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小姐随军,惊艳整个家属院》 第1章 穿成炮灰 “冷!” “好冷!” 刺骨的寒意针一样扎进骨头缝里,激得姜穗直哆嗦。 她猛地睁开眼,不是她那个开着暖气的金融大厦里的总裁办公室。 视线里,是糊着旧报纸、洇着大片水渍霉斑的屋顶,一根老式电线吊着蒙尘的灯泡,晃晃悠悠。 自己身上里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 脑子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团混乱的文字,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疯狂冲撞、拼接。 自己这是……穿书了?还是一本八零年代文。 曾经那个在商海睥睨纵横、叱咤风云的青年女企业家。 居然穿越成了一个生活在北方偏远小县城的炮灰,姜穗? 一个和她同名同姓、刚满二十岁的大姑娘。 父亲姜建国,母亲去世,继母李金花,继妹姜宝珠。 还有个据说在南方海岛当兵的未婚夫,叫霍靖宇。 紧接着,记忆定格在最鲜明、最冰冷的一幕: 寒冬腊月,原主被渣爹继母哄骗,卷了个小包袱,哆嗦着跑出家门,要去投奔邻村一个据说能带她去南方赚大钱的地头蛇,绰号“老表”。 结果,半道上,那个流里流气的“老表”露出了狰狞面目,狞笑着扑上来撕扯她的棉袄。 原主惊恐挣扎,被狠狠推搡,后脑勺重重磕在冻得梆硬的土路石头上……一片黑暗。 姜穗下意识抬手摸向后脑勺,指尖果然触到一块黏腻、半凝固的血痂。 尖锐的刺痛让她瞬间清醒,也让她心底窜起一股冰冷的怒意。 这不是意外!是强J未遂!甚至……是谋杀!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姜穗差点吐出来。 这时,脑子里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渣父那恶毒的声音在脑中回响: “赔钱货!” “养你这么大,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眼下霍家给的那点彩礼顶个屁用?早他妈花光了!” “赶紧跟着‘老表’去南边,挣了钱才是孝敬你老子!” 这是渣爹得知原主当时还在犹豫时,喷着酒气,指着她鼻子骂的原话。 原主姜穗吓得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出声。 “姐,你就别犟了,爸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爸多辛苦,跑关系都是要花钱的!” “你跟‘老表大哥’去南边,挣了大钱,爸也能少操点心。” 姜宝珠假惺惺的劝说背后,是姜建国默许甚至鼓励的眼神。 记忆中更清晰的一幕浮现: 就在事发头天傍晚,渣爹把原主叫到主屋。 炕桌上摆着半瓶劣质白酒和一碟花生米。 他斜睨着原主江穗,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明儿晚上,跟着你‘大哥’走。到了那边,机灵点,他说啥你听啥。让你干啥就干啥!” “听见没?别给老子整幺蛾子!要是敢跑回来,老子腿给你打折喽!” 他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对女儿的温情,只有**裸的算计和即将“出货”的冷漠。 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即将为他换取利益的货物,甚至……不如家里养的牲口。 原主前身微弱地反抗道:“爸……我和霍家……” “霍家?”渣爹惊呼,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酒瓶晃荡。 “一个穷当兵的!能给你老子带来啥?能让你老子吃香的、还是喝辣的?” “那‘老表’张麻子手里漏点缝儿,都够咱家吃半个月!你跟了他,还愁没饭吃? 更何况,老子养了你二十年,该是你报答的时候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再啰嗦,今晚就滚出去冻死!!” 那一刻,原主江穗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彻底熄灭了。 她在这个“父亲”眼里,连最后一点作为“人”的尊严都被剥夺了,只剩下可榨取的利益。 这就是她穿成的角色? 一个被至亲当作牲口算计、贩卖、甚至推入黄泉地府的可怜虫? 一个注定在书里被外人唾弃、被家人算计、直至结局惨死的炮灰? “妈的!” “不行!绝对不行!” 她不是原主那个懦弱又有点傲娇拎不清的傻姑娘。 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姜穗! 想让她当垫脚石? 呵!门都没有! 就在这时,怀里突然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暖意。 她低头,扯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领口——里面贴身挂着一枚用红绳系着的玉佩。 玉佩是原主亲妈留下的唯一遗物,灰扑扑、沁色斑驳,刻着模糊的缠枝纹,毫不起眼。 此刻,玉佩正微微发烫,而她刚刚摸过伤口、沾着血迹的手指,不知何时蹭到了玉佩的表面。 一点微不可察的血迹,迅速被那灰扑扑的玉佩吸了进去。 嗡! 脑海深处仿佛炸开一道无声的惊雷! 一股庞大得难以形容的能量流瞬间涌入! 一个虚无的空间在她意识中轰然展开! 不大,约莫十立方米左右,四四方方,地上空无一物,却透着一种绝对的归属感。 空间! 祖传玉佩激活了一个随身空间! 这是原主那早逝的亲妈留下的?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狂喜! 在这个物资匮乏、交通不便的八十年代初,一个随身空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意味着翻身的资本! 更意味着……复仇的底气! “呵……” 姜穗笑出了声,她撑着手臂,忍着后脑的剧痛和全身的酸软,艰难地从冰冷的土炕上坐了起来。 她的炕上只有一床薄薄的、打满补丁的旧棉被。 唯一的家具是一个瘸腿的破木箱。 原主在这个家里,活得像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抹布。 而那些人渣家人,却用着原主亲妈留下的钱和人脉,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还嫌她碍事,要把她推入火坑再踩上一脚! “姜建国、李金花、姜宝珠……” “还有那个该死的‘老表’张麻子……你们等着。” 姜穗掀开那床破棉被,跳下了炕。 她走到那个瘸腿木箱前,打开,里面只有几件洗得发白、同样打补丁的旧衣服。 根据原主记忆,姜建国这些年靠老表张麻子那条走私线倒卖,捞了不少偏门好处。 但他极其谨慎,从不让别人知道具体藏在哪里。 唯一一次,是姜宝珠炫耀时不小心说漏嘴,说看见她爹半夜在废弃的猪圈墙角捣鼓过什么。 “原主渣爹如此谨慎,家里最值钱的黑货,他绝不会放在主屋。再结合继妹姜宝珠那戛然而止的炫耀……” 废弃猪圈! 姜穗眼神一厉。 就是那里! 她迅速换上一件相对厚实点的旧棉袄,把裤脚扎紧。 顾不上后脑壳还在隐隐作痛,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那个“老表”要是发现她没死还逃走了,或者渣爹继母察觉计划失败,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她必须抢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拿到钱,然后…… 再送他们一份“大礼”! 第2章 反手一个举报 屋外天还没亮透,整个院子死寂一片, 只有主屋那边传来渣爹如雷的鼾声和继母偶尔的呓语。 姜穗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门,凭着记忆,穿过堆满杂物的院子,来到后院角落那个废弃的猪圈。 她目光死死锁住角落里一块看起来毫无异样的、糊满干泥的墙角。 她蹲下身,屏住呼吸,手指在冰冷粗糙的土坯墙上细细摸索,指甲缝很快塞满了黑泥。 突然,指尖触到一块砖的边缘,似乎比旁边的砖松动一点点! 姜穗心脏狂跳,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往外一掰! “咔哒!” 一块土坯砖被硬生生撬了出来! 露出后面一个黑黢黢的墙洞! 一股混合着灰尘和油墨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 姜穗强忍着激动,伸手进去摸索。 触手冰凉、坚硬、沉甸甸! 她猛地抽出手! 借助棚顶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姜穗看清了手里的东西——五根黄澄澄、沉甸甸的金条! 上面没有任何标识,但在这种地方,这种成色,绝对是黑货! 紧接着,在包裹金条的油纸和破布包里,她还摸到了卷成一卷的钱,多是些零票子。 毋庸置疑,绝对是渣爹藏的。 后面还刨出好几件用破布包着的、带着明显土沁的老物件。 她随手拿了个青花小碗,和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香炉。 姜穗虽不懂行,但碗身上细腻的釉色和香炉特殊的锈蚀痕迹,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普通破烂! 很可能是姜建国走私时夹带的“私货”,或者干脆就是盗墓来的! 江穗将两根“大黄鱼”金条,和两个“老物件”收下,其余剩下的金条、和那些不明不白的老物件都留了下来。 作为到时要查收的“物证”! 姜穗毫不犹豫,意念瞬间锁定手中的两根金条和几十块钱的钞票。 念头一动! 刷! 手里一轻,东西瞬间消失,安安稳稳地躺在意识深处那个灰蒙蒙的空间角落里。 发了! 真正的第一桶金! 姜穗迅速把砖块塞回原位,胡乱抹了些地上的脏泥糊在缝隙处,尽量恢复原状。 成了! 最重要的一步! 随后她没有停留,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插上门闩,背靠着门板,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但她不能休息。 天快亮了! 渣爹继母随时可能醒来。 她必须在他们发现金条失窃之前,离开这个魔窟,并且……彻底引爆这颗雷! 姜穗的目光落在房间角落里那个破桌子上的、脏兮兮的旧本子上。 那是姜建国专用的。 她走过去,一把扯下一张纸,又翻出姜宝珠用完不要的半截铅笔头。 她走到坑洼不平的土炕边,纸张铺在炕沿上。 然后,拿起那半截铅笔头,她刻意改变了书写习惯,用左手,歪歪扭扭地开始写: “举报:姜建国,长期勾结张麻子(绰号‘老表’),走私黄金、文物、等紧俏物资。 两人交易地点:县城西关废弃连杆厂东北角第三个仓库内。证据确凿!速查!” “举报信”字迹她刻意伪装得幼稚潦草,但这恰恰能增加匿名性,混淆视听。 老表张麻子那里确实存在大量走私赃物,有关部门去了就一定能查到,坐实罪名。 至于连杆厂的那个窝藏点,是她从原主记忆里关于渣爹和张麻子行踪信息中推断出来的,情报的准确性依旧可靠! 写完最后一个字,姜穗指尖都在发抖。 这封简陋的“举报信”,是她此刻能想到的最快、最狠的刀! 一旦成功,姜建国、张麻子一伙,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把写满字的信小心叠好,塞进怀里。 接下来,就是离开,然后把它投进那个象征着公正和铁拳的地方——县武装部,或者……公安局门口的信箱! 这种相关部门可能更直接,更能引起重视。 她再次环顾这个囚禁了原主将近二十年的牢笼,眼神冰冷,没有一丝留恋。 迅速翻出一个稍微结实点的旧包袱皮,把仅有的两件厚衣服和那床薄棉被卷了进去。 动作麻利,毫不拖泥带水。 这时传来继母李金花那尖利又带着睡意的嗓音:“建国?几点了?外头是不是有动静?” 姜穗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在门板后的阴影里,一动不敢动。 “唔……天还没亮透呢……瞎吵吵什么……” 渣爹姜建国含糊不清的嘟囔声传来,伴随着翻身的响动。 “我好像听见后院有动静……”李金花不依不饶。 “野猫吧……睡你的……”姜建国似乎不耐烦了,鼾声很快又响了起来。 李金花嘀咕了几句,声音渐渐小了。 姜穗后背的冷汗几乎浸透了里衣。 她不敢再等,轻轻拔开门闩,闪身而出,贴着墙根,迅速走出院子。 外面冰冷的、带着煤烟味的空气涌入肺腑,让她精神一振。 天边泛起一丝灰白,小县城还在沉睡,狭窄的土路空无一人。 自由了! 她裹紧了身上单薄的棉袄,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记忆里县武装部的方位,大步走去。 走到一个岔路口,她停住脚步。 左边,通往县武装部,是投递“举报信”的路; 右边,通往县城唯一的长途汽车站,是远走高飞的路。 没有丝毫犹豫,姜穗转向左边。 她要亲眼看看那些人渣,被他们自己点燃的火,烧得粉身碎骨、渣都不剩! 县武装部那刷着军绿色油漆、庄严肃穆的大门就在眼前。 门口站着两个持枪的哨兵,身姿笔挺,如同两尊守护神。 姜穗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但这一次,是兴奋和决绝。 她快速观察了一下四周,武装部斜对面不远,就有一个绿色的邮筒,旁边还有一个不起眼的“群众意见箱”。 邮筒太慢,意见箱更合适! 这种地方的信件,武装部内部肯定会第一时间处理! 她快步走过去,假装整理包袱,身体巧妙地遮挡住动作, 迅速掏出怀里那叠得方方正正的举报信,看准意见箱狭窄的投递口,用力塞了进去! 纸张在塞进去时发出轻微的卡顿声。 姜穗的心猛地一跳,随即又重重落下。 投进去了! 成了! 这把火,点着了! 接下来,就等着烈焰焚天吧! 第3章 狗咬狗一嘴毛 那封江穗投递的“信件”,像投入汽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整个武装机关的平静。 第二天,相关单位确定了位置,已整装待发。 县城西关,废弃连杆厂内。 破败的仓库铁门紧闭,里面却是人声嘈杂,烟味熏天。 “老表”张麻子正叼着烟,唾沫横飞地跟几个手下清点昨夜刚到的“货”—— 几个贴着海外标签的箱子和几匹花色艳丽的“洋布”。 “都特么手脚麻利点!姜家屯那批‘土疙瘩文物’晚上就得运走,买家等着呢!姜建国那怂货,连自己闺女都……” 话音未落! “哐当——!!” 仓库的铁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清晨的冷光,瞬间灌入! 十几名荷枪实弹、身着特警制服的公安干警和武装士兵如同神兵天降,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封锁了所有出口! “不许动!公安!” “双手抱头!蹲下!” 炸雷般的厉喝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 张麻子嘴里的烟“啪嗒”掉在地上,脸上的横肉瞬间僵硬,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干……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他色厉内荏地吼着,下意识想往堆满货箱的角落缩。 “张麻子!”为首的中年警官目光如电,声若洪钟: “你涉嫌重大走私、投机倒把犯罪!现在依法对你及现场所有人进行抓捕!铐起来!” “放屁!诬陷!纯属诬陷!”张麻子跳脚大骂,眼珠子通红,望向干警后方,试图找到熟悉身影。 “谁他妈举报老子?有种站出来!老子弄死他!” 他试图反抗,被两个如狼似虎的干警瞬间反剪双臂,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死! “搜!”警官一声令下。 手下们如狼似虎地扑向那些货箱。 撬棍撬开木箱,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电子表、成匹的洋布,还有角落里几个用稻草包裹的坛坛罐罐——赫然是带着新鲜泥土的文物! “头儿!有发现!金条!还有这个记账单!” 一个干警从张麻子藏身的破桌子底下,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小铁盒,打开,里面是几根黄澄澄的金条和几张写着交易记录的纸! 铁证如山! 张麻子面如死灰,看着那些被搜出的东西,尤其是那盒金条和单据,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腿一软,差点跪倒。 “带走!”警官厌恶地一挥手。 …… 翌日,警笛刺耳的尖啸划破姜家屯的宁静。 姜建国昨晚宿醉未醒,正打着震天的呼噜。 李金花在厨房骂骂咧咧地烧水,姜宝珠则对着家里的一面小镜子,美滋滋地往脸上抹雪花膏。 “砰!” 院门被暴力踹开! 一群干警涌入,瞬间控制了整个小院。 “姜建国!李金花!出来!” 姜建国被惊醒,赤着脚跑出来,看到满院子的警察,酒瞬间吓醒了大半,强作镇定: “同志,这……这是干啥?” “姜建国!你涉嫌与张麻子勾结,长期走私黄金、文物等法律禁止流通物资!现在依法对你家进行搜查!带走!” “什么?”姜建国如遭雷击,脸色煞白,声音都劈了叉。 “污蔑!天大的污蔑!谁?是谁!张麻子?不可能!他是我兄弟!” “哼!兄弟?”警官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两名干警正押着垂头丧气、戴着手铐的‘老表’张麻子走了进来。 “姜建国!”张麻子一看到姜建国,眼睛瞬间红了,像条被逼到绝路的疯狗,声嘶力竭地吼道: “就是他!警察同志!都是他指使的!那些‘土疙瘩’是他弄来的!金条也是他分给我的!我只是个跑腿的!他才是主犯!” “他闺女也是他逼着卖给我,让我做他女婿,他想两头吃!他想害死我!我要举报!我戴罪立功!” “张麻子!你他妈血口喷人!” 姜建国目眦欲裂,彻底疯了,挣脱干警就想扑上去:“我艹你祖宗!” “那些金条明明是你给我的!是你拉我下水!那些破碗烂罐子也是你塞给我的!你特娘的不得好死!”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污言秽语如同喷泉般往外冒: “放你娘的狗臭屁!是你贪心!” “是你坑老子!” “警察同志,是他诬陷!他栽赃我!” “他才是罪魁祸首!抓他!” 口水混着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昔日的“兄弟情谊”在生死关头化为齑粉,只剩下**裸的互相撕咬。 而此刻,李金花和姜宝珠早已吓瘫在地,抖如筛糠。 “妈……妈……怎么办啊?” 姜宝珠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精致的雪花膏也花了。 “闭嘴!” 李金花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死死盯着扭打的两人,又惊又怕又恨。 干警们迅速将扭打的两人分开制服。 搜查随即展开。 很快,后院废弃猪圈那个被姜穗“精心处理”过的墙洞被发现了! 当干警撬开那块松动的砖,看到里面只剩下三根金条,和用破布包着的明显带着土沁的几个“老物件”时,姜建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钱呢?金条呢?咋就剩仨根了!!” 他失声尖叫,状若癫狂:“谁偷了老子的钱?” 没人理会他的嚎叫。 那几件文物,剩下的三根金条,加上张麻子仓库的物证和口供,已经足够钉死他了。 “全部带走!”警官冷酷地下令。 …… 县公安局,冰冷的审讯室。 分开审讯的策略,让这群乌合之众的联盟迅速瓦解。 张麻子为了减刑,早已将“兄弟情”抛到九霄云外。 不仅坐实了姜建国的罪行,还添油加醋! 恨不得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到姜建国头上,把自己描绘成一只被胁迫的可怜虫。 而姜建国这边,最初的嚣张和抵赖,在铁证和张麻子的指认下迅速崩塌。 他冷汗如雨,眼神涣散,从狡辩到语无伦次,最后是彻底的崩溃。 “同志……我坦白!我交代!都是张麻子逼我的!我不干他就要弄死我啊!” 他装模作样地痛哭流涕道。 “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是我爹留下的!祖传的!不是走私!” “金条?金条……金条是……是……”说着说着,姜建国又突然下跪,佯装磕头,声泪俱下: “我错了!我鬼迷心窍!求领导宽大处理!我上有老下有小啊……我闺女还没嫁人呢……” 声嘶力竭的姜建国,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试图下跪磕头,却被审讯人员制止。 …… 李金花最开始是哭嚎喊冤:“我就是个妇道人家,我啥都不知道啊!都是那个天杀的姜建国干的!” 可她在得知罪责严重,可能牵连自己和女儿后,眼神瞬间变得怨毒和算计。 她一把抓住旁边同样被提审、吓得魂不附体的姜宝珠,指甲几乎掐进女儿的肉里,声音尖利而急促: “宝珠!宝珠你听妈说!现在只有一条活路了!跟你爹划清界限!大义灭亲!” “快!跟公安同志说!说你爹干的那些事你都看见了!” “他倒卖东西!他私藏金条!他还把你姐给卖了!” “都是他干的!我们娘俩是被他蒙骗的!是被他胁迫的!” “说啊!快说啊!你想跟妈一起蹲大牢吗?你想被发配到北大荒吗?!” 李金花眼睛通红,眼神凶狠中带着决绝,语气里充满了威胁与逼迫。 惊慌失措的姜宝珠被母亲掐得生疼,又被‘审讯’吓得魂飞魄散,自私的本性也终于是在这高压之下,彻底暴露。 她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指着隔壁审讯室的方向,声音尖利刺耳: “我说!我说!公安同志!都是我爹!都是我爹姜建国干的!” “他和张麻子走私!那些碗古董瓶子啥的,是他从邻县的老坟里刨出来的! “金条也是他藏的!他还逼我姐去跟了‘老表’张麻子!说卖了钱给我买新衣服!” “我和我妈什么都没做!我们都是被他骗的!他是坏人!你们快枪毙他!” 为了自保,姜宝珠毫不犹豫地将亲生父亲推入了刑法的深渊。 …… 当姜建国从审讯室被押出来时。 恰好听到隔壁女儿姜宝珠那尖利刺耳的“枪毙他”的指控, 以及李金花那怨毒的“划清界限”的教导时,他整个人彻底疯掉了。 他双眼血红,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死命挣扎着想要扑向被押出来的李金花和姜宝珠,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李金花!你这个毒妇!贱人!老子瞎了眼当初娶了你!” “姜宝珠!你个白眼狼!小畜生!老子是你亲爹!!” “你们不得好死!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等我出来!我弄死你们两个贱货!老子要把你们卖到最脏的窑子里去!让你们千人骑万人跨!!” 污秽恶毒的诅咒就像肮脏的污水,喷在冰冷的走廊里,将这一家子的最后一丝人性彻底湮灭。 最后,干警们也是费了老大力气才将他拖走。 李金花脸色铁青,嘴唇哆嗦,却不敢再回骂一句,只知道死死抓着还在抽泣、颤抖的姜宝珠,眼神里只剩下怨毒和恐惧。 第4章 交管所的临时排查 当姜穗在长途汽车站外,倚着冰冷的土坡,听着那关于姜家屯这场“大地震”的风声,随着清晨赶路人们的口耳相传,迅速扩散开来。 “……姜家屯出大事了!姜建国和他婆娘闺女,还有那个张麻子,全让公安给端了!” “嚯!真的假的?为啥啊?” “还能为啥?走私!倒卖!听说走私物都搜出来了!还有从坟里刨出来的老物件!罪过大了去了!” “该!姜建国那王八蛋,平时就不是个好东西!坑蒙拐骗!连自己亲闺女都算计!报应!” “可不是!听说他那个后老婆李金花和闺女姜宝珠,为了脱罪,当场就翻脸不认人,把他给举报了!” “啧啧,狗咬狗,一嘴毛!” “活该!这种黑心肝的一家子,居然敢违法乱纪!听说那娘俩也要跟着倒霉,要拉去改造呢!” 议论声清晰地传入姜穗耳中。 她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阴霾彻底散去,只剩下冰冷澄澈的、解脱的快意。 成了! 这把火,烧得够旺! 姜建国、李金花、姜宝珠、老表张麻子……一个都没跑掉! 狗咬狗,互相撕咬到体无完肤的丑态,正是她最想看到的结局! 拉去改造?呵,那只是赎罪的开始! “痛快!真是老天开眼!” 她攥紧了拳头,此时天寒地冻,她感觉不到丝毫冷痛,只有一股灼热的、名为“新生”的力量在四肢百骸奔涌。 “呜——” 长途汽车刺耳的汽笛声在远处响起,催促着乘客。 姜穗最后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那里曾经是原主的“地狱”,如今已成为那些人渣的“囚笼”。 姜穗不敢停留,甚至不敢再回头看一眼那议论纷纷的人群。 她立刻转身,低着头,快步朝着反方向——长途汽车站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烧红的铁板上,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直到拐过一个街角,姜穗才稍稍停下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摸了摸怀里的玉佩,手伸进空间里,感受着那沉甸甸的金条和钞票带来的踏实感。 清晨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反而让她滚烫的神经稍稍冷却。 现在,该走了。 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去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 目标——省城,火车站! 那里人多眼杂,信息流通,更容易找到变现的门路,也更容易……联系上她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 想到霍靖宇,姜穗眼神闪烁了一下。 那个在原书里被原主嫌弃“木讷无趣”的冷面军人,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相对可靠的“避风港”。 关于他的具体驻地,在原主记忆里,她曾经收到过霍靖宇从南方某个海岛部队寄来的信! 信封上有地址!她记得那地址!是临海市,东礁岛。 好!先去省城!再乘火车…… 然后……联系他。 她裹紧包袱,汇入渐渐多起来的晨起人流中,朝着长途汽车站内的候车室,步履匆匆。 身后,小镇在晨曦中慢慢苏醒,而一场由她亲手点燃的风暴,才刚刚结束。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步履坚定地走向那辆象征着未知与希望的长途汽车。 紧接着,买票,上车。 车门在她身后关上,引擎轰鸣。 车轮滚动,碾过黄尘,驶向远方。 临海市,海岛,霍靖宇,还有属于她姜穗的全新人生……她来了! …… 老旧的长途客车弥漫着浓重的汽油味、汗味和鸡鸭鹅的腥臊气。 姜穗缩在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把脸埋在竖起的衣领里,闭目养神,实则全身的感官都高度戒备着。 车子每一次颠簸都牵动着姜穗后脑的伤口,隐隐作痛。 