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邪神缠身后,港岛大小姐杀疯了》 第一章 神像 1978,深城蛇口 “小姐,她就是太太的亲生女儿,你看,和太太长得一模一样,你藏不住的呀!” “藏不住也要藏,要是她回家,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昏暗室内,素白的手握着尖刀,狠狠划向地上昏迷女孩的脸。 “找几个人,把她塞进旁边那艘去港岛的船,借刀杀人,让她永远消失!” * 江星河快要被晃吐了。 昏暗、潮湿,海浪袭来时的剧烈摇晃,晃得她脑子都快变浆糊。 她蜷缩在堆满木屑的肮脏木箱里,大气不敢出。 外面两个看守正闲聊: “这就是郑爷从南洋请回来的邪神?” “扑街仔你说话小心点啊,没听说这尊神像刚造好,郑爷就挣了三千万!不然能派我们亲自看守?“ 船舱正中,一尊人形神像被红布包裹。 与月光接触瞬间,佛像发出隐隐亮光,红布掉落在地,露出它的庐山真面。 江星河已经与它对视了整整十天。 不同于传统的大肚弥勒佛,这尊流光溢彩的神像,却刻的是个俊秀书生,负手而立,手执书卷,似在树下沉吟。 但它绝不好惹。 哪怕只是尊塑像,江星河也能察觉那双丹凤眼里暗藏杀意,有无数个瞬间,江星河都觉得神像在偷偷打量她,带着玩味和居高临下的蔑视,只是一扭头,却也什么也没发现。 “咕——咕——” 肚子发出抗议,江星河只能向下弯着,压抑着对食物的渴望。 她本是在红毯上星光熠熠,正要拿属于她第一个最佳女主角奖杯的大明星,结果因为饿了三天,礼裙又勒得太紧,得奖后一激动,居然当场晕厥,再醒来,就到了这艘用来偷渡的船上。 这艘船是帮港岛黑社团偷运违禁品的。 江星河虽然还不知道原主是什么身份,但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这艘船,绝对是有预谋的陷害,否则她不会被刻意塞在一个木箱里,却又放在人来人往的船舱内。 “咕——咕——” 显然,她的小伎俩没能瞒过空空的肠胃,肚子继续打鼓,持续抗议。 “喂!有没有听到有声音?” “有声咩?是海鸟叫吧?” 细细密密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江星河恨不得把心跳声都藏起来。 别找到我,求求了,让我再熬一天吧。 “啪!啪!” 两记响亮的耳光声在船舱回荡。 江星河透过小孔窥视外面的动静。 “你们是不是忘了给神灵上贡品?!” 郑大满头冷汗,厉声呵斥。 就在刚才,他想闭眼休息会儿,结果在梦里被一位持剑少年一剑穿心,他双眼分明带笑,却暗藏杀意威胁自己,要是五分钟内没把贡品拿出,就等着跳海喂鲨鱼。 “啊!是是是,光想着明天能回港,把这件事给忘了。” 看守慌忙将烤鸡等贡品摆上神龛,磕头后仓皇逃离。 终于有吃的了! 江星河蹑手蹑脚溜出,熟练地撕下鸡肉塞进嘴里,准备伪装成老鼠啃咬。 【噗嗤......】 谁在笑?! 江星河心里一惊,不顾嘴巴塞得跟小仓鼠似得,飞速躲回木箱里。 半晌,没有动静。 啊~自己吓自己~ 刚刚那一口肉根本不够饱,她再次偷溜出来,往嘴巴塞进满满一大口烤鸡。 【忍住忍住......噗嗤......】 “谁!” 笑声再次传来,江星河心里发毛了,听说过鬼吓人,没听说过鬼笑人啊! 她手里握着鸡腿当武器,一个大浪袭来,案桌上的神像朝自己脑门上一砸。 “咚!” 剧痛传来,神像摔落甲板,响声引来了郑大等人。 “谁没放稳神像?!” 郑大怒吼着拾起神像,底部赫然沾着新鲜血迹! 他脸色骤变:“船舱有人!搜!” 半小时后,藏在木箱里的江星河被拖拽出来。 “别杀我!” 江星河一秒变怂,紧张状态下忘记切换语言系统,普通话脱口而出。 “啊大,这个靓妹看起来是北佬哦,和以前一样,扔到海里?” “这叫靓妹?食懵你啊!” 郑大狠狠敲了光头一脑壳。 眼前的江星河别说靓,说她长得像个人都是夸她。 脸上不仅带着条狰狞的大伤疤,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再加上刚被砸伤的额头,让本就难看的脸更是雪上加霜。 郑大看着她脸上狰狞的疤和额头的血,心头冰凉。 神像沾血是大忌! 刚刚自己只是没有按时上贡,就被神像拔剑警告,现在犯了忌讳,还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留着她,郑爷要是问起来,正好把她推出去。” 江星河面露惊恐,想要伸手去揉眼睛,却被人反手牢牢绑着。 身体上的痛和视觉上的刺激,同时轰炸她的脑子,她的眼前突然呈现一副画面: 自己被押到佛龛下,身后是郑大和眼前光头,甚至连衣服都没换,胸前血迹在烛台照映下,透出渗人的暗红色。 接着,从郑大身后走出来一名男子,身着黑色皮衣,把枪抵在自己头上,扣动扳机。 “砰!” 第二章 显灵 画面中断,江星河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因为相似的经历,她这几天已经体验过许多次。 她知道,自己荣获金手指了! 只不过这回从零散的画面,变成了有声会动的片段,让江星河看得更清楚。 难不成是因为脑子被撞了一下的原因? 江星河只想痛哭,穿越过来当个偷渡客就算了,好不容易得到个金手指,预告画面居然是自己的死亡。 汽笛声响,船已靠岸。 江星河被绑在一辆黑色轿车内,丝毫动弹不得。 70年代的港岛已经初具城市繁荣面貌,沿路上,依稀可见路边停靠的汽车,还有大楼上硕大的广告牌。 龙哥、青霞姐、麟校长、汪阿姐......熟悉的面孔一一展现。 这些娱乐圈常青树,江星河不仅和他们见过,甚至她还有龙哥的电话。 啊!能不能打电话喊龙哥从天而降救救自己啊! “怎么又不走了!” 明明空无一人的街道,载着神像的车已经死火了三次,任凭司机怎么扭钥匙都打不着火。 “郑爷在等,换后面的车。” 车内人员清空,江星河被赶下车,换上那尊神像。 