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渣夫假死时,老太君杀疯了》
第1章 重生分家时
“母亲,把家分了吧!”
“父亲去了,家里就剩您和二妹,五弟又是个那样的——”
“寡母难撑家,往后你们就轮流由我们兄弟几个赡养。”
“母亲!您三儿媳妇要给您添孙子了,家里添丁进口,花销大,城中那间布庄给我们三房吧!”
“三哥好算计!布庄目前是家里营收最好的铺子,我马上要娶妻了,这布庄该给我!”
——
耳边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不绝于耳。
当了游魂三年的宋今瑶,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夫君刚去世的那一刻。
她披麻戴孝,跪在火盆前,指尖正捏着一叠纸钱往火盆里投放。
“嘶——”
手指被窜起的火星烫到,宋今瑶吃痛,猛然收回手。
她看着手中燃烧了一半的冥纸,怔愣住。
耳边吵闹声仍在继续。
“母亲,您倒是说句话表个态啊!”
“母亲,您一直不吱声,不会是不想分家吧?”
“是啊,母亲,将来您老了左右都是归我们几个儿子赡养,早分家晚分家还不是一样!”
宋今瑶跪在青砖地上,有些茫然的抬眸。
火盆里跳动的火焰将她苍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灵堂内白幡低垂,烛火摇曳,檀香和纸灰的气味在凝滞的空气中交织,硕大的黑木棺椁停于一米开外。
顺着声音,宋今瑶扭头看去,四个儿子就站在她身后,一脸的焦急。
二女儿流着泪,躲在角落。
宋今瑶有些恍惚,视线在四个儿子面上细细扫过。
此刻,眼前儿子们的脸庞年轻俊朗,不复她离世那一年,几个儿子五十岁开外知命之年的沧桑。
刚刚的吵闹声她都有听见,是老二老三和老四的声音。
手指被烧灼后的痛感还在,宋今瑶捏着指尖疼痛处,心中一颤,看来自己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夫君假死和白月光私奔,几个儿子闹分家的时候。
这一年,她也就才40岁!
看来自己冻死在雪地后,当了游魂三年也不曾散去的执念,终是得偿所愿!
眼前灵堂一幕,她到死都记得。
压下心中汹涌的思绪。
她起身望向一直没说话的大儿子,这个是夫君和原夫人所生,她嫁过来做续弦的时候,这孩子才堪堪两岁。
也算是她一手抚养长大。
但因为她偏心自己亲生子,老大很早就和她离了心。
“老大?你怎么说?”
老大陆渊面容闪过诧异,没料到继母会征询她的意见。
他斟酌了一瞬,弯腰服了个规矩的礼道:“孩儿,一切听母亲的!”
老大的态度在宋今瑶的意料之中。
这个继子心中对她有芥蒂,也明白,争抢也无用。
她没表露出什么,扭头望向老二老三老四。
这三个孩子都是她亲生的。
“你们——就这么想分家?”
现在民风开放,户婚律有改动,凡为夫家身故,而其妻愿改嫁者,听其自便!
隔壁刘寡妇和她年岁相当,便是在其夫身故一年后改嫁到了隔壁县。
可终究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这个年纪,谈什么虚妄的情情爱爱?
无非是寻个老来伴儿,利益为重。
分了家后,身上没有家底,谁又傻?甘愿娶个一穷二白还带个拖油瓶的女人进门?
没银子傍身,当真是很难再找到好人家!
这几个儿子,闹分家,其中有防她寡身再嫁,带走家财这一小心思!
逐利是人的天性,几个儿子的小心思虽然让宋今瑶心里不舒服,但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可重生的她清楚,几个白眼狼闹分家,是还想着筹钱贴补他们渣爹在外面的小家。
前世她是真以为老头子没了,也没再嫁心思,更是拗不过几个儿子的执拗,便松了口分了家!
家产一分四份,老二老三老四每人占一份,她和小儿子占一份,两个女儿和继子老大一分没有。
她甚至在后期把自己的嫁妆都填在了里面,分给了三人。
刚开始十数年,儿子待自己还可以,那时候自己能劳作,她也有体己银子贴补三家。
可随着自己越发年迈,她和小儿子那一份银子也花光了,身边无银白傍身。
儿子儿媳对她就越发没了好脸色。
六十岁时候,她得知老头子是假死,在外面有了小家,大闹一场。
受了刺激得了不慧之症(现在的老年痴呆),儿子彻底变脸,不愿赡养,将她撵回老宅,自生自灭。
她又苦熬了几年,寒冬腊月,外出寻食,得了不慧症的她迷路,冻死在雪地里。
三天后才被一路过的好心人发现,收了尸。
否则,恐怕她的尸体被野狗分食到残渣都不剩,这几个一年半载都不登次门的亲儿,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老娘**。
心里攒了口气,宋今瑶不等几个亲儿开口,抡起胳膊,一人给了一巴掌!
“**——”
响亮的巴掌声在灵堂内炸响。
“母亲?”
老二老三老四捂着被打的侧脸,不可置信地喊娘!
“母亲,你是疯魔了吗?为何打我们?”
“打你们?”宋今瑶捏着手腕甩了甩,随时有再抬手揍人的架势。
惊得三个亲生子**一步。
老大震惊的张大嘴,心里嘀咕:宋今瑶竟舍得打自己的亲儿了??
“你们难道不该被打吗?”
宋今瑶侧身指着堂中停着的棺椁,讥笑出声。
“你们的亲爹,就停在这里,现在尸骨未寒,还未下葬,你们这几个逆子就迫不及待要分家?!”
“是当你们老娘也**不成?”
“有你们这样做儿子的吗?简直大逆不道!”
老二老三老四被问得哑口无言。
却放不下心中那点小算盘,吭哧吭哧了半晌。
老二被推出来,带头开了口:“母亲,二妹马上也要嫁出去了,往后家里就您和那个傻子。”
“分了家后,我们兄弟几个过得好,也会轮番孝敬您,不好吗?”
“好?哪儿好了?”宋今瑶冷笑:“往后手心朝上,每顿吃喝都管你们要银钱,这样叫好?”
“母亲,话不能这般说,分了家后,作为儿子孝敬您,天经地义!怎么叫手心朝上?”二儿子说得诚恳,却掩不住眼底的算计。
火盆里一张纸钱突然爆出火星,宋今瑶盯着那一点转瞬即逝的光亮,指尖在袖中掐进掌心。
前世,她就是在这一刻慌了神,被这几个豺狼虎豹嗅到了软弱的气息,一步步被算计拆吞入腹。
“天经地义?呵——那也要有良心!”宋今瑶哼笑,偏偏她前世重男轻女,给了三个亲子无尽的宠爱,却宠出三只白眼狼!
不但瞒着她他们父亲假死的事情,还一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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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从她这里抠钱去贴补那负心汉的小家。
更是让她**没人收尸!
如此孽障,要来何用?
她一生,五子两女,老大陆渊是继子,其余孩子皆是她亲生。
老二陆萧,老三陆岳,老四陆川,是在前面出生的。
然后是两个女儿,大女儿陆文茵,二女儿陆文惠。
最后才是小儿子陆琛。
一般家里,通常是小儿子最得宠,但奈何小儿子前几年出了一场意外后,就变成了痴儿,长此以往,她生了嫌弃,对小儿子的关爱就越发少得可怜了。
她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前三个儿子。
二儿子陆萧科考舞弊那年,家里正是艰难阶段,为了给二儿子善后,她把大女儿匆匆嫁人,换了礼金和人脉疏通关系。
这和卖闺女没啥区别,让她愧疚不已。
可最终老二不但不知收敛,还被狐朋**怂恿的喝酒**打伤了当时揭穿他的考官,被终身禁考,赔了大笔银子进去。
不但如此,这老二还心比天高,总觉得自己肚子里有点墨水就算个文人了,娶妻就该是官家女。
瞧不起她给安排的媳妇,冷待了沈氏多年。
可笑的是,眼高手低的老二最后却被一个青楼女子迷了心窍。
还声称他们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爱的纯粹,一个抗争不过命运,一个抗争不过他娘!
一个被禁考的秀才而已!
算**哪门子狗屁文人?!
重生后的宋今瑶很想骂一句,她眸底染上讥讽。
前世她费了很大劲,才把老二拉出泥潭,这一世,呵呵了。
如今两个女儿,留在自己身边的唯有待字闺中等嫁的二女儿。
前不久,二女儿也被她许了人家。
那户人家家底殷实,人脉甚广,儿子却是个出了名的寻花问柳之徒。
但为了继续给几个儿子未来铺路,她愣是应了这门婚事。
就等着二女儿两个月后及笄出嫁了!
想起她做游魂的时候,见到老二老三老四不肯出丧葬费,害她停尸十日,也没发丧。
最后还是女儿们联络了早就断亲的老大,均摊了丧葬费,把她下葬,她这才在尸体发臭前入了土。
宋今瑶心里就一肚子的气。
“家,我是不会分的,你们愿意走,就走,没人拦着你们!”
闻言,三个亲儿子立马急了。
尤其是老二陆萧,脸色最是难看。
他刚刚接到父亲的急信,让他筹一千两银子送去。
父亲承诺,只要这次他帮了父亲,日后定会让陶姨的表哥帮他谋个官当当。
他都老大不小了,若是失去这次机会,那就无缘再吃官饭了。
顿时,老二捏紧了拳头。
眼眶都发红了。
“母亲!你怎么这么不明事理?难怪父亲——”
“二哥,闭嘴!”
老二陆萧差点说漏了嘴,老三陆岳脸色剧变,跳起来紧忙厉声打断,又隐晦地冲他摇了摇头。
陆萧猛地意识到自己差点坏事,三缄其口闭了嘴。
宋今瑶就那样嘴角一侧勾起,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个儿子演戏,心中一片悲凉。
见宋今瑶看过来,陆岳心虚地轻咳了声,讪讪一笑。
“母亲,我不是想对二哥吼,儿子就是见二哥顶撞母亲,一时没忍住脾气。”
“是吗?你倒是有孝心。”宋今瑶凉凉一笑,眼神晦涩,没有点透。
第2章 长明灯灭
老三陆岳是几个孩子当中最聪明的,从小学业就好。
所以,这么多年来,就算家里在最困难的时候,宋今瑶也没让这个儿子少了书读。
送他去镇上最好的私塾读书,给他买上等的笔墨纸砚供着,只要是跟读书有关的,宋今瑶是有求必应。
更是在去年,花了高额彩礼,帮他娶了私塾老先生的独女。
只盼着有一日,这个被赋予厚望的儿子能考取个功名,改变陆家的门庭。
可到头来,老三那点聪明劲儿,全用在算计她这个老娘身上了!
前世,老三的确考取了功名,风光过,位高权重过,却因为功利心太重,官职一贬再贬。
直到她死的时候落了个七品小官。
坐着父母官的位置,搜刮民脂民膏,小小七品官府内奢靡程度不亚于京城大户。
这般富的流油,却依旧不愿意出老娘的那点丧葬费!
反而把陆修远和那个外室接回府奉为座上宾,给那对渣男贱女养老送终。
这些还不是让宋今瑶对亲生儿子生出滔天恨意的最主要原因。
前世临死前她一直想不通,陆修远那个老头,智商堪忧,怎么可能会想到假死金蝉脱壳的法子?
后来做游魂的那三年,她才知这一切都是老三这个白眼狼在后面出谋划策!
宋今瑶是越想心越凉。
越想恨意越是滔天,连带着白眼球都出现了赤红。
陆岳被自家老娘一直盯着看,心中警铃大作。
心中泛了嘀咕:不会是被母亲看出什么破绽了吧?
他衣袍下的手紧紧攥起,额头因为紧张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母亲?”
陆岳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儿子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何母亲一直盯着儿子瞧?”
忽地。
宋今瑶只觉得心口就像被刮了个口子。
有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浓浓的疲惫感袭上来。
一瞬间,就没了和几个白眼狼针锋相对的兴致。
她揉了揉额头,敛下眸中的恨意,摆手。
“分家的事,容后再议吧,我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明日还需要老大接待前来吊唁的客人,今夜就由老二老三老四来给你们父亲守灵。”
说着,宋今瑶让二女儿扶着自己回房休息。
她要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刚刚是置气,不想分这个家。
但是冷静下来。
宋今瑶又觉得把三个白眼狼儿子继续放在身边。
那简直是养虎为患。
出灵堂的时候,宋今瑶看了眼棺椁。
心中暗想,那里面装的要真是陆修远那个老头该有多好。
她绝对现在就放一把火,把那个老不死的挫骨扬灰!
回到屋里。
这些日子因为婚事和她置气的二女儿,不计前嫌地为她端茶倒水,伺候她就寝,细致周到。
宋今瑶眼眶有些发热,她前世就不该重男轻女。
为了三个白眼狼,凭白让两个女儿搭进去一生的幸福。
在轰二女儿回屋休息时,宋今瑶终是开了口。
“二丫头,那门婚事若你当真不愿意,等你父亲出殡下葬后,母亲会想办法退掉。”
听了这话,陆文惠瞬间嗷的一声哭了出来,多日的委屈在这一刻如泛滥的洪水倾闸而出。
“母亲——”
“行了,有事明天再说,今日实在是乏得厉害,出去吧。”
“明日你们大姐也该回来了,记得早点起,家里该帮着操持的就帮着操持,你大姐毕竟嫁了人,很多事她伸手也不便。”
“另外,这几日家里来来往往会有很多人,让白芷看好你弟弟,别跑出去走丢了。”
小儿子成了痴儿后,前世她觉得脸面无光,一直把那个孩子关在府里,那孩子也乖,日日困在一方小天地,也不哭不闹。
这一世,宋今瑶想,她应该让那孩子出来见一见明媚的阳光,体会一下山川美景。
但终究这几日家里会乱得很,想想,宋今瑶叹了口气,还是再关几日吧。
陆文惠抹着眼泪,连连点头。
“母亲,您放心,女儿会跟着哥哥们把父亲的丧事办好,也会照顾好弟弟,您也别太伤心了,父亲去了,您还有我们呢。”
宋今瑶蒙上被子躺下,伤心?
屁!
那老不正经的糟老头,若是真**,才是最好。
翌日。
四更天,宋今瑶就起来了。
这个时间点人是最困乏的。
果然,去到灵堂,棺椁前的长明灯已然灭掉。
三个不孝子东倒西歪睡得死沉。
民间有说法,尸体停尸三日期间,长明灯绝对不能灭,不然亡魂会在黄泉路上迷路,变成孤魂野鬼,甚至魂飞魄散。
但三个逆子心里门清这灵堂内停的不是他们亲爹的尸体,哪能真的那么尽心。
宋今瑶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前世有她宋今瑶亲自守灵。
半点差错也没出。
这一世,她不再尽心尽力,果然结局就不一样了。
她眼珠子一转,端起一盆冷水把三个孽障浇醒。
“逆子!你们就是这么给你们父亲守灵的吗?”
不等三个儿子出声,宋今瑶就先发制人骂了起来。
“母亲,我,我们不是故意的,您,您别生气。”
“我们这就把父亲的灯点上,您消消气。”
“这次我们一定好好守着父亲的灯,保证不会再出差错。”混不吝的老四这次也举手发誓。
宋今瑶嗤笑一声,攒着一肚子的气在一旁寻了个凳子坐下:“灭都灭了,再点起来有用吗?”
“有用,有用,一定无碍的,儿子这就把灯点上。”
说着,三个儿子懊恼着,急吼吼地去点灯。
长明灯灭确实不是小事,母亲生气,三兄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本以为点了灯宋今瑶就能把气消掉,现在老母亲还不能惹,必须先哄着,哄到顺顺利利把家分了才好。
谁知,三人这边灯刚点上,就听宋今瑶嗷的一嗓子哭了起来。
“呜呜呜——老头子是我对不起你啊,没管好三个儿子,害得你的灯灭了,这万一你找不到路,岂不是要成了孤魂野鬼,魂飞魄散?”
宋今瑶哭声一起,老二老三老四瞬间脊背一阵阵发寒。
他们的父亲正在外面的小家日子过得滋润,压根也不想回家。
可这话他们没法说,说了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但若是任凭宋今瑶这么哭下去,让外人听见。
往后他们还怎么抬头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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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三个儿子急得直挠头。
“母亲,是孩儿不对,您老见多识广,想想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没?我们是万万不想让父亲变成孤魂野鬼的。”
“怎么做,我们听母亲的,只求母亲莫要再哭了。”
宋今瑶抹着眼泪,心中一乐。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听说,把家里的钱财拿出来全做陪葬,这样亡魂就能用这些钱财贿赂其他小鬼,帮其重新寻到轮回路。”
“可这样,你们分家就等于净身出户了,不知你们愿不愿意?”
全做陪葬?
这两年家里条件好转,全部家当折合下来可是笔不小的数目!
把银子全给那个“死爹”?
三个儿子面色剧变,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那分家他们还分个屁了?
他们当然不愿!
一百一千个不乐意,那些银子都是他们兄弟的,没得埋进土里便宜了个**。
“母亲?除了这个方法,可还有其他的?”
“是啊母亲,人死都**,总不能让咱们活人受罪吧?”
三兄弟艰难地问着宋今瑶。
表情神态出奇的一致。
宋今瑶心中苦笑。
她从小就教育三个儿子要和睦,其利断金。
可平时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有心眼,一个比一个爱算计。
平日分毫都要争的三人,这时候在算计他们这个母亲上却出奇的一致同心了。
宋今瑶觉得自己以往给三个儿子的偏爱,是又可笑又可悲。
造孽啊!
“有!”
半晌,宋今瑶神色冷淡地说。
闻言老二老三老四眸子皆是陡然一亮,大喜。
“那母亲还不快说说?”
三个儿子目光灼灼,开心的嘴角一点点裂开。
只要能保住家产,让他们怎么样都行。
谁知下一秒就听到宋今瑶嗤笑道:“只要你们够不要脸,也不怕鬼魂来索命的话,怎么都行。”
三人:“——”
呆若木鸡。
这就是母亲说的有办法?
说了等于没说。
瞬时三人如丧考妣,一张张脸耷拉得跟三颗蔫茄子似的。
“既然你们心有不甘,舍不得那点钱财家业,那等天亮喊来族中几位长老,让长老们决断吧。”
说罢,宋今瑶冷着脸,径直出了灵堂。
完全不给三个儿子再啰嗦的机会。
这一夜,灵堂内的三人如烈火烹油,急得团团转。
“老三,你最聪明,快想想办法啊!”
“咱们总不能整这么大阵仗,最后白玩一场吧?”
老二老四催促着老三想办法,老三陆岳也是一脸愁容。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心中不由得对两位兄弟滋生了几分怨气。
“你们还好意思说?我说我先眯会儿,让你们守好灵堂,结果你们呢?我前脚刚眯了一会儿,你们后脚也跟着呼哈大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二老四被说得面红耳赤,心中却依旧不忿:“那里面躺的又不是咱亲爹,谁乐意守着那狗屁长明灯啊,我们也没想到母亲会半夜过来呀!”
灵堂里面三兄弟互相指责,暗处一人无声地勾了勾唇,这就内讧了?
真没意思!
第3章 陪葬品
“闭嘴!
听两位兄弟口无遮拦,老三怒喝出声。
“隔墙有耳不知道吗?什么话你们都敢往外秃噜?
“我警告你们,如果父亲假死这事暴露,再牵扯出咱们去义庄偷尸这事,甭说分家了,整不好咱们三还得吃牢饭!
一连串警告落地,老二老四瞬时蔫了,后怕不已地捂住嘴巴。
门外暗处。
去而复返的宋今瑶,眸底洇着悲凉。
呵呵,为了算计她这个母亲,三个白眼狼儿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胆大妄为的很!
怪她!
前世三人从外带回“陆修远的尸体,只说是摔下了山涧,遗容有损。
她悲痛过度,只匆匆扫了一眼,确实是血肉模糊,脸上都是血淋淋的,便不忍再直视,竟因此让三人蒙混过了关。
可。
作为一个母亲,那种情况,谁又能往其他地方想呢?
世上有几个做儿子的会联合父亲做假死骗局?
更何况,那具尸体的身形,衣着——
就连腰间的荷包都是她亲手缝制。
她被骗,怪也只能怪她给了三个不孝子太多的信任了!
半刻钟后。
宋今瑶的屋熄了灯。
不久,老三鬼鬼祟祟出门了。
“母亲?三哥不好好给父亲守灵,这是要去哪?
月色如墨,院中桂花树下,陆文惠压低嗓音问着宋今瑶。
刚刚母亲突然来她房中将她唤醒,她还不知道灵堂长明灯灭了的事。
现在哥哥们还没分府另过,几人在这个大院里也都有自己的小院。
就算是换班回去休息,三哥也不该这个时候出门。
陆文惠对陆岳不寻常的行为有些疑惑。
“他是去搬救兵了。宋今瑶说着,冷笑一声。
神色复杂地看向自己的二女儿。
心中叹了口气。
其实,要是论心智来说,她这个二女儿远比几个儿子来的蕙质兰心。
只不过,前世的她重男轻女,不肯细心教导女儿,更是不允许女儿读太多的书。那时候她觉得女孩子读太多书,有了自己的思想主见,她就不好拿捏了,女儿是拿来给儿子铺路的,怎可脱离她的掌控?
但二女儿前世还是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学了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更是在前世同夫家和离后,去了私塾当了名女夫子。
当朝皇帝思想开明,女子的地位远比以前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高了很多。
经商的,当夫子的女子虽少,却也不算惊世骇俗了。
二女儿是个有志向又要强的。
宋今瑶心中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她耽误了女儿。
陆文惠没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睁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眨了两下。
小丫头还没及笄,脸上还带了点婴儿肥,稍显稚嫩。
但一双眼睛却分外清澈灵动,在月光的映衬下,好看极了。
宋今瑶沉吟了一下,略一思索,贴着二女儿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陆文惠越听眼睛瞪得越大。
半盏茶后,宋今瑶说完,陆文惠脸上的表情从先前的不可置信,到震惊,最后是隐忍的怒火。
“母亲?您说的可是真?
陆文惠声音很小,眸中虽卷着风暴,却在极力克制着冲动。
宋今瑶心中很是满意。
二女儿虽年纪小,倒也是个能藏事的,她选择把一部分真相告知二女儿是对的。
这个家现在就好似被豺狼虎豹环伺,她们家又不像高门大户有很多得力奴仆能使唤,她身边必须有个帮手。
更何况,往后的风雨还会很多,她也必须让女儿尽快成长起来。
“这些事你心中且知道就好,莫要告诉你长姐和大哥,母亲怕他们心中藏不住事,会坏事。
“至于是真是假用眼睛慢慢看就好了。
“你要沉住气,母亲现在孤立无援,还需要你帮忙。
“母亲?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您真的打算把所有家产都当成陪葬品埋进土里?
“当然。不埋进土里,她怎么偷梁换柱转移财产?
宋今瑶冷冷一笑。
外面的月色正好,凉风****。
宋今瑶舒展了下僵硬的四肢,在树下石墩上坐下。
这才接着幽幽道:“为娘早料到他们会去找族中长老求助。
“那母亲为何在灵堂提醒他们明日请长老来做主?
何不来个出其不意?也好避免他们提前串通?
陆文惠有些发蒙,搞不清宋今瑶这番做法的用意。
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族中长老和她几个哥哥是穿一条裤子的。
宋今瑶冷笑一声:“放心,母亲自有安排。
现在还不是揭露陆修远假死的时候。
前世她看过那具尸体,面目全非,就算她会验尸,短时间内也没办法证明陆修远还活着。
那个老不正经的现在还不知道藏身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在何处只要她一天找不到人有三个白眼狼儿子佐证世人就会否定她的说辞。
若是她闹开来外人只会说她受不了刺激得了失心疯。
再说闹开了最好的结果也就是陆修远被请回来。
可那样的男人她还要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她不要了!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她就将计就计虐死这几个渣东西!
宋今瑶嘴唇缓缓勾起脑子里谋划着下一步棋眸子在夜色下亮得出奇。
陆文惠狠狠打了个哆嗦。
她娘是真变了!
翌日天刚亮宋今瑶果真请来了几位族中长老。
只是除了长老们之外还有一名年过花甲的老道。
白须白眉手持一柄拂尘身穿藏青八卦道士服。
世人说的仙风道骨也不过如此了。
“母亲?您怎么还往家里领了个老道来?”
三兄弟见到老道不知为何心中突然窜上一股不安隐隐觉得好似会有什么东西即将脱离他们的掌控。
宋今瑶白了一眼过去:“你们昨夜让你父亲受了那么大罪我还不得请个道长过来帮帮你父亲啊?”
三人顿时噎住不好再说什么。
老三给昨夜打过招呼的几位族中长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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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眼色。
宋今瑶当做没看见领着人进了院子。
“咳修远家的我们听说你要把全部家当作为陪葬?这怎么——”
族中二长老轻咳一声打算把话题引入正题。
他们收了陆岳厚礼自然要为其说话。
宋今瑶心知肚明这位要说什么出声打断。
“二长老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不过长明灯灭可不是小事闹不好还会影响咱们整个陆氏的气运为了咱们陆氏所有族人咱们还是让道长先看看再说吧。”
“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我也是不愿搭进去全部家财的毕竟修远去了我们孤儿寡母还得吃饭不是!”
“可我身为陆家媳妇不能那么自私一切就等道长查看一下可还有其他补救方法后咱再说此事可好?”
宋今瑶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而且还大公无私
尤其是宋今瑶那句闹不好会影响整个陆氏的气运让几位长老生了畏惧。
略一沉吟几位本该是被陆岳拉来当说客的长老们顿时也频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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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表示赞同:“宋氏说的不错,那咱们就让道长看看,咱们陆家子弟众多,万不能因为此事受到影响。”
三兄弟在旁听着有点傻眼,心中骂娘。
你**老不死的,来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啊!
怎么让他们母亲牵着鼻子走了呢?
宋今瑶心中冷笑。
这就是人性,不涉及自己利益怎么都好说,一旦牵扯到自身最在乎的利益,哪怕你黄金万两,磕头谢恩,全都是个屁!
关键是,陆岳三个小畜生,有那万两黄金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那这么说?几位长老是同意了?”
“嗯,同意,同意!”几位长老齐齐点头,末了,六长老还夸了句:“宋氏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有远见。”
“你们几个小子啊,听你母亲的准没错,嗯?”
宋今瑶心里呵呵笑了两声,她就知道,这事她稳拿。
陆氏一族在太和县枝繁叶茂得堪比百年榕树,嫡系旁支盘根错节,可惜满树繁花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酸果。
大长老一房门下有一嫡孙连考五次乡试落榜,二长老幺子经商把祖产赔得精光,就连最出息的旁支表少爷,也不过在县衙当个九品司狱。
宋今瑶嫁的陆修远这一门,从她公爹那一代开始,更是过得落套。还是宋今瑶进门后,一步步才有所改善。
总而言之一句话,陆家没一个出息的。
前几年族老听了风水先生的建议,给祖宗们迁了坟地。近几年,才有几个看着还不错的晚辈成长起来,很是有希望能科举入仕,要不然,陆氏一群老家伙怕是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如今满门老少把肠子都盼青了,就指着祖坟冒把青烟,在近两代小辈里能蹦出个文曲星下凡,好把这颓唐了百年的门楣重新擦得锃亮。
如此的殷殷期盼,又怎么会允许因着一个丧礼,坏了祖上的气运!
宋今瑶只能说,三只小畜生想得太简单了。
于是当陆岳再次朝几位长老挤眉弄眼的时候,就出现了很好笑的一幕,几位长老齐刷刷的开始玩望天。
个个成了望天犬。
第4章 惊动族老
“咳咳!”
二长老突然剧烈咳嗽几声,捋着胡子道:“那什么——岳小子啊。”
“你也是读书人,该明白个道理,这呢,道法精深,一些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咱们还是要信的。“
陆岳三兄弟看着这出戏,只觉得滑稽得很。
气得笑出声:“几位长老活了一把年纪了,竟也信这些?什么狗屁道法,就是个糊弄人的玩意!”
“此言差矣,道法玄之又玄,我们几个老骨头就是因为活了大把年纪,才不敢不信啊!”
“你,你们-——”陆岳三人气得不行,但也没办法。
这等事,长老们一旦敲定,他们晚辈是没有话语权的。
说了也等于放屁!
陆岳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算了,老一辈迷信,他掰是掰不过来的,就让老道士看看吧。
还不一定像母亲说的那般严重呢。
他又何必在没下定论前,把几个老不死的先得罪了呢。
想到这,陆岳给陆萧和陆川投去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三人默契的也不再阻拦了。
陆家人争论中,老道士未发一言,仿若入定了的世外仙人,直到大长老请,这才向着几人颔首,进了灵堂,开始忙乎。
龟甲、铜钱、法镜——
老道士嘴里念念有词。
一众人守在院子里,透过敞开的大门,往内伸着脖子看。
虽然他们什么也看不懂,但老道士那架势,一瞧着就很唬人。
再加上宋今瑶在旁边解说,说是这位道人是眉山上的玄鹤道长,霎时几个老家伙态度变得更加恭敬起来。
玄鹤是谁?
那是被皇室都视为座上宾的人物。
基于这点。
等玄鹤道长出来后,几个老家伙像是伺候祖宗一般围了过去。
就算不是有所求,玄鹤这等人物也是要巴结的!
端茶,倒水,二长老差一点就要伸着枯木似的手臂,为其捏肩,被玄鹤一个波平如镜的眼神扫去,这才讪讪收手。
“道长?看得如何?”
“阴气入堂,灯灭阳衰,陆氏一族,怕是——会三代而衰。”
玄鹤这句“三代而衰”惊得几位族中长老身子一个踉跄,脸色惨白如纸。
果然,让宋氏说中了!
“道长。”宋今瑶适时开口:“民妇年幼时也曾听闻灵堂长明灯灭乃先人不安、阴宅失守,进而会引发家族衰败,故而才请道长前来,就是为了化此劫,道长可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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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中长老急得火烧火燎求助般的看向玄鹤:“对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有倒是有就是此法怕是要这一家倾尽家财敛葬不知你们可舍得?”