车子摇摇晃晃地驶出县里,开上了还算平整的国道,司机和乘客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 慢慢聊天的人越来越少,开始有人打起了呼噜,但姜穗不敢睡,她脑子里在飞快地思索着未来的路。 “吱嘎——!”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剧烈的晃动,把全车昏昏欲睡的人都惊醒了。 司机骂骂咧咧地打开车门跳下去查看。 “倒霉!爆胎了!都下来!下来!等着换胎!” 司机粗声粗气地吼道。 乘客们抱怨着,无奈地拎着大包小包,慢吞吞地下车。 清晨的寒风毫无遮挡地吹在空旷的路边,冻得人直哆嗦。 姜穗心里咯噔一下,也跟着人群下了车。 她下意识地往远离人群的地方站了站,观察着四周,路两边是收割后光秃秃的田野,和不远处国道上的交通运输管理站。 换胎需要时间。 乘客们有下车方便的、有活动筋骨的,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抽烟的抽烟,跺脚的跺脚,抱怨声不绝于耳。 姜穗裹紧棉袄,找了个背风的土坡后面蹲下,尽量减少存在感。 她需要一点吃的,这几天失血加上高度紧张,身体有点发虚。 她不动声色地低下头,意念沉入空间。 那灰蒙蒙的十几立方里,金条、钞票和老物件安安静静。 角落里,还有几个她顺手从家里灶台摸走的、硬邦邦的玉米面窝头。 这玩意儿放空间里不会变质,正好充饥。 姜穗将意念锁定了一个窝头。 “出来!” 然而,就在那个窝头即将在手中凝实的刹那—— “喂!你!蹲那干啥呢?” 一个粗鲁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那人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姜穗浑身汗毛倒竖! 意念瞬间中断! 那个窝头硬生生卡在了“出现”与“不出现”的临界点上!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她猛地抬头,心脏几乎停跳! 只见两个穿着青绿色、肩章模糊的制服男人,正大步朝她这边走来! 领头那个国字脸,眼神锐利得像鹰,死死地盯着她刚才低头的动作和她此刻下意识攥紧、却空空如也的手! 他身后那个年轻点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皮套上! 是治安联防队的? 还是……武装部的人?他们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姜穗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空间暴露了? 第5章 急中生智险过关 那声粗粝的质问蛮横地传进耳膜,姜穗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国字脸男人鹰隼般的目光钉在她攥紧又空空如也的手上,每一步逼近都像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问你话呢!鬼鬼祟祟蹲这儿干嘛?” 国字脸停在两步外,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她单薄破旧的棉袄,沾着泥的裤脚,还有她下意识捂向后脑勺的手。 他身后的年轻队员,手指已经扣在了皮套的搭扣上,警惕性十足。 空间转移东西被看到了? 姜穗脑子里嗡嗡作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她几乎窒息。 暴露空间,在这个年代,不!无论是在哪个年代!都绝对是比走私罪更恐怖百倍的事! 她会被当成怪物,切片研究,或者更糟! 不能慌! 绝对不能慌! 她猛地吸了一口带着土腥味的冷空气,冰渣子似的冷气灌入口鼻,强行压下翻腾的恐惧。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他们不可能真的看到! 空间转移是意念层面,在旁人眼里,她刚才只是低头攥了攥手! 在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姜穗深吸口气,赶忙回应道:“我……我难受……” 姜穗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干呕声。 她不是装的,极度的紧张加上脑部伤口的抽痛和饥饿感,让她胃里翻江倒海,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了上来。 “呕……晕车……头疼……” 她蜷缩起身体,一手死死按着后脑勺染血的部位,一手捂着嘴,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破棉袄的领口歪斜,露出脖颈一小片苍白的皮肤和那根系着灰扑扑玉佩的红绳,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可怜到极致的脆弱。 国字脸男人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在她按着后脑勺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她毫无血色的脸和含泪的眼睛。 那年轻队员紧绷的手指也稍微松了点。 “抬起头!”国字脸的声音依旧严厉,但少了几分咄咄逼人: “叫什么?哪里人?要去哪?证件拿出来!” 姜穗强忍着恶心和眩晕,慢慢抬起头,泪眼婆娑,声音虚弱又带着乡音的怯懦: “同、同志……俺叫姜穗,红旗公社姜家屯的……去、去省城走亲戚……没、没证件……” 她故意把口音咬得土了吧唧,以显得更加无知。 证件?原主连张像样的纸都没有。 “姜家屯?” 国字脸眼神微动,似乎对这个地名有点印象,追问:“去省城走什么亲戚?叫什么?住哪?” 同时,他目光锐利地扫向她脚边那个打着补丁的破旧小包袱。 “俺……俺舅姥爷……叫,仁贵……” 姜穗脑子转得飞快,报了个原主记忆里确实存在、但早八百年没联系、也查无实证的远房亲戚名字和地址,含混不清。 她一边抽泣,一边艰难地伸手去够地上的包袱,动作迟缓,故意显得笨拙: “同志……俺真难受……能……能喝口水不……” 就在她手指即将碰到包袱皮的刹那,意念如同最灵巧的手指,瞬间沉入空间! 锁定!转移! 将空间和现实物品彻底分开! 那几根沉甸甸、要命的金条和那包油纸裹着的钞票,被她以最快的速度、最精准的操控,在空间内部“挪”到了最不起眼的角落。 彻底分离妥当之后,包袱里面只留下几个干瘪的食物。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在她低头抽泣之际,手指颤抖着去拉包袱带子的动作,包袱被拉开一道口子, 露出里面卷着的两件同样破旧的厚衣服和一床薄棉被,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国字脸男人盯着包袱里的东西,眉头皱得更紧。 年轻队员也伸头看了一眼,随即撇了撇嘴,显然对这点破烂毫无兴趣。 “你说你头疼?怎么回事?” 国字脸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到了她捂着后脑勺的手上。 姜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知道这才是最关键的考验! 她慢慢松开捂着后脑勺的手,沾着暗红血痂和泥污的指尖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后脑勺头发纠结处,一块明显的、已经发黑的血痂和肿胀也清晰可见。 “昨、昨晚……黑灯瞎火……摔……摔沟里了……磕石头上了……” 她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半是真疼,一半是后怕和极致的演技。 这伤,货真价实,是最好的掩护! “疼……晕……想吐……” 国字脸男人盯着那块狰狞的伤口看了几秒,又看看她惨白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神里的疑惑终于被一丝的“嫌麻烦”取代。 这种一看就没油水、还带着伤的乡下丫头,盘问下去纯粹是耽误工夫。 虽然交管所里经常要求对过往客车车辆进行排查和监管工作,但一般来讲基本都是走马灯,他们只会看看有没有超载、违规的情况, 如果有,那些个司机和跟车的跑堂都会递上一些“过路费”,打点一二,若没什么重大问题,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予以通过。 “行了行了!”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赶苍蝇:“看好你的东西!别蹲这儿碍事!换好胎赶紧上车走!” 他转身,对年轻队员使了个眼色:“走,去前面看看。” 看着两个藏蓝色的身影走远,汇入其他抱怨的乘客中,姜穗紧绷到极限的身体才稍稍松懈。 后背的冷汗早已湿透里衣,被寒风一吹,刺骨的冰凉。 临别之际,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耗尽了她的全部心力,比撬开猪圈墙洞还要惊险百倍! 呼!好险…… 就差一点…… 她靠着冰冷的土坡,大口喘息,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让她有些发软。 意念沉入空间,那几根金条和钞票安安稳稳地待在灰蒙蒙的角落里,像定海神针,让她狂跳的心脏一点点落回实处。 “胎换好了!赶紧上车!走了走了!”司机粗哑的吼声响起。 姜穗深吸一口气,用力抹掉脸上的泪痕,紧接着,她迅速收拾好包袱,裹紧棉袄,随着人流重新上了那辆破旧的长途客车。 车子重新启动,颠簸着驶向省城。 第6章 初见未婚夫 到了城里,上了火车。 窗外的田野飞速倒退。 姜穗闭着眼,终于是休息了老长时间。 省城只是中转站,她的目的地,是临海市那座海岛,是那个叫霍靖宇的男人。 空间里的金条和古董需要变现,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 霍靖宇的身份和营地,是她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庇护所。 虽然不知道他本人态度如何,但原主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利用这层关系,先站稳脚跟,再图发展。 至于那个男人本身…… 姜穗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胸前温暖的玉佩。 木讷、无趣? 她想起原书里关于霍靖宇后期狠戾手段的只言片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正好,她也不是什么小白花。 车窗外,天色彻底大亮,阳光刺破云层,洒在冬日荒芜的大地上,竟也透出几分暖意。 姜穗知道,属于她的八零年代,已经起航了…… …… 三天两夜的绿皮火车,混杂着汗臭、脚臭、劣质烟草和方便面汤的气味,几乎把姜穗腌入了味儿。 一路艰辛,终于在三天后勉强撑到了终点——东边偏南方的那座海港城市,临海市。 空气陡然变得湿冷,带着咸腥的海风味道,与北方寒风的干燥凛冽截然不同。 姜穗拎着她那个更显破旧的包袱,随着汹涌的人流挤出车站。 嘈杂的汽笛声、小贩的叫卖声、人力三轮车的铃铛声覆盖交织在一起,声浪几乎将她淹没。 她顾不上晕眩和疲惫,目光迅速扫过车站广场。 目标明确——邮局! 她先前凭着原主的记忆,回想起霍靖宇寄来的信! 信封上的落款地址清晰地写着:临海市东部海防X旅XX团。 此刻,这封信就贴身藏在她怀里,成了通往海岛的通行证。 邮局里人声鼎沸。 姜穗排了长长的队,终于轮到她。 她摸出兜里的几张毛票,数出电报费,然后拿起柜台上的电报纸和铅笔。 她深吸一口气,刷刷写下: “收报:临海市东部海防X旅XX团霍靖宇” “内容:靖宇哥!我是姜穗!家里出大事了!爹妈都被抓了!我没地去,只能来找你!已到临海市!在码头等你!姜穗。” 她甚至故意在“爹妈被抓”几个字上,用笔尖戳破了纸,留下一个洇开的墨点,显得更加“情急”。 “加急!”姜穗把电报纸和钱一起推过去:“同志,麻烦快点!我……我等着救命呢!” 邮局工作人员瞥了一眼电报纸上的内容,又看了眼这个脸色苍白、头发枯黄、穿着破旧棉袄还带着伤的姑娘,眼中掠过一丝同情: “行,给你加急。” 电报发出去了。 姜穗的心落了一半。 她马不停蹄,立刻赶往码头。 临海市的客运码头比火车站更加混乱喧嚣。 巨大的轮船泊在岸边,汽笛长鸣。 扛着大包小包的旅客、叫卖的小贩、拉客的旅店伙计、穿着各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躁动的海洋。 姜穗买了隔天最近一班开往霍靖宇部队驻守的海岛——东礁岛的船票。 时间还早,她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能看到码头入口的角落,坐下休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码头上人来人往。 姜穗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她不知道霍靖宇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 电报发出到他收到,再到他赶来码头,中间的时间差充满了变数。 …… 在客运码头招待所花了几块钱‘巨款’,睡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姜穗早早地来到码头。 码头候船大厅,开船前一个小时左右,终于,码头的入口处出现了一阵异样的骚动。 人群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分开。 几个穿着笔挺军装、身姿挺拔的军人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材极高,肩宽背阔,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如礁石般冷硬沉凝的气场。 深绿色的军装熨帖得一丝不苟,领口的扣子严严实实地扣到喉结下方。 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峻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 他的步伐极大,落地无声,却带着一种奇特的、极具压迫感的节奏,所过之处,喧嚣声都不自觉地低了几分。 是他! 霍靖宇! 姜穗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来了! 比她预想的还要快! 而且,他不但亲自来了!还带了人! 她迅速垂下眼帘,调整呼吸,将脸上所有算计和冷静都敛去,只剩下长途跋涉后的疲惫、惊恐和无助。 她抱着包袱,把自己缩得更小,像一只受惊后蜷缩在角落里的兔子。 霍靖宇锐利的目光,扫过嘈杂的等候大厅。 几乎没有停留,那目光就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里的姜穗。 他脚步不停,径直朝她走来。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清晰、沉稳。 姜穗能感觉到那道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在她后脑勺包扎的破布条和洗得发白、袖口磨破的棉袄上停留了片刻。 终于,那双沾着些许泥土的军用皮鞋停在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眼前的光线。 姜穗慢慢抬起头,怯生生地看向来人。 那是一张极其年轻、却也极其冷硬的脸。 五官轮廓如雕塑般深刻,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和探究,倒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 江穗心里也同样在称量着他,这眼神……绝不是什么木讷老实! 在“第一次”见到本人、以及对方的军衔后,姜穗心底大感意外。 无论是原书里对此人物描述的只言片语,还是以江穗阅人无数的经验, 都只能推测出——原主的记忆,偏差太大了! 由此看来,原主还真是傻白甜一枚, 只因人家军官略有心机城府,不愿过多透露职级,她就认为是个穷当兵的, 人家只是不苟言笑、冷峻严肃或者带点腹黑,她却认为人家是木讷老实! 幸好此刻的江穗两世为人,骨子里算是沉着冷静,知道该如何坦然面对。 “姜穗?” 男人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直,没有任何起伏。 不是询问,是确认。 “……嗯。”姜穗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怯懦,手指紧张地绞着包袱。 “靖宇哥?” 她试探地叫了一声,带着小心翼翼的依赖。 霍靖宇没有应声。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依旧锁定着她,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此刻的伪装皮囊。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突然,霍靖宇毫无预兆地俯下身! 高大的身影瞬间靠近,姜穗浑身一僵,几乎要控制不住跳起来! 他要干什么?! 只见霍靖宇的脸凑近,距离近得姜穗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和下颌紧绷的线条。 他的鼻尖几乎要贴上她脸上的肌肤,像是军犬在辨别可疑气味的专注。 他在闻! 姜穗的心跳有些加速…… 是她身上残留的血腥味? 或者……别的破绽?! 她的指尖瞬间冰凉,意念死死锁住空间,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屏障。 “你身上……有血腥味。” 他顿了顿,那深潭般的眼眸牢牢攫住她瞬间收缩的瞳孔,一字一句道: “还有……一股奇怪的铁锈和……土腥味。” 姜穗的身体,在这一刻,再次僵硬! 第7章 治疗伤势 海风的咸腥空气里,姜穗只闻到浓重的疏离感。 江穗不禁在内心里吐槽起来: 见过夫妻不合的……没见过夫妻不熟的! 关键!主人公还特么是我自己,真是活久见!! 随即,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抽动起来,看似演戏却胜似演戏, 后脑的伤和原身江穗那亲身经历过的极致的恐惧让她再次颤抖,泪水控制不住。 “呜……靖宇哥……”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带着浓重的乡音哭腔: “俺……俺爹……他不是人!” 她豁出去了,半真半假地哭嚎,把原主遭遇的谋杀换成更“合理”的版本: “他……他把我卖给邻村的老地痞换钱!我不依……那人就追我……还拿着烧火棍……! 我拼命跑……天黑!看不清路……我……掉进村后头的废矿沟里了,滚了一身泥巴……脑袋磕在石头上!” 她颤抖着指向自己后脑勺,又抬起胳膊,袖口磨破的地方沾着干涸的暗红血痂和黑黄泥污, “衣裳也刮得稀烂……那沟……那沟底下都是早年挖矿扔的生锈烂铁皮……好像还有死人骨头似的……” 她哭得情真意切,娓娓解释道。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与她穿越前的记忆几乎是相差无几。 也算是实话实说了! 霍靖宇闻言,没有说话。 他帽檐压得很低,阴影不分完全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他身后的两个年轻战士,其中一个明显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姜穗揉了揉惺忪的眸子,她也十分忐忑,一颗心悬而又悬……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淌。 码头的嘈杂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开往东礁岛的旅客请注意!开往东礁岛的旅客请注意!” “请携带好您的船票和行李,到3号码头检票登船!最后一次广播!船即将离港!” 刺耳的高音喇叭声传来。 霍靖宇没有看姜穗,侧头对身后那个面露同情的年轻战士命令道: “小赵,你带她去码头医务室。处理下伤口,打一针破伤风。” 语气干脆利落,不容置喙。 随即,他站直了身,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重新看在姜穗有些苍白的脸上:“船票。” 两个字,平直无波,却带着千钧压力。 姜穗一愣,手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外袄上那个装着船票的、缝在内侧的口袋位置。 霍靖宇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姜穗迟钝了一下,然后从棉袄外层的口袋缝隙,慢慢地夹住了那张被体温捂得有些发软的船票,抽了出来。 两人的指尖无意间擦过,姜穗猛地一缩。 霍靖宇仿佛毫无所觉,捏着那张皱巴巴、印着“临海--东礁”字样的船票,转身,大步走向不远处的检票口。 姜穗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登船凭证被他拿走,他“扣”下了她的票! 是怕她半路跑了? 还是……自己举报渣爹的事情,他已经起疑心了? “同志,跟我来吧。” 战士小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略带一丝安抚。 他看起来二十出头,面容憨厚,眼神里还残留着对姜穗遭遇的同情。 姜穗猛地回神,压下翻腾的心绪,现在不能慌。 她怯生生地点点头,抱着包袱,亦步亦趋地跟着小赵离开喧嚣的候船区,走向码头边一个挂着红十字白漆木牌的小屋子——码头医务室。 医务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正在看报纸。 看到小赵带着姜穗进来,尤其看到姜穗头上那块狰狞的血痂和破旧的衣着,医生皱了皱眉。 “医生,麻烦给这位女同志处理下头上的伤,再打一针破伤风。” 小赵亮了下证件,话语客气。 李医生放下报纸,示意姜穗坐下。 他动作不算温柔,但很利落,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直接清理姜穗后脑勺的血痂和污垢。 酒精刺激伤口的剧痛让姜穗倒抽一口冷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打转,身体微微发抖。 “啧,伤口有点深,还有点感染。怎么弄的?拖了几天了?”李医生一边处理一边问。 “摔……摔沟里磕的……有几天了……”姜穗抽噎着回答,声音细弱。 “年轻人,太不当回事儿!这要感染厉害了,可不得了!” 李医生语气严肃,清理干净后撒上消炎粉,用纱布包扎了一下。 “破伤风针必须打!去那边坐着,露胳膊!做皮试!”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姜穗闭紧了眼睛。 她此刻并不是怕疼,而是在脑子里寻思,霍靖宇在干什么? 打完针,李医生开了点口服消炎药。 小赵付了钱,对姜穗说:“同志,先在这坐会儿,我去看看霍副营长那边好了没。” 小赵离开了医务室。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姜穗和看报纸的李医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紧紧抱着包袱,耳朵却竖起来,捕捉着门外码头的任何动静。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小赵刻意压低却难掩急迫的声音,对着姜穗说道: “这位副营长的……女同志!霍副营长,刚接到紧急通知,咱们要搭的那班船,在例行检查时,底舱发现两个没票的偷渡客! 身份可疑,像是南边过来的!船上现在有点乱,保卫科正在查,开船时间要延后了!团里让咱们立刻过去协助处理!您请稍微等一下!” 偷渡客?南边来的? 八十年代初,海边码头偷渡的事件常有发生,在这个年代着实有些敏感! 这居然都被她碰上了? 霍靖宇要去处理突发事件,那她呢? 船还走不走? 她的船票还在他那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墙壁上的钟摆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姜穗在医务室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这时,医务室的门被推开,霍靖宇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帽檐下的目光锐利。 他手里,还捏着她的船票。 第8章 家属院被刁难 偷渡客引发的混乱姜穗虽然没见着。 但霍靖宇能出现在这里,姜穗知道,应该是问题已经处理完了。 与此同时,霍靖宇扫了一眼紧抱包袱刚睡醒的姜穗,没说话,只对小赵快速做了几个手势,小赵立刻点头跑了出去。 霍靖宇转向李医生:“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伤口处理了,破伤风打了,问题不大,按时吃消炎药就行。”李医生回答。 霍靖宇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到姜穗身上,那审视的意味比之前更重,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剖开。 姜穗垂下眼,手臂用力抱紧自己的包袱,保持着那副惊魂未定、茫然无助的模样。 码头的广播再次响起,宣布开往东礁岛的客轮因突发安全排查无限期延后。 人群一片哗然。 小赵跑回来,低声汇报: “副营长,处理好了,两个偷渡客已经移交公安。原先的船次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不过好在,团里派了条临时补给船过来,正好拉一批物资回岛,可以捎上我们,半小时后离港。” 霍靖宇“嗯”了一声,看向姜穗,终于开口,依旧是命令式:“姜穗,跟上。” 没有解释,没有安抚,只有目的地明确的行动与指令。 姜穗默默起身,抱着包袱,跟在他高大冷硬的背影后。 小赵帮她拎起了那个装着薄棉被的包袱卷。 他们穿过混乱的码头,走向一个戒备森严的军用泊位。 一艘灰蓝色、吨位不大的军用补给船静静停靠着,船舷上印着醒目的军徽。 登船检查远比客轮严格。 霍靖宇亮出证件,守卫士兵肃然敬礼。 轮到姜穗,士兵的目光带着审视,尤其在她头上的纱布和衣着上多停留了几秒。 霍靖宇只说了一句:“我的随行人员。” 士兵便不再多问,直接放行。 船舱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空间狭小,堆着些盖着油布的箱子。 没有座位,姜穗只能靠着冰冷的舱壁坐下。 霍靖宇站在舱门口,背对着她,望着外面翻涌的海浪,像一尊沉默的礁石。 小赵则守在姜穗不远处。 发动机轰鸣,船只离港。 