑意,就连话痨的多吉都识相的没有接话。 拉泽则是爽朗的笑着,丝毫没有被小辈拆穿的难为情。 怕风息再说出什么让人害羞的话,索南抱住她站起身,对着几人说道。 “阿爸阿妈,风息有些醉了,我先把她带回房间休息。” 旺措和拉泽点头,拉泽有些不放心的嘱托:“快去吧,多给风息喝些水,让她睡一会就好了。” 池风息走路有些轻飘飘的,索南扶着她,两人往隔壁的房间走。 扎西手指捏住手中的酒杯,第一次觉得酒量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多吉站起身来喊道:“索南,我跟你一起扶风息回去。” 他刚想起身往两人的方向跑去,拉泽一把将多吉拽回来。 “你不许去,在这里好好坐着。” “别添乱。” 这几天,她看着两人感情越来越好,心中也跟着雀跃开心,好小子,终于上道了。 风息临走时瞧见桌子上的水壶,那是她在镇上的杂货店给索南买的,索南每天都背在身上。 想起那天给扎西买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去,风息抱着索南的胳膊停下脚步,歪头对扎西说道。 “扎西,我有东西还没给你。” 池风息轻晃着,来到墙边的橱柜旁,从里面拿出一把藏刀,这把刀比手掌长一些,通体黑色,刀鞘上刻着吉祥图案,跟扎西的黑脸莫名有些搭。 扎西站起身,从她手中接过那把藏刀,手指在上面的吉祥图案上轻轻摩挲,伸手把刀从刀鞘中拔出来,刀身锋利锐气,是一把适合近身搏斗的刀。 “店里的人说上面刻的是保平安的图案,我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扎西喉头滚落,黑漆漆的眸中再无其他,只剩下她的倒影,而那抹倒影在他炙热的目光中飘忽。 “谢谢,我很喜欢这把刀。” 池风息向前走着,身体扑进索南怀中,索南抱起她,往楼梯走去。 路上,池风息的手已经不老实的往索南的衣服里面探去。 索南呼吸紧促,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嗓音涩哑道。 “别乱动。” 风息抬头,眼中眸色水润,带着疑惑和不解。 “为什么?你以前都让我摸得。” 索南叹息:“让你摸,回房间以后让你摸。” 房间里,燃着一盏酥油灯,屋里昏黄一片,这一点灯光照不真切。 池风息坐在索南的腿上,用手临摹他的五官,高耸的鼻梁,优越的眉骨勾勒出深邃的眼窝,眼睛里总是带着一抹笑意和温润。 她慢慢吻住男人的薄唇,微微用力咬住,唇齿纠缠间,她尝到一丝淡淡的酒味,她好像更醉了。 温热的红唇落在喉结上,吮吸,轻咬。 男人因为她的动作仰面轻颤,拥抱她的双臂慢慢收紧,发出满足的喟叹。 洋柿子说脖子以下不能写。 风息的衣衫被剥落,屋中的的空气逐渐升温,她身上的香味占据屋中的每一个角落,叫嚣着,让人跟她一起沉沦。 索南将人放在床上,想要更进一步。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索南低头压在风息的颈窝里,含住她的耳垂,不想理会外面的声响。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索南闭上眼睛叹息一声,他就知道,今晚不会安稳。 他站起身,给风息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风息躺在床上,黑发散落在枕头上,像是要睡着了。 索南在她额头轻吻,将那一盏酥油灯熄灭,转身往门外走。 房门被打开,扎西的身影在门外显露。 第71章 “单独” 索南从房间里走出来,房门轻轻的关上,屋里的亮光随着他的动作慢慢被遮住,渐渐暗了下来。 “风息已经睡着了,她醉了,不要打扰她。” 索南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服,他身上的衣服被风息扯得有些散乱,胸前的衣领大开。 他把头抬起来,极不经意的向自己的哥哥展示脖颈间的吻痕。 红色的印记在耸起的喉结之上,分外显眼。 扎西强装自己不在意的样子,不理会他幼稚的行为。 “幼稚。” “我找风息有事商量。” 索南伸手挡住他,不让他上前。 “我说了,她已经睡了。” 扎西抬首,对上索南黑幽幽的眸子。 “上面派发给风息一项任务,她明天一早要跟我一起走。”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要打扰她休息。” “任务是机密,路上不方便说,我必须现在,单独告诉她。” “单独”两个字咬的很深,带着挑衅,听得索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知道风息的性格,答应的事会认真去完成,她想做的事,自己也会全力支持。 索南的手慢慢从门把手上挪开。 扎西走上前,手刚要触碰房门,就听索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会守在门口,你不要强迫风息做她不喜欢的事。” 他有些凶狠的说道:“别想趁人之危。” 扎西眸子闪了闪,眼睫垂下。 “知道了。” 索南顿了顿,转身打开房门,漆黑的屋内再次透进亮光。 “我去点酥油灯。”索南迈步准备往里走,被扎西拦住。 “不必了,点个酥油灯我还是会的,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房门再次被关上,索南心中烦闷。 扎西的背影在门口消失不见,像是放进去一直夹着尾巴的大野狼,随时准备露出他贪吃的獠牙。 索南站在门口,感觉身边空荡荡的。 扎西走进屋里,里面漆黑一片,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些光亮,隐隐能看清床上女人的身影。 他的视力极好,风息眯着眼睛好似睡着了,嫩白的皮肤比月光还要洁白。 像是汉族人喜爱的羊脂玉一般,温润通透,散发幽幽的光亮。 屋里熟悉的香气弥漫,丝丝密密的缠绕在周身,钻进皮肤的每个毛孔中,香甜的味道让他的后背都绷紧,疯狂冒汗。 扎西站在酥油灯前,看着风息毫无防备的睡颜,他慢慢的,将准备点燃酥油灯的手放下。 不想将人吵醒,有些贪婪的想要时间多停留一会。 他鬼使神差的走到床前,挺拔的身子慢慢低下,在她的床前单膝跪下。 心脏“砰砰砰”跳动的很快,比战场上子弹擦过耳边的时候,跳动的还要快些。 唇角因为太过紧张抿紧,手指轻轻抬起来。 扎西轻轻的,将她额间的发丝挑动,别到耳后。 他的手停留在风息光洁的脸颊上,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饶是他用尽了毕生最温柔的动作,风息还是被吵醒,被脸上酥麻的痒意吵醒。 风息睁开眼睛,眼中还氤氲着酒色,迷离又朦胧。 男人的身影在眼前晃动,黑漆漆的看不真切。 酒意在此刻完全上头。 “索南?” 男人的手倏地顿住,仓皇犹豫间,他迅速反应过来。 他的指腹贴上风息的眉心,从眉心到额头,一遍遍,轻轻抚摸着。 就像阿妈小时候哄睡他们一样。 风息的视线被挡住,眼前黑漆漆的,她睁大眸子想要看清楚。 眼睛一眨一眨,浓密的长睫毛扫过扎西的手心,痒进他心里,跪在地上的腿跟着轻颤。 风息慢慢被安抚住,她熟悉这个动作,她睡不好的时候,索南就是这样轻抚她的眉间。 这个动作好像有魔法一般,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风息抓住男人的手,放在脸颊上轻蹭,手心火热,依旧宽厚,只是掌心有许多厚茧,跟往常有些不同。 扎西强行控制住自己的生理性颤抖,努力放松身体。 他的掌心好热,要把她身上的水分烤干,风息眯着眼睛撒娇,声音娇柔魅惑。 “索南,我想喝水。” 男人喉结狠狠滚落,他站起来,在黑夜中摸索着寻找,终于在一旁的桌子上,他看到一个水壶,是索南的水壶。 他拿起来,打开水壶的盖子试了一下水温,温度刚刚好,不得不说,他的弟弟在各方面都很细心,对风息更是有着十成十的耐心。 扎西拿着水壶,在床边坐下,伸出一只手将人从床上扶起来。 风息坐起身,依靠在“索南”身上,拿起水壶大口喝着,醉酒的人比平时更加口渴,很快半壶水被清空。 男人接过风息地过来的水壶,将水壶拧紧放到一边。 池风息习惯的抱住男人的腰,细腻的小手又开始不老实的往男人衣服里面探去。 男人的牙关紧紧咬住,急促的呼吸着,他咬紧嘴唇,生怕发出什么声响。 不敢有其他的动作,任由女人的手在衣服里胡乱摸着。 风息眯着眼睛,手突然摸到他身后的疤痕,她有些疑惑的睁开眼,在那道疤痕上轻揉着,问道。 “这是什么?” 两只白嫩的手开始拉扯男人的衣服,她想要扯开衣服看得更清楚些。 扎西抓住她的手,将她的双手反背在身后,伸手将人抱在怀里。 风息有些不解。 “索南,你怎么不说话?” 聪明的脑袋这会有些混沌,她隐约察觉到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风息把脸埋在扎西的肩头,硬邦邦的,索南好像比之前壮了些。 