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敲门之后》 第1章 小三来敲门 晚上他们出去吃烛光晚餐,庆祝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一整天,苏佳期心情都非常好。 下午,她提前回家,洗了澡,化好妆,穿了一条样式简单颜色艳丽的红裙子,她坐在沙发上,很耐心地等着赵北航。 “咚咚咚!” 敲门声传进来,很急促,好像两军阵前的战鼓,给人一种大战一触即发的感觉。 苏佳期微笑起身,快步跑去开门,她以为赵北航忘记带钥匙了。 门外,站着一个女子。 极年轻,短发,巴掌脸,大眼睛,面容姣好,腰肢纤细窈窕,有点像年轻时的周迅。 身上穿着小吊带,短裤,手里拿着手机。 “你是苏佳期吧?” 女子很直接,眸光清澈,却带着不掩饰的挑衅:“我找你有话说。” 苏佳期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子,她看着她,有点意外,重复了一遍女子刚才说过的话: “你找我有话说?” “对。” 女子回答得很干脆:“我叫林朵,今年二十三岁,是你丈夫赵北航的情人,我们在一起十七个月零二十天。” “现在我怀孕两个月,我不想慢吞吞处理这件事,我想快刀斩乱麻,要个我想要的结果。 你赶紧离婚吧,我要和赵北航结婚,要用你的家做我的婚房。 别怪我霸道,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连个男人都栓不住。” 话落,她抱着双臂靠在楼梯上,眉梢眼角全挂着挑衅,一副对苏佳期宣战的架势。 太突然了。 苏佳期被林朵的这番话给吓了一跳,她有刹那的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她和赵北航的感情一直挺好,她也是个心智坚韧的人,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陌生女子的话。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朵,平静的面容上,挂着几分冰冷: “既然如此,为什么是你来跟我说这些?让赵北航来说岂不是更好、更有说服力?” 林朵冷哼一声:“世上有一种愚蠢女人,相信男人像相信自己一样,你就是这种愚蠢女人。” 她熟练地吐出一串数字。 “苏佳期,这是你的电话号码吧?我在赵北航的手机上看见的。 我现在加你微信,你通过一下。我给你发一段视频,是昨晚录的,你亲眼看看,你丈夫和我做了什么。” 昨晚?昨晚赵北航不是在公司加班吗?半夜才回来。 苏佳期这样想着的时候,林朵已经划开了手机,一根细白手指在屏幕上飞舞。 接着,苏佳期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发出一声脆响,是微信提示音。 苏佳期转头看了看,犹豫了一下,却没进客厅去取手机。 林朵嘴角边挂着的鄙视更强烈了: “不着急,你一会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就行,我把视频发给你,你自己关上房门悄悄看。 免得受不住打击,晕在楼道里,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没等苏佳期说话,她话锋一转: “今天是你和赵北航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吧,他在三星级酒店定了位子对不对? 苏佳期,今晚赵北航不会带你去,因为我不允许。 不信你等着,他一会就得给你打电话,找借口说今晚公司有重要的事,去不了了。 他会带我去,我会拍图片发给你,前提是你通过一下我微信好友申请。” 苏佳期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敢来找你,敢加你的微信,敢发视频给你,凭赵北航此刻在我家里。 刚才,你丈夫和我缠绵了好一阵,他此刻在我的床上休息。 你如果不信,可以跟着我去我家看一看。” 林朵话音刚落,苏佳期的电话响了。 苏佳期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次她没犹豫,转身进客厅去拿手机,随手带上了房门。 门外的林朵,很不屑地“切”了一声,目的达到,她也没必要纠缠,转身下楼,很潇洒地走了。 苏佳期全身都在发抖,她窝在沙发上,接通电话后,拼命控制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别像身体一样发抖。 “北航,你怎么还没回来?” 赵北航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很低沉: “佳期,公司临时有事,我要很晚才能回去,我们不能出去吃饭了。” 他的声音里,能听出来带着几分内疚: “佳期不生气,明天我重新定位子,咱们补上这个庆祝。 但今天公司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实在走不开了。 你一向懂事,这次也体谅我一下好不好?我会想办法补偿的。” 补偿?如果是出轨,如果此刻在别的女子床上,用什么办法补偿?有必要补偿吗? 苏佳期听赵北航这样说,她起了疑心,或者说,她有些相信林朵刚才的话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探了一句: “北航,今天是个特殊日子,我去公司陪你加班怎么样,是不是更有意义?” 赵北航显然没料到苏佳期会这样说,他愣了一下,但反应很快: “我手上的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们组里的几个人都在,你来这陪我,我会分心,别人看着也不太好。 你在家等我,或者约朱颜和董琳一起出去吃饭,让她们两个陪你。” 朱颜和董琳是苏佳期的闺蜜,几个人关系相当好。 苏佳期沉默几秒:“这个时间,她们应该都下班回家了。 我逗你呢,不会真去你公司。工作要紧,你忙你的吧。” 赵北航的声音能听出来如释重负:“我就知道你能谅解,我的佳期最好了。” 苏佳期挂了电话,坐着稳了稳心神,她点开微信,看见了那条好友申请,头像是一对浮在河面上的白天鹅。 她的网名叫“朵朵爱北航。” 苏佳期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疼得尖锐又剧烈,她没犹豫,直接点了接受。 林朵好像在等着,苏佳期刚通过她的好友申请,她的视频马上发过来了。 苏佳期的手,抖得像个疟疾病人,费了半天劲,她才点开那个小视频。 入眼是苏佳期无比熟悉的背,赵北航的赤裸的后背,他怀里抱着一个同样赤裸的女子,两个人一上一下。 女子的脸,很巧妙地藏在男人脖子旁边,只能看见她蛇一样缠绕在赵北航脖子上的手臂,却看不出来她是谁。 两个人正在激情大战,太狂野了,喘息声从屏幕里溢出来,仿佛能穿透墙壁,溢到楼道里去。 苏佳期明白了,赵北航出轨这件事,的的确确发生了。 万箭穿心。 苏佳期当即乱了方寸,手机掉在地上,苏佳期的身体也滑到地上,她哭起来,眼泪淌了一脸。 过了很久,苏佳期的手机又“叮”地一声,提醒她有微信进来了。 第2章 男人出轨 天已经黑透了,小区里的路灯亮了,幽暗的光从开着的窗户落进来,房间里有斑驳的光影,并不黑。 苏佳期擦了一下脸上的泪,借着那点光亮,她捡起手机,点开微信,点开了林朵发过来的那张图片。 赵北航坐在餐桌前,怀里搂着林朵,两个人的脸挤在一起。 脸上都挂着开心地笑,眼睛看着手机镜头,他们在拍照,很亲密的那种。 仅仅这一张、这一幕,就足以把苏佳期的心击得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眼泪再次淌出来,在脸上蜿蜒后,落在红裙子上,胸前湿了一大片。 苏佳期失去了所有力气,也失去了思考能力,她一直坐在地板上,落泪如雨。 夜不再喧嚣,夜已经很深了。 坐了很久、痛哭了很久的苏佳期,终于恢复了一些气力。 她扶着沙发扶手,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慢慢走到墙边打开灯。 苏佳期深吸一口气,走进浴室,用凉水洗了一把脸,进卧室后躺在床上。 她眸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花板,呆呆地想,此刻的赵北航在干什么?应该又去了林朵家,应该是在林朵的床上,抱着她享受缠绵和愉悦。 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地想这些,她的心,在被他的背叛凌迟,变成了雪花一样的碎片。 后半夜两点,听见钥匙在门锁里轻微转动的声音,赵北航竟然回来了。 他先是轻手轻脚地进了浴室,没一会功夫,带着沐浴露淡淡的气味上了床。 苏佳期没动没说话,用后背对着他。 不管什么事情,天亮了再说吧,免得打扰到邻居。 赵北航躺了一会,突然伸出手臂,搂住了苏佳期的肩膀,想把她的身子搬过来。 她身上穿着红裙子,她连睡衣都没换,看来昨晚她真生气了。 “佳期,对不起。” 赵北航声音低沉,充满了悔意:“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在纪念日加班。 昨晚的事情全处理了,今天我可以不上班,可以在家陪着你。 天亮我就重新定位子,我们把纪念日补上。” 他很用力地搂她,想把她搂进他的怀里。 “别碰我!” 苏佳期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她突然翻身坐起来。 她可以不理赵北航,可以等到天亮再处理他们之间的事情,但她不能容忍赵北航搂她。 在此之前,他刚搂完林朵,难怪后半夜都要洗澡,怕身上留下林朵的气味吧。 他的心和情感,已经配不上她的纯洁,他没有权利再碰她。 赵北航本来以为,苏佳期是因为婚姻纪念日他加班,心里委屈,有点不痛快,发小脾气。 但看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像发小脾气。 他莫名地有些慌乱,也急忙坐起来:“佳期,你真生气了?结婚纪念日加班,我也知道不对。 可事情赶到那了,我真的是没办法。” 他去拉苏佳期的手:“我说过,一定会想办法弥补。要不,你提要求,我按照你的要求做。 只要你能原谅,让我怎么做都行。佳期,你的脸怎么白成这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佳期再次挥开他的手。她看着他,通红的眼眸中盛满痛苦。 她咬着牙,声音很低:“赵北航,你还想继续骗我?” 赵北航吃了一惊:“佳期,我怎么会骗你呢?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苏佳期面色苍白,“你说你没骗我,那你实话告诉我,你认不认识林朵?” 听苏佳期说出林朵的名字,赵北航的脸瞬间白了,大脑也一片空白。 他吃惊地看着苏佳期,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林朵的,足足有十几秒没有说话。 苏佳期和他对视了一会,伸手拿起枕头边的手机。没等划开,她的手就开始抖。 费了半天劲,才点开林朵的微信,再点开那张图片。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睛里滚落。 苏佳期把手机举到赵北航面前,她的声音都带着颤音儿: “赵北航,这就是你昨晚的加班?加班拍照?” 她又点开这张图片上面的小视频:“你前天晚上也说加班,这是你的加班?” 赵北航的额头上,浮现一层冷汗,他说话有些不流畅了:“佳期、佳期你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说你和林朵在一起十七个月零二十天? 不,不对,昨天过去了,现在应该是十七个月零二十一天了。 赵北航,我们结婚才三年,你出轨竟然一年多,你可真够渣的。” 苏佳期用尽所有力气,控制着身体的抖动,但结果是失败的。 她像暴雨中迷失了方向的小猫,全身不停地抖着,样子说不出的可怜。 “佳期,你听我说,我错了,是我做错了,求你原谅我。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你要相信我,佳期,你一定要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一次——” 赵北航有些语无伦次,他的手想落在苏佳期耸动着的单薄的肩膀上,又不敢,只徒劳地举着。 苏佳期擦了一把泪,她要下床。 赵北航急忙弯腰想帮她拿拖鞋。 “拿开你肮脏的爪子。” 苏佳期怒斥一声,很快速穿上拖鞋,从卧室里出来,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赵北航跟出来,站在苏佳期面前,低声说着各种求原谅的好话。 苏佳期不看赵北航,也不回应他,她心都碎了,她回应不了他。 两个人一站一坐,一个不停地说话,一个一直沉默,直到天亮。 苏佳期站起身,进浴室,把哭得狼藉的小脸洗干净。 洗完脸拉开衣柜,拿了条白裙子。 昨晚她没脱衣服,身上还穿着那条颜色艳丽的红裙子。 苏佳期脱下红裙,把白裙穿上,长发拢了拢,梳成简单的低马尾。 收拾完自己,苏佳期从卧室里拉出她的行李箱,打开衣柜,要收拾行李。 赵北航急忙挡在衣柜前:“佳期,你不能走,不能离开,你听我说。” “让开!” “佳期,你听我说,我错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让开!” “佳期——” “啪!” 苏佳期抬手,重重一个耳光,扇在赵北航脸上。 第3章 收拾行李 苏佳期再怒斥了一声,一把推开赵北航。 收拾完东西,她拉着行李箱要走。 赵北航再次挡在她身前,带着几分哀求:“佳期,你冷静一下,事情既然发生了,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你不能逃避,不能走,你能走去哪里?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苏佳期胸膛剧烈起伏: “你的情人都找到家里来了,都很明确地告诉我,要用我的家做她的婚房。” 她的眼泪淌出来: “被污染过的男人和婚姻,都太脏,我做不到弯腰捡起来装作没事人,也没那个必要。 我离开,不是为了成全她,也不是为了成全你,是为了我自己的尊严。” 话落,她推开赵北航,拉着行李箱出了门。 “砰”的一声,关上的房门像一把厚背大砍刀,瞬间砍断了赵北航和苏佳期多年的感情。 赵北航有些茫然地盯着房门看了一会,然后转身走到沙发跟前,黯然地坐了下去,他有些后悔。 昨天要下班时,接到情人林朵的电话。 本来赵北航打算下班就回家的,但林朵变着花样地撒娇,求他去一趟她的家。 软软糯糯的小女人声音从电话里传进耳朵,相当撩拨人。 赵北航知道去了会发生什么事,那种事是他喜欢且痴迷的。 想到床上的旖旎,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悸动起来,那小妖精太迷人了,尤其在床上,总是让人欲罢不能。 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必须得去一趟,等释放了再回家接佳期去吃烛光晚餐,时间指定不赶趟,让佳期多等一会好了。 林朵父母多年前离婚,从林朵读高中开始,她母亲就去给人当保姆。 林朵一个人住在她家的老楼里,他们约会倒是很方便。 下班后,赵北航开车直奔林朵家,他去过很多次,熟门熟路了。 来开门的林朵穿着小吊带和半透明内裤,露着雪白的肩膀和大腿。 看一眼,赵北航血脉喷张。 林朵笑容灿烂,跳过来挂在赵北航的脖子上,胸脯在他的胸膛上,故意来回蹭。 她对着赵北航的耳朵吐气如兰: “想不想呀——” 下面的话故意不说,像个动了春心的小狐狸,眉梢眼角全挂着勾引。 赵北航哪里还能控制住,他抱起林朵,进了卧室,很快,里面传出女人的娇喘—— 半个多小时后,赵北航抱着林朵进浴室去冲澡。 林朵双臂依然搂着赵北航脖子,她总喜欢这样。林朵说“运动”这么半天,她都饿了,让赵北航带她出去吃饭。 赵北航这才想起家里等着的苏佳期,他抱着林朵解释,今天是他和苏佳期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早晨出门时说好了的,所以他要先带苏佳期出去吃饭,明天再带林朵去。 林朵哪里肯依,她立刻发起了小脾气,威胁赵北航,如果今天他敢带着苏佳期去吃饭,她就一定跟着。 反正闹大了,三个人一起丢脸。 赵北航被她磨得没办法了,只好让了步,同意用加班做借口,不带苏佳期出去吃饭了。 赵北航决定,定好的位子带林朵去,满足她的这个小要求,谁让自己这么喜欢她呢。 林朵笑成了一朵花。她告诉赵北航,冲完澡躺床上休息一会,她出去一下。 赵北航问她做什么去。 林朵说,她要去一趟药房,买敏婷,刚才他们没采取措施。 赵北航想起来,两个月前有一次,他们也没采取任何措施,好在那次平安无事。 现在赵北航明白了,昨天黄昏林朵根本不是去药房买敏婷,而是来了他家,找苏佳期。 昨天他们一起做时,她偷偷录了视频,加了苏佳期好友,还发给了苏佳期。 接着,又把他们一起吃饭时拍的图片,也发给了苏佳期。 她是想让他和苏佳期离婚。 出轨一年多,他越来越迷恋林朵,也想过离婚。但事情突然曝出来,他还是有些慌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赵北航点燃一根香烟,看着白色烟雾想:佳期是去董琳家了吗? 董琳是苏佳期多年闺蜜,对婚姻没有信心,没谈过恋爱,一直一个人,日子过得舒心又惬意。 苏佳期开着车,直奔闺蜜董琳家。 十五分钟后,路口红灯。 苏佳期茫然地停了车,脑袋里一直想着赵北航出轨的事,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她烦躁地趴在方向盘上。 “滴,滴滴!” 车喇叭突然响了,被她压响的。 苏佳期吓了一跳,急忙抬起头。停在她前边的那辆黑色卡宴车,司机低头看手机,听见后面车“滴”他,以为红灯变绿灯。 他脚踩油门,快速启动了车子。 等他发现前边还是红灯时,猛踩刹车,但他的车还是撞上了他前面的奔驰车尾。 卡宴车门一开,里面下来一个男人,迈着大长腿,怒气冲冲走过来。 他眸色凛冽,全身充满强烈侵略感,他过来找后车司机算账。 闯祸了。 苏佳期也急忙从车里下来,看着满脸愤怒的男人开了口: “先生,刚才我不小心压到了车喇叭,不是故意的。你修车的费用,我赔给你。” 这起事故,苏佳期按喇叭固然不对,但男人也有一定责任,苏佳期一句都没为自己辩解。 她摇摇欲坠,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 听苏佳期这么说,男人脚步一顿。眼眸落在苏佳期脸上,见她面色惨白憔悴,仿佛一只被暴风雨袭击过的小鸟,看上去只剩一口气撑着。 男人的怒火消散了一大半,再看了一眼苏佳期红色的旧轩逸车,剩下的怒气也消失了。 “需要帮忙吗?” 男人问了句。 她答非所问:“我叫苏佳期,在光明路上开了一家叫“偶遇”的咖啡吧。 你修完车,派人去那里找我拿费用。” 男人又看了她一眼,再没没说,转身往回走。 拉开车门,从车里拿出一张名片,给了大奔车司机,又跟对方说了说了几句什么。 前方红灯变成绿灯,几个人都上去启动车子,正是上班早高峰,不能制造拥堵。 苏佳期直奔董琳家,她知道董琳今天休息没上班。 第4章 婆婆来了 苏佳期像个得了重病的人,她一句话没说,进去后连鞋都没脱,踉跄了几步,跌坐在沙发上,用手捂着脸失声痛哭。 行李箱扔在门外也没管。 董琳吓了一跳,急忙把苏佳期的行李箱拉进来,关上门走过来,伸手帮苏佳期脱掉脚上的鞋,放到鞋架上后,回来坐在苏佳期身边。 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苏佳期,从苏佳期的样子,董琳能看出来,她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这里,在董琳面前,苏佳期尽情宣泄情绪,一点都不用控制自己。 董琳握住苏佳期的手,语气关切:“佳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苏佳期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哽咽着说: “琳琳,赵北航在外面找了个小三儿,他背叛了婚姻,背叛了我,他——” 一句话没说完,她的眼泪再次淌下来,在脸上淌成小河,她的手抖着,紧紧攥着那几张湿得变形的纸巾。 好像只有这样,她的指甲才能不抠进手心里。 董琳一听是这样的事,心也一颤,她起身去浴室,帮苏佳期拧了一条湿毛巾。 “佳期,先把眼泪擦一擦。不就是男人变心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天没塌。 这种事,要说不难过是假的,但也别太难过了,为了一个渣男,让自己心碎,不值得的。” 苏佳期接过董琳的毛巾,慢慢擦着脸,凉凉的毛巾让她感觉到几分舒服。 她在沙发上躺下来,用凉毛巾盖住眼睛,从昨晚林朵出现后,她一直控制不住流眼泪,现在眼睛肿胀得不像样子,很难受。 董琳坐在地毯上,茶几有些碍事,她用力把茶几往外推了推。 “佳期,现在什么都别想,先安心在我这里住下。等心情平复了,再去想后面的事情。现在的社会环境,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你一向冷静又坚强,我不希望你被这样的事打倒。” 苏佳期深吸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你还没吃早饭吧?我也没吃呢,我去煮两碗面,咱俩一起吃。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先吃饱肚子。” 话落,董琳拍了拍苏佳期的手背,站起身去了厨房。 昨晚事发突然,苏佳期一整夜都没睡。这会躺在沙发上,疲倦涌上来,将她缠绕住。 董琳端着一碗鸡蛋面进来时,苏佳期已经睡着了。 董琳放轻脚步,转身,把面又端进厨房。再出来时,把苏佳期盖在眼睛上的湿毛巾轻轻拿下去。 房里开着空调,温度很低,董琳给苏佳期盖上一条夏凉被。 她坐在苏佳期身边,手机静音后,给她和佳期共同的闺蜜朱颜发微信:佳期在我这,她说,赵北航出轨了,她难过的不行。 朱颜被这个消息吓一跳,电话立刻打过来。董琳拒接。 她用微信告诉朱颜:佳期刚睡着了,她昨晚一定一夜未睡,咱们微信打字聊。 朱颜:赵北航和那女人到了什么程度?怎么发现的,佳期做啥打算? 朱颜性格急,一口气问了这么多。 董琳:事情刚发生,佳期痛苦的不行,看样子也乱了方寸。 过几天吧,她缓一缓,情绪平复了,才能做打算。 朱颜:赵北航这畜生,太他妈的不是人了。他和佳期结婚那会儿,除了有个破房子,其他的啥都没有。 佳期等于跟他裸婚,他怎么能做出这样伤害佳期的事情? 董琳:谁说不是呢。我就不信,他找的小三儿,能比佳期好。 ...... 两个人在微信上骂了好一阵赵北航。朱颜说,下班我就过来。 现在佳期正是最脆弱的时候,除了上班之外的所有时间,她都要用来陪苏佳期。 快到中午十二点时,苏佳期醒过来,这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她微微眯着眼睛,有点不明白身在何处。 看见董琳,苏佳期才醒悟,她躺在董琳家沙发上睡着了。 “醒啦?” 董琳语气温柔地问了句,“是不是饿了?我去煮面条,我们一起吃。” 早晨的两碗热汤面都坨了,没法吃了。董琳重新做,正午天气热,她打算煮过水面。 洁白的面条,用水冲得凉凉的,茄子肉末卤,还拌了凉菜。 黄瓜,拉皮,紫甘蓝外加洋葱和少许木耳,都切成细细的丝儿拌好,董琳特意多加了一勺辣椒油。 苏佳期喜欢吃辣的,辣到满头是汗,她的情绪才能起来。 苏佳期的这个小嗜好,董琳和朱颜都知道,赵北航也知道。 吃着面条和爽感十足的凉菜,苏佳期额头和鼻尖都是汗珠,感动和畅快汇成涓涓河流,在苏佳期心里流淌。 这个世上,依然有对她好的人,丢了爱情,还有友情,她并不孤单。 刚放下饭碗,苏佳期的手机响了,智小慧打来的。 她的咖啡吧,雇了几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两班倒,智小慧是店长。 她打电话来,问苏佳期进货的事儿。这个是苏佳期自己经手的,别人不知道。 苏佳期轻叹一口气:“我得去店里一趟。” 董琳有点担心她:“我陪你去吧。” 苏佳期轻轻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我好了很多,你放心吧。” 董琳估摸了一下,刚才佳期睡了一觉,她又喂饱了她,进货这样驾轻就熟的事,佳期应该没问题。 董琳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她小区的门禁卡和进家门的钥匙,递给苏佳期。 “这里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和朱颜是你的退路,你的后盾。” 苏佳期心里一暖,她接过钥匙,攥在手心里,转身下楼。 到了楼下,她抬头往上看,董琳果然趴在阳台往下看她呢。 佳期心里再一次涌上暖流,她对董琳笑了笑:“琳琳,我行的,你放心吧。” 董琳叮嘱:“慢点开车。” 佳期点头,开车走了。 到了咖啡吧,进完了货,苏佳期选了个角落坐下来,心里想着昨晚的事。心情像海面上的快艇,颠簸着,半点都无法平静。 七月的午后,天热得像下了火。 门一开,婆婆周丽娟举着一把太阳伞进来了。 “哎呦,这屋可真凉快。” 她眸光落在小慧脸上:“佳期呢?” 小慧一直很烦周丽娟,只不过不敢表现出来。听周丽娟问佳期,她下巴往角落里一摆:“在那儿呢。” “哎呦,你咋还坐在角落里,我都没看见。” 周丽娟走过来,把太阳伞和手里拎着的装菜的塑料袋子往咖啡桌上一放。 她在苏佳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她不喝咖啡,用她的话说,这咖啡跟中药汤子一样,味道也差不多,有啥喝头。 第5章 你听我说 我买的是芹菜心,嫩着呢,你焯水时得看着,三分钟就行,焯过了时间就老了,不好吃。” 周丽娟喜欢吃饺子,但是她不爱包,每次都让苏佳期包。 “我来的时候,给你公公打过电话。他说了,他也最喜欢吃你包的芹菜馅饺子,他下班就过来。” 苏佳期本来以为婆婆是赵北航搬来的帮手,目的是想让她回家。听婆婆这么说,佳期明白,婆婆是自己来的。 她深吸一口气:“北航今天在家休息,你去让他包吧。 我下班还有事,得去董琳那一趟。” 周丽娟一听,不高兴了,她很大声地指责: “我说佳期,北航一个大男人,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让他包饺子? 你光顾着溜达,不知道心疼你丈夫。再说了,他拌的饺馅子不是咸就是淡,能吃吗?” 从苏佳期和赵北航恋爱那会开始,周丽娟就不待见她,有时候说佳期长的太妖艳,不像正派人。 有时候又说,佳期长得太清纯,这样的女人最能欺骗人。 不知道她是怎么把妖艳和清纯,用在同一个人身上的。 结婚后,更是各种找茬挑刺。为了不让赵北航左右为难,苏佳期一直不和她一般见识。 现在赵北航做出了这样的事,她的心被伤透。她不用再替赵北航考虑了,况且她心情差到了极点,一点都想迁就周丽娟。 “他拌的饺子馅不能吃,你们今天就别吃了。我一会去董琳那,没时间给你们包饺子。” 这回周丽娟真生气了: “我说佳期,你是结了婚的人,有公婆有丈夫,应该以家庭为重,别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这句话也惹怒了苏佳期:“董琳惹着你啦?张嘴就说人家不三不四?她咋不三不四了?一把年纪了,没影的话别张嘴就来,积点口德。” 听苏佳期说她没口德,周丽娟真急眼了,猛地站起身,用手指着苏佳期要骂,门一开,赵北航进来了。 他一眼就看见了他母亲,急忙过来拉住她:“妈,你怎么在这里?” 见周丽娟和苏佳期都面色不善,又问了句:“你们吵什么?” 苏佳期面色冰冷:“赵北航,这里是咖啡吧,这么多客人呢。 你带着你妈回去吧,她要吃芹菜馅饺子,你给她包。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顿了顿,又加了句:“要不,你让林朵给她包?” 周丽娟急忙问:“林朵是谁?” 赵北航面上挂着难堪:“佳期,你跟妈说这些干什么?” 话锋一转:“一天了,你也该消点气了吧?我开车来的,你车放在店门前吧,坐我车回去,我们好好聊一聊。”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祈求。 “你们回去吧,我一会还有事,今晚不回去。” 苏佳期说完,站起身,走进吧台里坐着。 “夜不归宿? ”周丽娟大怒:“北航,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平日惯的她,不尊重我这个婆婆不说,连你都不在乎了,还夜不归宿? 看现在这个样子,她既不能跟你一心一意过日子,等我老了,瘫了,也不能伺候我。” 赵北航急忙拦住他母亲:“妈,有事回家说,别在这里闹。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一会我再来接佳期。” 苏佳期立刻拒绝:“我说了,下班有事,不用你接。” “你你你——” 周丽娟用手指着苏佳期,但她的话说完,就被赵北航抓着胳膊,往外硬拉。 “芹菜,芹菜还在桌子上呢。” 智小慧急忙过去,拿起咖啡桌上装芹菜塑料袋子,送到周丽娟手上。她是巴不得周丽娟赶紧走。 门一关,咖啡吧里的众人,耳根子顿时清净了。 吧台外站着的智小慧,看着苏佳期低声说:“佳期姐,你早就应该这么待她了。 免得总来店里聒噪。” 苏佳期看着小慧笑了笑,这个双商在线的小姑娘,如果不是被气急了,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苏佳期默默坐了一会后,站起身往后走。 咖啡吧后面,有一个小储物间。 苏佳期进了储物间后,从靠墙站着的货架下面,拖出一个铁皮箱子。 箱子上带着锁。 苏佳期搬着箱子走出来,智小慧急忙上前要帮忙。 苏佳期说:“我能搬动,你帮我开门,再把我车的后备箱打开。” 苏佳期把搬着的铁皮箱子,放到了后备箱里。 她转身看着智小慧:“你看着店,我出去一趟。” 智小慧点头答应。 苏佳期开着车,直奔外婆家。 外婆住在乡下,离城五十里,不算远。苏佳期开得很快,一个小时就到了。 隔着矮墙,在院里浇花的外婆看见苏佳期的车,她放下浇花壶,在围裙上擦着手,满脸笑容地奔过来。 “佳期,大下午的,能热死人,你怎么跑来了?” 苏佳期十四岁,母亲就病逝了,没多久继母进门,她成了继母和父亲的眼中钉。 好在她有外婆,那么多寒暑假,她都是在外婆家度过的。 此刻,看见外婆的脸和脸上慈祥的笑,苏佳期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拼命控制住自己,低低问了句:“外婆,谁在你这呢?” 外婆看出来苏佳期和往日有些不同,她急忙说: “他们谁都没在这,我自己在家。佳期,你有事要跟外婆说?” 苏佳期点点头,打开后备箱,搬着那个铁皮箱子进了屋,把箱子放在炕上。 外婆问:“佳期,你脸色才这么难看?和北航吵架了?” 至亲中,外婆是唯一在乎苏佳期的人。在外婆面前,苏佳期还是没忍住,眼泪霹雳吧啦地落下来。 “外婆,赵北航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那女人昨天找上了门——” “什么?” 外婆被这个消息给吓了一跳。苏佳期和赵北航恋爱那会,外婆就没看好赵北航,用她的话说,这男人长了一双桃花眼,看着就不安分。 但她是明事理的老人,不会因为一双自己不喜欢的眼睛,就因此插手佳期的爱情。 可她的心,总是不落底,她担心的的事还是发生了。多年前就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现在,是要重复当年? 当年,也是七月里,天热的要死。 有一天,佳期的妈妈也像今天的佳期一样,突然回来了,哭着对她说,她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那女人昨晚找上了门。 那一幕,像一把刀,在她的心上割了那么多年。现在,那样的一幕又出现了,从佳期妈妈身上,移到了佳期身上。 老天爷何其不公,要这样凌虐她的孩子们? 她被这样的消息打击得有些懵,看着苏佳期,眼睛里也泛起了泪花。 怕吓坏了外婆,苏佳期急忙控制情绪,把脸上的泪擦干净,她握住了外婆的手,拉着她坐在炕沿上。 “外婆,你不用担心我。不就是男人变心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天没塌。” 佳期把董琳劝慰她的话说了出来,劝慰外婆。 “现在,我自己有能力赚钱,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和赵北航离婚,我一点都不怕。” 外婆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我可怜的孩子,命咋这么不好,竟嫁了个没有责任心的男人。” 苏佳期深吸一口气:“外婆,你听我说。” 第6章 选择离婚 “外婆,这里装的是钱,一共一百三十万,你帮我藏好。” 外婆一听这么多钱,有点被吓到了:“佳期,你从哪弄的这么多钱?你是一个好孩子,可不敢走歪路啊。” 苏佳期急忙给外婆讲钱的来路。 她和赵北航婚后的一个周日,她感冒了,吃了感冒药在卧室里睡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胧胧时,听见赵北航和婆婆在客厅里说话。婆婆什么时候去的,她都不知道。 婆婆不喜欢她,总喜欢找茬挑刺,苏佳期是知道的。为了不让婆婆挑毛病,苏佳期急忙从床上起来。 她走路脚步轻,再加上客厅里的母子,可能觉得苏佳期吃了感冒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两个人都没留意,卧室里的人出来了。 周丽娟的声音很低:“儿子,佳期开的那个咖啡吧,账目你能摸得着吗?” 赵北航摇摇头:“那个咖啡吧去年才开,没赚钱,去年还赔了点儿。 今年才稍微好了些,不过也赚不了多少。” 赵丽娟: “她那个咖啡吧,对面多少个写字楼你不是没看见,那些年轻人,没有不喜欢喝咖啡的,她那个店不赚钱,鬼才信。 我跟你说,你可别傻,她去年不可能赔钱,赔钱今年还干?她是故意那么说,赚了钱好不给你,自己拿着当私房钱。 你呀,要上点心,多留心账目,不管她赚多少钱,都要放在你这,男人才是一家之主,理应管理钱财。 这年月婚姻最不稳定,你千万不可轻心大意。” “妈,你不用担心这个。佳期的手机,我随便看。她的银行卡密码,我也知道。 你说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听赵北航这样说,苏佳期心里还挺欢喜,她的丈夫还是相信她的。 周丽娟急了,声音提高了两度:“北航,你不会傻到完全相信她吧? 以后两个人真过不到一块,离婚了,她手里的钱,你一分都别想得到,那可是夫妻共同财产。 你赚的钱大部分都拿给她家用了,你说你亏不亏?她都得嘲笑你傻,拿着偷偷攒下的私房钱,去找下家。” “不会的。” 赵北航否定了周丽娟的话,但语气不那么肯定了。 “不会?这年月,两个人一起过日子是夫妻,一旦过不下去了,两个人就变成了仇人,有什么不会的?” 赵北航没再说话,他沉默了很久。 苏佳期有些失望,也有些心惊婆婆的“坏”,她悄悄退回卧室,悄悄上床躺下,装睡没再出去。 之后很多天,周丽娟的话都在耳畔:这年月婚姻不稳定,你千万不能轻心大意,要做个防范。 赵北航的沉默,苏佳期最初的解读是他不想和他母亲做这些没用的争辩。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赵北航是认同了他母亲的话,尤其从那之后不久,他时不时去咖啡吧,还总要帮她整理账目。 年少失去妈妈的佳期,非常敏感。 她心里有了疑惑后,咖啡吧赚的钱,她很少往卡里存了。 绝大部分变成现钱,被她悄悄放在铁皮箱子里攒了起来,这一攒就是三年,攒了一百多万。 苏佳期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最后她想明白了,这些钱虽然是自己的私房钱,但她没打算只自己用。 周丽娟有一句话说对了,这年月婚姻不稳定。 如果赵北航一如既往地爱她,和她好好过日子,这些钱她可以慢慢拿出来,贴补家用。 等以后有了孩子,也可以用在养育和教育上,也等于用在了家里。 万一赵北航半途变心,也不至于自己辛苦赚下的钱,被他拿去给外面的女人花。 现在想来,当初的决定是多么正确。 听佳期说完钱的来历,外婆长出了一口气:“没干坏事就好。” “外婆,这些钱你帮我收着,别告诉大舅和小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外婆叹了一口气:“你大舅和小舅见了这些钱,还不得像蚊子见了血一样?就算我说是你的,他们要不去,也得想办法偷去。 还有你那两个舅妈,赚钱的本事没有,干坏事一个比一个强。 放心吧,外婆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说完,脱鞋上炕。 炕上有一个老式炕柜,她把两双柜门都打开:“佳期,你帮外婆一把,先把这铁箱子塞柜子里。 等外婆想到稳妥的地方,晚上再悄悄挪过去。” 苏佳期帮着外婆,把铁箱子塞进柜子的一头,外面放了外婆的棉衣服和几双没穿过的新鞋。 就算打开柜门,也看不见铁皮箱子,没有人能怀疑这里藏了一百多万。 藏好了钱,佳期又和外婆说了一会话,起身要走。 外婆想留佳期吃晚饭,佳期说,回去处理赵北航出轨的事情。 外婆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自己的看法。 “佳期,你和北航才结婚三年,他就做出这样的事情。 好在还没要孩子,没有孩子羁绊,如果日子过不下去,就别将就了,到头来让自己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如果他真能改过自新,给他个机会,外婆也不反对。 但千万别轻易说原谅,要让他知道,这么做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佳期握住老外婆的手:“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话落,开车回城。看看马上要黄昏了,她没再去咖啡吧,直接去了董琳家。 在董琳家单元楼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看见它,苏佳期知道,朱颜来了。 她快步上楼。 朱颜买了好几个菜,董琳又拌了一盘子佳期喜欢吃的凉菜。 三个人开始吃晚饭。 朱颜递给苏佳期一瓶饮料:“这个也是冰的,琳琳放冷冻抽屉里半天了。” 苏佳期接过来放在一旁,起身去冰箱里拿出几罐冰啤酒。 “咱们三个聚会,从来都是喝啤酒,今天为啥变成饮料,没那个必要。” 她把啤酒放在饭桌上,拿起一罐抠开,仰头喝了大半罐。 有点喝猛了,呛了,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也流了下来。 朱颜和董琳对视一眼,急忙过来帮她拍后背。 好半天,苏佳期才缓上来这口气。 她看着两个好友关切的眼神,一语双关:“呛得再厉害又能怎样?照样能缓上来这口气。 你们两个,不用担心我,要支持我才对。” 听苏佳期这样说,那两个人的心一下落到了底。 几个人举起啤酒:“咱们干一个。” 干完啤酒,又各自起开一罐。 朱颜性格急,看着苏佳期问:“赵北航的事,你是怎么发现的?” “不是我发现的,是他的小三儿主动找上了门。” 苏佳期把经过说了一遍。 朱颜和董琳气得脸都红了。朱颜大骂:“不要脸的东西,挺嚣张啊。 佳期,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苏佳期怕她做傻事,急忙制止:“朱颜,你别去打她,因为打她背上官司,犯不上。” 朱颜眼睛微眯:“佳期,你太瞧得起那个贱货了,凭她还不配我动手。 收拾她的办法多着呢,你等着瞧。” 苏佳期和董琳急忙劝阻,一直到朱颜答应了,她们才放了心。 朱颜又问:“佳期,你有什么打算?” “被污染过的婚姻,没有经营的必要,我选择离婚。” 第7章 夫妻谈判 “我也赞成你离婚,不然的话,以后每天面对赵北航,每时每刻都会想起他的背叛。 那是对灵魂的凌迟,与其折磨自己,不如趁着没有孩子,一脚踹了他。 不信以后遇不到好人。” 董琳是不婚主义,对婚姻没有信心,但她和朱颜有不同的看法: “佳期,婚姻是大事,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都要慎重再慎重,不要意气用事。 你先别急,等情绪稳定了,把事情好好想几遍,利弊都想清楚,不一定要今天做决定。” 苏佳期面容冷峻: “我不是今天做决定,是在知道赵北航确定出轨的瞬间,就做出了离婚的决定。 咱们是多年的闺蜜了,你们两个最是了解我,应该知道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假话。” 朱颜和董琳点了点头,两人都了解苏佳期,她从来不信口开河,做事很靠谱。 她此刻这样说,不是说的气话,一定是经过了大脑,是心里的真实决定。 几个人边吃边聊,一直到很晚。 朱颜喝了不少酒,不能开车,让她丈夫沈铎打车过来接她,再开她的车回去。 朱颜临出门前很大声地嚷嚷:“什么时候发了大财,就不用上班了,不用看顶头上司那张臭脸。” 沈铎扶着她,笑着说: “明天周五,你再上一天班,之后的两天,不用发大财也不用去了。” 朱颜拍着沈铎肩膀:“姐说的是两天不上班吗?姐说的是二十年啊。” 两个人说笑着,下楼去了。 苏佳期在董琳家住下,好在董琳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两人住一点都不挤。 夜静下来。 累了一天的苏佳期,了无睡意。脑海里全是小视频里赵北航和林朵缠绵的画面。 这种痛,经历过的人都知道,说万箭穿心一点都不为过。 真伤人啊。 这一夜,觉睡的断断续续,一直半梦半醒,一点都不解乏。 第二天早晨,苏佳期开车上班。刚到咖啡吧门前,人还没进屋,就看见了赵北航的车。 他们不是富人,离上班的地方都挺远,没办法,两个人买了两辆二手轩逸,苏佳期的是红色,赵北航的是黑色,每辆车花两万。 是去年买的,想到在二手车行选车时的欢喜,苏佳期心潮起伏,红了眼眶。 赵北航来半天了,他也没进咖啡吧,在车边站着抽烟。看见苏佳期来了,他扔掉手里的烟头,快步走过来。 “佳期,我想和你谈谈。” 他声音嘶哑,满面疲倦,昨晚也一整夜未睡,思来想去,他想求苏佳期原谅,不想离婚。 至于林朵,也有些感情,要怎么处理和林朵的关系,赵北航眼下顾不上了。 苏佳期眉眼冰冷,声音也冰冷:“上来吧。” 赵北航拉开车门上去,坐在副驾位置。 “佳期——” 没等他一句话说完,苏佳期启动了车子。要谈可以,不能在她的咖啡吧外面谈。 没离婚之前,她不想让智小慧她们知道,不是什么光彩事,何必成为别人的话题? 二十分钟后,车子拐上了一条林荫路,苏佳期才把车停下。这里很僻静,也阴凉。苏佳期把车窗全打开,车子熄了火。 她侧头看了一眼赵北航:“你想谈什么,说吧。” “佳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求你看在以往的情份上,给我一次机会。 以后,我会好好爱你,用一辈子弥补你,我也会处理好我和林朵的关系。 你全当没见过她,全当那件事儿没发生过。” 苏佳期不是火药型性格,但赵北航的这句话,还是一下就把她的怒火点燃。 她右手突然抬起,用手背狠抽了赵北航一个嘴巴子: “当做没见过她不认识她?你出轨了我当做没发生过?你说得多么轻巧。 我们换过来,你能不能做到全当没发生?我告诉你,正因为我不是圣贤,所以我做不到原谅。 这个家,必须得散了,不如谈谈离婚的事。” 说话的间隙,苏佳期左手握住了放在手抠里的安全锤。如果赵北航敢动手,她决定用手里的安全锤砸他脑袋。 这个东西连车窗玻璃都能砸开,不信砸不开赵北航的脑袋。 反正心头憋着一口气,索性用这样惨烈的方式出了这口气。 赵北航没有还手,他侧头看着苏佳期,好半晌哑着声音:“佳期,我辜负了你,辜负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我错了,错的离谱。 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离婚!” 苏佳期很快速说了这两个字,语气果断,没有半分犹疑:“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到原谅。” “我不是冲动之下做的决定,我思考过,做不到接受你肮脏的身体和灵魂,离婚是唯一的一条路。” 赵北航看着苏佳期,沉默好久:“我不同意离婚。” 苏佳期面无表情,直说她想说的话: “房子是你婚前的,归你。家里存款五万,一人一半。二手车两辆,每人一辆。” “今天是周五,民政局上班。现在我送你回去拿证件,户口本和结婚证都在衣柜抽屉里。 我的身份证在我包里,你的你记得带上,咱们今天就进去民政局。” 话落,苏佳期启动了车子,要载着赵北航回家去拿证件。 赵北航的泪突然落下来,声音哽咽着: “佳期,好歹夫妻一扬,就算你不原谅我,一定要离婚,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你一点都不在意曾经的感情了?” 苏佳期瞪着大眼睛,像只愤怒的小鸟: “你说我一点不在意曾经的夫妻感情,前天晚上,你带着情人去吃饭,可曾想过那天是结婚纪念日? 你可曾在意过夫妻感情?你都背叛了婚姻,就别对忠于婚姻的我,提过分要求了。 因为你没权利,你也不配。” 话落,她要开车走。 “等一等。” 赵北航叫了一声,用带泪的眼睛看着苏佳期:“家里的存款,不止五万吧?” “不止五万?” 苏佳期看着赵北航:“那是五十万?五百万?钱在你手里?行啊,拿出来分给我一半。” 赵北航用泪眼看她:“佳期,钱当然在你那,我说的是咖啡吧的收入,这些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我说这个的意思,不是想要分你的钱,我的意思是,结婚三年,你攒了三年私房钱。 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装不知道,如果我不爱你,我能做到这一点?请你好好想一想,给我一次机会。 我知道错了,我求你饶恕我。” 赵北航不想离婚,昨晚拼命想不离婚的理由。他猛然想起周丽娟说过的话,让他留意佳期咖啡吧的收入,免得佳期把钱偷偷攒起来。 对,就用这个做借口,拒绝离婚。 如果佳期一定要离婚,就要求她把攒的钱拿出来,分一半给她。 赵北航不知道苏佳期三年前听完他和他母亲的对话,生了防备之心,真把钱攒起来了。 他要用这个做借口,拒绝离婚。 听着赵北航一句一句的哀求,苏佳期心里也不好受。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赵北航,出轨背叛这样的事有多伤人,你比谁都清楚。 既然发生了,再勉强在一起,没有一点意义。 咖啡吧赚的钱,我都拿回去家用了。我的手机你不是随便看吗,我的银行卡密码你不是知道吗? 卡上有多少钱,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提这个,不管你什么用意,在我这里都起不到一点作用。 一别两宽,是你和我最终的结局,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改变这个结局。” 第8章 拿了什么 现在,苏佳期把这番话说给赵北航时,他不认同了。 “佳期,我承认你的银行卡我知道密码,但如果你不把钱存在卡上,我知道密码有什么用? 我可以肯定,咖啡吧的收入,你就算家用了,也只是家用了一部分,不是全部。 你不能否认,这是夫妻共同财产吧? 你但凡有点良心,就应该看在三年来,我对这件事从未计较过的份上,原谅我一次,给我一次机会。 如果你实在做不到原谅,那我钱拿出来吧,分一半给我,这样对我才公平。” 赵北航试图用这样的借口,拒绝离婚。 昨晚他也想过,佳期到底攒没攒私房钱?最后决定,不管攒没攒,他就一口咬定攒了一百万。 佳期真想离婚,他就要求分钱。佳期的两个闺蜜,娘家条件都不错。佳期为了早点离婚,说不定真能借五十万给他。 说完这番话,赵北航点了一根烟,借着白色的烟雾,掩盖脸上的不自然。 为了不在这桩婚姻里吃亏,两个人真要走到那一步,他只能昧着良心,厚着脸皮,尽可能从苏佳期手里抠些钱出来。 苏佳期仿佛不认识赵北航了,她看着他,感觉到陌生,感觉到寒凉彻骨。她庆幸三年前偷听到了他们母子的谈话,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 否则她今天输得更彻底。 “你跟我讲公平?你在外面找小三,你敢说没给小三花夫妻共同财产?这对我公平吗? 你的薪水,每个月交一半给我做家用,另一半一直你自己拿着,我没说错吧? 我考虑的是,你在外面要应酬,要吃饭,要吸烟,车子要加油,你父母那也要时常买些东西。 所以,我从来没问过你的另一半薪水,现在你问我? 行,那我告诉你,咖啡吧的收入,我确实没全拿回家。 我留了一部分,因为我的车也要加油,我要买衣服,买化妆品,和闺蜜出去吃美食,也都得用钱。 你还有哪里不清楚,我再给你讲讲。” “佳期,我在建筑公司上班,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建筑业不景气,我的薪水一直不高。 薪水的一半,更没有多少。你的咖啡吧就不同了,一天赚个一两千,根本不是问题。 三年来,你少说也能攒一百万,我没问过,因为我相信你。现在如果你一定坚持离婚,钱分一半给我不应该吗?” 苏佳期摇摇头:“我手上可没有一百万,拿什么给你?法院也不会相信你的信口开河,你说我有一百万,你得拿出证据。 没有证据,你说再多都没用。” 眼前的男人,她感觉到非常陌生,陌生得可怕: “别做白日梦了,走吧,我送你回去拿证件,今天去办离婚手续。” 赵北航脸色很难看:“今天我很忙,手上的工作都是必须完成的,离婚的事,你再考虑考虑。” 苏佳期冷哼一声:“赵北航,你给我听着,婚我是离定了,钱我也没有。 你要是不同意去民政局,我就去法院起诉,这年月只要想离,就没有离不了的婚。 滚下去!你这样的东西,不配坐我的车。” 赵北航低着头,坐着抽烟,没有下去的意思,有几分无赖的样子。 苏佳期从车里下来,打开副驾这边的车门,拽着赵北航的胳膊,把他从车里拖下来。 “你这样的东西,不配坐我的车。” 苏佳期又说了一句,开着车走了。 谈崩了,凭赵北航对苏佳期的了解,他知道今天她没让步,以后也不可能让步。 赵北航很懊恼,低声怒斥了一句什么,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他的车停在咖啡吧门前,他得坐出租车去咖啡吧门前拿他的车。 苏佳期的车开得不快,非常稳,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生气,否则一旦出点事故,害人又害己。 她没回咖啡吧,而是直奔曾经的家。 刚才赵北航的无赖行为,让苏佳期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他把结婚证给毁掉或者藏起来,那离婚还挺麻烦。 苏佳期要趁赵北航出门,把证件都拿到手,有备无患。 车开进熟悉的小区,平日进进出出的,并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苏佳期的心跳得异常激烈。 等车到了楼下,看着熟悉的单元门,苏佳期的眼泪淌了一脸。 怕邻居们看见,她抽了几张纸巾,把眼泪擦干后,才下车上楼。 掏出钥匙打开家门,苏佳期发现周丽娟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手里端着一盘西瓜。 一边看电视,一边用牙签扎着西瓜吃。 很显然,昨晚她没回去。 见苏佳期进门,周丽娟显得有些不高兴:“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取东西。” 苏佳期说完,直奔卧室。拉开衣柜抽屉,把结婚证和户口本拿出来,装在包里。 周丽娟端着盘子跟进来,语气很不善:“你拿了什么东西?怎么鬼鬼祟祟的?” “我和赵北航还没离婚呢,这里还是我的家。我不管拿什么东西,都不用鬼鬼祟祟。” “什、什么?” 周丽娟被这个突然的消息给吓到了,说话结结巴巴:“佳期,你和北航要离婚?” 苏佳期一愣:“昨天发生的事,赵北航没跟你说吗?” 她以为,昨天赵北航把周丽娟带回家后,能和周丽娟说他和林朵的事。 “北航什么都没和我说呀。” 见苏佳期往门口走,周丽娟急忙放下手里的盘子,过来拉住苏佳期。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完再走。” 苏佳期也没隐瞒:“赵北航在外面养了个小三儿,叫林朵。 我和赵北航马上离婚。” 话落,她开门下楼,开着车走了。 到了咖啡吧,见赵北航停在树下的车不见了,苏佳期明白,赵北航来取走了他的车。 看来,赵北航今天没打算去民政局。那也没关系,如果他往后拖,她就找律师起诉。 这种事,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不然对自己的伤害最大。 苏佳期推门进去,看见临窗的一张桌前,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浅蓝色衬衫,剑眉星目,气扬非常强大。 正是昨天的卡宴车主。 苏佳期急忙过去,恰好男人抬头,两个人的眸光碰在一起。 “先生,您修车的费用多少,我现在给您。” 苏佳期以为,男人把车送去修理,知道了费用,来找自己拿。 “是你?” 男人问了一句后,才想起来,昨天眼前的女子的确说了,她在光明路开了加叫偶遇的咖啡吧。 修车的费用,可以来咖啡吧拿。 他看了她一眼,昨天她的样子,摇摇欲坠。今天虽说面色依然白着,但精神头好了很多。 男人声线淡然:“不用你。” 这时,智小慧端着男人点的东西过来了,一杯咖啡,一份蓝莓味的芝士蛋糕,放在他面前的小桌上。 他是找个地方吃早餐,没想到进了她的店,两个人第二次“偶遇。” 苏佳期想,昨天的追尾,不严重,男人的车应该走了保险,所以不用她赔。 为了表达歉意和谢意,苏佳期笑容清浅:“那我请您喝咖啡。” “也不用。” 男人又说了一句,磁性的声音非常好听。 既然都不用,苏佳期轻轻道了谢,转身走开,不打扰他了。 她找个角落坐下去,头靠着墙,眼睛闭着。一大早,和赵北航吵了一架,还回去取了一次证件。 她感觉到很疲倦。 与此同时,赵北航的电话响了,是他母亲周丽娟打给他的。 赵北航按了接听。 “北航,你和佳期要离婚?” “妈,你听谁说的?” 周丽娟:“佳期说的,她刚才回来拿东西时,说你在外面找了小三,你们要离婚? 是真的吗?” 赵北航没回答是不是真的,“佳期,回去拿了什么东西?” “她从衣柜里拿的,我进去时,东西放包里了,没看清楚。” 周丽娟的注意力不在东西上,她声音急迫: “北航,你在外面真的有别的女人了?你和佳期真要离婚?” 赵北航很烦躁:“妈,我忙着呢,等回家跟你细说。” 他挂了电话后,坐在椅子上想:佳期到底回去拿了什么东西? 既然放包里,东西应该不大,是首饰?苏佳期只有一条金项链和一对金耳环,为了这个回去拿?不太可能。 明知道家里没什么值钱东西,但感情破裂后,还是多了一份猜忌。 赵北航突然想:佳期会不会真攒了私房钱,会不会回去拿定期存单?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他后悔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昨晚不是没机会,怎么就没把衣柜好好翻一翻呢。 第9章 有人敲门 这两样东西放在衣柜的抽屉里,苏佳期是不是回家取证件去了? 有这个可能,但也有可能苏佳期故意那么说,试探一下他有没有翻衣柜抽屉? 他每天都开衣柜拿衣服,但从来没拉开过里面的抽屉,想想真他妈后悔。 一旦佳期真有存单被自己找到了,看在钱的份上,兴许佳期能原谅自己一次。 中午赵北航在单位食堂吃的饭,晚上下班回家,看见他父母都在。 他进门时,他们显然在议论什么。 见赵北航回来了,周丽娟开始张罗吃饭。 赵北航洗了手,刚在饭桌前坐下,周丽娟就开始问林朵的事。 赵北航也没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 周丽娟听完,一拍大腿: “北航,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三儿的父母离异,爹多年不来往,妈给人做保姆。 这样家庭的女子,在事业上也没法帮助你呀,弄不好,还得拖你后腿。 要我说,她还不如佳期。 佳期起码娘家没负担,你玩归玩,怎么能为了一只野鸡,把家搭上?” 听周丽娟这么说,赵北航更烦躁了:“妈,你别说的这么难听。 林朵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野鸡?” “好端端的姑娘?” 周丽娟大叫起来:“没跟男人睡过觉的才叫姑娘,你弄的这个,实际上是媳妇屁股了,根本就不是姑娘。” 这回更难听了。 赵北航的父亲“啧”了一声,对着妻子训斥: “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别说了,赶紧吃饭。” 儿子这么大了,怎么半点都不顾及他的脸面? 赵北航看了他父母一眼,“吃完饭你们回去吧,我这里离我爸单位远,上班不方便。” “佳期跑闺蜜家去了,我回去,谁给你做饭?” 周丽娟一副她很有理的架势:“你那个三儿,是做啥工作的?” “林朵做设计工作,服装设计。” 周丽娟嘴一撇:“哎呦,你设计楼房,她设计服装,有共同话题啊。 明天是周六,要不你把她叫过来,给我看看?” 周丽娟看不上苏佳期,但更看不上没见过面的林朵,她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插足别人家庭,她要断了她的“足。” “妈,我的事,你不用掺和。明天是周六,你们两个回去吧。” “对,明天周六,后天周日,你两天不用上班。行啊,我先回去,跳两天广扬舞,后天我再来。” 赵北航:“我中午在公司吃,晚上回来买点现成的,你不用来回跑了。” “买现成的花钱多不说,还对健康不好。还是我来做饭。” 周丽娟非常坚持。 两天后的上午,深思熟虑后的周丽娟来咖啡吧,站在门口看着苏佳期: “佳期,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点事儿。” 这么多年以来,周丽娟第一次对苏佳期态度这么好。 苏佳期见是周丽娟,眉头微微皱起,但还是起身,跟着周丽娟来到了外面。 七月里,一大早就很热了,苏佳期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梓树下。 “什么事,说吧。” 周丽娟:“佳期,我问过北航,他承认外面找了个女人。 我把北航骂了一顿,他也意识到了自己错了,承认了错误,说他对那女人根本没有感情,就是玩玩。 佳期,北航是男人,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天性都好色。 北航虽说和那女人有一腿,但他的心还在家里,还在你身上。 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原谅他吧。至于那女人,你放心,妈去收拾她。” 苏佳期:“赵北航让你来的?” 周丽娟点头:“嗯,他后悔得不行,当着我和你爸的面,哭得稀里哗啦。 佳期,男人在外面有些花花草草,都是很正常的事,你不用较真儿。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男人们玩够了,哪有不回家的? 男人跟树一样,家是男人的根,哪棵树都得落叶归根,统统没有例外。” 苏佳期被婆婆的这番话给气乐了:“这么说,你体验过男人在外面有花花草草? 你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玩够的男人回家?” 周丽娟一听,当即不乐意了: “佳期,就算你和北航不过了,现在你们也没离婚,你还是我家儿媳妇。 哪有儿媳妇和婆婆这样说话的?” 苏佳期冷笑:“我怎么说话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能做到感同身受,就不会用这番话劝我。 如果做不到感同身受,亦或者不认同我的观点,你可以回家等着男人玩够了落叶归根。 我和赵北航未来的路,只有离婚一条。” 周丽娟恼了,声音提高了八个度: “我说佳期,你的心胸也太窄了吧?没有格局,一点都不大度。 你这个样子,就算和北航离了,以后再找个男人,也过不好。 出一家进一家不容易,你原谅北航一次。他以前对你那么好,以后会更好。” “我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那是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了,天这么热,赶紧回去吧。” 苏佳期说完,转身进了咖啡吧。 她和赵北航从恋爱到结婚的这些年,周丽娟没有一件事不掺和的。 以前看赵北航的面子,百般忍耐,现在不用了。 苏佳期早就受够了她。 回到咖啡吧,苏佳期进了储物室,给赵北航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赵北航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过来:“佳期,什么事?” 他像以前一样叫她的名字,像以前一样问她什么事,好像她还是他的妻子,语气自然又关切。 苏佳期心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赵北航,你今天有空吧,你过来一趟,咱们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顿了顿,又说:“你直接去也行,我自己有车,别忘记带身份证。” 赵北航沉默着,半晌才说话:“佳期,你这么想离婚?想离开我?” 能听出来,男人哭了。 苏佳期眉头皱起:“赵北航,你这样就没意思了,难道不是你——” 话未说完,“咚咚咚”有人敲门。 第10章 羞辱小三 “佳期姐,有人找你。” 储物间外,是另一个姑娘余雨的声音。 “赵北航,拖下去没有意义,我希望你找个时间,咱们把离婚证领了。 我们彼此解脱,你也能给你的小情人一个交代。 有人找我,我挂了。” 苏佳期挂了电话,从储物间里出来,跟着余雨往前边走,又问了句:“谁找我?” “我找你。” 苏佳期抬眸望过去,看见了站在吧台边的林朵。 今天的林朵,依然穿着小吊带,不过换了个颜色,粉嫩嫩的,像朵刚开的芨芨草。 白色短裤,露着两条长腿。 一双黑眸,一错不错地盯着苏佳期,像几天前的那个黄昏一样,眸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苏佳期轻蔑一笑,大眼睛轻微弯了弯: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家赵北航的小三儿啊。 说吧,找我什么事,是不是你没能力让赵北航离婚,来求我成全?” 话落,她站到林朵身边,眸光带着莹莹浅笑,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女人。 苏佳期是个极聪慧的女子,林朵敢来咖啡吧找她,目的无非是想把她和赵北航的情人关系公开出来。 在她的店里,在她熟悉的人中,造成一种错觉,赵北航都不爱苏佳期了,她还不肯离婚,还百般纠缠,多么丢脸。 林朵想以此给苏佳期造成挫败感和自卑感,让她心灰意冷,赶紧主动离婚,把位置让出来。 但苏佳期识破了她的诡计,她就那么自然地说了出来: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赵北航的小三儿啊。 语气里的轻蔑,相当侮辱人。 咖啡吧里的几个小姑娘都听见了,全都一愣,看苏佳期,又看林朵。 林朵抿了抿唇:“苏佳期,北航早就不爱你了,你还死缠着他不肯离婚,不觉得丢脸吗?” “丢脸?” 苏佳期笑起来:“我和赵北航,有结婚证,有婚礼,有亲朋好友祝福。 我们牵手走在阳光下,身后没人指指点点。一起买菜做饭,和邻居打招呼,过正常烟火日子。 你来说说,我哪里丢脸了?” “你一个未婚女子,爬上了已婚男人的床,反复滚床单后,却没有让男人娶你的本事。 你告诉我,谁丢脸?” 林朵被苏佳期的这些话给刺激到了,尤其那句“反复滚床单后,却没有让男人娶你的本事”,更是利箭一样,刺疼了林朵的心。 她的脸浮上一层怒气,声音尖利起来:“爱情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儿。 赵北航不爱你了,你不肯离婚,你就是小三儿,你就是丢脸的人。” 苏佳期轻笑了一声: “爱情?你和赵北航可不是爱情,是奸情,西门庆和潘金莲的那种。” 林朵的声音更高亢了:“苏佳期,别跟我逞口舌之力。 你应该感谢生在现在社会,你还可以选择离婚,以后还能嫁出去。 放在古代,你男人不爱你了,你就是个独守空房的命,孤独终老。” 苏佳期:“放在古代?那你就得骑木驴,浸猪笼,你连半辈子都活不过。” 站在苏佳期身后的余雨,看着林朵突然插话: “我听我太奶奶说过,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要是放在以前,直接被拖进衙门。 给你来个幽|闭刑,亲人都以你为耻。 所以说,女人真要不想走正路,就算偷鸡摸狗乞讨要饭,都不能偷人。 偷人最可耻,最羞辱祖宗。” “你——” 林朵上前一步,对着余雨举起了手,要扇余雨耳光。 苏佳期挡在余雨身前,她的眼眸里盛满了狠戾 “林三儿,你要敢在我这里打人,我保证踩碎你这只爪子。” 林朵一直觉得,自从有了她,赵北航心里全是她,一点没有苏佳期了。 赵北航一直没离婚,是因为他对苏佳期有些内疚,他没办法张嘴,对苏佳期说他们的爱情。 所以那个黄昏,她直接去找苏佳期,把赵北航爱上了她的事,告诉了苏佳期。 这几天她挺高兴,还给赵北航打过好几次电话,叮嘱他离婚的事办得利索点,别拖泥带水的。 但每次赵北航都很烦躁,昨天甚至说,他父母不同意他离婚。 他让林朵别着急,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 林朵开始用她的撒手锏,各种撒娇。但这次赵北航有点不买账,匆忙挂了电话。 昨晚,林朵想了很久,最后决定来找苏佳期,用刺激她的方式,加快她和赵北航离婚进度。 林朵没想到,苏佳期口才这么好,还有个口齿伶俐的小姑娘在旁边帮腔。 林朵气得差点喷一口老血。 她气得要打余雨,看着苏佳期的样子,林朵没敢真打。 苏佳期,“林三儿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去找赵北航。 纠缠着不离婚的不是我,是他。话我说清楚了,滚出去!” 林朵被羞辱,面色苍白看着苏佳期。 浅绿色裙子,包裹着细细腰肢,丸子头,肌肤映雪。 明眸皓齿的样子,任谁看了,都想多看两眼。 天生的尤物,确实好看,难怪赵北航不肯离婚,大概还是有些舍不得。 这样一想,嫉恨像荆棘,顿时鞭笞了林朵的心。 林朵咬牙切齿:“苏佳期,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成为弃妇。” 说完,推开门,一阵风般走了。 刚才林朵在这儿,苏佳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气势上不肯输。 林朵一走,苏佳期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她后退一步,靠在吧台上。 男人出轨,对女人的伤害最深,尤其小三儿还找上了门。 要说苏佳期不难过不受伤,根本不可能。 余雨的声音很轻:“佳期姐,坐一会儿吧。” 苏佳期看着余雨和智小慧:“让你们见笑了。” 余雨:“佳期姐,你别这么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没有人笑话你。” 智小慧:“有什么可笑的?现在这样的社会环境,出轨背叛婚姻这样的事太多了。 谁都不敢保证,以后自己身上不会发生什么事。 当然了,遇到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离婚。” 这两个小姑娘,都尽力劝慰着苏佳期。 苏佳期感激地看着她们,走到她惯常喜欢的角落里,坐下。 第11章 我妈死了 苏佳期看着智小慧笑了一下,她身体还抖着,心却暖了许多。 门一开,四个人说笑着走了进来。 竟是苏佳期的父亲苏友,继母孙影,弟弟苏佳鹏和未婚妻秦沁沁。 苏佳鹏比苏佳期小三岁,很多人包括苏佳期都以为,他是孙影跟前夫生的。 孙影带着他嫁进苏家后,才改了姓。 只有苏友和孙影知道,苏佳鹏是他们偷情的产物,他和佳期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 “佳期。” 孙影热情地叫了一声。苏佳期抬头,看见了他们。 孙影更胖了,脸上挂着笑意,像一只圆头圆脑的松狮犬。 她离挺远就和苏佳期打招呼,做出熟稔的样子。他们一行人走过来,在佳期跟前坐下。 过去的那些年,继母待苏佳期一直不好,明里暗里的小鞋,没少给苏佳期穿。 万幸的是,她进门时苏佳期十四岁了,寒暑假还有外婆家可以去。 否则,她会被继母虐得很惨。 她很早就从家里搬出来了,也再没回去过,过年都不回去,一直是自己在外面过。有一年,还是在朱颜家过的。 还是她和赵北航结婚时,见过他们。 苏佳期脸上,没有一点见到亲人的惊喜,她声音淡淡的: “你们一家人这么齐全,来我这里是有事吗?” 继母的热情,堪比七月的太阳: “佳鹏和沁沁要结婚,日子都订好了,下个月的十号。今天出来买金首饰。 佳期呀,你眼光一向很好,你陪我们去吧,帮沁沁选一选样式。 她年纪小,难免看花眼,买了以后又不喜欢就堵心,你帮她把把关。” 苏佳鹏也一脸的讨好表情:“姐,我也相信你,咱们家里,你的眼光最好——” 这么多年,他很少管苏佳期叫姐,也很少对她露笑脸。尤其少年岁月里,他总觉得父母是他的,家也是他的。 他最讨厌碍眼的苏佳期,觉得她是一个外人。 现在,苏佳鹏好像忘记了之前的那些讨厌。一张大嘴啪啪说着奉承话,像个呱呱叫着的青蛙。 苏佳期一下就明白了,这对母子突然热情起来,请她陪着去买首饰,根本不是她眼光好,一定是想从她手里挖些钱。 就像很多家庭那样,儿子结婚,必须让女儿出点血,就算出嫁了,也必须出。 扶弟魔她是不肯当的,况且他也不是她弟弟。 苏佳期眸光很冷,声音很淡: “金首饰这东西,没有哪样好哪样不好的说法。 样式就买自己最喜欢的,尤其结婚戴,更得自己选。 沁沁年纪小怕看花眼,你年纪不小,你帮着把关比谁都强。 我今天不舒服,早饭都没吃,有点撑不住了,一会要回去躺一躺,我就不去了。” 继母哪肯罢休: “佳期,一起去吧。没吃早饭?你这里吃的不是挺多吗,吃两个小蛋糕,再喝一杯咖啡,热量妥妥的。 买首饰也用不了多久,一会就回来。” 苏友接过妻子的话,也张嘴劝: “佳期,你是姐姐,你弟媳妇儿买首饰,你陪着去是最合适的。” 苏佳期眸光变冷,她看着苏友。 他是她爸,父女两人三年没见了,现在,他一句都没问佳期过的好不好。 张嘴就提要求,让佳期陪着准儿媳去买首饰,一点都没在乎佳期说她还没吃早饭,她的面色还惨白着。 从佳期母亲离世,到现在十三年了,他眼里心里,只有孙影和苏佳鹏。 任何时候都没在意过这个女儿。 苏佳期冷冷地看着苏友:“要说陪沁沁买首饰,苏佳鹏才是最合适的人。 首饰的意义,不在于它的价值,而在于它本身承载的感情,所以,我去不合适。” 继母啥时候迁就过苏佳期,她的脸撂下来:“懒就明说,还整这些有的没的。 不去就不去,没有你还能买不了首饰?” 以前的那些年,她贬损苏佳期习惯了,现在一个没忍住,张嘴就开始数落。 苏佳期冷笑:“我懒也是在自己的地方懒,没去你家懒。 难不成,你还来这里管我?你得配才行。” 沁沁急忙打圆扬:“佳期姐,陪我一起去吧。好几年没见了,我都想你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眼前的这个沁沁,少年时就和苏佳鹏在一起,属于青梅竹马。 她的心是向着准婆婆的,她一直很讨厌苏佳期,少女时的嫉恨,来自她不如苏佳期美丽。 只不过那时候她没长大,像个没泡开的绿茶,满心的坏,却施展不开。 现在,她长大了,成了苏佳鹏未婚妻,终于有机会对苏佳期吐蛇信子了。 苏佳期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声音也极淡: “同城住着,你想我,可以来我这里喝杯咖啡。你既没来,又说想我,多矛盾。”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你何必装呢。 继母圆脸变长,站起身对苏佳鹏和沁沁说:“既然人家不肯去,咱们走。没有她,还能做不成槽子糕?” 话落,起身就走,但眼角斜了一下苏友。 三个人推门走了。 苏友没走,他坐在苏佳期对面,端起桌上的咖啡,慢慢喝了一口。 “佳期,你弟弟结婚,你妈说,金首饰得买三样。” “她不是我妈!我妈死了。” 苏佳期怒气冲冲地看着苏友。 孙影刚进门那年,苏友一定要苏佳期管孙影叫妈。那时候苏佳期十四岁,敏感又叛逆。 她不肯叫,苏友就用柳条子抽她。 打了七八回,苏佳期的后背,被抽得血肉模糊,有一次还把脸上抽伤了,但就是不肯屈服。 苏佳期脸上的伤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她急忙问苏佳期是怎么弄的,听苏佳期说完后,她检查了苏佳期的后背,那样触目惊心的伤口,点燃了班主任的怒火。 她去找苏友,用手指着苏友大骂,她说就算丢掉工作,也必须要管这件事。 学校也来人了,说要报警。 苏友害怕了,当着校长和班主任的面,给女儿道歉,也不敢再逼迫苏佳期管孙影叫妈。 这么多年过去了,苏友还腆着脸这样说。 看着怒气冲冲的苏佳期,苏友摆摆手: “好好好,咱们不说这个,说沁沁买首饰的事,一共要买三样,我手里钱不够。 你给你弟弟拿五万。” 苏佳期眸色幽幽,冷光直冒:“凭什么我给他拿五万?我结婚时,别说五万了,五百你可曾给我拿过?” 第12章 再生一计 我和你孙姨一辈子节省,才勉强攒了佳鹏娶媳妇的钱。 现在只缺点买首饰的钱,你这个做姐的,不应该出吗?” 苏友说得振振有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苏佳期的脸更白了,被气的。 “我再说一遍,苏佳鹏不是我弟弟,他结婚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一分钱都不会出。 你是我爸,我结婚你一分钱都没给我吧?你能如此,我不是苏佳鹏的什么人,我凭什么不能如此? 买首饰不够是吧?少买一样不就得了。或者你们先欠着沁沁的,又或者等几个月,钱攒够了再结婚,办法多的是。 凭什么一定要我出这个钱?” 苏友太阳穴青筋蹦挺高,被苏佳期气的。 他用手指着苏佳期:“好好好,我真没想到,你和你死鬼母亲一样无情。 既然如此,从今往后,父女关系一刀两断。” 苏佳期眼眸喷火:“断就断,你以为我在乎?这么多年,你可曾在乎过我?可曾有过一点父亲的疼爱? 所谓的父女关系,和断了有什么区别?” “我妈妈死了十多年了,你指责她无情?她怎么无情了,难不成她魂魄半夜回家,扇你的老脸了?” “好,苏佳期,现在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从今往后,你一次都不许回家。” “回家?” 苏佳期冷笑:“我妈妈死后,我还有家吗?如果你没得老年痴呆,应该记得这些过往吧?” 苏佳期的少年岁月,日子没有一天是好过的,这一点苏友比谁都清楚。 到底理亏,他不和苏佳期理论了,也理论不过,他怒气冲冲推门离去。 孙影带着苏佳鹏和沁沁在不远处等他,听说没要来钱,孙影的脸沉下来。 苏佳鹏也气愤的不行: “妈,咱们走。既然苏佳期六亲不认,咱们也不认她,以后她别想再进咱们家的门。 进一次,腿给她打断。” 孙影:“咱们先去买东西,中午去她家找赵北航,向赵北航借钱。” 秦沁沁拍手笑:“还是孙姨聪明,能想到这样的好办法。” 苏佳鹏笑着纠正:“沁沁,都要结婚了,怎么还叫孙姨,应该叫妈了。” 沁沁抿着嘴笑:“有点不好意思。” 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说笑笑去逛街,去把要买的东西都买完。 孙影看着沁沁:“把最值钱的手镯藏起来,免得一会被赵北航看见。” 苏友看了妻子一眼,小心翼翼地提建议: “佳期是佳鹏的姐,都一分不给。赵北航是姐夫,更不可能给,要不别去了。 弄不好,又惹一肚子气。” “去!怎么不去!” 孙影怒喝着:“赵北航和苏佳期感情那么好,说不定他看苏佳期的面子,就给钱了。 这可是五万,这么大一笔,怎么能不试一试,指不定就成功了。” 苏佳鹏也赞同他妈的话:“对,咱们去找赵北航试试,就算他不给,咱们也没损失啥。 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咱们再不和他们来往就是了。” 一家四口合计好办法,打车直奔赵北航家。 赵北航平日在公司吃午饭,今天心情不好,请假下午不上班,中午真回家了。 周丽娟做了四个菜,三口人围着饭桌,正在吃饭。 听见敲门声,赵北航急忙起身去开门。 见门外站着的是苏友一家,他心里相当失望,还以为是苏佳期回来找他。 只要佳期回来,在自己家里,他好好求一求,说不定她的心就软了。 没想到是他们,平日里,这些人没有一个能看上苏佳期的。 反过来也一样,苏佳期也看不上他们。 忍着心里的不痛快,赵北航把几口人请进了屋。 周丽娟和赵北航父亲也放下筷子出来,陪着坐在沙发上。 周丽娟和孙影,彼此都看不上对方。 周丽娟看着孙影:“这大热的天,你们咋不在家里躲热呢? 哎哟,瞧瞧你这胖脸,出了这么多汗,像大西瓜淋了水。” 这什么比喻啊,赵北航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孙影没料到周丽娟在这,也没和周丽娟一般见识。 她胖脸上挤满假笑:“我来看看亲家母。” 周丽娟嘴一撇:“你可得了吧,会说不如会听,你又不是神算子,就能知道我在这?” 孙影反应也挺快:“我先去了你家,见门锁着,就知道你一定在这。 难不成你还能找个老头子,悄悄约会去?” 这个比喻也一点都不幽默。 两个人唇枪舌剑,互相间一点都不友好。 赵北航的父亲赵霍,对待这些人的态度,比周丽娟强些。 他给苏友拿烟,还让赵北航给苏佳鹏和沁沁拿水果。 他知道他们来一定有事,陪着聊天,等着他们说来的目的。 闲扯了一会,孙影给苏友使眼色,意思让苏友跟赵北航借钱。 苏友见周丽娟和赵霍在这,早没了胆量,假装看不见孙影的眼色,就是不说。 孙影气的不行,决定自己开口。 “北航,我和你爸来,是有事想找你帮忙。” 赵北航一愣。 苏佳期向他提出离婚,难道孙影和苏友不知道? 转念又一想,孙影他们看不上苏佳期,不和苏佳期来往。 苏佳期是个没有娘家的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事情跟他们说。 赵北航淡淡地问:“什么事?” 孙影深吸一口气,眼角瞟了瞟周丽娟,低声开了口: “佳鹏和沁沁要结婚,日子定在下个月十号。今天出来给沁沁买首饰,差五万块钱不够。 想先从你这拿,等婚礼办完,再用礼金还给你。” 是来借钱的。 赵北航本来就挺烦躁,这下更烦躁了,拒绝得斩钉截铁。 “我上班的公司,一点都不景气,薪水一降再降,我手头相当紧,真一点余钱都没有了。” 他眸光看着周丽娟:“妈,你手里有没有钱?如果有,给拿五万,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知子莫如母。 周丽娟一下就明白赵北航的意思了,为了避免孙影纠缠他,他把皮球踢给了自己。 让她对付不要脸的人。 第13章 不用哭穷 “亲家母,可能我说你都不信,我手里连一万块钱都拿不出来,更别说五万了。 原因很简单,我家只有北航爸爸一个人上班,他薪水低,每个月去掉生活开销,基本不剩啥了。 我们手里真没有。你呀,也别着急,找别的亲戚问问,指不定谁家手里有闲钱,就借到了。” 孙影的脸拉下来:“丽娟,我来是想跟北航借几万,他是我们姑爷,我们没想找你。 你不用哭穷,把你们家说得这么惨,何必呢。” 听孙影说来跟赵北航借钱,周丽娟的心突地一动,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现,难不成他们是打着算盘来的? 周丽娟面上露出不善的表情,说话也开始难听了。 “想必你们都知道了,这阵子佳期和北航闹离婚。别说北航手里没有钱,有钱也不敢借给你们。 一旦他们真离婚了,借去的钱你们也不可能还他了。 就算能还,也是日后还给佳期,两个人的钱变成了她一个人的了,真是好算计。” 苏家人全都一愣。 苏友急忙问:“闹离婚?佳期为啥闹离婚?她没跟我们说,我们真不知道。” “为啥闹离婚,为了钱呗,佳期说北航没本事,赚不来大钱,家里生活水平太低。 和她的闺蜜们比起来,简直像生活在地狱。” 听听这话说的,苏友和孙影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苏佳鹏反应慢:“刚才我们去咖啡吧,我姐也没说这事啊? 好端端的,为什么闹离婚?” 没人搭理他。 苏友看着赵霍:“一会我去找佳期,放着好日子不过,闹什么幺蛾子。 你们也别上火,年轻人过日子,吵吵闹闹也正常。真离婚不太可能。” 孙影别的本事没有,编排佳期却比谁都积极: “佳期从小就嫌贫爱富,长大了还是这个德行。也是北航运气不好,娶了佳期这样的东西。” 周丽娟冷笑:“佳期再不好,也是你丈夫的亲闺女,你这样说,我想不笑话都难。” 苏友也觉得孙影说的太不像话了,皱起眉头喝了句:“你少说两句吧,没人当你是哑巴。” 本来他不同意找赵北航借钱,孙影非要来。这回好了,自取其辱。 他招呼苏佳鹏和沁沁:“咱们走吧。” 赵家三口人脸上淡淡的,也没留他们吃午饭,甚至客气话都没说一句。 等人走了,周丽娟看着赵北航问: “别看他们嘴硬,说不知道佳期闹离婚这事,我觉得他们知道,一定是佳期让他们来借钱的。 她和你离婚后,她娘家借去的钱,就成了她一个人的了。” 赵北航摇头:“妈,你不知道佳期有多讨厌这几个人。 就算我们有万贯家财,佳期宁可一分钱都拿不到,都不会借助他们的手。 这一点,我很肯定。” 赵霍皱着眉头:“北航,你和佳期的事,虽说是你的不是,但佳期也挺过分。 抓住这点小错误,闹个没完没了,你也别尽由着她闹。 给她一个月的期限,如果她还做不到原谅,该离婚就离婚。不过一个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离了再娶。” “不能离婚!” 周丽娟看不上苏佳期,但她更看不上林朵:“在别人的婚姻里插条腿的女人,大致分两种。 一种是为了钱,一种是从十多岁就开始跟各种男人睡。 睡到成年了,也经历了千军万马,成了残花败柳,臭名在外了。 未婚小伙子没人肯要,嫁不出去了,只好插足,抢夺婚姻里的男人。 她们这些人插足时全用一个借口,全说为了爱。” 周丽娟眸光落在赵北航脸上:“你那个三儿,应该两样都占点。” “妈,你别瞎说了。我算不上有钱人,林朵才二十三岁,单纯得很,她不是为了钱。” 周丽娟冷笑:“她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爱?你看,是不是这个借口? 这类女人,就是玩物,你玩玩得了。和佳期不能离婚,否则的话,有你后悔的。” 赵北航:“你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周丽娟回到饭厅,刚才苏家人来时,他们刚吃饭,忙活了一上午,她真饿了。 看着沙发上抽烟的父子两人,周丽娟高声问:“你们还吃不吃了?” “不吃了。” 父子两人异口同声。 赵霍起身下楼,他下午得上班。赵北航回到卧室,他心力交瘁,想睡一会。 一觉睡到黄昏,起来时已经六点了。 赵北航换了件短袖,从卧室里出来,看着厨房里周丽娟的背影说了句: “妈,晚饭不用带我的,我出去吃。” “出去吃不早说?我焖了一锅饭,明天又得吃剩饭。” 周丽娟嘟囔完,眨巴了几下眼睛,赶紧追出来,站在门口大声: “北航,你去找佳期呀?” 赵北航的声音从一楼传来:“你做饭吧。” 赵北航启动车子,直奔林朵家的小区,路上他给林朵打了一个电话。 进了林朵家的小区,车子刚拐过来,赵北航就看见了林朵。 她站在单元门口等他。 一袭浅黄色长裙,显得皮肤更加白嫩,像朵开在 楼檐下的花儿。 赵北航刚从车里下来,林朵就冲过来,亲热地挽着赵北航的胳膊,“你怎么才来,我都想你了。” 上了楼,刚关上房门,林朵就赖在赵北航怀里。明明房间只有他们两个,却故意凑近他耳朵,娇声说: “你想不想呀——” 她一直用这样的方式,偏偏他就受不了这样的撩拨。 “小妖精,马上你就知道我想不想了。” 赵北航抱起林朵进了卧室,他的吻霸道而疯狂,掌心热得烫人,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摩擦。 林朵很配合地回应着,很用心地勾引着—— 赵北航像只发情的雄狮,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的攻势很猛,汗水滴在她脸上,胸上,林朵发出满意的娇吟...... 半个小时后,赵北航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床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林朵走过来,柔软的胸贴在他的胸上。她轻声说: “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能在一起。” 赵北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放心吧,这一天早晚会来。” “我想早点来。” 林朵叹了一口气:“今天我去找苏佳期了。” 男人身子顿时一僵:“什么?你去找佳期?” 第14章 情敌相见 “你去找佳期,你有什么权利找她?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林朵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她心里一酸,哭了,一边哭一边撕打赵北航。 “你上了我的床,我就有权利去找她。你如果真爱她,就不会有我的存在。 你刚从我身上下来,就做出这个深情样子,这房间里没有别人,你给谁看? 在我家里,因为她训斥我,这对我不公平。” 赵北航眉头皱着,看着哭成泪人的林朵,又有点心疼,他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朵朵,是我说错了话,伤了你的心。你别和我一般见识,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再伤害你。” 林朵的眼泪淌的更多了,人却软下来,话更是软,句句都带着小心机: “北航,你以为我愿意去找苏佳期?你不知道,她多能言善辩,她百般挖苦讽刺我。 还有她雇的那些服务生,都帮着她,七嘴八舌地挖苦我,有一个还要对我动手,要把我的脸抽烂。 为了能和你相爱,相守,我去给苏佳期道歉,给说对不起,才任凭她们羞辱。 我希望苏佳期能明白,她既然把爱弄丢了,何必还守着空壳婚姻呢。 你爱过她一扬,她应该懂事些,彼此成全才是最好的选择。” 赵北航手臂收紧,把林朵拢在胸前。又吻了吻林朵的额头,转移了话题: “咱们去冲个澡,然后去吃兴盛烧烤大排档。” 两个人下了床,冲了澡。 林朵见赵北航穿白色短袖,她选了一条白裙子,她觉得这样更显得郎才女貌,更相配。 吹夜风,吃肉串喝冰啤酒,是最惬意的。 见赵北航拿钥匙开了车门,林朵阻止:“那地方不好停车,回来时还得叫代驾。 打车去算了。” 赵北航一脸的疼爱: “现在天热气,出租车不好打,让你站在路边等着,我哪儿舍得。” 林朵心里一甜,马上回报一个甜美的笑。 兴盛烧烤大排档在一条路边,路极宽,对面是林立的高楼,各种商扬。 大排档晚上七点后,摊主们才开业。 赵北航把车停到商扬的地下停车扬,他和林朵牵着走过来。 选了个位置坐下。 点了羊肉串,锡纸茄子,金针菇五花肉...... 一堆吃的,也点了冰啤酒。 服务生把赠送的食物端上来,是烀的花生和毛豆,拼成一小盘。 接着,滋滋响着的羊肉串端上来。 赵北航和林朵干了一杯凉啤酒,他伸手帮林朵拿羊肉串。 一侧头,猛然发现斜对面的一张桌前,坐着苏佳期,朱颜和董琳。 三个人也看见了他和林朵。 赵北航慌乱起来,手里的羊肉串没拿稳,掉在肉串盘上。 林朵一愣,顺着赵北航的眸光看过去,就看见了苏佳期三个人。 林朵顿是高兴了。 她把脸贴在赵北航的胳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三个人,眸光里盛着挑衅,一副“我爱赵北航”的架势。 朱颜站起身。 苏佳期一把没拉住,她过来了。苏佳期和董琳也急忙起身跟过来。 赵北航面色窘迫,站起身打招呼:“朱颜,你们、你们也来吃烧烤啊。” 朱颜冷笑,很大声地说:“我们不是来吃烧烤,是来捉奸的。 这不,捉了个正着。” 旁边桌子上的人一听捉奸,还捉了个正着,都和同伴用眼神交流:有热闹看。 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赵北航的脸涨得通红,眼睛望向苏佳期。 眼眸中有祈求,希望苏佳期能看在夫妻一扬的份上,把朱颜拉走,替自己解围。 苏佳期也看了一眼赵北航,明白他的意思。 她准备拉走朱颜,不是为赵北航解围,是为了闺蜜。 别因为她的事,惹上麻烦。 “朱颜。” 苏佳期轻声叫她,刚伸手要拉她走,朱颜先她一步伸手了。 她一把抓住林朵的头发,用大力抓死,另一只手左右开弓,狂扇林朵耳光。 林朵发出尖叫,歪着脑袋站起身,试图反抗。 但她头发被朱颜死命抓住,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双手往上伸,想挠朱颜的脸。 朱颜身子往后倾斜,那只手继续狂扇林朵耳光: “贱货,骚名在外,未婚小伙没人要你,就插足破坏别人家庭。 人家还没离婚呢,你就敢挽着别人的老公,出来招摇。 不打你还留着你?啪啪啪!” 继续扇大耳光。 苏佳期拉住闺蜜手臂,急声劝慰:“朱颜,放手,别为了这么个东西,给自己惹麻烦。” “我比这贱货大几岁,就算和她一起下地狱,我都比她多活好几年。” 朱颜看了董琳一眼,使劲儿瞪她。 不愧是多年闺蜜,董琳马上就懂了。她用力拉开苏佳期的手,拉住佳期不让她过去。 朱颜又扇了好一巴掌。 反正也动手了,打一个耳光是打,十个耳光也是打,那就别阻止她。 林朵发出惨叫:“北航,赵北航快救我。” 赵北航这才缓过神儿,抓住朱颜的手,用力掰她手指。 董琳一见,顾不上阻拦苏佳期,两个人一起过来,阻拦赵北航,怕他动手打朱颜。 几个人撕扯成一团。 “放手。” 一声男人的低喝声,接着,赵北航的就被人给踹出去挺远,他弯着腰挺了十多秒,忍过那阵疼后才站直身体,奔过去。 朱颜的手放开了,董琳和苏佳期站在朱颜身边。 林朵满脸是血,呜呜哭着,骂着朱颜,嚷嚷着要报警,让警察来抓朱颜。 几个人中间,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很高,头发浓密,因为天热,额头有汗珠。 踹他的人,应该就是这个男人。 赵北航满腔怒火,用手指着男人:“你他妈谁呀,为什么踹我?” 男人黑亮的眼睛,如深邃夜空,听赵北航语出不敬,男人一句话没说,抬腿就是一脚。 赵北航完全防备,一脚踹个正着。他闷哼一声,蹬蹬蹬往后退了十几步。 这回运气不好,没站住,摔倒了。 赵北航又忍了十多秒,忍过那阵疼,才站起身奔了过去。 第15章 我有爸吗 赵北航看了看苏佳期身前神态优雅、玉树临风却面色凛冽的男人。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来路,但从样子上看,也能看不出来不是等闲之辈。 但这样离开,又觉得面子上下不来。 林朵呜呜的哭声,引得赵北航把眸光落在她脸上。 林朵被打得鼻子淌血,眼睛肿起来一只,估计明天就得青紫成片。 赵北航心情糟糕到极点,他用手掌为林朵擦了擦鼻血,再转过身来时,深深看了苏佳期一眼。 “行啊佳期,婚还没离呢,下家就找到了。” 朱颜对着他呸了一声: “赵北航,你背叛感情,在外面找小三儿,破坏婚姻,现在还倒打一耙。 你真不叫男人。” 那男人眸色冷得像砸碎的冰,重复了一遍朱颜的话: “确实,你真不叫男人。我给你一分钟,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赵北航不敢和这个男人对视,觉得在他面前,他挺肮脏的。 “朱颜,你打伤了林朵,我现在就报警。” 朱颜咯咯笑,一点都不害怕。 “行啊,报警吧,让警察把我抓进去,我在里面蹲几天。 你的贱三儿叫林朵吧,悦动风情服装公司不入流的服装设计师。 等我出来了,我去贱三儿公司,当着她公司全体员工的面,给三儿道歉。 你们要相信我,我保证说到做到,天天去道歉。” 赵北航被朱颜这番话气的差点原地爆炸,用手指点着朱颜:“你等着。” 话落,掏出手机就要打报警电话。 林朵哭着阻止,声音颤颤的:“我们走。” 两个人没走几步,光顾着看热闹的烧烤摊主猛然醒悟过来: “哎哎哎,先生,您还没付钱呢。” 赵北航回来,扫码付了账,带着林朵去了地下停车扬。 他刚刚喝了一杯啤酒,也顾不上叫代驾了,亲自开车要带林朵去医院。 林朵摇头,摇得泪雨纷纷: “不用去医院,在家养几天就好了。” 赵北航侧头看了她一眼,“朵朵,你为啥不让我报警?朱颜跟条疯狗一样,冲过来就打人。 让警察把她抓进去,蹲几天好解气。” 林朵:“你没听她说吗,真要把她抓进去,她出来就去我公司闹。 我怕把工作闹丢了,所以不想事情闹大。 我本来感觉有点对不起苏佳期,这次她指使闺蜜打我,我对她的愧疚烟消云散,从此后,我不欠她什么了。” 打人的是朱颜,关佳期什么事? 赵北航心里这样想着,嘴上没有说出来,默默开车,直奔林朵家。 与此同时,苏佳期看着面前男人:“先生,谢谢你出手解围。”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男人笑了笑:“没什么。” 他要是不出手,今天她们三个就得吃大亏,因为她们三个人都打不过赵北航。 男人叫楚予初,正多集团总裁。 身份高贵家世显赫的人,却很喜欢街边大排档,喜欢这里的烟火气。 今天,他和朋友过来喝酒,他们比赵北航来的早一些。 朱颜和林朵闹起来时,他回头,突然看见了苏佳期。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看见苏佳期,就觉得她是个善良的与众不同的女子,淡然沉静的性格,很合眼缘。 他的卡宴,因为苏佳期追尾了前车,他都没怨她,一句都没训斥,更没让她赔。 见赵北航要打人,楚予初眉头一皱,起身就过来了。 一脚踹飞赵北航。 他的朋友们了解他,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吃亏,他们没过来,坐在那看热闹。 见问题解决了,其中一个喊他:“予初,过来喝酒吧。” 楚予初对苏佳期点点头,回去喝酒了。 苏佳期结账买单,几个人打车离开。 回到董琳家,苏佳期看着朱颜问:“你什么时候把林朵的底细调查的这么清楚?” 朱颜脸上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儿:“姐有的是手段。” 接着又发狠:“我最恨这种插足别人家庭的女人,这个林朵,我不会轻易放过她。” 苏佳期急忙劝:“朱颜,你可别犯傻,今天要不是遇到熟人帮忙,咱们就得吃亏。” 说到熟人,朱颜眼睛冒光: “佳期,那男人是谁呀?长的太帅了,动作也帅,一脚,赵北航就孙子样了。 又一脚,赵北航第二次又孙子样了。” 苏佳期:“其实,那人也算不上熟人。” 苏佳期把那天她趴方向盘压了汽车喇叭,导致楚予初追尾的事讲了一遍。 朱颜:“这一撞,指不定能撞出点缘分来。哎呦,他可比赵北航强多了。” 苏佳期轻轻打了她一下: “别胡说八道了。我跟你说正经话,下次遇到林朵,千万别冲动。 真要因为打她被拘留,对你事业会有影响。” 董琳也劝了好多句。 朱颜笑起来:“你们两个放心,下次我不会这么莽撞了。 其实,收拾贱三儿,不一定用打的方式,办法多了去了。” 苏佳期一听,朱颜还是想收拾林朵。她真怕她一时没忍住,做出错事。 又是好一阵劝。 朱颜哀嚎:“佳期,你这碎嘴程度,十个我妈外加一个我奶奶,都抵不过你。” 董琳笑:“别怪佳期嘴碎,我也得说你几句......” 朱颜再次哀嚎:“你们两个饶过我吧,我可不在这待了,我得回去。” 董琳笑:“我们不说你了,安心在这等着,没吃饱吧,冰箱里有馄饨,我煮点。” 刚才确实没吃几口,就干起来了。 董琳煮了馄饨,又切了半颗白菜,拌了拌,当凉菜。 三个人每人吃了一碗。 放下筷子,嫌人嘴碎的朱颜先开了口:“佳期,你和赵北航这事,你真打算好了?” 苏佳期:“打算好了,除了离婚,没有别的路。 明天我再给赵北航打一次电话,如果他还不拖着,不肯去民政局办手续,后天我就去法院起诉。” 董琳:“离婚到底是大事,你爸知道吗?他会不会反对?” 苏佳期:“我有爸吗?” 第16章 有人砸门 又聊了一会,沈铎来接走了朱颜。董琳和佳期也洗漱,睡觉。 苏佳期闭着眼睛躺在黑暗里,好半天都没睡着。 不管她用什么方法,脑海里飘着的全是在烧烤大排档,看见赵北航和林朵的情景。 他是她的丈夫,却背叛了她,众目睽睽之下,他牵着小三的手离去。 这是对过去感情的羞辱,是对婚姻的羞辱。 她决定离婚,但接受和释然之间,她还有一段路要熬过去。 想到赵北航用手掌帮林朵擦脸上的血,苏佳期的心很难受,眼泪无声无息地淌下来,淌了满脸。 她了无睡意。 轻轻坐起来,穿拖鞋下地,慢慢拉开窗帘。 夜空深邃,繁星闪烁,下弦月只剩一点弯弯的弧度,像半个亮着的括号。 也像她和赵北航的感情,不是一点没有,但也仅剩下一点点。 用不了多久,这一点点感情也会彻底消失。 苏佳期想,今晚的赵北航,应该在林朵家吧,他们终于不用偷偷摸摸,终于可以同进同出了。 —— 赵北航把林朵送回家后,赶紧把她的小药箱拿出来,用棉签沾着碘伏,帮林朵擦拭脸上红肿青紫的地方。 朱颜不光用巴掌扇林朵的脸,还用了拳头,打在眼眶上,鼻梁上,那么多拳,青紫一片。 赵北航一边擦一边骂朱颜,“臭女人,下手真狠。 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赵北航帮林朵擦完伤口后,站到阳台上给周丽娟打电话,告诉她今晚上他不回去了。 周丽娟明白赵北航是住在哪儿,她破口大骂林朵,说她姑娘身份,媳妇屁股。 赵北航赶紧挂断了电话,这个节骨眼,他是真怕林朵听见,怕她伤心,更怕她闹起来。 赵北航和苏佳期一样,也是了无睡意。 他像苏佳期一样,悄悄起来。怕惊醒林朵,他来到客厅,站到阳台上去吸烟,烟头一名一灭,像他起伏的心事。 万籁寂静。 赵北航看着天空的下弦月想:今晚的那个男人,是路见不平? 还是早就认识佳期?他们的关系像他和林朵一样? 念头冒出来的同时,赵北航就摇头,他相信苏佳期的人品,她和林朵不是一样的人。 这样一想,赵北航的心有刹那的慌乱,林朵是什么样的人? 赵北航想起周丽娟分析小三儿的话,他不认同,但也不能说一点都不对。 赵北航烦躁起来,这阵子他总是烦躁,一根接一根地吸烟。 他在阳台站了很久,想了很多,全是乱七八糟的事。天快要亮时,他有了点困意。 怕回卧室惊扰了林朵,干脆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反正夏天也不冷。 只眯了一小会,天就亮了。 赵北航下楼,给林朵买了早餐。林朵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儿,青紫一片。 这个鬼样子没办法上班,只好找理由请假。 赵北航帮林朵擦完药,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柔声说: “朵朵,你安心在家养伤,中午我给你点外卖,我下班就过来。” 林朵点点头。 赵北航身上的短袖,昨晚弄得有些脏。林朵这里没有他衣裳,他得回家换件衬衣再上班。 周丽娟见赵北航回来了,招呼他吃早饭。 赵北航换完衣服出来,坐在饭桌前吃包子,喝凉得温凉的小米粥。 周丽娟给他剥鸡蛋,嘴里正骂着林朵姑娘脸媳妇屁股,房门被砸得“咣咣咣”响。 周丽娟吓得手一抖,手上刚剥完皮的鸡蛋掉在了地上,碎了。 她大怒,嘴里叫骂着,“谁呀?你家死人了,这么着急来报丧?” 嘴里骂着,手上搬着赵北航的椅子靠背,她想过去。 赵北航离房门近,他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人,是孙影和苏佳鹏,这对母子身后,还跟着面色苍白的秦沁沁。 这么早,这三个人来干什么?又来借钱吗? “姐夫。” 苏佳鹏叫了一声,抬腿进了客厅,直奔沙发。 孙影和秦沁沁随后跟进来,也直奔沙发。 周丽娟见苏佳鹏弯着腰,双手往沙发缝隙里插,来回摸。 孙影和沁沁也是相同的操作,还弯腰往沙发底下看。 孙影都趴在地板上了。 周丽娟看傻眼了:“你们这是干啥呢,找金子啊?” 赵霍和赵北航也都过来了。 “对。” 苏佳鹏激动起来:“周姨,你既然知道我们找金子,沁沁的手镯是不是你捡到了?” “啥?” 周丽娟一时之间,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昨天,孙影他们在金店买了三金。来跟赵北航借钱时,借口是买首饰钱不够。 孙影叮嘱沁沁,把最值钱的金手镯藏起来,免得赵北航看见。 沁沁穿了一条牛仔短裤,后屁股上有两个口袋,不过口袋挺小。 沁沁把手机放进左边口袋,装金镯子的首饰盒放进右边口袋。 但都露出一截。 沁沁坐在沙发上,周家人根本看不见她屁股口袋里揣的东西。 没借到钱,还听到佳期和赵北航要离婚。 回家后,几口人一直商量这件事,孙影说,苏佳期结婚三年了。 她了解苏佳期,不是乱花钱的人。这三年,她和赵北航两个人,最少也能攒个二十万。 