剧烈的颠簸让姜穗胃里翻江倒海,后脑的伤口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她死死咬着嘴唇,忍着不适,航行的时间漫长而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船速慢了下来。 小赵提醒:“副营长,快到了。” 霍靖宇转过身。 姜穗也挣扎着站起来,透过小小的圆形舷窗向外望去。 一座被深蓝色海水包围的岛屿出现在视野里。 岛屿很大,但植被不算茂密,能看到依山而建的灰白色营房和一些军事设施。 码头很小,延伸出的栈桥上,持枪站岗的士兵身影笔挺,远处山坡上,隐约可见炮台的轮廓。 整个岛屿透着一股肃杀、冷硬、与世隔绝的气息。 这就是东礁岛,霍靖宇的领地,她暂时的“避风港”。 …… 船靠岸。 霍靖宇率先踏上栈桥,和前来接应的军官简短交谈了几句。 对方的目光扫过跟在后面的姜穗,带着明显的探究。 霍靖宇没介绍,只对小赵说:“带她去家属院安置。住我那间空屋。”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姜穗耳朵里。 “是!”小赵应下。 霍靖宇再没看姜穗一眼,跟着那名军官大步朝营区深处走去。 “姜同志,请跟我来吧。”小赵的语气还算客气。 家属院位于营区后方靠近山脚的一片平缓地带,几排灰扑扑的平房,样式统一,显得有些简陋。 正是做晚饭的时候,公共水龙头旁有几个女人在洗菜,房前屋后也有几个孩子在玩耍。 小赵领着姜穗走到靠边一排平房的尽头一间,门框上钉着一个小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副营长”。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姜同志,霍副营长交代了,你先住这里。他平时住营部,这屋基本是空着的。” 门开了,屋子很干净宽敞,两室两厅的结构,水泥地面,墙壁刷着白灰,家具极其简单: 房间里摆着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两把工艺精致的椅子,一个漂亮的旧衣柜,衣柜上面镶着一块镜子。 客厅角落里有个小小的蜂窝煤炉子,还有搪瓷洗脸盆和数个木头架子。 就在江穗在客厅踱步,看来看去之际。 这时,门外一个尖利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她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探究:“哟,新来的?霍副营长家的?” 姜穗转头。 门口处,一个烫着卷发、颧骨很高、穿着件红毛衣的女人正斜眼看着她,手里还拎着棵白菜。 旁边洗菜的几个女人也停下了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 像探照灯,在她洗得发白的破棉袄、头上显眼的纱布,和她手里那个寒酸的包袱上反复打量。 那目光里有好奇,有审视和探究,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排斥。 凭什么? 她?!一个陌生的、年轻的、穿着破旧还带着伤的姑娘,就能直接被霍副营长安排住进他那个羡煞旁人的,两室两厅的空房子里? 家属院,就是一个巨大的八卦旋涡中心。 卷发女人见姜穗没立刻回答,撇撇嘴,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刻意的腔调: “听说……是老家那边跑出来的?啧啧,看这头破的,路上挺不容易吧?跟家里闹得挺凶啊?” 她故意把“闹得”两个字咬得很重。 旁边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 姜穗攥紧了手里的包袱带子,指节发白。 她抬眼,看向说话的女人,又用余光扫了一眼远处营房路口——霍靖宇正和一个军官站在树下说话,侧对着这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家属院门口的动静。 “王嫂子,这位是姜穗同志,霍副营长老家的……”小赵试图解释。 “老家的什么呀?” 被称作王嫂子的卷发女人,王秀英,直接打断了小赵,她丈夫是连指导员,在家属院颇有地位, “亲戚?朋友?呵!总得有个说法吧?” 她放下手里的活,甩了甩手上的水,叉着腰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姜穗,眼神像在看一件廉价的拖油瓶。 “霍副营长交代先住下。”小赵有些为难地说。 “住下?行啊!” 王秀英拉长了调子,语气中满是一股掌控全局的得意: “不过小赵同志,咱们部队有部队的规矩。这口粮、煤球、被褥铺盖,可都是按人头、按军属级别,定额定量分配补给的。她……?” 她伸手指了指姜穗,不怀好意地说: “她有部队发的军属证吗?有随军审批的合格手续吗? 什么都没有,就想白吃白住?这不合咱们这的规矩吧? 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跑到咱们岛上来,都占部队家属院的便宜吧?” 她声音很大,周围的军属都围了过来,窃窃私语,看向姜穗的目光更加不善。 “就是啊,规矩不能坏。” “来历不明的人,谁知道底子干不干净……” “霍副营长也是,怎么往岛上带这种麻烦累赘……” “不知道现在物资紧缺得很么?” 周围的议论声不大,却像密布的细针一样扎得人浑身不自在。 小赵脸色涨红:“王嫂子,霍副营长说……” “他说什么没用!”王秀英再次强硬地打断,下巴比先前抬得更高。 “规矩就是规矩!我是家属委员会的小组长,这事就得我来管! 要么,叫她按规矩来,办手续,等审批! 要么,这口粮煤球,一粒渣都别想从我这领! 被褥?粮食?日用品?那就更别想!让她自己想法子去!” 姜穗闻言,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毫无来由的,**裸的刁难和羞辱。 断粮断煤断棉,在这海岛上,冬天怕是能冻死人吧? 姜穗看着王秀英那张写满刻薄和得意的嘴脸,又瞥了一眼远处树下,霍靖宇依旧背对着这边和战友说着话,慢条斯理地抽着烟,仿佛这边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下马威? 这是谁给她的下马威。 要么她忍受不了羞辱和饥寒自己滚蛋,要么就低头去求这些为难她的女人,或者是,求那个冷漠的“未婚夫”。 求人? 姜穗心底的冷笑几乎要溢出来。 她抱紧了怀里的包袱,里面除了破衣服烂被子,还有空间里那几个硬邦邦的食物,倒是能撑个两三天。 但这远远不够。 她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立刻撕开这窒息开局、让她生存下去的机会。 目光扫过王秀英叉腰的手腕,那里戴着一块在这个年代家属院里显得过于招摇的、明晃晃的镀金手表。 姜穗的视线在王秀英手腕和远处霍靖宇冷漠的背影之间快速移动,一个大胆又冒险的计划瞬间在她脑中成型。 她抬起头,脸上怯懦无助的表情瞬间褪去,眼神平静得可怕,看向王秀英,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议论: “这位大姐,额不!是王组长,规矩我懂。口粮和被褥,我不要部队的。” 王秀英一愣,没想到她这么硬气。 姜穗顿了顿,目光转向远处树下的霍靖宇,微微提高了一点音量,确保他能隐约听到,一字一句地说: “小赵!麻烦你,带我去见管后勤的同志。我想问问,咱们岛上……收不收金子?” 第9章 围观群众的震惊 “收不收金子?” 姜穗算是豁出去了,她这句话丢进家属院门口,瞬间炸得一片死寂。 海风卷着咸腥味吹过,吹不动凝固的空气。 王秀英张着嘴,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旁边洗菜、看热闹的女人们全都像被摁下了暂停,倒吸凉气声此起彼伏。 树下,霍靖宇指间那点猩红的烟火猛地掐灭。 他掐灭了烟头,动作干脆利落,帽檐下的阴影遮不住骤然射来的目光,冰冷、锐利,精准地钉在姜穗身上。 姜穗抱着包袱,脊背挺得笔直,仿佛没感受到那几乎要刺穿她的视线。 她只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王秀英,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小赵兄弟,麻烦你,带我去后勤处。我想问问,岛上收不收金子?” 她把“金子”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金……金子?” 王秀英终于回过神来,嗓子尖利得变了调,难以置信道: “你?你哪来的金子?吹牛不上税么!我看你是穷疯了,想骗部队的供给吧?还是……偷的?!” 她像是抓住了把柄,脸上重新浮起恶毒的得意。 姜穗没说话,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 她空着的那只手,直接探进怀里那个破包袱,摸索了一下, 然后,在所有人死死盯着的目光中,掏出了一个用旧报纸和油纸层层包裹的、巴掌大的小包。 她动作不疾不徐,一层层剥开包裹。 当最后一层油纸掀开,两根黄澄澄、沉甸甸、没有任何标识的‘大黄鱼’暴露在冬日海岛下午有些灰蒙蒙的光线下时—— “嘶——!” “老天爷!” “真……真是金子?!” “两根!好大的两根!” 惊呼声再也压不住,像沸水一样炸开。 女人们的眼睛死死黏在那刺目的金黄上,贪婪、震惊、嫉妒、难以置信,种种情绪混杂。 王秀英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眼珠子死死盯着金条,呼吸都粗重起来,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小赵的下巴彻底合不上了。 霍靖宇已经大步走到了近前。 他个子太高,深绿色的军装像一堵移动的墙,瞬间将姜穗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他没有看周围任何人,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只锁定在姜穗脸上, 然后,缓缓下移,落在她托着油纸包的手上,落在那两根安静躺着的金条上。 “哪来的?” 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提问,他在判断真假,更在判断来路。 姜穗抬起头,迎着他能穿透人心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她的声音很稳,带着一种刻意放大的、老家人的直白和委屈: “家里带来的。”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脸色发白的王秀英,又看回霍靖宇,加重了语气: “我跑出来前,拿了我该拿的。总不能……饿死在外面。” 她在赌。 赌霍靖宇的消息渠道,赌他对姜建国事件的知情度,更赌他对“赃款”的态度和对自己这个“未婚妻”一丝可能的包容。 霍靖宇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帽檐的阴影下,他的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在姜穗脸上反复刮过,试图找出任何一丝说谎的痕迹。 姜建国被抓,而且是走私罪? 这个消息他确实隐约听到了风声,但细节不明。 眼前这个“未婚妻”,身上疑点太多:精准的电报,身上的伤,还有这突然出现的金条…… “霍副营长!” 王秀英终于从金条的冲击中回过神,声音尖利地插了进来,急切道: “跑路?你都听见了吧?她自己也承认了!肯定名不正言不顺!八成就是偷来的! 这必须没收!得上交!还得好好审审她!说不定她就是个惯犯!”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金条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霍靖宇仿佛没听见王秀英的聒噪。 他的目光依旧锁在姜穗脸上,几秒钟的沉默,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家属院门口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霍靖宇动了! 他左手快如闪电,一把扣住了姜穗托着油纸包的那只手腕! 力道极大,五指如同铁钳,瞬间传来的不适让姜穗闷哼一声。 与此同时,他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动作精准得像是训练过。 手指一勾、一裹、一收! 那展开的油纸被他极其利落地重新包裹、收纳。 “走,先跟我去后勤处报备。” 霍靖宇的声音响起,依旧是命令式的平直。 他不愿再和这里的刁钻蛮横的妇女争议,这事本来就与家属院的邻居们无关, 说到底,这也是江穗和她家的‘私事’! 而至于王秀英为什么偏要针对他带来的‘家属’,可以说是故意找茬,他也知道…… 此刻,霍靖宇扣着她手腕的手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强大力道,拉着她就往营区深处、挂着“后勤处”牌子的平房方向大步走去。 完全无视了周围所有人。 “哎!霍副营长!那金条……” 王秀英急了,不甘心地追了两步。 霍靖宇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只甩下一句冰冷的警告,砸在王秀英和所有竖着耳朵的人脸上: “王秀英同志,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王秀英被噎得一个趔趄,脸涨成了猪肝色,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霍靖宇像拎小鸡一样把姜穗拽走。 小赵愣了一下,赶紧小跑着跟上。 姜穗被他拽得踉踉跄跄,手腕传来的不适让她额头冒汗。 她咬着牙,努力跟上他大步流星的步伐,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这个男人,心思深沉得像大海,手段干脆利落得可怕。 第10章 恶妇栽赃 霍靖宇的手像铁钳,攥得死紧,脚步又快又大。 姜穗几乎是被他拖拽着穿过营区的水泥路。 路过的士兵看到霍副营长和他手里拽着的、穿着破棉袄的陌生姑娘,都投来惊诧的目光,但没人敢多问一句。 后勤处是一排平房最边上的一间,门口挂着白底红字的木牌。 门口站岗的哨兵看到霍靖宇,立刻挺胸敬礼。 霍靖宇脚步未停,只微一点头,直接推开了那扇刷着绿漆的木门。 “霍副营长?” 屋里,一个伏在桌上写东西、穿着军装没戴帽子、鼻梁上架着眼镜的瘦高军官闻声抬头,一脸错愕。 他是后勤处的林干事。 当他看清霍靖宇以及被他拽进来的姜穗时,眼镜后面的眼睛更是瞪圆了。 这姑娘是谁?怎么如此狼狈?霍营长这架势……? 霍靖宇松开手。 力道一撤,姜穗踉跄半步才站稳,左手下意识捂住右腕。 棉袄袖子被撸起一截,她额头冒着些许微汗,却仍旧没吭声。 霍靖宇的目光在她手腕的淤青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随即移开,仿佛那与他无关。 他伸手,从军装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个油纸包,动作干脆利落,“啪”一声,拍在林干事面前的旧木头办公桌上。 “登记。” 两个字,言简意赅。 林干事被那声响惊得一哆嗦,疑惑地拿起油纸包,入手沉甸甸的。 他小心地一层层剥开。 当最后一层油纸掀开,露出里面两根黄澄澄的金条时—— “嘶!”林干事倒抽一口冷气,手一抖,金条差点掉桌上! 他慌忙扶住,眼镜滑到鼻尖都顾不上推,眼睛死死盯着那两根在简陋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的金条,说话都结巴了: “这……这……霍副营长!这……按规定,个人持有黄金物资,尤其……尤其来源存疑的话,我们……” 霍靖宇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声音平铺直叙,像在念一份枯燥的报告: “姜穗,姜建国女儿。姜建国涉及重大走私、投机倒把案! 已于三日前被当地武装部及公安机关联合逮捕,家产查封! 此黄金为其家产的一部分。姜穗在其父被捕后,主动携带来岛,现申请交予后勤处登记处理!” 他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瞬间给整个事件定了性: 家产,主动上交,申请登记处理。 姜穗心脏狂跳! 却不是因为这登记流程,而是因为……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而且知道得如此详细缜密! 更关键的是,听他话里的意思——他把“她偷拿跑路”的行为,定性成了“主动携带来岛处理”! 他这是在给她递梯子? 是顾及“未婚妻”的名声? 是真心实意地维护她还是……有别的考量? 没等震惊的林干事消化完这番话,姜穗立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她上前半步,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种被“觉悟”感召的激动,刻意压制着喜悦,看向林干事道: “林……林干事,我……我是刚来的,不懂岛上的规矩,更不懂部队的流程。 这金子……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拿着它,心里不踏实,睡觉都做噩梦! 我爹犯法,我不能也跟着犯糊涂!”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声音拔高了一点,带着一种“壮士断腕”的悲壮: “我……我愿意捐出一根!捐给部队!支援国家建设!支援咱们海防!” “捐……捐一根?” 啥意思?林干事彻底懵了,看着姜穗,又看看桌上那两根金条,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这年头,主动上交金子?还是这么大一根? 姜穗用力点头,眼圈适时地红了,带着哭腔继续道: “剩下一根……林干事,您看……能不能……能不能帮俺换成钱和票? 我……身上一分钱没有了,衣裳也破了,咱也得活命啊……您说是不是?” 她适时的姿态卑微又无助,把一个走投无路、却又“深明大义”的落难孤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是她利用霍靖宇递过来的‘台阶’,急中生智想出的破局之道。 既堵了“赃款”的嘴,还能在家属院博个“觉悟高”的名声,虽然那个名声她不在乎,但绝对有用。 她赌的就是林干事对“捐献”的重视和霍靖宇的默许。 林干事脸上露出喜色,搓着手,语气熟络起来: “哎呀,姜穗同志!你这个觉悟……很高嘛!” “支援岛上建设,支持军需工作,好!很好!这个……” 他看向霍靖宇,毕竟霍靖宇才是带人来的长官。 霍靖宇一直沉默地站着,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直到林干事看过来,他才微微抬了下眼皮,目光沉沉地落在姜穗脸上。 那眼神太深,太复杂,有审视,有探究…… 姜穗被他看得心头发毛。 就在林干事斟酌着词语,准备开口说“原则上可以研究”的时候—— “砰!” 后勤处办公室那扇单薄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王秀英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头发都有些散乱,脸上带着一种抓到贼的兴奋和扭曲的正义感。 她身后,还跟着三四个探头探脑、满脸八卦的军属。 “林干事!不能登记!不能给她换钱!” 王秀英尖利的声音像锥子一样刺破空气,她指着姜穗,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干事脸上。 “这人有问题,她来路不正!她是小偷!我举报!她刚才在家属院门口, 趁乱偷了我的手表!我的上海牌镀金手表!刚买没多久,值一百多块呢!” 她猛地撸起自己红毛衣的袖子,露出光秃秃的手腕,声音拔得更高,甚至带着哭腔: “肯定是她!肯定是她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金条的时候,顺手把我的手表也摸走了! 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她的金条能是干净的?指不定从哪偷的抢的!必须抓起来好好审!” 姜穗不由地表情一愣,尼玛的……嫉妒果然使人面目全非。 这哪儿跟哪儿呀?你就在这插一道杠? 大姐你这尿性?你家老公知道么? 栽赃! **裸的栽赃!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干事脸上的喜色僵住,错愕地看着王秀英,又看看脸色煞白的姜穗——这次是真的气白了。 霍靖宇周身的气压骤然降至冰点,他缓缓转过头,瞪着看向王秀英的目光,冷得就像西伯利亚长年不化的寒冰,带着实质性的、令人窒息的杀意! 姜穗盯着王秀英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又看了看她空空的手腕。 压抑的怒火在胸腔里翻腾,但更多的是一种冷静的应对。 姜穗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冰冷讽刺的笑容,清晰地问道: “王组长,你说我偷了你的表?什么时候?在哪里偷的?有谁看见了?” 第11章 当众打脸 “你说我偷了你的表?什么时候?在哪里偷的?有谁看见了?” 江穗接着质问道:“而且依我看,你那亮闪闪的手表,不就在你身上么?敢不敢让人来搜搜?”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亮闪闪!你血口喷人!” 王秀英被姜穗那句指向袖口的质问刺得跳脚,死死捂住自己的手腕,脸色由红转白,眼神慌乱地躲闪。 她只是下意识地想找个理由栽赃和堵住对方,没想到姜穗眼睛这么毒、反应这么快! 的确,她在手表这件事上,藏着些许猫腻。 姜穗抱着胳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戏谑: “我胡说?王组长,你右手毛衣袖口里面,靠近胳肢窝那块,是不是有块亮闪闪的东西?金灿灿的? 我眼力好,刚才你叉腰骂我的时候,袖子往下滑了点,我看得清清楚楚!” 她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像钉子,敲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对啊,王嫂子,你刚才是叉着腰……” “袖子好像……是有点往下……” “难道真在袖子里?” 旁边跟着来看热闹的军属们窃窃私语起来,目光在王秀英的右胳膊上扫来扫去,充满了怀疑和好奇。 王秀英被看得浑身发毛,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想反驳, 喉咙里却像堵了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她眼神乱飘,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霍靖宇。 霍靖宇的目光,从姜穗脸上,缓缓移到王秀英死死捂着的右手臂,再到她那惨白慌乱的脸。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周身散发的气压越来越低,越来越冷,让整个后勤办公室如同冰窖。 “王秀英同志。” 霍靖宇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冰坨子砸在地上: “手表,拿出来!” 五个字。 像上级命令,不容置疑。 林干事也板起了脸,严肃地看着王秀英: “王秀英同志,请你配合!如果手表真在你身上,立刻拿出来!诬告家属院的同志,性质非常恶劣!” “我……我……”王秀英的心理防线在霍靖宇冰冷的注视,和林干事严肃的质问下彻底崩溃了。 她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在众人越来越怀疑的目光逼视下,她终于扛不住了,哆哆嗦嗦地伸出左手,颤抖着伸进自己的袖口里,摸索着。 几秒钟后,在所有人屏息注视下,她竟然真的从袖口深处的内衬位置,掏出了一块明晃晃的、带着镀金表链的上海牌手表! “哗——!” 办公室内外瞬间炸开了锅! 惊呼声、议论声几乎掀翻屋顶。 “天啊!真在她自己身上!” “贼喊捉贼!” “她刚才还诬赖人家小姜偷表!太不要脸了!” “就是!心肠太毒了!” 各种鄙夷、唾弃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向王秀英。 王秀英拿着那块手表,像拿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手直抖,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试图辩解: “我……我是怕……怕丢了!才……才放袖子里的!是我忘记了!这个是我的错!” 然而,此刻她的辩解苍白无力到了极点。 没人会信。 霍靖宇连看都没再看那块手表一眼,仿佛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垃圾。 他的目光扫过林干事:“后勤处,登记金条。按我家属姜穗的意愿处理。” 霍靖宇的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直,但“家属姜穗”这个称呼,让林干事心头一凛。 随即,霍靖宇冰冷的目光钉在王秀英那张惨无人色的脸上: “王秀英,跟我去保卫科。请你解释解释清楚你的诬告行为。”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手里那块表上停留了一瞬,补充道: “还有,这块手表的真实来源。我记得,张连长的津贴,买不起这个。” 最后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王秀英心上! 她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手表的来源……这才是更要命的! 霍靖宇说完,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王秀英,目光转向刚刚因反杀成功而暗自松了口气的姜穗。 “姜穗!”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你也来。” 姜穗刚放下一半的心,猛地又提到了嗓子眼。 霍靖宇看着她瞬间绷紧的身体,语气平淡道: “金条的事,你也需要去保卫科,从头到尾,说清楚。” 姜穗心中了然:看来这审批流程……还没过去! 不容她多想,霍靖宇已经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王秀英被小赵“请”着,失魂落魄地跟上。 姜穗咬了咬牙,只能硬着头皮,在身后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跟了上去。 军事保卫科办公室在营区最中间的一排平房的尽头。 窗户很小,挂着深蓝色的厚布窗帘,透不进多少光。 门是厚重的木门,关上后,外面的声音瞬间被隔绝了大半。 房间里陈设极其简单。 一张旧木桌,三把椅子。 霍靖宇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下,身姿笔挺。 