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带娃随军我馋哭全军营》 第1章 落水 向阳公社前进大队第五生产队，也就是从人民公社三级体系成立以来，被改名的刘家沟。 几年前取消了大锅饭，这会儿下工的人背上耷拉着棉衣，迎着渐盛的日头往各自家里走。 留在家里没有上工的，或者是家里的那些十几岁的孩子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回去吃了歇个晌，等村头上工的大锣声响起，他们就要再去地里忙活。 然而这才下工，村头的大锣声就响了起来，一群人疑惑，直到从村头跑来了个十几岁的男孩扯着嗓子吼：“顾家的媳妇儿被刘三伯家的大儿给推河里了！顾家的龙凤胎被人拐了！” 一瞬间，就像点燃了引线的炮竹，整个人群骤然炸起众多声音。 “什么？顾家咋了？” 刘家沟的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虽然顾家是刘家沟的外来户，但顾家那李玉兰可不是好惹的，泼辣得很，把家里的男人管的服服帖帖的，现在她儿媳妇掉进河里，龙凤胎还被拐了，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大队长叫我们过去应该就是为了看有没有人知道谁看到拐子吧。” “这村子竟然进了拐子！我得回家看看我家的！” “谁让他们家把娃娃打扮那么好看，那拐子一来就盯上了呗。” 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人说：“顾清宴就前年结婚的时候回来了一趟吧，没准在外面另外娶了呢。。” “呸，瞎说什么呢！” 村里人说的话，被抬回顾家的宋清欢并没有听见。 她已经昏迷过去，这会儿寒气重，刘家沟上工的附近就有一条河，河不宽，但很深。往年有人掉进去，很少有人能活着被捞出来。 而这时候宋清欢其实是有意识的，她问脑海里响起的温柔女声：“你的意思是，我是一本小说，还是一本后妈文小说里的炮灰？” 那声音说，她会在这次掉进河里的事件中生了一扬大病，而后醒来得知孩子被拐后便一病不起，然后就死了。 她的孩子，未来死的死，残的残，是未来女主孩子的踏脚石。 【那只是书里的内容，这个世界依托里面的内容而延伸，当这世界成为真正的世界后，世界意志诞生，剧情便控制不了这个世界了。】 宋清欢没有理会那声音后续的话，她挣扎着醒了过来，她坐起来咳了几声，又吐出来了好几口水。 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换过了，她从床上翻身下来推开门。 这会儿受托来照顾她的婶子赵兰花端着一碗红糖姜水出来，看见宋清欢一惊，“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下。” 宋清欢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她不想自己的孩子沦落到那个下扬！ 【我能帮你。】 “婶子，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去忙吧。”宋清欢接过她手里的碗，转身进了房间，将门关上了。 赵兰花有些摸不着头，但看宋清欢精神还行，她便关上了顾家的院门去了村头。 幸好现在清欢还不知道孩子丢了，不然这身体怎么遭得住哟。 而宋清欢关上门后，面上的表情彻底沉寂下来，“你怎么帮我？” 她问。 她相信就算是在那本小说里，她的婆婆和公公也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找孩子了，但后来孩子还是没找到。比起继续原样尝试，她更想试试凭空出现在她脑子里的东西，她很神秘，也很强大。 她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碗，碗里装着一碗白粥。 【这是我上一个宿主熬制出来的白粥。白粥持有特效，儿行千里母担忧（来自一位母亲的爱，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尝试一下，你能感受到你的孩子的位置）。 我绑定她的时候她已经四十多了，她最擅长的便是熬粥。 你能获得短暂而强大的力量用于防身。】 宋清欢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她将手里的姜汤放下，伸手捧起了面前的白粥，白粥似乎还残留着余温，如同母亲的目光，总是含着淡淡的关切。 她快速将面前的白粥吞下，放下碗的时候，她的手指忍不住颤抖，彰显着她的内心并非她面容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这样就可以了吗？”她来不及细细感受身体里涌现的暖流，先去将红木柜子打开，拿好东西，她才推开门走出去，在院门口的时候停留了一下，伸手拿起了门栓。 孩子丢了已经有两个钟头了，问完了村里所有人家，今天村里来了两拨人，一个是隔壁马家庄的，还有一个是从县城那边来的。 到了村头，宋清欢直接找准的大队长，“刘队长，请帮我开一行去县城的介绍信，对了，劳烦借用一下你家的自行车。” 这时候大队长也愁，这事情影响不好，到时候先进生产队的名单肯定评不上了，加上顾家也不是好惹的，这事情还有得磨。 这会儿李玉兰已经带着人去马家庄了，宋清欢来的时候村头的人已经散开了。 不管村里出了什么事情，下午该上工还得上工。 就在这时候，宋清欢找上了门。 大队长听见她的声音还吃惊了一下，继而就看见宋清欢递出了五毛钱，“我得去县城找找。” 大队长看了一眼，伸手将五毛钱推了回去，他起身去给她开介绍信，“人家城里人怎么可能偷你家的孩子。” 宋清欢没说话，只是压低了眉眼，原本模样就十分清冷，这时候大队长媳妇儿马红梅走进来，觉得宋清欢看着怪可怜的。 就伸手推了大队长一把，“赶紧的，谁家丢了孩子，谁都急！” 宋家的两个孩子还小，都才一岁多，平时很少出门，也就是在家门口玩玩，今天顾家老爷子去河边洗衣服，就拜托隔壁刘昌家的看一下孩子，结果回来孩子就不见了！ 这会儿顾家三个人都分开了，顾家老爷子在刘家沟附近找，怕有村里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把孩子往山里藏了。这些年顾家和刘家沟里的人也并不是没有恩怨。 李玉兰直接去马家庄，宋清欢拿上介绍信后骑上自行车直奔县城。 春风扑在脸上，如同未开刃的小刀在脸上一下一下地划过。 年年，岁岁，等妈妈接你们回家！ 第2章 进城 村里人去县城，要么步行，要么坐牛车，但那两人有钱，人家骑的都是自行车，还两辆。 而且人家手里有介绍信，所以大队长他们才觉得县城的人不可能。 介绍信上是需要写明自己的职位，住址的，人家是工人！在城里有正经工作的，两人在这里住了有四天了，今天正巧是第五天，刚好就到了要回去的日子。 这踪迹怎么看怎么正常，而且人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穿着簇新的衣裳，那可是灯芯绒做的，瞅着十分阔气。 当时刘建国可谓是满面红光，他这亲戚让他今天在村里出了大风头，尤其是他家的这门阔亲戚还送了他一小块粗条灯芯绒的料子，人家说了，人家城里结婚做新衣裳的时候才舍得买这料子！ 这一尺可要一块多呐，跟金子似的。 这事儿村里人都知道，人家这阔亲戚不差钱。 所以马家庄的人和那县城的人比起来，村里人都觉得马家庄的人可能性更大。 毕竟，在建国前，马家庄那可是出过土匪的。但这话大队长不敢说，他媳妇儿就是马家庄的，这话要说出来，他今天可就不好过了。 而另一边，宋清欢到了公社后并没有停歇，而是继续朝县城的方向赶。 