换车后仍是熄火,真是邪了门了。 “唔唔唔!” 嘴巴被堵着的江星河,不断往车里示意。 既然老天给了她金手指,总不会因为没开会员,只有七天体验服务吧。 敌人的困境,就是自己脱身的时机! “神像?” 郑大顺著她眼神看去,额头渗出冷汗,被持剑少年一剑穿心的恐怖梦境瞬间浮现。 是神像发怒了! 他慌忙跳下车,对着安置在后座的神像合十叩拜,声音发颤: “神仙爷爷莫怪,求求你行个方便,你想要什么贡品纸钱,尽管开口。” 随着郑大说话,江星河睁大了眼,可眼前场景根本没变。 奇怪,难道没用吗? 她望着车上那尊金神像,突然,那颗纯金打造的头颅,竟缓缓转头,面带微笑看着自己,执书卷的手也随之抬起,定定向前指着。 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江星河陪他一起坐车? 一晃神,方才的诡异画面消失,金神像又回到原来平静庄严的模样。 “阿大,还是不行哦,会不会是这条路出过事,有东西缠着车子了?” 路上静谧无人,就算是几个大男人,碰上这种事也瘆得慌。 几人连忙朝四方拜拜。 就是现在! 江星河一个猛扎,跳进了车辆驾驶位上。 光头等人以为她要逃,伸手就要把人从车里拽出来。 幸而江星河的双手被绑在前方,慌乱中顺利摸到车钥匙,一扭。 “哒哒哒......” 轿车顺利启动。 就在车外几人愣神的功夫,江星河下了车。 不出意外,几乎同一时间,车子再次熄火。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兜兜转转,原来该拜的人是她? 江星河坐在神像旁边,满心不爽。 她现在无比确定,这尊神像绝对是尊邪神,从她上船到上车,视线就没离开自己过! 江星河心里默骂: 【再看挖你双眼!】 【噗嗤......】 熟悉的笑声传来,果然是他,在船上嘲笑自己的,就是这尊神像!而且他还能听见自己心声! “狗东西,是真男人就救我出去。” 笑声戛然而止。 路上石子使得车辆颠簸一下,神像顺势往江星河腿边一倒,将她膝盖砸出了块红印。 行啊,还敢创老娘? 反正她也未必能活,惹毛了邪神还能拉这帮人渣陪葬! 趁着车辆颠簸,江星河用力一击。 没想到神像得寸进尺,直接滚到了她的大腿边上。 确定了,这不光是个邪神,还是个色狼! 江星河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反倒是神像,身上那层光似乎更亮了。 它在吸自己精气? 江星河悄悄挪开,车辆再一颠,神像又往她身上靠。 你不要过来啊!! 她挪,它追,她插翅难飞的戏码演了几次,终于在路过一个大坑时,神像滚到江星河怀里。 【想活就别动!】 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可车里除了她,似乎没人听见。 是邪神的声音?难不成他真能救自己? 江星河任由邪神像躺自己怀里。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吸点精气而已,大不了等自由了,找几个男人再吸回来。 后座的小动作都被郑大收入眼底。 前几次的神迹,让他们根本不敢贸然动神像,可它现在却主动亲近这大陆妹? “你会开车?” “会,爹地教过。” 好歹穿越前她也是成年女性,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车,她都能开。 流利的粤语从她口中说出,郑大一怔,望向她的眼神明显有变化。 这年头,除了郑爷这种家大业大的主儿,谁会把汽车给小孩玩? 可眼前这个丫头不过十四五的年纪。 别是仇家故意栽赃,要陷害郑爷吧...... 车子缓缓停靠在仓房内,预言画面里那位黑色皮衣,腰间别枪的男子打开车门。 “下车。” 郑大往前低声道: “刀疤哥等等,这个大陆妹估计不是一般人。” “管她一般二般,郑爷要见,不然我早就一枪解决掉她了。” 刀疤哥似乎很不服气: “臭大陆的,也不知道郑爷要见她干什么......” 眼前画面再次开启。 不同于先前被爆头的惨烈,这次她终于看到了郑爷的庐山真面,一位约莫四十岁的中年人,手持电话对着站在旁边的自己呵呵笑着。 而后,居然还让人拉了张椅子,让她坐下。 江星河忍不住瞥了眼旁边的邪神。 难不成天界或是妖界也有电话,专门打给郑爷来救自己不成? 【没有。】 低沉嗓音再次响起,带着半分嘲讽。 【想活命,自己想办法。】 第三章 跑马 如果不是自己被刀疤哥用枪抵着,她非得踹上那尊神像两脚不可。 她被押进一间奢华会客厅,雕龙画凤的家具中央,那尊“惹祸”的金身神像已被移在最上方供奉。 “女人的血最毒最晦气!沾污金佛,你死一百次都不够赔!” 江星河就着神龛上的灯往上看,正对上郑爷寒冷如冰的眼神。 “还敢看我,胆量不小啊。” 他本已下令格杀,但十分钟前,家里频现异像: 先是多年的镇宅石无故炸裂,在里面发现了几捆巫蛊用的头发。 再是医院来电,住院半年的幺子病情好转...... 莫非这女人沾血反是吉兆?神像依然有用? 既然死不了,江星河此刻淡定多了。 “我的命只一条,杀我,郑爷您亏。” “留下我,你的福气在后头。” “哦?什么福气?” “我能帮你挣大钱。” 郑爷戏谑如逗猫:“挣钱?拿什么挣?” 霎时间,她眼里就跟电脑中病毒一样,一层层的图片不断往上叠加,看得她眼花缭乱,根本看不到细节。 江星河心里早有准备,没有丝毫慌乱。 虽然没有完全看清,但再次证明了她心里的猜想。 一是金手指靠问答开启。 二是她能预知未来,也能改变未来。 而刚才画面中出现那么多场景,说明她挣钱的渠道多得是,暴富,分分钟的事! “喂!郑爷问你话!” 刀疤哥怒喝,扬手欲打。 “等等!” 郑爷制止。“对小妹妹宽容点,给个机会,帮我买马。” 买马也就是赛马,港岛人茶余饭后,向来爱花点小钱下注,和当代人买彩票差不多。 早年间,江星河随剧组到港岛时也曾买过,血亏五千,气得她直接怒走两公里。 