一个穿着军装、肩章不同的中年军官坐在他旁边, 面前摊开一个笔记本,手里拿着钢笔,面容严肃,眼神锐利,一看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他是军事保卫科的陈科长。 王秀英被安排坐在桌子对面一张矮小的木头凳子上,灯光打在她脸上,一片惨白,她抖得凳子都在轻微作响。 霍靖宇指了指王秀英旁边另一张同样的矮凳,示意姜穗:“坐。” 姜穗依言坐下,凳子很硬,很凉。 她把包袱放在脚边,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冰凉。 白炽灯的光线直射下来,刺得她眼睛发酸,也让她无所遁形。 一种无形的、巨大的压力从对面两个军人身上弥漫开来,充斥着这个狭小密闭的空间。 霍靖宇没有看筛糠般的王秀英,他的目光直接落在姜穗脸上,在惨白的灯光下,他的眼神锐利得能穿透皮肉,直视灵魂。 “现在!”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冰冷。 “除了金条。” “姜建国被捕的具体时间、地点、抓捕单位。” “还有从你离开家,到抵达临海市码头,再到登上补给船,这期间的所有时间点,接触过什么人,花了多少钱,每一分钱的去向。” “都尽量说清楚。” 他一字一句,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没有任何废话,每一个问题都直指核心,堵死了所有含糊其辞的可能。 姜穗知道,这是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她需要编织一个天衣无缝、能够经得起反复推敲的话,来应对眼前这个比鹰隼还要敏锐的男人。 而那个藏在玉佩里、绝对不能暴露的空间,是她唯一的依仗,也是悬在她头顶、随时可能斩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那么,自己……能过得了他这关吗? 第12章 恶妇疯咬 白炽灯的光线像无形的针,刺得姜穗眼睛发涩。 审讯室里空气凝滞,只有陈科长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霍靖宇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精准、冰冷,没有任何废话,像手术刀剥离皮肉,直指神经。 “金条来源。详细过程。” “抵达临海市码头的时间。乘坐的交通工具。车次或船次。花费金额。” “在码头停留期间,接触过什么人?花了多少钱?每一笔花销的具体数额和去向。” 每一个问题,她都必须回答,甚至让她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后怕,开始编织那个半真半假的网: “金条……是我从家里拿的。他被抓那天,武装部和公安局的人冲进家里抓人,我……我吓坏了,躲在自己屋里。 后来外面乱哄哄的,听见有人喊‘带走’,我才敢起身扒门缝看……家,就这么被抄了。” 她刻意模糊了举报信的细节,只强调结果。 “家里没人,我又冷又怕,想起姜宝珠以前炫耀时说过,我爹总半夜去后院猪圈墙角……鬼鬼祟祟。 我……我就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物资啥的,或者一些盘缠……。” 她巧妙地将自己的行为包装成“绝境下的本能”。 “我撬开猪圈墙角那块松动的砖……手都磨破了……摸到了那个油纸包……” 她开始说明离家出走的路线:“我不敢在家待,没敢走大路,钻山沟,走野地……” 她描述了路途的艰辛,时间线尽量吻合从家里到县城车站的实际距离和步行速度。 “买了票、坐上了汽车……才到的省城,买了到临海市的火车票。硬座,两天。” 她报出车次,是真实存在的慢车。 “到了临海市码头……我饿得前胸贴后背,在码头外面……找了个卖水的摊子,花一毛钱买了碗热水,就着热水把最后几个窝头吃了。” 她强调自己的困顿:“然后就去买船票……再然后,就等来了靖宇哥……和小赵同志了。” 她将登岛前的经历大致完整地阐述了一遍,但巧妙地避开需要更多细节的部分。 整个讲述过程,她低着头,带着疲惫和惊慌的颤抖,像一个被命运逼到绝境的可怜虫。 偶尔抬眼看向霍靖宇,眼神里也充满了无助和依赖。 霍靖宇沉默地听着,身体靠在椅背上,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神。 只有搭在桌面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那节奏很稳,却有种无形的压力,敲在姜穗紧绷的神经上。 陈科长飞快地记录着,偶尔抬头看姜穗一眼,眼神凝聚。 突然,霍靖宇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住了。 “猪圈墙洞?”他开口道,声音听不出情绪, “具体位置?后院哪个角落?猪圈是土坯还是砖砌?塌了哪边?” 姜穗心头猛地一缩!他问得太细了! 她迅速回忆原主记忆和那晚的情形,尽量准确地描述: “后院……西北角,塌了……塌了东边一半的顶。土坯墙……墙角……就是塌顶那面墙的……西南角那块砖。” “你怎么确定那里有东西?姜宝珠具体怎么说的?什么时候说的?”霍靖宇追问,目光如炬。 “就……就去年冬天……姜宝珠买了新头花,在我面前显摆……说‘爹有的是钱,藏在……’话没说完就被后妈李金花打了一巴掌,骂她乱说话……” 姜穗反应很快,将原主记忆碎片加工道: “我……我就记住了。走的前天晚上,就……就鬼使神差想去看看……” 她垂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仿佛不堪回忆的重负。 霍靖宇没再追问墙洞的事,转而跳到了临海市码头: “抵达码头是几点?在哪个区域活动?吃饭花了多少钱?买的什么?” 姜穗一一回答:“下午……大概两点多。就在客运码头外面住了一晚……没去别处。第二天靖宇哥就来了。” 她强调自己的拮据。 “码头医务室!”霍靖宇的声音陡然转冷,古井无波道:“处理伤口,打针。收费单据呢?” 姜穗瞬间迷糊,有些迟钝。 单据? 小赵付的钱! 她哪来的单据? 就在姜穗大脑停顿思索之时。 一道尖锐撕裂的声音传来: “她撒谎!她肯定在撒谎!” 旁边一直抖如筛糠、面如死灰的王秀英,像是突然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猛地抬起头,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她双眼赤红,指着姜穗,唾沫横飞: “陈科长!保卫科干事们!你们别信她!她这种小偷!骗子!婊子! 嘴里没一句实话!她就是个惯犯!那金条也肯定是她不知道从哪偷来的! 说不定……说不定她家被抄就是她举报的!她还假仁假义?我呸!我看她是想独吞赃款!黑吃黑!” 她疯狂地攀咬,企图用最大的恶意把水彻底搅浑! 然后,拉着姜穗一起下地狱! 姜穗猛地抬头,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褪去,眼神冰冷如刀锋,狠狠刺向癫狂的王秀英。 霍靖宇敲击桌面的手指彻底停了。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状若疯癫的王秀英。 周身那股压抑到极致的冰冷气息,让整个审讯室的温度骤降。 “王秀英!”霍靖宇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脏上:“你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 他身体微微前倾,隔着桌子,那股属于铁血军人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向王秀英。 “手表。”霍靖宇盯着她,一字一顿, “上海牌镀金手表。哪来的?张连长的津贴加补助,也买不起这块表。” 王秀英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脸色由红转紫。 霍靖宇没有停顿,继续砸下第二记重锤,声音冷得掉冰渣: “还有。” “上个月底,后勤处仓库盘亏。丢失特供奶粉十二袋,麦乳精八罐。” “最后签字确认出库的经手人,是你。” “王秀英同志,解释一下。” “……” 第13章 搞定和他的关系 霍靖宇最后那句话,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击碎了王秀英所有的侥幸。 “特供奶粉……麦乳精……” 王秀英嘴唇哆嗦着,重复着这几个词,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一片。 她眼神涣散,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从那张矮凳上滑了下去,“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不……不是我……我没有……” 她喃喃道,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再也找不到刚才攀咬姜穗时的半分力气。 “带走!控制起来!立刻搜查她家!” 陈科长猛地站起,脸色铁青,厉声对门口喊道。 两个保卫科的战士迅速推门进来,毫不客气地将烂泥般的王秀英架了起来,拖了出去。 门关上,隔绝了她的哀嚎。 审讯室里只剩下霍靖宇、陈科长和姜穗。 令人窒息的寂静重新降临,白炽灯的光线惨白依旧。 霍靖宇的目光,终于重新落回姜穗身上。 那目光依旧锐利,带着审视,但少了之前那种针锋相对的冰冷压迫感。 “你的问题,”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平直,“暂时到这里。” 姜穗紧绷到极致的心脏,猛地一松,几乎要虚脱。 后背的棉袄已经完全湿透,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记住你说过的话。” 霍靖宇补充了一句,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却好似另类的维护与提醒。 记住?记住什么? 这句话,充满了预警的意味。 陈科长将记录本推到姜穗面前,指着末尾空白处: “姜穗同志,看一下记录,确认无误后,签个字,再按个手印就好了。” 姜穗强撑着发软的身体,拿起笔,快速扫过记录纸。 内容基本是她刚才的口述记录,关于金条的部分被表述为“主动携带来岛申请处理的”。 她拿起笔,用左手,歪歪扭扭地签下“姜穗”两个字,又在陈科长递过来的印泥盒里按了红手印,重重地按在名字上。 “可以走了。” 霍靖宇说罢,目光已经移开,看向陈科长,显然还有事要谈。 姜穗如蒙大赦,迅速踱步,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那间压抑的保卫科办公室。 霍靖宇看着姜穗离去的背影,内心里五味杂陈。 先前王秀英找茬的原因,就是眼红他霍靖宇先于她丈夫张有才一步,当上了副营长!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本不想下场与这群下三滥的妇人纠缠过多,毕竟自己才刚上任不久, 甚至为了与他们那些‘眼红怪’、‘柠檬精’保持距离,自己都不住家属院筒子楼那间两室两厅的屋子。 可是,天意弄人……奈何他那个没过门的‘未婚妻’江穗,居然这个时候跑来临海市投奔他来了? 还能怎样,总不能扔下江穗不管,更何况,她现在家都没了…… 只好先把她妥善安排,谁知这才刚落脚,就闹出这么个事情。 自己和王秀英夫妇的梁子算是结下了,那以后的日子,恐怕是不会太平了…… …… 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关上,海岛上咸腥的凉风迎面吹来,带着自由的气息。 阳光有些刺眼。 姜穗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劫后余生。 金条危机,暂时渡过了。 王秀英这个麻烦,也被她自己作死了。 但霍靖宇那句“记住你说过的话”,听上去挺玄乎的。 好像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她,只是暂时放过了她。 生存危机看来已经解除!但现在迫在眉睫的,仍是物资问题。 她顿了顿,觉得还是先去原先说好的后勤处,去兑换钱和票吧,以免夜长梦多。 毕竟这是她用上交两根金条换来的生存资源,说实在话,真的经不起造了。 要是再来一档子事儿,或是再出什么岔子,还不如原地爆炸算了,她觉得那句电影台词形容的也挺好——累了,毁灭吧! 接下来,各种票据的兑换目标也十分明确:粮食,蔬菜,煤,厚实的布料和棉花。 当然!现在看来,还有一个首要任务,那就是:搞定和未婚夫霍靖宇的关系! 夫妻俩如此生分、不熟? 讲出去都让人笑话! 她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让人不敢小觑! 她挺直脊背,抱着包袱,朝着后勤处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她的脚步虽然缓慢而疲惫,却异常坚定。 …… 后勤处,林干事看到姜穗再次出现,态度比之前客气了不少,甚至带着一丝敬畏。 显然,王秀英被保卫科带走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姜穗同志,手续都办好了。” 林干事效率很高,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她: “这是捐献证明,您收好。这是给您金条折算的现金和票据,您点一下。 按内部折算价,还有您自愿捐献的考虑,折现一百三十元,粮票二十斤、地方煤票二百斤、油票五斤、肉票五斤、工业券(购买缝纫机、家具等“大件”)十张。 布匹已按随军家属标准特批,凭条领取。” 钱不多,但在这个年代也不算少,尤其对于“一无所有”的姜穗来说,是救命钱。 姜穗仔细清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小心地收进怀里贴身的衣袋里。 “谢谢林干事。”她低声道谢,转身离开。 走出后勤处,她能感觉到家属院那边,有不少目光隔着距离投射过来。 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但没有人再敢像王秀英那样凑上前来挑衅。 姜穗目不斜视,径直走向营区角落的服务社。 服务社不大,东西种类也有限。 姜穗买了十斤最便宜的糙米,五斤红薯,一罐粗盐,两把蔫了吧唧的青菜,还有一小块肥得流油的猪板油——用来熬猪油炒菜。 她又去领了蜂窝煤,用借来的旧箩筐自己背回那间空屋。 最后,她去了家属院缝纫组,用新换的布票,买了一块厚实耐磨的深蓝色棉布,又买了针线顶针。 当她抱着米粮、煤块、布料和针线,穿过家属院走回那间属于霍靖宇的空屋时,那些远远围观的女人们眼神都变了。 有惊讶,有不解,更多的是一种重新的审视。 这个新来的,并且是个受了伤、穿得有些破烂的姑娘,似乎……不像她们想象中那么好拿捏? 姜穗没理会任何目光。 她放下东西,立刻开始干活。 屋前有块小空地。 她把那个落满灰尘的小蜂窝煤炉子搬出来,清理炉膛,熟练地用火柴点燃废纸和捡来的小树枝引燃煤块。 火苗窜起,带来久违的暖意。 她出去到水房里,打水淘米,切红薯块。 动作麻利,没有半点娇气。 洗菜,切菜,刀工算不上好,但很稳。 熬猪油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油脂特有的焦香。 家属院的那些老少女人们,眼神里的轻视渐渐散去,而被另一种复杂的思绪取代。 这姑娘一举一动的样子……像个老手? 反正不像是这个年纪不谙世事的愣头青。 第14章 升级 王秀英被调查后,家属院的气氛明显变了。 那些或明或暗的打量目光依旧存在,但少了之前的轻蔑与挑衅,多了几分好奇与敬畏。 姜穗知道,这是她用那两根金条和,霍靖宇或明或暗帮她的一场硬仗换来的短暂安宁。 她干完活,回到属于霍靖宇的空屋,反手插上门闩,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才真正松了口气。 屋子里依旧冷清,炉子里的蜂窝煤烧得正旺,蓝色的火苗舔着黝黑的煤球,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暖意,让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铁锅里熬着的红薯稀饭“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米香和红薯的甜香混合在一起,弥漫在屋子里。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顿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安稳的家常饭。 吃完饭,烧水简单擦洗了一下身体,换上唯一那件还算厚实的旧衣服。 后脑的伤口被医务室处理过后,疼痛减轻了不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海岛的夜晚来得早,窗外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远处营区隐约的号声。 姜穗坐在床边,目光落在胸前那枚重新变得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玉佩上。 白天在后勤处和保卫科的来回周旋,霍靖宇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锐利眼眸,还有王秀英歇斯底里的攀咬……一幕幕在脑中回放。 她下意识地摩挲着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心绪渐渐平息。 今天能过关,有惊无险,很大程度上是靠霍靖宇那意味不明的“维护”。 但那种命运掌握在别人一念之间的感觉,实在是糟糕,姜穗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必须尽快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足以立身的资本。 接下来,她用意念沉入胸前的玉佩。 那片十几立方米的灰蒙空间再次出现,剩余的钞票安静地待在角落,旁边是那几个硬邦邦的窝头。 一切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不对! 姜穗猛地“睁大了眼睛”。 空间似乎……变大了些许? 原本灰蒙蒙的边界,此刻竟变得亮堂了许多,如同被打上了一层光幕? 而且,在屋子里居然出现了一扇门? 整个空间,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屋子或者是一个房间? 而且,此时那门框的周围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淡金色的光晕? 难道……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空间升级了? 她意念微动,尝试着像往常一样“看”进去。 然而这一次,意识沉入的瞬间,她感觉到的不是旁观,而是一种奇妙的“牵引”感! 意识深处仿佛有什么壁垒被骤然打破! 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姜穗震惊地发现,自己不再是“看”着那片空间,而是整个人站在了里面! 脚下是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暖意的白色石板,构成一个大约十多平米的小房间里。 房间正中,悬浮着一块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半透明面板,上面清晰地浮现着几行古朴却易懂的文字: 【空间:“生灵秘境”】 【等级:Lv.1——初辟的田庐】 【形态:一枚祖传的翡翠玉佩】 【绑定:女主江穗滴血认主,初始等级零级可意识进入,升级后可肉身进入】 【能量来源: 一、自然汲取:通过玉佩每日自动吸收微量日月精华。 二、情绪值:【1、女主产生的积极情绪(喜悦感、成就感、安全感),可加速能量积累。】 “成功解决金条变现危机,喜悦感+100!” “成功引起男主霍靖宇的关注以及变相维护!安全感+100!” “成功获得海岛部队家属‘不好惹’威信力成就标签!成就感+50!” 【2、来自书中敌对反派产出的负面情绪:宿主打脸极品反派时(震惊、恐惧、负面情绪值),可加速能量累积。】 “恭喜女主:复仇成功!” “来自姜建国、李金花、姜宝珠、张麻子的震惊、恐惧、等负面情绪值!+666!” “打脸成功!来自王秀英的负面情绪值!+444!” 【功德值:女主帮助他人、获得真心感激(如治病救人、致富脱贫)时,获得巨大能量。】 “检测到初始能量注入:情绪值超过1000点,符合升级条件,空间已由【储物空间】晋升至【生灵秘境Lv.1-初辟的田庐】。” 已解锁核心板块:逆时光小屋、灵田耕耘、灵泉灌溉。 看着面板上清晰罗列的信息,姜穗心头剧震! 原来如此! 这玉佩空间并非简单的储物,而是一个名为“生灵秘境”的成长型福地! 它的升级,居然是需要吸收各种能量波动——无论是她自身的积极情绪(喜悦、成就、安全), 还是打击反派获得的负面情绪,甚至是帮助他人获得的功德的正能量! 自己举报渣爹一家成功复仇,以及打脸书中反派王秀英的疯狂攀咬带来的巨大负面情绪, 加上解决金条危机后的喜悦和初步获得岛上立足点的成就感、安全感,这些共同促成了空间的第一次蜕变! 姜穗来不及震惊于这个空间的介绍,紧接着,她打开了那扇房门。 姜穗深吸一口气,带着无限的惊奇与期待,一步跨出了小屋。 柔和的光幕袭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篇田园美景,令人心旷神怡。 眼前是一片土地,土地正中央,赫然是一口用古朴青石砌成的小小泉眼,清澈剔透的泉水正从泉眼深处汩汩涌出,汇聚成一个小小水洼, 水面上飘荡氤氲着极淡的、如烟似雾的白气,一股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只呼吸一口,便觉得浑身疲惫一扫而空。 泉眼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闪烁着淡淡的蓝色光晕,勾勒出四个古朴玄奥的字迹——【灵泉灌溉】。 第15章 目标 赚爆情绪刷满功德 姜穗意随心转,当下那散发着淡蓝光泽的半透明空间面板再次出现在眼前: 【逆时光小屋:当前空间主屋。屋内时间流速:1:2(逆时光小屋:外界对比)。 功能:储存物品、保鲜(时间流速缓慢)。可容纳**。】 【灵田耕耘:一小片灵田土地(可种植:凡品植物,粮食、蔬菜、普通药材) 田间农作物生长速度+500%。品质提升:口感、营养、药用价值提升100%。 注:需意念操控一键耕种。】 【灵泉灌溉:灵泉泉水功效:1、灌溉灵田。2、强身健体,消除疲劳。 注:长期饮用可改善体质,但每日饮用上限:1杯,多饮无效。】 姜穗走到泉水旁,捧起灵泉水尝了一口,她感觉这灵泉甘甜清冽,喝了之后神清气爽, 连日来的疲惫、紧张、甚至精神上的紧绷感,在这一刻消融褪去了大半! 后脑的伤口传来一阵麻痒的舒适感,仿佛正在加速愈合! 似乎还真是蕴含淡淡的灵气,怪不得,空间提示说长期饮用可以强身健体、消除疲劳、改善体质。 不知道用这个灵泉灌溉农作物,会不会有有几率促使动植物发生良性变化? 她目光继续越过灵泉,在土地另一边靠近光雾边界的地方,整齐地划分出几块方正的田垄, 土壤颜色比周围的更显深黑油亮,同样立着一块闪烁蓝光的标识——【灵田耕耘】。 灵田被一圈低矮的、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玉石篱笆围住,篱笆外则是混沌未开的光雾笼罩的边界。 “这灵田土壤,可以极大加速植物生长?并大幅度提升种植品质?” 就在姜穗惊讶之时,灵田中心处,有一点翠绿欲滴、宛若活物的光点正在呼吸般闪烁—— 【灵植胚芽·洗髓灵果:用于提拔根骨,洗髓伐筋,脱胎换骨之用。】 【特殊种植:空间拥有洗髓灵果胚芽x1,是否立即播种?】 信息出现姜穗的眼前,让她瞬间明白了这方空间的变化和用途。 “洗髓灵果?脱胎换骨?” 姜穗的心跳骤然加速! 在这个年代,个人的身体素质就是最大的本钱! 无论是应对可能的危险,还是未来想要做些什么事业,一个强健、敏锐、甚至超越常人的身体,都是不可或缺的基石! 这灵果,简直是雪中送炭! “播种!”姜穗毫不犹豫地下达指令。 随着她的意念,灵田中央一块巴掌大的区域土壤自动翻开,一枚散发着微弱七彩光晕、形似枣核的奇异种子凭空出现,缓缓落入土中,土壤随即覆盖平整。 紧接着,一股细小的灵泉水从泉眼处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而出,精准地浇灌在刚刚播种的位置。 土壤表面微微泛起一层湿润的光泽。 看着那埋下希望的灵田,姜穗心里激动坏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灵植胚芽·洗髓灵果:生灵秘境灵根残片所化,需以灵泉每日灌溉,汲取功德之力或特定情绪能量生长。】 【成熟周期:灵田Lv.1状态下,预计在现实时间需要30天,秘境空间:6天可成熟!】 【升级条件:1、功德值达到100点。2、情绪值达到2000点以上。】 在熟悉了大概之后,姜穗终于是放下心来。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穿书前的二十一世纪,各种种菜和偷菜的空间网页游戏。 这书的作者,怕不是经常被人偷菜,气不过,所以为此才写了本,给玉佩的女主人单独开个空间来给她种菜? 姜穗似乎是因为自己幼稚,但又有点可爱的想法,而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 但无论怎般,自己的确是穿书了,而且现在看来,江穗这名炮灰女配,貌似应该是晋升女主了才对! 既然如此,既来之则安之! 不然,难道……还担心自己这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商业女王的头脑,加上远超八十年代的超凡金手指,还干不出个名堂来? 那可就连炮灰女配都不如,还不如当个笑话女主,博大家一乐得了! 整顿好思绪,姜穗意念再动,整个人意识便脱离了空间,回归到现实世界那间冰冷的霍靖宇的两室两厅。 她坐在床边,胸前的玉佩依旧温润。 但她的心境,已然翻天覆地! “生灵秘境……时光小屋……灵田……灵泉……” 姜穗正在复盘一切,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升级后的空间,不再仅仅是保命的底牌,更是她逆天改命、真正在这个世界立足并走向巅峰的超级金手指! 那口灵泉,是改善体质、快速恢复的保障,灵田,是解决粮食问题和未来培植珍稀药材的根本,而那枚正在孕育的洗髓灵果,更是自己通往非凡之路的钥匙! “情绪值!” “要是只是为了获得那正负情绪能量,貌似会比较ea!” 未来穿越,两世为人,又有超凡金手指傍身,姜穗对于自己的秒渣能力,还是比较自信的。 “可这……功德值……”姜穗的目光落在空间的升级条件上, “帮助他人,获得真心感激……” 她望向窗外家属院的方向,根据这个世界里人物的尿性,姜穗内心感慨道: “??这个好像不是那么容易?不过……”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海岛家属院,帮助他人……或许努努力,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也说不定? 