她心里有一种感觉，冥冥中好似有什么在给她指引，告诉她方向，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停，也知道什么时候该继续往前走。 自行车的滚轮裹挟着尘土纷飞，公社的路相较于村子里的那段路更为平整，宋清欢丝毫不敢停歇，她怕自己慢上一刻便会让自己的孩子遭受那本后妈文里的结局。 快一点，再快一点！ ———— 另一边，一男一女骑着自行车，男的自行车后座上绑了一对箩筐，上面用稻草盖着，不掀开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歇会儿，歇会儿，我累得不行了。”从出了刘家沟后他们就一直赶路，这一路上连口水都没有喝。 女人扎着麻花辫，脸蛋肉乎乎的，是这个年头里少见的“福气”长相，只要见着她，所有人都会想，这人家里条件肯定不差。 事实上的确是，这两人的生活不差。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距离他们从村里出来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休息一会儿也行。 “那些人肯定不会找过来的。”女人掏出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这样的事情她们做熟了，村里人又没自行车，等那些人找到他们一问，她们就不屑地看着他们随便说一句，那些泥腿子就不敢再问了。 而且村里的孩子多，一家八九个孩子的都有，前些年有些家里不知道饿死多少个，现在丢这么一个两个的算什么。 也就是这次有人想要龙凤胎，龙凤胎比较少见，有些人就稀罕这个。而且这两个龙凤胎长得好，不仅模样好，身上也干净，到时候肯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等把这两个卖了，你让人给我弄来点口红粉饼。”女人说到这里就撇嘴，要不是去年这些东西全从百货商扬下架了，现在也不至于买这些东西还要偷偷摸摸的。 “做完这单，我们就不做了。”男人没有应下来，而是道：“最近上面的风声越来越紧，我们还是先收手。你要的那些东西也别买了。” 男人长了一副老实人的样子，一眼看过去，肯定想不到这人手里干着什么样的脏活。 女人皱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男人神色不是很好，“最近不太平，我们把那几个一块处理了，等后面没事了，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两人干了这么多年，手里面还是有很多闲钱的。 女人点头，在这上面的事儿她都听他的。 “走吧。”男人站起来，重新跨上自行车，女人也忙跟上。 春风并不含蓄，混着阳光一起落在人身上，吹得发丝飘飞。 赶在下午四点之前，宋清欢骑着自行车进了县城，她骑着自行车很快找到了方向，那是县城比较偏远僻静的巷子里，巷子原本住着的是建国前的富户，里面的一排房子全是那富户的，但在建国后，这处的房子就变成了大杂院，一个小院子里面住着近六七户人家。 院子外面都是青砖白墙，现在院子靠近巷子那一排都被开了一扇扇门。原本硕大的院子被间隔成了一个个小院子。 宋清欢推着自行车走进来，还能看见穿着二手军装的年轻人，他们胳膊上都带着红袖标，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坏分子。 县城里的年轻人也很多，很多年轻人无所事事就在街头闲逛，宋清欢看了一眼后收回视线，她骑着自行车继续往巷子里面走，目光划过墙面上‘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的标语，一个个小院子里嘈杂的人声传入耳中，等她穿过巷子后便消失不见。 耳边隐隐还传来疑惑声：“这是哪家来人了？” 院子里住的人相互都认识，巷子里面来一个陌生人都能被注意到。 “谁知道呢，也许是哪家来人了吧。” 这巷子最里头只住着一户人家，盖因为那处地方挨着茅房，等天气热的时候，里面的味道忒难闻。 最里头的房子也是最小的，是搭着院子建的，并不大。 越是靠近，宋清欢的心跳声就越大。她没有报警，是因为这两人若是惯犯，那肯定有通风报信的人，她甚至连向周围人打听一下都不敢，就怕这里面的人得了信儿直接跑了。 脚底的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越来越近了，她甚至能听见轻微的说话声。 这时候回来了会儿的两人将箩筐里依旧在昏睡的孩子藏起来，男人还在问：“怎么还在睡？你可别弄傻了。” 傻了可就不值钱了。 “我要是不喂多点，咱俩现在能出村子吗？再说了，这么小的孩子，傻不傻能看出来？” 也是，这么一想男人也就不再纠结了。 刚将两个孩子藏好，这时候他们的院门被敲响了。 “谁啊？”问了一句，但门外的人没出声。只是手指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地扣在门板上。 第3章 军属证 他们干这活必然不可能就他们几个，他们确实有专门蹲守报信的人，一个在派出所那边盯着，还有一个是巷子里的人，只要有生人进来打听，察觉到一点苗头就赶紧报信。 他们也知道自己干这个事情是很严重的，所以盯得很紧，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快速撤离这里。 男人指了指门，又看向女人指了指后面的房子，女人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这时候男人嘴里一边应着，“来了，来了。”一边朝院门处走去，他们住在这里，平时也会有人过来，但很少。 心里警惕着走过去，男人露出和往常拉开门时一样的表情，到时候看见因为失去孩子而神情憔悴的父母，他脸上的表情会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他如同一个旁观者欣赏着失去孩子的父母脸上的痛苦，等差不多了，藏在房间里的女人再走出来，皱着眉骂骂咧咧。 他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配合默契。 是啊，一个穿着干净的城里人又怎么会要他们的孩子？ 这种情况很少见，但他们应对得很熟练。 要是门外是来找孩子的，男人拉开门的时候还在想，接下来就听着对方绝望哭诉，然后恰到好处地伸手扶住人安慰几句。 急促的敲门声持续响起，这种敲门声只有在失去孩子的父母身上听到过。 伸手来开门，男人抬眸看过去的时候，一根黑褐色的东西猛地朝他砸过来，耳边响起嗡鸣似的声音，头晕目眩之际，那跟黑褐色的东西又朝他头砸过来，温热的液体在他的额角喷涌而出。 “嘭！”目光晕眩，男人倒在了地上，他被那一棍敲晕了过去。 宋清欢握着门栓的手在抖，男人额角的血喷出来的时候飞溅到了她脸上，她顾不得擦拭，猛地跨步走进去，就和从房间里听见动静走出来的女人对视上。 女人看见她脸上的血，又看见她手上拿着的门栓上的血，没忍住惊叫出声。 宋清欢快步冲过去，举起手里的门栓就朝女人砸过去，女人反应过来连忙要躲，却被宋清欢抓住了衣裳，她猛地往后一拽，女人就仰倒在地上。 跌坐在地上，女人这才觉得恐慌，这陌生女人的力气好大！她还想跑，却被宋清欢一脚踹在地上，而后那被宋清欢握在手里的黑褐色门栓就砸在了她的脑地上。 如同给田里的稻谷脱粒时，将手里的稻子高高扬起，而后在猛地拍打在打拌桶里，谷粒四散。 宋清欢有些急促地喘气，她伸手推开了房间的门，房间里四四方方的，正中间是一张木床，床上铺着蓝灰色的床单和铺盖，而在床前面是一张方桌，在她的左边有一个柜子。 