离婚一人一半,苏佳期还能分十万呢。 这十万块钱借出来,她有熟人,放贷出去,一年就能赚不少,等于钱生钱,稳赚不赔。 问题是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把苏佳期分到的钱借出来。 四个人一直合计这件事,绞尽脑汁地想,一直没想到办法。 下午睡了一觉,吃完晚饭又开始合计,还是没想到能说服苏佳期的借口。 用脑过度,四口人早早睡下了。 睡到半夜,沁沁突然醒了,她想起了她的金镯子。 急忙跳下地,拿过短裤一摸,哪还有金镯子的影子。 沁沁吓坏了,急忙把苏佳鹏叫起来,两个人一起找。 把他们白天买的东西翻了无数遍,还是没找到金镯子。 孙影面色惨白,一叠连声地问沁沁:“你好好想一想,东西到底放哪了?” 沁沁哭着,说放在短裤的口袋里了。 孙影:“我知道了,一定是沁沁坐在沙发上时,装镯子的首饰盒掉了出去,应该是掉在赵北航家的沙发空儿了。” 第17章 你别找我 想到周丽娟在那,他们没敢造次。一旦首饰盒被周丽娟发现,收起来,他们得罪了她,她一定不能还给他们。 周丽娟可是个极难说话的人,大半夜的,可不敢惊动她。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四口人直接杀奔赵北航家。苏佳鹏着急找镯子,敲门变成了砸门。 周丽娟一听金镯子丢了,还说丢在他们家了,当时就干了。 “你们昨天来借钱,说买金首饰。现在又说金首饰买完了,丢在我们家了。 你们这是想干啥呀,讹人啊?” 赵霍也挺生气:“孙影啊,你这样做事,是不是得给我们个说法? 苏友呢,他怎么不来,是不是也觉得讹人挺丢脸的,让你们三个来?” 孙影深吸一口气,把脾气压住。 “丽娟,你听我解释。昨天,我们来之前,确实买了一个金手镯。 沁沁这丫头心大,直接把首饰盒揣在了口袋里。她穿的牛仔短裤,口袋在屁股上。 口袋小,首饰盒没全放进去,露出来一截儿。她坐在沙发上,首饰盒就掉出来了。” 孙影拉过沁沁,让她转过身,用一根手指勾着屁股上的口袋给周丽娟看。 “这不,就这小口袋,首饰盒能不掉出去吗?” 周丽娟大怒:“屁话!口袋是小,但也紧,首饰盒根本掉不出来。 一定是你们回家时,在路上被小偷看见,给顺走了。” 沁沁抹着泪:“周姨,我们在你家小区大门外,打的出租车,没走路回家。” “从我家到小区大门口,也有几百米吧?这小区好几百户人家,男女老少都有,你敢说没有小偷? 凡事都怕个巧字,指不定你们点背,就遇到小偷了。那些人的手多利索,一下就把首饰盒给你顺出去。” 赵北航也挺生气,接过周丽娟的话茬儿: “你们站在路边打出租车,也保不齐那时候被偷出去了。” 苏佳鹏头摇得像拨浪鼓: “姐夫,从你家出去,我走在沁沁身后,有人伸手偷她口袋里的首饰盒,我能看不见吗? 我们站在路边,几分钟就打着出租车了,路上被偷的可能性为零。” 赵霍:“那就是掉在出租车里了。” 孙影:“我每次打出租车,下车后都仔细看一下车座,就怕落下东西。 我敢保证,没掉在出租车里。” 周丽娟的怒火压不住了:“你的意思是,你们的首饰盒就掉在我家了呗?赖定我们了是不?” “我终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们昨天买完了首饰,为了借到钱,就把最值钱的金手镯揣到口袋里。 借钱的目的,就是想不还了,对不对?孙影,你的算盘打的精啊。 没想到,你们这样的行为,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你们的镯子丢了。 该!” 周丽娟说完,还不解恨,对着孙影的脸:“呸!” 苏佳鹏一看,火气也压不住了,对着周丽娟的脸就是一巴掌。 赵北航站在苏佳鹏身边,见他动手要打他妈,一把扯住苏佳鹏的衣领,往后一甩。 苏佳鹏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把墙边的汽烫机给碰倒。 赵北航被彻底激怒,他二话没说,冲过去抓住苏佳鹏的衣服,对着他的脸就是好几拳。 把昨晚林朵被打的怒气,全撒在苏佳鹏身上。 苏佳鹏被打得躺在地上,赵北航依然没放过他,骑在他身上,对着脸又是好几拳。 苏佳鹏被打的哇哇叫。 孙影大惊,奔过来双手抓着赵北航的头发:“你个畜生,给我住手!” 周丽娟岂能让孙影打她儿子?也冲了过去,有样学样地抓住孙影的头发,拼了命地往后扯。 房间里打成一团。 楼下受不了了,上来找了,门被砸得咣咣响。 沁沁年轻,没敢伸手打人,站在墙边,打报警电话。 警察来的很快,沁沁把门打开。 警察把几个人喝住了。 苏佳鹏满脸是血,只能先送医院,其他人都被带去警局接受问询,做笔录。 苏佳鹏的鼻梁骨被打断,眉骨也断了,右眼角被打裂,眼底出血。 必须得手术。 打人的赵北航被拘留,周丽娟和孙影被允许取保候审。 手里没有钱。 苏友和孙影四处打电话借,沁沁刚买完一天的金项链和戒指,也卖了。 苏友一个劲地埋怨孙影:“我说别去赵家闹,你偏不听。 这回好了,儿子被打伤了吧?” 孙影在病房里破口大骂:“周丽娟那个老贱人,她儿子把人打坏了,住院费她竟然一分钱都不出。 还说活该!” 沁沁:“医院让交六万押金,咱们才张罗四万,还差两万呢,咋办啊。” 孙影没好气地训斥:“你要是上心点,首饰盒能掉出去吗?不掉出去,能有今天的事? 你爸妈输耍不成人,十万彩礼,这么几天就败光了。佳鹏要手术,他们一分钱都帮不上。” 沁沁低头掉泪:“财力不是还饥荒了吗?不然指定能帮忙。” 孙影看着蹲在病房门口犯愁的苏友: “佳期开那么大一个咖啡吧,她手里不可能没有钱。 平日咱们不跟她要,但现在佳鹏手术费不够,又是她丈夫把人打伤的。 你去跟佳期要两万。” 孙影这样的人,一辈子爱贪小便宜,处处算计人。这次的事,如果没有她最初的算计,都不会发生。 为了早点筹够手术费,苏友只好去找苏佳期。 苏友去之前,周丽娟给苏佳期打过电话,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一边说,一边怒骂孙影和苏佳鹏。 苏佳期语气淡淡: “我和他们的关系,你也知道。他们的任何事情,都和我无关。” “他们和你无关,北航和你有关啊,你们现在还没离婚,他还是你丈夫。 现在他被拘留了,你看看你有没有认识人,想点办法啊。” 苏佳期冷笑:“他犯了法被拘留,你让我想什么办法?我可没有本事把他弄出来。 我和赵北航虽然没离婚,但我们分居了,离婚是早晚的事。 你找人想办法,也应该去找林朵,而不是找我——” 第18章 血脉情断 “也对,破鞋女子通常都认识很多男人,说不定真能帮上忙。 就算事情没有那么快了结,取保候审也行啊。” 苏佳期语气淡淡:“你没事了吧,我挂了。” “有事,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啥呢。” 周丽娟很不满意苏佳期的态度:“北航和你夫妻一扬,他的事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指责了一句后,又怕苏佳期挂电话,急忙问:“你知道那贱人住哪里吗?” 苏佳期:“不知道。” “估计只有北航知道,可他被拘留了,这可怎么办?” 周丽娟嘟囔了几句后,自己主动挂了电话。 苏佳期坐在临窗的座位上,看着停在大梓树下的轩逸车,没来由地想到了去年。 想到她和赵北航一起去买二手车时的情景,心一酸,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他们爱过,她是他的星,他是她的夜空,他们相依相偎,那么深地爱过彼此。 但赵北航的背叛,就像在一幅美好的画卷上,打了个浓墨的叉,一切美好都被毁掉了。 只剩下这不经意的一点回忆。 苏佳期轻轻擦掉那滴泪,再抬头时,看见她父亲苏友在路边下出租车。 佳期的眼睛眯了眯,她甚至不用问,都知道他干啥来了。 苏友进门后,眸光一扫,扫见了坐在窗前的苏佳期,他径直走过来,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佳期,你弟弟被赵北航打了,打断了鼻梁和眉骨,眼底也出血。 必须得手术,但是钱不够,还缺两万。” 苏佳期面色平静,眼眸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这个和我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他是你弟弟,这个钱你得出。” 苏佳期冷笑一声:“爸,九年前的事你没忘吧?” 九年前,佳期十八岁,高中毕业。 她其实是参加了高考的,也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早就和孙影合计好的苏友,哭丧着脸对她说: “你身下还有弟弟,你弟弟才十五岁,你要为他着想,我已经养大了你,你要体谅我的不容易。 家里没钱,这个大学别上了。” 苏佳期沉默很久。 她想过助学贷款,想过勤工俭学,更想过离开这个没有温度的家,努力赚钱养自己。 最后,她选择离开,只有离开才能畅快呼吸。 去外婆那借了两千块钱,租了房子,搬了出去。 外婆也没有钱,那两千块,是她全部的存款。 有了住处,她开始找工作。一家化妆品店的老板娘,看上了苏佳期洁白透亮的好皮肤。 但又欺负苏佳期年轻,工资压的极低。 每个月,去掉生活费,所剩无几。 那年腊月,下大雪,极寒天气里,苏佳期感冒了。她舍不得钱买药,觉得能扛过去。 结果是非但没扛过去,高烧还导致肺部感染,呼吸像拉风箱。 医生说,必须住院输液了,再挺下去,有生命危险。 苏佳期摇摇晃晃回了家,向苏友借几百块钱。苏佳期每吸一口气,肺叶都疼得厉害。 苏友:“你有钱就去治,没钱就去死。我把你养大就行了,不能养你一辈子。” 苏佳期靠着门框站着,用烧得发红的眼睛看着苏友: “爸,我不是向你要钱,我是借钱。我这个月开资就还你。” 苏友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 “我没有钱,你不要向我借,我也永远不会向你借,父女情份,在你长大的那一刻就断了。” 有后娘就有后爹,苏友把这句话诠释得透彻。 苏佳期听完这番话,心上的疼超过了肺。她轻轻点头:“行,我记住了。” 她站直身体,缓缓转身,慢慢下去。 走到楼下,靠着一棵光秃秃的树站了好久,实在走不动了。 就在苏佳期要倒下去的时候,朱颜来了。那时候朱颜读大学,她放寒假昨天才回来。 朱颜去佳期的出租房找她,没找到人,就来她曾经的家找。 好在她来了。 “朱颜。” 苏佳期看见好友的那一刻,眼泪哗哗淌,声音沙哑地叫了她一声后,倒在了树下。 朱颜吓坏了,抱着苏佳期叫了几句,又跑到道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她抱起苏佳期,钻进出租车,直奔医院。 朱颜向她父母要钱,帮苏佳期交了住院费。 事后,朱颜站在苏友家楼下,泼妇骂街一样地骂了好久。 邻居们围着朱颜,没有人笑话这个年轻姑娘。 苏友和孙影躲在房间里,没敢下楼。 想到旧事,苏佳期的心硬得像铁块:“九年前你说过了,你没有钱,让我不要向你借,说你也不会向我借。 父女情份,在我长大的那一刻就断了。” 苏佳期说起当年事,心依然剧烈地疼:“那天,如果没有朱颜,我就死掉了。” 话落,苏佳期转头看着窗外,她是一眼都不想看苏友。 苏友面色很难堪:“佳期,九年前我没想到你病的那么厉害,是我不对。 但是,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仇恨我,更不能不管你弟弟。 他在住院,没钱做手术,你这个做姐姐的,应该负起责任。” “你说什么?” 苏佳期把头转过来,眼睛看着苏友:“我很早就说过了,我跟苏佳鹏没有一点关系。 他不是我弟弟,我没有弟弟。要说责任,不是你和孙影对他有责任吗?” “佳期,你太顽固了。” 苏友愤怒了: “是赵北航把佳鹏打进医院的,他是你丈夫吧?是你丈夫你就得负责。” 苏佳期冷笑:“赵北航是我丈夫不假,我们要离婚了也不假。 我再说一遍,不管是赵北航还是苏佳鹏,都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苏友攥着拳头:“苏佳期,我不后悔九年前对你说过的话,父女情份确实早就断了。” 苏佳期眉头一挑,大眼睛喷火:“我也不后悔今日对你说过的话。” 苏友转身离去。 他回到医院,从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孙影可以肯定,苏佳期没给他钱。 几口人继续发愁。 苏佳鹏的主治医生来了,当他知道还差两万块钱手术费没筹够时,他沉默了一会。 然后好心提建议:“你们可以和伤他的那个人的家属谈谈。” 第19章 林三来了 “打人的是我儿子的姐夫,被警察关起来,蹲了拘留。” 医生一脸的惊诧: “你儿子是被他姐夫打伤的?那这事就好办了,你去和你女儿谈,母女之间,什么话不能说?很容易说开的。” 孙影摇摇头,用手指着病床上的苏佳鹏: “他是我亲儿子,他姐是我继女,从小就很讨厌我,没得谈。” 原来是继母。 医生看了孙影一眼,“继女也可以谈,如果她给手术费的话,病人可以给姐夫出个谅解书。 这样病人手术能及时做上,姐夫也能早点出来,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孙影眨巴着小眼睛想了想:“也行,退一步海阔天空,一会我去一趟。” 医生离开后,孙影一家三口人在病房合计,如果不出谅解书,赵北航会不会判刑。 如果能判刑,他工作就得丢,那样的话,宁可手术费想别的办法,也得让他判刑。 沁沁:“孙姨,要不你去律师事务所,花点钱找个律师咨询一下? 咱们心中有数了,才好选择怎么做。” 孙影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把手镯弄丢,哪有这些事? 别的本事没有,添乱的能耐比谁都强。” 沁沁:“孙姨,你为了借到钱,亲口让我把手镯藏起来。 现在你又赖我,我可不做背锅侠。” 沁沁说完,躲一边生气去了。 孙影也不搭理她,叫上苏友,两个人一起去律师事务所咨询。 律师:你们说手镯落在赵北航家了,有证据吗? 孙影:没有证据,但我们没去别的地方。 律师:在赵北航家里,苏佳鹏先动手,要打赵北航的妈。赵北航被激怒,动手打了苏佳鹏,把他打到住院。 你们是在别人家里动的手,也还手了,这件事情属于互殴,适用治安管理条例,不属于刑事犯罪。赵北航最多被拘留几天,不会判刑。 如果他不给住院费,你们可以起诉他,法院会判他必须支付,还是不给的话,可以申请强制执行。 不过,真那样做,需要很长时间。 问明白了,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孙影和苏友合计: “既然赵北航不能判刑,那就现在找周丽娟合计。 如果她肯多给钱,佳鹏就给赵北航出谅解书。如果周丽娟不肯出医药费,咱们只能先筹措,之后再起诉。” 两个人合计好了,直接去找周丽娟。 昨天,周丽娟给佳期打完电话后,她苦于不知道林朵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人脉,急得不行。 她丈夫赵霍,只是一家公司的普通员工,大半辈子兢兢业业,赚一份固定的薪水,没有别的本事。 赵北航自己倒是有些朋友,但周丽娟没有联系方式,只能暗自着急。 天黑透了,周丽娟和赵霍在沙发上坐着,开着电视机,也没心情看。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这是怎么了,白天有人敲门,晚上也有人敲门?想追谁的命啊?” 周丽娟骂着,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子,很瘦,黑裙,黑帽子,短发,戴着口罩。 周丽娟警惕地问:“你找谁?” “我找赵北航。” 周丽娟:“你是他朋友?找他什么事?” “我叫林朵,给赵北航打过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我担心他出事,过来看看。” 下午,赵北航下班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他还没去,林朵忍不住了,给赵北航打了几遍电话。 都关机。 “林朵?” 周丽娟一下明白了,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就是林朵,插足北航婚姻的三儿?” 林朵当即一愣,还有这么说话的?她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赵北航和人打架,进拘留所了。 既然你来了,我倒要问问,你有没有人脉,能不能托托关系,把北航先弄出来?” 林朵吃了一惊: “苏佳期的朋友已经把我打了,我都没和她们计较,她们又去找北航打架?” “你说啥?佳期的朋友把你打了?什么时候的事?” 赵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请人进来坐。” 周丽娟这才闪开门:“你进来吧。” 她对林朵,一点都看不起。 林朵进来,换了鞋,摘了帽子和口罩,坐到沙发上。 她眼睛肿得厉害,脸也肿了,青紫成片。 “佳期打的你?” 林朵摇摇头:“她没动手,是她朋友打的——” 她把昨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难怪北航昨晚没回来住,原来是林三儿被人打了,周丽娟心里莫名地感觉到畅快。 林朵问赵北航的事,周丽娟简单讲了讲,又问:“派出所你有没有熟人?” 林朵摇头:“没有。” 她比周丽娟懂得多:“就算有熟人,最多能照顾他一下,但人弄不出来。” 周丽娟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这里是北航和佳期的家,说不定佳期突然就回来了。 见你在这里,昨天没打你,今天指定打你。” 林朵不敢得罪周丽娟,起码现在不敢得罪。她起身,很恭敬地说:“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 你们要是有北航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她想了想,把手机号说了两遍,赵霍存了通讯录。 周丽娟不耐烦地挥手:“走走走——” 第二天上午,周丽娟没心情出去,在家里急得团团转时,门又咚咚咚被敲响。 “这是怎么了,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她四下看了看,没看到能打人的东西,不然一定拿在手上,照着门外人的脑袋砸一下子。 把他脑浆砸出来,太气人了。 让周丽娟没想到的是,这次来的人是孙影和苏友,他们是来谈条件的:如果周丽娟肯出六万住院费,苏佳鹏就给出谅解书。 这样赵北航就不会被判刑。 如果周丽娟不肯出住院费,苏佳鹏不给谅解书。赵北航有可能判刑不说,他们一旦起诉,他还是得给住院费,不给就申请强制执行。 周丽娟气得差点把牙咬碎。 昨天说金镯子落他们家了,今天又来要六万住院费。 可如果不给,事情对赵北航确实不利。 周丽娟狠狠心:“苏佳鹏手术押金是六万,等出院时还能报销大部分。 这样吧,他给谅解书,我给你们三万块钱。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就豁出去了。 你们尽可去法院起诉,法院判多少,我们再给。 你们可别忘了,你家儿子没有手术费,我们能耗起,你家儿子可耗不起。” 孙影和苏友交换了一个眼神儿,明白周丽娟说的,确实是实话。 双方各退一步,都同意了。 当天下午,周丽娟和赵霍买了点水果,去了一趟医院。 苏佳鹏给出了谅解书,周丽娟把三万块钱给了他们。 住院费总算交上了。 三天后,赵北航拘留结束,被放了回来。 得知他父母给了苏佳鹏三万块钱,赵北航气得肝疼。 到底被他们赖去了一笔钱。 周丽娟冷笑: “北航,咱们损失三万块钱,苏佳鹏那畜生也不是白得,他伤得挺重,也遭了不少罪。 还有,你那个林三儿来过了。” 赵北航吓了一跳:“林朵来干什么?” “来找你。北航,你啥眼神啊?” 第20章 分钱给我 周丽娟嘴一撇: “我说说你找的两个女人,你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论样貌,苏佳期比林三儿好看。论家世,苏佳期比林三儿好点。 论身材,论身高,林三儿完败。论最重要的人品,苏佳期完胜。 你找了个各方面都不如苏佳期的人,你想用就会放骚的黄鼠狼,代替日行千里的白马。 你这不是眼神出了问题是什么?” 赵北航呆住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好看天才开口: “妈,你这是啥比喻啊?有你这么比喻的吗?” “怎么没有?” 周丽娟振振有词:“你要是不服气,一会随便你去哪所高中,找个最好的语文老师问问,我这比喻有没有毛病。 它最贴切不过了。” 赵霍:“丽娟,从北航和佳期恋爱那会儿开始,你就不得意佳期,各种看不上。 现在怎么改了?难道佳期不是以前的佳期了?” 周丽娟狠狠瞪了赵霍一眼: “我刚刚是不是说过,佳期样貌,家世,身材,身高,人品都比林三儿强? 她像神俊的白马,林三儿像只会放骚的黄皮子。 我现在还是不喜欢佳期,但她比林三儿强多了。” 她懊恼地叹了口气,眸光从赵霍脸上移到赵北航脸上,一字一顿: “我那番话白说了,你们竟然听不懂。真是对牛弹琴。” 周丽娟接连叹息两声: “北航真要娶了林三儿回来,这个家算彻底毁了。她又矮又瘦,像个小家雀,她生的孩子,不更得像小家雀?” 赵北航烦躁地一根接一根抽烟: “现在的问题是佳期不肯原谅我,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你不和那小家雀有一腿,佳期能提出来离婚?说一千道一万,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赵霍没说话,他觉得这是个死题,无解。 周丽娟: “佳期真和你离婚,你也可以找个人品好的清白女孩,那个林朵,人品不行。 你妈活了半辈子,眼光还是不错的。” 赵北航沉默着,无话可说。 电话突然响起来,手机屏幕上“佳期”两个字在跳动。 赵北航拿起手机,转身去了阳台。 “什么事?” 苏佳期声音熟悉却冰冷:“赵北航,我们明天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你要是不去,我就正式起诉。” 赵北航抿了抿唇:“我不去,你起诉吧,我等着法院判。” 苏佳期很果断,一点没纠缠,立刻挂了电话。 赵北航的心有些慌乱,凭他对苏佳期的了解,他非常清楚,苏佳期不是吓唬他,一定会真起诉。 赵北航低着头走过来,看了周丽娟一眼:“我出去一趟。” “林三的电话?又去找她?哎哟,都说佳期不原谅你,你和林三儿断不了,换成谁都不能原谅你。” 赵北航没回答,穿上鞋下楼去了。 周丽娟:“林三儿不停吹枕头风,北航这婚姻是保不住了。” 赵霍:“北航的婚姻保不住,原因不在北航,也不在林朵,而是苏佳期不肯原谅北航的小错误。 你还说苏佳期好,她好啥呀?她真好就不会抓住北航的这点小错误不放了。” 周丽娟:“小错误?婚姻里的男人,在外面有了女人,是小错误? 你这么支持北航,是不是你在外面也有了别的女人?我可告诉你,我周丽娟可不是吃素的。 你真敢那么做,我就敢让你瘫痪。我的手段多着呢,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啰里啰嗦,又说了一大堆。 赵北航果然是去找林朵。 几日不见,林朵的眼睛消肿了,脸上的青紫也好了很多,只有眼角的一小块还没好利索。 “北航。” 林朵跑过来吊在赵北航脖子上:“你终于出来了,太好了。 我也过了明路,我们的生活马上是正常轨迹了。” 赵北航一头雾水:“你过了什么明路?” “昨天我去你家了,见过你妈和你爸,这还不算过了明路?” 林朵一脸的憧憬:“你妈对我的态度很不友好,不过没关系,以后她会喜欢我。 你爸对我的态度还行,比你妈强多了。 北航,你这次被苏佳期一家给害惨了,这回快刀斩乱麻,赶紧和她离婚吧。” 赵北航坐到沙发上,林朵坐在他旁边,他握着林朵的手: “朵朵,我现在还不能和苏佳期离婚。你忍耐点,再等我些日子。” “为什么?” 林朵大叫起来,“我们的事儿,苏佳期已经全知道了。 她的闺蜜打了我,她的弟弟害你被关拘留,她没打算原谅你,她都提出来离婚了。 还有你父母,他们也知道了咱们得关系,你凭什么还让我忍耐? 我都忍耐十七个月了,已经够委屈了。 我知道了,是你舍不得苏佳期,舍不得离婚,既然如此,你还招惹我干什么?” 话落,泪雨纷纷。 赵北航急忙把林朵搂进怀里:“傻宝,你想多了,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林朵使劲推他:“那我怎么想,你告诉,我应该怎么想?” 赵北航叹了一口气: “朵朵,你这么年轻,因为爱我,背负上了一辈子的骂名。 我心里不好受,也发誓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娶你。” 林朵:“你都不肯离婚,怎么风风光光地娶我? 你别看我年纪小,就使劲骗我。” 说完,开始呜呜地哭。 赵北航把她拉进怀里:“朵朵,你别哭,你听我说。 佳期那个咖啡吧,前后开了四年。 婚前赚的钱,她一分不给她爸,婚后赚的钱,也一分没给我,只拿很少一部分出来家用。 你想想,她手里得有多少钱?那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林朵一听,不哭了。眨巴着眼睛想了想:“你想要苏佳期手里的钱?” “对。” 赵北航回答的斩钉截铁:“她手里最少有一百万,我最少能分五十万吧?” “苏佳期诡计多端,她的钱能分给你?” “所以,我暂时不离婚啊。” 赵北航笑了一下:“她不能忍受我的背叛,不想见到我,恨不得马上离婚。 为了快点拿到离婚证,她一定会选择分钱给我。” 第21章 你们放心 你这么年轻,我怎么也是二婚男人,不能太委屈了你,那样我心里过意不去。” “这样啊。” 林朵抿唇笑了:“北航,卖房子再买房子,太费功夫了。 遇不到合适的,一年都办不完。要不这样,咱们不买新房子。 从苏佳期把钱要出来后,用那些钱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咱们就结婚。” 顿了顿,又说:“你妈不喜欢我也没事,我有办法让她喜欢上我,不会有婆媳矛盾。” 赵北航的目的,也不是真想买新房子,他甚至还没想好离婚的事,不过是想安抚住林朵,让她别闹。 但向苏佳期要钱,他是真动了这个念头。 听林朵这么说,赵北航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是,那太委屈你了。” 林朵娇声说:“只要和你在一起,住啥样的房子都不委屈,我不觉得委屈。” 她想到刚才,没等赵北航把话说完,她就开始指责他,开始飙泪,心里有点后悔。 她给自己立的人设是乖巧,懂事,刚才说的话,显得不那么懂事。 林朵开始弥补,开始温柔,开始她一贯的勾引了...... 苏佳期挂断赵北航的电话后,直接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聘请了律师,去法院起诉了。 离婚这件事,她不想拖下去,想快刀斩乱麻。 回到咖啡吧,苏佳期感觉到像脱力了一样,她很疲倦。 她叮嘱智小慧几句后,开车回了董琳家。 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都快五点了。 苏佳期起来进了厨房,先把米饭焖上。做了一个肉炒蒜苔,一个豆角炒鸡蛋。 平日董琳怕她辛苦,不让她做。 刚做好菜,门一开,董琳和朱颜一起回来了。 朱颜手里还拎着两个包装盒,她下班时买了两个菜,一个是青椒爆炒牛肉丸,是佳期喜欢吃的,一个是炸河鱼,董琳喜欢吃的。 她下班买完菜,去董琳公司找她,两个人一起回来的。 苏佳期:“朱颜,你怎么没回家?是不是沈河出差了?” “出什么差呀,他在家呢。” 朱颜声音里满是烦躁:“我心里不痛快,来找你们两个喝酒,述说我的烦恼。” 菜摆上桌,三个人坐下,先干了一杯凉啤酒。 朱颜:“前一阵子,我婆婆脑出血,住了二十多天医院,这个你们都知道吧?” 苏佳期和董琳点头,等着她往下说。 “董琳:“现在我婆婆出院了,但人瘫痪了。之前她一个人过,现在一个人没办法过了。 昨天晚上,我大姑姐沈欣,二姑姐沈悦都来了我家,找沈铎合计,以后怎么照顾婆婆。” 佳期:“怎么照顾?” 朱颜开始激动:“沈欣开了一个规模不大的家具厂,但挺赚钱,沈悦是老师。 姐妹两个说,她们都不能辞职,沈铎是儿子,照顾母亲多有不便,也不能辞职。” 董琳:“然后,他们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了?” “对。” 朱颜:“沈欣说,我每个月薪水五千,是几个人里最少的。 她想让我辞职,在家照顾他们的妈。做为补偿,沈欣每个月给我五千,沈悦给我三千。 你们听听,她们哪里是去我家合计,分明那姐俩都合计好了。” 董琳眉头皱起:“朱颜,你家沈铎啥意思?” 提到沈铎,朱颜更生气了: “沈铎同意我辞职,这样他们的妈有人贴身照顾,我每个月还能多赚三千块钱。 他同意,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事情僵着呢。” 董琳拍了拍朱颜手背:“这个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尤其照顾瘫痪老人,得端屎端尿,擦身子,比上班累多了。 你性格急,千万别轻易做决定。” 朱颜:“琳琳,我知道你话里的意思。我不会辞职,手心向上的日子,我可过不了。 再说了,为了上班,我女儿从生下来,就我妈给带着。 我妈也五十多岁的人了,每天也累得不行,为了我能上班,咬牙硬坚持。 他们倒好,想用每个月八千块钱,买断我的后半生,想都别想。” 苏佳期:“朱颜,你不辞职,但可以提建议,沈欣沈悦,还有你们家沈铎,姐弟三人出钱,给老人雇个住家保姆。 你和沈铎搭把手,周六周日两个女儿来,这样每个人都轻松些。” 朱颜:“我提过这个建议,但他们说,他们的妈不会动了,保姆会虐待老人,不放心。 一定要家里人亲自照顾才行。” 董琳:“呵!这理由够冠冕堂皇的。 既然如此,那三个姐弟主动站出来一个辞职,谁的妈谁照顾。 别孝心外包,让你照顾,这就过分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朱颜的电话响了,是沈铎打来的。 “朱颜,你怎么还没到家,去哪儿了?” 沈铎的语气很不善,显然生气了。 朱颜也不是善茬儿:“我在琳琳家,在这吃饭。你干什么,急头白脸的?” 沈铎:“你赶紧回来,妈来了,大姐和二姐也在这。” 朱颜大怒:“我下班时,也不知道你妈去了?再说了,你妈和你大姐二姐去了,我就得立刻回家? 行,我这就回去。” 挂断电话,朱颜起身要走。 苏佳期和董琳都知道,朱颜这是怒了。 董琳急忙拉住她:“朱颜,你脾气不好,你要控制自己。 现在你家沈铎和两个姐姐一伙,你不受欺负可以理解,但别把自己气坏了。” 苏佳期也劝:“他们说一万个让你辞职的理由,你只需一个理由,就足够拒绝。” 朱颜点头,“你们两个放心,他们欺负不死我,我也不是能被欺负死的人。” 第22章 你想怎样 她的车停在董琳家单元口,朱颜启动车子往家开。 城市霓虹璀璨,车辆如织,一派繁华景象。 但梦幻般的繁华里,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不容易,如比此刻的朱颜,满腔怒火,准备回家去干仗。 四十分钟后,朱颜把车开进了她家小区,停在车位里。 她拎着包上楼,开门进房间。 两个姑姐和沈铎,三个人正坐在沙发上说话。见朱颜回来了,两个大姑姐都面沉似水。 抱着双臂靠着沙发背儿,看都不看朱颜一眼,很显然不乐意了。 沈铎眉头皱起:“朱颜,你下班不回家,去董琳家干什么?有事吧?” 沈铎说完,看了朱颜一眼。 他是给朱颜找借口,也算是给台阶。朱颜只需说一句她找董琳确实有事,事情就圆过去了。 两个姐姐再怎么不乐意,也不能不让出去办事。 朱颜明白沈铎的意思,但她可不打算要这个台阶,更不打算沿着台阶下来。 她冷笑几声:“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心里不痛快,找董琳和佳期喝酒,说心里话去了。 聊得正开心呢,你突然打电话,叫我回来干什么? 孩子不用你管,我妈帮着带,你一个大男人,找我回来照顾你?” 说完,直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位置是两个姑姐中间。 她们不是沉着脸不跟她说话吗,她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脚搭在茶几上,一副这是我的家,我想咋样就咋样的架势。 沈欣眉头下沉,眉毛像两把细细的柳叶刀。 “朱颜,以前呢,你下了班想去哪就去哪,沈铎不管你,我们也不会插手管你。 但现在妈在你这,你下班了不回家,她心里能好受吗?你有没有为妈考虑过?” 朱颜摇头:“没有,我没为她考虑过,因为她有你们这两个亲生女儿,用不着我为她考虑。 再说了,我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知道你妈来了,也没人打电话通知我呀。 你这样说话,不是挑斜理儿是什么?” 这番话说的相当硬气,根本没给沈欣留面子。 她是带着怒气回来的,铆足了劲儿要和这姐弟三人干一仗。 沈铎怒斥一句:“朱颜,你这说的什么话?” 朱颜眉毛一挑:“人话!要是听不懂,你就不是人。” 她眸光落在沈铎脸上:“对了,你做好辞职决定了?” 沈铎一愣:“没有啊,我辞职谁养家啊,不是你辞职吗?” 朱颜:“我不辞职,我要是想辞职,我女儿出生时我就辞了,何必让我妈受累两年多。” 沈悦的眉毛也皱成了两把柳叶刀,她看着朱颜,像看一个成绩极差的学生: “朱颜,昨天咱们不是合计过吗,你赚的钱最少,你辞职在家照顾妈。 陪妈说说话,做点饭,能有多难?剩下大把时间,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朱颜:“沈悦,你真是老师啊,惯会站着说话。我赚钱最少不假,但我不愿意辞职是真。 还陪你妈说说话,做点饭,能有多难。那我问你,你妈瘫痪了,屎尿谁端?饭谁喂?身子谁擦? 我一旦辞职照顾她,别说这些事情都得我做,你们姐弟三人,还得挑我各种毛病,每天都会用各种理由指责我没照顾好你们的妈。” “朱颜,就算你辛苦些,但我和大姐每个月补贴你八千块钱,比你薪水多了三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悦,你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可惜我不是你学生,用不着你教训。 我不想多赚三千块钱,因为多赚几千块钱,辛苦翻了数倍,不想那么辛苦。 照顾你妈这件事,要么雇人,要么你姐弟三人中的哪个辞职,她是你们亲妈,别想孝心外包。 我妈供我读书,从小学到大学,十多年花费几十万,不是为了让我辞职,给你们的妈端屎端尿。” 沈悦气的不行,“我说朱颜,每个人都是双层父母,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那你为什么不辞职?赶紧辞职,现在照顾你亲妈,以后照顾你公婆,每个人都是双层父母嘛。” 沈铎也气的不行了:“朱颜,你不要太过份。” 朱颜:“我怎么过份了?不接受你们的道德绑架就是过份? 你们姐弟三人,都想孝心外包,你们过不过份?” 沈欣:“朱颜,你也有女儿,你不给孩子做个榜样? 你这样自私,将来不怕孩子不管你?” 朱颜冷笑:“我不给孩子做这样的榜样,免得将来她嫁了人,婆婆瘫痪了,让她辞职照顾,让她成为牺牲品,我就白供她读书了。” “日后,如果我瘫痪了,我就雇保姆,我不能因为自己不能动,就毁掉我孩子的事业。” 沈欣突然冒出一句:“我说句难听的,如果日后你妈瘫痪呢?” 朱颜用眼角看她:“他日,如果我亲妈需要人照顾,我也是选择给她雇保姆。 我可不能把孝心外包,让我弟媳妇儿辞职照顾,没那个脸,也没那个坏心眼子。” 几个人吵成一团时,次卧里传出老太太的“哦哦”声。 沈欣和沈悦急忙起身进了卧室,沈铎跟在后面,朱颜躺在沙发上没动。 卧室门一打开,臭味弥漫开来。 姐弟三人都明白,老太太把屎落在被窝里了。 沈欣过去掀开被子一看,果然是这样。她当即弯着腰,干呕起来。 沈铎转身就出来了,差点被跟着跑出来的沈悦给撞倒。 沈铎对上朱颜嘲讽的眼神儿,微微愣了愣。 沈欣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朱颜,快进来帮忙。” 朱颜:“帮不了。” 沈铎和沈悦都看着朱颜,眼眸里都盛着怒火,臭气满屋,还不去帮忙? 沈欣干呕着从卧室里出来:“朱颜,一次性手套,口罩,赶紧去拿呀。” 朱颜面不改色:“我家没有一次性手套,也没有口罩。” 她才不给拿呢,她要让她们彻底体会一下,给瘫痪病人擦屎是啥感觉。 沈欣双手抖了几下,眸光落在朱颜脸上:“赶紧进来帮忙。” 第23章 提出离婚 “你想怎么样?” 沈铎怒吼了一声,他烦躁得不行了。 “你想怎么样?” 朱颜不眨眼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在这之前,他们感情一直很好。 但婆婆瘫痪后,沈铎表现出来的自私,让朱颜看见了他的另一面,她非常伤心。 尤其沈铎帮着他的两个姐姐欺负她,让朱颜的心里,生出了滔滔江水一样的怨恨。 朱颜坐在沙发上不动,到底沈悦进去帮的忙。在姐俩的干呕声中,被窝里的屎擦干净了。 沈悦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出来,递给沈铎:“赶紧拎出去扔了。” 沈铎看了一眼朱颜,他想让朱颜去。 见朱颜没有动弹的意思,他弯腰从茶几上的纸抽里,抽出好几张纸巾。 用纸巾垫着,才接过黑塑料袋拎着,风一样快地下楼去了。 很快,他又上来了。冲进卫生间,哗哗放水洗手,接着沈悦沈欣都进去了,哗哗放水洗手。 老人住院期间,是雇了陪护的。 出院第一天,沈欣和沈悦来逼迫朱颜辞职,失败后只能一起回到家,陪她们的亲妈住了一晚。 第二天,就把亲妈送到沈铎这,想让朱颜伺候。这是老人出院后第一次解大便,姐弟三天就乱成这个样子。 洗完了手,三个人重新坐在沙发上,伺候瘫痪的病人,他们不行。 尤其擦屎,真干不了。 朱颜眸光扫视一遍低着头的姐弟三人:“怎么样,以后是雇人呢还是你们亲自照顾?” 没人说话,但也没人改变主意。 等臭味散得差不多了,朱颜起身进浴室,洗漱完,回了自己房间,躺下了。 那姐弟三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聊了很久,他们声音很低,听不清聊得什么。 朱颜也不想听。 朱颜都要睡着了,沈铎推门进了卧室,换好睡衣,坐在朱颜旁边。 他的声音温柔起来,像之前那样:“老婆,我想和你谈谈。” 朱颜闭着眼睛:“你大姐二姐呢,都走了?” “她们走了。” “合计好了办法,让你来给我下套?” 沈铎叹了一口气:“朱颜,亲不过父母,近不过夫妻,我再怎么混蛋,也不可能给你下套。” 朱颜的眼睛一下睁开:“沈铎,你可拉倒吧。这回我算看明白了,在你心里,你原生家庭的任何一个人,都比我重要。 不过,我可不是那些依附男人的女人,男人靠不住时,要么哭,要么认命。 我不依不靠,养自己,养女儿,养父母,是我的责任,我半点不推脱。 不是我的责任,我也半点不负责。” 沈铎沉默了一会,又说:“朱颜——” “我困了,明天还得上班了。” 话落,她翻了一个身,闭着眼睛睡觉了。 沈铎在黑暗中坐了好一会,才躺下,但不停地翻身,心里有事的人,哪里能睡得着。 半夜,沈铎突然被一阵喊声惊醒,睡在次卧里的他母亲的喊声。 沈铎听了听,伸手推朱颜:“妈叫人呢,你去看看。” 朱颜胳膊皱使劲撞了一下沈铎的肋骨:“你妈喊人,跟我有啥关系?你自己去看。” “你——” 沈铎气得低吼,然后穿鞋去了次卧。很快,他又快速地跑回来。 “朱颜,快点起来,妈又拉床上了。” 朱颜反身坐起,“沈铎,你是聋了吗?我已经明确表过态了,你妈我不伺候。 她拉床上了,你收拾了不就完了吗?你亲妈,你都嫌埋汰,难道我不嫌?” 话落,朱颜重新躺下,她心里很清楚,只要她今晚伸手了,以后天天都得叫她。 沈铎没办法,反身出去,进了厨房,把一次性手套翻出来戴上,又在抽屉里拿了口罩戴上。 这才进了次卧,一边干呕,一边给她妈擦屎。 老太太的哭声,在夜里听着格外瘆人。一边哭还一边数落: “苦了一辈子,攒钱给儿子娶媳妇儿,现在瘫痪了,儿媳妇看都不看一眼,呜呜——” 朱颜好几次想起来,去次卧问一问婆婆: “该照顾你的人,不是你的儿女吗?为什么认定是儿媳妇呢?” 转念一想,这哭声都够邻居们闹心的了,自己先不去和她吵。 好一会,听见沈铎开门下楼又回来,进卫生间哗哗放水洗手—— 然后,带着臭味回来了。 刚进屋,他妈用拐棍敲床帮子,嘴里大声喊着:“喝水,我要喝水。” 沈铎又去给喂了水,回来后低头坐在床上,一脸难过的表情。 朱颜心里冷哼一声:做出这个样子给我看?想让我可怜你?门都没有。 你咋不可怜我呢。 见朱颜不搭理他,沈铎只好主动开口:“朱颜,我们好好说一会话。” “说什么?如果说你妈,免开尊口。” “朱颜!” 沈铎怒了:“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日后你爸瘫痪了,你用不用我?” 朱颜坐起来,眸光看着沈铎,无比坚定: “不用。我爸真瘫痪了,有我和我弟,我们会雇人照顾父亲,实在不行,我们姐弟两个辞职。 但我们不会让弟媳妇辞职,更不会让你辞职,我们绝对不会孝心外包。” 沈铎:“雇人难道不是孝心外包?” 朱颜:“不是。做护工的人,是选择用这种方式赚钱养家。 我有工作,我不选择做你妈的护工,你们擦一次屎都费劲,却让我擦一辈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们不懂吗? 你们都懂,就是昧着良心欺负我而已。” 沈铎试图用神情打动朱颜的这招,彻底失败,他也彻底失去了耐心。 “朱颜,如果你连我妈都嫌弃,都不肯照顾,那咱们离婚吧。” 朱颜:“话说三遍淡如水,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那我也再说一遍,你们自己都嫌弃你妈,都不肯照顾,凭什么让我接手?” “离婚,我说的是离婚。” 沈铎不顾这是半夜,开始大喊大叫:“你不辞职照顾我妈,咱们就离婚。” 朱颜点头:“行,我同意离婚,明天早晨就去办离婚手续。 谁要是不去,谁就是孙子。” 话落,起身下床,开始收拾行李。 收拾完,朱颜躺在沙发上等着天亮。 吓唬谁呢,谁怕吓唬啊。 天亮了。 朱颜打电话给领导,说家里有事请了一天假。然后推开卧室的门:“沈铎,走吧,离婚去。” 第24章 真离婚了 他想起沈欣昨晚的话:你是儿子,妈愿意来你家养老,这也符合传统。 雇人不行,妈瘫痪了,雇的人虽说为了赚钱,每天必须给妈擦屎端尿,擦身子喂饭。 但时间长了,打骂虐待老人是一定的,网上报道的这类事情还少吗? 咱们都忙,一个没看住,妈就得遭罪。 咱家这些人里,朱颜赚钱最少,她又是儿媳妇,辞职伺候咱妈责无旁贷,该她尽孝了。 刚开始可能挺难,但习惯了就好了。 朱颜要是不同意辞职,你就向她提出离婚。 结了婚又生了孩子的女人,在婚恋市扬没有任何优势,没有不怕离婚的。 朱颜要是同意了,你也别慌,她是吓唬你,我是女人,我最了解女人心思。 你和她硬杠,她保证老实了。 想到这儿,沈铎站起身:“先别忙,我洗漱一下,你也能用这点时间,再好好想一想。 到了民政局,再后悔可来不及了。” 朱颜没说话,只给了沈铎一个鄙视的眼神儿,啥意思自己体会。 沈铎面色更难看了,磨蹭着洗完了脸,又给他妈热了一罐八宝粥,费了好半天劲,终于喂完了。 给沈悦和沈欣分别打了一个电话,问她们两个谁有功夫,来一个在家看护他妈。 很大声地说,“我和朱颜去民政局。” 所有事情做完,已经九点。 朱颜:“快点,一会民政局下班了。” 她这样说,不是作势吓唬沈铎,她是真伤心了。有时候人伤人,一件事情就足够,一个瞬间就能看清一个人。 两个人下楼,朱颜怕沈铎半途溜走,她上了沈铎的车。 沈铎心里一喜,以为朱颜舍不得他了,后悔了,想让他给她台阶下。 沈铎在心里暗暗发誓:这回一定彻底制服朱颜,否则明天早晨还得他给他妈喂饭,太难了。 但朱颜没像以前一样坐副驾驶,她选择坐后排,她和沈铎隔心了。 路上,沈铎的车开的很慢,好几次没话找话,试图给朱颜“台阶。” 但朱颜一句话都不接。 到了民政局,停好车,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才发现大厅里的人太多了。 尤其离婚窗口,排了一条长龙,年轻夫妻,大多数面沉似水,互不搭理,早没了领结婚证时的欢天喜地。 现在社会,婚姻受到各式各样的冲击,太不稳定了。 排到他们,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随便问了几句,就开始给他们办理离婚手续。 沈铎的心开始慌乱,他以前听人说过,离婚时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会调解,会劝。 现在怎么不调解不劝了?直接就给办理?太不负责了。 直到离婚证到手了,沈铎还感觉梦幻一样,一点都不真实。 出了民政局,走到车边,沈铎拉开车门时犹豫了一下,回头对朱颜说。 “坐我车回去吧。” 朱颜摇头:“我不坐,你回去吧。离了婚,赶紧再娶个媳妇儿,不然还是没人辞职照顾你妈。” 话落,坐进出租车,飞驰而去。 看不见那辆出租车了,沈铎又低头看手里的离婚证,半晌,才上车往回开。 这是干什么?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拆了?好好一对夫妻,从此成了陌路? 不真实的感觉,一直缠绕着沈铎,他心情坏到了极点。 路上堵了四十多分钟,等沈铎开到他家楼下时,看见朱颜把早晨收拾的两个大包,放进她的车里。 这时候的沈铎,把沈欣和沈悦的话全忘了,他着急了,很急切地说: “朱颜,你搬去哪里?回娘家吗?” 朱颜娘家条件挺好,父母有一套三室的楼房,她弟弟朱箫有自己的房子,不和父母住一起。 朱颜开的车,就是结婚时父母给的嫁妆。 “不回娘家,不给父母添乱。” 朱颜是个明事理的人,母亲给她看孩子,她坚持每个月给母亲三千块钱。 用她的话说,她有弟弟,且成家了。 如果母亲白给她看孩子,日久天长,一旦弟媳妇心里生出不痛快,会让母亲为难。 沈铎结结巴巴:“那、那你去哪里?要不,暂时先住在家里吧。 等找好了房子,再搬出去。” 朱颜深深看了他一眼: “沈铎,咱们离婚了,现在这里不是我的家。夫妻一扬,我有几句话说给你。 你以后一定会再结婚,如果你还这样听沈欣和沈悦的话,你的婚姻还不长久。 你要明白,你们都不想做的事,不要强迫别人做,况且那个瘫痪的人是你们的妈。 行了,我走了,你赶紧回家吧,好好合计一下,这回该谁辞职。” 话落,启动车子。 “朱颜,朱颜你去哪里?是去董琳家吗?” 车子拐弯了,车里的朱颜听不见沈铎声嘶力竭的大喊。 董琳家的房子是两室一厅,佳期住那,朱颜不去那挤,她找了一家离公司很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住了进去。 洗了澡,换上睡衣,朱颜躺在床上。昨晚没睡好,得好好补一觉。 美容觉睡到下午五点,往日下班的时间,朱颜醒了。换了衣服,走出酒店。 在昨天买菜的地方,又买了两道菜,开车直奔董琳家。 董琳和佳期正好要吃饭。 朱颜笑起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来吧,2020年7月20号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咱们几个干一杯,庆祝我恢复自由身。” 董琳和佳期笑起来:“他们终于没赢得了你,不用你辞职啦?” 朱颜摇头:“他们姐弟三人,早就合计好了,一定要逼我辞职照顾他们瘫痪的妈。 我不辞职,沈铎就和我离婚。” 朱颜哈哈笑了几声,眼泪突然淌下来:“我选择离婚,今天离完了。” “啥?” 董琳和佳期都吃了一惊,异口同声。 佳期:“从昨晚你回去到现在,才多少小时,你离完婚了?” 朱颜擦了擦泪,笑着点头:“嗯,我离完婚了。” 见董琳和佳期还是一脸的不相信,朱颜起身,去玄关拿过她的包。 从包里掏出离婚证放在饭桌上。 小本本紫红色封皮,国徽和离婚证三个字,都是银色的,和结婚证的金色不同。 真离婚了。 董琳急忙问:“你住哪呢,搬回你妈家了?” 朱颜摇摇头: “你们也知道,我弟弟结婚了。如果我搬回娘家住,日久天长,弟媳妇心里会有怨气,我父母和我弟就会犯难。 我暂时住在酒店了,等租好了房子,我再搬出去。” “你搬来我这里吧。” 董琳说:“我这里就是你和佳期的娘家,你们两个,任何时候来都欢迎,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朱颜微微摇头:“我先住酒店吧,离我公司近,挺好的。” 一天后,佳期的丈夫赵北航,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传票直接送到了他的公司,这回赵北航的很多同事,都知道他被起诉离婚了。 第25章 你等着吧 赵北航心情不受影响,根本不可能。 想到下班后,周丽娟的碎嘴,赵北航更烦躁了,为了避开他妈,这段日子他一直住在林朵家。 说来也奇怪,之前和林朵偷情,每一次都感觉刺激无比,舒服得不行。 现在林朵夜夜躺在他身边,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激情了。 周丽娟心里也明白,赵北航不想听她磨叽。她也挺生气,干脆回家,免得耽误跳广扬舞。 这天,佳期从咖啡吧出来,看见林朵站在她的车边。 她总是穿吊带热裤,胳膊肩膀大腿,能露的地方尽可能都露着,一副风尘女的样子。 “苏佳期,我想和你谈一谈。” 苏佳期眉目冷淡:“你不够资格,不配和我谈。” 林朵横跨一步,挡住驾驶室那侧的门: “苏佳期,赵北航爱我不爱你,这是事实,就算你们有多年的感情基础,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苏佳期冷笑:“然后呢?” “你既然知道了,也做不到包容,何必不痛快离婚呢?还装模作样起诉干什么?” 苏佳期:“和你有关?” “当然有关。” 林朵看着苏佳期,手摸着腹部: “我和北航彼此相爱,我们的孩子都两个多月了,我们是一定要结婚的。” “我阻拦你们结婚了吗?” 说完这句,苏佳期忍不住笑起来:“既然你们那么相爱,赵北航应该积极离婚才行。 我起诉,是因为他不肯跟我去民政局办手续,他要是肯去,渣男早是你的了。 你真没本事,怀了已婚男人的孩子,却不能让他快速离婚娶你,够窝囊的。” 林朵冷哼一声:“苏佳期,你是不是觉得,赵北航不肯离婚,是还爱着你?还想挽回你? 你要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他不肯离婚,是因为你藏了咖啡吧的收入,那是夫妻共同财产。 他要拿回属于他的那一半,你也是知道北航的心理,就用这个做筹码,不给他钱。 你提离婚,不就是想吓唬北航吗?还去法院起诉了,你要真想离婚,把藏着的钱拿出来,分一半给北航。 你看还用不用你起诉,北航乐颠颠就跟你去民政局办手续。 拿了钱,我们要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做婚房。 你要是真想离婚,就赶紧把钱拿出来分,别耽误我们。” 苏佳期站在那里,身上的白裙落上一层夕阳,像个从天边走下来的彩霞仙子。 她笑起来:“林朵,你不光情感穷,要靠偷才能完成所谓的爱情。 你心也穷,穷到用这样的方式抢钱,装修婚房,多丢脸啊。 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钱呢,我没有。婚呢,我一定离。 我下班了,没工夫搭理你,让开。” 林朵看着苏佳期,眸光里全是挑衅,不让。 “脸上的伤好了是不,以为我不敢扇你是不?” 苏佳期语气淡然:“林朵,明天我和赵北航的离婚官司开庭。 你来找我,说这些刺激的话,不就是想让我揍你吗? 以此激怒赵北航,让他改主意,同意离婚,我说的对不对? 行,我成全你,也是成全我自己。” 话落,苏佳期抡圆了巴掌,一个大耳光扇了过去。 林朵被扇得往旁踉跄了两步,差点跌倒。 苏佳期拉开车门:“下次你再来招惹我,我一脚踹你肚子上。 别挑战我的耐心,别以为我不敢,下贱东西。” 话落,上车走了。 林朵捂着被扇得通红的脸,看着苏佳期的车离去的方向。 这几天,赵北航住在她家。 很多时候,赵北航都很沉默,不像之前和她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完的说,亲不完的吻,做不完的爱。 他总是默默沉思,默默吸烟。 林朵哪能不明白,赵北航心里一定是还有苏佳期。 他说的为了要咖啡吧的钱,才没同意离婚,林朵仔细想过,觉得是借口。 但这个借口,她可以利用一下。 明天是他们离婚官司开庭的日子,为了刺激赵北航,让他愤怒苏佳期的狠毒,在法庭上同意离婚,林朵决定来找苏佳期。 也用这个借口,刺激苏佳期,让她打她。 她的目的达到了,但被苏佳期看破,如此聪慧,难怪赵北航不舍的放手。 林朵心里满满的懊恼。 她深呼吸了几次,收好心里的懊恼,回家去找赵北航哭诉,但愿能起到作用。 她爱赵北航,迫切想嫁给他。 第二天,法庭。 赵北航按时来了,苏佳期没想到的是,赵北航也请了律师。 苏佳期不接受庭外调解,坚决要求离婚。 赵北航不同意离婚,他的律师代替他发言。 律师侃侃而谈,他认为,赵北航出轨之后,认错态度良好,和外面的女人也断了。 他决定回归家庭,好好过日子。 由此说明,夫妻感情没有破裂,苏佳期应该给赵北航个机会,应该大度。 出轨不应该成为离婚理由。 苏佳期的律师认为,好的婚姻是夫妻双方彼此深爱,彼此忠诚。 赵北航出轨,说明他的爱抽离了,他破坏了彼此忠诚的规则。 苏佳期做不到委屈自己的心,她不原谅,更不爱赵北航,这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法庭应该判他们离婚。 各执一词,法庭上展开了激烈辩论...... 最后,法官认为,两个人有多年感情基础,男方认错态度良好,女方应该给男方一个机会。 法院判决:不允许离婚。 这个结果,有点超出苏佳期的预料,也是她不能接受的。 出轨不能成为离婚理由,那什么能成离婚理由?杀人? 律师陪在苏佳期身边,一直小声劝她冷静,这次没离成,可以上诉。 “佳期。” 赵北航从后面追上来,看着眼睛通红的苏佳期: “我知道,我用这样的方式留不住你,你一定会第二次起诉。 但能留一天是一天,请你看在夫妻一扬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苏佳期咬着牙:“赵北航,夫妻一扬这句话是最不值钱的。 婚我是离定了,你等着吧。” 第26章 感谢解围 路上,接到朱颜电话,她离婚的事情,沈铎告诉了朱颜父母。 朱颜被叫回了家,她惦记着佳期的离婚官司,打电话来问。 得知没离成,很愤怒地骂着赵北航,骂他虚伪。骂完赵北航骂律师,最后骂法官。 把她认为错的人骂了个遍后,又安慰苏佳期:“没事,继续起诉。” 然后,挂了电话。 回到董琳家,佳期躺在沙发上,思绪很乱,像有团乱麻在脑海里缠绕。 董琳昨天出差了,她一个人躺到黄昏。 朱拿着车钥匙下了楼。也不知道去哪里,就在街上转。 转到兴盛烧烤大排档附近时,苏佳期找个地方把车停好。 七月过完了,天还是很热,大排档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好。 苏佳期选了个位置坐下来,点了些东西。 打开一罐啤酒,打开后,昂头喝了半罐。 沁凉的啤酒穿肠而过,她浮躁的心情终于平息了几分。 苏佳期看着眼前滋滋冒油的肉串,一点想吃的欲望都没有。 她慢慢地剥着烀花生的皮,就着这个喝酒。 单身的年轻女子,长得还这样漂亮,引起了三个男人的注意。 他们坐在苏佳期旁边,桌上摆着十多个空酒瓶。 几个男人不自觉地开始吹牛,生意做的一个比一个大,认识的黑白两道的人,一个比一个多。 偌大的申城里,就没有他们摆不平的人和事。 吹了半天,见苏佳期像没听见一样。其中一人拎着半瓶啤酒,摇晃着过来了。 “美女,一个人啊?喝酒一个人没意思,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只要你让我高兴,一会我把你的账也一起结了。” 他在苏佳期左侧的椅子上坐下来:“美女,多大了,加个微信吧。 以后一旦你遇到为难的事,只要微信上喊一声,我立刻就到。 活了三十多岁,就没有我摆不平的人。” 另外两个男人一看,也不甘示弱,都拎着酒瓶子过来了。 一个坐到苏佳期右侧,一个坐到她对面,都嬉皮笑脸,一口一个美女地叫,还不停地要加微信。 最先过来的那个男人,把酒瓶子举到苏佳期面前:“美女,陪哥哥喝一个。” 苏佳期眸色凛冽:“滚开!” “不给面子是不是?” 男人头伸到苏佳期面前,眼睛眯着:“如果你不陪我喝一杯,就是不给我面子。 我活了三十多年,还没有人敢不给我面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苏佳期明白,这几个就是人渣,本事小,挣钱少,但偏偏最能吹牛。 苏佳期站起来,打算离开。 那男人一把抓住苏佳期的手腕:“不陪我喝一杯就想走?” “放手。” 苏佳期怒斥一声,用力挣扎,想甩脱男人的手。但她力气弱,哪里是男人的对手,根本甩不开。 三个男人一起哈哈大笑,样子放肆又嚣张。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男人的头发被人一把抓住,他的脑袋被迫仰起来。 一个啤酒瓶子,对着他的脸砸下来。 男人“嗷嗷”嚎叫起来,抓着苏佳期的手立刻松开。 他额头上一个大口子,鼻子也歪了,满脸血。 但他看见了一张脸,一张俊美的男人的脸,穿着黑衬衫。 “你他妈谁呀?是不是活拧歪了?” 男人的一个同伴,指着黑衬衫叫骂着,手里拎起一个啤酒瓶,比划着要砸人。 黑衬衫抓着男人的头发的手松开了,与此同时,抬脚对着男人的肚子踹去。 男人的叫声像野猪被射了箭一样的尖利,和拎啤酒瓶的同伴一起,摔倒在地上。 撞翻了桌子,桌上的食物和餐具一起掉落在地上。 苏佳期快速往后退了几步。 摔倒的两个男人,吃力地爬起来一个,另一个蹲在地上,他满脸是血,都睁不开眼睛了。 他们的第三个同伴,酒被吓醒了。人也稍微聪明些,没敢上前挑衅,拿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 黑衬衫男人正是楚予初,他今晚带着几个手下来这里吃饭。 巧合地是,又遇上了苏佳期。见她被三个醉酒的烂人纠缠,楚予初过来帮她清理了。 他侧头看着苏佳期,笑着说:“苏小姐,我请你去别的地方喝一杯怎么样?” 苏佳期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那男人报警了,一会警察——” “没事,我们处理。” 苏佳期发现,楚予初身后,还有三个人,是他的保镖。 苏佳期跟着楚予初离开了兴盛大排档,横穿过街道,到地下停车扬拿车。 这次的车是一辆黑色宾利,奢华又大气。 楚予初开车,侧头看了一眼副驾位置上的女子,浅笑着说: “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楚予初,在正多集团上班。” 楚予初有一家上市公司,做电子和周边产业,也涉猎建筑和餐饮。 在申城,没有人不知道正多集团。 苏佳期微微点头:“我叫苏佳期,在光明路上开咖啡吧。” 说完,她苦笑了一下。 楚予初去过她的咖啡吧,她的名字和职业,对方都知道。 苏佳期不知道的是,楚予初是正多集团的总裁。 她猜到楚予初在正多集团的地位应该是管理层,不然开不起卡宴,更别说这款宾利车了。 两个人走进一家中餐馆。 这里环境优雅,装修非常上档次。 见楚予初来了,服务生急忙迎上前:“楚先生——” 楚予初很快速地说:“我没预定。” 这种规模的餐馆,通常都需要预定,不预定没有位置。 但也不是绝对。 餐馆通常会留两三个包厢,预防突发状况,比如今晚突然过来的楚予初。 服务生脸上带着笑:“您跟我来。” 把他们引到二楼,一个很僻静的包厢里。 楚予初点了两道一道宫保虾球配香米,又点了一道椒盐虾仁。 然后把平板递给苏佳期,让她点。 苏佳期点了两道家常菜。 楚予初本来想来瓶红酒,又想到在兴盛大排档遇见两次苏佳期,猜她可能喜欢喝啤酒,他便点了几瓶啤酒。 苏佳期举杯:“楚先生,感谢你几次帮我解围,谢谢。” 楚予初勾唇浅笑:“你太客气了。” 第27章 什么事啊 像涂了胭脂的古代女子,艳如桃花。但那双眼睛里,却始终盛着几分淡淡的忧伤。 “苏小姐,你好像很不快乐,有心事?” 上次他们在兴盛大排档遇见时,朱颜帮着她打林朵。 她的丈夫赵北航,护着小三儿,还挨了楚予初两脚。 这点事瞒不住人,也没有瞒人的必要。 苏佳期苦笑了一下:“我丈夫出轨了,背叛了婚姻,却不肯离婚。 我去法院起诉,今天开庭,离婚失败。挺难过的,有点意难平。” 楚予初眸光里浮上一层薄怒:“起诉离婚都失败了?” “是的,失败了。” 苏佳期灌了一杯啤酒,带着几分怒气,把对方律师的观点说了出来: 夫妻双方有良好的感情基础,男方认错态度良好,出轨不足以成为离婚的理由。 苏佳期有些控制不住的愤怒:“这样荒谬的观点,法官采纳了,婚没离成。 第一次失败,再起诉得间隔半年时间。就算我性格不急,也感觉半年很难熬。” 楚予初:“苏小姐,你让自己把心静下来,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时间上。 你请的律师我感觉不太行,业务能力太弱。如果你相信我,第二次起诉时,我帮你介绍个律师。” 苏佳期确实不太满意她请的律师:“那麻烦楚先生了。” 楚予初:“为了方便联系,我们先加个微信。” “好。” 两个人加上了微信。 吃完了饭,两个人走出餐馆。楚予初的车边,站着他的三个保镖。 不知道楚予初什么时候通知的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都站在外面等着。 苏佳期知道这几个人是楚予初的手下,但不知道是保镖。 楚予初低声问:“事情处理完了?” 一个保镖恭敬地回答:“初哥放心,都处理完了。” 楚予初亲自拉开车门:“苏小姐,上车,我送你回去。” 苏佳期这时才想起来,她的车还在盛行大排档后面停着呢。 她有点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 “你们先走吧,我打车去兴盛大排档,我的车在那呢。我到那叫代驾就行。” 楚予初笑:“他们三个都是司机,何必叫代驾,这不就有现成的代驾?上车。” 苏佳期上了车,到了兴盛大排档后面,拿了她的二手轩逸。 楚予初派他的贴身保镖秦源给她开车,苏佳期坐副驾驶位置给秦源指路。 把苏佳期送到董琳家楼下,秦源对苏佳期点点头,打车回去了。 苏佳期上楼,锁门,洗漱后躺在床上。 在酒精作用下,她很快睡着了。 苏佳期开始做梦,梦里赵北航搂着林朵,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嘲笑她,讽刺她。 她捂着耳朵,转身想跑时,一下撞在一个人身上,她抬头,看见楚予初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狐狸眼看她。 苏佳期一下醒过来。 她只喝了两瓶啤酒,却头疼欲裂。躺在那挺了一会,到底没挺住。 只好爬起来,去翻董琳家的抽屉,她真怕董琳家没有止疼药。 在厨房的橱柜里,苏佳期找到了董琳的小药箱,里面有止疼药。 苏佳期吃了两片,药效没有那么快,她忍着疼,坐在阳台的一把椅子上。 夜风幽凉,城市在沉睡。 苏佳期看着深邃的夜空,又忍不住想,赵北航现在一定在林朵的床上。 不知道他从法院离开后,对林朵怎么解释他的不肯离婚。 说为了分钱?这样的借口,林朵不会真信了吧?那他会用什么样的借口,解释他的不同意离婚呢? - 赵北航从法院出来后,开车回家。 周丽娟在他家,早晨她要跟着去旁听的,赵北航说啥都不让她去,非让她在家等着。 周丽娟急得不行,从客厅走到阳台,再从阳台走到房门口,一刻不停。 她一直羡慕老年人的暴走大队,可惜她速度不行,跟不上。 但此刻如果让她跟着暴走大队,她一定能跟上了。 见赵北航回来,她急忙问:“咋样,有没有判离婚?” 赵北航摇了摇头:“没有。” 周丽娟双手一拍:“哎呦,太好了。” 赵北航神情黯然:“佳期会继续起诉的。” 周丽娟心情不受影响:“我都打听清楚了,起诉离婚第一次失败后,第二次需要间隔半年。 你想啊,半年时间,足足够佳期消气了。你再找人劝劝说,一定能回心转意。” 赵北航叹了一口:“佳期的那两个闺蜜,都不是啥好鸟。 她们不可能帮我劝,她也没有亲人,哪有能帮我的人。” “佳期怎么没有亲人,她外婆不是亲人?” 赵北航眼睛一亮:“对呀,佳期和外婆感情非常好,怎么把那个老太太给忘了。” 周丽娟:“我做好了饭,你赶紧吃,吃完去找佳期外婆,我陪你去。” 赵北航摇头:“你在家吧,我自己开车去就行。 佳期那两个舅舅,都挺不是物,如果被他们看见,一定会说难听话。 我不和他们计较,怕你受不住。” 周丽娟很坚持:“咱们是去求人,多说好话,难听话左耳听右耳冒,我受得住。 再说了,你出轨这事,自己怎么跟人说?” 吃完了饭,赵北航和周丽娟下楼。在小区门口的水果店买了水果,又在超市买了四条烟,大舅二舅没人两条,然后开车直奔五十里外的乡下。 很快到了,车停在大门外。 赵北航拎着水果,周丽娟跟在后面,母子两个进了屋。 佳期大舅二舅两家人都在,他们今天在这儿烀苞米土豆,自己家院里没有大锅。 赵北航进屋,挨个打招呼。 外婆微微愣了一下,但立刻明白过来,她带着一脸的迷茫:“佳期怎么没来?” 周丽娟拉着外婆的手:“大姨,我带着我儿子来求你了。” 眸光在佳期大舅二舅脸上转了一圈:“也希望你们能帮一把北航。” 外婆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到底什么事啊?佳期怎么没来?” 听人家问什么事,周丽娟也感觉挺难开口。看了一眼赵北航,见他面带窘迫,只能她说了,这也是她跟着来的目的。 第28章 慌乱不堪 那女人二十三岁,百般勾引北航,他一世没受住诱惑,和那女人上了几次床。 被佳期发现后,佳期容不下这件事,一定要离婚。” 把最丢人的说出来,周丽娟的声音自然多了: “我家北航知道错了,给佳期赔礼道歉,好话说尽,但佳期还是不肯原谅,都闹到法院去了。 没办法,我带着我儿子来,求求你们,帮我们劝劝佳期。 好好一个家,哪能说散就散。” 外婆眸光落在赵北航脸上:“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怎么忍心伤佳期。 她从小命不好,没想到长大了命还是不好。” 赵北航艰难开口:“外婆,我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帮我劝劝佳期。” 外婆摇头:“婚姻如饮水,冷暖自知。 佳期既然决定离婚,说明你们的婚姻出了大问题,谁都劝不了。 话说回来,我也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推,让她在痛苦中里过一辈子。” “大姨,北航出轨这事,保证不会再发生,他会用一生弥补。 年轻小夫妻,感情是可以修复的,慢慢就好了,佳期哪里能痛苦一辈子。” 周丽娟这张嘴,还真挺会说。 佳期大舅妈面朝里坐在窗台上,一只脚搭在炕帮上,一只脚踩着窗台,双手抱着踩窗台那只腿的膝盖。 身体佝偻着,像她脑后那个同样佝偻的短马尾: “爷们儿在外面睡个娘们儿,多大点事,有啥不依不饶的。 要我说,佳期就是矫情,过几天我去一趟,我开导开导她。” 周丽娟眼睛笑成了猫样:“哎呦,大舅妈真是个明白人。 佳期要能有你这心胸,何至于好好个家,要亲手拆了。” 大舅听妻子这样说,也跟着表态: “北航,要说你犯这点错也不算啥大错,是个爷们都想过这么干。 你放心吧,过几天我们两口子进一趟城,帮你劝劝她。” 赵北航急忙感谢:“谢谢大舅,别过几天了,今天我载你们一起回城得了。” “今天去不了,地里还有点活,你放心,干完活我们就去。” 二舅两口子也是同样态度。 外婆管不了儿子和儿媳妇们,他坐在炕沿上,看着这些人,听着他们说的荒唐话,沉默着。 不过每人给了两条烟,做舅舅的就用佳期一辈子的幸福做谢礼,是混蛋还是无情? 是混蛋也是无情。 几个人聊的热火朝天,没有人在意苏佳期的未来。 外婆从屋里出来,拿起水壶,默默给花浇水。 没有好好养护的花儿,早晚得死掉,婚姻也是这个理儿。 两个小时后,赵北航和周丽娟开始返程了。 周丽娟:“佳期的舅舅和舅妈都挺好,外婆差劲了。” 赵北航沉默良久,声音低沉地说: “舅舅和舅妈们在意的是他们得到了两条烟,我没猜错的话,此刻他们一定把烟送去村里的小卖店了。 外婆在意的是佳期的未来,着眼点不一样。” - 车里进了城,赵北航把周丽娟送到他家单元门口。 “妈,你回去歇着吧。” 周丽娟挺惊讶:“北航,你干啥去?还去林三儿那?那咱们今天这趟乡下去的还有意义吗?” “林朵在家干等一天,不管将来怎么样,我今天得去跟她说一声。 你回家歇着吧。” 说完,赵北航启动了车子。他没跟周丽娟说,这一小天,林朵打了好几十个电话,好在手机静音了。 从赵北航和佳期闹翻那天开始,林朵把她家的钥匙给了赵北航。 所以,赵北航不用敲门就能进去。 临近黄昏了,林朵坐在沙发上,脸上有泪痕,手机放在茶几上。 显然失去了继续拨打的信心。 “朵朵。” 赵北航走过去,坐在林朵身边,握住她的手:“是不是着急了?” 林朵呜呜咽咽地哭起来,“赵北航,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是不是你和苏佳期和好了?你既然舍不得她,那我算什么,你还来我这干什么?” 赵北航把人抱进怀里:“朵朵,你听我说,在法庭上,我手机静音了,然后我忘了静音这码事了,一直没看手机。 回家后,我感觉到万分疲倦,躺着就睡到现在。朵朵,我婚没离成,我不是舍不得苏佳期。 就算我舍不得她,她不停上诉,最后也得离婚,这点道理我能不明白吗? 我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她开咖啡吧三年,钱都攒在自己手里。 现在两个人都闹上法庭了,我能不要吗? 我要是不要,才是对她情未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朵抽抽搭搭:“可是,这次没离成,她得半年后再起诉,如果那时候,她还是一口咬定没钱,你怎么办? 还有,我等不了了。” “朵朵,我的心在你这,人也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有什么等不了的? 等不了的是苏佳期,我了解她,她性格急,下次起诉一定会同意分钱。 半年时间,咱们能拿到五十多万啊。” 这借口,被赵北航说的像真的一样。 林朵眼泪淌下来:“北航,我真等不了,我怀孕了,都两个多月了。” “啥?你怀孕了?” 赵北航大惊,他一下想起来,两个多月前,有一次他们在一起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本来,我想等你和苏佳期离婚了,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再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可是,你一时半会离不成婚,我总不能未婚生子吧?” 赵北航看着林朵,心里是激动,是自责,是慌乱,是担忧,各种滋味都有。 最后,他强迫自己冷静。 “朵朵,我现在回家一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妈,你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林朵拉着赵北航不让他走:“你可以打电话告诉他们。” “爸妈一直盼着抱孙子,我一定要当面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你等着我。” 赵北航说完,亲吻了一下林朵的脸,拿着车钥匙走了。 他其实是心慌了,自己没了主意,要回家和他爸妈合计一下,这个孩子留还是不留。 第29章 一别两宽 赵北航用钥匙“咔嚓”一声快速打开门时,周丽娟被吓了一跳。 她看着冒冒失失闯进来的赵北航问:“你不是去林三儿那了吗,咋又回来了? 是不是你没离婚,林三儿不许你在她家待了?这样更好。 你爸做饭呢,一会一起吃。” 赵北航:“妈,你过来坐下。” 又对着厨房大声喊:“爸,你出来一下,我跟你们说点事。” 赵霍擦着手出来了,坐在沙发上。 周丽娟看着赵北航问:“啥事呀,还得我们两个都过来,整这么紧张,赶上你高考那年了。” 赵北航的声音听不出来悲喜:“爸妈,林朵怀孕了,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我回来和你们商量一下,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 “要,怎么可能不要!” 赵霍哈哈笑:“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周丽娟的反应和赵霍不同,她眨巴几下眼睛,一句话脱口而出:“能纯吗?” “啥?” 赵霍和赵北航父子异口同声:“啥能纯吗?” 周丽娟:“我的意思是,林三儿人品不行,她怀的孩子,能指定是北航的吗?万一是个杂种——” “妈,林朵好端端一个女孩,到你嘴里就被说成了水性杨花。” 赵霍也不同意周丽娟的看法。 “北航和佳期结婚三年,佳期一直不肯要孩子,总说不着急。 她不生,林朵生。” 赵霍看着赵北航,替他做决定:“你明天去找佳期,对她说不用再去法院起诉了。 你同意离婚,直接去民政局办手续。 佳期再好,她离婚念头这样强烈,就算眼下勉强留住,早晚也得走,那就让她走。” 周丽娟有点迷茫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赵霍:“和佳期离完婚,立刻和林朵结婚,重新组成一个家,照样过日子。” 周丽娟有些懊恼:“要是这样,下午不如不去佳期外婆家了。 好话说了一箩筐,还搭上了四条好烟,一千块钱没了。” 赵霍:“你们去佳期外婆家干啥?让她外婆劝佳期? 她是佳期的至亲,她不向着佳期还能向着你们?胡闹。” 赵北航这阵子没少吃瘪,他心里很清楚,想让佳期原谅根本就是奢望。 因为不甘心,不舍,因为惭愧,留恋,悲伤,因为各种情绪,他做了足够多的努力。 但苏佳期看不见他的努力,一直不肯原谅他。现在林朵又怀孕了,那就一别两宽。 想好了,赵北航看着他父母:“行,我明天去找佳期,把离婚证办了。” 赵霍同意,周丽娟还是有点迟疑,她的观点是,娶妻娶贤,一旦娶个水性杨花的进门,直接毁三代。 赵霍很不满意周丽娟的担心: “你呀,就是闲的,跳几天广扬舞,怀疑这怀疑那,真拿自己当智多星? 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周丽娟不服气:“行啊,这件事我不掺和,日后出现问题,你们父子两个解决,可别问我。 我就跳我的广扬舞。” 这件看起来很难办的事,就这样解决了。 赵北航起身要走,周丽娟突然叫住他:“北航,这三年来,你说佳期到底攒没攒私房钱?” 赵北航神情黯然,低头想了一会: “佳期只有一张银行卡,卡上有五万块钱,这个不会错。 她就算真攒私房钱了,估计也没有多少,钱不能放在身上,估计是存定期了。” 顿了顿,又说:“佳期搬出去那天,只收拾了一个行李箱。 要不,在家里找找?” 周丽娟来了精神,吩咐赵霍:“你去厨房做饭,我和北航在家里找一找。 一旦找出来佳期的存单,也好分一分,不能都让她带走。” 母子两人进了卧室,先从衣柜开始,很仔细地翻。 然后是床头柜的抽屉,再到妆台的抽屉,最后只搜出几枚一块钱的硬币。 周丽娟:“家里指定没有。” 赵北航点头:“佳期应该没攒私房钱。” 本来,这也是他们的猜测,是杜撰出来的不离婚的借口。 这回终于放下这件事了。 ~ 第二天,苏佳期开车来到咖啡吧,看见赵北航的车停在那棵梓树下。 赵北航靠着车门,两个指尖捏着一根点着的烟。 地上好几个烟头,他来了好一会。 见苏佳期下车,赵北航把手上的烟扔掉,踩灭,他走了过来。 “佳期。” 他声音有些沙哑:“我有话对你说。” 苏佳期神情冷淡,用防范的眼神儿看他,两个人中间隔着几米的距离。 “如果是没用的话,你免开尊口。” 赵北航:“佳期,你不用再起诉了,我同意离婚,我们去民政局办手续。” 苏佳期眼睛亮了一下,仅仅一下。接着她看着赵北航,眸光里充满了警惕。 她不信任他,曾经深爱过的夫妻,到了这个地步,也是一种悲哀。 赵北航有些受伤: “佳期,我确实同意离婚,理由我也不瞒你,林朵怀了我的孩子,我要对她和孩子负责。 夫妻一扬,是我伤你在先,对不起了,我希望你以后能找到一个好男人,别再遇到我这样的。” 苏佳期听赵北航这么说,知道他没撒谎。 “行,既然你同意了,现在就去办离婚手续。” 赵北航抿着唇,半晌,到底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佳期,咖啡吧赚的钱,你攒起来了,我没有证据,也不向法院申请查你的银行账户。 但我知道的你的那张银行卡上,有五万存款,应该分给我一半,那是夫妻共同财产,你不能否定吧。” 苏佳期冷笑:“赵北航,我银行卡上的钱分给你一半,你银行卡上的钱呢,是不是也要分给我一半?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和你计较了,好合好散吧。 现在去办完离婚手续,办完我就把五万块钱分给你一半。” 赵北航看着苏佳期,看了好一会,点点头:“走吧。” 两个人都开着各自的车,直奔民政局。 结婚不容易,但离婚比结婚容易多了,没一会,两个人办完了离婚手续,不是夫妻了。 苏佳期拿起手机,给赵北航转了两万五千块钱,然后把赵北航微信删除。 她上自己的车,刚要启动车子,赵北航跟了过来,敲了敲车窗。 第30章 离婚成功 语气疏离,像对一个陌生人。 赵北航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声音暗哑: “佳期,你好多东西还在家里,你什么时候回去收拾?” 他咬了咬牙,试图再伤害佳期以此: “林朵怀孕了,她得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方便照顾。她的衣服很多,衣柜你要尽快倒出来。” 苏佳期面无表情,机器人一样看不出悲喜:“我下午去收拾东西,不会耽误你们用衣柜。” 话落,把车窗升起来,开车走了。 赵北航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想着刚才佳期说,下午去收拾东西,而不是回去收拾东西。 一字之差,意义就不一样。 苏佳期连这点小细节都注意到了,说明她离去的心是这样坚定。 他刚才的那句伤害,人家根本像没听见一样。 她再也不爱他了,再也不是他的妻子,永远不属于他了。 赵北航的心里,莫名地难过起来。 一根烟吸完,他情绪稍微平复了些,拿出电话打给林朵。 “宝贝,我和苏佳期离完婚了,你等着做新娘子吧。” 话筒里传来林朵兴奋的尖叫声: “北航,隔在我们中间的大石头,终于被你给搬开了。 你没有辜负我,你真好,你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他是负责任的好男人? 赵北航的脸,挂上几分不自然。 林朵开心的声音继续往耳朵里灌:“北航,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迫切想见到你。” “这就回去。” 话落,赵北航上车,往林朵家开去。 苏佳期回到咖啡吧,在她们三个人的群里发了一条微信:我和赵北航离婚了。 朱颜:天啊,赵北航不是不肯离婚吗?怎么突然同意了?他那样的人,不可能良心发现吧? 董琳:赵北航为什么突然转性?彩票中了头等奖? 佳期:赵北航说,他的三儿怀孕了。林朵找我那天,她自己也说过怀孕这件事,我没信,今天才知道是真的。 朱颜:佳期,祝贺你摆脱渣男。琳琳,你出差还得几天? 董琳:我明天回去,明晚我们一起喝一杯。 朱颜:佳期,你是不是得回去收拾东西?什么时候去?我陪你一起。 苏佳期:我的东西不多,很好收拾。不用你陪我,我自己就可以。 朱颜:得了吧,你那个婆婆,我还不知道?她一定会难为你。有我在,她不敢。 董琳:佳期,让朱颜陪你去。 佳期:我下午去。 中午,佳期一个人去了快餐店,吃了一碗面条,庆祝自己离开渣男,离婚成功。 想到她开咖啡吧赚的辛苦钱,没被赵北航拿去给林三儿花,心里很高兴。 下午,朱颜风风火火地来了。 苏佳期开着她的小破车,带着朱颜,去收拾东西。 苏佳期身上有钥匙,开门进去时,看见林朵也在,正坐在沙发上,和周丽娟说话。 看样子,她们也刚吃完饭。 林朵见苏佳期和朱颜来了,立刻站起身,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苏佳期,你和北航离婚了,这里不是你的家了,你凭什么私自开门进来?” 苏佳期瞥了她一眼:“这里是你的家吗?你管的着?” 语气里的轻蔑,一下就点燃了林朵的怒火。 “苏佳期,我再说一遍,你和北航离婚了,你招呼都不打就进来,属于私闯民宅。 告到法院,你也得输官司。一旦我们丢了贵重东西,你得赔。” 苏佳期:“你怎么知道我没打招呼?你问问赵北航,上午我是怎么说的。 私闯民宅?去法院告我?你可没有这个资格。” 朱颜用手指着林朵: “林三儿,你是不是觉得,佳期和赵北航离婚了,你这只癞蛤蟆就可以跳上桌面了? 我实话告诉你,你和佳期比,各方面都差得远着呢,尤其人品,差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以前赵北航出差,放心佳期自己在家。你这样的货色,估计他得找个人看着你。” 朱颜的眸光落在周丽娟脸上:“你儿子娶了个烂女人,她肚子里的崽儿,你敢相信是赵北航的?” 本来,林朵儿怀孕这件事,周丽娟心里一直犯嘀咕,怕不纯。 朱颜这一说,她心里更犯嘀咕了。 林朵一见准婆婆的脸色,当即大怒:“朱颜,你打伤我的事还没完呢,信不信我去法院告你?” 朱颜:“打伤你?啥时候啊?你的伤呢? 当时咋不报警呢?当时不敢,怕我去你公司给你道歉,怕丢脸丢工作吧?” “别搭理她,浪费时间不值得。” 苏佳期说完,拉着朱颜进卧室,拉开衣柜。她一眼就看出来,所有的东西都被动过。 佳期不用想都明白,他们为什么翻她的东西。 林朵侧头看了一眼周丽娟。 周丽娟心情复杂,一直没说话。 林朵见准婆婆没有帮她出头的意思,心有不甘,随后跟进了卧室,继续挑衅。 “苏佳期,那天黄昏我来找你,我说过要用你的家做婚房。 怎么样,我做到了吧?我想要,你就必须得搬出去。” 苏佳期手上叠着衣服,头都没抬: “嫁二手男人,住N手旧房,和你这样的插足女挺相配。” 朱颜咯咯笑:“佳期,你一张小嘴叭叭滴,咋说这么形象呢。 林三儿,我们收拾东西,你跟进来干什么?讨羞辱?还是想讨一件佳期不要的旧衣裳? 你咋这么喜欢旧的人和物?” 林朵大怒:“贱人,这是我家,我想进哪个房间就进哪个房间,你管的着?” “你家?” 朱颜呵呵两声:“林三儿你记住,以后这里,指不定是谁家呢。 我会看面相,我能看出来,你住不长。” 林朵气得脸通红:“我住长住不长,跟你有啥关系?” 朱颜:“当然有关系,我能看到笑话,怎么没关系?” 朱颜一边帮苏佳期收拾东西,一边和林朵斗嘴,把林朵气得差点原地爆炸。 佳期的东西不算多,之前还拿走了一部分,剩下的两个大包全装下了。 苏佳期和朱颜每人拎着一个大包往外走,出门时,苏佳期回头,把钥匙扔在地板上。 “林三儿,给你二手钥匙。” 林朵冲过来,一脚踢飞那把钥匙:“谁要你用过的东西?明天我让北航帮我重新配一把。” 朱颜笑得花枝乱颤: “赵北航也是旧东西,你不也用的挺好吗?我不信你能对着赵北航裤裆里的麻雀,来这么一脚。 林三儿,我送你一句话,出轨的男人,生活里但凡有一点不如意,还是会选择出轨。 不信,你等着瞧。” 苏佳期拉了一把朱颜:“咱们走。” 朱颜:“是呀,得走了,有这功夫,不如去喂喂流浪猫。” 砰的一声,门被甩上了。 门里的林朵,吓得一闭眼睛。 人走了,房间里安静下来。林朵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周丽娟,心里相当不满意。 但现在她没发作,只在心里暗暗地想:等我和北航结婚后,你再是这样里外不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还没成为婆媳,就已经有了婆媳矛盾。 第31章 与我何干 朱颜:“佳期,东西不放琳琳家吗?” 苏佳期:“我不能一直住琳琳那,打算自己租房子。咖啡吧后面有个小储物间,东西暂时放储物间就行。” “朱颜,你爸妈知道你的事了?” “知道了。” 提起这件事,朱颜气得大骂: “沈铎离完婚的第二天,就给我妈打了电话,说我和他离婚了。 原因是我不接纳他瘫痪的妈,不照顾。 我爸妈都吓了一跳,把我叫回去详细问,等知道沈铎他们姐弟三人的打算时,他们都赞成我离婚。 我妈说,她以后就算瘫痪了,也选择雇保姆,没道理让我弟媳妇儿辞职照顾。 那样对弟媳妇儿不公平,我也一样,不能也不应该为了婆婆辞职,耽误后半生。” 苏佳期感叹:“你爸妈真明白。” 到了咖啡吧,两个人把大包拎到储物间。又说了一会话,朱颜走了。 五天后,苏佳期租到了房子,两室一厅的电梯房,在十五层。 离咖啡吧不远,她走路上班只需半个小时。 七月的最后一天,苏佳期搬了过去。 进入到八月,酷热稍微缓了些。 苏佳期弟弟苏佳鹏出院了,他眉骨处留了一道疤痕,缝的美容针,不太显眼。 眼底的伤没全好利索,但也不碍事。 他的婚礼是八月十号,全家一致决定,不改日子,如期举行。 沁沁的婚纱早就租好了,可金手镯丢了,金项链和戒指,为了给苏佳鹏凑押金,刚买完就退掉。 金首饰一样都没有,亲朋好友能不笑话? 钻石项链戒指那么贵,一直都不在考虑之列。 在孙影和沁沁这些人的认知里,金首饰和新娘最相配。 怎么办? 孙影别的本事没有,算计人的本事到是一个接着一个,她很快又想了一个歪主意,她看着苏友说: “佳期结婚时,买了金项链和耳环。要不沁沁借来戴一天,婚礼结束就还给她行不行?” 苏友没吱声。 上次他为了给佳鹏筹措手术费去找佳期,父女两个好一番争吵,算是彻底掰了脸。 他心里很清楚,去了也借不来。平白无故惹闲气,还不如不去。 见苏友不吭声,孙影冷笑:“你怕佳期,我可不怕,我去找她商量,万一她答应了呢。” 苏佳鹏也有几分担心: “妈,苏佳期都不愿意看见咱们,还能借首饰给沁沁?要不别去了。 让沁沁跟她闺蜜借两样首饰戴,结完婚就还人家。” 孙影瞪了苏佳期一眼: “苏佳期要是肯借项链和戒指,婚礼上,你和沁沁就大声感谢她,说她送了沁沁金项链和金戒指。 现在金价这么贵,两样加起来,最少也得两万块钱。 我不信苏佳期有勇气,在婚礼上说,她没有送金首饰,是借给咱们的。 她真要那样说的话,亲朋好友笑话的就是她。” 苏佳鹏还是没信心:“我感觉苏佳期不能借。” 孙影笑了:“她不借也没事,等你和沁沁婚礼后,我和你爸去找她。 我们都老了,她身为女儿,应该给赡养费,她要是不给,就去法院告她,合情合理地撕破脸。” 苏佳鹏乐了:“妈,你脑袋真好使,我和沁沁加一起,都没有你聪明。” 孙影很受用儿子的奉承,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里,都盛满了得意。 “我现在去找苏佳期,她不愿意见我,我偏偏让她见。” 说完,起身下楼,打车直奔苏佳期的咖啡吧。 今天智小慧休息,她和小伙伴逛了一上午街,一口气买了好几件新衣服。 买完到了咖啡吧,把新衣服拿出来,让苏佳期和余雨她们看。 孙影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见是她,苏佳期冷了脸,几个看衣服的小姑娘,也感觉相当扫兴。 智小慧把衣服装起来,“佳期姐,我走了。” 说完,对佳期摆摆手,带着她的小伙伴走了。 “佳期。” 孙影胖脸上全是汗,像菜园里刚淋完雨的大倭瓜:“我来看看你,顺便说点事。” 苏佳期看着继母,眸色幽冷。她不想说话,眼前的女人,有着矮酸菜缸一样粗壮的身体。 胸膛里装着的,全是坏水,比长毛的酸菜水还毒。 孙影有备而来,也不觉得尴尬。她坐在苏佳期对面的椅子上: “佳期,这个月十号,佳鹏和沁沁结婚,今天五号,你可别忘了,要早点去,帮我招待亲朋好友。” 看着苏佳期的表情,继续说:“对了,我跟你商量个事。 沁沁的金手镯丢了,你事你知道吧。因为这个,佳鹏被你老公赵北航打伤。 为了筹措住院费,沁沁刚买完的项链和戒指,都卖掉了,赔了一些钱。 现在她大婚,身上一件金首饰没有,看着丢人。佳期,你不是有金项链和戒指吗,借给沁沁戴一天。 我向你保证,婚礼结束就还给你,不会出现意外,你看行不行?” “不行。” 苏佳期连一秒都没犹豫,直接拒绝。 “苏佳鹏被赵北航打伤,因为什么你心里不明白吗?你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活该! 不戴金首饰丢人?当年你给我爸当小三,怎么不嫌丢人呢?” 苏佳期满眼都是嫌弃: “你向我保证?你用什么保证?你的黑心?你的大倭瓜脸? 你如烂柿子一样的人品?你从里到外,哪一样不是恶臭? 我能相信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孙影怒了,但她很好地压制住怒火,小眼睛看着苏佳期。 苏佳期和她对视着,小脸儿像一朵冰凌花,晶莹剔透,处处冰冷。 良久,孙影开了口: “佳期,佳鹏是你爸的亲儿子,你的亲弟弟。” 孙影以为,苏佳鹏的身世说出来,苏佳期会大吃一惊,甚至会有些欢喜。 就算同父异母,也有血脉关联,算真正意义上的姐弟。 但苏佳期只冷笑了一声,一句话都没说,更别说欢喜了。 “佳期,你是不相信吗?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你爸。” 苏佳期:“苏佳鹏是谁的儿子,你自己知道就行,与我何干?” 第32章 你不值钱 每天给你洗衣做饭,你敢说我对你没有养育之恩?” 提起旧事,苏佳期也怒了,“孙影,你是怎么嫁给苏友的? 你是先插的足,我妈被你们活活气病的,她死后,你迫不及待就嫁给了苏友。 那时我是十四岁,所以我记得清楚,春夏秋冬,我四季的衣服,你没帮我洗过一件。 再说吃饭,也是从十四岁开始,我吃过早饭吗?我每天都饿着肚子上学。 寒暑假放假的当天,我就去外婆家。只有在那里,我才能吃上早饭。 中午和晚上,我是吃了你做的饭,你敢说我吃的不是残汤剩菜? 我还要问你一句,你为什么拿残汤剩菜给我吃? 我是去你家吃的吗?你住的房子,是我妈的,你用的厨具,也是我妈的。 就连你的男人,都是从我妈身边偷去的。你们一起气我妈,气死了她。 你怂恿苏友,不让我读大学。 我十八岁从我的家里搬了出去,过年都是一个人在出租屋里。 你敢说对我有养育之恩? 还好意思说苏佳鹏是我亲弟弟,说得通俗点,他不就是你们两个不要脸,偷情的产物吗? 更通俗点,他是破鞋子,就是破鞋生的儿子。 他的婚姻,我不去参加。首饰,不借,你,还有你们,以后都离我远点。 这阵子动不动就上门,我的要死时,穷的要没饭吃时,你们咋没上门呢?” 孙影被气得直哆嗦,大倭瓜脸上全是汗珠: “行,苏佳期,我记住你了。等我办完了佳鹏的婚事,再来收拾你。” “哎呦,还收拾我,说的好像你是黑社会老大似的。 赶紧走,别在我这哗哗,免得影响客人喝咖啡的心情。” 孙影被佳期赶了出去。 她扶着咖啡吧门前的那棵大梓树,喘息了一会,才打车离开。 ~ 这阵子,赵北航也挺忙,他离婚分了两万五千块钱,他的卡上还有几万。 这些钱汇在一起,用来收拾房间,准备娶林朵。 好在佳期提前把自己的钱藏了起来,不然分一半给赵北航,等于辛苦赚的钱,给了小三儿。 林朵说,衣柜是苏佳期用过的,她看见就能想起苏佳期,影响心情。 衣柜抬出去了。 床和衣柜一样,也抬出去了,被卖到二手家具市扬。 往下撤窗帘的时候,踩着梯子的赵北航,想到了三年前他和苏佳期结婚时的情景。 窗帘是佳期精心挑选的,不贵又好看,很实用。 当年他亲手挂上去的,现在又亲手拿下来,他心里有些不太好受。 低头看了一眼林朵,哑着声音说:“帮我拿杯水。” 林朵倒了一杯凉开水递过去,一同递过去的还有一句对苏佳期的损贬。 “苏佳期真是个懒鬼,窗帘都不知道拿下来洗一洗吗?” 赵北航下意识地接了句:“每年都拿下来洗两次,年年如此。” 他和苏佳期的家,每一样东西都是干净的,角落也一样,常年干干净净。 这一点,赵北航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上,苏佳期无可挑剔。 林朵:“拆下来洗,怎么还这么多灰尘?你声音都哑了,就是被灰尘呛的。” 赵北航不辩解,默默把杯子递下去。 窗帘“哗啦”一下掉在地上,像赵北航和苏佳期曾经的婚姻,落了个不堪的结局。 林朵把地上的窗帘捡起来,往黑色的大垃圾袋里装,打算拿到楼下去丢掉。 “这窗帘多好啊,素雅,适用。不能扔,这个我拿走,你们不用我用。” 周丽娟过来,把装窗帘的垃圾袋,从林朵手里夺了过去。 林朵脸冷下来: “苏佳期的梳妆台你要,沙发你要,被褥你要,窗帘你也要。 苏佳期啥东西都好,你去跟她过得了,看她要不要你。” 现在的林朵,有把握嫁给赵北航了,对周丽娟不那么在意了。 周丽娟更不在意林朵, “佳期和北航结婚才三年,这些东西跟新的差不了多少。 如果没有你插足,这些他们还会用好多年。 东西确实挺新,我拿去用怎么了?要不是我的床和衣柜也才买两年,那两样我也要。 卖二手市扬,一点不值钱。” 说完,看了看林朵,拉长了声音:“二手男人和插足女,也都不值钱。” 在语言上,林朵远不是周丽娟的对手。 林朵:“你这叫什么话?啥叫二手男人和插足女,也都不值钱?” 周丽娟冷嗤一声:“赵北航结过一次婚,不叫二手男人? 你不是插足女?你值钱的话,动人家的东西干什么? 直接找个未婚小伙子,收拾真正意义上的新房子,买新东西,做真正的新娘。 插了足,抢了个二手男人,一边动人家的东西,一边贬低人家,真没教养,也真不值钱。” 林朵被气的哭起来: “你再怎么看不起我,北航是你儿子吧?你就这么看不起他?” “对呀!北航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成了二手男人,我就看不起他。 非但看不起,指不定哪天我看他不顺眼,给他两巴掌呢。” 周丽娟气人的本事,能要林朵的命。 林朵怀孕了,她阻止不了赵霍和赵北航的决定,但她心里一直担心林朵怀的孩子不纯。 把这事跟几个要好的老姊妹说了,几个人异口同声:当三儿的女人,还真不好说。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一定要验一验DNA,别帮人家养了孩子。 周丽娟本来心里就没底,这下更没底了,她能看上林朵才怪。 见林朵和周丽娟吵起来,赵北航急忙劝阻:“你们都少说两句。 妈,这里不忙,你回家给我爸做饭去吧。要是忙不过来时,我再给你打电话。” 周丽娟看着从梯子上下来的赵北航: “你撵我?我告诉你,这里我想来就来,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谁能管不了。” 说完,转身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给老姊妹打语音电话。 两个人说话,句句不离插足,三儿,三姐,那叫一个难听。 赵北航只好悄声哄林朵:“等咱们收拾完房子,没什么东西可用了,她就不来了。” 第33章 万丈怒火 两个人从卧室里出来,赵北航看了一眼沙发上还在聊语音的周丽娟。 “妈,我和朵朵出去了。” 说完,两个人走了。 林朵心里有气,但她也明白,她出现的方式不光彩,很难让周丽娟完全接纳。 她曾在心里发过誓,一定要用好的表现,打消周丽娟心里的顾虑和偏执看法。 她要让周丽娟看见她的优点,看见她各方面都比苏佳期强。 让周丽娟承认,赵北航选择她,是正确的。 但是,人都会变。 林朵在努力撬赵北航和苏佳期婚姻时,是这样的想法。 在她把赵北航和苏佳期的婚姻破坏掉,她和赵北航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时,她的想法改变了。 林朵认为,赵北航和苏佳期的婚姻能被破坏,首要原因不是赵北航渣,也不是她插足。 而是苏佳期没有经营婚姻的能力,换种说法,就是苏佳期对男人吸引力不足,不长久。 男人需要勾引,即便是夫妻也需要这样,苏佳期没有这个本事,没守住自己的婚姻,能赖她吗? 不能赖她,凭什么周丽娟对自己百般看不上? 她要征服周丽娟的心、改变周丽娟对她看法的念头,也彻底放弃。 林朵觉得,她做的已经足够好,是周丽娟不知道好歹,处处挑毛病。 她决定不再忍耐了,在周丽娟用语言讽刺和攻击她时,她开始反抗。 但她不是周丽娟的对手,这几天过了好几招,一次都没占过上风。 她的愤怒却越积越多,总有一天,她要给周丽娟点颜色看看,让周丽娟再也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赵北航开车,带林朵去一家之前常去的冷面店,因为林朵说天热,想吃这口。 林朵看着窗外路边被晒得蔫头耷脑的树,恨声说: “北航,等咱们把房子收拾完,把门锁也换掉,不让你妈私自进咱们的家。 让她像路边的那些树一样,站在门外蔫头耷脑。” 赵北航没说话,心里却叹了一口气,那样的话,还能过安生日子? 他稍微有点不满意林朵,为什么一定要跟他妈对着干呢? 为什么不能像苏佳期那样,有点心胸和格局? 想到苏佳期,赵北航突然想:不知道今年,她会不会有新的爱情,会不会结婚。 他脑袋里冒出一个念头: 这次他们离婚,苏佳期的心是受到伤害的,如果因此对婚姻失去信心,选择一个人过一辈子,该多好。 赵北航的车停在冷面店前,他牵着林朵进了店里。 要了两碗冷面,一份拌鸡架,一份炸蔬菜丸,一份火腿。 “北航,你往前看,那不是苏佳期吗?” 林朵伸着脖子,凑到赵北航跟前: “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不是在兴盛烧烤大排档,踹你两脚的那个?” 林朵心里很清楚,赵北航很介意那件事,很没面子。 但她偏偏要故意说出来,目的无非是让赵北航恨苏佳期。 赵北航和林朵面对面坐着,听完林朵的话,他换了个位置,坐到林朵身边。 抬头往前看去,果然看见了苏佳期。 她穿一件简约的飘带衬衫,搭配一条小白裙,只看背影,都感觉到清爽。 面对着他的男人,身上一件淡蓝色衬衫,款式简洁,气质优雅贵气,犹如春日里的一缕微风,令人心旷神怡。 正是踹了他两脚的那个。 楚予初也看见了赵北航,他今天不忙,中午约苏佳期一起吃饭。 两个人来了这家冷面店,没想到能遇到赵北航。 苏佳期背对着赵北航,没看见他,就不能影响心情。 楚予初只看了赵北航一眼,面上表情分毫未变,就像没看见他。 赵北航感觉心口有一团火,在从里往外地燃烧。 明明是他背叛苏佳期在先,可看见苏佳期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尤其是这么高贵帅气的男人,他竟有种苏佳期背叛了他的感觉。 赵北航点的东西端上来了,他勉强把那碗冷面吃完,菜丸子一个都没吃,拌鸡架也没碰。 吃完饭,扫码结账。 在冷面店外,跟着楚予初走出来的苏佳期,看见了赵北航和林朵。 赵北航试图在苏佳期脸上看到躲闪,惊慌,惭愧,像偷情的人,被另一半住了现行时的表情。 但苏佳期只在无意中看了他们一眼,像看陌生人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赵北航失望了,心头的怒火升腾起来,他全身难受,终于爆发了。 他大步走过去,“苏佳期,你行啊,别跟我说,你是离婚后才跟着男人交往的。 看着一副清纯模样,实际也算不上好女人。” 苏佳期刚要上车,见赵北航过来了,说了这番话,佳期冷笑: “赵北航,啥叫好女人,你给解释一下?插足的算不算?” “佳期上车。” 楚予初的声音很磁性,非常好听,温柔说话的时候,更好听了。 苏佳期坐上了楚予初的宾利车。 楚予初走到赵北航跟前,用手指点了几下赵北航的胸膛: “佳期是不是好女人,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也不用了解什么是好女人。” 楚予初看了赵北航身边的林朵一眼: “你是蛤蟆,她就是你身上的癞点,你们相依相偎就行了。” 说完,拉开车门坐上去,快速启动了车子,走了。 赵北航被气得叉着腰: “我说苏佳期知道我出轨后,怎么坚决要求离婚呢,一定是在那之前,她就和这个男人搞在一起了。 所以离婚时才那么坚决,没没半点犹豫。好,好呀,苏佳期,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此刻的赵北航,样子像极了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 林朵高兴坏了,得回今天出来吃饭,不然遇不上苏佳期。 遇不上,就不知道她的秘密。 她又摆出惯常的温柔,用夹子音儿说: “北航,你这么好的男人,我爱都来不及,苏佳期却伤害你。 你打算怎么收拾她?你放心,我永远在你身边,是你永远的帮手。” 赵北航拉住林朵的手:“还是我的朵朵好。走,我们先回去。” 第34章 为的什么 拉开车门的瞬间,他脑海里是楚予初拉开宾利车门的情景。 那样磁性的声音:佳期上车。 苏佳期很听话地上去了,可见是爱慕豪车和它的主人。 赵北航的怒火更难消了,林朵上车后,他也坐了进去,很用力地关上车门。 等发了柴,把这二手的破玩意砸了,也买一辆豪车。 回到家,见周丽娟煮了冰箱里的速冻饺子,坐在沙发上吃得正欢。 林朵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跟周丽娟隔着一尺的距离。 她侧头看着周丽娟: “刚才我和北航出去吃冷面,你猜遇见谁了?” 周丽娟用筷子夹起碗里的大蒜瓣咬了一口,很用力地嚼着,故意把脸凑到林朵跟前。 “遇见佳期了?” 林朵怀着孕,被熏得差点吐出来。 她急忙往后挪,最大限度地远离周丽娟后,才看着她说: “对,我们遇见你前儿媳了,她跟一个男人在冷面店吃饭。 那男人气质高贵,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开一辆黑色宾利车,看起来呀,苏佳期贴上了有钱人。 从他们的熟稔程度上,我和北航都看出来了,一定是未离婚时,苏佳期就跟那个男人有一腿。 现在离婚了,开始没有顾及了,公开露面。” 周丽娟吃着饺子,嚼着大蒜瓣,林朵的话说完,她才开腔。 “我一直不得意苏佳期,也骂过她,说过她妖艳。 但她的人品我信得过,她不是靠大腿换取好生活的人。 更不会像你一样,插足别人家庭,不信等着瞧,将来能知道,是你看人准,还是我周丽娟看人准。” 说完,把手上的盘子往茶几上一放:“我吃饱了,有点晕碳水。 你一边待着去,我要眯一觉。” 