这话就是肯定了宋今瑶之前的说法若想化此劫必须厚葬大大的厚葬。
否则会影响陆氏三代子孙的气运。
几位长老们立刻后怕地猛拍胸脯:“舍舍必须舍得!”
“老三你们兄弟几个对钱财也莫要太执着了财去了人还在总是能挣回来的但若是咱们陆氏的气运因此断了那可是滔天祸事你们要懂轻重要为大局考虑。”
陆岳:“-——”
老二老四也黑着一张脸。
他们是不信道士之言的。
但架不住族中老辈信现在他们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若不想成为家族的罪人这时候他们也只能。
憋屈默认。
陆岳咬着牙攥紧的手背绷起一道道青筋认吗?
不他不会认的!
总还会有其他法子的他要想想再想想!
四个儿子唯一没面露不满的只有老大陆渊。
他本来也没奢望宋今瑶会分给他财产本就不会属于他的东西怎么处置他自然也无所谓。
昨日得知父亲死讯那一刻他就想好了等父亲的孝期过后他就单独出府另过。
这时老三媳妇乔氏扶着孕肚突然哭了起来。
“母亲?难道真的要把所有家财都做陪葬吗?那你孙子生下来后吃什么花什么?”她怀着身孕不能去灵堂但院子还是能进的一进院子就听到家里要把所有家产都作为陪葬品
她堂堂夫子的独生女嫁进陆家是来享福的不是陪着一家子白手起家从头再来的。
“母亲您就可怜可怜我们父亲死都**再多的陪葬品也换不活他啊。他要是知道因着他让他亲孙子受了苦肯定也会心疼的呀。”
“儿媳给您跪下来行不行?咱别听那个老道的。求您了。”
乔氏越哭越凶挺着肚子跪下抓着宋今瑶大腿看得宋今瑶直头疼。
之前她原以为乔氏好歹是夫子的女儿读过书该是明事理的却不想娶进来后才发现果然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这乔氏和老三是一个德行。
惯会嘴好使实际心眼长得跟莲蓬一样眼儿多着呢。
“哭什么哭?说到底这事还不是他们三兄弟做事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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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得了谁?
“再说,我也没说将来就会饿着你们,你和老三感情深厚,难道这点坎都不愿一同面对吗?
听着宋今瑶语气坚决,似乎再无转圜余地。乔氏感觉天都要塌了,仿佛看到自己的好日子如梦泡影,砰!破了!
感情深厚?
那也得看跟什么比啊,跟银子比,她跟谁也不深厚!
“你要是还有怨气,正好几位族中长老也在这里,那就让族老们用族规处置了他们三个孽障!宋今瑶让伺候乔氏的丫鬟把人扶起来,接着又说道。
族规处置?
听到这话,乔氏瞬时哭声一顿。
看灭长明灯这事史无前例,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捅破天的错,但都惊动了族中所有长老,一猜这事犯得就不轻。
若真族规处置,还不知道会是多严重的惩罚。
最主要的是,就算三人受了罚,难道陪葬品就不用了吗?
要真可以,她宁可夫君挨一顿毒打,她也要那些钱财。
那些钱财分家时候,她能得三分之一呢,她可舍不得。
乔氏抹了把眼睛,抱着三分期望地小声问:“是不是夫君他们受了罚,就不用给父亲厚葬了?
乔氏的眼神有点小雀跃。
“——当然不能。宋今瑶差点笑出声。
前世乔氏和老三沆瀣一气算计她这个母亲,还一起把她赶出去,她以为二人感情有多好呢,竟然也是大难临头各自打着小算盘。
她的好儿子啊,当真有眼无珠!
蠢货!
你的身体,远不如那些钱财在乔氏心里重要。
宋今瑶似笑非笑地在二人面上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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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乔氏,就因为那点身外之物,让老三受罚,你舍得?难道这是你哭了半天想要的?
乔氏:“——
这话问得**诛心啊。
因着乔氏之前的话,现在她是怎么回答都显得心不实了。
“——我,我自然是舍不得的。乔氏涨得满脸通红解释,可这话说出来,任是谁看了也会存几分质疑。
老三陆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见乔氏伤心,本来伸出手要去扶人的,这一下,伸到一半的手也顿住了。
他有些难以相信,明明他和乔氏非常恩爱的,乔氏怎么会不在乎他的身体?宁可要他受罚,也要守着钱财呢?
陆岳心里很难受。
乔氏在听到宋今瑶说不能的时候,本来一双眸子攒满了失望。
后又听宋今瑶**诛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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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憋闷难言。
然,下一瞬抬眸就发现自己的夫君脸色不对劲,才彻底清楚自己办了什么蠢事。
陆岳是她父亲门下学子中最有希望考取功名的,况且她还怀着孩子,这时候可万万不能让夫君和她离了心啊。
这样想着,乔氏低低哎哎抽泣了两声,抓住陆岳的衣摆解释:“夫君,我,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咱们的孩子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到时候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我这也是担心若没银子可用,苦了你也苦了咱孩儿。”
“我倒是无所谓,可让夫君又要读书又要养我们娘俩,我心疼啊。”
陆岳的目光落在乔氏的大肚子上。
脸色肉眼可见的柔和起来。
对了!
乔氏还是爱他的,只不过是担心孩子,这点他能理解,也该体谅。
这时候,乔氏又抹起了眼泪。
她还是心疼银子。
可棺椁里的尸体不是她公爹陆修远这事,陆岳是没告诉乔氏的。
至于钱财,他也势必会想办法拿到手。
但现在院内人多口杂,陆岳也不好和乔氏直说。
只能不停地安慰说着软话,并一再承诺就算再苦再累,他也不会让乔氏母子受苦。
乔氏这才抹着眼泪被哄回院子。
几位族中长老也摇着头离开。
一早晨的鸡飞狗跳就这样结束,转身之际,宋今瑶瞥见老二媳妇沈氏独自站在二道墙小门处,脸色灰扑扑的,目光无神。
宋今瑶顿了顿,没说什么。
转身吩咐老大去灵堂守着,自己亲自送玄鹤道长出门。
到了没人的角落,宋今瑶对着玄鹤道长深深一鞠躬:“道长,此事算我欠您一个人情。”
玄鹤德高望重,能陪她演这一出戏,宋今瑶感激不尽。
玄鹤持着拂尘看向宋今瑶,那眼神似深潭映月,澄澈幽深,仿佛一切杂念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
“宋氏,多年前老道曾欠你祖父一条命,此事不算什么,你莫严重有负担。”
说着,玄鹤往宋今瑶手中放了一物,甩了拂尘离去。
身影消失在街巷那一刻,风中传来这样一段话。
“前世诸般,皆入太虚幻影。今得重生,是大道赐缘,当舍前尘羁绊,重踏修行之路。京城乃阴阳交汇、龙虎盘踞之地,风云激荡间,尔之机缘,正隐于那繁华盛景之下。宋家之冤屈,或许能平。”
第5章 烧干净
京城?
宋今瑶愣怔住。
玄鹤乃高人,能看出她是重生之人,她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她已经离京二十多年了。
若加上前世,又何止是二十多年,一甲子也是有了的。
京城于她来说,遥远的仿若南柯一梦。
重生回来,她想过报仇,想过怎样把日子过好,却独独没想过回京。
当年她刚过及笄,宋家却突遭巨变,他们一家是如何狼狈地从京城离开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她生性要强要脸面,宁可窝在小地方,也不愿回京受辱。
所以,两世她都没想过回京。
可如今玄鹤道长如此说,宋今瑶不由得陷入纠结,或许,她该考虑一下了。
一时间,宋今瑶思绪万千,不等她细想,院内二女儿出来找人。
“母亲,我看到二哥三哥和四哥他们躲进屋子里去了,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陆文惠语气很急,她觉得三个哥哥准没憋什么好屁。
闻言,宋今瑶眉目只是略微沉了下,倒也没太大反应。
家产做陪葬,那几个白眼狼岂会善罢甘休?
计谋点什么坏事,也不足为怪。
她本也就没指望这几个儿子会收手。
不收手也好,她正好将计就计,等把几个渣收拾了,她就可以了无牵挂,研究回京的事。
“先不管他们,等你大姐来了后,让她跟你大哥操持你父亲的丧事,你陪母亲去趟牙行。”
“嗯,好,母亲,那我这就去知会大哥。”知道父亲是假死后,陆文惠倒也不伤心了。
抛弃妻儿,假死和外面寡妇私奔,这样的父亲,让陆文惠只觉的脸面无光,心里恼得很。
母亲虽然以前待她们女儿并不好,但母亲从不会撒谎,所以不需要求证,陆文惠已经先信了宋今瑶。
三个哥哥是帮凶?
还想诓骗家里的财产?
她陆文惠也不是软柿子,往后母亲有她守护。
小丫头咬着嘴唇,眼睛晶亮,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就像是即将奔赴杀场的女将军。
只是大哥还沉浸在悲痛中,她还是要侧面点点大哥,不能让大哥忧心过重伤了身子。
那样的渣爹,不值!
想到这,陆文惠疾步回了府。
宋今瑶看着跑远的二女儿,心中欣慰。
还好,老大排斥她和三个兄弟,对两个妹妹和最小的傻弟弟倒是不排斥。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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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扭转自己在老大心目中的形象。
那孩子上辈子她亏欠良多。这辈子她该对那孩子好点的。
玄鹤道长留给她的是一串十八子菩提手串此手串色泽沉而不浊触感如玉般温凉一看就非俗世可寻。
宋今瑶喜爱得紧细细摩挲了两下才无比珍重地带在手腕上。
早膳过后来吊唁的人也陆陆续续来了。
大女儿陆文茵也及时赶到。
一身素缟从马车上下来许是哭过眼眶红红的。
女婿没来说是有事耽搁了后日下葬时候会赶过来。
“茵儿。”宋今瑶哑着声音低低喊了声。
“女儿见过母亲。”隔着一米距离陆文茵温声给宋今瑶行了礼。
宋今瑶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隔了两世其实她挺想大女儿的觉得大女儿好像又瘦了也憔悴了。
可手边的事太多等着她处理她想和大女儿多说两句话也是没功夫的。
更何况这么多年大女儿和她关系一直恭谨中透着疏离宋今瑶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悔意和关怀。
心想着等把眼前要紧事处理完她在单独和大女儿亲近亲近左右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大女儿定会在家里多住几日的。
接下来宋今瑶就开始忙碌招待客人。
办丧事多数人还是会觉得晦气了点不会停留太久到晌午前人就不太多了留下老大和大女儿倒也忙的开。
宋今瑶抽了个空拿上房契地契领着二女儿去了牙行。
“夫人?您真打算这个价钱出售?若真是如此
宋今瑶之前跟这家牙行打过交道对方倒也实诚没有瞒着掖着:“不瞒您说您这个价格低于市场价我们后期转手能有一成多利润可赚。”
“无碍你们该赚便赚我时间紧自然明白中间的规矩。”宋今瑶点头很是肯定地说。
她手中有三间铺子十亩良田三处宅子还有一座用来染布的大院子都是近两年攒下来的基业。
她着急出手自然卖不上什么高价。
但宋今瑶倒也不心疼。
原本这些宋今瑶是打算留给三个亲儿子的。
所以铺子和宅子她都是按照“三”这个数置办的。
可经历过前世宋今瑶想与其便宜三个白眼狼再让白眼狼拿着钱财来背刺她她还不如卖个干净。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不然那三个兔崽子就永远不会死心定会整日去烦她。
她有染布技术大不了等家里糟心事处理完后再寻个地方再开店就是了。
这些产业一共卖了一万五千两。
一万五千两若是放在普通人家省吃俭用点够吃一辈子了。就算是放在京城中好一点的人家不算人情礼往房屋修缮一府的吃穿用度开销一年也就五百两足以。
当然这不能跟她以前比她以前还是京中贵女时候单单一支钗子就花过三千两。
钱真是个好东西但钱也是个祸端。
重生回来后她多次想过三个儿子变得那样自私冷血是金钱惹的祸?还是她没教育好?
或者两者都有吧。
这两年家里条件好了人心也变了。
可没人知道这些家产她是怎样日夜不眠精打细算才攒下的。
世上太多能同甘不能共苦亦或是能共苦不能同甘之人。
可无论如何已经走到这一步。从根里骨子里坏掉的人她改变不了那她就改变自己。
“还劳烦老板派个人帮我们把这些银子送回去。”
“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派两个身强体壮的伙计跟着你们回去。”掌柜的很爽快这么多银子两个女人带回去路上真的很不安全。
宋今瑶没要银票她特意让牙行准备了现银这些银子她是要拿去做“陪葬”的埋在土里的东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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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能是纸质的银票那样太假了。
到了家三个儿子得知宋今瑶果真把家产都卖了差点没晕死过去。
“母亲?就算是厚葬也没必要把家业都卖掉吧?家里的现银之类的难道还不够吗?就非要卖了这些房产?再说就算卖好歹您也该把那间最挣钱的布庄留下啊!”
老四捶胸顿足他从一开始就惦记上了布庄。
家里就是靠布庄起家的也唯有布庄收益最好。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不跟三哥争了给了三哥
这下可倒好偷蛋的被鹰啄了嘴。
全打水漂了!
宋今瑶没好脸色将卖家产的收据拍在三个儿子面前。
“记住我这是替你们擦屁股善后你们心疼?老娘比你们更心疼!”
说着宋今瑶又没忍住扇了老四一耳光。
“有空在这里叽叽歪歪的还不如进去换你大哥出来吃口饭。”
“为了弥补你们的错误剩下的两天两夜守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灵都由你们兄弟三人去,若再把灯看灭,小心你们的皮!”
老四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母亲怎么又打他了?
他回头寻找二哥三哥,错又不是他一个人犯的,凭什么只有他挨打?
可回头找了一下,这才发现,那兄弟俩早鸡贼地躲远了。
宋今瑶也很遗憾,没能一起把另外两个小畜生也揍一顿。
不过现在不是遗憾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宋今瑶进了屋后,里面就响起了拆家的声音。
“叮哐叮哐——”响个不停。
院内几人好奇归好奇,也没敢进去看。
没多大一会儿,就见屋门再次被打开,紧接着,大包小包的杂物被宋今瑶从屋内扔了出来。
陆文惠凑过去看了一眼,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扔出来的东西全是她爹陆修远的,什么衣帽鞋袜,日常用品在门前堆成了个小山堆。
看架势,母亲是铁了心不会让她父亲再进门了。
陆文惠撇撇嘴,踢了下地上的小山堆。
也是,那样的父亲,诈尸回来,她也不会认的。
“你们三个,过来。”
屋里有关陆修远的东西清空后,宋今瑶总算是觉得心里舒坦了些,眼不见心不烦,那个老不正经丧良心的物件,她嫌膈眼睛。
她大喘着气喊愣神的三个白眼狼。
“把这些东西扔火盆里,给你们父亲烧去,记得烧干净,免得你们父亲在那边受冻。”这话说得不阴不阳,讥讽味十足。
但奈何三个懵逼的白眼狼没反应过来。
“惠儿,让你大哥盯着他们三人把东西烧干净,然后你去看看方嬷嬷做了什么饭菜,快点端些送进我屋里来,记得多装点。”
宋今瑶口气有点急的吩咐,边说着她又一头钻回了屋里。
前世她就是在寻吃的途中被冻死的,也算半个饿死鬼,再加上昨夜重生回来后一直在忙,早膳只喝了点稀粥,她都饿惨了。
天大地大,先吃饱饭再说。
吃饱了才有力气收拾三个祸害。
不,是四个!
第6章 一定是自己看走眼了
见宋今瑶进屋关上了门,陆家三兄弟盯着地上成堆的东西,脑仁疼得厉害。
他们本来还想着,趁着母亲不在时候,进屋划拉点他们父亲的衣物给送过去呢。
这下好了,全烧掉,父亲手中还有银子置办这些衣物吗?
三兄弟的脸色就像便秘了好几天一样,臭臭的。
陆文惠也懒得搭理三个哥哥。
哼了声,扭头喊大哥陆渊出来监工,自己转身进了小厨房。
临走时候,陆文惠还在陆川腿窝踹了一脚:“好狗不挡道,让开!
以前的兄妹情都是假的,陆文惠对三个哥哥失望透了。
母亲说现在不是挑明的时候,但懒得搭理三人,陆文惠是认真的。
老四陆川:“-——
这丫头今日吃枪药了?
“三哥,你到底想没想到办法?咱们总不能真把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埋进土里吧?陆川压低声音说。
他急得嘴角都起泡了,但他这人一向脑子不如三哥灵光,就是拆了他这个脑袋也想不出解决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三哥陆岳身上。
陆岳被催促急了,语气带着火气:“急什么,这不是在想吗。
“去去去,该干嘛该干嘛去!
“火烧屁股了,能不急吗。陆川嘟囔,烦躁的像个陀螺,原地不停地打转。
“听你三哥的,先抓紧干活。
老二呵斥了句,他也急,但他不像老四是个炮仗,他们三兄弟,老三点子最多,他想着,只要自己盯住老三,总能分杯羹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不奢望能分到多少家产了,只要能把答应父亲的那一千两送过去,后期让陶姨帮着他在县衙谋个好点的差事就行了。
至于再大点的官,嗯?再等等吧。
他还答应要给小桃母子买处宅子呢,这可如何是好?
欸!
愁死个人!
厨房。
今天府中有事,方嬷嬷做饭迟了些。
陆文惠进去时候,最后一道菜刚从锅里盛出来。
饭菜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方嬷嬷手艺很好,忙了一上午陆文惠也有点饥肠辘辘的,不由的咽了口口水。
“方嬷嬷,母亲让我给她端些饭菜送过去。
说着,顿了下又道:“把我和琛儿的饭菜也单独拨出来吧,我也回屋吃。
陆文惠如是说着,她不想一会儿饭桌上搭理三个哥哥,躲进屋里吃免得脏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了眼睛。
“好好,一会儿嬷嬷给你送进房去。”
方嬷嬷应着,又抬了头欲言又止道:“你母亲,情绪还好吗?”
能吃进去饭,应该是没啥大问题,但担心还是忍不住。
陆文惠眨了眨眼睛:“-——”
她该怎么说呢?
伤心肯定是没有,死的又不是她真爹。
但看母亲这一半天的架势,估计巴不得死的是她亲爹陆修远。
气到了肯定是有的,这么糟心的事。换她?她也气,但母亲打起人来又精神气十足。
所以,陆文惠觉得自己还真不好形容。
“哎呀,我也说不好,一会儿您自己去瞧瞧就知道了。”陆文惠嗅了嗅空气中的饭菜香,声音清脆的回道。
“你呀!”
方嬷嬷宠溺的用手指在陆文惠额头点了下,陆文惠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撒娇地在方嬷嬷身上蹭了蹭,惹得方嬷嬷呵呵笑了两声。
府内还在办白事,她这笑声倒是有点不知轻重了。
但方嬷嬷心里还真就没几分伤心,姑爷虽是姑爷,可这么多年,她一直觉得陆修远配不上大小姐。
若不是当年出了那事,让陆修远捡了便宜,大小姐怎会嫁他?
方嬷嬷眸子暗了暗。
**好,等再过个一年半载,给大小姐再找个!方嬷嬷**道地想着。
方嬷嬷虽然不待见陆修远,但是对宋今瑶和陆修远的这几个孩子,却是无比的疼爱。
尤其是对陆文惠,因着陆文惠长相和性格,都最是像宋今瑶。
方嬷嬷爱屋及乌,当真是把陆文惠疼到了心坎上了。
拿着帕子替小丫头擦了下额头的汗。
少女青春俏丽的脸庞,仿佛和岁月中的一张脸重叠。
老人家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像!
太像了!
像极了大小姐年轻的时候。
“你母亲——”
忽地,方嬷嬷想到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只化作一声叹息:“多陪陪她,若是她说了什么重话,你且忍着些,这么多年,她也挺苦的。”
“还有,那桩婚事你要当真不乐意,这一半天等府里消停些,嬷嬷再去劝劝你母亲,你是小辈,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事跟你母亲置气,懂吗?”
方嬷嬷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她是唯一一个从京城跟过来的宋家老人。
她服侍过宋家三代人。
见证过宋家的兴衰,大起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大落。
如若当年宋家老爷子没出那样的事,大小姐本该是京城高门大户的主母,就是嫁个皇子也是绰绰有余的,何至于在这穷乡僻壤过这种糟心日子啊。
她家小姐苦啊!
本该是明珠,却落了凡尘。
当真是世事无常!
陆文惠也没想到,聊几句话竟会把方嬷嬷聊哭了,顿时慌了神:“嬷嬷,你别哭呀!”
“让母亲看见,又要说我不懂事了。”陆文惠急得直跺脚。
怎么好好的说哭就哭呢?
她摊上那么个渣爹和不省心的哥哥们,她都没哭,方嬷嬷还不如她坚强。
“好,嬷嬷不哭,不哭了。”方嬷嬷擦掉泪,硬挤出个笑来。
“您老放心,母亲昨夜说了,等家里办完丧事,就会想办法退了那门亲事。”
“真的?”
“嗯,母亲亲口承诺的。”
“那真是太好了,大小姐想明白了,好啊,好啊。”
方嬷嬷眼含欣慰,一个劲儿地说好。
她想起不久前大小姐发了狠说“就是死也要把惠儿嫁过去”时的模样。那时她还以为,宋家的最后一点骨气,终究要被这**的世道磨没了呢。
这下好了,以前的大小姐好像又回来了。
一老一小又聊了几句,陆文惠便去给宋今瑶送饭了。
母亲说多装些饭菜,陆文惠把瓷碗里的白米饭压了又压,足足盛了冒尖的两大碗。
一炷香后。
宋今瑶拍了拍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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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瓜溜圆的肚皮,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胃里有了着落,她感觉老胳膊老腿都充满了力量。
她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嗯,吃饱喝足,该去收拾那三个白眼狼了。
这样想着。
宋今瑶活动了下手腕,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嚼着笑意出了房门。抬脚迈出门槛时,连裙摆都带着风。
灵堂。
老大陆渊办事一板一眼。
宋今瑶吩咐让他盯着三兄弟把陆修远的东西都烧掉,就当真杵在火盆旁眼睛一眨不眨。
宋今瑶站在廊下,透过半开的门缝看见这一幕,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个继子虽心中对她有怨,但从不会忤逆她。
是她上辈子猪油蒙了心,仗着老大不争不抢好使唤,她得寸进尺的欺压。
可上辈子在生命的尽头,却是这个孩子让她入土为安,宋今瑶心中泛起一丝愧疚。
进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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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不正经的那些东西已经烧得就剩最后一双鞋了。
老四陆川怀里抱着那双鞋,有点舍不得,见宋今瑶进来就冲着她嚷嚷。
“母亲,这鞋还是新的呢,烧了多可惜,要不留下吧。”
留下,他好偷偷给他父亲送去,陆川心里嘿嘿一笑,觉得自己当真是个大孝子。
这双鞋是宋今瑶给陆修远做的,一针一线缝制了两个月。
她女红做得好,尤其是刺绣更是栩栩如生,青黑色的鞋面上,祥云翠竹绣的那叫一个漂亮,整个太和县也找不出第二双来,也难怪陆川舍不得。
宋今瑶的目光在那双鞋上停留了一瞬。她记得做这双鞋时,她熬灯点蜡,就为了那个负心汉能穿得体面些。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宋今瑶冷冷瞪了眼白眼狼儿子,扭头却拉住了陆渊的手。
语气温软:“渊儿,饿了吧?”
陆渊明显愣了一下。
这个从来对他呼来喝去的继母,何时关心过他饿不饿?
可——
陆渊惊疑不定的目光在宋今瑶面上扫过,今日她看他的眼神真的好温柔,是错觉吗?
“这三个孽障犯了错,守灵的事就交给他们了,你不必日日夜夜在这里跪着。”
宋今瑶继续软声接着道。
“你先下去吃饭,这两日你和大妹二妹只负责招待宾客就行。”
说着,视线掠过黑木棺椁以及跪着的三个亲儿子,宋今瑶眼底闪过讥讽。
既不是亲爹,她可舍不得让老大跪着守灵,谁捡来的尸体乱认爹,那就让谁“尽孝”去吧。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已经有人看不惯她的区别对待,急了眼。
“母亲,我们也没吃饭呢,你怎么不问问我们饿不饿啊?我们才是你亲儿子!”
陆川见宋今瑶不搭理他,反而破天荒地关心起陆渊那个孽种来,不满地叫嚷道。
宋今瑶缓缓转身,顷刻间脸上的温柔不复存在,她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陆川脸上。
少年被她看得后背发凉,却还是梗着脖子不服气:“母亲,你偏心偏到家了,他就是个孽种,你关心他干嘛?”
下一瞬。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灵堂炸开。
震惊了所有人。
第7章 宋今瑶又舍得打亲儿了?
“再骂一句孽种试试看!目无尊卑的混账东西!我是给你脸了吗!”
宋今瑶抬手赏了一逼兜。
不解气!!!
“**!”
又是连续三个大逼兜落下。
陆川被打傻了。
他一手捂着脸嘴巴张得大大的。
难以置信母亲怎么又打他了?
这几个巴掌清脆响亮一听就是用了十足的力道。
陆萧陆岳两兄弟缩着脖子齐齐在心底“嘶”了声。
四弟一定很疼!
嘴欠吧?
挨打了吧?
老四就是蠢!
母亲正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
非得挑这个时候争什么宠?
陆萧和陆岳有点隐隐的幸灾乐祸幸亏那巴掌没打在他们脸上不然一会儿宾客来了怎么见人?
“母亲儿子脸疼。”
脸颊上的痛是那么真实想当是做梦都骗不了自己他扁着嘴眼里有泪光闪动。
学着以往小时候那般低低哎哎的喊疼他以为这样母亲就会像以往他每次犯错时那样罚了他又心疼的和他道歉并给他好东西做补偿。
陆川很委屈。
怎么挨打的总是他?
他比二哥三哥多挨了几巴掌打!
明明以前母亲对他们很温柔的为何从昨夜开始这么反常?
他骂陆渊是孽种又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母亲今日——
陆川闹不明白。
不过他想好了只要母亲好好跟他认错并把他之前相中的那匹大宛马买给他他这次就勉勉强强原谅母亲。
可陆川失望了。
宋今瑶到底是没哄他。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吃饱了也只会气人少吃一顿饿不死!”
“还有你还抱着那双鞋作甚?难不成**的鞋你也想穿?不嫌晦气吗?”
“就算你想也不看看你那大猪蹄子塞得进去吗?猪脑袋!”
宋今瑶不但没哄他还劈了啪啦又是一顿骂更是夺过那双鞋
火苗“轰”的蹿起老高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明暗不定。
她把三个逆子脸上震惊委屈怨怼-——不断变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底冷哼了声。
这个慈母她不当了!
呼了一口气。
她接着又一字一顿地说:“听着从现在开始除了出恭和吃饭老二老三老四谁也不准踏出灵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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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好好跪在你们爹棺材前,赎,罪。“
宋今瑶把“赎罪”二字咬得极重,这回,三个儿子谁也没敢吭声说反对。
笑话,母亲那巴掌是真打啊!
陆岳缩了缩脖子。
暗暗想着,近几日他一定要跟母亲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见三个逆子认怂了,宋今瑶眼底笑意浮动。
这就对了嘛,亲兄弟受过,还是要整整齐齐的。
刚刚她下手很重,陆川脸肿似猪头,瞧着挺惨的。
可宋今瑶心中一点都不心疼,她生的就是块没良心的叉烧!
这点痛,不及她前世的万分之一。
打完人,宋今瑶心里爽快了几分。
其实她也想三个白眼狼儿子换着打来着,但奈何陆川这个倒霉蛋,每次都离她最近,她心中有气要撒,自然捞最近的下手。
【宋今瑶又舍得打亲儿了?】
陆渊彻底被震惊到了,对灵堂内的嘈杂声恍若未闻。
他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那里似乎还有宋今瑶刚刚握住他手时候留下的余温。
刚刚,宋今瑶真的像陆川说的那样,是在关心他吗?
她还帮他出头了。
陆渊不敢想,他觉得自己这样猜想,就是个奢望。
多少年了?
他都快记不清了。
宋今瑶看他的眼神一直都是清清冷冷,带着不厌烦和嫌弃。
何时有过今日那种温柔的眼神!
嗯,一定是他看走眼了!
想到这,陆渊眼中的迷茫一瞬间消散个干净,然刚抬头,就又听宋今瑶说:“渊儿,你太瘦了,母亲让方嬷嬷炖了鸡汤,一会儿你记得喝。”
陆渊:“-——”
他突然又有点不会了!
陆川还有点看不清现状,一脸的不忿磨牙:母亲凭什么对继子那么好?陆渊就是个没娘的杂碎!
可他到底没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
这时,院内响起一阵嘈杂声,又有宾客上门吊唁来了。
陆渊眼神闪了闪,突然顿悟。
原来。
这几日府里来往人多,宋氏是怕落人口舌,才惺惺作态一番,不日宋氏对他定又会恢复从前的态度。
“母亲,那孩儿先去用膳了,来的客人还需母亲先招待一下,孩儿快去快回。”
态度疏离,神情冷淡,陆渊大步出了灵堂——
“渊儿——”
宋今瑶看着继子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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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瘦素白的孝服被风吹得鼓胀起来的背影心中怅然。
算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要想和老大拉近关系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夫人宾客们都等着呢。”这时丫鬟白霜过来小声提醒。
“知道了。”
宋今瑶收回目光紧接着又对白霜交代:“我这里不用跟着你去照顾琛儿吧。”
府里仆人并不多正是办白事用人之际宋今瑶撵了白霜去小儿子那里伺候。
白霜迟疑了一瞬:“夫人您一个人行吗?”