不会是扎西吧? 这个念头冒出来,风息小巧的眉头开始皱紧。 她低头在男人身上轻嗅着,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跃动的血管上,扎西不自觉的仰起头,微微喘息。 他身上没有烟味,应该不是扎西,扎西的被子上都沾着他的烟味,她再也没有盖过。 如此想着,风息仰起头,双手捧住他的脸,在黑夜中寻找他的唇。 亲吻在下巴上,亲吻在胡茬间,吻在他的鼻尖上。 轻轻碰触,慢慢寻找。 双手在男人胸肌上摩挲。 最终还是男人按耐不住,捏着她的后颈,欺身亲吻上去。 第72章 “别乱动。” 男人的宽大的身影将人笼罩,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柔软的唇瓣带着丝丝热气,在那抹红润的唇间印下。 酒气在口腔中弥漫,让人更加沉醉其中。 一开始的时候,扎西很克制,他拼命的控制自己,让自己更轻柔一些。 猜想索南平时都是如何亲吻她的呢? 是像这样用舌尖轻轻刮过她的贝齿间,轻柔的,舒缓的。 用温润的爱意取悦她,让她放松,让她动情。 然后让她不再满足于此,让她慢慢走出自己的安全区。 在轻缓的吻住她的舌尖,不让她逃走。 舌尖的味蕾此刻得到爆发式的满足。 不够,还不够。 太轻了,轻到他的汹涌的爱意无处宣泄。 身体的反应在点燃他的面具。 他的伪装在澎湃的血液中被冲碎,男人的吻变得沉重,越发的凶狠。 男人肩膀宽厚又温热,被她点燃的火焰灼烫她的指尖,他所有的气息带着侵略性,叫嚣着占据她,不让她逃跑。 胸腔的空气变得稀薄。 池风息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将人往外推。 两人同时大口呼吸,喘息声在安静的黑夜中分外清晰。 “呼……” “哈……” 扎西托住女人的后颈,风息顺着他的力度,躺在枕头上。 她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散落在床榻上,根根丝滑柔顺,擦过皮肤时,绵麻酥 痒,汗毛跟着根根竖起。 男人挑起一缕长发,放在鼻尖轻嗅。 很香,她的身上更香。 他的双膝从床榻前欺上来,跪在床边,风息伸腿,勾住他的细腰。 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下来,砸落在被子上。 血脉在喷薄叫嚣,意志在拼命死守,理智悬于一线。 是进一步,还是后退。 女人等的有些急躁,伸手想去摸。 “别乱动。” 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后,那里大概是她的敏 感区,见她有反应,扎西压着身子,用胡茬在耳后磨蹭。 风息有些急躁的睁开眼,她的眼神在迷蒙中和一丝清醒中切换。 那抹清醒如同一滴冰水砸在扎西的心头。 他的声音哑到不行。 “风息,你看看我。” “我是谁?” 风息努力睁开眼睛,望向他的眼睛。 “你是……” 深邃的眼窝中潜藏着汹涌的爱意。 “你是索南。” 男人默了默,轻叹一声,一只手在她头顶压住她作乱的小手。 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触碰。 心跳声渐渐平缓。 疯狂和不顾一切在男人眼中慢慢退散,理智终于回归。 他今晚要是逾矩,就是亲手将风息推远。 以后恐怕再难相见。 索南,索南这个臭小子在算计他。 他知道自己不敢。 这次真的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了,索南是这个世界上鲜有的,无比了解他的人。 扎西如今更切实的感受到,他们两人亲密到无处可破。 他对自己的亲哥和爱人都了如指掌。 所以他站在门口,到底在等什么呢? 像他一样敲门,或者冲进来把人抱走? 扎西目光幽幽的,他慢慢低头,在风息的唇边印下一个亲吻。 是他太自大,如今这般,是对他的惩罚。 风息得不到回应,如今已经沉沉睡下。 他给风息整理好衣服,轻轻的将被子盖上。 下床,单膝跪在床前看了会,转身走出去。 —— 第二天,天还没亮,扎西身影出现在风息的房门前。 敲门声响起。 风息从睡梦中醒来,眼中的迷蒙醉意消散,眼神恢复往日的清明。 “风息,你醒了吗?” “我有事想跟你说。” 风息从床上爬起来,身上衣服穿的整齐,昨晚的画面间接的在脑海中闪过,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清晨的高原有些凉,风息从被窝里钻出来以后,拿起一旁的藏袍披在身上。 房门打开,看清外面敲门的人。 “什么事?” 她脸上还带着宿醉的困倦,有些慵懒随意,昨晚的画面不自觉的在扎西的脑海中浮现。 他轻咳一声,将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到脑后。 “风息,上面派发给你一项任务,问你愿不愿意接受。” “什么任务?” “去云南的原始森林里,帮上面寻找几个人。” 扎西说的很简单,过多的信息不能再透露,风息的任务就是带人进入原始森林里。 原主池风息以前主要在中原地区生活漂荡,对云南这个词有些陌生。 “云南是哪里?” “原始森林,有很多树吗?” 扎西耐心的跟她解释。 “云南是与西藏相邻的省份,离藏区很远,行车也要十几天才能到达。” “那边靠近国界线,海拔比藏区低,气候温暖湿润,有大片茂密的植被。” “原始森林里的植被十分茂密,情况错综复杂,常人进去很容易迷路,指南针都会失灵,正常直径一百米的距离,可能要走上几个小时。” “最重要的是,这次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你要是同意接这个任务,老张会陪同你一起前往,保护你的安全。” “任务都有风险,风息你要考虑清楚,你有拒绝的权利。” ‘植被茂密’这四个字,对池风息的诱惑太大,让她疯狂心动。 她渴望力量,能去这种地方,她好像没有理由拒绝。 “我要帮你们找到人吗?” 扎西摇头:“你只需要将人安全带入密林中,任务结束后再将人带出来就可以。” 池风息点头:“我知道了,这个任务我接。” 扎西还有些不放心,风息第一次出任务,他无法跟她一起,这让他隐隐有些担心。 “风息,这个任务至少要在外面两个月,你确定要接吗?” “嗯,我去。” 见她态度坚决,扎西也不再说什么。 “好。” “一会你要跟我一起随车走,索南已经在帮你收拾行李了。” 第73章 森林 “阿佳知道这件事吗?我要去给她说一下。” 扎西点头,家里的事他们从来不瞒着拉泽。 “她知道你要出门,但是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事。” 拉泽昨晚就知道风息要离家几个月,凌晨便起床,给风息准备路上带的干粮。 厨房里,炉灶上热气腾起,拉泽的身影在里面忙碌。 池风息在外面静静看了一会,走进屋里,轻轻喊道:“阿佳。” 拉泽见风息已经起床,用毛巾擦干手上的水,给风息盛出一碗炝锅面,这是风息最爱吃的早饭。 “风息,你快趁热把这碗面吃了,路上远,吃不到热乎的食物。” “一会我给你把包子都包好,你在路上吃。” 风息捧着一碗面,笑着说道:“阿佳,你别忙了,他们不会不给饭吃,不会饿到我。” 她有木系异能,少吃几顿饭也没有关系。 “他们那些男人,吃啥都一个味道,能有什么好吃的饭,你是一个小姑娘,自然要精细些。” 精细些吗?她以前过的比男人还要粗糙。 望着她忙碌的身影,池风息心底触动,越来越舍不得了。 如今就算知道外面有比高原更茂密的植被,她还是愿意回到这里。 池风息伸手抱住她,拉泽微微一愣,轻抚她的后背,柔声说道。 “好孩子,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好。” 扎西已经在门外等她,风息快速吃完那碗面,她还有些话想对索南说。 索南这次整理的背包不大,里面装得是一些应急的食物和水,加上她的几件换洗衣服,还有次仁开的药物,用白色的纸袋装着,上面用汉字标记功效和用法。 这次他不能跟随风息一起去,背包太大不方便。 见风息走进来,索南拎起整理好的背包,拥住她,熟稔的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了一个吻。 “等你回来。” 两人早已默契十足,风息从他手中接过背包,仰头说道。 “索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虫草的事就交给你了。” “你带着钱和虫草去拉萨,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做好。” 她以后要忙许多事,虫草的事先慢慢放手给索南,让他来经营,索南心思细腻,做这些事难不倒他。 索南点头答应,两个月的时间实在太久了,他恨不得能钻进背包里跟她一起去。 但是她想做的事,他都会支持。