她伸手打开柜门，柜门里面没有装多少东西，一眼就能看出这里面并不能藏什么。 她又试了一下将柜门推开，刷了清油的柜子应声倒地，露出了柜子背后的通道，通道呈方形，约莫有一张四方桌大小的门板挡在了上面，门板上还有一把铜锁。 宋清欢去女人身上搜，果然在她脖子上搜到了一把钥匙，将门板打开后，里面传来了一股屎尿的恶臭味，这味道混合着这房子旁边茅厕里传来的味道，并不怎么明显。 “年年、岁岁！”宋清欢有些急切地喊出声。 “呜呜！” “呜呜！” 宋清欢四肢伏地爬进去，借着刚被打开的门板透进来的光线，才看见这一个狭小空间里的现状。 年年和岁岁被布条绑住了手脚，就连嘴里也被塞满了破布，除此以外，这里面还有几个孩子，他们都和年年岁岁一样，手脚被捆住，嘴里也被塞满了破布。 而现在看见她，所有孩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尽管只是一点微光，但足够亮。 她伸手快速将几个孩子拖出来，院子外面传来了惊叫声，“杀人了！” 宋清欢无视掉，等将这里面的几个孩子都拖出来后，她伸手给他们解开身上的绳子，很多孩子的手脚已经被粗麻的绳子磨破手腕和脚腕上的皮肤，上面都是青紫的痕迹。 也不知道这些孩子都被关了几天。 等做完这些，她伸手将年年和岁岁抱进怀里。 差一点，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妈妈。”两个孩子依恋地靠在宋清欢怀里，在其余孩子羡慕的目光中，宋清欢亲了亲两个孩子的脸，“在一旁等妈妈将事情办完，好不好？” 顾朝年和顾朝岁点头，顾朝年还对妹妹说：“哥哥陪着你，妹妹、不怕。” 顾朝岁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摇头，“不怕，哥哥、不怕，一起陪、妈妈。” 两个小孩都很懂事，但那双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宋清欢。 宋清欢拿起绳子走出去，将躺在地上的男人女人都绑了起来，期间不管谁有清醒的趋势，她都毫不客气的在给上一拳。 做完这一切，宋清欢握了握手，她之前也算力气大了，但没有哪次像现在一样，精力充沛，力气也比以往大了许多。 她在心里默念，【谢谢你。】 但那道温柔的女声并没有回应，而这时候，外面一窝蜂跑来了很多人，都是被方才不知道谁的尖叫声吸引来的。 “嚯，真的死人了！” 众人忍不住看宋清欢，她脸上还有血，一旁被她放在地上的门栓上也满是血，再瞧瞧被她捆起来的两口子，众人一边看她一边嘀嘀咕咕。 “这男的平时很老实啊，女的虽然泼辣了点，但也用不着杀人吧。” “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个杀神哦，真吓人。” 说着真吓人，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走开，甚至还凑得更近了点。 “这女的不刚才骑着自行车进来的吗？”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穿着制服的公安走进来，“大家伙都让一让，公安办事，都散开，散开。” “哎哎，唐家的小伙子，等办完案子，给咱们说说啊。” 公安里面有家住在大杂院的，这会儿就有熟悉的街坊邻居出声招呼。 办案的公安没应，众人目光紧盯着站在院子里的女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宋清欢摊开了手，她手中是一张纸，“这是我的军属证。”与此同时，她身后的房门慢慢打开，几个孩子从房间里面探出了头。 第4章 厨神系统 “军属证啊，这是军人家属，我刚就说她看着不像坏人！” “就是，我也是这么想的，结果一看，果然！” “那不是咱们院里陈家的那个小男孩吗，听说这小孩特别聪明，说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我也听说了，这小孩不管你问他啥样的数学题，他一口就能答出来，他丢了后，陈家人都急坏了，家里的老人气得得了急病，人一下子就没了！” “陈家小子怎么会在这？” 众人看看地上绑着的两人，再看从房间里冲出来抱着女人的两小孩。 其余小孩也跟着出来，都站在了女人身后。 “这两个不会是拐子吧！” “咱们巷子竟然住着拐子！” 公安们也收起了武器，他们先是查看了宋清欢手中的军属证，随后朝宋清欢敬礼，“同志，接下来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他双手将军属证递给宋清欢。 宋清欢松了一口气，随后点头，“我的孩子还有这些孩子已经饿了，能不能劳烦你们去供销社帮我买些饼干来。” 她给了一张一斤的粮票，还有五毛钱。上次买的时候，普通的动物饼干和钙奶饼干一斤一角三分钱，贵一点的就是桃酥和苏打饼干，要两角钱一斤。 也不知道现在供销社还有没有，也只能拜托他们帮忙买了。 粮票是顾清宴寄回来的，想起他，宋清欢动作顿了片刻，随后将粮票和钱放到了公安手里，“劳烦。” “不麻烦，不麻烦，随手的事情。” 宋清欢见对方接了粮票，便要伸手去抱年年和岁岁。谁知道两个小孩扭着身子躲开，岁岁小大人似地伸手挡住宋清欢的手，“妈，累。” 然后又伸手牵住哥哥年年的手，“自己、走。” 年年跟着点头，“自己走。” “可是妈妈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你们，现在很想抱着你们，你们可以让妈妈抱抱吗？”宋清欢说完张开手，年年和岁岁立马扑进了她怀里。 这一刻，宋清欢所有焦虑都消失了。 将两个孩子抱着在公安的保护下朝公安局走，门外她停在那的自行车也被围观的热心人推着往公安局走，“放心吧妹子，我保管你的自行车好好的停在公安局的门口！” 不过还没到公安局，听到信的陈家人不敢置信地冲了过来，“真的是我们家牛牛啊，真的是我的牛牛！”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陈家人在众人的安慰声中平复了一下情绪，随后几人带着孩子朝宋清欢跪下来，“同志，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家孩子就回不来了！” 宋清欢抱着孩子没办法去搀扶她们，忙道：“我也是母亲，我懂你们的心情，快别这样，咱们这是新社会，不搞那一套！” “对对对！我们不搞那一套！”陈家人连忙起来。 然后他们这么一大群人轰轰烈烈地朝公安局走过去，一路跟着走过去，还一边朝不知情的人说这件事的经过，好像他们在现扬围观了全程一样。 时不时还有人朝被押送着的男女啐上一口，惹得押送这两人的公安苦不堪言，“我说婶子大爷们，你们看着点啊。” 别往他们身上吐啊！ 不过好在这么多人跟着走过来，剩下的公安同志能更好的检查留在房子里的线索。 年年和岁岁一会儿将脑袋埋在宋清欢怀里，一会儿从宋清欢怀里探头出来四处看。脑袋还时不时凑一块嘀嘀咕咕，随后又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宋清欢也忍不住微笑，她用脸蹭了蹭两个孩子毛绒绒的脑袋。 因为她是涉案人员，没那么快回去。她拜托公安帮忙拍了一份电报发回去，告诉她婆婆和公公孩子找到了以及她没那么快回去的事情。 继而又在公安的陪同下去招待所办了入住，好在接下来的一切都还算顺利。 在招待所婶子的热情下，宋清欢带着孩子住了进去。 “同志，你真勇敢。”招待所的婶子给宋清欢提上来一壶热水，“我都听他们说你的事情了，你还是军属啊。” 宋清欢点头，她将两个睡着的孩子放在床上，将孩子身上的外衣脱下来，快速地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身体，这才盖上被子。 “照顾这两个孩子不容易吧。”她说完这句就不再提了，给宋清欢说了房间里面的东西各自在哪后便下去了。 “婶子，谢谢了。” “谢啥啊，都是为人民服务。” 招待所的单间一块二一天，加上吃的三餐六角钱还得有粮票才行。 这会儿天色也晚了，粗略地洗漱一下，没过多久刚才离开的婶子就端着餐食上来，上面还有一个热馒头。 “这是给军属的优待。”婶子将餐盘放到桌上，“刚才的热水也是，我看你带着孩子不方便，就帮你把东西拿上来了。” “真的是麻烦你了。”宋清欢不善于表达感谢，她有些不好意思。 “别客气，妹子你可是咱街道上的名人了，都在说你今天的事情，你可太厉害了。”婶子笑起来，那双眼睛亮亮的，“你要是实在想感谢我，你就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那两个人打趴下的。” 说着婶子挥舞了一下手，好像自己也把那俩拐子给揍了。 宋清欢：“……我敲门的时候，他一开门我就一门栓敲了下去，可能是我经常干活力气比较大，那个男的一下子就被我敲晕了……” 她说得干巴巴的，但那婶子听得很起劲，好像自己也跟着经历了一番。 等婶子走了，宋清欢叫醒两个孩子起来吃饭。 两个孩子打着哈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效的原因，有些犯困。今天把孩子救出来后医院就下班了，晚上除了急诊，别的都不接。 稍稍吃了点，两个孩子就去睡了。 宋清欢刷完牙躺在床上，这时候那温柔女声再次出现了：【不用谢，我想，我应该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是因修仙界食修祈愿而所生的灵物。你可以称呼我为系统，某一个世界的人就喜欢这么称呼我，我觉得很有意思。】 “系统？” 【对，厨神系统。】 【作者有话说：我看有读者对女主拍电报这个事情不理解。我来解释一下，65年，城市和农村实行的是两套管理系统，生产队的人去县城买肉什么的，可以不用介绍信，只要不留宿，待的时间不久就不用介绍信。 但是，县城的人要去生产队或者公社就一定要介绍信！！！这是必须的，不然被抓到，没有介绍信就是盲流！ 所以女主在这个情况下，拍电报是最佳选择！ 已知条件，人生地不熟，自行车是借的。选择让陌生人送消息回去，根本不靠谱。 就算有人愿意送，还得去开介绍信，把流程走下来才行的！电报可以直接到公社，公社会让配了自行车的邮递员进行配送，这是效率最高的做法。】 第5章 愿景 【人间烟火气，最是暖人心。 我承接了食修们的心愿，他们希望众生无饿、无忧、无虑、无痛、无妄。解众生苦，修众生味。这是我的修行之路。 至于找上你，我历经这么多世界，明白这愿景非一人之力可为，传道授业解惑，想来也能让食修们的心愿圆满上两分。 所以，你愿意跟着食修们学厨吗？】 宋清欢能想象出那是怎样的一群人，他们有着共同的信仰，如同那一片片奔赴在前线的军绿色身影。 “我……两只手的手筋断过。”宋清欢举起自己的一双手，她手指并不纤细，指节处有些粗大，手指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口，这是自小学厨的时候练刀工练的。 这些都没什么，唯独手腕上那两道狰狞的疤痕，让她失去了握刀的机会。她没办法再握住菜刀对食材进行精细加工处理。 宋清欢，生于御厨世家。爷爷宋明德生有两子，大儿子宋继昌，二儿子也就是她的父亲，宋继安。后大伯生了三个儿子，分别是宋建国、宋建民、宋建安。 早年，大伯宋继昌一直留在镇江老家，原本家里是有酒楼的，现在酒楼改成了国营饭店，她大伯是里面的主厨。 她父亲则毅然从军，而后在军中认识了她妈妈唐安悦，两人在伟人像下宣誓，结为了夫妻。 再然后……十三岁那年，父母牺牲，她成为了烈士子女。 消息传回老家的时候，宋清欢还在练习，她知道爸爸给她取名清欢也是想让爷爷别那么伤心，爸爸的厨艺比大伯更好，爷爷想让爸爸留在家里的。 只是父子意见不合，爸爸选择离家从军。 宋清欢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回了镇江老家。家里最大的堂哥比她大了十岁，二堂哥比她大八岁，三堂哥比她大六岁。 她五岁的时候，就看见三个堂哥在爷爷的监督下在厨房学厨。 那时候她经常混进厨房，奶奶就会过来把她拉走，她不愿意，顶着爷爷严肃的脸色，到底是留了下来。 在厨房里五岁的她也干不了什么，但在爷爷教导几个堂哥的时候，她也记住不同刀工，不同的食材有不同的处理方式，那会儿还有早市，她年纪小小的每天早早起床就跟着宋老爷子去买菜。 这买菜也是有讲究的，要通过看、闻、摸等方法观察食材的新鲜程度，好的食材很重要。 她跟在爷爷身边，总是能看到一脸严肃的爷爷时不时对她露出笑容，爷爷说，她的天赋比她几个堂哥高，是天生学厨的好料子。 ………… 她以为自己已经将这些忘了，却发现这些全都存在她的脑海中，一经触动，过往的经历分毫毕现。 但她又想起今天白天的那碗神奇的粥，那粥超出了她的认知，像是神佛挥指间铸成的仙物。 【你只用说，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宋清欢握了握手，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太激动，她的手指有些不受控制地挛缩，既然如此，“我愿意。” 【如此，欢迎你来到厨神系统。】 不等她继续回忆，厨神系统出声，宋清欢眼前一黑，再次睁眼时，周围的空间好似有一道亮光划过，亮光上面镌刻着许许多多的人影，除了周围的环境不一样，人不一样，但他们手中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做饭。 眉眼间或带着洒脱，或是幸福，或是落拓，但都在美食缭绕的雾气氤氲下，变成了一道道流光，汇聚在一起，最后亮光越来越盛，宋清欢有些不适地闭了下眼睛，再睁眼，面前变成了一间宽敞的厨房，里面已经有一道人影。 “还不进来。”一道冷肃的声音响起，宋清欢这才走进去。 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她心脏跳动得有些快，仿若以前挣扎着才能走上的道路，此时在她面前却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拓宽，许许多多的厨道先辈们都在这条路上等她。 放在身侧的手有些紧张地握成拳头，她走进去后才发现厨房的一侧摆上了一筐土豆和一筐萝卜。 这些她都见过的，8岁终于能摸菜刀后，她就开始切这些东西锻炼厨师的基本功。 不过自从手筋断过后，她就再也没有碰过了。 “杵在那干嘛？还不动手？” 进去后，宋清欢这才看清楚里面的人影，是一个穿着整洁的黑色衣衫，但模样看着很没精气神的中年女性。 宋清欢喊了一声：“老师。” 那人没动，宋清欢去取了些土豆清洗，将表层的皮刮掉后，她来到砧板面前，垂眸盯着一旁的菜刀，半晌，她伸出手握了上去。 以往她尝试过很多次，她每次提起菜刀，手腕上就会传来一股钝痛无力，但这次……没有，没有任何不适，就好像她的手腕恢复到了受伤前的状态。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就是好了。 她几乎迫不及待地伸手拿出一颗削完皮的土豆，握紧手中的菜刀后便采取直刀法切手中的土豆，虽然有些不适应，但她很振奋，清冷的面颊微微泛红。 切了一颗又一颗，直到要将自己洗好的土豆切完时，一旁的人影动了，她来到宋清欢身边，她伸手，手中出现了一把和宋清欢手中一样的菜刀，甚至旁边盆里的土豆数量也和她一样。 