这几日府里忙乱她一日都不得空来照顾夫人心里很是不安。
“无碍忙完这几日也就消停了。”宋今瑶淡淡道。
这次白霜没有迟疑应了声转头离去。
的确小少爷这几日被关狠了有点闹情绪白芷一个人照顾怕是不行的。
果然等白霜去到陆琛住的小院后就见小小的身影闷着头往外闯。
白芷拦得满头大汗但又不敢用强的怕伤了小少爷。
“琛少爷前面人多杂乱白芷姐姐陪你进屋玩可好?”
白芷的声音都带上了点颤音平日里小少爷挺乖的不哭也不闹这两日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想出去。
刚刚她就是去厨房取了趟吃食的功夫结果回来就见小人差点出了院子。
近两日府里来往人杂大门敞开这要是出去走丢了她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可白芷的话并没有起到效果陆琛依旧像个牵线木偶般奔着小院的院门方向闯就好像被人下了摄魂术不知墙外面有什么吸引了他。
白芷心中猜测难道是父子连心?
痴痴傻傻的小少爷知道老爷去了?
“琛少爷你乖乖在屋里玩夫人说晚些时候会来看你你现在出去万一夫人来了找不到你怎么办?咱乖啊白芷姐姐给你取桂花酥吃还有小糖人好不好?”
不知道是哪句话顺了小人的心意陆琛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仰着巴掌大的小脸看向白芷
下一瞬他张了张嘴但是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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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发出。
陆琛不会说话!
但陆琛不是哑巴可就是不会说话。
白霜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得泛起酸楚。
这么小的娃怎么就得了这样的怪病呢?
真是可怜——
白霜走后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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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瑶也理了理身上的孝服,独自一人出去招待宾客了。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宋家最风光的时候,她身边仆从环绕。
那时候她嫌烦,总是躲开丫鬟仆从,想偷偷溜出府去玩。
可如今遇到点事,身边倒是连使唤的人都短缺了。
设灵堂的这三日,来吊唁的人,也就是给死者上炷香,和死者家属说一两句安慰的话,再填上致襚礼,便也就离开了。
家主是不留饭的。
真正大办的日子是下葬那天。
虽然守灵的事都安排给了三个白眼狼。
但朝夕哭、朝夕奠也是累坏了宋今瑶。
她揉着酸软的后腰,叹气:四十岁,到底还是不如年轻人啊!
做戏要做全套,这点累,她还能挺住。
难的是-——
她是真哭不出来。
后绞尽脑汁想到一个办法。
袖口抹辣椒水,有外人的时候,就假模假样地用沾了辣椒水的袖子擦一擦眼皮子。
眼泪也就簌簌掉了下来。
几次下来,眼眶红红的,瞧着还怪吓人的。
让人看了,不免唏嘘几句她对夫君用情至深,天可怜见的,瞧,都哭成什么样了!
这不,族中的堂嫂已经拉着她安慰了半个时辰了。
“弟妹,嫂子知道你和修远感情好,但同为女人,嫂子不得不劝你一句,人死都**,咱们活人啊,还得往前看,你岁数不大,皮相又好,将来再寻个人家不难。”
“也别怕几个孩子反对,他们将来各有小家自然日子热热闹闹,只有你自己孤零零,何必呢。”
“那刘家的媳妇,守着死鬼给夫家拽一辈子的套,你瞧,临了又落得了什么?还不是被各种嫌弃?”
“不找也没关系,但也要自己珍惜自己,儿女呢,尽力就好,没必要耗尽后半辈子做牛马。”
“哭归哭,可别哭坏了身子,嫂子不拿你当外人,才和你说这些推心置腹的话,人活一辈子啊,只有身体是自己的。你从这里哭瞎了眼,说不准人家修远进了地府已经娶了个鬼媳妇呢!”
隔了一世,宋今瑶又再次听到族中堂嫂李氏的这一番话,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上一世她听李氏这么说,只觉得此人凉薄,哪有父母不为儿女做牛马的?
但这一世再听见,只觉得窝心得很。
李氏是真心为她好。
活得也比她通透!
宋今瑶心口微微泛酸,前世的一幕幕就像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急速闪过。
有种痛,已经深入骨髓!
有种仇,不报难入轮回!
恍惚一阵后,她吸了吸鼻子,拉着李氏的手很是认真地说:“嫂子,放心,我心里有数。”
每个日夜,她都在复盘报仇的步骤,陆修远和三个小畜生的。
以及,京城-——
所以,她心里当真是有数的!
送走李氏,天已经黑透,没有客人再来,叮嘱老大陆渊和二女儿轮流盯好三个白眼狼,她早早回了房,睡了重生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第三日大殓完,很快到了下葬发引这日-——
第8章 大理寺卿裴大人
下葬发引这一日。
三兄弟从灵堂晃晃悠悠出来。
众人惊得合不拢嘴。
“哎哟我的老天爷!”有族人惊得**两步:“这——这三兄弟也太实诚了,守灵哪有这么守的?”
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三人。
面色青黑无光,仿若被艳鬼吸走了阳气。
这还是人吗?
他里面躺着的老子,脸色怕也没这么难看吧?!
饶是这本来就是宋今瑶以“尽孝赎罪”之名恶意整人,也是被吓了好大一跳。
众人啧啧出声。
宋今瑶立刻用帕子按住眼角,声音哽咽:“孩子们孝顺,非要日夜守着他们父亲,我怎么劝都不听——”
陆萧,陆岳,陆川三兄弟听了,呕得要死。
难道不是母亲逼着他们这么做的吗?
不过这话不能说,说了他们就是否定了宋今瑶嘴里的孝顺。
好名声,谁不想要?
三兄弟不管心里多不得劲,到底还是忍住没反驳。
有人顺着宋今瑶的话夸了起来。
“呀,这三个孩子还真是大孝子,瞧熬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修远在地下有知,也是欣慰的。”
宋今瑶心中冷哼。
孝顺?
呵呵——
那她就再帮三个白眼狼竖一竖大孝子的名声!
跪了三天三夜的三兄弟,此刻正脑袋发涨,昏昏沉沉。
本来他们还想着这期间出去和父亲碰上一面的,奈何宋今瑶看得紧,除了用膳出恭,连眼睛都不让他们合上一下的。
中间他们莫名其妙晕过一次,被小厮扶到厢房睡还没到两个时辰,就又被宋今瑶给提溜了起来,押回了灵堂。
这三天三夜,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现在他们腿软到互相搀扶才能不倒下去。
什么时候他们身子骨这般差了?
三兄弟心里嘀咕,却也没深想。
殊不知,这一切全在宋今瑶的算计之内。
陆岳大口喘了口气。
算了,再怎么样,熬过今日下葬也就把全套流程都走完了,然后就可以休息下,办正事了。
他甚至心中还有点开心,这几日他们守着灵堂也是好事,至少那具尸体没能让宋今瑶看出端倪。
钱财的事,他已经想到办法了,只等今天结束——
刚这样想着。
谁知!!!
起棺前,又一个晴天霹雳毫无预警地劈了下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来。
“你们父亲的陪葬品多,安全起见,老二老三老四先轮番在墓地守上七七四十九日。
“这段时间正是你父亲中阴身阶段,黄泉路上能不能找到路,就在此期间了,切记万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
宋今瑶忍着快要爽翻了的笑意,面容肃穆地说着。
闻言,三人又是一口气没提上来。
咋还没完没了了?
“母亲?此举,儿看没必要吧?”
老四陆川哭丧着脸求情,他父亲还活着,迷得哪门子路啊?
“嚎什么嚎?若不是你们三人看灭长明灯,用得着遭这份罪吗?”
“现在天塌下来也得先顾着让你们父亲入土为安!要是他老人家在黄泉路上走岔了道,回头让咱们陆家子孙都跟着倒霉——你们几个就是老陆家的千古罪人!”
又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这话落地,众多陆氏族人齐刷刷瞪向三兄弟,目光如炬,隐含威胁。
“嗯?”
宋今瑶朝三人白过去一眼,又接着提高了音量态度强硬道:“没商量余地,记住,你们这是赎罪,不想被族规处置,就乖乖的。”
“你们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让整个族人跟着担风险!”
每一句都大义凛然,每一句话都非常有大局观!
好像他们谁说个不字,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这是先捧后杀吗?
三兄弟心里都快要哭**。
旁侧的几位陆氏族人也不住点头:“宋氏就是明事理!”
三兄弟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站都快站不稳了。
他们感觉母亲变脸好快。
也是真狠啊!
宋今瑶心中暗爽,挑着眉瞪着三兄弟:“怎么?你们不乐意?”
人性就是这样,涉及共同利益,才能同仇敌忾。
宋今瑶的一番话下来,陆氏族人纷纷插话对着三兄弟指责。
“就是,你们自己惹的祸,可别牵连到我们,不就是在墓地守些时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这点你们都做不到,不然你们就从陆氏族谱除名吧。”
从陆氏族谱除名,就不算陆家人了,那有什么祸事自然也就降不到陆家人头上了。
说话的人越说越觉得自己——**,脑子太够用了!
“二,二叔,你——”竟然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陆岳气得捂着胸口,喉咙猛地涌上一股腥甜。
他前些天刚给这个老东西送过礼。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艹!
白瞎了那些好东西!
几个族中长老也跟着劝:“现在天气暖和,就是在荒郊野外睡一睡也不碍事的,我让你们堂兄弟给你们送两床被褥去。
闻言,老四瘫软在地上,嗷的一嗓子哭了。
“我那是缺被褥吗?我那是怕鬼!
宋今瑶差点没笑喷出来,她这个四儿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怂。
可,这么怂的人,前世怎么会对她那般狠绝?
前世,求不来的伤药,怎么拍也打不开的府门——
还有一句:“母亲,三哥不发话,我也不敢管你呀,你要是真心疼儿子,就莫要再来了!
一幕幕在脑海一瞬掠过。
不由得,她的视线落在三儿子陆岳身上。
这时候,陆川正拉扯着陆岳的袖子求助:“三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该怎么办?我怕——
陆岳喉咙那股腥甜还没咽下去,哪里开得了口,他不耐地狠瞪了眼过去,陆川立马闭嘴,乖得像只温顺的猫。
突然,宋今瑶悟了。
老四从小就是老三的跟屁虫,从来都是老三说一,他不敢说二。
当然,也有遇到谁给的甜头大,或者利益勾了心,壮了胆子的时候,会突生几分血气,当把墙头草。
例如,之前他也敢跟老三争抢那间布庄了。
思绪几个回转,宋今瑶想明白了,她这个母亲没有一个布庄重要!
想着,宋今瑶的声音又冷了几分:“怕个屁,那满山头都是陆家的鬼魂,都是一家人,他们还能害了你们咋得?
满山头都是鬼魂?
我滴个亲娘嘞!
这下,三兄弟是真没忍住,晕**过去。
一个是被吓晕的,一个是被呕晕的。
另一老二,宋今瑶还真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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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是怎么晕的,不重要了。
反正这一次,她是真的没下药。
接下来,她指挥着众人将昏迷的三兄弟抬进了厢房,转身便雷厉风行地开始安排起灵事宜。
时辰不等人,就算那三个孽障晕着,这丧事也得照办不误。
“封棺——
灵堂内,随着一声吆喝,厚重的棺盖缓缓合上。
宋今瑶对着众人哽咽出声:“让我与夫君——单独告个别可好?
“欸,也是个苦命的,走走走,咱们大家伙儿都出去,让宋氏和修远好好说说话。众人面露同情,又安慰了两句:“你也别太伤心了,修远是个有福的,娶了你这么好的媳妇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今儿这丧事办的隆重,你也算对得起他了。”
说着,灵堂内的众人陆陆续续走了出去,最后一个出去的还体贴地帮宋今瑶把门带上了。
没了外人,宋今瑶也不装哭了。
她疾步走到棺椁旁,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对得起他?
可,他对不起她!
一炷香后。
当宋今瑶再次出现时,外头送葬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她理了理素白的孝衣,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起灵——”
唢呐凄厉的声响划破天际,摔盆的脆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出发了。
按照习俗,丧主需由长子领头哭丧。
陆渊得了指示,深吸一口气。
“哇——”号哭起来。
这一嗓子嚎得惊天动地,惊得路边树上的乌鸦都扑棱棱飞走了。
宋今瑶在旁侧,狠狠打了个激灵。
她从来不知道老大能有这么高的嗓门,是她着相了。
大家都哭,她这个做妻子的若不哭,会落人口舌。
宋今瑶酝酿了下情绪。
不行,哭不出来。
看来还是要用秘密武器。
“呜呜——夫君啊——”浸了辣椒水的袖口,往眼皮上轻轻一蹭,顿时,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往下掉。
她低垂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着,实则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现在她心里爽坏了。
前世是她亲力亲为守灵办丧事,累晕了过去。
这一世换成三个白眼狼儿子。
当真风水轮流转。
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纸钱飘飘洒洒落了满地。
宋今瑶的哭声混在唢呐声里,谁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眼泪里,三分是做戏,七分是痛快。
陆氏族人墓地在城外西山,一路走过去,要穿过城门,再走一小段官道。
送丧队伍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城门口,却突地停滞不前。
平日大敞开的城门,今日不知何故竟是出现了两排带刀士兵,进出城门之人都要经过严格盘查。
“发生了何事?”
宋今瑶皱眉,问着身侧的族人。暗讨这时候改走小路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听说官府正在查案,也不知道是什么惊天大案,竟然惊动了大理寺卿裴大人前来。”族人压低声音,眼中闪着兴奋:“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裴惊蛰?”另一个族人惊呼:“这位大人可是个活阎王,连国公府的小公子犯案都敢当场杖毙。”
闻声,宋今瑶微微拧紧了眉心。
大理寺卿裴惊蛰?
宋今瑶嘴里低喃着这个名字。
第9章 太不道德了
前世。
裴惊蛰这个名字,她略有耳闻。
此人破案无数,办案手段极其狠辣,上至勋贵,下至贫民,只要是犯在他手中,他一律不给面子,执法如山,办理过很多冤假错案。
后期更是扶持新帝登基,权倾朝野——
只是此人不知为何,终身未娶。
坊间传闻他终身未娶,是为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
也有人说他有龙阳之好。
算算时间。
这一世的此时,裴惊蛰正是40左右岁,正值仕途开始走向鼎盛之期。
宋今瑶想着,心中微动,不知宋家的案子——
前世她晕倒,没参加下葬发引,自是不知裴惊蛰来过太和县。
这一世遇到了,说不准她能——
但下一刻。
宋今瑶又忽地心口一紧,猛地想起一事来。
她目光晦涩地看了眼漆黑棺椁。
美目中添了几分懊恼,她怎么就差点忘了这件事呢?
那棺椁中的尸体是三个畜生从义庄偷来的无名尸!
城门查的案件不会是义庄丢尸案吧?
虽然心里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大理寺一向只负责疑难重大案件,这等丢尸小案还不是大理寺能看得上眼的。
可若不是因为此案,人又为何这般巧合地出现在这里?
总之,宋今瑶此刻心乱了。
忍不住眼皮子狠狠跳了两下,整个身子也跟着紧绷起来——
她心里讪笑了下,人啊!还真是心里藏了秘密,便不得自在。
她自是不担心三个白眼狼偷尸被抓。
但-——
这时候揭穿陆修远假死,她筹谋转移的银子和后续的计划,都将会出现变数!
她不是贪财,但这些银子送给四个畜生。
她不愿!
报复一个人的最好手段便是夺走对方最在意的,不是吗?
一个小小的偷尸罪被抓,拉去官府打几板子算怎么回事?难解她心中的怨恨!
此时,宋今瑶那些什么巴结裴大人,为宋家翻案的心思全没了。
还是先过了眼前这关要紧!
“让开!都让开!“
前方突然一阵骚动,只见一队玄衣卫鱼贯而出。
为首之人一身黑锦缎金丝暗纹长袍,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冽青光,看上去不过四十上下,眉目冷肃,行走间袍角翻飞,惊起一地纸钱——
宋今瑶呼吸一滞。
这通身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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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宋今瑶没见过那位活阎王本人也猜到了是谁!
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
但转念一想前世三个逆子回去并未提及下葬受阻想来是顺利利的宋今瑶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在心中默念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正思绪纷杂之际。
城门口守城士兵喊:“后面的快点跟上。”
这是放行了?
宋今瑶松了口气。
队伍也开始缓缓前行。
然这一口气还没泄到底忽觉一道锐利目光如实质般刺来。
她垂首敛目却听那道清冷嗓音破空而至:“等等。”
那声音清冷如碎玉坠地在嘈杂的送葬队伍中却清晰可闻。
紧接着玄衣卫中又有人喊了一嗓子:“喂那队人裴大人喊你们停下。”
一瞬间刚起步的送丧队伍又停了下来。
乱乱哄哄中宋今瑶感觉身侧掀起一阵风头上的三尺孝巾被卷起忽地遮住了视线。
扶正孝巾再扭头时直接和一张放大的俊脸怼上了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她倒抽冷气恍惚间竟分不清眼前是活人还是诈尸的鬼魅。
哪有活人能这般悄无声息近身的?
“当心。”
她踉跄后退时对方突然攥住她的袖口。
骨节分明的手指隔着粗麻布料传来灼人温度惊得她像被烙铁烫到般抽回袖子。
素麻布料“刺啦“裂开道口子露出半截雪白手腕。
“多谢大人。”宋今瑶强自镇定地拢好衣袖趁机打量来人。
此人一身黑锦缎金丝暗纹长袍气质尊贵凛然宽松的袍子穿在身上也掩饰不住健硕有料的身材蓄势待发的力量感就像一只优雅觅食的豹子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正是大理寺卿裴惊蛰。
对方正微眯着眼看她
这让宋今瑶有些不喜这男人的眼神太过有侵略性。
宋今瑶形容不好这是什么眼神总之她自认为绝不会是男人对女人那种她都徐娘半老了就算裴大人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她感兴趣。
相比较宋今瑶更相信裴大人看她的眼神像是对待犯人那种。
不过尸体本也不是她偷的大不了真相揭露她再重新筹谋。
转瞬间宋今瑶想明白后倒也不慌了。
“裴大人。”她主动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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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嗓音刻意掺进三分哀戚:“今日民妇家有丧事,吉时耽误不得,能不能通融下,放行?”
在宋今瑶打量裴惊蛰的时候,其实裴惊蛰也在不着痕迹的观察宋今瑶。
他微眯的眸子中极快地闪过一抹幽光。
果然是她!
她没死!
没想到太和县一行,会遇到,裴惊蛰心口,狠跳了两下。
然听宋今瑶的口吻,似乎是没认出他。
这让裴惊蛰心中微微有些不是滋味。
他有那么大众脸吗?
既如此,那就先不相认了吧。
“死的是谁?”
裴惊蛰整理好情绪,恢复了一惯冷漠矜持,瞥了眼棺椁淡声问道。
“民妇夫君。”
“嗯,很好。”
宋今瑶:“-——”
宋今瑶很无语。
裴大人这话,她没办法接。
虽然她也觉得很好。
宋今瑶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她没听闻说裴大人还是个毒舌的疯子。
裴惊蛰也没做解释,他是真觉得挺好。
紧接着,男人清冷的眸子在宋今瑶红肿的眼眶扫过。
突地,他又拧了眉。
“你眼睛——”哭成这样,感情很深?
话音起头,裴惊蛰下颚微收,习惯性地用手指在鼻梁蹭了下,这是他在不悦时候习惯性的小动作。
下一瞬。
他瞪大了眼。
然后目光戏谑地在宋今瑶的袖口停留了一瞬。
辣椒水?
有意思!
“裴大人,我们可以走了吗?”宋今瑶仰着头问,这话问得稍显不耐烦。
她觉得眼前裴大人有点莫名其妙,她还要给夫君送丧呢,裴大人拉着她东扯西扯太耽误时辰。
可不等裴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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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说话,侍卫晏青先护主的呵斥上:“裴大人还没问完话,着什么急!”
裴惊蛰迅速沉了脸:“滚!”
这一声呵斥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宋今瑶很有自知之明的安在了自己身上,人家裴大人哪里会因为素不相识的她呵斥手下?她长眉微蹙了下又松开,虽然用词很让她有受辱的感觉,但好歹是能走人了,也是好事。
这样想着,她退后一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那民妇就不耽误裴大人办案了,这就滚。”
裴惊蛰张张嘴:“——”不是,他是那个意思吗?
刚刚他有说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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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今瑶转身,正准备离去。
突听身后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戏演过了,就不好看了。”
宋今瑶身子一僵,裴大人看出她假哭了!
传闻大理寺的人都八百个心眼子,跟鹰犬一样。
就在宋今瑶拧着眉不知如何回应的时候,却见对方扭头对着城门口的士兵扬声道:“放行!”
这般痛快?
宋今瑶心中一瞬闪过无数问号,倒也没再深思。
出了城门,唢呐声又起,风卷着纸钱有两张飘落在裴惊蛰脚边。
他低头扯了扯嘴角:“喜事呵!”
晏青嘴角抽动了两下。
“大人——咱们这么说话,不合适,人家是丧事。”太不道德了。
裴惊蛰冷瞥了眼过去:“晏青,你今日话很多!”
晏青:“——”
那边。
陆萧、陆岳、陆川三兄弟悠悠转醒。
一睁眼,陆川便吸了吸鼻子,下嘴唇忽地往下一扯。
唔——他不想活了,坟头住上七七四十九天,他简直觉得肝胆俱裂!
回来他还有命吗?
他还不如现在一头撞死算了,省得去了坟地吓破胆。
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宋今瑶亲生的。
“呜呜——要命啊!”
“啪!”
陆川一嗓子刚嚎出来,就被陆岳照着后脑勺来了一下。
“三哥?怎么你也打我?”
陆川的表情很委屈,就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
看着二五六的弟弟,陆岳烦躁地揉了下眉心,只觉得脑仁更疼了。
他是读书人,不该动粗的,该动嘴,忍住,忍住!
深吸口气,他尽量压制着想**的冲动,冷着嗓子说:“几天没睡觉,你脑袋不疼吗?还有力气嚎?”
“可是?三哥,母亲让咱们住到坟地去,我是真怕,你不怕?”
“怕什么,义庄都去过,坟地而已,有什么怕的。”陆岳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就忘了,之前晕倒的人里他也算一个:“我想好了,住坟地也好,正好方便咱们动手。”
“动什么手?”
陆岳心里骂了声蠢货,道:“当然是挖坟,把陪葬品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那么多银子呢,你舍得不要啊?”
陆川摇头,他当然舍不得。
老二陆萧闻言眼睛一亮,他对着老三猛夸了一顿。
“这办法好,还是老三脑子好使!二哥的好日子就靠你了!”
他看到母亲往棺椁里面装了小两万两白银做陪葬,想到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到手,他不但能让陶姨帮他买个官当当,还有剩余能给小桃母子在外面买个小院子,陆萧心中顿时火热起来。
第10章 当真是亲生的吗?
“什么时候动手?”
陆萧有些迫不及待,他内心火热,两眼发亮,恨不得现在就去挖坟。
要不说钱壮怂人胆呢,这一刻,什么满山头的鬼魂?
那全是亲人啊!
“事不宜迟,赶早不赶晚,就今晚吧。”陆岳想了想说道。
顿了下,陆岳忽地正了正神色,又对着陆萧和陆川警告道:“二哥,四弟,我可提前把话说在前头,偷出银子后,咱们兄弟三人平分是可以的。”
“但是,你们千万不能在母亲面前暴露出来。”
“咱们下面还有个小弟,银子若是到了母亲手中,那可不一定还会是咱们的,再说,难保陆渊也会争一杯羹。三个人分,六个人分,那数目可不是一样的。”
“那是,那是。”老二陆萧忙不迭点头。
他又不傻,不用老三说,他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陆岳点点头,又接着说:“知道就好,父亲肯定是不会回来了的,所以父亲还活着的事,咱们也万不能泄露半点。”
“可父亲不回来,母亲在名面上就是守寡的身份,她今年才四十,保不准挨不住寂寞,哪天就吵着要改嫁,咱们绝不能让她带走家里的一分一毫。”
“哎呀,三弟,你莫要多说了,怎么做我和四弟心里有数,我就算是有银子,宁可给陶姨,也不会给宋今瑶的。”
陆萧这时候对宋今瑶的称呼直接变了,连母亲都不愿意称呼一下。
说这话时候,陆萧眼里藏着一抹怨气。
要不是宋今瑶死活不让他娶小桃进门,小桃母子怎么会受那么大委屈?没名没分地养在外面。
他心里早就对宋今瑶恨上了。
要是换成陶姨,肯定不会忍心孙子流落在外的。
陆萧有时候在想,要是陶姨是他亲娘就好了,陶姨为人温柔体贴又豁达,才不像宋今瑶管得那么宽。
“还有,等银子到手后,分家的事咱们暂时就不要再提了。”
“为何?”陆萧腾的就站起来了,这他不同意!不分家?他将来还怎么接小桃母子进门?
难不成还日日活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受她管制吗?
陆萧果断反对:“这不行,我不同意!”
“我承诺过小桃接她进——”
最后一个“门”字还没说出口,忽地,他瞥见陆岳脸色不大好,猛地想起他这个三弟也是不待见小桃的,遂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后,软了声改口道。
“她手中已经没多少银子了,往后的日子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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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衣减食的过,咱们怀揣着银子本来能吃香喝辣,总不能跟着她一起受苦吧?
陆岳心如明镜地盯了陆萧一眼,这才解释:“急什么?我说的不是一直不分家,只是暂时不分。
说着,他挑了下眉:“你们忘了?母亲手中还有一笔嫁妆?
一提到嫁妆,陆川就嗤笑了声:“我说两位哥哥,你们想啥呢?就母亲那些嫁妆,这些年早补贴府里了,哪还剩什么啊!
再说,历来家族里,女子的嫁妆都是传给女儿做陪嫁的,他陆川混是混了点,但还真没想过贪墨这些东西。
嗯?
之前他想要大宛马,值不了几个银子,这不算数!
陆川有点不赞同三哥算计母亲嫁妆这事,但-——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陆岳,就见陆岳也在看他,眼神冰冷,于是他立马狗腿地改口:“嘻嘻,都听三哥的,三哥说有就有!
见搞定一个,陆岳这才收回视线,接着道:“我的意思是,咱们等把她的嫁妆哄到手,再分。
“之前咱们要分家,是因为只有分家咱们才能拿到银子补贴父亲那边,现在不分家咱们一样能达到目的,这分家的事就不着急了。总要再看看确定一下,母亲手中究竟还有多少。
话落,陆萧眸底闪过一缕幽光。
他听父亲说,母亲曾经是大家族贵女,后来家族犯事,触怒圣颜,被赶出京城,才来了太和县。
父亲又说母亲的母家落末了,无利可图。
可他想的不一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样一个家族怎么会不留有后手,藏些宝贝什么的?
前些年外祖父外祖母接连过世,宋家就母亲一根独苗了。
若真有好东西,定也是偷偷传给了母亲。
父亲试探多年都没套出来,那是父亲蠢!
可他是母亲的儿子,都说母爱大过天,他相信以母亲以往对他们的疼爱来说,他哄哄,再自导自演几出苦肉计,母亲定会把好东西心甘情愿掏出来。
不得不说,陆岳当真是几个兄弟中,心眼最多的。
这一层,另外两兄弟,压根就没想过。
彼时,陆萧还在屋子里转圈圈。
他在想要不要听三弟的,把分家的事暂缓?但一想到他那小美人失望哭红的眼,哎呀,这心里啊,揪得慌。
“二哥,你怎么看?给个准话。陆岳问着陆萧。
陆萧停下脚步。
一咬牙。
反正小桃母子都等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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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会儿陆萧沉吟了一下道:“好听三弟的。”——
窗外的陆文惠听了一会儿眼中盛着怒火走了。
陆文惠走得很急。
她要去把三个白眼狼哥哥的计划告诉母亲。
幸亏她待嫁女的身份不被允许跟着去下葬发引不然偷听不到三个哥哥的阴谋母亲还不知要被算计成什么样。
哥哥们怎么能这个样?
完全不管她们的死活。
钱财真的那么重要吗?
比骨肉亲情都重要?
陆文惠愤怒的同时
哥哥们平日欺负她就算了怎么可以对母亲这般不孝?
想着陆文惠心寒的流下泪来。
“二妹?”
陆文茵是嫁了人的按照习俗也不能跟着丧葬队去墓地便留在府里帮着张罗一会儿的宴席。
这会儿忙完正想着回房小憩一会儿哪成想半路上就见到小妹在偷偷抹眼泪。
她心猛地疼了一下忙掏了帕子:“别哭没了父亲你还有我们。”
“咱们有母亲还有哥哥们。”
这不提哥哥还好一提陆文惠哭得更凶了。
那样的父亲和哥哥还不如没有陆文惠有时候就想不明白了那几个白眼狼当真是母亲亲生的吗?
“大姐你不知道——”接下来的话陆文惠没有继续再说母亲说现在还不是时候那她就要做好守口如瓶。
大姐性子软说了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凭白多一个人担心。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去把这些告诉母亲重要。
这样想着陆文惠狠狠抹了把脸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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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茵谎称累了要回房休息转了个弯跑出了府。——
下葬完以后返程已是晌午。
家里要办丧宴俗称豆腐饭。菜系皆以素食为主不饮酒食肉。
陆修远才四十五岁不属于喜丧用不着大办。
但饶是如此因着陆家宗亲人数比较多还是办了十五桌。
等送走所有人院内消停下来时候太阳西移夏季的天还是大亮的。
宋今瑶累得在屋内躺了一会儿。
陆文惠进来关了门眼泪就扑簌扑簌往下掉。
“母亲-——”小丫头低低哎哎唤了声声音哑得不行宋今瑶见了心疼的喊人坐到自己身边。
“哭什么?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放心这次你那三个哥哥讨不到好为娘心中有数。”从墓地回来半路上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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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惠就找到了宋今瑶,把偷听到的话一五一十说了。
宋今瑶没什么大的情绪起伏,上一世她就知道三个白眼狼的德行了,重活一世她若是再拿这些事给自己添堵,郁结于心坏了身子,那不是白活了吗。
她才不伤心,她只管收拾人就好。
再说,挖坟盗墓这事,本就是她特意让人在陆岳耳边提起,引导他这么做的,她有啥可伤心的,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可陆文惠不一样,她之前还对几个哥哥有情分在,突识人心丑陋,心中还有被背刺的难过。
“可,母亲,那些陪葬品-——”
“不用担心。”宋今瑶轻笑一声,在二女儿手背上拍了拍:“母亲早就把那些银子偷梁换柱了。”
陆文惠蓦地睁大眼,也不哭了,她亲眼见母亲把陪葬银放进棺椁的,是什么时候换出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母亲简直!