说完,拿过一个沙发靠垫当枕头,人躺下了,脚伸到林朵大腿边儿。 林朵气得不行,起身就进了卧室,帮着赵北航挂窗帘。 周丽娟眼睛掀开一条缝儿:大清朝都亡了多少年了,男女交往多正常点事,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有一腿? 等你生下孩子,我要验一下DNA,如果不是北航的孩子,我打你个半死。 打完把你和你的孩子一起扔出去,你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就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我得眯一会,吃多了,有点晕碳水。 念头刚落,呼噜声起了,一声比一声大。 卧室里的林朵,气得全身颤抖,真想出去揍周丽娟一顿。 可惜她打不过周丽娟。林朵仰头看着梯子上的赵北航。 赵北航默默地挂着窗帘,脑袋里一直想着苏佳期,他可以背叛她,但她不可以背叛他。 他是男人,男人需要脸面。她是女人,女人忍耐些不算丢人。 想着楚予初的贵气和那辆豪车,有些气馁。 接着好胜的心又升起来,他这么年轻,不信一辈子发不了财。 有朝一日,他也要买一辆宾利,买最新款的,让苏佳期看看。 ~ 楚予初把苏佳期送回咖啡吧,两个人挥手道别。 苏佳期刚进咖啡吧的门,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苏佳期滑动,接听。 “喂,是苏佳期吗?” 一个陌生的女人,语速很快,从声音上判断,大概三四十岁。 “我是苏佳期,你是哪位?” “我是朱颜的大姑姐沈欣,我想跟你聊聊,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沈欣?想和她聊聊? 苏佳期几乎能猜到沈欣要聊什么。本意是想拒绝,转念一想,她拒绝了,她们一定又去找董琳。 董琳在银行上班,职位不低,平日很忙。 为了朱颜和董琳,她和沈欣聊聊,看看她能聊出啥花样。 “我现在有时间,你可以来我的咖啡吧。” 沈欣:“好,你等我,我这就过去。” 半个小时后,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咖啡吧。 苏佳期迎上去,没等她问,前面的女人主动介绍自己:“我是沈欣。 这是我妹妹沈悦,你是苏佳期吧?” 苏佳期微微点头:“我是。” 她请沈欣和沈悦坐下,余雨把咖啡端上来。隔着氤氲的热气,苏佳期淡声问: “找我什么事?” 沈欣面挂笑容:“佳期,你和朱颜是多年的闺蜜,她离婚这事,想必你知道吧。” “知道。” 沈欣眼睛半眯:“你怎么看这件事?” 朱颜眸色很静:“在我看来,朱颜离婚,是因为家里的事情无法解决,离婚成了唯一出路。 而且,离婚也不是她提出来的。” 沈悦:“但是,离婚的主要原因在她,她的观念出了问题。” 苏佳期端起咖啡,慢慢喝了一口。 “你说朱颜的观念出了问题,是指她不肯辞职,回家照顾你母亲?” 沈悦点头:“对呀。家里就她赚钱最少,她还是儿媳妇,贴身照顾婆婆,责无旁贷。” 苏佳期:“你是高中老师?教哪科?” “我教历史的。” 苏佳期笑了:“网上时常能看见一句话:大清朝都亡多少年了,用来指责那些迂腐的人。 你是历史老师,一年一年带着一批一批的学生,一遍一遍从古代走到现代,思想咋还这么陈旧? 老人病了,瘫痪了,儿女们却都年轻,都有事业,都没退休。 家庭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雇人照顾是最好的选择。家庭条件不允许,只能去养老院。 不是牺牲一个年轻人的事业,来照顾瘫痪的老人。” 沈悦冷哼一声: “雇人照顾,你说的多轻巧。既然你谈网络,那网上看见过多少保姆虐待老人的例子? 雇保姆,我们怎么能放心?让我们把孝道置于何地?” “保姆虐待老人,是老人的儿女监管不给力,不到位。 不放心,你们可以辞职啊,这不正是检验孝道最好的机会吗? 亲生的儿女们不肯辞职,却要儿媳妇辞职?” 沈欣:“苏佳期,表面上看,你说话的话有道理。但仔细分析,你说的就不对了。 我父母为了给沈铎结婚,把省吃俭用一辈子的钱都花掉。 娶了儿媳妇进门,为的什么?” 第35章 什么好事 “不对,你说的不对。” 苏佳期否定了沈欣的话:“你妈妈养育了你们姐弟三个,她老了病了,应该你们负担照顾的重任。” “苏佳期,你没听明白我的话吗?我妈辛苦一辈子的钱,都给沈铎娶媳妇了。 现在老人病了,让沈铎媳妇辞职照顾,怎么就不对呢?” 苏佳期:“你刚刚说了,你父母的钱是给沈铎娶媳妇了,那就应该沈铎辞职照顾。 你们孝心外包,朱颜凭什么就得接受呢?” 沈悦:“苏佳期,我们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帮我们劝一劝朱颜,和沈铎复婚。 不是来听你替她辩论的。” 苏佳期:“我没有兴趣辩论这件事,之所以说了这么多,是因为你们想做的事情,绕不开这些啊。 很抱歉,我不会劝职扬里的朱颜辞职回归家庭,我不想害她,我帮不了你们。” 苏佳期说完,站起了身,意思很明确,不想跟她们聊下去了。 沈欣和沈悦对视一眼,也站起了身,气急败坏地离去。 她们给沈铎出主意,用离婚吓唬朱颜。没想到的是,没吓唬住,朱颜真就爽快地离了婚。 这几天,她们姐弟三人每天给他们的妈擦屎端尿,感觉像生活在地狱里。 得赶紧把朱颜劝回来,让她照顾老人,不然日子没法过了。 但谁去劝呢? 沈铎想到了苏佳期,她是朱颜最好的闺蜜,求苏佳期帮着劝。 沈欣和沈悦这姐俩,一个是小家具厂的老板娘,一个是高中老师。 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尤其苏佳期这样大学都没读过的人,她们更是带着优越感。 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说服苏佳期。 没想到非但没说服苏佳期,却惹了一肚子气。 八月十号,苏佳鹏结婚的日子。 苏佳期没去,用她的话说,苏友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苏佳鹏更不算什么了。 婚礼后的第十天下午,苏佳期突然收到法院传票。 苏友和孙影把苏佳期告了,要赡养费。 苏友本来有单位,是玻璃厂的会计,孙影是工人。 三年前,玻璃厂倒闭,夫妻双双下岗。 还没到退休年龄,苏友重新找了份工作,给一个小区当保安,也就是看大门。 孙影年龄大,又胖又赖,一直没找到应该工作。 他们以这个为理由,把苏佳期告上法庭,讨要生活费。 下班后,苏佳期慢慢走回家。 她真想不管不顾地去一趟苏友家,指着他鼻子问一句: “父女关系不是断了吗?断了还向我要钱,脸呢脸呢?” 但法律如此,这个官司,她指定是输了,不过是给多给少的问题,但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 等情绪平复了,苏佳期拿起手机,给楚予初发微信: 楚先生,你之前说过的律师,是主打离婚官司的吗? 楚予初的电话打过来,他像那天在冷面店门前一样叫她: “佳期,你要打官司?需要律师?” “对,如果你有认识的律师,帮我介绍一个,我被我爸和继母告了。 向我讨要生活费。” 这种家庭纠纷闹上法庭的,大多数是亲人之间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听苏佳期说被父亲和继母告了,楚予初大致猜到了原因。 他问了几句,和猜到的差不多,心里对苏佳期充满了怜悯和同情。 两天后,楚予初给苏佳期打电话,说如果苏佳期有时间见个面,他介绍律师给她。 苏佳期:“我现在就有时间,如果楚先生方便,可以来我这里。” 楚予初微愣,又问了句:“去你的咖啡吧?” 苏佳期:“我这里的人,都知道我的原生家庭是怎样的,不用遮掩,来我这里即可。” 楚予初简短回复:好。 挂断电话没多久,楚予初带着一个人来了。 他给苏佳期介绍:“这位是贾律师。” 贾律师叫贾振,三十三岁,眼睛很细,戴着无框眼镜,唇很薄,一看就知道是个能言善辩的人。 苏佳期脸上挂着得体微笑,“贾律师好。” 坐下后,贾律师问了苏佳期很多问题,问的很详细,也看了法院传票。 聊完后,贾律师和苏佳期留了彼此电话,也加了微信,方便后续联系。 楚予初带着律师走了,等着八月底开庭。 八月十九号这天晚上,苏佳期刚洗完澡,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她按了接听:“喂?” “佳期,我是赵北航。你别急着挂电话,我有几句话要说。” 隔了这么多天,乍然听见赵北航的声音,苏佳期还是感觉到熟悉。 “啥事,赶紧说。” 赵北航:“佳期,明天我和林朵结婚,地点是万福园酒店,希望你能来参加。 夫妻一扬,没有必要弄得像仇人一样。” 原来,特意打个电话,竟是来恶心苏佳期的,还装得好像他格局多大似的。 如果苏佳期还爱着赵北航,是被迫离婚的,这个电话的目的,是杀人诛心。 好在此刻的苏佳期,一点都不在乎赵北航。 她笑了,声音平静: “行啊,明天我让人给你们送花圈,我亲手写挽联。 夫妻一扬,你要一个还是两个,反正花圈也不贵,我买给你们。” 赵北航一愣:“疯子。” 他准备了很多话,但不敢继续说了,一旦苏佳期被激怒,明天真派人送几个花圈过去,膈应不说,还让人看笑话。 赵北航急忙挂了电话,他甚至有点后悔,不应该告诉苏佳期婚礼在哪个酒店举行。 但苏佳期语气里的平静和戏谑,又让他心生愤怒和不甘。 不就是挂上了有钱男人吗,不然的话,不信你还能这么平静。 本想给苏佳期添堵,结果给自己添了堵,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赵北航又当了一把新郎,和林朵举行了婚礼。 当晚,客人散去后,赵北航坐在新沙发上,琢磨着他恶毒的计谋。 林朵洗了澡,娇声叫他:“北航,累了一天,早点歇着吧。” 赵北航点点头,“朵朵,我跟你说一件好事。” 林朵当即来了精神头:“什么好事?” 第36章 没有能力 “苏佳期的咖啡吧,门店是租的,房子八月底到期。她当年开咖啡吧时,资金是董琳帮她贷的款。 为了缓解资金压力,她签了租赁四年的合同,但续租的方式是一年一交钱。 今年正好四年,到期了。 我知道房东的联系方式,明天你出面,给房东打电话。 苏佳期的租金是一年二十万,咱们加到二十五万,把门店挖过来。” “二十五万?” 林朵被吓了一跳:“光房租就二十五万,还有设备雇工什么的,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赵北航:“结婚的礼金,你的加上我的,总能有十万吧? 咱们再用房子抵押贷款,最少能贷下来三十万,在贷款下来之前,我向我父母借一部分。 你妈给人做了那么多年保姆,吃住都是雇主提供,手上应该也有不少钱,先借出来。 等贷款下来了,咱们立刻还上。” 林朵眨巴着眼睛:“可是,咱们两个都上班,门面挖下来,谁经营啊? 家里就你妈有时间,但我觉得,她不是做生意的料,我不相信她。” 赵北航拉住林朵的手: “苏佳期的那个咖啡吧,她经营了四年。第一年去掉所有费用,只差三万没赚回来,等于赔了三万。 从第二年开始,就赚钱了。那个店的对面全是写字楼,有固定客源,可以说稳赚不赔。 我妈不行,她除了会跳广扬舞,别的都不行,不能指望她。 把店挖过来后,你辞职,专心经营咖啡吧。 用不了几年,咱们的日子就能飞速提升,也能买起宾利车。 你想想,该多扬眉吐气。” 林朵眼睛放光了:“行,明天我给苏佳期的房东打电话。 咱们租赁合同直接签五年,房租也选择一年一支付。” 赵北航:“我也是这样打算的。那个店,苏佳期打好了底儿,接过来就赚钱。” 两个人在新婚夜,在婚房里,说着算计苏佳期的办法。 越说越兴奋,直到后半夜,才开始办洞房花烛夜该办的事。 过程中,又聊了几句赚钱,两个人兴奋的不要不要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林朵给苏佳期的房东打电话:“喂,是张先生吗?我叫林朵,通过朋友,好不容易拿到您的电话,我有事找您......” 林朵把想租房东店面的事讲了一遍,主动提出来给涨房租。 房东一听,房租一年给涨五万,合同一签就是五年,五五二十五万啊,当时眼睛就亮了。 “行,咱们今天见个面,详细聊——” 赵北航开车,送林朵去见张先生。见面地点也是一家咖啡吧,林朵独自进去的。 赵北航在外面的车里等着,房东认识赵北航,知道他是苏佳期的丈夫。 赵北航不想对房东解释,他和苏佳期离婚的事,怕话说多了,引起房东的警惕心。 一旦不同意把店面给他们,岂不是还得看着苏佳期赚钱干眼红? 林朵和房东谈妥了,还剩下几天,苏佳期的房租就到期。 到时候租给林朵。 为了稳妥,房东让林朵交了两万块押金,一旦她反悔,押金不退。 但房东要是反悔,退还的押金翻倍。 事情办妥了,两个人高兴的不行。赵北航开着车,遇到红灯就凑过去亲吻林朵。 这一刻的感情,比偷情那会都甜蜜。 车子停到单元门口,两个人上楼都牵着手。等到了家门口,傻眼了。 他们面前的房门上,被砸了很多坑,一看就是用硬东西砸的。 两个人几乎以为走错了单元,仔细看了看,没错,面前这个坑坑洼洼的门,确实是他们家。 怎么会这样? 赵北航想了想,敲了邻居家的门。 邻居男人在家,赵北航和他挺熟,去年还一起喝过一次酒。 “大哥,我家房门被砸了很多坑,你听没听见动静?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邻居大哥有点为难,但还是开了口: “刚才你妈来过,她说你们悄悄换了锁,不告诉她也不给她钥匙,愤怒之下,她用楼道窗台上的大勺砸的。” 楼道窗台上,有一个装水果的塑料筐,是周丽娟放上去的。 平日里她买了大白菜或者大葱,喜欢放在那儿。 前几天收拾房子,林朵不喜欢苏佳期用过的厨具,给人的给人,扔的扔。 这个大勺买的时候花了好几百,赵北航没舍得扔,直接放在了塑料筐里。 想着以后林朵心情平复了,再拿回家用。他没想到,大勺成了他妈砸门的工具。 赵北航面挂窘迫,跟对门大哥说了句谢谢,赶紧开门,拉着林朵进了房间。 “林朵,你换门锁了?” 林朵:“换了。这儿是我的家,凭啥你妈想来就来? 来了还不好好待着,想着法的和我作对,我凭什么惯着她? 北航,我警告你,钥匙一共两把,其它的我收起来了。 你不许给你妈,你要是敢给,我继续换门锁。” 赵北航:“......” 眨眼到了月底,苏友和孙影状告苏佳期的案子,如期开庭。 苏佳期跟着律师贾振,走进审判庭。 苏友和孙影以他们年迈为由,状告已经成年的女儿苏佳期,向她要生活费,每个月五千块钱。 理由很充分,他们是苏佳期的父母,年迈收入又低。 苏佳期开咖啡吧,非常赚钱,每个月给他们五千,一点不影响苏佳期的生活。 贾振当庭辩诉,苏佳期没有工作,没有家庭,没房子,靠做小生意谋生。 开咖啡吧的店面是租的,起步的钱是银行贷款。每年房租二十万,还有水电费,雇工费等等。 把所有费用去掉,赚的钱所剩无几,只够勉强生活。 孙有有工作,有赚钱能力,他们和儿子苏佳鹏一起生活。 苏佳鹏夫妻都有工作,有收入,一家人的薪资加起来,生活绰绰有余。 苏佳期只有一张银行卡,账户上的资金只有两万五,月底交店面租金还差十八万。 苏佳期的账户,法庭可以随便查,既没有转移资产,又没有在别的银行开户。 律师把咖啡吧的账目,交给法庭。 每一年,赚的钱都只够勉强生活。 她养活自己都费劲,没有能力满足苏友和孙影的不合理诉求。 第37章 你得配呀 审了几个小时后,当庭宣判:苏佳期身为苏友女儿,有赡养年迈父母的义务。 鉴于苏佳期没有工作,咖啡吧的收入也是勉强够生活,苏友有些收入,苏佳鹏对他也有赡养义务。 所以,判决苏佳期每个月向苏友和孙有支付赡养费四百元。 另外,苏友还状告苏佳期冷漠,自私,蔑视父母,法庭判苏佳期每月回家探望一次。 贾振律师确实厉害,官司打到这程度,等于赢了。 从法院出来,苏佳期挺感慨。短短时间内,她来了两次法院,打了两次官司。 楚予初的电话打过来,祝贺苏佳期的同时,晚上请她和贾振律师吃饭。 位置就是上次楚予初请佳期吃饭的中餐馆,这个餐馆有个美好的名字,叫“鱼跃” 楚予初提前定了小包厢。 三个人,六道菜,一提冰啤酒。 气氛非常好,宾主交谈正欢时,苏佳期电话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急忙起身走出小包厢,到外面按了接听键。 “张先生,我这阵子太忙了,房租过期了都没想起来。 不好意思,我明天一定把钱转给您。” 这阵子,苏佳期的卡上一直放很少的钱,之前是防备赵北航,今天又和亲爸后妈打官司。 她不可能在卡上放太多钱,防着银行查账。 “苏小姐。” 房东急忙叫了一声:“本来吧,别说你才超了一天,就是超十天八天、一个月,我都不会问你。 这几年合作下来,我相信你的人品,你不是打赖的人。 今晚我给你打电话,是这么个事儿,我儿子在国外,钱不够用。 我这个门面要卖掉,把钱给儿子转过去,所以我通知你一声,房子我不再续租了。” 苏佳期当即一愣:房东是不是看这几年,自己咖啡吧生意红火,赚了些钱,变着法的涨房租啊? “张先生,您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房租价格有点低,如果是的话,我可以适当给您加点。” 加点,你能一年多加五万?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 房东这样想着,嘿嘿笑了两声,“苏小姐,我如果真想涨房租,我就明着跟你说了。 我真是要卖,我儿子等着用钱。我要是不支持他,他在国外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苏佳期:“是这样啊。那行,我这几天把房子给您腾出来。 等我搬完了家,超出多少天,我再按照天数给您补钱。” “哎,好好。苏小姐,你抓点紧就行,那我不打扰你了。” 房东欢天喜地挂了电话。 苏佳期站了一小会儿,深吸一口气,回到包厢里。 楚予初和贾振都看出来了,苏佳期的脸白得不像话。 楚予初声音温润:“佳期,发生了什么事?” 苏佳期摇摇头:“没什么事。” “如果可以,你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 楚予初又问了一句。 苏佳期心一酸,眼睛蒙上了淡淡的水雾:“是房东的电话。 我那个咖啡吧的店面,他要卖掉,不再续租了,让我尽快把搬走。” 她微微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事情都往一处赶,真是流年不利。 没什么的,咱们喝酒,我敬二位先生一杯,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 这杯酒,格外苦涩,但苏佳期咽了下去。 ~ 回到家,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苏佳期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丈夫出轨,婚姻破裂,被父亲告上法庭,每个月必须给他们出生活费。 赖以生存的咖啡吧,也要换地方,以后行不行,还是未知数。 苏佳期借着酒劲儿,哭得泣泪横流。 那一晚,她在床上辗转,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梦见了母亲。 母亲的手抓着她的手:“佳期,我的女儿,你的手咋这么凉?” 她脸上带泪也带笑:“妈,你带我走,我不想无依无靠,世间太苦,你带我走。” “傻孩子,你不能走,不能走,不走——” 母亲突然放开了她的手,快速往远处飘去。 佳期一下醒来,满头的汗。 也没有害怕,一个人呆呆坐到天亮。 一会,她要回一趟所谓的家,去给苏友和孙影送第一个四百块钱,去“探望”他们。 这是法院判的。 苏友和孙影,明明不喜欢她,不想看见她,却偏偏去法院告,说她冷漠自私,一年到头也不去看一次父母。 今天她去,她去给他们送钱,去探视。 苏佳期咬着牙下了楼。 她的轩逸车边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她见过,是楚予初的手下,楚予初叫他秦源。 秦源见苏佳期下来了,站直身体笑着说: “苏小姐,初哥说你今天要去送钱,怕你遇到麻烦,让我陪着你去。” 苏佳期心里一暖,感激楚予初想的周到。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就可以。” “我陪你去。” 见秦源很坚持,苏佳期用钥匙开了车锁。 秦源帮她拉开副驾驶这边的车门,等苏佳期上去了,轻轻关上车门,才快步坐进驾驶位。 很绅士。 早晨有点堵车,一个小时后,轩逸驶进了熟悉又陌生的小区。 停好车后,秦源跟着苏佳期上楼。 五楼。 秦源:“敲门吗?” 苏佳期点头。 可能秦源敲门的动作很文明,明明能听见房间里有人说话,却没有人来开门。 意料之中。 秦源看了苏佳期一眼:“苏小姐,我要用点手段。” 苏佳期又点了点头。 秦源从裤兜口袋里掏出一把锤子,抡圆了对着房门就是几下子。 房里有女人的尖叫声,然后门开了。 苏佳鹏拦在门口:“苏佳期,你想干什么?” 苏佳期一把推开他,抬脚走了进来,秦源跟在她身后。 “干什么?你们不是活不起了吗,不是去法院告我,让我每个月给你们送几个续命的小钱吗?” 她环顾了一下房里,一家人都在。 苏佳期从包里掏出四百块现金:“四个乞丐,每人一百。” 说完,手一扬,四百块钱飘落在地上。 苏友老脸涨得通红,“苏佳期,我养大了你,你就这样对我?” 第38章 不承认了 孙影冲到门口:“苏佳期,你这样嚣张,这样对待我和你爸,你还是不是人?” “大南瓜,你当年对我,可比现在的我嚣张多了,每天指着我骂的是不是你?每天,你扯着破锣嗓子,什么难听骂我什么。 现在你不满意我的态度?你想我用什么态度对你? 话说回来,你们不是能告吗,条条大路通法院,你们去告呀。” 苏佳期笑了两声,脸上挂着鄙视:“没有起诉费吧?地上的捡起来,大概够了。 实在不够,随便找个什么亲戚,去他们家一趟,接着就说贵重东西丢那家了。 很容易就讹到了,这不是你们擅长的手段吗? 要不等着也行,我每个月来以此给你们送钱。但不会提前给,我要按月给。” 她声音突然狠起来:“我来一次,羞辱你们一次,一次比一次狠。” 苏佳鹏大怒,用手指着苏佳期:“你敢!信不信我弄死你?” 秦源冷哼一声:“凭你?你动一下试试。 你真有那个血性,靠双手赚钱养父母,别靠讹诈,别靠赖人。 往哪一站,也像个男人,但实际上,你还真不算男人。” 秦源一米九的身高,穿一件苍青色T恤,胳膊上青筋明显,一看就是常年练功夫的人。 别说苏佳鹏了,申城的格斗冠军,在秦源面前都是小菜儿。 苏佳鹏攥着拳头,到底没敢造次。 苏友坐在沙发上吸烟,一直没过来,也一直没说话。 他看不上门口站着的女儿,从她很小的时候,他就不待见她。 现在,却伸手向这个看不上的女儿要赡养费,还是用的起诉方式。 老脸有点挂不住。 苏佳期:“我们走。” 话落,带着秦源下楼走了。 到了咖啡吧门前,苏佳期请秦源进去喝一杯咖啡,秦源婉拒:回去还有事,改日吧。 秦源走了,他的那句“改日吧”差点召出佳期的眼泪。 她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咖啡吧,很快就没了,改日哪还有机会。 苏佳期调整呼吸,像从前那样,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坚强。 必须坚强。 她深吸一口气,她必须得进去了,要硬着头皮对智小慧她们宣布,咖啡吧暂时停业搬迁。 她心里明白,智小慧她们和她一样,深爱着这个咖啡吧。 每个上班的人都知道,职扬气氛相当重要。 这里,没有人欺负人,没有你必须帮我做事的霸凌。这里人人平等,说话自由,每天都是欢声笑语。 所以,这不光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份热爱。 咖啡吧停业搬迁,停业多久搬迁到哪里,都是未知数,她们一定和她一样难过,不舍,又一样无能为力。 电话响了。 苏佳期见是房东号码,猜测对方是想催促她,让她快点搬家。 昨晚才说,今天就来催,有点过分了。 她按了接听:“喂,张先生。” “那啥,苏小姐,不瞒你说,我这个店面吧,前阵子挂中介了,没想到今天卖出去了。 买房子的人说,他看中了这个地段,手里又有大把闲钱,所以先买下来。 但他生意很多,近期不打算用这个房子。 门店还继续出租,你在这儿开了好几年咖啡店,租赁也可你优先。 眼下你先干着,过几天店面的手续办完,我会陪着房东过来和你签租赁合同。 苏小姐,因为我的原因,给你增加了困扰,希望你别介意。 同时也祝你生意红红火火,一年更比一年火。” 房东突然变得很客气,嘟嘟嘟说了很多话,才挂了电话。 苏佳期感觉房东有点莫名其妙。 但这些都不用在意,苏佳期在意的是,她的咖啡吧不用停业搬迁。 她狂喜,笑着笑着,眼泪落下来。 房东开始给林朵打电话。 昨晚,林朵和赵北航在床上大战了三百多个回合,累的腰酸腿软,现在还没起床。 赵北航下楼买吃的去了,林朵打算吃完早餐,再来一把更激情的,她擅长,也喜欢。 新婚夫妻,不就是没日没夜的吗? 正躺着想美事呢,房东的电话打进来了。林朵心生欢喜,声音娇软:“喂,张先生啊。” 房东被林朵的声音刺激的一缩脖子,全身一抖,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林小姐,我这个店面,我不能租给你了,原因是我儿子在国外急用钱。 我要不是不帮他,他的日子就过不下去,所以这个店面我卖掉了。” “啥?你说啥?店面卖掉了?” 林朵赤裸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不是吧,这才几天,你店面就卖掉了? 不信卖房子有这么快的速度,还不是住宅,是店面,哪儿那么容易? 是不是苏佳期给了你更高的价格?” 房东急忙解释:“林小姐,你给我的价格已经够高了,再高很难租出去。 房子我真是卖了,你要还想租,我给你新房主电话,你可以和他谈。” 房东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林小姐,你怎么知道租我店面的姑娘叫苏佳期?” 林朵愣了半天,才缓神儿。 “我说过了,我通过朋友,辗转拿到你的电话号,当然也是通过朋友,知道租你店面的人是谁啦。 张老板,你这个店面,我不信突然卖掉了,你一定是蒙我。” 听了林朵的话,张老板嗤之以鼻:“林小姐,店面是我的,我想租就租,想卖就卖。 我蒙你干啥?” 林朵:“张老板,我可是给了你押金的。” “你放心,我店面不租了,押金自然给你。” 挂了电话,张老板微信转两万给林朵,转账备注上写着:退押金两万。 林朵看着张老板转过来的钱,眨巴着眼睛:不对呀,当时不是说好的,她反悔,押金不退。 张老板反悔,押金双倍返还吗?他应该给自己转四万。 林朵电话拨了过去:“张老板,你忘了当日咱们的约定?” 张老板:“啥约定?我跟你有啥约定?” 不承认了。 林朵大怒:“姓张的,当时咱们是不是约定,我反悔,押金不退。你反悔,押金双倍返还。 这才几天,你敢不认账?” 第39章 你要干啥 押金我退给你了,收不收是你的事。你别跟我说些没用的废话。想讹我,你得拿出证据。 这年月,做啥事不得签合同?还双倍返还,你咋不要十倍呢,真是穷生奸计。 你和我前面的租户苏小姐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真是天地之别。” 说完,果断挂了电话,他还成了有理的人。 林朵再怎么拨打,张老板都不接了,林朵气的差点把手机砸了。 钥匙在锁眼里转动,“咔嚓”一声,赵北航打开了门。 他手里拎着小笼包子和两份粥,一盒咸菜。身后跟着周丽娟,在楼下碰上的。 以前,赵北航和苏佳期没离婚时,周丽娟也时常来,让苏佳期给她包饺子。 吃完饭四处检查,看看卫生合不合格,大多数时候,她挑不出苏佳期的毛病。 现在,儿媳妇变成了林朵,她不满意林朵,来的更勤了,每次都挑出来一大堆毛病。 结婚没几天,婆媳矛盾一日比一日严重。 他们进来时,林朵正高声骂着张老板。听见门响,知道是赵北航回来了。 林朵全身赤裸着从卧室冲出来:“北航——” 突然看见了赵北航身后的周丽娟,下面的话咽了回去,有点发愣,来的也太早了。 “哎呦! 这大白天的,衣服也不穿了?这是要干啥啊?要夜以继日?这不是没羞没臊了吗?” 周丽娟嘴里骂着,举起手机,对着林朵一顿拍。 赵北航急忙把手上拎着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过来抢周丽娟手机。 “妈,你这是干什么,赶紧删了,一旦被你那些老伙伴看见,传出去多不好。” 林朵也反应过来了,转身跑进卧室,穿了条睡裙出来,粉嫩嫩的颜色,半透明的,带着蕾丝花边。 穿完,从卧室里出来。 赵北航已经把周丽娟手机抢下来了,把她刚才拍的林朵的裸照全删掉。 林朵最看不上的人就是周丽娟,心正不顺呢,她还来了。 林朵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赵北航说: “她愿意拍就让拍,拍完回家看,她也是只有羡慕的份儿。” 周丽娟嘴一撇: “呦呦呦!我羡慕你?我羡慕你啥呀?我年轻那会,比你可漂亮多了。 等三十年后,你五十三岁了,再来跟现在的我比,我甩你十条街。 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羡慕你个插足者。” 周丽娟这话真不全是吹,她早晨走圈,晚上跳广扬舞。 身上肌肉结实,身材也没走样,确实比大多数五十多岁的女人强。 林朵冷哼一声:“你年轻再漂亮,也是过去式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你还提啥当年。 三十年后,我也不会被现在的你甩十条街,我甩你十条街还差不多。” 周丽娟一听,来劲了。她走到林朵面前。她站着,林朵坐着,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势: “林三儿,你跟我比啥呀?你要想找人比,也应该跟苏佳期比。 你看看你这两条小短腿儿,只有佳期腿的一半长。” 说完,又上下打量了几眼林朵的腿: “一半都够呛,一少半吧。” 说气人话,林朵根本不是周丽娟对手。 林朵被气的暴跳如雷:“苏佳期腿再长,不也是弃妇吗?这个家的女主人是我不是她。” “弃妇?” 周丽娟冷笑几声:“有一句话说的好,那些插足的人,掺与的是男人的吃喝玩乐。 那些被伤害的原配,每天面对的是柴米油盐,那能一样吗? 你也不要觉得自己多与众不同,被烟火气熏一熏,指定用不上三年,你也会成为弃妇。 我活了五十多年,看人看事,一向很准。” 林朵被气得要上不来气了,她站起来,走到周丽娟跟前,双手叉着腰: “我算发现了,在你眼里,苏佳期处处都好,都比我强。 她那么好,咋走了呢,咋不伺候你了呢?” 林朵被气的语无伦次。 周丽娟见林朵被气成这样,她更加不疾不徐,更加慢条斯理: “没有你犯贱插足,她能走吗?她和北航过的那三年,我说吃饺子,佳期就给我包。 煮面条,炸丸子,啥都会。哪像你,衣服都不穿,裸着也没见哪儿好看。” “妈,你少说几句,我们还没吃饭呢。你看不上朵朵,以后少来两趟。 在家待着,白天给我爸做饭,晚上跳广扬舞,别来找气生。” 赵北航说完周丽娟,又转头看着林朵。 “朵朵,洗手吃饭。” 林朵气哼哼地进了洗手间,刷牙洗脸,出来后坐在沙发上。 赵北航把包子放在盘子里,把粥插了管递给林朵一杯,最后把咸菜盒打开。 把筷子递给林朵一双,两个人开始吃饭。 周丽娟躺在横着的沙发上,见赵北航这般伺候林朵,生气了。 “包子这东西,得自己蒸。买的不卫生。” 没有人接茬儿,周丽娟也不在意,继续说:“我一个老伙伴,她儿媳妇在饭店后厨,是面案。 她儿媳妇说,包子馅都是肥肉和猪脖子上的肉,一起绞成肉馅,紫色大淋巴都不剔除。 然后用老抽上色,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动,把肥肉扯粘稠,像浓痰一样。 再剁一大把葱,洗都不洗,直接放里,这就是肉馅包子。 咬一口,肉馅都是深色,黏糊糊,哎呦,太脏了。” 林朵听完周丽娟恶心的描述,下意识地看一眼吃了一半的包子馅,果然是深色,黏糊糊的。 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周丽娟急忙从沙发上跳起来:“哎呦,太恶心了,比包子馅还恶心——” 赵北航急忙站起身收拾。 等收拾完,他也吃不下去了,包子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感觉此后很长时间,他都不能买包子。 “北航,张老板刚才来电话了,说他那个门面卖掉了,不租给咱们了。” 刚才被周丽娟一打岔,林朵把这事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当天明明说好的,他反悔押金双倍返还,现在他不承认说过,押金只肯返还两万。” 周丽娟眉头皱起:“什么押金?你们要干啥?” 第40章 做啥工作 “反悔了。说他的店面卖了,哪有几天功夫,就能成功卖掉一个店面的? 很明显不想租给咱们。” 周丽娟又问了句:“你们租店面要干啥?” 想到周丽娟对苏佳期的肯定,林朵冷笑:“实话跟你说,我想把苏佳期的咖啡吧拿过来。” “啥?” 周丽娟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林三儿,你坏了佳期的婚姻,还想坏她的生意? 你做的太过了,还真啥都想抢。我看你是屁眼子抹大酱,闲的。” 她眸光落在赵北航脸上:“北航,老话说的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和佳期好歹夫妻一扬,不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会有报应的。” 赵北航看了周丽娟一眼,很烦躁:“妈,你就别掺和了。苏佳期把咖啡吧赚的钱,都攒成了私房钱。 这话可是你说的,让我防着点苏佳期,这话也是你说的。 现在我和苏佳期离婚了,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了呢?” 周丽娟点头:“那些话是我说的不假,那时候你不是和佳期过日子吗? 我怕你吃了亏。现在你们离婚了,你吃不了她的亏了,但也别去占她的便宜。 你这么做,佳期知道了,能饶过你吗?” 赵北航不搭理周丽娟,看着林朵问:“张老板把押金返回来两万?你收了吗?” “还没收呢。” 赵北航:“你先收一下,把咱们拿出去的先拿回来,一旦他起了坏心眼,这两万也不给了,咱们去哪里找他?” 听赵北航这样说,林朵拿起手机,收了那两万块钱。 周丽娟往门口走:“北航,你跟林三儿混吧,把人性都混没了。我走,不在这待了,怕打雷。” 说完,真走了。 “北航,能不能是苏佳期把价格又往上抬了?” 赵北航摇摇头:“不能。再往上抬的话,生意没法做了。” “那怎么办?” “先别急,我们先找房东,把他承诺的双倍返还的钱要回来。 同时观察那个店面,看看是苏佳期继续开咖啡吧,还是换成了别人。 你给张老板打电话,约个地方跟他面谈。” 林朵拿起手机,找到张老板的电话号,但打不过去,她被拉黑了。 “微信给他发语音电话。” 林朵又点开微信,语音电话也发不过去,林朵的微信也被拉黑了。 “北航,你看看那老畜生,我刚点完接收那两万,他就把我拉黑了。 可见是拿着手机等着呢,目的还用说吗,不就是不想再跟咱们扯上关系吗?” 赵北航默默无语。 两个人想坑苏佳期,结果没坑成,有些惭愧,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苏佳期哪里能想到,围绕着她和她的咖啡吧,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的事。 眨眼八月过完,酷热褪去,天高气爽的九月来了。有性急的桂花,迫不及待地绽放。 站在枝头,笑看红尘里的众生。空气里,有桂花淡淡的香气。 门面的新房东一直没来,苏佳期怕有变故,有点着急了。 她给之前的房东张先生打电话。 张先生一如既往地热情:“店面已经过户了,别急,我帮你问问。” 几分钟后,张先生电话打过来: “苏小姐,我问过了,买房子的先生说,前一阵子他实在太忙了,过两天有空就过去,跟你签约。” 苏佳期的一颗心落了地,她是真怕出现意外。 张先生突然问了句:“苏小姐,你认识一个叫林朵的女孩子吗?” 苏佳期的心突地一跳:“认识,怎么呢?” “前一阵子,林朵给我打电话,说要租我的门店,价格每年比你多五万。 我一时财迷心窍,就答应了。不然,你的咖啡吧,现在就是林朵的了。” 林朵想用高价撬她租的门面,这招太阴险了。 想到赵北航知道房东的电话号,苏佳期心里感叹万千,人心实在太坏了。 苏佳期想到一个问题:“张先生,林朵给高价房租,您怎么突然决定把门面卖了呢?” 张先生:“林朵给我打电话的第二天,有位楚先生找到我,说相中了我门面的位置,问我卖不卖? 刚开始没打算卖,但楚先生给的价格高出市扬价格的百分之三十。 这个价格太诱人了,加上我儿子在外国确实需要钱,我就把房子卖了。” 苏佳期心一动:“买你房子的人姓楚?” “对,他姓楚,叫楚舟。” 苏佳期刚才听张先生说,买他店面的人姓楚,还以为是楚予初呢。 “苏小姐,那个林朵是你朋友吧?以后,一定要小心身边的这类人。” 苏佳期声音暗哑:“我会小心的。张先生,谢谢您。” 挂了电话,苏佳期想到赵北航的背刺,有些难过,也有些庆幸。 这么坏的男人,自己竟然嫁给了他,一起生活了三年。 都说嫁人时要睁开眼睛,但不经事,怎么睁开眼睛,也看不到他的心。 这天上午,张先生带着一个男人走进了苏佳期的咖啡吧。 苏佳期急忙迎上前。 张先生笑着介绍:“苏小姐,这位是楚先生。” “苏小姐好,我叫楚舟。” “您好,我是苏佳期。” 楚舟三十多岁,穿一件很有档次的黑衬衫,个子很高,身材太好了。 眼睛非常亮,有点像楚予初。 但楚予的眸光有些逼人,尤其愤怒时,像一把利剑。楚舟的则更温润。 苏佳期请人坐下,服务生端上了咖啡。 因为他们不是通过中介租的房子,虽然有以前的房东张先生在,但楚舟还是把房本拿了来,给苏佳期看。 证明他的确是房主。 看完房本,楚舟笑望着苏佳期:“苏小姐,我卖这个门面的目的,是相中了这个地段。 但短期内,我不打算用这个门面,决定继续出租。 租金还是按以前的就行,如果苏小姐没有异议,我们现在签合同。” 苏佳期微笑:“我没有异议。” 两个人签完了合同。 苏佳期发现,楚舟的字写的太好看了,像他的人一样好看。 苏佳期随口问:“楚先生做什么工作?” 第41章 箱子装啥 “哎呦,楚先生是大学老师呀,我怎么听说是做生意的,是我听错了吗?” 张先生不好意思地看了苏佳期一眼,他亲口对苏佳期说过,买他门面的先生,生意做得很大,近期不打算用这个门店,继续出租。 楚舟唇角上勾,温润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舒服: “我家里人做些生意,前几天我也是这么说的。” 这个人说话做事,都很儒雅,懂得给人台阶。 苏佳期拿起手机,打算给楚舟转钱时,一下子愣住。 她的银行卡里,只有两万五千块钱。一年的房租可是二十万啊。 楚舟注意到了苏佳期的异样,声音温润,缓缓问道: “苏小姐,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苏佳期涨红了脸:“楚先生,是这样的,我忘记往银行卡上存钱了。 房租今天没办法转给你。” 张先生一愣:“苏小姐,咱们合作四年,你一向很稳妥。今天怎么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 张先生是个小生意人,遇事喜欢把人往坏处想。现在他就多了心思,以为苏佳期是故意的。 楚舟笑了:“谁都有忙忘的时候。没事,哪天苏小姐卡上存了钱,再转给我就行。” 张先生暗暗挑大拇指,心里也有些惭愧。 对楚舟的信任,苏佳期心里满满的感激。 喝完一杯咖啡,前后两任房东一起离去。苏佳期看着手上的租赁合同,高兴得不行。 终于不用停业搬迁了。 她对智小慧交代几句,上车走了。先去熟食店,买了外婆喜欢吃的猪舌头和熏肘子,又买了几斤葡萄。 然后直奔城郊外的外婆家,去取钱。 佳期盘算着时间,到乡下后,和外婆一起吃顿饭。 中午她就回来了,直接去银行,把钱存到卡上二十万,好给人家转过去。 楚舟够好说话的了,改天得请人家吃个饭,表达一下谢意。 二十五公里,一会的功夫就到了。 苏佳期走进外婆家时,她的两个舅舅和舅妈都没在。 外婆见苏佳期来了,激动地站起来,眸光在苏佳期脸上来回梭巡:“佳期,你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担忧和心疼。 苏佳期看着外婆,这是世上唯一一个爱她的亲人。 佳期握住外婆的手: “我和赵北航离婚了。外婆,你不用担心我,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不过是离开变心男人,算不得大事。” 苏佳期瘦了些,但人的精气神全都在,看上去神采奕奕。 外婆心稍定,笑着点头:“嗯,不错,没有颓废下去。” 当年,佳期母亲知道苏友外面有了孙影后,被打击得一病不起,最后撒手人寰。 “外婆,我的咖啡吧租期到了,我来拿钱,给人支付房租。” 外婆微微点头:“钱被我藏在仓房里。趁着现在没人,先把钱拿出来。” 苏佳期跟着外婆从房间里出来,进了仓房。 仓房最里面,有个大缸。 “佳期,那个铁箱子,被外婆藏在了缸里。上面是一些没用的零碎东西。 先把东西拿出来,才能看见箱子。” 苏佳期掀开缸上的木盖子,把里面的零碎东西拿出来,放在一边。 缸的最底下,是她的小铁皮箱子。 苏佳期弯腰,把箱子搬出来。搬到院外,放到车的后备箱里。 刚关上后备箱,看见两个舅妈慢悠悠过来了。 “哎呦,这不是佳期吗?你啥时候来的?我大舅二舅出工了,今天晚上回来。” “我刚到。” 多年前,苏佳期寒暑假来外婆家,这两个舅妈都看不上她。 虽然她从未麻烦过她们,也没去她们家吃过一顿饭,但没妈的孩子,总是会让人看不上。 各种伤害的语言,一遍又一遍地说。 大舅妈甚至说过:没有你外婆,你都得吃屎。 这些都很难忘掉。 “佳期,前一阵子,赵北航来过,说他外面找了女人,被你知道了,你要离婚。 他让我们去劝你。你大舅二舅出工今晚到家,我们明年打算进城劝你呢。” “不用劝,我和赵北航离完婚了。” 苏佳期很想立刻走,但又感觉有点不妥。此刻的她,是不怕舅妈们了。 但容易给外婆惹麻烦。 苏佳期压了压情绪,往屋里走,两个舅妈跟在她身后,进了院子。见仓房门开着,大舅妈探头往里看。 看见婆婆在仓房里,立刻来了句:“老太太藏啥呢?” 老人声音迟缓:“我收拾仓房,把些零碎东西归拢一下。 一辈子也没攒下三瓜两枣,能有啥好东西值得藏起来。” 话落,转身从仓房里出来,神态上半点看不出别样。 又坐了一会,苏佳期张罗要走。外婆有点舍不得,留她吃饭。 看外婆的样子,苏佳期的心也不好受。她进厨房,帮着外婆做饭。 两个舅妈也进了厨房,大舅妈一把撕开酱肘子的包装袋,拿起菜刀开始切。 一边切,一边往口里塞,吧嗒吧嗒地嚼。 二舅妈站在砧板旁边,拿起切下来的肘子肉,也往嘴里塞。 苏佳期气得不行,等她们两个吃饱,这个肘子也剩不下多少了。 她走过来,“切一半够吃了,另一半留给我外婆。” 说完,拿起砧板上还没切的半个肘子,放到了冰箱里。 “咣当”一声,大舅妈把菜刀扔到砧板上,她还没吃够,竟然放起来了。 他们一直惦记着去城里劝她,她却这样对她们,活该被人甩。 两个人一起进屋了,坐等着吃饭。 外婆做了豆角炖土豆,放了不少肉,大锅炖的,豆角上全是小气泡。 看着就有食欲。 苏佳期切了半个猪口条,和砧板上剩下的那点肘子肉,拼成一盘。 放桌子吃饭时,佳期发现,她买的葡萄,那么大的串,被吃掉三串。 她真不明白,两个舅妈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到了外婆家,怎么就半点人样都没有。 不管吃什么,都往死里吃,像吃冤家一样。 吃完了饭,佳期见时候不早了,张罗着要走。 外婆起身,把她摘的一袋豆角,要苏佳期带上,说是秋豆角,最后一茬了。 放在冰箱里,能吃好几顿。 苏佳期明白外婆心疼她,她拎着豆角往外走。两个舅妈跟在后面,不是送她,吃饱了饭,她们是想回家。 苏佳期打开后备箱,把豆角放进去。 大舅妈看见了苏佳期后备箱里的铁皮箱子。 她叫起来;“佳期,那个箱子是干什么用的?” 第42章 他想复婚 苏佳期神色如常:“装咖啡豆的。” 大舅妈用手拍了几下:“给我吧,马上秋天了,我用来装菜籽儿。” 苏佳期关上后备箱:“菜籽不是用小布袋吗?一样装一个小袋子,还用这个箱子干啥?” “把小布袋都放在这一个箱子里多好啊,挺周正的铁箱,给大舅妈吧。” 苏佳期微微摇头:“你那些菜籽袋子,直接放进筐里不就行了。 这个箱子不能给你,咖啡豆没啥装。” 话落,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外婆,我走了。” “走吧,不用惦记我。慢点开车,记得按时吃饭啊,你太瘦了。” 外婆叮嘱着百说不厌的话,苏佳期知道,那是爱,深如大海的爱,无人可比。 大舅妈和二舅妈对视一眼,对着苏佳期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声。 两个人嘀嘀咕咕走了。 苏佳期回到申城后先去银行,存好了钱后,给楚舟转过去二十万。 楚舟接收后,两个人聊了几句,苏佳期对楚舟表达了感谢。 把这件事做完,她长出了一口气。回到咖啡店她在三人群里发微信: 你俩有时间,晚上咱们聚一聚。我知道一个非常不错的叫“鱼跃”的中餐馆。 这阵子几个人都挺忙,好多天没聚一聚了。 董琳:有时间。 朱颜:时间一大把,位置报上来。 苏佳期哑然失笑,这阵子事情多,都没弄清楚餐馆的位置,就开始邀请人了。 她把中餐馆的位置详细说了一遍。 想到“鱼跃”的兴隆,苏佳期给楚予初发了一个微信,麻烦他把那家餐馆的订餐电话发给她。 几个人贸然过去,没有位置多扫兴。 楚予初出差去国外十多天了,今天才回国。秦源是他贴身保镖,出国也跟着。 出国时车停在机扬附近的停车扬,回国只告诉了家里人,秦源拿了车,从机扬往回开。 车里还坐着一个年轻女孩,是楚予初的妹妹楚予夏,这次跟着他一起回国。 兄妹两人坐在后座聊天,手机响了,微信提示音。 苏佳期发过来的,问他“鱼跃”中餐馆的订餐电话。 楚予初把电话号码发了过去。 “谁呀?” 楚予夏凑过来:“是妈妈吧,她一定等着急了。 她总是放心不下我,我从小在国外,跟过去的保姆就好几个,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是妈。” 楚予初淡声说:“她着急一定给你发微信问。” 确实,楚予初早已成年,在商扬驰骋,手段狠辣。 他时常出差,满世界飞,他母亲早就习惯了。 “那是谁呀?” 楚予夏又问了句。 “这么八卦?” 楚予初侧头看了妹妹一眼,笑着说:“一个开咖啡吧的姑娘。” 楚予夏微微一愣,她这个大哥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 多少豪门里的千金小姐,都入不了她的眼,想要个他的电话,就是痴人说梦。 这个开咖啡吧的姑娘,竟然加了他微信?这关系能简单? “咖啡姑娘漂亮吗?” 楚予夏继续追问。 楚予初笑起来,狐狸眼里盛着狡诈:“很普通的女孩。 这世上,最漂亮的人是我妹妹楚予夏,她长了一双狐狸眼,人也像小狐狸精一样,美得天下无敌。” 开车的秦源在心里抗议:初哥竟说瞎话,苏佳期可比你妹妹漂亮多了。 转念一想,初哥应该是故意这么说,不然被大小姐缠上,就得问个没完没了。 也不知道她咋那么喜欢说话,没完没了,一点都看不出来累。 楚予夏开始玩游戏,楚予初闭上眼睛休息。 车里安静了一会。 秦源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的楚予初:“初哥。” 秦源低低叫了他一声:“后面有辆轿车,一直跟着咱们,从机扬出来就一直跟着。” “哥。” 楚予夏害怕了,攀着楚予初的肩膀:“什么人跟着我们?要干什么?” 楚予初回头看了几眼,拍着楚予夏的手背安抚她: “没事,不用害怕,不管是什么人都不用怕他们。” 秦源从后视镜里和楚予初对视一眼。 “一辆轿车,最多五个人,又是白天,他们不敢怎么样。” 他很冷静,一点都没慌,车速也没有突然加快,只是全身充满戒备。 今天他开的车是一辆黑色迈巴赫,也是楚予初最常开的车。 车里有防身的东西,加上楚予初可不是一般商人,他的功夫不在秦源之下。 这两个人联手,化解过很多次危险,威力不是一般的大。 楚予初连坐姿都没改变。 不同的是,他不再闭眼睛假寐,他的座位下面,有很厉害的防身东西。 路很宽,很平坦,路上车不少,速度都挺快,往前飞驰。 进了城,后面的车速度慢下来,很快看不见了。 楚予初和秦源,两个人都没放松警惕,密切注意着他们车身周围。 再没有任何可疑车辆出现。 申城里有很多桂树,每年的九月,风里都带着桂花的香气。 苏佳期和两个闺蜜坐在鱼跃的小包厢里,喝酒聊天。 “朱颜,前一阵子沈欣和沈悦找过我。” 苏佳期把沈欣姐俩找她的事说了一遍,“不知道沈铎姐弟三人,到底哪个辞职了?” 朱颜冷哼一声:“他们三个,哪个都没辞职,他们的妈,雇保姆照顾呢。” 董琳看着朱颜问:“你怎么知道的?” 朱颜哈哈笑了几声: “前几天,沈铎去找我了,说那天我们两个都在气头上,话说的难听了些。 好好的婚姻,哪能说离就离。他给我赔礼道歉,想跟我复婚。 还主动告诉我,说他妈雇保姆照顾了。 他两个姐姐也表了态,说老太太在沈铎家住,保姆费用她们两个出。 我和沈铎复婚后,我们两个给保姆搭把手就行。” 苏佳期:“你怎么打算的?” “我当然是拒绝。” 朱颜神色愤愤:“通过这一个事,我把沈铎了解的很透彻。 他的原生家庭,在他心里是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原生家庭的每一个人,都比我重要。 有些婆婆认为,儿媳妇是外人,有些男人也这样认为,沈铎就是这样。 在面对困难时,他首先想到要牺牲的人是我。 这样的男人,我还跟他复婚,我岂不是个傻子?” 第43章 爱的温度 我们的婚姻出了问题,就是我不会经营,两个人都受了苦难。” 苏佳期摇头:“婚姻不是经营出来的,是选择出来的。 你和沈铎,在他妈瘫痪需要人照顾的前提下,要怎么经营? 不妥协就是不会经营?说到底,是沈铎人不行,选择他的最初,就是错误的。 还有赵北航,也是一样,他出轨背叛婚姻,是他人品不行,就算我再会经营,遇到勾引,他一样会出轨,不会在意我的经营。 说白了,就是当时看不透,所以我们都做了错误的选择。” 朱颜点头:“我同意佳期的观点,婚姻是选择出来的。 所以沈铎提出复婚时,我选择远离这个自私的人。” 董琳:“我是不婚主义,但我认同你们两个的观点,婚姻是选择出来的。 选对了人,大概率是幸福的,反之就是不幸福。” “再给你们说件事。” 苏佳期仰头喝掉杯里的酒:“赵北航知道我租的门店张老板的电话。 前几天林朵给张老板打电话了——” 苏佳期把林朵抬高五万房租、想挖她的咖啡吧的事讲了一遍: “从这件事情上,更能看出来赵北航的渣。” 朱颜气的不行:“这个林朵,早晚我收拾她。” 苏佳期:“别搭理她,我们好好过日子——” 董琳:“就是,有那功夫,你还不如好好谈下一扬恋爱。” 几个人聊了很久,聊到很晚了,才各自打车回家。 第二天,苏佳期走路上班。 还没到咖啡吧,她看了赵北航的黑轩逸,以极慢的速度从咖啡吧门前开过去了。 苏佳期明白了,赵北航应该是来观察的。 张先生反悔了,说门店卖了,赵北航和林朵一定是心生怀疑,过来看看,自己是不是还经营着咖啡吧。 苏佳期哑然失笑,多么无知的两个人。 时间早,店里没有客人。 苏佳期刚坐下,姜安走了过来。 姜安是新招进来的,上班不到一个月。 “佳期姐。” 姜安站在她面前,叫了苏佳期一声。 姜安的一只眼睛肿得高高的,眼眶青紫一片。苏佳期吃了一惊: “姜安,你怎么弄的?” “佳期姐,我想跟你说件事。” 苏佳期点头:“你坐下,慢慢说。” 姜安坐在苏佳期对面:“佳期姐,我可不可以提前支取一个月的工资?” “可以。” 苏佳期当即点头:“能跟我说说理由吗?” “能。” 姜安也当即点头:“昨晚,我和我爸打了一仗,我的眼睛就是被老登打的。 他也没好到哪去,脸和脖子被我挠出十多条血道子,他暂时出不了屋,上不了班了。” 苏佳期被姜安的这几句话给震惊了,她不相信似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 “你和你爸对打?你妈不劝阻?怎么会任由你们父女动手?” 姜安声音发哑:“我没有妈妈,但有个继母,她只会怂恿我爸打我。” 苏佳期没想到,姜安的原生家庭是这样的。 “昨晚,你爸为啥打你?” 姜安的愤怒像滔滔江水:“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江泉,今年十五岁,读初三。 江泉知道我找到了工作,昨晚对我说,他要买个手机,让我用第一个月工资给他买。 我之前一直找不到工作,连卫生巾都用不起。 好不容易在咖啡吧落了脚,没等开工资,他就惦记上了。 我拒绝了江泉,结果我继母不乐意了。” 苏佳期连同智小慧,都被震惊了。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一动不动地看着姜安。 姜安略带沙哑的声音像小河,在她们耳畔静静流淌: “我继母抽过来就抽了我一个大嘴巴子。我十岁时,我妈死了。 十一岁继母进门,现在十八岁,七年里,继母少说也扇我一千耳光了。 别看我继母矮,但长的像石墩一样结实,每次被她抽耳光,我的脸都得肿好几天。 两年前,我就想干翻她,掂量掂量打不过,忍下了那口气。 现在,她儿子无礼在先,她无礼在后,我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 一把抓过地上木凳,对着矮石墩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她“嗷嗷”叫了几声,倒在地上,头上被砸了一个大包。 我爸那老登一见,大骂着冲过来,左右开弓抽我的脸。 这次我没后退,拼命往上冲,双手对着老登的脸和脖子狠挠。 他到底年纪大了,我也有劲,这次对打,谁都不是碾压局,都受了伤。 昨晚,矮石墩枕了一夜的冰块,老登也骂了一夜,说昨晚是他允许我在家住的最后一晚。 他不许我进门了。” 姜安的身世和苏佳期很像,都是很少失去母亲,继母进门后,亲爹边后爹。 有个小三岁的弟弟,因此尝遍世间苦难。 苏佳期的眼圈红了,她心疼地看着姜安:“你提前支取工资,是想租房子?” “嗯。” 姜安点点头:“我住的小区里,有一家阁楼出租,价格很便宜。 无所谓好赖,晚上能睡觉就行。” “好,我这就给你转钱,提前给你两个月的工资。 自己安家,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刚才述说自己被打的经过时,姜安一颗眼泪都没掉,就像说的是别人的事。 此刻,听苏佳期提前给她开两个月工资,姜安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从那只没肿的大眼睛里和肿得不能看人的眼缝儿里淌出来。 瞬间满脸都是泪。 她哭起来,很大声地哭,她看着苏佳期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佳期和智小慧都哭了。 智小慧趴在桌子上,双手捂着脸。 她怎么都想不到,和她一起工作的姜安,竟然有着这么可怜的身世,太可怜了。 苏佳期站起身,抱住了姜安。 这个瘦得像稻草人一样的姑娘,从青葱岁月就被亲爹后娘冷漠对待。 这么多年下来,她的心在冷漠中麻木。 自己的一点点关心,竟把小姑娘感动成这样,她得多缺爱啊。 苏佳期抱着姜安,让她在她的怀抱里,感受爱的温度。 第44章 你滚出去 “姜安,这一千是佳期姐给你的,你收下。从今天开始,你独立过日子,一定要好好过,让他们看着。” 姜安很用力点头:“佳期姐,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过日子。 我妈妈在地下望了我这么多年,她无能为力,该是多么心痛。 这回好了,她终于能闭上眼睛。” 苏佳期:“姜安,你租好房子后,我陪你去收拾东西,免得你继母再为难你。” “不用,我自己行。” 姜安的眼睛里有光,仇恨的光芒: “我拎着铁棍去,如果矮石墩还敢挑衅我,我就再让她枕一夜冰。 还有我爸那老登,昨晚事发突然,我没怎么发挥好。 此后,他要再敢打我,我一棍子扫过去,保证断掉他的一双老腿,让他提前坐轮椅。 以后再也不用上班了,直接退休。” 苏佳期急忙劝阻:“不能那么做,不值得的,到时候我陪你去收拾东西。” 智小慧也插话:“我要是不当班,我也一起去。” 姜安眼圈又红了,她头一低,急忙走了。 她出门时,赵北航的车刚好开过来,在咖啡吧门前来来回回好几趟了。 他们基本能确定,这个门面是苏佳期继续用着,他们恨死了房东张先生,竟然敢骗他们。 也恨苏佳期,一定是她往高抬了房租,不然这店铺是他们的了。 “北航,这姑娘个子挺高,但太瘦了,看着像高中生,不像成年人。 如果苏佳期雇未成年,她的营业执照就得被吊销。 如果营业执照被吊销,不信房东不把门店租给我们。” “这个姑娘是佳期雇的服务生吗?” “是,之前我去找过苏佳期,看见过她穿服务生衣服了,当时我就觉得她不像成年人。” 赵北航想了半天:“苏佳期是个烂好人,兴许这姑娘生活当中有难处,佳期同情她也有可能。 得想个办法弄清楚这姑娘多大,才好进行下一步。” 两个人像两个魂魄,又一次从苏佳期门前飘荡过去。 赵北航的手机突然响了,林朵拿起手机看了看,电话是周丽娟打来的,她马上烦躁起来,按了拒接。 但紧接着,周丽娟又打了过来。 赵北航好声好气地商量:“宝贝,接电话,一旦真有事呢?” 林朵这才按了接听:“啥事?” 她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她是真烦周丽娟,丑陋的毒蛇,就围着他们转,远点不行吗? “林三儿,你怒气冲冲干啥?给你脸不要是不是?” 周丽娟的声音更愤怒:“我告诉你,你爸来了,你给我赶紧回来。” 林朵挺讶异:“我爸?我没有爸啊?” “你没有爸?你妈自己把你弄出来的?扯他妈犊子,赶紧回来。” 林朵换完门锁后,没给周丽娟钥匙。 但林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周丽娟拿着赵北航的钥匙,自己配了一套。 还是想去就去,开门就进,谁都管不着她。 “你爸?你不是说,你爸离开很多年了吗?” 赵北航问着林朵,赶紧往回开。停车,上楼,一气呵成,怀孕的林朵,今天一句都没喊累。 房间门开着,客厅沙发上葛优躺着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黑裤子,蓝半截袖,都皱皱巴巴。 光脚,没穿袜子,一只拖鞋挂在脚趾上,不停地摇呀摇。 头发挺长,乱糟糟的,样子颓废又猥琐,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今天周丽娟刚进屋,这男人就来了。 周丽娟开门,问他找谁。男人给周丽娟来了个自我介绍: “这是林朵的家吧?我是她爸爸。” “林朵的爸爸不是死了吗?” 周丽娟看着这个男人:“前几天林朵结婚时,她妈来了,说林朵爸爸死了。” “听她瞎说?她是恨不得我死。” 男人说完,趁着周丽娟目瞪口呆,自顾自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这沙发挺好,今晚我睡沙发。你,你是谁?” 周丽娟冷哼一声:“我是这家的主人。你睡沙发?我不同意,你睡个屁。” 周丽娟拿起手机,给赵北航打电话,让他们两个赶紧回来。 不管这个男人是不是林朵的爹,想住在这里,门儿都没有。 赵北航和林朵回来了,男人眸光落在林朵脸上。 半晌笑了,露出一口黄牙: “朵朵,十多年没见,长成大姑娘了。但一点没长破模样,和小时候还挺像。” 赵北航看向林朵,他需要她的确认。 林朵脸崩得紧紧的:“我从小就没有爸爸,我不认识你,你赶紧走。” “不认识我?我和你妈离婚时,你都七八岁了,亲爹样子都记不住?你个完蛋玩意。 好好看一看我,想一想。” 话落,眸光看向赵北航:“你是朵朵丈夫?我是你岳父,叫林正德。” 赵北航微微点头,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他看了周丽娟一眼,周丽娟也正在看他,一脸的埋怨。 离婚吧,这回好。 “我说过了,我不认识你,你给我走,给我走!” 林朵突然尖叫起来,冲过去揪住男人的胸口的衣裳,疯了一样往外拽。 林朵怀孕四个多月了,赵北航怕出现意外,急忙过来拉住林朵。 林正德差点被从沙发上拖下去,他大怒。 “你个畜生,哪有你这样对待亲爹的?” 赵北航看着他:“朵朵怀孕了,太激动对她对孩子都不好。 你先走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嘿嘿嘿。” 林正德笑了几声:“姑爷,战斗力挺行啊,这才结婚几天,就怀孕了?” 听听,这哪是亲爹该说的话。 “滚,你给我滚!” 林朵又扑过去往外拖拽林正德。 赵北航怕林朵抻着,拼命拉着她,林正德破口大骂林朵,几个人闹成一团。 “都给我安静。” 周丽娟大吼了一声,那三个人都一愣。 “你。” 周丽娟用手一指林正德:“你说你是林朵的爹,但她不认你,你就应该出去。 赶紧滚蛋,不然我报警。” 林正德是典型的无赖:“哎呦喂,我来我女儿家,你有什么权利往外撵我? 还报警,你报警我就怕啦?” 第45章 想个办法 周丽娟本来就看不上林朵,现在她爹又来了,还撵不走,顿时怒发冲冠。 “大喝一声:北航,把皮带给我。” 赵北航一愣,“啥,啥给你?” 周丽娟又大喝一声:“皮带,你腰上的皮带。” 见赵北航还发愣不明白,周丽娟冲过去,一下解开赵北航腰上皮带,“唰”一下抽了出来。 赵北航这才明白过来,双手急忙抓住自己裤子,不让落地。 周丽娟抡着皮带,对着林正德没头没脑抽下去: “我看你走不走,我看你走不走,我打不死你。” 林正德被抽得嗷嗷叫,从沙发跳起来,抱着脑袋冲到了门外。 “你个泼妇,你敢打我,我要报警,我必须报警。 朵朵,我是你爹,你看着人打我都不管,你等着,我不会让你们日子好过的。” 周丽娟拎着皮带就撵了出去: “赶紧报警,快点的,让警察把我抓走,我想进去吃现成饭,抓晚了我不乐意。” 林正德一溜烟跑下楼了。 周丽娟站在楼梯上骂了好几句,才反身进房间,咣地一声关上房门。 她把皮带扔给赵北航,看着林朵问:“那畜生是你爸?” 林朵很艰难地点点头:“是。 不过,他和我妈离婚好多年了,离婚后他就离开了申城,这么多年一趟都没回来,我们以为他死在了外面。 谁能想到,他没死,又回来了。” 她爸是个无赖,林朵比谁都清楚,心情很沉重,也顾不上算计苏佳期了。 三个人在客厅坐着,沉默着。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有人敲门:“开门,警察。” “警察?” 周丽娟过去,把门打开。 门外果然站着三个警察,他们身后,跟着林正德,看来是他报的警。 其中一个警察开了口:“你是周丽娟?” “我是。” “林正德脸上,脑袋上的伤是你打的?” 周丽娟摇摇头:“不是,我不认识这个人,没打。” “就是你打的。” 林正德在警察身后跳脚:“我来看我女儿林朵,你看我穷,不许我在我女儿家待着,往外撵我,把我打这样。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平白无故打人可不行,看病吧,不然没完。” 警察看着林朵:“你是林正德女儿?” 林朵摇头:“不是,我不认识这个人。” 林正德跳脚骂:“林朵,你不认识我?你个畜生,我是你亲爹,你得赡养我,法律都支持。” 周丽娟冷哼一声:“嗨嗨嗨,老杂碎,你说你是林朵的亲爹,你得证明你是啊?” 林正德被气坏了:“老刁妇,你让我这个亲爹证明是亲爹?” 警察都听糊涂了:“林承德,你女儿为啥不认识你?” 林正德有点心虚:“我这不是十多年没回来了吗,为了生活,我一直在外地。” 会说不如会听,警察都明白了,这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大概率是个不管家的主儿。 自己在外面逍遥,现在混不下去了,回来找女儿,不被女儿一家待见。 林朵上前一步,用手指着林正德: “我不认识你,你给我滚。今天拼了命不要,也决不许你进我的家。” 这种事情,属于家庭纠纷。 警察看着林正德:“你有没有别的亲戚?先去亲戚家暂住,然后找居委会调解。” 林正德也气够呛,但林朵不认他,就算冲进屋,他一个人也打不过三个。 看了一眼周丽娟,这个老刁妇可能是林朵的婆婆,下手真黑。 林正德不得不让步:“林朵,你妈住哪你告诉我,我先去你妈那落个脚。” “你和我妈离婚了,她住哪跟你没关系,她也不可能让你去那落脚。” 看来这男人的确是人渣,警察都无奈了。 “谁告诉你的、你女儿住这儿?” 林正德:“我妹妹,她参加了我女儿的婚礼。” “暂时先去你妹妹家落脚不就得了?” 警察只想把林正德弄走,他们也算交了差,这样的人,不管遇见时,不管到哪里,都是让人烦的主儿。 林正德摸着脑袋上的包,眼睛看着警察: “我脑袋被老刁妇打了,她一分钱不赔偿,白打了?” 周丽娟:“谁打你了?我可没打,你自己偷东西被人打的吧。” 干脆利落,就是不承认。 林正德心里惦记着,要住进林朵的家,让林朵给他养老。 所以他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分,只好同意警察的建议,先离开,去妹妹家暂住几天。 关上门,周丽娟看着赵北航扔出一句: “咋样,我是不是说过,林三儿哪样都不如佳期,你偏偏不听,非要往猪圈里跳。 现在好了,那老公猪来了,你咋弄?给他养老?我和你爸都没来养老呢。” 林朵气的哭起来:“你说话咋那么难听,不怕造口孽。” “林三儿,你别跟我这装,你那个好吃懒做的爹真要住进来,每天沙发一趟,不是猪是啥? 我有话就说,但我心不坏。不像有些人,怕造口孽,任何人的坏话不说,但心比谁都坏。 不信你仔细品,那样的人遇到的都是无法说出口的糟心事,因为他们心太坏。 口上维持着不说别人,有个屁用。我有话就说, 这房子是北航婚前财产,在我名下,你爹想住进来,门都没有。 你自己想办法摆脱,如果摆脱不了,你就滚出我家。” 赵北航看见林正德第一眼,就明白那是个无赖。他也挺郁闷: “朵朵,你那个老楼不是闲着吗,实在不行,让你爸暂时住那儿。” “不行,林朵摇头,他要住进去,就再也撵不走了,还得时不时来跟我要钱。 他从未养过我,我也一天都不会养他,那房子得赶紧挂到中介卖掉。” 周丽娟冷哼一声:“他不养你小,你还得养他老,也不知道谁制定的这条法律。” 林朵不敢接话,她脑袋乱的很,一直在想这事怎么办? 用个什么方法,让她爸离她远远的,最好这辈子也不见。 她甚至想,要是把林正德弄监狱里就好了。 第46章 没有得逞 楚予初出差半个多月后,来咖啡吧看苏佳期。 他给苏佳期带了礼物,是一套名贵化妆品。 “楚先生,这太贵了,我不能要。” 苏佳期委婉拒绝,收了人家这么贵的东西,人情不好还。 楚予初唇角上勾,“佳期,礼物代表的是朋友之间的情谊,你不要看它的价格。 你看情人节,男人们给女人送礼物,有送钻石珠宝的,价值千金。 有送几朵玫瑰的,价值十几块钱,但钻石珠宝和玫瑰,代表的都是爱,不能用价格衡量意义。 我出国,带回来好几套这个牌子的化妆品,都是送朋友的,看价格就辜负了它的意义。” 楚予初的两片薄唇,是真能说。 “要不这样,你请我吃饭,我们就扯平了,如何?” 九月暖阳从窗口落进来,落在楚予初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更加光亮,坦荡。 苏佳期微笑点头:“好。” 楚予初一脸期待:“让我尝尝你的厨艺?” 已经答应请人家吃饭了,况且苏佳期厨艺确实不错,她依然微笑着点头:“好。” 约定了七点。 苏佳期把她家住址告诉了楚予初。 晚上要请客吃饭,下午苏佳期提前下班。先去菜市扬,买了些菜,回家开始收拾。 晚上七点,楚予初按响了佳期的门铃。 他拎了一袋水果,还抱着一束粉色的香水百合花。 苏佳期把花和水果接过来:“你随便坐,菜马上就好。” 苏佳期做了菌菇排骨汤,鱼香肉丝,凉拌椒麻手撕鸡,脆炸鹿茸菇,还拌了一盘子凉菜。 都是家常菜,普通却诚意满满。 楚予初坐在苏佳期对面,两个人先干了一杯啤酒。 “楚先生,谢谢你的礼物。” “佳期,我们是朋友,你不要这么客气,显得很生分。 以后,也别总叫楚先生,叫名字多少,像我就叫你的名字。” 苏佳期笑起来,“好,以后称呼名字。” 这顿饭,宾主尽欢。 晚上九点半,楚予初告辞离去。 苏佳期收拾完,坐在沙发上,把楚予初送的香水百合修剪一下,插了两个花瓶。 一瓶放在茶几上,一瓶放在卧室的床头柜上。在淡淡的花香里,她睡了一整夜的好觉。 时间飞驰,转眼就是一个星期。 这天是周一,上午咖啡店突然来了几个穿制服的人,他们说,秦念雇佣未成年人。 未成年人的姓名都被指了出来:姜安。 苏佳期看着姜安,声音平静:“把身份证拿给他们看看。” 姜安从她的小挎包里,把身份证拿出来,递给那些人检查。 姜安春天过的生日,已经年满十八周岁了。 那人把身份证交还给姜安,看着苏佳期说:“有人往劳动局和工商局打电话举报。 我们必须下来查一下,很抱歉给您造成了困扰。” 苏佳期语气淡然:“没什么,查清楚对任何人都好。” 苏佳期真要雇了未成年人,她的营业执照会被吊销。 检查的人走了。 姜安的眼睛完全消了肿,她沉默了一会,看着苏佳期说:“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昨天下午,下班后,我在一个摊子前买鸡蛋卷饼,一辆车停下来。 车里是一男一女,他们也是来买鸡蛋卷饼。 见摊主给我烙饼呢,他们在车里等了一小会,然后两个人一起下来。” 女人很年轻,很漂亮,穿一条非常宽松的背带裤,好像怀孕了。 她笑着问我:“美女,我猜你十七岁,我老公猜你十八岁。 求证一下,我们两个谁猜对了?还是谁都没猜对?” 我没多想,笑着回答她:“姐姐猜对了,我十七岁。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一定是他们举报的,他们问我多大,就是使的计谋,我上当了。” 年轻的姜安,满脸都挂着懊恼。 这个单纯的小姑娘,从佳期这里借了钱后,当天就从家里搬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她快乐得像一只百灵鸟,一直到今天,知道上当了,感觉给苏佳期添了麻烦,难过起来。 苏佳期安慰姜安:“多大点事,不算上当。再说了,还兴许是巧合呢。” 话落,她猛然想起,朋友圈里,有她和赵北航的合影。 朋友圈设置成了仅展示三天,所以后来的姜安没看见过。 好在她忘记了这里,忘记了删除。 苏佳期拿过手机,点开朋友圈,选了一张三年前的赵北航的相片,递到姜安面前。 “你看看,昨天的男人是不是这个?” 姜安只看了一眼,就很激动地叫起来: “是这个人。佳期姐,你怎么有他的相片?你怎么知道是他?” 苏佳期冷笑:“他是我前夫,昨天和他一起的女人,是他现在的妻子、之前的小三儿。” “哎呦。” 姜安后悔地大叫:“如果知道那女人是小三儿,伤害过佳期姐,我对着她肚子来一脚好了。” 苏佳期握住姜安的手:“傻姑娘,那样你就犯法了,大好年华要好好珍惜。” 姜安来咖啡吧工作后,赵北航来过两次,林朵也来过一次,都赶上姜安没班。 所以,姜安不认识他们两个。 中午,苏佳期站在大梓树下。之前,她把赵北航电话和微信都拉黑了,免得他再打扰她。 苏佳期不知道黑名单里的电话能不能打通,她先把赵北航的号码删除,然后给他打电话。 赵北航很快接听,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佳期,什么事?” 苏佳期顿了一下,开口问:“赵北航,是你和林朵举报我雇未成年人的吧?” “我没有。” “你没有?” 苏佳期反问了一句:“赵北航,坏事做多了,会遭报应的。 就算没有雷直接劈,你也会厄运降临到身上。不用否定,走着走着你就能看见你的报应了。” 赵北航没说话,他用沉默掩饰心虚。 “告诉你个坏消息,你们问的姑娘,她今年十八岁,昨天之所以说十七岁,是因为她情商高。 只是没想到,你们利用了那么单纯的姑娘,好在老天有眼,你们没有得逞。” 第47章 我记住了 话落,他果断挂了电话。 正是午休时间,他窝在办公室的大转椅里,把转椅调整了角度,他半躺着。 他心情沉重,闭着眼睛想,看样子咖啡吧抢不下来了。 可是,他费尽力气想要抢的东西,是他主动放弃的呀,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呢? 越想心里越憋屈,越想越迷茫。 午休过后,他也没心情工作,气力不足,索性跟领导撒个谎,说有事要出去一下。 他决定回家。 想到这几天被林朵的爹林正德闹的,家里没做一顿像样的饭菜。 蜜月过完了,林朵开始上班,又怀着孕,总糊弄饭怎么行。 赵北航打算买一个酱肘子。 他和苏佳期一起过日子那会儿,苏佳期每次去看外婆,都要买一个酱肘子。 外婆喜欢吃。 在常去的那家熟食店门前,赵北航停好了车,推门走进去。 老板娘笑脸相迎:“先生,好多天未见你了,忙着发财呢? 你妻子呢,怎么没一起来?” 赵北航脸一热:“她上班,今天特别忙。酱肘子是新做的吗,给我来一个。” “刚刚酱好,这位大姐刚买了一个。” 柜台前边站着的女人,把酱肘子的包装袋放进布兜里,转过身来,惊呼一声: “赵北航,是你。” 赵北航侧头一看,“大舅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女人竟是苏佳期的大舅妈。 “我上午来的,身体有点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完,想买个酱肘子带回去。” 苏佳期的大舅妈叫林燕,她有类风湿,关节时常疼痛。 秋高气爽的九月,很多人穿裙子和短袖,她都开始穿长袖衣裤了。 今天进城,去医院买了几样药,这些药药房没有,只能去医院开。 买完了药,想到苏佳期上次买的酱肘子,她都没吃够,就被佳期放进冰箱里。 她决定自己买一个回家吃,没想到在这碰见了赵北航。 “赵北航,佳期到底和你离婚啦?” 林燕不分扬合,很大声地问。 老板娘一愣,一下就明白了,难怪他妻子没来,原来离婚了。 赵北航拎起酱肘子往外走,林燕跟在后面。 出了熟食店的门,赵北航看着林燕问:“大舅妈,你去佳期那?我帮你打车吧?” 林燕摇头:“我坐下午车回村。佳期现在有钱了,看不起我,我不去她那。” 赵北航笑:“佳期不是高傲的人,她看不起你?不能吧?” “怎么不能?前几天佳期回村,我看她车的后备箱里,有一个铁箱子。 我向她要那个铁皮箱子,打算装菜籽。她倒好,说那个箱子得留着装咖啡豆。 她要是看得起我,一个箱子能这么金贵?” 赵北航心一动: 咖啡豆是用玻璃瓶装的,都放在咖啡吧里。没必要放在车的后备箱里啊。 “大舅妈,那铁皮箱你打开过吗,看见里面的东西了吗?” 林燕嘴一撇:“佳期外婆给她拿一兜子豆角,往后备箱里放时,我看见的那个箱子。 我只摸了一下,佳期就把后备箱盖上了,根本没机会看第二眼。” 赵北航的心跳得有点异常,他又想到了周丽娟说的那些话: 你要留心咖啡吧的账目,不管赚多少,都要放在你手里。 这年月婚姻不稳定,你千万不能轻心大意,不能让她把钱攒起来,当私房钱。 箱子里,会不会是佳期攒的私房钱?难怪不怕查银行卡,难不成都换成了现钱,放在箱子里了? 有这个可能。 赵北航呼吸都粗了许多: “大舅妈,佳期那么在意铁皮箱,里面会不会装着很重要的东西? 比如钱?” “啥?里面装着钱?” 林燕被惊骇到了:“用箱子装钱,那得多少钱啊?” “佳期开了四年咖啡吧,钱都是她自己收着,很少往家里拿。” 赵北航说得很慢,很谨慎地琢磨着词汇: “我一直觉得,佳期有很多私房钱,只是没有证据,离婚时她只给了我两万五千块。 我猜,她的箱子里,最少有七八十万。” “七八十万?我的老天奶,那岂不是一辈子啥都不用干了。” 林燕惊叹着:“没想到佳期赚了这么多钱,都没说拿出来给两个舅舅分点,可真抠。” “大舅妈,要不咱俩合作?你也赚一笔?” 林燕眼睛放光:“怎么合作?只要能赚钱,让我干啥都行。” 赵北航“你今天别回村了,去佳期那住一天。 她的车就停在咖啡吧门前的那棵大梓树下,钥匙放在吧台里。 你只需悄悄拿到钥匙,把后备箱打开,看看那个铁皮箱子还在不在。 如果在,你直接打开。如果里面啥也没有,你就问佳期要,说要装菜籽。 如果里面是钱,你也别惊动佳期,悄悄给我打电话。 我们离婚才一个多月,这么短的时间,她不可能赚这么多钱吧? 箱子里的钱是婚内财产,如果有八十万,必须分给我四十万。 我的四十万再分给你二十万,如何?你不用有心里负担,佳期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对她好,还不如对自己好。” 林燕才不想对佳期好,从来都没想过。 她开始喘粗气了,对二十万的憧憬,让这个头脑简单的女人,变得更加简单。 她甚至都没思考,直接点头:“行,我同意和你合作。 我这就去佳期那。” 赵北航急忙拉住她:“申城往城郊的车,上下午都是两趟对吧?” 林燕点头:“对,一天四趟。” “佳期要是问你,怎么没坐下午车回去,你怎么回答?” 林燕:“我就说、就说想她了,去看看她。” “你和佳期关系不好,这会儿说想她了,她能信? 我教你,你不是来医院买药吗,你就说双腿关节太难受了,坐不了车,所以在佳期这住一晚。 如果今天没寻到机会开箱子,还用这个借口,再住一晚,记住了吗?” 林燕点头如捣蒜:“你放心吧,我记住了。” 第48章 可不好了 “行,你帮我打车吧。” 林燕舍不得打车钱,赵北航主动说帮她打车,挺高兴。 坐着出租车,林燕来到偶遇咖啡吧。 苏佳期正在窗边坐着,她看见林燕从出租车上下来。她来干什么? 林燕推门进了咖啡吧,一双细小的眼睛左右一扫,看见了窗边的苏佳期。 顿时嘴一撇:“真是有钱了,看见我来了,都没迎一下。” 苏佳期看着她:“你怎么来了?自己来的吗?” “自己来的,来医院开药。” 林燕坐在苏佳期对面:“下午有回村的小客车,但我这毛病你也知道。 全身关节疼,难受的不行了,坐不了一个多小时车,就来你这歇歇。” 苏佳期领会错了林燕话里的意思,以为林燕有病,坐小客车时间长,关节更疼,想让她送呢。 苏佳期:“那我送你回去。” 说完,起身进吧台,把车钥匙拿了出来。 林燕摇头:“佳期,我断药好几天了,太难受。我想在你这住一晚,吃点药缓解一下。 我明天再回去。” 回村一共五十里,轿车快点开,大约四十分钟就能到,竟然要住下。 但到底是亲戚,张嘴说要住下,苏佳期也不能往外撵。 “行,走吧,我带你回去,你在我家里歇着。” 林燕装出一副可怜样子,声音都低沉了:“佳期,我关节疼的不行。 你忙你的,我先坐一会,走路实在难受。” 苏佳期忍耐地看着林燕,总觉得她今天也有点怪。 但也没多想,让姜安给林燕端了一杯咖啡,一份小糕点,让她慢慢吃。 佳期转身进了小储物室,想归置一下里面的东西。 储物室一点不乱,她只是不想和林燕一起待着,那几年,她没少受两个舅妈的气。 各种难听的话,层出不穷,外婆也因为她,没少被她们奚落。 所以,苏佳期很讨厌两个舅妈。 林燕的目光落在桌子上,刚才苏佳期拿了车钥匙出来,她说不回去,佳期把钥匙放那儿,忘记拿回去了。 林燕一把抓在手里,像抓住了一块黄金,紧紧攥着。 心跳得有点快,但和钱比起来,心算不得什么,只要拿到钱,心出去跑了,林燕都不在乎。 她快步出了咖啡吧。 苏佳期的车放在大梓树旁边,她按了一下钥匙。 在后备箱翘起的瞬间,她的一双小眼睛就迫不及待地落进了后备箱里——啥都没有! 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铁皮箱子,不见了。 林燕愣住。 没等她想好下一步呢,苏佳期出来,站在咖啡吧门口,冷冷地问: “大舅妈,你想干什么?” 林燕慌乱得像被抓了现行的小偷:“我想看看那个铁皮箱子。 我不是想要里面的钱,不管是七十万还是八十万,我都不要,我就是想要那个箱子。” 苏佳期眼睛微眯: “谁告诉你箱子里装的是钱?还七十万八十万? 真要有那么多钱,谁能不放在银行里,放在箱子里干什么?” 林燕完全乱了套: “赵北航说的,我碰见他了,他说箱子里装的是钱,一共八十万。” 苏佳期明白了,她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林燕: “大舅妈,是不是赵北航让你把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钱,就给他打电话? 他答应分钱给你对不对?” 林燕眼神躲闪着苏佳期:“他说给我,我不要钱,我只要那个铁皮箱子装菜籽。” 苏佳期冷哼一声:“大舅妈,箱子里就算有七百万,赵北航能分给你一分? 你没脑子啊,你是猪吗? 我说怎么要在我这里住一夜,是想帮他翻箱子是不是?” 林燕没上过几天学,窝在乡下,夏天种地,冬天有钱打几把小麻将,没钱走东家窜西家,扯老婆舌。 是个没有见识又不善良的人,苏佳期懒得和她计较。 她喊了几声:“姜安,姜安!” 姜安跑出来:“佳期姐,什么事?” 苏佳期用手指着林燕:“把她东西拿出来。” 姜安,把林燕放在桌上布兜拿出来,里面装着她的药和酱肘子。 姜安把布兜递给林燕。 苏佳期神态冰冷:“你回去吧,下午还有一趟回村的车,能赶上。” 林燕懊恼的不行,在心里骂自己,怎么那么傻呀,刚才怎么能跟苏佳期说实话呢。 一口咬定想要那个铁皮箱子装菜籽,苏佳期给就给,不给拉倒。 这回倒好,被人家撵出来了。 林燕感觉关节疼的比任何时候都厉害。离咖啡吧挺远了,林燕掏出手机给赵北航打电话。 刚振一声铃,赵北航马上接听了电话:“大舅妈。” “赵北航,可不好了,我打开了佳期车的后备箱,那个铁皮箱子不见了。” 林燕扶着一棵树,没说她对佳期坦白的事: “佳期很生气我动她的东西,不让我在她家里住,让我回村。 回村的车我赶不上了,身上又没钱,你帮我打车吧。” “真是个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明白。给你发财机会,你都把握不住。” 赵北航低声骂了一句,挂断了电话,给林燕转了一百块钱。 平白得一百块钱,林燕乐了。 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个体客运站,能赶上回村的车。 林燕离开后,苏佳期开车直奔赵北航公司。 赵北航打发了林燕,心里相当不爽时,接到林朵的电话。 “北航,你赶紧回来吧,我爸把铺盖搬过来了,铺在咱们家门外。 进出门都成问题。” 林朵哭哭啼啼的。 赵北航的怒火像小孩子放的窜天猴,“腾”一下就起来了。 他拿起车钥匙,起身往外走。他要回去,要狠狠教训林正德。 要对着他那张猥琐的脸,狠狠踢几脚。 还没走出几步,就看见苏佳期推开设计室的门走进来。 苏佳期以前来过很多次,赵北航的很多同事,都认识苏佳期。 她来的突然,有人一时忘记赵北航和苏佳期已经离婚了。 还笑着打招呼:“嫂子,来看赵哥呀。” 赵北航也没想到,苏佳期还能来找他。他看着走过来的窈窕的熟悉的身影,愣住了。 第49章 两个无赖 这是唱的哪出戏? 有人猛然反应过来,苏佳期和赵北航不是离婚了吗? 赵北航现在的妻子不是林朵吗?那就更不应该打了。 难道,两个人之间还有瓜葛? 赵北航怒吼了一声:“苏佳期,你疯了吗?” 苏佳期冷笑: “赵北航,我和你离婚了,早就桥归桥,路归路,我和你没有任何瓜葛。 但你怂恿我大舅妈,去我的车里翻钱。 还说只要翻到了,你和她一人一半平分,你是活不起了吗?还是没有钱找新的小三儿了? 今天这两巴掌,是你应该得的教训,以后,不许接触我家的任何人。” 赵北航做的见不得人的事,被佳期当众揭发,脸一热,急忙矢口否认: “苏佳期,你不能血口喷人,我啥时候怂恿你大舅妈了? 我真要怂恿了她,她还能告诉你?再说了,她是猪吗,我怂恿她就信?” “在两个小时前,在熟食店里,你遇见了她。 我大舅妈只是个普通的村妇,她不识几个字,没有心机。 当她翻我的后备箱被我发现,面对质问,她只能实话实说,她没有你那样的撒谎本事。 以后,你再敢这样做,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话落,苏佳期转身走了。 “赵哥,赵哥坐下消消气,咱们是男人,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一个平日和赵北航关系好的同事,急忙帮赵北航解围。 “喝口水,消消气。” 这个同事一顿忙活。 赵北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坐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平稳情绪,缓解尴尬,在心里把林燕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蠢女人,明明把事情都说给苏佳期了,对他不说实话,还骗去了一百块钱。 苏佳期开车在路上,朱颜打电话过来:“佳期,明天上午陪我出去一趟。” “干什么去?” 朱颜哈哈笑:“我姑妈给我介绍个男人。琳琳不相信婚姻,对这种事很厌烦,她不可能陪我去,那就只能你陪我去啦。” “相亲?” 苏佳期挺吃惊:“你要相亲?” “是的,相亲。” 朱颜笑着说:“男方三十五岁,在一家技术公司做软件工程师,工作不错,薪水更不错。” 苏佳期有点不赞同:“朱颜,你离婚没多久,为啥这么快相亲?” “佳期,以前我有多爱沈铎,你和琳琳比谁都清楚。结果呢?” 说到沈铎,朱颜的声音里仍然充满愤怒: “沈铎就像封神演义里的通天教主,他的两个姐姐像山猫野兽。 在面对大困难时,他们选择战在一起,选择牺牲我。 在知道他决定的那个瞬间,我对他的感情消失殆尽。 我可不能像有些痴女人那样,痛苦,难过,用回忆折磨自己。 我选择好好爱自己,好好生活。 我和沈铎不可能复婚,他是过去式。现在我遇到条件不错的,为什么不能去相亲呢? 沈铎渣,不代表所有男人都渣,我对爱情对婚姻,还是相信的,心中也有期待。” 佳期很佩服朱颜的洒脱和智慧:“你说服了我,我陪你去一趟。” 朱颜:“明天上午八点半,我去咖啡吧接你。” “一言为定。” 回到咖啡吧,苏佳期进了储物室。 苏佳期十几岁失去妈妈,面对处处找茬儿的继母,她养成了处事谨慎小心的性格。 那天从外婆家把钱拿回来后,她在银行只存了二十万,刚好够交房租。 为防万一,剩下的钱她没存,也没继续放在铁皮箱子里。 而是用一个帆布包装起来,放在了储物室货架地下。 今天发生的事,让苏佳期明白了,赵北航还惦记着她的钱。 苏佳期冷笑:还想拿她辛苦赚的钱,给林朵用?做梦吧。 她检查了一下装钱的帆布包,还好端端的藏在货架下。 今天赵北航买通了林燕,保不齐以后还能买通别人。 这个储物室又没有锁,钱必须拿走。 苏佳期拎着帆布包出来,开车回家。 赵北航也开车回了家,停车,上楼,看见了林正德。 林正德在他家门口,铺了一条脏兮兮的褥子,正好挡着门。 林正德躺在褥子上,拿着破手机看短视频,外放的声音很大。 画面上一个挺大岁数的老女人,不知廉耻地扭着。 赵北航的怒火“腾”一下窜起来,他弯腰夺过林正德的手机,用力摔在缓步台上。 手机碎了,像林正德的人生。 林正德被吓了一跳,见摔他手机的人是赵北航,当即大怒: “赵北航,你这样对待你岳父,你他妈的是畜生啊? 林朵,朵朵你出来看看,你找的男人是个什么东西,把你爸手机给摔了。” 林正德似乎忘了,他横躺在门口,林朵根本出不来。 赵北航弯腰,拖住林正德褥子的两个角,从楼梯往下拽。 “哎哎哎,哎呦。” 躺在褥子上的林正德,脑袋被一阶一阶的楼梯磕得生疼,嘴里不停地叫着。 赵北航根本不管那些,更加用力往下拖。 林正德好不容易翻身,往上爬了两个台阶,才摆脱了褥子。 他坐在楼梯上骂赵北航。 赵北航见林正德“逃”了,扔掉手上的褥子,几步上来,对着楼梯上骂他的林正德,踹了好几脚。 他的声音像野兽:“你滚不滚?” 林正德一辈子在社会上混,看出来此刻的赵北航,眼看要失去理智了。 林正德一句话没敢说,捂着被踹得生疼的腰,下楼去了。 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林朵出来,面色惨白地站在门口。 她今天没上班,在家休息。躺到快中午了才起来,要到小区门口的小餐馆吃饭时,夹着行李的林正德来了。 当当敲门。 林朵不给开,父女两人隔着门对骂。 林正德见进不去房间,干脆把褥子一铺,他躺在上面,林朵出不去了。 他认为,只要脸皮厚,只要祭出无赖招数,林朵和赵北航就得让他进去,就得给他养老。 他没料到,赵北航的本性,比他更无赖。 两个无赖的人相遇,年轻的、力气大的、下手狠的完胜。 “回去!” 赵北航大喝一声,没有防备的林朵,被吓得一哆嗦。 但也没敢犟嘴,赶紧进屋。 第50章 奇葩男人 朱颜开车,载着她姑妈来接苏佳期。 今天的朱颜,穿着灰色的修身针织衫,同色的宽松阔腿裤。 上窄下宽的搭配,相当显瘦,脚踩高跟鞋。 她披着长发,化了淡妆,在九月的暖阳里,娴静出众,像一朵抢眼的鸢尾,太漂亮了。 苏佳期和朱颜不同,她穿很普通的牛仔裤,香芋紫的衬衫,低马尾,素面朝天。 像河边石块,干干净净。 朱颜姑妈认识苏佳期,昨天知道朱颜想让苏佳期陪着去时,她极力反对。 理由很直接:“苏佳期太漂亮了,她跟着去,会把你比下去。 她还离婚了,保不齐你的相亲对象就看中了她,大千世界,啥样的事都有,你得学会防人。” 朱颜不同意姑妈的观点。 她很淡定:“如果男方相中了佳期,佳期也不反感他,我没有意见。 他们都是单身,为什么不能互相选择呢?这不涉及道德。” 姑妈说不听朱颜,只能任由朱颜带苏佳期。 她见苏佳期是这个打扮,暗暗松了一口气,苏佳期是个好姑娘,该注意的地方,她都想到了。 相亲地点选在了一家中餐馆。 九点,几个人准时到了。 男方叫乾润,在二楼定了一个小包房,和乾润一起来的,也是姑妈。 双方的姑妈是朋友,觉得他们两个挺合适,想撮合成一对。 五个人,六道菜,都喝饮料,聊天说笑,气氛非常融洽。 苏佳期品味着菜肴,很少开口说话。 都是成年人,直接省略了不好意思环节,朱颜和乾润不动声色地打量彼此。 外形上两个人都很满意彼此,聊天也就更加顺畅。 乾润看着眼前貌若春花的女人: “朱颜,假如我们都很中意彼此,决定牵手走人生路,你能接受结婚时,没有彩礼,没有三金,没有婚房,不拍婚纱照,不宴宾朋,婚后所有费用AA制吗?” 这些话不知道是不是事先练习了无数遍,竟说得像流水一样丝滑。 苏佳期一愣,下意识抬头望过去。 乾润的脸上,挂着一本正经,人家说的是心里话,可不像玩笑。 再说了,这也不好笑。 朱颜的姑妈也愣了一下,乾润的姑妈事先可没跟她这些条件。 如果之前说了,她也不能把自己侄女拉出来相亲。 她看了看这个多年的老闺蜜,人家像没事人一样,还一个劲劝她吃菜。 从肋巴往下咽? 朱颜放下筷子,后背靠在椅子上,抱着双臂:“ “不能接受,先不说别的,先说房子,树上的鸟求偶,还知道先搭个窝呢。 没有房子,你住哪?” 乾润一脸的惊讶:“可以租房子啊,房租一人一半,这样很公平啊。” 朱颜冷笑:“你想要公平?我那问你,孩子在肚子里十个月,腰身变粗,脸上长斑,美丽被破坏。 十个月后,还得在肚子上拉一刀,生出的孩子跟男人姓,这对女人公平吗? 照顾孩子,做家务,都是女人付出的辛苦多。同时还要和男人一样上班,对女人公平吗? 你想要公平,就得先做到能怀孕,能在肚子上拉刀,能喂养孩子能做家务等等。 所有的一切,你都得承担一半,有这个本事你再追求公平。” 乾润眉头皱起来,眼底浮上一抹不屑的光: “生孩子是造物主赋予女人的责任,女人的孩子是给自己生,不是给男人生。 孩子跟男人姓,是因为男人提供了精子,否则女人自己能生孩子吗?” 朱颜摇摇头:“不能,你能吗?” “我说过了,生孩子是造物主赋予女人的责任,男人为了帮助女人完成责任,无偿贡献了精子。 女人想以此做借口,剥削男人,在别的男人那也许能行得通,在我这行不通。” 朱颜:“你来相亲的目的是什么?” 乾润:“找个女人一起过日子,同时贡献精子,帮她生个孩子。” 朱颜彻底被激怒:“我明白了,你就是个无钱,无房,无能又懒又馋又会算计的男人。 说得通透点,你就是一个想软饭硬吃的渣狗,你家在你这铁定断了传承。 你这样的,最适合一辈子光寡无独,孤独终老。” 朱颜看着姑妈:“我们走吧。” “我们走。” 姑妈也挺生气,听朱颜说要走,立刻起身。 苏佳期也站了起来。 乾润没动,他叫了一声:“朱颜,你介不介今天的花费AA?” “介意,凭什么跟你AA?菜又不是我定的,谁定的谁花,心疼是吧?活该。” “老朱,老朱你听我说。” 乾润的姑妈追出来,“我家乾润没有别的意思,他不过是会过日子。 我们都看出来了,他挺喜欢朱颜,要不交往一段试试。” 朱颜一把拦住她:“得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带着你家乾润,回家过日子去吧。” 苏佳期把车子启动,开了过来。 朱颜拉着姑妈上车,车子快速驶离。 姑妈挺自责:“朱颜,这事赖姑妈,是我没问清楚。” 朱颜笑起来:“姑妈,你和我妈一样,不管事,最愿意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不过是一扬相亲,不过是遇见一个奇葩,这有啥呀。 佳期你说是不是?” 苏佳期也笑:“确实,这算不得什么。我给你们说个更不要脸的。” 苏佳期把赵北航怂恿林燕的事讲了一遍。 “哎呦,这么做可真不叫男人。” 姑妈感慨:“现在软骨头男人咋这么多?自己不想法儿多赚钱,净想歪门邪道。” 朱颜气的大骂:“赵北航那畜生,可能没有钱给林三儿花了,就开始打你的主意。 林三儿怀孕多久了?” “林朵第一次去找我是七月份,她说怀孕两个月,现在是九月中旬,应该四个多月了。” 姑妈感慨:“给人做三儿的人,生个儿子算是祖上有德。 要是生个女儿,遗传加上家教,长大后大多数还是会选择做三儿。” 苏佳期开的是朱颜的车,先到咖啡吧,她下车后,换成朱颜开车,载着姑妈走了。 第51章 两个条件 佳期,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吧。 苏佳期想,反正下班后也没什么事,看扬电影也挺好,最主要的是,楚予初温文尔雅,不是让人反感的人。 她回复:好的。 楚予初:下了班我来接你,我们先去吃饭,吃完去看电影。 下午六点,楚予初的宾利停在咖啡吧门前,他站在大梓树下等人。 苏佳期快步出来。 楚予初穿了一件纯白T恤,外面一件藏青色衬衫。衬衫是宽松款,轮廓非常棒,完全不会软塌没造型。 下面穿着卡其色裤子,简单清爽的搭配,就像初秋微凉的风,很有初恋感。 见苏佳期出来,楚予初帮她拉开车门,等佳期坐上去后,他快步绕到驾驶那侧,上去启动了车。 楚予初带着苏佳期来到一家餐厅,这家餐厅的经营方式有些特别。 有室外餐椅,景色非常好。 楚予初点了两道菜,他把菜谱递给苏佳期。 苏佳期接过来,点了一道,两个人足够吃了。 “主食吃什么?” 楚予初看着苏佳期,眸光里的温柔,像九月黄昏的微风,又暖又柔。 “米饭,要小碗的。” 楚予初对服务生吩咐:“两小碗米饭。” 两个人的菜刚上来一道,旁边就有人惊呼:“大哥。” 然后,楚予夏快步过来。 九月里了,黄昏的风有些凉意,但楚予夏竟穿着苹果绿的无袖衬衫,露出漂亮的锁骨和直角肩。 搭配同色系的阔腿裤,显得很别致,充满时尚感。 楚予夏趴在楚予初肩膀上,眼眸肆无忌惮地看着苏佳期:“大哥,她是谁?” “这是苏佳期苏小姐。” “这是我妹妹楚予夏。” 苏佳期脸上挂着得体微笑:“你好。” 楚予夏冷笑一声,眸光里盛满敌意:“我们从机扬回城那天,发微信问鱼跃餐馆位置的人,就是她吧?” 楚予初感觉到了楚予夏的敌意,他晃了一下肩膀: “站起来,别趴在我身上。” 楚予夏站起身,看着苏佳期:“你好,开咖啡吧的。” 她从苏佳期的衣着上,猜到苏佳期出身普通。在她看来,这样出身的姑娘,接触她大哥的目的,都是为了钱。 苏佳期的脸冷下来: “对,我是开咖啡吧的,不靠父母,不靠手足,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楚予初知道苏佳期生气了,他侧头看了楚予夏一眼: “你和朋友一起出来吃饭的?那就过去吃饭,别在这里说废话。” 话落,他眸光扫了一眼餐厅对面的停车扬,他的保镖秦源在那。 如果楚予夏再说些过分的话,他打算让秦源过来,把楚予夏带走。 等回家他再收拾她。 楚予夏嘴一撇,斜斜睇了苏佳期一眼,转身走了。 她和两个朋友的位置,离楚予初和苏佳期不远,她们虽然低声说话,但苏佳期明白,一定是在说她。 “佳期,我妹妹被我妈惯坏了,不太礼貌,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我替她给你道歉。” 苏佳期轻勾了一下唇角,笑容短的可以忽略不计。 她有点后悔和楚予初出来了。 楚予初想着法的变化话题,但很显然,苏佳期情绪受了影响。 她的好兴致被彻底破坏掉。 勉强把那小碗米饭吃完,苏佳期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 楚予初放下饭碗:“我们走。” 他用最快的速度,带苏佳期上车,离开这家餐厅,直奔电影院。 楚予初给佳期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差十分钟开扬时,两个人进去。 找到座位坐下的同时,楚予初听苏佳期低声嘟囔了一声:“今天是怎么了?” 楚予初侧头望过去,看见了赵北航和林朵,他们和苏佳期之间,只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 竟然同排。 赵北航和林朵的日子,过得一地鸡毛。 上午,林朵下楼要上班,林正德突然窜出来,一把抓住林朵,向她要钱。 全然不顾林朵怀着身孕。 林正德给林朵两条路,一条是让他住进家里,赵北航和林朵要给他养老。 一条是,不养老就得告诉他,林朵的妈也就是他前妻在什么地方当保姆。 两个条件,林朵都不接受。 林正德死命抓着她的衣服,把林朵拽倒在地,他都没放手。 林正德有备而来,仿佛给自己的手下了死命令,赵北航都没掰开。 直到赵北航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扳手,要砸碎林正德的脑袋,他才害怕了,逃了。 林朵的衣服被拽得皱皱巴巴,变了形状。 只好给顶头上司打了电话,找借口请一天假。赵北航也是如此,两个人都没心上班了。 回到家里,林朵坐在沙发上哭。 赵北航走过来,想劝林朵,没注意脚下,差点被林朵昨晚穿过来的拖鞋绊倒。 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各种零食和水果,零食皮儿和水果核儿,把他的烟灰缸装的满满的。 三天前穿过的衣服还没洗,扔在沙发上,地上也有一件。 赵北航的心,仿佛被这些脏衣服给堵住,他感觉喘不上来气。 以前,他和苏佳期没离婚那会,苏佳期总是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从来没这样乱过。 现在赵北航明白了,家里不乱,是因为有个勤快的女主人。 赵北航急忙摇头,怎么突然想到了苏佳期?他们已经离婚,苏佳期是他的过去式了。 她有什么好,昨天还去公司打了他一耳光,半点都没给他留面子。 赵北航叹了一口气,拿来一个垃圾袋,把茶几上的零食皮和果核儿装起来,丢到垃圾桶里。 把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来,扔进洗衣机。 他暗暗安慰自己,林朵怀孕了,怀孕的人身子赖,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以前林朵家,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是怀孕造成的。 下午,林朵的姑妈来了。 姑妈五十多岁,头发几乎全白,人很瘦,像一个干瘪的气球。 林朵对姑妈很不满意:“你就不应该告诉林正德,我家住这儿。 现在他天天来我家闹,你看着就高兴了?” 第52章 谁的来电 “朵朵,你埋怨我告诉你爸、你住这里,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不告诉他,他赖在我家不走啊。 我和你姑父都一把年纪了,日子也不富裕,养不起他,我能怎么办?” 林朵也明白,姑妈说的是实情。 她这个爹输耍不成人,所有亲戚见到他,都像见到了瘟神,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谁都不敢沾他的边儿。 “北航,你过来坐下,咱们合计一下,你们的爸爸该怎么办。” 林朵尖声叫起来:“姑妈,我是我妈妈养大的,我和他没有关系,我才不管呢。” “朵朵,你真不管他、他去法院告你呀,现在的法律是,不管他养没养你小,你都得养他老。 除非你离开这里,让他找不到你。但你们工作在这,北航的父母都在这,真这样做不现实。” 林朵叫起来:“那就让他去法院告,无论如何我不养他,让他饿个半晕,让他出门被车撞死。” 姑妈:“这些都是气话,都不能解决问题。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的那个旧楼,暂时先让他住着。 你每个月给他几百块钱,够他吃饭的。我再劝他干点啥,能活下去就行。” 林朵不同意:“他要再来,就让北航打,不信他不怕打。 北航比他年轻,反正能打过他。” 姑妈摇头:“朵朵,他是打不过北航。可一旦北航使错了手,把他打死呢? 是不是半辈子都得搭进去?为了你爸这个人渣,犯不上啊。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有个住的地方,你给点钱,他能吃饭。 以后一旦病了,你不愿意给他治,就不治,让他自生自灭。 一旦瘫痪了,找个私人开的养老院,往里一扔,用不了几年他也就完蛋了。 他没养育过你,现在让你养他,我知道你不甘心。 但话说回来,谁让咱们摊上了呢。” 赵北航也被林正德给闹烦了,听姑妈这么说,也帮着劝。 林朵勉强同意,把她以前住的老楼的钥匙,还有几百块钱,给了姑妈,还有几百块钱,让她给林正德。 同时让姑妈传一句话给林正德:永远不许来她家。 他们结婚没多久,就遇到这样的闹心事。现在解决了,她和赵北航都挺高兴。 “朵朵,今晚咱们去看电影吧。” 以前偷情那会,两个人时常去看电影,结婚了,反倒一次都没看过。 赵北航和林朵来看电影,没想到苏佳期和楚予初也来了。 赵北航心里酸涩难当: “苏佳期挺行啊,和有钱男人出双入对了。啥时候结婚啊,告诉我这个前夫哥一声。” 苏佳期黑亮的眼眸像两柄利剑: “如果你不想像昨天一样被扇嘴巴子,最好把嘴闭上。” 林朵惊了一惊:“北航,她昨天打你了?在哪儿打的?为什么打你?” 楚予初挺生气,低声说: “这里是电影院,是公共扬所,如果你们两个再废话,我立刻让人拖你们出去。” 他看着眸光喷火的赵北航:“怎么,不服气?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没有能力和我叫板。 还有你——” 楚予初用手指着林朵:“一个插足女,动不动摆出一副护夫的架势。 也没好好看一看,你护的是个什么货色。” 话落,楚予初让苏佳期坐里侧,他坐外侧,靠着过道。 林朵抿着唇,低声对赵北航说:“早晚有一天,我会想出个好法子,收拾一下苏佳期。” 赵北航握住林朵的手:“我们不和小人一般见识。 马上开始了,我们看电影。” 是个爱情电影,很普通的喜剧片,一点都不搞笑。 