刀疤男心领神会: “喂!新开的沙田马场明天有比赛,你说,买几号能赚钱?” 七十年代末马场的画面在眼前展开,可却像有团雾一样,遮住大半跑马场,只露出队伍尾巴。 1、7、3 只有倒数三名的号码。 怎么回事,难道次数太多神力消除了? 江星河怨念望一眼神像。 那双含笑的眉眼也微微一动,与江星河对视着。 【全怪你吸了我精气,神力不灵了!】 【没事,我的神力灵。】 【那还不快用你的神力来救我!】 【不】 冰冷的神像嘴里说出同样冰冷的话,江星河深吸一口气。 刀疤男直接上手推。 “喂!怎么不说话,问你买几号能赢?” 却见神龛上的香灰抖落一截,烫得刀疤男嗷嗷叫。 江星河直接怒骂: “你闭嘴!” 本来就烦,刀疤男还一直在旁边喂喂喂的,痞里痞气的声音让江星河心里憋着一把火。 “什么档次,也配和郑爷问一样的问题,神像警示你没发财命,滚远一点!” “你敢骂老子......” 扬在半空的手被死死钳制,“咔”一声,刀疤男手肘关节脱臼。 “滚远点。” 显然郑爷对江星河的话很受用。 他神色稍缓,蹲下来问道: “他没有发财命,那我总有了吧?今天沙田马场的比赛要买几号?” 这一次,被白雾蒙住的画面豁然开朗,整场赛马的过程迅速在她眼前划过,精瘦的马匹驰骋在跑道上,遥遥领先的,是一匹棕色白蹄的骏马,骑师座下的“6”字格外明显。 江星河眼神笃定。 “第一场,6号;第二场,10号;第三场,7号。” “让我买3T,你确定?” “确定,赶紧去买。” 6号是匹要退役的老马。 论年头、论爆发力,不跑倒数已经是偷笑了,还妄想它能拔得头筹? 而郑爷口中的3T,就是连续押中三场比赛的魁首,3T奖池是不断积累的,从沙田马场开业至今,还没有人中过。 “6号不可能赢啊,郑爷别听......” “买!” 港岛买马可以通过电话直接下注,无需亲临马场。 “小妹妹,我把账户里的所有钱都拿去下注了,几个小时后就会知道结果,如果中了,抽出一成给你当零花钱。” 他虽是笑着说的,眼里却始终带着寒光。 要是中了,固然你好我好大家好,但要是没中...... 江星河身上的绳子还没解开,可以马上丢进海里喂鲨鱼。 度秒如年。 江星河靠在墙边默默等待,不知熬了多久,电话声响起。 “中了!” 巨大的欢呼声传来,郑大屁颠屁颠跑来给她松绑,亲自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看江星河的眼里也多了份谄媚。 九百万!这个小丫头帮郑爷中了整整九百万! 就算只能分百分之一,她也能拿九万块,妥妥港岛小富婆了。 几叠厚厚的钞票直接摆在江星河面前。 自从接了马场的电话,郑爷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坐在她对面道: “你帮我赚了那么多钱,该怎么谢你好呢?” “这样吧,我看中了几艘游艇,你再帮我赚五个亿,就送你其中一艘,怎么样?” 拜托,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江星河嘴角抽搐几下。 她是人,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要是分分钟能赚五个亿,干脆财神庙里的财神退下来,那个位置让她坐。 “五个亿啊......” 江星河脑子飞速运转,想着要怎么搪塞过去。 鼻头却忽地一热,温热鲜红的血瞬间从鼻腔里涌出来。 第四章 契约 江星河感觉身体突然被抽空,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看着地上鲜红,郑爷脸上晦暗不明。 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自己挣不了五个亿? “嘶——我的头好痛......” 在船舱被绑时,江星河为逃脱不慎撞到了木箱,此刻后脑勺的伤口因为一路颠簸,竟又渗出了点点血迹。 她顺势露出手臂上的伤,郑爷盯着眼前浑身是伤的江星河,已是虚弱到极致。 “医好她的伤。” 能挣大钱的工具,可不能让她死了。 敷好药已是半小时后的事,在船上闷了好几日,江星河觉得自己就像夏天被遗忘在饭盒的剩菜,酸酸臭臭的。 江星河被分到一件有独立卫浴的佣人房,迫不及待清理身上的污垢。 水汽氤氲凝结在镜子上,缓缓被划出一道痕。 “S?” 江星河连忙用浴巾裹住身体,不明白邪神这回又给她什么暗示。 “S是什么意思?你倒是开口说话啊!” 无人应答,只是在S的上方又多了一条横线,以及两个弯勾。 “S......B?” 草!邪神还挺潮,原来是搁这儿骂她呢! 江星河对着镜子竖了个中指,伸手拿挂钩上的衣服,岂料镜子被划得咯咯响,一遍遍写着那个硕大的“S”。 与此同时,冰凉的触感从手腕传来,伴随细微的“嘶嘶”声。 江星河头皮一阵发麻。 敢情镜子里写的不是英文字母,是一条蛇啊! 她高估了邪神的文化水平,也高估了他的绘画能力,但凡在蛇嘴的地方加条舌头呢? 【蠢......】 听到了心声的邪神也开始反击,只是声音小些,或许是本尊神像不在附近的原因。 冰凉蠕动的感觉蔓延到手臂,江星河偷偷瞄一眼。 好消息,是条小蛇。 坏消息,是条甲方满意蛇,全身纯黑但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亮,一口下去可以直接开席。 救我救我救我! 【吵死了......】 声音里透着一股慵懒,对江星河的困境,邪神选择视而不见。 嫌吵是吧,那她可以更吵! 当年她可是凭借一段骂戏长镜头,一举拿下最佳女配的女艺人,几页的台词背了一整天,怼人词汇量,她多得是! 江星河开启心声轰炸模式。 她嘴上不动,半身慢慢挪到杆子上,这样就算邪神不救她,蛇也有可能顺着杆子爬走。 【闭嘴!】 江星河嘴巴抿成一条线,心里还在嘚吧嘚吧不停。 【你瞎啊!那两大眼珠子当灯使,光有形状没功能是吗?】 