太神了!
宋今瑶浅笑不语。
这时候的棺椁分为内层和外层。
棺即内层,**放内层。
椁为外层,是棺的外框,中间形成一圈独立空间。一般陪葬品就是放在这个空间里。
封棺前,宋今瑶早就在外层椁的夹板上动了手脚。陪葬品放进去,就封棺。
她那时说要和夫君单独告个别,特意支开众人,其实是趁那个空档抽开底下的夹板,把银子早拿出来了。
想着,宋今瑶拍了拍床榻,此时银子全藏在她的床榻暗格里,等今夜夜深人静时候,她再把这些银子转移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定会更稳妥。
忽地,不知怎的,宋今瑶脑海中突然闪过裴大人那张脸。
她眼里的光暗了下。
听闻此人狡诈得很,只要他不来查-——
时间很快到了深夜。
寂静的西山陆家坟地,突地传出一声惊**喝。
“陆萧!陆岳!陆川!你们三个孽障!还不快快住手!”
彼时的三兄弟正对着撬开的棺椁傻眼。
银子呢?
难不成下午他们吃席的时候,已经有盗墓贼光顾过了?
正懵逼时候,就听身后传来怒吼,大长老二长老带着族人已然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了,三兄弟惊得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进棺材里。
“反了!反了!反了天了!”
白日刚下的葬,晚上坟墓就被挖开了,还**是被亲儿子掘的坟!
陆家的大长老和二长老目眦欲裂,彻底疯了!
第11章 燕北宸,好样的
二位长老举着拐杖冲了出去——
这会儿腰也不弯,腿也不软了,就连多年老寒腿都变得有劲了。
他们手中的拐杖一下下劈头盖脸地朝着三兄弟砸下去。
恨不得把三人当场砸死。
陆萧,陆岳,陆川三人还没缓过神来,身上已然挨了十数下。
疼得他们龇牙咧嘴。
“长老?老四陆川不服气,跳起脚喊:“你**作甚?
“作甚?两位长老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你们挖亲爹的坟,就是把你们打死都不为过。
“畜生!还敢问我作甚?
老四怔愣了一瞬。
挖坟?
是了,他们现在正在挖坟,老四陆川这个脑子迟钝的主,这会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脸上血色顷刻间尽褪。
陆岳和陆萧抱着头一声不吭,这局面是他们没想到的。
谁能想到两个老东西会半夜带人来坟地?
把他们捉个现行?
终究是岁数大了,两位长老打了一会儿便没了力气,停下大喘着气。
一众族人扶着二老寻了个大石头坐下。
这会儿没一个人说话,却各个胸口剧烈颤动着,仿若下一刻十几个人的心脏就要从胸腔跳出,当真是被气狠了。
他们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向三兄弟,恨不得把这三人千刀万剐才好,破坏陆氏一族的气运,就是和整个陆氏一脉为敌!
要不是宋氏半夜找到他们,说梦到陆修远跟她哭诉找不到路,他们还不会半夜爬起,来陆氏坟地,也就不会发现这三个孽障干的好事。
真,真,是,家门不幸啊!
逮个正着。
正这时。
“呜呜-——
阴森森的坟地里,又传来一阵一高一低的哭声,两位长老狠狠打了个激灵。
面露惊恐!
不,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老天爷啊!
你干脆来道雷劈死我这把老骨头吧!
寻着哭声看去,宋今瑶和陆文惠母女正趴在坟头,哭得伤心不已。
“二位长老,修,修远坟墓里的陪葬银,不,不见了。
“难怪他入梦跟我哭诉说找不到路。
“这可如何是好?陆家的气运不会-——接下来的话,宋今瑶没继续说,她点到为止,相信极为迷信风水的二老自己就能脑补。
果然。
两位长老闻言,怒火滔天地朝着三兄弟瞪去:“你们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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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坟偷亲生父亲的陪葬银?
此三子-——决不能留了!
两位长老的眼神已经寒到了极致:“你们犯下的罪孽按照族规足以将你们杖毙。”
一听要杖毙老二和老四吓得脑袋都开始短路了。
“长
“对我们挖开坟后里面除了尸体再无其他一定是有人先我们一步盗走了陪葬银。”
“我们是想拿的可里面空空的我们没得手长老可不能冤枉我们。”
老二和老四不停解释殊不知他们因为心急口不择言把挖坟的目的说了出来。
只有老三陆岳依旧一直没出声他不相信族老敢打死他们这事关人命族老不会这么做但重罚肯定是躲不掉了。
说不准他们还会被逐出宗族。
可事已至此就算陪葬银不是他们盗走的单凭他们挖开坟墓之事陆家就已经容不下他们了。
他解释再多也无用。
此时此刻他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的憋屈感。
若此时道出父亲假死的真相自然没了挖亲生父亲坟墓的大不逆之罪。
父亲没死也就谈不上毁了陆氏一族气运之说长老们就不会因此处置他们了。
但-——
真的要揭开真相吗?
那父亲和陶姨岂不是要怨死他们?
义庄偷尸的事也会藏不住母亲那里更是会对他们失望透了吧?
外界的**又会怎么说?
儿子帮着父亲和外室联合谋夺母亲的财产?
这话要是传出去他不但会受到外界的唾骂科举之路估计也要完了。
陆岳能这么想可见他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事有多见不得人!
不大的功夫陆岳脑子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怎么想都是死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慌得厉害。
此时的局面就好比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怎么做都不是人!
宋今瑶帕子半遮面嘴角的冷笑一闪而逝。
蠢货!
突然陆岳抬眸狐疑地盯住宋今瑶。
“母亲您梦到父亲了?”刚刚他有听到这么一嘴故此一问。
他眸色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
宋今瑶没有回避梦这东西无从考究就算是她说她梦到陆修远在地狱里下油锅谁也不能质疑她。
“我和你父亲伉俪情深时刻惦记着他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稀奇。
“你们,不该这般对你们父亲的——这是大不孝。
说着,宋今瑶袖口的辣椒水又派上了用场,抹了两下,豆大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宋今瑶哭得很伤心,几乎抽噎得停不下来。
可陆岳是存了几分质疑的。
若真有鬼魂之说,他爹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入宋今瑶的梦!
难道是母亲知道了什么?
故意引长老过来?
这个想法刚浮上来,就被陆岳自己否定了。
不可能,若母亲当真晓得了,按照以往的性格,断不会忍到现在不发作。更何况,她伤心不似作假,眼睛哭得那样红,是真的在为父亲的“离世难过。
或许一切都是巧合,巧合的让他栽了个大跟头。
月色如墨,暗中一双眼睛正饶有兴味地盯着这一出闹剧,等陆家三兄弟被族人押走后,暗中的那人身影一晃,也消失在黑夜中。
转眼。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室内的烛火早已燃尽,裴大人失眠了。
他指腹不停地摩挲着一枚玉佩,眼底情绪复杂。
“燕大人,好一招瞒天过海。等老子回去收拾你!
“呵呵-——
接着,他又笑了声,笑声中莫名带着几分兴奋。
那女人还活着。
燕北宸,好样的!亏老子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敢诓骗我!
“吱呀——
忽的屋内发出一声轻响,一道黑影无声落地。
“大人。
晏青抱拳,语气里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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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看热闹的兴奋,“陆家那边-——
“出事了?裴惊蛰手指下意识蜷缩,薄唇也跟着抿成了一条直线。
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音。
晏青一无所觉,还咧嘴一笑扯皮道:“是出了点事,挺意外的。大人,我和您说啊,刚刚真是一场好戏,你都不知道,啧啧——
“啰嗦。
晏青皮一紧,直入主题:“今夜陆夫人夫君的坟被刨了,还是被他们亲儿子刨的,陪葬银子也不见了-——
“这会儿,那三个小子已经被押回祠堂了,不过就是一直不肯承认陪葬银两是他们盗的。
裴惊蛰眯眼:“她呢?
“谁?
“废话!
“哦哦,大人说的是陆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夫人?”晏青咂舌:“哭得可惨了,不停用袖子擦眼泪。”
袖子?
“呵——”
裴惊蛰指节叩桌,眼底暗芒浮动。辣椒水抹眼,这女人倒是狠得下心,也不怕瞎了眼睛。
“不过-——”
“嗯?”
“属下瞧着,陪葬银应该不是那三兄弟偷的。”晏青很是笃定的说着。
他跟着大人审过无数案子,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银子要真在他们手里,三个小畜生,不可能捶胸顿足,一副呕**的模样。
“他们报官了吗?”
“没,这是家事,估计还不关起门来解决啊。”
“去,替他们报官。”
晏青瞪眼:“啊?可这案子——”
“本官亲自审。”
“啊?”晏青有点傻眼,劝道:“不是,大人,咱们手边的大案还没查清呢,这小案子咱没必要吧?”
堂堂大理寺卿,管人家里丢陪葬银子?
再说,那坟是人家自己儿子刨的,爱刨就刨呗,刨的又不是他家大人的坟,何况人家也没想报官啊。
大人怕不是魔怔了!
简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可这些话打死他也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在心里阴恻恻地腹诽。
裴惊蛰冷眼扫来:“还有问题?”
“没,没有!”晏青缩脖,刚要退下,又被叫住。
“往后。”裴惊蛰嗓音森寒,“叫她宋氏。”
晏青:“-——”
陆氏祠堂
六名长老都陆陆续续到齐了。
他们几乎一夜没合眼,审到天亮,奈何三兄弟嘴硬,陪葬银两的去处还没审问出来。
气的几位长老下了命令,动了鞭刑。
“啪!”鞭子狠狠抽在三兄弟背上,二长老怒喝:“孽障!还不快快交代?”
陆萧喊冤:“长老,那些陪葬银真没在我们手里,我们都说过很多遍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那定是你们转移了,说,你们把陪葬银转移到了哪里?”
转移他个娘啊!
他们就压根没见到影好不好。
陆萧心里都快冤**,梗着脖子喊:“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可他越是这样,几位长老就越是认为他冥顽不灵。
坟都挖开了,陪葬银丢失的事,还能跑了这三个小畜生?
笑话!
真当他们老眼昏花不成?
第12章 陆岳开始怀疑宋今瑶
如此冥顽不灵!!!
“**——”
二长老一个眼神飘过去,族人又是接连几鞭子抽下。
宗祠的鞭子可不同一般的鞭子,那鞭尾皆带着细细密密的倒刺,每一鞭子抽下去便是血肉模糊,带起串串血珠飞溅。
鞭刑暂停,又是一名长老怒喝了一声:“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老三陆岳咬牙不吭声,余光却死死瞪向宋今瑶。
“母亲,你就看着我们被打,都不求情吗?”
这是十一鞭了!
现在他的后背火辣辣的疼,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皮开肉绽吓人的紧。
可他们的母亲宋今瑶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陆岳的眼里全是失望和怨毒。
事情发展到现在,宋今瑶属于第一苦主,陆岳觉得只要宋今瑶求情,再想办法把陪葬银子补上。
几个长老就算动用家法,也不会下狠手把他们打个半死。
可是宋今瑶干了什么?
从进祠堂开始,宋今瑶就一直端坐在太师椅上,还时不时抹两下眼泪。
哭诉他们爹黄泉路上定会迷了路,要回来找陆氏族人问路。
陆岳严重怀疑宋今瑶不是蠢,就是故意在火上浇油。
明明以前,他们兄弟划个小口子,母亲都会心疼到眼眶发红。
为何现在,这般冷血无情?
此时,宋今瑶正垂眸拨弄着手腕上的菩提子,闻言心底嗤笑了声,求情?
她为何要给三个白眼狼求情?
这局面,本就是她想要的!
再抬头时,宋今瑶眼睛红肿,嗓音哀戚哽咽:“之前你们看灭长明灯,已是犯下大错,让你们守坟我本意是想让你们将功赎罪,可你们-——”
“你,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从你们几兄弟在灵堂吵着要分家时候,我就该……”
“该明白,你们眼里除了家产,哪里还有半点人伦纲常?”
还有这事?几位族老气的胡子又翘了翘。
父亲还没下葬,就逼着母亲分家?
简直!
倒反天罡!
几位长老怒瞪向三兄弟,脸色阴沉,如黑云压城,陆川只扫了一眼,便缩起了脖子。
就又听宋今瑶接着哽咽道:“贪财也要取之有道,再怎么说,你,你们也不能大逆不道的挖了你们父亲的坟!”
“那可是你们父亲啊,那是他黄泉路的盘缠,若他夜里回来找族人问路,可如何是好?”
“这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事关乎着整个陆氏的气运,这般的胡作非为,你让母亲怎么好意思为你们求情?
“若是此事害得陆氏全族跟着遭殃——
“你!陆岳气得发抖。
又是这一套。
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只会让几位长老火气更大吗?
一定是故意的!
“母亲!陆川忍无可忍,“那我们被打成这样,您就眼睁睁看着?
“你到底还拿不拿我们当儿子?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
宋今瑶掀了下眼皮,心中冷笑。
我把你们当儿子,你们又何时把我当过母亲?
前世,她被这几个儿子赶出来的时候,可是叫家仆拿着棍棒驱逐的,那时候他们可有想过她这个做母亲的会不会痛?
“那你们想要母亲如何做?宋今瑶问。
陆岳没说话,倒是老二陆萧先抢了话。
“把你的嫁妆拿出来补上陪葬银子,然后你跪下来求长老放过我们。
老二陆萧理直气壮地扯着脖子吼道:“他们一向给你面子,只要你带着诚意为我们求情,多磕几个头,事情肯定能过去。
宋今瑶垂眸,茶雾氤氲掩住眼底讥诮。
真是她的好大儿啊!
这时候了还在惦记着她的嫁妆!
再抬眸时,宋今瑶已经掩下了眼底的冷意。
带着几分茫然地问:“敢问各位族老……
“我若照着老二这个说法去做,陆家的劫难,可能化解?
各位族老:“-——这话?道长可没说,他们可不敢应承下来。
事关陆家气运,他们需要慎之再慎。
宋今瑶心里笑了声,故作一脸为难的看向三个逆子:“瞧,老二,不是母亲不帮你们,这实在,并不是解决之法。
宋今瑶正欲开口,这时有个族人慌慌张张跑进祠堂。
“长老,不好了,昨夜的事有人报官了,这会儿大理寺卿裴大人领着人来查案了。
闻言,几位长老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谁报的官?
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压根就没想过报官,是哪个蠢货报官的?
“哎呦喂,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了,人已经快到了,赶紧出去迎接吧。
不知道谁喊了句,祠堂内的人才晃过神来。
一阵兵荒马乱地往外跑。
宋今瑶脸色有点不太好,没动地方。
她演戏演到关键时刻了,马上就能达成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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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惊蛰这时候来做什么?
是查义庄偷尸案?
还是盗墓案?
不过没关系,戏已经到尾声。
床榻下的银子她也已经安排人转移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大理寺把所有真相都还原,她也是不惧的。
她设计三个小畜生去挖坟。
就是为了把他们推入两难的境地,让他们怎么辩解都是错!
隐瞒老东西假死,就要担下挖亲爹坟墓盗取陪葬银的罪。
坦白老东西假死,那么三人伙同陆修远和外室,谋夺亲母财产证据确凿,亦是被世俗所不容!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形成困局!
就算是**老子来查,无论如何,她宋今瑶也是苦主。
脑海中思虑一番后,宋今瑶又稳稳地坐回了太师椅上喝茶。
嗯,这是雨前龙井,好久没喝过这么好的茶了。
前世临死那几年,她可是连口热水都喝不上的!
这么好的茶,怎能浪费!
相较于宋今瑶的泰然自若,陆岳可就不一样了!
他!
怕极了!
面如土色——完了!
官府一查,父亲假死、义庄偷尸,设计母亲财产,会不会都瞒不住?
陆岳惊出了一身冷汗,冷汗浸着后背的伤口钻心的疼,可比起这些疼痛,更让他胆寒的是即将要到来的人。
大理寺卿亲临查案,这消息像一盆冰水浇在他头上,连牙齿都开始打战。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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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暗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本刚刚他思虑一番后,正盘算着私下和大长老周旋一下,看能不能用坦白父亲假死来换取宽恕,他爹还活着,那他们挖坟就不算大不孝。
就算他们谋划的这一切有些出格了,但毕竟都是陆家人,几位长老总该给条活路吧?
说不准几位长老还能帮着他们把宋今瑶的嫁妆骗来。
可宋今瑶这个碍事的女人!从始至终都像影子似的黏在旁边,让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官府的人来了,意味着事情就扩大了。
或许不日就连整个太和县的人都会知道。
他的科举怎么办?
他未来的仕途怎么办?
“三弟!四弟!“
陆萧突然扯他衣袖,压低的声音里透着慌乱:“待会儿见了官,打死也不能提父亲和陶姨的事!陶姨那身子骨——“
提到陶姨,陆岳忽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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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他猛地扑向宋今瑶,一把攥住她衣襟:“是你报的官?!”
“你早就知道了?”
质问完,陆岳又觉得不可能,他神情说不出来的矛盾纠结。
视线落在宋今瑶红到吓人的眼皮子上,她哭得那么伤心,明显是对他们父亲还很有感情。
若是知道了,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态度。
一时间,陆岳又有点迷茫了。
他感觉自己都要疯了,他一会儿怀疑这一切都是宋今瑶在报复他们,一会儿又觉得宋今瑶又不可能知道,反反复复,他从怀疑再到否定,再怀疑,再否定——
短短一夜时间,这种反复拉扯的感觉都要将他逼疯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是何时一切脱离了掌控的?
宋今瑶被他扯得一个踉跄,却在垂眼的瞬间掩去眸中冷光。再抬头时,脸上只剩恰到好处的困惑。
“岳儿,你在说什么?母亲应该知道什么?”
“——”陆岳一时哽住,不知如何接话。
看来母亲还不知道?
这时候他不能自乱阵脚:“没,没什么。”
裴惊蛰大步走进来时候,正瞧见陆岳揪着宋今瑶衣领。
他霎时冷了脸,几个跨步,撩起衣摆——
“砰!”
身后众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何事,只见绯红官服翻飞,陆岳已经像破麻袋似的飞了出去。
裴惊蛰收腿的动作行云流水,官靴在青石板上碾出刺耳的声响。
他先是飞快扫了眼宋今瑶——很好!
除了那双兔子眼挺碍眼的,倒没别的伤。
但这副模样莫名让他心头火起。
“陆家真是养的好儿郎,本官今日算是领教了!“他冷笑着甩袖坐上首位,“当众弑母,本官看你是活腻了。“
弑母?
这不倒反天罡了?
陆氏族人一惊,看向陆岳的眼神,变了又变。
宋今瑶觉得,这裴大人前一句把她也骂进去了,儿子教养不好自然是她这个母亲教导无方,可她也是苦主,对,是苦主。
另外,裴大人那一脚,踹得相当合她心意。
神情几经变化,宋今瑶上前行了个礼:“民妇宋氏见过裴大人。”
第13章 母子彻底撕破脸
裴惊蛰看见宋今瑶那双兔子眼,莫名的心里就有点窝火,他扯了扯嘴角。
“本官打了你儿子,宋氏——可有不满?
“大人说笑了,逆子弑母,民妇只感谢裴大人救命之恩。宋今瑶语气平静,面无表情道。
心疼?
从重生那一刻,她就是心疼路边一只野狗也不会心疼这个不孝子。
趴在地上的陆岳闻言猛地抬头,母亲怎么可以承认他弑母的?
难道母亲?这时候不应该帮他解释下吗?
这个罪名扣下来,这辈子他就完了!
本来刚刚被踹的那一脚,便让他止不住的气血翻涌,这会儿又听到宋今瑶这番话,彻底压制不住了。
“噗!
呕出一口血来。
他胡乱擦了擦,心里难受得紧。
这辈子,他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母亲,你这么冤枉儿子,是想毁了儿子吗?
陆岳狠狠攥紧拳头,牙咬得咯吱咯吱响,眼底恨意滔天。
他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往后光耀门楣都得需要他,母亲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毁了他,对母亲有什么好处?
母亲这么做,明摆着是要舍弃他!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既然母亲不仁也休怪他不义!他原本是想即便夺了家产,只要母亲听话,还如以前一样疼他护他,他定也会好好孝顺她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发誓,等有朝一日,他把家产夺走后,一定一定会把这个恶毒女人赶出去!让她也体会一下被舍弃的滋味!
外面的宅子和铺子虽然都卖了,不是还有老宅和宋今瑶的嫁妆吗?
另外宋今瑶手中说不准还有外祖父外祖母留下来的好东西。
哼!
等他将来把这些东西都占为己有后,再等科举考个好名次,拿这些钱财疏通关系,他定能飞黄腾达,到时候看宋今瑶怎么后悔!
不过!!
现在他还是要把弑母的帽子摘下去,哄好宋今瑶才行,不然他的前程真的就要完了。
这样想着,陆岳倏然抬头。
头一次放缓了语气。
他面上懊恼自责,甚至声音中都带上了几分卑微的恳求:“母亲,刚刚是孩儿一时冲动,失了分寸,真的没想伤您,您可否和裴大人解释下?
“母亲,儿子知错了,您就原谅儿子,好不好?
“您帮帮儿子,同裴大人澄清下。
然,宋今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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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所动,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避开了陆岳的视线。
陆岳又接连说了几句软话,卑微的姿态做得十足。
中间六长老忍不住插了话:“宋氏?刚,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五长老亦是跟着说:“是啊,宋氏,这兴许只是个误会,这逆子犯了错我们该罚的也罚了,终究这只是咱们的家事,咱们还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没必要整大。”
“陆岳这孩子,其实从根上来说,秉性还是良善的。”五长老的意思,无非有两点,一是让宋今瑶承认弑母之事纯粹就是一场误会,二是让宋今瑶把裴惊蛰弄走,无论是挖坟还是盗取陪葬银,都不要官府经手。
陆岳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怎么处置,族中几位长老意见并不统一。
这五长老,六长老就是当中想保下陆岳的。
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气陆氏气运有被毁风险之事,只是他们想,或许寻到道长,问问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化解之法。
再行定夺。
毕竟家族培养一个子弟不容易。
至于是不是真的弑母,说实话-——
想着,两个老家伙瞄了眼宋今瑶。
一个嫁进来的媳妇罢了!
哪有陆氏子孙重要!
宋今瑶没予理会,她早就知道不是吗?真到厉害关系时候,陆氏族人护着的只有姓陆的!
若不是明白这点,她也不会将计就计设下这么大一出戏。
不然她背后没母族可依靠,怎么完好无损从这狼群脱离出去?
她神情淡漠,不咸不淡说了句:“是不是误会,裴大人自有眼睛看,五长老,六长老,你们难不成还想质疑裴大人?”
这一刻,宋今瑶无比庆幸,裴大人来得真是相当及时。
她千算万算确实没有算到陆岳那个畜生会突然发疯,还对她有所警觉了。
裴惊蛰闻言,嘴角抽了抽——这女人,还真是会拿他当挡箭牌!
他来了这么久,一杯茶喝进肚,没着急审讯,就是不太明确这女人的态度。
毕竟地下趴着的人是这女人的儿子,谁知道宋今瑶会不会母爱泛滥?
现在看来,他倒是心里有数了。
下一瞬,他朝着两位长老瞪过去一眼。
“嗯?”
淡淡的一声,警告意味十足,两个老家伙立马吓得身子一颤,不敢再多言。
陆岳见他的苦情戏依旧没起到效果。
许是这几日受挫狠了,他再也没了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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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他突然笑了声表情陡然变得阴狠起来。
就连声音都跟着尖锐到刺耳。
“母亲您别忘了家里还有哥哥弟弟妹妹们他们还有没嫁娶的儿子今日若是落下这个弑母的罪名对他们也会有影响。”
“更何况五弟痴傻
“您难道真的不跟裴大人解释一下?刚刚儿子到底有没有弑母吗?”
民不告官不究!
陆岳非常自信以宋今瑶对这个家的在意程度他这番话下来一定会让宋今瑶妥协。
众人闻言皆倒吸了口凉气这逆子当真反了天了!
这不是明晃晃的威胁吗?!
裴大人还在这里呢这畜生哪来的胆子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尤其是六长老脸色最是难看他刚刚还说这畜生本性良善的结果现实狠狠给了他一记大耳光!
宋今瑶仿若受到打击般身形晃了下裴惊蛰在旁及时扶了把碍于男女有别又匆匆松了手。
“看来此子并没有悔意!”
裴惊蛰气场全开不怒自威地对着陆岳扫了一眼过去。
陆岳被他身上气势所摄一时脸上血色尽失。
可他穷途末路依旧时不时地用怨毒的眼神看上宋今瑶一眼。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陆岳那双眼睛阴毒之色尽显。
宋今瑶心底呵呵了声。
这才是真正的陆岳!
“你用你五弟威胁母亲?”说着宋今瑶心狠狠疼了一下随之眼神陡然越发冷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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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压抑的滔天恨意就像燎原之火在心中迅速蔓延!
前世她的琛儿在分家后第二年就溺水身亡了。
当时大家都说是意外毕竟琛儿痴傻不知躲避危险也不足为奇那时她也以为这就是真相可在当游魂的那三年她才意外得知那根本就不是意外!
琛儿是被这个孽障三哥亲手溺毙!
呵呵——
重活一世她还敢指望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去赡养弟弟?
滑天下之大稽!
她长眉冷蹙突然对着裴惊蛰行了个大礼声音带着隐忍恨意的嘶哑道:“裴大人逆子弑母民妇要报官!”
“好这案子本官受理了!”
“大人民妇还有个请求能不能在审理此案之前允民妇处理一件事?”
“可。”
“谢大人体恤。”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宋氏,你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或是压不住的人,本官可帮你一二。”
“-——”
二人对话,惊得满堂人脑袋嗡的一声。
怎么回事?
这裴大人怎么宋氏说什么是什么?
裴大人的意思是要给宋氏撑腰?
难道二人有私情?
不,不会,裴大人刚来太和县,之前二人还不认识呢。
那?那是裴大人单方面的?他好宋氏这口徐娘半老?
反正满屋子人,想啥的都有,就连晏青都觉得诧异,他家大人今日有点不对劲。
然,这个时候,老二陆萧见状,猛地窜起一股压不住的怒火。
“宋今瑶你个毒妇,你莫要信口雌黄,三弟明明没有-——”被气狠了,大不敬的话脱口而出。
他三弟将来是要考取功名的,宋今瑶怎么可以这样?
就算三弟真的弑母,宋今瑶也该忍着,决不能耽误了三弟的前程。
谁让宋今瑶明明可以让他们兄弟过上金尊玉贵的生活,却偏偏……
“放肆!”
一声怒喝炸响,惊得人胆战心惊,祠堂内扑通扑通跪了一地,不敢看发怒的裴大人。
就连刚刚叫嚣的陆萧都被惊得蜷缩一团。
宋今瑶张望了一圈,有些迟疑。
都跪了,她……要不要跪?
“你站着!”宋今瑶的小心思被裴惊蛰尽收眼底,适时开口。
他眸底幽光闪过,心狠跳了下。
她?
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儿子一个比一个不孝!
不知道她先前的夫君对她好不好?
几位族老战战兢兢,忙作揖告罪:“裴大人息怒,是小辈不懂事,我们这就管教。”
几个长老使了个眼色,后面陆家小辈上前抓着三兄弟的衣领开始扇耳光。
又被打,陆川心里都要憋屈**,他拼了劲地挣脱开,哭嚎求饶:“我没有,不是我。”
明明是二哥和三哥整事,怎么他也要跟着受罚?
呜呜——
他怕了,真的怕了。
这几天的巴掌和鞭子,他是真的吃够了。
他往后再也不敢跟母亲对着干了。
连裴大人都给母亲撑腰,果然还是跟着母亲才能前途光明。
他!
决定了!
他要弃暗投明。
第14章 主动被族谱除名
宋今瑶还能不知道老四这个儿子在想什么前世她呕心沥血一生对三个白眼狼极致疼爱可最终不也是不得善终吗。
从三人帮着他们父亲演戏假死的那一刻就背刺了她!
虽然老四确实是很大一部分受了老三的怂恿但背刺就是背刺!
她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原谅。
现在还谈什么骨肉亲情?
简直讽刺!
“你的事等过后再说现在先让母亲处理一下要紧事。”
宋今瑶神情冷漠的说道然后目光转向族中六位长老。
“各位族老逆子犯下大错
“为了压住祸事我愿带着孩子们以及夫君的牌位一起从陆氏族谱划分出来!”
“并把夫君的坟墓迁往他处。”
“如此一来是福是祸皆不会再影响陆家气运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宋氏自愿脱离家族?
孤儿寡母没有家族的庇护岂不是自寻死路?
几个长老惊了下后又有点迟疑虽然这个解决方式是极好的但若他们真的同意了外界会不会对他们诟病?
说他们容不下一家孤儿寡母?
似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宋今瑶又道:“我会对外发个声明说是我们自愿脱离不干宗族长老之事。”
几位长老:“-——”
其中三位长老隐晦地瞄了眼上座的裴大人心中盘起了小九九。
宋氏?也是从京城来的当真和裴大人不熟吗?
要是这二人当真私底下有什么交情那岂不是代表着他们陆氏一族也攀上了大理寺卿这层关系?
这样就不能放宋氏脱离陆家了。
三位长老一时间神色游移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要不?再找道长问问?
现在不还没显示陆氏气运有被毁的迹象吗?
或许——
想到这一位长老整了整神色:“咳咳宋氏不必如此——”
话说一半这时又出事了。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突有族人慌慌张张闯进来。
“祖坟坟地出现了鬼火此乃大凶啊!”
“什么?”怎么会这样?