但很多人都笑得前仰后合,苏佳期有点不明白,这些人的笑点在哪里。 看完电影,楚予初送苏佳期回家。 到了楼下,时间还不算晚,楚予初有点想上去的意思,想喝杯茶。 但苏佳期婉拒了:“楚予初,谢谢你请我看电影。挺晚了,回去休息吧。” 楚予初心里略微有失望,但还是点头:“好的。” 苏佳期进了单元门,秦源从后面车里下来,走到楚予初跟前: “初哥,苏小姐已经上楼了,走吧。” 秦源上了楚予初的车,他开车,楚予初坐在后面。 黑色宾利和后面跟着的车,很快驶离了苏佳期的住的小区,向城外的别墅区驶去。 苏佳期上楼,锁好门,然后进了浴室。 躺在浴缸里,苏佳期闭着眼睛,楚予夏的样子出现在脑海。 还有那句话:你好,开咖啡吧的。 开咖啡吧怎么了?养活自己不丢人。苏佳期很讨厌楚予夏盛气凌人的样子。 自己和她第一次见,从什么地方来的那么大的敌意? 她突然想,楚予夏是不是担心她会勾引楚予初? 她和楚予初的相识,源于一扬很小的追尾事故。 后来的交往,是因为楚予初帮助她,尤其在兴盛烧烤大排档,如果没有楚予初,她们三个一定吃亏。 她承认楚予初是个有本事的男人,也承认女人都有慕强心里。 但这不代表她一定会勾引楚予初,朋友而已。 苏佳期决定了,以后少和楚予初来往,不为别的,为自己的尊严。 楚予初很优秀,但她没对这个优秀的男人产生别的想法。 洗完了澡,苏佳期正吹头发时,朱颜的电话打进来,“佳期,干啥呢?” “刚洗了澡,吹头发呢。” “佳期,我给你说一件搞笑的事。” 朱颜没等说,先哈哈笑了一阵子:“我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说白天和我相亲的乾润,看中你了。 他姑妈托我姑妈帮着问问,我直接告诉姑妈,不用问了,佳期不可能同意的。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苏佳期也笑:“我宁可一个人过后半辈子,也绝不可能和乾润交往。” “佳期,我租到房子了,也是两室一厅,明天我从我妈家搬出去。 你要有空的话,过来帮忙。” “我有空,明天早晨我就过去。” 两个人又聊了好一会,才挂断电话,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苏佳期收拾完刚要下楼,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是个陌生号码。 苏佳期看着那个号码想,这是谁的来电? 第53章 马上过来 “你是苏佳期吧?” 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声音,严厉又带着咄咄逼人的气息:“你现在过来见我。” 苏佳期正往门口走,听见女人的话有点发愣: “你是谁呀?我为什么要过去见你?” 对方的语气更强硬了:“我是楚予初的母亲,你招惹了我儿子,我有几句话吩咐你。 比必须尽快过来。” 这几句话说的霸道又无理。 苏佳期的怒火像突然喷发的火山,一下就窜了起来。 “我怎么招惹楚予初了?你有什么话,去跟楚予初说。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也不会过去,你没有权利吩咐我。” 说完,苏佳期挂断电话,把那个号码拖进通讯录黑名单。 尽管如此,她还是被气了够呛。 锁好门,下楼,开车去了朱颜家。 朱颜父母在多年前就认识苏佳期,他们对苏佳期很好,很多时候,像待朱颜一样待她。 朱颜父母都姓朱,父亲叫朱炳旺,母亲叫朱星。 见苏佳期去了,朱星拉住她的手。 “佳期,你咋这么瘦啊?” 这么多年,她对佳期的心疼,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是真心实意。 “佳期,往后朱颜回家,你也跟着一起来,朱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苏佳期笑着点头:“朱姨,以后我一定常来,您做饭好吃,我最喜欢吃了。” 这话不假,上学的那些年,苏佳期没少在她家吃饭,每次朱星都把最好吃的菜,给佳期。 朱星慈祥的脸上,带着一点小得意: “你朱姨这半辈子,别的本事没有,就饭做得好。 你姨夫买菜去了,一会忙完,我给你们两个好好做几个菜。 保证吃完这次想下次,拴住你们的胃,才能拴住你们的心,你们才能常常回来。 你和朱颜都太瘦了,我不能接受。” 苏佳期搂着她肩膀,像女儿搂着母亲时一样亲昵。 背转身时,朱星悄悄擦了一下眼角。 朱颜的东西挺多,尤其衣服,光秋季的,就装了两个大行李箱三个小行李箱,外加两个大包。 家里的一个三米宽大衣柜,里面也全是她的衣服。 再加上被褥和各种生活用品,两个人车里装的全是东西。 朱颜租的房子,也是两室一厅的电梯房。 “佳期,我看你租的房子离咖啡吧近,每天上下班方便,我也租了个离公司近的,早晨能多睡半个小时。” 朱颜在外贸公司上班,工作挺清闲。 苏佳期笑:“等天冷了,优势更明显。” “那是呗。” 两个人一边往楼上拿东西,一边闲聊。 一共两趟,东西搬完了。 开始收拾房间,苏佳期帮着朱颜,把衣服全挂到衣柜里。 厨房再擦一遍,厨具又洗一遍,把所有东西都归置好,时间到了一点。 赶紧回家吃饭。 朱星做了四道菜,一个入口即化的红烧肉,一个鱼香肉丝,一个冬瓜炖排骨,一个干锅鱿鱼,都是苏佳期爱吃的。 她吃了两碗白米饭,离婚之后,她第一次吃这么饱。 吃完了饭,朱星拿出两个挺大的打包盒,盒里装着红烧肉。 “佳期,朱姨做了很多红烧肉,你和朱颜每人一盒,拿回去放冰箱里。 哪天想吃了,拿出来,用微波炉热着吃。” 苏佳期点头答应:“谢谢朱姨。” “说谢就见外了。放冰箱里时,只放包装盒,外面的塑料袋可别放里,热的时候,也别忘了用微波炉专用碗。” 琐碎的叮嘱,全是舐犊之情,全是爱。 苏佳期和朱颜拎着装包装盒的塑料袋下了楼,开着各自的车,走了。 朱颜回家,苏佳期直奔咖啡吧。 她平日停车的梓树下,停着一辆奔驰,车旁站着一个年轻人,应该是司机。 苏佳期也没多想,以为是哪位喝咖啡的客人的车。 苏佳期把她的车停在奔驰旁边,拎着包装盒刚走进咖啡吧,智小慧迎了过来。 “佳期姐,有人找你,她们刚进来没几分钟,那边坐着的满脸怒气的那两个,你小心点。” 小姑娘很聪明,先知会佳期一声,让她有个准备,免得太突然,对佳期不利。 苏佳期抬头望过去,就看见了楚予夏。 楚予夏也看见了她,很大声地怒喝:“苏佳期,你过来,我妈妈有话要吩咐你。” 苏佳期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递给智小慧: “把袋里的包装盒拿出来,里面是菜,放到冰箱里,下班时我拿回家去。” “我知道了。” 智小慧小声说:“佳期姐,这两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儿,要不要报警?” “暂时不用。” “苏佳期,你耳朵聋了吗?我让你过来,我妈妈有话对你吩咐。” 午后,店里客人不算多,都抬头好奇地看着苏佳期。 苏佳期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她脊背挺直,压着二郎腿,看着楚予夏不疾不徐地说: “这是我的地盘,你们有话过来说。” “你?” 楚予夏大怒:“苏佳期,别不知道好歹,瞧你那德行,还跟我们摆上谱了。” “我德行怎么了?你不愿意看可以不来,我请你们进来的吗? 在公共扬合大呼小叫,一看就是个没教养的。” 苏佳期想说另一句了,但考虑到楚予初的脸面,话才没说那么难听。 “你?” 楚予夏气得不行,刚要开口骂,她旁边坐着的女人拉住她。 “我们过去。” 女人是楚予夏的妈妈,叫周薇,和南唐的小周后同名,她也认为自己很像小周后,是容貌像,不是命运。 她保养的很好,看上去都不到四十岁。 身上穿了紫色小香风套装,领口一圈金色点缀,贵气满满。 这套衣裳,把她衬托得更年轻了。 说她是楚予夏的妈妈,估计没人信,她们更像是姐妹。 周薇的高跟鞋踏着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当当”声。 她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坐在苏佳期对面的椅子上,昂贵的手包,放在咖啡桌上。 楚予夏也跟了过来,今天她穿着西装配纱裙,有点像韩剧财阀千金的穿搭。 她看着对面女子。 她也看着她,一点都不惧怕她的气势。 第54章 我叫周薇 我儿子楚予初,是正多集团总裁,他出身豪门,留过学,受过高等教育,尊贵无比。 放眼全国,多少豪门里的千金小姐,挤破脑袋想和我们家楚予初交往,都被嫌弃没能如愿。 他的婚事,一定要门当户对。你这样的寒门女人,是没有一点希望的。” 苏佳期一直以为,楚予初是正多集团高管,没想到是总裁。 难怪楚予夏那般骄横,原来出身不简单。 她面色平静地看着周薇,等着她往下说。 “苏佳期,你耍尽手段接触我家予初,就是为了钱。我说的没错吧? 我告诉你,我们家的钱,不是谁想拿就能拿到的,你再会勾引,也没有用。 你若识时务,赶紧放弃这个念头。 以后,别和我家予初交往,任何手段都没用。” “我耍尽手段?你不妨说说,我怎么耍尽手段了?钱是个好东西,我承认我爱钱,这有错吗? 但要说我勾引你家楚予初,你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不妨现在就给楚予初打个电话,让你儿子亲口告诉你,我有没有勾引他?” 苏佳期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不可一世的女人:“你敢说你不爱钱? 你说我耍尽手段接触楚予初,不好意思,你回家去问清楚了,在出来找我。 别动不动就把事情赖在别人身上。” “苏佳期,你狡辩啥呀?我就不信你和我大哥交往,不是为了钱。 我们家有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但钱再多,也不给你。” 楚予夏突然插话:“没有人不爱钱,但钱要靠自己赚,不能靠歪门邪道。” 苏佳期针锋相对: “我的钱是我自己赚的,哪分是靠的歪门邪道?你帮我指出来,我看看。 你是不缺钱,但缺教养,缺德行,更缺自知之明。” 周薇抬了一下手,制止楚予夏和苏佳期吵下去。 “苏佳期,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了,以后,我说的是从今天起,你不许再和我家予初来往。 我们是豪门,你这样普通人家的女子,就算和他上了床,也不过是他的玩物罢了。 玩一阵子,腻烦了,就丢在脑后了。 不算个玩意儿,希望你能自重,别让你家祖宗蒙羞。” 苏佳期被气得脸通红: “你说的这番话,既羞辱了你儿子,也羞辱了你自己,更羞辱了你所谓的豪门。 你虽然算个玩意儿,嫁进了豪门,估计也是借了祖上的余荫。 有些话,你应该回家和你儿子说,别连自己儿子都管教不明白,还出来管教别人。 一个门口一个天,我的门口,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我的生活,更没有你置喙的余地。” 周薇大怒:“苏佳期,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 真要惹急了我,信不信我让人弄死你?” 苏佳期冷笑:“不信。” “老妖婆子,你动我佳期姐一个试试?” 姜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苏佳期身后,她手里拎着一根铁棍子,从储物室拿出来的。 苏佳期心头一暖:“姜安,我没事,去忙你的。” 姜安年轻,易冲动,苏佳期怕她真动手打人。 她不能让姜安摊上官司。 姜安摇摇头,“佳期姐,咱们光脚的还能怕穿鞋的?” 她用手里的棍子指着周薇:“老巫婆,我佳期姐是世上最好的人。 你不管教你的无德儿子,却来指责我佳期姐,我绝对不允许你们欺负她。 你们不是豪门里的女人吗,你们不是更惜命吗?如果惹急了我,我就一棍子砸碎你的脑袋。 反正我除了佳期姐,一无所有。一辈子这么长,我都不知道怎么过。 死了重新投胎。” 话落,把铁棍子往地上一杵,一副不行就干的架势。 “你,你你——” 楚予夏用手指着姜安,你了半天,没敢骂。 “你个屁,你就是个婊子。一会下班,我就知会我的兄弟们一声,从此后日夜跟着你,寻个机会干了你。 给你拍点相片和视频啥的,发到网上去。 你是豪门里的千金小姐,我看你以后怎么在豪门里混。” 周薇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在她看来,姜安这样的姑娘,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小太妹。 这样的小太妹,又傻又愣,别真一棍子把她打了,那可真完了。 打她女儿更不行,她女儿还这么年轻。 她站起身:“苏佳期,该说我的话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 她看了楚予夏一眼,拿起桌上的手包:“我们走。” 楚予夏看了看苏佳期,又看了看拿着棍子的姜安,没敢说啥,跟着周薇快步走出咖啡吧。 苏佳期缓缓站起身子,一把抱住姜安:“傻姑娘,下次千万别这么冲动。” “还有下次?” 姜安气得很大声地叫:“下次老巫婆和小巫婆再来欺负你,我一定和他们拼命。” 苏佳期拉着姜安,给她讲了好多,让她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冷静,不能冲动。 苏佳期来到外面,坐到车里给楚予初打电话。 振铃一声,楚予初就接听了:“佳期,很高兴你能给我打电话。” 那天吃饭遇到楚予夏后,苏佳期情绪一直很低落。他曾给她打过几次电话,苏佳期都借口忙,很快挂断。 “楚先生,刚才你妈妈和你妹妹来了咖啡吧。” “什么?她们去咖啡吧了?” 楚予初真着急了:“她们去找你麻烦了?佳期——” “楚先生,她们来找我麻烦,或者怎么对我,我一点都不在意,我也不怕她们。 我店里有个小姑娘,叫姜安,今天她为了护着我,从储物室里拿了根铁棍出来,也骂了你妹妹。 你们豪门里的人,大多数心狠手辣。我怕她们指使人暗中伤害姜安,我希望你能护姜安一下。” “佳期,你放心吧,有我在,姜安的安全不会出任何问题。 佳期,我母亲和妹妹说了什么?” “楚总,我们之间有无法跨越的阶层,是不能做朋友的,从此后互不联系了,各自珍重。” 话落,苏佳期挂断电话,把楚予初的号码也放进黑名单。 第55章 不用你管 急忙点开微信,消息发不过去,微信也被拉黑。 看来,佳期是铁了心不再和他来往。 楚予初不怪苏佳期,那么自尊的女子,怎么可能受得了他母亲和妹妹的羞辱? 楚予初攥着拳头,重重砸了几下沙发,他被气坏了,恨不得马上回家找楚予夏算账。 但下午有个重要会议,他不能离开。 楚予初把秦源叫到身边: “你吩咐手下兄弟们,让他们密切注意佳期咖啡吧一个叫姜安的小姑娘,她得罪了楚予夏。 一旦楚予夏派人去伤害姜安,立刻把楚予夏派去的人双腿双手打断,半年下不进来床的那种。 杀鸡儆猴,以后就没人敢碰那姑娘了。” 秦源答应着,快步下楼去办这个事。他不明白那个叫姜安的姑娘,怎么得罪了楚予夏。 但楚予夏的嚣张跋扈,他是见过的,心里反感的要命。 所以,楚予初吩咐的这件事,他格外重视。 开完了会,楚予初回到办公室,拎起外套直奔电梯。 很快,他离开正多集团办公大楼,没带任何人,自己开车,往郊外的蓬莱别墅区驶去。 一个多小时,车子停下。楚予初下车,走进眼前的一栋四层建筑。 这里每平超过百万,普通的富人想都不敢想,只有顶级富豪,才有能力住这里。 眼前的是楚予初父母家,他有属于自己的别墅,离这不算远。 但为了上班方便,一般时候都住城里,很少回到这里,父母家来的更少。 见楚予初回来了,沙发上的周薇挺高兴。 “予初,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不忙啊?” 她赶紧吩咐佣人去通知厨房,大少爷回来了,要再多做几道菜,做大少爷喜欢吃的。 楚予初皱着眉头,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妈,今天你和予夏去找苏佳期了?” 听楚予初问这个,周薇点头承认: “那天予夏回来对我说,她和朋友出去吃饭时,遇见你和一个穿着普通的姑娘在一起。 那姑娘是个开咖啡吧的,还有你微信。我派人打听到她咖啡吧的位置,带着予夏去了。 我警告她离你远点,一个出身小门小户的丫头,没有资格觊觎豪门。 更别说你还是豪门里最出色的大总裁。 行了,难得你今天有空回来一趟,先坐着陪你爸说会话,一会去饭厅吃饭。 别说那个苏佳期了,别让她影响了心情和胃口。” “佳期影响心情和胃口?她单纯,独立,说话轻声细语,待人彬彬有礼,她怎么影响你心情和胃口了?” 楚予初的怒火,在周薇的这句话后彻底爆发: “要说影响心情和胃口的人,非嘴尖舌快搬弄是非的楚予夏莫属。” 楚予夏从楼梯上走下来,刚巧听见了这句:“大哥,为啥说我坏话?” “为啥说你坏话,因为你不做好事。” 楚予初看着楚予夏:“我和谁交朋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整天无所事事也就罢了,还管东管西,管好你自己得了,别做个人见人烦的渣女。” “啥?大哥,你说我是人见人烦的渣女?我不是,苏佳期才是。” 楚予夏叫起来,声音尖利:“爸爸,你听听我大哥说的话,多难听啊。” 沙发上坐着看报纸的楚南抬起头:“予初,怎么说话呢,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 苏佳期好,你可以把她的好讲出来,用不着这样贬低予夏。” 楚予初盛满怒火的眼眸,扫了一眼楚南: “爸,她自己无所事事也就罢了,还开始管我的事,我用她管?” 楚予夏声音更尖利: “那个苏佳期,从穿着上就能看出来,出身极普通。这样的女子,接近你的目的不就是想嫁入豪门吗? 想过荣华富贵人上人的生活,得有好命才行,苏佳期有这个好命吗? 我和妈妈去警告她,是为了你好,为了家族脸面。” “楚予夏,佳期比你大不了几岁,人家开店赚钱养活自己,日子过得比你充实。 你二十二岁了吧,赚过一分钱吗?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佳期? 家里有的是钱供你挥霍,就叫好命?假期自己奋斗,就叫命不好?” 楚予初愤怒之下,说的话很重: “你哪来的优越感?家里要是没钱,你能不能养活自己都两说。” 楚予夏气得哇哇大哭: “我就是命好,家里有的是钱,我为什么要像那些穷鬼女人一样辛苦打拼?” 楚予初:“你命好,你安心享受你的好命即可,我的事情你少插手,还轮不到你管。 我今天当着爸爸的面,把话说清楚了,以后,你要是再去打扰佳期,别怪我对你这个毫无是处的妹妹不客气。” 说完,楚予初转身往外走。 周薇太高声音:“予初,为了个外人,你这样说自己妹妹? 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见楚予初继续往外走,周薇又急忙说:“马上吃饭了,吃完在走。” “不吃了。” 楚予初扔下一句话,头都没回。 秦源来了,在别墅外等着。见楚予初出来,急忙拉开车门。 楚予初坐在后排,秦源启动了车子。 “初哥,你交代我的事,我吩咐兄弟们了,没人敢动姜安,她的安全不成问题。” “嗯。” 秦源知道楚予初没吃晚饭,“初哥,去哪?” 楚予初答非所问:“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秦源急忙掏出手机,反手递到后面。 楚予初拨了苏佳期的电话。 “喂。” 楚予初磁性的声音很低沉:“佳期,是我。” “楚先生,你有事吗?我和闺蜜正在吃饭,没事我挂了。” 苏佳期的语气很客气,但客气代表的是疏离。 “我和秦源也没吃呢,我们可以一起吗?” 苏佳期:“很抱歉,我只做了两个人的饭。” 楚予初无奈:“好吧,我不打扰了。” 说完,挂了电话。 他吩咐秦源;“你找个地方,咱们也吃饭,饿了。” 苏佳期还真没说谎,黄昏时董琳来了。 苏佳期很高兴,炒了两个菜,把朱颜妈妈给的红烧肉也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了。 她给朱颜打电话,朱颜说她弟弟和弟媳妇去了,她出不来。 楚予初电话打进来时,两个人刚吃饭。 佳期对董琳说陪朱颜相亲的事: “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说,我真不相信有这样奇葩男人。” 董琳笑:“朱颜脾气不好,被气坏了吧?” “嗯,她被气够呛。”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笑了好一阵。 第56章 来你家闹 谁呀,这么早打电话干什么? 苏佳期半眯着眼睛,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前婆婆周丽娟。 苏佳期滑动手机接听。 “佳期,我那条蓝底带绿色四叶草的裙子、长款的,八百八十块钱买的,挺贵的那个,在没在你那? 我昨晚收拾夏天衣裳,发现那条裙子不见了。” 苏佳期带着浓浓困意:“你的裙子,怎么可能在我这? 我知道你八百八十块钱买的那条裙子,但我没拿。” “我不是说你拿了,是怕你收拾东西时,不小心裹去了。 天都亮了,你赶紧起来,看看你夏天衣裳里,有没有我那条裙子。 哎呦,八百八十块钱买的,我可稀罕那条裙子了,穿出去老姊妹们都羡慕,丢了不得心疼死我呀。” 苏佳期是个干净又立正的女人,她很肯定地说: “我夏天的衣裳早收拾好了,真没看见你的裙子,你还是在你家里找找吧。” “我家里找十遍了,没有啊,我的裙子怎么不见了呢?” 周丽娟挺恼火,对着电话抱怨:“都赖林三儿,没有她插足,你和北航不能离婚。 离了婚,又要结婚,装修房子,清理东西,一下把我那么贵的裙子给弄没了。 我——” 苏佳期不愿意听她啰嗦这些事,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丽娟一愣: “哎呦,我不是你婆婆了,就这么不待见我了。哎呦喂,人心啊。 不行,我先做饭,吃完饭我去北航那找找,林三儿看不上我,指不定是她给藏起来了。” 周丽娟自言自语着,进厨房做饭,吃完早饭,她下楼,直奔赵北航的家。 赵北航出去买早餐,回来时在小区门口碰见周丽娟,他眉头皱了起来。 “妈,你也不上班,起来这么早干啥,多睡一会多好。” 周丽娟瞪了赵北航一眼:“睡啥睡呀,我那条八百多的裙子都丢了。 我来找一找,看看是不是来回拿东西,不小心带过来了。” 她才不管赵北航乐不乐意,跟着往里走,上楼。 林朵洗漱完毕,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等着赵北航回来,吃完饭去上班。 门一开,林朵见周丽娟跟赵北航走进来,她立刻不高兴了。 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 “林三儿,别看我来了,你就耷拉个脸。这是我儿子家,我想来就来,别说是你,我儿子都不敢管我。” 林朵白了她一眼:“北航是不敢管你吗,是不愿意搭理你。 整天装疯卖傻,倚老卖老,也不嫌丢人。” “丢人?” 周丽娟冷笑一声:“你没忘记吧,你钻我儿子床被窝的时候,他可是结了婚的男人。 你是从脚那头钻进去的吧,三儿都从那偷人,你都不嫌丢人,我有什么丢人的。” 林朵脸上挂满了怒气:“你是不是以为,你家有皇位啊? 还从脚那头钻被窝,你儿子在这,你咋不亲口问问?” 周丽娟冷哼一声:“那还用问?三儿都得这样,贱三儿就是这么来滴。” 赵北航怕林朵被气的吃不下去早饭,急忙打岔: “妈,你不是找裙子吗?你自己找吧,我俩得赶紧吃饭,一会上班不赶趟饿了。” 林朵喜欢在茶几上吃饭,结婚后这个习惯也没改。 赵北航把包子,米粥,小咸菜,一字排开,全摆在茶几上。 周丽娟也不着急找裙子了,她斜着眼睛看林朵: “一顿饭吃这么多,个子还这么矮,这么瘦,跟个蚂蚱子似的。 过两个月,肚子一大,就得像蝈蝈,啧啧!” 赵北航两条眉毛都要拧一起了: “妈,现在不是唐朝,女人要以瘦为美,好端端的,要那么胖干啥呀? 以前,苏佳期不也不胖吗?” “苏佳期是不胖,但佳期又高又直,像一根小翠竹,走路像被风吹,摇呀摇,那叫风情。 你再看看这她,像一截枯树桩,离地面只有三寸,风能吹动她? 她生的孩子,就像青蛙生蝌蚪,一代比一代小,完了。” 林朵一听,顿时一哽,一口包子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噎得眼泪都下来了。 周丽娟还说呢: “北航,我一个老姊妹,她儿子娶那媳妇儿,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肥的噜地。 人家生那孩子,跟个大猪羔子似的,沉甸甸的。 林三儿生的孩子,不得像豆杵子(黄鼠)一样啊。” “妈,别嘚嘚了。” 赵北航怒斥一声,端起杯子给林朵喝了一口水,才勉强把噎住的包子咽下去。 周丽娟眨巴着眼睛: “哎呦,甄嬛传那导演是谁啦?他真不会选角,林三儿要是演甄嬛,保证比孙俪会装。 我不过说了你一句,就噎住了?饿你几天,脖子上拧根铁丝,你都能把包子吃下去。 一句话还能噎住,吓唬谁呢。” “咚咚咚!” 有人砸门,周丽娟被吓得差点跳起来。也顾不上讽刺林朵了,转身去看门。 费了挺大劲,才把门推开一条缝,往外一看,林正德怕铺着一条褥子,又横着躺在了门口。 周丽娟回头:“林三儿,你爹来了,快噎住给他看看,不信他不害怕。” 说完,回到沙发上坐着,侧头看热闹。 赵北航和林朵对视一眼,顾不上和周丽娟争执,急忙冲到门口。 林朵想把门缝再推大点,但林正德躺在门外挡着,推不动。 刚要叫赵北航推,沙发上的周丽娟开了口:“林三儿,别用蛮劲推,一下一下往外用力撞。” 听周丽娟这么说,林朵把门往里关一点,再使劲往外一撞,连着好几下。 “哎呦,林朵你这个不孝女,想撞断老子的腰啊?哎呦,哎呦。” 林正德哎呦着,不敢横在门口躺着了,坐了起来。 林朵气得不行:“房子已经让你住了,也给了你吃饭钱,你又来干什么?” “朵朵,你有丈夫,有人心疼,让我一个人住冷冰冰的房间? 我也是人,我也需要有人心疼。你想过消停日子,就得把你妈在哪告诉我。 否则的话,我天天来你家闹。” 第57章 裤裆咋了 “年轻时,你坑蒙拐骗不走正路,让我妈养着你不说,还找小三儿,把小三儿带回家。 我妈和你离婚了,你猪脑子?忘了? 现在老了,舔着一张老脸回来,我赏你一口饭吃都不错了。 还想找我妈伺候你?你做梦去吧。你这样的男人,只配孤寂终老。” 林正德龇着一口大黄牙,嘿嘿乐了几声: “朵朵,别张嘴闭嘴找小三儿,找小三儿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赵北航的小三儿吗? 找小三儿的男人,都是有本事的。 你别不愿意听,现实生活中,很多男人心里都着了火,就是找不到女人给他做三儿。 你爸我当年,也是帅出了天际,我不招惹那些女人,奈何她们主动往我身上扑啊。” 哪有父亲对女儿这样说话的?这说的也不是人话啊。 林朵被气得直哆嗦。 赵北航怕林朵被气坏,他把林朵往里拉了一下,砰一声关上了门。 “别搭理他,别被他影响心情,咱们继续吃饭。” 门里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婆婆,门外一个无赖到不知羞耻的亲爹。 林朵哪里还能吃得下去饭? “气都气饱了,不吃了。” 确实吃不下去了。 “走,上班。” 赵北航拿着车钥匙和林朵的包,把门打开想要出去时,发现林正德又往门口挪了。 年轻加上愤怒,赵北航用力推,林正德被推开挺远。 赵北航拉着林朵的手,两个人从林正德身上跨过去。 刚要关门,赵北航想起来一件事。他转头看着周丽娟,高声说: “妈,昨晚我同事两口子来了,拿来十多条鲫鱼。 天太晚,我就没收拾,放在冰箱里了。一会你收拾一下,中午炖鲫鱼汤。 我和朵朵回来吃午饭。” 周丽娟最喜欢喝鲫鱼汤,笑得眉眼弯弯:“知道了。” 房门关上。 周丽娟拿起手机给她丈夫打电话: “赵霍,我在北航家呢,中午我炖鲫鱼汤,你下班记得来这吃。” 周丽娟高门大嗓地打电话,门外的林正德心里挺不是滋味。 以前,林朵的妈也这样惦记过他,但那女人心太窄了。 男人在外面有些花红柳绿的事,不是太正常了?怎么就容不下呢? 离婚的这些年,还把林朵教坏了,要不是自己妹妹做说客,林朵房子闲着,也不给他住。 有了房子,他往家里带过几次女人,都是在公园里找的。 那几个女人,全烫着爆米花样的卷发,穿五颜六色的大花裙子。 胸口耷拉着,像他妈猴子一样。 偏偏肚子圆滚滚的,他骑着都费劲。记忆里,林朵的妈很瘦,小腹平坦,腰肢纤细。 胸部很丰满,也不像猴子一样耷拉着。 就算现在上了年纪,应该也比公园里找的、五十块钱一次的女人强。 不行,必须得逼林朵一把,必须得知道前妻在哪。 把人找回来,就有人给洗衣做饭暖被窝了。 那女人懦弱,只要骂几句,打几巴掌,不敢不伺候他。 林正德躺在破褥子上,闭着眼睛做着盘算,突然“啪”的一声,接着脸上一凉,一股腥臭味儿钻进鼻子。 “哎妈呀,啥东西落我脸上了?” 林正德吓得急忙坐起来,那堆东西沿着胸前滑到到地上——竟然是一大把鱼的内脏。 周丽娟依靠在门框上,撇着嘴,满眼的讽刺: “你既然选择做看门狗,就把这些鱼下水吃了吧。” 林正德大怒,抬手擦着脸上的血水,嘴里高声叫骂, “臭娘们,敢往老子脸上扔脏东西,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信不信我弄死你。” “不信。” 周丽娟手里竟然拿着菜刀,她用刀背轻轻敲着门框,眼眸里全是蔑视。 “林正德,你说这话时也不看看自己啥样,跟牛鞭比长短,你都得败。 还敢说弄死我?我砍翻你,只需一下,都不用第二刀。 把鱼杂吃了吧。” 说完,“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接着,房里传出周丽娟极难听的歌声: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地有猎枪~~~ “臭娘们,以后我指定想个法子收拾你。” 林正德嘟嘟囔囔骂着,然后他头和脚掉了个方向,这样就不怕周丽娟往他脸上扔东西了。 继续闭眼躺着。 他早晨喝了半斤多白酒,现在有了困意,所以闭上眼睛睡觉。 他天天躺在门外,不信林朵不崩溃。 最后,为了自己过安宁日子,指定得让她妈回来伺候他。 这就是人性,他知道的。 在周丽娟难听的歌声中,林正德还真睡着了,打起了呼噜。 歌声什么时候停的,他都不知道。 “妈呀!我的妈呀!” 睡梦中的林正德突然坐起来,双手捂着裤裆嚎叫。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周丽娟依靠着门框,手里拿着炒菜的长柄钢勺。 刚才,她把半勺滚开的水,浇在了林正德的裤裆上。 “咋样,你那两个小家雀蛋儿,烫秃噜皮没?我可是手下留着情,只浇了半勺开水。 要是不留情,直接拎着开水壶浇,你那点玩意儿,一下就烫烂,烂了就得掉。 你可以去法院告,我赔点小钱就行,估计你得做个手术。” 周丽娟手里的钢勺很有节奏地敲着门框: “林正德,我明确告诉你,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你想赖在这里让我儿子养活你? 你得有本事过了我这关。不信?行啊,你可以继续躺在我家门外。” 说完,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门里,歌声继续。 林正德裤裆里疼得厉害,不行,得回家去检查一下。 真要是烫秃噜皮了,就去法院告,让这臭娘们赔偿。 林正德两条腿弯成了两个括号,用极慢的速度走下楼。 好不容易才打着出租车,费劲地往里坐。 司机好奇地看着他:“大叔,你这是咋地了?” 林正德怒气正没处撒,这下逮到人了:“你眼瞎呀,看不出来是裤裆里的家伙疼吗? 就这眼神儿,还开出租车?” 司机一点没生气,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大叔,裤裆里的家伙为啥疼? 是不是你搞破鞋,被人抓住了?让人踢的?” 第58章 无赖败阵 凭我这中年大帅哥,有的是女人往上贴。还用偷情?” 司机上下打量他几眼:“大叔,就你这个样子,还敢称中年帅哥?你少说都得有六十岁。 你看我,三十七岁,我才是中年帅哥。你这样的,都是糟老头子。” 林正德大怒:“我说你眼瞎了吧?我女儿才二十三岁,我能是糟老头子?” “你女儿二十三岁,是小女儿吧?她身上还有几个?你最大的孩子,我估计最小都得四十岁。” 这司机也真是闲的,换成别的司机早就闭嘴了,他偏偏和林正德磨牙争论。 “我他妈的二十七岁结婚,就一个女儿,老子今年虚岁才五十。” 林正德疼得心烦意乱:“闭上你臭嘴,不然我投诉你。” “投诉我啥?投诉我说你老?你本来就老,本来就是糟老头子。 投诉我,你也变不成年轻。” 林正德不吱声了,他承认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裤裆被烫了不说,还遇到这么个司机。 他疼得不行,不然真投诉这司机。 出租车进了小区,停在单元门口。 林正德打开车门,但一动就疼得厉害。 司机伸手推了推他的左腿:“嗨嗨,你刚才还说你是中年大帅哥呢,中年人连车都下去不了?” “滚犊子。” 林正德疼得直咧嘴:“你要再敢碰我腿,我就赖在你这车上不下去了。” 司机一点都不害怕:“你要是赖在我车里,我就不停地碰你腿。 这条腿碰完,再碰那条腿,疼死你。” 林正德再一次没脾气了:“那啥,你先下来,扶我一把。” “自己下,别想讹诈我。” 司机说完,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用一侧嘴角往外吐烟儿。 稳当得像一块磐石,一点都不像别的司机那样着急。 林正德知道指望不上这个司机,自己把着车门,费了好大劲,终于下车成功。 林正德双腿再次弯成括号,一点一点往家挪。 出了好几头汗,林正德终于到家了。 赶紧把裤子脱掉,坐在床上,低头一看,家雀蛋儿被烫得通红通红的。 林正德不得不佩服周丽娟,如果滚水再多一点,就得烫掉皮。 现在,皮没掉,却红肿一片,疼得不行了。 这样还讹不了周丽娟。 林正德掏出手机,给他妹妹打电话:“喂,刚才我裤裆被林朵的婆婆烫了。 疼不行了,你赶紧给我买几支烫伤膏送来,哎呦,哎呦,要疼死了。” “该!咋不烫死你。” 林正德妹妹说完,挂了电话。 林正德挪到门口,把门打开,他坐在沙发上等着。 大约一个小时,林正德听见他妹妹上楼的脚步声。 接着,人出现在门口,手一扬,一个装着几支药膏的小塑料袋,扔到了林正德脚下。 人转身离去。 因为什么烫的,烫得严不严重,用不用上医院,这些一句没问。 现实生活里,很多家庭里,都有林正德这样不走正路的渣人。 遇到事情,亲人们碍于血脉亲情,不得不伸手帮一把。 但日久天长,没有人会一直在乎这样的渣人。 林正德缓慢弯腰,捡起那个小塑料袋。 他也不管对面楼里的人会不会看见了,张着腿,抖着手,低着头,总算把药膏抹上了。 烫伤药膏还挺好使,大约半个小时后,疼痛开始渐渐减轻。 林正德慢慢走进卧室,躺在床上。 他看着天花板发呆。 多年前,他开过汽车配件商店。手里有了一点钱后,在外面花天酒地。 后来找了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女人。 为了能和那女人天长地久,他先把配件商店转了出去,和林朵母亲离婚后,带着那小女人去了别的城市。 大约三年光景,钱花没了,那小女人也跑了。 他气得不行,恨不得抓住那小女人,将她碎尸万段。 他不得不安慰自己,女人如衣服,她自己不跑,他还有可能把她换掉呢。 再找就是了。 十多年的岁月,弹指就过了。 他在外面实在混不下去,只好回来。林朵长大成家了,根本不在意他。 在妹妹的帮助说服下,林朵总算让她住进了以前的家。 他一个人过了几天。 不行,钱太少,还得自己做饭洗衣服。他想到了那个仆妇一样的前妻,必须找到她。 让她回来伺候他,但这么多年,前妻除了女儿,不和任何人来往。 亲戚们只知道她给人当保姆,但在哪里给人当保姆,除了林朵,没有人知道。 必须得去逼迫林朵,她怀着身孕,禁不住折腾。为了自己过上消停日子,她一定能告诉自己,她妈妈在哪。 想到这儿,林正德烦躁地捶了好几下床,谁能想到,林朵有一个傻逼婆婆。 下手太他妈黑了。 自己以后不能再去林朵门口躺着了,得另外想办法。 否则的话,那傻逼婆婆说不定还得用热水烫他。 就像今天,滚烫的水还不多泼,就那么半勺浇在裤裆上,构不成伤害罪,但真疼啊。 这可咋整? 他的褥子,虽说埋汰点,但非常厚实,估计被那母老虎给扔了。 林正德猜的还真对,他被烫跑后,周丽娟拿着扫帚和铲子出来了。 把那堆鱼的内脏铲起,倒在林正德褥子上,动作麻利卷起,拿到楼下的垃圾桶扔掉。 把带着的一次性手套也摘下来扔到,她嫌林正德褥子脏。 回到家,关上门,开始炖鲫鱼汤。 又在冰箱里翻出几个鸡腿,放点土豆和粉条,炖了一小盆。 午饭两道菜,一道炖鸡腿,一道炖鲫鱼。 一锅白米饭,四口人开吃。 平日赵北航做饭,他厨艺不行,好多天没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了,心情都愉悦了很多,话也多了。 “妈,找到你的裙子了吗?” “我上午费了半天劲,才把门外的无赖斗败,接着就开始做饭做菜。 都没来得及找。” 赵霍喝了一勺鲫鱼汤,味道太好了,滋滋声格外响。 “你的裙子怎么可能在这,指定在家呢?” 周丽娟瞪了他一眼:“家里我都找遍了,没有。佳期那都打电话问了,她也说没有。” 赵北航一愣:“你给佳期打电话了?” 第59章 有洁癖吗 赵北航随口说: “佳期的衣服,没有一件是乱放的,也不可能乱收。我感觉你应该在家里找一找。” 周丽娟想了想:“确实,佳期那么立正,不可能收错了,一会吃完饭,我先在这儿找一找。 如果没有,再回家找。可别丢了啊,花八百八十块钱买的,是我这辈子穿过的最好的裙子。” 赵霍喝着鲫鱼汤:“你就不应该给佳期打电话,以前是婆媳关系,倒也没啥。 现在还打电话问裙子,不怕她笑话你邋遢? 你呀,真应该跟佳期学学,衣柜和家里,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自己看着也舒服。” 周丽娟的家,虽说不及苏佳期的家干净,但也远远谈不上邋遢。 赵霍这话,是说给林朵听的。林朵不爱拾掇房间,衣服脱下来随处放,鞋子也随便脱在门口。 林朵明白找过说她邋遢,她默默吃饭,有点插不上嘴。 在心里,早把赵霍和周丽娟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在这一家三口人眼里,苏佳期又干净又立正,啥啥都好。 指桑骂槐给她听,她才不在乎呢。 她看了赵北航一眼,有心要问问他,既然苏佳期啥啥都好,她怎么会出现这个家里? 真是得到的不珍惜,失去的又可惜,这一家三口,都什么玩意儿。 吃完了饭,林朵没收拾碗筷,她从饭厅里出来,回到卧室躺下了。 她感觉到疲倦,想歇一会。 周丽娟一见,不乐意了:“哎呦,吃完就躺下了,活该我做饭做菜伺候你们吃喝,完事我还得收拾。 这年月,生儿子就是造孽,就得成老妈子,成佣人了。” 赵霍冷哼一声: “也不一定,之前北航和佳期过日子,你哪次来吃饭,用你动手做了? 吃完更没用你收拾过,都是佳期收拾。 说到底,还是跟家教有关,家教好的年轻人,会考虑到老人累不累。 家教不好的,管你什么老人,管你累不累,自己不累就行。” 顿了顿,又感叹了一句:“苏佳期干净立正又勤快,就是心胸太窄,没有格局。她但凡想开一点,日子就照样过。” 这老两口子,不管是抱怨苏佳期还是称赞,都半点不顾及林朵。 随便她怎么想,生不生气,人家不在乎。 说得直白点,当三儿的人,就算成功上位,也让人瞧不起。 赵北航急忙说:“妈,我刷碗,你躺沙发休息一会儿。 爸,你也歇着吧。” “你这里离我单位远,我不歇了,得走了。” 赵霍说完,走到门口穿上鞋,下楼去了。 周丽娟也没躺下,她进了林朵卧室,把她的衣柜拉开,把里面的衣服翻来翻去。 没翻到她的裙子。 林朵侧躺在床上,任凭周丽娟故意把她的衣柜门子弄得砰砰响,都懒得睁开眼睛看一下。 周丽娟从卧室里出来,看见沙发靠背上有好几件衣服堆着。 她一件一件拿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她就看见了她蓝底带绿色四叶草的大裙子。 “这不是我的裙子吗?” 周丽娟的愤怒,像涨潮的海水,汹涌澎湃: “我四处找裙子,连佳期那都打电话问了,你们倒好,把我八百八十块钱买的裙子,随意扔在这里。 林三儿,你给我起来,我倒要问问,你安的什么心思?” 周丽娟真生气了。 林朵也怒了,她从卧室里出来,她必须得说道说道。 周丽娟自己把裙子扔在她家,然后又来怪她?欺负人都不带这样欺负的。 赵北航也急忙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周丽娟手上拿着的裙子,他和林朵对视一眼,林朵顿是蔫了。 那天黄昏,赵北航和林朵散步,不知怎么,就来了赵北航父母家的小区。 这个时间段,赵霍通常在外面喝茶下棋,周丽娟一定去跳广扬舞。 本来打算着,进屋歇一会就往回走,到家正好睡觉。 赵北航见厨房里有半个西瓜,直接拿进来放在茶几上。 拿了两把勺子,和林朵一起挖着吃。 林朵走得又热又渴,吃得急了些,一个不小心,刚挖的一大块西瓜掉在了衣服上。 一会还要往回走,衣服这样太难看,先换一件。 赵北航和林朵打开周丽娟的衣柜。 周丽娟的裙子,全是各种鲜艳的大花,衣柜里姹紫嫣红,好像一片花海。 林朵找了半天,看见这条蓝底带绿色四叶草的裙子还算素净。 她拿出来穿上了。 周丽娟个高,这裙子林朵穿,都到脚面了。 林朵笑:“就这条了,我也体验一把古代女子裙摆扫地的感觉。” 赵北航把林朵脱下来的衣裳,找个塑料袋一装,两个人就走了。 回家后,林朵把裙子脱下来,随手放在沙发靠背上,她进浴室洗澡。 这件事,林朵和赵北航都没往心里去,加上挺多天了,两个人都给忘了。 赵北航急忙解释:“妈,是这么回事......” 周丽娟听完,大怒: “林三儿,你多高自己不清楚吗?跟个小家雀崽子似的,穿我这么长的裙子,你装扫帚人啊? 话说回来,你穿我的裙子前,应该打电话问问我吧?不问就穿?” 赵北航急忙赔礼道歉:“妈,林朵让我打电话了,我心想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麻烦。” “一家人?一家人也得有边界感啊,你看佳期,她动我的任何东西,都先问我一声。 哪像你们,啥啥不是。” 又是苏佳期,林朵心里的怒火,腾地一下烧起来。 你们眼里心里的苏佳期好的不得了,我必须要把苏佳期的完美破坏掉。 我看你们还拿不拿苏佳期和我比了。 林朵听着周丽娟的数落,平静地看了赵北航一眼:“走吧,上班去。” 赵北航早就想走了,听林朵说上班,拉着她赶紧出门。 下楼后,长长出了一口气。 坐进车里,林朵看着开车的赵北航问: “苏佳期有洁癖吗?” 在林朵眼里,有洁癖的女人,喜欢不停地收拾东西,那可不是啥好事,是毛病。 赵北航哪里知道林朵的心里,他摇摇头: “她就是爱干净,但没有洁癖。” 看了一眼林朵:“我爸妈没有恶意,他们说的话都是无心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要是不想让他们叨叨你,等生完孩子,你也像佳期一样,拾掇一下房间,他们保证就不说你了。” 第60章 怎么变了 在我面前,你们一家人不停地说苏佳期好,爱干净,你们这不是诚心气我吗? 她那么好,你怎么还招惹我呢?就算你们认为是我贱,那你也脱不了干系。 我是贱女,你就是渣男,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一家子动不动就拿个前妻说事,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一边说,一边呜呜哭。 赵北航急忙安抚:“朵朵,你别多心。佳期没有你好,否则我怎么会为了你,和她离婚。 你想一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得了吧。” 林朵更激动了,大声喊起来:“赵北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肯和苏佳期离婚的。 为了达到目的,你绞尽脑汁找借口,说苏佳期攒了私房钱,你要把私房钱挖出来给我买新房子。 她不把分给你,你就不离婚,你也真这么干了。 其实是想拖一拖,等时间长了,她的怒气消了,说不定真能原谅你,那时候你就甩了我。 后来知道我怀了孕,苏佳期不原谅的态度又那么坚决,你才下了离婚的决心。 你们一家三口,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接纳了我。 但接纳了,鄙视还在。 我知道你后悔了,你们一家都后悔了。你可以去找苏佳期,这回让她当小三儿。 让她尝尝被人瞧不起的滋味。” 赵北航被林朵揭了短,有点恼羞成怒:“林朵,过日子是两个人的心往一处使,彼此爱护。 不是我长年累月地迁就你,呵护你,那样我也累。 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就提苏佳期。说句大实话,是咱们俩亏欠了她。 今天是话赶话,我索性多说一句,就算我现在发大财了,钱多到能用汽车拉。 我去找苏佳期,她都不会插足做小三儿,这是她的人品,也是底线。 你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尝尝被人瞧不起的滋味,这辈子也办不到。” 林朵被彻底激怒,她尖叫起来: “赵北航,你个畜生,既然苏佳期那么好,你为啥和我上床,为啥离婚,这对我不公平,不公平!” 暴怒之下,林朵失去了理智,她一边骂,一边疯狂撕打赵北航,往脸上抓,完全不在意赵北航在开车。 赵北航大惊,“林朵,你疯了?是不是不要命了。” “不要了,尊严都没有了,还要命干什么。” 林朵一口咬在赵北航的右手臂上。 “哎呀。” 赵北航大叫着,猛踩刹车—— 在极度的疼痛中,他的脚失去了准头,犯了一个极低级的错误,油门当刹车了。 车子一下窜出去,Duang的一声,撞在路边一棵大树上。 赵北航嚎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 他再次恢复意识,是两个小时后,人躺在医院里。 赵北航左腿断了,左眼角上边两公分处,往下划开一条大口子,直到耳垂的位置。 林朵没有大碍,只受了点皮外伤。 车祸发生后,她也吓坏了,赶紧打了报警电话,又打了医院急救电话。 最后,通知了周丽娟和赵霍。 赵北航被送进了医院,做完检查后,先把脸上的大口子缝上,接着推进手术室去接骨头。 周丽娟白着一张脸,这时候才有空问林朵:“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撞在了树上?” 林朵的脸也白得不像话,她低着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撞了树。” 她不敢说,她找茬吵架,动手抓赵北航的脸,还咬了他的手臂,这才导致了车祸。 好在手臂上被咬的地方,周丽娟还没发现,但愿永远都不要发现。 否则的话,她的日子会更难过。 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林朵的脑海里,一遍一遍回荡着赵北航的话。 在他心里,苏佳期人品这样好。 妒火焚烧着她的心,令她痛苦难当,也令她失去了理智。 她必须要收拾苏佳期,最好能要她的命,就算弄不死,也要让她人不人,鬼不鬼。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林朵的脑海里酝酿着。 感觉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赵北航才被推出手术室,送回病房。 他醒过来了,脸上缝针的地方包着纱布。 “北航,怎么搞的,好端端的怎么撞了大树?” 赵北航低声说:“我开车时,突然头晕,天旋地转的那种。 我想刹车,结果踩油门上了,车没控制住,撞到了树上。” 周丽娟吓得不轻:“哎呦,怎么突然头晕了呢。得检查一下脑袋,不会是——呸呸呸,这么年轻,不可能。” 赵霍沉声说:“刚吃完饭,也不可能低血糖,怎么会头晕呢? 得做个脑CT检查一下。” 赵北航急忙安抚父母:“没啥大事,你们不用担心。” 他轻移目光,看见了林朵,赵北航的眸光有些冷,他声音很轻:“你回去吧。” 林朵有没有受伤,肚里的孩子怎么样,一句没问。 周丽娟心慌意乱之下,没发现赵北航对林朵的态度,有点不一样。 她也说了句:“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就行。你该上班上班,下了班再来,别都在这熬。” 林朵又看了一眼赵北航,赵北航也在看她,他眸光还是那样冷漠。 林朵心一慌,低头说:“那我回去了,明早再来看你。” 从医院里出来,她打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家后,她坐在沙发上很大声地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后,她擦干眼泪,掏出手机,给她妈打电话。 “朵朵,你下班了?最近身体怎么样?” 听见母亲声音后,林朵本来平复好的情绪,顿时又控制不住了。 “妈,北航出车祸了,断了一条腿,人活着。” “出车祸了?怎么回事?” 林朵对自己的母亲没有隐瞒,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母亲叹息:“以前我就劝过你,不要插足别人婚姻,不要给人当小三儿。 你不听我的,现在北航父母处处拿你和北航前妻比较,这是免不了的,你要忍耐些。 也要把家收拾一下,尽可能干净,没有人喜欢住脏乱的房子,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妈,当初北航对我很好,结婚才多久,怎么就变了呢?” 第61章 不敢保证 你既然选择了结过婚的他,就要接受一些很难接受的东西。 坚强点,好好生活下去。如果他们欺人太甚,实在过不下去了,再选择别的路。 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林朵哽咽着,“妈妈,我明白了。” 母亲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林朵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仔细想着母亲刚才说的话,觉得自己在规整东西方面,确实不优秀。 怀孕不愿意动,是借口。别的不说,自己的衣服,应该都挂起来。 没结婚之前,她自己生活七年,随手乱放东西习惯了,现在两个人过日子,这样似乎不行。 好,那就改变。 林朵起身,准备收拾房间。两室一厅的房子,要是一天都收拾完,她确实办不到。 尤其今天还受了那么大的惊吓,现在腿都是软的。 林朵决定今晚收拾卧室,明天客厅和次卧,后天阳台和厨房。 以后家里窗明几净,确实好。 她先把床单换了,换下的床单扔到洗衣机里。洗床单的同时,她开始整理床头柜,打算整理完两个床头柜后,再整理衣柜。 一个床头柜有两个抽屉,在床里侧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躺着一个旧手机。 林朵把手机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这旧手机是赵北航的还是苏佳期的? 他们结婚之前,苏佳期用过的东西都扔了,床和床头柜也是新买的,里面东西不多。 这个旧手机,一定是赵北航放在这里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这手机是苏佳期用过的?还是说,手机里有秘密? 林朵起身,找到充电器,开始给旧手机充电。她也没心收拾了,坐在一旁等着。 充了十多分钟,林朵按了开机键。 手机有锁屏密码,林朵知道赵北航现在手机的密码,她试着输入,真一下解开了锁屏。 林朵直接选择微信,没有登陆。 又点开相册,里面上千张相片。全是赵北航和苏佳期的的,看日期有好几年前的,那时候的赵北航,比现在年轻点,挺拔得像白杨树。 站在高挑纤细、笑靥如花的苏佳期身边,两个人要多般配就有多般配,要多养眼就有多养眼。 苏佳期隔着屏幕看林朵,浅笑里似乎带着一抹嘲讽。 屏幕外的林朵,气得差点咬碎了牙。 这个旧手机,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赵北航藏在这里的。他不是舍不得过去的岁月,他是舍不得过去岁月里的人。 林朵把她妈刚刚叮嘱过的话,全忘了。 她拿着手机来到厨房,找了一把锤子,把手机砸碎。 这样还不解恨,她又找了个塑料袋,把碎掉的手机碎片收起来,又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赵北航不是想看吗,不是忘不掉吗,拿着碎片看吧。 做完这些,林朵脑海里那个恶毒的念头,再一次冒出来。 看了看时间,还不到晚上八点,房间是不收拾了,衣柜更不整理,她的东西,就愿意随处扔,看谁能管得着。 她得出去一趟,等不了明天,现在就出去。 下楼,打车,直奔以前的家。 上楼,使劲敲门。 林正德被周丽娟给烫伤后,在家躺了一天,睡了一觉又一觉,这会儿一点都不困了。 换做平日,他早出去找乐子了。 如果不出去,也会把穿大花裙子的胖女人,用电话摇来一个。 胖点就胖点吧,凑合着用。 但今晚不行,走路裤裆里的东西疼,只能干巴巴躺着。正百无聊赖,门被敲响了。 “谁呀?都几点了,还来敲门?” 林朵在外面很大声地叫:“快开门,我有事。” 林正德听出是谁了,弯着括号腿,过来把门打开。 “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来我这鬼叫啥?是不是你婆婆让你来的?看看我死没死? 那老巫婆,我早晚收拾她。还有你,里外不分,给我滚犊子。” 林朵推了林正德一把:“别挡着门。” 她心头烧着一把火,用的劲儿还挺大,林正德没防备,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林朵,你他妈的敢跟老子耍威风? 是不是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惹毛了我,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女儿,我照样收拾你。” 林朵又推了他一把: “整天收拾这个收拾那个,眼下有个机会,你敢不敢干?” “干谁?你婆婆?” 林正德面露怯意:“那老刁妇像头豹子一样灵活,下手又狠。 我被她用滚水烫了裤裆,疼的要命。要不是你姑妈给我买了药膏,早疼死了。 那母豹子,我现在打不过她,要打你自己打,别给我下套。” 林朵摇摇头:“不是我婆婆,是赵北航前妻,一个年轻女人。” 林正德弯着括号腿,眯着眼睛看林朵,眸光里充满了探究。 “打赵北航前妻?” “是的。” 林朵很肯定地点头:“你敢不敢?” “来,坐着探讨。” 林正德说完,转身坐到沙发上。 林朵跟过去,坐在茶几上。 林正德:“你想把人打到啥程度?” 林朵突然狰狞起来:“让苏佳期破相为止。这一点很容易,你拿着壁纸刀跟踪她几天。 一旦有机会,用壁纸刀对着她的脸划,一定要把皮肉全划开。 就算缝上了,容貌也无法恢复。你划完就跑,没人能发现。” 林正德眨巴着小眼睛:“你插足了她的婚姻,把赵北航夺到了手,为啥还这么恨她?” 林朵为了让林正德相信她,落了几滴泪: “我和赵北航结婚后,苏佳期不甘心,想尽办法和赵北航联系,我知道她是想报复我。 我怀孕了,我能怎么办? 我很小的时候,你就抛弃了我和我妈,我在别人的欺负里长大,吃尽了苦头。 为了我的孩子不像我一样在单亲家庭长大,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咬着牙过日子。 今天,赵北航开车送我上班,苏佳期又和他聊电话,我气不过,打了赵北航几巴掌。 结果,赵北航的车撞了树,他腿断了,现在在医院住院呢。 你说,苏佳期可不可恨?” 林正德点头:“确实挺可恨,她是怎么想的,北航都不要她了,还纠缠?” “所以,她才可恨。但这种事,别人不能帮我做,你帮我出口气怎么样? 我从小到大,你可一件事情都没帮过我。” 林正德的小眼睛盯着林朵:“我要是帮你做了这件事,我能有什么好处?” 林朵冷哼一声:“就知道你得要好处。 不过,这件事儿确实挺麻烦,一旦你做成了,我每个月给你五千块钱生活费。 这还不算,我还告诉你,我妈在哪里当住家保姆。 但她肯不肯回来跟你过日子,我不敢保证。” 第62章 父女合谋 我在社会混了数十年,骗过的人不计其数,我还能在你这翻了船?” 林朵来的路上,早就把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好了: “当年,你开汽车配件商店,赚到钱后,才开始找小三儿的对不对? 这叫富贵思淫欲。 苏佳期开的那个咖啡吧,四年时间,整整赚了三百多万。 她是个思想传统的女人,北航和周丽娟又那么精明,苏佳期把钱拿回家,都交给北航管。 北航有了钱,就找了我,这不能怨我,找个有钱男人过日子,比嫁给个穷鬼强太多了。 他们两个离婚时,北航把手里的钱,分一百万给苏佳期,他手里还剩两百多万。 你自己说,我一个月给你五千块钱生活费,一年才六万,能不能给起?” 林正德眼睛放光了:“能给起,手里有这么多存款,当然能给起。 难怪你给他当小三,那小子真有钱,这脸丢的不亏。” 林朵在心里呸他,面上却半点看不出来:“你敢不敢干?帮不帮我出这口气?” 林正德一拍胸脯:“这有什么不敢的?你是我女儿,你受人欺负,我不帮你出气谁帮你? 不过得等几天,我把伤养好的,现在走路费劲。” 林朵点头: “等你把伤养好了,我带你去苏佳期咖啡吧门前走几趟,等你认识苏佳期了,就找机会动手。” “行,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买膏药的钱都没有了,你得先给我点钱花。” 林朵太了解林正德了,知道他一定会要钱。 她从包里拿出一千块现钱,递给林正德。 “咱们两个刚才合计的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我姑姑也不能说。 她有丈夫有儿子,被她知道以后会很麻烦。 你好好养伤,今天我实在太累了,要回去了。” 林正德攥着钱,“嘿嘿”笑着:“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你回去吧,早点睡觉。赵北航也没死,你不用太担心他。” “嗯。” 林朵答应着,转身的瞬间,眼睛眯了眯。 她早就打好了主意,等林正德把苏佳期给毁了容,她就告发林正德。 也不怕林正德说是她指使,到时候她彻底不承认。林正德不是好人,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一箭双雕。 林朵也不怕林正德蹲大狱出来后报复,现在他身体都如此单薄,再蹲上几年大狱,能不能出来都两说。 就算出来了,身体会变得更差。赵北航一脚就能踹飞他,还能怕他报复? 林朵也不觉得这样做太缺德,要说缺德,林正德比任何人都缺德。 他对她没有养育之恩,为她蹲几年大狱也是应该的。 林朵下楼,走出小区,打车回家。 车窗外,灯光璀璨。城市的夜,似乎比白天更繁华。 林朵看着闪烁的灯光想,此刻赵北航一定疼得睡不着觉,她的心里竟有那么点儿快感。 林朵真猜对了,赵北航确实没睡。 一个是腿疼得厉害,一个是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手里拿着周丽娟的手机,拿了好半天了。终于,他鼓足了勇气,打了一个电话。 九点刚过,苏佳期还没睡。 有电话进来,苏佳期看了一眼,是周丽娟的号码。 又来问她的裙子? 苏佳期有点无奈地按了接听:“喂!” “佳期。” 竟然是赵北航。 “佳期,你别挂电话。我出了车祸,左腿断了。我有点想你,明天,你可不可以来医院看看我?” 说到最后一句,赵北航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赵北航,你腿断了是你的事,跟我无关,我不能去医院看你。” 话落,苏佳期果断挂了电话。 苏佳期爱过赵北航,全心全意地爱过。 但是,在林朵找上门的那一刻,她对赵北航的爱,彻底消失。 恋爱两年,结婚三年,前后五年的深情相守,要说一点没痛苦过,不太可能。 但赵北航碰触了婚姻底线,做出背叛的事情来,苏佳期这样的智慧女子,用最快的速度从痛苦中抽离,快速斩断对他的爱。 为了他为难自己,不可能的。 尤其现在,她早已经心静如水,去医院看他?实在没那个必要。 被苏佳期拒绝,赵北航愣了好一会。 周丽娟还在门口和几个病人家属闲聊,他删掉了刚才的电话,免得被发现了,又是一阵埋怨。 那晚,赵北航整夜未睡,整夜都在回忆,眼泪擦了一遍又一遍。 他后悔了,后悔招惹林朵,后悔和苏佳期离婚。 家有贤妻,男子可避开横事。 苏佳期是贤妻,林朵不是。 他用凤凰换了个小家雀,亏大了。 ~~~ 第二天黄昏,苏佳期从咖啡吧里出来,她要下班了。 拿着车钥匙,刚走到车跟前,苏佳期看见了楚予初,他和他的车,都在那棵大梓树下。 他穿着深蓝色西装,五官立体,气质贵气。 他声音低沉又很有磁性:“佳期,我想和你谈一谈。” 苏佳期看着他,半晌之后,微微点头:“也好。” 楚予初拉开车门,苏佳期坐了进去。 “我们去餐馆,边吃边谈。” “不。” 苏佳期立刻拒绝:“楚先生,我不想去餐馆,也不想吃饭。” “那、去你家可以吗?” 苏佳期果断摇头:“很抱歉。” 最后,楚予初按照苏佳期的指引,把车开到一条安静的林荫路边,停下了。 第63章 你能如何 请你看在我的面上,不要和她们计较了。我向你保证,那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苏佳期侧头看着楚予初: “楚先生,以前我知道你在正多集团上班,我以为你是个高管。 我没想到,你是正多集团的大总裁。 不管我多么自信,我都不得不承认,社会地位上,我和你之间是存在巨大差距的。 你是豪门的继承者,我是普通的小生意人。 你母亲和妹妹认为我不配和你做朋友,我不觉得我不配,但我清楚我不能。 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圈子,我活得热烈,没依附过任何人,亲情爱情如此,友情也如此。 我从未想过攀附,你社会地位再高,也与我无关。我们不必再来往。这无关对错,却关乎尊严。 话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比谁都明白。这样的收扬,对我是最好的结局。 不过,对你的多次相帮,我还是要说声很感谢。 所谓朋友,到此为止。” 楚予初不得不承认,苏佳期说的这些都对。但他坚决不承认,所谓的阶层,不能跨越。 “佳期,真正的朋友之间,是没有任何东西能阻碍的,我希望我们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我母亲和妹妹的行为,给你造成困扰,我道歉再道歉,但我不希望,她们的言行能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你因为她们,不再和我来往,这对我不公平。” “这世上,公平本来就是相对的,绝对的公平,永远都不会有。 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想再说第二遍第三遍,楚先生,时候不早,我得回去了。 生活还得继续,各自安好。” 苏佳期说完,推门从楚予初的车上下来,站在路边招手拦出租车。 楚予初急忙叫她:“佳期,你上来,我送你回去。” 见苏佳期依然站在路边,楚予初想下去拉她时,苏佳期已经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疾驰而去。 楚予初坐在车里,点了一根香烟,狠吸一口,那支烟就剩半截了。 又狠吸了一口,他烦躁把手里只剩一点点的烟碾灭,启动车子,直奔市里云泽梦小区。 那是个高档小区,里面住的都是富人,安保做的很好,没有门禁卡进不去。 如果是访客,得业主下来接,或者用留在物业的电话号,给门口的保安打电话。 楚予初给楚舟先打了一个电话,楚舟又给门口保安打了电话。 楚予初的车才开进了云泽梦小区,停到地下停车扬后,他乘电梯上来。 楚舟住二十楼,一梯一户。 楚予初从电梯里出来时,楚舟在电梯口等他。 “小叔。” 楚予初声音淡淡。 楚舟是他父亲的老来子,是楚予初的亲叔。楚舟三十九岁,楚予初三十岁。 虽然是两辈人,但两个人三观相同,很合得来,叔侄感情非常好。 前一阵子,楚予初偶然听苏佳期说,她开咖啡吧的门店,老板要收回房子出卖。 楚予初当晚就来了楚舟这里,他出钱,希望楚舟出面,买下那个门店,继续租给苏佳期。 苏佳期的咖啡吧就能继续开下去。 听完楚予初的话,楚舟笑着问:“买房也不是丢人的事,你自己为什么不出面?” 如果楚予初出面买房子,房子落在他名下,他帮助佳期的事情,就曝光了。 楚予初不想让佳期欠他的情,他想暗中帮助他。 楚舟出面正好。 这一点,楚舟明白,却偏偏要问。 楚予初不解释,顾左右而言他:“小叔,你平白得一处房产,何乐而不为?” 楚舟笑容和熙:“这么说,你喜欢那个开咖啡吧的姑娘?” 楚予初点头:“我认识佳期的时间不算长,帮过她几次小忙,还踹过她前夫两脚。 她说话做事的态度,很入我心,确实有些喜欢她。” 楚舟听了,脸上笑容消失: “如果是离过婚的女子,我劝你还是不要招惹。 家里不会允许你喜欢那样的女子,你们不会有未来。 你没什么怕的,但事情闹大,对她可没有半点好处,甚至会带给她很多困扰。” 楚予初傲然一笑:“小叔,万事都有特例,你等着看吧。” 在楚予初的要求下,楚舟出面,买下了门店,继续租给苏佳期。 现在,楚予初心情不好,又来了楚舟这里。 楚舟给楚予初泡茶: “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说吧,是不是有啥事?” “心情不好。” 楚予初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当日,我说什么来着,你的家庭不会允许你接触苏佳期这样的女子。 你偏不信,结果怎么样?” 楚予初冷哼一声:“我妈阻止不了我的决定。至于楚予夏,如果她再做过分的事,我会教训她的。” 楚舟摇头:“予夏是你妹妹,你再怎么恨,不能伤害她吧? 她吃准了这点,不停找苏佳期麻烦,给她很多困扰,甚至安全都可能受到威胁,你能如何?” “我能如何?” 楚予初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没说他能如何,但楚舟明白,如果楚予夏太过分,一定被会收拾。 “苏佳期没有任何背景,你母亲不接纳她,你的喜欢就是对她的伤害。 我还是那句话,不能护她周全,就离人家远点。 你这个人,不完全属于你自己,还属于家族。我这么说,不是支持你母亲和妹妹,我是基于事实。” ~~~ 苏佳期在出租车里,接到朱颜的电话: “你下班了吧,先别做饭,我去你家,咱俩包饺子吃。 我和好了面,饺子馅和拌好了,都拿着呢。 你啥都不用管了,我在路上,一会就到。” 听朱颜在路上,苏佳期进小区后,索性在单元门口等她。 很快,朱颜的车过来了。 停好了车,朱颜打开后备箱,把面盆递给苏佳期,她端馅儿盆。 “我弄好的,本来想包好了叫你过去吃,偏偏看见了沈铎,好心情被破坏。 我决定来你这包,和你说说,心情还能好点。” 第64章 确实像她 洗了手,拿出面板,苏佳期看着朱颜问:“沈铎去找你了?他想干啥?” “他去了我妈家。” 朱颜把手里揉着的面搓成长条,一下一下揪着饺剂子,每一下都很用力,像在揪沈铎的脖子。 “今天是沈铎他妈的生日,上午沈铎去我妈家,接走了我女儿灿灿。 说让灿灿给奶奶唱生日歌。 下午,我下班到了我妈家,正和面,我妈拌饺子馅。 我想叫你和琳琳过来吃饺子,先打了她的电话,她出差去了。 我刚要给你打电话,沈铎去了,把灿灿送回来。 他对我说,今天沈欣和沈悦带着她们各自的丈夫和孩子去给他妈过生日。 她妈看着两个女儿的家都是完整的,只有他的家不完整,很难过,都哭了。 他们姐弟三人又合计了一番,决定让沈铎给我道个歉,请求我和他复婚。 以后,不管他们母亲活多大岁数,都雇保姆照顾。 我和沈铎,看着点保姆,别让她们虐待老人就行。” 苏佳期:“沈欣和沈悦可真会算计,她们心疼母亲,咋不下班过来照顾母亲看着保姆? 慷他人之慨,一家子都是这样的人。” 朱颜手里的擀面杖,把面板敲得咚咚响: “我说沈铎,你两个姐会说,你妈会哭,你会执行,一家四口人还想算计我? 我会骂,去你老母的。” 苏佳期没料到朱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被逗得哈哈笑。 朱颜自己也笑了:“沈铎当时被我骂愣住了,醒悟过来后,向我妈告状。 我妈说,我的女儿我比谁都了解,她脾气不好使真,但从来不欺负人也是真。 她要是平白无故骂你,别看她成年了,我照样呼她巴掌。 现在我不能那么做,原因不用我说。” 苏佳期挑起大拇指:“朱颜,老妈明理又威风,真好。” 朱颜:“我告诉沈铎,复婚不可能,我已经开始相亲了。 他也该找人找人,别惦记走回头路。他听说我开始相亲,要打我,被我爸给踹了出去。” 苏佳期挺感慨:“朱颜,有爸妈呵护真幸福。” 朱颜一下想到苏佳期的孤单,急忙安慰她:“没事,你有我,我呵护你。” 佳期红了眼圈。 她不许自己情绪低落,急忙转移话题: “昨晚,赵北航用他妈手机,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他出车祸了,断了一条腿。 想让我今天去看他。” 朱颜拍手笑:“哎呦,老天爷长眼,让那个负心的王八蛋受到了报应,太好了。 他那个小三儿,等着吧,报应也会落在她头上的。” 吃完饺子,又闲聊了一会,朱颜走了。 日子如常,眨眼九月就要过完,眼看到月底了。 这天中午,苏佳期从咖啡吧里出来,把大梓树下的摇椅往旁边挪了一点。 她躺在摇椅上,秋日暖阳晒在身上,舒服又惬意。 苏佳期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时,心里倏然一跳。 这几天,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老头靠在路边的栏杆上,看样子像在等人。 老头子非常瘦,一双小眼睛,时不时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老头龇牙一乐,表情带着一抹邪恶。 这个年纪惯有的慈祥,他是半点没有。苏佳期一愣:这个老头,好像看见好几次了。 这个老家伙,正是林朵的爹林正德。 林正德在家养了几天,裤裆里的那点东西终于养好,不疼了。 林朵开始带他出门,开着车载着林正德,一趟一趟从苏佳期门前过。 次数多了,就遇到过苏佳期在咖啡吧外面。林朵急忙告诉林正德:那个就是苏佳期。 确认了人之后,林朵不再出现了,林正德时不时从苏佳期门前走过,留意苏佳期的作息时间。 观察了好几天,林正德发现,苏佳期每天早晨八点或者八点半到咖啡吧,下午五点或者六点离开。 除了菜市扬,她几乎不去任何地方,下班直接回家。 菜市扬很大,人来人往,根本不可能找到下手机会。 她家的小区,进出需要门禁卡,这还不算,每栋楼都有监控,在小区里下手不太容易。 但这两天,林正德发现,中午时苏佳期偶尔会躺在梓树下的大摇椅上。 能不能突然冲过去,用壁纸刀划开她的脸?这个办法完全能行得通。 林正德开始仔细观察周边环境,咖啡吧有监控摄像头。 它旁边的几家店铺,也都有监控摄像头。 在这动手,想不被摄像头拍到,绝无可能。他心里很清楚,一旦被抓到,就悬把牢底坐穿。 毕竟一把年纪了,没有岁月可供他挥霍。 可不帮林朵做这件事,林朵不给他钱,林朵的妈也不可能回家伺候他。 为了过上“幸福”生活,他还是选择帮林都出气,决定在这里动手。 苏佳期身子往上挺了一点,她拿出手机,假装低头玩。 趁林正德不注意,她点开照相机,拍了一张林正德相片。 拍得非常清晰。 苏佳期食指和拇指在手机上滑动,把相片放大了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老头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像谁。 九月的最后一天,董琳和朱颜来了。 明天十一,两个人约苏佳期去郊游。用董琳的话说,出去玩几天她们没时间,但去郊外的峡谷一日游,还是可以的。 苏佳期当然愿意同去,三个人决定开一辆车。 董琳的车是SUV,决定开她的车去。 说话的功夫,苏佳期一下想起了那个总在她门前转悠的老头。 他的眸光让他不安。 苏佳期把手机拿出来,点开相册让董琳和朱颜看: “这个老头子,出现在咖啡吧门前好几次。每次看见他,我的感觉都不太好。 这老头的眼睛,我感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却又想不起来,你们两个看看,有没有在哪里见过。” 董琳和朱颜看着苏佳期手机里的相片。 朱颜微微皱着眉头:“佳期,我感觉这老头子的眼睛,挺像赵北航的那个三儿。” “林朵?” 苏佳期惊呼一声:“对了,确实像她。” 第65章 打听到了 “佳期,如果这个老头子是林朵的什么人,他这么频繁地出现在你门前,是不是要对你做什么坏事? 可不能大意了。” 朱颜:“佳期,赵北航说没说过,林三儿家里还有什么人?” 苏佳期摇头:“我知道赵北航出轨后,一门心思离婚,他说的话我全都没在意。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老头恶意满满,这算第六感吗?” 朱颜想了想,“佳期,你前几天说,赵北航出车祸腿断了,住在市医院,现在还没出院吧?” “我现在就去市医院,看看能不能遇见林三儿,甚至这个和林三儿很像的人。 就算遇不到,我也会想办法去见一见赵北航,从他嘴里套问出来林三儿家里还有什么人。 你们两个在这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苏佳期不同意:“算了吧,为了这个老头,浪费时间不值得。 有这功夫,咱们还不如准备明天出去玩带的东西。 对了琳琳,带不带烧烤架子?如果带的话,一会我去买些吃的,放冰箱里冻上。 明早用珍珠岩箱子装上,中午咱们烤着吃。” 董琳:“必须带啊,玩累了咱们就吃点,享受美味,补充体能。” 她们三个都不胖,对各种美食从不忌口。 朱颜看着苏佳期和董琳:“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我必须去市医院走一趟,否则的话,我寝食难安。 你们两个去买食材,我去医院,分头行动。” 苏佳期和董琳都笑。 董琳拍了拍朱颜的手背:“你这听风就是雨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朱颜自己也乐:“娘胎里带来的,改不了。” 苏佳期叮嘱:“如果问不到,就赶紧回来。一个小老头,不信他敢对我怎么样。” “行,我记住了。你们两个多买些吃的,吃完带回来,千万不能不够吃。” 几个人一起走出咖啡吧,董琳和苏佳期开车去采购食材。 朱颜去了旁边水果店,买了水果篮出来,开车直奔市医院。 腿断了,一定住在骨科。 来到市医院骨科住院部,她向护士打听到赵北航的病房,拎着水果走进电梯。 出了电梯,沿着走廊往前走了几十米,还没到拐弯的地方,朱颜就遇上了周丽娟。 这两个人,一个是苏佳期的前婆婆,一个是苏佳期的铁杆闺蜜,她们在苏佳期家遇见过很多次。 彼此认识。 朱颜心里乐开了花。 “哎呦,这不是周姨吗,你怎么在这?” 周丽娟:“朱颜?” 她眨巴几下眼睛,在心里犯合计:她是不是来看北航的?如果是来看北航,是替苏佳期来的? 如果是替苏佳期来的,是不是说佳期和北航还有复婚的可能? 光顾着合计了,都忘记回答朱颜的话了。 朱颜抬头看了看,是骨科住院部啊,自己没走错。 她抬手在朱丽娟面前晃动几下:“周姨,你怎么了,不认我啦?” 周丽娟猛然醒悟过来,笑着说:“周姨怎么可能不认识你。 不过是在这里碰见,感觉到意外,懵住了。 朱颜,你来看病人?” 朱颜点头:“我家一个乡下亲戚,骨头被驴踢断了。 在这里住院,我过来看看。” 话锋一转:“周姨,你怎么在这,也是来看病人?” 周丽娟重重叹息: “我不是来看病人,是看护病人。我家北航出了车祸,左腿骨头断了,住了好多天医院。 你家亲戚住哪个病房,我没听说有被驴踢断腿的患者啊。” 朱颜面不改色:“那可能我记错楼层了。 周姨,你这是要回家?林三儿怀着孕,谁替换你护理赵北航?” “别提了。那林三儿,仗着怀孕,来了就往那一坐,水也不打,饭也不买,就知道吃。 你手里这果篮,她一次能吃一篮,吃完照样吃一份盒饭。 昨天我炖个鸡汤,北航只吃一个鸡翅,剩下的她一个人全吃了。” 听着周丽娟夸张的描述,朱颜一脸的同情。 “林三儿娘家父母呢,不能去家里照顾她吗?你往医院送饭,她再来医院蹭吃的,多麻烦啊。” 周丽娟:“她妈不知道在哪里当住家保姆,不能回来照顾她。 她爸——” 说到林朵的爸,周丽娟的怒气升腾起来: “她爸叫林正德,是个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啥事都干的主儿。 林正德在林三儿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她们母女,离婚后去外地逍遥。 很多年一趟没回来,家里人都以为他死了。” 朱颜性子急:“现在又回来啦?” 周丽娟双手一拍:“可不是回来了吗,林正德两手攥空拳回来后,见林三儿结婚了,就想让林三儿和北航给他养老。 林三儿不肯,和林正德干起来。我听北航说,是林三儿的姑妈出面做的说客,林三儿才同意她爸住她以前住的老楼。” 朱颜:“那林正德靠什么生活?” “林三儿每个月给几百块钱生活费。但林正德很快就不干了,还想住进北航家。 北航和林三儿都不让他进屋,他就躺在房门口。前几天,裤裆被我浇了半勺开水,烫得嗷嗷叫,跑了。 我和北航爸爸猜测,北航这阵子住院,等他出院了,林正德还得去闹。 我打定主意了,林正德去一次,我用开水烫一次,也不多浇,每次少淋点。 那种疼,没有能受得住。” 说到这,周丽娟得意地笑起来。 得到了有用的消息,朱颜想撤退了:“周姨,你是要回家吗?赶紧回去歇着吧。” “回啥家呀!北航想吃点清淡的,我去医院食堂看看,晚饭有没有粥。 没有的话,我还得自己给他熬。那林三儿,我是半点指望不上。” “周姨,你也注意点,可别累坏了。” 朱颜一张巧嘴,叭叭安抚了周丽娟好几句,然后话锋一转:“周姨,你去食堂吧。 我给我妈打个电话,问问我家亲戚住哪层。” 话落,朱颜转身往回走,要到电梯口时,把手里的果篮送给了一个老太太。 然后进电梯,下去,开车直奔佳期的咖啡吧。 第66章 一路跟踪 “佳期,我运气挺好,在医院走廊遇见了周丽娟。 我打听到了,那个老头子,大概率是林三儿的爸。 他叫林正德,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渣——” 朱颜把周丽娟的话说了一遍:“佳期,林三儿的爸反复出现在咖啡吧门前,一定是想伤害你。” 董琳是个非常理性的人: “林三儿要真想伤害佳期,让她爸爸动手,害佳期的同时,不也在害她爸吗? 难道说,她对她爸爸,一点父女情份都没有?” 朱颜点头:“周丽娟说了,林三儿非常恨林正德。佳期,以后得处处小心点。” 苏佳期:“你们两个放心吧,我会加小心儿的。 就算他真是林三儿的爹,我也不会给他伤害我的机会。” 朱颜想了想:“佳期,你知道林三儿以前住的小区吗?” 苏佳期摇头:“不知道。” “要是知道就好了,后天我去一趟,就能确定那老头子是不是林三儿的爹。 林三儿真是个贱人,插足了佳期婚姻,还想咋地?” 苏佳期摇头:“不用那么麻烦,那老头子和林三儿长的这么像,我就当他是林三儿的爹。 只要处处加小心,他就奈何不了我。” 朱颜点头,“确实得加万分小心。” 黄昏,几个人一起出去吃了饭后,各自开车回家了。 第二天上午,董琳开着她的SUV,先去接了佳期,两个人一起去接了朱颜。 然后,往郊外开,车速不快。 用朱颜的话说,难得的惬意时光,要好好享受。 几个人情绪很高,说着笑着,没留意她们后面有一辆车,一直跟着。 那辆车里,开车的是林朵,副驾上坐着林正德。 这几天,林正德一直在苏佳期的咖啡吧门前转悠,尤其昨天,他看见董琳和朱颜。 他也不认识,悄悄用手机拍下来,发给林朵。 林朵咬牙切齿:这两个是苏佳期的死党。 明天是十月一日,她们大概率是要出去溜达,要去哪里? 今天没走,应该不会远走。难道是郊外? 不管了,明天跟踪她们。如果她们去高铁站,她就回来。 如果去郊外,就跟着,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当天晚上,父女两个合计好了。 第二天,他们也起了个大早,把车停在苏佳期小区大门口的对面,四只眼睛盯着。 还真被林正德看见了要进小区的董琳: “朵朵,那个车,就是苏佳期死党的,我记住了她的车牌号。” 贼一样的父女俩,在董琳的车出来后,跟了上去。 从朱颜小区大门口,一直跟到郊外。 “都快点开呀,前面的车马上没影儿了。” 林正德抱怨着。 林朵侧头看了他一眼:“我开的车是赵北航没离婚之前买的,苏佳期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能跟的太近,不然她会生出警惕心,很难下手了。” “我也喜欢车,这辈子还没开过。朵朵,赵北航手里那么多钱,这个事儿成功后,你买一辆新车得了,这个车给我。” 林朵在心里说,这个事儿成功后,你就进了大狱了,还开个屁的车。 但嘴上不能这么说:“你有驾驶证吗?” “没有怕啥,去驾校考呗,你爸我聪明着呢,四十五天保证拿证。” 林朵语气淡然:“行,只要你考下来驾照,这个旧车给你。 我确实应该买一辆新车。” 林正德高兴了,龇着牙乐:“这就对了。 赵北航的钱,你现在得花就花,以后说不定过不下去离婚了,那些钱就成了别人的。” 路上车很多,林朵又很谨慎,一直远远地跟着。 苏佳期她们几个,聊的很嗨,一直没发现。 开了快两个小时,柏油路变成了土路,不太好走。 又开了半个多小时,进入山谷,车无法前进。 董琳找个地方停了车,已经有十多辆车停在附近了。 几个人都背着双肩包,往山谷里面走。 林朵也停了车,侧头看着林正德,低声叮嘱: “你别着急,慢慢跟着,她们三个人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一起。 一旦苏佳期落了单,你就下手。 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只要下手了,千万别浮皮潦草,通过手术能恢复的那种不行。 必须下狠手,让苏佳期变成鬼一样,小孩见了都吓得大哭。” 林正德戴上口罩,往裤兜里揣了一瓶矿泉水:“你擎好吧。” 话落,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刚走几步,林朵突然开口叫他:“爸爸。” 林正德一愣,站住了。 还是林朵小时候,喊过他爸爸,之后多年再也没叫过。 他转头看着林朵。 林朵眼眸亮晶晶的,声音低到只有他们父女两个能听见: “爸爸,如果苏佳期落了单,你抹了她脖子更好。壁纸刀划开颈动脉,完全可以。” 林正德眼眸里沸腾的激情,慢慢消散,像锅里刚要沸腾的水,把下面的燃着的柴禾一把撤出来,泛起的那点水花,顿时停了。 难怪叫他爸爸,原来是让他杀人。 毁容的事,他敢干。干完就跑,回家后,每个月有五千块钱拿,还能把前妻找回来伺候他。 就算事情败露,他可以往林朵身上推,是她威胁他,不干就不给养老。 杀人的事,他不干。一旦手上沾了人命,警察随时都可能找上门。 日子过得胆颤心惊,还能叫日子吗?他才五十岁,他不想死。 林正德深深看了一眼林朵:“毁容行,杀人不行。” 说完,感觉不解气,还有点意难平,转身又说: “要不咱俩一起去,你现在怀着孕,杀了人也不能判死刑,你亲自动手怎么样?” 林朵明白,自己让他杀人,林正德起了抗拒念头。她不敢再提杀人了:“快去吧。” 林正德戴好口罩,大步往前走,苏佳期她们,背影都要看不见了。 这是个山谷,一条小溪从谷里潺潺流出来。 两边的山坡很缓,一点都不陡峭。山坡上,有属于这个季节的小山花,一片一片开着。 山坡顶端,都是很高的树。 两侧山坡下面,都有游人,甚至还有人搭起了帐篷。 苏佳期笑着问两个闺蜜:“我们继续往山谷里走吗?” 第67章 头破血流 董琳点头:“嗯,咱们去谷里转一转,听听鸟鸣。等从谷里出来,也差不多到中午了。 咱们把烧烤架搬过来,支在小溪边,烤肉慢慢吃。” 苏佳期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 “这里风景如画,谷里应该更好看。 等明年春天,咱们带帐篷来,在这里住几天,放空思想,呼吸新鲜空气,享受美景,随心所欲地吃美食。 天啊,那得多惬意啊。” 朱颜咯咯笑: “佳期,你一句话,把描述半天的好事,给支到明年去了。 如果你喜欢,今晚咱们回去后,明天就带着帐篷来,在这住两晚。 我和琳琳,单位都放假了,你那咖啡吧,服务生们轮班制,你在不在那都没事。” 没出来时,几个人都觉得,在山谷里转一天就行了。 真出来了,被大自然吸引,心情好到不能再好,顿生留恋之心。 听完朱颜的话,佳期和董琳都当即同意,今天回去后,明天带帐篷再来,在这里住两晚。 董琳开始往山坡上爬。 苏佳期见了,急忙问:“琳琳,你上山坡干嘛?” 董琳:“我想到前几天的那扬大雨了,上面林子里,指定有蘑菇。 我进去找一找,一旦采到蘑菇,一会咱们烤着吃,我带了一整瓶辣酱,刷在烤蘑菇上最好吃了。” 对呀,前几天确实下了一扬不小的雨,山林里指定能长蘑菇。 苏佳期和朱颜,也跟着往山坡上爬,打算进山林去找蘑菇。 再说林正德。 他不能跟在苏佳期她们后面,那样早就被发现了。 他刚进山谷就沿着山坡进到了林子里,在林子里跟着苏佳期她们往前走,寻找下手机会。 董琳说要采蘑菇,林正德听见了。朱颜和苏佳期没反对,也跟着往上爬,林正德高兴坏了。 她们只要进了林子,专心寻蘑菇,时间一长,几个人一定在不知不觉中拉开距离,他就能找到下手机会。 林正德心情激动,他仿佛看见红色的百元大钞票,从林朵手上往他眼前飘来。 也仿佛看见前妻低眉顺眼地站在他跟前,胆怯地问: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给你做。 她的腰肢依然窈窕,紧致,脸上除了多几条皱纹,还是当年模样。 比那些穿大花裙子、肚子如鼓的女人强太多了。 林正德脑海里想着这些事,就没注意脚下。 “唰唰唰。” 一条黑色的一米多长的大蛇,从他脚下窜了出来。 “唉呀妈呀。” 林正德吓得大叫一声,急忙往后退,他本意是想躲开那条大蛇。 但事发突然,他忘了身后是山坡,一下从林子边跌落到山坡上,一路往下滚动。 “砰”地一声,脑袋撞上了溪水边的一块大石头,当即就晕了过去。 苏佳期她们三个人,都被惊动了,几个人急忙从山坡上下来。 溪水边坐着休息聊天的人们,也都跑过来。 林正德紧闭着眼睛,脑袋下是一大滩血,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往外冒。 让人奇怪的是,他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把壁纸刀,人晕过去了,都没撒手。 有人怕影响林正德呼吸,上前把他脸上的口罩摘下来。 这下苏佳期她们认出来这个老头了,互相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有人打报警电话,又打了120急救电话。 山谷里外的人,都知道有人从山林里失脚跌落下来,等着救援人员的到来。 刚开始,林朵听见有人很大声地喊。 她心里一喜,以为林正德得手了。因为停车的地方离谷口有些远,她从车里下来,站在外面听。 还是听不真切。 她往谷里走去,她想确定一下,是不是苏佳期受伤了。 如果是苏佳期受伤,林正德一定会沿着山林跑下来,这也是他们父女一起做的计划。 接下来的,就是她自己的计划了。 她开车把林正德送回去家,告诉他躲着别出门,不让任何人看见。 安抚住林正德后,她就打电话报警。 理由早就编好了,赵北航断腿,她心情郁闷,恰逢十月一,举国同庆的日子,她载着她爸一起去郊外散心。 去的路上,她对林正德抱怨赵北航忘不了苏佳期,她只是抱怨了几句。 没想到她爸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在山谷里遇上苏佳期后,竟然对苏佳期动了手。 虽然是她爸,她也不能包庇罪犯。 至于林正德为什么手里拿着壁纸刀,借口也想好了,到了山谷,才想到林子里会不会有野菜。 因为没带工具,在车的工具箱里,现找了一把壁纸刀。 一切都计划好了,就等成功的消息。 走到谷口,看见有三个女人围在一起议论,林朵走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中年女人用手往山谷里指:“前边大约一公里的地方,一个老头从树林里掉下来。 太阳穴撞在大石头上,淌了一大滩血,估计活不成了。” 林朵的心跳得异常激烈。 一个老头,从树林里掉下来?有没有可能是林正德要对苏佳期下手,苏佳期发现了,一把将林正德推落下去? 林正德脑袋磕在大石头上? 哎呦,要真是这样可太好了,苏佳期帮她除掉了她爸这个大麻烦。 她爸的死,又能把苏佳期拖进监狱。 还是一箭双雕,却比她定的计划更完美。 林朵激动得全身颤抖,她要去看看,去确定,落下来的那个人,是不是她爸。 她沿着溪水快步往里走去。 一公里山石路,怀孕五个月的林朵,竟走的飞快。 来这个山谷里的人,此刻都围着林正德。 林朵走到近前,探头一看,地上躺着的人果然是林正德。 顿时大喜。 她蹲下身子,伸手推了推林正德:“爸,爸爸,你醒醒,你怎么啦?” 有人在小声说:“家属来了。” 又看着林朵问:“这个老爷子是你爸?他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 有人打了120,估计救护车在路上。哎呦,你怀着孕,千万不能着急啊。” 第68章 临时起意 没有人照顾你,多危险啊。你丈夫呢,怎么不跟来?婆婆也没来吗? 哎呦,这是什么人家啊,你亲妈呢?” 林朵不回答,只顾看着林正德脑袋上的伤。 她想装一下,但不管怎么酝酿情绪,就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怎么办? 林朵自问又自给了答案,听说悲伤过度的人没有眼泪,那就装悲伤过度。 她慢慢站起来,站在那儿,像傻了一般,不言不语了。 “姑娘,你怀着孕呢,要为肚子里的小生命着想,要控制情绪。 千万不能太悲伤,你爸不一定有事,兴许还能救过来呢。” 好心人劝着她。 林朵轻轻点头,缓缓环顾了一下周围,就看见了苏佳期她们几个。 站在稍远的地方,在低声说着什么。 朱颜:“原来这老东西真是林三儿的爹,估计是跟着咱们过来的。” 董琳:“真没想到,他们跟到这里,手里还拿着壁纸刀,这是要伤害佳期。 咱们太大意了。” 她感到后怕。 “好在老天有眼,让这老东西自己从上面掉下来,活该他摔死。 你看林三儿那样,没有悲伤硬装悲伤。” 听朱颜这么说,董琳微皱眉头,她们三个人,她离林子最近。 “当时,我好像听这老头子大喊了一声,然后他就落下来了。 估计林子里有动物,突然窜出来吓了他一跳。 要不就是蛇,不然好端端的,他怎么大叫了一声掉下来了?” 苏佳期点头:“这么热的天,这老头还戴着口罩,一看就是怕人认出他。” “苏佳期,是你把我爸推下来的对不对?” 林朵面容狰狞,奔着苏佳期冲过来,不管是不是她干的,趁此机会扇苏佳期几个耳光,也很不错。 她是孕妇,不信苏佳期敢还手。 “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想报复冲着我来,为啥要把我爸从林子里推下来? 你这是故意杀人你知不知道?你还我爸的命来。” “啥?” 朱颜眼疾手快动作迅速,她一下挡在苏佳期身前: “林三儿,你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啊,别装孝女了,你都不让你爸进屋,你爸躺你家楼道里,有没有这事? 你爸裤裆里的那点玩意儿,被你婆婆用开水烫了,你看着哈哈大笑,有没有这事? 你爸手里拿着壁纸刀,这东西能挖菜吗?不能吧?但能杀人。 你用好话哄骗你爸,让她帮你杀人,杀完了你再举报他。 一举两得对不对?” 朱颜听林朵诬陷苏佳期,她本来打算胡说一番,也诬陷林朵。 她能真真假假,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真真假假?但说着说着,她突然觉得自己说的全对。 事情的真相,可能真是这样。 林朵也吓了一跳,自己的计划,是知道林承德从树林里落下来后,临时起意的。 朱颜怎么知道的? 不,她不可能知道,一定是猜的,被猜中了而已。 “你胡说。” 她扯着脖子大喊,举起手要打朱颜。 朱颜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别以为你怀孕了,我就不敢打你。 你再嘚瑟一下试试,我还打你。” 苏佳期急忙拉住她:“朱颜,别搭理这贱东西,别脏了自己的手。” 她眸光落在林朵脸上:“林三儿,你不用在这装腔作势,好像你多孝心一样。 你说是我把你爸从树林里推落的,我在山坡上了,没到树林里。” 周围有个大姐接过话茬:“对,我看见了,这姑娘的确在山坡上了,我可以给你作证。” 另一个小伙子也说:“我也看见了,同样可以作证。” 苏佳期环顾周围:“谢谢仗义执言的朋友们。” 董琳也拉住朱颜,免得她再打林朵。 “林三儿,你爸死没死,怎么死的,警察会调查清楚,你诬赖佳期根本没用。 倒是你,一个孕妇,带着你爸出来郊游?我半点都不信。 你们跟着我们来这里,手里还拿着凶器,不是想行凶是什么? 这件事,等到了警察局,你不想说也不行。” 林朵听这几个人分析的头头是道,把她的那点小算计全说对了,她心里开始发慌。 不敢再冲上去打人,也哭不出来,只能站在一旁,默默无语。 120急救车到了。 车里的医生过来,赶紧帮林正德止血,包扎伤口,然后把人抬进车里,吸上氧气,拉着去医院急救。 林朵开着赵北航的二手轩逸,跟在急救车的后面。 此刻,她一点都不想救林正德。 一路都在琢磨,一会到了医院,要怎样跟医生说。 进了市医院,林朵微信里的两万块钱,都交了押金。 不能不交押金,否则会被怀疑。 医生们紧急抢救林正德时,林朵直接乘电梯下楼,直奔骨科住院部。 赵北航端着碗,午饭是过水面,辣椒肉末卤子。 见林朵来了,赵北航有点心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吃饭的时候来。 他妈根本没带林朵的份儿,林朵要是没吃饭,他只能把面条给她了。 “北航。” 林朵惨白着脸叫了一声,接着哭起来。 周丽娟不乐意了:“林三儿,你故意腆着个肚子,啥都不干不说,还跑这儿哭丧来了? 难不成你那个不要脸的爹死了?” “他没死,但也和死差不多了。” 林朵顾不上和周丽娟斗嘴,看着赵北航说:“我爸从树林里掉落下来,脑袋磕在大石头上。 现在,医生正在抢救。” 赵北航饭碗放下了,他皱着眉头:“你爸从哪里的树林掉落下来的?你说明白点。” 林朵:“今天不是十月一吗,我和我爸开着你的车,一起去郊游。 他沿着山坡爬到上面的树林里,想挖些野菜给你炖鸡吃,不知道怎么突然掉下来了,脑袋磕在石头上了。” 周丽娟顿时大怒: “林三儿,北航骨头断了,在这里住院。你们父女两个,不好好在家待着,还一起去郊游? 你们是不是屁眼子抹大酱,闲的?” 骂了几句,周丽娟冷静下来:“你不是看不上你爸吗,从啥时候开始,你们父女关系这么融洽了?” 第69章 乱了方寸 “现在说这些有啥用?他再不好,也给了我生命,也是我爸。 父女之间,再怎么吵闹,还有血脉连着呢,关系能坏到哪儿去?” 现在林正德命悬一线,她对林正德所有的不好,一句不提,似乎从来没发生过。 她要做个孝女的样子,给众人看,也给赵北航看。 “北航是我丈夫,我遇到这样的大事,乱了方寸,来问问他不应该吗? 你这时候说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周丽娟大怒:“哎呦林小三儿,我没看出来呀,你竟然是条母变色龙,一副正义凛然的架势。 你是个有主意的人,未婚时往已婚男人被窝里钻,都没乱方寸,现在乱方寸了? 弄不好,你爸都是你从山上推下去的,别说你干不出来这事,杀人诛心,是你这种心术不正之人的长相。” 赵北航叹了一口气:“朵朵,你想问我啥?你说出来我听听。” 林朵是林正德亲生女儿,有关林正德一切,林朵都能做主。 她心里很清楚,林正德伤得很重,两万块钱就是杯水车薪,绝对不够治疗费用。 一会医生就得通知她交钱,开颅手术可不是三万两万能解决的。 林正德没有工作,没有医保,治疗费用都得她出,她根本就不想救林正德。 但这样的话,她不想自己说出来。 她想给赵北航下个套,想让赵北航说,放弃抢救林正德。 这样一来,她自己没有负罪感。 以后,赵北航还会感觉亏欠了她,一举两得。 “我说林三儿,林正德是你爹,救与不救,得你自己决定。 你心眼子长肋巴上了,还来给北航下套。北航傻,他妈可不傻。 我告诉你,救不救你爹,你自己去跟医生说,北航不说。 明明是你的主意,最后北航成了见死不救,真是打的好算盘。” 怎么每个一箭双雕的计谋都被人识破?是她们聪明还是自己蠢笨? 林朵哭起来,气的。 听完周丽娟的这番话,赵北航的心一片寒凉,林朵太会算计了。 他看着林朵:“这种事情我不能替你做决定,得你自己拿主意。 你要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办,给你姑妈打个电话,让她来医院,你们商量着办。” 别说周丽娟还提醒了他,就算没提醒,赵北航这点头脑还是有的。 林朵拿出手机,哽咽着,给她姑妈打电话,把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 姑妈的声音低沉,但一点都没慌,“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你怀着身孕,也不用太难过。” 林朵看了看赵北航:“我用轮椅推你过去?” 周丽娟不干:“我说林三儿,你推北航干啥?你那个爹,要多招人烦就有多招人烦。 你自己去吧,一会你姑妈来了,你们是林正德的至亲,一起商量着办。 北航手里没有存钱,这个你也知道。他住了这么多天医院,把我的一点存款也给花光了。 我还和老姊妹借了五千呢。 你想救你爸,就向亲戚朋友借点,以后你赚钱慢慢还人家。” 周丽娟非常精明,首先阐明没钱,但不阻止林朵去找她的亲戚朋友借。 借了你自己赚钱慢慢还。 林朵不搭理周丽娟,他只对赵北航说话,“主意不用你拿,去看一眼总应该吧? 难不成,你连面子都不要了?” “不要面子的事多了,北航骨头断了,不去算什么不要面子?” 赵北航微微侧着头,他知道林朵没钱,他也没钱。知道林朵想让他去装面子,给她姑妈看。 但是,他不想去,不想给林朵面子。他也有点难堪,索性低头不看林朵。 林朵的电话响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按了接听。 是医生打来的,林正德不光额头磕破了,脑血管也破了,脑出血,必须立刻手术。 医生让她过去签字,押金也还得交。 林朵根本没打算救林正德,她从骨科住院部出来,速度很慢地往前走。 医生的电话接二连三地打过来,已经急得不行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林朵,林朵哭着,说她手里没钱。 家里的钱都在婆婆手里,刚才去和婆婆要了,一分没要出来。 那样子,说不出的可怜。 医生护士看着她,都一脸的同情。 姑妈终于到了。 “姑妈,怎么办啊?手术要交一大笔押金,医生说了,不一定救的活,还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林朵开始引导,想让她姑妈说放弃抢救。 姑妈握住她的手: “朵朵,你别哭,冷静点。你是你爸唯一的孩子,救与不救,你自己决定吧。 如果决定救,我这里有一万块钱,家里只有这些钱,再多拿不出来了。” 姑妈也不肯替她做决定。 林朵咬了咬牙:他伤得那样重,我手里也没有钱,开颅手术——不做了。 不做等于放弃,放弃等于死亡。 当天下午,林正德死了。 这个虚度了一辈子光阴的男人,从决定要把苏佳期毁容,到把自己作死了,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 他被冻在冰棺里。 赵北航出院了,他很理解林朵的行为。 “朵朵,你爸爸为啥不火化?” 周丽娟也说:“林三儿,你爸活着时,没养育过你,你也半点都不待见他。 咋地,他死了,你还良心发现了?不舍的烧?留着看啊? 我可告诉你,冰棺可不是免费给你冻死人,是要花钱的。 你自己掂量着办。” 林朵脸上挂着冷霜:“我爸是被苏佳期从山顶推下来的。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去法院告她,把她送进大牢里,让她给我爸偿命。” “啥?” 赵北航和周丽娟异口同声。 周丽娟:“我说林三儿,你咋知道是苏佳期把你爸从山顶推下来的? 这么多天,你咋才说。我可告诉你,随便污蔑别人,也是犯罪。 当心告不成佳期,让她把你反告了。 你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还叹息了一声:“你呀,就是个惹事精。 可惜北航好好一个家,被你给搞散了。” 赵北航像不认识林朵了,拧着眉头看了她半天,才缓缓开口问:“谁告诉你是苏佳期把你爸推下来的?” 第70章 诬赖不成 我爸说要挖些山菜,因为出发时没带挖菜工具,就在车上的工具箱里,随便拿了一把壁纸刀。 他爬上了山顶,去了树林,没一会我爸就掉下来了,不是苏佳期推下来的还能是谁。” “林朵,你半点证据都没有?你靠猜测,就敢去法院打官司告状?你指定告不赢,我劝你别白费力气。” “有什么不敢?我爸再不好,他也是我爸,我不能任凭苏佳期把他杀死,不为他报仇吧? 我承认,是我伤害了她,她想报复冲着我来,不能迁怒我爸。” 林朵话说的冠冕堂皇,但她心里非常清楚,她没有证据。也明白很难告赢。 她坚持那么做,无非就是想搅乱苏佳期的生活。 林朵认定,她的不如意,都是苏佳期造成的。她的日子不好过,她也不想让苏佳期好过。 搅和呗,反正她名声也坏了,也要想千方设百计,把苏佳期名声搅合臭。 要是把苏佳期气死了,就更好了。 十一长假的第三天,林朵去派出所报了案,一口咬定,她爬不上去山顶,站在车边看她爸往山顶爬。 她爸刚到林子边,就被一个人给推了下来,那个推她爸的人,很像苏佳期。 涉及人命,没有人敢草率。 警察开始调查,也把苏佳期带到派出所询问。 出事的当天,林正德被救护车拉走。苏佳期她们三个,情绪受了很大影响,也没心情继续往谷里走了,更没有了烧烤的兴趣。 几个人合计一下,决定回城。 回城前,那个愿意帮她作证的大姐和小伙子,苏佳期要了他们的联系方式。 警察上门调查时,苏佳期把大姐和小伙子的联系方式拿了出来。 