在宋清华地注视下，她动起来，手中的菜刀如臂使指，圆溜溜的土豆很快就变成了宽度一样的圆片，然后在她的菜刀下变成粗细均匀的土豆丝。 她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明明采用的是一样的刀法，但她的动作就是更利落干脆，更加流畅自然。 再看切出来的成品，宋清欢只觉得自己切的惨不忍睹。对方的看过去只觉得每一根粗细均匀，而自己的粗略看过去还行，但完全经不起细看。 自己这些年真的退步了很多。 她深呼吸一口气，内心激动的情绪散去，目光落在面前的砧板上，刚才她处理好的土豆重新出现。 穿着黑衫的女人开口：“继续。” 宋清欢重新握上了手中的刀，她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切了多久的土豆，那一筐土豆仿佛没有切完的时候，沮丧、怀疑等情绪都出现过，但都在重新握上菜刀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6章 回家 两个孩子一人占据她的半边脸亲亲。 不过，两个孩子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出声，这会儿看宋清欢醒了过来，年年岁岁立马靠到她身边，嘴里黏黏糊糊地喊着，“妈妈，妈妈。” 宋清欢露出个笑容，她从床上坐起来快速穿好了衣裳，明明感觉在那间厨房里面待了很久，但拉开窗帘一看，这才仅仅是过了一夜而已。 她动了动手腕，原本无力的状况好像消失了。 【你的手腕已经好了，希望你能好好继承他们的衣钵。】 “我做出来的食物，也会那样神奇吗？”宋清欢握紧了手。 【你后面会知道的。不过你的世界无法修仙，你能继承到哪一步，全看你自己。接下来没什么事的话，我不会再出现。】 “我会好好学习的。” 宋清欢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皮肤上的伤口还在，但内里已经好了。 “谢谢。”她低声呢喃着忽而勾唇笑起来，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穿过玻璃头进来，她转头看向躺在被窝里玩的年年岁岁，“以后妈妈做饭给你们吃，好不好呀？” “好！” “好！” 在年年岁岁眼里，妈妈宋清欢超级超级厉害，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有坏人抓他们，妈妈一出现就把坏人打跑啦！ 超级超级厉害哦。 吃了早饭，昨天陪同她来招待所办入住的公安李向阳已经到了，宋清欢抱着孩子下楼时，她已经站在一楼等着了，穿着干练的制服，看起来十分精神利落。 “宋同志！”李向阳看见宋清欢，忙走过来，“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宋清欢点头，李向阳接过她怀里的年年，帮她分担了一下，“那我们就直接去公安局。” “行。” 昨天的事情经过一夜发酵，宋清欢发现知道的人变得更多了，李向阳陪着她往公安局走的时候，一路上都有人看过来，甚至还有人问她那事情是不是真的。 好不容易到公安局，宋清欢才松口气，就看见了负责她这个案子的组长庞安国带着一个女同志走过来，“这是县政府宣传部的干事郑红英，她昨天听到你的事迹后便想过来采访你，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不过采访的事情得靠后，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宋同志。” “没事，我在这等会儿就行。”郑红英笑起来，十分干脆爽利，“我可以在这陪两个孩子玩玩。” 年年和岁岁不怕生，两个小家伙来到陌生地方不哭不闹，还好奇地东张西望，两人还时不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两句。 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看着看着就觉得很有意思。 “那麻烦你了。”说完后，宋清欢就跟着庞国安来到一间小办公室，一起来的还有今早去接她的李向阳。 “我们在俞得志夫妇俩的房子里面发现了账本，这边想请你说一下昨天的经过。”庞国安本来想抽根烟解困，但看了一眼两个女同志一眼，摸到烟盒的手还是收了回来。 昨天他们快速盘查，很快就将俞得志夫妇俩的下线抓住了，甚至还有街道办的干事，街道办的干事负责给他俩办理介绍信，到时候这两人得的钱，分给那干事一层。 不过那干事也留了个心眼，怕这两人不给他钱，将俞得志夫妻开过的介绍信的存根联藏了起来，这对于后续找到那些被卖的孩子很重要。 本来局里一直在追查的几个孩童失踪的案件，现在倒是可以一起结案了。 宋清欢早有准备，她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缓缓道来，“……我公婆一个去了马家庄，一个在村里附近找，我听说还有一个来了县城，就问大队长开了介绍信借了自行车往县城来。 在去公社的路上我就四处打听，他们也是骑自行车，但有一辆车后面绑了两个箩筐，刘建国家并不富裕，怎么可能在给他们装两箩筐吃的。 村里也没听见他们换东西的消息，所以那两个箩筐肯定有问题。 还有，这两人给刘建国送了一尺粗条灯芯绒的布，这么贵的布送刘建国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这是为了什么？过年都见不着的亲戚，一来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就是想让村里人觉得他们不差钱，所以不会干出偷孩子这事儿吗？” 刘建国一家子爱炫耀，村里人都知道这事情。 “所以你怀疑俞得志夫妇？” “对。” 庞国安点头，一旁的李向阳将这事情记下来。 李向阳没忍住朝宋清欢竖起大拇指，很少有人这么机敏，宋同志很聪明啊。 宋清欢愣了一下，微微抿唇露出个笑容。 庞国安没说什么，昨天宋清欢并没有先去巷子，而是去了俞得志两人介绍信的地址，她确实很聪明，一路上并没有过多打听，这才没有导致俞得志两口子转移地点。 经过一晚上的审问，俞得志夫妇俩也吐露出了实情，这两人可谓是狡兔三窟，在县城的房子就不止那一处。 她在自己的笔录上签了字，又接受了郑红英的采访，这才离开公安局。 结果在公安局门口遇到了等在那的陈家人，在公安局门口婉拒了陈家人送的肉和点心，她找陈家人换了两个不大不小的箩筐，将箩筐绑在自行车后座，这样她骑着自行车带两个孩子回去也稳当。 给钱不大稳当，宋清欢去供销社买了些鸡蛋，当是换的。 陈家人如何都不收，宋清欢好不容易才让他们收下。她在外代表的是军属，宁愿吃点亏她都不想占便宜。 去找庞国安和李向阳了解案件详情的郑红英出来正巧看见这一幕，想起李向阳的话，宋同志确实很聪明。 不管是在找孩子将两个拐子的窝捣毁了这事上，还是在这些小事上。 现在“四清”工作组正在各地进行清查，小心谨慎点准没错，以免有心之人拿这事做文章。 宋清欢并不知道郑红英的想法，她先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医院一趟，今天两个孩子精神头都还不错，检查后，医生说两个孩子没什么大事。 如此宋清欢稍微放下心，她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回刘家沟，家里两个老人应该担心坏了。 两孩子被带到城里来的路上都睡着了，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会儿回去的时候坐在箩筐里吃着桃酥还觉得颇为新奇。 