难道?
难道三个孽障挖坟盗陪葬银之举当真毁了陆氏一脉的气运?
几个长老大惊目眦欲裂地瞪向始作俑者。
“各位族老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现在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将我们这一门从族谱中剔除,别无它法了!”
宋今瑶见缝插针,及时说道:“玄鹤道长临走前,亦是曾留下话,说是再出变故,只有这一办法方能化解此劫。”
几位长老紧张得脸都白了,急急追问:“道长当真这么说?”
宋今瑶刚要开口回话,六长老反应过来,对着来传话的族人呵斥上。
“胡说,这太阳都已经升起来了,怎么会出现鬼火?”
那族人也不慌,开口解释道:“哎呀,六长老,这是寅时的事了。昨夜守坟的吓晕了,一时没来得及传信回来,我今早去才得知的。”
“好几个人都看见了,这事儿不会错的。”
昨夜出了三兄弟挖坟一事,族中的确安排了几位族中小辈留在那里,以防再生变故。
这次,几位长老不再质疑。
他们沉吟了一会儿,大长老先开了口:“宋氏,你刚刚说玄鹤道长走前是怎么说的?你细细说来听听。”
宋今瑶:“道长说,此脉子孙若是坟茔再出变故,煞气冲犯祖灵,地脉不宁,殃及宗族气运。依《葬经》所言,形气相克,必损后人。唯将此支移出族谱,暂断亲缘之名,方可化解阴宅相冲之厄。待三世之后,地气回转,或可重归宗祠,保血脉长存。”
“既如此,那宋氏,就委屈你们这一门了,我这就让人取来族谱,把你们这一门从族谱中划去。”谅宋氏也不敢拿玄鹤道长的名义胡诌,大长老信了。
闻言,宋今瑶垂眸勾了勾唇:“大长老说的哪里话,这都是为了大局着想,算不得委屈。”
“嗯。”大长老捋着胡子点头,宋氏一直很有大局观,很好,是个明事理的。
看到这一幕,裴惊蛰诧异了一下,这是她想要的?
有意思!
她果然和其他女子不一样!
若是其他女子,失去宗族庇护怕都会哭死。
而她却好似巴不得和陆氏一族划清界限。
就是不知,还有没其他呢?
很快,族人取来族谱,几人的名字,包括陆修远的,一一划了下去。
从此,陆修远这一门,不再有家族可依附了。
也就是说,几个白眼狼从现在这一刻开始,背后无人了,她想怎么处置都行了。
第一个目的达成,宋今瑶心中忍不住的雀跃。
她尽量压制着心中欢快的情绪,接着道:“各位族老,现在我们这一门皆不属于陆氏一族了,但几位都是长辈,我还有一事相求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想要各位帮我做个见证。
“宋氏,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几位长老答应得挺痛快,他们刚把人从族谱中划下去,这时候若是一点小忙,他们也愿意给点情面。
“这三子罪孽深重,先是有掘亲父坟茔,后又有大逆不道弑母,我寡身一人,实在是要不起这种罔顾人伦纲常的孩儿,所以,我要和他们断亲。
“还请各位长老做个见证,帮我写份断亲书。说着,宋今瑶摸了下眼皮子,适时表现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几位长老眸子闪了闪。
但也仅只是闪了闪,没有任何一个再说什么。
那三个逆子都已经不是陆氏一族的人了,他们还管那屁事作甚!
“好,这断亲书,我亲自帮你写。大长老道。
笔墨是现成的,大长老刷刷几笔,断亲书便写好了。
简直不要太痛快!
只是到了让三子按手印的时候,老二陆萧和老三陆岳红了眼。
“母亲?您当真不要孩儿了?
“嗯,不要了,要不起。宋今瑶冷漠道:“你们不是怨恨我吗?那就按手印吧。
顿了下,她又对着二儿子陆萧说道:“老二,你也按手印吧,你之前不是一直怨恨母亲强逼你经商吗?又怨恨母亲容不下你那外室,这回断了亲,母亲就再也管不到你了,你想怎么样都行了。
之前老二被终身禁考后,宋今瑶曾经考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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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文不成武不就,唯一的出路也就唯有经商了。
那时候她想人活着最基础的就是温饱,商人的地位虽不高,但做得好一样能混得风生水起,那历代皇商哪个出来不是一群人拥护着?
更何况,当今圣上贤明,大力发展国力,商人的地位远比以往要好很多了。
这已经是她能为二儿子想到的最好出路了。甚至她还偷偷拿了不少银子塞给老二,作为他的创业本钱。
更是为了老二打算,帮他娶了个世代从商家族里的媳妇,希望这个有经商天赋的媳妇能帮着老二在另一个领域里活出一片天地来。
可奈何,她的一片良苦用心被曲解,换来的是老二对她的怨怼:“母亲,你就那么见不得儿子好吗?非要儿子去做那下九流的行当?
不仅如此,这个老二为了表达对她的不满,更是冷待沈氏多年。
想到这里,宋今瑶哂笑了声。
人活着,哪里能离得开银子,怎么经商就成了下九流?
难道这个儿子是靠喝西北风活着吗?!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好,你最好别后悔。”
老三陆岳怨毒的瞪了眼宋今瑶,按了手印。
见老三按了手印,老二也跟着按下了手印。
宋今瑶这个毒妇说得对,断亲了也好,他就再也不用受管制了!
接过断亲书,宋今瑶轻轻吹干上面的红印子,淡笑:“落子无悔,母亲是不会后悔的。老二老三,希望你们也不会为曾经的所作所为后悔才好。”
宋今瑶话里有话,陆萧是没听出来。
陆川却是心里一咯噔:“原来,你都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对不对?”
宋今瑶勾唇笑了笑,那笑容极尽嘲讽。
这一次,她没有否认。
她俯下身,用只有四人听到的声音嗤笑道:“老三?你是不是想说,你们父亲假死之事?”
陆岳闻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母亲真是好算计,演戏也是一流的。”
他曾多次怀疑宋今瑶,却每一次都被对方骗过去。
蠢啊!
又听宋今瑶用仿若恶魔一般的声音接着说道:“是呢,我都知道了。怎么?现在你是要把这一切坦白出来吗?你猜?这样你们会不会更加被世人所唾弃?结局会比现在更好吗?”
陆岳脸白了一瞬,是的,若真相揭露,母亲又有裴大人撑腰,他们下场不会比现在更好。
他如霜打的茄子,颓然瘫软在地。
老二陆萧倒是没太大反应,这家伙脑子一向没有老三好使。
他压根就没往深层次想过。
他只是破罐子破摔地想着,知道就知道呗,反正从现在开始,他终于彻底脱离了宋今瑶的管控,名声算个屁,他自从被终身禁考后,那东西早就没了好不好。
划去族谱?断亲?
那算得了什么?
反正就算是断亲,按照律法,在老宅的分配上也有他一份,那些也够他拿给陶姨帮他买官了。
老四陆岳更不用说,若说老二脑子不好使,这家伙压根就没脑子。
所以这家伙只是怕了一瞬,然而等他按手印时候-——
这个怂货又嚎上了。
第15章 乔氏来闹
“母亲这一切都是两个哥哥怂恿的您怎么连我也不要了?儿子还没成亲呢不能没有母亲啊——”
“等新媳妇敬茶找谁敬去?”
“母亲没了您儿子娶媳妇连聘礼都出不起
“儿子改一定会改好的。”
“呜呜-——母亲儿子再也不敢惹母亲生气了儿子不想分家了更不想断亲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儿子当个屁放了吧!”
宋今瑶听着脑仁突突跳个不停。
“闭嘴!”
真是聒噪!
没出息的玩意儿做恶人还做得这么孬比怂货世上当真是绝无仅有!
这时大长老也劝道:“宋氏?老四没成家呢你看?”
若不是孩子自愿把没成亲的孩子赶出府确实不太合适宋今瑶想了下。
只能让一步说道:“行了都别说了亲肯定是要断的不过-——”
她揉着太阳穴继续说道:“老四你也别嚎了你的聘礼呢母亲会给你出你也可以暂时不搬出去但是你成了亲后就要立马搬走。”
宋今瑶语气坚决完全没有转圜余地陆川吸了吸鼻子也只能无奈妥协。
有总比没有强。
他会好好表现争取让母亲能改变主意。
想到这里他噌地一下跳起来。
这会被打的伤也不疼了三哥凌厉的眼神也不怕了。
一字一顿地表忠心:“母亲什么时候让这二人搬走?儿子帮您监督他们搬家保证盯紧不会让他们多带走一针一线。”
众人:“-——”
还真是个墙头草!
陆岳两兄弟气得两眼直翻白。
好一个叛徒!
这边基本尘埃落定宋今瑶心满意足地收好断绝书她下了这么一大盘棋终于得偿所愿了。
心里一松似有一根弦断了竟是有些站不稳了。
“母亲?”
不知老大陆渊是什么时候来的他表情有点复杂地搀住宋今瑶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
“老大?你来了啊。”
宋今瑶强撑着疲惫的身子冲着老大一笑。
然后便很自然地把半个身子重量靠在这个大儿子身上那是一种全身心的信任。
“-——嗯来了。”
陆渊身子僵了一瞬才淡淡应了声把宋今瑶搀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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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只是直到事情结束他脑袋都混乱得很。
他不明白宋今瑶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以前的她不是对亲儿子无底线的宠爱吗?
怎么这时候?
总之今日他受到的震撼不小。
“宋氏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先回去休息吧。”
裴惊蛰一直观察着宋今瑶的反应刚刚人晃那一下也吓了他一跳只是还没等他出手就有人先了他一步听对方唤宋今瑶母亲他就猜到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陆修远和原配的孩子?
看着还不错基因肯定是随了母亲。
至于父亲的基因毋庸置疑定是差得离谱不然宋今瑶这样的人怎么会生出一窝蛇鼠不堪的东西?
裴大人得出一个结论宋今瑶比较倒霉生的几个儿子随了渣男人。
顿了下又说道:“弑母一案本官既是人证所以接下来不需要宋氏在场了。”
这话正合宋今瑶心意她顺着对方的话应下:“那就有劳裴大人了。”——
陆家宅子。
乔氏得到消息挺着肚子正匆匆往祠堂赶。
丫鬟看着乔氏抱着大肚子走得极快心惊胆战地劝阻:“三夫人您慢着点小心肚子。”
奈何乔氏不听还反手给了丫鬟一巴掌。
“啰嗦什么?再不去夫君怕是命都要折在宋今瑶那个恶女人手中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丫鬟吓得噤了声。
这乔氏向来在二爷面前一副面孔在他们下人面前又是另一副面孔她只恨自己刚刚不该多嘴。
二房也同时得到了消息。
沈氏听着心腹大丫鬟讲完祠堂发生的事情后瞪大了眼睛:“你说的可是真?”
“错不了的奴婢刚刚使了银子从一个族中小辈嘴里问出来的。这会儿断亲书怕是都签完了。”
丫鬟春枝拧着眉说她脸上全是担忧:“这可如何是好?二爷和老夫人断了亲这往后就再也没人能压制住二爷了他会不会把外面那位接进来?”
“-——无所谓接就接吧。”沈氏苦笑一声不接又能怎样呢?有没有外面那位她都是注定不得陆萧喜欢的。
嫁进来三年还是完璧之身说出去谁信?
忽地沈氏想到一事神情变得慎重起来:“春枝
挖陪葬银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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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信等陆萧哪天穷途末路了,不会对她下手。
这样的陆萧,让她即恶心又害怕。
“放心吧,小姐,那些东西奴婢一直藏得很好。
两年前沈家老爷夫人相继去世,给沈清墨这个独女留下了不少遗产,那时候沈清墨留了个心眼,把那些家财都隐到了暗处,陆萧只以为那二老没了后,沈府败落,只给沈清墨留了一个空壳宅子。
结果那处宅子后来被陆萧霸占,给了外室绾月桃住。
光是想想,春枝就恨得牙痒痒,也幸好她家小姐之前留了个心眼。
沈氏想了想,还是觉得心里突突的,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又补充道:“光藏好那些不行,你抓紧时间做几本假的账册,把我的嫁妆剩余数量减半,店铺做成亏损。
春枝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丫鬟,耳熏目染下,做几本假账不成问题。
主要陆萧那脑子,给他假账也看不出来。
“呜呜-——突然,春枝就哭了起来。
她家小姐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娘家没了,在婆家也整日防贼似的如履薄冰。
“小姐?您真不打算和离吗?
宋氏正要说别哭了,哭得她心更突突的,没想到春枝会提到和离之事。
顿时,沈氏的脸色暗淡下来。
和离?
连春枝都劝她和离吗?
可是,和离后她能去哪里?
她已经没有娘家人了,再和离就当真是孤女一个了。
莫名的,她想到自己的婆母,她和婆母的命运还真是有些相似呢。
只是,婆母一向强势,而她不行,她怕,怕的地方很多,她做不来婆母那样。
“春枝,这话以后莫要再提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就啊,过一天是一天吧。说着,沈氏叹了口气,眼里是化不开的忧愁。
另一边。
宋今瑶被老大陆渊搀扶着送回了院子,她们和乔氏一个走的小道,一个走的大道,完美错开。
也幸亏如此,才能让宋今瑶安安稳稳地补了个觉。
躺在榻上,宋今瑶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昏睡了过去,陆渊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帮宋今瑶掖了掖被角,又搬了个凳子坐在塌前,愣愣地看着宋今瑶的睡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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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母亲?你为何有如此大变化?
“你把老二老三老四都要撵出府,断了亲,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毕竟您连亲儿子都舍得,我这个继子,您更是不会在意的吧?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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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没关系,儿子虽然怨您,但并不恨您。”
“如果您也想舍弃儿子,儿子定会如您所愿,不会让您为难——”
陆渊自言自语坐了有半柱香时间才出了房门。
宋今瑶醒来时候,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
院外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
宋今瑶顿时拧紧了眉心,这声音她太熟悉了,矫揉造作的厉害,那哭声就像掐着嗓子发出来的,嘤嘤嘤——
不是乔氏还能是谁。
“白霜,外面怎么回事?”
宋今瑶揉着眉心问道,屋内静悄悄没人回应,她这才想起白霜被她派去伺候小儿子了。
看来是要再添几个下人了,不然这遇事真是不方便得很。
穿戴整齐后,宋今瑶打开房门出去。
果然是乔氏在院门口撒泼打滚。
二房的沈氏也来了,不过沈氏倒是没闹,带着丫鬟站在角落,如往常一般没太大存在感。
让宋今瑶诧异的是,老大陆渊并没离开,是他把乔氏拦在了院门外。
此时陆渊正背对着她,对着乔氏一板一眼说话:“母亲还在休息,无论你有什么天塌下来的事,都要等母亲醒来再说。”
“我绝不允许你进去,惊扰到母亲休息。”
那语气听着没甚大的起伏,宋今瑶却听得心口微酸。
她从未给过这个孩子一丝关爱,他却还是会想着护着她。
“母亲!”
这时,乔氏也看到宋今瑶出来了。
她面上飞快闪过一抹怨毒,几个快步过去,扑通跪倒。
“您老怎么可以这么心狠?三爷是您的亲儿子啊,儿媳肚子里怀的可还是您的长孙。”
“您当真不念及血脉亲情,要将我们赶出府吗?”
乔氏哭得声泪俱下,扶着肚子跪着往宋今瑶的方向蹭过去:“三爷被官府带走了,母亲,儿媳求您了,救救他。”
宋今瑶早知依照乔氏的性子定会闹上一闹,只是她没第一时间理会乔氏,而是目光在陆渊脸上停留了片刻。
“是谁干的?”
刚刚隔着还远,她便瞧见老大陆渊脸上多了数道抓痕,这会儿还冒着血珠,宋今瑶的心猛地疼了一下。
她不怒自威地扫了一圈众人。
没人回话,只是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乔氏。
乔氏眼神闪烁,心虚的别开眼。
宋今瑶一看这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她声音沉了又沉,眼神如刀子一般落在乔氏身上:“乔氏,这就是你所谓的求人的态度?”
“在我院门前打骂大伯哥,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死呢,你怎么敢的?”
乔氏吓得瑟缩了下,磕磕巴巴嗫嚅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谁让他挡着儿媳,不让儿媳进去见母亲呢。”
说着说着,乔氏似乎觉得自己有理了,声音也跟着提高了不少:“再说,他一个继子罢了,就是个外人,我才是母亲嫡亲的儿媳妇,他有什么资格拦着我。”
这话给宋今瑶气笑了:“乔氏,你怕不是忘了,老三已经和我断了亲,现在老大才是这个府里的主子,你才是那个外人。”
第16章 儿子都不要了,还要什么孙子
宋今瑶话落乔氏眼底的怨毒之色几乎快要藏不住了。
她深吸好几口气才忍住不发作接着哭哭啼啼抹起眼泪。
“母亲怎么能这么说呢?终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再怎么说您和夫君也是亲母子哪来的隔夜仇啊。”
“儿媳知道定是夫君哪里惹了母亲不快但您就看在儿媳肚子里长孙的份上把那份断绝书撕了吧我们夫妻往后定会好好孝顺母亲的。”
说着她轻蔑地瞥了眼陆渊顿了下:“母亲俗话说这隔着一层肚皮终究是隔着一层心有些人啊不是亲生的终究是不行的您最后的依仗还得是我们这亲生的才行。”
“您现在去官府把弑母的案子撤了儿媳在帮您和夫君中间调和下定能冰释前嫌。”
“夫君是您亲生的您该是最了解自己儿子夫君心地良善无非就是性子冲动了点可他断不会做出弑母之事来定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乔氏又挺了挺自己的肚子:“儿媳就快要生了您把我们赶出去往后想看长孙恐怕就要难了母亲您可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乔氏说了一大通只觉得自己嘴巴说得都快干冒烟了才停下她觉得自己又是拿亲情说事又是搬出她肚里的孩子宋今瑶肯定会心软。
之前她这个婆母对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可是很重视的。
嗤。
要不是官府还需要宋今瑶这个贱女人去撤案她才不愿意在这里伏低做小哄着这个老女人呢。
“说完了?”宋今瑶冷笑着半眼没看乔氏肚子一眼。
啊?
就这反映?
乔氏错愕抬头有点发蒙。
“说完了就回去吧。”说着宋今瑶摆了摆手转身拉着大儿子陆渊就要进屋。
“-——”
乔氏有点傻眼反应过来后在身后急急喊:“母亲?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宋今瑶停下脚步转身视线落在乔氏身上那眼神冷漠得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还想说什么?”
“母亲?您当真不去官府撤案吗?夫君若是落了罪您孙子将来也会受影响您不在乎吗?”
“这可是您的长孙他若是将来长大知道自己祖母今日这般绝情定是会恨你的你就不怕吗?”乔治越说声音越尖锐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母亲我劝你可是要想清楚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否则将来就算你后悔了儿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媳也是断然不会帮你说话了。”
闻言,宋今瑶笑了,合着乔氏这是在拿肚子里的孩子要挟她呢啊。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这个儿媳,还真是和老三一个德行,不愧是夫妻,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儿子我都不在乎了,还在乎什么孙子。”真是好笑。
说着,宋今瑶话一顿,眉眼变得凌厉起来:“再说,乔氏,你又怎么知道你怀的就是个男娃?”
“当然,就算是男娃又怎么样?谁知道养大后是个好的还是坏的。”
“乔氏,你是不是太拿肚子里这块肉当回事了?”
宋今瑶当然知道,乔氏这一胎确实是个男娃。
但她也没忘记,前世她被老三家赶出去的时候,这个孩子追在她身后用石子砸她。
后期长大了,更是无法无天,强抢民女不说,人家清白家的姑娘不从,这混账就逼**那姑娘家父母。
若不是终究是有血缘关系不能太造杀虐,她是真想赐乔氏一碗落胎药,趁早永绝后患,让这个小畜生胎死腹中,省得出来祸害别人。
乔氏还敢拿孩子说事?
屁!
她在乎吗?
“秋菱,扶你家夫人回自己院子去,既然有着身孕,就好好在自己院子里养胎,没事别让她出来,若是这肚子有个闪失,我们可不担这责任,再有下次,连你一起罚。”宋今瑶冷着脸对着乔氏的丫鬟吩咐道。
顿了下,想起什么,又补充道:“族里给你们一个月时间搬家,有这功夫在这里跟我嚎,还不如抓紧出府看看宅子,尽早收拾东西。”
“是。”小丫鬟苦着脸应了声,只觉得这个任务当真艰难得很。
三夫人要是她能劝住的就好了。平日里就是不吭不响,还会莫名挨打呢,更何况是出言劝阻。
乔氏从来不是个善茬。
这一刻,小丫鬟秋菱比任何一个人都盼着三房赶紧搬出去,她的**契可没在乔氏手里,等三房搬走,她就算是留在府里当个洒扫丫鬟,也不愿跟着乔氏一起离开。
小丫鬟想着,等得了空,她一定去求求老夫人,可千万不要把她给了乔氏。
那魔窟,她可不呆了。
屋里。
宋今瑶让陆渊坐在椅子上别动,自己寻来了伤药,亲自给这个大儿子处理脸上的抓伤。
“疼吗?”
陆渊:“-——”
“定是疼的,这抓痕可不浅,为娘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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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他都二十几了,宋今瑶拿他当小孩子哄?
“一会儿让人去请了大夫再来瞧瞧,别留下疤痕,虽然男人不看脸,可咱家渊儿还没娶媳妇呢,这脸要是毁了,说亲也是有影响的。”
陆渊不自在地红了脸。
母亲这是?
这么温柔,都让他胡思乱想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给一巴掌赏个甜枣,母亲是不是反过来?先给他个甜枣,接下来就是巴掌了?
“母亲?您是不是打算把儿子也撵出去了?”
陆渊迟疑着,还是开了口,长痛不如短痛,这温柔的刀子他有点受不了。
没事,他不伤心,左右之前自己不也是打算好,等父亲的孝期过后,也是要搬出去的吗。
可,不知为何,他还是心里有点失落。
眼底的光亮也一下黯淡了下来。
宋今瑶上完了药后,陆渊就垂下头,垮着肩膀,颓丧的模样像一个等待判刑之人。
曾经年幼时,他也期盼过宋今瑶的母爱。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期待变成了绝望,后又变成了麻木。
宋今瑶刚收好药罐子,就听到继子这样一句瓮声瓮气的话,顿时噎了一下。
欸!
怨得了谁?
还不是她前世造的孽吗!
“渊儿,莫要胡思乱想,你是母亲的儿子,又没像你那三个弟弟那般做什么大不孝的事,母亲是不会撵你走的。”
儿子?
瞬时,陆渊怔愣住,这是宋今瑶第一次承认他是她的儿子。
一时间,陆渊眼眶有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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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头仿佛被烫了一下。
此时就算宋今瑶在演戏,但有这一句就够了。
他也很有自知之明:“我,并不是您亲生的。”
“亲不亲生有何用?感情和良心从来不是靠着那一层血缘就有的,母亲知道,以前是母亲亏欠了你,这里母亲和你说声对不起,往后不会了。”——
陆渊离开的时候,脑袋还有点发蒙,整个人轻飘飘的,感觉现在的生活很不真实。
宋今瑶竟然和他说“对不起”。
母亲真的愿意接纳他了?
他狠狠搓了把脸,又扇了自己两耳光。
“嘶!”
是疼的,不是做梦。
“大哥?你做什么?没事扇自己作甚?”陆渊刚要裂开嘴笑,迎面就撞上了往这边来的陆文惠。
做傻事被撞个正着,陆渊有点难为情:“没,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没什么,大哥就是在扇蚊子。”
“天还没黑呢,就有蚊子了?”陆文惠狐疑,倒也没再继续追问。
小丫头欢快地仰头问着:“大哥,你这是要去哪?”
陆渊很高,足足高出去陆文惠两个头,每次说话离得太近,陆文惠都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对方的眼睛。
但陆渊长得又很瘦,跟个麻杆似的。
陆文惠在自家大哥眉眼上扫了一圈,不等对方回话,突地又拧着眉嘟喃道:“大哥,你瘦得都快脱相了,要是能吃胖点,保准是咱家第二好看的。”
第一好看的当然是他们五弟,陆琛长得就像个精致的瓷娃娃,那长相若是长大后保准迷倒一片女孩子。
可惜,五弟是个痴傻的。
陆文惠又是骄傲又是遗憾地想着。
“母亲让我把五弟接出来,晚上让你和大妹也过去,咱们一起用膳。”
“嗯,好啊,那我去喊大姐。”陆文惠说着就要跑,小姑娘阳光明媚,一张笑脸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自从母亲答应会帮她退婚后,陆文惠的心情就一直还不错,当然别去想渣爹和那几个白眼狼哥哥。
陆渊也抿着嘴浅笑,抬步要走,却在迈出两步后顿住。
他想起一事来,遂扭回头喊陆文惠:“二妹,母亲说把二弟妹沈氏也叫上,你去唤一声吧。”
男女有别,他这个大伯哥去喊弟妹终究于礼数不合。
“晓得了。”陆文惠应了声,两兄妹各朝不同的方向离开了。
乔氏从廊下阴影处出来,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
“宋今瑶,你个阴毒的老女人,我定不会让你好过!”
刚刚打探消息的人来回信,陆岳被裴大人杖责了八十棍,这会儿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的在被抬回的路上。
更严重的是,裴大人亲口下令,终身剥夺陆岳为官的资格。
她的官太太梦碎了一地。
凭什么宋今瑶他们还能过得这般滋润?
一群冷心冷情的**贱种,等着看她怎么收拾这群人!
还有陆川那个吃里扒外的墙头草,她也要一并收拾!
“吃吃吃,等着噎死你们。”
乔氏一脸阴沉地离开——
小丫鬟秋菱害怕的抖了抖身子,心想着,一会儿自己要去提醒下老夫人,这个三夫人怕是要整事。
第17章 母亲问你,你可愿和离
晚膳设在了宋今瑶的院子内。
沈氏拧着帕子一脸忐忑地来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母亲唤她吃的是不是散伙饭?
直到进了花厅宋今瑶一脸慈爱地喊她坐到身边沈氏才把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一些。
但也仅只是稍稍而已。
“母亲?”沈氏迟疑地小声开口:“等二爷的伤好一些后我们会尽快收拾行李搬走的。”
人不能没脸没皮陆萧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沈氏也跟着觉得脸皮臊得慌哪能等着人赶还是自己先表明态度的好。
这会儿其他人都还没来正好是她表态的时候。
宋今瑶看着拘谨的二儿媳妇心底叹了口气。
这沈氏也是个苦命的。
算起来
“沈氏母亲呢和你也不绕弯子了。”
这话说到一半沈氏的脸色霎时就白了。
手也跟着抖了抖。
看来这顿饭还真是散伙饭啊。
宋今瑶见状安抚地拉过沈氏的手:“母亲要和你说的不是搬家的事而是母亲想问你一句你可愿同老二和离?”
啊??
沈氏震惊的瞪大眼睛。
母亲要说的就是这这个?
“母亲真的这般不喜儿媳吗?”说着沈氏哽咽起来陆萧在外面不学好婆母管教儿子的时候也会训斥她拴不住夫君的心这回都断亲了难不成母亲还是容不下她?
宋今瑶一瞧沈氏泪水涟涟的模样就知道对方是想岔了。
她摸了摸沈氏的头软着声音继续说道:“母亲没有不喜你从来没有你一直比老二懂事乖巧。以前呢是母亲恨老二不争气把火气撒到了你身上。”
“现在呢母亲想明白了老二那劣根性是改不了的母亲只怕等你们搬走后那畜生会变本加厉届时你就有苦头吃了母亲是怕你熬不住。”
前世沈氏苦熬了一辈子却最终落得个贬妻为妾终身无子不得善终的结局重生一世宋今瑶想改变沈氏的命运。
“母亲?您的意思是?”宋今瑶的一番话说得沈氏只觉得窝心得很这么多年她终于得到了母亲一句认可。
只是她还是没有太明白宋今瑶的意思。
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断亲虽是断亲了但慈母的一片心她还是懂的母亲哪能不为自己儿子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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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母亲是怕自己扔下陆萧而去?
“母亲,您想多了,儿媳不会扔下夫君不管的,您放心,儿媳会照顾好他。”
宋今瑶心里翻了个白眼,哪里是她想多了?
分明是这个傻儿媳自己想多了!
还想偏了。
东想西想,就是不往点子上想。
无奈,宋今瑶只能把话说得更明白点:“母亲不是这个意思。”
叹了口气,她接着道:“直说吧,母亲是希望你和老二和离的。”
额-——
这点倒是沈氏没想到的。
婆母劝她和离?
“你是个好的,是老二不懂珍惜你,趁着你还年轻,不如和离了,往后还能找个更好的。”
沈氏眼睛眨了眨,没说话。
宋今瑶继续道:“母亲问你个事,你和母亲说实话。”
“母亲请问,儿媳定会实话实说。”
“你是不是和老二还没圆房?”
沈氏瞬间红了脸,是羞的,也是难堪的。
成婚三年,自己夫君连碰都不碰自己,这话说出去她真的觉得很丢人。
“嗯。”她点头嗯了声,脸上火辣辣的烫。
她以为婆母会笑话她,却没想听到宋今瑶说:“这是好事,咱清白的身子没被那个畜生占了去,往后再嫁人,也好嫁。”
说着,宋今瑶细细打量着沈氏的眉眼。
其实沈氏长得很好看,只是沉默寡言了点,又不爱打扮,听说在娘家时候也是个灵动欢快的小姑娘,都是这几年进府被磋磨得失了本性。
陆萧那个外室绾月桃,上一世宋今瑶也有见过,确实长得很美,一双桃花眼仿若能勾了魂。
但宋今瑶并不喜欢那种类型,身上太重的风尘味,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
宋今瑶说得这般直白,沈氏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可是——
“母亲,儿媳谢谢母亲心疼儿媳,只是,儿媳娘家已经没人了,若是和离,怕真是无处可去了。”想想偌大的宅子只有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撑着,沈氏就觉得怕得紧。
她不敢想,她没婆母那个胆量。
“母亲懂你心里担心的是什么,你呢,这几天好好想想母亲的提议,若是你想和离,母亲会帮你。这事儿也不急。”
还有一个月,二房和三房才会搬出去,时间还够沈氏犹豫几天,只是沈氏的担忧,她还是要从根上解决才好。
宋今瑶想了想,又道:“若是你愿意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将来可以继续留在母亲身边等寻到合适的人再从母亲这里出嫁要是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母亲把你认作义女也可。”
这句承诺可是相当重了直到此时此刻沈氏是再也不怀疑宋今瑶对她的真心了。
她眼中嚼着泪点了点头:“给儿媳三天时间考虑下
“嗯可。”
话说到这外面传来脚步声应该是其他几个孩子来了。
婆媳俩的对话也就到此为止了。
沈氏忙擦了擦眼泪起身站稳端庄有礼地准备迎人。
其实除了陆渊算是长辈外陆文茵和陆文惠算是小姑子沈氏完全不必这般小心翼翼。
这么多年那三个白眼狼哪个把陆渊放在眼里过?