让人意外的是,电话打过去,大姐和小伙子都改了说法,说自己没看清楚,不愿意给苏佳期作证了。 不是林朵收买了他们,林朵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是回到家后,他们情绪冷静下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两个人都不愿意出面了。 人心善变而冷漠,从这点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苏佳期也没紧张,她心里清楚自己没杀人,没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挺闹心,也非常愤怒。 对林朵的恨意,到达了顶峰,她的心里,开始酝酿报复计划了,一定要让那该死的女人尝尝遭遇背叛的滋味。 这天早晨,苏佳期正打算去朱颜家,手机响了。 “苏小姐。”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声音,竟是贾振。 苏友告状苏佳期索要赡养费时,帮她打官司的那个律师。 “您好,贾律师。” 苏佳期礼貌问候::“佳期没出去玩吗?” “没有。” 贾振到底是律师,不说多余的话,开门见山: “苏小姐,林朵诬赖你把林正德从山顶推下来这事,我手上有证据。 能证明林正德掉下来时,你还在半山坡上。你有时间的话,我们见个面吧。” “我有时间,我去见您,还是您来我这里?” “我去你的咖啡吧。” 一个小时后,贾振来了,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两张图片给给苏佳期看。 第一张图片,是林正德从山顶摔下来的瞬间,人还没落地,有点像没掌控好自己的小猴子。 姿态那么难看。 第二张图片,是林正德落地了,脑袋磕在大石头上,刚开始往外冒血。 这两张图片上,苏佳期、朱颜和董琳,三个人也都在上面,不过太远,人很小。 如果放大,很容易能看出来是她们几个。 最最主要的是,每一张图片都有拍摄时间,精确到秒。 就凭这两张图片,完全能证明林正德从山顶摔下来时,苏佳期在山坡上。 林朵指证苏佳期是杀人凶手的事儿,根本不成立。 苏佳期很开心,也有些疑惑:“贾律师,您是从哪弄到的这两张图片的?” 贾振笑了笑:“这个,你还是问楚予初楚先生吧,是他给我的。 苏小姐,我来见您的目的,就是告诉您,这件事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假期还未结束,还可以去郊游。” 送走贾振,苏佳期沉默着坐了很久,然后拿起手机,把楚予初的电话从黑名单拉出来。 毕竟人家帮了大忙,还是要感谢一番的。 苏佳期拨了过去。 “佳期。” 楚予初的声音传过来,接听速度之快,吓了苏佳期一跳。 “楚先生,刚才贾振律师来过。他给我看了两张图片。 那两张图片,完全能证明我没到过山顶,没推林正德。楚先生,谢谢你又一次帮了我。” “佳期,你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楚予初话说得很自然,仿佛帮助苏佳期,是他的份内事一样。 苏佳期沉默了几秒:“楚先生,那两张图片,你从哪里弄到的?” “我手下的人拍到的。” 楚予初也没隐瞒,把事情讲了出来。 那天,苏佳期找他,说咖啡吧的小姑娘姜安,为了帮她,得罪了楚予夏。 她怕楚予夏找人伤害姜安,希望楚予初能护姜安周全。 楚予初吩咐他的贴身保镖秦源,让他告诉手下的兄弟们,任何人不得伤害姜安。 那天,他回别墅骂了一顿楚予夏后,回到自己家,开始担心苏佳期。 楚予夏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他又吩咐秦源,让他派人悄悄保护苏佳期,不管苏佳期去哪,保护的人都要跟过去。 不分昼夜,二十四小时跟着。但不能妨碍苏佳期,不能影响她做事。 十月一这天,苏佳期她们去了郊外。 秦源的人也跟了去,躲在车里,用相机拍风景照。 楚予初说他没时间郊游,想看郊外风景。 其实兄弟们都明白,他是想看苏小姐。他们拍了好多张,都发给了楚予初。 其中两张,就是能为苏佳期洗脱怀疑的有力证据。 原来是这么回事。 苏佳期心里五味杂陈:“楚先生,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谢谢说了太多次,但还是要再说一次。” 第71章 想着林朵 楚予初声音低沉,很有磁性: “如果你真想感谢我,请我吃饭怎么样?希望你不要拒绝,否则的话,就显得小气了。” 楚予初帮过苏佳期很多次,现在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让她请他吃饭。 如果她拒绝的话,确实显得小气。 苏佳期笑起来:“行,为了不被人说小气,我请你吃饭,地点你选。” 楚予初很高兴:“鱼跃餐馆,去吃你喜欢的中餐。” 楚予初的语气里,有不加掩饰的兴奋:“我先给餐馆打电话定位子,然后过去接你。” 他还和她开玩笑:“钱要带足,我可不是随便就能打发的,要狠狠宰你一顿。” “好的,没问题。” 答应了楚予初一起吃饭的请求,苏佳期的心情也莫名好起来。 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和楚予初在一起。但是,人这一辈子,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二十多分钟后,楚予初的车停在大梓树下,他刚下车,坐在窗口的苏佳期就看见了。 她快步从咖啡吧里出来。 今天苏佳期穿了一件焦糖色的针织衫,搭配一条卡其色阔腿裤。 深浅不同的颜色,很有层次感,带着温暖的味道。 苏佳期是小脸大眼睛,这样打扮,更是青春飞扬,像大学校园里的女生。 楚予初很绅士,帮苏佳期开车门,等她坐上去了,他才快步回到驾驶一侧,上去启动了车子。 楚予初穿一件水洗蓝的衬衫,笔挺有型,一看就价格不菲。 搭配西裤,简简单单,却显得身材更加修长,宽肩细腰。 这男人骨相优越,眼睛清冽,今天心情好,更是格外俊美。 “佳期。” 楚予初微笑着叫她名字:“见到你的感觉真好,我希望天天都能见到你。” 他语言有点大胆,眸光热烈,和以往有点不同。 苏佳期的心开始慌乱,像有一面鼓,在咚咚地敲,节奏格外快。 她侧头看着窗外,想找个轻松点的话题:“十月里了,天气都凉了。” 楚予初笑容如雨后晴空:“嗯,收获粮食和爱情的季节,我喜欢这个月份。” 苏佳期有些局促,不知道如何接话。 她把眸光从窗外收回来,拿出手机滑开,想给朱颜发条微信,想了想,似乎不妥。 什么都没做,又锁了屏。 楚予初看出来,佳期有点不自然,他唇角上勾,笑身边小女子的局促。 中午了,鱼跃餐馆又是满座。 好在楚予初刚才打了电话,他们被带到二楼预留的一个小包厢。 楚予初点了一道菜后,让苏佳期点,这样子分明像他在请客。 苏佳期又点了三道菜。 楚予初又点了一瓶低度白酒。 想到他的手下随时都可能出现,苏佳期没开口提醒,开车不能喝酒。 上菜的速度很快。 楚予初把两个人的面前的杯子倒满酒: “佳期,祝你摆脱渣人,未来顺风顺水,万事顺遂。” 他说了一句双关语。 “谢谢楚先生。” 两个人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 “楚先生,以后不用你的人跟着我了,我生活简单,晚上也不出去。 自己加点小心,不会有事的,别麻烦他们了。” 楚予初点头:“我知道了,会把人收回。” “佳期。” 他黑亮的眼眸,落在她凝脂般的脸上:“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单纯,善良,美丽,是个极品好姑娘。 我高大,专一,英俊,是个极品好男人,我能帮你解决所有的麻烦。 以后的岁月,让我守护你,做你的靠山。 我们牵手走一生,好不好?” 他喜欢眼前女子,他必须让她明白他的心,表白刻不容缓。 苏佳期抬头,眸光和楚予初对视着,良久,她缓缓开口。 “楚先生,你出身豪门,事业大到超出我的想象,你努力又多金,人也帅气。 我出身普通,赚钱能力一般,最主要的是,我离过婚。 我这样的人,不适合你。我自己努力,赚钱养自己。 我很小就是自己的靠山,不需要找依附。” 苏佳期拒绝得没有一丝余地。 楚予初并不气馁:“女子找伴侣,绝大部分的首要条件是,男人人品要好。 然后看男人有没有事业,能不能养家,家庭负担重不重。 我虽然出身豪门,但身上没有豪门公子哥的不良嗜好,人品好到爆。 我有事业,完全能养家,能护妻儿一辈子,家里没有任何负担。 你因为我人品好,有事业,能养家拒绝我?佳期,你实话实话,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好的男人?” 苏佳期:“楚先生,你人品好,有事业,钱多到数不清,养家不成问题,这些我都不否认。 但是,婚姻的首要条件不是先看人品,而是先看门庭,双方门当户对后,才能看别的。 我和你,门不当户不对,说句现实点的话,我和你做朋友,都给自己招惹了大麻烦。 一旦和你牵手,我的生活就成了大海上的小船,一分一秒都在颠簸,都过得胆颤心惊。 我自问没有力量和暴风雨抗衡。倾覆,是一定的。 你的家庭在经济方面没有负担,但在别的方便,负担不是一般的重。 只有豪门里闺秀,才扛得起,或者说,只有门当户对,才能抗衡。 所以,这顿饭后,我们一别两宽,朋友都不要做。 请楚先生体谅我的普通,成全我对宁静生活的向往。” “佳期,你相信我,我向你承诺,此后岁月里,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父母。” 苏佳期不和楚予初争辩,她淡然地笑,转移话题: “今天这道鱼香肉丝不错,饺子也很好吃,你多吃点。” 楚予初:“佳期,我认定了你,我不会放弃你的。” 吃完饭,从餐馆出来,果然楚予初的人,开着辆迈巴赫,等在楼下。 秦源开车,先送苏佳期到咖啡吧,然后载着楚予初离去。 这个午后,咖啡吧里没有多少客人。 苏佳期坐到她最喜欢的角落里,看着窗外沉思。 智小慧明白,这个时候的苏佳期,一定是在想事情。 她端了一杯咖啡过去,轻轻放在咖啡桌上,缓步离去。 一点声音没出,没打扰苏佳期。 苏佳期看着咖啡冒出来的氤氲热气,想着林朵。 第72章 开始报复 但林朵还屡次和自己过不去,苏佳期明白原因。 一段婚姻破裂后,不管是谁的原因,再婚后,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拿现任和前任对比。 而且,他们的家人也会对比。 林朵如此愤怒,如此痛恨自己,不一定全是赵北航的原因,更大可能是和周丽娟的矛盾。 周丽娟那张碎嘴,苏佳期比谁都清楚。 从跟着赵北航吃喝玩乐,到走进婚姻,被烟火熏掉浪漫,熏出底色的林朵,生活技能一定比她差很多。 赵北航对林朵不会满意,周丽娟一定更不满意。 林朵的生活,一定一团糟。 就因为这些,就把怨气算到她头上?就可以恨她?并屡次伤害她?甚至想要她的命? 别以为报复这件事,只有林朵会,她也会。 苏佳期决定报复了。 她原本是个善良的人,是林朵的步步紧逼,逼出了她报复的心。 苏佳期想到了一个人。 当年,她读不起大学,从家里搬出来后,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店里卖化妆品。 工资被压到最低。 干了两年,她有了点经验,跳槽到另一家卖化妆品的店。 那家老板娘有个妹妹,叫周蝶。 那时,苏佳期二十岁,周蝶十九岁,在KTV里做公主,日子过得颓废而奢靡。 渐渐熟悉后,周蝶时常对苏佳期说:“佳期,你这么漂亮,卖这个干啥呀? 没有顾客,我姐的老脸就抽吧着,各种找茬儿,不是让你拖地就是擦柜台。 来了顾客,磨破嘴皮子,好不容易卖出一样两样化妆品,也提不了几个钱,底薪又低,我劝你还是别干了。” 苏佳期笑:“我没有学历,眼下只能先打工。” 那个时候,苏佳期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能开起咖啡吧。 “跟我去做KTV公主,一个月赚个两三万,绝对不是问题。” 苏佳期摇头:“那个我做不了。” 周蝶笑:“佳期姐,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你认为,自己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以后找个对你好的男人嫁掉,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小生活。 我跟你说,婚姻这个东西,有地位有钱男人,娶的妻子家世都不错。 因为家世好的女子,能在事业上帮扶他们,让他们的地位和事业,更上一层楼。 像你我这样出身普通的女子,大多数只能找个普通的穷男人。 接下来的日子,女人陪着穷鬼男人一起吃苦,一起打拼,看样子好像挺恩爱。 如果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所谓的感情,大概率能持续一辈子。 男人临死,还会拉着女人的手装深情,下辈子我还娶你做妻子,其实是预定下辈子继续陪他吃苦。 一旦发达了,男人一定会变,理由千奇百怪,什么我攀上了山顶,你还在山脚,寸步没前进。 还有你除了做家务,还会什么?吃我的吃和我,你不配做我妻子,等等借口。” 当时二十岁的苏佳期,心灵纯净得像碧蓝的天空,一点都不相信周蝶的话。 周蝶冷笑:“常言说,男人穷时怕妻跑,富时嫌妻老。 有朝一日钱在手,踩妻坟头接新人。 所以,不要嫁给穷鬼男人,更不要陪着他打拼,那是给自己挖坟。” 苏佳期继续摇头,她不认同周蝶的说法。 “阿蝶,男人富贵后变心,是他人品不行。 就像很多穷男人,没钱也变心,很多富男人,有钱也不变心,这些是人品决定的。” 佳期想到了他的穷鬼爸苏友,手里根本没有钱,照样出轨孙影。 周蝶:“佳期姐,你咋这么天真啊?我跟你说,你不如趁着青春年少,跟我去做公主。 多赚些钱才是正经。 以后年纪大了,就自己过后半辈子,有钱傍身,日子不会差的。” 周蝶的一些观点,和董琳有点像。只不过董琳读大学,接受高等教育,走正路。 两个人谁都说服不了谁。 后来,苏佳期和赵北航结婚时,周蝶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几年不见,周蝶更漂亮了,是参加婚礼的所有宾客中,最漂亮的女人。 她喝了很多酒,离开时有点微醺。 她拉着苏佳期的手,笑着说:“佳期姐,以后遇到有钱男人,你不要就介绍给我。 只要给我钱,我不挑男人高矮胖瘦,年轻年老,给钱就是我的主顾。” 那时候苏佳期二十四岁,周蝶二十三岁。 苏佳期一愣,“阿蝶,你现在做什么呢?” 周蝶大大方方:“换了一家,但还在KTV做公主,也做三陪女郎。 有钱男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 她笑得很得意:“佳期姐,这些年,我吃好的喝好的,手里还攒了两百万。 我姐陪着我穷鬼姐夫打拼,店没起来,又一起去沿海城市打工了。 你记住我说的话,我姐有灰头土脸回来的那天。 和我姐比,我才是成功的那个,日子惬意着呢。 来,加个微信,你这样漂亮,日后指定能遇到有钱男人,你不要千万要介绍给我。 我没有嫁给有钱人的野心,那不现实,我只用身体,给他们提供快乐,和他们做交换。” 想到周蝶的这句话,苏佳期眼睛眯了眯,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周蝶。 “佳期姐?能接到你的电话,真是意外。怎么,要给我介绍有钱男人?” 周蝶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睡意,很显然还没起床。 “不是有钱男人,是穷男人。” 周蝶声音懒懒的:“我对穷鬼没兴趣。” 苏佳期:“我离婚了,我要给你介绍的人,是我前夫。 我想问问你,同不同意去勾引他?不用陪他睡觉。 只需拍几张亲昵相片即可,报酬是五万块,我出这个钱,你有没有兴趣?” “你离婚啦?我不用问都知道,一定是你那穷鬼前夫出轨,对不对?” 没等苏佳期回答,周蝶大笑: “佳期姐,我对这个报酬挺满意,这个生意我做了。” 她的声音暧昧起来:“你记得你那前夫,长的人模狗样的。 我这就起床,你把你穷鬼前夫信息发给我,不用两天,我就能拿下他。 拍几张亲密照?简单得易如反掌。” 苏佳期把赵北航工作单位,家庭住址,作息时间,都发了过去。 第73章 舅妈心伤 周蝶笑得洋洋得意:“佳期姐,你放心吧,我等着他伤愈。 你蝶妹妹出手,那个给了你伤害的林朵,我会让她痛不欲生。 一个给人做三儿的,好不容易上位了,不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还来害你,太过分了。 不知足的东西,就得我这样的人收拾她,让她下半辈子想起我,都心堵。”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才挂了电话。 苏佳期不认为自己龌龊,是林朵逼的她,她要让那贱人尝尝遭遇背叛的滋味。 她为此花掉五万块钱,苏佳期一点都不在乎。 她才二十七岁,只要努力打拼,哪天都赚钱。 长假过后,中秋节到了。 苏佳期买了几斤五仁馅月饼,又买了一筐葡萄,两个酱肘子,十个酱鸡腿。 东西买少了,到不了外婆的嘴。 还给外婆买了羽绒马甲,她有肩膀疼的老毛病,每年早早就穿上棉坎肩。 羽绒的马甲轻巧且更保暖。之前,苏佳期给外婆买过两件。 都是她刚走,就被大舅妈林燕给要走了,理由是她有类风湿关节炎,更需要这些。 苏佳期开车到外婆家时,大舅二舅两家六口人已经到了。 苏佳期惊讶的是,大舅妈林燕瘦了很多,像变了一个人。 见苏佳期进门,神情讪讪的,相当不自然,甚至主动和苏佳期打招呼。 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外婆看着桌上的东西,有点心疼:“佳期呀,你又买这么多,这得花多少钱啊? 你在城里,还租房子住,吃一棵葱都需要钱,以后再来回来,可不能乱花钱了。” 佳期大舅很不满意母亲的话,他恨不得佳期把所有钱都拿出来,买东西给他们吃。 他随口问了句:“佳期,你和赵北航离婚时,他分给你多少钱?” 苏佳期冷笑:“赵北航分给我四十万,他的四十万,听说打算分给大舅妈二十万。 大舅妈高兴坏了,结果被赵北航拿她当猴子戏耍。 大舅妈没得到钱,空着手回了村,日夜忧伤没没得到钱吧,不然咋这么瘦?” 那天,林燕被苏佳期轰出去后,跟赵北航要了一百块钱,打车去了个体汽车站,坐小客车回了村。 到家后,她把事情经过对丈夫说了。 两口子一起骂赵北航,骂了七七四十九天,也骂苏佳期。 今天来这里之前,还骂了苏佳期好几句。 林燕觉得这事挺丢人,除了丈夫,没跟任何人说,连佳期外婆都不知道。 此刻,听苏佳期这样说,二舅妈眨巴几下小眼睛,没明白怎么回事。 “佳期,你说啥呢,赵北航的钱,能白给你大舅妈二十万? 别说他跟你离婚了,不离婚也不可能。 大嫂,这是啥时候的事?我咋没听说呢?” 林燕的脸憋得通红:“佳期开玩笑呢,这你也信。 别坐着了,咱们和面包饺子吧。佳期,你今天住下还是回去?” “我住几天再回去。” 苏佳期说完,也起身跟她们进了厨房,帮着切菜。 吃完饭,两个舅妈各自端着一小盆剩菜回去了。 苏佳期帮着外婆,把锅碗瓢盆、屋里屋外都收拾干净。 祖孙两人才上炕歇息。 苏佳期真累了,躺下和外婆没说几句话,睡着了。 手机响了两声,苏佳期都没醒。 一直睡到晚上快八点了,林燕进门,她才醒。苏佳期的两个舅舅和母亲住一个村,来来去去的很方便。 “你咋来了,他们爷俩呢?” 外婆看着林燕问了句。 “他们在家看电视,我想和佳期说说话。” 林燕坐在炕沿上:“佳期,我不是从小就贪财的。 你知道吧,我有个哥,比我大两岁。小时候家里穷,但兄妹感情很好。 长大后,各自成家,但日子依然穷。 我和我大哥说,咱们兄妹两个,都要好好过日子。 只要咱们两个人里,有一个人手里有些余钱,另一个家里的大人孩子,一旦有个头疼脑热,需要打个滴流啥的,知道往哪个方向去能借几百。 头几年,我大哥和我一样,日子过得极其艰难,兄妹两个每次见面,他和我也那样说,你别有钱就花,要攒着。 还是那句话,不怕日子穷,就怕大人孩子发烧感冒需要钱,你手里有,我就不会犯难。 后来有一年,他承包了五十亩土地,全种的玉米。 那年老天也成全人,风调雨顺,苞米大丰收,价格还很高。 我大哥赚了一大笔钱。” 说到这,林燕有些哽咽,停了一会,才继续往下说: “我高兴坏了,又对我哥说了那样的话,其实现在想明白了,当时就是心里没有安全感。 那次,我大哥没有像以往那样回应我,没有给我鼓励打气,他一声没吱。 我当时一愣,后来又说了一次,我大哥还是一声没吱。 我明白了,他没钱时,是我大哥。有钱了,就不是了。 其实,我们兄妹都那样说,不过是日子穷,拿对方当个依靠,事先打声招呼,心里上不那么害怕。 真要大人孩子有了大病,不可能去掏空对方家底,去拖累手足。 从那以后,我明白了,钱才是一个人最大的底气,钱最重要。 佳期,赵北航那件事,我确实做错了,大舅妈给你道歉。” 苏佳期没想到,林燕这样除了吃就是骂人的人,心里也有伤痕。 她不打算和林燕计较,但也不可能和她亲近,保持距离最好。” 林燕:“佳期,大舅妈求你,这个事,你别和你二舅妈说,免得以后我被他们笑话。” 苏佳期看她一眼:“以后堂堂正正做事,就不怕任何人笑话。 我都忘了,你也忘了吧。” 林燕走后,外婆问是怎么回事。苏佳期把事情经过讲给外婆听。 外婆听完,叹了一口气:“佳期,以后千万小心这些人。 当心他们为了钱,给你使绊子。” “外婆,你放心吧,我不怕任何人使绊子。” 苏佳期和外婆说话的同时,拿出手机,才看见上面有信息。 第74章 干啥去了 第一条:佳期,中秋快乐!祝以后所有日子,皆是佳期。 第二条:我在外婆家院外,我可以进来和你一起吃月饼过团圆节吗? 这些字,一条信息就可以说完,但他选择发两次。 本意就是为了让手机多响一下,因为短信通常不会被人重视。 大多数人会选择不看,但连着响,或许就会看一眼。 苏佳期看了一下时间,她睡觉的时候发的,两个小时前了。 苏佳期心里感觉有点过意不去,她急忙给楚予初打电话,响一声铃,楚予初接听了。 “佳期。” 他的声音一点听不出来生气:“中秋快乐!” “中秋快乐。” 苏佳期也祝福了一句对方,接着解释:“不好意思楚先生,你发短信时,我睡着了。” 楚予初:“没关系。现在回答我,我可以进去陪你过中秋节吗?” 苏佳期吓了一跳:“你还在外面?” “是的,我在等你邀请我进去,一起吃月饼。” 苏佳期拿着手机,急忙从屋里出来。 离外婆家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车里的楚予初和秦源,看见苏佳期走出来,开了车灯。 苏佳期走过去:“让你们在车里待着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快请进。” 楚予初和秦源跟着苏佳期走了进去。两个人的手上都拎着东西。 苏佳期给站在院里看着她的外婆介绍:“这位是楚先生,这位是秦先生。” 外婆一脸慈祥的笑容:“两位先生快屋里坐。” 楚予初:“外婆好。” 秦源:“老人家好。” 进了屋,外婆把果盘端上来,饱满的葡萄粒,艳红的西瓜,圆圆的月饼,发着香甜味道。 苏佳期泡了茶端上来,笑着对楚予初和秦源说: “吃块月饼,五仁馅的,我最喜欢这个馅儿,外婆也喜欢。” 月饼都切了刀,再拼成原来的形状,摆在盘里。 “真巧,我也最喜欢吃五仁馅月饼。” 楚予初说完,拿起一块,慢慢吃。 秦源眨巴了几下眼睛,初哥不是最喜欢豆沙馅月饼吗?口味啥时候变了? 楚予初趁苏佳期不注意,瞪了秦源一眼。 秦源明白了,他家大总裁要讨好苏小姐。他笑着,也拿起一块五仁馅月饼: “初哥喜欢吃这个,我跟着吃了很多年,都没吃够。” 样子有点滑稽。 苏佳期忍不住笑起来,像一朵摇曳的鸢尾花。 楚予初和秦源吃完一小块月饼,又喝了半盏茶后。 十点了,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不算晚,但对习惯早睡早起的外婆,大概算半夜。 考虑到这点,楚予初起身告辞,带着秦源回城去了。 两个人走后,苏佳期赶紧收拾一下,关门落锁。 和外婆一起上炕躺下了。 “佳期。” 外婆没有立刻闭眼睛睡觉:“那位楚先生,是不是对你有些想法?” 苏佳期对外婆也不隐瞒:“嗯,他是有些想法。” 外婆叹了一口气:“佳期,他穿的那样好,拎来的东西,除了月饼外,全是高档补品。 他是个有钱人吧。” 苏佳期点点头:“他出身豪门,事业做得很大,非常有钱。” “佳期,有钱人家的门槛高,你千万要谨慎,尤其你还离过婚。 不要为了过好生活,让自己受尽委屈,那样会憋出病的,日子也不会长久。” 苏佳期翻身,趴在外婆跟前。 “外婆,我自己开咖啡店,每个月都能赚十多万,我生活得很充实。 我不会为了宝马香车的豪门生活,让自己尊严被肆意践踏,你放心吧。” 老外婆笑着点头: “我的佳期,确实不是爱慕虚荣的人,不会做毁掉自己的事,外婆放心。” ~~~ 黑色的迈巴赫,速度很快,直奔蓬莱别墅区。 中秋节,他得回去一趟。 到了别墅门口,楚予初看着秦源:“你也回去吧。” 秦源答应一声,等楚予初下车了,他开着迈巴赫回了家。 客厅里,欢声笑语,灯火辉煌。 “大哥回来啦?” 楚予夏叫他,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哪有中秋节不在家吃团圆饭的? 是不是又去找那个苏佳期了?” “予夏。” 他们的母亲周薇,见楚予初眉头都拧起来了,急忙喝了一句。 沙发上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站了起来。 周薇急忙介绍:“予初,这是你东方叔叔的儿子东方乐安。 乐安,这是你大哥。” 周薇嘴里的东方叔叔,楚予初认识,叫东方白,他父亲楚景当年创业时,他没少帮忙,也合作过很多次。 他的独生子就是眼前的东方乐安,以前楚予初见过他。后来他出了国,一直在国外读书。 青年微笑着:“大哥好。” 今天是中秋节,这个东方乐安在他家,难道是和楚予夏有关? 楚予初微微点头:“坐吧。” 话落,他也坐下来:“听东方叔叔说过,你一直在国外读书,什么时候回国的?” “刚回来没几天。” “还出去吗?” 东方乐安摇摇头:“我爸爸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我回来接手公司,不出去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东方乐安起身告辞。 楚予夏乐颠颠地跟着,坚持要送到外面。 楚予初看着周薇:“妈,予夏是不是跟东方乐安交往?” 周薇笑得眼睛弯成了两道小船:“是呀,他们在交往。 是你东方叔叔提出来的,说东方乐安二十六岁,予夏二十三岁,两个人年貌相当。 彼此知根知底,不如让他们交往处处看。我和你爸都同意。 能看出来,予夏也很喜欢乐安,两个人般配着呢。” 楚予初哼了一声:“予夏配不上东方乐安。” “啥?” 周薇嘴一撇:“两家门庭差不多,乐安留过学,予夏也留过学。 乐安是俊男,予夏是美女,哪里配不上? 予初,你别整天瞧你妹妹不顺眼,她有时候说话是直了点,但她不是年纪小吗? 要像你一样,在公司历练这么多年,你在看看,保证不比你差多少。 对了,你这么晚才回来,干啥去了?” 第75章 你啥时来 他语气坚定,可见早就打好了主意,半点不隐瞒。仿佛陪伴苏佳期,是他今晚最重要的事儿。 “什么?” 周薇眼底掠上一层愤怒:“中秋家宴,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都说手上有事情走不开,让大家不要等你。 你为了一个咖啡女,连中秋家宴都不参加了? 你小叔说你是工作狂,如果让他知道你去陪女人了,他会怎么看你?” “妈,她有名字,叫苏佳期。我小叔是个明白人,他懂我。” 周薇:“她叫啥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可真出息了,为了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中秋家宴都不参加了。 我和你爸还心疼你过节都在忙工作,原来是忙着陪那个低贱的女人磨咖啡。” “佳期和世上任何人比,都不低贱。她对我很重要,我喜欢她,非常喜欢。 能陪她磨咖啡,我会求之不得。” 一直没说话的楚景,眸光落在楚予初脸上: “你如果非常喜欢,让她陪伴你一年半载。但跟那样出身的女子,不能动真感情。 新鲜劲过了,给些钱打发走。 但要注意,不要让自己陷进去,更不能弄出私生子,那会很麻烦。” 楚予初深深看了一眼楚景,一字一句地说: “佳期不是随便的女子,我对她也没存任何一点轻慢之心,我是认真的。 我喜欢她,我要娶她做妻子,我希望家里人,都能尊重我的决定,支持我的选择。 我选择今晚这样的日子说出来,表明我是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再无改变。” “不可能!”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楚景,把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 他用了几分力,杯底砸在茶几面上,发出挺大的响动。 “予初,你三十岁了,而立之年的人,不是小孩子。 你应该明白,豪门里的年轻人,和古代贵族门阀是一样的。 婚事从来不是男欢女爱,而是联姻。 别的不说,眼前就有现成的例子,你东方叔叔家的乐安,他娶予夏,是两个豪门联姻。 一旦他家生意需要帮扶,我们一定会伸手,反过来亦然。 这好比一个剑客,在遭遇好几个杀手围攻时,如果单打独斗,说不定就丢了命。 有信得过的人和他背靠背,他就省一半的力气。 如果再有信得过的人加入,后背就更安全,豪门联姻的目的,就是如此。 所以,你将来的妻子,必须是豪门里的千金小姐,能在事业上帮扶你。 而不是那些眼睛里只有钱、却没有任何人脉和本事的出身普通的女孩子。” 楚予初:“从古至今,万事万物都有特例。 今天的我,就是特例,我未来的妻子,不是任何豪门千金小姐,就是佳期。 任何人,任何原因,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大哥,你是不是疯了?” 送人回来的楚予夏,听见了楚予初的这番话,声音格外尖利: “大哥,那个苏佳期,只是个开咖啡店的,她凭什么嫁给你这样的大总裁? 凭她会做咖啡?我家佣人也会啊。” 楚予初眸底闪过寒光:“楚予夏,我再说一次,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婚姻大事,更轮不到你替我做主。我警告你,离佳期远点。 从今往后,管好你的嘴,否则的话,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予初,你要是敢一意孤行,你会失去很多,甚至包括公司。” 楚予初看着楚景: “爸,你随时可以把公司拿回去,佳期一个小女子,都能养自己,我照样能。 没有公司,我和佳期一起开咖啡吧,我也做个磨咖啡的人。” 话落,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开车直奔自己的家。 圆圆的月亮,挂在深邃天空,静静地,却让人看迷恋。 楚予初感觉,此刻的月亮,像他心中的佳期,那么静,那么净,那么美。 楚予初拿起手机,想给苏佳期发一条信息。转念又一想,此刻她一定睡着了。 明天吧,明天再联系。 这样的夜色里,每个没睡着的人,心里都会想念一个人吧。 月亮隐去,天光大亮了。 中秋节第二天一大早,苏佳期二舅和二舅妈,拎着几个香瓜来了。 他们来跟佳期外婆合计,想搬过来一起住。 理由是为老人好,说她年纪大了,一个人过日子,晚上有个病痛,都没人知道。 佳期外婆拒绝了。 理由是,自己年纪大,晚上总起夜,一年四季两顿饭,顿顿是稀粥。 这样的生活习惯,跟她在一起生活的人,会很难受,她也难受。 苏佳期默默无语,她心里很清楚,二舅为啥要搬过来住。 他的儿子元旦结婚,还没有房子呢。 他们搬过来住,把房子给儿子。 外婆年纪大了,如果他们能好好照顾她,搬过来住挺好。 但二舅和二舅妈的为人,苏佳期实在太清楚了。 真要搬过来,用不了几天,二舅妈就得指桑骂槐地骂外婆。 真吵起来,就得张罗送外婆进养老院。 所以,在这件事上,苏佳期支持外婆的决定。但她也不放心外婆一个人住。 等二舅两口子离开后,苏佳期对外婆说:“要不你搬去和我一起住得了。 我手里有很多钱,咱们祖孙能生活得很好。” 外婆笑容慈祥,拍拍佳期的手背: “你别乱花钱,留着买房子。人啊,总得有个自己的窝才行。 你不用惦记外婆,别看七十多岁了,这么大的菜园子,照样能侍弄。 以后,外婆一个人过不了日子了,就去跟你过。” 苏佳期点头:“外婆,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不许反悔。” 外婆叹息:“傻丫头,你拿外婆当香饽饽,别人拿外婆当累赘。没人跟你抢。” 吃完早饭,楚予初的短信发过来:佳期,今天回城吗?如果回来,我去接你。 苏佳期:不回。我开车来的,不麻烦你来接我。 苏佳期在外婆这住了三天。 第四天上午,她打算回城时,外婆费了好大劲儿,从仓房里拖出一个木箱子:“佳期,你妈活着时,省吃俭用,攒点钱就买书。 这个箱子里全是她的书。她离世后,外婆为了留个念想,把这一箱子书拿了回来。这么多年,外婆每次看见,心里都难受得不行。 现在,外婆年纪大了。这些书你拿走吧,你妈最心爱的东西,你留着做个念想。” 苏佳期默然地点点头,和外婆两个人一起抬着,把箱子放进汽车后备箱。 回城的路上,接到她爸苏友的电话。 “佳期,上个月和这个月,你都没给我送赡养费。 你什么时候来?” 第76章 鼓起勇气 回到城里,苏佳期找了个ATM机,取了八百块现钱,开车直奔苏友家。 那里,在她十四岁之前,是最熟悉最温暖的地方。 十四岁之后,成了她的寒潭。 进小区,停车,上楼,敲门,一气呵成。 苏友开的门,见来的人是苏佳期,他脸上讪讪的,声音很低地说了句: “你来的这样快。” 苏佳期迈步进去,没看见苏佳鹏和秦沁沁,孙影盘腿坐在沙发上吃葡萄。 见苏佳期来了,就是一愣,接着脸一扬,继续吃葡萄,态度相当强硬,不搭理苏佳期。 苏佳期从包里拿出八张百元大钞,随手一折,单指勾起苏友领口,把钱塞了进去。 “拿去吧,你又成功要饭两次,用我的施舍,养着那个只知道吃的肥婆子。 这么大年纪了,东西吃太多,胃肠容易滋生癌症,疼得满地打滚时,苏佳鹏大概率会一脚踹飞你。” 她皱着眉头看苏友:“这么多年,我一点都没想明白,你究竟看上了这个肥婆子的哪一点? 这样一个扁不扁圆不圆的东西,竟然也能插足。 你娶的这个老三儿,应该是百年内最丑的。” 孙影一听苏佳期管她叫肥婆子,说她是百年内最丑的老三儿,还诅咒她得癌症,当即大怒: “苏佳期,苏友是你爸,你给他赡养费是应该的,法律都支持。 你爸愿意把钱拿给我花,这个你管不着。” 放在以前,苏佳期会很生气,现在她不生气了,把自己气坏多不划算: “孙肥婆,别张狂,张狂你必亡。 使劲吃,使劲尝,早晚得断肠。 黄粱梦一扬,瘫痪在病床。 苏友必弃你,再无情意长。” 念完这几句顺口溜,苏佳期哈哈大笑,转身下楼,开车回家。 苏佳期决定了,下次再来,给孙影念个更长的顺口溜,不信气不死她。 开车到了自己家楼下,苏佳期有点犯难。那个木箱子,她和外婆一起抬着放进后备箱的。 她一个人整不动。 她转动着眼眸,看看有没有邻居经过,想求人帮她抬到电梯口。 就看见了黑色的宾利驶过来,停在她的小车边。车门一开,楚予初从车上下来了。 苏佳期歪着头往车里看:“就你一个人?秦源没跟着?” 楚予初穿一身裁剪合体的黑色西装,矜贵端正。 听苏佳期问秦源,清冽的眼眸带着几分不满看着苏佳期: “他又不是我情人,怎么可能整天跟着我。” 苏佳期:“我感觉你们两个人形影不离,分分秒秒在一起。 不是情人,胜似情人。” 这番话一说出来,楚予初愣在那,脸上的表情,漫画一样好看。 苏佳期也觉得比喻的不太恰当,有点不好意思,可话已经出口了,收不回来了,咯咯地笑。 楚予初也笑。 气氛一下轻松了。 “说吧,找秦源干啥?秦源能帮你的,我都能。秦源不能帮你的,我也能。” 苏佳期想了一下,反正楚予初来了,那就用一下他。 她打开轩逸的后备箱: “这个木箱子,里面全是书,我自己拿不动——” 她刚想说,让楚予初和她一起抬到天梯口。 楚予初已经脱掉了西装,递给苏佳期:“拿着。” 话落,她微微弯腰,长臂一伸,搬起了后备箱里的大木箱,看上去还挺轻松。 苏佳期赶紧把单元门打开,让楚予初进去,她又跑过去按电梯。 “楚先生,电梯里你可以先把箱子放下,搬着太费劲。” 楚予初笑起来:“佳期,这么几秒钟,放下再搬起来,那才叫费劲。” 十五楼很快到了,苏佳期拿钥匙,开门进屋。 又赶紧拖过来一把椅子,让楚予初把那个大木箱放在椅子上。 人家帮了忙,没有不请人坐一会的道理。 苏佳期给楚予初泡了茶,端过来放在男人面前。 她也坐下:“楚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今天不上班吗?” “我每天都来你这里看一看。今天上班,但不妨碍我过来。” 楚予初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过来看一看,是必须要做的事。 “佳期,中秋节那天,我已经和我父母谈过了,我告诉他们了,我喜欢你。 现在,我想和你谈谈。” 苏佳期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声音里带着无奈: “楚先生,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不合适。 这件事情如果发展下去,最后被毁掉人生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你如果真喜欢我,就尊重我的决定,各自安好不好吗?” 她语气很果断:“没什么好谈的,我的选择不会改变。” 楚予初清隽的眉眼透着坚忍:“佳期,你可以不喜欢我,不接受我。 这个没人能强迫你,我也不会强迫你。 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这是我的自由。” 苏佳期望着他,楚予初的侧脸线条,有些冷意,样子说不出的坚定。 苏佳期知道,想要说服楚予初放弃她,很难。 她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他。 谈话进行不下去,楚予初起身,拎起沙发上的外套:“佳期,我上班去了。 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话落,迈着大长腿走向玄关,换鞋下楼了。 苏佳期慢慢喝着茶水,让任何人影响心情,都是对自己的虐杀。 一杯茶水喝完,她情绪平复得很好了。 走到大木箱前,拿着外婆给的钥匙,准备开锁头时,电话响了。 拿起手机看一眼,是周丽娟的号码。 估计又是赵北航,苏佳期按了拒接。 她猜的不错,打电话的人,还真是赵北航。 赵北航出院后,周丽娟不放心,怕林朵照顾不好,她和赵霍暂时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 这天,天气格外温暖。 周丽娟扶着拄拐的赵北航,把他扶到楼下,让他坐在轮椅上,晒太阳。 周丽娟上楼做午饭。 赵北航要了她的手机,说要刷一会小视频,他的手机忘了拿。 周丽娟把手机递给他,还叮嘱几句:“你晒太阳,少看手机啊,眼睛受不了。” 周丽娟上楼了,赵北航握着手机,好一会之后,终于鼓起勇气,给苏佳期打电话。 第77章 联系方式 赵北航拿着手机,心情灰暗到了极点,但他没有勇气再打第二遍。 苏佳期没拉黑他妈的电话号码,是她的教养。 自己要是一个劲儿招惹她,一旦惹恼了苏佳期,把他妈的号码也拖进黑名单,再想联系就难上加难了。 赵北航坐在轮椅上,想着他和苏佳期结婚后的岁月。 那些日子里,他安心上班即可,家里的一切,都被苏佳期打理的井井有条。 包括他那个难说话的妈和大男子主义的爸,苏佳期用智慧和包容,化解了她和公婆间的所有矛盾。 她能干又聪明,美丽又有格局,会赚钱更会过日子,他的几个哥们,哪个没羡慕过他? 可这一切美好,在他遇到林朵、和林朵纠缠在一起后,戛然而止。 烟火生活里,两个女人对比后,谁高谁低,谁善良谁心狠,谁旺夫谁不旺夫,一目了然。 想到他在床头柜抽屉里看到的、被砸碎的手机碎片,赵北航攥紧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藏着的手机被发现,砸碎了扔了就得了,但林朵不这样,她还把碎片留着,故意让他看。 他看了,难堪了,也更难过。 通过那件事,他彻底看清,林朵是个阴狠的人。和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是非常可怕的。 他后悔了,想挽回失去的美好,应该还来得及。 等他腿好了,他会努力。 他和苏佳期真心爱过,不信苏佳期能那么绝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把从前的岁月,从心里抹干净。 她心里一定还有他,他要把失去的一切都找回来。 赵北航正胡思乱想着呢,一个女子袅袅婷婷地走过来。 女子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这位先生,跟你打听一下。 苏佳期家住哪个单元?” 阳光明晃晃的,赵北航半眯着眼睛,看那女子。 她穿了一件湖蓝色的宽松毛衣,粉色缎面长裙,看上去慵懒又休闲。 墨发如水,不太长,刚好到锁骨,发质很好,好看极了。 女子话音刚落,眼睛就一亮:“哎呦,你不是佳期老公吗?” 一听她是找苏佳期的,还认出了他,赵北航脸上露出几分难堪: “你是佳期的朋友?” “我叫周蝶,你和佳期的婚礼,我还参加了呢,当时乱哄哄的,我没记住是哪个单元。 赵哥,你这么不记人? 等我见了佳期,一定告状,让佳期狠狠收拾你。” 赵北航的表情更难堪了:“你找佳期,怎么没给她发微信或者打电话?” “平日,我和佳期联系的不多,彼此没想起来加微信,有事都是直接打电话。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是不是换卡了呀?” 赵北航想了想:“佳期有两张电话卡,你存的是哪个电话号码?” 周蝶念了一串数字,这样的借口,是她和苏佳期一起想好的。 赵北航:“这个号码她不常用,干吃月租,之前还说过要注销,是不是注销了?” 周蝶微微点头:“应该是注销了,我说怎么打不过去呢。 赵哥,咱俩加个微信吧,一会我还要和佳期加个微信。 双保险,再找佳期就容易了。” 赵北航心一动,他是打算求佳期原谅的。周蝶既然是佳期朋友,说不定日后能帮自己说好话。 “好的好的,加个微信。” 两个人加了好友。 “赵哥,你的腿怎么了?” 赵北航苦笑:“上个月出了车祸,撞断了。” 周蝶:“骨头断了?那可得养一阵子,不能着急走路,免得落下毛病。 要多喝点大骨头汤,你比之前瘦了很多,佳期得多心疼。” 温温柔柔的小女子,自自然然地说着话,一句一句全是关心,又全用的苏佳期的名义。 “赵哥,佳期在楼上?你家哪个单元,我找她有点事儿。” 赵北航艰难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我和佳期离婚了,她搬走了,不住这里。” “啊?离婚了?” 周蝶愣了一小会儿后,没问离婚原因,只挂着一脸的同情: “佳期性格急,做事难免有欠考虑的地方,赵哥迁就的一定很辛苦。 等我见到佳期,一定好好劝劝她,像赵哥这么帅气又顾家的男人,多稀少啊。 怎么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她消了气,一定会后悔,会回来找你。 到时候赵哥一定不要为难佳期,相信你一定会给佳期留面子。” 一句没说赵北航不好,也没说苏佳期不好,只说苏佳期性格不好,急躁了些,不知道惜福。 太会说话了。 赵北航激动得红了眼圈,有遇到知音的感觉,如果会弹琴,真想弹一曲高山流水。 “中午了,我扶你上去吧。” 赵北航微微摇头:“我有拐杖,一会我妈也会下来。我把佳期常用的电话号码,用微信发给你了,你打那个号码就能找到她。 对了,她在光明路有个咖啡吧,叫偶遇,到那里也能找到她。” “我知道了,谢谢你。” 周蝶很温柔:“一会就上去吧,中午虽然有阳光,到底秋风凉了,很容易感冒。” 赵北航感激地看着她:“知道了。” 周蝶对赵北航摆摆手,扭着小细腰,袅袅婷婷地走了。 第一天,拿到了赵北航的微信,这就足够,如果太热情,说不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毕竟她是以佳期朋友的身份出现的。 周蝶没走多远,周丽娟下来了,指着周蝶的背影问赵北航:“那姑娘是谁?” “向我打听一个人,说是可能住这几个单元,问我知不知道。” 周丽娟也没怀疑,先把轮椅锁上,然后把拐杖递给赵北航,小心扶着他,慢慢往回走。 好半天,才进家门,赵北航累一头汗。 周丽娟下楼拿了轮椅上来。 赵霍和林朵脚前脚后下班,回来吃午饭。 周丽娟做了一道芹菜炒粉条,还炖了鸡汤,可能是在网上学的,鸡汤里放了一捧栗子。 味道倒是真的鲜。 林朵喝了两小碗鸡汤,还啃了一个鸡腿,一个鸡翅。 第三次盛汤时,周丽娟开了口。 第78章 你认识他 饭都吃哪去了?不长个子也不长肉,直接变成屎全拉出去了?” 林朵明白,周丽娟是嫌她吃的多了,想着法儿的损她。 这阵子,赵北航对她不像以前那样好了,很多时候,他没睡觉,也没玩手机,到那也不和他说话,就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主动跟他说,他就应付她,有时候还答非所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朵心里窝着一口气,对赵北航和周丽娟不再迁就。 听周丽娟指责她能吃,林朵冷着一张脸回怼: “要不你也再怀一次孕,到五个多月时,看你能不能吃。” 周丽娟冷笑:“我怀北航那会儿,可没有你现在能吃。 我要是每天吃这么多,北航的个头还能高点。 不像你,天天比猪都能吃,孩子跟个牤牛尾巴似的。” 林朵气得脸通红,刚盛的鸡汤也喝不进去了: “孩子还在我肚子里,才五个多月,你看见他长多大了?你透视眼啊?” “没看见也能估摸出来,看看你那小损样,能生养出什么好孩子。 你还别不服气,就你这两个小短腿儿,冬天遇到暴雪,别人走路雪到膝盖,你就得到腰。 没法办,你随了林正德,又瘦又小又矮,这样的基因,很容易遗传。 可惜了北航的一双大长腿,要是和佳期生个孩子,准定能高挑又俊美。” “苏佳期好,赵北航咋不和苏佳期生呢?” 周丽娟筷子往饭桌上一拍:“你插足啊。 要是没有你主动脱裤子往北航被窝里钻,这会佳期指定怀孕了。 她和北航长的都好看,生的孩子也能更好看。 林三儿,你千万要生儿子,一旦是女儿,长大了像你一样,丢人可丢大发了。” 周丽娟是真看不上林朵,林朵怀的孩子是赵北航的,她毫无忌讳,想说什么说什么。 “都闭嘴,吃饭!” 赵霍训斥了两个人一句。赵北航低着头,慢慢喝汤,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个家,不再有凝聚力,眼看要散了。 吃完了饭,赵北航回到卧室去躺着,林朵放下饭碗,也跟了进去。 她带着个孕身子上班,做服装设计工作,却一点灵感都没有。 设计出来的东西,总是被上司否定,再被贬损几句:不行就回家生孩子得了。 她也想辞职不干了,可这个家,简直是周丽娟的天下,每天不讽刺挖苦她几句,周丽娟就全身难受。 真要整天在家,周丽娟不得收拾死她? 林朵不明白,自己的生活,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床上躺了一会,明明很疲倦,却睡不着。她侧头看了一眼赵北航。 他闭着眼睛,拿着手机的手放在胸口上。那个手机套着壳,是周丽娟的。 林朵推了推赵北航,低声提醒:“你拿的是你妈的手机,用不用我帮你换过来?” 赵北航摇摇头,把手机放在身侧,他眉头一直皱着,一看就知道,他一定是心事拧成了团。 林朵想,不能这样下去了,晚上下班,要和赵北航好好谈一谈。 她起身走了,开着赵北航的车去上班。 赵北航睁开眼睛,拿起身侧的手机,给苏佳期发微信。 第一条:佳期,刚才有个叫周蝶的姑娘,来这里找你,说你电话打不通。 第二条:我把你常用电话号告诉了她,也说了你咖啡吧的位置,她有没有去找你? 赵北航没说他是谁,只要佳期搭理他,暂时冒充他妈也行。 微信发过去半天,苏佳期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没看见还是不想搭理“前婆婆”? 想到以前他妈和苏佳期的关系,赵北航叹了一口气。 估计周蝶打通了苏佳期电话,她确实没有恢复这两条信息的必要。 苏佳期看见了那两条微信,以她对周丽娟的了解,周丽娟绝对不会告诉她这些事。 那发微信的人,一定是赵北航。 苏佳期直接删除了周丽娟微信,然后继续用小毛巾擦拭木箱子里的书。 这些书,大多都是情感小说。 苏佳期有点难过,母亲生命不长,难道到死都相信爱情? 如果把爱当成了生活的全部,那真就太可悲了。 箱子最底下,有一本很厚的硬壳日记。 苏佳期拿在手上,把本子擦干净,犹豫着要不要看一看母亲当年的心迹? 想了想,放下了。 箱底还有一条红色旗袍,样式和料子都很普通。 旗袍里,还夹着一张相片。 母亲穿着这条旗袍,怀里抱着她,依靠着苏友,一家三口拍的全家福。 三口人脸上全挂着笑,隔着二十多年的岁月望回去,苏佳期仿佛都能感知相片里的人,在那一刻的幸福。 原来,她也有过完整的家。眼泪淌下来,打湿了这个寂寞的午后。 手机突然响了,把苏佳期从悲痛里拉出来。 苏佳期滑动手机按了接听。 一个嚣张的女声:“苏佳期,我是楚予夏,我警告你离我大哥远点,否则——” 苏佳期挂断了电话。 她没有心情听楚予夏的恐吓,她也不怕恐吓。真要逼急了她,说不定她真就接受了楚予初。 到时候看她们能如何? 苏佳期把那些擦干净的书,一本一本放回木箱里,箱子也被擦干净了。 那条暗红色旗袍,放在最上面。 那本厚日记,她拿到卧室里,放在了枕头底下。 做完这些,苏佳期拎起车钥匙,下楼去了咖啡吧。 进门,看见姜安坐在角落里,脸上带笑,手上拿着手机,飞快地打字。 好像在发微信。 见苏佳期进门,姜安笑着叫了声:“佳琪姐。” 苏佳期看着姜安一脸甜蜜的样子,笑着问:“是不是谈恋爱了?” 姜安眼睛比星星都亮,点了点头。 “姜安,谈恋爱是好事,但一定要谨慎,千万要擦亮眼睛。” 姜安凑过来,巴掌大的小脸依然很瘦,但一双大眼睛里,跳跃着火苗。 她把手机滑开,点开微信,让苏佳期看她男朋友头像。 苏佳期伸头看了一眼,没印象。 “佳期姐,你认识他。” 第79章 此仇必报 “嗯。” 姜安点头,凑近苏佳期耳朵,低声说:“是秦源,被惊到了吧?” “秦源?” 苏佳期果然被惊到了,半晌明白过来,急忙问:“是楚予初身边的秦源吗?” 姜安:“是的。前一阵子,有几天他跟在我身后,被我发现了,质问他想干什么。 他也没撒谎,说是受他家大总裁指派,来保护我的,还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我。 佳期姐,你对我真好。 秦源对我也很友善,一来二去,我们熟悉了,就做了男女朋友。” 苏佳期看着姜安,这个十岁上没了妈妈的女孩子,无依无靠。 从十一岁开始就被继母打。 到十八岁上,被打了一千多耳光,这是她自己数过并记在心里的。 这回好了,和秦源牵手,她的父亲和继母,还有那个跋扈的弟弟,再也不敢欺负她。 秦源是楚予初的贴身保镖,有本事,身材好,样貌好,经济条件也不会差。 姜安苦尽甘来。 “姜安,你年轻,有几句话我要告诉你。 恋爱是很美好的事情,但没有很了解对方之前,一定要护好身体。 要有爱的能力,也要有不爱的能力。不过早让自己交付身心,不是不爱,是为了更好地爱。 明白吗?” 姜安很认真地点头:“佳期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你放心吧。” 想了想,又说:“如果以后秦源不爱我的,分开就是了。 我十岁失去妈妈,再也没有任何失去,能比那个更打击人。” 姜安年纪小,但从小经历苦难,她成长的速度比同龄女孩子快。 说出来的话,让苏佳期感觉欣慰。 姜安又往前凑了凑:“佳期姐,我一年四季也没几件衣服。 后天我休息,你陪我上一趟街,去买衣服行吗?又便宜又好看的,我不知道哪里卖。” 苏佳期点头:“行,后天我陪你去。” 青春期的女孩子,又在谈恋爱,哪有不爱美的,苏佳期太了解姜安的感受了。 感同身受。 要下班时,楚予初的电话打进来,声音清朗: “佳期,晚上一起吃饭吧,去吃农家菜。” “抱歉楚先生,我不喜欢在外面吃饭,你约别人吧。 对了,你妹妹中午还警告过我,让我离你远点。 我只想过平凡快乐的普通生活,惹不起你们,希望你别为难我。” 挂了电话,苏佳期开车回家。路过市扬外的小摊子,买了一张土豆丝卷饼。 到家后,做了蛋花汤,晚饭完美解决。 吃完了饭,苏佳期进浴室洗澡,出来吹干头发,又在三个人的小群里,聊了好一会。 九点多,伴随着一声闷雷,外面下起了大雨。快十一月了,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扬雨了。 苏佳期沉思了一会,拿起枕头下,她母亲的日记。 苏佳期母亲姓朱,叫朱凤。 日记是从发现孙有出轨开始记的,一句句一行行,全是心酸,委屈,痛苦,不甘。 朱凤心里的伤痛,在这个风雨交织的夜里,展现在苏佳期面前。 其中的几段记录,引起了苏佳期的注意: 今天是透析的日子,早晨勉强撑着,热了一杯牛奶,喝一口,就喝出来牛奶里有淡淡的咸味儿。 我心里很清楚,苏友又往牛奶里放盐了。 得了尿毒症的人,一定要少喝水。但苏友为了让我多喝水,从几天前开始,一直往我的牛奶里放盐。 他的目的很明确,希望我的病情加重,希望我在透析中死去。 我不能死,或者说,我要尽可能拖着死亡时间。我活一天,我的女儿就有一天妈妈。 —— 今天透完析了,身上有了一点劲儿。进家门,看见苏友把孙影带回来了。 孙影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病篓子,你咋还不死? 孙有搂着孙影,跟她一起骂,赶紧去死,给我的胖美人腾地方。 我被气的全身发抖,透析后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力气,都在颤抖中消耗掉。 —— 买菜回来,看见门口的鞋,知道孙影又来了。 两个人在卧室里,听见我回来,声音更大了。 我全身抖着,硬撑着走到厨房,去给我的女儿做饭。我做一顿,孩子就能吃一顿热乎饭菜。 我抬头望天,老天爷你开开眼,打雷劈死那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 —— 我终于不能做饭了,苏友开始做,饭菜全都是咸的,牛奶更咸。 我不喝,孙影就压在我腿上,我感觉骨头都要被她压断了。 孙有给我灌牛奶,每天一大杯很咸的牛奶。 变了心的男人,真狠啊。 我心里很清楚,在他们的联手折磨下,我活不了多久了。 我下不了床,每次都肿的不行了,憋的不行了,苏友才送我去医院透析一次,下一次又要等好多天。 我明白,我只有等死一条路。 活到这个份上,我不怕死。但我的女儿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 这之后,再没有任何记录。 苏佳期的心受到了巨大震撼,从这些记录里,她终于知道,在她母亲虚弱到自己不能去透析时,孙有也不按时送她去。 他联合孙影,开始折磨她的母亲。 母亲是被苏友和孙影硬生生折磨死的。 苏佳期咬着牙说:“我对着窗外的雷雨发誓,我一定会亲自为我的母亲报仇。 让你们两个黑心的狗东西都不得好死。” 一声巨雷在天空炸响,仿佛在回应苏佳期。 第二天早晨,苏佳期开车直奔苏友的家。 苏友吃完了早饭,骑着电瓶车去上班。后面冲过来一辆轩逸,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前边,突然一别。 苏友差点被别倒。 坐在电瓶车上,一只脚支着地,苏友手指着别自己的轿车,刚要破口大骂,车窗缓缓降下来。 他看见驾驶位上的人是苏佳期,一愣。 苏佳期凝视着他,眼眸通红,里面燃烧着火焰: “苏友,我妈让我给你捎个信儿,当年,你和孙影给她硬灌加盐牛奶的仇,必报。” 话落,苏佳期开车走了。 苏友傻眼了,当年的事,天知地知,他知孙影知,苏佳期是怎么知道的? 第80章 我会治这病 朱凤没有能力去法院告他们了,甚至电话在手,也不敢报警。 朱凤明白,她是活不过苏友的,她要留着他,照顾她的佳期。 朱凤非常怕,怕她死后,他和孙影把怒火发泄在苏佳期身上。 佳期还小,自己无法生存,她得给佳期留着这条不是路的路。 还有一个原因,朱凤娘家的两个哥,都不在意她,死活都没人问没人管。 朱凤又不想让老母亲担心,母亲来看她,她都一个字都没透露过。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多年过去,苏佳期是怎么知道的当年的事儿?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 苏友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儿,骑上电瓶车去上班。 一边骑车还一边想:此仇必报? 朱凤要怎么报仇?或者说佳期要怎么报仇? 苏友正胡思乱想着,一辆车从他身边“唰”一声过去了。 “哎呦。” 苏友摔倒在地上,手捂着胸口,对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 骂了几句,想到苏佳期刚才说的要报仇的话,当即住口,坐在地上发呆。 ~~~ 苏佳期先去早餐店吃了早饭,然后去了咖啡吧。 快十点时,周丽娟来了。 进来,就高门大嗓地叫:“佳期,你怎么把我微信删除了?你这么做,格局太小了。” 店里的十几个客人,都抬头看她,又去看佳期。 苏佳期站起身,把周丽娟引到她常坐的角落,让她坐下。 她轻声说:“赵北航用你手机,为我发微信。离完婚了,有必要这么做吗? 从这一点上看,你觉得我把你删掉对不对? 我这是成全赵北航,免得被林朵看见,搅得你们家宅不宁。” 周丽娟兴师问罪的气焰像风里的蜡火,当即矮了下去。 抿了抿唇,才看着苏佳期问: “北航用我手机给你发微信了?这混账东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弄个林三儿回家,腿短肚子大,能吃能说闲话,我都要被她欺负死了。” 沉默几秒,周丽娟又说:“佳期,你和北航离婚了,咱们得婆媳关系自动解除。 做不成婆媳,咱俩做闺蜜吧,像朱颜和董琳的那种。 以后闲了,可以一起逛街,我有退休金,可以请你吃好吃的。 晚上还可以一起去跳广扬舞,我教你,没有人比我跳的更好。 哎呦,没有比较就不知道好坏。佳期,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你别记在心里,全忘了吧。” 周丽娟说的是真心话,之前她对苏佳期百般挑剔,不是这里不满足,就是那里不如意。 等赵北航和林朵结了婚,她才知道苏佳期是多优秀的儿媳妇。 今天她心里烦闷,想发个微信给苏佳期,才发现不是人家好友,被删除了。 心里那个气啊。 趁着出来买菜,先到了咖啡吧,想指责苏佳期没有格局,指责完再加回来。 结果,佳期不是平白无故删除她,是赵北航的厚脸皮,导致的她被删除。 “佳期,我微信加你好友了,通过一下。 你放心,这回我保证看好手机,北航一下都别想碰。 让他守着短腿林三儿混日子,咱俩一起浪。” 苏佳期被逗乐了,她有点无奈,不想接受周丽娟的好友申请。 但看着周丽娟鬓角新增了那么多白发,她心一软,点了接受。 “这就对了,以后咱俩做闺蜜。佳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要向对待朱颜和董琳一样待我。 你们再出去玩,记得叫上我,我有钱,不花你的。” 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早晨出来的急,我忘记吃降压药了。好在我随身带着。” 周丽娟从挎包里掏出一板药,掰了一片放在咖啡桌上。 “佳期,去给我倒杯热水,要滚烫的,晾一会用来吃药,才不伤胃。” 讲究还挺多。 苏佳期去后面,给她拎来一小壶滚水,倒了一杯给她:“你慢慢晾,晾温了吃药。” 话音还未落,突然听见一个青年大喊了一声: “棒槌,棒槌你怎么啦?” 接着,看见另一个人青年,从椅子上软软地滑下来,脸朝上躺在了地上。 “棒槌,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毒了?” 那青年又叫喊了几声后,转过头来:“苏佳期,你的咖啡把我同伴喝中毒了。 你进的咖啡豆指定是最次等的,发霉的,不然好端端了,只喝一杯怎么会中毒? 我要报警。” 掏出手机就要打110。 “慢着。” 周丽娟拎着小水壶过来了:“你都没仔细问问清楚,就敢说他是喝咖啡中毒? 张嘴就叫苏佳期,你怎么知道她叫苏佳期?我看你的来栽赃陷害的。” 高声叫嚷的青年男子,顿时一愣,接着又嚣张地大叫起来。 “棒槌和我一起走着进来的,好端端的一个人,只喝了半杯咖啡,就昏迷了,不是咖啡问题,是啥问题?” “是心的问题,你们的心坏了。” 苏佳期轻轻拉开周丽娟,不让她和这青年纠缠。她吩咐智小慧: “先打120急救电话,叫救护车。先把人送到医院再说。” “不用,我会治这种病,前一阵子我还治过一个和他类似的。” 周丽娟说完,挤开苏佳期,手里的小壶微微倾斜,几点滚水落下来。 落在地上躺着的男人的裤裆上。 “唉呀妈呀。” 叫棒槌的青年男子,猛地坐了起来,双手捂着裤裆哇哇大叫:“疼死我了。” 棒槌的同伴当即傻眼:不应该先送医院吗?然后给赔偿,再然后店铺被关停。 这咋还不按套路出牌呢? 野路子挺狠啊。 周丽娟手里的小壶再次倾斜,又往棒槌脑袋上滴了几滴滚水:“这回就能彻底好了。” 棒槌嚎叫着,也顾不上捂裤裆了,跳起来踉跄着跑了。 同伴转头去看了一眼,又转过来看周丽娟: “你这个老死婆子,信不信我踹死你?” 他刚要抬脚,周丽娟手里的小壶举了起来,只要脚踹过来,就给他烫翻在地。 青年硬生生刹住了脚,没敢踹,转身也跑了。 第81章 你没能力 “佳期,你得罪人了吧?这两个东西,明显是来栽赃陷害的。 难道,是北航用我手机给你发微信,被林三儿看见了?是她找人干的? 我回去得好好问一问,真要是她,别看她怀着崽子,我照样打她一顿。” 苏佳期摇摇头:“不可能是林三儿,做这样的事,需要钱。 还需要事情败露后,摆平的能力,林朵没有这样的能力。” “那,那是谁?你是不是得罪了有钱人?我跟你说,很多有钱人,都非常坏。 尤其有钱的女人,动不动就嚣张的不行了,真要遇到偏激的主儿,直接跟她同归于尽。 不过,你可别跟那些贱女子同归于尽,她们不配给你陪葬。” 对比之后,在周丽娟眼里心里,苏佳期是个善良有爱心的好姑娘。 苏佳期想到了一个人,但没把握之前,她暂时不能跟大伙说。 店里的顾客,也都说那两个青年是来找茬讹钱的。 苏佳期心里明白,这事不是讹钱那么简单。 她有点感激周丽娟刚才的神助攻:“你吃降压药了吗?” “哎呦,我忘记吃了,我说脑袋咋这么疼。一会脑血管破裂,躺在你这店里,林三儿就得来讹钱。 我可不能让她的诡计得逞。” 说完,转身走回刚才的位置,拿起桌上的降压药,端起水杯吃了下去。 “水温刚刚好。” 吃完了药,周丽娟读苏佳期说:“我买菜去,中午还得做饭。 以后,再要有人来躺地上,你就用我刚才那招。别烫脸,就烫裤裆。 要掌握好力度,不能多浇,真烫废了,得赔不少钱。少整,让他起水泡,疼痛难忍。 年纪轻轻的,晚上干着急,不信那些孙子不怕。 你要是有事缺人手,叫我一声,我过来帮你。放心,林三儿不敢管我。” 她长叹一声:“以前我要是早点明白过来,不挑你的毛病,咱俩联手过日子,那得过多好。 可惜了。” 嘀咕着,推门走了,去市扬买菜。 苏佳期回到角落里坐着,她在心里猜,刚才的两个男人,很有可能是楚予夏派来的。 苏佳期猜的一点都没错,这两个青年,真是楚予夏派来的。 昨天,楚予初约苏佳期一起吃晚饭被拒,他知道楚予夏又给苏佳期打电话后,在商扬上运筹帷幄,那么能沉得住气的人,差点当扬爆炸。 他飞快地开着车,回家找楚予夏算账。 正要吃晚饭,楚予夏从楼梯上下来。楚予初一个巴掌扇过去。 楚予夏惨叫一声,被扇倒在地,鼻血当时就淌下来。 周薇冲过来,对着楚予初大叫:“你疯啦?为啥打妹妹?” 楚景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予初,你这是干什么?对你妹妹用暴力? 今天不说出个理由,这事不算完。” “爸,你亲口问问楚予夏,她做了什么? 我上次回来,是不是警告过她,我和什么人交往,是我的自由。 楚予夏算个什么东西,我轮得到她管?” 楚予夏捂着脸呜呜哭:“我每天都和乐安在一起,我管你什么了?” “你昨天给没给佳期打电话?警没警告她,离我远点? 你以为,你出身的豪门,别人挤破脑袋都想往里钻。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费尽力气,苏佳期都没接受我的追求。 我不用你帮,但你凭什么乱掺和?动不动就警告别人,你有什么资格?” 楚予初的愤怒,像是要把房顶掀破: “我告诉你楚予夏,你要再敢乱管我的事,我就把你锁在地下室,关你两年。 不信治不了你身上的臭毛病。” 周薇眸光里飘过一抹嘲讽:“为了个寒门贱货,打自己妹妹?还要把她锁起来?” 楚景面容冷峻,明显带上了怒气:“予初,予夏给那个苏佳期打电话,你怎么知道的? 是苏佳期告诉你的吧?如此挑拨离间,果然符合她的身份。” “爸,楚予夏打电话警告佳期离我远点,我又打电话邀请人家吃饭。 如果你是她,你怎么做?难道要逼死她吗?” 楚景大怒:“她可以不说予夏给她打电话了,直接拒绝你的邀请,这不是很简单的事? 非得让你知道,予夏警告她了,这不是挑拨离间是什么?” 楚予初的怒火,几乎要把这个家点燃: “佳期凭什么要包容楚予夏?就因为她家里有钱? 乐安有好几个堂姐妹,你问问楚予夏,敢不敢那样对待乐安的堂姐妹? 说到底,是软的欺的怕,仗人势的东西。” 周薇过来推了一把楚予初: “你放心,予夏以后不管你的事,我来管。 我明天就去找那个贱蹄子,你打予夏的耳光,我要十倍百倍地还给那贱人。” 楚予初凝视着周薇: “妈,别张嘴闭嘴就贱人贱人的。说难听点的话,你未必真能赢了贱人,甚至输得很彻底。” “你怎么和我说话呢?为了个贱人,长幼有序都不顾了?” 楚予初:“妈,好好守护你自己的生活,我成年了,不用你们操心。” 楚予初的眸光看着楚景:“爸,你这么多年在商扬打拼,见多识广。 你应该更能理解我的话。” 说完,转身走了。 周薇静静地站在那,她眸光一直看着楚予初,脑海里一直在想楚予初刚才的话。 她心里有了疑虑:“予初说,我未必能赢了贱人,甚至输得更彻底,这什么意思?” 楚予夏抽抽搭搭: “妈,这你还不明白,我大哥的意思,是你不论从哪一方面,都比不过苏佳期。 他被那个贱人给洗脑了,六亲不认了。” “予夏,以后你别掺和你哥的事,你是妹妹,别去干涉他。” 楚予夏很不满意她妈的话,看着楚景: “爸,我哥当着你的面打我,你也不管管他?现在,他都不把你和我妈放在眼里了。 你把公司收回来,看他还嚣张不?” 楚景面色很阴郁:“把公司收回来?你管理?你有这个能力吗?” 楚予夏哇哇叫:“你才六十岁,你亲自管理。” 楚景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楚予夏。 第82章 过人之处 当天晚上,楚予夏开始联系人,能和她玩到一起的那些豪门子弟,全都是不学无术的主儿。 飙车,打架,喝酒甚至吸|毒,反正家里有的是钱,也不怕作出事。 楚予夏联系的人叫佟东,家里生意做的很大,涉猎的领域也多。 公司由他父亲和大哥管理经营,他和他妈两个人,每天只负责吃喝玩乐,想着法的花钱。 楚予夏找他帮自己出气。 “那个贱女人叫苏佳期,在光明路上开一个叫偶遇的小咖啡吧。 一年赚的钱,估计都没有咱们一天花的多。 可在我大哥眼里,她是个自强自立的好女孩。” 佟东拍着胸脯保证:“予夏,这事交给我,我帮你出气。 你说吧,怎么做。” 楚予夏:“我因为苏佳期挨了我大哥的巴掌,我要的是温水煮青蛙,让苏佳期体验慢慢被煮死的绝望。” 楚予夏咬牙切齿:“我要先让她的咖啡吧干不下去,让她成为一个无业游民。 我们啥都不干,这一辈子依然能过宝马香车的奢靡生活,她啥也不干可不行。 没了咖啡吧,她得找工作吧?不让她在任何一个地方,上班超过两天。 等她无路可走了,再找几个身强力壮的,毁掉她名节,我看她怎么活。 看我大哥还娶不娶她了。” 佟东想都没想,很干脆地答应了。 挂断楚予夏的电话,他直接给两个手下打电话,其中一个外号叫棒槌,另一个外号叫暗箭。 这两个人最喜欢帮佟东干坏事。 第二天上午,佟东又亲自吩咐一番后,两个人开着一辆车,来了苏佳期的咖啡吧。 本意是上演中毒晕倒,进医院,要赔偿,把苏佳期整到倾家荡产。 佟东连医生都打好了招呼。 躺地上装中毒的棒槌,怎么都没想到,周丽娟在咖啡吧。 她手里的小茶壶微微一倾斜,他的裤裆就跟撕裂了一样的疼。 棒槌慌的不行,从咖啡吧里出来,踉跄着跑进车里。车门都没来得及关,就把裤子脱了。 动作和表情甚至心情,和当日的林正德一模一样。 他疼得龇牙咧嘴的同时,非常担心这个胯下的物件儿会不会废掉。 要是以后再也无法用了,那损失可大了。 佟东给他多少钱能咋地呀,不能做那个事,等于一辈子的快乐没了,那可咋整啊? 棒槌吩咐随后钻进来的暗箭:“我疼不行了,你赶紧开车去医院。 一旦耽误时间长了,报废了就完了。” 暗箭探头过来:“我看看。” “你看个屁,赶紧开车啊。” 暗箭好新奇作祟,到死扯开了棒槌捂着裤裆的双手,看了十多眼,才启动了车子。 棒槌进了诊室,让医生检查去了。暗箭拿出手机给佟东打电话: “东哥,我们在医院呢,棒槌的老二儿通红啊,像被煮过的螃蟹一样红。” 佟东吓了一跳:“咋整的?” “被一个老婆子用滚水烫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用。” 佟东:“那老婆子是谁?苏佳期的妈?” 暗箭摇头:“不知道,她和苏佳期长的一点都不像。 不过,她说她会治晕倒的病,前几天还治过一个跟棒槌相似的病例。 看样子也是用滚水烫的。” 佟东笑起来:“那婆子挺狠啊。行,你在医院陪着棒槌吧,让医生好好帮他治疗,费用算我的。 我会找那女人要赔偿。” 挂断暗箭的电话,佟东给楚予夏打电话,楚予夏还没起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屏幕。 见是佟东的号码,立刻不困了。滑动手机按了接听,笑着说:“计划成了?” “没成,被人给破坏了,棒槌裤裆被一个婆子用滚水烫了,现在在医院里。 我告诉你一声,你不用着急,我再帮你想办法,下次保证成了。 对了,那婆子是苏佳期的什么人?下手太狠了,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 楚予夏挺失望,想了半天:“我听我大哥说过,好像苏佳期的妈很早就死了。 应该不是她妈,估计是亲戚。” 佟东又开始拍胸脯了:“你不用管了,我找人打听一下,问清楚那老东西是苏佳期的什么人。 一并收拾了。” 挂断电话,楚予夏也不困了,起床,洗漱,化妆,见要到中午了,开车去了东方乐安的公司。 东方乐安见楚予夏来了,带着她出去吃饭。 “予夏,你脸怎么了?” 楚予夏气恼起来:“昨晚被我大哥扇了一巴掌。” 东方乐安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你大哥动手打你?为什么?” “因为苏佳期那贱人——” 楚予夏吧啦吧啦,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她找佟东帮忙的事儿,一句没讲。 东方乐安眉头皱起: “予夏,你大哥是个很有本事又很成熟的人,你为啥要干涉他的选择,这个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还想嫁给我大哥?她能配得上我家的门庭? 我大哥要是真娶了他,我们家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配上配不上,你大哥自己不知道吗?你这样掺和,可不太好。 会不会被人笑话,那姑娘能不能配得上,你大哥能不考虑?” 东方乐安微微摇头:“难怪他会揍你。你要是不收敛自己,下次他还得揍你。” “乐安,我大哥打了我,你帮着我大哥说话?你怎么能帮他呢?” 东方乐安神色从容:“我这哪儿是帮你大哥,分明是帮你。 告诉你要懂得收敛,免得你再被他揍。” 楚予夏在东方乐安面前,要保持形象,心里不服气,却不再顶嘴。 反而浅笑着说:“你忙了一上午,一定饿了吧,快吃饭吧。” 吃完了饭,东方乐安去上班,楚予夏开着她的车,去找佟东他们。 东方乐安忙了好一阵,等手上的事情忙完了,他坐在那想:能楚予初伸手打妹妹的女子,长什么样子? 到底年轻,好奇心被勾起来。 东方乐安决定去一趟苏佳期的咖啡吧,去看看那女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第83章 出大事了 “叮咚。” 玻璃门被推开,门上挂着的小风铃发出一声响,声音不大,清脆悦耳。 东方乐安走进咖啡吧,选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是下午四点多了,咖啡吧里客人不多,很安静。 他点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隔着氤氲的热气,打量吧台里的女子,几个服务生都是统一服饰,只有她没穿。 东方乐安猜测,她应该就是苏佳期。 供暖了,店里很热。 苏佳期穿一件燕麦色薄款修身毛衣,高丸子头,露着光洁额,气质很像芭蕾舞演员。 坐在那儿,拿着手机,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跳动。 好像在和人聊天,脸上挂着浅浅笑容,月光一样温柔的女子,确实很漂亮。 但如果说靠漂亮能抓住楚予初的心,让他沉沦,东方乐安一点都不信。 这女子,身上有和别的姑娘不一样的地方。 “佳期姐。” 早班的智小慧,换完衣服站在吧台前:“我下班了,你还不走吗?” 苏佳期抬起头,看着智小慧:“马上走。” 声音也很好听,像门上挂着的风铃,清脆,自然,一点不做作。 智小慧走了。 苏佳期起身离开吧台,往咖啡吧后面的更衣室走。 东方乐安望过去,见苏佳期的毛衣下,配一条高腰直筒半身裙,显得很洋气。 从更衣室出来,苏佳期穿了一件大衣,肩上挎着包。 眸光无意中和东方乐安对视上,她唇角上勾,脸上是浅笑。 明眸皓齿,漂亮极了。 苏佳期的车停在大梓树下,秋风摇落了树叶,大梓树仿佛瘦了好多。 像个慈祥的老人,和窗里的东方乐安一起,默默看着苏佳期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子启动,开走了。 东方乐安用勺子慢慢搅动着咖啡,他有个感觉,苏佳期这样的女子,不像花,更像一朵向日葵。 努力向阳的样子,比长相更美。 这一刻,他懂了楚予初的心。 第二天上午,姜安休班,来找苏佳期去逛街,去买又好看又便宜的衣服。 苏佳期把车停好,两个人去了地下商贸城。 在里面逛。 姜安高兴坏了,“佳期姐,从我妈死后,我一次都没逛过。 衣服总是穿我继母不要的,又肥又大。老登不要的也让我捡着穿,尤其冬天的棉服,他不穿了给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苏佳期失去母亲时,她十四岁了,还有外婆家可以去。 姜安不一样,她失去母亲时才十岁,没有任何地方可去。 苏佳期懂得,姜安吃的苦比她多。 她心疼地握着姜安的手:“现在长大了,自己能赚钱了,可以穿漂亮衣服了。” “嗯。” 姜安点头,笑容灿烂,声音里带着愉悦:“我要穿着新衣服,美丽所有季节。” 从地下商城出来,姜安手里拎着三个袋子,苏佳期还帮她拎着两个。 这个花朵一样的姑娘,终于买了新衣服,一次性买了五件。 对很多女孩子来说,这是很平常的事,但对姜安可不是。 是从十岁到十八岁整整八年时光里,第一次买新衣服,还买了这么多。 她高兴得几乎又笑又跳,往前奔一小段路,在转身看着苏佳期。 “佳期姐,快点走,快点跟上我,哈哈。” 姜安笑起来时,小鼻子皱着,有几道浅浅的小纹,非常可爱。 等苏佳期走到她跟前了,她又往前奔,再转身等苏佳期。 第三次这样做的时候,姜安看见了那辆轩逸车,从她的对面,奔着苏佳期箭一样快地飞驰过来。 “佳期姐——” 姜安两只手上的纸兜全扔了,疯了一样往苏佳期跟前跑。 她离苏佳期三五米的距离,一把往旁边一推,推开了苏佳期。 但姜安却被那辆轩逸撞得飞出去十多米远,摔在路边,像个被人丢弃的破布娃娃。 苏佳期也摔倒了,她倒在马路牙上。 “姜安——” 她心胆俱裂,急忙爬起来,往姜安跑去。到了近前,弯腰把姜安抱在怀里: “姜安,姜安,你怎么样?” 苏佳期吓得大哭,大声喊着怀里的小姑娘。 姜安脸上全是血,眼睛闭着,也不知道撞坏了哪里,或者说—— 苏佳期全身抖着,抬起泪眼正要叫人帮着打120叫救护车,那辆撞了姜安的轩逸,调头后对着苏佳期和姜安又飞驰过来。 这是诚心要撞死她们。 众人惊呼出声,纷纷闪避。 这时,一辆从后面过来的布加迪,用极快的速度迎了上去。 轩逸车里的是两个带着墨镜的黄毛小伙子,看见布加迪迎面上来时,副驾上的人还喊了句: “我草,布加迪,快踩刹车。” 但来不及了。 两车相撞的瞬间,布加迪司机一打方向盘。 车身横着和轩逸车撞在一起。 两个黄毛惨嚎声响起—— 布加迪车里的司机,推开车门下来,迈着大长腿奔到苏佳期身边。 沉声说:“别慌,我帮你。” 他弯腰抱起满脸是血的姜安,下巴一抬,“开车门。”” 他说的车门,是路边刚停下来打算看几眼热闹的出租车。 苏佳期手都不好使了。 路人急忙过来帮忙,车门拉开,男人弯腰把姜安放进去,他坐姜安身边。 苏佳期坐副驾。 司机启动车子的同时,男人吩咐他:“去市医院。” 话落,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苏院长吗,我是万协集团的东方乐安,我在路上,送一个被车撞的姑娘去医院。 二十分钟左右能到,你们准备一下。” 对方急忙答应。 东方乐安开车出来办事,刚好看见那辆轩逸车调头,对着地上两个姑娘要撞过来。 她认出来了,其中一个女子是昨天见过的苏佳期。 他深踩着油门,选择迎面硬撞。 他在国外是业余赛车手,有本事让车在相撞的瞬间横过来。 用车身侧面对着轩逸车的车头。 给医院打完电话,东方乐安又打报警电话:“有一起交通事故,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是故意开车撞人。 里面的两个人要赶紧送医院。” 他极快地说出车祸位置。 “那辆轩逸车,是我前夫的。”苏佳期颤抖着说了一句。 东方乐安一愣:“你前夫的车?” 他没想到,苏佳期看着这么年轻,竟然结过婚。 第84章 先别动手 苏佳期对那辆车的熟悉程度,像熟悉自己的脸。 “对,是我前夫的,他叫赵北航,但刚才开车的不一定是他。 前一阵子他出了一场车祸,腿断了。 现在应该不能开车。” 东方乐安把苏佳期说的情况,转述给警察,车的问题,让他们去查好了。 至于那两个故意要撞死人的黄毛小子,如果没死,这件事情很容易查清楚。 如果死了,想查清楚也不会很难。 车子到了医院,直接开进去。 姜安被抬上移动病床,一群医护人员以极快的速度推着移动床,送姜安去急救。 东方乐安和苏佳期站在走廊里,苏佳期看着东方乐安: “先生,我叫苏佳期,救命大恩,我记住了。” “快别这么说,举手之劳而已。” 东方乐安非常谦逊。 一个小护士快步过来,脸因为兴奋像抹多了胭脂,声音都比平日脆了几分: “东方先生,院长让我带您去他的办公室休息。” 东方乐安摇头:“不用。” 苏佳期今天穿了条牛仔裤,她从裤口袋里掏出手机,滑开,滑动着电话簿上的名字。 然后拨了过去。 秦源愉快的声音传过来:“苏小姐,找我有事吗?” “秦源,姜安出车祸了。” “什么?” 苏佳期来不及细说,“现在在市医院急救。” “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东方乐安看着苏佳期白得没有血色的脸:“苏小姐,我们去那边坐一会。” 苏佳期微微摇头,眼泪摇落下来:“姜安是个苦命孩子,好不容易长大了,为了救我——” 苏佳期哽咽着说不下去。 东方乐安轻轻拍她肩头:“苏小姐,镇定点。姜安那样的好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刚离开的小护士又跑过来,手里拿着两瓶矿泉水:“东方先生,喝点水吧。” “谢谢你。” 东方乐观把矿泉水接过来,拧开一瓶递给苏佳期。 苏佳期接过来,仰头喝了几口。 东方乐安这才把自己的那瓶拧开,也喝了几口。 “苏小姐。” “佳期。” 秦源和楚予初急匆匆地来了,一起出现在苏佳期面前。 秦源:“怎么回事,在哪里出现的车祸?” “佳期,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苏佳期摇摇头:“我没事。” 楚予初看见东方乐安,他微微惊诧:“你怎么在这里?” “我开车路过,赶上苏小姐她们出事,那辆车得好好查查,是故意撞人的。” 苏佳期哑着声音对秦源说:“这位东方先生,救了我和姜安的命。” 秦源对着东方乐安深深鞠躬:“先生,大恩不言谢,秦源记下了。 他日有机会,一定报答。” 东方乐安扶了秦源一把:“秦先生不必这样客气,我恰好赶上而已。” 他眸光落在楚予初脸上,叫了句:“大哥。” 他把事情经过简单讲了一遍,听得楚予初和秦源直冒冷汗,这不是谋杀吗? 姜安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右腿腓骨和胫骨都断了,肋骨还断了三根。 脑袋上有伤,没有脑出血,但人昏迷着,一直没醒。 但有自主呼吸,内脏也没有受伤,先住院,在病房观察,暂时不用送重症监护室。 秦源跑去办住院手续。 苏佳期要跟着,刚才她给朱颜发了微信,让朱颜赶紧给她转五万块钱。 她一定要用这五万交押金,秦源不用,要自己交。 东方乐安开口说:“秦先生,让苏小姐交吧,她心里会好受些。” 办完住院手续,姜安被推进了单间病房。 “佳期。” 朱颜来了,她很急地赶过来,气喘吁吁。 见到朱颜,苏佳期像见到亲人一样,一下晕了过去。 “佳期。” 朱颜一下接住她,心疼得直掉眼泪。 楚予初抱起苏佳期,朱颜跟在后面,去给她检查。 好在苏佳期没有受伤。 很快,警察那边传来消息,轩逸车里的两个黄毛,都当场撞死。 东方乐安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走到一边去接听。 楚予夏的声音传过来:“乐安,你在哪呢,我去公司怎么没看见你?” “我在医院,大哥也在。” 楚予初在医院,楚予夏能理解,一定是苏佳期被撞死了。 谁通知的他大哥?警察吗? 楚予夏一脸惊诧:“你去医院干什么?” 东方乐安一愣,楚予夏对楚予初在医院,没感到惊奇。 她问的是:你在医院干什么,而不是你们在医院干什么? 难道她知道,楚予初回来医院? 警方的速度果然快,很快查清楚了,那辆车是赵北航的。 赵北航前阵子出了车祸,腿断了,车由他的妻子林朵开。 林朵开车去公司上班,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林朵一直没有离开。 车是被人偷走的,那个停车场没有监控。 晚上,秦源和苏佳期留下来陪护。 好在单间病房够大,里外间,有床,还有沙发。 根本没有觉,两个人坐着讨论。 苏佳期沉默了好久后,抬头看着秦源:“我感觉是楚予夏派人干的。” 她分析给秦源听:“前天白天,楚予夏打电话警告我离她大哥远点。 前天黄昏,楚予初打电话约我吃饭,我说了楚予夏给我打电话的事。 昨天,有两个年轻人,去我的咖啡吧装中毒闹事。 恰好我前婆婆在,她用滚水烫了那个叫棒槌的人。 今天我和姜安上街,那辆车从我身后直接撞过来,姜安为了我,才受的伤。” 秦源一下就抓住了重点:“苏小姐,你说去咖啡吧闹事的人叫棒槌?” 苏佳期点头:“我听他同伴喊他棒槌。” “只要知道名字,哪怕是外号,都能查到人。” 秦源说完,连夜打电话,吩咐手下去查。 秦源的手下是真有效率,当天晚上就查清楚,棒槌是公子哥佟东的手下。 昨天裤裆里的那个物件儿被烫伤了,在医院里养伤呢。 巧合的是,也在这个医院。 秦源对苏佳期说:“你在这,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苏佳期知道他要干什么去:“秦源,这里是医院,不能在这动手。” 第85章 事件源头 秦源:“苏小姐,事情在这明摆着,一定是有人指使棒槌去你的咖啡吧闹事。 被你前婆婆用滚水烫跑后,心生毒计,决定用车撞死你。 他们必定是调查了你的一切,然后偷了你前夫的车,想把事情栽赃在他或者那个林朵身上。 导致姜安被他们伤成这个样子。 我要证实这一切,等不到明天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在医院弄伤他,分寸还是有的。” 秦源说完,走出了病房。来到护士站,向夜班护士打听了一番后,乘电梯去了烫伤科的住院部。 棒槌住在1008病房。 时间不算晚,他上身光着膀子,下身只穿一个大裤头。 横着躺在病床上,双腿劈开,双脚耷拉着,开视频和一个年轻女子聊黄腔。 棒槌的用意很明显,他想看看胯下物件儿,在语言的刺激下,能不能起来,废没废掉。 尽管医生说过好几次,废掉的可能性不大,劝他不用担心,不要着急,烫伤好了,水到自然渠成。 但他就是不太放心,想试试。 聊了半天,胯下物件儿真没啥起色,还挺疼。 棒槌心下懊恼,正打算话题再露骨些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不认识的高个子男人走了进来。 棒槌不乐意了,用一贯嚣张的语气对着秦源来一句: “你他妈谁呀,看清楚了吗就瞎鸡巴闯?咋地呀,知道老子想玩儿女人了,想让我拿你解解闷子啊?” 秦源身高一米九几,大长腿一抬,就踩住了棒槌的裤裆。 脚上穿着大皮鞋,真用了几分力气。 棒槌被踩的哇哇叫。 秦源:“关掉事情,我有事问你。” “好好好,我这就关掉。” 秦源关掉手机前,还给了对面女子一个眼神,希望她报警。 可惜,那女子给吓呆了,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秦源:“给我小声点,不然我再用点力,直接踩废你。” “哥,哥我小声点还不行吗?您千万别踩,已经受伤了,再踩真废了。 这玩笑可开不得,看在都是男人的份上,给兄弟留下这条根。 我爸就我一个儿子,还没娶媳妇呢,我肩负着传香火的重任。” 秦源冷哼一声:“想留下这条根,想娶媳妇传香火,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我问你,昨天你去苏小姐咖啡吧闹事,是受了谁的指派? 别跟我说,你们没去闹事,没闹事你不会住在这个病房里。” 棒槌哪敢得罪佟东啊,一听问这个,顿时不言语了,不敢说。 秦源脚上用力:“说不说,不说我就踩碎你的蛋,让你再也传不了香火。” 棒槌脑门子冒汗,说话都带哭腔了: “哥,哥哥哥,我说还不行吗?千万脚下留情,这东西坏了就是坏了,不能修。” “赶紧说。” 棒槌知道不说不行了,佟少爷可怕,眼前的这个人一样可怕。 两害相权取其轻,先顾眼前吧: “我和暗箭是佟东少爷的人,是他指派我们去光明路苏佳期的咖啡吧闹事。 他定的计划,要先喝咖啡装中毒晕倒,进医院后,让苏佳期赔偿,赔到倾家荡产的程度。 佟少爷说了,不管赔多少钱,都给我和暗箭两个人分。 佟少爷还说,楚予夏大小姐因为苏佳期,被她哥打了耳光,楚小姐要报复。 苏佳期被收拾的越惨,楚小姐越高兴。 她越高兴,给的赏金就越多。我和暗箭还能再分一笔。 我们哥俩一时财迷心窍,就去苏佳期的咖啡吧闹事。谁能想到那里有个老婆子,用滚水把我裤裆里的这点东西都烫了。 这不,只能待在医院里养蛋,我后悔呀我,这不是应了那句老话,闲得蛋疼吗? 哥哥哥,你饶了我,为了我的蛋,我以后再也不干坏事了。 出院我就回乡下老家,娶媳妇生孩子去。” 果然是楚予夏。 秦源眼睛都红了:“今天的事,也是楚予夏找人干的对不对?” “今天的事?今天啥事?我一直在医院里养蛋,我不知道啊。” 看棒槌的样子不像说谎,秦源把脚抬了起来:“下次再做坏事被我遇见,一定把你踩废。” “没有下次了,指定没有下次了。” 秦源迈着大长腿走了,棒槌像古代妓女一样,揉着大腿根,用最恶毒的语言,小声骂着秦源。 可惜,人家听不见。 秦源回来时,苏佳期急得满地走,手上拿着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 见秦源回来了,急忙拉住他问:“怎么样?” “我没用手段,棒槌就全招了。 楚予夏给你打电话,惹恼了初哥,初哥打了她耳光。 她找一起玩的公子哥佟东,让他帮她出气——” 秦源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苏佳期听完,胸口剧烈起伏:“楚予夏,这个贱货太恶毒了,别以为她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如果姜安醒不过来,我发誓和她对命。” 秦源眼睛更红了:“苏小姐,你安心开你的咖啡吧,有些事你做不了,但我能。” “秦源。” 苏佳期声音里带着急迫和激动:“你别动楚予夏,我要亲自报仇。 姜安醒过来,我有醒过来的报复方式。醒不过来,有醒不过来的报复方式。 总之一句话,你把楚予夏留给我,不然我想起这件事,窝囊一辈子。” 秦源望过去。 他发现,此刻的苏佳期,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她的眼睛里有光,仇恨的光芒。 像一团火焰,仿佛要把害她的人焚烧成灰。 第二天上午,楚予初来了医院。 “佳期,你一夜没睡吧?赶紧回去睡一会,实在不放心,下午再来。” 苏佳期面容很冷,眸光更冷: “楚先生,你这个豪门里的大总裁,不敢违抗父母,说服不了妹妹。 你就是个傀儡人物,收起你的慈悲心肠,别给我招惹麻烦。” “佳期——” “初哥。” 秦源接过话茬儿:“事情的大致经过,我都了解清楚了。 说句让您犯难的话,这件事情的源头,就是您打了楚小姐那巴掌引起的。” 秦源把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 第86章 有点不对 楚予初听完,俊美的脸被气得铁青:“楚予夏她无法无天了。 秦源,佳期,我再次向你们道歉。” 苏佳期:“楚先生,这次如果姜安醒不过来,或者我被车撞死,你敢说你会让妹妹接受法律制裁? 你家是豪门,你们有的是钱,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佟家联手,把事情都赖在那两个驾车的黄毛小子身上。 别说他们死了,就算没死,他们也得为楚予夏和佟东顶罪。 至于罪魁祸首,最多骂几句打几下,然后送到国外去,继续逍遥。 风头过了,随时可以回来。被他们害死的鲜活的生命,飘散在风里,没人记得。 楚先生,你离我们远点,就是积德了。” 苏佳期的这番话,说的非常重。她当着楚予初的面,拉黑了他的电话号码。 “从今往后,做你的豪门大总裁。真要闲的难受,找豪门里的千金小姐去招惹。 门当户对,不信楚予夏敢对她们动手。” 楚予初看了苏佳期一眼,愧疚感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初哥,这事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秦源声音不大,但语气里的坚定,让楚予初心一凛,他太知道秦源的手段了。 朱颜来了,让苏佳期回去洗漱,好好补一觉。 苏佳期看着昏迷中的姜安,眼泪再次滚落。 “姜安,你一定要醒过来,你说过的,要穿又便宜又好看的衣服。 等你醒过来了,我们再去买,买好多件。” 朱颜轻轻拉开苏佳期:“姜安这样坚强的姑娘,一定能醒过来。 你先回去歇一歇,吃点东西,才能有精力应对后面的事情。” 苏佳期点头:“行,我回家睡一觉,下午就来。” 苏佳期走出病房,往电梯走。 刚好楚予初也往电梯走,苏佳期见他跟在后面,站在了原地。 苏佳期让楚予初先走,自己等下一趟电梯。 她这次下了决心,一定要远离楚予初,免得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带来灭顶之灾。 也免得她收拾楚予夏时,楚予初干涉。 楚予初面色铁青,回到公司后,把另一个贴身保镖桓岩叫到跟前。 “去,带几个人,把楚予夏抓住,找个僻静的仓库锁起来。 每天只送一顿饭,水可以多给。派得力人看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桓岩一愣,怕弄错了,又问了一句:“初哥,您说的是您妹妹?要把她锁起来?” 楚予初抬头看桓岩,眉头下沉:“我说的很清楚了,把楚予夏给我关起来。 难道你还认识别的叫楚予夏的人?” “初哥,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桓岩说完,转身走了,带着人去办。楚予夏还没起来,桓岩不敢带人去别墅区。 那里四处都是监控。 只有等她出去玩,才有机会抓她。 和这件事情相关的佟东刚刚起床,手下人来回禀:“少爷,棒槌来了。” “棒槌?” 佟东挺意外:“他不在医院里养伤,回来干啥?让他进来。” 昨晚,秦源离开后,棒槌也不在乎他的蛋了,连滚带爬逃出医院,打车回家。 路上,给佟东打电话,没人接。 凭他对佟东的了解,知道佟东此刻一定和漂亮嫩女滚床单。 棒槌不敢打扰,在家里躲到天亮。 他对佟东的作息时间非常了解,要到中午十二点了,知道他起来了。 棒槌开车来了。 “你不在医院里养伤,回来干啥?是不是有啥事?” 棒槌:“少爷,可别说了,昨晚差点被人整死。” 佟东一愣,“谁差点整死你?你没说是我的人吗?” “说了,不管用。” 棒槌把昨天晚上,秦源突然闯进病房,踩他裤裆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 棒槌没敢说,他把佟东供了出去,而是换了一种说法。 说秦源进病房就用脚踩他裤裆骂:你们敢去苏佳期的咖啡吧闹事,不就仗着你的佟东的人吗? 你们是佟东的人,事情一定是他指使的。你回去告诉佟东,这事不算完。 棒槌的眼泪一对一双往下落: “少爷,你是没看见,那人的大脚,穿着皮鞋,一下踩在我裤裆上,下死劲踩。 我想到那是医院里,就拼了命的喊,他才跑了。” 佟东坐在那想:这件事情的起因,是楚予初打了楚予夏,自己帮楚予夏出气,派出了棒槌和暗箭。 棒槌被烫伤后,他派人去查烫棒槌的婆子是谁。没费什么劲,就查到是苏佳期的前婆婆。 佟东当即给楚予夏打电话,大笑着说: “予夏,苏佳期离过婚,她前夫叫赵北航。你大哥喜欢二手货,他口味可真够重的。” 楚予夏差点被这个消息给雷晕,别说她爸妈知道会怎样,她知道了,都感觉苏佳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二手货还敢觊觎豪门?太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 不行,苏佳期必须死,不死也行,必须断胳膊断腿,一辈子拄拐的那种。 她和佟东一起,制定了用车撞苏佳期的计划。 车不能用自己的,他们决定派人去偷赵北航的车,想撞完人就逃。 到了僻静地方,把车一扔。 把撞人的事往赵北航和林朵身上引导,就算不是他们亲自干的,所有人也都会怀疑是他们指使人干的。 要说不学无术的人,制定的计划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都没仔细想过,警察是这么好骗的? 其实,也不完全是头脑简单,他们依仗的还是家财万贯。 就算事情败露了,让那两个黄毛小子顶罪,反正车辆肇事也不犯死罪。 只是他们没想到,那两个黄毛一撞不成,为了巨额报酬,又来撞第二次。 结果,被东方乐安给解了围,还是没成功。 佟东和楚予夏接到消息后,两个人当即傻眼,这事和东方乐安不挨着,他出什么手? 用的还是一千多万的布加迪。 像苏佳期说的,佟东可不敢对东方乐安出手,他没那个胆量,也不可能那么做。 好在两个黄毛死了,死无对证。佟东和楚予夏骂着苏佳期命硬,也没太拿这件事当回事。 没想到,有人直接去医院收拾棒槌。 能查到棒槌身上,苏佳期没有这个能力,一定是楚予初的人干的。 佟东皱着眉头,发觉有点不对。 第87章 说一件事 没把你胳膊腿打断,也没把你蛋踩碎,算不上多解恨的报复,他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怀疑他找你,是问你去苏佳期咖啡吧找茬儿这件事,问谁指使你的,对不对?” 棒槌跟了佟东好几年,佟东的性格,早被他摸得一清二楚。 这个富家子弟,脑袋有时候跟榆木疙瘩一样,有时候还格外好使。 棒槌来之前,早把能想到的所有问题都想到了,也想好了各种搪塞的借口。 否则,他不会贸然前来。 “少爷,那人踩我裤裆不过是顺脚,他真正的目的是让我给少爷捎一句话。 他说,这事不算完,让少爷把脖子洗干净,他过几日就来砍。 他还说,让您先准备着后事,免得到时候脑袋突然掉了,家里人一团慌乱,麻烦。” “哦——” 佟东拉着长音儿,那男人为了让棒槌传话,才去医院找的他,这样一来就合理了。 要是苏佳期这么说,佟东非但半点不害怕,还会哈哈大笑,嘲笑的笑。 但楚予初的人这么说,佟东还是挺怕。 楚予初办事的狠辣程度,他早有耳闻。唯一能让他稍微安心点的是,这件事是楚予夏让他办的。 楚予初再狠,不能连自己妹妹都收拾吧?他父母,他准妹夫东方乐安,他都得考虑吧? 不收拾楚予夏,单单找他麻烦?他父兄在申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楚予初一点都不在意? 不太可能。 佟东想了好半天,拿起手机给楚予夏打电话。 “佟大少爷,还不到十二点呢,这么早打电话干什么呀?” 楚予夏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睡意。 “予夏,咱们干的那事,你哥大概知道了。昨晚,他派了一个大个子,去棒槌的病房。 那人让棒槌给我带一句话,告诉我把脖子洗干净,他要来砍,还让我把后事准备好——” 楚予夏困意全消:“我哥的人,大个子?你是说秦源?” “不知道叫啥。” 楚予夏:“好办,你等着。” 不一会,楚予夏发过来一张图片,在她家客厅里,奢华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从侧影就能看出来,那人很高。 楚予夏的电话打过来: “他就是秦源,前几天来我家接我大哥,我拍下来的。 你让棒槌看看,昨晚的人是不是他。” 佟东急忙叫棒槌:“过来看看。” 棒槌走到近前,伸着脖子就着佟东的手一看,裤裆立刻一缩: “没错,就是他,差点踩断我的子孙根。” 说完,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 佟东看了一眼棒槌,感染了他的紧张: “予夏,看样子你大哥一定猜到,用车撞人的事儿,是我派人干的,他这是要跟我算账。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你得出面帮着说个情儿。” 楚予夏咯咯笑:“佟少爷,你别紧张,怕啥呀。 我这就起床,一会我告诉我爸妈,说我大哥找了个离过婚的二手女人。 我爸妈出手干预,我大哥就算再喜欢那二手货,也得丢开。 我们是什么人家,能让他娶离过婚的女人?” 听楚予夏这么说,佟东心里一喜:“那你快点,这就跟你爸妈说。 一定要把你大哥精力扯到你爸妈这边来。” “放心吧,我这就起床,下楼就说。实在不行,让我爸亲自去找苏佳期,表明态度,不信她不怕。” 挂断电话,佟东又沉默了半晌:“棒槌,你好没好,能不能出去办事?” 棒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少爷,我这伤才几天啊?走路一磨,钻心地疼。 昨天又被秦源踩了一大脚,短时间内,真没办法出去办事。” 他才不出去呢,得躲避一阵,过了风头再出来。谁都愿意吃香的喝辣的,但得在安全的前提下。 如果用生命去冒险,他说啥都不干了。 佟东也明白,棒槌关键部位有伤,影响开车和走路,确实没办法为他办事。 “那行,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人找到你。换个电话号,保持畅通。 还有,假如警察真找你询问那天的事,你就一口咬死,你去苏佳期咖啡吧,没有任何人授意你。 实在不行,就承认想讹诈点钱,别的打死不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棒槌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找个地方躲起来。 您也叮嘱一下暗箭,告诉他别和我两差去,那就瞒不住了。” 棒槌走了,佟东把暗箭叫进来,把叮嘱的话说完后,吩咐他去医院打听一下,被黄毛撞伤的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不就伤苏佳期咖啡吧的服务生吗?也没伤到苏佳期,楚予初怎么就和自己过不去呢。 难道害怕自己再出手? 佟东害怕了,已经出了两次手,绝不会为了楚予夏出手第三次。 得罪了楚予初,很麻烦。 暗箭去了,佟东有点心乱,开始坐卧不宁。手里拿着手机,但到底没敢给他大哥打电话。 大约一个小时,暗箭满头是汗地跑回来。 “少爷,被撞伤的那丫头,现在还昏迷,没醒过来。我听小护士说,那丫头是秦源女朋友。” 佟东一听,彻底傻眼了。 “少爷,少爷,您别慌,稳住,一定要稳住。” 话落,见佟东没有反应,暗箭一个箭步上前,手捋佟东胸口,帮他顺气。 半晌,佟东终于缓过神儿来,声音有些抖: “暗箭,你再去打听一下,那丫头家里都有什么人。” “行,我这就去。” 暗箭像射出去的箭一样跑了,又去打听消息。 与此同时,楚予夏起了床,因为嚣张习惯了,根本想不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她穿着真丝睡衣,缓慢下了楼。 正是中午,马上要吃午饭,她父母都在饭厅。 楚予夏坐在椅子上,看着楚景和周薇,慢悠悠地开了口:“爸妈,给你们说个事儿,保证能震惊死。” 周薇笑,“别故弄玄虚,说说看,震惊到我有可能。 你爸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要说震惊到他,不太可能。” 第88章 全乱套了 “我要说了,你们可坐稳了。我大哥找的那个苏佳期,是个离过婚的二手货?” “什么?” 楚景和周薇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问。 周薇激动得都站起来了: “你大哥是中了邪吗,找个二手货,他是不嫌丢脸还是怎么的?” 楚予夏赶紧添油加醋:“妈,你见过那女人,那天是不是一点都不服你? 这要是我大哥娶了她,她还不骑到你脖子上啊? 