第7章 发飙 去供销社的时候，她看见肉铺上还有些大筒骨和瘦肉，就买了些，大筒骨因为没有肉倒是没要肉票，像肥肉、排骨、猪下水那些东西早早就没了。 猪下水不要肉票，但肯定是买不到的，人家有关系的早早就定下了。 大家都识货，可不会剩下。 只有猪血、大筒骨和瘦肉剩下了些，宋清欢都买了些，今天一斤猪肉需要一张一斤的肉票和八毛钱。大筒骨两毛钱一斤，猪血一毛钱一斤，这两种不要肉票，宋清欢就多买了点。 除了这些她还买了些大料，大料一人限购二两，她买得少，虽然调料贵，但买不了多少点就还好。 等回到刘家沟的时候，正好遇见村里下工，一大群人正在村子里晃晃悠悠地回家呢，就听见有小孩喊宋清欢回来了。 顾定安和李玉兰立马冲了出去，昨天下午两人收到了宋清欢发来的电报，但还是担心，直到现在见着人了，这心啊，才踏实下来。 “你昨天落水，现在身体咋样啊。”李玉兰虽然关心孙子，但也关心儿媳妇。 “妈，我没事。”许是压在心里的石头没了，宋清欢还觉得轻松了几分。但她没有生病，应该也有那份粥的原因。 “那就好，那就好。”李玉兰总算踏实了，这会儿顾定安看完孙子孙女，眼眶发热，又不想让人瞧出来，闷头跟在李玉兰身后不说话。 “爸，我们没事，你也不用自责。”宋清欢和两位老人生活也有两年了，公爹性子比较柔，家里当家做主的是李玉兰，顾家很多事情都和别家反着来的。 这心放下了，李玉兰眼皮子一抬，犀利的眼神往刚下工的人群中一扫。她看了宋清欢一眼，捏了捏她的手，抬高了声音喊，“刘三伯！” 宋清欢微愣，随即笑起来。 她很庆幸有李玉兰这么一个护犊子的婆婆，她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 李玉兰朝一个方向冲过去，她拿着宋清欢带回来的门栓，直奔刘三伯家方向走。 刘三伯家的大儿刘铁根今天没上工，该说自从昨天宋清欢落水后，他就一直没上工。 今天刘铁根也跟个鹌鹑一样躲在家里头，这时候听见李玉兰又尖又利的声音在自家院子门口响起，他立马就怂了。 李玉兰是什么人，那是年轻的时候诳过鬼子，坑死了鬼子的人！ 就凭着这个，队里的男女老少谁不敬她几分。 这会儿闹到刘三伯家门口，刘三伯脸色难看，却还是忍着没说什么。刘三伯的媳妇儿，也就是刘铁根他妈这会儿一个劲赔不是。 刘三伯家的日子比较难过，这会儿黄泥房子都塌了半边，就等着开春后重新拾掇一下，这样家里的两个儿子也好说媳妇。 “让你家大儿出来。”李玉兰握着门栓杵在刘三伯院子门口，身后都是跟过来看热闹的村里人。 这些人大部分和刘三伯家一个姓，祖上都一个祖宗出来的。 “顾家的，你儿媳妇也没啥事，你这也犯不着找刘家的事情呀。” “就是呀，你儿媳妇没事，还把你家孙孙找回来了，这是双喜临门的好事，你这会儿闹事也不太好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计较了。” 李玉兰当即冷笑一声，用门栓指着第一个说话的人，眉毛一扬，当即啐了一口，“今天我把你推河里，我再把你捞起来，你别和我计较，行不？” “还有你，你有什么面子，老娘当年坑杀鬼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躲在哪哆嗦呢，你还好意思提面子，我要是你，我就撒泡尿好好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 看热闹的村民立马哄笑出声，说话的两人面色涨红，小声嘟囔，“这不是为你好吗？” 其余大部分人都在看热闹，大家伙都在一个村子，知道李玉兰是什么性子。 李玉兰，这时候转头看向刘三伯，她冷笑一声，“我跟你说今天这事情我儿媳妇没报公安都看在大家是一个村子里的人面子上，你今天要是不把刘铁根交出来让我好好收拾一顿，我就亲自跑一趟公安局，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把你家大儿栓你裤腰带上不成！” 刘三伯黝黑的面庞上的而肌肉抽动片刻，他蒙头往屋子里面走，将一直龟缩在房子里的刘铁根拖了出来。 “爹！她会把我打死的！她会把我打死的！” 刘铁根都不敢看李玉兰，李玉兰是村子里最厉害的女人，就连挣工分都比一般男的挣得多。 自然，力气也比一般的男人大。 他那天就看宋清欢一个人在河边，就起了些心思，但这不是没成吗？ 宋清欢63年下乡的，她是城里来的知青，不过有一次他听到了大队长和人说什么，宋清欢应该是家里出事了，不然不可能连知青安置费都没有。 那段时间村里给她说媒的人不少，她城里来的，模样好看，听说还是个高中生，那段时间她住的屋子外面时不时就有村里的年轻人过去溜达。 但后来宋清欢嫁给了顾清宴，村里觊觎她的人就少了。 那天他就起了个心思，没想怎么着。真的，他就想调戏一下她，谁知道人怎么就被推到河里去了。 但他也知道这话不能说，这话要说出来，村里人不知道怎样先不说，面前这个悍婆子会直接把他打死！ “婶子，婶子我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刘铁根哭得一脸鼻涕，李玉兰看也没看，握着门栓就砸了过去。 这事情安排在村里解决，就是为了出这一口恶气。 同时也是为了把这事情定性，这事情明面上绝对不能扯到男女关系上，女人在这个世道本就艰难，就算把刘铁根送到了公安，就像村里人说的，她儿媳妇没事，能给刘铁根劳改几年？ 当时的事情只有她儿媳妇和一个小孩知道，她被捞起来的时候说是刘铁根推的，而后才昏迷过去。 但说到底，村子里大部分人姓刘，那小孩也姓刘，她不会去赌。 比起让刘铁根劳改，还不如让他在床上躺上三个月！ 也好让村里人知道，别把眼睛盯她儿媳妇身上！村里那些婆子和男人的眼睛真的能逼死人！ 刘三伯家的院子里面很快响起刘铁根的惨叫声，周围围观的人也跟着龇牙咧嘴，好像那门栓一下一下的，也落在了他们身上。 第8章 酸菜猪肉炖粉条 等做完这些，她笑着将手里的门栓一抬，没看瘫软在地上的刘铁根，转头看向刘三伯，“这件事情在我这就翻篇了，我李玉兰说到做到，大家伙可都帮我做个见证。” 说完李玉晃了晃手里的门栓，“说到底我们还是一个村的，闹得太难看了，对咱们村的名声也不太好。到时候咱们队评先进生产队，这名声可不能坏了。” “对对对，还是玉兰妹子说得对啊，我听说评上先进生产队，到时候通电什么的都先紧着这些村呢！” “就是就是。” “……” 关系到这些，村里人瞬间统一了口径，李玉兰这才算满意，这下子村里那些爱嚼舌根子的老婆子和混子都得警醒着点。 这时候一直没出声的大队长开口：“行了行了，都散了，吃完饭还要上工，都不累啊！赶紧都回去！” 李玉兰没有凑过去，顺着人群回到了家里。 “妈，你回来啦。”宋清欢正在洗酸菜，她笑道：“刚才隔壁的王婶子过来一趟，非要送我们这些东西。” 王婶就是当时帮忙看孩子的人，她老公叫刘昌，住在她们隔壁。 “送了就收下吧，等咱家自留地里的韭菜长出来了，我给她割一把过去。”李玉兰来到宋清欢身边蹲下，伸手就要接过她手里的菜，“我去做饭。” “妈。”宋清欢喊了一声，伸手挡住她的手，“我来吧。” 李玉兰愣住，宋清欢手腕上的那两道疤痕她是看见的，那么狰狞的疤痕，可想当初受伤的时候有多严重。 “妈，我想进厨房了。” 李玉兰知道宋清欢是从小学厨的，闻言愣了许久，回过神来忙道三个“好”字。说完她又站起来，“我去给你烧火。” “顾定安！”说着，她又偏头往堂屋的方向喊了一句，“你过来一下。” 等喊完人，她偏头跟宋清欢解释，“大队长今天在我去刘三伯家闹的时候也没拦我。你去县城他也帮忙了，我想着让你爸趁着现在各家人在各家吃饭，这会儿过去把自行车还了，顺便送十个鸡蛋过去感谢感谢人家。” 宋清欢点头：“妈，我听你的。” 李玉兰是真心疼自家儿媳妇，自家儿媳妇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乖了。 