继续积攒情绪值和功德值! 或许这就是开启空间下一级宝藏的钥匙! 至于霍靖宇…… 姜穗的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 那个男人心思深沉,洞察力惊人。 自己拥有空间这个最大的秘密,在他面前必须更加谨慎。 但同时,他似乎又对自己有着某种……本能的维护? 无论他出于何种立场和心态,至少目前,他是她名义上的“避风港”。 在洗髓灵果成熟、自身实力得到根本提升之前,她需要这个“避风港”,也需要这个身份,在家属院乃至整个海岛,站稳脚跟,积累自身。 生存的物资问题暂时解除,逆袭的道路已经铺开一角。 姜穗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充满斗志的昂扬笑容。 八零年代的海岛生活? 将是属于她姜穗的,暴富逆袭、惊艳四方的传奇起点! 第一步,就从用灵田种出点好东西,堵住家属院那些悠悠之口,顺便……再赚点“负面情绪”开始,哦不!是刷满“功德”开始吧! 第16章 这鱼汤味儿绝了 傍晚时分,营区后勤那辆老旧的解放卡车,“突突突”开到家属院外。 卡车后面,是刚从渔船上卸下来的新鲜海货,瞬间引来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家属们。 大家端着各式各样的盆、桶,呼啦啦围了上去,队伍很快排了起来。 姜穗也拿着她那个搪瓷盆,安静地排在队伍前排。 她刚搬来不久,又经历了王秀英那场风波,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总有些与众不同,好奇中带着审视。 轮到姜穗时,负责分发鱼获的司务长,一个四十多岁、黑红脸膛、眼神精明的汉子,姓李。 他显然对姜穗这张新面孔印象深刻——或者说,是对她带来的麻烦印象深刻。 王秀英是他铁哥们儿的老婆,以前是家属委员会的小组长,威风得很, 结果因为这新来的丫头片子,不仅被当众扒了脸皮,听说还挨了处分, 现在好了,组长的位置没了,还连带着他的好兄弟的张连长位置也暂时搁置、调查! 李司务长心里憋着火,毕竟,他还指望着以后等着张连长升营长,然后带着他全家一起升官发财呢! 谁知道,在此之前半路杀出了个霍靖宇,抢了他兄弟的先,当上了副营长,现在倒好, 这新官上任的霍副营长带来的家属江穗,才刚登上这岛上, 就风风火火地把他那要好的连长兄弟和嫂子,差点就给一锅端了! 李司务长看到姜穗,嘴角习惯性地下撇,眼神里满是怨毒和厌烦! 他故意在鱼筐里扒拉得哗哗作响,手指掠过那些肥美的海鱼,最终,精准地捏起一条——那是一条品相最差的鱼! 鱼身几乎被夹子夹烂,只剩下一个硕大、死不瞑目的鱼头,鱼鳃还带着暗红的血丝,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喏!新来的!” 李司务长嗓门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刁难,手一扬! “知不知道海岛艰苦?啧啧!别挑三拣四跟个富家小姐似的!有鱼头吃就不错了!接着!” 话音未落,那烂鱼头,“啪叽”一声,带着脏污的水花,精准地被甩进了姜穗的搪瓷盆里。 盆底发出一声闷响。 “噗嗤……” “呵……” 周围瞬间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低笑和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 几个平日里跟王秀英走得近的妇女,交换着眼神,脸上是明晃晃的快意。 王秀英因江穗而倒了霉,因此能看姜穗吃瘪,似乎也能让她们心里舒坦几分。 姜穗端着盆,盆里的烂鱼头瞪着空洞的眼睛,腥气直冲鼻腔。 她没有争辩,甚至没有抬头看那司务长一眼,脸上是平静得近乎淡漠的表情。 她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李章富,嘴角甚至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谢谢李司务长。” 她的声音清脆,底气却是不孬,刚好让周围人都能听见: “您这分配,真是‘公平’得让人印象深刻。这鱼头看着是不怎么样,不过嘛……” 她顿了顿,眼神里掠过一丝近乎挑衅的了然,缓缓道: “好东西,往往就得会做的人才能显出它的好。糟蹋东西的人,无论什么也只能做出喂猪的泔水味。您说是不是?” “你……”李章富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完全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怯生生的新来的,嘴皮子这么利索,还敢当众暗讽他? “还得感谢司务长您‘特意’照顾,把这最考验手艺的鱼头分给了我。 不然,大家今天哪有机会知道,这不起眼的鱼头,等熬好了汤,会鲜香成什么样?!” 姜穗却没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慢条斯理地说,声音提高了些,确保更多人听到。 听着姜穗这话还真觉得这是有个性的主儿,并且简直是明里暗里在较着劲! 直接把李章富的刁难说成了“特意照顾”,还暗示他无能、糟蹋东西! 李章富指着姜穗:“你……胡说什么!” “哼!”面对质问,姜穗冷哼一声,却不再看他,端着盆,脊背挺得笔直,转身就走。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那背影,愣是走出了几分捧着奖杯般的从容。 回到霍靖宇分配的那间小屋,姜穗没有立刻处理鱼头。 她先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注意,意念微动。 空间面板浮现,【灵泉灌溉】瞬间亮起。 她小心翼翼地从灵泉中引出一股细流,意念操控着,大约200ml左右清冽的灵泉水凭空出现,被她用一个干净的大碗接住。 端着这碗蕴含微弱灵气的泉水回到水盆边,姜穗开始仔细处理那个硕大的鱼头。 她将鱼头里外洗净,抠掉肮脏的鱼鳃,然后用那珍贵的灵泉水,细细浸润了鱼头几分钟。 肉眼可见的,鱼头上残留的污秽似乎被净化了些许,那股浓重的腥气也淡了下去, 鱼肉表面甚至透出一丝莹润的光泽——空间灵泉的微弱净化与提鲜效果,悄然显现。 家属院的住房条件有限,没有给每间屋子设立单独的厨房。 姜穗就在自家小屋门口,用几块砖头垒了个简易的土灶,炉膛里塞着木柴,火焰正旺。 锅烧热,她舀了一小勺下午刚熬好的、雪白喷香的猪油进去。 猪油遇热迅速融化,滋滋作响,浓郁的荤香立刻弥漫开来。 姜穗将浸润过灵泉水的鱼头沥干,放入锅中,“滋啦——”一声爆响! 鱼头在滚烫的油里被煎得两面焦黄,鱼皮紧缩,散发出一种混合了灵泉水浸泡后特有的鲜香。 紧接着,她提起暖水瓶,将滚烫的开水“哗啦”一下冲入锅中! 被滚油煎过的鱼,煮汤会呈现奶白色,并且不能用冷水,开水冲才会激发出鲜香! 开水撞上滚烫的锅壁和焦黄的鱼头,瞬间翻腾起巨大的水花。 用切好的姜蒜下锅,盖上锅盖,大火猛烧。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只是普通的鱼头汤,在灵泉水提鲜、提香的灵气加持下, 再经过姜穗精准的烹饪技巧、以及火候掌控,锅里翻滚的汤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浓稠、奶白! 一股霸道到不讲道理的鲜香,飘散至家属院的每一处角落! 这香气醇厚、浓郁、层次分明,既有鱼本身的极致鲜美,又有猪油的丰厚香醇, 还带着一丝灵泉水的清冽甘甜,瞬间压倒了家属院里所有正在烹煮的饭菜气味! 它穿透薄薄的暮色,无孔不入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嘶……好香啊!” “谁家煮鱼汤?这味儿……绝了!” “天老爷,这也太香了吧?放了什么好东西?” “闻着像是……姜穗那屋传来的?” “哇!吸溜!馋死个人……” 刚才还在嗤笑姜穗只分到烂鱼头的家属们,纷纷从自家门口探出头来,循着香味的源头望去,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垂涎欲滴。 有人甚至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抽动着鼻子猛嗅。 不远处,刚分发完鱼获、正得点着烟的李司务长,自然也闻到了这股霸道绝伦的香气。 他的得意僵在了脸上,眼神从错愕迅速转为阴沉。 这香味……竟然是从那个只分到烂鱼头的姜穗屋门口飘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 那条烂鱼能熬出这种醉死人的浓香鱼汤? 他黑红的脸膛彻底沉了下来,变得铁青,捏着烟的手指用力攥紧。 第17章 立威 姜穗仿佛没看到那些探询而来的目光和李司务长难看的脸色。 她揭开锅盖,浓郁的白色蒸汽裹挟着更强烈的鲜香冲天而起。 她拿出新买的、粗瓷的海碗,舀了满满一大碗奶白浓稠、几乎凝脂般的鱼汤,再撒上一小把切得细碎的翠绿葱花。 红(炉火)、白(鱼汤)、绿(葱花),色彩鲜明诱人。 她搬了个小凳子,就坐在小屋门口,正对着李司务长和那些探头探脑的方向。 她捧着那碗香气四溢的鱼汤,吹了吹热气,然后—— “咕噜噜……咕噜噜……” 她喝汤的声音故意放得很大,很响,有种满足到极致的惬意,在因为异香而变得格外安静的家属院里,异常清晰! 每一口下去,那浓郁的鲜香仿佛又浓烈了几分。 围观者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轻蔑、嘲讽,变成了惊愕、羡慕,甚至带着点抓心挠肝的馋。 李司务长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一碗汤喝了大半,姜穗满足地轻轻舒了口气。 她放下碗,目光扫过那些眼巴巴望着的邻居,尤其是几个刚才笑得最大声、此刻却馋得最明显的妇女, 以及另外几个一直保持沉默、甚至对她流露出些许同情目光的人。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笑意,扬声道: “这鱼汤熬得多,我一个人也喝不完。这鱼头能这么香,也是托了李司务长‘照顾’的福。 各位嫂子、婶子,要是不嫌弃我手艺粗陋,都拿碗来分点尝尝味吧?” 这话一出,家属院瞬间安静了一下。 旋即,反应立现分明: 刚才那几个跟着嗤笑的妇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馋虫勾得难受,但拉不下脸,更不敢得罪明显针对姜穗的李司务长, 只能强忍着,眼神躲闪,嘴里嘟囔着:“不了不了”、“咱家也做着饭呢”, 脚步却像钉在原地,眼神死死黏在那锅汤上。 而另外几个平日里就比较和善、或者与王秀英李章富他们本就关系一般的军属,则犹豫了一下。 其中一个姓周,丈夫是连队干部的嫂子,率先笑着应了: “哎哟,那敢情好!小姜你这手艺真是绝了,香得我家娃都闹着不吃饭了!我脸皮厚,可真要来尝一口了!” 说着就拿勺子盛了一大碗鲜美浓稠的鱼汤喝。 有人带头,另外两三个也笑着附和: “谢谢啊小姜,我们也沾沾光!” “就是啊,闻着就馋人,小姜太客气了!” “小姜才刚来,但这以后呀大家可别再这么生分了!” 她们大大方方地拿着碗过来。 姜穗笑着给她们每人舀了半碗,汤汁浓白,鱼肉颤巍巍,葱花翠绿。 “唔!老天爷!这也太好喝了吧!” “鲜!真鲜!我从没喝过这么够味儿的鱼汤!” “小姜,你这怎么做的?教教嫂子呗?” 真诚的夸赞声瞬间响起,与另一边死寂的尴尬形成了鲜明对比。 姜穗笑着应答,目光却淡淡扫过那些没过来的人,将她们脸上的挣扎、嫉妒、后悔看得清清楚楚。 人群,在这一碗鱼汤前,无声地分成了两拨。 李章富司务长站在不远处,看着姜穗不仅用鲜香的鱼汤打了他的脸, 还用一碗汤轻易区分了“院中敌友”,收获了初步的人心,脸色黑得简直能拧出墨汁! 那一声声夸赞,像是一个个耳光扇在他脸上。 几人尝过鲜,散去之后,姜穗站起身,走进里屋, 她拿出了之前买的那块厚实雪白、足有两斤重的猪板油,又拿出了那把闪着慑人寒光的菜刀! 然后,把板油放在屋门口用来当案板的旧木墩上。 姜穗手起刀落! 带着全身的力气,狠狠剁在厚实的猪板油上! “咚!”“咚!”“咚!” 姜穗面无表情,眼神却锐利如刀锋。 她高高举起寒光闪闪的菜刀,再次狠狠落下! 每一刀都似乎带着千钧之力,凛冽又霸气! “咚!——” 一声声沉重、有力、节奏分明的剁砍声,在安静下来的家属院里回荡,也砸在司务长和那些看热闹的人心上。 这哪里是在剁猪油? 这分明是在立威! 是用最原始、最直接、也最具生活气息的方式,宣告她姜穗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李章富司务长脸上铁青,额角青筋跳动。 本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却成就了她‘拉拢人心’和‘展示立威’的机会。 那一声声“咚咚”的响声,仿佛不是在剁猪油,而是在他打的脸! 他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在暮色中挥舞菜刀、气势逼人的年轻姑娘,只觉一股憋闷无处发泄。 “咚!”“咚!”“咚!” 沉重的剁砍声再次响起,带着一股凛冽的霸气,仿佛在宣告: 饭菜,我能做得香,人,我能看得清,谁想给我使绊子,那你自个儿先掂量掂量! “呸!”李章富额角青筋狂跳,最终猛地一跺脚,狠狠啐了一口,转身灰溜溜地走了。那背影,狼狈又憋屈。 【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能量吸收中……】 【成功激怒书中反派(气急败坏嫉恨交加)!来自李章富的负面情绪!+66!】 【吸收角色情绪能量:来自围观军属(嫉妒后悔馋怒交加)的负面情绪!+33+29+41!】 【吸收角色情绪能量:友好军属周嫂子等(真诚感谢喜悦)!+15+12+10!】 第18章 好想抱着他睡觉 司务长走后,先前那几个跟着嗤笑、幸灾乐祸的妇女,仿佛也被姜穗这狠厉剁猪板油的气势给镇住了, 再加上天色已暗,便互相拉扯着,灰溜溜地赶紧散开,回了自家屋里。 院子里只剩下那单调却充满力量的“咚咚!”声,以及愈发浓郁的飘香。 姜穗没有理会那些人的离去,直到将整块厚实的猪板油都剁成了均匀的小块,才“哐当”一声放下沉重的菜刀。 刀刃上沾满了雪白的油脂,光泽依旧。 她舀起冷水,洗净手上的油渍,盛起炉子上那锅依旧温热的、散发着诱人余香的鱼头汤,将剁好的猪油块倒进洗干净的炒菜锅里,盖上锅盖,小火慢熬。 很快,猪油特有的、更加霸道浓烈的焦香再次升腾而起,与之前鱼汤的鲜香交织融合, 形成一种令人垂涎欲滴、食欲大动的复合香气,彻底统治了家属院的暮色。 紧接着,姜穗用新熬出的、清亮喷香的猪油,拌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糙米饭,撒上一点盐花。 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奶白依旧的鱼头汤。 她坐在小凳上,就着海岛微凉的晚风,一口油润喷香的猪油拌饭,一口鲜香的浓白鱼汤, 吃得额头冒汗,浑身暖透,仿佛将所有的寒意和憋屈都驱散了出去。 吃饱喝足,收拾干净锅灶。 姜穗点亮了屋里那盏昏黄的煤油灯。 在霍靖宇这间有些冷清的两室两厅里,她拿出了新买的深蓝棉布、针线、顶针,还有那把磨得锋利的剪刀。 她脱下身上那件破旧单薄的棉袄。 就着昏黄的灯光,她仔细比量着自己的身形,神色专注而冷静。 剪刀裁开厚实的棉布,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 原主身体里关于针线的记忆碎片,与她自身沉静的性情融合,飞针走线,动作或许算不上多么娴熟灵巧,却异常沉稳,一针一线都透着股韧劲。 她要给自己做一件厚实、能抵御海岛湿冷寒风的新棉袄。 还要把旧棉袄拆了,里面那点又薄又硬的烂棉花重新弹过,加厚,再仔细地塞进新裁好的棉布里。 衣食住行等生存的难题暂时解除,但未来的路还长,她需要武装自己,从身体到装备。 …… 就在刚刚,家属院不远处,是营区的训练场。 刚结束加练的霍靖宇,带着一身汗水和尘土,正和小赵一前一后往营房走。 海风裹挟着饭菜的香气,这本是寻常。 然而,一股极其霸道、极其诱人的浓香猛地钻入鼻腔——鲜!香!醇! 层次丰富得不可思议,瞬间盖过了所有味道。 霍靖宇脚步微顿,冷峻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香味来源—— 那……正是他分配给姜穗的那间小屋的方向。 暮色中,他看到一个纤细却挺直的身影坐在门口,捧着一个大碗,正“呼噜噜”地喝着什么, 姿态却……没有那种之前柔柔弱弱的矜持,而是一种大开大合,生人勿近般的气势! 竟有种说不出的从容? 甚至是,带着点故意为之的张扬? “有意思!”霍靖宇的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着。 紧接着,那一声声沉重、规律、充满力量的“咚!咚!”剁砍声传来。 霍靖宇视力极佳,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清她手中那把寒光闪烁的菜刀,每一次举起落下都带着一股狠劲儿和决绝。 她在剁什么?这动静……这气势…… 小赵也闻到了香味,听到了声音,凑近一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笑道: “副营长,这香味?是姜同志……她做的?那……长官……我以后跟着您混是不是有口福了?” 霍靖宇深邃的眼眸里微微攒动,他抬起手,打断了小赵的话,声音低沉地训斥道: “任务完成了么?你就想着吃?炊事班做的饭菜不合你口味?” 小赵憨笑着挠了挠头,不敢在说话。 霍靖宇的目光却在那小屋门口挥刀的身影上,停留了良久。 这个被命运硬塞给他的、看似柔弱胆怯、却表里不一的未婚妻,似乎……和他过去接触的她,有些不一样? …… 夜深人静,窗外呼呼的风吹着海浪声成了这个‘新世界’的背景音。 小屋里的灯光还亮着。 姜穗缝完新棉袄的最后一针,咬断线头。 里布已经完成,明天就可以絮棉花、上外布了。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吹熄了灯。 黑暗中,她的意识沉入空间。 时光小屋中,两根金条已经稳妥出货,换来的零钱安稳地放着,那个缺口的青花小碗和锈迹斑斑的铜香炉静静躺在角落。 但在这,这些东西不好卖呀,卖给谁?怎么卖?黑市在哪里?风险多大? 万一被抓了,或者被栽赃成自己渣爹的同党怎么办? 而且,霍靖宇那人她好像有点琢磨不透,这人从一开始其实就一直在帮助自己…… 王秀英欺负她的时候,霍靖宇那股护妻的劲儿少不了,可是,他却总有种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的模样。 能在这个人事复杂的部队营区里当上副营长,此人绝对不一般! 他为什么对自己态度和立场这么暧昧不清?又不明说呢? 虽然不知道,但不管怎样!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人绝对腹黑! 来这岛上也见过了许多人,都没见他介绍过自己的身份?!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一个累赘? 难道是…… 怕自己一个拖油瓶……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 对!有这种可能! 他应该……不会是……想退婚了吧? 想着想着,不一会儿,江穗的眼皮如有千斤重,慢慢就进入了梦乡。 脑海中,在临近睡着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那个英俊男人跨越人海来接她时留下的“第一印象”。 就像她在少女时期看的电视剧里的男主一个样: 星目剑眉,眸清似水,五官精致,宛如雕塑般高挺立体的鼻梁,近乎完美的下颌线,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宽肩窄腰、体型匀称…… “他怎么长得那么好看……?!” “好想抱着他睡觉……” 第19章 怦然心动 家属院里明目张胆的刁难少了,但那种无形的隔阂和背后的打量却从未停止。 好在姜穗不理会这些,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她用新买的厚蓝布被她铺在桌上,针线穿梭,拆开旧棉袄里的棉花,掺上一点点新买的劣质棉絮,重新絮进蓝布里。 动作麻利,针脚细密。 一件能扛海岛寒风的厚实棉袄渐渐有了形状。 午饭,炉子上的小铁锅滋滋作响,猪油渣煸出的油星子蹦跳着,一把蔫了的青菜倒进去,“刺啦”一声,带着烟火气的香就窜了出来。 大蒜子猪油渣炒青菜,喷香! 糙米饭隔水蒸得扎实,顶饱。 她开始留意岛上,营房后头背阴处有几块菜地,家属院边角有人种了蔫巴巴的萝卜缨子、也有人种了些耐寒的青菜。 目光扫过,脑子里想的是那灵田空间。 种点什么呢?萝卜?白菜? 得种点长得快、又扎眼的。 等她的菜长出来……她低头扒了口饭,嘴角抿起一丝弧度。 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些水灵灵的蔬菜在家属院引起轰动的情景、还有那些吃瓜群众纷纷侧目的表情包。 啧啧,光是想想,就特喵的解气! …… 傍晚,天色将暗。 姜穗用炉子烧了热水刚洗完澡,水汽还没散尽,被热水熏得脸颊泛红。 身上穿着单薄的旧衬衣,衬得腰身纤细,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露出光洁的脖颈。 “不得不承认,这个年代的人,发量是真的多啊!”姜穗一边梳头一边感慨着。 诚然,**十年代时候几乎很少看到有秃头一族,即便是有、那也是极少。 “吱呀~!” 就在这时,门吱地一声被推开。 她正弯腰梳着头,曲线弧度在宽松的领口若隐若现。 霍靖宇站在门口,他显然没料到是这副光景,脚步顿在原地。 姜穗直起身,湿发贴着脸侧,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空气凝固了一瞬。 姜穗端着盆,僵在原地。水汽氤氲中,两人视线撞个正着。 她看见霍靖宇的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 “靖宇哥?”她声音里带着点刚沐浴后的松弛。 “咳。”霍靖宇移开视线,语气尴尬道: “我刚忙完……过来……看看炉子。冬天通风不畅容易出事。” 他视线扫过屋内,角落堆着几把她采回来研究的草药,桌上摊着姜穗做的新棉袄。 最后,目光落在她如出水芙蓉般泛红的皮肤上,停留了片刻。 即便是久经沙场的他,也过不了这般春风旖旎的美人关,那双平时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此刻却是越看越挪不开眼。 姜穗想起昨晚那些没边没际的入睡幻想,再看眼前‘未婚夫’的这副害羞样子,心里那点调皮劲儿冒了出来…… 她往前凑了半步,仰着脸笑了出来:“靖宇哥,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啊?” 霍靖宇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下意识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眉头拧起,眼神有些猝不及防: “没……没有,只是安全条例。” 姜穗也不追近,就歪着头看他微妙的尴尬,心里那点因为空间升级而雀跃的情绪更活跃了。 她弯起眼睛,笑得明眸皓齿,道:“你还没吃吧?我正好要做饭,来尝尝‘未婚妻’的手艺如何?” 霍靖宇没答应,也没立刻走。 他鼻翼动了动,捕捉到她身上那股极淡却独特的气息,混着水汽,更清晰了些。 他目光沉静,落在她脸上:“你头上的伤,好全了?你掉下去的那沟,很深?” 姜穗心里一跳,面上却适时露出感激之色,毕竟是他命令下属带自己去码头看医生的。 “谢谢靖宇哥惦记,好多了。那沟……是废矿坑,荒了好多年,底下都是烂铁皮和碎石头,滚下去刮了一身淤青。” 她说着,主动侧身露出后脑勺,然后弯下腰,撩起一点裤脚,露出小腿上几处已经结痂的细微划痕。 “喏,就这儿,还有胳膊上也有点。也都快好了。” 霍靖宇的视线在她小腿的伤痕上停留片刻,那几道疤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他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嗯”了一声。 他走到小屋唯一的木床边,伸手按了按单薄的褥子,又瞥了一眼墙角—— 那里用两把椅子和门板拼接在一起,上面铺着姜穗的旧棉袄和薄被,显然是她睡觉的‘床铺’。 姜穗端着粥碗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咯噔一下。 他想干嘛? 他不会……是想今晚在这儿……住下吧?! 姜穗此刻心里如同小兔乱撞, 虽说自己……和他不熟……但……自己本就是来投奔他的。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这份‘家属’关系是实实在在的。 古往今来,多少生米煮成熟饭的例子? 更何况,人家长得这么帅,像个明星一样,不仅高大强健、而且还是个军官, 这不……妥妥撞她心坎上了! 既然他来都来了,那……她就勉为其难,‘收留’他一晚吧! 姜穗暗自窃喜:老话不是说,吃亏是福? 自己这点亏,吃了也就吃了……姜穗从脑补中回过神来,刚要开口招待自己这位“不常来往”的未婚夫, 便听见霍靖宇率先说道:“夜里寒气重。” “你就睡我那张床吧!别睡椅子和木板了,太硌人。” 霍靖宇收回目光,没看姜穗,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像要逃离什么。 他走到门口,硬邦邦地丢下的几句话,跟发布命令似的。 没等姜穗回应,他又补充道: “我住营部。这里……你先安心住着。其他事,你别担心,有人敢再找你麻烦,你告诉我。” 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他高大的背影,也隔绝了外面呼啸的风声。 姜穗端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红薯粥,站在原地。 一股闷气堵在姜穗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憋着忒难受! “木头!呆子!榆木疙瘩!” 她对着紧闭的门板,羞愤地蹙了蹙眉道。 “活该你打光棍!送上门的媳妇儿都不要……” 她猛地打住脑子里那不合时宜的邪恶念头,此时的脸更热了,耳根子都早已红透,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 她气呼呼地转身去收拾那个“床铺”, 谁知手指碰到贴身藏着的玉佩,一股温润的暖流毫无预兆地顺着指尖涌入体内! 同时,意识深处,那块沉寂许久的淡蓝色面板瞬间亮起: 【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能量吸收中……】 【成功撩拨目标男主(怦然心动)!来自女主姜穗的喜悦值!+66!】 【情绪能量注入!空间能量储备提升!】 嗡——! 空间内,那层混沌的光雾剧烈翻涌,然后退潮般迅速消散! 灵田耕耘区域的边界,无声无息地向外拓展了一小块! 虽然不多,但实实在在扩大了一隅! 【扩大解锁1级灵田面积:+1平米!】 【空间流速比持续提升!!】 姜穗愣住了,随即心生喜悦! 这……这样也行? 没想到在这寻常又平凡的海岛生活中,气一气反派工具人,撩拨一下自己那个木头‘老公’,就能给空间的建设添砖加瓦? 这买卖……也太划算了! 刚才那点闷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既要又要’和‘既能又能’的兴奋和期待。 