出身那么低,还是个二手货,咱们家都得被人笑掉大牙。 我大哥也不知道咋想的,好端端一个大总裁,被那小门小户出来的二手货给洗脑了。” “胡闹。” 楚景怒不可遏:“周薇,你给予初打个电话,让他回来一趟。” “不用打电话,我回来了。” 楚予初出现在饭厅门口,他脱下外套,随便往椅子上一扔。 眸光落在楚予夏脸上: “我问你,是你找佟东,让他派人用车撞佳期的对不对?” “对。” 在她父母面前,楚予夏有恃无恐: “大哥,我从小到大,爸妈都没打过我,你因为那个二手货,打我一个耳光? 这口气我不出,都得憋死。我就撞她了,这次没死,下次——” 话没说完,楚予初已经已经冲了过去,双手掐住楚予夏的脖子。 “真以为你能上天?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今天我宁可整死你,我给你偿命,也不会让你去害佳期。” 楚予夏被掐得直翻白眼,脸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景和周薇一见,两个人都急忙起身过来,“予初,撒手,一会把你妹妹掐死了。” “我就是要她死,没有头脑,没有人性的畜生。” 楚予初咆哮的声音像野兽在怒吼,楚景和周薇根本掰不开他的手。 楚景四下看了看,拿起饭桌上的花瓶,对着楚予初的脑袋狠砸了两下。 楚予初一愣神儿,周薇趁机把楚予夏拖出来。 鲜血沿着楚予初的额角淌下来,他抬手擦了一把,瞬间满脸都是血,样子狰狞得吓人。 楚予夏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拼命地咳嗽。 楚景大吼:“予初,你是要造反吗?” “造反也是被楚予夏逼的。” 楚予初的怒吼声盖过了楚景:“我一而再再而三说过,我的事情不用她管。 她倒好,找佟东去给她出气,先派人去佳期咖啡吧闹事讹钱,没讹成。 又让佟东派人偷车,用车撞苏佳期。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杀人。 这样的东西,留着她也是个祸害。” 周薇气得脸通红:“楚予初,你妹妹这么做,是为你好。 多少豪门的千金小姐你不喜欢,偏偏喜欢个小门小户的女子,还是个二手货。 这事要是传出去,你爸的脸往哪搁?” 楚景胸口起伏的剧烈,“予初,你是真想逼我出手吗? 我今天把话放到这,你如果真为那个苏佳期好,就离她远点。 否则的话,她活不长久。” “活不长久?” 楚予初额头依然往外淌血,他不擦也不在乎了: “爸,你的感情是感情,我的感情就不是感情? 我今天也把话放到这,如果佳期有个三长两短,你的戚锦也别想活。 我也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戚锦?戚锦是谁?” 周薇警惕地问了一句,样子向问楚予初,又向问楚景。 楚予初一点都没犹豫: “戚锦是我爸的外室,跟着他三十多年了,生了一儿一女。 儿子叫楚予澜,和我同岁,女儿叫楚予冬,比楚予夏小一岁,今年二十二。” 楚景眼里的愤怒多过惊讶:“楚予初,你调查他们干什么?他们妨碍着你了吗?” “我没想过调查。” 楚予初往前逼近了一步:“我出差从国外回来,带着楚予夏的那次。 我从机扬出来,你的野儿子就在后面跟踪我。 商扬如战扬,有人跟踪我怎么可能不调查。戚锦母子三人,就被我查不来了。 爸,你和我妈,还有楚予夏,对苏佳期一口一个小门小户的二手女叫着,你当着全家面说说,戚锦是不是二手女? 是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戚锦出身普通,但因为学习好,考上了申城最有名的高中。 她和楚景是高中同学。 青葱岁月里,两个年簿学霸有了朦胧的感情。校园后的小树林,图书馆,自习室,是两个人约会的地方。 老师第一时间发现了苗头,赶紧联系楚景家长。 楚景父亲大怒,他给楚景两个选择,一个是彻底断掉。 另一个是他出手,以后长长久久的一生,他再也别想见到戚锦。 楚景哪敢冒那样的险?他选择转学,选择保全戚锦。 但两个人心里的痛,却是实实在在的。 一晃多年过去,楚景三十岁时,接手公司,成了大总裁。 他和豪门出身的周薇订了婚,正要结婚。 这时他和戚锦遇上了。 戚锦结了婚,又离了婚,一个人的日子也得凄凄惨惨。 楚景有心取消和周薇的婚事,想娶戚锦。 楚景的父亲再次出声,还是两条路,一条老老实实跟周薇结婚。 第二条路,他会让戚锦人不人鬼不鬼,让楚景选。 怕戚锦受到伤害,楚景第二次退缩了,选择和周薇结婚。 但他绝不放手戚锦,给她买了房子,安置稳妥。 这么多年,两个人生了一儿一女,日子过得倒也安稳。 唯一让楚景不省心的是他的私生子楚予澜,他觉得,他和楚予初都是楚家子。 他只比楚予初小三个月,凭什么楚予初接手公司,成为大总裁,他这个私生子就上不得台面? 这不公平。 不公平就要竞争,他想要代替楚予初,甚至时常生出念头,想要干掉楚予初。 那天被人跟踪后,楚予初派秦源暗中调查。 他的行踪是保密的,跟踪的人既然知道,那就说明楚予初身边人或者家人泄密。 楚予初和秦源仔细排查后,决定从家里人下手。 周薇除了那些豪门阔太太打麻将,逛街,买珠宝,几乎没有别的娱乐。 她根本不知道楚予初的行程,也不关心这个,泄密的不是她。 第89章 差点掐死 就算当时不问,得闲了也得问。 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导致她对人对事,都失去了警惕心。 楚予夏是跟着他一起回来的,不可能是她嘴欠说出去的。 家里人只剩下父亲楚景。 楚予初不是怀疑楚景,他觉得,如果是楚景说了他的行踪,也是有人故意套话。 而且一定是他非常熟悉的人,不然这么多年商扬养成的警惕,不管问的人说的多么婉转,他都一定怀疑。 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猎手,闻风就知道有没有猎物。 只有他极熟悉、极信任的人,随口问,他才可能随口答了。 楚予初派人跟踪了楚景一段时间,楚景外面的家,彻底暴露。 那辆跟踪楚予初的车,在楚景的私生子楚予澜名下。 楚予初冷笑:看来私生子有想法了。 楚予澜确实有想法,那天他就在车里,从机扬跟踪楚予初的车。 他不是第一次跟踪楚予初,他心里一直有个想法,想弄死楚予初。 只要楚予初死了,就算他是私生子,为了那么大的家业不旁落,楚景总有办法让他上位。 但跟踪归跟踪,他始终没有胆量动手。 楚予初的手段和智谋,他听楚景将家常一样,说过很多次。 楚景看出来楚予澜有野心了,他看似不经意地说了些楚予初的事。 其实是释放信息给楚予澜:别乱动,不然没办法收扬。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他从长远角度考虑,更愿意把公司交给楚予初。 可自古以来,有些女人即便不是正妻,因为得宠,也因为有了儿子,大多会生出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来。 戚锦也是这样。 她时常从楚景口中套话,比如楚予初的行程,还有计划之类的。 行程楚予初可能随口就说了,但楚予初的计划,楚景也不知道。 他退休了,那些商业机密,楚予初极少对他说。 他对戚锦一子一女,也给了足够的安排。 这辈子啥也不敢,生活都可以无忧,这就够了,再想要其他的,就贪婪了。 太贪容易丢命。 这段日子,针对楚予澜和楚予冬,楚予初做了一系列防范措施。 甚至还有对付楚景的。 楚景再想收回公司,只能是说说,痛快一下嘴,动真格的不行了。 他的得力干将们,被一个一个清扫干净。现在的公司,核心部门全是楚予初自己的人。 今天,如果不是楚景把楚予初逼到没有退路,他不会把楚景和戚锦的事情讲出来。 不是故意隐瞒他母亲,而是周薇知道了这件事,除了痛苦,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耗光了她所有的锐气,她习惯了依附,从情感到生活,都依附楚景。 “爸,当年你不想娶戚锦吗?你比谁都想吧,只不过,在感情和事业之间,你选择了事业。 你欺骗了我妈,也让戚锦过了一辈子见不得光的生活。 现在,我想娶佳期,不管是感情还是事业,我都要,都不会放弃。 这一点上,你不如我。 今天家里人都在,我再说一遍,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 楚予初说完,转身要走。 “予初。” 周薇尖叫:“那个贱人住在哪,你告诉我,我非得撕烂了她。” “妈,你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你知道戚锦住在哪里,没有任何意义。” 楚予夏想说点什么,她摸了摸脖子,还疼得厉害,赶紧闭了嘴,把头埋在双膝间,像个鸵鸟。 楚予初拎起椅子上的外套,走了。 “楚景,你亲口告诉我,那个贱人住在哪里?” 周薇咽不下这口气。 楚景一脸的气急败坏:“你闹什么闹,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现在闹有用吗? 不妨把格局放开,戚锦妨碍不了你什么。” “楚景,这一辈子我是怎么对你的?你辜负了我,你对不起我。” 楚景:“是的,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我自己,更对不起戚锦。 她和你一样,为我生儿育女,却一辈子只能生活在阴影里,见不得光。 你应该知足了。” “我呸!” 周薇像个愤怒的雌狮:“我出身豪门,我能配得上你,就算我没嫁给,我嫁的还是豪门。 我必须生活在阳光下。 你的戚锦,为什么生活在阴影里,是因为她没有能见人的身份,还是个二手货。 你自己都觉得丢人,你和她一起,选择让她生活在阴影里。 躲着吃香的喝辣的,偷偷摸摸生孩子,我呸。” 周薇这一辈子,只有这次,说了点劲道话,怼的楚景直翻白眼。 “他们母子三人,没妨碍你们母子三人什么,家业也是你们的。 你要学会知足,举个大点,心胸广阔点,这不是过不去的事。” 楚景说完,上楼了,书房门一关,仿佛外面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丈夫变心了,儿子不服管了,周薇气得呜呜咽咽地哭。 像个会降雨的龙女。 楚予夏凑过来:“妈,你别难过,你听我说。 苏佳期就是和戚锦一样的贱人,戚锦做外室都肯干,苏佳期可不干,她想嫁给我大哥,想做豪门千金太太。 咱们先把苏佳期干翻,让她梦碎豪门。 至于那个戚锦,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你想啊,你是我爸的正妻,我和我大哥是嫡子女。 名分在你这,公司在我大哥手里,他们算什么?算老鼠,偷我们家油喝的老鼠。 人生这么长,待着也无趣,咱们不如打老鼠玩,想尽各种办法斗他们。 我大哥以后找个更豪的豪门联姻,我有东方乐安,强强联手,还怕个外室? 你听我的,别难过了。” 被楚予夏这一番好劝,周薇收起了眼泪,她咬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把戚锦那贱人给收拾了。 这种躲在暗处的贱货,最可恨。” 母女各自回房。 楚予夏心里也懊恼,拿出手机给东方乐安打电话。 “乐安,都怨你,你昨天要是不救苏佳期,她就死了。 我大哥也不会这样愤怒,我差点被他掐死。” 第90章 帮你保管 他愤怒,为啥差点掐死你?” 楚予夏顿时一愣,她不能告诉东方乐安,是她找佟东帮她出气。 佟东派人故意要撞死苏佳期。 她在东方乐安跟前,要装依人小鸟,这些统统不能让东方乐安知道。 否则,会影响她在他心里的形象。 楚予夏显得很烦躁:“你救了苏佳期,让我大哥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他更珍惜那个离过婚的女人了。 他今天回家来,对我爸妈说,他非苏佳期不娶,那些豪门里的千金小姐,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苏佳期的。 我爸心脏病都要被气犯了,我就劝了几句,我大哥怒了,冲过来把我脖子掐住。 他不是吓唬我,是真用了大力气了,我差点被掐死。” 要说这楚予夏,是真能撒谎,现编都赶趟。 东方乐安:“那也不能埋怨我救苏佳期啊。 不过,说句实话,苏佳期样貌倾国倾城,气质淡然如菊。 我认识的豪门千金里,确实没人能比得上她。” 楚予夏不乐意了:“你们这些男人是怎么了,怎么都认为那样的女子好? 小里小气的,根本不值得一提。” 东方乐安不和楚予夏争辩,不是辩不过,而是没必要。 他沉声道:“我忙着呢,挂了。” 他总是忙。 楚予夏脖子疼,却又闲不住,又给佟东打电话:“你那边怎么样了?” 佟东有些黯然: “我派人打听到被撞伤的那丫头叫姜安,家庭情况相当糟糕。 亲爹后妈,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非常穷。这样的家境,事情一旦暴露,给些钱很容易就打发了。 难办的是秦源,他是个硬茬儿。 不过,奇怪的是,姜安在医院昏迷不醒,苏佳期他们都没告诉姜安家人。 是警察告诉的,听说姜安的爸嚎着就跑去医院了。他掺和进来,如果秦源指使他闹,指不定会闹成啥样。 予夏,咱们这回摊上事了。” 楚予夏摸了摸脖子,沉默良久,一句话没说。 ~~~ 姜安的爸有个挺不一般的名字,叫姜十一,听着有点像古代剑客。 其实他性情猥琐,自私,肮脏,矮矬穷,跟剑客半点不沾边。 大半辈子过完了,他除了一个破房子,一个十五岁的儿子和一个石墩一样的胖老婆,再无其他。 至于姜安,他从来都觉得是个累赘,搬出去那天,他们也一家三口为了庆祝,出去吃了一顿烧烤。 姜十一接到警察电话,说他女儿姜安被车撞伤了,在市医院里住院。 姜十一心里一喜,挂断电话,笑着大叫了几声:“来钱啦,来钱啦,真的来钱啦。” 他一路小跑着去了市医院,连身后叫嚷着要跟去的矮石墩老婆都没等。 找到姜安病房后,推门闯了进去。 苏佳期回家睡了一觉,洗漱后刚到医院,正坐在姜安床边,看着床上的小姑娘,心里难过的不行。 “姜安,哪个混账把我家姜安给撞死了? 我可告诉你们,一条这么年轻的命,可不是三瓜两枣能解决的。” 外间厅里的秦源急忙拦住他:“你谁呀?进病房大呼小叫地干什么?” 姜十一脖子一挺:“我是姜安的爸,我来看我女儿,你能管着? 快说,是不是你撞死了我女儿?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一听是姜安的爸,秦源微微愣住,没阻拦。 姜十一趁机窜到里间,看见病床上闭着眼睛的姜安,大声哭嚎起来。 “姜安,姜安你咋死的这么惨——” 苏佳期一脸厌恶,冷冷开口:“闭上你的臭嘴,你哪只眼睛看见姜安死了? 她还活着呢。” “活着也和死了差不多。我养大一个闺女多不容易,就这么被你们给撞死了。 你们安的什么心,是不是相中了她身上的什么零件?你们要干那偷心挖肝的勾当吗?” 哭声突然一停:“姜安的银行卡呢?臭丫头,是不是在你手里?” 苏佳期冷声道:“在我手里,你想干啥?” “赶紧给我,我女儿没了,银行卡应该由我继承,放在你手里算怎么回事。” 苏佳期轻轻摸了病床上小姑娘的额头: “姜安,你最讨厌的老登来了,他要继承你的银行卡。 你快点醒来,不然银行卡真被老登继承了。” 姜十一大怒:“臭丫头,姜安对我一点不尊重,管我叫老登,一定是你挑唆的。 你要不把银行卡给我,我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不可。” 苏佳期见秦源站在里间门口,知道姜十一奈何不了她。 她依然轻声对姜安说话: “姜安,快点醒来吧,你听见老登的话了吧,他要继承你的银行卡。 这还不算,还要讹一大笔钱,回家给矮石墩花。” 苏佳期话未落,姜安的手突然挥了一下,虽然抬的很低,但意思苏佳期和秦源都明白了。 是要扇人巴掌。 苏佳期和秦源都一脸的惊喜,对视一眼,苏佳期继续说: “姜安,不管怎么说,法律上老登是你的亲人,他有权利继承你的银行卡。 这可怎么办,秦源,怎么办啊?” 苏佳期的声音弱下去,简直要哭出来了。 姜十一眨巴着眼睛,没明白苏佳期是什么意思。他愤怒地大叫着:“赶紧把姜安银行卡给我。” “不给!” 一声极低的怒斥,从病床上女孩的嘴里传出来,她的眼睛,睁开了。 “姜安,你醒啦。秦源,快去喊医生。” 苏佳期喜极而泣。 姜安醒了,在听到她嘴里的老登要继承她的银行卡的消息后,她醒了。 姜安卡上只有几千块钱,都是在苏佳期咖啡吧打工赚钱。 她一分都不想给老登,活了十八年,她第一次这么着急。 结果,从昏迷中醒来。 病房里一片欢呼声。 姜十一不甘心,凑到跟前来:“姜安,这些都不会死好人。 我是你亲爸,不能坏你。你爸银行卡给我,密码告诉我。 我不支取你的钱,我只是帮你保管,免得你再晕过去醒不过来,钱被这些心术不良的人拿走。” 第91章 你选择吧 但姜十一站在病房里,为了银行卡,还一个劲呱呱。 苏佳期怕他把姜安再气晕过去。刚要说话,姜安看着秦源,用极低声音说:“老登——” 一根食指往外一弹,秦源秒懂。 他转身,往外推姜十一:“走,给我出去,别在这里影响姜安的心情。” “哎,哎哎,我是姜安的爸,你凭什么推我?你算哪根葱?” “我可没听见姜安管你叫爸,却听见她管你叫老登。 至于我,我哪根葱都不算,就不许你在病房里待着。” 姜十一哪里是秦源的对手,被推到了病房外面的走廊里。 姜十一不服气,还站在那里很大声地嚷嚷,引得病人和家属围着看热闹。 秦源急了,拎着他的脖领子,直接扔到了医院外面,“你要是再敢进来,我就掰断你的胳膊。” 姜十一本来想到的一笔赔偿款,没想到姜安醒过来了,银行卡也不肯给他。 怎么也不能白来一趟。 “呦呵呵。” 姜十一哇哇大叫:“小子,你跟姜安谈恋爱,就得溜须点我。 不然的话,我不给户口本,让你们结不成婚。” 秦源嗤笑:“姜安才十八岁,我们结婚时,你早就死了。” “啥?你们结婚时我早就死了?你说说看,你们啥时候结婚?” “明年,我们明年结婚。” 姜十一大怒:“明年我就死了?你他妈听谁说的?” “看你面相最多活到今年底。” 姜十一往手上吐了一口吐沫,就要硬往医院里闯。 趁着姜安虚弱没有气力,一定把银行卡要下来。 这阵子她在咖啡吧上班,估计存了不少钱,只要要出来,儿子姜泉就能买上新手机。 秦源嫌姜十一吐吐沫埋汰,让开他的手,直接抓住他的手腕。 往后一拧,都没太用力,姜十一就哇哇叫着蹲在了地上。 “治不了你个下三滥可得了。” 秦源手上继续上力:“说,还敢不敢进去打扰姜安了?”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姜安亲爹的份上,秦源早就下重手了。 “不敢了,真不敢了。” 秦源用力一推,“滚蛋。” 姜十一摔倒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这回真不敢往里冲了。 骂骂咧咧地走了。 与此同时,和苏佳期相关的赵北航家,也是吵翻了天。 昨天半夜,林朵醒了,她想上厕所。 但怀孕的人身子重,一时没愿意动,想醒一醒再起身。 这时,她发现赵北航的手机屏亮着,发出微弱的光。 赵北航背对着她,她没动,他就没发现她醒了。 林朵心跳的剧烈,她动作极轻,悄悄起身,探头去看:赵北航在聊微信。 对面的女子叫阿蝶。 林朵抬手,对着赵北航的耳朵就是一巴掌:“大半夜不睡觉,和谁聊呢?” 赵北航耳朵被打的嗡嗡响,手机没拿住,一下掉到地上。 赵北航翻身坐起,对着林朵破口大骂: “你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贱货,下手又狠又黑,果然婊子属性。” 完全不顾这是半夜,也没考虑着语言的杀伤力。 林朵尖叫起来: “赵北航,我破坏别人家庭?你要是不配合不背叛,我能破坏得了你家庭? 现在后悔了是不是?把脏盆子往我身上扣是不是?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错?” 赵北航:“你为什么打我耳朵?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能打聋?” 林朵冷笑:“聋了也没事,聊天用眼睛、用手指、用心就可以了。 耳朵是个摆设,有没有都一样。” “耳朵是个摆设?” 这句话让赵北航暴怒,他突然伸手,一下拧住林朵的耳朵,拧了半个圈。 “我把你耳朵拧下来,反正你插足成功了,有没有这个摆设都一样了。” 林朵疼得尖声叫起来。 “哐”的一声,卧室门被推开,周丽娟出现在门口:“大半夜的,你们在干什么? 一会邻居上来找,你们两个谁去解释?说吵就吵,也不分白天黑夜,日子还过不过? 以前和佳期没离婚那会,三年时间,晚上从来没吵闹过。” 林朵气头上,她侧头看着周丽娟: “你别动不动就做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赵北航是你的儿子,你生的你养的。 他不分白天晚上,说吵就吵说闹就闹,也是你教育的失败。 你但凡是个好母亲,他也不能这么干。” 周丽娟当即就怒了: “你说啥?林三儿,赵北航有媳妇儿,你钻他被窝,把他好端端的家给拆了。 你妈这是把你教育成功了?她是个好母亲?” “我妈好坏,轮不到你说三道四。我说的你,生子不教育,导致赵北航道德沦丧。 结婚了,大半夜的还和外面的女人撩骚。” 周丽娟冷笑:“背叛婚姻这个事,我从来都觉得女人的责任更大。 男人在婚外寻找刺激,一定要先用目光试探。如勾有回应,再进一步试探。 眉来眼去,几个回合后,男人像公狗一样,想上身。 女人如母狗,心甘情愿一掉腚眼子,就勾搭成奸了。 女人要是自爱,遭遇目光试探阶段,转身离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自己撞墙解决,那是他的事。” “他半夜不睡觉,和外面的女人撩骚,当年,他也是大半夜不睡觉,半夜和你撩骚。 咋地,只许你这么干,不许别的女人这么干? 路是自己走的,男人也是自己勾搭的,忍了吧。不忍也行,像佳期那样,干脆果断离婚。 林三儿,你选择吧。” 林朵气得大哭:“你们是什么人家啊,说离婚就离婚。 离婚有瘾啊。” 赵北航弯腰把手机捡起来,点开他和阿蝶的聊天记录: “林朵,你张嘴闭嘴说我大半夜撩骚。记录都在这,你自己看,看看哪句是撩骚。” 林朵也不客气,拿起手机开始看。 赵北航和阿蝶是从半个多月前开始聊的,两个人说的都是生活里的小事。 分享个笑话啦,问个问题啦,没有一句勾引。 周丽娟冷笑:“林三儿,你当日和北航半夜撩骚,是聊的这个吗?” 第92章 孩子归你 赵北航和林朵也一样,他们聊的,很多都是暧昧东西。 不像赵北航和阿蝶,聊天的内容很纯粹。 赵北航慢慢挪下床,拿过床边大拐,拄着想去卫生间。 周丽娟对着他后背捶了好几下子:“不让人省心的东西,你都三十岁了,结了婚,离了再结婚。 身边人换了一个,家里的风水也换了一种,再也没有祥和的日子。 路都是你自己走的,大半夜的吵吵闹闹,扰的四邻不安。 你爸明天还得上班,你不知道他公司离你这有多远?公交换地铁,地铁要换乘。 我也得买菜做一家子的饭,我们的辛苦,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在你们眼里,父母的身躯都不是血肉的对不对?” 赵北航一声不吭,拄着拐进了卫生间。 周丽娟叹了一口气,对林朵说: “林三儿,生活好比一碗辣椒酱,你得有东西配着它,才越吃越有味道。 如果没有别的东西配着,空嘴吃,就会被辣得涕泪横流。 你自己琢磨吧。” 说完,回了自己房间,拖鞋摩擦着地砖,发出“嚓嚓”的声音,像要擦掉生活里所有的不愉快。 林朵靠着床头,呆呆坐着。 以前,赵北航和苏佳期还没离婚,那会他是她的男神,她撒娇对着电话喊一声“北航快过来。” 他很快就开着车来了,满脸是笑地跑上楼问: “小朵朵,有何吩咐?” 他的手掌宽大,她的手被握在他的掌心,温暖又温馨。 她笑着说:“你来晚了一分钟,我罚你一晚不许回家。” 他回答得很干脆:“遵命。” 他会在她的小窝里待很久,一直待到她睡着,他才悄悄离开。 第二天,这样的戏码再重新来一遍,乐此不疲。 他们终于结婚了,他再也不用等到天快亮了,等到她睡着了,再悄悄溜回家,可他们的感情呢? 他们的爱呢? 短短几个月,就消失殆尽? 赵北航和阿蝶的聊天记录里,两个人打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和暧昧无关。 难道真像他说的那样,腿伤了,无法上班,自己在家寂寞,才和阿蝶聊了几句?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赵北航从卫生间出来,林朵主动上前,扶着他坐下,又接过他的拐杖,帮他立在墙边。 赵北航坐在床上,低头不语。 林朵主动去拉他的手: “北航,我们之间有了点误会,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以前,我们之间不是这样的。” 她的声音呜咽起来,像个受尽委屈的怨女。 赵北航的声音沉重:“谈一谈,是应该谈一谈了。” 沉默良久,突然问了句:“朵朵,你爸火化后,骨灰放哪了?” 问完,赵北航和林朵都愣住了,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无话可说到这种地步? 林朵声音抖着:“放在殡仪馆里,寄存费一年一交,每年几百块钱。” 赵北航努力寻找话题:“你生孩子时,你妈能回来帮你带孩子吗?” 林朵摇头:“不能。 我妈在那家做保姆很多年了,那家女主人对她很好,女主人的一儿一女也对她很好。” “男主人对她不好?” “男主人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赵北航:“他们靠什么生活?” “有生意吧。” 林朵拉住他的手:“北航,我们好久没这么好好聊天了。 不聊别人,聊聊我们自己。朵朵,以后不管咱俩谁,心里有事,一定要说出来。 当天事情当天解决,我和佳期就一直这样,什么问题都不过夜。” 听赵北航提苏佳期,林朵的怒火又压不住了。 她眯着眼睛看赵北航: “什么问题都不过夜?你背叛婚姻,和我滚床单这件事情,过不过夜?” 赵北航面色一变:“林朵,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吧? 你说要聊一聊,却又不好好聊。从今往后,我宁愿跟别人聊天气,也绝不搭理你。” 他不明白,以前的林朵,像个美丽的小狐狸精,每次让他去,她都穿得很性感。 在他开门的瞬间,她斜睨着他:“想不想跟我——” 那个样子,能迷死人。哪像现在,跟个蠢猪一样,能吃能睡能挑理。 原来,她根本不是美丽的小狐狸精,竟是只讨人厌的山猫。 赵北航气不过,用手指着林朵。 “你和林正德真像,看来一点没差种,是林正德那杂碎整出来的、不成材的边角料。” 林朵也在气头上,话摸过来就说。 “我没差种,差种的是你,你十个爹。” 赵北航冷笑:“那也比你强,破坏别人家庭的婊子。” 这话谁说都行,但赵北航真没权利说。 林朵扑上去,抬手对着赵北航的脸挠了两把,好几个血道子顿时出现。 赵北航也不示弱,手臂一伸,抓住林朵的头发使劲一甩,把林朵摔倒在床上。 林朵嚎啕大哭。 她挨了打,她打不过他,那就使劲哭,反正她一个人,赵北航是一家人。 谁都别想睡觉。 楼下邻居上来了,房门被砸得震天响。 周丽娟急忙开门,去安抚邻居。 楼下两口显然忍了半天,忍到了极限:“我们家有孩子,明早一个上小学,一个上幼儿园。 你们这样闹,想过别人没有?” 周丽娟一个劲地道歉:“家门不幸,娶了个搅家精回来。 真是对不起,我这就去骂他们,下次不会了,不会了。” 邻居叹了一口气:“周姨,我和北航邻居也做了好几年,我实话实说,他眼光确实有问题。 您呀,也别骂了,您要是一骂,这一晚更不能睡了。” “行行行,我听你的,不骂了。等明天再骂。对不对了,多包涵。” 把邻居安抚走,周丽娟进了赵北航和林朵房间。 “你们两个不分白天黑夜,想吵就吵。既然如此,日子没必要过下去了。 我建议你们离婚,天亮就去办手续得了。” “离婚?” 林朵一点都没软:“先说说孩子咋整?” “孩子?” 周丽娟更强硬:“你肚子里的东西,谁知道姓啥?你心甘情愿怀的,生出来当然归你。” 第93章 还我命来 林朵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我很小时,父母就离婚。我在单亲家庭长大,我妈为我吃尽苦头,我也没少受欺辱。 离婚我同意,但孩子我不要,我没有能力养活他,应该归你们。 如果你们也不要,就给人。” 赵北航冷冷开口,说出来的话比冷箭还伤人。 “那还生他干什么,不如现在弄下去,彼此都省心。” 林朵突然抬手,对着赵北航的耳朵,狠抽了一巴掌: “伤害的不是你的身体,你还真敢说,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弄下去。 来吧,你亲自动手,把他弄下去。” 赵北航这只耳光挨了两耳光,嗡嗡直响,他的怒火被打出来了。 “林婊子,我成全你,把你和你肚里的崽子一起弄死。” 说完,就要动手。 “住手。” 赵霍出现在房间门口:“刚才楼下邻居已经来找过一次了。 你们真就一点脸都不要?有事天亮说不行吗?非得大晚上的吵吵?” 赵霍拉了一把周丽娟:“你回房去。” 然后用手指着赵北航和林朵:“你们两个,要是必须今晚分个高低,穿上衣服下楼。 想咋打就咋打,别在家里打,不嫌丢人。” 灯熄灭了,房间里安静下来,四个人都没睡,心里都在做着自己的盘算。 他们也都在想苏佳期。 赵霍内心充满自责:当日苏佳期不原谅赵北航,态度坚决。 如果他不嫌弃苏佳期格局小,不给赵北航压力,赵北航再努努力,兴许真能挽回苏佳期。 婚就不用离了,也不会娶林朵这样的“搅家”女人进门。 是自己太大男子主义了。 周丽娟:她心里很自责,北航和佳期过日子那几年,如果她和佳期好好相处,多理解点年轻人,做个好婆婆。 家里气氛祥和,赵北航下班一定愿意回家,林三儿可能就没有机会做三儿了。 那样该多好。 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赵北航和他的父母一样:和佳期结婚三年,没有一个晚上吵闹过。 没有一个晚上被邻居找上门过,没有这么难堪过。 但时光不能倒流,想这些还有用吗? 赵北航控制着去抓手机的冲动,他真想和阿蝶聊一聊,说说心里的这些憋屈。 林朵和那一家三口不同,她认为,苏佳期家务能力上比她稍微强一些。 赵北航尤其周丽娟,这两个升斗小民,就认为苏佳期啥啥都比她好。 好个屁。 她也不用着急,都这么年轻,路长着呢,谁更优秀,走着瞧。 这段时间,苏佳期一直在医院照顾姜安,每日给姜安炖鸡汤或者大骨头汤。 给她洗头,洗澡,洗头发。苦命的小姑娘,感动得直掉眼泪。 十几天时间,姜安胖了好几斤。 骨头伤,稳定后回家去养着就可以。姜安住阁楼,家里没有人照顾她。 苏佳期把姜安接到自己家里,由她亲自照顾。 她把咖啡吧交给智小慧和余雨,把大部分时间用在照顾姜安上。 姜安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们互相成全过。 十月里,天气非常冷了。 在一个寒冷的深夜,狂欢的佟东,在夜场卫生间里,脑袋被人打了一啤酒瓶。 两个大腿上,都有一道刀伤,两把刀都没有拔走,就那么插在佟东身上。 救护车如风驰电掣,驶过深夜的街道,佟东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佟东的大哥佟行,和警察接洽后,暗中派人调查佟东被刺的事情。 与佟东没差几天,苏佳期的继母孙影也出事进了医院。 孙影的丈夫苏友,在一个小区当保安。 他三天白班,一个夜班。 夜班是早晨六点下班,顺路买好早餐,一家人吃完,苏佳鹏和沁沁去上班,孙影去买菜。 苏友一个人在家补觉。 白班也是六点上班,买早餐的活儿就成了孙影的了。 孙影五点下楼,有时候会更早些,先去早市买点菜,回来买早餐。 一家人吃完,都去上班,孙影在家干家务。 十一月里,天亮的晚了,尤其阴天,更显得黑漆漆的。 这天,孙影为了在早市多逛一会,四点半就下楼了。 挺冷的,她缩着脖子,走得挺快,想让身体热起来,把寒冷甩开。 “哎——” 一声幽幽叹息,在空寂的黑漆漆的早晨,传进孙影耳朵里。 孙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停住了,转着小眼睛四处看。 然后她就看见了那个“人” 那人身上穿着暗红色旗袍,梳着低丸子头,像个纸片人一样,挂在楼角。 离孙影不算近,也不算远。那脸,白得跟裹尸布一样,微低着头,正是苏友死去的妻子朱凤。 她身上的旗袍孙影看见过,在朱凤和苏友的婚纱照上。 “哎——” 一声很弱的、似有似无的叹息。 “哎——” 又是一声,然后呜咽起来:“药——药——” “妈呀,有鬼,有鬼啊!” 孙影吓得魂飞天外,“快来人啊,有鬼啊,朱凤来了。” 她转身就跑,刚跑两步,摔倒了地上。 孙影为了省一水箱水,早晨没上厕所,打算去早市旁边的公园上。 活见鬼了,她吓得憋不住了,裤裆一热,一大泡尿,自动淌了出来。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孙影一回头,见朱凤移过来了,依然低着头,全身哆嗦着。 以前她和苏友每次硬灌药,朱凤都是这个样子。 可那时候她是人,这时候是鬼。 孙影一翻白眼,晕过去了。 苏佳期转身就跑,拐过楼角,钻进停在暗处的车里。 苏佳期拿过副驾上的羽绒服穿上。 她母亲被苏友和孙影给谋害了,没有证据,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为母亲报仇。 这段日子,她照顾姜安的同时,把苏友和孙影的作息规律摸清楚了。 她来了好几次。 不是天太亮了,就是孙影周围有邻居。 苏佳期隐忍着,等着最佳时刻。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今天早晨就来了。苏佳期成功吓晕了孙影。 但吓晕不是目的,她想要孙影和苏友偿命,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第94章 世上无鬼 苏佳期启动车子,快速开走。 这个小区,她熟门熟路。这里,没有保安,更没有监控。 随便进,随便出。 苏佳期出来了,直奔早市,买了几斤大骨头,中午给姜安炖汤。 —— 孙影是十分钟后被一个老太太发现的。 “哎呦,这不是苏友老伴儿孙影吗?咋躺在这啦?对了,她心脏不好,一定是犯心脏病了。 老头子,你赶紧去她家,把苏友找来。 赶紧送医院,晚了怕耽误事儿。” “好,我这就去。” 那老头子一路跑着,去了苏友家。 苏友刚起来,正在厕所里撒尿。 “嘭嘭嘭。” 突然被敲响的房门,把苏友吓得一哆嗦。他以为孙影忘拿什么东西了,刚下楼又反身上来拿。 他拎着裤子来开门。 “老哥,你家老嫂子在楼下晕倒了,你快下去看看。” “晕倒了?” 苏友吓了一跳,高喊了一声:“佳鹏,佳鹏快起来,你妈在楼下晕倒了。” 喊完,他跟着那老头一溜烟下去了。 “孙影,孙影你怎么了?” 苏友弯腰,把俯卧着的孙影翻过来:“哎呦,裤子咋这么湿? 尿裤子了?是不是憋尿、憋得晕过去了?” 那老太太一呆:“憋尿还能晕过去?” 孙影还有很多老头老太太,每天早晨憋着一泡尿,往早市旁边的公园厕所跑。 正因为那里可以随便用水,他们常年早起去早市,不买菜也去,送尿。 发现孙影的老太太也是这样,她听苏友说完,老太的尿憋不住了。 站在那,把一大泡尿放掉。 完了,裤裆和孙影一样,呱嗒呱嗒湿。她看了一眼她的老头,转身就往家走。 十一月里,天这么冷,裤子湿了,不是要命吗? 苏友赶紧打120,打完给儿子苏佳鹏打: “你妈晕过去了,你赶紧下来,咱俩得跟着去医院。 给你妈拿一条秋裤,她尿裤子了。” 苏友看着旁边的老头:“兄弟,来帮哥一把,把你老嫂子抬楼道里去。” 两个老头抬着石头滚子一样的孙影,进了楼道。 半天,苏佳鹏拿着秋裤下来了。 苏友又看着旁边老头:“兄弟,你转过身去,我帮你老嫂子换个裤子。” 那老头也听话,把身子转过去,苏友在苏佳鹏的帮助下,给孙影换了一条干的秋裤。 那条脱下来的湿秋裤,叠了几下,放在楼道里,等孙影好了,让她自己拿回家去洗。 救护车到了。 几个人把孙影抬到车上,车门一关,直奔医院。 在医生的救治下,孙影醒了过来。 “咦!” 她发出一声很长的惊叹,突然眼睛瞪圆,满面惊恐:“鬼,有鬼,有鬼呀。 朱凤来了,来取我的命。” 她翻身而起,跪在病床上咣咣磕头:“朱凤,当日给你硬灌咸牛奶,是苏友出的主意。 他想让你早点死,好娶我进门。你要索命,去找苏友,别找我。 饶了我吧,饶了我。” 说完,咣咣咣磕头。 医生不知道孙影嘴里的朱凤是谁,但从孙影的语言里,能猜出大概是和眼前这个老婆子有瓜葛。 “鬼,鬼来了,来讨债了。” 没有人知道孙影在哪里见过鬼,但从她的神态和语言里分析,应该是见到了她害怕的、且死去的人。 只能打镇静剂,打完睡着了。 苏友佝偻着身躯,坐在孙影病床边。他和孙影结婚这么多年,激情早过没了。 激情消退,年龄增加,心里也后悔过当初的行为,尤其夜深人静时,心里也半百不是滋味。 不是他变善良了,而是老了。 越老越怕曾经做下的孽,怕报应。 苏友想起那天早晨,苏佳期开着车突然停在他身边。 苏佳期凝视着他,眼眸通红地说: “苏友,我妈让我给你捎个信,当年你和孙影给她灌咸牛奶的仇,必报。” 苏佳期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朱凤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让苏佳期给传信儿呢? 如果说,是苏佳期外婆或者舅舅们知道,他们早就告诉苏佳期了,不会忍这么多年啊。 苏友一直在脑海里想这个问题,因为不愿意提及,他一直没对孙影提。 苏佳期的计划,是先对苏友提一次,她认定苏友会和孙影合计。 免得到时候她穿着母亲旗袍吓孙影时,孙影想不起来是谁。 但苏友没提,不愿提及旧事的人,大多数是心里有愧。 苏友如此,孙影也如此。 她见到苏佳期装扮的“鬼魂”时,一下就想到了朱凤。 不只因为苏佳期和朱凤长的像,还因为这件事,也一直是孙影心里的噩梦。 所以,老人常说,好好做人,别做恶事,否则心灵再也不会安宁。 苏友想了好久,缓缓拿起电话,打给苏佳期。 “佳期,看在我好歹是你爸爸的份上,你别挂电话。” 苏友的语气近乎哀求: “你,你你,孙影今天一大早,嘴里一直叨咕见到你妈了。 我就想起了那天早晨,你对我说,你妈让你传话,她是通过什么方式让你传话的? 她给你托梦了?” “没有。我没有亏心事,从来不做梦,我妈知道的,她不会给我托梦。” 这种话,听在心里无愧的人的耳朵里,笑笑了之。但听在苏友耳朵里,他莫名有些发慌。 他声音带着紧张: “佳期,你妈怎么告诉你的?” 苏佳期:“我妈回来了呀,每天晚上都去你家待着,天天趴在你和孙影后背上。 这段日子,你没感觉脖后凉飕飕的吗?” “胡说,人死如灯灭,哪有回来的道理。” 苏友嘴挺硬,但声音都抖了,苏佳期能听不出来? “既然你不信世上有鬼,不信鬼能回来,你还问我干啥? 你在家等着就行,不用你找她,她会找你的,欠的命你们得还不是?” “没有鬼,没有鬼!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信!” 苏佳期冷笑:“我没读过大学,没受过高等教育,我愚昧,我相信世上有鬼。 对了,没有鬼的话,孙影看见的是什么?是你呀。” 苏友哆嗦成一团:“她、她说话你能听见?” 第95章 言传身教 “能啊,她告诉我,每天晚上去你家待着。 她趴在孙影背上,在孙影耳边和她嘁嘁喳喳说话。 也挂在你后背上,好像还没和你说过话。 她昨晚告诉我,要开始钓孙影的命,钓完就钓你的,你别着急,等着就行。 孙影咋样了,死没死呢?” 苏友被吓得魂不附体,胡乱回了句:“没呢。” 回答完,才发觉有点不对,马上生气了: “苏佳期,你是不是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你别的本事没有,胡说八道一个顶一百个。” 苏佳期冷笑: “你不信拉倒,我也没说让你信啊。你要是不打电话问我,我给你打电话主动说了吗? 我是没有别的本事,否则的话,你更得去法院告我了。 一个月四百都满足不了你丑陋的贪心。” 说完,苏佳期挂了电话,干脆而果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苏友心乱如麻。 他一个人坐着,想着苏佳期刚才的话,也想了很多以前的事,心里充满恐惧和愧疚。 在医院外面过足烟瘾的苏佳鹏,走进病房对苏友说:“爸,你在这吧,我回去了。” 结婚后,苏佳鹏和沁沁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工作,不如意,上班很辛苦。 他和沁沁都不想干了,孙影和苏友坚决不许他们辞职。 他们两个老了,手里没钱。 两个年轻的要是辞职了,靠苏友当保安挣的工资,和苏佳期每月给的四百,一家人根本活不下去。 将来还得要个孩子,不攒点钱,树叶榨汁能养活吗? “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不在医院给我搭把手,一起照顾你妈,回家干啥?” 苏佳鹏有些烦躁:“我妈打了镇静剂,一觉能睡到明天早晨。 你在这就行,我回去歇一歇。” 说完,不再搭理苏友,转身就走。 一只脚都迈出病房门了,又缩了回来,他走到苏友跟前: “爸,我妈病了。苏佳期那么有钱,你利用这个机会,向她说些软话,要几千块钱出来。 给我和沁沁都买双好点的旅游鞋,我们上班下班,地铁上很少能抢到座位,站得相当累。” 这个病房住了好几个病人,他声音很小,怕别的病人和家属听见。 那些人也确实没听见。 苏友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他先是一愣,都不相信他刚听的话,是他儿子说的。 等明白过来,苏佳鹏确实这么说了,苏友突然抬手,用尽全身力气,抽了苏佳鹏一个大耳光。 “我草你奶奶!” 苏友的怒喝,像一个炸雷,在病房里炸响。 “苏佳鹏,从小到大,家里好吃的紧着你吃,好穿的紧着你穿。 现在你妈病成这样,生死未卜,你不关心你妈就算了,竟然让我向佳期要钱,给你和你媳妇买好鞋? 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的心得多狠,多无耻,我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眼泪落下来,苏友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悲鸣的鸟,让人不忍听下去。 那几个病人和家属,都不再说话,都看着他们。 苏佳鹏突然被抽了一个大耳光,疼痛和丢面子,让他失去了理智: “爸,你咋好意思说,家里好吃的紧着我吃,好穿的紧着我穿? 我读书那会,班上同学过生日,人家都去大酒店,蛋糕都是三层的。 我呢,我过生日在家里,买个烧鸡,买个九寸小蛋糕,就把生日打发了。 我吃什么好吃的了?穿的更是便宜的地摊货。 真紧着我,我过生日,咋不去酒店摆一桌,咋不给我定个三层的蛋糕? 别说没钱,一年只过一个生日,多花点钱怎么了,能穷死你们?” 苏友气得全身哆嗦:“从你上小学开始,我和你妈,换班骑着小三轮接送你,一直到你中学毕业,自己会骑自行车。 佳期只比你大三岁,上学放学都是自己坐公交车,我接送过她一次吗? 她早早自立了,现在你让我向她要钱,给你和你媳妇买鞋? 话你咋说的出口,我又怎么说的出口?” 苏佳鹏眼里涌上嘲讽:“爸,大约八九年前的腊月里,天下大雪,苏佳期病了。 她摇摇晃晃去找你,想向你借几百块钱治病。 你当着我妈的面,也当着我的面,对苏佳期说,你有钱就去治,没钱就去死。 我把你养大就行了,不能养你一辈子。 苏佳期靠着门框,用烧得发红的眼睛看着你说,她不是向你要钱,是向你借,开资就还你。 你亲口说的,父女情份,在你长大的那一刻就断了。 那时候,你的话说的多绝。现在怎么突然改了态度,开始赞美苏佳期啦? 你去法院告过她吧?告状不就是为了要钱吗?那时候能说出口,现在说不出口了? 你这张老脸,是想要的时候就有,不想要的时候就没有啊。” 被儿子当众揭短。 苏友佝偻着腰,驼着背,脑袋像乌龟探出壳那样向前伸着。 手抖着,老脸上爬满了泪水。 苏佳鹏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大斧子,一下劈开了他那么不堪的曾经。 苏友仿佛看见了那个大雪天,十八岁的苏佳期,靠在他家的门框上,向他借几百块钱治病。 他拒绝了,面对亲生女儿的求救,他那么恶毒地拒绝伸出援助之手。 在生死面前,他选择亲眼看着,任凭她往地狱坠落。 他没想到的是,他给儿子做了很好的范例。 现在,孙影生死未卜,他们的儿子,根本不在意他母亲的生死。 恶毒心肠,一如当年的他。 当年,是父对女。现在,是子对母,言传身教。 这一刻,他万念俱灰。 这一刻,他肝胆俱裂。 然后,苏友慢慢倒了下去,他被残酷的、丑陋的现实,击碎了心脏。 他心碎而死。 看着仰面倒在地上的父亲,苏佳期冷哼一声,用脚踢了踢: “爸,地上挺凉的,赶紧起来吧。” 一个病人家属实在看不下去: “小伙子,你爸的样子可不像是装的,你赶紧叫医生来看看吧。” 苏佳鹏看着苏友灰败的脸,这才有点害怕了,转身去叫医生。 第96章 报应来了 医生来了,一番检查后,确定苏友死亡。、 心碎而死,惭愧而死。 苏佳鹏傻了,蒙了,看着苏友苍老的脸,干瘪的身体,开始打电话。 “苏佳期,爸爸死了?” 苏佳期的声音很平静:“谁的爸爸死了?” “我、我爸。” 苏佳期有些惊讶:“苏友死了?一个无情无义,心肠发黑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死就死了吧。” 苏佳鹏带着哭音儿:“苏佳期,怎么说他也是你爸,你来看看啊。” “我去看啥呀?我看他能活过来呀?” 苏佳鹏:“我怎么办啊?” 苏佳期:“不知道怎么办?你问孙影啊,孙影办法多着呢。” 苏佳鹏说:“我妈打了镇静剂,正睡着呢。你过来看一看啊。” “行,我这就过去。” 苏佳期决定过去,看看当年折磨残害自己母亲的恶魔,是不是真死了。 苏佳期开车来了医院。 殡仪馆的车也来了,刚要把苏友往车上推。 苏佳期走过去,看着苏友灰败的脸,在心里默默说了句:但愿你下辈子能做个真正的人。 一滴泪,从苏友眼角缓慢地淌出来。 没有人在意了。 苏佳期开车往回走,她满脸是泪,伤害她妈妈的畜生男人,终于死了。 还有个孙影,当年也参与了虐杀自己妈妈,她不会放过孙影。 苏友被拉走后没多久,孙影醒来。 她翻身而起:“鬼,鬼呀,鬼来索我命了。” 跳下床就往外跑。 医生护士一起动手,把孙影抓住。同时,医院通知苏佳鹏,押金不够,赶紧交钱。 孙影还没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治疗。 苏佳鹏的小娇妻沁沁也来了,两个人上班挣的少,花的多,手里根本没有几个钱。 两个人商量一番后,苏佳鹏去跟医生合计,能不能先欠着医药费。 等他给他爸办完丧事后,再用礼金交押金。 医生半天没说话,不是在想行或者不行,而是被震惊的。 这话是从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嘴里说出来的? 医生缓过神儿的瞬间,心里眼里全是瞧不起。 他只淡淡地回了两个字:“不行。” 也确实不行,医院不是医生说的算的。 苏佳鹏没办法,又给苏佳期打电话:“你再来一趟医院,帮我妈交一下住院费押金。 等我办完丧事,用礼金还你。” 苏佳期冷笑:“孙影对我没有生育之恩,没有养育之德,我为啥要帮她交住院费? 她破坏我妈婚姻,伤害我妈心灵,我看着她遭报应,为我妈高兴。 帮她交住院押金?不可能的。” 苏佳鹏是被苏友和孙影捧在手心长大的,没有处理事情的能力,更没有感恩的心。 钱这么难借,他失去耐心了,决定让孙影出院。 医生劝:“你还是尽可能借些钱,你妈这病挺重,别耽误了。” “跟你无关。” 苏友为孙影办理住院的当天,苏佳鹏又为孙影办理了出院。 回到家后,孙影又叫又跳,大喊着有鬼。 苏佳鹏和沁沁,把安眠药碾碎,两个人用力压着孙影,一次给她灌两片。 孙影想不睡觉都不行。 苏佳鹏和沁沁合计好了,只要孙影醒了,只要大喊大叫,就给她灌安眠药。 孙影和苏友都没想到,隔着十多年岁月,孙影遭遇了和朱凤差不多的命运。 报应落在了头上,现世报。 办完苏友丧事几天后,苏佳鹏弄了一个大铁笼子回来。 笼子底铺着木板,木板上铺着薄薄的被褥。 每天,他和沁沁上班时,就把孙影锁在里面,这样她跑不了,也无法砸东西。 大声喊叫,苏佳鹏一点都不在乎,反正他和沁沁都不在家,不怕喊破喉咙就使劲叫。 孙影偶尔会明白过来。 知道苏友死了,被他们偷情生出来的儿子气死了,她的眼泪就吧嗒吧嗒淌下来。 她难过得不行,她在苏友面前最得意的一件事——她的儿子,把她锁在了铁笼里面。 她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出去了。 每次刚明白一会,她就会想到朱凤,眼前就会出现朱凤的样子。 只要想到朱凤,她心里的恐惧上升,人顿时就不明白了,疯狂撞着铁笼子,想要逃走,说朱凤的鬼要来索命。 晚上她会被灌安眠药,会安静一整夜。 苏佳期知道孙影落了这样的结局,她不着急要孙影的命了。 让她活着遭罪,更解恨。 转眼到了十二月,天气冷得仿佛要把空气冻住。 这阵子,因为佟东被人打伤,一直不敢出门的楚予夏,终于在一个有着暖阳的午后,开着她的豪车出了门。 她好多天没见到东方乐安了,微信上和他聊天,他总是说几句就没了动静。 再问,回一个字:忙! 东方乐安好像不喜欢她了,楚予夏惊慌失措,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必须要见到东方乐安。 来到东方乐安的公司。秘书认识楚予夏,知道她是东方乐安的未婚妻。 她对楚予夏,格外客气。 楚予夏:“乐安呢?” “总裁约了苏小姐,去郊外的鹿鸣庄园吃农家菜去了。” “什么?” 楚予夏大惊:“乐安怎么和苏佳期搅合在一起了?” 秘书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鹿鸣庄园是东方乐安朋友开的,那里夏天可以钓鱼,种菜,有很多只猫咪,还能骑马。 冬天也好玩,有一个挺大的溜冰场。 东方乐安从国外回来后,自己去过几次,一次都没带楚予夏。 楚予夏很委婉地问过,东方乐安说,他朋友不喜欢见陌生人。 楚予夏开车直奔郊外。 “苏佳期,你还真有手段啊,只偶遇了一次,就和乐安有了往来。 勾搭上了我大哥还不算,还要勾搭我的男朋友?我要饶过你,我就不姓楚。” 楚予夏的车开的飞快。 突然,两辆轿车从后面飞驰过来,别停了楚予夏的车。 盛怒之下的楚予夏,想都没想,拉开车门下去了,想打人。 还没看清眼前的人,脑袋就蒙套上了一个黑色头套。 两个男人架住她,把她推回她的车里。 桓岩上来,坐在驾驶位,开着楚予夏的车离去。 第97章 成为棋子 楚予夏喊了几声,但头上带着黑色头套,身边的两个人,胳膊肘还用力压着她的后背,强迫她低头。 这样的姿势,发出的喊声不大,也没有人听见。 楚予夏的挣扎,完全徒劳。 车速相当快,大约一个小时后,才停在一个巨大的仓库前。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发出沉闷的吱嘎声,像沉寂了上百年的破旧古堡。 楚予夏被带下车,被人推搡着走进了仓库。 被按着坐在一把椅子上,手腕脚腕都被人用铁链锁住后,黑色头套才被拿下去。 桓岩先一步出去了,楚予夏认识他,看见桓岩,她就能猜出是楚予初让人抓的她。 楚予初不想让楚予夏过早知道,是他把她关起来的。 嚣张到无法无天的人,必须给她个严厉惩罚,让她一辈子记住这个教训。 不然的话,她以后还会不会收敛,没有敬畏之心。 楚予夏看着站在身前的两个男人,眸光里盛了藏不住的愤怒: “你们是谁?把我绑到这里来想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赶紧放了我。” 那两个人面上不带任何一点表情。 楚予夏也不是一点都不害怕,她观察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继续说道: “正多集团大总裁楚予初是我大哥。 只要你们放了我,我让我大哥给你们两个每人一千万。 这些钱,你们几辈子都挣不来。 我还有很多珠宝首饰,只要你们送我回去,我也可以给你们。拿回去送你们的女朋友或者情人。 她们没见过那么好的东西,一定乐得好多天都睡不着觉,会爱死你们。 我未婚夫是万协集团继承人东方乐安,他出手比我哥还大方。 你们放了我,他给的赏金会更多,都有可能给你们两个人一个亿。 一个亿你们能想象到是多少钱吗?” 楚予夏是豪门千金,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嚣张惯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说话都不知深浅,优越感十足。 绑她的人要真是绑匪,凭这几句话,就足以把人激怒。 轻则打一顿,惨遭羞辱。重则砍手砍脚,这辈子就残疾了。 见那两个人转身要往外走,楚予夏急忙站起来,想要跟出去。 刚走几步,“哗啦”一声,手腕和脚腕上的铁链,拴住了她。 她再想往前半步都不可能。 楚予夏吓得哇哇大叫: “你们别走啊,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这里一定有老鼠,太可怕了。王八蛋,你们给我回来。” “吱嘎”一声,大铁门一如打开时的沉重。 “咣当”门关上了。 仓库里的光线本来就暗,门再一关上,就更暗了。 对楚予夏来说,简直像在地狱里。 她吓得大喊起来,眼泪也淌下来了,但不管怎么叫,都没有人回应。 这里除了她坐的这把椅子、椅子不远处一张铺了薄被褥的床,一个桶,再啥都没有。 太空旷,太吓人了。 楚予夏从小到大,都没在这么恐怖的地方待过,甚至都见过。 现在,一个人在这里,吓得呜呜哭。 楚予夏不知道,和这个仓库紧挨着的另一个仓库里有三个人,把她抓来的两个男人和一个中年妇人。 他们待的地方有床,有灯,还有煤气罐,冰箱。 两个男人负责她的安全,妇人负责给他们几个做吃的。 但楚予夏不知道,也不可能让她知道。 楚予初下了狠心,这次一定把楚予夏收拾老实,不到过年,是不会放她出去。 楚予初接到他母亲周薇电话时,是晚上十点。 楚予夏这样的豪门千金女,几乎夜夜笙歌,晚上十二点甚至后半夜回家都是常事。 今晚周薇给楚予夏打电话,是想和她合计一下。她也认识一些人,也是有些手段的,她知道了楚景的老情人住在哪里了。 明天她必须去楚景的外室戚锦那儿一趟,三十年啊,戚锦睡着她的丈夫,花着她家的钱。 而她,却被蒙在鼓里。那么多个夜晚,她以为楚景在公司加班。 现在明白了,她心疼楚景时,楚景在戚锦的床上。 她是正经的豪门千金小姐,知道丈夫外面有人了,岂能不找上门去? 既要“教育”一番那贱人,也要让她知道,她最多算个妾。 她给楚予夏打电话,没人接。过了一会再打,还是没人接。 打多少次都没人接。 她哪知道,楚予夏的电话在车里,车在郊外的大仓库里。 周薇慌了。如果是以前,她会先给楚景打电话。 他们的宝贝联系不上,那还了得? 知道楚景外面有人后,她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楚予初。 周薇带着哭腔:“予夏中午离开的家,现在还没回来,电话也没人接,会不会——” “不会。” 没等周薇说完,楚予初就打断了她: “楚予夏没大没小没有规矩,做事不经过头脑没有章法,被我关起来了。 不让她吃点苦头长点记性,她以后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你把她关起来了?” 周薇被气得差点背过气: “予初,那是你亲妹妹,就算她干涉你的事了,也是为你好。 你赶紧把她放出来,别吓坏了她。” “不放。” 楚予初语气坚定:“妈,予夏不小了,现在只会吃喝玩乐。 你再宠下去,她就真彻底废了。” “废了就废了,家里有的是钱,养她一辈子不成问题吧? 你爸外面有女人,还有子有女,他的心不在这个家里了。 我们母子三人,再不抱成团,这个家就彻底散了。” 楚予初被周薇这无知的话气得肝疼。 “妈,如果你见到我爸外面的女儿楚予冬,你就知道予夏和人家的差距了。 予夏还年轻,不能说她这辈子都不会成长,但眼下确实跟楚予冬差了一大截。” 周薇一愣:“予初,你怎么知道你妹妹跟人家差了一大截? 你见过他们?” 楚予初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 “没见过,但对他们的一切,我都了解。我爸的那一儿一女,都野心勃勃。 楚予冬会是楚予澜的得力助手,他们的目标是取代我。 我不用予夏帮我,但她不能这样下去,否则说不定会成为棋子。” 第98章 突然变脸 听楚予初这么说,周薇沉默了。 “妈,这么多年,你以我爸为中心,他高兴你就高兴,他不高兴你就想着法的让他高兴。 关心他,以他为荣,以他为靠山。 可你的关心和依靠,换来的是什么?一定是他嫌弃你的借口,觉得你烦,觉得你俗气。 如果你不想让予夏复制你的人生,现在必须对她狠下心。” 楚予初的这番话,周薇听进去了,或者说,在危机感下,她的心被触动。 “行,你也是为你妹妹好,关她一阵子也好。 不过,她从小没吃过苦,你别吓着她。” 挂断电话,周薇一个人坐了很久。 这么多年,她一直过着富贵奢靡的生活,丈夫有本事,一双儿女俊美优秀。 怎么仿佛一转眼,有本事的丈夫成了别人的,儿子变得陌生,女儿养成了废物。 原来,她的生活这么糟糕。 她叹了一口气,想了很多。 她突然怒了,既然我的生活糟糕,我一定会让那贱人的生活比我更糟糕。 楚景穿着睡衣出现在楼梯上,他看着周薇,沉声道: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这把年纪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周薇仰头看着楼梯上的楚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结婚三十多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叫她休息,主动关心她。 以前,都是她主动叫楚景,她关心楚景。 这么多年,她一直这么仰望着这个男人,以他为天。 却半点都不知道,他其实是另一个女人的天。 周薇冷笑:“这把年纪了,我身体还这么好,还没死,你们急坏了吧? 既然如此,又何必假惺惺呢。” 这是这么多年,周薇第一次怼楚景,她感觉到无比畅快。 “不可理喻。” 楚景扔下这句话,转身回房去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周薇一定马上跟过来,他是她的太阳,她的一生都围着他转。 但今晚和以前不同了。 周薇没进来,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进来。 快午夜了,周薇是想闹哪样? 楚景带着怒气出去,站在楼梯往下看,围着他转了一辈子的周薇,不在沙发上坐着。 周薇去睡客房了,楚景站在那,愣了好久。 今晚,他和她都明白了一件事:没有谁离开谁不能活。 第二天,吃早饭时两个人在饭厅遇见。 楚景看了周薇一眼,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他等着她先说话。 周薇没看他,也没说话,她心里想着的是楚予夏。 不知道被楚予初关在哪里了,床铺硬不硬,随手用的东西有没有备齐。 丈夫随时都可能离去,儿女不会。 周薇的这点细微变化让楚景感觉她变了个人似的。 吃完早饭,楚景主动对周薇说:“我约了人喝茶,中午回来吃饭。” 周薇看了一眼来收完的佣人孙嫂: “先生中午回来吃饭。” “哎哎,我知道了。” 孙嫂感觉到今天的气氛不太对,答应一声后,赶紧收拾碗筷,尽可能快地回到厨房去。 这个家里,有好几个佣人。 佣人们躲在厨房里,窃窃私语。 楚景前脚出门,周薇后脚也出了门。 戚锦的家,也住这个别墅区,离她的家不算远。 楚景是为了来去方便,可这也是对周薇的双倍羞辱。 戚锦家的佣人引着周薇进了客厅。 戚锦站起来迎接,声音轻柔,像上好的丝绸:“您好,您是?” 周薇冷笑:“你是戚锦?” “是的,我是戚锦,我没见过您,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戚锦的眸子深邃而漂亮,眸光里不带半点攻击性。 “戚锦,既然你装着不认识我,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周薇,是楚景的太太。” 戚锦不慌不忙:“楚太太请坐。” 周薇走到沙发前,坐下。 她出身豪门,吃喝玩乐了大半辈子,此刻来见情敌,穿着上自然比平日更加雍容华贵。 坐在沙发上,眸光犀利地看着戚锦: “我听人说,你跟在楚景身边有些年头了,我想问问,你是楚景的什么人?” 戚锦坐在单人沙发上,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因为我是楚太太,你跟在我丈夫身边,我就有权利问。” 戚锦抿唇微笑:“也好,那我就回答您,我是楚景的女朋友。 这个答案您满意吗,理解吗?” 周薇点点头:“理解。不就是床奴吗?楚景出钱,你出身体,各取所需。” “床奴”这两个字,实在太羞辱人了。 戚锦一直挂着得体微笑的脸,顿时像染了酒气一样红。 “你也别委屈,凭你一个嫁过人的女人,能成为我丈夫的床奴,你也算幸运。” 戚锦眼睛眯了眯:“楚太太,你来我这的目的,就是想羞辱我几句? 您尽管骂,我不还嘴,因为我,您毕竟憋屈了半辈子了。 今日实在憋不住了,来骂我几句,回家还得被楚景骂。 我理解您。” 戚锦嘴皮子不错,说的句句是软话,但句句能气死人。 但今日的周薇,已经和昨日不同了。 她笑了,一点都看不出来生气,慢悠悠地说: “我呢,是前几天才知道我丈夫有床奴的。 不然的话,你觉得你躲在阴影里,就能消停过日子? 我听说,你和楚景眉目传情过,被楚景父母知道后,在青葱年纪,就被楚景给甩了? 后来再遇上,你放低姿态,跪下痛哭哀求,楚景心一软,收你做了床奴。 憋屈大半辈子的人是你吧? 你想让楚景骂我?他骂我,我也骂他,这叫夫妻吵架。 你敢骂他吗?把你父母的胆子从坟墓里挖出来借给你,你也不敢。 因为你是床奴,要靠小心翼翼伺候男人,才能不被换掉。” 周薇咯咯笑了几声:“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竟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楚太太,你今天来我这里,就为了说这些?” 周薇轻轻点头:“对呀。我是豪门阔太太,有钱又有闲。 我丈夫有了床奴,他晚上折磨你,我白天折磨你。” 话落,突然变脸,从一直裹着的大披肩里,把手露了出来。 手上竟拿着一只高跟鞋。 第99章 还刀入鞘 周薇再也不顾豪门贵妇的矜持了,手里的高跟鞋,对着戚锦的脸刨去。 戚锦和楚景日常闲聊,会耍尽心机手段,巧妙打听周薇在楚景心里的地位。 从楚景的话里,她感觉周薇在楚景跟前,就是一只没有脾气的猫。 整日围着楚景转圈,楚景不高兴了,吓得跑到角落里去躲着。 楚景高兴了,就跳到他腿上讨好,典型的猫性子女人。 今天周薇过来,佣人是上楼问过她的。她一听,很高兴地下楼来见人。 这么多年,楚景再怎么爱她,她都只能躲在暗处。 逢年过节,楚家有事,楚景身边的太太是周薇。 戚锦早就想取而代之了。 今天周薇来这里,一定是想闹事,她决定用语言刺激周薇。 最好周薇能动手打她,那样等于给她机会。 戚锦没想到,周薇的语言这样犀利,真动了手,但这方式也太特别了。 坚硬的鞋跟儿一下接一下刨在戚锦的脸上,脑袋上。 周薇是带着恨意而来,是有备而来。 戚锦算个什么东西,敢偷她周薇的男人?有眼无珠,还要眼睛干什么,不如瞎了算了。 周薇的鞋跟儿,对着戚锦的眼睛砸,有一下真砸中了。 戚锦疼得尖叫起来,双手捂着眼睛,满地翻滚。 家里有两个佣人,急忙跑过来。 周薇用手里的高跟鞋指着她们:“我是楚景的正牌太太。 我在这里收拾他的床奴,你们识趣的给我退远点。 不识趣的尽管上来,我可告诉你们,敢动我一下,后果你们承担。” 戚锦不是楚景正室,佣人心知肚明。 现在正室找过来了,她们只是佣人,没有能力掺和。 别说动手,拉架也不敢。 周薇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给楚予初打电话。 “予初,我在戚锦这儿,她被我打伤了,满地滚呢。” 楚予初吃了一惊,赶紧叮嘱周薇:“妈,你立刻离开那儿,我过去处理。” “不离开,我没什么可怕的。” 说完,挂断电话后,又打给楚景。 见是周薇的码号,正在喝茶的楚景,眉头习惯性皱起。 “什么事?” 和以往一样,没有称呼,没有耐心,压抑的语气里带着嫌弃。 周薇笑了笑:“楚景,我在你床奴家里,她眼睛被我打瞎了。 满脸是血,我也判断不了是瞎了一只还是两只。 你总是瞧不起我,认为我平庸。怎么样,这回还瞧不起我吗?我还平不平庸? 楚景,我马上报警,我要让整个申城的人都知道你的烂事。” “周薇,别报警。” 楚景猛地站起身,很大声地说:“为了予初,也为了公司,你千万不能报警。” 他甚至都来不及跟老友打招呼,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跑。 他的司机跟在旁边,帮他拉开车门。 “去戚锦那儿,快点开。” 楚景吩咐司机。 司机答应着,开着车,熟门熟路地直奔戚锦的别墅。 楚景进了一楼客厅,看周薇坐在沙发上,压着二郎腿。 戚锦躺在地板上,双手捂着脸,叫声像被活着剥皮的猫。 楚景大怒:“周薇,你干了什么?” “打了贱人几下子而已。” 楚景奔过去,把戚锦抱在怀里:“你怎么样?” 戚锦一只眼珠子都碎了,血肉模糊。 头上好几个大口子,楚景没看出来用什么打的。 他抱起戚锦到了别墅外,看见楚予初的迈巴赫箭一样冲了过来。 楚景把戚锦放在他自己车里,他刚要上车,楚予初下车奔了过来。 “爸,让司机送她去医院,你不能去。” 楚予初说完,又对叫喊的戚锦吩咐:“戚锦,我警告你,把嘴给我严实。” 楚景明白过来,他们是豪门,这样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就会在网络上发酵。 豪门妻妾争斗,正室把妾室眼睛打瞎...... 诸如此类的消息,就的满天飞。 楚景和楚予初一前一后走进大厅,楚景很大声地吩咐两个佣人: “赶紧跟着司机去,陪太太治伤。” 楚予初跟着吩咐了一句:“医生问,就说被她女儿打的。” “哎哎。” 佣人不知道楚予初是谁,但也不敢乱闻,鸡叨米一样地点头。 周薇依然在沙发上坐着,看见楚景奔她来了,她站了起来,紧了紧披肩。 她一点都没害怕,眼眸里跳跃着复仇成功后喜悦的火苗。 对楚景来说,这样的周薇是陌生的,甚至是可怕的。 他看着她,沉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和他对视,说了一句同样的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景往前走了一步,手动了动。 周薇嘴角上勾,冷笑了一下,也往前一步,手紧了紧披肩。 两个人眸光里都带着恶意,鼻子都快碰到对方鼻子了。 楚予初走过来,急忙分开两个人。 “爸,你现在有心情对我妈发狠?你这么处理事情?” 楚景也知道,这么处理不对。 他后退了一步:“你先带她回家,我处理后面的事情。” 楚予初看了楚景一眼,很深的一眼。 然后看着周薇:“妈,咱们走。” 周薇很从容,伸手拿起茶几上她的手包,跟着楚予初走出这个大厅。 楚予初拉开车门,周薇进去后,他从另一侧坐进去。 秦源开车,往回走。 这时,周薇的另一只拿出来,手上握着一把锋利至极的匕首。 她打开手包,把匕首放进去。 她用高跟鞋打碎戚锦的眼睛后,把鞋扔了。 打了两个电话后,从手包里拿出出鞘的匕首,握着,藏在腋下,用披肩遮挡,等着楚景到来。 楚予初大吃一惊:“妈,你拿匕首干什么?” 周薇冷哼一声:“这把匕首,是当年我和你爸在国外度蜜月时,买来防身用的。 这么多年,我一直收着,今天我带着它出来。 我想好了,如果你爸因为我打了戚锦而打我,我就用这把匕首,刺穿他的心脏。” 周薇语调平静,像在开玩笑。 但楚予初和秦源都明白,她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男人对婚姻的背叛,能让女人的心瞬间碎成千万片,也能让女人的爱瞬间消失,更能让女人变得狠辣起来。 甚至生出鱼死网破的心,今天的周薇就是如此。 楚予初拿过她的手包,打开后,把匕首拿出来,把刀鞘也拿出来。 还刀入鞘。 第100章 世外桃源 楚予初把手包递给周薇:“妈,你怎么进的戚锦别墅大门?” 周薇声音淡淡:“我想过了,为了进出方便,你爸的两辆车,戚锦那里一定都录了信息。 你爸约了人去喝茶,他开走一辆车后后,我让我的司机开你爸的另一辆车,果然进去了。” 她冷哼一声:“戚锦看见我,还很高兴,她估计我是去闹事的,以为我最多抽她几个耳光。 她借此能翻腾出很高的水花,没想到我会下狠手。” 周薇是个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女人,非常看重她的出身,也非常得意她的出身,她被楚景和戚锦欺骗了一辈子,这口窝囊气不出,能憋死她。 她用自己的方式,毁了戚锦的容貌。 至于楚景,别着急,后半生这么长,只要他在身边,收拾他的机会多的是。 慢慢琢磨要他命的办法。 楚予初沉默着,他确实没想到,大半辈子精神依附的母亲,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 通过这件事他明白了,女人不分年纪,一旦情感遭到破坏,狠劲会上升到无法想象的高度。 回到家,楚予初把周薇送上楼。 “予初,你妹妹怎么样了?昨晚她睡没睡好?你也教训她了,要不放了她吧。 等她回来,我好好劝一劝,或者让她继续出国读书。” 周薇有她自己的考量,家要破了,儿子本事大,身边的人也多,不会有事。 女儿不行,头脑简单又爱玩儿,容易出事。 楚予初:“你不用惦记她,她没事。只关了一夜,哪能记住教训? 想让她成长,就得让她吃点苦头。 妈,这几天你哪里别去,就在家待着。 如果有事,给我打电话。你放心,有我在,我爸不敢对你怎么样。” 叮嘱完周薇,楚予初下楼,吩咐秦源: “戚锦别墅的大门口没配备保安,估计老爷子有忌讳。 他家外有家,他可能想尽量减少知道这件事的人。 再怎么低调,事情也是做了。 咱们别墅大门口有保安,你去吩咐他们,除了咱们的几辆车和我爸常用的那辆车,所有录了信息的其他车,信息全删除。 包括买菜的保姆车。 进出大门时,保安必须检查辆车,然后决定放不放行。” 秦源点头:“初哥,你稍等我一会,我这就去吩咐。” 楚予初防范的是比他小三个月的戚锦的儿子楚予澜。 楚予澜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有些头脑,手上有个公司,也有些人手,下手狠辣。 当然了,楚予初不怕他,如果他敢太过分,先把他公司吞并,再收拾他。 手足情? 想到这一点,楚予初冷哼一声。 “秦源,佟东醒过来没?” 楚予初问了一句。 “没醒过来。” 楚予初沉默半晌:“佟东的大哥佟行,是个有本事的,估计他会调查事情经过。 你小心点。” 秦源笑:“初哥,你放心吧。” 楚予初也笑了,这样的事儿,秦源根本不用嘱咐。 “姜安的伤怎么样了,还在佳期那?” 秦源点头:“姜安年轻,苏小姐照顾的也好,身体恢复的非常快,能拄着拐走路了。 姜安的爹倒是挺烦人,他去咖啡吧找过几次苏小姐,问赔偿问题。 苏小姐说,撞姜安的人死了,没有赔偿,有也没他啥事。 去了好几次,我打算给他点警告时,他不去了。” 沉默了一会,秦源又说:“过完年,我打算给姜安买个房子。 就算以后两个人分手了,她也有个栖身的地方。” 楚予初笑:“姜安遇见你,真是幸运。” 话锋一转:“佳期跟东方乐安去鹿鸣庄园,昨晚没回城?” 秦源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楚予初:“没回。” 佟东被秦源捅伤后,楚予初让秦源派两个人,保护苏佳期和姜安。 所以,他知道苏佳期去了鹿鸣庄园。 “姜安一个人在家,佳期心可够大的。” 楚予初心里泛酸,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苏小姐的闺蜜朱颜,在她家呢。” 楚予初微微点头,嘴上没再说什么,心里却说: 东方乐安这个东西,不约予夏去鹿鸣庄园,约佳期干什么。 前天晚上,东方乐安给苏佳期打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 如果有,他约她去鹿鸣庄园玩。 姜安在旁边听见了,一个劲地小声撺掇: “佳期姐,这阵子竟照顾我了,出去放松一下,去看看那里好不好玩。 好玩的话,下次好带着我去。” 东方乐安听见了,笑着说:“我向你们保证,那里绝对是世外桃源。” 苏佳期答应了。 她知道朱颜休息,给朱颜打电话,让朱颜来她家照顾姜安。 第二天早晨,东方乐安开车来接上苏佳期,直奔鹿鸣庄园。 鹿鸣庄园的主人叫方一舟,留过学,他和东方乐安就是在国外认识的,比东方乐安大十岁。 方一舟是个有本事的人,身价几百亿。 也是个淡然的人,不想再商场打拼了,买了这个庄园,怡情宜兴。 他朋友很多,也时常有朋友来他这里小住三五日。 东方乐安带着苏佳期来到鹿鸣庄园。给苏佳期和方一舟做了介绍。 苏佳期活了二十多岁,从来没见过笑容这么自然的人。 仿佛天空的云,悠闲的,自在的。 方一舟:“苏小姐,希望你能喜欢这里。” 苏佳期点头。 这里太大了,能看出来,春夏秋三个季节必定绿木扶疏,一定极美。 东方乐安笑着问:“是不是觉得,别的季节会更美?” 苏佳期点头:“你怎么知道?” “每一个冬天来的人,都是这感觉。等春天时,我再带你来。 一舟这里,花儿太多了,漫山遍野都是,什么颜色的都有,你一定喜欢。 从东方乐安的表述里,苏佳期都能想象出,那该是怎么绝美的画面。 佳期,你会滑冰吗?” 这里有一个室外滑冰场,极大,冰面有专门的人收拾,非常光滑干净。 “会。” 苏佳期兴奋起来:“当年在学校,滑冰我还得过奖呢。” “走,我们去滑冰。” 东方乐安带着苏佳期来到冰场,旁边有几间房,里面有各种尺码的冰鞋。 苏佳期脚小,穿三六码,东方乐安脚大,穿四一码。 换好鞋,推开门就是冰场,苏佳期脚下用力,人飞了出去。 第101章 不能关机 苏佳期滑冰技术非常好,适应一会后,速度快起来。 她穿了一件艳红色的薄羽绒服,弯着腰,双脚一前一后滑着冰面,身材曼妙,姿态优美。 像一只在冰面飞翔的火烈鸟。 东方乐安在苏佳期稍后一点的位置,他不超越她,也不被甩开,就不紧不慢地跟着。 他想到刚回国没多久,有一次和楚予夏在一起,他提起冬天要来这里滑冰。 楚予夏扔出一句:“我不喜欢滑冰,野蛮人运动。” 东方乐安第一次听说,滑冰是野蛮人运动,他的热情一下被打到谷底。 再看佳期的样子,矫健,优美,如一只在冰上飞行的火凤凰,这是野蛮人运动? 东方乐安不由得低声感叹了一句:女人和女人,也是不一样的。 “佳期,你喜欢赛车吗?” 东方乐安在后面很大声地问。 苏佳期摇头,笑着回答:“那个速度太快了,是属于勇敢者的游戏,我不行,我胆子小。” 东方乐安笑了:“以后我带你慢慢练,习惯了速度就不害怕了。” 中午,庄园做的菜不多,一个大鹅炖粉条,浇汁鲤鱼,肉皮冻,凉菜。 都是家常菜,家常做法。 客人一共十四个,每道菜都自己盛,吃多少盛多少。 吃完了饭,休息一会,下午两个人去喂小鹿,也去喂鸟。 那只会说话的色彩斑斓的大鹦鹉,隔一会对苏佳期说一句: 小姐,你真漂亮,我爱上你了。 苏佳期笑弯了腰:“大鹦鹉,我也喜欢你。可你身价太高了,我买不起。” 晚上,几个人在有炉火的房间里,烧开水泡方一舟珍藏的极品好茶喝。 聊往事,聊未来,一直聊到月亮西斜,星星困得眨眼睛,才散去。 几个人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第二天上午,东方乐安要带着苏佳期回了城。 方一舟送了苏佳期两罐极品好茶。 “佳期,你很喜欢鹿鸣庄园?等过年时公司放假,我再带你去。” 鹿鸣庄园远离城市的喧嚣,呼吸都格外畅快,苏佳期确实很喜欢那儿。 苏佳期确实非常喜欢鹿鸣庄园,听东方乐安说过年再来,她立刻点头: “好的,有时间再去。” 晚上,秦源去了。把周薇去找戚锦的事,讲给苏佳期和姜安听。 苏佳期吓了一跳:“戚锦被打伤了哪里?” 秦源:“脸上和脑袋上,用高跟鞋砸了好几个大口子,头发剃了,缝了针。 一只眼睛瞎了。” “眼睛瞎了?” 姜安吓了一跳,“这楚太太还真敢下手,往死里打。 不过,话说回来,换做我是她,我也往死里打,插足的小三儿最可恨了。 被打瞎眼睛的戚锦,她的儿女不得要赔偿吗?” 听姜安问这个,苏佳期和秦源都笑了。 秦源:“楚夫人说了,就算她不打瞎戚锦,戚锦也花他们家的钱。 打瞎了,索性再多给她花一些就是了。” 姜安点头:“对,是这样。不过,她的儿女们不去法院告吗? 就算戚锦是老小三儿,好像也不能随便伤害。” 秦源:“这种丑闻,楚景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会让他们的儿女去法院告,一定得压下。 不然的话,公司会受到影响,股票会贬值。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告了,无非是赔钱。 至于打人的楚夫人,楚景有一万种方法让她脱离牢狱之灾。 楚景不出手的话,初哥也得出手,更何况,她的娘家也相当有人脉和办法。 这个亏,戚锦吃定了。” 姜安,“该!谁让她给人做小三。” 聊了一会,秦源走了。 苏佳期和姜安两个人,又嘻嘻哈哈说笑了好一会,才睡觉了。 半夜,下起了雪,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天亮时,雪有一尺厚。 苏佳期和姜安吃完早饭,佳期走着去上班。这路确实开不了车。 三天后的中午,周蝶来了。 她穿一件白色长款羽绒服,白色小皮靴,像个雪花仙子,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笑着凑近佳期耳畔:“佳期姐,我把事情办成了。” “这么快?” 周蝶一脸得意的笑:“我面对的是个小三儿,我才不给她留情,往死里整她。” 从周蝶的讲述中,苏佳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这阵子,赵北航和林朵儿的感情,降到了冰点。 赵北航腿断了,上不了班。是因为林朵他的腿才断的,林朵却不理解他。 他心里苦闷,每天最喜欢的事儿,就是和周蝶聊天。 他向周蝶倾诉内心的苦闷,后悔认识了林朵,后悔和林朵搞婚外情。 更后悔离婚,最后悔的是,和林朵结婚。 每天,他在后悔中度过。 昨天上午,周蝶给赵北航打电话,说她过生日。 她在酒店定了位置,问赵北航可不可以陪他一起过生日。 赵北航很高兴,当即就答应了。 周蝶把位置信息发给赵北航,约好了晚上七点见面。 这段日子,他们见过几次,都是白天见的,一起吃饭,都很愉快。 彼此很熟悉了。 赵北航出去吃饭,林朵自然要问,赵北航扯谎,说是朋友约饭局。 他这么长时间没上班了,工作都是朋友帮着做,还是人家花钱请客,不能不给面子。 他每天晚上聊天,林朵发现过很多次。 这时候扯谎,林朵怎么可能相信。但他们的车被撞报废了,没有车了。 赵北航拄着拐下了楼,上了出租车。等大着肚子行动不便的林朵下来时,赵北航早就没影了。 林朵气得站在马路上大哭。 这时的赵北航,先去花店买了一束香水百合,抱着花去了和周蝶约定的酒店。 两个人有说有笑,开始推杯换盏,气氛很热烈。 一瓶白酒下肚,又开始喝啤酒。 周蝶酒量多好,赵北航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他醉了。 周蝶轻声细语:“北航,知道我为什么让你陪我过生日吗? 因为我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南方找个工作,我姐在那里。 我们一起拍几张相片吧,我想念你的时候,好看一看。” 她说的很伤感,甚至眼角都潮湿了。 赵北航醉了酒,又感染了周蝶的伤感,他很配合地和周蝶照相片。 两个人脑袋挤在一起,像几个月前他和林朵拍相片时那样。 还有脸贴着脸的,甚至还有周蝶亲吻赵北航脸的,酒精作用下,赵北航都没觉得不妥。 林朵哭了一阵,外面太冷了,只好回家。 她拿出手机给赵北航打电话,一个接一个打。 赵北航先是把手机静音,接着准备关机。 周蝶笑着说:“北航,别关机,关机的话就成了有问题,那就真说不清楚了。” 第102章 不太对劲 周蝶点开微信,找到林朵头像。 林朵以前的微信昵称是朵朵爱北航,现在改了,把后面的三个字去掉了,变成了朵朵。 周蝶唇角上勾,发了几条微信: “朵朵小嫂子,我是阿蝶啊。” “小嫂子,我明天要离开申城去南方了,就约了北航陪我过生日。 冷落嫂子一会,别生气,我给嫂子赔个不是,一会就把北航还给你。 相信我,他保证毫发无损。” 林朵气得疯狂起来,发微信骂周蝶。 赵北航面子上挂不住,口齿不清地说: “阿蝶,别搭理那个疯婆子,关机,咱们耳根子能清净点。 阿蝶,这回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吧,连和朋友喝次酒,她都骂得这么难听。” 阿蝶一点不生气,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拍着赵北航的肩膀。 “你放心,我跟嫂子解释。” 她继续给林朵发微信。 “嫂子,你是不是以为,我和北航在酒店开房呢? 我给你发几张相片吧,你看看就不生气了啊。” 最后一个“啊”子,尾音儿上挑,有一股轻浮劲儿。 刚才拍的几张图片发了过去。 周蝶感觉还不过瘾,她坐在赵北航大腿上,一只手搂着赵北航的脖子,又拍了一张发了过去。 赵北航喝的有点多,眼睛眯眯着,眼缝里带着笑意,一只手搂着周蝶的细腰。 “咔”的一声,又拍了一张,发过去了。 对面的林朵,一张一张地看。 第一张图片,赵北航和周蝶的脑袋挤在一起,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看着镜头。 多像几个月前,她发给苏佳期的那张。 第二张,周蝶在亲吻赵北航的脸。 ...... 最后一张,周蝶竟然坐到了赵北航腿上,两个人搂着脖子搂着腰,朋友关系能这样? 林朵气得摔了手机,哇哇大哭,高声骂着赵北航,用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边哭边骂。 周丽娟一听,这不是反了吗? 从床上爬起来,刚穿上拖鞋,房间的门就被一脚踹开。 林朵腆着肚子出现在门口,用手指着周丽娟开骂: “老婊子,你的杂种出去搞破鞋,你像个没事人一样,问都不问。 你们一家都是杂种,老杂种和小杂种联合起来欺负我。 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们,从今往后,我就拿出点颜色给你们这一家杂碎看看。” 赵霍翻身坐起,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儿媳妇骂他们的。 他用手指着林朵:“你你你——你骂长辈?” “你养大一个杂种,算哪门子的长辈?你就是个乌龟。” 赵霍想跳下床揍林朵,结果天旋地转,一下晕了过去。 周丽娟气坏了,怒火腾一下起来了。 她四下看了看,看见床头上的长柄的痒痒挠,拿起来对着林朵的脑袋打下去。 林朵用双臂遮挡,嘴里骂声不停。 “我让你骂,我要是打不住你这张嘴,我就是你养的。” 周丽娟手里的痒痒挠,是她在早市买的,竹制的,非常硬。 往脑袋上用力打,谁都受不了。 林朵被打得满屋跑,她怀着孕,又这么大的月份了,身子笨,脚踢在客厅里的挂烫机上。 她摔倒了,挂烫机也倒了,砸在她身上。 盛怒之下的周丽娟,对着林朵的腰狠狠踢了两脚:“装,使劲装。 仗着怀个野种,骂天骂地骂空气。 实话告诉你,孩子生下来,我必定要验DNA的。 你这样乱爬男人床的贱货,生的孩子指不定就是野种。” 林朵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 周丽娟眨巴几下眼睛:看这样子,不像装的。 但她也没着忙,先是给赵北航打了一个电话,说林朵可能要早产,让赵北航回来。 然后才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打完电话,进了卧室,对赵霍又掐人中又人工呼吸,一阵忙活后,赵霍还真醒过来了。 他没有大病,是被气晕的。 林朵被送进医院,她早产了,生了一个男孩,裹着一个小被子上称,才六斤。 周蝶咯咯笑:“这些,都是赵北航打电话告诉我的。 还问我的飞机起没起飞。 佳期姐,那几张相片,林朵都得堵心一辈子,那贱三儿给你的伤害,我全还给她了。” 苏佳期给了周蝶五万块钱。 周蝶笑得像一只绝美的小蝴蝶: “佳期姐,以后你朋友们谁在碰上这样的事,你一定介绍给我。” 她喝了一杯咖啡后,心满意足地离去。 下午,客人不多。 苏佳期正打算去市场,买点大虾回家煮给姜安吃时,朱颜前夫沈铎来了。 有一阵子不见了,沈铎瘦了些,头发有点长,胡子也没刮。 没有了朱颜的照顾,他邋遢了不少。 苏佳期看着沈铎,淡淡地问:“你找我有事吗?” “有事。” 沈铎开门见山:“佳期,我和朱颜离婚好几个月了。 这事儿有我两个姐的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在朱颜,她太不懂事了。” “沈铎,你来我这里,是为了编排朱颜的不是? 很抱歉,我不想听,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走了。” 苏佳期说完,站起了身。 “佳期,好歹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也算朋友。 别听我说朱颜,你就起仗义的心,我跟你说,你这样的人最傻。” 苏佳期冷笑:“我愿意做这样的傻子。” “好好好,我说正事。” 沈铎眉头皱着:“我来找你,是想让你给朱颜传个话。 这阵子,我想了几次亲,也看中了一个。但是吧,那女人带一个男孩,这一点我不太满意。 但说实话,我妈瘫痪了,我还要给女儿抚养费。 这样的条件,想找个不带孩子的也不容易。 佳期,你帮我问问朱颜,如果她同意复婚,我们还是复婚。 如果不同意,我就和别的女人交往了,到时候她可别说我替别人养儿子。” “你自己为什么不亲自问她?” “朱颜不接我电话,听见我声音,立刻挂断,好像我是诈骗的一样。 佳期,麻烦你帮我问问。” 苏佳期看着沈铎,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他相亲即将成功,还用通知朱颜?让朱颜选择? 第103章 跟我无关 见苏佳期不错眼珠儿地看着他,沈铎眸光闪烁,刻意躲闪开了。 苏佳期明白了,沈铎相亲是真,没相到肯辞职在家照顾他们的妈的人也是真。 万般无奈之下,他又打起了朱颜的主意。 苏佳期不动声色地问: “你妈身体咋样了?每天照顾老人,也真够你受的。” “我妈除了身体不能动,别的毛病没有。前几天被保姆打了,没办法,只能换一个保姆。” 沈铎叹了一口气:“我们姐弟三人,每天轮流给保姆搭一把手。 即便如此,保姆还是嫌弃老人太吵。 其实,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自己家人亲自照顾。” 听话听音儿,苏佳期明白了,疲惫不堪的姐弟三人,还是想打朱颜的主意。 这次苏佳期猜错了,他们打的这不是朱颜的主意,而是朱颜的妈。 沈悦不愧是老师,脑袋好使,她对沈铎和沈欣说: 朱颜妈妈每天除了带孩子,啥事没有。 孩子明年春天得上幼儿园了吧,她更无所事事了。 朱颜不是不愿意辞职回家吗,那咱们把这个房子租出去,再租一个大点的房子。 沈铎和朱颜复婚,让朱颜的父母也一起搬过来。 孩子白天上幼儿园,让朱颜的爸爸接送,她妈在家,替朱颜照顾咱们妈。 她那个年纪的人,不老不小的,闲不住,能把咱妈照顾得非常好。 沈欣和沈铎一听,眼睛顿时亮了,确实是个好办法。 沈悦更来劲了:“朱颜争强好胜,沈铎别直接说要和她复婚,那样她说不定会端着。 沈铎就说相了几次亲,有了心仪对象。但夫妻嘛,还是原配的好。 如果朱颜肯复婚,还可她。如果不肯复婚,可别说沈铎帮别的女人养儿子——” 几个人一番商量后,决定由苏佳期把话传过去,比沈铎直接对朱颜说效果强烈。 沈铎带着满心欢喜,来找苏佳期。 苏佳期笑了笑: “你相亲时可以附加个条件,女方不能上班,只能在家伺候你母亲。 你条件好,你大姐二姐还肯帮扶,估计大把女人肯嫁给你。” 沈铎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看了苏佳期一眼,没说什么,无话可说。 “如果实在不放心外人照顾你妈,沈欣的沙发厂,规模也不大,雇人经营,她回家照顾你妈,你们不都放心了。” 沈铎摇头:“生意不能完全交给外人,一个不留神,说不定会被架空。 现在的人,心眼子太坏了,不能不防。” “要不就你二姐沈悦辞职回家照顾你妈,她老公不也是老师吗,工资挺高,养家没问题。” 沈铎又摇摇头:“她辞职回家,日久天长,姐夫会不愿意。 丢了事业,手心向上,日子就难过了。” 苏佳期眼眸里涌上怒火: “沈铎,沈悦辞职你能考虑到以后日子会不好过,让朱颜辞职时,你咋不考虑呢? 你们的事业不能丢,朱颜的事业就能丢?为了你们的妈丢掉? 她手心向上的日子就好过,你还真是双标啊。” “佳期,过日子,每家有每家的过法,你不用这么激动,这些和你无关。” 苏佳期:“是的,这些和我无关。你赶紧走,不要在我的地方,对我说这些话。 既然说了,我就必须辩几句。” 沈铎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我只是让你给朱颜传个话儿。” 苏佳期摇头:“传话儿这事,跟我无关,我还有事,你请吧——” 她对着门的方向伸着手,意思很明确:赶紧滚蛋。 沈铎用力抿着唇,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他的妈他实在照顾够了,他们姐弟三人都够了,经过慎重考虑,最好的人选就是朱颜的妈。 偏偏的这个苏佳期不上道,传个信儿都不肯。 沈铎气哼哼地回头看了一眼,不是只有你苏佳期能传信。 他决定去找董琳。 董琳在银行上班,知书达理,不像苏佳期,做小生意做得奸诈了。 没有以前心善了。 沈铎走了,苏佳期刚要走,门上的风铃“叮叮”两声,苏佳鹏和沁沁来了。 苏佳期感觉很意外,看着他们两个人问:“你们有事吗?” “有事。” 苏佳期期期艾艾半晌,才慢吞吞地说: “姐,爸死了这么些日子了,骨灰一直在殡仪馆放着也不行。 我岳母说了,不下葬的话,会影响子孙运势。 我和沁沁商量好了,要孩子前,先给咱爸买块墓地下葬。” 苏佳期冷冷地看着苏佳鹏: “那是你爸,你想咋整就咋整,别问我,他和我没关系。” 沁沁开了口:“姐,血缘在那,不是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佳鹏想给咱爸买墓地,是他有孝心。 你是咱爸的女儿,买墓地的钱不够,你应该拿。” 苏佳期被气乐了:“先说血缘,你们两个认为我和苏友有血缘对吧? 你们住的房子,是多年前,苏友和我妈一起买的。 苏友和我有血缘对吧,你们赶紧给我搬出去,房子我要收回。” 苏佳鹏叫起来:“姐,一个老破小的旧楼,你也惦记?你也太小气了吧?” “你不小气,把楼给我倒出来,我再说一遍,那是我妈买的。 以前你从来不承认过我是你姐,现在我也不承认你是我弟。 别管我叫姐,我不是你姐。” 被苏佳期抢白几句,苏佳鹏面子上挂不住了: “行,你不是我姐,我不是你弟。但买墓地的钱,你得出吧?” “我为什么要出?我不同意给苏友买墓地,要买你买,跟我无关。 你真要下葬,可以选择海葬,树葬,石葬,土坡葬,路边葬,办法多了去了。” 苏佳鹏气得脸都红了: “苏佳期,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爸爸不下葬,会影响子孙运势。 你听不明白吗?” 苏佳期:“我听明白了。但我不是苏友的什么人,他影响不了我运势。 谁怕影响谁就买墓地,我不怕。” 沁沁又开了口,她也不叫姐了:“苏佳期,一块墓地几十万,我们上哪找钱去? 你手里有钱,你不出谁出?” 苏佳期懒得跟她废话:“你听不明白我刚才说的话吗? 听不明白就不用听了,总之一句话,我不可能给苏友买墓地。 这件事,我不再说第二遍了,你们两个走吧。” 第104章 我不知道 苏佳鹏想给苏友下葬,但买墓地的二十多万他一分没有,他想让苏佳期出。 这么多年,苏佳期在他心里,一直是可以随便欺压的。 结果,钱没要到,还惹了一肚子气。 苏佳鹏怒气冲冲地看着苏佳期:“我告诉你,我妈百年之后,是要和我爸并骨的,他们必须埋在一起。 你妈永远孤家寡人。” 苏佳期母亲死后,按照她的遗嘱,埋在乡下山岗上。 听苏佳鹏这样说,苏佳期笑了: “你妈用尽全部力气,给你抢了个爹。放心,苏友的骨灰归你们。 赶紧走,去想办法筹买墓地的钱,不然指不定哪天孙影被你们两个折磨死了,骨灰还得摆在殡仪馆。 两副死骨头摆在那,更不旺子孙了。” 苏佳鹏怒不可遏:“苏佳期,你不给父亲买墓地,你不是人。” “你是人,你赶紧去给你爹买墓地,晚了也不旺子孙。” 苏佳鹏骂骂咧咧,带着沁沁走了。 苏佳期拎着包也要走,她想去市场,买大虾给姜安吃。 这阵子,经过苏佳期的精心照顾,瘦骨嶙峋的姜安,胖了一些,人好看多了。 门上的风铃“叮咚”一声脆响,珠光宝气的周薇走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个干瘦的中年女人,走路几乎无声,跟鬼一样轻。 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人,是楚予初花重金请回来的,给周薇当保镖。 周薇打伤戚锦后,被楚予初送回了家。 楚予初离开后,她独自在一楼大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那个装了匕首的手包,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楚景没有回来,回来后不知道会愤怒成什么样子。 如果楚景敢对她动手,那这把匕首还用得上。 佣人孙嫂给她泡了热茶端上来,周薇慢慢喝了几口。 温热的水滑进喉咙,落进胃里,她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温暖。 周薇明白,没有温度的不是茶水,而是这个家。 从知道楚景家外有家的那一刻起,这个家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一直在那坐着,或者说在那等着楚景,有些事情必须面对,必须了结。 两个多小时后,楚景回来了。 和周薇预想的一样,楚景进门,甩掉外套,过来用手指着周薇,开始怒吼: “戚锦眼睛瞎了一只,脸上脑袋上都是伤,这回你满意了?” “不满意。” 周薇目光迎视着楚景: “和我心上的伤比起来,她那点伤算什么。她伤的不过是眼睛,我伤的是心。” 楚景叉着腰: “周薇,这么多年,你养尊处优,平日不是美容就是逛街,打牌。 要不就去拍卖会,看中什么拍什么。这么多年,我让你过的是豪门阔太生活。 你怎么还这么贪婪,这么不知足,这么心狠?” 周薇冷笑:“我养尊处优?戚锦干什么了?她不是也养尊处优三十多年吗? 我确实想美容就美容,想逛街就逛街,买珠宝像吃家常便饭。 但是,楚景你别忘了,我不是嫁给你、做了楚太太才过这样的生活。 没结婚那会,做周小姐时,我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说到贪婪,我倒要问问,你指的什么? 钱财?如果是钱财,你不妨摸着心口,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我可有变着法儿的从你手里要钱? 我周薇手里股票,珠宝,房产,没有一百亿也差不了多少。 我怎么花都花不完,我儿子还能给我挣,所以我对你给的钱没兴趣,我至于贪婪吗? 使劲手段,要钱的是戚锦,不是豪门出身的周家小姐。 说到心狠,我倒要问问,如果戚锦再找一个男人,你会如何对那男人? 把他请到家里,把酒言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需要我给你讲讲是啥意思吗?” 悲愤之下,周薇再不顾及佣人们躲在外面,半点情面没给楚景留。 这么多年,周薇对楚景的话言听计从,从不忤逆。 此刻言语上的对抗,让楚景有些心惊。 他怒气消散了些:“周薇,我知道是我理亏,是我对不起你。 但你做事也不能不顾后果。” “我不顾后果?” 周薇眼眸里的鄙视和愤恨,像滔滔江水一样涌出来: “你在外面养女人,还生了一子一女。楚景,你敢说你的私生子女对公司没有想法? 你这么做,给予初和予夏,留了多大的麻烦你不知道? 予初的性格和手段你不是不清楚,如果他的手上真沾了血,是谁不顾后果? 你站在人前,也是七尺之躯,也像个男人,做出的事情,却不像个人。” 楚景愣了好一会,慢慢在沙发上坐下。他早就知道戚锦的儿子楚予澜觊觎公司。 他也警告过很多次,但儿子大了,不听他的了。 这几年,每次想到这件事,他都挺苦恼。 夫妻两个人没再说话,沉默许久,周薇起身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之后几天,她一直在房间里,饭菜也都是端进去。 她没出来过,她不想见楚景。 她现在唯一惦记的,就是楚予夏。她给楚予初打了两次电话。 每次提到楚予夏,楚予初总是找个借口挂断,坚决不同意放楚予夏。 得另想办法。 周薇想到了苏佳期,楚予初是因为她,才把楚予夏关起来的。 苏佳期一定知道人关在哪里。 周薇带着楚予初给她配的保镖来了。 苏佳期叹了一口气,这个午后是怎么了,是姜安没有吃大虾的命? 周薇开口:“苏佳期,我想和你谈一谈。” 依然傲气十足。 “我不想和你谈,没闲工夫。” 依然平静如水。 周薇冷笑:“苏佳期,来者是客,你做生意的人,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来者不全是客,我更懂这个道理。” 周薇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坐下:“苏佳期,看在我是母亲的份上,我来问你几句话。” “看在我是母亲的份上”,这句话让苏佳期心一软。 她坐在周薇对面:“如果你还想说那些没用的,就不用开口了。” “不是。” 周薇倒也干脆,没提苏佳期配不上楚予初的事: “楚予夏被她大哥关起来了,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予夏被关在哪里?” 苏佳期一愣,“楚予夏被楚予初关起来了? 我和他们没联系,我怎么可能知道关在哪里?” 第105章 人不能放 周薇不动声色地观察苏佳期的表情,看样子不像撒谎。 周薇:“苏小姐,我是一位母亲,我为我的儿女操心婚事,选择门当户对的人。 我的观点——” 周薇的观点是,婚姻上,豪门要和豪门联姻,能互相成就,能赚更多钱,能彼此形成屏障。 但是,钱赚了,屏障形成了,之后呢? 是不是男人因为婚姻不如意,在外面养一个外室?买房子买车,大把花钱? 生子又生女,长大后变成狼,不知足,不知丑,来争夺家产? 她顿了顿:“曾经,我语言上有冒犯苏小姐的地方,从母亲的角度出发,我没有错。 从礼貌角度来讲,我有失风度,对不住了。” 话落,缓缓起身,带着走路似乎鞋不沾地的女保镖离去。 智小慧凑过来:“姐,这豪门阔太太,因为啥顿悟了?变得这么客气? 还别说,有几分人样。” 苏佳期摇摇头:“不知道,兴许抽风了。” 智小慧:“也有可能不是顿悟,是吃错药了。药劲儿一过,可能会继续嚣张。” 周薇坐进车里,司机急忙问:“太太,回家吗?” 周薇摇头:“不回家,去万协集团,去找东方乐安。” 给这样人家开车的司机,惯会看脸色,知道周薇着急,把车开的飞快,直奔万协集团。 要到元旦了,每个公司都非常忙。 东方乐安正在开会。 周薇在他办公室外的小客厅里,坐了好一会。 “伯母,你怎么来了?” 东方乐安开完会后,快步走进来。 “乐安,前一阵子,予初和予夏争执了几句,予夏惹恼了她大哥,她被关了起来。 我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予夏被关在哪里?” “关起来了?” 东方乐安也吓了一跳:“到年末了,公司太忙了。 我有一阵没联系予夏了,不知道她被关在哪里。” 周薇一听,心咯噔一下。 恋爱里的两个人,就算不能时刻在一起,但每天微信联系,互相问候,说些情话,是一定的。 他们两个怎么好一阵没联系?难道—— 周薇摇了摇头,“乐安,你想想办法,或者直接去问你大哥,把予夏关在哪里了。 你和予夏在恋爱,予初不好回绝你。你去帮伯母问问。” 东方乐安点头:“行,我下午抽出时间去一趟,找大哥谈谈。 不管啥结果,我给您打电话。” 周薇站起身:“我走了,不打扰你工作了。” 东方乐安把周薇送出了公司,午饭都没顾上吃,继续处理手上的工作。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东方乐安才抽出时间,去见楚予初。 “大哥,中午伯母去了我公司,问我这阵子和予夏联没联系。 我才知道你把予夏关起来了。大哥,也关了好几天了,看在伯母的份上,放了她吧。” 楚予初摇摇头:“不放。 乐安,不是大哥心狠,前一阵子,佟东找人用车撞佳期,如果没恰好让你赶上,佳期和姜安就完了。 她们还那么年轻,两条鲜活的生命,多悬没被撞死。 予夏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不让她长点记性,日后一定会闯下大祸。” 东方乐安搓了搓脸: “用车撞人,予夏确实太无法无天了。大哥,我公司里还有事,我回去了。” 楚予初点头:“到年末了,公司里事情多,去忙吧。” 东方乐安在车里,给周薇打电话,说他去见了楚予初。 他把楚予初的话,转述了一遍,也很委婉地表达了他的观点: 应该让楚予夏吃点苦头,好长点记性。 楚予初不放人,周薇也不能难为东方乐安,客气几句后,挂了电话。 周薇感觉到疲倦,从未有过的疲倦,她想要躺一会。 刚坐到床上,手机响了。 她以为是楚予初,拿起电话看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管是谁呢,接听就是了:“喂,哪位?” “你是周薇?” 一个年轻的女生。 周薇听出来女子声音里的不友善,她才不怕呢: “我是周薇,你是谁,找我有事?” “我姓楚,叫楚予冬,楚景是我爸,戚锦是我妈。” 女子很干脆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我妈的眼睛是你打瞎的?” 听着像是年轻人因为愤怒,要向周薇问责发难,实则可不是。 楚予冬问的是,她妈妈的眼睛是不是周薇打瞎的。 如果周薇承认了,又被录了音,拿到法院就能成为证据。 楚予初早就想到了这点,早叮嘱过周薇。 周薇冷笑,语速不快,傲气十足: “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妈。戚锦?申城的豪门有姓戚的吗?” 对面的楚予冬,被讽刺得脸一红:“周薇,你少装。 