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要让自己忙起来,忙起来才能短暂压制他难熬的思念。 “有空的时候给我们发电报,我们等你的消息。” 池风息跟随扎西上车,汽车慢慢驶离吞巴村,拉泽和索南的身影在身后慢慢模糊。 扎西坐在前面副驾驶的位置,风息坐在后面,天色慢慢亮起,风息打量着外面的风景。 藏区的风景优美独特,宽阔无尽的草原尽头,伫立着巍峨的高山,让人的心情跟着开阔起来。 那点烦恼在壮美的自然中,显得格外不值一提,辽阔的土地自然会养育出心胸宽广的人。 扎西透过后视镜望向后座的人,良久,终于听到他开口。 “风息,你昨晚睡得好吗?” 风息闻声回头,回想起昨晚种种,这副身体说是一杯倒也不为过,下次不能在喝酒,喝酒误事。 昨晚许多画面都记不真切,只是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扎西突然这么问,风息心中隐约猜到些什么。 成年人的世界,有些事不能戳破,一旦说破,事情会变得复杂起来。 她出声应道:“睡得还不错。” 扎西没有在说话,车里陷入沉默,司机听不懂他们的哑谜,也不敢听懂。 池风息坐在后面闭目养神,这是她的习惯,不管参加什么任务,首先要养好自己的状态,全身心投入,这是对自己的安全负责。 汽车终于开到军区,她与扎西就此就要分开,扎西沉默半晌,说道:“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接待池风息的是一个女兵,她将风息带到一个房间,需要将她身上的武器全部卸下。 女兵名叫张瑛,是个汉族人,她身着军绿色的军装,身姿挺拔,英气十足,眼神中带着果敢坚毅,气势完全不输外面的男兵。 风息手中的武器只有一把藏刀,她很配合的将藏刀上交。 从见到池风息起,张瑛就在细细打量她,她看着年纪不大,独自跟她来这里,一点都不露怯,气质老成,眼神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干练。 听说她有独特的技能,她的所有资料都是保密的,只知道名字叫风息,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叫张瑛,在接下来的任务中,我们是队友。” “你遇到任何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任务开始的时候,我们会把你的武器还给你,但是在军区里,武器需要暂时上交,这是规定,希望你能理解。” 张瑛给她一套干净的军装让她换上,接下来的几天,池风息要在部队中参加集训。 原始森林中有数不尽的危险,不仅有错综复杂的环境,还有各种鲜见的猛兽,为了确保她的安全,部队专门给她定制一套集训计划。 这套集训计划中就有基础的枪支训练,以及跟队友的配合协作。 这种程度的集训对风息来说并不困难,正好趁此机会,锻炼身体素质。 几天集训结束后,池风息跟随队伍一起,踏上前往云南原始森林的道路。 从藏区开往云南,路途并不好走,中间是绵延不绝的山脉。 山地路况错综复杂,中途好几次遇到道路被堵死,原路返回的状况。 道路颠簸崎岖,又狭窄凶险,汽车擦着悬崖壁而过,车轮在悬崖边上打滑,饶是池风息都忍不住捏一把汗。 不过让池风息兴奋的是,随着海拔慢慢下降,温度逐渐升高,茂密的植被蜂拥而来,纯净绵延的木系能量向她扑面而来,砸的她有些飘忽。 随着汽车慢慢深入深山中,头顶都被茂密的植被遮挡住,木系能量愈发浓郁。 这里才是真正的木系异能者的天堂。 池风息近乎忘我的吸收着身边的能量,这种感觉就像随时在地上捡到大把的金币,十分畅快。 汽车经过十几天的兜兜转转,终于在一个村庄里停下。 这个村庄离着那片原始森林十几公里,他们今晚在村庄里驻足休息,等在这里整备物资以后,正式前往原始森林里。 第74章 木秀 为了不打扰村子的村民,军队在村头的一块平地上驻扎。 这次执行任务的人数不少,有三百多个人,池风息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人,这次的行动目标是寻找四个男人,他们只身闯进了原始森林中,这次任务必须找到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战士们拿着帐篷分发下来,准备在原地安扎营地,另一批人架起锅炉,起锅烧水,除了要准备今晚的晚饭,还要预备接下来几天的口粮。 进入原始森林后,尽量不要生火,一方面森林里面植被茂密,地表堆积厚重的落叶,还会有交纵错落的树根和树枝,容易引发火灾。 再者说,如果生火产生热源,热气会把香味传到更远的地方,引来猛兽,给敌人带来警觉,平白惹出些麻烦来。 四周有许多粗壮的巨树,随便一棵树都有几十年甚至百年的树龄,粗壮无比。 树上挂着一些吊床,这边气候湿热,蚊虫非常多,帐篷优先给女兵使用,其余的人就在吊床上凑合过夜。 风息分到一个单独的小帐篷,张瑛的帐篷就在她旁边,她的动作十分迅速干练,几分钟过去,她的帐篷已经搭起来。 军绿色的帐篷搭完,她走过来给池风息帮忙,第二顶帐篷很快搭好。 张瑛这次的首要任务是保护池风息,她没有走远,两人坐在帐篷前,看着其他人忙碌。 一旁的几个人已经开始切菜,土豆被削的干净,在一个胖胖的男人手中几刀下去就切成了土豆丝,土豆丝切得十分匀称,像是用量尺比划过一般。 一旁的大锅咕嘟咕嘟冒泡,铁盆里装了十几只刚宰杀野鸡,那人从热锅里舀出开水倒在野鸡上褪毛。 这时,几个人从树林中走出来,他们把外套脱下来,里面包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抱在怀里。 几人走到大厨身旁,将衣服掀开给他看,原来是去林子里采的菌子。 菌子码在地上,堆起一座小山,各种颜色的的都有,那个胖乎乎的厨子皱着眉在地上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他认识的几种无毒蘑菇,其余的都让人扔出去处理。 张瑛找来几个果子递给池风息,池风息跟她道谢,和她一起吃起来。 拉泽给她准备的食物在路上基本都吃完了,这边天气热,再放下去就要坏了。 不一会,锅里的香气就四散开,他们这十几天都在赶路,一路没吃过什么热乎的饭菜,压缩饼干干巴的,吃一口脖子都要抻出二离地,饭菜香味一出来,勾的人口水都要下来了。 晚饭的时候,老张给风息端来一个大碗,池风息手里捧着一碗鸡汤面,里面搭配着青菜和蘑菇,味道十分鲜美。 这还是她穿越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吃到不夹生的面条,低海拔的水温沸点高,不用高压锅,鸡肉也能炖的软嫩鲜美,配上云南独有的菌子,一口下去很满足。 她的碗里除了鸡肉,还有一个鸡腿,鸡腿炖的油亮,十分有食欲。 跟她坐在一起的张瑛,伙食配备一样,两人碗里都能凑出一整只鸡。 池风息眼神在这两人身上打量,都姓张,不会是父女俩吧。 她嘴里咬着面条子,八卦道。 “你跟老张熟吗?” 张瑛犀唏哩呼噜的吃着碗里的面:“不熟。” “他是我爹,我小时候没见过他几次,每次见他也没啥好印象。” “他以前把我当男孩子养,他每次回家我都被练的很惨,那会我就发誓要当兵,等他老了把他打趴下。” “当然,现在我就能把他打趴下。” 张瑛说的随意,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得意,池风息跟着笑出声。 这时身后的草地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顿时警觉起来,放下手中的碗筷,浑身戒备。 原本有些嘈乱的营地,一时间都安静下来,往她们的方向看去。 草丛里是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里面蠕动一会,一个小脑袋从草丛里钻出来。 是个小女孩,年龄不大,猜不出几岁,看着比多吉还要小许多。 她是被香味吸引过来的,探着头好奇的望着众人,随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风息碗里的鸡腿。 风息冲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小女孩迈着步子,哒哒哒跑出来。 身边有几个人站起来,往小女孩刚才待过的的草丛里走去。 小女孩站在风息面前,眼睛在她们的衣服上转。 “你们穿的是绿色的衣服,是改放军吗?” “改放军?”张瑛听到这个称呼笑起来。 “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我们是改放军,不怕是坏人吗?” “改放军不是坏人。” “我家墙上就贴着改放军的画,我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 张瑛见这孩子可爱,将她抱进怀里,夜晚蚊虫多,她将小女娃身边的蚊虫拍走。 “你叫什么名字?大晚上的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我叫木秀,住在那个村子里,爷爷奶奶都睡了,我自己无聊,偷偷跑出来玩。” “你这小姑娘,胆子也太大了。” 老张已经安排几个人到小姑娘指的那个村子里,问问谁家孩子丢了,娃娃丢了都不知道,还在家睡觉呢。 张瑛抱着小女孩,把自己碗里的鸡腿放到她手里。 “给你,吃吧。” 小女孩手里拿着鸡腿,甜甜笑道。 “谢谢姐姐。” 风息把自己碗里的鸡腿也给她,小木秀双手高举着,不偏心的夸赞道。 “谢谢漂亮姐姐。” 张瑛轻哼一声:“你眼神倒是好使呢。” “你刚才说你的爷爷奶奶睡了,那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妈生病了,在村头的坟地里睡着了,我的爸爸也是改放军,我家里就有他的衣服,跟你们穿的一样。” “我没见过他,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短短两句话,让原本融洽的氛围凝重下来。 众人默了默,看着小姑娘忽闪的大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远处人群里,一个男声响起来:“小木秀,你来叔叔这边,叔叔给你糖吃。” 第75章 最讨厌的人 木秀手里拿着几颗糖,脆生生的道谢后,又回到风息身边坐下。 小女孩身上穿着短袖长裤,布料是粗麻布,身上打着几个补丁,让风息莫名想起她刚穿越来时候穿的衣服。 补丁打的仔细,针脚细密,想来她爷爷奶奶很疼爱她,只是家中并不富裕。 想到这,风息从自己背包里翻找,找出拉泽给她带的奶渣零食,把一整个小布袋都给她。 小女孩手捧一堆零食,乖乖的坐着。 池风息怕她无聊,跟她闲聊,在她鲜少的印象中,像多吉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去上学了。 “你几岁了,上学了吗?” 木秀摇头,他们的村子很偏僻,周围没有学校,想要上学的话要爬好几座山去镇上的小学。 光是走山路就要走三四个小时,她还太小,爷爷奶奶不放心。 这边的孩子都是自己走着出去的,家里人没有多余的精力送他们,孩子在外面走习惯了,自己知道回家。 “我没上学,但是周叔叔每个月会来村子里,教我们认字。” “我会写自己的名字。” “你还有个叔叔?” 周叔叔,应该不是她的亲叔叔。 小木秀拿着木枝,在地上认真写自己的名字。 她年纪小,还拿不稳,字写的歪歪扭扭的。 “嗯,周叔叔可好了。” “我还会写妈妈的名字,那个石板上刻着,我经常跟着写,现在也会写了。” 小木枝歪歪扭扭的画着,最后在地上写了两个字“刘氏” 这两个字,让人看着心里泛酸,张瑛抿着唇,腮帮子鼓起。 一个母亲,最后给孩子留下的,只有一个姓氏,也不知道等长大她真正识字的时候,心里会作何感想。 远处传来脚步声,几个人打着手电筒往这边走,一个年老的大爷,拄着一根木棍,脚步蹒跚的往这边匆匆走来。 他身边有个年轻高挑的男人伸手扶着他,唯恐他摔倒。 木秀眼神很好,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爷爷。 “爷爷!周叔叔!” 她蹦跳着,手中举着两个鸡腿跑上前,这两个鸡腿她想留给爷爷奶奶吃。 年老的大爷看见她活蹦乱跳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举起手中的木棍就要打。 他身旁的男人急忙拦下。 “木叔,别跟孩子生气,人没事就好。” 男人蹲下身子,抓住小木秀的胳膊低声说着什么,小木秀低着头,不停的点头。 张瑛借着灯光,看清那男人的容貌,她就说看身影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老熟人吗。 她捧着自己碗里的面条,吸溜两口,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反倒老张几步走上前。 “川行?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周川行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有些惊讶的抬头。 “张叔,好巧,多年不见,在这里遇到了。” “我在这边的镇上任职,今天恰好来村里看看,没想到能遇到你。” 张培良听到他在这边的镇上任职,心中有些诧异。 周川行是根正苗红的高干子弟,今年好像才二十八岁吧,大好的年纪,京城那么多的位子,谁能想到他竟然在这个穷乡僻壤,只有鸟拉屎的地方就职。 大院里的孩子如今分散各处,之前倒是半点没有听到周家的消息。 原来是到这里来了,要是不了解老周这个人,还以为他把自己儿子给流放了。 这个老周,可真够狠心的。 就这么一个儿子,竟然舍得让人出来吃这种苦。 这么多路,他给自己的儿子选了最难走,也最远的一条路。 从京城来边境简单,从云南的小山村走进京城,这要付出多少心血,等待多少年才能抵达。 看他身上衣着朴素,脸色被晒黑了些,不像之前那样白,身形也消瘦了些,老张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 “孩子,你是个好样的。” “对了,张瑛也在这里,你们俩也好几年没见过了吧,我让她来跟你打个招呼。” 张瑛被点到名字,把碗里的最后一口面条吃进肚子里,一脸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 啧,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两个人,今晚上在这里集齐了。 第一个就是她的亲爹张培良,成天顶着一张死鱼脸,把人当生产队的驴一样练练练,也就扎西那种疯子能受得了他,现在年纪大了,打不过她了,脸上才有点正经表情。 另外一个就是周川行,面上一副温润贵公子哥的模样,不管是学习还是体能样样都拿得出手,是家长老师嘴里的好孩子,是大院里所有孩子的噩梦,就算在梦里都打不过他。 这货骨子里黑着呢,一肚子墨水全是黑水,她在他身上栽过好几次。 小时候,她会跟他硬刚,看他不顺眼就打一架,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好再出手。 周川行目光转向张培良指的方向,那边坐了两个穿军装的女人,身姿挺拔,英气十足,不同的是一个是利落的短发,另一个将长发盘在头上。 如今在这遇到,还是要上前打个招呼的。 风息见一向爽利的张瑛,如今磨磨蹭蹭的站起来,有些好奇的看向来人。 只见那人身形高挑,身穿一件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扣子系的一丝不苟,袖口随意挽着,男人长得面容周正,五官精致又立体,眼窝深邃的,眼神有些疏离,身上透着一股沉稳从容的矜贵气质。 疏冷淡漠,又有些亲民和蔼,两种奇怪的感觉在他身上糅杂。 看老张对他的态度,不像是对待普通村官的模样。 说起来旺措也是一名村官,跟这个人的感觉天差地别。 张瑛双手抱胸,仰起头冲着他率先说道:“好巧,又见面了,见到你还活着,我挺高兴。” 周川行表情没什么变化。 “我也挺高兴,听说你快要结婚了。” 一句话踩到张瑛的痛处,要说这个世界上第三个她最讨厌的人,就是她的未婚夫,一个小白脸,她的好大爹给她找的小白脸。 她都不敢想,要是以后退伍回到大院,每天面对三个讨厌的男人,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 不行,她要在军营里待一辈子。 第76章 头疼 张瑛皱着眉头,不悦道:“你人在这犄角旮旯里,消息倒是灵通。” “还好,上次跟家里打电话,闲聊的时候提到过。” “少在背后说我坏话,没事别提我。”张瑛想翻白眼,但是今天人多,她忍住。 “做过亏心事的人,才会怕别人提及。” 周川行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似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掀不起他的情绪波澜。 张瑛心中气急,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周川行每次都是这副欠揍的模样。 看他现在这副身板,比以前瘦了许多,张瑛在脑中快速思索,从哪个角度能一拳锤死他。 眼看自己家精心栽培的原子弹,快要就地爆炸,为防止波及他人,老张及时站出来熄火。 “川行,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川行默了默,“木秀的爸爸是我以前的战友,我们在部队时候关系很好,后来,” 他回头看一眼小女孩,慢慢开口继续说道。 “后来我受人所托,经常来看看他们。” “我进村子的时候,刚好碰到你们的人,便跟着一起来看看。” “谢谢你们照顾她。” 老张点头,张瑛满腔怒气这时候也哑了火,难得没有再开口呛声。 气氛静下来,周川行看了一眼四周搭的帐篷。 “村子里有几间空房子,条件比帐篷和吊床好一些,你们要不要分几个人去里面?” 这次老张拒绝的干脆。 “不用了,我们在这里就好,不必去麻烦村里的群众。” 周川行当过几年兵,知道部队的规定,便没再说什么。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 “我先带孩子回去,她的奶奶还在家等她,老人年纪大了容易着急。” “这里虫蚁多,你们晚上注意些。” 张培良点头:“走吧,我送送你。” 周川行礼貌的跟张瑛示意告别,张瑛回给他一个“赶紧滚蛋”的眼神。 他目光转向帐篷前的池风息,向她点头示意,出于礼貌,风息也微微点头回应。 周川行离开了,丛林里又恢复到刚才的气氛,不远处的几个男兵跟张瑛相熟,见她还是一副没撒气的模样站在篝火旁,嘴欠的调侃。 “张瑛,没想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你这脾气也该收敛一点,要不是你能打,在外面得挨多少揍。” 张瑛正在拿着几根木柴往篝火里扔,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这就有没眼力见的撞上来了。 听见那人的话,抄起手中的木枝就往那人身上扔去。 “收敛你妈,我把你妈收进雷峰塔。” 那人抱着碗,从地上跳起来躲了过去。 “你看你,又急了不是?” 周围的人哄笑,有人适时开口。 “那可不行,他妈进了雷峰塔,那他不就成了状元了吗?” “猴子这种人都能成文曲星转世,那以后的日子也没什么盼头了。” 又一根树枝扔过来,砸到他的胳膊上。 被喊猴子的男人站起来要去踢他,众人笑成一片。 有人不明白雷峰塔、文曲星什么意思,着急的探着头找人给他解释。 老张将周川行送走后,回来就看到自家产的原子弹在四处轰炸别人。 他站在原地摇头叹息。 哎,头疼。 他当年,还不如生个哪吒出来呢。 这孩子从小就皮的没边,军区大院里,她一个女娃娃比男孩还能作,那点探亲假都不够处理她惹的祸。 自己常年在外面当兵,根本顾不上家里,这几年张瑛来军营里,脾气刚刚磨得安稳点,怎么一见到周川行又炸毛了。 也不知道自己给她选的那个未婚夫能不能受得了她,这孩子以后不会家暴吧。 老张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不行,这次任务结束,必须给她上上思想教育课。 首先态度得端正。 池风息在一旁看着,扯着张瑛的袖子问什么是文曲星,张瑛耐着性子给她解释,风息听完捂着肚子笑。 张瑛如今这模样,跟她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可不一样。 刚开始,她还以为张瑛是个沉稳飒爽的女战士。 如今看来,嗯,是个豪爽的女战士。 晚饭的小插曲在欢闹中过去,晚饭结束,众人快速收整餐具,除了几个夜间巡逻巡视的人,其他人都已经准备休息,养精蓄锐。 他们大概还要在这里停留一天,派几个人在前面先探探路,找到最合适的路线再出发。 老张让人拿着几包药粉在营地附近撒上一圈,这种药粉据说能防蛇防虫,其实对于飞虫的伤害很低,聊胜于无而已。 这里的蚊虫很烦人,虫子体型大,各种叫不上来名的虫子,而且说不定哪个就有毒,睡在吊床上的人一晚上过的并不安稳。 睡在吊床上用衣服把脸盖住,尽量不让自己的皮肤裸露在外面,那些该死的蚊子也会透过布料咬人吸血。 池风息躺在自己的帐篷里,周身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周围的木系能量像是氧气一般不停的往外冒,十几公里之外的原始森林,在她的眼中就像一座巨型金矿,只等着她去挖掘开采。 异能等级提升了,她对周围植物的感知更强了,如今池风息能察觉到方圆三百米的植物细微波动。 哪怕是被风轻轻吹过树叶。 这一晚,她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天,天刚亮,池风息就听到外面起床的哨声。 她从帐篷里钻出来,张瑛正在帐篷旁的大树下洗漱。 “风息,你醒了,快来洗漱,我都找人把水打好了。” 池风息应了一声,从帐篷里爬出来。 她们刚洗漱完,就看到一群村民往这边走,人群里男女老少的都有,每个村民手中都挎着篮子。 小木秀蹦跳着走在最前面,指着他们的方向说。 “改放军就在那里。” 后面的人群快走几步跟上,跟在最后面的是昨晚就见过的周川行。 小木秀两个小腿倒腾着,跑的倒是挺快,她很快来到风息两人面前,仰着小脸笑着说。 “漂亮姐姐,我奶奶他们听说改放军在这里,一大早就让我带着他们来找你们。” “爷爷奶奶说改放军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邻居的叔叔婶婶们带着不少东西送过来。” “有鸡蛋,有青菜,还有粮食,这些都可好吃了,他们平时都舍不得吃。” “这些都是给你们的。” 第77章 药包 池风息伸手摸她的小脑袋,如今天亮了,比晚上看得更加清楚。 木秀身上的衣服洗的干净,只有裤腿上有些泥巴,应该是刚才在路上沾上的,头上用红绳扎着两个小辫子,眼睛圆溜溜的,灵动可爱,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小朋友。 她的眼中神采奕奕,带着光。 原来金珠玛米的影响力不止在西藏,而是散落在各个角落。 张瑛对着木秀一脸严肃的拒绝:“我们不能收群众的任何东西,跟爷爷奶奶说,让他们拿回去吧,我们不要。” 木秀摇晃着她的胳膊撒娇:“要嘛要嘛,鸡蛋可好吃了。” 张瑛蹲下身,认真说道:“我们有规定,不能收,要是收下你们的东西,我们回去要被罚的。” 一听到被罚,小木秀露出吃惊的神色,怎么吃东西还要被罚。 “姐姐,你们也会被打屁股吗?” “额,那倒是不会,会有其他的惩罚。”张瑛语塞。 “为了我们不被罚,你快去跟爷爷奶奶说,以后都不能送了。” 木秀懵懂的点头,一旁的人群中,老张也正在努力推辞。 几个拿着拐杖的老人准备放下东西就要走,最后因为腿脚不利索,跑的不够快被拦下。 最后还是周川行出面调和,让老张收下一些当地居民独制的驱虫草药和药粉,其余的统统带回去,几个村民才就此作罢。 老张找了几个人,将村民和他们带的东西一起送回村子里。 周川行在人群中寻找小木秀的身影,最后在池风息的帐篷前看到她,小小的孩子坐在那里,手里正抱着一个脸大的包子啃着。 木秀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女人,三个女生排排坐,人手一个包子,画面倒是挺和谐。 周川行在树下站了半晌,最后走上前。 他站在张瑛面前,低头看着她们。 小木秀仰着脸,嘴巴上蹭着油光,跟她的周叔叔打招呼。 张瑛看见那双黑鞋的时候就不想抬头,但是周川行好像没有识趣挪开的想法,这么高的一个人站在她面前,有些压迫感。 她抬头,嘴里咬着包子,堵住自己的嘴巴,不想跟他说话。 自己这张嘴损不过他,她选择闭嘴。 也是没招了。 张瑛脸上一副“你踏马怎么又来了”的表情,瞪着他。 周川行手中拎着两个小巧的香囊,伸手递给她。 “这是我自己做的香囊药包,里面放了驱虫的药粉,很好用。” 张瑛想呛声,谁稀罕你的破香囊,挂在身上叮叮当当的,费劲。 她们是去丛林里抓人的,又不是去选美。 张瑛本想出声拒绝,目光随意瞄了一眼周川行手里的东西。 倒是挺小巧,拇指大小,用几块破布缝的花花绿绿的,跟香囊两个字完全不沾边。 就是一个小药包,挂在身上或者放在口袋里都能行。 她咬咬牙,既然这货说很好用,那应该是非常好用。 他既然大方的给了,她为啥不要。 张瑛伸手接过来,将其中一个递给池风息。 “风息,这个你收好,放在口袋里。” 池风息接过,朝着男人道谢。 “谢谢。” 周川行点头,算是回应。 “里面的药粉也可以治疗外伤,跌打损伤都能用,只能外敷,不要口服。” “知道了。”张瑛摆摆手。 周川行后退了几步,站在树底下,等木秀把手里的包子吃完,带她一起走。 身后有人盯着,张瑛坐立难安,尤其是这个人跟自己不对付,还知道自己从小到大所有的黑历史。 池风息倒是无所谓,心思都在手中的包子上,包子是肉馅的,刚出锅的包子,味道很鲜美。 最后张瑛往木秀怀里塞了四个包子,哄着小朋友说道。 “秀儿,这包子你拿回家跟你爷爷奶奶一起吃。” “快回家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木秀摇头,爷爷奶奶不让她拿改放军的东西。 张瑛把她怀里塞满。 “你就说是姐姐给你的,没关系的,或者说你周叔叔给的。” 周川行知道她的心思,他走上前,将小女孩抱起来,哄道。 “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他对着张瑛和池风息说道:“我们走了,你们注意安全。” 