【要是我被蛇咬死了,那我就是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的厉鬼,天天吵月月吵绕着你三百六十度地吵!】 半分钟后,空气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 【好,停,我救你就是。】 【谢谢邪神大人!是准备施法让它走吗?】 【不,你直接把它往地上甩。】 江星河脑子里冒出大大的问号。 不是哥们儿,想我死可以直说啊! 【这条蛇没毒,而且,照顾它的仆人已经在门外了。】 话音刚落,门边便传来急切的声音。 “黑仔?黑仔你在哪里?” 得知黑蛇无毒,江星河也不怕了,捏着蛇头强行把它搭在杆上,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 “在这里!” 来找蛇的是一位约莫四五十岁的妇人,她自称张妈,是郑家大少爷的保姆,自从大少爷出国念书后,她便专心照顾少爷的爱宠。 “阿弥陀佛,没吓到你吧?不过黑仔性格很好,没有毒的。” 她朝着浴室大喊几声,那条黑蛇便从门缝里钻出,乖顺盘在她手腕上,朝江星河嘶嘶吐着信子。 “听说你帮郑爷赚了不少钱,好犀利噢。” 帮郑爷赢3T的事已经传遍了这栋豪宅,江星河只是冲她笑了笑。 “赚钱也是郑爷命里自带的,我只是略尽绵力。” 房间桌上放着一个小箱子,里头是她刚用异能分来的九万块,她注意到张妈羡慕的目光,不着痕迹挡在箱子前,拎起旁边的软布和檀香。 这儿空间太小,没有能藏匿箱子的地方。 但是人的贪欲无穷,直觉告诉江星河,这九万块迟早会让她惹祸上身,她得赶紧想办法自保。 “我刚来还不熟路,张妈你能带我去佛龛前吗?我要去给神像上香了。” 江星河利用张妈带路的功夫,已经将这栋豪宅的大致情况摸得七七八八。 【还算有点脑子。】 越靠近神像,邪神的声音便越清晰。 此刻四周无人,微眯的丹凤眼已是不加掩饰地打量自己,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气。 “你一直在看我?” 江星河迎上他的目光,直到对方无声肯定后,又补上一句。 “包括刚刚我洗澡的时候?” 第五章 心声 邪神嘴角显然抽搐了一下。 【下次做这种事情,可以提前跟我说。】 江星河双手抱在胸前,气急败坏却被邪神打断。 “你你你!偷看我还有理了......” 【有人!】 张妈从半掩的门后走入,狐疑望着江星河。 “刚刚你在和谁说话?” 她朝神像双手合十拜了拜,把江星河拉到外面。 “你初来乍到可能不知道规矩,郑爷最敬神佛,之前有人不小心把香灰弹到关二爷像上,就被打断了手,你可千万要小心。” 原来是善意的提醒,江星河心下稍稍松懈,说道: “谢谢张妈,我会注意的。” 反正邪神能听到她心声,刚刚太过激动才不小心说出声,往后还得注意些。 “不止啊,我看你年纪小小,不知世间险恶,你的钱怎么能随便放在桌子上呢,下人房间是没有秘密的,你要注意啊。” 张妈神秘兮兮凑过来。 “你也是偷渡过来的吧,那笔钱不如做投资,就当存钱了,我知道有个......” 江星河立马打断,扬了扬手里的软布。 “谢谢张妈,不过我年纪还小不懂这些,这笔钱严格来说是郑爷的,没有他允许,我不敢乱花。” 反诈意识早已渗入江星河脑中,这点话术想骗她,几十年后连园区的门都进不了。 见搬出郑爷,张妈立马闭嘴。 打了个圆场让江星河赶紧把活儿干完,悻悻走了。 【你倒是会狐假虎威,偷了我的神力不够,还要借那老头的势。】 还算有点文化,没说自己狗仗人势。 【要是说你狗仗人势,那我成什么了?】 都快忘了这茬! 只要自己一有点想法,邪神就跟开启话唠模式一样应答,他上辈子,哦不对,下辈子该不会投胎成自己的私生饭吧? 江星河目光直视神像,说道: “我们需要聊聊。” 她现在急切地想知道,到底自己为什么会在那艘货轮上,得到的金手指该怎么使用,为什么他俩能互相听到对方的心声。 【首先,你的来历我并不知晓,我也没兴趣知道。】 冷漠疏离的语气传到脑中,对方仿佛在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其次,你的能力源于自己,只是正好我的金身和你的血液定下血盟,增强能力的同时,也增强了我们之间的连接。】 因为定下了血盟,所以能互听心声了? 江星河将抹布上的水拧干,干活的同时,分出眼神去观察神像。 说起来,这尊邪神对自己确实不错,虽然语气贱兮兮的,但几次救下自己的命,算是救命恩神了。 【贱兮兮是什么意思?】 江星河一时语塞,刚刚内心的吐槽全被邪神听见。 【就是你很会说话的意思,不要多想。】 江星河只能专注手上的事,脑子尽量放空,控制自己不能想些有的没的,免得又被邪神读取了想法。 金手指虽好,但心中所想在他面前一览无余,根本一点隐私没有。 【能减弱吗?】 【估计你对我没有兴趣,我对你也没有兴趣,所以,我两互听心声这点能力,能减弱吗?】 神像散发的金光晃到了江星河的眼睛。 他嘴角露出几不可见的笑意。 【当然,只要我们的连接消失或继续增强,我便不再能听到你的心声了。】 瞧见神像眼里的冷意,江星河只觉得背后一凉,顿时明白他话中的消失,指的是自己死亡。 只是增强......是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变成祭品,为我所食。】 哇擦!还是要人牲的食人邪神! 江星河后背已经开始唱凉凉,不由得往后退两步,但见神像衣袖褶皱上落了些灰,要是被人发现,少不得又是一场麻烦。 【我有神力可以自洁,世俗凡物污秽,不可放在我身上。】 拿着抹布的手顿了一顿。 神像果真如他所说,从四周卷起一阵风,将那些灰尘粉末尽数卷走。 正好,少擦一尊神像,工作量还减轻了些。 江星河心里正想着,耳边传来轻微呼气声。 她手中的抹布再次举起。 【停!你听不懂吗?不可将污秽之物放在......】 抹布被随手一扔,正中旁边的水桶。 “知道,您是神明,我不会用脏抹布碰的。” 