这海岛上的年代生活,好像更有奔头了。 第20章 遇险 姜穗“顺利”地在岛上住了下来。 这也得益于霍靖宇把姜穗不由分说地“安置”在了自己家中,成为了他暂时的“看家人”。 筒子楼里,对这个刚来不到个把小时,就干翻一个连长夫人兼家属委员会组长的姜穗,那叫一个好奇、羡慕,又有点畏惧。 姜穗平日里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霍靖宇那间屋子里,关着门。 只有做饭、干活、领物资的时候才出来,她特立独行,和家属院筒子楼里端着碗蹲门口扒饭的碎嘴子邻居们格格不入。 而这院里那些喜欢侃家长里短的邻居,自打姜穗来岛上之后,就没停下过嚼舌根。 这天在洗衣房,碎嘴子们集中火力,又在议论着: “哎我说,这姜穗……真住下了?!姜穗那丫头,真行!!” “我看那霍副营长的面色,总是板着个脸,冷得能刮下霜来,怕是不情愿吧?” “不情愿有啥用?人都顶着‘家属’名分住进去了,这还能跑?” “哎呦,没瞧见那小虎妞刚来就掀翻了王秀英那泼妇么?这架势谁扛得住?” “可不是么!第二天,你知道怎么着?她转头就敢在李司务长面前明晃晃地亮菜刀立威? 这踏马得……我可都是亲眼瞧见的,说实在话,我活这么大,没见过这么‘莽’的丫头片子!” “啧啧!不得不说,这姑娘属实是胆子大!” “唉,你们说那霍靖宇长相和能力都不赖,跟姜穗那丫头…… 按理说这俩小年轻气血旺,到了晚上,那**的,得烧的多旺?” “你关心这个干啥?那霍靖宇气血旺,你又享不到!” “去去去!还想老牛吃嫩草?” “这话实在!咱都是有家室的‘老母牛’了,那霍靖宇长得再俊,也轮不到咱……姐们儿说是不是?” “嘿!姐几个还真敢想啊,小心你们家老爷们知道了,皮都给你刮喽!” “好了好了,散了散了!别一天到晚说这些有的没的!” “哎!这么肥的猪,让一颗小白菜给拱了!真是便宜那姜丫头了!想想就闹心……呸!没劲!真没劲!” …… 平日里的这些闲言碎语,或多或少, 自然也飘进了姜穗和霍靖宇的耳朵里,虽然他俩之间并未发生过什么,但姜穗听了心里是贼高兴! 霍靖宇则是置若罔闻,他为了避开一些无所谓的是非,仍然住在营部和士兵们打平伙。 只是每晚训练完或者忙完公务之后,会回来像例行公事般,‘探视’一下姜穗。 而姜穗这几天倒是没闲着,甚至可以说是忙得不亦乐乎。 她在后勤那儿弄了些菜种子回来,播撒了白萝卜和大白菜的种子在灵田空间。 姜穗意识意识沉入空间,发现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十几平米黑土地灵田周围光雾缭绕,旁边灵泉的一键灌溉功能依旧稳定产出。 最吸引目光的,还是灵田中心那一点翠绿光点——【灵植胚芽·洗髓灵果】,它像是在呼吸,微弱却坚定。 种菜虽好! 但姜穗心里门清,光靠萝卜青菜可‘谋’不了什么发展。 上辈子,她能把一家医疗科技公司做到上市,靠的就是对生物医药价值的超强认知、和敏锐嗅觉。 这灵田空间,简直是老天爷给她开的金手指plu版! 由此,她知道,必须种药材,尤其是珍稀药材,才是暴富的捷径! 她白天在岛上转悠,营房后头、家属院边角那些蔫巴巴的菜地, 呵!和她的灵田根本没法比,她看过就忘。 于是,她开始寻找值钱的玩意儿。 功夫不负有心人。 还真让她在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石崖下,发现了几株不起眼的幼苗。 叶片形状、脉络走向……姜穗蹲下身,手指小心拨开旁边的杂草,眼睛亮了。 “三七?” 她低声自语,带着点不敢置信的惊喜。 三七苗!是治疗跌打损伤、活络化瘀的宝贝! 外治能止血化瘀、内服又能强筋壮骨, 虽然只是幼苗,品相也一般,但放到空间灵田里……那就不一定了! 说干就干! 姜穗小心翼翼,连根带土挖起一株品相最好的三七苗。 揣着三七苗回到家属院那间屋,关好门窗,意识沉入空间。 紧接着,用意念操控,那株蔫头耷脑的三七幼苗,稳稳当当地被移栽到了灵田的空地上。 一股细细的灵泉水精准浇灌下去。 肉眼可见的,那原本有些发蔫的叶片,像渴极了的人喝到甘泉,竟缓缓舒展、挺立起来! 叶片颜色也翠绿了些,透出生机勃勃的油润光泽。 成了! 姜穗心里那块石头落了地。 灵田空间对药植的催生和品质提升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霸道! 这买卖,绝对有得赚! 一个清晰的计划在她脑子里成型: 光靠这一株可不行,得找到更多、更值钱的药苗,种在灵田空间里批量培育! 第二天一早,姜穗背上个小竹筐,目标明确地找到了家属院里消息最灵通、也爱占点小便宜的张大娘。 一盘刚出锅、金黄酥脆、喷香扑鼻的猪油渣递过去。 “大娘,尝尝?刚熬的。” 张大娘眼睛都笑眯了,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哎哟,小姜你这手艺……绝了!比炊事班那群大脑袋炸的还香!” “必须滴!诶,大娘,跟您打听个事儿。”姜穗笑得乖巧: “咱这岛上,后山哪片儿草药多?听说有金银花?我老家那边,金银花泡水喝可好了,想采点。” 张大娘被猪油渣的香迷住了眼,又得了实惠,嘴立马就松了: “后山啊?你顺着东头那条小路往上,过了老槐树往左拐,那片背阴的坡地,湿气重,往年有人在那儿采到过金银花…… 还有人说见过野山参呢!不过那东西金贵,难找!你可得小心点,那坡陡着呢!” “谢谢大娘!您可帮了大忙了!”姜穗得了准信,回去准备了一下,背上筐就走。 她特意挑了个人少的午后,避开筒子楼那些碎嘴子的妇女,独自一人上了后山。 她按照张大娘指的路,果然找到了那片背阴坡地。 林深树密,脚下是厚厚的腐叶层,踩上去软绵绵的。 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和草木气息。 姜穗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扫视。 很快,在一处岩石缝隙,她看到了一丛攀援的藤蔓,翠绿的叶片间,点缀着未开的花苞,顶端带着点淡黄。 “金银花!” 姜穗心头一喜,快步上前,小心地避开带刺的藤茎,采摘那些饱满的花苞。 上品金银花,就得是这种含苞待放的时候采! 采完金银花,她目光继续搜寻。 又在一棵老树虬结的根茎处,发现了几株叶片革质、茎秆细长、带着紫红色条纹的植物。 “石斛!”姜穗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野生石斛! 这东西可比金银花值钱多了! 她蹲下身,拿出小铲子,屏住呼吸,准备连根带土挖出来。 就在她全神贯注,手指刚碰到石斛根部湿润的苔藓时—— 脚下猛地一滑! 那片腐叶覆盖的地面,底下竟是湿滑的苔藓和松动的碎石! 重心瞬间失衡! “啊!”惊呼声刚出喉咙就被山风撕碎。 姜穗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陡坡滑悬崖边了下去! 第21章 来自他的关心 危机时刻,江穗本能地伸手乱抓,背上的竹筐差点甩脱! 指尖划过粗糙的树皮、带刺的藤条,火辣辣地疼! 终于在身体即将完全坠落的瞬间,死死抓住了一丛坚韧的灌木根茎! 身体悬空!脚下是几米高的陡坡,乱石嶙峋! 冷汗瞬间浸透了江穗的后背。 脚下的碎石还在簌簌滚落,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那丛灌木被她拉得根茎毕露,发出不堪重负的刺啦声。 “救命!有人吗?救命!” 姜穗扯着嗓子喊,声音在山风里显得无比微弱。 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林间的鸟鸣。 恐惧蔓延、缠上心头。 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开始发麻,身体一点点往下沉。 乱石滩就在脚下,摔下去…… 就在这时! “嘶嘶……”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的摩擦声,从她头顶斜上方的岩石缝隙传来。 姜穗艰难地、一点点地扭过头。 一条通体暗褐、带着不规则深色斑块、三角脑袋的毒蛇,正从石缝里缓缓探出头,冰冷的竖瞳,死死锁定了她这个悬挂着的“猎物”! 它吐着猩红的信子,身体微微弓起,显然是受到了惊扰,准备发起攻击! 毒蛇!剧毒的蝮蛇! 姜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手指的麻木瞬间变成剧痛! 下有深渊,上有毒蛇! 此刻她真正的被逼入了绝境! 她甚至能看清毒蛇颈部那狰狞的斑纹!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山风! “噗嗤!” 一点寒芒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钉在那条毒蛇的七寸之上! 力道之大,直接将蛇头死死钉在了岩石上! 蛇身疯狂扭动,却再也无法挣脱! 姜穗惊魂未定,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陡坡上方,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像天神降临那般站在那里。 他穿着迷彩作训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冷硬如刀削斧凿的侧脸轮廓。 不是霍靖宇,还能是谁?! 他眼神锐利如鹰,扫过被钉死的毒蛇,又落到悬在半空、脸色惨白的姜穗身上。 那目光,暗沉得能滴出墨来。 “抓稳!”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穿透风声进入姜穗的耳朵。 紧接着,他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解下腰间的武装带,甩手抛下。 皮带扣精准地垂落在姜穗手边。 “抓住!缠手腕上!” 霍靖宇命令道,语气是战场上的那种绝对冷静。 姜穗几乎是凭着求生的本能,用尽最后力气,一把抓住那冰凉的皮带扣,飞快地在手腕上缠了两圈。 “抓紧!”霍靖宇低喝一声,手臂肌肉瞬间贲张,猛地发力! 一股强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 姜穗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被那股巨力硬生生从陡坡边缘拖拽了上去! 双脚终于重新踩到了坚实的土坡地面。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袭来,姜穗腿一软,差点瘫倒。 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稳稳地将她撑住。 姜穗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和微微起伏的胸膛。 霍靖宇的目光扫过她惨白的脸,被灌木划破、渗出血丝的手掌,还有那被扯得凌乱的衣服。 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里藏着怒火。 “靖宇哥,你……”姜穗刚想开口。 “闭嘴!”霍靖宇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直接打断她, “姜穗,你是嫌命长?还是觉得这海岛的日子太舒坦?” 他蹲下身,三两下拔下钉死毒蛇的三棱军刺,在草叶上擦掉血迹,插回腿侧的刀鞘。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硝烟的气息。 然后,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要把她刺穿: “一个人,就敢往这种地方钻?嗯?” “挖那几根破草药,能值你一条命?” “我警告你,再敢这么瞎折腾……”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着,比说出来的话更重。 姜穗刚要开口辩解,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让她忍不住“嘶”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一晃。 霍靖宇眉头拧得更紧,目光立刻下移,落在她微微踮起的右脚上。 他二话不说,半蹲下身,大手隔着裤腿捏了捏她的脚踝。 “脚踝扭伤了。”他语气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别动。” 说完,他转过身,背对着姜穗,微微矮下身体,宽阔的后背像一座沉稳的小山:“上来。” 姜穗看着他宽阔的后背,犹豫了一瞬。 但脚踝的疼痛和虚脱的身体让她别无选择。 她抿了抿唇,小心地趴了上去,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霍靖宇稳稳地托住她的腿弯,轻松地将她背了起来。 山路崎岖,但趴在他背上,姜穗却感觉不到多少颠簸。 一路沉默。 只有山风吹过林梢的沙沙声,和霍靖宇踩在落叶枯枝上的脚步声。 姜穗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脊传来的热度和力量,那混合着汗味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让她脸颊莫名有些发烫,心跳也失了节奏。 她悄悄把脸侧开一点,避开那过于强烈的雄性气息。 斜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 半路上,通过聊天,江穗得知: 原来是霍靖宇带队进行山地训练,恰好路线经过附近。 他远超常人的耳力捕捉到微弱的异响和救命的惊呼,于是便立刻示意队伍暂停,独自循声疾驰而来。 当两人回到家属院时,正值晚饭时间,不少人端着碗在门口或蹲或站地吃饭。 当看到霍副营长背着狼狈不堪、脚上还沾着泥草的姜穗走进来时,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充满了惊愕、好奇。 几个下午还在洗衣房嚼舌根的妇女闻讯也凑了过来,脸上表情各异。 霍靖宇仿佛没看到那些目光,径直走向姜穗住的小屋。 走到门口,他才停下脚步,目光如冷电般扫过围观的众人,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清晰地传遍整个院子: “后山药区地形复杂,毒虫蛇蚁出没,非部队训练任务,禁止人员私自入内。” 他顿了顿,目光回到背上安静趴着的姜穗,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维护: “姜穗同志此次进山,是为部队医疗队寻找储备药植样本,丰富海岛药材库。心意可嘉。” 随即,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明确的警告: “但方法欠妥,风险极大。下不为例。” 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将姜穗私自采药的“莽撞”行为,定性成了“为部队储备药材”的正当举动,甚至还带上了“心意可嘉”的肯定。 同时,那句“下不为例”,既是对姜穗的警告,更是对在场所有可能想借机生事或嚼舌根的人的震慑。 副营长亲自背她回来! 亲口说她采药是为部队!还当众维护她! 这分量,太重了!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变幻。 她们看向姜穗的目光,从之前的轻视、嘲讽,瞬间变成了惊疑、羡慕,甚至带着点敬畏。 霍靖宇不再理会众人,背着姜穗,推门进了小屋,反手将那些复杂的目光关在了门外。 屋内光线昏暗。 霍靖宇将姜穗小心地放在他睡的那张木床上。 他直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压迫。 他低头看着坐在床沿、垂着头、头发凌乱的姜穗,沉默了几秒。 【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能量吸收中……】 【成功引发群体震惊(敬畏羡慕)!来自家属院群众的情绪值!+88!】 【成功撩拨目标男主(担心关切+强压情绪)!来自女主姜穗的安全感!+99!】 【情绪能量注入!空间能量储备大幅提升!】 嗡——! 空间内,混沌光雾剧烈翻涌退散! 【灵田耕耘】区域边界,无声向外拓展! 【扩大1级灵田面积:+2平米!】 【灵田倍数生长比持续提升!五倍速升至六倍速,灵植正加速生长!】 “他在关心我?” 姜穗感受着空间的变化,又抬眼看向眼前这个沉默冷硬、却用实际行动为她挡下所有非议的男人, 心跳,漏了一拍。 第22章 禁欲红温霍长官 脚踝处传来的阵阵钝痛,和手掌伤口火辣辣的刺痛, 将姜穗从劫后余生的恍惚中彻底拉回现实。 小屋昏黄的灯下,霍靖宇拧着眉,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他翻出部队配发的简易急救包,动作略显粗鲁却异常迅速地给姜穗脚踝缠上绷带固定。 轮到处理她掌心那些被灌木和石头划出的血痕时,他的动作下意识地放轻了许多。 碘伏棉签擦过伤口,刺痛让姜穗忍不住“嘶”地抽气。 霍靖宇抬眸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但那紧抿的唇线似乎又绷紧了些,手上的动作愈发轻缓仔细。 包扎完毕,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尴尬。 姜穗看着自己被裹成粽子的双手,犯了难。 身上这套沾满泥污草屑的衣服还好说,可里面贴身的……总不能一直穿着吧? 她偷偷瞄了一眼站在床边,身姿笔挺如松,却似乎不知该把视线往哪放的男人, 姜穗心一横,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点难以启齿的羞涩: “那个……靖宇哥!我……我手这样……没法换……换衣服……” 霍靖宇身体明显一僵,视线扫过她通红的脸颊和无处安放的“粽子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沉默地转身,从她那个整理好的衣柜里,动作僵硬地找出了一套干净的棉布衬衣, 和……一件小巧的、洗得发白的棉布内衣。 他的指尖仿佛被那柔软的布料烫了一下,迅速拿起,全程目不斜视,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薄红。 “需要……”他声音干涩,停顿了一下,然后有些难为情地问:“……帮忙吗?” “不……不用!”姜穗脸上轰地一下烧起来,连忙摇头道: “你……你转过去就行!” 霍靖宇如蒙大赦,立刻转身面对墙壁,背脊挺得直直的。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在寂静的小屋里格外清晰,每一秒都像是在挑战着霍副营长那钢铁般的意志力。 他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然后握了握拳,指节微微泛白。 此刻的霍副营长,看上去就像个新兵蛋子。 那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此刻却濒临崩溃。 接下来,姜穗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但那里里外外换下来的脏衣服,特别是那件贴身的小内衣,像是烫手山芋般堆在床头。 姜穗看着那堆衣服,又看看自己的手,正发愁怎么处理。 却见霍靖宇转回身,目光扫过那堆衣物,沉默了片刻,忽然弯腰, 一把将所有的衣服,包括那件里衣,全都捞了起来,团成一团,面无表情地就往外走。 “诶?!”姜穗愣住了。 “手伤了,别碰水。” 他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径直走向院子角落的公用水龙头。 昏黄的灯光下,高大冷峻的军官,绷着一张脸,站在水龙头前, 手里用力搓洗着的,却是一件极其不相称的、女性贴身的柔软内衣。 水流哗哗,他动作略显笨拙,却异常认真,仿佛在执行一项极其重要的军事任务。 几个出来倒水的家属院邻居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互相交换着震惊又暧昧的眼神,窃窃私语地慢慢走开。 霍靖宇仿佛对周遭一切视而不见,只专注地搓洗着手里的布料,只是那紧绷的侧脸和微红的耳廓,泄露了他绝非表面那般平静。 而此时屋内的姜穗,透过窗户缝隙看着这一幕,先是羞得想把脸埋进被子里, 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甜美涌上心头,然后是一阵阵窃喜……咕嘟咕嘟地在心底冒泡。 他……他竟然真的帮她洗了! 冷面无私的霍靖宇长官,在家属院公用水龙头下,给她洗内衣! 这画面太美,她忍不住偷偷心花怒放,连脚上和手掌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 接下来的两天,姜穗将“病患娇妻”的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吃饭时,她看着霍靖宇从营部打回来的饭菜,举起裹着纱布的双手,眼神无辜又委屈: “靖宇哥,手疼……拿不了筷子……” 霍靖宇看着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眉头拧了拧,最终还是认命地拿起勺子,舀起一勺饭菜,递到她嘴边。 姜穗乖巧地张嘴接过,咀嚼的样子斯文又满足,眼睛弯成了月牙: “谢谢靖宇哥,你喂的饭特别香。” 闻言,霍靖宇眼神晃动,却板着个脸: “……好好吃饭别说话。” 但是耳根却悄悄的红了。 有一回,她戏精附体,故意单脚跳着下床,嚷嚷着要给他炒个拿手菜报答他, 结果“一个没站稳”,惊呼着就朝旁边正在看文件的他倒去。 霍靖宇反应极快,长臂一伸,立刻将人捞进怀里。 被温香软玉的年轻‘娇妻’撞了满怀,闻着那淡淡的药香和她身上特有的灵泉气息。 霍靖宇的身体瞬间僵硬,搂着她腰肢的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 “胡闹!”他低声呵斥,语气却带着真情实意地关切: “腿伤没好乱动什么?还想再摔一次?” 姜穗靠在他结实温热的胸膛上,听着他骤然加快的心跳,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欢快,简直‘噼啪响’!! 她脸上却佯装一副惊魂未定的后怕模样:“我……我就是想给你做点好吃的……” “用不着!”霍靖宇将她按回床上,语气硬邦邦的,没好气地关怀道: “我会抽空来照顾你,你只管好好养伤就是。” 话虽如此,喂饭时却更加小心,偶尔汤汁沾到她嘴角,他会极其自然地用指腹替她擦去。 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皮肤,带起姜穗的一阵战栗,他则是回味着方才指尖、未婚妻唇瓣的那一丝温软…… 一般这时候,两人都会同时一愣,然后迅速移开视线,空气中充满了甜甜的暧昧。 …… 这天,霍靖宇训练回来,将一个旧军布包放在姜穗床边。 姜穗打开一看,眼睛瞬间亮了——正是她那天没能挖到的那几株野生石斛! 品相完好,根部还带着湿漉的泥土! “哇!野生石斛!” 她惊喜地拿起一株,爱不释手,忍不住抬头看向霍靖宇,眼波流转,带着狡黠的笑意打趣道: “靖宇哥,别人都是送鲜花玫瑰,赢得美人芳心。你倒好,竟然是送这些……药植?” 心花怒放的她,虽然话语中调侃这名刻板‘夫君’,但是她的笑容却愈发甜美、难以抑制,她美美的地看着他,道: “不过……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的!你明明知道那地方危险……却还是帮我摘了回来!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是啊!这可是我大女主姜穗以后伟大事业的起点! 我该怎么感谢他呢?江穗心想:要不,就以身相许吧! 霍靖宇看着她那张因为惊喜而焕发光彩的漂亮脸蛋,听着她俏皮又真情实意的话,嘴角微扬。 他居然笑了。 那阳光温暖的笑意,如同冰雪初融,阳光破云而下,清晰地落入了姜穗眼中。 姜穗直接看呆了。 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看到他阳光般的微笑,不带丝毫冷硬和疏离,干净又爽朗,直直撞进她的心坎里。 原来他笑起来……这样好看! “以后不许再去那些危险的地方!” 霍靖宇移开视线,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却多了几分温和:“你在岛上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知道啦!谢谢靖宇哥!” 姜穗抱着石斛,乖乖点头,心里却像是灌了蜜糖。 第23章 夫妻关系更进一步 养伤的日子里,霍靖宇尽可能地亲自照顾她。 偶尔有紧急任务或会议,便会吩咐勤务兵小赵送来饭菜,帮忙打点一些杂务。 一次趁霍靖宇不在,姜穗状似无意地向小赵打听: “小赵,你们副营长在营部宿舍住得习惯吗?其实这里房间也够的……” 小赵是个憨直的小伙子,挠挠头道: “嗨,副营长那是怕影响不好!他说刚升上来,得多注意些,跟战士们同吃同住能更快掌握情况,也省得……省得有些人说闲话。” 姜穗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嫌弃她,而是顾虑刚上任,怕被人说搞特殊化,沉迷儿女情长? 亦或者?就是因为那个迟迟办不下来的军属证? 几方面原因,而导致这位霍长官,谨慎又克制! 当然,自律且克制的男人,也是最迷人的! 她心里那点小小的芥蒂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强烈的“欲念”——! 这么好的男人,都已经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了,那“未婚”两个字,岂不是很多余? 必须得想个办法,把这“名分”给坐实了! 看着自己依旧行动不便的脚踝和包扎着的双手,一个绝妙的想法在姜穗脑中成型。 夜色渐深,霍靖宇收拾好东西,准备回营部宿舍。 姜穗立刻适时地轻哼一声,蹙起眉头,声音软糯带着一丝依赖和脆弱: “靖宇哥……我脚还是好疼……晚上要是想喝水或者上厕所怎么办?我一个人……有点怕……” 她抬起那双我见犹怜的、湿漉漉的眸子,眼巴巴地望着他,像只无助的小动物: “你……今晚能不能别去营部了?就在这里……万一我有事……” 霍靖宇脚步顿住,回头看她。 昏暗的灯光下,她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显得格外柔弱可怜。 那双望着他的眼睛里,满是信任和恳求。 他沉默着,目光深沉,落在她脸上,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姜穗的心提了起来,暗自祈祷:快答应!快答应! 终于,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走到桌边的椅子旁坐下: “你睡吧。我在这看着。” 姜穗心里瞬间乐开了花,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乖巧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嘴角却在被子底下悄悄弯起了一个得逞的弧度。 嗬嗬嗬嗬…… 真正的猎手,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呢。 