周川行走后不久,去丛林里探路的人就回来了。 有两个村民给他们带路,走到村民日常上山活动的最深处,再往里走,地形变得陡峭,深如悬崖,没人敢进去。 他们向那两个村民道谢后,让他们离开,沿着进入原始森林那四个人行走的踪迹,几个人带着装备往里探。 丛林里面太深了,各种地形交错,木枝和树根交错着,前面看似一片堆积的落叶,一脚踩下去可能就是一个深坑。 前面的两人拿着砍刀,劈砍树枝开路。 直径距离十几米,他们翻越各种障碍,要走半个多小时。 远处还有一条暗河,暗河从山洞中流出来,这里经年累月没有人类出现过,不知道水里有没有什么大型生物。 几人在河岸较窄的地方探了探,河水很深,要坐木船才能过去。 几人就此原路返回,丛林中的树叶沙沙作响,好似有野兽潜伏在深林之中。 如今问题变得有些棘手,如此大的一片密林,上哪去找四个人,这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老张听了几人的话眉头紧皱。 “想办法做几个木筏,先过河。” “明天我们正式出发。” 池风息心中有些疑惑,既然原始森林中情况如此复杂,为什么那四个人不顾死活的往里走? 而且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密林中的情况好似对他们没什么威胁? 池风息试探着跟张瑛问出自己的疑惑。 “有一些牛鬼蛇神骇人的秘法,在我们国家早就废除了。” “但是邻国那边,还是有大批人信奉一些奇怪的东西,那些信徒在找一种不同寻常的贡品。” 第78章 ( ) 晚饭过后,张培良把池风息和张瑛单独叫到一边。 张培良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非常不错,这一路上的条件绝对算不上好,池风息一路都没有抱怨过一句,适应能力极强。 明天就要正式进入密林,他还摸不清池风息的底细,在部队里集训的那几天,能看出她身手十分不错,较这些专业的人来说稍微逊色一点,但是在普通人当中,绝对算得上是好身手。 尤其是她说的秘法,他还没有亲眼见过,这属于个人的隐私,但是有些问题必须提前说明白。 张培良对池风息耐心说道:“我们明天就要正式进入密林,张瑛会一直跟随你,保证你的安全,她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你如果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你的生命安全高于所有任务,一旦有意外情况出现,你必须跟随张瑛紧急撤离。” 池风息回应收到,她只负责带人进去,拉泽还在家里等她,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她肯定跑的比谁都快。 见她十分配合的态度,老张适时问出自己的想法。 “你的能力我听扎西说过,能够催生植物,也能在短时间内让植物枯萎。” “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跟我们透露一下,你实施之前,需要提前做什么准备吗?我要提前了解,好做安排。” 池风息默了默,她其实提前设想过很多借口,最后选了一个能看得见的,一个比较符合唯物主义的说法。 “我需要提前挥洒药粉,两种特制的药粉,能催生植物,也能让植物快速枯竭。” “原来是这样。” 老张和张瑛望着池风息,脸上都是一副‘我能看看吗?’的表情。 池风息咬牙,从背包里拿出一小包粉末。 袋子一打开,两人脑袋凑上来,想近距离看看 袋子里的药粉跟泥巴的颜色差不多,没什么味道,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老张伸手想要碰,被池风息抬手躲开。 “不能碰。” 见他还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池风息解释道。 “有毒,碰一下,人嘎嘣一下就没了。” 池风息说得邪乎,张培良自然没有这么好糊弄,他看着池风息干净的手,完全没有做防护。 “那你怎么没事?” “要不说只有我自己能操作,因为这毒对我没用。” 老张和小张显然不怎么相信她的说法,但是谁也不能真拿命试一下毒。 紧接着,又听见池风息说道:“要不你们试试?我最近在钻研解药,不过解药效果还不稳定,毒死过几头牦牛,还没有给人用过,如果你们愿意帮我试药,我不胜感激。” 老张:…… 小张:…… 倒也不必这么严谨,牦牛那大体格子都被你毒死了,自己这小体格子好像还不够格。 “为了大家安全,我用药粉的时候,不能有人在,所有人要远离我至少一公里的距离。” 老张点头,神情有些严肃复杂。 好奇,但是好奇心会害死人。 “我知道了。” 这包药粉是池风息提前准备的,药粉传承了次仁的藏药精髓,就地取材,里面是泥巴加上牛粪碾成粉做的,还加了一些接触后使人昏厥的迷幻植物。 颜色低调,而且没有什么味道,药粉随便一撒融入土地里便找不到,再加上她唬人的那一套,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更让人难以分辨。 老张不死心的追问:“我要是做好防护,比如带了手套和口罩,也不能碰吗?” 池风息摊手:“要不你试试?” “我手中的药粉不多,就这一点,可以分你一些做实验。” 老张有些遗憾的叹息着,“行吧,先不要浪费了,下次有机会试试。” 下次呀,池风息心中暗道,真有下次的话,肯定再给你加点其他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小队在哨声中快速收整行囊,帐篷和吊床全部收纳整齐,众人迅速吃过早饭,往十几公里外的原始森林行进。 队伍前行速度很快,众人很快就抵达村民所说的禁区位置。 老张示意众人停下,再次重申此次任务的危险性。 “前方就是原始森林,是当地居民都不敢踏入的地界,里面地势复杂,有悬崖峭壁,沼泽泥地,还有深不可测的河流。” “丛林里面随时会起浓雾,有很大概率是有毒气体,一旦发现,必须立即警示撤退。” “密林里除了地势环境复杂,里面还有许多生物带来的危险,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猛兽出没,除了大型猛兽,一些微小的生物更不能忽视,哪怕一只蚂蚁都有可能要了我们的命。” “进去以后必须跟紧队伍,任何人不能擅自离开掉队,发现任何情况及时汇报……” 张培良还在做动员大会,众人一脸严肃,这里面他最放心不下的是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池风息。 想起扎西临行前的再三叮嘱,他侧头看向张瑛和池风息的方向,准备一会让她们跟在自己身后。 等他转头找到池风息的身影,看清她的神情,老张露出一个难以言说的表情。 池风息:( ?? ?? ?? ) 这对吗?她是发现密林的宝矿了吗? 池风息的确是发现宝矿了,密密麻麻的丛林,浓郁的木系能量让她有些醉氧。 她都不用主动吸收,浓郁的木系异能全部扑面而来。 回家了! 她活了两世,竟然都不知道,世间还有这种美好的地方。 这要是让她在里面待上几天,她的异能等级很快就能恢复到十五级。 老张看不懂池风息在兴奋什么,大概是有给她试毒的地方,让她心情愉悦,他安排张瑛跟紧她的脚步,池风息不是部队的人,更不能让她有一丝风险。 森林里的路确实难走,里面根本没有路,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手中拿着镰刀和砍刀,在前面挥舞着开路。 两侧的怪石嶙峋,身边都是没见过的植物,地上时不时露出一些颜色鲜艳的蘑菇。 粗壮的树木形态各异,粗壮的藤蔓纠缠在树干上向上攀爬,经年累月已经与大树融为一体,像是巨蛇盘踞在树木之上,有些骇人。 第79章 返回 众人快速到达一条河流前,这就是之前探路的两人所说的河流。 河水湍急,水底深不可测,水底的生物偶尔拍打出巨响,彰显自己的存在。 河岸最窄的地方,距离对岸也得有十几米远,从水底趟过去太危险,张培良下令原地伐木竹筏。 池风息在岸边转悠,她找到一棵粗壮的古树。 这树十分粗壮,直挺挺的,很高,密密麻麻的丛林中,树木拼命向上生长争夺空气和阳光,池风息抬头,都看不到这树的树顶,不见枝叶。 她把手放在树干上轻轻摩挲,将大树的能量吸收殆尽,树皮渐渐失去韧性,变得干燥。 众人都在忙碌,她的动作自然隐蔽,没人注意她这边的情况。 张瑛在观察周围是否有其他危险,没有注意她的动作。 池风息向张培良招呼道:“老张,你快来。” 以为她这边发现什么特殊情况,老张和小张都快步走来。 只见池风息指着身边的树说道:“这棵树老死了,大概寿终正寝,我看着很容易就能砍倒。” “我们这么多人,坐木筏太慢了。” “我觉得可以让人来砍倒,然后让几个人做木筏去对岸用绳子往河对面拉,让这棵大树横亘在河面上,这样我们回来时候也能少费些力气。” 