性子十分乖巧的宋清欢清洗好酸菜后走进了厨房，被遗落在水井处的门栓沾了点水，带着些许血色的水浅浅地漾出一小滩痕迹。 顾定安去还自行车送鸡蛋，年年和岁岁就送到了厨房，跟着李玉兰坐在灶口处烧火。 橙红的火光映照得两小只脸蛋微微泛红，一双双眼睛亮得如同天空中的繁星。 宋清欢垂眸将手中的一把酸菜快速切好，她准备做酸菜猪肉炖粉条，将葱姜蒜备好，又取出了一些花椒，随后往锅里倒入热油。 她是回来后看见了泡好的粉条才准备做这个的。 不过酸菜猪肉炖粉条的猪肉最好用五花肉，但没有这会儿用瘦肉来做也行，家里现在吃的也都是猪板油熬制出来的猪油，这样做出来的酸菜猪肉炖粉条也还是很香的。 凉油下锅，锅里冒起油烟，宋清欢眯着眼睛瞅准油温合适的时候，下了姜蒜爆香，随后才是切好的猪肉，因为是瘦肉，所以她提前腌制过，以免炒的时候将肉炒得太柴。 “妈妈、妈妈！” “香！香！” 两小只蹲在灶口急得不行，等宋清欢将酸菜倒进去进行炖煮的时候，两小只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宋清欢微眯着眼：“妈，这时候火小点。” “哎，好！” 宋清欢将还没有加入酸菜的粉条和肉提前盛了一些出来，这部分的粉条调味没那么重，适合小孩吃。 剩下的那一部分就是大人吃的。 家里有孩子，总要考虑小孩的饮食。在这方面，李玉兰很少和宋清欢争执，比如宋清欢不让让小孩吃过多的盐，她就听了。 除了瘦肉粉条，还单独给两小只蒸了两碗蛋羹。 “我和你爷爷做饭的时候，你们俩可没这么积极。”李玉兰一手抱起一个孩子，“先去洗手。” 走出厨房的时候，李玉兰也没忍住吸了一口气，也不怪这俩孩子这么激动，儿媳妇做的吃的，确实很香啊。 被酸菜炖煮过的粉条和猪肉，不仅带着肉香，还带着酸香的味道，闻着就十分开胃。 这香味不仅在顾家飘，也飘到了别家。 这时候就有人酸了，“这顾家今天还有心情吃好的，心真大。” “别说了，听说顾清宴结婚那年人家就是营长了，他一个月的工资养活一家人绰绰有余。” “切，再有钱也没去城里啊，都两年了听说顾清宴连封信都没寄回来，谁知道怎么样了。” “行了行了，就算没有顾清宴，顾家三个大人的工分养活两个小孩子也够了。” “妈，我也要吃肉！” “吃吃吃！你看你老娘像不像一块肉！” 现在家家户户生的孩子都比较多，像李玉兰这种只生一个孩子的特别少见，大部分家里都有两三个孩子，等将这两三个孩子养大了，这几个每人再生下两三个孩子，就这么慢慢的变成了一大家子。 这钱每天都得算着点花，村里的孩子一年到头没一件新衣裳，夏天的时候光着屁股在外面走都是常态。 顾家这边不知道别人在酸，顾定安和李玉兰吃得喷香。 “天爷啊，我这辈子没吃得这么香过。”李玉兰还有些脸红，真不知道之前儿媳妇是怎么把她做出来的饭给吃下去的。 吃了一次宋清欢做的，李玉兰可算知道自己做出来的饭是什么水平了，嗯，也知道顾定安是什么水平了，他做的比她做的难吃多了。 顾定安在一旁点头，两人都是苦过来的，就算后来顾清宴去当兵家里条件好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吃的。 更何况那三年刚过，两人有点钱也不敢乱花，现在这个年头能吃饱就好了，谁还有心情去琢磨怎么弄得更好吃啊。 宋清欢正想说什么，她脑海里响起了厨神系统的提示声：【获得4位食客的满意值，打开系统商城。】 第9章 来信 宋清欢有些意外，但现在不是看这些的时候。 她笑道：“那以后我经常给你们做好吃的。” 其实，比起以前来说，她的厨艺还是有些退步，好在她的味觉还是一如既往的灵敏，能够轻易察觉到食物味道不同的地方。 思索着下次需要改进的地方，宋清欢忽然感觉小腿一沉，年年和岁岁困了，抱着她腿就这么闭上眼睛睡着了。 “你陪着孩子去睡会儿，你爸帮你跟大队长请假了，你休息几天。”李玉兰伸手将年年抱在怀里，宋清欢抱着岁岁跟在她后面走进了厢房，“妈，你别担心我，我真的没事。” “就算没事那也要休息几天。”李玉兰给年年脱掉外衣和鞋子，“在这个天落水，别人不养上十天半个月才怪，你就听我的，你好好休息。” 宋清欢笑着点头，她将岁岁脱去外衣和鞋子安置好，忍不住靠在李玉兰肩膀上，“妈。” 李玉兰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这么大的年纪还撒娇，小心年年和岁岁嘲笑你。” 宋清欢垂着眼皮，脸上没什么表情，耳根却悄悄红了，“笑就笑吧。” 小时候，爷爷不是她一个人的爷爷，奶奶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奶奶，她只记得爷爷揍堂哥的时候，大伯母冲上去挡棍子的身影。 李玉兰又叮嘱了宋清欢几句才出去，门被关上，宋清欢也脱掉了外衣和鞋子躺倒在床上。 还是家里舒服。 感慨一声，宋清欢想起刚才的事情，在心里默念系统。 很快系统版面出现在她眼前，这神奇的一幕让宋清欢有些惊讶，她伸出手，直接从面前的版面穿过，再看版面上的字，有长长的一排，食客满意值：4。 菜品：酸菜猪肉炖粉条 熟练度：20（满分100） 刀工：B 调味：A 火候：B 味觉：S 触觉：C （以上等级由SS、S、A、B、C、D，由高到低。） 菜品专属特效：0 系统商城已为您开放，是否确认打开。 宋清欢点了确认，很快面前的版面发生了变化，各种食材出现在了系统页面上，上面的食材从一点满意值到上千满意值不等。 她注意到了系统页面上最上方的字眼，今日食材价格。 也就是说，食材的价格每天都会发生变化。 她看了一眼，现在最便宜的食材是萝卜，两个满意值一斤。 宋清欢犹豫了一下，没有买。她今晚上还想尝试一下，不知道满意值是一个人身上只能永久地获取一点，还是能反复重复获得。 也不知道获取满意值是否会对人体产生伤害。 似乎是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疑惑，系统页面上弹出一则自我介绍。 【本系统食材页面为食修打造的“后花园”，食材自产自销，无污染，无公害。满意值为食客享用食物后所产生的愉悦满足情绪愿力所产生，不会对食客产生任何伤害.本系统遵循天道规则,自然万物,以道起誓,若有害人之心,身陨道消。】 厨神系统的来处她无法探究，但从厨神系统出现以来给她的帮助，宋清欢愿意去相信它。 又研究了一会儿系统页面，她发现了系统厨房的字样，想了想应该就是昨天晚上进去的地方了。 旁边也有介绍，【系统厨房七天，外界一天。】 看到这个介绍宋清欢眼前一亮，她很想提高自己的厨艺，但提升厨艺没有捷径可以走，只能稳扎稳打，有这个她就可以一直练习了。 偏头看了一眼年年和岁岁，她压下心里的激动闭上眼睛。 不急。 她现在有充足的时间慢慢来，深呼吸一口气，等情绪平稳过后，她再次睁开眼睛，选择了进入系统厨房。 眼前的厨房和昨天看见时的一样，连那人所在的位置都没有变过。 “怎么，等我请你进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冷肃，但嘲讽意味十足。 宋清欢默默走过去提起菜刀，刀工是基础，只有不停地练习才会有提升。 调整好姿势，她这才开始切土豆。 厨房里很快响起了切菜的声音，间或夹杂着那道冷肃的声音，“手腕抬高，后方压低。” 宋清欢一一照做。 十三岁那年，她父母双双牺牲的消息传来，而后便是那天傍晚，她去提爷爷要的鱼时被人用麻袋蒙住了头，双手的手筋被割断。 那一年经历的痛苦太多，直到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她甚至忘了怎么握刀。 奶奶带她去看医生，医生说她这是心理问题。 爷爷奶奶并不理解心理问题是什么病，但她手腕上的伤，却让她再也没办法做精细的活，连写字都没办法太过用力。 那段时间过得太过恍惚，恍惚着过了几年，然后爷爷奶奶一脸愧疚地告诉她让她下乡，她心里很平静，下乡……那就下乡吧，总不可能比现在还痛苦。 