演戏讲神不讲形,就像歇斯底里的哭喊,未必比一声叹息带给观众的痛感更强,作为一名优秀的演员,哪怕没看见邪神的表情,只是那微微呼气,她便能体会到里头如释重负的庆幸。 江星河步步紧逼。 “嘿嘿嘿......” 【你想做什么!停手!信不信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邪神的本事她是见识过的,就算不亲自动手,他也能借刀杀人。 但既然他一而再再而三容忍自己,说明想要毁掉二人之间的血盟并没有那么简单,再者,或许根本就是邪神需要她。 而邪神阻拦自己不能碰神像,难不成上面有他的软肋? 江星河伸手轻轻扫拂,耳边吸气声愈重,就像指尖透过神像,触碰到邪神本身。 第六章 共感 第三次喊停,声音里已多了分气急。 【停!别碰了!】 果然,他能和这尊神像共感,而且只有自己触碰才有效。 江星河有些啧啧称奇,看来和邪神签订血盟也不是坏事嘛,不光能有金手指,还能通过神像拿捏他。 【共感是你我皆有的,倘若你胆敢做出什么非分之事,我也可通过操控真身,让你痛苦百倍!】 江星河无情戳穿,对着神像轻飘飘地来一句: “但你真身不在港岛吧?”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江星河大胆上手,表面是掸灰,实则轻捏一把泛着光亮的脸颊。 手感挺硬,就是不知道真身捏起来如何。 “郑爷可是嘱咐了我每天都要来‘照顾’你哟,放心吧邪神大人,小女子定当每日悉心照料~” 【少碰我,本神奉劝你一句,亵渎神明必遭天谴,仔细你的小命!】 他像是一下破了功,没了先前话语里的高傲,却拼命维持着神明的威严。 江星河莫名想到张牙舞爪,却又气急败坏的小猫咪,原本看起来阴恻恻的邪神像也突然可爱起来。 哟呵,听说过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想不到邪神的小帅脸也不给摸啊。 真是的,都能互相听到心声了,还那么见外。 给神龛打扫的活儿并不算繁重,江星河仔仔细细按照要求点香上贡,对邪神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港岛人注重隐私,主家和佣人的界限极其分明,除了干活的时候,佣人基本是在自己房间呆着。可现在,她房间里却挤着郑大和刀疤哥,张妈则在门边怯怯看一眼,眼珠子盯着存钱的箱子。 “听说小少爷病有好转,你们不是跟郑爷去了医院吗?” 虽然70年代的港岛取消了纳妾制度,但像郑爷这样由头脸的人物,不仅纳了五房妾室,更别提外面数不胜数的外室了。 可惜他子女缘浅,除了在国外念书的大儿子和大女儿外,便只剩常年在医院养病的小儿子。 刀疤哥冷哼一声。 “郑爷想请神像去医院镇邪,你,亲自捧着神像过去。” 不是吧,好不容易能躲房间喘口气,又要对着那尊邪神? 江星河虽不情不愿,但现在小命拿捏在别人手里,也不敢违抗。 她特地用红布将神像包裹起来,放在木盒子里,免得那家伙又说自己对他动手动脚,做什么非分之事。 一路上,邪神倒是没再开口。 倒是郑大,生怕江星河没见过世面,还没下车就开始叮嘱: “等会儿少说多做,不管看到谁都不准随意说话,明白吗?” 江星河只想发笑,论对医院的熟悉程度,说不定江星河比郑大要熟。 养和医院是港岛出了名的顶级私家医院,不光技术好服务好,而且隐私性强,尤其受明星欢迎,当年江星河来港岛拍戏不慎受伤,就在养和小住过一段时间。 哪怕相隔几十年,但凭借之前的记忆,江星河很快便把这片区域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医院安保向来不错,除了郑爷和几个亲信、医护人员,没有多余的人打扰。 “郑生,小华的情况虽然有好转,但还需多加关注。” 护士将仪器上的数值记录在册,目光扫向江星河手中木盒时,明显眉头轻动了下。 “医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来监测,我会提前过来通知。” 郑爷对鬼神的迷信程度人人皆知,她猜到了木盒里是什么,按医院制度本是不允许带进来的,但制度嘛,本就是由手握金钱权利的人制定的,自然也可以被金钱打破。 江星河还是第一次见郑爷这位小儿子。 郑世华轮廓与郑爷相似,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微卷的茶棕色头发虽没有丝毫光泽,但也能看出他较为精致的五官。 能把郑爷的颜值基因改善成这样,可见郑世华的亲妈在其中出力不少。 【他真的中邪了吗?】 江星河默默在心底向邪神发问。 听说郑世华是在一次家庭聚会时突然失声,在医院还没来得及治疗,便突然昏迷至今,直到神像被运到港岛,才苏醒了片刻。 人人都说,他是招惹了邪物。 【你把我又关箱子里,又拿红布盖着,我怎么看?】 邪神没好气地回答: 【抱够了没?放我出来!】 啧,还在为之前自己摸了他两下的事情生气呢,江星河暗地里吐槽一句小气,便听见郑爷吩咐: “南洋大师说了,这五天要把神像供奉在病房,小华身上的邪灵才会驱散。” “那个谁,你和郑大负责把神像看好,这几天你们吃住都在这里。” 江星河把神像放在早已打扫干净的角落里,红布一掀,耳边声音再起。 【呵,有点儿意思。】 第七章 巫蛊 江星河迫不及待想要吃瓜。 【咋了咋了?这小子真是中邪?】 【是,也不是。】 在刚到郑宅的时候,他便看出镇宅石有异,使用神力将其击碎,没想到里头被施了巫蛊镇压的,居然就是躺在病床上的郑世华。 【还有巫蛊?!跟古代一样念咒就能隔空杀人那样吗?】 【厉害的巫师可以,但给他下咒的人不行,最多,只能摧弱他的精神而已。】 【还有高手?那他这样是谁害的?】 虽然神像没有任何变动,但江星河一能察觉到,身边这位的白眼,估计要翻上天了。 【问我?那不是你的能力范围吗?】 是啊!这段时间江星河莫名有些依赖邪神,都快忘了自己本就不是普通人。 找个机会让人对自己问出这句话,不就能通过幻象知道真凶了! 