甭说起身相迎了不碎上一口都是轻的。
但沈氏并没有样学样一直表现得对陆渊挺敬重。
“母亲我们来了。”声到人至四个孩子一起进的屋。
身后还跟着白芷白霜两个丫鬟。
小儿子陆琛是被老大陆渊抱在怀里进来的。
**岁的孩子也是挺沉没想到老大还挺有力气从偏院一路把人抱到这里。
“琛儿?”宋今瑶眼眶发热目光一顺不顺盯在小儿子脸上。
这是重生以后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儿子。
“-——”小人也瞧见了宋今瑶冲着宋今瑶张了张嘴没发出声。
看口型应该是在喊“母亲”。
宋今瑶恍惚了一瞬琛儿对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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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了?
心里涌上一股压不住的惊喜:“琛儿快快来母亲这里。”
她冲着小儿子招了招手然后张开怀抱。
陆渊依言把陆琛放在地上众人都以为五弟还会像以前一样不会回应宋今瑶更不会主动过去。
可下一瞬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小人哒哒哒的小短腿捯饬得极快一瞬的功夫就扑到了宋今瑶怀里。
虽然还不会说话虽然表情还是有点呆呆的。
但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已经足够让几人心脏狂跳了一下又一下。
陆文茵向来极为怜惜这个弟弟更是个水做般的软性子当即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母亲您瞧五弟对您有反应了他定是知道您是母亲。”
宋今瑶心里也是又窝心又惊喜她连连点头眼里含着泪。
而后牵着小人步入同花厅相连的膳厅入座就把人安排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在自己身侧。
府里下人不多,白霜白芷帮着方嬷一起往花厅嬷上菜。
菜上到一半,说是裴大人登门了。
众人诧异了一瞬,这么大的人物怎会来他们府上?
也来不及多想,众人只能起身去迎接。
不想守门的小厮一听是京城大官,压根就不敢拦人,径直领了人进来。
进了花厅,裴惊蛰扫了眼左侧餐桌上到一半的饭菜,怔愣了下。
合着他这是赶上人家的饭点了?
晏青:您不就是掐着点来的吗?
“不知裴大人前来,未能相迎,请裴大人莫怪。”宋今瑶带着几人行了礼,说了几句场面话。
又把人请上上座,吩咐白霜上茶。
就问:“不知裴大人前来可是有事?”
“哦,是这样,本官前来是想同宋氏说一说那弑母一案的判决结果——”
“真是有劳裴大人了。”
八十棍杖责,终身不得为官,这个结果宋今瑶早就知道了。
刚刚那逆子已经被人送回了府里,二房的院子哭得撕心裂肺,她想不知道都难。
对这个结果,宋今瑶是很满意的,那个畜生不能为官,当真是解救了不少黎民百姓。
裴惊蛰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和她聊着案情,可若真是公事公办,这等小事岂会让他一个位高权重的大理寺卿亲自前来?
宋今瑶猜测这家伙来此应该是还有其他事,可偏偏,人家说完话后,起身就要走。
这给宋今瑶整的有点迷糊了。
正晕乎乎起身准备送客的时候,却见这般闲的裴大人突然顿住不走了。
他目光看向左侧膳厅,状似不经意道:“原来你们这是要用膳啊,是本官没考虑周全,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
“行,不必送了,你们继续用膳,本官也要回去用膳了。”
一般听到这话,懂点礼数的都会顺嘴客气一番,陆渊下意识就道:“既然大人也未曾用膳,若不嫌弃,不如——坐下来一起?”
“嗯,也好。”说着,人已经先一步朝着膳厅走去。
陆渊看着泰然入座的大人物,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他,真的就只是,意思,意思。
第18章 你为何帮我?
本朝民风开放,不那么讲究男女不能同席之说。
只是,有了裴惊蛰的加入,一家人这顿饭开始时候吃得都有点紧张。
尤其是沈氏,她就是个商户女出身,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夹菜的手哆嗦个不停。
几次菜都掉在了桌面上。
宋今瑶见状,无奈摇头,加了一柱子菜放到沈氏碗里:“吃个饭而已,又不会**,有什么可怕的。”
这话声音不大,奈何裴惊蛰练武之人耳尖,他夹了块东坡肉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咽下后。
轻笑道:“怎么一个个都不吃?是本官在这,让你们不自在了?那要不本官还是回去吃吧。”
众人一听这话,哪敢真让人家饭菜吃到一半离开。
一个个心里纵有千般不自在,也只能压下,开始埋头干饭。
慢慢的,众人也适应了,气氛好了不少,宋今瑶忙着给小儿子布菜,小家伙倒是不挑食,宋今瑶夹什么就吃什么。
小人虽是痴傻,吃饭时的规矩却是极好的,一举一动,竟是让裴惊蛰看出了矜贵之感。
他不由得感叹,看来这孩子倒是遗传了宋今瑶。
正这时,饭菜吃到一半,又出事了。
“老,老夫人,出事了,三夫人她,她自戕了!!”
门外急急跑进来一个穿粉色衣裙的丫鬟。
乔璎璃自戕??
这消息无异于一道惊雷,在不大的屋子内炸响。
陆文惠和沈氏几人惊得筷子落了地:“人,**?”
来报信的正是乔氏身边的丫鬟秋菱,她摇了摇头:“没,大人和孩子都无碍,只是这会儿三夫人还在闹着,寻死觅活的,还寻了白绫,哭着喊着要上吊。”
“母亲?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宋今瑶挑眉,神情冷漠:“看什么?你母亲我又不是大夫,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是自戕,那便是拦了又能怎样?拦得了一次,难不成还能拦得了两次三次?”
“继续吃饭。”
陆文茵最是心软,她踌躇着还是劝道:“母亲,咱们不去瞧瞧不好吧?乔氏还怀着孩子呢-——”
“不是没死吗。就让她自己作去吧!”
宋今瑶声音冷漠,她才不会信乔氏那种人能真舍得寻死,不过就是拿着自己和肚子里孩子想拿捏她罢了。
她要是真去了,只会让乔氏更加得意。
“去,你回去告诉乔氏,她这一招对我没用,儿子我都不要了,她和肚子里那块肉还排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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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
“要是真想死,就让她等搬出去后,在自己府里死,死在这里可没人给她收尸。”
领了命令的秋菱一乐,她就知道,乔氏演这一出纯粹是白折腾。
如今府里已经变天了。
偏偏乔氏还看不清局势。
接着,秋菱又贴着宋今瑶耳边说了几句,众人听不到秋菱说了什么,但见宋今瑶听完点了头,秋菱这才离开。
秋菱走的时候,脚步欢快,完全不像一个担心主子的丫鬟。
她这趟来,一是帮乔氏报信,二是对宋今瑶表忠心,乔氏下午时的眼神可不对劲,她得提醒下老夫人。
照着乔氏这么作,估计离府的日子只会提前。
那她也就能从乔氏手里解脱了。
宋今瑶理了理神情,正要继续用膳,却见裴惊蛰正盯着她看。
她讪笑了下:“真是不好意思,每次都让裴大人看了笑话,实在是家里的人太不省心。”
“嗯。”裴惊蛰也没具体说什么,只淡淡嗯了声,是挺不省心的。
孩子多了也是债。
吃过饭后,裴惊蛰就要走,晏青之前被方麽麽领着去偏厅吃饭了,这会儿也回来了。
众人要去送,被裴惊蛰拒绝:“你们都且留步吧,让你们母亲送我,正巧我还有事和你们母亲说。”
陆渊和陆文惠几人,尤其是沈氏,听了这话齐齐松了口气。
这裴大人今日虽是一身家常打扮,来了府里后也没端着官架子,但那身自带的强大气场还是挺让人有压迫感的。
他们心惊胆战地吃完这顿饭,已算是极限,巴不得不再和这位大人物共处。
裴惊蛰走在前面,宋今瑶错后半部跟在后面,一直走到府门口,裴惊蛰都没有说话。
宋今瑶心里嘀咕:不是说有话说吗?怎么这会儿倒是不提了?
临上马前,裴惊蛰才顿下脚步,转身对着宋今瑶小声道:“我查到你夫君并没有死。”
这话无异于在宋今瑶心里投下一颗石子,瞬时激起一片涟漪。
人称活阎王的大理寺卿果然非同凡响,这个他都查到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
宋今瑶没有说话,她觉得裴惊蛰能把这件事单独告诉她,肯定后续还会有话要说。
果然,裴惊蛰在细细观察了一会儿宋今瑶的反应后,就说道:“你早就知道!”这句不是问话,是肯定。
“那是需要我帮你把他抓回来?还是——”
接下来的话,裴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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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没有继续说,但宋今瑶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那就是给她开了后门,可以放任她自己处理。
按照已死之人方式处理。
想了想,宋今瑶倏地抬头,嘴角挂着一丝浅笑,道:“裴大人说笑了,我夫君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他也-——只能是**!”宋今瑶捏紧拳头,不死她也要把那畜生弄死!
闻言。
忽地,裴惊蛰笑了,笑得很真诚。
嗯,很好,看来是真没感情了!
一向严肃面孔,突地一笑有如昙花一现,差点晃了宋今瑶的眼。
宋今瑶惊觉失态,紧忙别开脸去。
她这是怎么了?
都一把年纪了,竟差点看一个男人出了神。
罪过罪过——
“既如此,那我稍后让晏青给你开一份死亡证明送来。”
说着,裴惊蛰话音一顿,又道:“夫人也可以抽空悄悄去杏花胡同瞧瞧。”
杏花胡同?
陆修远和外室陶氏的小家就在那里。
宋今瑶:“-——裴大人为何要帮我?”
“没有为何,你就当本官良善,见不得败类畜生吧。”
晏青在旁听得一头雾水。
一直到上了马,晏青都没整明白这二人刚刚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
他们朝普通老百姓死亡,很少主动去官府开具死亡证明,他家大人这是要干嘛?
裴惊蛰倒是心情很好,回去后又吃了两碗饭。
而宋今瑶送走裴惊蛰后,就径直回了房,连喝了好几壶茶,才压下刚刚心里的突突感。
两个老狐狸的对话,只有老狐狸懂。
裴惊蛰刚刚的意思是——放任她对陆修远下手?
换句话说,即便她现在杀了陆修远都不算是犯法,毕竟杀一个**,律法可没有规定需要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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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裴惊蛰这人执法如山,为何要为她破这个先例?
这点,宋今瑶一直没有想明白。
不过,现实也不允许宋今瑶再细细琢磨,正这时,方嬷嬷一脸兴奋地进来了。
“大小姐,京城小舅老爷派人来了。”
闻言,宋今瑶也高兴得不行:“快,快把人领进来。”
宋今瑶有些眼眶发热,前世宋家被抄家赶出京城后,母亲怕连累外祖一家,在临行前主动和外祖写了断亲书。
可外祖一家的几个舅舅并没有因此放弃他们,这些年来,他们在京城各方寻找证据,试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图为宋家**不说,还派来过几次人,送来银票。
前几年,圣上有次大赦天下,代表着他们一家可以重返京城了。
几位舅舅派人来接。
可惜那时候宋今瑶的父亲和母亲都已经离世,宋今瑶心灰意冷,不肯在踏足京城,便拒了几位舅舅的好意。
宋今瑶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眼底燃起斗志。
既然玄鹤道长有言,她有希望为宋家**,那么这一世,她定然是要拼一拼的了。
反正白活一世也算是捡的,那何不疯一把?
方嬷嬷领着人进来,自己就退了出去。
宋今瑶和来人关着门单独谈了很久。
此时,三房的院子传来一阵打骂声。
“宋今瑶,你个毒妇,竟是当真这般心狠!”
屋内的摆件被乔氏砸了个七七八八,破碎的瓷片擦着秋菱的脸颊而过,她嘶了声,抬手竟是摸到一手的血。
“贱婢,定是你没传好话,不然宋今瑶怎么可能真不来?”乔氏怒骂着,紧接着照着秋菱另一侧完好的脸甩了一巴掌。
秋菱敢怒不敢言,只能扑通一声跪下,脚下瓷片满地,这一跪,膝盖立刻传来钻心的痛。
她低垂着眉眼,隐忍泪水装鹌鹑。
她太有经验了,此时若是她再说话,只会被打得更惨。
忍着吧,过不了多久,乔氏就要离府了,到时候她就不用受乔氏的责打了。
乔氏发泄了一会儿,就没了力气。
毕竟挺着个孕肚也是挺累的。
她寻了个完好的椅子坐下,大口大口喘着气。
刚刚陆岳被抬回来时候,她当真是吓得不轻,虽然回来传信的小厮说人被打得挺重,但终究是没亲眼看到,没那么强烈的震撼感。
可一旦见到,她的魂都差点被吓飞。
那血葫芦一般的人,真是她夫君吗?
脸也肿成了猪头,看着要多丑就有多丑,当时她甚至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她哭了也闹了,还用**威胁宋今瑶,但奈何那个老女人就是不接她这茬。
到头来,她也只能在自己的院子内无能狂怒。
官夫人的梦破碎个彻底,是让她最难受的,乔氏甚至都没心情去照顾陆岳了,她心慌的厉害,不知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陆岳已经成了废人,难道她要继续过这种日子?
不!
她不甘心!
突地,她眸子一亮,慌慌张张写了一封信封好,脸色狰狞地吩咐秋菱:“去,把这封信送到我父亲手里,等他回了信,你再把回信带回来,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秋菱接了信,匆匆跑了出去。
这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秋菱来不及换衣服,更是来不及处理伤口,就这样离开了。
不一会儿,这封信就到了宋今瑶的面前-——
第19章 乔氏离心
京城来的人刚被送走,宋今瑶正坐在铜镜前卸下钗环。
烛火摇曳间,镜中映出她略显疲惫却依然锐利的眉眼。
白霜轻手轻脚地进来:“夫人,秋菱求见。”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秋菱会来,宋今瑶面色无波地道:“领她进来。”
“老夫人-——”
秋菱跌跌撞撞进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她右颊高高肿起,左脸颊带着一道血痕,血珠这会儿已经凝固,呈现暗红色泽。
发丝也是微乱的,嘴角还挂着血丝,裙衫膝盖处还有斑斑血迹,有几处瓷片碎渣还残留在上面。
这么惨?
饶是知道乔氏的德行。
见此,宋今瑶依旧忍不住拧紧了眉头。
她指尖一顿,皱着眉将秋菱从头扫到脚:“乔氏又拿你撒气?”
秋菱扑通跪下,眼泪砸在青砖地上:“老夫人答应过奴婢,等三爷他们离府,不把奴婢送给乔氏。”
膝盖上还有瓷器碎片,这样跪下去,怕是那些碎片扎得更深了。
宋今瑶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对秋菱这个丫鬟也多了几分欣赏。
也是个狠人啊,她见了都觉得疼得厉害,这丫头竟是半点眉头都没皱。
“起来吧,答应你的事自然作数。”说着,她给白霜递了个眼神,白霜领会,小心翼翼的把秋菱扶起来,又拿来伤药塞在秋菱手中。
宋今瑶这才又道:“你且在忍耐几日,他们在府里也待不了多久了。”
欸!
她能有什么办法,几位族老找人递话来,给那几个白眼狼一个月搬家时间。
这她也能理解,毕竟总得给人时间在外面布置新的住处,刚断亲就把人往外撵,传到外界多少会讹病陆氏族老处事绝情。
只是,还需要再恶心一个月。
嗯,有点头疼!
宋今瑶从妆奁底层取出两锭雪花银,示意白霜递过去,“去找大夫看看伤,小姑娘家家的留下疤痕就不好了,别不舍得花银子,若不够再来白霜这里取。等他们离府后,你就到我身边来做事。”
秋菱感激得又留下两行泪来:“谢老夫人体恤。”说着,把乔氏交给她的那封信递给了宋今瑶。
“三夫人让奴婢连夜把这封信送到乔府——”
宋今瑶接过信,就着烛火打开来看,待看完那满纸字句,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
她将信纸原样折好,递回:“照她说的做。“
待秋菱退下,白霜终于按捺不住:“夫人,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三夫人她——”
“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夫妻大难临头,想各自飞罢了。”烛光跳动,在她眼底映出几分讥诮。
就是不知道一向以德育人的乔老夫子,会不会同意女儿这么做。
说着,宋今瑶挑了下灯芯,寻了本书靠回榻上等人回来。
对方会怎么回话,她总是要知道的。
闻言,白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惊呼:“难不成三夫人想和三爷和离?”
不能吧?
乔氏都快要生产了,这时候和离?
孩子怎么办?
他们夫妻不是一直挺恩爱的吗?
宋今瑶浅笑不语,什么恩爱?
就乔氏那种贪慕虚荣重利之人,即便恩爱也是装出来的。
现今陆岳再无入仕的可能,又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主,可以说是个废人了,乔氏岂能不生二心。
她可是知道的,乔氏在嫁进陆家之前,乔老夫子可是有个门生,也是这对父女相中的女婿人选,三个月前那个门生的妻子正巧难产**。
而且听说那个学子化悲愤为力量,最近学业精进不少,比之前的老三更有希望榜上有名。
多好的再嫁机会呵?
忽地,宋今瑶又是一笑:“我倒要看看,乔老学究的圣贤书里,可曾教过女儿落井下石。”
呵呵——
她的三儿子,怕也是要尝尝被背刺的滋味了。
夜半。
三更梆子响时,秋菱带回了乔老夫子的回信。
宋今瑶就着烛火展开信笺,乔老夫子力透纸背的墨迹铺满三张宣纸。
看着看着,宋今瑶噗嗤笑了声,不愧是老学究,废话就是多!
“怎么?乔老夫子同意了?”白霜实在是好奇,问出声。
“还不知道,没看完呢。”
白霜:没看完?怎么夫人是这个反应?
宋今瑶也很是无语,她看了两张了,还没看到重点呢。
这两张字字诛心,全是乔老夫子对陆岳这个女婿的批判。将陆岳骂得猪狗不如,贬到一无是处。
看着是挺爽的,要不说墨水多了也有好处呢,就像里面不带脏字骂人的话,她是万万想不到的。
最后一张看完,宋今瑶脸色有点精彩了。
谁能想到,最后一页那老东西却笔锋一转,说什么“女子当从一而终。”
如真是这样也就罢了,宋今瑶还能说他一句是个好的。
偏偏乔老夫子末尾还写了一句“陆岳此人确实不是良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配,这等人活着有辱斯文。”又问陆岳这伤可有性命之忧,最终让乔氏自己定夺。
这般,若是不了解乔氏脾性的人还好,但依照乔氏激进的性子,这封信不就是暗搓搓的引导乔氏对老三下手吗?
或者是,不予救治,让乔氏熬死老三?
和离和丧偶哪个更好?
老三这些年在外面也是置办了些私产的,那还用想吗?
可若是乔氏真下了黑手,这封信传出去,这老东西大可一句“恨铁不成钢”说的气话,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老东西!
还真是当**又立牌坊。
“好个道貌岸然的老狐狸!“宋今瑶冷笑出声。
“夫人?”
“明日去寻牙婆,挑十个粗使丫鬟和小厮,要手脚干净、家世清白的。“宋今瑶盯着跳动的烛火,声音比夜露还冷:“再找两个会拳脚的婆子。”
说着,话音一顿,又道:“另外,明日去请两个大夫来,多花点银子,把大夫暂且留在府里一个月,全程给老二老三老四看诊。”
她不能让这三个白眼狼在府里出事。
不然,这恶毒之名也就落到她头上了。
至于等他们离府后,那就不干她的事了。
白霜脸色煞白,听得是心惊肉跳:“三夫人她-——会对三爷——”
宋今瑶没有立即答话。
人心难测啊!
“就看乔氏是不是个心狠的了。”
宋今瑶冷哼了声。
不知老三那孽障若是看了此信,会是何感想?
想必一定会气到吐血吧。
想到此,她对着秋菱招了招手,附耳说了几句话。
秋菱这才退下。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浓墨般的夜色,照得她半边脸明明灭灭。暴雨将至的闷热里,白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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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大雨刚停,沈氏去到陆萧屋内,给人换药。
陆萧并没有弑母的罪,所以没有被带到官府接受杖刑,自然也就没有陆岳伤的重。
但闷热的天气里,后背的鞭痕还是让他脾气火爆了起来。
沈氏自我感觉手上力道已经很轻了,却依旧让陆萧疼得对她破口大骂。
“**,你这是想**亲夫吗?”
话音落地,陆萧猛地甩了沈氏一巴掌,紧接着又一脚把沈氏掀翻在地。
手上的药罐子正好被打碎,沈氏的手掌好巧不巧按在碎瓷片上,霎时鲜血如注。
陆萧不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但没有任何一点心疼问候,还嫌弃地瞥过去一眼:“不想伺候爷就直说,甭从这暗搓搓地下黑手,爷不是没人伺候。”
“瞧你那张**脸,当真是半点不如她能讨人欢心。晦气的东西,滚!”
沈氏知道陆萧嘴里说的人,就是外室绾月桃。
她苦笑着扯了扯嘴角,神情冷漠地道:“既然夫君觉得她能伺候好你,那我便把她接来就是。”
说着,她从地上爬起,喊来丫鬟把地面清理干净。
交代妥当,沈氏正要出去处理伤口,陆萧却突然又呵斥:“站住。”
沈氏背对着人,依言停下脚步。
此时,她的手掌还在往下滴血,疼得厉害。
就听身后的陆萧语气不善地道:“听说昨晚,你去那个恶毒老女人处,用的晚膳?”
陆萧口中的老女人就是宋今瑶。
如此不孝,称呼自己母亲为老女人,这让一向克己守礼的沈清墨不喜地皱了眉头,眸底是浓浓的失望。
呵呵——
她无声自嘲笑了下。
她不该早就失望到麻木了吗?
还失什么望?
一个对亲生母亲都能如此的人,对她这个妻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语气平淡地回道:“是,母亲昨日确实喊了我过去。”
陆府虽然分了主院和几房的分院,但到底陆家条件摆在那里,也是不大的,陆萧知晓这些不足为奇,沈氏便也没有否认。
陆萧听了怒火中烧:“你个**,你是不是觉得去讨好她,就能得到什么好处了?”
“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天!”
“是,二爷是天,贱妾只是地上的泥。”沈清墨不阴不阳地回了一句,反倒是让陆萧听了心里舒坦了:“知道就好,认清你的位置。”
还真是自大自狂得很。
沈清墨心里嗤笑一声,捂着伤口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白霜请来的大夫也到了,老大夫给陆萧重新开了伤药,给了伺候的小厮,又去了老四陆川那里。
小厮上药更没个轻重,奇的是这次陆萧不但没骂人,还笑呵呵地得意起来。
他心底自以为是地想:到底宋今瑶不还是请了大夫给他看病吗?
哼!
他就知道,那女人肯定是后悔这么对他们兄弟几个了。
那他就好处照常拿,再继续冷着那毒妇,这次不让宋今瑶过来给他跪地磕头,他绝不原谅。
他要好好挫一挫宋今瑶的锐气。
“夫人去哪了?”沈氏走后,这会儿都快到晌午了,也没见人,陆萧随口问道。
“听说出府去请绾氏了。”
“哼!算她有点自知之明。”陆萧咧嘴一笑。
谁能有他厉害?
能让原配夫人亲自去把自己夫君的外室接进府?
第20章 女儿不能生?
陆萧不知道的是沈清墨是先去的宋今瑶的院子请示过宋今瑶后才出府去接的绾月桃。
“夫人?您真让那个不安分的主进府?”沈氏走后白霜忍不住问道。
宋今瑶挑了挑眉眼底都是看戏的幸灾乐祸:“接怎么能不接呢。”
这样才热闹不是吗?
不然那个畜生还得她的乖儿媳伺候。
刚刚沈氏手上的伤可是把她心疼坏了。
养伤的人脾气都不会太好尤其是老二那火爆脾气这**味不让绾月桃承受岂不是她太善良了。
主要的是接了绾月桃进府还有一个好处能帮着沈氏下定和离的决心。
上一世她被几个儿子赶出去后沈氏曾多次偷偷给她送过吃食和衣物。
被陆萧那孽障知道后沈氏还挨过多次毒打。
宋今瑶这人信奉一个原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重生一世她除了要改变自己上一世悲惨的命运之外还要尽可能地扭转前世对她有过善念之人的命运。
中午用过膳小憩了一会儿后秋菱那丫鬟来了。
“老夫人三爷已经苏醒了这会儿乔氏主动去伺候了。”
“哦?”宋今瑶来了兴致:“乔氏没表现出厌烦不满?”
“没三夫人伺候得很是周到。熬药、喂药、换药都不假人手的。”秋菱回道她就是被乔氏轰出来不允插手伺候三爷这才得了空跑来老夫人的院子禀报。
闻言宋今瑶眸底闪过一抹幽光。
看来乔氏已经拿定主意了。
恐怕这时候她那个蠢货儿子还完全不知危险正在靠近
“你搜集一些乔氏熬药的药渣。”宋今瑶对着秋菱吩咐。
想到什么她扭头又对着白霜道:“让你挑的那些丫鬟小厮可都到位了?”
“已经按照夫人的吩咐分别安排进了几个院内。只有两个会拳脚的婆子还等着夫人您安排。”
“嗯。”宋今瑶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两个婆子给琛儿送去嘱咐二人一定要看顾好小少爷尤其是要让小少爷离水远点-——”
前世琛儿就是被老三那个混账溺死的虽然这一世改变了很多事件走向现在老三也重伤在床想亲自动手是不太可能的。
但宋今瑶心中还是不安得很。
那畜生嫌弃琛儿是个痴傻的可前世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对这个小儿子生了不喜?
这样一想宋今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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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不住胸口一阵发闷。
无尽的愧疚涌上心头。
“去,把小少爷接到我这里来,晚膳做些那孩子爱吃的,我要留琛儿一起用膳。”
白霜刚要领命出去,宋今瑶又喊住人:“你先去把大小姐喊来,然后再去接琛儿。”
这次家里办丧事,女婿说是下葬那天会来,但直到丧事过去两日了,赵源植那小子还是没有登门。
前世也是这般,只是前世她心乱如麻,没来得及过问,这一世,她务必是要问问的。
不大一会儿,陆文茵身着一袭素裙进来了。
宋今瑶见了大女儿素到不行的打扮,眼皮子跳了下。
这丫头还不知道陆修远那老不正经的是假死,是给她父亲穿孝呢。
欸!
宋今瑶叹了口气,她还没有找到机会把真相告知老大和大女儿,看来她是要说一说了。
不然,这一身白,刺得她心口憋闷。
“茵儿?”宋今瑶拉过大女儿的手,斟酌开口:“赵家这几日是不是有什么事?源植-——”
到底是母女,宋今瑶一开口,陆文茵便知道母亲要问的是什么了。
她没忍住,眼眶泛了红,怕被宋今瑶看出来不对劲,仓皇别开眼去。
而宋今瑶目光一直盯在大女儿脸上,这点小动作怎能逃得开她的眼睛。
她心中一咯噔。
果然是有事!
前世的自己怎么就那般眼盲心瞎,没留意到大女儿的不对劲呢?!
“是赵源植那小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宋今瑶冷声问道。
“不,不是夫君的错。”陆文茵眼神慌乱地解释。
“那就是你婆母了?”
这次陆文茵没有否认,宋今瑶心底叹了口气,看来是她猜对了。
“因为什么?”就算向来婆媳关系难处,做婆母的也不会无缘无故欺辱儿媳吧,总得有个由头。
“其实,也是女儿不争气,怨不得婆母,女儿嫁进赵家多年,也未曾有孕——”陆文茵一脸自责又自卑的小声说道。
听到这,宋今瑶恍然想起,前世大女儿确实是一生都未能生育,反倒是赵源植有个妾室一胎接着一胎生。
算算时间,那个妾室这会儿应该是已经纳进府了,至于这会儿有没有怀孕,宋今瑶是记不清了的。
“你婆母给赵源植安排了妾室?”但即便如此,亲家这边办丧事,作为女婿也断没有不登门的道理啊。
“嗯。”陆文茵点头,眼中含着委屈的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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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府前,那妾室突然胎像不稳,婆母说是我善妒,故意给妾室送了有毒的安胎药,夫君本来是要跟我一同回来的,被婆母喊了回去。
临走时,婆母孙氏对着她疾言厉色,说是让她干脆在娘家待到姨娘生产完,再回去,免得她这个毒妇又要残害赵家子嗣。
不然就算提早回去,也是要把她发配到庄子去。
这些话,陆文茵是没敢对宋今瑶说的。
不过,就算陆文茵没说,依照这两日大女儿一句要回家的话都没提,宋今瑶也多少猜到了点。
赵家老爷子原先任过知府,总的来说在上任期间没犯过啥大错,也算是个好官,可惜命不长,早早就去了。
孙氏孤儿寡母撑起一门,也造就了孙氏强势独断独行的性子。
赵源植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被孙氏如珠似宝地养大,也因此养成了懦弱的性子。
事事都是孙氏说一,赵源植不敢说二,婆媳之争,想想那小子也是不会为媳妇辩解两句的。
当初她把大女儿嫁进去,是孙氏答应用赵老爷留下的人脉,帮忙把老二陆萧从牢里捞出来为交换条件的。
凭这点,孙氏估计也会低看陆文茵几眼。
“知道你受了冤屈,赵源植可有为你说话?说她女儿下毒,宋今瑶是不会信的,她这女儿要是有那本事倒是好了。
果然,听宋今瑶问,陆文茵脸上尽是失落。
每次婆母刁难她,赵源植只会叫她忍耐,当真是一句都没替她说过话。甚至明知不是她的错,赵源植也会以婆母把他拉扯大不易,让她退让认下错。
可-——
陆文茵心中又有点复杂。
刨去府里婆母和小妾的烦恼,私下里赵源植对她还是不错的。
宋今瑶看着大女儿不断变化的脸色,哪能不知女儿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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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了拍陆文茵的手:“你且安心先在家中住着,顺便母亲找人给你调理下身体,看看问题出在哪。等事情消停些后,母亲跟你去趟赵家。
女儿不能生?