你除了比我妈妈多了豪门出身,还多了什么?多了被冷落的日日夜夜吧。” 周薇笑了: “我不光比你妈多了豪门出身,还多了明媒正娶,更多了完璧之身。 你妈确实不被冷落,只要楚景需要,她日夜都得做床奴。 用卑微和下贱,造出了你。 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用什么身份?和我叫板,你妈都不配,你更不配了。” 楚予冬不甘示弱:“我爸对我妈好,对我和我哥好,气死你。” “楚景对你妈好,咋让她躲在阴影里生活三十多年? 对你和你哥好,公司咋在我儿子手里呢?你们连边儿都没沾上吧。 眼红不?着急不? 你妈最多算个妾,在古代我是有权利卖她的。 你和你哥是私生子,庶出都算不上。你们是上不得台面的。 我是楚家当家太太,你现在就给我退下,敢打扰我休息,我有本事把你配给小厮,你要不要试一试?” 楚予冬被怼的说不上话来。 周薇不再搭理她,挂了电话。 楚予冬没再打过来。 周薇躺在床上,半天都没睡着。她有些烦躁,从床上坐起来,打电话给楚予初。 讲了刚才的事。 “妈,除了不该说的话一句不说外,你想怎么怼她就怎么怼她。 别自己憋着,憋出病不划算。” “予初,你今天回来吃晚饭吗?” 楚予初沉默了一下,想到楚予夏被他关起来了,他说了句:“我回去吃。” 第106章 乱了规矩 黄昏,楚予初到家时,楚景也到家了。 晚饭四菜一汤,全是楚予初爱吃的,楚景喜好的口味,一道没有。 楚景看着周薇问:“予夏呢,这阵子一直没看见她。 又去哪里玩了?” 周薇眼皮都没撩:“你心里,只装着那两个野种,还能看到予夏? 她去哪里,跟你无关。” 一句话点燃了楚景的怒火: “周薇,予夏是我的女儿,怎么就跟我无关?我这个做爸爸的,问问都不见可以? 还有楚予冬和楚予澜,他们是我的孩子不是野种,你说话别太过分。” “爸,不过是一句气头上的话,你听不出来吗?这也要争执? 你还是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吧,别动不动就指责别人。” 以前,楚予初很尊重楚景。 知道他在外面养了戚锦后,尊重像风,过去了,再也寻不到踪迹。 楚景心里清楚,也有些酸楚。但更多的是愤怒,对楚予初的愤怒。 只是眼下,不便发作,或者说,不敢发作。 这顿饭,吃的沉默,压抑,没有一个人心情是痛快的。 楚予初要不是为周薇着想,他根本不会回来。 吃完饭,楚予初拿起外套要走。 楚景叫住他:“予初,你先别走,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一谈。” 楚予初转身看他:“你是想和我谈,还是想和我妈谈?” “都谈。” 楚景叹了一口气:“你先坐下,我有话说。” 楚予初把臂弯里的外套放在沙发背上,他坐在周薇身边。 不经意的肢体语言,表明了他的态度。 “周薇,予初在跟前,我们把话说开。戚锦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跟戚锦无关。 你去打戚锦,确实是你不对。” 周薇冷笑:“楚景,戚锦不知道你有家吗?知道吧。 她为什么还选择跟着你,因为你能为她提供优渥生活。 为了过好日子,宁可躲在阴影里过一辈子的女人,你说她对婚姻没有破坏力?她无辜? 我打了她,我不认为我错了。她眼睛瞎了就瞎了吧,谁让她有眼无珠呢。” 周薇心里的话没说出口,你以为我会放过你?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你就在身边,我有办法要你的命,等着就是了。 “爸,如果你想谈,就谈一谈对家庭有益的事,别指责。 我妈也这把年纪了,事情的起源不是她是你,过错方也是你。 她不愿意听你指责,你也没权利指责,你毁了这个家。” 楚景被楚予初的这番话,气得直喘粗气。 但是,他也明白,现在他在楚予初眼里,不再是以前的父亲了。 形象遭到了破坏,他失去了以前的份量和尊重。 “予初,如果予夏这样说,我还可以理解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这样说,我很伤心。” 周薇用蔑视的眸光看他: “你要予初怎么说,和你一起,诛我的心? 那样的事,做丈夫的能干出来,做儿女的人,可干不出来。” 楚景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家里,他成了孤家寡人。 “好好,这件事戚锦也有责任,这总行了吧? 周薇,戚锦伤害了你,你也打瞎了她的眼睛,这件事就算扯平了,到此为止。 以后,大家都各过各的日子,你别去找她麻烦了,就当她不存在,行不行?” “我从来没打过她眼睛,这种事你不要往我头上赖。 至于你说的那些,行不行的,看你们的表现。” 周薇怕楚景和戚锦的事情在她面前公开了,怕楚景不再回来。 她不留恋楚景,也不是对楚景还有感情,她怕没有报复的机会。 楚予初:“爸,像戚锦这种女人,她表面上人畜无害,实际上心阴得很。 她眼睛瞎了,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也别听她蛐蛐。 我先把话放在这,如果她敢动我妈一下,我会亲自出手。” 楚景和周薇同时一哆嗦。 楚景知道楚予初心狠手辣,他要是出手,戚锦很难全身而退。 周薇是怕楚予初出手,她可不想让儿子因戚锦这样的人,葬送了大好前途。 “予初——” 夫妻两人异口同声地叫着他们的儿子。 楚予初看着周薇:“妈,你不用担心。” 然后眸光落在楚景脸上: “爸,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戚锦夹好尾巴过她的日子,我就不会动她。” “予初。” 楚景怒喝一声:“再怎么说,戚锦也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说长辈的吗?” “你说什么?她是予初的长辈?” 周薇对着楚景呸了一声:“在古代,那贱人是妾,是奴才。 予初是嫡长子,是主人。奴才敢说是主人的长辈?” “周薇,这是现代社会,别张嘴闭嘴古代。” 周薇冷笑:“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有些东西需要传承,需要遵守。 乱了规矩可不行。” 楚景气得直哆嗦:“好好好,规矩需要传承,需要遵守。 那我问你,予初刚才跟我说的那些话,你也听见了,他遵守了什么?有没有乱规矩?” “遵守了事实啊,予初说的哪句话不是事实?” 楚景气得大口喘气:“行,这个家里容不下我,我成了外人。” “爸,你想住戚锦那里,你就明说,别找借口。” 楚予初这句话说完,楚景面色涨得通红,剧烈地咳嗽起来。 周薇眼睛眯了眯:“楚景,别装可怜了。 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心疼你,你配不上我的善良。 我心情不好,我就去找戚锦,把她那只眼睛也打瞎。 还有你那对野种,一个都别想留在世上。我活了一把年纪,和他们对命,我还赚了呢。” ...... 周薇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句句都是往死里气人的。 楚景气得喷出一口血,弯着腰,大口大口喘气,人没晕倒,更没被气死,反倒清醒了些。 他似乎知道今天的谈话进行不下去了,不管周薇说什么,都不再接茬。 周薇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楚予初: “累了一天,你走吧,回去早点歇着,明天还得上班。 予初,守好公司,那是你的,也是你妹妹的。 如果有棘手的事,去找你舅舅们帮忙,有些人不值得信任,千万别让他们插手公司的事。” “我知道了。妈,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楚予初站起身,拎起外套,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那个中年女人。 女人微微点了一下头。 楚予初走了。 第107章 阴谋诡计 楚景慢慢挪回房间,拿起手机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说他刚才吐了一口血,现在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让医生过来一趟,帮他检查一下身体。 楚景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脚步声,周薇没过来看他。 楚景想到了以前的那些岁月,他身体上有一点点不舒服,周薇都如临大敌,一遍一遍地询问。 问他,也问医生。 那时候,他有些嫌她小题大做,遇到点事就懵,不冷静,甚至怕她带偏了楚予初和楚予夏。 现在他吐血了,周薇不懵了。 她那么冷静,看着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楼上挪。 她没有过来扶他,一句都没问。 “一句都没问啊。” 楚景低声说了一句,没人听,只能给自己听。 这时候他彻底明白了,以前她不是遇事就懵,也不是不冷静。 她是关心他,关心则乱,就像他关心戚锦,看见戚锦被打的样子,他不就乱了吗。 “关心则乱啊。” 他又说了一句,给自己听。 还有楚予初,一点都没被他妈妈带偏,看他吐出一口血,楚予初冷静地看着,问都没问一句。 医生来了,很仔细询问,又用听诊器听了肺部和心脏。 说他是急怒攻心,导致的吐血,问题不大。 医生给开了药。 这一夜,楚景睡的一点都不好,总是醒。床太大了,身边空荡荡的,他有点不习惯。 直到黎明,才算睡着了。 楚景是被电话吵醒的,楚予冬的电话。 “爸爸,我妈妈找你,她很紧张,很痛苦,你过来一趟,看看她。” 楚予冬和楚景说话,语调很温柔。 这是她妈妈教她的,不温柔怎么能显出来教育的好? 怎么能把楚予夏比下去? 从懂事起,楚予冬就懂了,她要温柔,要懂礼貌,要有心机。 才能比楚予夏强。 她见过楚予夏的相片,在她们爸爸的手机里。 楚予夏很美,尤其那双大眼睛,一看就野性十足。 所以,楚予冬从各个方面要求自己,一定要比楚予夏强。 “知道了,我一会过去。” 楚景说完,挂了电话。 六十岁的人了,仿佛一夜之间,他失去了周薇和楚予初。 他还是受到了些打击,自己感觉有点晚景凄凉。 他坐起来,稳当了一会,才慢慢下床,洗漱完,换上衣服,下楼。 周薇没像以前一样等他,她吃完早饭了,不知道是在自己房间里,还是出去了。 楚景忍了半天,没问。 他没什么胃口,没吃早饭,穿上外套走出门。 上车后,扔给司机三个字:去医院。 楚予冬和楚予澜都在,一儿一女坐在戚锦病床前,母子三人在说话。 楚景心里,时常拿这对儿女和周薇生的那对儿女做比较。 楚予初和楚予澜,论本事和手段,楚予澜远远不是楚予初的对手。 楚景想过很多次,假如他把公司交给楚予澜,楚予初一定有办法夺回公司。 而且,他不会手软,楚予澜下场会很惨。 楚予夏和楚予冬,论温柔和才学,楚予夏远远不是楚予冬的对手。 两对儿女,周薇生的儿子本事大,戚锦生的女儿更温柔。 说不出来孰轻孰重。 见楚景来了,楚予冬急忙站起身:“爸爸,您坐。” 她倒了一杯热水:“一大早外面可冷了,您喝几口暖暖身体。 如果不是妈妈情绪有点低落,我不会麻烦您过来。” 话说的温柔,事做的体贴,像个小棉袄的样子。 楚景握住戚锦的一只手: “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 戚锦声音和楚予冬太像了,甚至更绵柔些: “疼总归是有些疼,但你要相信我,我能挺得住。 你要注意身体,不要过分担心我。只要你好好的,我的伤会好的更快。 我瞎了一只眼睛,以后照顾你,不太方便了。” 楚景听了,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了些。 “戚锦,因为我让你受到伤害,是我对不起你。” 戚锦握住楚景的手: “快别这么说,要怪就怪我,你都结婚了,我还不离开。 是我太贪心感情,太留恋你,给周薇造成了伤害。 她虽说下手太狠了,但主要原因在我。 想必她心里也不好过,打我能出出气,你千万不要责怪她。 等我伤好了,去给她赔礼道歉,请她原谅我用情太深。 也请她看在我瞎了一只眼睛的份上,允许你隔几天去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话说的相当软,但句句剑指周薇心狠手辣。 楚景心里的愧疚,像决堤的河,他难过得都说不出来话了。 “予澜,予冬,你们爸爸在这,你两个去上班,别为我耽误工作。” 她轻轻叹息,声音像飘落的雪花:“已经耽误这么多天了。” 楚予澜和楚予冬同时点头。 楚予冬:“妈妈,一会爸爸回家后,有事你叫护工。 等我忙完,晚上过来陪你。” 一句不埋怨楚景的不能长时间陪伴。 从病房里出来,楚予澜低声对楚予冬说:“我送你去吧。” 楚予冬摇摇头:“你送我,一旦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你忙你的事,我打车过去。” “予冬。” 楚予澜叫住妹妹,低声叮嘱:“咱们的人说,苏佳期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你一定要小心,别被她看出破绽。” 楚予冬点头,很自信地说: “大哥,你放心吧,这世上的女子,没有谁比我更聪明。” 话落,对着楚予澜挥了挥手,弯腰钻进一辆出租车。 直奔光明路苏佳期的“偶遇”咖啡吧。 戚锦被周薇打瞎眼睛后,楚予澜和楚予冬决定报复。 不光报复周薇,还要报复楚予初和楚予夏。 本来那对兄妹,就是他们的敌人,他们一直想要收拾对方。 楚予澜只有把楚予初置于死地,才能把公司夺到手里,才能坐上大总裁的宝座。 楚予澜不是头脑简单的人,他一直在调查楚予初和楚予夏。 知道楚予初喜欢苏佳期后,他决定要把苏佳期拿下。 不是真心喜欢的那种拿下,而是想把楚予初喜欢的女人弄到手,玩弄一番,再抛弃。 恶心楚予初的同时,还能让楚予初乱了分寸,指不定他能从中找到机会。 楚予夏是东方乐安的女朋友,楚予冬决定把东方乐安抢过来。 她和她大哥不一样,不是想玩弄东方乐安,她是真想抢。 东方乐安家生意也做得极大,他是唯一继承人,已经是大总裁了。 这样的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她如果能嫁给东方乐安,能彻底跨越阶层。 但她这样的身份,很难有机会接触东方乐安。 东方乐安救过苏佳期,这事很多人都知道,佟东手下的人更是到处说。 楚予冬决定从苏佳期入手,用她做结识东方乐安的跳板。 第108章 要过年了 她去过苏佳期的咖啡吧两次了,今天是第三次。 前两次她都坐在角落里,点一杯咖啡,一份小甜点,吃完就开始工作,很投入,一点声音都没有。 四个多小时后,才离去。 她这么做,是为了引起苏佳期的注意。 楚予冬推门走进咖啡吧,选了前两次的位置坐下后,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子背上。 楚予冬又点了一杯咖啡,一份小甜点。 她带着电脑,打开后,没有马上工作,手上拿着小叉子,慢慢吃着小甜点。 苏佳期看见了楚予冬,也记得她来过两次。 她看向楚予冬的一瞬间,楚予冬的眸光迎视过去。 四目相对,楚予冬笑了,轻声说:“我很喜欢你这里,环境好,很安静。 坐在这里画图,非常有感觉。” 苏佳期脸上也挂着礼貌的笑:“欢迎你常来。” 楚予冬:“一杯咖啡,一份小甜点,能坐小半天。” 说完,她看着苏佳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 “没关系的,我这里位置很多。” 苏佳期说完,刚要往前走,楚予冬急忙继续搭话: “姐,你这么年轻,就自己开店做生意,真了不起。 不像我,给人做牛马,还总挨说,被打压得相当难受。” 苏佳期笑了:“没什么了不起的,谋生手段而已。” “姐,过来坐吧,聊会天,会不会很唐突?” “没什么唐突的。” 苏佳期说着走过去,坐在楚予冬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问了句: “在哪里上班,做什么工作?” “在悦来风情服装公司上班,做服装设计师。” 苏佳期一愣:悦来风情?原来和林朵一个公司。 楚予冬不是瞎说,她大学学的设计,去年毕业,今年春天进的悦来风情公司。 她对苏佳期的一切了如指掌,知道悦来风情的林朵,是破坏苏佳期婚姻的小三儿。 她故意这样说,希望苏佳期能向她打听林朵,以此更快拉进两个人的关系。 苏佳期笑了笑: “这工作多好啊,你还这么年轻,一定能有好的未来。” 一句都没打听林朵,拐弯抹角都没有。 “姐,你真会说话,我可以加你微信吗?以后,我们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甚至闺蜜。” 来苏佳期这里的常客,有些女人加了苏佳期微信,彼此成了朋友。 “可以。” 苏佳期把微信二维码调出来,楚予冬扫码加了微信。 楚予冬的笑容很灿烂,好像她画出了最好的设计图一样。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楚予冬没有抬头,安静地做着手上的事情。 快到中午了,苏佳期打算回家,给姜安做好吃的。 她刚离开,楚予冬就收拾东西,也离开了。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接近苏佳期。 和苏佳期熟悉了,成为朋友后,她会把她大哥介绍给苏佳期认识。 也会想办法,通过苏佳期认识东方乐安。 他们兄妹的未来,都要靠苏佳期成就。但楚予冬也不敢操之过急。 一个是怕楚予初发现,一个是怕引起苏佳期的怀疑。 必须小心。 这个冬天特别爱下雪,又两场大雪后,一月要过完了。 再有十天过年了,街上的人多起来,都是买年货的。 秦源给苏佳期送了很多年货,有些是楚予初买的。 楚予初怕佳期拒绝,叮嘱秦源,就说是秦源买的。 东方乐安也送了好多,有些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 年前的第九天,关着楚予夏的那扇大铁门被推开。 这阵子,这扇大门每天开一次,那个中年女人进来,给楚予夏送饭送水。 一天一次。 一个多月,天天如此。 偶尔,那女人会陪楚予夏聊天,但只要楚予夏试图收买她、让她去楚家送信,那女人立刻起身离开。 她许下的重金,那女人半点都不动心。 楚予夏瘦得像鱼刺,她眼睛里的戾气没了。 大门开了。 楚予夏以为是那女人来送饭,没想到进来的人是楚予初,身后跟着秦源和桓岩。 “大哥。” 楚予夏嗷嗷哭起来:“大哥,我都被关一个多月了,你怎么才找到我。” 楚予夏以为,她是被别人抓起来,关在这里的。 楚予初冷哼一声: “我知道你关在这里,是才来看你反没反省好,不是才找到你。” “啥?” 楚予夏的眼睛都要瞪炸裂了:“大哥,你是说,你把我关在这里?” 楚予初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 “对,是我让人抓了你,把你关在这里的。眼看过年了,看母亲面子,这次就放过你。 记住,以后离佳期远点,她是我心爱之人。 你要再敢动她一下,我就把你关到地下室,让你一辈子出不来。 不要以为你是我妹妹,我就没办法收拾你。” 楚予夏一个多月没洗过澡,没换过衣服。天冷后,她多了一件长款羽绒服。 一个木桶就解决了上厕所问题,那木桶还一直在她旁边放着。 什么时候那女人来送饭,才能把木桶拿起倒掉。 原来,这些罪都是她大哥让她受的。 楚予夏气得哇哇大哭,却不敢骂楚予初,更不敢骂苏佳期。 她得先出去,等回了家,找父母给她做主。 楚予初看着桓岩,下巴摆了一下。 桓岩过去,把楚予夏手腕脚腕上锁着的铁链打开。 桓岩拉着她的胳膊,走出仓库。 楚予夏呜呜哭,三十多天啊,她终于看见天了。 楚予初面无表情,他没有因为楚予夏的这个样子而难过。 楚予夏这样的人,不好好教育一下,真不行。 回到家,楚予夏走进客厅,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周薇,大喊了一声:“妈妈。” 嗷嗷叫着,扑了过去。 “予夏,予夏你咋变成这样了?” 周薇紧紧抱着女儿,抱得那样紧,风都没办法从他们中间穿过。 母女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周薇才把楚予夏推开一点,上上下下打量楚予夏。 她心都在滴血,心疼的。 她眸光看向楚予初:“你把你妹妹弄成这样?你想要她的命?” 楚予初沉声道:“妈,予夏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 第109章 我们分开 周薇:“确实,所有人的命都是命。但亲有远疏。 别人的命,能和你妹妹命的比吗? 难道在你眼里,她们比你妹妹还金贵?” 楚予初气得手攥成了拳头: “妈,我的意思是,谁的命都是命,没有金贵不金贵的说法。 以后,你别总认为自己或者予夏,比别人高一等。 你这种想法是浅薄的,无知的,也是危险的。 你想想戚锦,再想想楚予澜和楚予冬,在你眼里,她们都不金贵。 但是,她们能让我爸的心,三十年不放在家里。 能让我爸把钱拿出去,给他们开公司,买别墅。 你只顾坐在金贵的高台上,藐视不如你的人,半点没发现我爸的行为。 这样的教训还不够吗?你还要认定,所谓的金贵,是很重要的吗? 我把予夏关起来,是希望她在被关的那些日日夜夜里,能反思,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然的话,她以后就是个无知的,优越感十足的豪门——弃妇。 就算嫁给东方乐安了,结局也会是——” 会是什么,楚予初没说。 但周薇明白,楚予初想说的是: 楚予夏就算嫁给了东方乐安,以后的结局,也是和她一样。 楚予初这些话说的很重,他也是恨铁不成刚。 说完,他没再停留,转身离去。 周薇被楚予初的话刺激得全身发抖,但她也不是全无智慧的女人,她现在认同楚予初的一些观点了。 周薇让楚予夏先去洗澡,她实在太脏了。接着吩咐孙嫂,赶紧做点燕窝粥。 瘦成这样,一定是天天吃不饱,饿得太狠了。 正因为如此,不能突然吃太油腻的东西,那样身体反倒受不了。 楚予夏洗完了澡,喝了两碗燕窝粥。她还想喝,周薇坚决制止了。 饿了这么久,不能一次吃太多。 母女两人回到房里,周薇把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讲给她听。 楚予夏被关了这么久,确实磨炼了性子。听完周薇的话,她没立刻跳起来。 她很沉稳地问:“妈,那老贱三儿怎么样了?” “我用高跟鞋刨的那些伤,我仔细想过了,脑袋上和脸上的,你爸一定得请最好的医生帮她缝合。 不会留疤,毁容的可能性不大。” 她傲然一笑:“我的目的也不是想把她毁容,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我是想刨瞎她的双眼。 可惜,只成功了一半,她瞎了一只眼睛,另一只没瞎。” 楚予夏点点头: “瞎一只眼睛也够她受的了。安上假眼睛,也不会转动,一看就别扭。 等我见了她,就喊她瞎婆子,气死她。 妈妈,你别着急,她的另一只眼睛,女儿帮你挖出来。 既然有眼无珠,那就不用留着眼珠子了,留着也没用。” 周薇急忙阻止:“予夏,你大哥为什么把你关起来,你还不吸取教训? 你别跟我学,我一把年纪了,那么做的时候,我都想好了,就算事情败露,我去蹲大牢,也没什么好怕的。 你还这么年轻,不能这么做。 那个楚予澜和楚予冬,指不定想些什么恶毒办法,对付你大哥。 你和你大哥是一个母亲生的,你别记恨他把你关起来。 别总想着你遭的那些罪,你大哥都是为你好,你要放下成见,帮助他才对。 楚予澜和楚予冬拧成一股绳,你和你大哥也要如此。” 楚予夏很坚定地摇头: “我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么多罪,让我不记恨我楚予初,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会把楚予初对我的折磨记在心里,现在不会找他算账。 等我帮着他,把楚予澜和楚予冬干到地狱里去,我再收拾楚予初。” 周薇急忙安抚她:“予夏,你大哥把你关起来,我费了很多力气,都没找到你。 你千万不要再惹怒他,一旦再把你关起来,可怎么是好?” “妈妈,我说过了,等楚予澜和楚予冬下了地狱,我再和楚予初算账。” 回到自己房间,楚予夏给东方乐安发微信:乐安,我出来了。 东方乐安正在忙,见了楚予夏的微信,有点想笑。 楚予夏的语气,好像一个犯了罪的人,从监狱里出来了。 东方乐安发了两个字:祝贺。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现在太忙了,等我手上的工作完成,我去找你。 东方乐安回国只有半年,他和楚予夏的豪门联姻,首先是两家长辈的意思。 楚予夏长的挺漂亮,在东方乐安跟前,也刻意装得温柔。 两个人相处了一阵子。 但通过发生的几件事,东方乐安明显觉得,他和楚予夏三观不同。 他一点都不想见到楚予夏。 恋爱中的人,如果不想见对方,那就说明,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 起码不想见面的那个,对另一个绝对没有感情。 下班回到家,吃完饭后,东方乐安对父亲东方白和母亲沈君,表达了他的观点: 和楚予夏接触后,发觉两个人不合适。 东方白两口子相当开明: “不合适就不要勉强。但是,你要好好和予夏说,主意言辞,不要伤害到她。” 东方乐安点头:“我会注意的。” 沈君:“既然不合适,以后不管在什么场合遇到,都要保持距离。 不能一边拒绝,一边交往,还美其名曰当朋友,那样会害了人家姑娘。” 东方乐安急忙答应:“您放心吧,我不会那样做的。” 第二天中午,没等东方乐安去找楚予夏,楚予夏自己来了。 “乐安。” 见到心爱的人,楚予夏很高兴。 “走,我有事对你说。” 东方乐安把楚予夏带出公司,上了他的车。 东方乐安静静地开车,楚予夏嘴没闲着,一直说着被楚予初关起来那些天的事儿。 “予夏。” 东方乐安把车停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打断了楚予夏的讲话。 “本来,我想带你去咖啡吧,或者茶社,但考虑到你的脾气,还是不去公共地方了。 这里很安静,我就在这里说。 予夏,我们交往了好几个月,对彼此有些了解,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我们分开吧。” 第110章 有人来了 “我们分开?” 楚予夏喃喃着重复了一句,她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门当户对,相处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开?” 东方乐安眸色幽深: “予夏,门当户对只是男女择偶时的一个条件,但不是必须条件。 我们相处起来,确实没有问题。 但是,要走进婚姻里的两个人,三观一定要一致,我们三观不一致。 还有,恋爱中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从来没有那种感觉。 我问过自己的内心,这段感情适不适合我?答案是否定的。 我明白了,我们不合适,我不耽误你,就此分开吧。 以后,你一定能找到和你三观一致的好伴侣,一定能幸福一生。 予夏,祝你快乐。” 楚予夏的眼泪淌下来:“乐安,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对,你指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恋爱的过程,就是彼此磨合的过程。 我有了错,你给我改正的机会不就得了吗,别动不动就三观不合,就提出来分手。 这对我不公平。” “予夏,恋爱过程不是彼此磨合过程,而是了解过程。 我了解你,也给你了解我的机会。 因为了解了,我知道我们不合适,所以要求分手。 如果我为了所谓的门当户对,为了豪门联姻,勉强接纳这份感情,那才叫对你不公平,对我自己也不公平。 我们不适合牵手,那就挥手道再见。” “乐安,我求求你,给我个机会,给我个机会行不行? 以后,我做事一定不莽撞了,也不再和佟东他们一起玩了。 我学着做事,以后我可以去公司上班,可以帮你打理生意。 你给我个机会。” 东方乐安眉头微微皱起:“予夏,爱情是两情相悦,不是祈求。 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我们不合适,别难为彼此行不行?” 话说到这份上,楚予夏明白了,东方乐安是铁了心要分手,她彻底失去了这个和她大哥一样优秀的男人。 她哭起来,眼泪哗哗淌。 哭了一小会,楚予夏觉得这很丢面子,她不想哭了,想让自己把眼泪收回去。 想笑着说,乐安,祝你早日找到心仪的人。 但她做不到,还是哭得哽咽。 “予夏,我送你回家。” 东安乐安说完,启动了轿车,速度很快,直奔郊外的别墅。 “乐安,你带我回公司,我车在你公司停车场呢。” 东方乐安侧头看了一眼楚予夏: “你现在情绪激动,不适合开车。一会我派人把你车送回去,放心吧。” 多好的男人,体贴懂礼貌,又有本事,失去他太可惜了。 不行,自己一定要把他追回来,一定。 到了她家别墅大门口,东方乐安停了车。 楚予夏推开车门,慢慢下去。 她转身,对东方乐安轻轻说了句:“回去慢点开,身边没有讨厌的人了。” 说完,关上了车门。 前一句说的挺好,后一句又酸又没礼貌。 东方乐安的车一下就弹了出去,快得仿佛有海啸。 他急于逃离。 楚予夏是个能随时随地给人添堵的姑娘,不会有人愿意和这样的姑娘在一起。 即便她是千金小姐,也没有人愿意。 午饭时间过了,东方乐安决定去苏佳期的咖啡吧,喝杯咖啡,随便吃点什么就行。 眼看要到了,东安乐安看见苏佳期和一个拄着拐的男子,站在咖啡吧门前的大梓树下争执。 寒冷的冬天,梓树叶子落尽。光秃秃的枝条,在寒风里摆动,仿佛要抽什么人的脸。 东方乐安急忙把车开过去,停在两个人身旁。 他急忙从车里下来,走过去的同时,叫了声:“佳期,发生了什么事?” 苏佳期侧头看了东方乐安一眼,用手指着对面男人: “这个男人叫赵北航,是我前夫,婚姻里的背叛者。 他和他的小三儿结婚了,儿子也生了。 现在日子过得不如意,又来找我,他想离婚,和我复婚。” 东方乐安看着赵北航,眸色比匕首都冷: “立刻滚。” 赵北航看了看苏佳期,面上挂着难堪,拄着拐走了。 那天,他在酒店陪周蝶过生日,林朵在家闹起来,和他母亲周丽娟对打,导致早产。 林朵生的是个男孩,包着小被子才勉强够六斤。 林朵给人做保姆的妈,终于来了,在医院照顾林朵。 因为是顺产,三天后,出院回家。 林朵的妈妈在她家待了二十天,林朵要出月子了,她才走了。 这二十多天,因为添了一个新生命,家里气氛还算祥和。 林朵月子里不能生气,暂时没追究赵北航和周蝶的事。 那些图片,任谁看了都会认定,赵北航和周蝶有一腿。 想解释清楚,不可能了。 就在林朵母亲走的这天下午,有一个男人敲响了林朵家的门。 周丽娟开的门,她看着门外的男人问: “你找谁?” 男人三十多岁,穿着黑色羽绒服,面容憔悴。 “这是林朵的家吗?” 男人沉声问了句。 “是。” 周丽娟皱了眉头:“你是她什么人?亲戚?” 不问清楚,周丽娟不打算放人进来。 男人很忍耐地看着周丽娟:“我是她儿子的爸爸,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啥啥啥?” 周丽娟大惊,重复了一句:“你是她儿子的爸爸? 不对啊,她儿子的爸爸是我儿子呀。” 话落,周丽娟一拍脑袋: “哎呦,这阵子光做月子餐了,忘记给那崽子和我儿子做个DNA了。 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个忘了呢。 林朵,你个贱三儿,我看你这回怎么跟我解释。” “婶子,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和林朵有个儿子。” 这下周丽娟更傻眼了: “你和林朵还有个儿子?这么说,她结过婚?” 她伸手拉了一把男人衣袖:“进来,快进来说清楚。” 男人进门,换了鞋,很拘谨地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周丽娟很大声地喊:“赵霍,北航,林三儿都给我出来。” 三个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真都出来了。 等林朵看清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当时脸就白了,没有一点血色。 第111章 你凭什么 周丽娟是人精,一看林朵的表情,就明白林朵一定跟这个男人有事。 她的心跳的异常激烈,勉强压制着心底的愤怒,暂时不发声。 赵北航隐约感觉到了什么,眼底盛着戾气,看着男人怒声问: “你和林朵什么关系?” 男人嗓音低沉,沙哑:“兄弟,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和林朵的关系,早就结束了。” 他叹息一声:“我也姓林,叫林枫。认识林朵时,她十七岁,我二十九岁。 我家是做门窗生意的,和普通人比,算的上有钱。 我时常和林朵在一起吃饭喝酒,出去旅游。 接触的多了,就有了感情。她十八岁那年,给我生了个儿子,现在五岁了。 但是,年初孩子得了白血病,很严重,需要骨髓移植,我没配上型。 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林朵,想让她去配型试试。 我是为了救孩子,没有别的意思,求你们看在孩子的份上,让林朵去一趟。” 林朵贴墙站着,脸更白了,比墙都白。 “不对呀。” 周丽娟眼睛转了好几圈,发现了男人话里的漏洞: “林朵和你都生了孩子,你们为什么不结婚? 我劝你说实话,撒谎没必要。 你看时隔五年,你都能打听到林朵住这儿,我们出去打听一圈,也能打听到你们两个的过去。 赶紧实话实说,撒谎欺骗人,容易把事情搞砸。” 男人看了林朵一眼,又看了一眼,很艰难地开了口: “我和林朵认识的时候,我已经、已经结婚了,当时女儿两岁。” “哎妈呀,十七岁认识你,十八岁帮你生个儿子。 林朵儿,你还真敢脱裤子啊,你原来是个惯三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朵被周丽娟如此说,脸上挂不住。 她强撑着,怼了周丽娟一句: “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能不能给别人留点面子。 每天都这样,难怪苏佳期讨厌你。” “给别人留点面子?别人是谁?是你? 哎妈呀,你都光腚骑猪满街跑了,还要啥面子呀。 得了吧,你除了丢人,啥都没有。 林三儿,你别试图拉上佳期转移我们的主意里,佳期可不讨厌我。 她和北航没离婚那会,时常给我包饺子吃,哪像你,除了在男人跟前脱裤子愿意干,别的啥都不愿意干。 跟林正德一个德行。” 林朵:“我是林正德女儿,跟他一个德行怎么了?难不成还跟你一个德行?” 周丽娟一听,对着“呸”了一声: “我宁可一辈子光寡无独,都不要你这样的。除了在男人跟前脱裤子,别的啥也不会。 你倒是找个未婚的小伙子呀,见面就脱都没人管,咋竟找结过婚的男人?” 她手一拍: “我明白了,未婚的小伙子,都找人品好家世清白的小姑娘,你一看就不是个好鸟,没人要你。” 周丽娟眼睛望向林枫: “你是林朵的第一个男人吗?她跟你时,是不是姑娘?” 林枫面上挂着难堪,他嘴动了动,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只好把目光转到林朵脸上:“你明天跟我去做个配型,可以吧?” “不去。” 林朵冷冷地回答:“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今年七岁了吧。 她去做配型不是更合适?现成的人选你不用,偏偏来找我。 你安的什么心?” 林枫一听,眼眸里有了怒火: “因为你插足,我妻子跟我离婚了,她成了前妻,女儿被前妻带走了。 你是儿子的妈妈,我找你有错吗?难道你见死不救?” “不救。” 林朵很大声地喊着:“当时分开时,你和你家人是不是说过,孩子你们留下。 你们不向我要抚养费,我这辈子也不许再去见孩子。 我做到了,你们凭什么做不到?” 林枫脸被气得通红: “五年,整整五年,我找过你吗,见过你吗? 现在孩子病了,我不得已才来找你,也不是向你要钱,只需要你去配个型。 你是孩子的妈妈,救他不应该?” 林朵全身抖着,靠在墙上支撑着身体: “我说过了,我不去,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 赵北航用拐杖尖儿一指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滚,现在就滚出我家。” 男人眉头皱起:“兄弟,我是想办法救我的孩子,才来到你家的。 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他看了一眼林朵:“就算因为林朵,你也不应该这样。 感情有先后,和我比你是后来者,咱们都是做爸爸的人,你何必这样呢。” 周丽娟急忙站在赵北航和林枫中间,她怕赵北航冲动之下,动手打人。 她推了一下赵北航: “你骂人家干啥?显你茬儿硬?这事儿和你无关,拎着你的瘸腿,一边呆着去。 林朵,那孩子是你生的,你明天去医院做个配型。 一旦配上了,救人一命,也算积德的好事。” 林朵当年插足林枫的婚姻,生下孩子后,她以为林枫会离婚娶她。 但是,林枫的妻子住在娘家,不离婚也不回家。 林枫以为,她怒气未消。 他父母也不待见林朵,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能是什么好鸟。 双方谈好条件后,孩子归林枫抚养,林朵不用给抚养费,但这辈子不许见孩子。 两个人分手后,林枫妻子依然不回家,在娘家待了两年后,直接提离婚。 态度坚决,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只能离婚,妻子变成了前妻,女儿被带走,林枫好几年没见到孩子了。 “别吵吵了,林朵,你不能见死不救,明天去做配型。” 赵霍瓮声瓮气地说了句。 “谁愿意去谁去,我不去,我虽然生了他,但这么多年,一眼都没看见。 现在来找我去配型,你凭什么?” 林朵说完,直接回房间了。 周丽娟眸光落在林枫脸上:“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的人,都通情达理。 不是我们不允许她去,是她自己不去的。” 林枫点点头:“婶子,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很感激你们一家的善良。 谢谢你们。” 说完,站起来对着周丽娟和赵霍鞠了一躬。 林枫走了,周丽娟对着赵霍和赵北航一挥手,一家三口人急忙进了周丽娟住的次卧。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得好好合计合计。 第112章 委婉拒绝 周丽娟:“明天,得找个检验DNA的机构,检验一下孩子是不是北航的。 林三儿裤腰带太松了,这事可真说不准,别帮别人养了孩子,那可太亏了。” 赵霍:“如果不是呢?” 周丽娟没好气地瞪了赵霍一眼: “这还用问?如果孩子不是北航的,就让林朵抱着野种滚蛋。 难不成,咱们还能帮她养野种?可不做那样的大冤种。” 赵北航低着头,沉默了半天,突然说了句:“就怕孩子是我的。” 赵霍一愣:“孩子是你的,照常过日子就是了,你怕什么呢。” 赵北航抱着脑袋: “我和林朵结婚就是个错误,这日子我过得够够的,我想离婚。” 周丽娟沉默了一小会:“林朵本性不好,不是个好女人。 和她过日子,年年月月时时刻刻都得防备她,人品确实不行。 及时止损吧,和她离婚,孩子不是你的让她抱走,是你的留下我养着。 你才三十岁,以后慢慢碰,指定能碰到好女人。” 赵霍叹了一口气:“这事儿,也赖我太沉不住气。 北航有了外遇,咱们应该给佳期原谅的时间,太急迫了。” 一家三口人,又商量了半天,都同意周丽娟的决定。 周丽娟找了一把剪刀,拿着就进了林朵房间。 林朵听见林枫走了,也知道赵北航一家三口进了小卧室。 她知道他们指定去合计了。 但没有办法,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周丽娟那么欠,不可能不说几句。 她也不怕,虽说她跟赵北航的时候不是处女,但赵北航也不是处男啊。 再说了,赵北航和那个阿蝶,不是还有一腿吗? 自己不追究他,他最好也安生点。 彼此彼此,谁也别嫌弃谁,凑合着过吧。 林枫家是做生意的,条件可以,那孩子也不用她抚养。 现在又得了这个病—— 想到孩子的病,林朵心里冒出个邪恶的想法: 自己坚决不去配型,那孩子小,坚持不了多久,兴许就死了。 死了干净,反正自己和他也没有母子情份。 正胡思乱想着呢,周丽娟推门进来,拿着剪子,剪了一缕孩子的胎毛。 周丽娟并不隐瞒: “林三儿,你也不用在心里骂我,骂我也没用。 孩子和北航必须做个DNA,你这样的人品,我可不放心。” 林朵瞪了周丽娟一眼,孩子是赵北航的,这个她心里有数。 林朵没想到的是,不管孩子是不是赵北航的,赵北航都决定要和她离婚了。 当天晚上,赵北航想了很多事情。 他后悔了,后悔和苏佳期离婚了,如果再坚持坚持,给苏佳期些时间,兴许她能原谅自己。 和苏佳期一起生活的三年,日子过的真幸福啊。 赵北航在黑暗中抿着唇:他决定了,明天去找苏佳期。 苏佳期一直一个人过,不知道是没遇到合适的,还是心里没忘记过去。 只要他态度诚恳,兴许她真能原谅他。 赵北航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他兴奋有些睡不着了。 林朵生孩子后,赵北航一直在客厅睡沙发。 一高兴,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忙完家里的事情,赵北航住着拐杖,下楼,钻进出租车,直奔光明路苏佳期的咖啡吧。 他甚至很感慨:佳期的咖啡吧,曾经也是他的咖啡吧。 现在咖啡吧还在那里,但愿佳期也还在原地等着他。 多少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赵北航似乎忘了,几个月前,他和林朵一起,还想挖苏佳期租的门面。 想把咖啡吧的经营者,换成林朵。 这个负心男人,总是从自己角度考虑问题,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想了一夜美事,赵北航可能觉得美事能成真。 他挺勇敢,直接进咖啡吧找苏佳期,说有事要和她说。 苏佳期不可能让赵北航在咖啡吧里胡言乱语,她把他推出来。 赵北航:“佳期,现在我知道林朵是个什么东西了,我让她滚蛋。 你原谅我,以后我好好上班,你还开咖啡吧,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 他自己说得挺动情,还试图去握苏佳期的手。 苏佳期推搡着赵北航: “看见你,我就无比恶心,你给我滚,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 两个人正纠缠着时,东方乐安来了。 赵北航不得不灰溜溜离开。 “乐安,你那么忙,怎么有时间来我这?” 苏佳期和东方乐安在一起时,很自然,没有半点压力。 两个人都自自然然地叫对方的名字。 东方乐安沉声说: “我和予夏分手了,我怕她情绪激动开车不行,把她送回家。 我没吃午饭呢,来你这吃点东西。” 东方乐安仿佛不经意般,说了他和楚予夏分手的事。 说完,心里轻松无比。 苏佳期给他端了一杯咖啡,一份山核桃派。 “佳期,不忙的话,坐这儿,我们说会话。” 苏佳期笑着,坐在东方乐安的对面。 “佳期,你们店几号放假?” 苏佳期:“腊月二十九放假,还有五天。 你们呢?” “也差不多。” 东方乐安眸光热切地看着苏佳期:“明年春天,我们去南部非洲旅游吧。 我带你坐船追鲸,越野追动物,海边冲沙,草原遛狮子,怎么样?” 苏佳期听得眼睛都放光了:“好!好——”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拉着长音儿,眼眸里的光黯淡下去。 顿了顿,又说:“我这个店虽然小,但可能离不开我。 我没时间,去不了。以后吧,以后我不开咖啡吧了,再去。” 东方乐安那么聪明,一下就明白苏佳期想到的钱。 去非洲玩他说的那些,可不是小钱能完成的。 他家生意做得大,那些钱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对苏佳期来说,她辛苦一年都不一定能赚那么多。 东方乐安确实猜对了,苏佳期乍一听说,去非洲可以做那么多有意思的事,高兴坏了。 当答应了之后,她猛然意识到,她住的房子是租的,她的店铺也是租的。 她还要买房子,要把外婆接出来和她一起生活,怎么敢那么花钱? 她又委婉地拒绝了。 东方乐安笑了笑:“你会有时间的。” 第113章 佳期设防 下午六点,苏佳期回到家。 姜安年轻,加上苏佳期照顾的特别好,她的断骨长得很快。 已经能下床,扶着东西走路了。 苏佳期很高兴,洗手进了厨房,一会的功夫,做了一道鱼香肉丝,一个炸鸡翅,一个排骨冬瓜汤。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吃完饭,姜安坐在那,装做气势很足地吩咐苏佳期: “赶紧收碗,洗碗,擦地,尤其灶台,必须擦得光亮如新。 做完这些,把抹布都漂干净,不许留一点污渍。” 语气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苏佳期屈身行礼:“是,女王陛下。” 说完,两个年轻姑娘嘻嘻哈哈大笑,手机在客厅的茶几上响了半天,苏佳期才听见。 进客厅,拿着手机走进饭厅,坐在姜安身边,靠在姜安身上: “喂,你哪位?” “姐,我是余冬。” 余冬就是楚予冬,她对苏佳期隐瞒了真实姓名。 不隐瞒不行,怕苏佳期怀疑,而且一定会怀疑。 “余冬?” 苏佳期有点意外:“有事吗?” 余冬像平日那样,声音温温柔柔的:“姐,今天我大哥买了几箱刀鱼。 给你一箱,你家住哪,把位置发给我,我给你送过去。” 苏佳期一听,坐直了身子,急忙拒绝: “余冬,你的好意姐心领了。刀鱼你们自己留着吃吧,谢谢你。” “姐,刀鱼也不贵,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千万别和我客气。 我和我大哥在车里,你把位置发给我,我给你送过去。” “余冬,今天下班后,我回了乡下外婆家,我没在家。 心意姐领了,刀鱼你们留着自己吃吧。” 苏佳期委婉地拒绝了。 余冬想了想,又说:“那明天我把刀鱼送到咖啡吧。 你回来时,去咖啡吧拿。” 苏佳期真不想要,但余冬都这样说了,不好再拒绝:“余冬,谢谢你。” 挂断电话,姜安很不理解地看着苏佳期。 “佳期姐,她很诚心给你送刀鱼,人又在车里,一脚油就来了,你为什么拒绝? 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咱们那么多年货,再送给她一些就是了。” 苏佳期看着姜安,面上表情很凝重。 “余冬是近段时间开始常去咖啡吧的,我只知道,她是个服装设计师,和林朵同在一家服装公司。 其他的一概不知,最多算熟悉的陌生人。 这样的人,没必要在家里接待。 尤其佟东被捅伤,咱们两个,更得提防些陌生人。 一旦在家里接待了她,以后白天她过来,你必定不设防地给她开门——” 下面的那种可能,苏佳期没说下去。 姜安这才明白过来,一个劲地点头:“佳期姐,还是你有警惕心。 以后,我一定像你这样,任何时候都多一个心眼。” 她们两个说话时,楚予冬和楚予澜兄妹两个也在说话。 为了不引起苏佳期的怀疑,楚予澜开了一辆很普通的车。 “予冬,咱们早些来好了。” 楚予冬摇摇头:“大哥,苏佳期去了乡下,一定是下班就去了。 咱们来早些,也不可能在家里遇见她,她应该没回家,从咖啡吧直接走的。” 楚予冬和楚予澜想把那箱刀鱼送到家里,目的只有一个: 让楚予澜趁机认识苏佳期,有加微信的机会。 送到咖啡吧,那里是公共场合,不方便坐太久,尤其他们是给人送东西,哪能坐着就不走? 那不是招人反感吗? 在家里就不一样了,人会更轻松,更不设防。 只要聊的开心,互相加微信,显得不刻意。 对聊天话题的把控能力,楚予澜很有信心。 可惜,苏佳期回乡下了。 他们兄妹对苏佳期的话,没有起疑心。 “没事,过完年再找机会。” 楚予冬侧头看了一眼楚予澜:“我感觉苏佳期是傻白甜的那种女子,不是有心机的那种。” 楚予澜冷哼一声:“能被小三儿打败的女子,精明不到哪里去。” 楚予冬可能太得意了,张嘴就来了一句: “就是!你看周薇,爸妈在一起三十年,她才发现,蠢得真够可以的。” 楚予澜怒斥了一句:“予冬!说话不过脑子吗? 还说苏佳期傻白甜,此刻的你,和她也差不多。” 楚予冬也明白过来,话说的不对,顿时红了脸。 看来,她和楚予澜心里都清楚,他们的妈是楚景的小三儿。 但不给楚景做三儿,哪能生出他们两个,哪能给他们两个这样优渥的生活? 两个人都很认同他们母亲,觉得戚锦做的没什么不对。 两个人没再说话,开着车,直奔郊外的别墅。 要过年了,戚锦已经出院。 她脸上的伤口,没有留下很明显的疤痕。 但瞎掉的眼睛,还没有装假眼,瘪进去一个坑,眼皮耷拉着,挺吓人。 戚锦见楚予澜和楚予冬回来了,佣人们也没在跟前,低声问: “怎么样,去了苏佳期家里吗?有没有加到微信?” 楚予澜和楚予冬做的事情,她都知道,甚至帮着出了主意。 楚予冬摇摇头:“苏佳期去了乡下外婆家。” 戚锦:“事缓则圆,切记急躁。” 第二天一大早,楚景就来了。 自从他和戚锦的事情败露后,他来去反倒更方便了。 但用一只眼睛换他来去方便,代价还是太大了。 “感觉怎么样?” 楚景看着瞎眼睛的戚锦问了一句,听着是关切的语气,但没什么温度。 他对她瞎眼睛的样子,一点都不适应。 戚锦很温柔地笑,样子有些骇人,但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时很难改掉。 “我没事,有些不适,我也能忍住。你不要过分担心。 这么早过来,吃早饭了吗?” 楚景:“还没有呢。” 戚锦赶紧吩咐厨房:“先生没吃早饭呢,快点开饭。” “爸爸。” 楚予冬从楼上下来,看见楚景在,很高兴地叫他。 楚景一脸慈祥的笑:“予冬,公司还没放假吗?” 楚予冬摇摇头:“再有两天就放假了。” 楚景有感而叹:“如果予夏也向你一样上进就好了。 可惜,她不到中午,不可能起床。” 第114章 各凭本事 楚予冬笑容明媚:“她是豪门的千金大小姐,不用奋斗,一辈子可以过人上人的生活。 我不行啊,我不能让爸妈操心,我要自己奋斗。 等我很有钱了,我要带你们环游世界。” 她现在已经很有钱了,但话偏偏要这样说,就是说给楚景听。 也偏偏要上班。 不是有多热爱工作,而是野心勃勃,等着楚予澜扩大生意,她好帮他。 她要成为她大哥最心腹最得力的助手。 楚景摸了摸楚予夏的脑袋: “你是爸爸的好女儿,你放心,爸爸一定会让你过上和予夏一样的生活。” “只要您和我妈的身体健康就行,我过什么样的生活不重要。 再说了,我现在的生活挺好了,我很知足。” “爸爸。” 楚予澜也从楼上下来:“您今天去见小叔?” 楚景点头:“嗯,我去见你小叔。” 戚锦急忙问:“昨晚打电话约了吗?” 楚景:“学校放假了,楚舟也不喜欢到处走,每天都在家里看书。 不用约,到他住的那小区大门口打个电话就可以。” 楚予澜有些担心:“小叔能帮我说话吗?” “他性子淡,但为人仗义,爸爸出面,他一定能帮你,放心吧。” 吃完早饭,楚予澜和楚予冬上班去了。 当初,楚景把公司交到楚予初手上,他心里很清楚,楚予澜是愤怒的。 愤怒到发狂。 但是,那个时候的楚景,坚定地认为,楚予初是最好的接班人。 他接手公司,名正言顺,也容易服众。楚予澜的身份是私生子,他接手公司,绝对不行。 身份和能力都不行。 但是,楚予澜也是他儿子,他供他留学,让他受高等教育,不可能不管他。 楚予初的公司主要做电子及周边产业,楚景给楚予澜开了一家建筑公司。 规模不大,但赚的钱足以让他们一辈子无忧。 楚景没想到的是,这几年建筑业一年比一年不景气。 楚予澜的公司不死不活的,他心里又开始不平衡了。 楚予澜认为,他和楚予初都是楚景的儿子,凭什么楚予初能顺理成章接班,成为大总裁? 而他,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一点不景气的产业?这不公平。 他的眸光又落在楚予初的公司上,生出抢夺之心。 楚景心里着急,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手足相残。 没办法,在冬天即将来临时,他出资,在申城一口气给楚予澜开了五家连锁火锅店。 还别说,火锅店的生意异常火爆,这步棋走对了。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楚予澜发现在他的五个火锅店附近,都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和一家烤肉店。 店铺装修上档次,价格合理,宣传手法多样,店铺优惠也多。 和他的火锅店形成强烈竞争,烧肉店更是抢走很多吃什么都行的顾客。 他的生意渐渐要不行。 他找人打听了,这些火锅店和烤肉店背后的老板,就是楚予初。 前一阵子,他对楚景说了这件事。 楚景大怒,回家后,质问了楚予初。 楚予初很大方地承认了,他给出的说法: “这几年,公司不光做电子及周边,还涉猎了很多领域。 餐饮和旅游,他几年前就做了,事实证明很成功。 做生意有竞争很正常,难道因为楚予澜做了火锅生意,别人就不许做了?” 楚予初反对:“楚予澜不好好经营买卖,多次跟踪他,目的是什么?” 楚予初发现楚予澜母子三人后,明白了楚予澜跟踪他的目的,无非是想创造机会干掉他。 没揭穿楚景之前,他就开始布局了,准备围剿楚予澜的连锁火锅店。 楚景当然也知道楚予澜跟踪楚予初想干什么,但他不能说。 他觉得,他一辈子的心血都给了楚予初,楚予初看在这一点上,也应该对楚予澜大度些。 手上有着上千亿的资产,何必还在意火锅店这样的小生意? 楚予初态度很坚决: “生意都是由小及大做起来的,等火锅店和烤肉店做到全国每个大城市都有连锁店,就不是小生意。 如果做到国外也有连锁店,就更成功了。 他才三十岁,不能光守业不创业。” 楚景气得都要不会说话了: “你做餐饮行业,不是不可以,但你为啥要用两个店夹着楚予澜的店? 你就不给亲弟弟留一条活路?” “我没招惹他之前,他跟踪我,是想给我活路吗?” 楚予初语气很淡:“话说回来,你也没现场考察过,怎么知道我用两个店夹着楚予澜的店? 不过是位置合适而已,不是刻意为之。 楚予澜一定要那么想那么说,那是他的事,和我无关。 做生意,各凭本事。” “予初,你别把话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你不就仗着手里钱多,什么位置都能用钱砸下来吗?” “位置合适,多花些钱盘店是必须的。” 楚景气得不行,但直到不久前他才发现,公司的关键位置,都是楚予初的人。 他留在公司“帮扶”楚予初的人,早被楚予初不着痕迹地清扫干净。 楚景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做了一辈子大生意。 他不得不承认,楚予初比他的本事更大,生意也做得更大。 他掌控不了楚予初了。 掌控不了,就得说服,说服楚予初放过楚予澜。 他保证以后楚予澜不会跟踪楚予初了,不会再冒犯他。 楚景知道自己没有说服楚予初的能力,那就只能找人。 楚景想到了弟弟楚舟,楚予初和楚舟感情非常好。 他决定找楚舟,帮他说服楚予初。 吃完早饭,楚景从戚锦家出来,对司机说:“去云泽梦小区。” 眼看过年了,楚舟每年都去楚景家过年。 楚景一个是等不及了,一个是过年时楚予初和楚予夏在家。 他和楚舟谈话,怕他们会听到。况且,家里还有周薇。 那些佣人,她们和周薇相处时间更长,他也不相信她们。 所以,还是来楚舟这里谈比较好。 快到小区大门口了,楚景给楚舟打电话:“我马上到了,你下来接我一下。” 第115章 置身事外 学校放假后,楚舟每天在家看书,做美食,偶尔出去见好友,日子过得优哉悠哉。 要过年了,每年过年,他都去楚景家过,住上三五日。 他和楚予初关系非常好。 今天突然接到楚景电话,楚舟心里明白,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否则,什么话过两天不能说?还值得现跑一趟? 楚舟来到小区大门口,在保安室给车辆和访客信息登记后,把楚景接进去。 楚舟泡了热茶端过来,看着楚景问:“大哥,你来我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事。” 楚景重重点头:“我和戚锦的事,被你大嫂知道了。” 楚景和戚锦的事,楚舟是十年多前知道的,那时候楚景刚给戚锦买了别墅。 两个人在酒楼的小包厢里喝酒庆祝。巧的是,楚舟和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也在那家酒楼喝酒。 他们的包厢挨着。 楚舟有点喝多了,他去洗手间,回来时走错了包厢。 推门进去时,恰好看见楚景搂着戚锦亲吻。 楚景家外有家的事,被楚舟知道了。 他劝过楚景,赶紧和戚锦断干净。不然的话,以后一定会后患无穷。 当时楚景挺生气:“我和戚锦,孩子都生了两个。 一儿一女,儿子和予初同岁,女儿比予夏小一岁。 他们都未成年,你让我断干净?怎么断?” 楚舟出主意,给戚锦他们母子三人一大笔钱,把他们送到别的城市甚至国外去生活。 别弄个家外有家的模式,早晚翻车。 楚景非常生气地拒绝了。 楚景说,他和戚锦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如果楚舟不说出去,周薇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现在楚景来这里,是怀疑他把事情说出去了? “我大嫂怎么知道的?” 楚舟问了句。 “予初告诉她的。” 楚景把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楚舟都被惊呆了: “大哥,我当年就说过,这件事一定会后患无穷,你不信,怎么样?” 楚景很反感楚舟的语气: “戚锦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我的初恋,那会正读书,父亲的话说的挺狠。 为了戚锦的安全,我只能选择离开她。 但命运让我们在多年后再次相遇,我得多狠的心,才能再次离开? 你知道那年,孩子都两个了,离不开了。” 楚舟不认同楚景的话: “大哥,你之前也说过,你和戚锦第二次相遇时,是正准备和大嫂结婚。 你要是真喜欢戚锦,就应该和大嫂把话说清楚,好合好散。 然后你娶戚锦,也没耽误大嫂,还算你有情有义。 你没有那样做,选择娶大嫂,选择享受大嫂娘家的资源,娶了她却又不忠诚她。 口口声声爱戚锦,却选择让戚锦做一辈子隐形人。 你这不叫狠心?” 楚景很烦躁: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烫得差点把茶杯扔了。 他瞪了楚舟一眼:“你心也挺狠,端滚水给我喝?想烫死我呀?” 楚舟笑了,温润的笑容像春风:“大哥,泡茶不用滚水,难道用温水? 你呀,就是心不静,怨天怨地怨水烫。你把心静下来,一切自然能好起来。” “我心怎么能静下来?别的不说,就说你大嫂,她用高跟鞋刨瞎了戚锦眼睛。 你说,和我过了一辈子的枕边人,她的心怎么这样狠? 戚锦柔弱,她怎么忍心对那么柔弱的女子动手? 这行为,简直就不是人。” 楚舟冷笑:“大哥,戚锦是你心爱的人,在古代她叫妾室,现在叫外室。 她和大嫂是对立关系,甚至可以用仇敌来形容。 她抢了大嫂的丈夫和爱,大嫂恨她,是情理之中。 难不成,你还想让大嫂像你一样爱她? 你说戚锦柔弱,她柔弱的是外表,内心可不一定。 我做个比喻,如果戚锦偷偷找个帅气男人,偷情三十年,你会和她一起爱那男人吗? 你是不是杀了那男人的心都有? 多简单的道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些有啥用。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劝劝予初。” 楚景把楚予初开烤肉店和火锅店的事讲了一遍。 “楚舟,你说予初怎么能这样做?这不是想逼死予澜吗?他们是亲兄弟呀。” “他们不是亲兄弟。” 楚舟面容冷峻,言辞开始犀利:“亲兄弟前面,要用修饰词“同父异母” 因为母亲不同,从古至今,这样的兄弟都会敌对。 不过,凭予初的人品和格局,不太可能会主动攻击楚予澜。 什么原因?” 楚景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实话:“我把公司交给予初,予澜觉得不公平。 他气急之下,跟踪过予初一次,想找予初出出气。 被予初发现了,开始调查跟踪他的车和人,予澜被发现后,也被予初针对。” 楚景心里有偏向,语言上也开始有偏向。 楚舟看了看他:“大哥,你来找我,想让我劝予初什么?” 楚景:“你劝劝予初,让他把新开的火锅店和烤肉店,都转给予澜。 他们就算不是同父同母,那也是亲兄弟。 予澜把生意做大,赚钱多了,也能少给予初添麻烦不是? 以后予初遇到困难,予澜也能伸手相帮。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大哥,你怎么就一口咬定他们是亲兄弟?我和你这样的,同父同母才是亲兄弟。” “行行行,先把是不是亲兄弟放一边,你见到予初,一定要劝他。” 楚舟看着他: “大哥,你在生意场多年,应该比谁都清楚,生意场有竞争。 予初新开的十个店铺,前期投入估计得过亿了,赚钱了,你张嘴就让他转让给楚予澜? 如果赔钱,转给楚予澜,你赞不赞成? 难道楚予澜一直要靠人让,才能把生意做下去? 这样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向予初提,我说不出口。” “他要是听我的,我还能来麻烦你?楚舟,这是咱们家的事,你不能置身事外。” 楚舟一点面子都不给楚景留: “如果让我介入,我只能劝予初,好好管理公司,好好做生意。 前提是楚予澜不招惹他的前提下。 如果楚予澜七个不服八个不愤,那予初收拾他,我可劝不了。” 第116章 家真散了 兄弟两人不欢而散。 腊月二十八这天,楚予初中午就回来了,说在家吃午饭。 他带着两个人,秦源常跟在楚予初身边,楚景早就认识。 另一个男人大约六十岁左右,五短身材,很胖,秃顶,大眼袋,黄牙。 身上的衣服是新的,灰色,很宽松,整个人看上去像个灰色的酸菜缸,显得又油腻又俗不可耐。 楚予初身边的人,清一色都是年轻人,活力四射,跑起来比风都快,做起事来雷厉风行。 这样的油腻的老男人,还是第一次见。 难道他有过人本事?但这个样子跟在身边,看着实在不舒服。 楚景眉头下沉,用手指着那男人,眼睛看着楚予初问:“这位是——” 楚予初张口吐出一句话: “他叫史大雷,是我的司机,也是戚锦的前夫。” 楚予初说的轻描淡写,语气随意。却仿若一记重拳,突然打在楚景心口上。 楚景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这么猥琐又油腻的老头子,是戚锦的前夫? 也就是说,戚锦和他生活了好几年,他们白天一起吃饭,晚上一起睡觉? 楚予初把他找出来,还领到家里来了,这不是故意恶心自己吗? 楚景用手指着楚予初:“你、你你,什么意思?” 楚予初看了秦源一眼。 秦源对着史大雷一摆头,带着他出去了。 楚予初冷笑一声: “你看见的是戚锦的前夫,是她的过去式,就觉得恶心,难受,无法接受。 我妈呢?我妈看着戚锦,看着你的现在式,她不恶心,不难受,就得接受? 每个人的心都是肉做的,都禁不住伤害。 以后,你去看一次戚锦,我就把史大雷带回来让你看一次。 以后,也说不定带他去见戚锦。” 楚予夏从楼上下来,突然接过话茬: “对,就应该带这个老男人去看戚锦,让他看看他的老前妻,因为当老三儿,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 她突然笑起来,笑得歇斯底里: “不过,戚锦现在的死样子,和这个老男人倒挺相配。 大哥,你应该想个办法,让他们破镜重圆,也帮楚予澜和楚予冬找个爹。” 楚景暴怒:“你敢!” 楚予初冷哼一声:“我还真敢,你要不要试试?” 楚景坐在沙发上,攥紧拳头,却不敢起身对着眼前的儿子发难。 以前,楚予初也不怕他,但非常尊敬他,很多事都要问一问他的意见。 楚予夏也不怕他,看见他就笑得像朵花,围着他撒娇,尽显小女儿心态。 现在怎么了,还是那对儿女,却开始跟他对着干。 什么事让他难受,他们就做什么。 还有周薇,他看了一眼周薇,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坐在他身边。 脸上挂着笑,和他说话。 她是听见楚予初回来了,才从房间里出来,选了个离他挺远的位置坐下。 半天了,看都没看他一眼。 “孙嫂,开饭吧。” 周薇吩咐了一句。 “稍微等一下,小叔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一会过来。” 周薇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佣人:“楚舟的房间收拾没有?” “太太,早就收拾出来了。” 等了十多分钟,楚舟来了。周薇吩咐,开饭。 一家人像往年那样,围着餐桌坐下。但又和往年有些不同了。 厨房做了十菜一汤。 楚予夏很努力地吃饭,她太瘦了,她不许自己这么瘦,看起来像个能飘起来的小鬼。 周薇给予夏夹菜,同楚舟和楚予初说话,但和楚景一个字都不说,也一眼都不看楚景。 让楚舟心生感叹的是,楚予初楚予夏,能完全和他们母亲同步。 都一眼不看楚景。 这个家,散了。 吃完饭,楚景回了他的房间,起身前,还看了楚舟好几眼。 楚舟明白他的意思,还想让他劝说楚予初。 楚舟拉着楚予初下棋,两个人去了楚舟房间。 楚舟把楚景找他的事情,对楚予初说了一遍。 “予初,你真打算把楚予澜的店都吞掉吗?你做你的生意,他做他的,互不干涉多好。” 楚予初:“小叔,楚予澜是个非常有野心的人。 他一直试图进入公司,试图取代我。 怎么取代?第一步就得是置我于死地,这样的人,我能放过他? 他以为,他爸爸给他做靠山,一切都能水到渠成?做梦吧。” 楚舟问:“你想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楚予澜不懂得收敛,一个劲地挑衅我,我就做到让他吃不上饭的程度。” 顿了顿,楚予初又说了句:“他家不是有别墅吗?过不下去的时候可以卖。 我买,买完送给秦源,他跟了我好几年,忠心耿耿。 现在他有了女朋友,过几年结婚用。” “你和苏小姐怎么样了?” 楚予初眸色一暗:“佳期拒绝了我,原因在我妈和予夏身上。” 楚予初把楚予夏让佟东找人,用车撞苏佳期和姜安的事讲了一遍。 “我因为这个,把予夏关了一个多月。但愿她能吸取教训,以后别管我的事。 她再敢对佳期动手,我真把她扔地下室,关一辈子。” 楚舟:“你能把予夏关一辈子,你能把你妈关一辈子吗? 有了戚锦这个事,估计你妈更瞧不上出身普通的女子了。” 楚予初显得有些烦躁了,周薇如果一直不同意,他确实很难办。 “苏小姐很理智,也看的很远,为了自己以后过安稳生活,人家拒绝你,也是很正常的。 她的咖啡吧,也放假了吧?” “我听秦源说,明天放假。” 楚舟和楚予初聊苏佳期时,苏佳期开着她的小车,去了乡下。 她想把外婆接到家里去过年,也怕外婆不肯去,买了很多年货,两手准备。 果然,外婆说啥都不肯去,说冬天楼房没有热炕。 她喜欢热炕烙背的感觉。 苏佳期给了外婆五千块钱,外婆说啥都不要。 说她年纪大了,柜子里的衣服到死都穿不完。 不买衣服,也不喜欢吃鸡鸭鱼肉,钱放在手里没啥用。 不如苏佳期自己攒着,以后买个房子。 在老人的观念里,买房子是必须的。 苏佳期没有住下,天快黑时,开车回城。 第117章 他想干啥 进城后,苏佳期想到姜安最喜欢吃烧烤,小时候没钱吃。 这阵子腿伤了,不能出来吃。 她特意绕了一圈,去了兴盛烧烤大排档。 天太冷了,外面的桌椅都撤掉,挪进店里吃,街道都显得宽阔了。 苏佳期走进一点店,点了一大堆东西,告诉服务生烤好后打包。 “佳期姐。” 一个惊喜的叫声。 苏佳期转头,就看了楚予冬。 昨天,楚景去了,没说楚舟不肯帮忙,为了不打击楚予澜,他告诉楚予澜,楚舟同意试一试。 因为楚予初跟前,别人很难说进去话,小叔也不保准能成功。 楚景给楚予澜宽心丸吃:如果小叔劝说不成功,爸爸帮你想别的办法。 从楚景的样子上,楚予澜能猜出来,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他不甘心,愤怒,怨天尤人,情绪相当低落。 楚予冬见她大哥蔫头耷脑的,晚上一定拉着他出来吃烧烤。 喝了酒,楚予冬慢条斯理地说: “大哥,咱们这么年轻,日子长着呢,爸爸的心也向着咱们,不信斗不过楚予初。 你呀,别灰心。你要是没了斗志,我和妈妈指靠谁呀。” 楚予冬的一张小嘴,叭叭正劝着楚予澜,一抬头,就看见了苏佳期。 太意外了,她高兴地大叫了一声。 “余冬。” 苏佳期微笑着:“在这遇到你,好巧。谢谢你送我的刀鱼。” 那天晚上,楚予冬想去苏佳期家失败后,第二天她把一箱刀鱼送到了咖啡吧。 “佳期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余澜。” 楚予冬兄妹两个早就合计好了,对苏佳期就说他们姓余。 苏佳期望过去。 眼前的男人,个子很高,身材非常好,穿着黑色毛衣。 但这个男人眼睛窄得像条缝,看人时像带着冰碴子。 嘴角往下撇,像两把刀。眉骨鼓得老高,骨子里的狠劲,仿佛顺着五官往外冒。 他伸出手,脸上挂着笑,对苏佳期说:“你好。” 苏佳期和他浅浅握了一下,她的第一感觉是,余冬的大哥,一定是心机很深的人。 她可不想招惹这样的人。 楚予冬的热情,像冬天里的一把火:“佳期姐,快请坐,我们喝一杯。” 苏佳期笑着拒绝:“不坐了,今天我还有事,改日吧。” “佳期姐,你跟我客气啥呀,我大哥也不是外人,我们一起喝一杯。” 苏佳期再次拒绝:“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以后有机会的。” 楚予澜开了口:“苏小姐,你点的东西还没好,开车不能喝酒,坐一会。” 他笑了笑:“我不是坏人。” 楚予冬很机灵,一把拉开椅子:“佳期姐,坐一会吧,聊会天。” 苏佳期实在无法拒绝这对兄妹的热情,只好坐下来。 苏佳期虽然警惕,但她不可能想到,这对兄妹的真实身份,也不可能猜到他们接触她的真正意图。 楚予澜十指交叉,身子靠在椅背上,姿态优雅: “苏小姐,听我妹妹说,她总去你的咖啡吧画图,谢谢你对我妹妹的照顾。” “谈不上照顾。” 苏佳期看着楚予澜:“您做什么工作?” 楚予澜:“我有一家自己的公司,搞建筑,规模不大,也不是很景气。” 很谦虚的语气。 苏佳期在心里叹息: 这对兄妹真是奇怪,哥哥和她前夫赵北航一个职业,妹妹和小三儿林朵一个职业。 这样的巧合,好像专门来提醒她曾经离过婚。 一个遭遇过背叛的女人,一旦她从那段变质的婚姻里走出来,不管是渣男还是小三儿,在她眼里都是浮云。 现在的苏佳期就是这样,赵北航和林朵,已经不能让她产生任何痛苦了。 “苏小姐,开了几年咖啡吧了?” 楚予澜不着痕迹地提苏佳期可能感兴趣的话题。 “四年了。” “效益怎么样?” 苏佳期笑了笑:“温饱而已。” “佳期。” 又一个惊喜的声音,这声音苏佳期太熟悉了。 “琳琳,好多天没见你了。” 苏佳期说完站起身,对眼前的兄妹点点头: “我遇到闺蜜了,我过去了。余冬,谢谢你的刀鱼。” “您请便。” 楚予澜很礼貌地站起身,话也说得很客气。 董琳和两个同事一起来的,三个人吃完往外走,她看见了苏佳期。 说话的功夫,苏佳期点的东西好了,服务生给打了包。 苏佳期拎着,从店里出来。 “琳琳,明天有时间去我那,我们好久没聚了。” 董琳是工作狂,她们几个,确实挺长时间没聚会了。 “好,明晚上我一定去,多做点好吃的。” 苏佳期笑得眉眼弯弯:“我现在可会做菜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回到家,苏佳期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在盘子里,给姜安吃。 她把在兴盛大排档遇到楚予冬和她大哥的事,讲给姜安听。 “佳期姐,你昨天不是说,要送两盒榛子给余冬吗?” 苏佳期摇了摇头:“不送了。” “她不是送了你一箱刀鱼吗?你为什么不送她了?” 苏佳期眼眸里盛着一丝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余冬太热情了。 我和她不是很熟,我有点受不了陌生人这样的热情。 东西不送了,如果她认定我没礼貌,减少和我来往甚至不来往,岂不是更好? “其实,不是我难相处,是和她相处时,越来越不舒服。” 姜安撸着串,口齿不清地说: “人都有第六感,既然相处起来不舒服,就说明和她处不来,不来往就行了。 你看我们,相处起来就很舒服,就必须一辈子都来往。” 苏佳期笑着拧姜安的脸蛋:“说,是不是离不开我的美食?” 姜安咯咯笑: “离不开美食,也离不开你。你是这个世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苏佳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只是因为她对她好,她就舍命相救。是个知恩图报的女孩子,值得交往一辈子。 姜安吃完,苏佳期收拾干净,正打算洗衣服时,手机响了。 苏佳期拿起手机,一看是苏佳鹏的号码。 “他打电话来想干啥?” 第118章 自己也笑 苏佳期想了想后,才按了接听。 “姐,我是佳鹏,后天就是大年,明天咱俩去一趟殡仪馆吧。 爸的骨灰盒得擦一下,再供点水果,你别忘了买,也别忘了带酒和面巾纸,都用得到。” 苏佳期瞬间明白苏佳鹏为啥打电话了。 “苏佳鹏,我说过很多次了,苏友和我没有关系。 他的骨灰盒,你想擦就去擦,我不想替他擦,水果我也不买,也不供,一句话,我不去。 这些你想做就自己做,不想做也没人逼你做,和我无关。” 苏佳鹏从小欺负苏佳期都习惯了,被苏佳期怼一句,脾气就上来了: “苏佳期,不管怎么说,你的生命是爸给的。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本来苏佳期都打算要挂电话了,听苏佳鹏说她石头心,怒火腾腾烧起来。 “我心是石头的?既然你如此说,我现在有时间,索性和你掰扯一下。 那年我十七岁,读高二。你十四岁,读初一。 正是暑假,苏友和孙影要带你去拜文殊菩萨,同去的还有孙影的两个外甥。 我一句都没说要跟着去,一句都没说过。 但你们怕得不行,就怕我要跟着去,俱都面色冰冷,以此阻挡我开口。 原因很简单,你们知道我聪明,怕我拜了文殊菩萨回来,学习会更好。 你们怕我成才。 佛门多广啊,你们可以拜,却害怕我去拜,你们替文殊菩萨做主,挡着拜佛的大门,心肠何其歹毒。 最让我心不忿的是,我根本没打算去,你们却紧张成那样。 那年我在心里发下誓愿,将来一定要去拜一拜。 前年我去了,拜了文殊菩萨,不为别的,只为当年的夙愿。 苏佳鹏,从这件事上,你来说说,到底谁的心是石头做的?” 苏佳鹏当然记得这件事,他和孙影还背后说过呢,不能让苏佳期去拜。 一旦灵验了,她那么聪明,考上大学出人头地怎么整? 他面色窘迫,好在是电话里,苏佳期看不见: “这点小事,你也记着,心胸狭窄,没有格局的人就是你。 你这样无情无义,会遭到报应的。” 苏佳期笑了起来: “心胸狭窄的心是孙影,她只许自己好,不许别人好,还害我母亲性命。 结果怎么样,痴呆了吧?这是她做的孽。 苏友呢,死了吧,这也是他做的孽。 还有你,连供奉的水果都买不起。苏佳鹏,你自己说,到底谁遭到了报应? 以后你最好收敛点,别张嘴就诅咒别人,会被反噬的。 而且,我说一句实得不能再实的话,你在外人面前,根本不敢如此,就在我面前敢。 因为你爸妈为你撑过腰。” 苏佳鹏说不过苏佳期,再加上孙影和苏友当年确实缺德。 可惜,他能依仗父母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了。 他气得咬牙切齿,但有求于人,还是控制住了。 “苏佳期,不管怎么说,你也姓苏,是苏家的人。 我跟你说件高兴的事,沁沁怀孕了。” 苏佳期沉默了一会:“对你来说,是好事。” “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啊,沁沁怀的是咱们苏家的孩子。” 苏佳期的语气一如既往,没有欣喜。 “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 苏佳鹏急忙说:“姐,我是这么想的。沁沁怀的是苏家的孩子。 咱爸死了,我妈又不行事了。 你是长姐,长姐如母,你给沁沁一些钱,全做奖励。 也不用多,给她两万就行。” “苏佳鹏,沁沁怀的孩子,是你们两个人的,我凭啥给她奖励? 长姐如母,我不是你长姐,和她更没有关系。你还真敢要,开口就两万? 我不该你们的呀。” “可是,沁沁怀孕了,过完年还得产检,我没有钱。” 苏佳期:“你没有钱,干嘛要生孩子?再说了,彩礼给沁沁父母了,你不向他们要钱,向我要? 实话告诉你,这个钱我不出。我累了,不想跟你废话了。” 说完,苏佳期挂了电话。 姜安听了半天,也气够呛: “佳期姐,你弟年轻力壮,缺钱不自己挣,来跟你要,你千万不要给他。” 苏佳期看着姜安黑亮的大眼睛: “苏佳鹏不是我弟,我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 第二天,腊月二十九。 苏佳期上了一趟街,回来时,手上拎着好几个纸袋。 她买给姜安的新衣服。 姜安被车撞的那天,买的几件新衣服,都被佳期扔了。 她觉得不吉利,不要也罢。 姜安兴奋的小脸都红了:“佳期姐,给我买新衣服啦?” 苏佳期笑着说:“过年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给妹妹买新衣服。 新的一年,一定要健康,美成一朵花。” 姜安开心得不行,拿出衣服,一件一件地试穿。 每一件都非常合适,可见苏佳期是用了心。 苏佳期拿出一个大红包,里面是两万块钱:“姜安,这个是给你的压岁钱。” 姜安急忙拒绝:“佳期姐,我住在你这里,你每天换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花费挺大的。 今天还给我买了新衣服,我很知足了,钱不能要。” “傻姑娘,这个是压岁钱,不能拒绝的。来,拿着。” 姜安从来也没有收过压岁钱,小姑娘感动得眼泪哗哗淌。 “佳期姐,你对我真好。” “佳期姐的命都是你救的,对你好是应该的。不哭,你帮我择小白菜。 中午我们两个吃点热汤面条,放点小白菜。 晚上朱颜和董琳来,要多做几个菜,要喝点酒。 你会不会喝?” 姜安脸上带着泪,笑着说:“从来没喝过,不过今晚我要尝尝。” “行,今晚少喝一点点。” 两碗热汤面条出锅后,两个人也没去饭厅。 大碗往茶几上一放,开吃。 姜安刚吃一口,电话响了。她以为是秦源,拿起手机一看,不是。 她放下筷子,接听:“老登,给我打电话干啥?” 老登? 苏佳期眨巴了几下眼睛,想起来姜安管她爸叫老登。 她被逗得抿着嘴笑。 “姜安,我没钱过年了,你给我两千。” “老登,你跟我要钱,好给石头墩子买肉吃?我才不给你呢,给你两嘴巴子还差不多。” 说完,直接挂断。看佳期笑得合不拢嘴,姜安自己也笑了。 “佳期姐,昨天你接到个无赖电话,今天我接到一个。两个无赖。 他们不是活不起,是看我们好欺负。” 第119章 没有线索 苏佳期认同姜安的观点:“所以,咱们该硬气的时候就得硬气。” 她又叹了一口气: “有些亲情,就是植物上的谎花儿,开得艳丽好看,但其实不结果。” 姜安想法简单:“佳期姐,你犯不着为那些人叹气。 你看我,我妈死后,继母进门,那时候我十岁,开始被受气。 我慢慢熬,熬到可以打回去了,我砸了老登一板凳。 现在想想,我都解气。从那之后,老登不敢向以前那样欺负我了。 你跟我学就对了。” 苏佳期都被逗乐了:“行,以后我就跟你学,做一朵刺玫瑰。” 吃完午饭,歇了一小会后,苏佳期开始准备晚上的菜。 没到四点,朱颜和董琳就来了。 朱颜轻掐了一下姜安的脸蛋,笑着说: “宝,你胖了好多,看来佳期把你养的不错。” 董琳也笑:“姜安,得控制点饮食,不然以后变成胖墩,春天的小裙子穿不上了。” “我知道,我注意,但我还是喜欢吃佳期姐做的美食。” 几个人哈哈笑。 朱颜和董琳都洗手,打算进厨房帮忙。 朱颜推董琳:“工作狂,你好不容易歇下来,进去陪小姜安聊天。 我和佳期两个人,多少菜都能做出来。” 两个人忙活了两个小时,做了十道菜,考虑到明天过年,都做的小盘菜。 几个人都倒上了啤酒,姜安也倒了一杯,举杯祝贺,明年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是四个,气氛更是热烈。 酒还没过三巡呢,朱颜电话响了。 朱颜拿起来看了一眼:“呵,大过年的,沈铎给我打电话干啥?” 朱颜往椅背上一靠,按了接听:“啥事?” “朱颜,明天过年了,我想接你和女儿回家过年。” 朱颜:“回家?前夫哥,我和你离婚了,这事你没忘记吧? 你的家是沈欣和沈悦的家,可不是我和我女儿的家。” “大姐二姐都去她们婆家过年了,要初六才能回来。 保姆也回家,初三回来。我去接你和女儿,我们一家四口过个团圆年。” “哦。” 朱颜拉着长音,“沈铎,我明白了。 你大姐二姐去了婆家,保姆回了家。没人给你搭手照顾你妈了吧? 你明着是接我们母女去你家过年,实际上是算计我,想让我替你给你妈擦屎擦尿? 我弟弟和弟媳妇也要回来过年,我得帮我妈做饭呢,可不去管你妈的屎尿屁。” 朱颜不再给沈铎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静音。 董琳挺感慨: “沈铎真是好算计。都离婚这么久了,他还没死心,还打算盘呢。” 朱颜哈哈笑: “他算让他算,反正我不干。 北风在呼啸,沈铎嗷嗷叫。 过年万巷空,眼泪把屎冲。 不闻酒菜香,沈铎好凄惶。” 姜安笑得花枝乱颤:“朱姐你真行,还一套一套的。 赶明儿把这本事教教我,我也编几句,老登再给我打电话,我就念给他听。” 几个人都被小姑娘的话给逗笑了。 董琳有些不解:“朱颜,你和沈铎谈恋爱加上结婚,前后好几年。 这么长的光阴里,你没发现沈铎是个极度自私的人?” 朱颜摇摇头: “没有。婚姻里的两个人,正常过日子的情况下,很难看出来自私。 就算看出来了,也是在很小的事情上,不会往心里去。 只有真正遇到困难时,才能看清楚自私那个人的嘴脸。” 朱颜的感悟,是切身感受,是从生活里提炼出来的。 吃完饭,朱颜和董琳帮着苏佳期收拾完,才下楼回家。 大年三十。 上午九点,秦源来了。 秦源父母没的早,家里就他一个人。 往年过年,他一个人过,不愿意做饭,出去吃完再回家。 也不愿意看春晚,晚饭后就去楚予初那。 年夜饺子也在楚家吃,吃完有时候回家,有时候不回家。 楚家有的是房间,他随便住。 今年不一样了,今年他有了女朋友姜安。 姜安在苏佳期家过年,苏佳期提前邀请了秦源,请他来她家过年。 秦源很高兴地答应了。 往年,苏佳期也是一个人过年,今年三个人,苏佳期也感觉到快乐。 吃饭时,秦源聊到了楚予初家,他把最近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不是秦源嘴快,是楚予初让秦源讲给苏佳期听。 目的只有一个,他家的事情非常乱,有时候他必须下手狠。 楚予初怕的是以后,苏佳期一旦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容易对他产生误会。 如果知道了那么做的前提,她会很容易理解他。 姜安眨巴着大眼睛:“楚家这个年,一定和往年不一样。” 秦源道:“确实不一样了。 初哥对他父亲楚先生成见很大,父子两人基本不怎么说话,一旦开口就互怼。 小姐和东方少爷分手,情绪低落,笑起来时歇斯底里,像个疯子。 现在又多了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妹妹,楚先生这两天,总说她不如那个妹妹懂事。 她气得砸了楚先生的一套珍贵茶具。” 听秦源提到楚予夏,苏佳期心跳加快。 姜安被撞,生死未卜时,苏佳期下定决心,一定要亲手报复。 她没有别的本事,唯一可以舍出去的,就是一条命。 如果姜安未醒过来,她一定要亲手把楚予夏千刀万剐,开膛破肚。 她要让楚予夏受尽苦楚而死。 如果姜安醒过来了,她也不会放过楚予夏对姜安造成的伤害,差点夺命啊。 她想了两个报复手段,都因为会伤害到无辜的人,放弃了。 办法可以再想,放弃报仇绝无可能。 苏佳期眸色冰冷:“楚予夏那样蛇蝎心肠的人,这辈子不会有好结果。” 苏佳期看了一眼姜安,多好的小姑娘,三根骨头被撞断,现在都不能独自下楼。 此仇非报不可。 苏佳期从来没这么记恨过一个人,但楚予夏,她恨在心头。 苏佳期端起酒杯,和秦源碰了一下,仰头喝干。 “佟东怎么样了?” 秦源道:“听说醒过来了,他大哥调查了一阵子,没有任何线索。” 第120章 一还一报 吃完饭,碗筷还没来得及收拾,秦源电话有微信提示音。 他急忙拿起手机看了看,是楚予初发来的。 【秦源,我在佳期楼下。你问问她,我可以上去吗?】 秦源一愣,初哥怎么来了? 他看着苏佳期说: “初哥来了,在楼下,他让我问你,他可不可以上来。” 苏佳期也是一愣:“他怎么来了?过年来做客?” 姜安眨巴了几下大眼睛: “佳期姐,楚先生到楼下了,你和他也没有深仇大恨。 又恰逢过年,让他上来吧。” 之前,苏佳期不反感楚予初,就是现在,她也不反感他。 她不和楚予初交往,主要是楚予初明确表示过喜欢她,要追求她。 但他的母亲和妹妹,却又百般找茬羞辱她,他没有能力制止。 苏佳期不想让自己将来的生活一地鸡毛,才刻意疏远楚予初。 但姜安说的对,他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楚予初还帮过她好几次忙,今天又是过年。 人都到楼下了,不让上来坐一会,有点太失礼了。 苏佳期有点无奈:“请他上来吧。” 秦源眸光里的担心瞬间消失了,他笑了,起身,大步向门口走。 下楼去接人。 很快,秦源和楚予初上来了,楚予初手里拎着些水果。 苏佳期上前接过来,又打开鞋柜,给楚予初找拖鞋。 姜安住在这里后,秦源时常来。 苏佳期买了几双男式拖鞋,她给楚予初拿了一双新的。 楚予初换了鞋,走到沙发跟前坐下。 苏佳期泡了茶端过来,眼睛一直在楚予初脸上梭巡。 他怀疑楚予初喝了假酒,才在大年夜来到她这里。 楚予初笑,“你不用担心,我没喝多。吃完晚饭没啥事,过来看看你们。” 苏佳期洗了水果,端过来放在茶几上。 电视放着,也没人看,几个人聊着天,气氛很融洽,很惬意。 快到十点了,楚予初起身告辞,秦源也跟着走了。 “佳期姐,我们两个守岁。” 苏佳期笑着,坐在小姑娘身边:“好,我们两个守岁。” ~~~ 初一。 苏佳期和姜安两个人,笑着对彼此说“过年好,新的一年我们发大财。” 苏佳期给外婆打电话拜年,又给朱颜爸妈拜年。 她拜年的长辈,只有这两个人。 姜安坐在饭桌边干饺子,她一个需要拜年的长辈都没有。 很意外的是,周丽娟电话过来,一贯的高门大嗓。 “佳期,你一个人过的年啊?” 苏佳期:“不是,我和姜安两个人。你过年挺好的吧?” “好啥呀,有个丧门星在家里,这个年过的死气沉沉。 佳期,我跟你说,林三儿是个惯三儿。” 苏佳期被周丽娟给逗乐了:“啥叫惯三儿啊?” “惯三儿都不理解?哎呦,没文化真可怕。” 周丽娟开始解释: “就是给北航当三儿之前,她还当过三儿,还生过一个儿子呢,那孩子都五岁了。 不对,过完年了,六岁了。” 苏佳期听得饶有兴趣,八卦心起,哈哈笑着问:“你咋知道的?” 周丽娟来了精神: “你听我给你说。那天,有个男人敲门,哎呦——” 她正要说林朵和前男人林枫的事,手机突然被林朵抢了下去。 用力摔在地上,碎了,屏幕被摔出很多条裂纹,像一条条淬了毒的细针,刺激着房里每一个人的神经。 卧室里的婴儿被惊醒,用他最大的声音哭起来。 仿佛以此方式表达人世间的苦楚,向这个没有一点温暖的家庭抗争。 林朵抬手连抽周丽娟两个大耳光。 “老杂碎,一大早就四处打电话闲聊,还跟苏佳期编排上我的不是了。 从今以后,我不再容忍你。说我一次,打你一次。” 昨晚,婴儿总是醒。 林朵起来冲了好几遍奶粉,没睡好,还早就饿了。 但一大早,周丽娟就四处打电话,给长辈拜完年,再给同辈打电话问好。 林朵气得不行,但一点办法没有。 忍着忍着,听周丽娟给苏佳期打上电话了,这回她忍不住了。 冲过来动了手。 周丽娟被抽得耳朵嗡嗡响,她摇摇脑袋,确定自己还活着后,嘴里嗷嗷开骂: “你个半夜爬男人床的贱货,万年嫁不出去只能插足的贱三儿,你敢打我?” 她向个武林高手,一个大飞扑就把林朵扑倒在地,骑上,左右开弓抽林朵大耳光。 “你个贱三儿,贱名在外,未婚男人没人要你,只好半夜钻已婚男人床。 敢打我,我今天就让你去林正德。” 赵霍和赵北航也早都起来了,两个人急忙过来拉架。 赵霍用力拽周丽娟: “大过年的,别人家都欢天喜地,就咱们家干仗,不嫌磕碜啊。 赶紧起来,煮饺子吧,一家人都饿了。” 赵北航也劝:“妈,看我面子,大过年的,别打了。 邻居听见了,都得笑话咱们。” 周丽娟右腿往上一横,压住林朵的脖子,用手指着赵北航开骂: “看你面子?你有个屁的面子。以前过年,哪一年我不是打电话给长辈拜年,给平辈问好? 佳期煮饺子,热菜。等我打完电话了,就开始吃饭。 今年倒好,娶这么个东西进门,还生了那么个不知道姓啥的小崽子。 平日你们一个个的,都像大鹅一样,抻着脖子等着我做饭。 我做好了,又都像大鹅一样,吃到眼睛那才住嘴儿。 今天过年,我打几个电话怎么了?把我手机给摔了,还抽我两个大耳光。 次仇不报,我不叫周丽娟。” 骂到气头上,伸手拧林朵腰上的肉。 赵霍拼命拽周丽娟:“赶紧起来,没看见人都让你压翻白眼了? 再压一会就死了。” 周丽娟骑的有点往上,一条腿的膝盖压在林朵心脏位置。 另一条还压着脖子,林朵确实翻白眼了。 周丽娟定睛看了看: “林三儿没有我命金贵,我压死她,给她偿命不合适。” 她站起了身,想都没想,直接进了林朵房间。 拿起林朵的手机,也给摔了个粉碎。 “一还一报。” 说完,用手拍了拍依然嗡嗡响的耳朵,进厨房去煮饺子。 第121章 不请自来 林朵大口大口喘气,半天才坐起来,眼睛看着赵北航。 她被周丽娟骑在身上打,他只开口劝,就不能用拐杖对着老刁婆子的脑袋来一下子? 不把周丽娟脑袋打个大口子,打疼她也行啊,这不就是救她最有效的办法? 再凶悍的人,都得先顾着自己脑袋,不信给周丽娟一拐杖,周丽娟还敢继续骑着她才怪。 说一千道一万,在赵北航心里,她的分量不如周丽娟。 什么夫妻恩爱,都是扯犊子的。林朵眼眸里全是恨。 赵北航皱着眉头,根本不看林朵。 现在他明白了,这个家,从他出轨的那一刻,就彻底毁了。 小时候,他奶奶总对他说,休妻毁地,到老啃屁。 那时候他不信,但现在他信了。 周丽娟一边煮饺子,一边大声骂,一句比一句难听。 饺子煮好了,三口人围着饭桌开吃,没有人叫林朵。 林朵等了一会才过去,她不是等人叫她,而是等周丽娟坐下。 周丽娟站在锅边时,她不敢过去。她怕周丽娟用勺子盛饺子汤烫她。 烫林正德时,烫的裤裆,烫她,一定是烫脸。 等了一会,林朵才走过来,拿起一只碗,舀了点蒜酱,又端起一盘饺子,回到房间去吃。 孩子哭得都上不来气了,也没有人去管,林朵甚至很痛恨这个孩子。 赵北航默默地吃着饺子,他怎么都不明白,以前的林朵,有些体面的职业。 总是穿着小吊带,看见他就笑吟吟的扑过来挂在脖子上,像个勾人魂魄的小狐狸精。 走进婚姻后,仿佛变成了全身都是刺的豪猪。对他母亲没有半点包容,总是和她对着互掐。 他母亲的确挺烦人,哪里都有她,啥事都要都问一问。 但她也只是嘴碎,心不坏。 佳期看明白了这一点,从来不和他母亲硬怼,她用智慧和包容,化解家庭矛盾。 不像林朵,一张脸整天冷成冰,好像他们一家人都欠她的钱。 她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难道真像他母亲说的那样,以前林朵和他在一起,掺与的是吃喝玩乐,是偷情刺激。 尤其可以伤害到苏佳期,让她有一种比苏佳期强的优越感,她因此爽翻了天。 婚后,参与生活,被烟火一熏,变回了原型? 婚前婚后差别这么大,太可怕了。 一个好女人,能让一个普通家庭,过得幸福圆满。 一个不好的女人,也能让一个普通家庭,过成一团乱麻。 怨不得任何人,他亲手毁了曾经的圆满。 “北航,你抽吧着老脸干什么?” 周丽娟把一个饺子拦腰咬断,很用力地嚼了几下: “赵北航,你还别怨我打林三儿,你爸这次在跟前,是她先对我动手的。 你给我记住,给我买个手机,别给林三儿买,反正她拿手机也不干好事。” 顿了顿,又说:“弄这么个丧门星进门,年都过不好。” 顿了顿,她突然改变话题: 今天初一,中午我打算做十六道菜,你们爷俩给我打下手。 初三,我得约几个老姐妹出去喝一顿,心里憋屈,得找人述说一下。” 周丽娟这性格,生气归生气,该干啥干啥。 转眼就是初三。 她真约了几个老姊妹,找了个中餐馆,吃饭聊天去了。 也是初三这天,上午九点多,两辆轿车开进了楚景家大门。 楚景父亲兄弟三个,他是老大,几年前去世了。 今天来的轿车里,第一辆坐着楚景的二叔和他家长子楚灯,第二辆轿车里,坐着三叔和他家长子楚落。 他们都住在申城,但二叔和三叔都八十多岁。 往年都是楚景和周薇上门去问候。 今年两位老人上门,是楚景请他们来的,说有重要的事情和他们商量。 周薇很热情地招待长辈。 楚予初寻个机会,小声问楚舟:“小叔,我爸请二爷爷三爷爷过来,事先你知道吗?” 楚舟微微摇了一下头:“不知道,他没跟我说。” 楚予初又寻空问了周薇,周薇也说不知道。 “予初,家是我们的,不管楚景想干啥,不经过我们同意,他休想干成。” 顿了顿,周薇又说: “除非他想搬出去,不过,他真提出那样要求的话——” “不行。” 楚予初没等周薇说完,就打断了母亲的话,他斩钉截铁地说: “他自己不怕丢人,我和予夏还怕丢人呢。 他就是死,也得死在我们门槛里。” 下面的话楚予初没说,但周薇明白了,坚决不能让楚景搬出去,他必须生活在他们的视线内。 他的手上,还有公司股份。只要他在这个家里,他就不敢把股份给楚予澜。 真要人搬出去了,可就不好说了。 母子合计好了,面上不动声色,热情招待长辈。 一杯茶没喝完,又一辆轿车来到了楚家别墅门口。 保安看了一眼车牌号,是楚景反复叮嘱要放行的。 一个保安有些犹豫,对要开门放车辆进来的保安说: “大哥,前一阵子,秦源先生吩咐过,任何陌生车辆进出,都必须报给他定夺。 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把车牌号发给秦先生问一问吧。” 那个保安摇头:“兄弟,这个车牌号,楚先生反复叮嘱过,直接放行。 你问来问去的,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赶紧放进去得了。” 放行了。 这辆车开了进去,刚在车位停好,管家过来了,态度毕恭毕敬,一看就是楚景吩咐过。 司机和楚予澜先下来。 司机从后备箱搬下来一个轮椅,摆好。 楚予澜拉开后座车门,弯腰进去,戚锦抱出来,放在轮椅上。 过年那天,要开饭时,戚锦往饭厅走,因为瞎了一只眼睛,没看见腿边的猫。 被猫给绊倒了,崴了脚踝,不严重,但不方便长时间站着。 今天又是特殊场合,楚予澜决定,用轮椅推着她。 楚予冬从另一侧下车。 管家在前面引路,一行人推门进了别墅一楼客厅。 就算周薇和楚予初见多识广,也被前眼的一幕给震惊了:他们怎么来了? 不请自来。 第122章 我不同意 周薇见过世面,她傲然地坐在沙发上,没有站起来。 心里是惊涛骇浪,但面上都没看出来情绪起伏。 楚予初更是平静,像一座耸立的大山,压迫感十足。 “管家,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直接领进来。” 管家急忙躬身,没等他回话,楚景开了口:“是我让管家领他们进来的。” 他挥了一下手:“你去忙吧。” 管家赶紧下去了,看样子,这些人不是太太和少爷喜欢的人。 离开这里,躲到暗处偷听,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楚景上前,接过楚予澜手上的轮椅,亲自把戚锦推到沙发跟前。 “二叔,三叔,她叫戚锦,是我的外室。 戚锦,叫二叔,三叔。” “慢着。” 别看二叔八十多岁,但反应挺快:“先别乱叫人。楚景,这是你和周薇的家。 这样的女客,让周薇给我们介绍才对。” 三叔也点头附和:“对,如果是你们的客人,让周薇给我们介绍。” 如果是妻妾和解了,他们这般年纪,也懒得管他们的闲事。 但要是周薇没同意,他们允许戚锦叫二叔三叔了,可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怎么面对周薇?更何况,还有楚予初和楚予夏。 他们的儿孙的生意,还得楚予初罩着呢。得罪了他,还想不想在生意场上混了。 周薇笑容淡然:“二叔三叔,这个女人不是我的客人,我不认识她。 她不经主人同意,贸然上门,一会必须给我个说法。” 二叔一听明白了,楚景是私自把人带回来的,根本没通过周薇: “我们年纪大了,不用给我们介绍,介绍了也记不住。” 三叔:“楚景,你父亲虽然没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忘记他说过的话。 有些人,如果选择生活在门后,就继续放在门后,这么多年了,还往人前带啥? 又是这个样子,不是让自己难堪吗?” 这话说的相当重,等于半点都没给楚景和戚锦留面子。 戚锦被羞辱得面红耳赤,她微微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两位老人。 有点尊严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尤其周薇,坐在她斜对面的沙发上。 姿态高贵,气势上死死压着她。 楚予初眼眸中满是寒光,但他没立刻发作,还不到发作的时候。 “天啊。” 楚予夏冲到轮椅旁,用手指着戚锦: “爸爸,你把这个瞎眼婆子带到家里来干什么?你觉得她挺拿得出手? 大过年的,家里这么多客人,看她那大眼皮,堆成褶了,谁能吃下去饭啊。” 楚景怒斥一声:“予夏,说话注意礼貌。 看你的样子,哪像个豪门的千金小姐。” 楚予夏立刻回怼:“说实话就不像千金小姐?” 楚景不搭理她,但家中长辈在,周薇和楚予初还有楚舟都在,他也没敢太训斥楚予夏。 转身招手:“你们两个过来。” 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他指着走上前的兄妹俩,继续给二叔和三叔介绍: “这是我和戚锦的儿子,叫楚予澜。这是女儿,叫楚予冬。” 楚予澜:“二爷爷,三爷爷。” 楚予冬:“二爷爷好,三爷爷好。” 两个老爷子一看,这是干什么呀,他们都没允许戚锦叫,还能让他们叫? 楚景这不是为难人吗? 没等别人说话,楚予夏突然推了一把楚予澜,又推了一把楚予冬: “你们两个野种,往后退,还想认亲?这里没人承认你们。 带着你们的瞎眼妈,滚出我的家。” “予夏。” 楚景暴怒,扬起巴掌要打楚予夏。 周薇身子一动,刚要起身,楚予初开了口:“你打她一下试试。” 楚景的巴掌扬了半天,没敢落到楚予夏脸上。 她侧头看着楚予初,面露嘲讽: “你把予夏关在仓库里一个多月,差点饿死她。 这会人前装关心了?” “我大哥把我关起来,我愿意让他关,我愿意挨饿,他是为我好。 不像你,弄一个瞎眼婆子和两个野种回来,想逼迫二爷爷和三爷爷认亲。 想气死我妈妈,欺负死我和我大哥。我告诉你,没门!” 楚予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气得楚景直哆嗦。 “予夏姐。” 楚予冬走过来,说话声音又轻又温柔: “我是你妹妹,我大哥是你大哥,我们是手足,怎么可能会欺负你?” 楚予夏半点不惯着她,又突然出手,推了楚予冬一把。 “滚一边去,别在这里套近乎。 杀死两头熊,把熊胆都给你吃,你也不敢欺负我。” 楚景暴怒:“予夏,闭上你的嘴。” 戚锦的手,轻轻握了一下楚景的手,告诉他不要这么愤怒,还有重要的事呢。 楚景果然冷静下来。 他看着沙发上的坐着的老人: “二叔,三叔,今天请你们二位过来,我就是想和你们商量个事。 予澜是楚家血脉,我想把他写进家谱。” 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全明白了,这是要明确身份,认祖归宗。 只要长辈同意楚予澜写入家谱,戚锦的身份,也变得不那么难堪。 但入家谱可不是小事,楚景一个人说了不算,所以他把二叔三叔请来。 二叔三叔都被楚景的这句话给吓了一跳。 楚景父亲那辈,亲兄弟三人。 楚景父亲死了,当家人就是二叔。但这个家族里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二叔是名义上的当家人,真正说的算的是楚予初。 楚景当然也知道,所以他把二叔和三叔请来,想让他们用长辈身份压一压楚予初。 如果楚予初不给二叔和三叔面子,他就是忤逆长辈,就是不孝,会被人诟病嘲笑。 舆论的压力,不信他能承受得住。一个弄不好,公司就受影响,大影响。 至于二叔和三叔,楚景仔细思量过,他们两个人都有私生子,子也生了孙。 只要楚予澜写进家谱了,他们子孙写上去的日子还能远吗? 只要两位老人点了头,和楚景同辈的兄弟,楚予初同辈的兄弟,没有人敢反对。 二叔三叔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二叔:“楚景,上家谱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就算你能拿出楚予澜是你亲生儿子的证明,也需要楚家人同意才行。 我不同意。” 三叔:“我也不同意。” 第123章 四目相对 一直沉默的楚舟开了口:“大哥,二叔三叔代表长辈,不同意楚予澜入家谱。 我代表同辈,也不同意他入家谱。 正常出生的楚家子孙,不用谁的同意,自然会写入家谱。 需要族人同意的,都是不正常的,或者换种更直白的说法,都是来路不正的,那就不能随便入家谱。 因为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是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子的人,领回来都得给入家谱? 这样一来,家谱岂不成了笑话?” 楚景冷笑:“楚舟,你不惑之年了,不能为家族添子添孙,还有脸说风凉话? 你没有决定权。” 楚舟:“我是楚家名正言顺的子孙,凭什么没有决定权? 大哥,你放心,以后我的孩子,一定是生出来,不需要任何人同意,就可以入家谱。 绝不是你领回来的楚予澜的这种。” “别管那种,等你生出来再说吧。” 楚景讽刺了楚舟一句,他不再搭理楚舟,眸光看着沙发上的楚灯和楚落: “两位弟弟,你们的看法呢?” 