霍长官,你这块“硬骨头”,我姜穗啃定了! …… 霍靖宇当晚破天荒地在家属院“留宿”了一晚。 当然,什么也没发生。 两人是分房睡的,这时候就能够体现出两室两厅的“坏”处了! 尽管在家属院,这两室两厅的军官级别家属房,都是能让别人羡慕妒忌的存在了。 当晚姜穗也很识相地没有再去叨扰自己的军官未婚夫,毕竟人家白天公务繁忙,还要加紧训练完成任务,已经是很累了。 晚上还要照顾她这个弱小病娇未婚妻,姜穗属实是不忍心…… 这邦硬的军官老公还没“啃”到手,就已经心疼上了…… 在这一点上,江穗还是比较有耐心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饭不怕晚! 白天霍靖宇煮好早饭,就出门去营部了。 留下姜穗一人在屋,离开时还不忘叮嘱了姜穗一些事宜,真真是事无巨细,细致入微, 这又在姜穗心目中加了分,能文能武,英勇果决,体贴入微,颜值完美,体能……当兵的体力怎么会差? 就是还没真正体验过?! 想到这里,江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往下延伸、继续幻想了…… 她轻轻拍了拍因“邪恶”遐想而微微发烫的脸颊, 在确认霍靖宇走远后,姜穗立刻反锁了房门,拉好了窗帘。 虽然行动还有些不便,但心中的期待让她几乎忘记了脚踝的伤痛。 她深吸一口气,意识沉入那片独属于她的秘境空间。 刚进入空间,一股远比外界浓郁清新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带着泥土的芬芳、植物的生机,再去尝了那口灵泉特有的清冽甘甜。 之前种下的白萝卜和大白菜,长势极为喜人,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白菜叶片肥厚宽大,油油地泛着健康的光泽,包裹得紧紧实实。 大萝卜更是夸张,已然有小儿手臂粗细,小半截挣脱了土壤的束缚,露出莹白如玉的萝卜体,水灵灵的,掐一下就能滴出甘甜的汁水来。 这长势,这品相,哪里是寻常菜地里能种出来的? 说是农科院精心培育的特供品种都有人信! “啧啧,五倍生长速度,加上这灵田沃土,果然厉害!” 姜穗心中欢喜,几乎能想象到这些蔬菜拿出去后,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她的目光转向另一边。 那株最早移栽进来的三七,变化更是惊人。 原本瘦弱的幼苗,此刻已经舒展出茂盛的枝叶,翠绿欲滴,茎叶粗壮,隐隐已经有了灵植药材的架势。 旁边,霍靖宇昨日带回来的那几株石斛,也被她用意念栽种了下去, 浇灌了灵泉水后,原本有些萎蔫的叶片已经完全挺立,恢复了生机!甚至比挖出来前更显苍翠有力。 金银花藤蔓攀附在一旁,嫩绿的花苞饱满,蓄势待放。 姜穗满意地看着这片小小的“药材和蔬菜基地”,这些都是她未来事业的启动资本。 然而,最吸引她目光的,却是灵田最中心的位置。 那里,原本只是一点微弱闪烁的翠绿光点——【灵植胚芽·洗髓灵果】。 而此刻,光点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株约莫半尺高的小小植株。 植株通体碧绿,犹如最上等的翡翠雕琢而成,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晕。 在植株的顶端,托举着一枚龙眼大小、圆润饱满的灵动果实。 果实表面光滑,色泽是那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流动着的深紫色,内里又隐隐透出金色的光丝,玄奥非常。 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清香,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来,只是用意识稍微感知,都让人觉得精神一振,浑身毛孔似乎都舒张开来。 【灵植:洗髓灵果】 【状态:已成熟】 【效用:洗筋伐髓,脱胎换骨,提升根骨资质,拓展经脉,提升精神力。】 一行淡蓝色的说明文字浮现在果实旁边。 “洗髓灵果……脱胎换骨……” 姜穗的心跳骤然加速,意识都因激动而微微波动。 在这个年代,个人的身体素质就是最大的本钱! 无论是应对可能的危险,还是未来想要开拓事业,一个强健、敏锐、甚至超凡的身体,都是不可或缺的基石! 那口灵泉,是灌溉灵田、以及快速恢复的保障, 灵田,是解决粮食问题和未来培植珍稀药材的根本, 而这枚已然成熟的洗髓灵果,更是自己通往非凡之路的登云梯! 只要吃下它……戏剧性的一幕在她脑子里闪现,她突然想起上辈子看周星驰电影《大话西游仙履奇缘》的片段: “金箍戴上之后,你就再也不是个凡人,人世间的**再也不能沾半点,如动凡心……” 想到这,姜穗忽然回过神来,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手中攥着灵果,从空间里退了出来。 “穿书把自己穿成戏精了都?还动凡心呢……” 她摸摸自己水嫩的脸颊,对自己刚才那番中二的联想,感到好不尴尬! 这灵果效用听起来玄乎,但既然是自己的金手指,必然是有极大裨益的。 至于什么断绝**? 呼~怎么可能! 她还要和霍靖宇结婚过日子生孩子呢! “不过……”姜穗摩挲着下巴,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这灵果一看就不是凡品,吃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大的动静? 比如排出很多臭烘烘的杂质?或者昏睡个几天几夜?” 她看了看自己还带着伤的脚踝和手掌。 “现在就是服用它的最佳时机。” 正好现在霍靖宇刚走! 她可不想在药效发作、可能狼狈不堪的时候,被霍靖宇在一旁观摩。 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而现在,总是靠霍靖宇从营部回来照顾自己,或者让下属来送饭,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男人总归要有男人的事业!有男人该打拼的天下! 在这方面,上辈子就是做企业的实干家姜穗深有体会, 自己决不能好逸恶劳,沉迷享乐,更不能成为他的累赘、和拖油瓶! 姜穗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和能力触及不到的领域,让自己也能够撑起一片天…… 两个人,双向成长,双向奔赴,大展鸿图,这才是‘夫妻’! 洗髓灵果已然成熟! 蔬菜长成,药材也种活了,接下来,是时候考虑下一步了。 “服下它!试试效果吧!” 看着已经从空间取出的灵果,姜穗的目光,笃定而又期待! 第24章 你好美 “痛!” 是布洛芬都止不了的痛! 全身上下,比痛经还痛! 身体内部仿佛经历了一次次无声的爆炸。 姜穗蜷缩在木板床上,牙关紧咬,汗水浸透了单薄的内衣。 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细微的嗡鸣,肌肉纤维像是被无形的手撕裂又重塑,毛孔中渗出粘稠的、带着淡淡腥气的灰黑物质。 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当最后一丝痛楚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与力量感。 姜穗缓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原本扭伤肿痛的脚踝此刻灵活自如,掌心被磨破的伤口也已结痂脱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细腻的皮肤。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排出的杂质气味难闻。 她立刻闪身进入空间,用灵泉仔细冲洗。 污垢褪去,镜中映出的人影让她微微一怔。 肤色是健康的莹润,不再是过去的苍白枯黄。 头发乌黑柔亮,垂顺如缎。 五官似乎也明晰深刻了几分,眼神清亮,顾盼间有种难以忽视的锐利光彩。 连身段都似乎抽条了些,前凸后翘,曲线更加分明。 更重要的是那种由内而外的改变。 她轻轻握拳,能感受到肌肤下奔涌的力量,远超从前。 听力变得异常敏锐,她甚至能听到隔壁邻居妻子抱怨老公到处瞟别人家妇女的抱怨和咒骂。 还有另外一家邻居家中,年轻母亲训斥孩子反被婆婆数落的唠叨,都尽数隔着窗台清晰地传入姜穗耳中。 视线扫过窗外,远处海面上掠过海鸟的飞行轨迹,每一片羽毛的抖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生灵秘境面板提示:宿主服用洗髓灵果,身体基础素质突破人类常规阈值。】 【力量、敏捷、耐力、感知大幅提升。隐性潜能待开发。】 “好家伙!这不成了咱村里的超级英雄?超级妇女队长?” 姜穗长长吐出一口气,不管怎样,这种改变彻底意味着: 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弱不禁风的原主了。 清理完个人卫生,她开始筹划下一步。 空间里的蔬菜长势惊人,萝卜水灵饱满,白菜叶片肥厚脆嫩,散发着浓郁的生机。 这些超越寻常品质的产出,必须有一个合理的出处。 “第一步,得先把这小厨房利用起来。” 姜穗的目光扫过角落里那简单的炉灶和小铁锅。 “这些超常品质的蔬菜,就是最好的切入点。” 她打算先从每天吃的饭菜做起。 用空间里出产的极品蔬菜做饭,味道必然远超寻常。 不仅可以改善自己的伙食,或许……还能顺便“俘获”某个冷面夫君的味蕾? 想到霍靖宇吃到她做的饭菜时可能出现的惊讶表情,姜穗嘴角又勾起了那抹属于猎手的微笑。 温水煮青蛙,老祖宗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而她的金手指,就是那锅最恰到好处的温水。 现在,她的青蛙王子霍靖宇已经半只脚踩进锅里了,不是么? …… 当天夜里,狂风毫无预兆地咆哮起来,狠狠撞击着门窗。 暴雨倾盆而下,砸在屋顶噼啪作响。 “哐当——!” 一声脆响,厨房那扇本就有些松动的窗户直接被狂风掀开,玻璃碎裂,冰冷的雨水裹着狂风瞬间倒灌进来! 姜穗反应极快,立刻冲过去想用木板挡住缺口,但风雨太大,单薄的身形几乎被吹得站立不稳,很快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砰!砰!砰!” 沉重的敲门声穿透风雨声。姜穗心中一紧,警惕地靠近门边。 “姜穗!开门!” 是霍靖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比平时更沉。 她拉开门栓,霍靖宇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外,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和下颌线不断滴落,军装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悍的线条。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屋内一片狼藉和同样湿透的姜穗。 “风雨太大,营房那边暂时没事,过来看看。” 他言简意赅,侧身挤进门,反手将门关紧,隔绝了大部分风雨声。 “窗户坏了?” “嗯,玻璃碎了。”姜穗指了下厨房。 霍靖宇没多说,脱下滴水的军装外套扔在椅背上,里面只穿着一件湿透的绿色衬衣。 他找来屋里备用的木板和工具,动作利落地开始加固窗口。 姜穗在一旁帮着递东西。 风雨声中,两人沉默地配合着。 很快,窗户被临时钉牢,不再灌风漏雨。 屋外的风暴势头也似乎渐渐弱了下去。 霍靖宇直起身,擦了把脸上的雨水,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姜穗移动的身影——她正拿着破布擦拭地上的水渍,动作利落,脚步沉稳。 他眉头骤然锁紧,视线猛地钉在她的脚上。 “你的脚……能走了?”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疑。 对比姜穗之前的扭伤严重,现在的姜穗不能说是毫无颠跛、简直可以说是安然无恙,甚至痊愈? 姜穗动作一顿,心里飞快转了几个念头, 她抬起头,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被戳破的慌乱和羞赧, 纤细柔荑手指无措地绞着衣角,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难为情的娇羞道: “对、对不起,靖宇哥……我的脚……其实好得差不多了……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我就是……就是……”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迅速泛红,眼底泪珠在眼眶打转,要掉不掉的样子: “我就是想……每天都还能有个理由见到你……哪怕只是让你来看一眼伤……我怕脚好了,你就再也不来了……” 话语直白又笨拙,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 霍靖宇彻底愣住。 他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贴在泛红的脸颊边,长睫毛上挂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珠, 灯光下,她的皮肤细腻得不可思议,眼睛像被水洗过的黑琉璃,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惊心动魄的清澈和委屈。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所有关于伤势、关于欺骗的质问都卡在了喉咙里。 鬼使神差地,他低沉出声,声音有些哑: “别动。” 姜穗抬起泪眼看他。 霍靖宇的目光像是被什么钉在了她的脸上,近乎失神地喃喃低语,像是在确认什么极其陌生又吸引他的东西: “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你……好美!” 第25章 同床相缠难自持 霍靖宇那句低沉的“你真美”仿佛还在潮湿的空气里打着旋儿,姜穗的脸瞬间烧得通红,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出胸腔。 她慌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湿透的衣角,根本不敢看他。 屋外的风雨声似乎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霍靖宇也像是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惊了一下,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喉结微动。 他沉默地拿起刚才钉窗户时脱下的、仍在滴水的军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那件同样湿透的绿色衬衣,紧贴着他精壮的上身。 气氛尴尬又暧昧。 “那间房暂时没法住了。” 最终还是霍靖宇先开了口,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却比平时沙哑几分: “今晚先在这里将就一晚。” 他走到自己那个简易的衣柜前,翻找了一下,拿出一条干燥的军用毛巾和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旧军装(衬衣和长裤),看都没看姜穗,直接递了过来,语气带着命令式的生硬,细听却有关心: “换上,湿衣服穿着会生病。” 说完,他极其自然地转过身,背对着她,开始解自己湿衬衣的扣子。 姜穗接过还带着皂角清香的衣物,指尖微颤。 抬眼间,恰好瞥见他脱下湿衣的背影——宽阔的肩背线条流畅而结实,肌肉紧韧,蕴藏着爆棚的力量感,水珠沿着脊沟滑落…… 她脸上一热,像被烫到般猛地低下头,心脏砰砰狂跳,赶紧手忙脚乱地擦干身子,套上他那宽大的军装。 衣服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又阳刚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密实地包裹住,让她莫名的心安,又止不住的脸红。 就在姜穗换好衣服,心里七上八下,像揣了只兔子,暗自祈祷着这风雨夜、孤男寡女是不是该发生点什么的时候,现实给了她一记冷静的棒喝。 霍靖宇极其自然地从柜子里又翻出一床薄厚一致的旧军被,二话不说,就在离床不远的地上利落地打了个地铺。 “你睡床。”他声音平稳无波,没有一丝涟漪,仿佛这是天经地义、无需讨论的事情,“我睡这儿。” 姜穗:“……” 她看着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躯略显委屈地蜷进那狭窄坚硬的地铺,背对着她, 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像是瞬间就切换到了警戒休息状态,一副心无旁骛、正气凛然的模样。 姜穗躺在还残留着他体温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内心早已被自己抓狂的“吐槽”刷屏: “木头!活木头!” “之前还说原主记忆偏差大?偏差个鬼!这分明就是本色出演!木讷!无趣!” “自己这送上门的媳妇,你都能忍得住?” “男人有时候要学会适当的释放,懂嘛?太自律了反而不好的!容易憋坏!” “瞧瞧!我这么二十岁,刚洗髓改造完、嫩的都能掐出水来的小蜜桃女主……” “这黑灯瞎火、风雨交加的,他居然真的去打地铺?该不会是……什么难言之隐?或者……特殊取向吧?” 姜穗使劲儿回忆原书内容,可惜对这位未婚夫的私生活描写几乎为零。 她对着那堵宽厚沉默、仿佛铜墙铁壁般的脊背无声地龇了龇牙,气又不是,不气又不是,最终只能郁闷地扯过被子蒙住头。 后半夜,气温骤降。 地上的潮气混合着寒意弥漫开来。 姜穗睡得并不踏实,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越来越冷,身体本能地向着屋内唯一的热源——地铺上的霍靖宇——无意识地靠拢、蜷缩过去。 霍靖宇在黑暗中倏然睁开了眼睛。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个温软的身体带着淡淡的、好闻的香气贴上了他的后背,纤细的手臂甚至无意识地搭在了他的腰侧,清浅规律的呼吸拂过他的后颈。 他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块肌肉都十分僵硬。 狭小的空间里,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着药香与纯净生命气息(空间灵田滋养所致)的味道, 在静谧的雨夜里似乎更加清晰,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 奇异的是,这气息并未让他不适,反而像一股清泉,缓缓抚平了他因常年绷紧神经、警惕四周而潜藏的躁动, 连那些因恶劣天气偶尔会泛起的旧日战场记忆带来的紧绷感,都奇异地安宁下来。 他身体僵硬如铁,却没有动,也没有推开她。 一种陌生的、温热的悸动在胸腔里无声蔓延,冲击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 天微亮,雨势渐歇,只剩下淅淅沥沥的余音。 姜穗从睡梦中醒来,首先感受到的是掌心下紧实滚烫的触感,以及鼻尖萦绕的强烈男性气息。 她猛地睁开眼,惊恐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从床上滚了下来,整个人几乎窝在霍靖宇的地铺上, 脑袋枕着他的胳膊,一只手还大大咧咧地搭在他仅着背心的、壁垒分明的腹肌上! 而霍靖宇,早已醒来,正睁着一双深邃的眼眸,沉沉地看着她,那目光复杂得让她心慌。 “啊!”姜穗触电般弹开,手忙脚乱地爬回床上,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对不起!长官~~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霍靖宇缓缓坐起身,目光在她爆红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动了一下, 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冷硬的表情,起身开始利落地卷起地铺。 “醒了就起来吧,收拾一下。”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平稳,但细听之下,似乎……柔和了不少? “雨停了。” 姜穗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身上皱巴巴的、属于他的军衬衣,心跳如鼓, 方才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绝非平日里冰冷深沉的目光,让她清晰地捕捉到了点什么? 绝非寻常的悸动…… 那,不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这个新的、微小的认知,让她心底悄悄开出了一朵甜美的小花。 第26章 来自军医的质疑 清晨的阳光刺破云层,将雨后湿润的海岛植被镀上一层暖金色。 风雨早已停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 霍靖宇起身,动作利落得,三两下就将被褥叠成了棱角分明的豆腐块。 他的目光,再次精准地落在姜穗那只行动自如、甚至能轻松踮起脚尖的右脚踝上。 “我还是不明白。”他开口道,声音低哑,带着疑惑,直指核心: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是常识。你的脚伤……好得也太快了?!” 他全程参与了她受伤后的处理,深知那伤势不轻,这恢复速度实在有悖常理。 所以,他很是不解! “来了!”姜穗心头一凛,面上却迅速调整好表情,露出一丝庆幸,她指了指窗外雾气未散的远山: “可能是我运气好吧?前几天挖野菜,在那边山坳背阴的石头缝里,撞了大运!找到几株野三七! 那根茎,粗得跟小萝卜似的,叶子油亮亮的,看着少说也有好些年头了! 俺们老家山里老人传下的土方子,说是用新鲜三七叶捣烂了外敷,再配上点三七根磨碎温水内服, 最治跌打肿痛!我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思用了这个土方法,真没想到,这么灵验!” 她语气带着点小得意,眼神却坦荡地迎上霍靖宇审视的目光。 霍靖宇深邃的眼眸在她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他没再追问细节,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声音听不出情绪:“有用就好。” 说完,转身离开了小屋。 门关上的瞬间,姜穗立刻闪身进入空间。 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窒,惊喜就像烟花在“生灵秘境”里炸开! 先前小心翼翼移栽进来的那些移栽的药植和蔬菜幼苗,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幼苗的模样?! 叶片肥厚得如同上好的翡翠,油光锃亮,脉络清晰,植株壮实挺拔! 【生灵秘境面板提示:灵田作物生长加速,品质提升+!】 【灵气环境促使植物发生良性变异,药用价值显著提高(预估为普通药材3-5倍)。】 姜穗的心砰砰直跳。 这哪里是种地?这是点石成金! 就在这时,霍靖宇的通讯员小赵受吩咐,提着一袋米和一些菜过来了。 姜穗客气道:“小赵同志,菜放门口就行,我待会儿自己倒进去米缸。” 这小赵平日里是个勤快的人,直接说力气活不用嫂子来,勤快地将米倒入缸中。 “谢谢你了,小赵同志。”姜穗客气道。 干净利索地忙活完,他赶忙说自己赶时间,还得去给小刘顶班! “顶班?小刘怎么了?”姜穗顺势问道。 小赵叹了口气,他脸上带着愁容,顺嘴抱怨道: “唉,我们班小刘今天可惨了!早上负重越野,他前几天摔伤的膝盖,咔嚓一下又犯了!肿得跟个发面馒头似的,青紫青紫的! 这会儿在卫生所躺着呢,疼得嗷嗷直抽冷气,脸都白了!给打了针吃了药,好像……都不太顶用!” 姜穗心中猛地一动! 机会! 救人助人?帮衬别人远离病痛?获取功德值! 功德值,是下一步空间升级的必要条件…… 姜穗脑子里边想,意识还瞬间沉入空间去看了看。 “小赵,我老家有个治跌打损伤的土方,老一辈传下来的,听说挺管用。我弄了点药,能带我去看看小刘同志吗?兴许能帮上点忙。” 姜穗的语气诚恳。 小赵正为战友着急,一听有办法,虽然心里也没底,但想着总归是多条路,立刻点头:“好!嫂子您跟我来!” 在确定了后,她强压住激动,立刻行动起来。 她用意念采摘下几片最肥厚油亮的三七叶片,又杵了几块小小三七根。 她迅速将三七叶片洗净,放在干净的石臼里,加入一点点灵泉水,用力捣碎成深绿色、散发着浓郁药香的糊状药泥。 又将三七根包好,期间还放了几片祛火的金银花叶子,以中和三七至阳至烈的猛烈药性。 …… 卫生所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止痛药的味道。 小刘躺在病床上,右膝盖肿得吓人,皮肤绷得发亮,青紫交加,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滚落,牙关紧咬,显然疼到了极点。 穿着白大褂的军医老张,一个面色严肃、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正皱着眉头翻看病历本,一筹莫展。 小赵赶紧上前:“张军医,刘护士。” 张军医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到小赵身后的姜穗,眼神里露出一丝陌生和询问,他并认识这位新来的军属。 小赵连忙介绍:“张军医,这位是霍副营长家的姜穗嫂子。嫂子,这位是卫生所的张军医。” 张军医客气但疏离地点点头:“姜穗同志,你好。” 他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病人身上,显然没把姜穗的到来和治病联系起来。 姜穗上前一步,语气温和道: “张军医,听说小刘同志伤得很重。我老家山里有个传了好几代的土方子,专门对付这种严重的跌打肿痛,以前帮过不少人。 我刚好带了些捣好的药过来,您看,能不能让小刘同志试试?外敷内服都可以。” 姜穗将手里的药汁和药泥往前递了递,眼神诚恳。 张军医一听“土方子”,眉头立刻皱紧了,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土方子?胡闹!这里是部队卫生所,治病救人要讲科学,讲规范! 怎么能随便用来历不明的东西?万一用了加重伤势,引起感染,谁负这个责任?” 他声音不小,引得卫生所里其他伤员和护士都看了过来。 小刘也忍着痛,眼神复杂地看向姜穗。 姜穗丝毫不惧,目光坦然地看着张医生,道: “张医生,我知道您是正规军医,讲科学。但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能流传千百年,总有它的道理。 这方子在我们老家山里,救过不少摔伤断腿的猎户,从没出过岔子。”