【不过本神要提醒你,世间之事并非每个人都有机缘能得到答案,你找不对人,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再者你福分有限,要是过多消耗神力,可就不止流鼻血了。】 【自然了,你若虔诚供奉我,不再冒犯于我,本神会考虑多分些神力给你。】 在邪神说话的同时,郑爷也将供奉的事项一一给郑大和江星河说清楚。 看他紧张的样子,江星河只觉得有些可笑。 要说他紧张儿子吧,按照她探听到的消息,医院的电话可是在自己之前就已经打到郑宅,可这位好爹地,昨夜满心眼里全是跑马赢钱。 或许在他眼里,病歪歪的儿子可没有九百万重要。 “嗯嗯,这些我都记下来了。” 江星河机灵应下,转身道: “神佛要无尘无垢,上香前,我先用无根水把神像擦一遍吧。” 【你又来!?】 【放肆!本神先前对你说的话你胆敢不听!让那个叫郑大的来擦神像,你给我去点香!】 声音里压着三分不可思议,每一个字迸出,邪神的怒气便随着他上扬的音调更重一分。 江星河拿着红布便朝他脸擦了擦。 “郑爷放心,我肯定会把神像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一转身,眉尾微微上扬。 【有种你现身告我状,来啊来啊来啊!】 【你!等本神找回真身,定要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拿来当祭品!】 江星河才不管他。 按照传统,无根水理应是雨水,但此时的港岛并非雨季,蒸馏水也勉强能用。 【你再骂我,我一害怕,手可能就控制不住乱动了哦......】 不光心里说着,手指也微微下移,对着胸膛衣裳的褶皱来来回回擦了十来遍。 旁边的护工还不忘夸一句: “小姑娘办事就是细心认真。” 也不知道这位邪神到底是哪个年代的神灵,似乎非常不喜欢江星河的触碰,江星河也不会太过分,点到即止便收了手。 【把你神力分点给我。】 【什么?】 【我说,把你神力分点给我,既然郑世华昏迷另有隐情,我要查出来才有可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想要逃离郑爷掌控,在当下看已是不可能的。 打不过那就加入,她江星河既然能在几十年后凭借自己创出一片天,在港岛当然也可以,更何况她还有金手指的加持。 【我昨晚没睡好,分不了。】 邪神只丢下一句话,江星河后续哪怕再用无根水去擦拭神像,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行!他总有醒来的时候,知道这个弱点,还怕拿捏不住? 江星河把神像安置好,点上低调清幽的檀香,低着头退出到病房外。 说是病房,用套房来形容更合适。 不光有独立的陪护房,还有能容纳下6人用餐的餐厅、连房间都配备了全景落地窗,站在边上便能将港岛景色一览无余。 “你昨天给郑爷挣的钱,也不过是二少爷半年的住院费。” 病房外的郑大正等着换班,嘴里缓缓吐出一口烟,还专门朝江星河吹去,看到她被呛得咳嗽的样子得意笑着。 有病! 男人总以为自己是西部牛仔,吞云吐雾的样子很帅气。 但其实在别人眼里,只有臭气而已。 江星河也没多话,只转身走到病房门口便停下。 “外面是谁?” 郑爷在里头问道,随着护工开门,江星河身上的烟味自然也飘到病房内。 “哎呀谁抽的烟!二少爷怎么能闻烟味。” 话音刚落,郑爷一记眼刀就扫到不远处,还茫然不知何事发生的郑大身上。 江星河心里暗道声蠢货,看向一直守在病房的护工。 是位胖胖的阿姨,但手脚麻利,看着便很有经验的样子,何况刚刚她还夸了自己,让江星河对她印象加分不少。 护工是除郑爷外,接触郑世华最多的人,想知道昏迷隐情,或许能从她身上入手。 第八章 下毒 郑爷只是偏了偏头,就有随行保镖走到郑大身边。 两分钟后,巡房的护士看见病房外的郑大,正跪在地上,狠狠抽着自己耳光,根本不敢停下。 江星河身上的烟味很快消散。 还没等她发问,一盒飘着香的盒饭递到她跟前。 “小妹妹,饿了吧?” 护工笑眯眯地把盒饭塞江星河手里,指着不远处的公用餐厅,病房内吃饭的餐厅是不属于他们的,饭点只能到外面解决。 “你是谁家的小孩?张妈?王姐?怎么那么小就被郑爷带在身边了。” 江星河有些腼腆地笑笑。 “不不,我只是郑爷捡回来的,郑爷心善,给我一口饭吃。” 饭盒装的是番茄炒蛋和苦瓜牛肉,还搭配了几只蜂蜜鸡翅,就分量而言,倒是和自己从前在剧组吃的盒饭差不多。 现下不需要身材管理,江星河开始猛猛炫饭。 从到港岛开始,这算是她正儿八经吃的第一顿饭。 “捡回来的?你该不会是偷渡......” 护工没再继续往下说,江星河拿着筷子的手突然一顿,多年的演技化作泪水,在眼眶中蓄满,她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这年头,偷渡死人是常有的事。 照她的年龄来看,护工只会认为她是跟父母一起的偷渡客,但海浪无情,如今只剩下她一人了。 “小妹妹别哭,你可以喊我兰姨,这几天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谢谢兰姨,我饭量少,兰姨你多吃些。” 江星河点点头,夹起两块鸡翅放兰姨饭盒里,叹息道: “其实我还挺羡慕的二少爷的,虽然生病,但至少他爹地一直陪在身边。”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兰姨摇头也跟着叹息。 “郑爷一共就二子一女,难得一个儿子在身边,却搞成这样,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作弄。” 江星河顺势问道: “那......医生没说是什么病吗?” “要是能查出来就好咯,你都不知道,这里住一天的费用有多贵。” 不,江星河知道,不光知道,还亲自缴过费,养病那段时间的账单打印到她面前的时候,上面一长串的0比成都还多。 “这么惨啊......那郑爷就没有在别的医院查过吗?” “在港岛,还有哪家医院能比养和更好吗?诶,也不知二少爷冒犯了谁,居然受这么大的罪。” 随同兰姨的提问,果然幻象再次出现。 不过就和当初刀疤哥提问跑马一样,是伴随着雾气出现的,只看见桌上一杯橙黄的汽水里,掉进两粒白色药片,不多时,药片便悄无声息融在汽水当中。 二少爷是被下毒的? 江星河随即否定了自己想法,要是下毒,以养和医院的医疗团队,不可能查不出来。 【如果药片里的,不止是毒呢?】 邪神的声音慢悠悠传来,不加掩饰话语里的鄙夷。 【你笨成这样,就算本神授以全部神力,定也是查不出东西来的。】 哟呵!瞧不起谁呢这是! 江星河“啪”一下把筷子放桌子上,把兰姨吓了一跳。 “放心,昨晚二少爷曾经醒来过,医生说有复苏的希望,说不定很快就能好的。” “但愿如此,希望郑爷新请来的神明,可以帮二少爷顺利度过难关。” 邪神的话点醒了江星河。 既然有超自然力量存在,那药片里的说不定是什么符纸土灰之类的,配合镇山石里的巫蛊一起害人。 当下想找到证据,肯定是很难了。 那只能从人身上下手。 郑爷是个老狐狸,江星河自我定位准确,赚钱的事郑爷或许会利用一下自己,但是涉及到家事,就目前而言,她可不敢贸然去碰。 还能问谁呢...... “是了,来这么久,怎么不见郑爷的几位夫人?” 兰姨啧了一声,神神秘秘低声道: “快别问了,郑爷家里那几房女人为了这件事,都快打起来了,二少爷是三夫人生的,她闹得最凶,郑爷怕她一来就惹祸,规定每天只让她来看半小时呢。” 对待一个关心儿子的母亲,竟然如此苛刻? 江星河不由咋舌,心想郑爷也为免太不近人情了。 兰姨又道: “等晚上,三夫人就会过来了,你听我一句劝,她要在病房你就别出现,不然啊,有得你好受的。” 这么凶?! 江星河想起郑世华那张比郑爷好看几十倍的脸。 心想三夫人定是位大美女,不光暴脾气,还持靓行凶。 邪神声音慢悠悠传来: 【你去便是,出了什么事,本神护着你。】 第九章 监视 要不是脸上的伤疤还痛着,江星河还以为自己误入了哪本霸总小说的护妻现场。 不对,应该是霸神小说。 【什么小说?护妻现场是什么场?】 这些词对邪神而言过于新颖,江星河憋了一会儿才想到解释的词。 【霸总就是......霸王的总称,说神明大人您很厉害的意思,护妻......不对是呼气,就是您展现神力像呼气一样简单。】 啊啊啊!她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这拙劣的借口,江星河只能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大脑,不让奇奇怪怪的想法再次冒出来。 【呵,你倒有些良心。】 诶?这样就相信了? 看来他们之间的连接也没那么紧密嘛,只要大脑里加以抵制,想法也不会被邪神读取。 江星河暗自舒了口气,幸好还有bug,不然自己就真的一点隐私也无了。 郑爷给三夫人定的探视时间,是每晚的八点到八点半。 不过鉴于最近郑世华有苏醒迹象,还不到时间,病房外就已经想起高跟鞋踩地的声音。 “让开!” 江星河只看见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接着便已经到了跟前。 “你就是负责给神明上贡的北佬?家庭背景调查过没有,是不是那几个贱人喊来的?” 郑大捂着半边肿起的脸。 “夫人放心,她一直是我们盯着的,绝对没问题。” 哪怕在美女帅哥如云的娱乐圈,三夫人的颜值也能称之为惊艳,江星河在看见她的第一眼也不免愣神片刻,叹息还是郑爷的基因厉害些,妈妈这样的颜值,儿子继承下来的不过十分之一。 不过哪怕十分之一,在普通人里也足够好看了。 “呵,这种话,郑大你就没资格说了吧,当年你可帮那个老贱人不少啊。” 三夫人手一招,一直默默隐在她身后的保镖站到江星河身旁。 “明珊,二十四小时跟着她。” 果然和江星河想的一样,三夫人不仅靓,还很凶,对于郑爷钦点的人,她也敢明晃晃插手监视。 “那,我去给她加床被褥?” 出乎他们意料,江星河就像团能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当即接受了三夫人的安排。 【你不怕她发现你的秘密?】 【怕什么,免费的保镖,不要白不要。】 【真不要?如果你明天愿意在本神跟前跪半个时辰,我可以帮你弄走她。】 【啰啰嗦嗦,再多说一个字,我明天就多擦十遍!】 江星河默默在心里回应邪神。 还以为是霸总护妻,结果是落入陷阱。 华国的女人膝下有金矿,怎么可能给他下跪,想都别想。 望着明珊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出什么事说不定还能保护自己。 兰姨从里间走出,把三夫人带进里头看儿子。 期间还不忘意味深长望了一眼江星河,显然方才的下马威,她已经听见。 江星河手里的檀香点燃插在香炉里,按照大师吩咐,燃香不能断,所以她和郑大夜里得轮流起来点香。 “我要上厕所,你要不要一起?” 江星河主动跟明珊搭话,在她的经验中,校园女生的友谊往往始于课间一起上厕所,看明珊的年龄,也不过十来二十出头,这招对她或许有用。 “不论你去哪儿,都要提前和我说,我会如实报告给三夫人。” 明珊并不像电视里演绎的保镖,只有一副冰山脸,相反,她甚至会对江星河露出微笑。 “要是超出我的视线范围,夫人说了,可以立即处理。” 人怎么可以笑眯眯地说狠话...... 江星河知道眼前这位又是个硬茬,打好关系什么的,得慢慢来吧。 “你以前是负责照顾二少爷的?” “嗯,你怎么知道?” 明珊淡淡点头,依旧是挂着丝礼貌的笑意。 “猜的,三夫人看起来很信任你,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和兰姨吃饭的时间,江星河就已经打听了不少三夫人的信息她。 