楚灯一点没客气:“我认同楚舟的说法,同意他的决定。” 楚落:“我也认为楚舟说的对,私生子入家谱,绝对不能开这个口子。” 听到这,楚予初说话了: “二爷爷和三爷爷代表爷爷辈,楚灯、楚落和楚舟,代表叔叔辈。 我代表我们这辈,不同意楚予澜入家谱,这事到此结束,以后永远不许再提。” 楚景着急了:“给我慢着。” 楚景掌管公司很多年,二叔三叔哪个不是看着他的脸说话? 他也没少给他们项目,没少让他们赚钱。 他才把公司交到楚予初手上多久,他们就翻脸了?就忘了旧情了? 楚景把求救的眸光落在了周薇脸上。 “阿薇。” 他像他们刚结婚时那样叫周薇: “你我夫妻一场,好歹也过了三十多年。 这一生,我为你遮风挡雨,为你提供奢华生活。 我是你丈夫,这个谁都无法改变,也没有谁想改变。 现在,你丈夫遇到了难事。 让楚予澜回归,是我多年的执念,他不影响你什么,和你毫不相关。 你能不能站出来力排众议,成全我这个执念?我会感激你的。” 老少三辈人都不支持楚予澜入家谱,楚景实在没办法了,竟然求到了周薇头上。 万一周薇看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念他一把年纪了,同意成全呢? 必须试一试。 周薇皮肤很白,听了楚景这番话后,更白了,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嘴唇哆嗦着,但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气势一点没倒,没影响说话: “楚景,夫妻一场是你说的,但背叛不是一路跟随吗?可曾落下半步? 我这一生,确实过着奢华生活,这个跟你无关,没嫁给你时,我过的也是奢华生活。 结婚时,我戴的项链,价值九位数,可不是你给我买的。 我出身豪门,门庭半点不比你差。 你这个执念,还真跟我有关,因为我是楚太太,我的儿子是正多集团唯一合法继承人。 楚予澜想入家谱,目的是什么?你别妄想骗我,骗不了。 你多年的执念,是对我的伤害,是对予初予夏的伤害,我做不到成全。 我不用你感激,不需要。” 她的声音清朗起来,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 “戚锦,你瞎了一只眼睛,贪心是一点都没收敛,甚至还想以此做筹码,换取你儿子入楚氏家谱,你还真敢想。 我看你的另一只眼睛,也应该瞎掉。在全盲的世界里,更有利于你反省罪孽。” 话落,拿起面前的水杯,对着戚锦的脸狠砸了下去,下手半点不软。 楚予澜就站在戚锦身边,一直很小心地防范着周薇。 见杯子飞过来,他快速地一拉轮椅,没砸着。 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楚景大怒:“周薇,你敢动手?” “有何不敢?” 周薇声调上扬:“这是我的家,这里坐着我的长辈和亲人。 没邀没请的自私闯入者就是贼。 偷了男人还想来我这里抹点粉遮丑?她还真敢想。” 二叔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楚景,这个家是周薇的。” 意思很明显,周薇的家,你没权利往回带女人,尤其是这种“拖家带口”来认亲的,就更不应该了。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秦源带着史大雷走了进来。 楚予初刚才发的微信,让秦源把史大雷带进来。 史大雷走到楚予初跟前,态度毕恭毕敬: “大总裁,我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楚予初站起身,迈着大长腿走过来: “史大雷,你看看轮椅上的婆子,是不是你前妻?” “婆子”两个字落进戚锦耳朵里,她一哆嗦。 “你来干什么,你这个猥琐东西,给我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家。” 楚景暴怒了,冲过来要打史大雷。 “秦源。” 楚予初声音不大,但很果断:“动手。” 秦源过去,一把抓住楚景的胳膊,一抖一拽。 楚景疼得嗷嗷叫起来,像被雄狮猎食的疣猪。 秦源并未就此罢手,又抖了楚景另一条胳膊。 全脱臼了,这回再怎么愤怒,再怎么想打人,都无能为力,还疼嗷嗷叫。 眸光里全是火焰,恨不得把楚予初点燃,焚烧成灰烬。 父子情份在这一刻,彻底消失殆尽。 楚予初对着史大雷一摆头。 史大雷走到轮椅跟前,弯腰瞪眼,往戚锦脸上看。 戚锦刚才听楚予初叫了一声史大雷,她就吓了一跳,侧头看时,四目相对了。 史大雷“哎呀”一声: “戚锦,不过三十年未见,我还是翩翩少年郎呢,你咋老这逼样儿了? 眼睛还瞎了一只?是不是跟男人搞破鞋,被人家太太捉奸在床,打瞎的呀? 也是,你跟我过日子那两年,也搞了好几次破鞋。” 戚锦那只瞎眼的眼皮,都气得直跳动。 楚景耷拉着两条胳膊,咬着牙,过来想踢史大雷。 这么个东西弄来干什么,太愤怒了。 “如果你不想腿也脱臼,就老实坐着。” 话落,楚予初用力一推,楚景倒退好几步,跌坐在沙发上,疼得嗷嗷叫。 把二叔五十九岁的儿子楚灯,吓得双手一按沙发边,屁股往旁侧一跳。 连着做了两下,动作果断迅速,连他自己都呆住。 瞪着眼睛张着嘴,像极了看邻居干架、被震惊的小猫咪。 第124章 轰然倒地 楚予澜上前一步,要抓史大雷,要暴打他。 楚予初也上前一步,挡在史大雷身前。 楚予澜眼睛都红了:“楚予初,别逼人太甚。” 楚予初冷笑:“下一句是不是兔子急了还咬手呢?你咬一个我看看。 保证让你变成和兔子一样的三瓣嘴。” 楚予澜攥紧了拳头:“楚予初,你想怎么样?” 楚予初眉头一挑,眸光里全是凛冽:“你不是想认祖归宗吗?我成全你。” 他闪开一步,指着史大雷说: “他是你亲爹,不信你问问你瞎眼妈,有没有这回事?你——” 他抬手指着楚予冬:“你也记住了,史大雷是你亲爹。” 史大雷得意地“嘿嘿”笑。 他和戚锦过了两年,没生孩子。但史大雷愿意承认楚予澜和楚予冬是他的。 因为秦源教他这样说,他就这样说。 他才不在乎楚予澜和楚予冬是谁的种,只要能利用他们赚钱,他乐得承认。 别说两个,二十个他也承认,给人当爹挺好的。 “楚予初,你太欺负人了。” 楚予冬多年养成的习惯,说话一直温温柔柔,但心里却恨不得拿刀捅楚予初: “爸爸都承认我大哥,你凭什么不承认?你有什么权利替楚家做主?” 楚予夏用手指着史大雷: “他才是你爸。 我大哥是楚家长房长子,他当然有权利替楚家做主。 不像你们这两个野种,硬要进我家门,我们门槛这么高,是你们随便能进来的?” 戚锦的眼泪淌下来,她推动着轮椅,往周薇跟前凑: “周薇,这么多年,为了不让楚景为难,我生活在阴影里,躲着藏着,辛苦养育儿女。 如果没有我的隐忍,让步,包容,你早就不是楚太太了。” 周薇被这句话给逗笑了: “你在十几岁的少女时代,楚景在面临选择时,你被他放弃过一次。 多年后偶遇,楚景在面临选择时,又选择把你放在门后。 你这样离过婚、躲在阴影里靠身体取悦男人的弃妇,你拿什么隐忍包容我这个豪门千金? 你不让步又能如何?不让我做楚太太? 你要真有那本事,就不会两次被楚景忽略处理。 自己尚且不自知,还敢指责我,你用什么身份? 少说话,继续躲着还能吃上楚家赏赐的一口饭,但你贪心不足,想要更多。 既然跳出来了,以后楚家的饭,你一口都吃不上了。” 戚锦气得直哆嗦: “楚景心疼儿子,他不过是想让予澜认祖归宗,你竟然半点不体谅他,不成全。 你的儿子是儿子,我的儿子就不是儿子?” “对,我是明媒正娶的楚太太,我儿子是名正言顺的楚家大少爷。 你,不过是男人被窝里的玩物,你儿子的是私生子,他能和堂堂的楚家大少爷比? 别看楚景受你迷惑,我们这些人可不吃你那一套,你贴不上。” 戚锦气得独眼里全是怨恨:“周薇,你欺人太甚,我拼了一条命不要,和你拼了。” 她手上加力,用轮椅去撞周薇。 “阿青,动手。” 周薇声音刚落,一个鹰隼般矫捷的身影,从床边奔过来。 一下越过沙发靠背,落地,对着戚锦的轮椅猛踹一脚。 轮椅像在陡峭的下坡路上踩了油门的车,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退去,根本没有刹住的可能。 是那个跟在周薇身边、走路似乎脚不沾地的中年女人。 她叫阿青,是楚予初花重金,为周薇请来的保镖。 阿青吃住都在楚家,只要周薇从卧室里出来,她时刻跟在身边。 听见周薇吩咐,她果断出手了。 戚锦的轮椅撞在墙上,翻倒了。 楚予澜和楚予东奔过去,扶起戚锦,让她重新坐在轮椅上。 戚锦这次运气挺好,除了被吓够呛,竟然一点都没受伤。 楚予冬急得直哭:“妈妈,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坏哪里?” 她转头去看楚景,明知道楚景帮不了她什么忙,还是投去求救的眸光。 “爸,爸爸——” 然后,哭起来,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她得到了戚锦的真传,惯会用示弱的方式让楚景心疼,求取怜悯。 也把楚景的火气拱起来。 但她忘记了,这是楚家,这个家里,楚景说了不算了。 更何况,他还忍着双臂脱臼的疼痛,根本帮不上忙。 楚景怒视着阿青,咬牙切齿地骂: “你等着,用不了多久,我亲手收拾你。” “你?!” 阿青只说了这一个字,再不往下说了,也不看楚景,那份蔑视,语言形容不出。 “家里有长辈,他们打扰太久了。秦源,把他们轰出去,史大雷帮忙。” “好嘞,大总裁,我听您吩咐。” 史大雷说完,跑过去一把推起戚锦的轮椅就往外走。 “我看你是找死。” 楚予澜嘴里骂着,对着史大雷后脑勺挥起了拳头。 秦源闪电出手,一把抓住秦源的胳膊,拧到背上,像拧麻花一样轻松。 楚予澜疼得身子往后弯,他咬牙忍着,不想叫。 但太他妈疼了,一个没忍住,哎哎哎地叫起来。 “赶紧滚,否则我再加点劲。” 楚予冬一脸的无助样子:“妈妈,大哥。” 又回头看了几眼楚景,跑过去抢轮椅: “让开。我妈妈不用你推。” 史大雷说了一句挺下流的话: “你妈在床上都被我推过,这会装什么贞洁烈妇。” 他根本不在乎楚予冬,楚予冬也抢不下来轮椅,只能任凭史大雷用那么快的速度往外推。 “楚予初,你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此刻的楚景,愤怒像滔滔海浪,直冲头顶。 他什么都不顾了,猛地站起来,要冲过来踢死楚予初。 但脑袋突然剧烈的疼起来,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捂脑袋,手臂抬不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他倒在地上。 二叔和三叔还有他们的儿子,都没慌,一个是年纪和阅历在那,一个是他们对楚景根本没有亲情。 周薇和楚予初,更没慌。 对楚景这种心里眼里只有私生子的人,他们没有必要慌。 楚予夏有些慌了:“妈妈,大哥——” 第125章 挡在身前 楚予初非常冷静,“送医院。” 管家进来了,一同进来的还有楚予初的心腹桓岩。 桓岩和管家,抬起楚景往外走。 楚予初去开车。 把楚景放进车后座,楚予初没有立即启动车子,等了几分钟秦源。 秦源和史大雷,把戚锦和楚予澜楚予冬从别墅里推出来。 楚予澜等在车里的司机看见了,他很惊讶。 但跟楚予澜接触久了,多少知道点他的出身。 所以,司机启动了车子,在后面跟着。 秦源这才放了楚予澜: “赶紧滚蛋,不然的话,我拧着你胳膊,一直拧到大门外。 疼死你。” 楚予澜没敢说什么,先让戚锦上车,楚予冬也坐进去。 司机下车,把轮椅放到后备箱。 楚予澜用手指了指秦源,那意思是让秦源等着。 他们走了,车开的飞快,像强银行失败的歹徒,带着一腔慌乱,逃离了这里。 秦源转身回来,看见楚予初在车边等他。 楚予初没多说话,对着秦源摆了一下头。 秦源上车,抓起楚景的手臂一抖一推,把脱臼的关节复位。 司机开车,秦源坐副驾驶。 楚予初和楚景在后排,桓岩带着两个手下,开另一辆车跟在后面。 在车里,楚予初给他的朋友、脑科专家赵观打电话,把楚景的情况讲了一下。 让赵观准备,病人马上送到。 进医院后,楚景被放上移动床,被推去检查。 楚景早晨时,光想着楚予澜的事,忘记吃降压药。 结果,情绪太激动,血压瞬间飙升,导致脑出血,得立刻做手术。 楚予初在手术单上签了字。 他看着秦源吩咐:“病房门口,二十四小时不能离人。 不让戚锦和楚予澜兄妹进去。” 秦源点头:“我这就去办。” “这个不忙。” 楚予初叫住他:“我让你拍几张楚予澜和楚予冬的相片,你拍了吗?” “我手下一个略懂摄影的兄弟拍的,角度找的非常好,非常清楚。” 楚予初道:“等忙完了,你去一趟佳期那,把楚予澜和楚予冬一家人的相片,都发给佳期。 让佳期不管在哪里看见这对兄妹,都要万分小心。 还有,戚锦是个很有心计的人,把她的相片也发给佳期。 别被她的伪善良为欺骗了。” 秦源点头答应着下去办事。 赵观亲自为楚景做开颅手术,楚予初在病房里等手术结束。 周薇电话打过来,她声音很平静:“怎么样,死了吗?” 周薇和楚景一起生活三十多年,她对楚景的感情,楚予初最清楚。 现在,却能这么平静地张嘴问“死了吗”,可见她被楚景的背叛伤得有多深。 楚予初挺佩服他母亲,爱那么深,竟然在背叛来临时,能及时抽身,这也是一种能力。 楚予初语调同样平淡:“脑出血,量不大不小。 进手术室了,就算能下来手术台,估计和以前也得有些差别。 以后得让他安心养病,不能接触外人,不能操心太多。” 周薇明白楚予初说的“安心养病”,不能“接触外人”是什么意思。 她脸上绽放一个舒心的笑: “你放心吧,雇几个保姆照顾他,但你爸爸挺重,没个男人真照顾真不行。 史大雷五短身材,力气大,到时候让他日夜守在你爸病床前。 这些我能做的很好。” 顿了顿,又说:“公司的事我不懂,帮不上忙,你要小心,千万别被楚予澜钻了空子。” 挂断和母亲的电话,楚予初在沙发上躺下,他想眯一会。 这一上午,累倒是没累,但挺忙活人,也被楚景的话气够呛。 秦源快步进来了:“初哥,我遇见苏小姐了,她也在这家医院。” 楚予初急忙坐起来:“在哪遇见的?佳期来医院干什么?” “在电梯口。” 秦源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苏小姐和东方乐安在一起。 苏小姐说,她外婆病了,心脏病,他们去了十五楼的心内科。” 今天上午,苏佳期和姜安刚吃完早饭,电话响了,是大舅打来的。 “佳期,你外婆病了,我们叫了县里的救护车,县医院不留,让去申城的大医院。” 苏佳期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地上。 她稳住心神,急忙问:“外婆啥症状?” “心口疼,冒冷汗,全身无力还大口喘。你有没有认识人啊,找个好医院好医生。” 苏佳期:“我知道了。” “佳期。” 大舅急忙叫住要挂电话的苏佳期:“我和你二舅都没有钱,你多带着钱。 不然没有押金,人还得拉回去。” 苏佳期真想给他一耳光,都这个时候了,还考虑钱呢。 苏佳期想,外婆一定是心脏出了问题。这个重要关头,她不能求楚予初。 一旦她母亲和妹妹知道了,来医院闹,兴许就坏了大事。 她给东方乐安打了电话。 东方乐安家也是大家族,又是初三,两个叔两个姑,带着他们的家人,都来了。 苏佳期的电话打过去时,东方乐安正和堂哥堂弟表妹们聊天。 家里热闹非凡。 “佳期,你别慌,我先联系医院和医生。” 东方乐安和家里人简单数说明情况,拿着电话冲下楼。 和楚予初脚前脚后,联系了医院和医生。 然后把位置发给佳期,佳期又发给大舅。 她下楼,开车直奔东方乐安给联系的医院。 她和东方乐安汇合后,站在医院大门口等着。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救护车到了。 立刻开始检查。 楚予初带着秦源来时,外婆检查结果出来了,心血管堵塞了,得放支架,放两个。 “佳期,乐安。” 楚予初和两人打着招呼。 “大哥。” 东方乐安像以前那样叫他:“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他和苏佳期遇上秦源,但没来得及问秦源为什么在医院。 见楚予初也在,心里猜测,可能是他家里病了。 楚予初简单说了几句楚景的病,又问外婆怎么样了。 苏佳期说:“刚检查完,得放支架。” 几句话的功夫,护士叫苏佳期进去签字。 大舅二舅两个人,刚才一直站在远处,让苏佳期办理住院手续,交押金。 听见喊家属进去签字,他们过来了,挡在苏佳期身前。 第126章 不能添乱 “佳期,等一下。” 大舅开了口:“你外婆的这个病,放支架后能不能彻底好?” 苏佳期没理解,她很着急:“一会再说这些,先签字,签完医生才给手术。” 苏佳期没多想,越过他们,还想进去签字。 “佳期。” 大舅横跨一步,又挡住在她面前: “你还没告诉我,这个病放支架后,能不能彻底好?” “当然能。” 二舅不阴不阳地开了口:“如果不能呢?谁负责?” 苏佳期一听,眉头下沉,用疑惑不解的眸光看着他,很干脆地说: “外婆出现任何后果,都由我负责。” 大舅:“你怎么负责?如果她瘫痪了呢?” 苏佳期眼眸里盛上了怒火,“如果我外婆瘫痪了,由我照顾。 一天都不用你们,这回放心了吧?” 二舅:“你外婆,是我们的妈。和我们比,你妈都差一层,你就差两层了。” 苏佳期真给他们弄糊涂了: “先签字,签完字好做手术,做了手术才能救外婆的命。 你们有什么话,等我签完字再说,别耽误抢救外婆。” 大舅也不耐烦了:“佳期,你二舅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你怎么还不明白? 我们是儿子,手术签字应该由我们来,你是外孙女,没有权利。” 苏佳期一愣,但她不会在这件事争执,立刻点头同意了: “行,你们两个谁进去签都行,快点,别耽误时间。” 大舅二舅对视一眼。 二舅慢条斯理,一副吃定苏佳期的架势: “想让我们签字也行,你得交给我们两个二十万的保证金。 一旦手术失败,保证金变成赔偿金,你赔付我们的精神损失。” 这句话一出口,苏佳期彻底明白了。 大舅二舅想利用签字这件事,从她这里要二十万。 手术成功了,也一定找茬不还给自己,失败了就得赔偿他们俩。 外婆生死关头,他们竟然用如此卑劣如此没有人性的手段,从她这里卡钱。 苏佳期再次控制不住情绪了,突然怒骂: “两只穷狗!你们是不是想找死?” 随着怒骂,她扑过去对着二舅疯狂撕打,完全不顾这是医院了。 她被逼到失去理智。 大舅一见,急忙上前帮忙,想把苏佳期按倒。 楚予初和东方乐安就站在旁边,也听见了大舅和二舅的话。 他们比戚锦和楚予澜更直接,不分场合地直接要钱。 见苏佳期被气疯了,冲上去打人,两个人急忙过来。 楚予初把佳期大舅一把抓住,甩出去挺远。 东方乐安一只手拽住二舅的后脖领子,一只手拽住他胳膊,给苏佳期制造打人的机会,好让她出出气。 二舅挨了十几个大耳光。 苏佳期用手指着两个舅舅:“人穷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人性。 你们两个穷狗给我等着,等我外婆做完手术,我非得跟你们好好算算账。” 大舅二舅不怕苏佳期,她一个小女子,有什么可怕的。 但他们怕楚予初和东方乐安,一看那两个人穿着,都不是一般人。 惹恼了这样的人,不是他们能承担起的。 不敢再过来阻止,苏佳期进去签了字,外婆被推去手术。 二舅的脸被抽肿了,用仇恨的眸光看着苏佳期。 他心里一直在盘算,得要点医药费,不管要出来多少,都是自己的,不能跟他大哥分。 但是,那两个讨厌的男人一直在,他不敢过去跟苏佳期说。 中午,楚景开颅手术终于结束了,生命体征还挺平稳。 他住的是高级病房,有专业的护士二十四小时护理,可以在病房里进行观察和治疗,不用进重症监护室。 病房外,秦源安排了人,决不允许楚予澜他们接近。 就算楚景现在什么事都做不了,也不允许。 这边是高级病房,患者少,病房还带会客室,沙发,陪护床,所以走廊里看不见家属。 如果有人接近,很容易就能发现。 楚予初没留下陪护,他根本不在乎楚景是好是歹,死活都不在乎了。 楚景这几个月来,做出的事情也确实伤人心。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年轻时干过很多大事的人,老了也干大事,都是糊涂得让人无法理解的“大事。” 如比唐玄宗让儿媳杨玉环侍寝,比如楚景求妻子同意楚予澜入家谱。 奇葩到令人匪夷所思。 外婆住的是普通单间病房,这还是东方乐安通过关系才住上的。 医院永远不缺患者,连多人病房都爆满。 苏佳期在这里陪护外婆。 好在心脏放支架手术,比开颅手术轻多了,护理起来相对容易。 两个卡钱没成功的舅舅,过来和苏佳期商量,他们想住苏佳期家里。 家里有姜安,苏佳期没让他们住。 两个人又向苏佳期要住店钱,苏佳期很明确地告诉他们俩。 “从今往后,你们两个在我眼里就是狗,是畜生。 你们住哪里,吃什么,都跟我无关。 要走赶紧走,不走就去走廊里坐一夜,病房里的陪护床,不能给他们睡。” 两个人没办法,合计了一番后,决定回村。 二舅也不敢要医药费了,他们试图向苏佳期要回去的路费,总之是一分钱都不想花。 苏佳期说,没钱就走着回去,也一分钱没给。 她这次被彻底激怒,彻底寒透了心,彻底记了他们的仇。 两个人很懊恼,只能自认倒霉,垂头丧气地走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楚予初带着楚予夏,走进医院。 “大哥,那不是乐安吗?” 很少起来这么早的楚予夏,张嘴打哈欠时,看见电梯里站着的东方乐安。 可惜,电梯门合上了,电梯快速上升。 但楚予夏确定自己没看花眼,那人就是东方乐安。 “大哥,乐安来医院干什么?” 楚予初淡然地说:“可能是亲戚朋友生病了,他来探视。 予夏,你和乐安分手了,就不要在意他了。把心收一收,好好陪伴母亲。 楚予澜入家谱失败,他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会像个疯狗一样,得想尽办法跟咱们斗。 戚锦和楚予冬是他得力助手。大哥不用你帮忙,但你不能添乱,记住了吗?” 第127章 认识他们 楚予夏不服气:“我啥时候给你添乱了?” 楚予初冷声道: “你别不服气,以前没少添乱。以后若再敢,我就把你关到地下室里,这辈子你都别想再出来。 希望上次的教训,你不要忘记。” 顿了顿,又加了句:“如果你怕寂寞,我把爸爸和你关一起。 让你每天听他讲,他和戚锦的那点丑事,讲他的子女楚予澜和楚予冬,多么优秀,多么给他长脸。 听他骂母亲和我,还得听他数落你好吃懒做,一事无成。 他死了,你就陪着他的尸体,看着他慢慢烂成骨头。” 楚予初的语气,听着像在开玩笑,但楚予夏明白,他真能干出来。 她打了一个哆嗦:“大哥,爸爸变心,不要咱们了。 妈妈逐渐老去,我是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你真把我磋磨死,你事业做得再大,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逢年过节,都是些虚情假意的人和你来往,那时候你就该后悔了。” 楚予初冷哼一声:“我内心强大,即便真剩我一个人,也照样过年过节。 也比被你拖后腿丢人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楚予夏知道她大哥说到真能做到。她乖乖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就连那双寻找东方乐安的眼睛,都安分下来,不敢四处转动了。 东方乐安来到外婆病房,见佳期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间坐着。 “外婆怎么样?” 东方乐安坐在苏佳期旁边,侧头看着她,黑眸里全是关切。 苏佳期笑着,轻声说:“昨晚外婆睡了一整夜。 早晨跟我唠了半天嗑,还喝了一小碗粥,刚睡着了。 乐安,谢谢你送的早饭。” 早晨,东方乐安让他的助理先过来,给苏佳期和外婆送的早饭。 “佳期,你何必跟我这么客气。 午饭助理也会按时来送,你不用叫外卖,那个没营养。 外婆住院的日子,饭都由我管,我走不开时,助理会来送。” 他说的很自然,仿佛佳期外婆是他外婆一样。 苏佳期看了东方乐安一眼,这个干净又多金的大男孩,不光救了她和姜安的命,人还这么善良,一点都不傲慢。 苏佳期没再说客气话,她明白东方乐安凭本心做事,不需要那些客气。 “乐安,晚上我闺蜜朱颜来,她会带晚饭给我,你不用送了。” “她自己做吗?” “朱颜不做,她妈妈做,给外婆做素馅小馄饨,给我送饺子。” 东方乐安略微沉吟: “我家有专门的做饭阿姨,你想吃什么馅的饺子,我让阿姨给你包得了。 把外婆的素馅馄饨也包了,免得还麻烦闺蜜妈妈。” “不麻烦。” 提到朱颜妈妈,苏佳期微带憔悴的脸上: “我上小学一年级时,和朱颜就认识了。 我妈妈病故后没多久,继母进门,我的日子开始不好过。 除了寒假暑假,有太多时候,我是在朱颜家度过的。 她妈怎么待朱颜就怎么待我,一点区别都没有,她也是我妈妈。” 她说的那样自然,好像她就是朱颜妈妈的女儿。 多可怜的佳期。 两个人闲聊了好一会,东方乐安的助理,去他家取了饭,送过来了。 “佳期,你和外婆吃饭吧。有事别慌,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苏佳期点头:“知道了。” 东方乐安走了。 苏佳期进到里间,把外婆扶起来,把助理送的饭拿过来。 给外婆是好消化的营养餐,给苏佳期的是荤素搭配。 苏佳期把两个柜子并排摆在床前当饭桌,她要喂外婆,外婆坚持自己吃。 老人叹息:“我的孩子中,有你这样一个孝顺的,外婆的人生不算失败。” 过年时,两个儿子和儿媳妇还有孙子,都回去了。 那么一大家子人,做饭的只有老人一个,其他的人,手都不伸一下,就吃现成的。 那几天,老人的心脏一直不太舒服,劳累加上憋气,她终于倒了。 “佳期,做手术你花了不少钱吧?外婆有存款,等回家后,外婆把存折给你。”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本来,那些钱是存着给你以后再婚时添嫁妆的。 外婆身体不争气,没法子添了。” 苏佳期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握住外婆的手: “外婆,去年我就攒了一百三十万。 今年咖啡吧生意比以前好,赚的钱更多,现在我有两百万存款了。 以后,还会赚更多。 您的钱,您自己留着,不用替我打算。” “你是没妈的孩子,我不替你打算,谁能替你打算。” 苏佳期笑:“我是成年人了,自己替自己打算。 外婆,我们不说那些了,吃饭吧。” 祖孙两人,慢慢把饭吃了。 苏佳期把剩下的饭菜倒掉,把碗碟刷干净,装起来。 明天东方乐安助理来的时候,好拿回去。 外婆刚做完手术,很容易疲倦。 吃完饭说了几句话,就躺下睡觉了。苏佳期也躺下了,眯了一小会。 下午两点,秦源来了。 “本来,初哥是要过来的,但楚予夏跟着,他就没来。” 自从楚予夏让佟东找人,用车撞苏佳期和姜安后,秦源对她的尊重消失了。 他不再称呼她小姐,而是直呼其名。 苏佳期说:“你告诉楚予初,忙他自己的事吧,不用来我这。” “苏小姐,我给你发几张图片,你要记住这几个人。” 秦源说完,把楚予澜楚予冬兄妹两个、还有戚锦的相片,用微信发给了苏佳期。 苏佳期点开一看,被震惊了:“这不是余澜和余冬吗?” “啥?你认识他们?” 这次轮到秦源被震惊了:“你怎么认识的他们,在哪里认识的?” 苏佳期把认识楚予冬和楚予澜的经过讲了一遍。 秦源紧张的冷汗都淌下来了: “苏小姐,他们不叫余冬余澜,叫楚予冬楚予澜。 他们是楚景在外面的私生子。” 这句话像一个炸雷,在苏佳期耳边炸响。 她看着秦源:“他们接触我,是什么意思,是有目的? 如果没目的,为什么不说真名呢?” 秦源能肯定:“苏小姐,他们接触你,一定有目的。” 第128章 真能整景 苏佳期也觉得这件事挺蹊跷,去她那里喝咖啡,加她微信。 过年给她送刀鱼,兄妹两个都用假名字,明显是有目的。 秦源说:“估计他们是冲着初哥来的,又接触不上初哥。 他们一定想通过你,做什么对初哥不利的事情。 苏小姐,再遇见他们兄妹,你就装不知道他们底细。 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但得多一个心眼,防范着他们,万千别大意。 当然了,也不用太怕他们,他们没有三头六臂,不敢怎么样你。” “我知道了。” 平日里,苏佳期几乎没有应酬,偶尔出去吃饭,也是和朱颜董琳在一起。 姜安搬到她家养伤后,几个闺蜜吃饭,都是在苏佳期家里。 黑天不外出,白天没有人敢怎么样。 从苏佳期这里离开,秦源先回了一趟楚景病房。 反复叮嘱走廊里的手下,不能溜号,不能偷懒。 不管是谁,只要不是跟着初哥或者他来的,一律不允许进病房。 楚景手里还有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这个是楚予初最在乎的东西。 他必须看住了,不能让楚景把股份给楚予澜,否则会非常麻烦。 好在此刻楚景手不能动,口不能言,股份暂时安全。 至于他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后悔没有早点把股份给楚予澜,楚予初不得而知。 也不想知道,没用。 吩咐完,秦源开车直奔郊外的蓬莱别墅区。 昨天楚景被送进医院后,楚予初住在家里,他要住到初八,上班后不回来。 他在城里有房子,不然每天都回郊外别墅太麻烦,也没必要。 秦源来到楚予初房里,“初哥,刚才我去见了苏小姐。 把楚予澜和楚予冬的相片发给她,让她注意这对兄妹。 没想到,苏小姐认识楚予冬和楚予澜,楚予冬还加了苏小姐微信,过年给送了一箱刀鱼。 她告诉苏小姐,她叫余冬——” 秦源把苏佳期说过的话,很详细地讲了一遍。 楚予初也震惊了,他像一只要捕获饿狼的金雕,眼睛里全是戾气。 “看起来,楚予澜像他父亲一样,在作死的路上跑的飞快。 行,我乐意成全他。现在,你跟我再去一趟医院。” 上午楚予初和楚予夏从医院回来,周薇把一部手机递给楚予初。 “楚景的电话,在他房间拿到的,我给充满了电。 是指纹解锁,一会你去一趟医院,把锁解开,看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楚予初看了周薇一眼,接过了手机。 他和秦源从房里出来,下楼,开车直奔医院。 楚景躺着昏睡。 楚予初拿起他的右手,用拇指把手机解开,然后点开手机设置,把他的指纹输入进去了。 楚景朦胧中,听见了儿子楚予初的声音。他努力了半天,眼睛只睁开一条缝。 他看见了楚予初,如果目光能杀人,他会立刻杀了楚予初。 楚予初看见楚景睁开了眼睛,也懂他眸光里像大海一样深的恨意。 父子对视着。 楚景嘴唇蠕动,他想说话,想说很多话,偏偏一句也说不出来。 楚予初笑了,冷笑,俊美的脸上,挂着嘲讽: “爸,你是不是想问这是哪里? 这是医院,你脑出血了,做了开颅手术,昨天做的。 本来,像你这样背叛家庭的人,是不应该接受治疗的。 但二爷爷和三爷爷他们在,不送你来医院,显得我不孝顺,会被人诟病。 不过,医生说了,你被救过来后,也是一挪一擦满屋蹭,就是勉强活着,残命而已。 我妈说了,她会好好照顾你,因为她是明媒正娶的楚太太! 你外面那个瞎眼婆子,可没有照顾你的资格。 那个一直觊觎楚家财产的楚予澜和楚予冬,我会替他们的爹史大雷,好好管教他的。” 楚景的嘴唇更哆嗦了。 他心里明白,不能生气,这个节骨眼生气,指不定就死了。 他闭上了眼睛,不看楚予初了。 从商这么多年,他确实有些本事,他强迫自己冷静。 楚予初从病房里出来,带着秦源回到了别墅。 他用自己指纹解开锁,把手机递给周薇: “妈,把你指纹也输入进去,这样咱们随时可以检查这部手机。 不过,我提醒您一句,手机里兴许有让您生气的内容。 您还是别看了吧,我来检查怎么样?” 周薇笑了: “予初,这么多年,我身边的豪门太太,大部分都有这样的闹心事。 我这把年纪了,公司也没落到那野种手,我有什么想不开的? 放心吧,不管是什么内容,都伤不到我。” 楚予初听她这样说,点了点头。 周薇拿着手机回了她的房间。 解锁,最先点开的是微信,最新的有三条。 戚锦【景哥,我们到家了,予澜和余冬都很好,我也很好。你怎么样?】 看见那称呼,周薇笑了。一把年纪了,咋还这样叫,这瞎眼婆子,还真能整“景” 她很好奇,在楚予澜和楚予冬面前,戚锦是不是也这样叫。 戚锦:【景哥,你怎么样了呀?我惦记的不行了。 你方便的话,回复我一下。真想拼着被他们打死,过去看看你。】 楚予澜也发了一条【爸,从今天的架势上看,我想入家谱是难上加难。 你找个机会来一趟,有些事该办就得办了,别拖了。】 楚景生病住院的消息,楚家没人往外说,所以戚锦和楚予澜不知道。 他们可能还心存幻想,以为给楚景拱火,楚景能闹翻天呢。 看完带红点的新消息,周薇继续往上翻聊天记录。 她选择的竟然是楚景和楚予澜的聊天记录。 从她的选择上能看出来,她真从楚景的背叛中走了出来,她不在乎了。 她最想看的是,楚景和楚予澜聊没聊股份,聊没聊用什么办法,从楚予初手里抢东西,甚至害楚予初。 翻了好久,这样的对话一句没说。 楚景对楚予澜一句一个儿子的亲热称呼,让周薇的心更冷。 “楚景,你等着吧,从今往后,我会让你再也叫不出儿子两个字。 你失去了用手机的权利,想打这两个字也不行,我不同意。” 第129章 上嫁上娶 周薇点开楚景和戚锦的聊天记录,大多是些甜言蜜语,也有些肉麻的话。 要说一点不难过,那是扯淡。 她是楚景的正牌太太,亲眼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调情,不可能一点感触都没有。 但要说难过得撕心裂肺,那也是扯。 对背叛了婚姻男人,尤其楚景这种,不光向着外面的女人,还向着外面的子女。 周薇心里,早把他当成了垃圾,没有半点情份在里头了。 但是,她不抛弃楚景,就算垃圾,也不能让戚锦他们白捡了去。 她要用他做工具,报复的工具。 看了一阵,没什么意思。 周薇有点没想到的是,楚景和戚锦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也聊床上的那点事,黄腔还挺多。 周薇把这些全截图,留着以后恶心戚锦和楚予澜楚予冬。 反正他们也不要脸了,索性再给加点料。 又看了楚景给戚锦的各种转账记录,截图,保存好。 楚景给戚锦的那些钱,对周薇来说,算不上什么。 她截图保存这些东西,不为别的,还是打算留着以后好恶心戚锦,把她那只眼睛气瞎。 正打算睡一会时,楚景的电话响了。 周薇扫了一眼屏幕,“予冬”两个字在跳动着。 周薇懒得搭理她,把手机静音后,扣着放到床头柜子上。 打吧,有耐心就把手机打没电。就不让你们知道楚景的消息,急死你们。 她有些倦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周薇时常提醒自己,必须保重身体,帮楚予初和楚予夏,守住这偌大的家业。 实在不行,还能求娘家人帮忙。 私生子别想分了去。 睡醒后,周薇拿起楚景的电话看了看,楚予冬一共打了十五个电话。 周薇冷笑,电话没打通,那瞎眼婆子,应该明白楚景出事了。 确实,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戚锦猜测楚景可能出事了。 她慌乱得不行,一旦失去楚景,谁能帮她的一双儿女抢夺那数不清的家业? 都是楚景的孩子,凭什么都给楚予初和楚予夏? 那可不行。 她用独眼儿看向楚予澜:“你爸爸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一定出事了,怎么办?” 楚予澜沉默了一会,他想了一个主意: “予冬,你给苏佳期打个电话。 她是楚予初的心上人,楚予初家里发生什么事,他指定能和苏佳期说。 凭你的智商,套她的话还不容易。” 楚予冬很听楚予澜的话,她拿出手机,给苏佳期打电话。 这个时候,朱颜正在苏佳期这儿。 给外婆带了素馅小馄饨,汤里放了一点点香油,有营养又不油腻。 给苏佳期带了饺子,白菜猪肉馅,还用带盖小碗,带了酱油醋,很齐全。 朱颜妈妈是真用心,像惦记自己女儿一样惦记苏佳期。 “佳期,吃完饭,你躺陪护床上睡几个小时,补一补觉。 等我回家时,我叫醒你。” 苏佳期微笑点头,眼角微潮。 她要真睡着了,朱颜宁可坐一晚,都不会叫她。 朱颜一家,是真把苏佳期当亲人疼了。 正吃着饭,苏佳期手机响了。她拿起看了看,是楚予冬。 “佳期姐,给你拜个晚年,祝新的一年里,姐姐生意兴隆,钱越赚越多,人越来越美。” 典型的没话找话。 苏佳期淡然地笑,淡然地说:“谢谢你的祝福,予冬。” 楚予冬实在太热情了: “佳期姐,你的咖啡吧营业了吗?突然在家待着,都有些待不住。 想去你那里喝杯咖啡。” “没有呢,初八开业。” “放这么多天假,佳期姐跟男朋友出去玩了吧?” 苏佳期心一动,她故意叹气: “我离过婚,哪能那么快就找到合适的人?没有男朋友,没出去玩。” “这样啊。” 楚予冬眼里闪过狡黠的光,“佳期姐,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 人品,才学,都保证好,家世也清白。我不是开玩笑,说的是真的。 约个时间,哪天看看?” 苏佳期看了一眼朱颜,两个人从楚予冬的语气里,能听出她的迫切。 “我在上一段婚姻里,身心俱疲。暂时不打算找了,等情绪彻底平复了再说吧。 予冬,你这么年轻,当不了媒人。 等你四五十岁了,再做这一行也不迟。” 楚予冬语气更急迫了:“佳期姐,我明说吧,我要介绍给你的人,是我大哥。 他三十一岁,没谈过恋爱。从事建筑业,自己有一个小公司,收入养家绰绰有余。 我大哥年轻有为,你生意也做得红火。我觉得你们很合适。 这样吧,我请你和我大哥吃饭,我们见个面,好好聊一聊。 上次在烧烤店遇上,都没一起坐一会。现在正好有时间,出来喝一杯。” “不出去了。” 苏佳期不动声色地拒绝:“我外婆身体不舒服,我陪外婆呢。” 她没说外婆在住院,一旦说了,楚予冬一定会带着楚予澜来。 楚予冬仍然不死心: “要不你和我大哥先加微信吧,彼此聊一下。聊得好就见面,聊得不好,当朋友处。” “予冬,以后再说吧。” 苏佳期明显在拒绝,楚予冬心里很清楚,不能再继续聊下去。 只好带着几分无奈地说了拜拜。 挂断电话,苏佳期继续吃饺子。 看楚予冬挂了电话,戚锦急忙问:“苏佳期说他没有男朋友? 她是瞒着和楚予初的关系、还是他们真的没有关系?” 她看了楚予澜一眼: “如果苏佳期和楚予初没有关系,她就没有利用价值,你就不用为她费心。 我听予冬说,她长的挺美,别跟她接触久了,动了感情,可就不好了。” 说到这,看了看楚予冬: “你们两个都记着,你们的父亲是楚景,你们也算出身豪门,身份显贵。 予冬最好能拿下东方乐安,你全完能配得上他 。予澜也要找个豪门千金小姐,以后也好互相支撑。 余冬不能下嫁,你不能下娶,你们要上嫁上娶。” 楚予澜蛇信一样长的眼睛里,发着鬼祟的光: “妈,你给了我一副英俊的好相貌,我不会浪费的。 之所以费劲力气要接触苏佳期,就是为了利用她,玩弄她,恶心楚予初。 我不会对普通家庭的女人动心的,更何况是个二手货。” 戚锦笑了:“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戚锦出身普通,一对儿女又是私生子,这样的一家人,竟然瞧不起普通人。 这三观也是没谁了。 第130章 不想看你 “你爸爸能出什么事呢?” 戚锦很担忧:“楚予初再凶悍,也不敢杀了他吧? 他再有钱,也不能杀人。” 楚予澜听见楚予初的名字就愤怒:“他没那个胆子。 你别着急,明天我派人出去打听,实在不行跟着楚予初。 他在公司里可以只手遮天,在整个申城做不到的。” 戚锦叹气:“你爸就是心太软,又太高看楚予初,总认为他有本事,公司交到他手里,才能壮大。 要是早点认清楚予初的品行,把公司交给你,哪里有这么多事。 都是他的儿子,偏偏要向着楚予初,想到这点,我就生气。” 母子三人,抱怨了,谋划着,就是想抢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初五早晨,楚予初带着秦源,又来了医院。 问了护士,说楚景呼吸平稳,昨晚睡得挺好。不好的是,总淌口水。 楚景听见楚予初说话声,他醒了,口水又淌下来,他试图闭上嘴巴,但没成功。 只能不管口水了,把眼睛闭上,他知道现在斗不过楚予初。 也不想和楚予初对视,他认定楚予初是不孝子,是心狠手辣的畜生。 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楚予澜,怕他会死在楚予初手上。 他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担忧,也有深深的自责,把公司交给楚予澜好了。 那时候自己的心腹都在公司,周薇和楚予初又能闹到哪去? 豪门继承人的争夺,早晚是一场腥风血雨,有自己镇场子,结果不会失控。 楚予初走过来,看了楚景一眼就出去了。 在走廊里,他接过秦源手里粉色的康乃馨,拎着两样高档营养品,去看佳期外婆。 东方乐安在,今天他亲自送的早饭。 外婆和苏佳期刚吃完。 “楚先生。” 苏佳期把花儿和东西接过去,和楚予初打着招呼。 “大哥。” 东方乐安还像以前一样称呼他。 楚予初对东方乐安点了点头,走到老人床前,“外婆,恢复挺好吧?” 老人笑着说:“挺好的,谢谢楚先生来看我。” 病房里有好几盒高级营养品,应该都是东方乐安送的。 楚予初眸光掠过东方乐安和苏佳期,两个人并肩站着,非常养眼,给人一种郎才女貌的感觉。 楚予初像吃了青沙果,酸涩得不行。 为了不影响外婆休息,略坐了坐,他起身告辞。 “乐安,一起走吗?” 东方乐安笑容清隽:“一起走。” 话落,又侧头看苏佳期:“中午我来送饭。” 苏佳期点点头,她不是想麻烦东方乐安,她也婉拒过好多次。 但东方乐安很坚持。 楚予初心里又开始咕嘟咕嘟冒酸水。 回到病房,手机响了。 苏佳期看一眼屏幕,竟然是周丽娟。 周丽娟在大年初一,被林朵摔了电话,她揍了林朵一顿。 吃完饺子,继续骂。 赵北航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没办法,他赶紧下楼,去大商场买了两部手机。 一部给周丽娟,一部给林朵。 这几天,周丽娟不是走亲戚,就是招待亲戚。 今天终于有了空闲,她又想起了苏佳期,开始打电话。 这回她多了一个心眼,脸对着林朵房间的门。 林朵再过来抢电话,她能看见。 电话接通,周丽娟哈哈笑:“佳期,我听我一个老姊妹说,影院新上映了不少电影。 有一部喜剧片,叫、叫啥来着?” 她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有一部喜剧片,非常搞笑。 吃完午饭,咱俩去看吧。 我还有八卦跟你分享,林三见死不救,想不想听?” 苏佳期拒绝:“我外婆病了,我在医院陪护,没有时间看电影。 你约你的老姐妹吧。” 周丽娟有她的打算,林朵心狠手辣,不是过日子的人。 等赵北航和小崽子的DNA检测结果出来,赵北航就起诉离婚。 苏佳期是个好女人,会过日子不说,最主要的是人品。 人品不好的女人,毁三代。 基于这些考量,还有她心里的后悔,她惦记着,想让苏佳期和赵北航复婚。 她想提前和苏佳期沟通,想让苏佳期明白,夫妻还是原配好。 给赵北航一个机会,也给她这个做婆婆的一个机会。 只要心胸宽一点,他们就还是一家人。 听苏佳期说外婆病了,周丽娟急忙问:“什么病?严不严重?” “心脏出了点问题,不严重。” 周丽娟:“佳期,你外婆住哪个医院,我去看看她。” “今天出院,一会我就去办出院手续。你别来了。” 苏佳期不可能告诉周丽娟,外婆住哪家医院。 周丽娟知道佳期脾气硬,现在她懂得让步了。 “行吧,你不想让我过去,我不就过去了。佳期,你要是需要人帮忙,就跟我说。 我有力气,会做饭,能干活,比朱颜和董琳强。” 为了说服苏佳期有事找她,她又口吐金句: “朱颜和董琳,干啥都轻手轻脚的,像猫咪,没啥用。 我就不一样了,我像猛虎,比她们两个有用。” 苏佳期也不和她争辩:“知道了。” 挂了电话,周丽娟在沙发上坐着,感觉有点没意思。 给两个老闺蜜打了电话,想约人中午出去喝顿酒。 奈何两个老闺蜜家里都去了亲戚。 “都初五了,才走亲戚,这些人可真够赖的。” “待不住,真待不住。 要是在自己家的小区,我下楼就有老邻居聊天,这里也不认识谁啊。” 她嘟囔着,看见林朵儿进了厕所,从厕所里出来,又进厨房,倒水喝。 “林三儿,都不是我说你,哪有进厕所撒完尿、立刻喝水的? 你还真是尿点喝点呀。” 尿点喝点?这叫什么话?林朵脚步一顿,白眼一翻:“你才尿点喝点。” 周丽娟心正不顺,叫了一声:“赵北航,你给我出来。” 赵北航站在阳台上抽烟,听见周丽娟叫他,皱着眉头进来:“干啥?” “我和你爸不在你这里,决定搬回去住。” 周丽娟在这,能做饭,能收拾房间。搬回去,这些活不得都是他干呀。 赵北航急忙阻止:“在哪住不是住,回去干啥呀?” 周丽娟摇头: “你这儿屋小骚味大,林三儿尿完喝。 她还到处窜,你是绿帽哥。 我不想看你们了,必须搬回去 。” 第131章 她失眠了 赵霍在这也住够了,这里离他公司远,就算中午不回来,但早晚在地铁上的时间也足够长,他折腾得够够的。 周丽娟说要回家去住,他马上同意了: “确实,咱们回去住比较好。我上班近,你还能跳广场舞。” 一听广场舞,周丽娟更不在这住了。 赵北航急忙阻拦,“你们回去不行,还是在这住吧。 我腿没完全好利索,全当心疼我了。 以后也别回去了,干脆把你们住的旧楼卖掉得了。 我这回买辆便宜点的新车,上下班也方便。” 他的那辆二手轩逸,被佟东的手下偷走撞报废了。 偷车的两个小子撞死,他的车没交商业险,只能自认倒霉。 “卖我们的房子,你买车?光顾着你自己方便,你爸多不方便你知不知道? 都说儿子是核|武器,没有会受人欺负,有了才能震慑别人。 我看有了也不行,震慑别人是假,欺负自己父母是真。 狗屁的核|武器。” 林朵非常烦周丽娟,如果不是赵北航的腿断了,她说啥也不能同意和周丽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如果周丽娟回去了,她有机会收拢赵北航的心。 她和赵北航以前的感情,如胶似漆,好的不得了。 但周丽娟在这儿,不管啥事,她都要插一嘴。 有周丽娟在,她和赵北航的感情都没办法修复。 “北航,他们要回去就回去吧,做饭和家务,咱们两个做。 刚开始累点,习惯了就好了。” 赵北航急忙训斥林朵:“到时候你用孩子做借口,所有家务都得我干。 你真是打的好算盘。” 几个人正吵吵着,门突然被敲响了。 周丽娟和赵霍对视一眼,猜到来的人可能是谁了。 周丽娟快步去开了门,和猜的一样,门外站着的人是林朵的前男友林枫。 这段时间,林枫一直试图和林朵联络。 但是,微信加不上,林朵不通过他的好友申请,电话被拉黑。 她不想和林枫联系,更不想救那个孩子,她对那孩子没感情。 怕救过来了,以后指不定会拖累她。 这几天,林枫没动静了,林朵心里暗自窃喜,她以为那孩子完蛋了。 完蛋就完蛋,谁让他长该死的病,这样省心。 见来的人是林枫,没等周丽娟说话,林朵起身过去挡住了门。 “你怎么又来了?你那病孩子还没死呢? 不管死不死,我是不会去做配型的,他死活跟我无关。” “咋说话呢,不仁不义的东西,和死鬼林正德一个德行。” 周丽娟骂完,突然伸手,在林朵脸上使劲儿拧了一下子。 “你铁石心肠?还真应了那句话,婊子无情。无情也不行,必须去做配型。 绑也要把你绑去。” 林朵一把推开周丽娟: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棉花心肠,又软又善,你去做配型啊。 救人一命,你能多活十分钟。” 周丽娟被推得踉跄了一下,站稳脚后,要冲过来打时,门外的林枫,突然跪下了。 他憔悴的脸上,挂上两行泪,哽咽着说: “林朵,孩子得病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我求求你,看在血脉的份上,救救他。 我可以给你五万块钱的补偿,你看行不行?” 五万块钱对现在的林朵来说,不算小数。但为了五万块钱,给自己弄个累赘,林朵才不愿意。 林朵摇摇头:“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摧残自己的身体。 谁的命都是命,我为什么非得为了那个孩子,把自己舍弃?” “如果用以命换命的方式,我不会来找你,可配型不是换命。” 林朵面无表情,像寿衣店里的纸人: “不是换命也不去,他得了该死的病,那是他活该如此。” 林枫缓缓站起身子,双眼通红,声音嘶哑: “林朵,你的心比毒虫猛兽都狠,你的一生,会步步是坎,永远不会顺畅。 将来,你一定会受尽病痛折磨,一定会不得好死!” 话落,林枫转身离去。 林朵的“狠”让赵北航一家三口,都沉默无语了。 周丽娟快速收拾了她和赵霍的东西,两个人也走了,回自己家去了。 赵北航低着脑袋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是死一样的沉寂—— 初六。 苏佳期为外婆办理出院。 外婆本意想让苏佳期送她回乡下,说现在才正月,等到了种菜园子的月份,她身体早养好了。 苏佳期知道,外婆回乡下的家,营养品几天就得都被偷走,外婆吃不着。 她又舍不得买菜,抱着空饭碗能养好身体? 苏佳期拒绝了外婆的提议,把外婆带回自己家。 她要亲自照顾,如果外婆实在要回去,也得把身体养好了,种菜园时再回去。 苏佳期有一个打算,送外婆回家后,她要雇个人照顾外婆。 但眼下不能跟外婆说,不然她心疼钱,不利于养病。 姜安这个缺少疼爱的小姑娘,见外婆慈眉善目的,一个劲往外婆跟前凑。 还信誓旦旦地说:“外婆,你在这里养病,我在这里养伤。 我们两个作伴,我照顾你。” 外婆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小姜安照顾外婆。” 半夜,下了一场大雪。 北风嗷嗷叫,横扫着大地,像要把过年的痕迹全清扫干净。 气温一下降低很多。 风雪夜,最适合睡觉。但戚锦说什么都睡不着。 她失眠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戚锦回到房间,昨晚没睡好,她想补一觉。 但脑海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事,躺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睡着。 她坐起来,给楚景发了一条微信。 戚锦【景哥,四天没有你消息了,我惦记得不行,你到底怎么了?如果方便,给我回个消息。】 等了半天,没有回复。 她心里明白,一定是楚景出事了。她慌了,没有楚景帮忙,予澜和予冬怎么办? 电话在手里攥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他拨了过去。 振铃的时候,她的心跳得像密集的鼓点。 另一头的周薇,听见楚景手机响,拿起看了看,是戚锦打来的。 她冷哼一声,喃喃自语:“终于挺不住了。 倒要看看,打电话过来想干什么。” 周薇用拇指解锁,滑动电话接听键。 第132章 人在哪里 “喂!戚瞎子,什么事?” 戚锦一下就听出来是周薇的声音,她心更慌了: “你、你把电话给楚景,我找楚景有事。” “找楚景有事?” 周薇洋洋得意的笑声传进耳朵:“他是我先生,你找我先生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没钱吃饭了?还是别墅太冷,开不起空调?要钱? 那点小钱,还用给楚景打电话。一会我让我家佣人和你联系。 以后你没饭吃,给我家佣人打电话就行。那三瓜两枣,佣人就能做主。” 戚锦被羞辱得脸通红,心跳得更快了,也怒怼周薇: “别张嘴闭嘴说楚景是你先生。” “不是我先生,难道是你这个瞎眼婆子的先生? 他带你出去应酬过吗?对人介绍你是楚太太了吗? 你出去同样不敢自称楚太太。” 戚锦冷笑:“你是楚太太怎么样?他的心也不在你那。 三十多年,你不一样守空房。” “他的心不在我这在你那?” 周薇一点都不生气,她甚至笑起来: “你得到楚景的心,怎么还屡次三番被他放弃? 不光你,你的儿子女儿,不也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门后吗? 你的儿子咋入不了家谱呢? 我守空房?我的一双儿女摆在那儿。我儿子光明正大做了继承人。 你儿子的小公司,我儿子都不稀得看一眼。” 周薇笑得那叫得一个得意:“戚瞎子,他的心在你身上,你怎么不知道他死了?” “他死了?” 戚锦被这句话给惊骇到了,“不可能。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死呢。 你这恶毒女人,诅咒他死,你凭什么诅咒他?” 周薇半点不恼,依然笑吟吟的:“凭我是明媒正娶的楚太太。 我儿子接班正多集团,我女儿一辈子安稳无忧,凭我有底气。 楚景死就死了吧,对我们没什么影响。 你对我先生死活这么在意干什么?” “不,不可能。” 戚锦说完,急忙挂断了电话,周薇一句正经话都没有,她不想再和她说下去。 戚锦从房间里出来,想让楚予澜出去打听一下。 但楚予澜和楚予冬都没在家。 “这么冷的天,怎么都出去了?出去干啥呀。” 嘀咕了一句,又回了卧室,自己坐在那儿胡思乱想。 楚景是不是真死了?他要是真死了,楚予初会不会动手收拾楚予澜和楚予冬? 一旦消息是真,卖掉别墅,搬走吧。 没有楚景护着,他们母子三人,可不是周薇母子三人的对手。 戚锦的手机铃声非常柔和,但突然响起来时,还是吓了她一跳。 是个陌生号码。 难道楚景换电话号了?是他吗? 戚锦赶紧接听。 “嘿嘿。” 听筒里传出两声猥琐的笑,竟然是史大雷。 戚锦差点晕过去: “你给我打电话干啥?不想我儿子把你狗腿打断,你赶紧把电话挂了。 以后,也永远不许再打过来。” 楚予澜奈何不了楚予初,收拾史大雷还是能办到的。 当年,戚锦嫁给史大雷,是为了她弟弟。 弟弟女朋友怀了孕,但想结婚彩礼三万,少一分都不行。 那可是三十多年前啊,三万对普通家庭来说,算的上巨额财产。 戚锦家拿不出那么多钱,又怕女朋友跑了。 一家人正急得乱转时,史大雷的妈托人上门提亲。 戚锦母亲也不是正经货色,她劝戚锦,和史大雷结婚。 彩礼也要三万,用她的彩礼,给弟弟结婚。 如果戚锦不喜欢史大雷,找个茬儿离了婚。不过忍耐三五个月,到手三万,也值了。 母女两人合计好后,戚锦嫁给了史大雷。 拿着三万块钱,戚锦弟弟也结婚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结婚当天,婚车出了车祸。 戚锦弟弟和弟媳妇,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全都一命呜呼。 戚锦母亲在巨大的悲痛下,疯了,跑走了。 为了花史大雷的钱找她母亲,戚锦忍着恶心,和史大雷过了两年。 她母亲一直没找到。 戚锦不忍了,向史大雷提出离婚。但史大雷可不是好欺负的主儿,还挺有朝前意识。 他直接提出:想离婚可以,三万彩礼钱必须归还。 这还不算,还得赔偿他青春损失费三万。睡戚锦的两年,白睡。 想离婚就得给钱,不想离婚就继续白睡。 那段时间,史大雷夜夜霸王硬上弓,动作粗暴直接。 戚锦实在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把她母亲的赔给了史大雷。 总算把婚离了。 没多久,戚锦再次遇见楚景,成了他的情人,躲在暗处,给他生了一儿一女。 戚锦最不愿回忆的,就是她和史大雷的过的那两年。 如果有可能,她真希望把那段记忆从脑海中删除。 史大雷的声音传进耳朵: “戚锦,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现在是楚予初大总裁的司机。 其实吧,大总裁也不用我开车,他那些车都太贵了,我根本不敢碰。 说是司机,就是好听点。 我真实身份是大总裁雇的佣人,负责对接向他家打秋风的各种沾点边儿带点故的乞丐。 刚才大总裁母亲楚夫人给我打电话,让我联系你。 说你日子过不下去了,你想要啥,跟我说吧。 我警告你,别挂电话。你真要是挂了,我可以视为你不需要任何东西。” 史大雷的语气,根本不像佣人,倒像是登基的皇上。 戚锦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真没挂电话,不为别的,她想从史大雷这儿打听一下楚景。 深吸一口气,戚锦开口说话:“史大雷,楚景呢?” 史大雷“嘿嘿”笑了好几声: “戚锦,我真没想到,你和我坚决离婚,还赔偿了我的损失,原来是搭上了有钱人。” “史大雷,你回答我刚才的话,楚景呢,他人在哪里?” 史大雷不笑了:“戚瞎子,你跟我说话用这语气?还以为是三十多年前是不是? 当年我被你们母女耍了,不过也不算亏,钱拿回去六万块不说,还白睡了你两年。 那时候你长的还行,用着也算紧致。 现在成了瞎眼婆子,又生过两个崽子,白给我睡我都不睡。” 第133章 过来坐会 戚锦被气得全身直突突: “史大雷,如果你再敢不尊重我,说些胡言乱语,我一定让我儿子打断你的腿。 别以为楚予初是你靠山,再怎么不济,楚予澜也是他弟弟。 到了生死关头,亲兄弟和你这个奴才,你看他选谁。” 史大雷笑得相当猖狂: “我家大总裁,一定选我,因为我能帮他办事情,所谓的亲兄弟,却想抢他家产。” “戚婆子,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啊? 他不就有个规模不大点儿的建筑公司吗,你女儿在悦来风情做服装设计师。 你让他来打我,只要他动我一手指头,我就把你和你景哥的聊天记录,打印下来贴你儿子女儿公司的外墙上。 让大伙都看看,这瞎眼婆子是怎么聊黄腔的。 真惹毛了我,贴你儿子女儿的后背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要不要跟我叫个板?” 戚锦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抖成了一团。 “史大雷,抛开别的不说,我只问你一句,楚景到底在哪儿?” 史大雷依然废话连篇:“你得告诉我,你找楚景干啥? 想男人了?你那只眼睛要是没瞎,我兴许还能勉为其难上了你。 现在这个鬼样子,我可不敢,下不去手。” 史大雷一副死忠的奴才样,问不出来楚景的事了,戚锦挂了电话。 她坐在床上,气得大哭。这一刻,她恨死了周薇。 她的电话号,她和楚景的聊天记录,应该都是周薇给史大雷的。 不然的话,史大雷咋知道自己和楚景聊了黄腔? 她也埋怨自己,聊完天,怎么就没提醒楚景,把记录删除掉? 这回落到周薇手里,成了把柄。 自己倒也罢了,活出一张脸,来个不在乎。但一对儿女怎么办? 楚予澜还得入家谱呢,不能失败一次就放弃,本来也不是容易做成的事情。 周薇要是把这些记录拿出来,楚家人一定说,楚予澜母亲品行不行,生出的孩子也一定不行。 戚锦急得团团转。 这么多年,她一直是有靠山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楚景都能轻松解决。 现在,靠山倒了。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六神无主了好一阵,戚锦咬咬牙,给史大雷回拨了一个电话。 “戚婆子,我都说过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没兴趣上你。 那瞎眼睛凹进去那么深,像坟坑。我是翩翩中年大叔,我的床伴都是鲜花儿一样的少妇。 哎呦,少妇呦呦呦——” “史大雷。” 戚锦大声喊:“我只问你一句话,楚景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楚先生死了,在地狱里,你要找就去那里找吧,记得先一根绳把脖子吊上,不然去不了。 对对对,兜里揣足了纸钱,不然小鬼不给你带路。” 戚锦全身更突突了,也顾不上史大雷的讽刺:“他怎么死的?” “楚夫人用家法揍死的。” 史大雷瓮声瓮气地说:“打死了,炼尸炉里一推,出来就是一堆白骨。 行了,我都告诉你了,你不许再打扰我。 我床上有个少女,我们要做点事,那个开心事。 你别打电话了,不然我让你过来扶着。嘿嘿嘿——” 没等史大雷笑完,戚锦挂了电话。 这回真相信楚景死了,她哭了几声,为自己也为一双儿女。 然后拿起手机,打给楚予澜。 楚予澜正在开车:“妈,什么事?” “予澜,你爸爸死了?” 楚予澜吓了一跳,一脚踩下刹车:“你听谁说的?哪里来的消息?” “我、我给你爸爸打电话了,周薇接的。我——” 楚予澜一听,心稍微定了定: “先别说了,我在路上,半个多小时就到家,等我到家再说。” 听楚予澜回来了,戚锦赶紧到楼下大厅去等着。 崴的那只脚踝还挺疼,她也顾不上了。 半个多小时后,楚予澜回来了。 戚锦都没等他脱外套,就把她打电话给楚景、是周薇接的,以及史大雷的事情说了一遍。 聊天记录的事儿没说。 对自己成年的儿子,这种事没办法说出口。 楚予澜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不能,不能死。 周薇和史大雷说的都是假话。” 戚锦哆嗦着:“予澜,你根据什么判断他们说的是假话?” “妈,我爸是正多集团前董事长,他要是真死了,指定能上当地新闻。 我的人在周薇家外面观察,楚家很安静,根本没办丧事。 你不用担心,我爸不会有事的。” 楚予冬也回来了,明天要上班了,她和同事出去玩了一天。 她和楚予澜的看法一致,认为他们的爸不可能死。 “他手机在周薇手里,就算人没死,也一定出事了。 或许是、生病了?” 楚予澜皱着眉头:“我的人跟了楚予初几次。 因为以前跟踪被他发现过,所以不敢跟的太近。 暂时没发现他去过医院,周薇也是,一次都没出门。 我爸生病的话,也是在家里养着呢,应该问题不大。 你不用过分担心,明天都上班,车多了,就好跟踪。 我倒要看看,楚予初在干什么。予冬,明天苏佳期的咖啡吧应该也开业。 你抽时间过去一趟,看看从她嘴里,能不能探听到点有用的消息。” 楚予冬点头:“行,明天我去一趟。” 她娥眉微皱:“大哥,苏佳期对人很客气,也很疏离,很难接触。” 戚锦道:“她如果是个傻白甜,估计也入不了楚予初的眼。 长的好,又有心机,以后一定能成为楚予初得力帮手。” 楚予澜和楚予冬同时冷哼了一声,很显然他们兄妹内心,有着同样的想法: 苏佳期得有本事活到以后才行。 初八,很多做生意的店铺都开业,苏佳期的咖啡吧也开业了。 上午十一点,楚予冬背着电脑包,走进咖啡吧,成了苏佳期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佳期姐。” 楚予冬见到苏佳期,满脸挂笑,亲昵地叫她。 “是予冬啊,今天不去公司吗?” “上午去报了个到,把工位收拾一下,明天正式上班。 想着你这儿也开业了,过来坐一坐。” 第134章 女人嫁钱 苏佳期穿一件红色薄毛衣。 外婆和她母亲都喜欢红色,她从小到大,每年过年,都让她穿红衣服。 寓意喜庆,红红火火,把一腔朴素的愿望,用颜色表达出来。 年前她买了两件同款式的红毛衣,一件给姜安,一件自己穿。 过完年,外婆手术后,为了让外婆高兴,她再次穿上了这件红毛衣。 楚予冬笑:“佳期姐,你穿的真鲜艳,不过,你皮肤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苏佳期笑了笑,没接楚予冬的奉承话 。 楚予冬选个位置坐下,点了咖啡和一份小甜点。 喝了几口咖啡,见苏佳期不忙,楚予冬叫她: “佳期姐,你过来坐一会,我有点事跟你说。” 苏佳期看了她一眼,才起身走过去,坐在楚予冬对面: “什么事?” 她态度淡淡的,有点不想搭理楚予冬。 “你这么好,我想让你做我嫂子。我问过我大哥,他也愿意。 怎么样,给我大哥一个机会? 加个微信吧,互相了解一下,这不是坏事。” 苏佳期脸上没有笑意了,甚至有点冷。对面的楚予冬,在给她下套。 她跟他们没有仇怨啊? 她眸光里带上了冰碴儿,说话不再留情,很直接地问: “你大哥有自己的公司,算的上年轻有为。 身材样貌也可以,我离过婚,家世一般,他看上了我什么? 你在悦来风情工作,身边美女挺多,给他介绍个做设计师的小姑娘多好啊。” 楚予冬很聪明,她看出来苏佳期有点恼了,却装作没看出来。 “我妈对我们兄妹说过很多次,男人娶妻要娶贤,女人嫁夫要嫁钱。 多少小姑娘,离开学校就疯狂恋爱,恋爱就同居。 闹一点矛盾直接分手,很快又开始下一段恋爱,周而复始。 所谓的小姑娘,很多都是名义的,实际上都在不同的男人身下流转了好多回。 所以,我大哥的恋爱观是,只找人品好的,你这么好,配得上我大哥那样的男人,值得她拥有。 你们结合,正应了我妈的话:男人娶妻娶贤,女人嫁夫嫁钱。” 想到楚予冬的出身,苏佳期的好奇心被勾起: “你妈妈说,嫁人嫁钱?我觉得首先要看人品,经济条件是次要的。” “你这样想是错的。” 楚予冬一脸的正经样儿:“我认为我妈说的对。 男人普遍好色,大多数都花心,尤其结婚多年,夫妻之间激情消失后,男人大概率会出轨。 嫁给有钱男人的好处,一旦他背叛婚姻出轨,女人不能原谅选择离婚时,可以分他的财产,分一大笔。 后半辈子啥也不干,生活依然无忧。 嫁给穷男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会因为自己穷就老老实实过日子。 一样会出轨,一样会找情人。女人知道了,不能忍受,离婚时能分他啥呀? 啥都没有,只能带着一颗痛苦的心离开。 这样的还算不错的,一旦遇到渣男,他会想着法的害你,甚至让你背上巨额债务。 有孩子更惨了,女人要孩子,男人就不给抚养费。 女人不带走孩子,孩子就被虐待。有钱男人不会不给抚养费。 你细想,差别大着呢。” 听完楚予冬的这番话,苏佳期默默无语,她不得不承认,这番话是对的。 不说别人,就说她和赵北航。两个人门当户对,彼此深爱。 但婚后仅仅三年,赵北航出轨。 离婚时,百般算计,甚至连她吃饭的咖啡吧,他都要夺了去。 她的死活,除了外婆和两个闺蜜,没有人在乎。 楚予冬从苏佳期神色上看出来,苏佳期认同她说这番话。 她趁机又说:“佳期姐,我大哥不错的,交往试一试。 能处到一起,就是好姻缘。不能处到一起,就一别两宽。” 苏佳期摇头:“这不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是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 楚予冬有些无奈地看了一会苏佳期:“行吧。” 她眨眨眼睛,笑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佳期,我给你做红娘没做成,你给我做红娘呗。 我二十三岁,工作是服装设计师,家里有哥哥和妈妈,没有负担。 你认不认识有钱人,帮我介绍一个?” 苏佳期心一动,她好像有点明白楚予冬为什么接触她了。 她看着楚予冬,缓缓开口: “还别说,我真认识一个有钱男人。他叫楚予初,正多集团总裁,今年三十一岁。 他样貌俊美,同男明星比,都能完胜。身材更是没的说,男模一样。 豪车好几辆换着开,怎么样,我帮你牵个线?” “不行。” 楚予冬猛然站起,很果断地拒绝。 苏佳期看着她,眼神很深。 楚予冬明白过来,她的反应太强烈,引得苏佳期起了疑心。 她急忙坐下,笑着往回圆: “佳期姐,虽然嫁人要加钱,但你说的这个也太有钱了,我hold不住。” 苏佳期:“试试呗,真hlod不住,再一别两宽,也不损失啥。 这事不能耽误,他那么优秀的人,指不定多少人盯着呢。 我现在问问他,如果他同意,我把你微信推给他。 先加上,聊一聊,聊得来就处,聊不到一块,就一拍两散。” 苏佳期把楚予冬说过的话,全还给她。 楚予冬一脸尴尬:“佳期姐,你说的男人太有钱了,这个不行。 换一个,你开咖啡店,认识的有钱人一定多。 你想一想,还有哪个跟我合适?” 苏佳期摇头:“我就认识楚予初一个有钱人,再一个——” 她故意拉着长音,眼睛看着楚予冬。 楚予冬眼睛里全是火星,差点自己说出来:你还认识东方乐安。 “再一个,拉了半天长音,突然说了句,那个不行,破产了。 楚予冬恨不得扇苏佳期两个耳光,恨不得抓着她头发提醒:东方乐安,你还认识东方乐安。 苏佳期也想到了东方乐安,她明白了,楚予冬接触她的目的,大概是想通过她,认识东方乐安。 楚予冬的出身摆在那,她没有认识东方乐安的门路。 而自己,恰好和东方乐安是朋友。 第135章 今天话少 看起来,楚予澜和楚予冬,是调查过她,甚至连她的人际关系,他们都弄清楚了。 费这么大的劲儿,一定楚予冬是想通过我认识乐安。 苏佳期在心里说:门都没有。 她看着楚予冬,眸光里带上了一抹不掩藏的嘲讽: “除了楚予初,我不认识别的有钱人了。” 话题好不容易引到这上面了,楚予冬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他们一家三口,都不是轻易放弃之人。 她端起咖啡,慢慢喝了一口,笑着说: “我们公司里,年轻姑娘很多,个个都有找个有钱男人嫁的美梦。 午休时,偶尔大家也聚在一起议论,申城里有哪些黄金男人。” 她装作思考的样子: “嗯,有人说,佟氏集团的佟东算一个,他家里生意大,钱财多得数不清。 唯一不好的一点是,佟东有个大哥,生意上的事都是他大哥说了算。 不过,能攀上佟东也不错,起码能一辈子过人上人的奢华生活。 还有人说,万协集团的东方乐安算一个,他长的不比楚予初差,学历身高都不输楚予初。 最主要的是,他是独生子,这么大的家业,无人争抢,继承人只有他一个。 还说了几个,我没记住。” 听到这,苏佳期能确定了,楚予冬接触她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她搭桥,认识东方乐安。 她的目标是东方乐安,真敢想啊,难怪要把她大哥介绍给自己,美男计? 关键楚予澜也不“美”啊,再说了,这样的计策对她根本没用。 好大的胃口。 苏佳期一脸邪魅的笑:“对了,我有一个朋友,认识佟东。 你要是真喜欢佟少爷,我求朋友帮你牵线搭桥。 凭你的聪明和美丽,绝对能成为佟家二少奶奶。” 楚予冬笑着摇头:“不行。虽说女人嫁钱,但佟家二少爷玩儿的太花了。 名声不好,嫁给他用不了几天,就得被他气死。” 她用手托着腮,抬眸看着苏佳期,笑嘻嘻地说: “佳期姐,要不你帮我介绍东方乐安? 东方少爷俊美不说,本事也大,他是小姑娘们的梦中情人,也是我的梦中情人。” “你想认识东方乐安?想成为他的女朋友?” “嗯。” 楚予冬大大方方承认:“东方乐安那么优秀,我当然想认识他。” 她往前凑了凑:“怎么样,佳期姐,你帮我牵个线? 只要牵个线就行,后面的事情我自己做。” 苏佳期很果断地摇头:“东方乐安是楚予初妹妹楚予夏的未婚夫。 楚予夏家世好,人又漂亮,豪门里的千金小姐都竞争不过她,普通姑娘更没有竞争力。 打她未婚夫的主意,被她知道了,一定会出手收拾你。” 楚予夏和东方乐安都出身真正豪门,楚予冬很难望其项背。 他们相爱或者分手,楚予冬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了解的渠道。 苏佳期没打算告诉楚予冬,他们分手了。 不管是楚予夏还是楚予冬,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妹,没有一个好鸟。 一个明着害她,一个当着面利用她。让她们狗咬狗去吧,她乐得看她们斗。 楚予冬的脸涨红了,喘气声都粗了些许: “东方乐安出身好,样貌俊美,是个方方面面都出彩的完美男人。 他怎么看上了楚予夏那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见识浅薄的垃圾女? 真是没天理了。” 她端起温热的咖啡,仰头喝干。 仿佛那咖啡是烈酒,能让她血液沸腾,能给她些力量。 喝完咖啡,她开始收拾电脑,动作不慢,但很慌乱。 她甚至都没在看苏佳期,收拾完,背上电脑包,起身离去。 在巨大打击下,楚予冬彻底失态了。 楚予冬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郊外的家。 戚锦没在楼下,楚予冬没像往日那样,去戚锦房里坐一会。 她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她从小就聪明,遇事爱动脑子。申城豪门里未婚青年,她仔细筛选过。 东方乐安是她最后确定的人选。 楚予冬一直以为,只要她和东方乐安搭上线,她一定能拿下东方乐安。 东方乐安一定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她千挑万选的人,想尽办法都没搭上关系。 楚予夏却轻松得到。 “私生女。”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厌恶:“我是个私生女,见不得人的私生女。 我配不上那个优秀的男人。” 楚予冬哭起来,压抑着,哭得哽哽咽咽。 第二天,楚予冬起来的很早,洗漱之后,去了饭厅。 吃饭时她低着头,很安静。 戚锦满面愁容,“予冬,你今天不爱讲话,是身体不舒服吗?” 楚予澜也看出来了:“嗯,今天确实话少。 予冬,是不是遇到难事了?跟大哥说,大哥帮你解决。” 楚予冬抬头,看着楚予澜说: “过年放这几天假,我放纵自己,每晚都玩游戏到快天亮才睡。 感觉一闭眼睛天就亮了,都没睡醒,哪还有力气说话。” “予冬,可不能玩手机游戏,那东西容易上瘾。 一旦染上游戏瘾,就会习惯性放纵自己。你爸爸知道了,他会不开心,会生气的。” 戚锦的这番说教,放在以前的任何时候,楚予冬都会同意。 并让戚锦放心,以后保证不玩了,她不会做让她爸爸不高兴的事。 但今天不一样了。 她本来也不是真玩儿游戏了,是想事情想到后半夜。 游戏不过是她的借口,戚锦还这样说教,楚予冬顿时怒火万丈。 “妈,你别整天开口闭口我爸,我爸不没在这吗? 他不光是我和我大哥的爸,也是楚予初和楚予夏的爸。 那么大的公司,我大哥进去了吗?我进去了吗? 不都给了楚予初吗? 他高兴能如何,不高兴又能如何? 这几天他音信皆无,日子我们不是照样过?” 这番话一口气,戚锦惊讶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予冬,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对你爸爸这么大意见?” “妈,我说过了,他是我们的爸爸,也是楚予初和楚予夏的爸爸。 我们家处处以他为重,结果呢?他给了我们什么? 私生子,他给我们的身份是私生子。” 第136章 原生家庭 戚锦瞎眼皮都要跳起来了:“予冬,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世上私生子多了,哪个不是好好地活着。” 楚予冬满脸愤恨:“昨晚我想了一夜,我想明白了。 我和我大哥是私生子,是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我们想要什么,都得费尽力气,自己去争取,还不一定能争取到。 楚予初和楚予夏就不一样了,人家的妈妈是楚家正牌太太。 楚予初是楚家名正言顺的大少爷,楚予夏是大小姐。 我爸给我们兄妹的,和给他们兄妹的不一样。” 对楚予冬的突然发作,楚予澜感到惊讶的同时,他也认同。 “予冬,你说的对,以前我们就是太在乎爸爸了,做一切事,都要考虑他开心不开心。 事实像你说的那样,他开心不开心,都不会带给我们太多改变。 我们却被束缚了手脚。从今天起,我们要为自己活。” 戚锦哭起来:“予澜,予冬年纪小,一时说话忘了分寸,你怎么也这样呢? 你们从小到大,住的是高楼,穿的是锦衣,吃的是玉食。 读大学不为学费发愁,毕业不为工作发愁。 予澜好几辆豪车,予冬是为了遮掩身份,这阵子没自己开车,才搭你车上班,这些不都是你们爸爸给的吗?” 楚予冬眼睛微微眯着,脸凑到戚锦跟前。 “妈,我爸爸给的这些东西,和普通家庭比,似乎很多。 如果和楚予初楚予夏比呢? 我爸把经营了一辈子的正多集团,交到楚予初手上,楚予初成了继承人,成了大总裁。 他身价千亿,如同一条蛟龙,想风就得风,想雨就得雨,威风恣意,没人敢惹。 楚予夏豪门千金,从小照着名媛培养,在上流社会被人捧着,奉承着。 不管想要多么贵重的东西,都信手拈来。 我们呢,我爸爸给我们兄妹的是私生子的身份,我们是上不得台面的。 即便如此,你还每天逼迫我们,为爸爸着想,为他想什么?” 最后这句,楚予冬是喊出来的,手上的筷子,也摔到了地上。 饭不吃了,泪也不擦,她转身往外走。 楚予澜问了句:“予冬,你干啥去?” “我也不是豪门千金,我得上班,得去做牛马。” 说完,出门走了。 楚予冬自己有车,决定接近苏佳期后,她每天上班都坐楚予澜的车。 下班打车,很谨慎,很内敛。 现在,她开着红色的宝马,风一样快地驶出了大门。 “予澜,你妹妹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今天她这是怎么了?” 戚锦对楚予冬的变化,感觉到陌生,甚至恐惧:“她好像很怨恨你爸。” 楚予澜细长的眼睛微眯着,一看就是擅长算计之人。 “她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对自己的身份生出嫌弃和怨恨。 身份是我爸给的,继而怨恨我爸,也能理解,我也怨恨过,不止一次。 你不用太在意,等她火气消了,就好了,谁让我们不被重视呢,心里有伤,也只能自愈。” 戚锦愣怔地看着楚予澜:“我已经尽力了。他的心里其实没有周薇和那对儿女。 不过是碍于世俗,不能大张旗鼓地搬过来和我们同住。” 这些话,一下激出了楚予澜的怒火: “妈,你对这件事情的着眼点,和我们根本不一样。 你说他心里没有周薇和那对子女,周薇确是正牌的楚太太,有名分,有地位。 心里没有楚予初和楚予夏?公司却义无反顾交给了他们。 给我们最多是温饱,如果你硬说还有,那就是几句空话。 予冬正是想明白了这点,情绪才失控了。你都这把年纪了,在意的怎么还是我爸在哪住?” 戚锦被楚予澜这番话,说得低下了头。 楚予澜起身往外走,她惊恐地叫住他:“予澜,你去哪?” “予冬都上班了,我也得上班啊。” 楚予澜以为,楚予冬是去上班了。事实是,她没去上班。 红色的宝马车,风驰电掣般往周薇家驶去。 楚景为了在两个家之间来回方便,给戚锦买的别墅,离周薇的别墅,开车只需二十多分钟。 楚予冬把车停在别墅大门旁边,她下车,走到大门口。 保安亭里,有值班的保安,从校门出来看着楚予冬问:“你找谁?” 楚予冬态度恭谨:“我叫楚予冬,想见楚太太,有很重要的事。” 上次楚予澜和楚予冬,还有戚锦被轰出去,保安是知道的。 也大约猜到了他们和楚景的关系。 现在楚予冬要见太太,他们不能私自放她进去,但为了不惹麻烦,也不能自作主张回绝。 “这样吧,你在这等一会,我去回禀太太一声,问她有没有时间见人。” 保安说完,关了小门。 回到保安室,他拿起座机,开始打电话。 周薇的保镖阿青接的电话。 阿青把保安说的楚予冬来了,想见太太的话,转述给周薇。 周薇:“她来干什么?” 阿青:“估计是来打听先生的消息。” 周薇沉吟了一下:“让她进来,在楼下大厅等着。” 保安把楚予冬放了进去,有人在前面带路,把楚予冬引到大厅。 这里,楚予冬来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周薇没有让她等太久,带着阿青从楼上下来。 周薇在沙发上坐下,阿青站在她身后,楚予冬站在她身前。 她很恭敬,低头道了句:“楚太太好。” 周薇冷眼看着面前的楚予冬:“你来见我,有什么事?” 楚予冬的声音很轻,像冬日里飘落的雪花一样轻: “我厚着脸皮来找您,是想问一问,我可不可以来这个家、和你们一起生活?” 周薇没明白楚予冬话里的意思,她眉头皱起,看着楚予冬问: “你直白点说,你要干啥。” 楚予冬突然跪下去,跪在周薇面前,满脸是泪: “楚夫人,我妈插足,破坏了你的婚姻,给了你很多痛苦。 同时也给了我很多痛苦,私生女的身份,让我抬不起头。 我没有办法选择原生家庭,但我能选择脱离原生家庭——” 第137章 有备而来 周薇面色冰冷,眸光犀利,仿佛要穿透楚予冬的身体,看到她的心: “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想离开原生家庭,在外面买个房子搬出去就可以,多容易点事。 你别跟我扯谎,说你没有买房子的钱。楚景的私生女,不会穷到那个地步。 否则的话,你妈就白偷一场了。” 楚予冬:“我有买房子的钱,但是我没有清白身世。 以后婚嫁,别人还是会知道,我妈是谁,我爸是谁,我是谁。 我难逃被人嘲笑和诟病。 如果您肯让我过来,肯接纳我,可以说我是您远房亲戚的女儿,没有活路来投奔。 随便怎么说都行,都比私生女的身份强。” 周薇活了半辈子,可不是几句话几滴眼泪就能打动的主儿: “楚予冬,你真想脱离原生家庭,在任何场合,面对任何人都可以宣称,父母死了,没有兄弟姐妹。 多简单点事,你不去做,却来我这里使阴谋诡计,你安的什么心思,我能不明白?” “夫人,不是你说的这样。” 楚予夏眼泪淌成了河,“我小时候,老师同学问爸妈在哪里上班。 我按照事先编好的,说妈妈是家庭妇女,不上班。 爸爸工作在国外,过年时才能回来。 我衣食无忧,但家庭残缺不全,我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不能去学校,为什么不能每晚都回家。 渐渐长大,知道我妈的真实身份后,我心里时常感到不安,感到羞愧和恐惧。 我讨厌我的私生女身份,但也讨厌普通平凡,我想出人头地。 我不隐瞒我的目的,我来您这里,就是想洗白自己的身份,想找个依靠。 您稍微托举我一下,我就可以摆脱过去,就可以不再活在阴影里。” 楚予冬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周薇都被震惊了: “我家予夏每天中午甚至下午起床,穿着睡裙在我面前晃荡。 躺着吃东西,或者私自打开我的珠宝盒子,挑选首饰,占为私有。 我不觉愤怒,只感觉她还没长大,感觉可爱,温馨,母女间没有半分嫌隙。 你呢,你就不一样了。 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想到楚景的背叛,戚锦的插足。 想到他们期骗了我三十多年,想到对我的伤害。 我时常想起吕雉,想起她把戚夫人做成了人彘,多解恨啊。 毫不夸张地说,戚锦是我的仇人,如果杀人不犯法,我半秒都不会耽误,会立刻过去虐杀她。 我和你妈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凭什么托举你? 用给自己添堵的方式,帮仇人的女儿洗白身份? 楚景用过我的资源,难不成你也想用我的资源?过后再嘲笑我活该? 楚予冬,你还真敢想啊。” “楚夫人,你说的这些话,都是事实。但你听我说,你托举我,等于白得了一个女儿。 我妈是你的仇人,但我不是。 你夺了仇人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你应该感觉痛快,感觉到扬眉吐气。 在古代,妾室生了孩子,要挂在夫人名下,管夫人叫娘,管亲娘叫姨娘。 小妾不甘心又能如何?这是规矩。从古至今,这规矩从未变过。 鉴于此,您把我挂在名下,您不吃亏。” “我不吃亏?” 周薇抱着双臂,眼里全是嘲讽: “老话说,隔层肚皮隔层山,我养个隔层山的人?没那个必要啊。” “老话也不全对。您看红楼梦里,聪明能干的贾探春是对王夫人好,还是对生身的姨娘好? 我生在现代社会,更能分清要对谁好,要孝敬谁。” 周薇:“楚予冬,我有女儿,我犯不着对个仇人的女儿好,也不需要你的孝敬。 我收拾你妈的办法多得是,你妈也不是没领教我,我根本不屑用抢她女儿的招数。 况且这招数要多烂有多烂。你哪来回哪去,别在我这废话。 我头脑聪明,心智坚韧,岂是你能骗得了的? 更何况,我还有个更聪明的儿子,你赶紧走吧,我没功夫和你扯这些没用的。” 楚予冬没继续争辩,她心里很清楚,这种事不是来一次就能完成的。 她慢慢站起来,转身慢慢往外走,样子很温顺。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住脚步,更一句都没问楚景。 等楚予冬身影消失了,阿青开口: “太太,我以为她是来打听楚先生消息的,看样子还真不是。” 周薇:“或许她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想来我这里,借助我的力量脱困,估计是真的。 但楚景和戚锦生出来的东西,心不会善。 她连自己的亲妈都能背叛,还举了贾探春的例子,可见准备得多充分。 有备而来,一定是为她自己。” 楚予冬确实为她自己来的。 昨天晚上,她一直在想,楚予夏那样一无是处的人,为什么能轻易得到东方乐安那样优秀的男人的青睐? 理由只有一个:楚予夏是豪门千金小姐,她有资源。 她和东方乐安结合,属于强强联手,对双方都有好处。 自己再好,接触不到东方乐安。 怎么办? 苏佳期怕楚予夏,不敢给她介绍,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唯一能接触到东方乐安的方式,就是去楚予夏家里。 如何能时常来楚予夏家里呢? 楚予冬想到了这个办法,她想利用周薇,只要周薇同意,她就能住进来。 只要住进来,就能接触到东方乐安,她有信心让东方乐安喜欢上她,继而踹了楚予夏。 退一万步说,东方乐安不肯踹掉楚予夏,坚持联姻,她就和她妈一样,做个小三也未尝不可。 但她不会一直做小三儿,那只是她跳进豪门的踏板而已。 将来,她绝对不会让她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她坚信自己有能力打败楚予夏。 为了得到东方乐安,为了能上嫁,现在地点头不算什么。 二十三的姑娘,没和任何人合计,自己就来了。 心机之深,大海和她比,都得甘拜下风。 从别墅里出来,楚予冬转身回头,看着漂亮的别墅大门: “早晚有一天,我要住进这里。”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第138章 我照顾你 五天之后,是正月十四,楚景出院了。 楚景六十一岁,他身材高大,长相俊美,没住院前,是个风度翩翩的老男人。 但经历一场大手术后,腰也弯了,腿也短了,面也瘫了,头发也剃光了,嘴也闭不上了,眼睛还一大一小了。 瘦得脱了形,变成了另一个人,有点百病缠身的样子。 楚予初亲自开车,把楚景送回别墅。 楚景半边身子不咋好使,走路一挪一擦,还得是有人搀扶的情况下。 没有人搀扶,直接倒,两岁学会的走路技能,在六十一岁时失去了。 胳膊无力,有拐杖也支撑不住。这种病没有办法痊愈,只能回家养着。 楚予初把他从车里抱出来,放到轮椅上。 推着进了一楼的客厅。 楚景用手指着客厅沙发,意思是想在沙发上坐一会。 那里,是他以前常坐的地方,坐在那看报纸。 在医院的这些天,几乎全是躺着,他躺够够的了。 周薇发话:“直接抬回他房间,不然你们走了,几个女佣人,整不动这废物。” 楚景的话再也没有威力了,他被抬回了房间,放在床上,靠着床头坐着。 “手、机。” 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想要拿回他的手机。 周薇半眯着眼睛: “你要手机干啥?你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戚锦那老贱货又瞎了一只眼睛。 两个半残的人,还想微信聊黄腔?多大年纪了,两张老脸还要不要? 手机不能给你,你想休息就躺下,不想休息就坐着,反思你带给我、带给这个家的伤害。” 说完,转身离开,半点不带犹豫的,和以前判若两人。 楚景气得大口喘气,周薇凭什么看他手机?凭什么不给他? 他在医院被楚予初怒怼时,他会不停地安慰自己,不能生气,这么重的病,生气容易被气死。 现在,他只能继续用这招,开始安慰自己:不能生气,生气容易被气死。 等病好了,能站起来了,他要亲手掐死周薇,要想办法收回公司,让周薇带着楚予初,一起下地狱。 楚景孤独地坐了一个多小时,一个人都没进来。 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他的世界仿佛静止了。 他感觉到口渴,用他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喊:“来,来,人—— 喝,喝,水——” 喊了半天,门一开,强壮如牛的史大雷,手里端着一杯水进来了。 史大雷咧着大嘴笑:“楚先生,太太让我给你端水来了,你慢点喝,喝完了我再去倒。” 说的全是废话。 楚景大怒,他额头青筋都蹦起挺高,拼命摇脑袋,摆手,对史大雷骂:“滚,滚——” 骂了两遍,哈喇子就淌出来了。 史大雷也不强求,咧着大嘴笑着,出去了。 又坐了半个小时,实在渴不行了,也累不行了。 楚景又开始喊:“来,来—— 喝,喝水——” 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人还是史大雷。 “楚先生,太太说了,以后我就是照顾你的人。” 楚景额头的青筋再次蹦起挺高,他想把史大雷脑袋打爆。 可惜,没有力气了。 史大雷也不恼,龇着一口大黄牙: “楚先生,太太让我照顾你,一直照顾到你咽气的那天。 我怕失业,所以请你好好配合我。 你要是渴了,就只能我给你拿水。你要是不喝,那就继续渴着。” 楚景气得手也抖,腿也抖,嘴唇更抖,他喊了两声,想让周薇过来。 但这个要求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是奢望。 最后,他不得不喝了史大雷端来的那杯水。 喝两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史大雷肥厚的手,“啪啪”拍着他的后背,好像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拍碎。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后,楚景想躺下了,只能再次接受史大雷帮忙。 楚景指着房间门,对史大雷吩咐:“不,关。” 史大雷出去了,还行,门没关。 楚景的房间挺大,但他还是感觉到憋闷。门开着,似乎好受了些。 他躺在那,思绪飘摇。 周薇是真记他的仇了,他病他死,周薇都已经不在意。 他想去戚锦那养病,在那里起码能远离史大雷。 可怎么去呢? 想摆脱眼前的困境,佣人们不行,他们都听周薇的,没有人敢忤逆她,也犯不着为了他,得罪女主人。 也指望不上楚予初,看起来只能指望楚予夏。 楚景闭着眼睛,等着楚予夏来看他。 可直到午饭都吃完了,楚予夏也没来。她是没起来,还是起来了,也不知道他回来了? 他们家太大了,只要周薇不说,楚予夏还真不能知道。 楚景强迫别着急,予夏早晚会来。实在不行,还有楚舟呢,他去医院看过他两次。 现在他出院了,楚舟一定会来看他。 楚景出院的这天,赵北航和孩子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孩子是赵北航的,这点可以确定了。 拿到鉴定书后,赵北航先给周丽娟打了一个电话,把鉴定结果告诉她。 周丽娟叹息:“孩子不是你的该多好,这下整个累赘。” 赵北航默默挂了电话,回到家,他正式向林朵提出离婚。 年前他们一家就合计好了,赵北航和林朵离婚,孩子是赵北航的,孩子留下。 不是赵北航的,让林朵抱走。 林朵不同意离婚,她哭了起来。 “北航,你为了我,不惜和苏佳期离婚。我为了你,不惜背上小三儿的骂名。 为了这段感情,我们两个都付出了代价。 我们深爱过彼此,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现在因为各种原因,我们之间出了点矛盾,解决了不就完了吗? 我以前是生过孩子,你不也和阿蝶不清不楚吗? 为了咱们的孩子能有个完整的家,那些不愉快的事,我们都不提了,彻底翻篇好不好?” “林朵,因为你的插足,我失去了佳期。你就像一块铁,佳期像一块黄金。 我捡了铁块,丢了黄金,我吃了大亏,必须及时止损。 翻篇,哪有那么容易翻篇?” 赵北航开始甩锅了,把他和苏佳期婚姻破裂这件事,全怪在林朵身上。 两个人一个坚决要离婚,一个坚决不离婚。 僵持到下午,林朵接到一个消息,她和林枫生的那个孩子,死了。 第139章 必须离婚 林枫的手机号,林朵是不接的。 他用别人的手机给林朵打的这个电话: “孩子死了,你不用担心我在找你去做配型。 但你记住,你以后的路,不会顺畅。 等着吧,一个大报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林朵对着电话怒骂:“你和我分手时,亲口承诺过,孩子归你,我一辈子都不许见他,他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你言而无信,报应真来了,也是先报应到你身上。” 林枫没争辩,直接挂了电话。 赵北航看林朵,像看一条毒蛇:“亲生儿子你都不救,可真够狠的。” “赵北航,我没去配型,你说我狠。我要真去了,把身体弄得病殃殃的,你又得说我活该。 你们这类人,就习惯指责别人。” 赵北航冷嗤:“我们这类人再不好,也比你强,虎毒不食子,你连虎都不如。” 两个人正互相骂着,周丽娟来了。 林朵没搭理她。 周丽娟也不在乎,当着林朵的面,直截了当地问赵北航: “DNA鉴定结果出来了,你们两个离婚吧,孩子我养着。” “不离!” 林朵怒视着婆婆:“我生的孩子,凭什么你养着? 孩子需要爸爸妈妈,需要完整的家。 别看你是奶奶,不管你对孩子多好,也永远代替不了我。” 周丽娟双手一拍:“哎呦,林三儿,看把你嘚瑟的。 你是不是以为,我很愿意养这个孩子?实话告诉你,我是替我儿子考虑,是迫不得已。 你还别不服气,当年你爹林正德,抛妻弃女,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跑骚。 你遗传了你爹的跑骚性子,爬已婚男人的床,硬生生把北航和佳期的婚姻给撕裂掉。 你生的这个孩子,身上带着你的基因,长大了真不一定是啥好鸟。 我是为我儿子着想,才硬着头皮养他。 你既然舍不得,孩子你抱走,北航给抚养费,按月按时给,一分都不带差的。” 林朵开始故意气周丽娟: “赵北航是我好不容易从苏佳期手里抢来的,我还没睡够呢,哪能离婚? 真想让我们两个离婚,你得等,等我睡厌倦了你儿子,自然还给你。” 赵北航一点不给林朵留面子: “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你没睡够我,我都不稀得碰你,你心里没点数?” “年前我生孩子,年后我坐月子,你想碰也碰不了。 你敢说,以后你也能做到不碰我?” 林朵突然脸挂媚态:“北航,你想不想——” “哎妈呀。” 赵北航感觉每一根头发都好像带上了静电,都竖起来了。 “林朵,以前你也像朵盛开的花,悦目悦心。 现在,你依然像朵盛开的花,沾满了狗屎的花,咋能这么恶心。” 周丽娟“嘿嘿”笑了几声: “林三儿,你看赵北航,他头发都炸开了,被你恶心成雄狮了。” 话锋一转:“行了,废话都别说了,现在是下午,办离婚手续有点来不及。 明天是正月十五,估计民政局放假。那就后天,后天上午去。 林三儿不想让我养你的崽子,那你自己抱走,北航给抚养费。” 林朵:“我说过了,我儿子需要完整的家,我不同意离婚。” 周丽娟在沙发上坐着,听林朵这么说,她拿起一个小桔子,对着林朵的脸打了过去。 林朵一闪,没打着。 小桔子啪的一声,砸在墙上。 周丽娟站起身,用手指着林朵:“你这么嚣张,有动物协会保护你呀。 张嘴闭嘴你儿子需要完整的家,我儿子还需要个品行端正的好妻子呢,你是吗? 给你脸不要脸,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周丽娟侧头看着赵北航:“去收拾你的东西,跟我回家。 以后,啥时候林三儿同意离婚,办完手续后,按月给那崽子抚养费。 没办完离婚手续,一毛钱都别给她。 离完婚不给抚养费,法院会强制执行,没离婚不给家用,法院可没有依据强制执行。 让她自己养那崽子,等产假休完,让她带着崽子上班,看看公司允不允许。” 顿了顿,又说: “除非你爬顶头上司的床,不过这也需要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顶头上司得是男人,第二个条件人家得能看上你才行。 就算这两个条件都具备,你还得小心点人家老婆。 不是所有妻子都像佳期那么老实,遇到泼辣的,不把你撕开才怪。 让你缝都缝不上的那种,再也爬不了男人的床。” 赵北航还真听他妈的话,拉出箱子,收拾了日用品和几件衣裳,跟着周丽娟下楼,走了。 林朵气得嗷嗷嚎起来。 卧室里的孩子,被她的嚎声吓醒,也哭起来 。 林朵冲进卧室,对着两个月孩子的脸,就是一巴掌。 她真想掐死他,把尸体扔到周丽娟和赵北航面前。 可周丽娟一口一个崽子地叫着,赵北航也不制止。 估计孩子死了,说不定他们会高兴。 林朵也不管床上哇哇大哭的孩子,把门一关,自己到客厅的沙发上去躺着。 赵北航要是真听了周丽娟的话,每个月都不给她钱怎么办? 拿啥养活自己和孩子?最要命的是产假后,自己上班,孩子怎么办? 林朵想了好一会,拿起手机,给她母亲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林朵对母亲倾诉心里的委屈,大骂周丽娟怂恿赵北航和她离婚。 把周丽娟说过的话,对母亲学了一遍。 母亲沉默良久:“你是什么打算?” 林朵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不想离婚,可是休完产假,我得上班。不然没有生活费。 妈,我上班时,你能不能帮我带孩子?” 母亲拒绝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做保姆。前些年,遇到的都是不拿保姆当人的家庭,咬着牙都干不下去。 好不容易遇见个好主顾,我干了这些年。 我得干下去,赚些养老钱。” 林朵急得哇哇叫:“妈,你养老不是还有我吗? 有伺候人家得工夫,伺候外孙多好。我没了后顾之忧,好好上班,好好赚钱。” “朵朵,每个月我可以给你一千块钱,但我不能帮你带孩子。 你把孩子给他奶奶带。” 第140章 只等吩咐 林朵:“妈,我仔细想过,我不管和谁过日子,都得有个孩子,到老了好有个依靠。 以前和林枫生的那个、那个孩子死了,不死也指望不上。 这个孩子我要是再不要,以后就还得生一个。 我可不想怀孕、不想生孩子了,太遭罪,还伤身体。 如果给周丽娟带,她就得给我们母子掰生,这孩子等于白生。 所以,我不想把孩子给她带。” 母亲:“不给她带就雇人,我每个月给你两千,再多我也无能为力。 不够的话,让赵北航出一部分,但你不能辞职,没了工作,生活会更难。 林朵又劝了一阵子,想让母亲回来帮她带孩子,母亲像吃了秤砣一样,坚决不肯。 挂掉电话,林朵嘟囔了一句:“谁都指靠不上,这可怎么办?” 她坐在那,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把孩子给周丽娟,却真咽不下那口气。 想了半天,她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行,等休完产假,就那么干,还不信整不过你周丽娟。 老刁妇,等着姑奶奶收拾你。 林朵躺在沙发上,她打算睡一觉,卧室里的孩子还在哭。 没有哭死的孩子,一会哭累了看你停不停。 她闭着眼睛,没一会,真睡着了。 ~ 第二天,正月十五。 楚予冬沉默着,吃着早饭。她其实不饿,不过为了掩盖心思,才不得不吃。 楚予澜的细长的小眼睛里充满探寻:“予冬,怎么心事重重的? 遇到困难了?跟大哥说说。” 楚予冬微微摇头,“没遇到困难。不过是想到私生女这个身份,有点灰心而已。” 楚予澜:“这个身份,是无论如何都洗不掉了,从其他方面入手,让自己强大起来吧。 强大到无人敢提。” 楚予冬不认同这个观点:“大哥,无人敢提又怎样? 做个比喻,比如你喜欢上一个豪门千金,因为你的身份,人家一定看不上你。 选择那么多,为啥选个私生子? 话说回来,肯给人生私生子的女人,绝大多数出身都是普通人家。” 楚予冬看了一眼白色苍白的戚锦: “妈,你别多心,我不是说你,我说一种事实。” 楚予澜:“既然如此,那就要不择手段,让自己强大。” 楚予冬点点头,在心里说:所以我要去周薇家,我要不择手段。 低头下跪没什么,接触上东方乐安、拿下他才是硬道理。 能取代楚予夏再好不过,不能取代,也要做菟丝花,缠绕住东方乐安。 利用他的人脉和金钱做生意,说不定也能改头换面。 吃完饭,楚予冬拿着车钥匙走了。 她没去公司,而是直奔周薇家。 昨晚楚予初回来了。周薇把楚予冬来过的事情,讲给楚予初和楚予夏听。 楚予夏当即大叫:“啥?她吃了耗子药、神经错乱了吧? 住进咱们家,我收拾不死她。 最讨厌她那双眼睛,跟楚予澜一样,一看就是精于算计的人。” 楚予初笑:“予夏,她要是真住进来,没等你打死她,她就把你算计死了。 她在畸形家庭长大,心里是扭曲的,她痛恨所有不是私生子的人。” 周薇:“戚锦给他们提供的生活环境,优美,富足,要啥有啥。 但他们的天空,始终盖着云,没有阳光,从小到大都是。 所以,想从我们这里找突破口,真是痴人说梦。” 昨晚,楚予初在家里住的。 楚予夏早晨不可能起来,楚予初和周薇一起吃完了早饭。 母子两人正坐着说话,大门口的保安打电话,说楚予冬来了,要见太太。 楚予初站起身:“我上班,顺便打发了她。” 来到楚宅大门口,楚予初看见了楚予冬。 她穿着红色短款薄羽绒服,干净的眉眼,柔顺的锁骨发。 静静站在红色宝马车旁,像一朵夹竹桃花,看着鲜艳热烈,其实有剧毒。 见楚予初出来了,楚予冬叫了声:“大哥。” 声音很轻,却很自然,很亲切。 楚予初眉梢轻挑,嘴角勾出一抹挂着讽刺得淡笑: “叫我大哥的人,是楚予夏。你大哥是楚予澜,你没忘吧?” 楚予冬面色微变,瞬间又释然: “大哥,我想进去见一见——大妈。” 楚予冬是真敢,直接叫周薇大妈,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她是来认亲的。 楚予初面色冷峻:“楚予冬,你能把无耻演绎到这个地步,不愧是戚锦生的。 你抬头看看,大门上的两个字,这里是“楚宅。” 和楚家来往的都是正常人,每一个佣人都有清白身世。 你这样的三儿生货,是没有权利来这里认亲的。 我只说一句,赶紧滚,别来这里做痴心妄想的事。 别做出这副无辜样子,你们一家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以后,永远不许再出现在这里,否则砸你的车,打你的人。 信不信由你,滚。” “大哥——” 楚予冬眼泪挂在脸上,样子楚楚可怜,试图博取楚予初的同情。 楚予初对身后的保安一招手:“出来两个人,把她车砸了。” 闻声两个保安,拎着铁棍子就出来了。 二话不说,直接抡棍子。 几分钟,车窗玻璃全碎,车前盖塌坑。 楚予初看着楚予冬:“滚不滚?不滚直接打断她的腿。” 一个保安马上走过来,摆好了姿势,只等楚予初吩咐。 楚予冬顾不上淌眼泪了,拉开车门坐进去。 开着没有窗户又变了形的“敞篷车”,离开了楚宅。 楚予初看着楚予冬消失的方向,吩咐保安: “以后,她要是再来,不用往楼上打电话询问,直接砸车。 她再不走,就打断腿,别出人命就行。” 戚锦一家为了钱,不是想抢他的公司吗?他乐意给他们“花”些钱。 “花”多少都行,反正花不没。而且,他乐得用这样的方式。 楚予冬把车开回自己家,停在停车位上。她坐在车里没下来。 她需要想一下,晚上她大哥回来,问她车被谁砸了,她得有个合理说辞。 才能不让楚予澜知道,她去楚宅认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