大小张对视一眼,眼中都是默契,这个提议当然不错。 只是这么粗的一棵大树,怎么就这么恰巧的‘老死了’。 老张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我觉得你的想法不错。” “下次下毒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我们好离得再远一点。” 池风息冲他咧嘴笑,笑的很无害。 “好的,领导。” “收到,领导。” 过了河,河对岸就是完全无人踏入的领地。 就连池风息也开始全身心警惕戒备起来。 异能还在提升,她感知到周围的五百米内,有几个大型生物的存在。 包括那条河里,黑不见底的河水中,有一个庞大的生物在游来游去。 前面探路的人已经察觉到危险,开始慢慢转变方向,往左边调转,那几个大型生物还在观望,可能在忌惮人类的武器,也有可能把这些矮小的人类当做储备粮。 进入密林前,老张就提醒过,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尽量不要用热武器开路,一但让丛林中的猛兽察觉到危险暴动,他们这一个小队,还不够塞牙缝的。 小队在丛林中缓慢穿行,中间遇到许多惊险的状况,在路过一片必经的沼地时候,池风息第一次在这里释放异能,放出密密麻麻的藤蔓。 藤蔓释放出来,向四周散开,最终缠绕在沼地对面山上的大树上,等她处理完,跟远处的张瑛示意跟上来。 小队顺着结实的藤蔓慢慢往上爬。 队伍在密林里中穿行了三天,还是一无所获,没有找到那四个人生存的痕迹。 一行人在原始森林中毫无头绪的寻找着。 周川行给的药包的确很好用,蚊虫甚至蛇基本绕开池风息和张瑛两人走,这倒是引起池风息的好奇心。 她有些心痒的想知道,药包里面是用什么植物磨成的,等从密林出去以后,准备找机会问一下,或许次仁以后也能用得上。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他们行囊里的食物所剩不多,必须找个空旷些的地方生火做饭。 一行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伤口,有的是被缠密的枝叶划伤,有的是被丛林中生物咬伤。 身上沾满泥巴和树叶,和汗液、血液混在一起,黏黏糊糊的并不好受。 谁也没有胆量去河里洗个澡。 等到第十六天的时候,小队的人终于发现人类生活的踪迹,接下来就是他们的主场。 半个月野外生存下来,老张已经是半个野人,脸上的胡茬蓄的很长,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清。 池风息和张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也就池风息身上没啥伤口,只有一些擦伤。 仿佛回到末世时候,每天在外面厮杀,浑身血淋淋、黏腻腻的样子。 “接下来的任务交给我们,风息,你这次做的很好。” 池风息的特殊能力帮了他们大忙,中间少走许多弯路,要是没有她,再给他们几个月,他们也摸不到丛林最深的地方。 “张瑛,你带着几个人,把池风息和几个受伤严重的人带出去。” “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池风息的任务已经完成,她没有犹豫,跟着张瑛一起往外走。 这几天的异能连升两级,收获颇丰。 他们几人按照来时候的标记原路返回,沿着趟过来路往回走,走了五天才走出来。 出了原始森林,张瑛带着几人往村子那边赶去,现在当务之急是联系外面,把伤员送出去治疗。 电报发送出去,剩下的就是在村子里等待救援。 身上实在黏腻的难受,送走伤员后,张瑛带着池风息借住到村民家中,将自己好好清洗一番。 伤员已经送走,她们两个还要留在村子里,等待接应小队。 池风息两人如今就是借住在小女孩木秀的家中。 这边的建筑也多是两层,房子大多是木头建造的,一层接地气,有些潮湿,地面都是湿漉漉的泥巴地,供家里人活动,卧室大多在二楼。 房子的门窗很大,室内通透。 如今池风息的任务结束,她坐在楼下的躺椅上,手里拿着芭蕉扇,惬意的躺着吸收能量。 张瑛是个急性子,时不时跑去丛林入口那边观察小队有没有返回。 要不是上面下达指令,让她保护池风息的安全,她早就重新扎进密林中去了。 小木秀这几天都是开心的很,家里有两个大姐姐陪她玩,一个教她识字,一个教她防身之术。 闲暇之时,池风息和张瑛帮两个老人做一些农务活,消磨时光。 只是,她们没想到,小队还没有从密林中出来,意外却先来一步。 一天夜里,池风息和张瑛突然被惊醒,屋外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上游连下几天大雨,爆发洪水,冲毁河道和桥梁。 洪水引发泥石流,从山顶咆哮着往村庄里面倾泄。 第80章 呼救 山洪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股泥浪袭来,从溪川中看似缓缓冲下,给人一种并不危险的错觉。 不出几分钟,汹涌的山洪就会将河川迅速充满淹没,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池风息和张瑛听到声音的时候,从床上一跃而起。 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山上的洪水裹挟着巨石正在往下滚落,河道中的水已经快要上涨到岸边,此时没有时间给她们应对。 两人推开门,冲向另一个房间。 “木秀!阿嫲!阿爷!快点醒醒,山洪爆发了。” “我们必须赶紧走!” 夜色太黑,焦急中张瑛没有注意到蚊帐,直接伸手去捞床上的人,被蚊帐弹回来以后,撩起蚊帐就将人往外拉。 “阿嫲,阿嫲快醒醒!” “阿爷在哪里?怎么没找到他?” 池风息一把将小木秀扛在肩上,在屋中焦急的寻找。 阿嫲身体本就不好,常年在床上静养,张瑛也没有耽误时间,将老人扶起来,背在身上。 两人在屋里快速搜索一圈,也没有找到阿爷的身影。 “来不及了!快走!” 两人冲下楼,一楼的积水已经到了膝盖的位置,两人背着人,向着山洪侧方向的山地上冲去。 小木秀在颠簸和惊险中惊醒过来,回头看着越来越深的水,哭喊着阿爷。 “阿爷!阿爷你在哪里?” “阿爷你快跑!” 爷爷在晚上一般不会外出,只是他有半夜起夜的习惯。 陡峭的林地并不好走,况且两人身上还背着人,在生死攸关的灾难面前,身体的肾上腺素狂飙。 池风息和张瑛两人一手扶稳后背的人,一手勾住山上的树木和荆棘丛,拼命的向上爬。 等两人爬到高处以后,张瑛将人放下,准备下去找人。 可等她回头再看的时候,山下已经被山洪淹没,泥水叫嚣着,翻涌着,将那栋小楼吞噬。 “阿爷!!!” “阿爷,你回来!” 老太太年纪大,看到下面惊险的场面,住了几十年的房子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一时间没有撑住,倒头晕了过去。 小木秀哭的伤心,声音凄厉的呼唤亲人。 张瑛攥紧拳头,只恨自己无能为力。 “阿爷不在房间,也可能逃过一劫,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山洪越来越汹涌,很快就会淹没上来,我们必须继续往上爬。” “木秀,趴在我背上,我们快点走。” 小木秀听话的趴在池风息身上,眼泪一滴一滴落进她的颈窝。 池风息帮张瑛托起老太太,两人继续在丛林中向上穿行。 路上遇到一些丛林中惊慌的小动物,这些动物被山洪惊扰,到处逃窜,见到她们后又四散逃开。 终于到达山顶,张瑛将老太太放在地上,老太太已经彻底昏迷过去,呼吸变得微弱,她给老人采取急救措施,但是效果甚微。 小木秀跪坐在老人身边,哭的可怜。 “阿嫲,阿嫲你醒醒啊。” “别丢下我,求求你。” 池风息在一旁听着,心中酸涩,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小没有父母的疼爱,如今一夜之间,她的最后两个亲人也可能要离她而去。 她走上前,对着张瑛说道:“我来看看吧。” 次仁每次来找她的时候,总是见缝插针的给她科普藏医的知识,也教过她一些脉象的知识。 她当时听到不仔细,没有认真听,但是她的记性好,有些原理已经刻在她脑子里。 或许,等她回去以后,她应该认真的跟次仁学习一下藏医。 张瑛起身让开位置,池风息蹲下身子,握住老人的手腕,给她把脉。 脉气绵绵,至微至细,出而不返,指尖缓缓下压,脉象逐渐消失,呼吸之势微弱。 是绝脉。 谁能想到,池风息人生第一次给人把脉,摸到的竟然是绝脉。 池风息抬眼,不敢望向孩子期盼的眼神,她嘴唇抿紧,对着张瑛轻轻摇头。 张瑛咬紧牙关,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看着一旁哭泣的小木秀,眼泪跟着她一起,一滴一滴落下来。 池风息翻找出一些急救药物,想要喂给她,但是老人失去吞咽能力,两人站在那里束手无策。 