这点宋今瑶是存了几分质疑的。
前世赵源植纳的小妾可是不少,可也就那一个小妾生了孩子。
生不生得出孩子,可不单是女人的事,难道就不干男人啥事了?
屁!
想着,府里正好请了两位大夫进府,宋今瑶让人去请二人过来给陆文茵把脉。
果不其然,把完脉后,两位大夫说辞都是一样的。
陆文茵的身体并没有大碍,只不过是有些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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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过重,气血匮乏而已。
生孩子,是绝不影响的。
那么,女儿的身体没问题,那就是赵源植那小子有问题了。
可-——
那个小妾又为何会怀孕?
这就有趣了。
这事儿,总归还是要等大夫给赵源植把完脉之后,证据确凿再说道说道,宋今瑶便压下不再提了。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白霜和白芷领着小儿子陆琛来了。
今天小家伙也是穿了一身素服。
月白色的袍子,只有下摆处绣了几颗墨竹。
宋今瑶当即就拧着眉道:“白芷,你回去取套带颜色的衣衫过来,给小少爷换上,丧事已过,告诉全府,不必穿素,平日怎么穿就怎么穿。”
晚膳,陆文茵也留在了宋今瑶这里用的膳。
中间陆文惠听到音儿,也跑过来凑热闹。
自从宋今瑶和她推心置腹说了那些秘密之后,陆文惠对宋今瑶亲近了不少,有事没事就往这边跑。
宋今瑶也知道,小丫头估计还在担心退婚一事,便在吃饭的时候说道。
“等过几日,母亲就去薛家退亲。”
事到临头,陆文惠有欢喜也有担忧:“母亲,薛家不是个善茬,您说?退婚一事,能顺利吗?”
反正陆文惠觉得没那么容易,这一刻,她又有点担心宋今瑶会受欺辱了。
宋今瑶眸底闪过幽光,容不容易有用吗?
重生回来,她既然决定要补偿女儿,迎难她也是要上的。
这点难处,她要是惧怕了,那往后的路还怎么走?
等小舅舅帮她调来人手,她就立刻给薛家递帖子。
现在她身边可用之人不多,做起事来很多地方都不方便。
前世她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跟京城的几个舅舅求助,这一世她想明白了,什么脸面不脸面的?
那东西算个屁啊!
什么也没有好好活着重要。
正巧这次小舅舅派人来看望她,她便厚着脸皮给小舅舅要了一些人手。
那些人可各个都是暗卫出身,身手了得。
晚膳过后,几个孩子还没离开,方嬷嬷一脸笑意地进来。
“大小姐,您从小舅老爷那边要的人手已经到了。”方嬷嬷压低了声音在宋今瑶耳边说道。
宋今瑶眸子一亮。
如此,就齐了!
“茵儿,惠儿,明日母亲带你们去个地方,记得喊上你们大哥一起。”
宋今瑶手指敲着桌面,嘴角笑意森然。
杏花胡同——陆修远和外室的小家!
她总要带几个孩子们,亲眼认清一下他们的父亲到底有多无耻才行!
第21章 去接外室入府
直到天黑透到了就寝的时辰沈氏还没有回府。
宋今瑶有些担心在屋内转了几圈喊来了白霜。
“你立刻带人去沈家老宅瞧瞧沈氏去接绾氏了我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说着
白霜还没明白宋今瑶在喊谁眨眼间面前就悄无声息出现了一个墨色劲装男人。
那人神情冷峻不苟言笑却偏偏长了一张娃娃脸。
白霜揉了揉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这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白霜瞪圆了眼睛的时候有些呆萌喜感宋今瑶却顾不上打趣只声音冷然地道:“这是影七你喊几个府里身强力壮的小厮前面带路他会隐到暗处有必要的时候自会出手帮你。”
白霜闻言也是神色一凛夫人这般紧张怕是沈氏那边真是遇到了麻烦。
不敢耽搁白霜迅速带人出了府。
此时的沈家老宅。
沈清墨被两个婆子关进了柴房。
一个三四岁的小童正嚣张跋扈地指挥着婆子对沈清墨用刑。
“我们夫人可是正经的原配绾月桃你一个外室竟敢让人对主母用刑简直是倒反天罡——”
旁边丫鬟春枝哭得撕心裂肺脸颊红肿显然是之前已经挨过掌掴。
但护主心切的她依旧跳起来拦在了沈清墨身前。
小童对春枝的训斥不以为意他撇了撇嘴一脸的狂妄自大:“你算什么东西?给本小爷打狠狠地打!”
“本少爷可是陆家唯一的孙辈母亲说了将来陆家都是我的哼!就算小爷把天捅破又能怎样?”
“愣着做什么?把这贱婢拉开若是再敢阻扰割了她舌头。”
春枝和沈清墨谁都没想到一个小娃竟能有如此狠辣歹毒的心肠。
明明声音里还带着奶声奶气说出来的话却像地狱里的恶魔。
“都怪你这个贱女人若不是你父亲怎会和母亲分开?”
“父亲爱的是我母亲你休想抢走父亲!”
都说熊孩子背后肯定有个熊家长。
沈清墨不信绾月桃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她朝着西窗窗棂纸那一道投下来的暗影冷声道。
“绾月桃我知道你就在外面我好心接你入府你非但不露面还教唆自己的儿子对着我这个主母动手你以为这样到了府里你就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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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果子吃吗?”
沈清墨猜得没错绾月桃此时的确就站在门外。
她红艳的唇嘲讽轻勾压根就没把沈清墨的警告当回事。
她的确想入府名正言顺地入府。
可她也想杀杀沈清墨的锐气先给沈清墨来个下马威。
这样后她再进府就算没有正妻的位置也没人敢拿她不当回事。
至于有没有好果子。
哼哼!
陆萧那蠢男人对她着迷得很她到时大不了一句“她不知此事孩子太小不懂事。”
毕竟稚子无辜!
就凭陆萧对舟儿的宠溺就不信沈清墨还能给她什么责罚!
说白了她就是仗着陆萧的心在她身上无法无天了怎么了?
绾月桃眼底闪过一抹阴毒。
若没有沈氏和府中宋今瑶那个老女人陆萧定能娶她做正妻她的儿子陆明舟也会是嫡子。
忽地一个念头涌上来。
绾月桃瞳孔剧烈的颤动了下。
如果今天把沈氏打**那沈氏的嫁妆会不会也能被她收入囊中?
反正陆萧已经和宋今瑶那个老女人断亲便也管不上陆萧内院之事了。
沈氏再一死-——
这样想着原本只是打算教训一下人就放手的绾月桃竟是半途中动了杀念。
沈家老宅地处偏僻沈清墨一路过来应该没几个人看见。
她把人弄死再把尸体扔在来时的半路上——
伪造成意外?
绾月桃的贪念已经被陆萧养大了
凭什么沈清墨能生在这样一个富贵人家?
而她却像个货物一般被父母卖进青楼?
又被那土匪头子强占了身子怀了孩子后又被老鸨逼着喝堕胎药?
若不是她机敏算计了陆萧当冤大头给她赎身恐怕现在她已经被一碗堕胎药害得一尸两命了——
无边的嫉妒扭曲了绾月桃那张艳丽花容月貌的脸。
她朝着身后的丫鬟招了招手附耳低语了几句。
紧接着丫鬟转身离去。
片刻再回来身后跟着三名大汉这三人皆是一副小厮打扮但看气质又不像正经人身上匪气遮掩不住。
其中两名脸上还带着狰狞刀疤。
绾月桃一个外室怎么会认识这样一群人?
房顶上的影七在黑暗中微微半眯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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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利的眸子。
以他的观察力来看这三人十有**是土匪出身。
眼看着这几人就要进入柴房影七顾不上细想翻窗进了屋里趁机不备敲晕两名婆子和陆明舟把沈清墨带走。
“人人呢?”
绾月桃带人进到柴房霎时傻了眼。
她一直在外面守着为何里面的变故她竟是没听到丝毫动静?
“舟儿?”绾月桃心焦的抱起地上被敲晕的陆明舟又恶狠狠地瞪向现场唯一一个还清醒的人春枝。
“说!沈清墨那**呢?”
春枝还没有回过神此时也是一脑袋发蒙。
不过小姐被救走了这是肯定的。
让她心底长长松了口气。
她想估计是刚刚那人带走两个人有点困难所以才把她留在了这里。
不过没关系
“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春枝也是个硬气的见跟着绾月桃进来的三个面色不善的壮汉纵使吓到腿脚发软依旧梗着脖子吼道。
“不知好歹的**!”绾月桃恨恨骂了一句扭头对身后壮汉下了命令:“这贱婢虽不是主子倒也养得细皮嫩肉就赏给你们了。”
话音落地三名壮汉眼底涌动起淫邪的绿光一步步向着春枝靠近。
正这时白霜带着人也赶到了。
府门反锁她喊人用木桩撞开冲了进来。
柴房亮着灯又响起了春枝的尖叫很好找。
一时间院内乱成了一团。
影七把沈清墨安顿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有浓密的树枝树叶遮挡又是黑夜很是安全。
“二夫人是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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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来救你你稍稍在此等候一下小的去帮一下他们。”
长这么大头一次上树沈清墨吓得吞了吞口水。
不过她不想拖后腿强作镇静地点了点头:“好你去吧我不会乱动的。”
话落影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若那三名大汉真是土匪出身白霜带来的那几名小厮根本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有了影七的加入结果毋庸置疑。
半盏茶时间院内已经撂倒一片。
影七抓了两个准备带回去给宋今瑶审问。
绾月桃一个外室内宅之人和土匪有牵扯重点是她还能指使得动土匪这简直匪夷所思完全不合理!
不审审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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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他绑了人,安排妥当正要去接沈清墨。
不知陆渊得到消息,竟是赶了来。
看见打斗已经结束,便停下脚步,没再往里走。
只是,好巧不巧,停在了沈清墨所在的那棵大树下。
察觉到树下有人,从高处,她只能看到对方的头顶,见不得长相,沈清墨心突突狂跳了几下,以为是绾月桃又喊来了帮手,心中一慌,竟是一个不甚脚下一滑,从树上摔了下去。
陆渊只来得及听到一声惊呼,抬头,一个人影掉了下来。
做不得细想,下意识伸手去接。
重力作用的关系,竟是连他也被一同砸翻在地。
“二弟妹?”
“大哥?”
待看清模样,二人同时惊呼一声,仓皇爬起分开。
子时。
宋今瑶一脸怒容的坐在花厅主座,下方是被影七绑回来的那三名大汉。
“说,你们是什么人?”
“小的不知老夫人意思,我们就是二爷给绾夫人安排的小厮。”
三个大汉嘴还挺硬,宋今瑶冷笑一声:“不说是吗?好啊,影七,把人待下去严加审问,生死不论!”
三人闻言面色一僵,不等开口,影七已经现身揪着三人离去。
白霜端过来一盏茶,宋今瑶接过喝了两口。
刑讯逼供的事,影七最在行,她没必要跟着劳神劳力。
今夜沈氏被吓得不轻,尤其是春枝那一张小脸,更是瞧着惨不忍睹。
宋今瑶看了心疼,命白霜取来消肿的药膏,给主仆二人擦药。
待二人身上的伤处理妥当,宋今瑶这才轻声问道:“沈氏,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是要如实告诉老二吗?”
沈氏摇了摇头。
她没打算借着这事去陆萧面前告状。
绾月桃一个外室,胆敢如此嚣张,说直白点还不就是有陆萧在后面撑腰。
她就是去告状了,又能如何?
她何曾要到过公道?
“那需要母亲帮你处理了他们吗?”宋今瑶说的他们自然是外室绾月桃和私生子陆明舟。
“不,儿媳打算成全他们,照常接绾月桃入府。”说着话的时候,沈氏眼底带着一抹决绝,和一抹释然。
见状,宋今瑶挑了挑眉。
不易啊!
她这二儿媳妇想明白了?
不要老二那畜生了?
第22章 这个位置我不要了
“行,母亲听你的。
宋今瑶道:“不过通过今晚的事,母亲怀疑绾月桃并非一般风月女子,母亲给你身边安排个人保护你。
“谢母亲。
离开的时候,沈氏眼眶湿润,对着宋今瑶深深一礼。
“**!
沈氏刚回到自己院子,迎头就差点被一个花瓶砸碎脑袋。
是陆萧等在她房内,一脸的怒火中烧。
沈清墨躲开,沉着脸没有说话。
今日陆萧倒是能从床上爬起来了,一能稍微走动点,就不消停。这让沈清墨对现在的日子厌烦起来。
春枝被吓了一大跳,心有余悸地瞥了眼地上的碎片。
好在小姐躲避及时,不然真是砸中,小姐的脑袋岂不要开瓢?
“二爷,你这是何故?为何无缘无故对我们小姐下如此黑手?小丫头气不过,顶着一张肿胀的脸,出来维护沈清墨。
“呦呵-——你一个贱婢也敢质疑本大爷了?陆萧丝毫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反而还在因为没有砸中沈清墨而可惜。
“来人,把这个贱婢拉下去给我狠狠地打,打到她不敢顶撞主子为止。
沈清墨上前一步,护在春枝前面:“我看谁敢!陆萧,春枝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人,不是你说打便可打的!
“哼!你都是我的人,你的丫鬟算个屁!一样的,命都握在我手中。
陆萧目露凶光,突然想到什么,他半眯起眼睛,阴鸷无比的看过来:“沈清墨?这两日,你很不对劲呢,你是不是仗着有宋今瑶那老女人撑腰,也敢跟我叫板了?
沈清墨心里冷笑一声,真不愧是什么样的种播出什么样的秧。
陆萧此刻的嘴脸和恶狠狠的话,竟当真和陆明舟那个小贱种一样。
“我压根就没想跟你叫什么板,就算罚人,总得有个理由吧?我和春枝没犯什么错,自然不该无故受罚。
沈清墨语气极淡地开口。
叫板?
她现在都懒得搭理这位。
哪知这一句,倒是惹恼了陆萧。
就见他忽地又扫落了一桌的茶盏瓷器,凶神恶煞地瞪过来:“沈清墨,你倒是会颠倒黑白了啊,没犯错?那我问你,小桃是不是因为你挨打了?
绾月桃来告状了?
沈清墨眼底闪过一抹惊异,府里现在母亲管控得很严,外面传信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下一瞬,沈清墨的目光落在陆萧身后一个叫德柱的小厮身上,德柱对上沈清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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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视线,眼神闪躲,顿时,沈清墨心下明了。
怪不得她去沈家老宅时,绾月桃好似早有准备。
这是她出嫁时从娘家带来的小厮,今夜去接绾月桃,她也把人带去了,原来竟是早已叛变了!
“是,她的确是因为我挨打了。”沈清墨没有否认,接着她神情嘲讽地朝着陆萧看去:“那二爷就没问问,她因何挨打?”
“还能是因为什么,定是你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既然容不下小桃,又何必假模假样的做戏去接人。”
“她是和二爷这么说的?”说着,沈清墨话音一顿,视线移到德柱身上又道:“德柱?你是这么和二爷传话的?”
德柱吓得一哆嗦,慌忙扑通一声跪下来,嘴上却是一叠颠倒黑白的话。
“大小姐,您就承认吧,小的虽是跟着您进的陆家,但二爷才是这个院子的主子,小的实在是不敢欺瞒,只能同二爷如实禀报小姐的所作所为。”
“那绾氏被您收拾惨了,就算有再多的气,您也该消了吧。”
“奴才实在是不忍看着小姐一错再错下去,自古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的,二爷无非也就是养了个绾氏,您怎么就不能宽容大度点呢?”
“明舟小少爷还小,您有气对大人撒就好了,何必还对个孩子下手呢——”
沈清墨听着,突然笑了。
这一笑,不知是气得狠了,还是终于大彻大悟彻底释怀了,眼底竟是带着泪花。
她仰起头,逼退眼底的泪。
这才讥讽地看向陆萧,一字一顿道:“二爷信了他的话?认为是我主动为难那对母子了?”
“是。”陆萧想也不想地斩钉截铁道:“小桃柔弱,舟儿更是懂事知礼,只有你这个恶妇才是最不容人。”
陆萧想的是,之前宋今瑶死活不让他接绾月桃入府,定是沈氏说了什么。
“沈清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甭说你如此恶毒,就算你是个良善的,我也是半点不会喜欢你,我爱的只有小桃,你在我眼里,啥也不是!”
说到这,他又顿了下:“所以,沈清墨你若是有自知之明,最好是夹起尾巴做人,莫要再挑战我的底线,将来等我接了小桃进门,你若是能乖巧听话伺候好我们,并帮着教养好舟儿,拿他当亲生一般疼爱,我还可以留着你正妻之位,不然这正妻的位置,你也别做了。”
沈清墨差点被气笑了。
亏他陆萧好意思说让一个正妻去伺候外室。
当真是厚颜无耻!
“不必了,这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正妻的位置,我不要了。
说罢,沈清墨甩袖离去。
自己的屋子被畜生占了,她怕是不能进去好好休息了。
该去哪呢?
虽然是夏季,在院子里熬一夜也没什么大碍,但身上还带着伤,乏得很。
一种无处可归,如浮萍飘零的苍凉感涌上心头,沈清墨难受地吸了吸鼻子。
她,到底还是做不到婆母那般坚强。
“二弟妹?
突然,暗处传来一道声音,是陆渊。
今夜从沈家老宅回来后,陆渊了无睡意,就来了院内闲逛。
这几日宋今瑶派人给他送了不少用品,吃食,衣物,甚至还有银两,他心里琢磨不定宋今瑶态度为何突然转变,难道真的是接纳他了吗?
他想着心事,就不知不觉绕到了院内,没曾想遇到了沈氏。
见沈氏一脸难过,他下意识问:“二弟又欺负你了?
问出口,陆渊又觉得不妥,那是人家夫妻俩自己的事,他一个大伯哥不该多嘴。
遂又急急改口:“虽是夏季,但外面蚊虫不少,弟妹还是回去吧。
沈清墨也不知怎么的了,或许是人在脆弱的时候很容易胡言乱语,说话不经大脑,她突地说了句:“我,我好像无处可去了-——
啊?
本要走人的陆渊闻言,一怔。
继而眼底染上一丝怒火。
难不成是二弟把沈氏赶出院子的?
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抬目朝着四周望了一圈,这个时辰已是夜深人静,就连母亲的院子都熄了灯。
只有陆文茵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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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灯还亮着,陆渊犹豫了一下:“要不?去大妹那里将就一宿?
陆文茵为人温婉,很好说话。
沈清墨想了想,也只好如此了。
若是她在院内呆一夜,估计明早母亲晓得了,心里怕是会不舒服。
翌日,一早。
宋今瑶刚刚起床梳洗完毕。
影七来了。
“夫人,昨日那三人已经招认,他们确实是土匪出身。
“哦?宋今瑶手指轻敲着妆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绾氏怕是不简单啊。
“可还问出什么?
“那三人还招认,说绾氏在几年前曾是他们老大的女人,他们是奉了老大的命令,下山保护绾氏的,而他们老大现在具体在何处,就问不出来了。
“派影刹继续查。
“是。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话落,影七又无声无息地隐到了暗处。
宋今瑶眸光晦涩,坐在梳妆台前没动地方,她手指捻着菩提手串,脑子里思绪翻涌。
绾月桃曾是土匪头子的女人?
这还真是让她大吃了一惊。
前世她及其不喜绾月桃,所以老二是把人养在外面多年。后期她得了不慧症,被赶出去,绾月桃才被接进府。
所以她对此人并没有过多关注。
可老二那个蠢货,还口口声声说绾氏把清白之身给了他,叫她莫要因为绾氏出身看低了人。
想来若那三个土匪没撒谎的话,绾月桃当时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哄骗了老二。
青楼里的手段可多着呢。
什么鳗鱼血,致幻药——都能让人误以为此女是第一次。
既如此,陆明舟那个孩子,是不是老二陆萧的,恐怕也有待商榷。
不然,一个**不眨眼的土匪,凭什么保护一个水性杨花,移情别恋了的女人。
要真是这样-——
想着想着,宋今瑶忽地笑了。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她很期待老二头顶能挂点绿!
那个畜生能帮着陆修远和外室,给她这个亲娘戴绿帽子,她怎么就不能期待那畜生也体会体会同样的感受呢?
又坐了半盏茶时间,宋今瑶喊来白霜。
“一会儿,大少爷,大小姐,二小姐过来,让他们直接进来。”昨夜晚膳时,说好今日会带三个孩子出去一趟的,估计这个时辰,那三个孩子应该也快收拾妥当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说曹操曹操到,三兄妹是一起来的。
“行,既然人到齐了,那咱们出发。”
说着,宋今瑶走在前面,带着几人出了府。
今日,她没有带小厮,更没有带丫鬟。
只他们四人,外加一个车夫。
正是辰时,外面的天有点阴沉,估摸着晌午过后就要下雨了。
宋今瑶特意安排了一辆很旧却又宽敞的马车,外观看起来灰扑扑的,连车辕都掉了漆,走在大街上保准不起眼。
她带着人上了马车。
没说明去处,三个孩子也懂事,没多问。
马车绕城三圈,才在杏花胡同的一棵杏树前停下——
撩起一侧车帘,宋今瑶看了眼对面一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心中冷笑。
陆修远!
我来了!
第23章 陆渊生母的死有问题
马车停稳。
陆渊几人刚要下车却被宋今瑶喊住。
“等等莫要下车你们就坐在车里便可。”
彼时外面杏叶郁郁葱葱掩映着一侧青砖小院树上几颗熟透的杏子挂在树梢。
娇嫩的橙黄配上葱绿瞧着甚是喜人。
还真是让人想要摘下来两颗尝尝呢。
不让下马车?
难不成母亲是想让他们坐在车里看风景?
陆文茵没忍住一笑。
“母亲?今日您带我们出来就是单纯坐马车呀?”
她脸上带着一贯清浅的笑意问道。
其实就是困在马车里她也不嫌烦的只要和母亲在一起就行。
陆文惠隐隐猜到了点什么沉默着什么也没问。
老大陆渊听到大妹这般问虽没说话但也好奇地看向宋今瑶。
“带你们见个故人。”
宋今瑶撩开马车右侧的布帘
她声音平静得可怕眼神像淬了寒冰:“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是惊讶还是气愤都莫要出声。”
三人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
陆渊和陆文茵心下越发的好奇了。
什么人还能让他们又惊讶又气愤的?
就在这时对面宅邸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人。
“母亲?那那人是父父亲?”
陆文茵震惊得低呼出声反应过来又迅速捂住嘴巴。
食指却依旧颤抖着隔着纱帘指向刚从前方宅邸出来的男人。
陆渊也是满目震惊只是他似乎猜到什么放在膝盖上的手掌倏地攥紧上面青筋崩起。
怎么会这样?
父亲没死?
那棺材里的人是谁?
他骗了母亲?
骗了他们几个孩子?
这是为什么?
父亲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在脑海中闪过却得不到解释。
正这时朱漆大门内又走出一位艳丽打扮的妇人。
年岁看上去和宋今瑶相仿。
两人举止很是亲昵那妇人甚至还替陆修远理了理衣襟拂掉头上的落叶妇人娇笑着手指在陆修远胸前流连。
“夫人你先进府为夫去去就回。记得无论谁敲门都不要开知道吗?”
“知道了你呀真是瞎操心妾身在府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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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对话传来。
紧接着那妇人媚眼如丝地看了陆修远一眼,突然踮脚在陆修远脸上亲了一口。
见状,陆渊牙齿磨得咯吱作响,眼底猩红,高涨的怒火几乎快要压制不住。
老匹夫,不知羞!
一把年纪了还如此放荡,丢死个人了!
那是他父亲吗?
简直是个道貌岸然的**子!
陆渊心里的火,腾腾的烧。
这时,陆修远不知是不是有所察觉,往这边看来,宋今瑶眼疾手快,放下布帘。
“母亲?”陆渊哑着声音开口想说什么,宋今瑶摇了摇头,小声道:“回去再说。”
话落,宋今瑶把手伸出窗外,朝着暗处摆了摆手,暗卫得到命令后,跟着陆修远而去。
回程的路上,马车内安静得可怕。
陆文茵红着眼眶,隐忍着泪水。
陆渊抱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母亲早就知道了?”
直到进了宋今瑶院内的小花厅,老大陆渊才开了口,陆文茵也哭了出来。
他们不傻,今日见到的这一幕,即便母亲不说,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现在他们只有对宋今瑶的满心心疼和不平。
“我去把父亲找回来。”陆渊腾地从椅子上起身,说着就要冲出去。
宋今瑶急忙把人拦下:“渊儿,别冲动,这事母亲有别的打算!”
找回来?
那老不正经的畜生,她才不要了!
渣男贱女在府门口就亲上了,真是恶心死她了!
“大哥,大姐,这事,母亲和我早就知道了,就是怕你们冲动,才一直隐瞒到现在。”这时,陆文惠愤愤开口,她早过了那股伤心失望的劲儿了。
她吸了下鼻子,又恨恨地道:“没关系,他不是假死抛弃我们吗?那,这个父亲,我陆文惠也不稀罕!”
“他敢如此欺瞒侮辱母亲和我们,我定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渊儿。”宋今瑶唤了声,示意他坐下,这才把事情一一细说。
半盏茶后,陆渊捏着拳头,满目猩红:“母亲是说,这事二弟三弟四弟都知晓?此事还是三弟给父亲出的主意?”
太炸裂三观了!
见宋今瑶点头。
陆渊反倒是安静了下来。
难怪了。
难怪从第一夜守灵的时候,母亲会变化那般大。
后期更是舍得和三个亲儿子断亲。
被丈夫和亲儿子同时背刺,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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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该有多心痛啊?
突然陆渊有点同情这个继母了。
“此事呢你们就暂时当做不知心里有数就好。”
“母亲呢今日告诉你们真相就是担心有一日那老东西在外面过不下去了会回来找你们求助到时莫得心软。”
“还有-——”说到这里宋今瑶眸光晦涩的看了眼陆渊有些迟疑。
下面的话她不知该不该告诉老大。
“母亲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孩儿承受得住。”陆渊看出了宋今瑶的迟疑说道。
“-——老大当年你母亲去世时候的情景你可还有印象?”宋今瑶心想估计问了也是白问不到两岁的娃能有什么印象。
果然陆渊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只记得大家都说他亲生母亲是难产而死他的妹妹也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难道不是这样吗?
陆渊心中存了疑虑。
抬眸向宋今瑶看去便对上宋今瑶一双如霜冰冷的眼。
猛地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他蓦地激动起来:“母亲?您您是怀
正这时窗外突然狂风大作将院中的桂花树吹得哗哗作响。
宋今瑶缓缓起身来到窗边。
外面的天阴云密布暴风雨要来了。
果然夏季的天说变就变。
她长长叹了口气斟酌着怎么开口。
其实她哪里是怀疑啊她是确定但是她拿不出证据。
前世做游魂那三年有一次她的魂魄晃到了老三的府邸听到陆修远同陶氏说起老大陆渊的亲生母亲。
说起来陆渊生母之死和她还有些关系。
当年她们宋家从京城来到太和县因着是带罪之身不敢张扬本也是隐姓埋名低调得很。
岂料陆修远不知是从哪里得知了她宋家的一些底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是认为宋家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宋今瑶猜可能是陆修远打听到了他们宋家在京城还有外祖父那层关系吧。
那时陆修远这一门落魄到生计都难以维持再加上陆修远屡次科考落榜便生了剑走偏锋的心思对宋家起了攀附之心。
可奈何那时候的陆修远已经娶妻二人并育有一子便是陆渊。
陆修远深知宋家即便是落末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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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不会让家里的姑娘为妾。
于是这个混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害**原配。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这才有后期她嫁进陆家。
可惜,那时候她并不知道陆修远龌龊阴毒的心思和作为,不然,她是断不会嫁进陆家的。
“母亲?”陆渊心里焦急,低低唤了声,这才把宋今瑶的思绪拉回来。
“渊儿,这事不如等将来由你亲自问问他。母亲现在只能说,你亲生母亲的死并不是意外,更不是简单的难产去世。”
想了想,宋今瑶到底是没把全部实情说出来。
她重生回来这几日,努力和这个继子修复关系,奈何时间太短,就算是她说了,老大也不见得就能全然信任她。
何不如,有朝一日让陆修远亲自招认罪行?
这样,才有说服力,不是吗?
接下来的两日。
宋今瑶都在府里没有出去。
她派人给薛家递了帖子,打算先把陆文惠的亲事退掉,只是薛家并没第一时间回帖。听说薛家那小子又惹祸了,怕是近几日不方便接待。
那她便只能再等几日了,期间她有想过把薛小子的丑事在城内宣扬宣扬,这样到了退亲的时候,她这边就能占有主动权了。
但转念又一想,若能和平解决才是最好,那薛家可都不是善茬,没必要亲家没成,反倒成了仇家。
此事便先耽搁了。
三房丫鬟秋菱,每日都会给她送来一份乔氏熬剩的药渣。
她让大夫检查了下,里面少了两味主治的药材,虽没有下毒,但照着这份汤药喝下去,陆岳身上的伤怕是一年半载也好不利索。
而且,很容易留下病根。
况且这样的酷暑天,若是照顾不周,那一身伤不愈合,不溃烂才怪。
“老夫人?咱们要不要揭穿乔氏?”