后来，自称她父母的战友来信，说给她找了一个靠谱的对象，就这样，她和顾清宴结了婚。 等结婚的时候，她和父母的战友见面时才知道，是她父母的领导被下放，父母烈士的身份也遭受到了质疑。家里人怕她连累，选择让她下乡。 其实她下乡的地方也是父母战友安排好的。 不过她和顾清宴才结婚，第二天他就收拾行李回军区，说是有任务。 她不知道顾清宴对这件婚事是否满意……摇了摇头，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土豆上，宋清欢不再想那些事情。 当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就像那本后妈文里描述的未来，谁能确定那就是未来？ 只要她不死，她的孩子绝对不会落入那样的结局。 至于别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手中的土豆片慢慢的变成粗细均匀的细丝，直到外面响起了上工时的大锣声响起，宋清欢才从系统厨房里面出来。 她偏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年年岁岁，起身去收拾院子。 才将院子收拾完，屋里的年年岁岁醒了，宋清欢又去给两个孩子穿衣裳，年年有些急，“妈妈，嘘嘘！嘘嘘！” 说完更急，急得都跺脚了。 宋清欢忙带他去上厕所，等年年上完。岁岁这才表示自己也要嘘嘘，她比年年更精致，醒来就得重新擦一下小脸，还要重新扎辫子，小姑娘很注意自己的仪表。 等把两个孩子弄完，宋清欢就听见大队长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顾家的，你家顾清宴来信啦！！！” 第10章 炝炒莲花白 顾定安和李玉兰忙从地里跑回来，顾定安和李玉兰又哭又笑，两年了，快两年了，这小子快两年了才寄回来一封家信！ 等到了家，就看见宋清欢带着孩子等着。 大队长笑着将信递给宋清欢，“你家这个认字，我就不瞎凑活了。” 说完就起身出去，还将院子门给带上，体贴的给他们一家人留下空间。 宋清欢打开信，在顾定安和李玉兰激动的眼神中将信念了出来。 顾清宴先是说了自己才执行完任务，因为还有些后续问题，他还没办法归家。 信上还说让两老不必担心，直到信的最后，宋清欢顿了一下，这才说：“顾清宴问我要不要去随军，要去的话就回信给他说一声，他去申请房子……” “随！”宋清欢还没说完，就听见了李玉兰斩钉截铁的声音。 顾定安在一旁点头，“对！随军！” 就说这次年年、岁岁被人偷走的事情，要是宋清欢带着孩子在军区，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偷孩子吗？！ 要是宋清欢在军区，她会遇见刘铁根这狗东西吗？ 她长得好，不然当初下乡后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去提亲。 李玉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顾定安和她一样，“不说别的，就说清宴要再出任务，要是时间再长一点，要……要有个万一，到时候我们老两口老了，护不住你咋办？ 就、就算清宴有个万一，你在那生活过，能留下来找个工作，住在里面，有我们老两口帮衬着，日子也不会太差。”就算后面找个人再嫁，那也比在这村里找的好。 宋清欢听见这话忍不住红了眼睛，“妈……”让她感动的是李玉兰爱护她的这份心意。 “你喊我一声妈，你就听妈的。”李玉兰也伸手抹了抹眼睛，“我知道你和清宴没相处多久，去了之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别忍，该说就说，知道吗？” 宋清欢点头。 顾定安在一旁小声道：“这信一来一回还得有将近大半个月时间呢。” 李玉兰立马转头，大声吼他：“怎么？我看起来不知道吗？！” 顾定安不敢吭声了。 宋清欢抿唇笑起来，她家公婆相处得真的很好。 听说年轻的时候，是婆婆看上了顾定安，先让人来说媒的。她还小声告诉宋清欢，当初也就是看她公爹长得好看，不然她才不嫁过来。 宋清欢随军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接下来的日子就开始准备出行要准备的东西，老两口准备跟宋清欢一起过去，怕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不方便。年年岁岁被偷的事情，是真的把他们吓坏了。 等到了那边，顺便见见他们两年都没有见的儿子，见完人老两口就准备回去。 首先就是清点手里的全国粮票，为什么要全国粮票呢，因为地方上的粮票到另一个地方用，另一个地方是不认的。 只有全国粮票最稳妥。 顾家这些都不缺，这些年顾清宴虽然去执行任务去了，但拜托了战友，这两年每个月都给家里汇来一百块钱。 有时候还会有很多票证，除了布票，其余的票都能攒下来很多。 李玉兰怕惹人眼，两人很少花钱买这买那的。村里的一些人恨人有，笑人无，要知道顾家有这么多钱，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这些年顾家都没有添什么大件，当然，也有票不好搞的原因。 “这一大半你到时候都带上。”李玉兰清点了一下家里的钱，有四千多块钱。她这人急性子，有什么事就想当即做好。 下午来的信，现在就忙着收拾了。 “清宴18就出去当兵，今年28岁。他前两年升为了正营级，咱们才攒下的这么多钱。”李玉兰将大部分钱都缝在一个小布袋里，这个小布袋又缝在宋清欢秋衣上。 “妈，我……” 李玉兰：“别说话，听我的。” 宋清欢：“……”她转身出去做饭了。 李玉兰已经完全沉浸在收拾东西的快乐中，顾定安进来嘀咕一句，都直接被吼了出去。 打扫院子那会儿宋清欢就将大筒骨砍了，大筒骨上的肉被剃得很干净，宋清欢洗了洗，用盐水泡了下血水就放进了锅里。 家里还有去年捡来晒干的菌菇，她泡发了后和大筒骨炖在一起。 除此以外，家里还有新鲜的包菜，她准备做一道炝炒莲花白。 炝炒莲花白虽然是一道素菜，但麻、辣、脆、嫩、香，缺一不可。 这道菜对火候的要求很高，以她目前的水准，她还真不知道会做成什么样子。 她学得最多的其实是淮扬菜，淮扬菜是官菜，口味清淡平和。她爷爷便是淮扬菜的传人，他最拿手的便是清炖蟹粉狮子头和文思豆腐。 而淮扬菜很讲究刀工，所以她和堂兄们最开始的时候，便练刀工，直到爷爷认可后，才能开始学着做菜。 等刀工练好之后，便要学的是吊烫，不管是文思豆腐还是三套鸭、大煮干丝，汤是淮扬菜的关键，你不仅要会做，最重要的是你还要会品。 在品上面，宋清欢爷爷都承认自己不如她。 将手中的包菜拆分成四块，去掉硬梗，将剩余的手撕开。手撕开的包菜比切出来的更能入味儿，撕好后就可以去调一份碗汁。 等将碗汁调好，宋清欢将灶里的柴火架好，她记得那年来家里的老师傅在厨房里做菜的样子，那会儿那老师傅是来找她爷爷请教的。 老师傅的炝炒莲花白绝了，那滋味她现在还有些念念不忘。麻、辣、脆、嫩、香俱全，白菜的清香丝毫没有被调味所掩盖，每一分滋味都发挥得恰到好处。 她一边回忆，一边往锅里倒油，油温五成热的时候下花椒炒香，等有一股花椒的炝味儿的时候再下入干辣椒段……“滋啦”一声，青嫩的白菜下锅翻炒起来，当碗汁倒进去翻炒几下，而后便要将醋沿着锅边烹进去，这一瞬间………醋的酸香将炝莲白的香味激发到了极致，也让还在屋里清点东西的李玉兰咽了口唾沫。 瞬间，她就感觉没力气收拾东西了。 儿媳妇要随军了，那她是不是只有这段时间能吃到儿媳妇做的菜了？ 她有些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