木秀还小,她不懂大人的急救措施,只知道自己的阿嫲闭着眼睛,扑在阿嫲怀里哭。 几个人在山顶上等着,谁也没有说话,木秀哭累了,趴在阿嫲身上睡着了。 池风息将人抱进怀里,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盖在老人身上,老人这一口气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明天,至少现在不要让她受更多的罪。 山下的洪流冲了许久,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河里冲积的泥土终于有缓冲的势态。 张瑛一整晚都没在睡,她望向密林的方向,心中担忧。 不知道原始森林中的状况如何,老张能不能顺利从里面出来。 池风息搂紧怀里的孩子,她们如今能做的只有等待,要熬过去,熬到救援的到来。 耳边还是山下洪水过境的声音,仔细听着,好像掺杂着人的声音。 张瑛拧眉侧头认真听着。 隐隐约约听到呼救声。 她立马转头对身后的池风息说道:“风息,下面有人!” “她们两个就拜托你了,我下去救人。” 下面洪水湍急,一个不留神就会将人冲走,池风息有些着急。 “你不能去,你会被冲走的。” 张瑛头也没回的往山下走:“我必须去。” “张瑛,你回来!” 人已经走远,张瑛没有精力在回复她,几步就消失在丛林中。 池风息胸腔剧烈的喘息着,她咬紧牙关,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 一群傻子。 这么拼命干嘛? 太阳渐渐升起,将昨晚潜藏在黑暗中的危险照亮。 池风息站在山顶上,所见之处都是触目惊心。 原本精心维修护理的房子,被山洪冲刷的一干二净,四处都是黏腻的泥巴。 张瑛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如今她们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待多久,现在没水没食物,池风息用木头搭了一个简易的避难所,遮住木秀和老人头顶上的光亮。 老太太还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始终不愿离去,应该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孙女独自一人留在世上。 第81章 周川行 池风息收集树叶上的露水,从树林中摘了许多果子回来,等木秀醒来以后就能吃。 这种程度的山洪,必然会将河岸的桥梁冲毁,也不知道这里的救援速度如何,只盼望着救援队伍尽快赶到,看看能不能救老太太的性命。 池风息不能再用自己的异能救人,如今他人在外面,不是在那走上十几里都看不到人的高原上。 官方对她的能力本就好奇,她不能再暴露出其他的端倪。 当时救起扎西,完全是因为拉泽和索南的缘故。 那是池风息给自己寻找到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如果她将老太太救起,救援队到达的时候,她该如何解释一个常年卧床的人起死回生。 池风息有些揪心,望向木秀那稚嫩的脸庞。 她只见过几个孩子,多吉是幸福的,有一家人的宠爱,白玛也有妈妈的爱护。 只有这个小女孩,明明还这么小,失去的却比得到的还要多。 池风息觉的自己变得越来越心软,大概体会到了真正的爱意,让她学会了去爱别人。 没多久,木秀也醒了,懂事的小家伙,小心的给自己的奶奶喂水。 池风息递给她果子,她咬了几口,对着山下的洪水发呆。 她还小,却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偶尔对着家的方向,喃喃的喊阿爷。 曾经村头那个经常临摹的墓碑,如今大概也找不到了。 中午的时候,天上像是被捅破了一个窟窿,竟然又开始下起雨来。 池风息揽着木秀躲在木帐篷下面。 张瑛自昨晚离开以后,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夜色慢慢降临,无尽的黑暗再次吞噬上来,木秀趴在奶奶怀中,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唯一的好消息是雨终于停了。 夜里,池风息将木秀揽在怀里,学着索南的样子,指尖在她的眉心轻轻往额头上抚摸,哄她入睡。 “睡吧,别怕。” “我会保护你。” 小木秀钻进风息怀里痛哭一场,最后哭累了,趴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老太太的呼吸,在这一刻完全消失。 怀里的孩子,又失去了一个至亲的人。 漆黑的夜里,池风息怀里抱着木秀,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她睁着眼睛,望向月亮,等待太阳的到来。 后半夜的时候,远处的枝叶在沙沙作响,一个人影正往这边走来。 他手中的手电筒摇晃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看身形,不像是张瑛,像是个男人。 池风息手中没有火源,无法点火照明,夜晚都是在黑暗中摸索。 她将木秀轻轻的放下,站起身,躲在小棚子一旁,拿出藏刀藏在袖口。 身影渐渐走近,停在不远处,手电筒的灯光打在池风息搭建的小棚子上。 那人试探着呼唤,声音有些焦急。 “木秀?是你吗?” “我是周川行,周叔叔。” 原来是他。 池风息从小棚子后面走出来,对着不远处的身影喊道。 “木秀在这里。” 男人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手电筒泛黄的灯光打在小棚子里,木秀睡得有些不踏实,翻了个身。 借着微弱的灯光,池风息看清周川行的样子。 他浑身狼狈,脸上头发上蹭了许多污泥,大概是摔了一跤,摔得不轻。 裤子已经沾满泥巴,泥巴的痕迹没过大腿,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擦伤,黑色的外套也变的凌乱。 见木秀没有出事,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周川行还没有开口,就听池风息说道。 “张瑛昨晚下山救人,至今没有回来,我不确定她现在的状况。” “山洪爆发的时候,我们没有找到木秀的爷爷,他失踪了。” “木秀的奶奶,”说到这,池风息顿了顿。 “她的奶奶受不了刺激,刚刚去世了。” 周川行站在原地,努力消化突如其来的信息,默了良久,他走上前,蹲在木秀身旁。 伸出的手指,最终还是放下。 “你怎么来的,救援什么时候能到?” 周川行的声音有些嘶哑低沉。 “得知山洪爆发的消息后,镇上就立马组织救援队来救助群众。” “只是救援队的人数太少,现在先抵达受灾最严重,村民最多的地方, 我不放心木秀他们,便自己先赶过来看看。” “救援队最快也得后天抵达。” 池风息等不了两天,明天洪水要是退却,她就要带着木秀走出去。 刚才的灯光太暗,如今周川行的手电筒将这边照亮,池风息才看到地上滴滴答答的血迹。 血迹是从周川行的腿上流出来的,腿上的泥巴都快要染成红色。 池风息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他之前给的那个小药包。 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水坑说道。 “你的腿受伤了,赶紧处理一下,那边有水坑,是我收集的雨水,你去清理一下。” “你的药还给你,确实很管用。” 周川行站起身,从池风息手中接过药包,对她说道。 “谢谢。” “这几天谢谢你照顾她们,接下来你好好休息,天亮以后,我带你们俩离开这里。” “老太太,就让她在家这里,沉睡吧。” 池风息点头,两人合力,将老人的身体安放在一旁。 她钻进小棚子里,抱着木秀一起入睡。 周川行处理完身上的伤口,坐在棚外的石头上。 这个人倒是挺有魄力,遇上大事毫不慌张,如今她还能抱着木秀睡着。 暴雨后的天气有些凉,看着一大一小蜷缩在一起的两人,周川行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轻轻拍打上面的灰尘,慢慢盖在两人身上。 周川行守了后半夜。 木秀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的周叔叔坐在一旁。 小女孩扑到他的怀里,将这几天的害怕和惊慌都哭诉出来。 洪水慢慢褪去,只留下一片泥泞,池风息和周川行商量着如何出去。 他们将老人简单安葬在这里,确保她不会被山上发走兽侵扰。 小木秀哭喊着不要走。 “不要把阿嫲独自留在这里。” 周川行哽咽着,背起木秀,带着池风息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