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疼得发抖的小刘,带着真挚的关切道: “小刘同志疼成这样,常规药一时半会儿压不住,为什么不试试呢? 总比干熬着强,我就在这儿,出了任何问题,我负责!霍副营长也能作证!” 最后一句“霍副营长”像根针,轻轻扎了老张一下。 他可以不买姜穗的账,但不能完全不考虑霍靖宇的面子。 再看看小刘那痛苦不堪的样子,老张脸色变幻,最终极其勉强地哼了一声: “……哼!试试可以!但我警告你,姜穗同志,如果出了任何不良反应,你要负全责!” “好!”姜穗干脆利落地应下。 第27章 老首长重视点名 “好!”姜穗干脆利落地应下。 她先让小刘忍着苦味,喝下了她用灵泉水冲泡的药汁。 入口微苦,随即一股清凉甘冽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小刘紧皱的眉头竟不自觉地舒展了一点点。 接着,姜穗亲自上手,动作轻柔却利落,将冰凉黏稠、散发着浓烈药香的三七茎叶药泥,均匀地厚敷在小刘那肿得发亮的膝盖上,再用干净的纱布裹好。 “凉凉的……”小刘忍不住低呼一声,随即惊讶道, “好像……好像没那么火烧火燎地疼了?” 卫生所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 老张抱着胳膊,脸上依旧是怀疑和审视。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半小时后,小刘脸上的痛苦之色明显减轻,汗也少了。 一小时后,奇迹发生了! 那骇人的、如同发面馒头般的肿胀,竟然真的开始消退了! 青紫色肉眼可见地变淡! “我的天!快看小刘的腿!” “真的消肿了!” “小刘,感觉怎么样?” 小刘试着轻轻活动了一下膝盖,脸上露出狂喜: “神了!真的神了!疼……疼痛,轻了好多!能动了!能动了!没那么僵了!” 他激动地看向姜穗,眼眶都有些发红。 “嫂子!太谢谢你了!你这药……真是神药啊!” 卫生所里瞬间炸开了锅! 惊叹声此起彼伏! “这……这怎么可能?!” 老张再也绷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到病床前,手都有些发抖地解开纱布,仔细检查小刘的膝盖。 触手冰凉,肿胀消退近半,皮肤颜色趋向正常,炎症反应明显减轻! 这效果,堪比特效消炎止痛药! 不,比特效药还快!简直就像是打了封闭针那般!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姜穗,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颠覆认知的震撼: “这……这到底是什么方子?!就是三七根叶和金银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这种效果!姜穗同志,你……你必须告诉我!这关系到多少战士的伤痛!” 他的态度早已从不屑、质疑,变成了近乎狂热的求知和敬畏。 …… “霍副营长家的小姜嫂子,有个神乎其神的祖传土方子!小刘那么重的伤,一吃一敷就好了大半!” 消息像插了翅膀,带着爆炸性的冲击力,瞬间席卷了整个卫生所,并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小半个营区! “神药”、“小神医”的名头,第一次被安在了姜穗头上。 霍靖宇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通讯员小赵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激动得语无伦次: “副营长!副营长!神了!嫂子她……她把小刘治好了!肿消了!不疼了!张军医都快请嫂子当老师了!” 霍靖宇握笔的手一顿,眸色骤然转深。 他放下文件,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卫生所。 卫生所里依旧热闹。 霍靖宇一进来,嘈杂声瞬间低了下去。 他径直走到小刘病床前,仔细查看了伤情,听着小刘激动地描述, 又听着老张语无伦次地汇报着“不可思议”、“颠覆认知”、“药效神奇”,态度早已毕恭毕敬。 霍靖宇面色沉静,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已经空了的、还残留着深绿色药泥痕迹和淡淡药香的小陶罐上。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拿起陶罐,凑近鼻端,深深地嗅了一下。 那股药香,纯净、浓郁、层次丰富,带着山林草木的精华之气。 还有种……似乎不属于尘世的清新气息! 这气息……与他数次在姜穗身上嗅到的那缕若有若无、让他困惑不已的味道,隐隐重合! 不是错觉! 霍靖宇的心猛地一沉,眼底瞬间凝聚起深不见底的疑惑! 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老家土方”! 这药效,这气息……都指向一个他无法理解、却真实存在的异常! 他放下陶罐,在离开卫生所时,霍靖宇在门口遇到了被警卫员搀扶着、拄着拐杖慢慢走来的老首长——陈振邦。 老首长年过六旬,精神矍铄,但早年打仗征战时留下的腿疾,在寒冷的阴雨天后总是折磨得他行动不便,眉头紧锁。 “哟,小霍?” 老首长显然也听说了卫生所的热闹,脸上带着爽朗却又有些痛苦的笑意, 目光在霍靖宇脸上转了一圈,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眼底尚未完全散去的凝重,打趣道, “怎么?听说你家里藏了个了不得的小神医?动静闹得不小啊!连我这把老骨头都惊动了!” 他指了指自己隐隐作痛的膝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这老伙计又闹腾了,军医院那些药吃着也就那样。 小霍啊,啥时候把你家那位小姜同志请出来,也给我这老家伙看看? 要是能让我这腿舒坦点,我老头子记你一大功!” 霍靖宇脚步猛地顿住! 老首长看似玩笑的话语,却像一道闪电劈进霍靖宇翻涌的思绪! 他心中豁然开朗,一个大胆而清晰的计划瞬间成型——借势!借老首长这股东风! 他迅速调整表情,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家属”荣光的谦逊笑意,声音沉稳有力: “首长您说笑了。姜穗也就是懂点祖上传下来的土法子,碰巧这次对跌打损伤有点用。 您这腿是老毛病了,她那些乡野路子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恭敬而诚恳, “不过,既然首长您开了金口,我回去一定转告她。让她把方子再好好整理整理,看看有没有适合调理您这老寒腿的温和方子。” “有效果最好,您也别怪她胆子小,瞎琢磨。” 这番话,既抬高了老首长,又给姜穗留足了余地,更巧妙地将“小神医”的名头在老首长面前过了明路,坐实了她的“能力”。 同时,也暗示了需要时间“整理方子”,为后续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而铺垫。 老首长闻言哈哈大笑,拍了拍霍靖宇的肩膀: “好小子!会说话!行,老头子我就等你们家那位‘小神医’的好消息!要是真能让我少遭点罪,我请你们两口子去我家吃饭!” 他对姜穗的称呼,已经从“你家那位小姜同志”变成了带着明显亲近和期待的“小神医”。 霍靖宇目送老首长离开,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恢复了一贯的冷峻。 他转身,目光穿透营区的喧嚣,投向家属院的方向。 自己这未婚妻身上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而老首长的“点名”,无疑是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也给了他一个绝佳的、近距离观察和掌控的契机。 【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能量吸收中……】 【成功治疗受伤战士小刘,来自刘健的感激!功德值+1!】 【成功引发群体震撼(神药显效)!来自卫生所营区群众的震惊+崇拜!+99!】 【成功折服专业人士(颠覆军医认知)!来自张军医的敬畏+震惊!+66!】 【成功引起高层关注(老首长点名)!来自陈振邦的期待值+好感度!+22!】 【恭喜宿主,一大批情绪能量注入!空间能量储备暴涨!】 嗡——! 【扩大解锁灵田面积:+5平米!所有药植的灵植属性增强!】 空间内,混沌光雾如潮水般翻涌退散! 灵田边界正在飞速拓展…… 第28章 流言蜚语起妖风 这位平日刁蛮的谢云婷,此时说出话来倒是颇近人情,让韩风不禁心头一暖。 也就是说,自己哪怕是弹手指的动作,只要是附带死气,那么就会拥有轰击效果。 曹元化未发一言,端坐在虎皮帅椅之上,阴冷的双目扫向两旁站立的其他将领。 这个阶段,众多炼金大师,都会参考一些其他一些炼金大师的造物,接触一些和自己风格体系截然不同的炼金术,开阔自身眼界和刺激自身灵感的同时,也思考,并选择自己接下来的要开拓的路。 黑王听到这话露出了来自灵魂的喜悦,灿烂地笑容在他伤痕累累的脸上绽放。 谢云婷回过头来,脸上笑意盈盈,现出一副蛮不讲理的姿态,娇声回道。 可惜,在这里的人,几乎都被王坤给监视住了,一旦有不正常的信息出现,基本上,都是被这边的系统,给拦截了,因为数量不多,王坤自己也能筛选的过来,偶尔,释放出去一些假信息,也是完全可以的嘛。 “当时没办法,如果不是家里欠银行钱连家里的房子都想抵掉去贷款,没办法,只能借了,签了一年合同,一年内只准还利息,一年后本息一起还。”王坤放松着身体,靠在靠背上。 谢全友的办公室位于建行总部大楼的顶楼,整整有二十八层之高。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李公公尖着嗓子喊了一句,这个是每天亘古不变都要进行的必要步骤。 可为什么武浩迄今尚未出现呢?难道…他已窝囊到直接昏迷在了幻境当中? “你是说拓俊京?我军有探子在牛峰郡,如果他南下,我军一定能够拿知晓。”姜德不解的说道。 如果说在朝中,韩企先是汉臣第一人,那么在大同府,高庆裔就是渤海第一人。 等到侯爵来到祠堂,发现祠堂里已经坐着很多的人,他们在一边议论纷纷,张兴带着侯爵走进祠堂,那些在窃窃私语的人全部向着侯爵看了过来。也带着一些相当不友好的面孔。 电光火石间,武浩想也不想,猛地一跺地面,如箭般急冲至冥枫近前,大手一抓将他拥入怀中,顺势身躯急转,下一刻,巨大蛇尾如同从天而降的铁棍般的倾泄而来,重重的拍在武浩后背之上。 赵无极冷笑一声,之前看到吕天明离开这里后,他心中顿时一松,单打独斗的情况下,现在的他根本就不畏惧孟天正。 听了这句话,李兴和赫连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反而是一种很疑惑的表情。 但是在这种几乎已经可以算是怪潮的怪物面前,显得是哪么的微不足道,尽管如此,她还是在倔强的射出一支支的附魔箭,她不肯放弃,万一有人来救她们呢?虽然这个想法是一种奢望。 将掌心的瞳孔对着地面,张元昊在灵识的视野之中看见一片密密麻麻的阵纹,散发着朦胧的光晕,竟都是处在运转之中。 在晨曦下,男人沉着一张脸,眼底蓄着杀意,似乎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不,我就想知道他是谁。”沐嫣然也是显得有些激动,眼圈泛红。 对于如何展开接下来的作战,rì军显然是没有拿定主意,他们还在商讨。 由于张飞的二技能护盾刚才给了东皇太一,还在CD之中,也是显得有些无奈。 这一次,燕飞也同样出了剑,龙纹古剑被他拿在手中,做出仙人指路的动作,这也是对风阳的一种尊重。 日军部署对游击纵队来说十分的不利,但游击纵队想要打破这个僵局,几乎是很困难的,现在日军还没有立即组织部队进行攻击,这是给游击纵队一个机会,如果他们展开攻击的话,游击纵队想要重新调整都不可能了。 这个沧溟绝对是大能的存在,所谓的大能,就是实力只怕已经超越了神皇。 “这里是晋省和绥省交接的区域,难道是晋省有部队过来支援我们了?阎长官的晋绥军肯定不会来支援我们,难道是第八路军的部队?”傅宜生喃喃自语说道。 风陌雪看着他居然马上知道了,一点惊喜都没有。倒也是有些失望。 客房里的空气,在刹那间仿佛变成了暧昧的粉红色,丝丝缕缕都蕴含着令人心跳加速的作用。 “不知……”杨潇欲言又止,毕竟她能想到的便是他们可能因为火火的原因才出现在这里救下自己,她并不能确定对方是否会救整个风啸剑庄,而她也没有理由要求他们去救老爷。 这段话编辑好之后她没有发送出去又删除了,最后只发了剪短的一句话。 他先是冲着不远处的习伦喊了一声,自己则走到后座打开门口把萧筱抱出来。 杨晓凡大概的讲解一下,相信大家应该都明白了,不用自己再说些什么了。 “现在虽然失血,但是情况还算稳定,我们还有机会,别将这点机会因为你们的冲动化为乌有!”冷妍说完,看也不看别人,直接转身又走进了手术室。 萧筱本以为只是简单地出去吃个饭庆祝下,在看到贺哲的出现后,她直接给了差脸色。 第29章 蜂窝煤被克扣 极品!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把星辰破裂都是万金难求的存在,相对于星辰破裂来说,那双手套实在是不值一提了。 一股浩大的气波以赵源的周身为中心,猛的回荡在了八荒四野当中,周围也开始散发出了一股强大的狂霸气息。 一边飞俺一边回头看,看见那个飞行器刚开始还冲着咱们来的,但过了一阵子之后并没有跟上来,估计他们是没有把握追上咱们,又或者是他们还有别的任务。 李豹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名字,全部都姓李,看来这李家庄都是李家人,永久认真地记着,记不住人家的名字可是个不礼貌的事。待李豹说完了,他连忙向他们打招呼。 这样的机会永久是不会放过的,虽然不要各郡的郡兵,也一样可以消灭张宝黄巾,但是为了控制各郡,各郡的郡兵还是要调集起来的,以后就只有冀州州兵,各郡就不会再有郡兵了。 秦婉怡见白慕辰真的答应了,除了顾青城的阴谋没有说,其他白慕心与顾青城交往,包括这个孩子是顾青城的这些事实都明明白白告诉给了白慕辰。 “金刚枪破!”无数的金属长刺零距离朝着宙斯甩出,面对零距离甩来的金刚枪破,宙斯全身再次爆射出凌厉的电光。 或许,一切都还是因为他不是顾家、顾氏·寰宇集团真正的继承人。 半晌,阿道夫才睁开了眼睛,用极为缓慢的语速问出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 这是两京地区富人骑马打猎的欢乐园,也是平民带着孩子们认识保护动物的好去处,所以野营俱乐部生意很是兴隆,而且受人推崇。 等等。忽然想到一种假设,他手里的生命宝钻如果就是昔日老教皇头冠上的那一枚呢? 大概是柯镶宝的笑意,让柯欣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自己预期的炫耀效果没达到,话里都带着几分恼意了。 三昧真火印,我想起来了,就是四爷吹嘘过的三昧真火印,这拿真火烧纸钱,那还有用? “轰轰!”巨灵钟掠过,下方那庞大无比的场地,瞬间层层崩塌,顿时巨石飞落,轰隆隆的将整个大地都是震得不断的颤抖。 揽着甄希一起躺在病床上的白蒲,絮絮叨叨的和甄希讲着外面的景色有多美,空气有多新鲜,似乎是想借此引诱她醒来? “吴磊在宝藏中恐怕会挑选一件威力极为强大的宝贝,我们要不要继续的等下去?”三皇子吴立辉面色阴翳的问道。 按俞辰熙的想法,自然是想引导主格季羽,但是,他的想法不一定就是季羽的想法,所以具体的事宜,还是要等到季羽醒来之后才能决定。 短短的几步路,凐走的步履蹒跚,秦正打算伸手相扶,谁知下一刻被他牢牢抱住,紧接着耳边传来压抑地哭声,秦正不由地愣在了当场。 然后,凌副部长都走了,那其他人自然也跟着走了,临走时,柯镶宝除了向白路城点头致意外,对其他人都无一例外地淡漠。 我们踏着尸体艰难而缓慢地走到城楼上,城楼上的情况更是惨烈,死尸遍地,已经将城楼地面铺满了,不停的有士兵被密集的如雨点般的箭矢射中,扑到在地。浓浓的血腥味与浓烟味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怪老头子当然是有名字的,他有一个相当冷僻的姓厉,名字是大遒。可是人人在背后都叫他怪老头子,当面,自然称他厉老先生。 优势,好不容易得来的优势就被张翔这一脚彻底扭转了。他怎么能甘心? 李珣注意到,她用了一个敏感的词汇,而且,又是用得如此自然,任他此刻心情如何低落,听在耳中,也不免泛起微微涟漪。 我的话没有说完,就像是心底的那丝温宁喜悦尚末扩散开来便已噶然而止一样。 我不想太监或者烂尾,但是如果一直其有推荐那么意味着没有收入。很现实的问题,那么,我怎么吃饭? 吴凯见到习副所长,就省略了平日里那些问好的礼节,简单而又明了的吩咐道“老习!立刻通知开会。”说着就向着大楼内走去。 去年,他先是将西伯利亚石油公司的股份出售给尤科斯石油公司,套现30亿美元,后来又卖掉其在俄罗斯铝业公司的股份,获利30亿美元。有迹象表明,阿布正在淡出江湖,并悄悄地将资产转移海外。 这种奇象对于素来唯物主义者无疑是一种冲击,有位中校参谋更夸张说其为外星球的高科技。 阿塔图尔克奥林匹克球场静极了,就在皮球即将坠入球门时,一只大手狠狠将它拍飞,可以在禁区用手的人,除了门将迪达还有谁? 这话说得姚官和桑春大笑,镇里的两个头头啧啧摇头,杨晓感叹说现在只等分学院落成和桑家坞出成效后,看看能不能带动整个镇经济发展。 第30章 变废为宝的惊才绝艳 面对着前面摧枯拉朽,横冲直撞,直杀奔而来的河北军,他面色冷静,目光直盯着最前面的那个亮银铠甲的身影,手中紧紧的捏着三支精心打造的三棱破甲锥箭。 在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之后,升级终于完成了,升级完成之后的界面一出现在林天生的面前,立刻就给林天生以心明眼亮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听到这里,安田有些不解。在太平洋上打仗当然是以海军的意见为主,而且山本的建议也很有道理,武田在犹豫什么呢? 对于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不合规矩,杨暕并不多言。反而一开口,他却打的是大义旗号,这番话也是裴蕴所教,此时说出来,倒也颇有番气势。 她只是一直坐在熙来攘往的客贱门前,任从客人们在她身边如潮擦过,她仍是专心一意的继续画着画着。 军人打架果然有章法,三人一组有攻有守,他们体格好、爆发力强,又受过专业训练,擒敌拳可不是花架子,那是凝聚了多少代武林高手和军中格斗专家的心血而成,招式简单,动作刚猛,攻击性极强。 所有之前还在抱着胳膊准备看林鸿飞笑话的党组成员们全都傻逼了,迎着董彦礼那杀气腾腾的目光,一个两个的觉得自己脖子上一阵阵发凉怎么?这意思是还没有杀过瘾? 对于科蒂安排,艾克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就是把她放到3d公司新成立的剧本收集,编写部门,并且这个部门今后就由她出任经理。 影片再继续放映着,可此时两人已无心观看。在电影的音乐声中,塞隆已从自己的座位,跨上了艾克的腰间。 虽然碍于脸面,摊主一时间也不好意思陡然变得恭敬起来,但却也不再像刚才那么倨傲。 “这样吧,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说完后,他马上就挂断了电话,我就接到了一则短信,上面是一个地址,是林尚天家附近的一个休闲散心看风景的地方,有一座扇形石桥,加上一座凉亭,我和林尚天也去过那里。 莘迩将匕首抽出,解开赤奴的腰带,绑他的腿。贾珍抢过胡坐,骂道“贾宝!贾宝!”劈头盖脸往赤奴身上乱砸。赤奴惨叫连声,奈何被令狐奉和曹斐牢牢按住,挣扎不脱。 “对的,刀反而不好控制,容易触碰到什么机关喷出硫酸毒气啥的。”殷妙龙也开口说。 “挺好挺好,杨依波是不是也被抓了?”看着满脸淤青杨老太,我一声恨恨说同时转身,奔着第二个隔断去了。 “七星隐穴,这是一个七星隐穴局,只有过了子时,洞口才会打开。”看着我也抬头瞅,魔祖老头手指指天边七星道。 江渭南脱了自己的外套,轻轻给她盖上,然后自己就坐在地上,靠在石椅上,疲倦的睡去。 随即飞身而上,怀抱娟子尸体站立坟头前,满眼寒霜看娟子婶婶。 胳膊拗不过大腿,沈桐硬生生的忍下了一份委屈,狠狠剜了jee一眼,转身压了压帽沿,急匆匆离开。 其实按照这样的年份直接采摘就可以了,但是时龙却并不是直接采摘,而是直接移植到乾坤塔之内。 主子的情,他看在眼里,主子的苦,他也看在眼里,可主子却独自承受,每每深夜辗转床榻,几夜眠? 他再一次开口讲了起来,表情充满了哀怨,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懂,这应该如何前行,或许这一切都很重要,也很微不足道,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一直这样直接忽视掉的。 船坞的事情何松兰自然没有意见,本来她就有这方面的意思,不过觉得暂时用不上就不着急,现在既然陈纪着急那么他肯定没有二话。 黑暗重力波动拳,必杀的一记攻击,若是搭在光之一面的诺亚身上绝对是无效的。但面对的是威普,扎基有七层的把握,没有心核,力量自然没有巅峰时期强。 他将我荡开之后,又狞笑一声,弃我直奔林楠,手中大刀劈向林楠脖颈,却听得“当”的一声炸响,百里徒已然出手,与丁老大的大刀僵持在林楠头顶。 二百多两可以在郴州城里开好几家客栈了,郴州城里普通百姓一年到头能赚到的钱也不过四两银子,一名苦力辛勤劳作大半辈子差不多才能赚到这二百两银子。可是,钱可以用来衡量人的生命么? 我话刚说一半,突然,陶清风举剑朝我刺来,我那一个“下”字刚刚说出来时,他手里的长剑已经递到了我的心口处。 经过七天七夜的思考,如来终于豁然大悟,认识了人生痛苦的原因以及灭除痛苦的方法等真谛,得到对宇宙人生真实的彻底悟,顿悟成佛,修为突飞猛进,七日之间修为从真尊初期直接突破半步大道境界,震动元界。 他们是受人之托前来摘取足上行,如今死亡沼泽被封,足上行是摘不了了,只能带回一具虎骨,不过虎骨在民间也是一种珍材,他们拿回去或许能卖个好价钱,这一趟,他们算是不亏了。 总而言之他的心情依旧很复杂,我原本也以为你应该是会听劝的,可后来我发现是我想多了,你才不会听我的劝告呢,你这个家伙一直都很自私自利,到这个地步也没有想过悔改,所以对于你我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秦家的菜窖亦修得极大,门后是七级向下的台阶,菜窖的四角放着石灰,用以去除潮气,另一头还挖了通风的气孔,人在里头也不会憋闷。 第31章 妙手回春治疗首长 随着冯昊的回答,眼前的空间出现一阵扭曲,紧接着,二十多岁,穿着三国汉服的俏白男子出现在出租屋中。放出了八部镇龙塔中的众人,纪子龙懊恼的坐在旁边,思考着接下来要如何才能离去。“你可知道?嫁接的圣王法心,若无那数不尽的天才地宝作为支撑,根本就成不了气候?如今圣王法心刚刚经历嫁接,无法再次挖取,若非你是这孩子生母,本座必会以我无上佛法超度了你。”光头强者似乎十分愤怒。再一次的硬拼,柔拳法与裂尸爪的对抗,这两个秘术的威力不相上下,但是对于其开发仍然还是眼前这家伙更胜一筹,凯洛特的拳头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冲击力便被对面所抵消。三界会所的所有会员卡,都是有编号的,一人一卡,而且每张卡在办理的时候,就会录入指纹,以防止被盗之后冒名顶用。天域宫,寇驰带着众人安全返回,所有人都依次返回彼此的势力,而寇驰也去往天宫面见宫主。“杀机太重了。”苏扬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2级就想着单杀比尔森,这把比尔森看成什么了?想杀就杀的大白菜了吗?简直不可理喻。炮轰的连续使用对手臂是有压力的,而大门的宽度显然不是十几颗子弹能够清理出来的。冯昊戴上食神称号的瞬间,开始助跑,即将撞上墙壁的时候,左腿踹在左边墙壁,腾空后左腿弯曲,再炸力量,从脚底借力传递至腰部,紧接着脊椎如龙,全身劲力拧在一起,向右一窜,直接腾空足足一米,踩在了右墙壁。听完孟婆的诉说,陈义突然有点同情眼前的后土,在陈义的印象之中后土那可是洪荒时期的大神,抬手间就有毁天灭地之威,然而没想到却有如此一面。"这怎么可能?"就在七长老心神微惊之际,一抹惊电巳飞速破开他叠叠重重的必杀刀影,一线金光已透过刀芒的缝隙,扑面奔袭而来,丝丝金芒杀气直令人皮肤生寒刺痛。如此一来,再联想到那在任务大厅发布的万晶"寻人"任务,一直让陆随风感到困惑不解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或许只有在学堂等以及学堂村里面,可以让他们真正安心的休息。陆随风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也握着一带鞘的长剑,无疑也同样在告诉对方,就以长剑来领教最强近身缠杀术。“是的,我们要想成为洛克先的接班人,就必须找到一个新的靠山。安德鲁先是比尔特庄园里新的权力人,找上了他,洛克先也对我们毫无办法。”肯说道。正在沮丧中的葛兰猛地跳起来,他的手机响了,令葛兰神经质的反应。没有接着弹完后面部分的曲子,察觉到路卡的不对劲的奥利维尔,连忙上前抓住摇摇欲坠的他的胳膊。那场上的两道靓丽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雪儿和扈三娘,潘金莲虽然没有参与其中,可是也在旁边看的喜气洋洋。是因为妹妹易睿的原因?爱屋及乌?妹妹易睿喜欢的东西,喜爱的人,他易天,难道也上了心了?难道,难道,这个王平,还没有交手,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同了他?这句话并不是通过心灵感应接收到的,而是确确实实从通讯中传了出来,而且后半句还不是对她说的。乔云舒闭上眼睛,泪水终于滑落下来。她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冰冷的针扎着,痛得无法呼吸。心底对孟星鸾却越来越忌惮,他生怕对方一个不开心就拿他开刀。两人回到客栈,发现打斗已经结束了,两拨人都不见了,只有几个伙计苦着脸在收拾残局。夏秋枝见大家看她的脸色,都发生了变化,她眼底闪过一抹恐慌,呼吸加重了几分。三个畜生同时割腕,本来应该是血肉模糊的场面,但他们手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伤痕。屋内面积又不大,家里又穷,没啥摆设,没几个藏身之处,进去一翻一找,哪里还有人在?但从穿来的第一天,洛嘉就清楚他是来干什么的,这又是个濒临崩塌的世界。温颜眯着美眸朝纪芸尸体扫了眼,她突然发现她左手紧握成了拳头。如今一番咄咄逼人、冷嘲热讽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直接惊呆了母子二人。而原本空无一蚁的隔壁沙丘上面,短短两三秒的功夫就浮现出了一片黑。“果然是卧虎藏龙,这么一支队伍,就有这么多的强者,不知道进入禁区之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林峰感慨了一句。前几天五堂哥因为自己的事情特意来了一趟北城,想替自己出气教训秦风,后面因为她单方面跟秦风做了交易,所以这件事不能继续追究下去。这王器飞舟不仅是那些免费席位的修炼者看上了,付费包厢里面的人同样看上了。江美菊不满嫌弃道:“我怎么知道是谁,门卫托楼上陈柱子他妈带的话。听说骑着一辆摩托车,穿着皮夹克跟牛仔裤,看起来不像啥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