能在郑家如此蛮横,除了受宠的脸蛋外,还因为当年她是出于家族联姻,下嫁给郑爷,光是携带的彩礼就足够买下一栋楼。 不过随着郑爷的发迹,和一房房妾室入门,她的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 所以她才会如此紧张唯一的宝贝儿子,时刻提防其他几房谋害。 江星河望了眼窗边三夫人的倒影。 贤妻扶我青云志,我送贤妻俩外室,这句话还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啊! “刚刚三夫人说的老贱人......该不会,是大太太吧?” 明珊唇边的笑意凝滞。 “大太太是土生土长的港岛人,你说呢?” “二少爷迟早是会醒过来的,他还是郑爷唯一留在身边的儿子,奉劝你一句,做人要识时务。” 原来不光是监视,还是当说客来了。 江星河心里暗暗叫好,能聊天就是好事,多聊多问,她才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第一十章 宅斗 “那是,更别说现在有了神明庇佑,二少爷肯定很快就能醒过来的。” 透过三言两语,江星河大概猜到了一点几房妻妾的关系。 大房三房四房都是港岛人,已经被明珊排除嫌疑,符合年龄稍大,又符合地域的,就只有二房。 而且虽说她们互为情敌关系,但肯定暗地里分了派系,八成是港岛出生的几位夫人抱成团,对付郑爷从大陆带回来的两位太太。 后宅的斗争,果然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啰啰嗦嗦,吵得本神头都晕了。】 江星河在头脑风暴理清郑宅的太太军团,没曾想这些想法全部被邪神接收,连神明也遭不住这复杂的关系。 【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她快出来了,抓紧时间问。】 高跟鞋踩出的哒哒声,在安静的病房内有些突兀,三夫人出来时,甚至连眼神都没给江星河,只是微微朝明珊点了点头,又找护工问了些情况,便要转身离开。 “夫人,您也上柱香吧。” 江星河抓住时机递上三根清香。 “母子连心,或许神明有感,能帮二少爷早日康复。” 事关自己儿子,三夫人眼里的不厌烦稍纵即逝,倒是很庄重地理了理头发,又将双手洗净,才接过江星河手里的香。 【不可躲懒,她上的香不算,你等会儿要亲自给本神上三柱。】 【你懂个球球,我这叫拉近关系,上香这种小事等会儿再说!】 【放肆!本神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江星河没管邪神在脑子里叨叨的,等三夫人上完了香,又把今天早上供奉的贡品拿在手上。 用来祭神的东西扔了浪费,但主家也不可能吃完,所以便由负责打理神像的江星河和郑大来分配。 “神明用过的水果,听说吃了能被神明保佑的,您如果饿了,不如吃一点?” 嫌疑人递上来的东西,她当然不可能吃。 但面对贡果,三夫人不好拒绝,只是瞥了眼。 “知道了,阿四,把水果收起来。” “你好好办事,等我儿子醒来,我会在郑爷面前夸你几句的。” 在养尊处优的三夫人看来,能得到她的称赞,已是无上荣耀了,这种高人一等的蔑视在这个年代无处不在。 江星河将果盘拿在手。 “谢谢夫人,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二少爷随时可能会醒来,到时候他看见你,一定会很开心。” 三夫人显然被她的话触动,对江星河的脸色缓和了些。 她左右环顾一圈,开口问道: “郑大,几点了,我的车是不是还没到。” 司机就搁外面等着呢,怎么可能要等车,郑大显然体会到三夫人问话的意图,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下雨天不好走,要不您在这儿躲躲雨?” 反正郑爷几天才来一次,三夫人这种暴脾气的主儿,又是二少爷随时会康复的时间,谁都愿意卖她一个面子。 总算把人留下来,不枉费江星河一番唇舌。 邪神的声音冷不丁在旁边冒出。 【虽然长得笨,脑瓜子倒还能用。】 江星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邪神还在耳边唠叨。 【赶紧问,等那小子病好,你把他抓来当本神的信徒。】 【这几天的贡品很不合本神的胃口,你让他把贡品全部换掉,去市集买最贵的......】 【闭嘴!】 心里默骂的同时,脸上不由自主浮现皱眉的表情,被明珊尽收眼底。 “怎么?三夫人要留下,你不喜欢?”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开口就是挑拨离间啊! 江星河诧异望着她,嘴角扯出一抹笑道: “怎么敢,可能这两天没休息好,老觉得苍蝇在耳边嗡嗡的,应该是幻听吧。” 【岂有此理!你敢骂本神是苍蝇!】 【骂你就骂你,再吵吵我抓只苍蝇粘你神像底!】 耳朵终于清净,三夫人在里头又守了片刻,期间刀疤哥和郑大换班,出来时,竟主动跟江星河搭话。 “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虽然服侍小华的人不少,但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你只给神像上贡比较清闲,有空多帮忙。” 看来是刀疤哥说了江星河替郑爷狂赚九百万的事。 三夫人看似说了一堆命令,实则话里话外都在试探。 江星河乖巧应答: “是,是,我肯定守好二少爷,外面什么东西都放不进来。” “外面的......东西?”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时,三夫人眉心明显一动。 “你是不是,真的能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