秋菱迟疑地问。
接着,她心中又忍不住轻嗤了声,这几日乔氏挺着大肚子,假模假样的去伺候,陆三爷还信以为真,拿乔氏当个知心人呢。
殊不知,乔氏想要了他的命!
秋菱有时候就想不明白,三爷瞧着也是个精明的,之前老夫人对他那么好,他竟然还不识好人心,那般伤老夫人的心。
而乔氏分明心存恶念,三爷反倒把人当个宝。
这是不是就叫做色令智昏?
有眼无珠?
反正她秋菱没什么文化,想不出来什么贴切的词来形容。
要她说,就一个字——瞎!
宋今瑶勾着唇淡笑:“不必,只要乔氏还没下毒,那就由着她折腾老三去。”
“呵呵-——彼之**,吾之蜜糖,你安之你们三爷不是乐在其中呢——”宋今瑶捻着菩提手串,笑得冷酷又讥讽。
秋菱被宋今瑶身上的冷肃感,激得浑身一哆嗦,这“蜜糖”可真是够折腾人的。
今日她都闻到三爷屋内有了腐臭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口处生了腐肉。
要她说,乔氏这样折腾人,还不如来把**呢。
让人无语的是,他们三爷这几日对乔氏还越发的信任了,手上私产都交给了乔氏。
若是哪天乔氏卷着银钱跑了,三爷估计得哭死!
秋菱走后,当晚宋今瑶多吃了半碗饭。
她高兴啊。
她知乔氏这是还没养出下毒的胆子,可越是这样,老三遭的罪就会越多。
哎呀——
看到白眼狼不好过,她就心情舒畅,欸,她这个母亲还真是挺恶毒!
可怎么办?
她就是这样一个有仇报仇的人!
第24章 三日之约到期
老大陆渊在屋内闷了两日没踏出房门半步就连饭菜都是大厨房送过去的。
听院内的小厮说陆渊正在寻找当年给他生母接生的产婆。
他还经常听到大少爷的房内传来磨刀的声音尤其是半夜响起无比瘆人。
小厮抖着腿问宋今瑶:“夫人?您说大少爷是不是要去**啊?”
宋今瑶听了不以为意。
陆渊那孩子是个好的即便等后期查明真相也断不会做出弑父的举动。
只是看这样子陆渊该是已经对她的话信了多一半。
她只提了一嘴陆渊便对亲生父亲产生了怀疑。
不能怪她多嘴只能说明陆修远做人太失败
让亲儿子对他没什么信任度。
只是——
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两个产婆怕是不好找了呢。
陆渊手上又没可用之人查起来怕是困难重重。
看来她要帮一下那孩子了不然这样下去那孩子怕是要魔障。
好好的孩子她可不能看着被陆修远那个畜生给祸害了去。
“影七你安排下让人帮大少爷寻寻那两个产婆还有当年有可能知情的人。”打发走小厮后宋今瑶唤出影七。
这一日临近晚膳前。
沈氏来了宋今瑶的院子。
她进来时神情郑重面容憔悴但眸光发亮浑身上下有一种去腐生新的朝气。
宋今瑶见了心下当即便明白沈氏为何而来了。
“下定决心了?”
宋今瑶笑着问今日正好是三日之期到了该是沈氏明确给她答复的时候了。
“嗯。”沈氏点头神态松弛:“母亲我要同陆萧和离还请母亲帮我。”
说着沈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头重重嗑在青石板地上。
咚的一声听得宋今瑶心中直喊心疼:“你这孩子说话就说话磕什么头啊。”
说着她召唤着丫鬟春枝:“还不快把你家小姐扶起来。”
既然下定和离决心了往后就不能再称呼沈氏为二夫人了。
春枝扶起了沈氏反倒自己又跪了下来她对着宋今瑶“咚咚咚”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这头磕的是真实诚三下额头就出了血印子。
宋今瑶叹了口气又觉得欣慰是个忠心的丫鬟。
沈氏身边有个忠心之人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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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说话。”
“呜——”一声,小丫鬟还未说什么先哭了起来。
“求老夫人帮帮我家小姐,刚刚二爷说等搬出府后,就抬绾月桃那外室做平妻,还让我们家小姐把嫁妆交出来。”
“而且二爷还说,分府的时候,府邸就用我们老爷留给小姐的那座沈家老宅。”
“逼着小姐把房契过户。”
“小姐不同意,二爷就叫嚣着,要以七出之名休了我家小姐。”
“被休弃的女人是拿不到嫁妆的,二爷说到时候那些东西还是照样归他所有。”
“奴婢看二爷已经惦记上小姐嫁妆了,怕是和离难了。”
说着,春枝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陆萧能这么厚颜无耻,宋今瑶倒是不觉得意外。
能算计母亲的逆子,又能对媳妇有什么良心?
前世沈氏的嫁妆就被陆萧那畜生给强要了去。
后期没休了沈氏,无非也就是看到了沈氏经商的天赋。
一个任劳任怨给他当牛马,又能挣钱的妻子,对陆萧来说,给个名分的事,简直太划算了。
“别哭了,这事之前我既然答应会帮,那就定不会反悔。只有和离,绝不会有休妻。”宋今瑶道。
忽地,宋今瑶又问:“那畜生说的七出之条,可有说是哪一条了吗?”
沈清墨扁嘴:“无子!”
“-——”
宋今瑶一脸便秘表情。
“还,真**够无耻!”
那畜生都没跟沈氏同过房,上**哪生孩子去?
这要真生了,那畜生敢养吗?
宋今瑶气笑了!
“既然小畜生这么不要脸,到时候他若不同意和离,那咱就来个丧夫吧。”
沈氏:“-——”
春枝:“-——”
还是老夫人够狠!
她发誓,这事要是成了,往后她一天三炷香,把老夫人当菩萨供着。
宋今瑶不知道小丫鬟会有这想法,要是知道了,怕是会说:如此大可不必!她还没死呢。
门外,陆渊来了好一会儿了,久到把三人的对话听了个全乎。
其实按身份来说,他不该听这些的,总归这是人家的隐私。
但不知为何,听到沈氏要和二弟和离时,他竟是没迈开步子。
后又听二弟那些无耻行径,心中怒气翻涌,更是忘了该离开。
等听到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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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瑶骂人那句,他摸了摸鼻子。
其实刚刚他挺想进去,提醒下母亲,下次骂人换个词骂。
断亲了也是“娘”。
没得为了个畜生,把自己也骂进去。
母亲变化是真大!
能为儿媳主持公道了。
这样的宋今瑶让他觉得好亲切。
屋内。
宋今瑶抿了口茶,继续道:“绾月桃这是不打算进府了吗?”
自那日沈氏去接人,宋今瑶本来还打算收拾下那**。
没想到对方当起了鹌鹑。
不来了!!
沈氏扯了扯唇角,自嘲一笑:“估计是听二爷传话,将来出府用沈家老宅做府邸,就不想折腾一趟了吧。”
“她是个精的。”宋今瑶眸底寒意凛然:“现在她进府,不但要看我这个老太婆的脸色,还要劳心劳力伺候陆萧那个孽障,还不如借着上次的事,假意在府养伤,又能给你上眼药。”
“沈氏啊,你这心眼,可是玩不过人家。”
闻言,沈氏羞窘得一下红了脸:“是,儿媳确实愚笨,让母亲见笑了。”
“母亲倒不是笑话你,只是希望你往后对那女人多防备着点。另外,你这不算是愚笨,你只是心地单纯,咱也没必要跟那种勾栏货色比较。”
“母亲说的是。”
“好了,母亲也乏了,你就先回去吧。”沈氏在这里,宋今瑶不方便让影七出来问话,她揉着眉心,假意疲乏开始撵人。
“和离的事。你就把心放肚里,母亲定会在那孽障搬出府之前,让你如愿以偿。”
门外的陆渊听到屋内的话,神色一顿。
沈氏,要?
要出来了?
那,那他,还是走人吧。
免得沈氏知道如此私密之事被他听了去,心里尴尬。
哪知刚要转身。
身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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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了一道久违的声音:“咦,大少爷?你,你怎么在夫人门前?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杜嬷嬷上月回家省亲,今日刚回府,就想着先来宋今瑶这里报道,没想到遇到一年半载都不进主院的陆渊,跟个柱子似的杵在门前。
遂诧异地问出口。
可这一声,吓得陆渊心里一突突,好巧不巧,这时沈氏也开了门出来了:“大哥?”
同时被两个人抓了包,顿时,把陆渊尴尬得不行。
刚刚偷听墙角,的确是他行事欠考虑,有点小人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此地无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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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两地解释道:“我,我什么也没听到。”
说完,又反应过来,这么说不等于不打自招了吗?
蓦地,一张俊脸爆红,手足无措的模样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沈氏眨了眨眼,有点发懵:“-——”她也没问什么啊!
大哥脸怎么那么红?
“大哥?你,是不是病了?”
“啊?”陆渊像个傻子似的张大了嘴。
宋今瑶把门外的一切看了个清楚。
心里差点笑翻,陆渊这孩子,有时候还真是够憨的。
这么大岁数人了,和女人还是不大会相处。
这也怪她,以前是她偏心,从没管过陆渊的婚事。
宋今瑶想着,等太和县这里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她是该给老大相看相看姑娘了。
“呜呜-——夫人您受苦了。”
很突兀的一声哭声炸响,瞬间冲淡了陆渊的尴尬。
扭头看去,杜嬷嬷正抹着泪朝着屋内的宋今瑶奔去。
“夫人,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喊老奴回来呢?”
杜嬷嬷哭得伤心,她一回府就听说了最近府内发生的事,可把她心疼坏了。真不敢想夫人这些时日是怎么挺过来的,老爷去世,夫人一定很难过吧?
那几个少爷,也真是的,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伤夫人的心呢。
简直太不懂事了!
府内的下人,除了白霜和方嬷嬷之外,其余人并不知道陆修远假死之事。
杜嬷嬷从守门小厮那里得到的信息,自是离真相十万八千里。
宋今瑶也眼中闪着泪花,扯开嘴角笑道:“现在回来也不晚。”
杜嬷嬷是她出嫁时候从宋家带来的心腹,虽不像是方嬷嬷那般从京城跟过来伺候了宋家三代人,但也跟了宋今瑶有二十多年了。
情分自然也是深厚的。
尤其是,上一世唯有杜嬷嬷跟她到最后。
这一世,再见杜嬷嬷,宋今瑶心中止不住的情绪翻涌。
主仆二人关起门来,聊到了天黑——
直到就寝前,宋今瑶才唤出影七。
“绾月桃的事,可查清了?”
“回夫人,那绾月桃原是一农家女,十岁时候被亲生父母卖进青楼,老鸨见对方姿色不错,就请来了师傅调教,教其琴棋书画,十三岁出来接客。”
“开始时候只是个清倌,卖艺不**,但在六年前被白骨崖一个叫钱二斤的土匪头子强睡了,自此那钱二斤就成了绾月桃的常客,常年包着绾月桃。”
“后期,也就是四年半前,钱二斤无故消失,没了这个掏钱的大爷,老鸨就逼着绾月桃去**接客,做正八经红倌。”
“就在接客前一天-——”
第25章 生个白眼狼儿子,还不如放个屁出来
宋今瑶蓦地捏紧手上的菩提手串。
她眸底幽光闪烁:“你是说?绾月桃是在正式接客前一天查出有孕的?那时候她是不是还没和老二相遇?
“此事,可确定?
影七:“是的夫人,小的是寻的当初伺候绾月桃的丫鬟,还有当年给绾月桃问诊的大夫,二人说辞一致,绝不会有错。
“之后不知道绾月桃怎么说动的老鸨,竟是打消了让绾月桃接客的想法,半个月后,二爷就和绾月桃好上了-——
听到这里。
宋今瑶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笑声,只能用幸灾乐祸来形容。
之后的事不用影七说,她也是知道的,没多久老二那畜生拿着她给的创业本钱,从青楼楚馆给绾月桃赎了身。
开始时候是租了个院子把人安顿了下来。
再之后不久,绾月桃早产,七个月生下陆明舟。
算算时间,绾月桃根本就不是早产,陆明舟也绝不可能是陆萧的孩子。
老二那个畜生,当了把冤大头!
真是报应!
宋今瑶:“那三名土匪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绾月桃身边的?
影七:“是在二少爷给人赎身后,生产前。
“行,知道了,你下去吧。宋今瑶笑着摆了摆手:“产婆的事有消息了,就立即把人带来。
“是。话落,影七已经消失不见。
片刻,宋今瑶喊来白霜,在其耳边说了几句,白霜眸子亮了又亮,点了头出去了——
翌日,德柱伺候陆萧用膳时,及其的心不在焉。
盛汤时,还不小心把汤水洒到了陆萧身上。
陆萧大怒,冷着脸呵斥:“没用的东西,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二,二爷恕罪。德柱吓得一哆嗦,慌忙跪下来认错,头磕得邦邦响。
见德柱认错态度好,陆萧缓了缓怒气,这个奴才还有用,暂时他还不能处置。
他深吸了口气,没好气道:“一大清早的就像被勾了魂,到底是何故?
德柱脸色煞白,他嗫嚅着道:“是,是绾夫人院内那三名护院出了事。
“那三人不是让宋今瑶带走了吗?陆萧没明白德柱话里的意思,三个下人罢了,能出什么事?
无非也就是被宋今瑶打一顿罢了。
之前小桃找他要人,他本也是打算去找宋今瑶讨要的。
但他现在不是正想着先晾晾宋今瑶那**吗,就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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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宋今瑶来求他原谅的时候,他顺嘴再把人要回来就是了,没必要因为三个低贱的下人,让他堂堂少爷主动给宋今瑶低头。
现在宋今瑶天天派大夫给他问诊看伤,明显就是心里还有他这个儿子。
陆萧相信,离让宋今瑶服软的日子不远了。
到时候他就能拿一把,探探宋今瑶手中还有多少财产嫁妆,自己再逼着宋今瑶出点血,他就拿着断亲书出府找小桃逍遥快活去。
咋的又出事了?
人关着还能出啥事?
这样想着,他便也就这样问出了口:“无非就是吃点皮肉之苦,还能出啥事?
说罢,他心底又把宋今瑶这个母亲骂了一遍。
老女人就是贱。
当初那么决绝说断亲,现在还不是忍不住插手他院内的事?
还以为帮着沈清墨出头,就能让他多看一眼那女人?
简直痴心妄想,只要是宋今瑶给他塞的女人,就是长成天仙,他也是不会稀罕的。
德柱都要急哭了:“不是的二爷,奴才听说,那三人是土匪出身,手上还都有人命,老夫人和二夫人正要把人扭送去官府呢。
“啥?
“你说啥?
“哎呦呦——疼,疼-——
陆萧震惊的跳起来,因着动作幅度太大,又扯到了后背刚结痂的伤口,疼的他叫个不停。
德柱也被吓得不行,紧忙扶着人趴回床上:“二爷?您,没事吧?
陆萧现在脑子里还不停地徘徊着刚刚听到的“土匪二字,简直是心惊肉跳。
“你没听错?那三人真是土匪出身?
那三人不是小桃从牙婆子手买来的护院吗?
怎么就成了土匪了?
“没错的,今早小的亲耳偷听见白霜这样说的,她还说二爷在府内私藏土匪,光这一条就是死罪。
“她还说,二爷定是和土匪一伙的,说不准去年城西李家的灭门**,还有这几年间关于土匪犯下大大小小案子,也是二爷指使土匪犯下的——
德柱抹着泪,他没敢说,他还偷听到白霜说二爷就是土匪头子,老夫人要大义灭亲,打算把二爷送进官府。
可-——
他跟了二爷这么长时间,他咋就不知道二爷是土匪头子呢?
“二爷?您说,当年绾夫人是不是被牙婆子骗了啊?怎么就那么巧?买个奴才,还能买到土匪!
土匪窝是要倒了吗?
咋的还出来**为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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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奴才还打听到,大理寺卿裴大人这趟突然来咱太和县,就是为了剿匪。”
德柱一颗小心脏突突地跳,二爷要是进去了,他这条小命还能保住吗?
他已经背叛了沈清墨,他感觉,除了紧抓着陆萧,他哪边都是死路。
陆萧也是脸上血色尽失。
大理寺卿是查案的,怎么又参与剿匪了?
他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不过,有一点他清楚,以官府这几年对土匪深恶痛绝的态度来看,只要是和土匪牵扯上,他准是没好果子吃的。
说不准那三个土匪还真是因为犯了大案,隐姓埋名藏身到他身边的。
这无妄之灾,他要如何辩解?
“快,给爷换衣服,爷要去见母亲。”陆萧慌忙吩咐,现在他只能求宋今瑶把这事先压下来,要回三人。之后再想办法和那三人撇清关系了。
早膳过后,沈清墨做了份冰糖圆子给宋今瑶送来。
二人带着丫鬟正在屋内吃着,白霜笑盈盈地进来。
“夫人,您真是神机妙算,二少爷果然亲自来了。”
宋今瑶不紧不慢的舀了一勺冰糖圆子进嘴,眉梢微挑:“你就说我正在用早膳,看见他那个孽障倒胃口,让他就在院内等着吧,等我把饭吃完再见他。”
“是,奴婢这就去。”白霜笑着出了屋。
“母亲?”沈氏还没听说土匪之事,不由得疑惑地看向宋今瑶。
宋今瑶勾了勾唇:“母亲一会儿就让那孽障答应同你和离,到时候你只需要态度强硬就可以。”
沈清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才一夜,母亲就有办法了?
陆萧在院内等了半个时辰,差点被毒辣的太阳晒晕,这才被宋今瑶喊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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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放着一盆冰块,比之外面凉快不少。
可后背被汗水浸湿的伤口,还是钻心的疼。
他先是不情不愿地唤了宋今瑶一声母亲,后又眸光晦涩地瞥了眼装冰块的大盆。
那么大一盆冰块,可是要不少银子呢。
果然,老三说得对。
宋今瑶手里还有银子。
一时间,陆萧眼中的贪婪一闪而逝。
“怎么?来了也不说话。要是没事,就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一个断了亲的逆子来请安。”宋今瑶把陆萧的表情尽收眼底,冷冷开口。
顿了下,她又道:“哦,倒是忘了,难不成你是来和我告辞,打算今日搬出府的?”
“也好,虽说族老给你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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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搬家时间,但时间也过去了好些天,今日看你能走动了,伤应该也是没什么大碍了,趁早搬走也省得你我见面尴尬。”
陆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宋今瑶一顿冷嘲热讽,堵得脸色涨红。
“当初你四弟自告奋勇说要盯着你们搬家,你是现在搬?还是下午搬?我好喊你四弟过来盯着。”
宋今瑶又补了一刀:“老四说他会盯着,多出一针一线都不会让你们多拿走,既然你们兄弟之前有着同谋情谊在,到时候你呢,就有点自知之明,不是你的也别拿,莫得为难他。”
闻言,陆萧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本就是旧伤还没好,这会儿更是被气的身子晃了又晃。
不对啊!
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宋今瑶不是心里还有他这个儿子吗?
这时候他都主动前来了,宋今瑶怎么不见好就收,借坡下驴,跟他服个软呢?
想着,陆萧又是脚步一个踉跄。
德柱眼疾手快,把人搀扶住,这才没让陆萧一跟头栽倒。
沈清墨低垂着头,忍着笑意。
婆母这嘴可真是毒啊!
句句都往陆萧肺管子上扎!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陆萧本来这些时日对陆川这个弟弟的叛变就觉得窝火得很,这时候又旧事重提,简直-——
婆母,绝了!
“母亲,你若是还这般说话带刺,那儿子这辈子都断不会原谅你了。”陆萧隐忍着怒火道。
刚刚他想明白了,宋今瑶一定是见他亲自主动前来,又要拿把了。
算了。
他本就是有事来求人的。
就暂时给宋今瑶一个面子。
宋今瑶哪能不知道这畜生怎么想的,差点嗤笑出声。
老二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我就是这般说话,不喜的话,你尽可尽快搬走,还有,现在你只是赖在我府中不走的陌生人罢了,谁稀罕你原不原谅。”
宋今瑶说话冷漠,旁边伺候的杜嬷嬷也冷笑着插话道:“就是,这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二少爷你对不起夫人啊,还你不原谅夫人?啊呸,到底是谁不原谅谁啊!”
说着,杜嬷嬷朝着陆萧横过去一眼。
她回府那日,夫人可是和她说了所有真相。
跟着老子一起演戏假死欺骗夫人,又挖坟偷陪葬银!
就问,世上有几个儿子能办出这么混账的事来?
断亲就对了!
生个白眼狼儿子,还不如放个屁出来。
最起码放个屁肚子里还舒坦,这样的儿子生出来,只会气**!
第26章 我要同陆二爷和离
“放肆!”
陆萧低吼了声,凶神恶煞地瞪向杜嬷嬷:“你就是个低贱的奴才罢了,也敢跟主子这么说话?”
“来人啊,把这贱奴拉出去掌嘴!”
“-——”
屋内静悄悄的,没人回应他。
陆萧闹了个大红脸,这才想起他现在是在宋今瑶的院子。
没人会听他的话。
这时,杜嬷嬷从鼻腔里哼哼了声:“二少爷,要耍威风呢,下回请看清地界。”
“也请认清身份。”
“老奴呢,虽是奴才,但也只是夫人的奴才,是罚是赏,都轮不到二少爷这个断了亲的外人来插手。”
“-——你!”陆萧被气得牙痒痒。
现在一个奴才都能这般对他说话了吗?
“母亲,这个老刁奴这般对儿子不敬,您就不管管吗?”陆萧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宋今瑶掀了下眼皮子:“我觉得杜嬷嬷说的话很在理啊,你确实——就是个外人。”
“好,好,很好,我是外人是吧?”陆萧捏着拳头,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控制住没暴走:“那请陆夫人把我那三个护院还给我,我这就搬出府。”
宋今瑶不愿承认母子关系,陆萧也懒得称呼宋今瑶为母亲了。
干脆改口称呼陆夫人了。
“护院?我这里可没什么护院,土匪倒是抓了三个。”宋今瑶眉眼冷肃,眼神轻蔑看过去。
终于要说到重点了吗?
呵呵——
“他们不是土匪,只是普通的护院!”陆萧嘴犟地说,打死他也不能承认那三人是土匪。
宋今瑶好笑轻哼了声:“陆萧,这事你说了不算,那三人已经签字画了押,土匪这身份做不得假。”
签字画押?
陆萧心里骂了句蠢货。
这事怎么可以签字画押呢?
到时候若是真出了事,翻供都难了。
“好,陆夫人愿意说他们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吧,我只知那三人是我的,是不是土匪,还得我再审问一番才能确定,陆夫人没理由压着人不放。”
“错!剿匪,配合官府办案,是每一个宸启国子民应尽的义务,我已经打算把他们扭送到官府了。”
“不可!”陆萧急得出了一头冷汗。
他绝不能让宋今瑶把那三人送进官府,到时候那三人乱说一通,他怕是真的和土匪撇不清关系了。
“有何不可?难不成潇儿是土匪头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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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莫得胡说!
“既然不是,潇儿为何拦着不让我把人送进官府?宋今瑶半眯起眼眸,忽地话锋一转:“算了,我本也不愿招惹这些穷凶极恶之人,你若是想带走,也不是不可,只是-——
只是?
这就是要谈条件呗?
陆萧明了,虽心中窝火,但还是顺着宋今瑶的话接话道:“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就是,甭得从这里绕来绕去。
闻言,宋今瑶心里松了口气。
她打压了半晌这逆子的气焰,终于可以直来直去谈条件了。
但她不能表现出心切来,于是,宋今瑶并没有直接开口。
慢悠悠喝了一盏茶后,她这才撩下茶盏,道:“我要你同沈氏和离!
和离?
陆萧蓦地瞪大眼睛。
旋即,他怒火中烧地瞪向一旁的沈清墨,咬牙切齿地呵斥出声:“沈氏!这是你的主意?
“是,我要同陆二爷和离!沈清墨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
“宋今瑶,你为何要帮她?陆萧又怒瞪向宋今瑶。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跟着你这样的人有点糟蹋人家姑娘了。这话,宋今瑶说的是心里话。
她还真就是觉得陆萧配不上沈清墨!
“况且,清墨这孩子,比你孝顺。
陆萧不服气:“孝顺又能怎样?她沈清墨就是个外人。
他才是宋今瑶的儿子,宋今瑶怎么可以帮着个外人同他和离?
宋今瑶这**,到底有没有心?
陆萧被气得不行。
这时,杜嬷嬷又插嘴道:“二爷怕是忘了,你现在于夫人而言,也是个外人。
顿了下,她又语带讥讽道:“既然都是外人,那夫人要帮,自然是要捡好的帮,谁会没事帮那歪瓜裂枣啊!
这句歪瓜裂枣,指的就是陆萧。
陆萧是脑子不如老三好使,但也没傻到听不出来这句骂他的话。
一时间,被气的喉咙里涌上一口老血来,又硬生生让他憋了回去。
“和离不可能,沈氏犯了七出之条,要想走人,只能休妻!财产嫁妆都不能带走!
陆萧决绝地说道。
他才不在乎沈氏呢。
只要扣下沈氏的钱财嫁妆,就是人**他都不在乎。
“七出:其一无子、其二淫佚、其三不事舅姑、其四口舌、其五**、其六妒忌、其七恶疾。
“请问,这七条,沈氏到底犯了哪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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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今瑶冷声问。
陆萧眼珠子不停地转,半刻后,他仰起脖子道:“第一条,无子!”
至于其他几条,他还真不好抓到沈氏的错处。
“你的七出之条,就是沈氏没给你生个一儿半女?”宋今瑶心道一句,果然够无耻。
“是!”陆萧梗着脖子:“她沈氏嫁进来三年,未能诞下子嗣,就连怀孕都未有,我有理由休了她!”
“哈哈哈——”宋今瑶突然大笑。
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倏地,她又急速变脸。
“啪!”
一巴掌甩在陆萧脸上。
“沈氏嫁进来三年,至今还是个处子之身,我就问你,她若是当真生了孩子,你不嫌自己头顶太绿了吗?”
“你若是以此来说道,我大可请官府派人来验证下,到底是沈氏生不出孩子,还是你没用!”
陆萧捂着脸,脸色黑沉的厉害,他想说什么,却又听宋今瑶道:“礼法有三不去,有所娶无所归、与更三年丧、前贫贱后富贵,这三不去,只要占了一条,便不可休妻!”
“恰巧了,沈氏就占了第一条,无所归!”
“所以,你休不了沈氏!”
无所归,是指妻子无娘家可归,沈清墨的父母前两年离世,完全符合这一条。
陆萧憋屈的厉害。
他想反驳,可他无言以对!
宋今瑶说得完全都对,他找不出一句能反驳的话。
“那,我不休妻了,我们也不和离,清墨?咱们好好过日子,成吗?”从宋今瑶那里讨不到好,陆萧又把主意打到了沈清墨身上。
和离他多亏?
沈清墨手里可还有不少嫁妆呢。
可他这人,压根就不是会求人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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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还未等沈清墨说话,他便一副施舍的语气又道:“你不就是怨我这么多年都没碰你吗?这样,今夜我就同你圆房,这样你总能消了气吧?那和离之事就莫要再提了,你说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弱女子,和离了能去哪?”
“还有,我保证,就算是将来把小桃抬做了平妻,每月的初一十五,我都会去你房里,你还是那个大房,这总行了吧?”
这些话差点没恶心死沈清墨。
谁要和这根烂黄瓜圆房?
“我的态度不变,必须和离!”
“你!不知好歹!”陆萧气得就要和沈清墨动手。
还好杜嬷嬷和春枝眼疾手快,把陆萧这个疯子拦住了。
周旋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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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宋今瑶也累了。
不想再跟陆萧这个恶心人的玩意儿纠缠了,于是,她长眉冷蹙,用着异常冷冽的语气道:“陆萧,实话跟你说,今日你没得选择,要么和离,我把那三人给你。”
“要么,我现在立即派人把那三人扭送去官府,再状告你一个和土匪勾结之罪。”
“要死要活,你自己选!”宋今瑶态度很坚决。
“我——”知道事情再无转圜余地,陆萧一脸灰败:“我选-——和离!”
“好,算你识相。”说着,宋今瑶朝杜嬷嬷使了个眼色。
杜嬷嬷领会,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和离书,递给陆萧:“陆二爷,签字,按手印吧——”
陆萧一见现成的和离书,脸色更难看了。
心里骂了句:**,这就是个圈套!
他大笔一挥,心不甘情不愿地签了字。
心里呕了口气,还没等按手印,噗的一口血喷出来。
“哎呦,巧了,沾着血按手印也是成的,省了印泥了。”杜嬷嬷急速抱着和离书躲开,嘴不饶人的继续刺激陆萧。
闻言,陆萧翻着白眼就倒了下去。
不过,人可没真晕,杜嬷嬷眼尖着呢,她瞧见陆萧眼珠子还在眼皮子底下转哩。
装晕不想按手印?
门都没有。
杜嬷嬷也不客气,抓着陆萧的手,在他唇角沾了点血迹,硬生生给和离书上添了手印。
然后,杜嬷嬷吹着还热乎乎的和离书,献宝似的递到宋今瑶面前:“夫人,老奴不辱使命,总算是没辜负夫人的厚爱。”
宋今瑶和沈清墨嘴角抽搐得厉害。
旁边的白霜和春枝两个丫鬟也捂嘴笑得不行。
杜嬷嬷回来了就是好。
当真是个老活宝!
“二爷?二爷?醒醒啊——”德柱轻拍着陆萧的脸颊喊人,他这下是真的傻眼了,他家二爷这次是真晕过去了。
宋今瑶嫌弃的瞥了眼二人。
哼了声道:“二少爷说今日搬出府,白霜,去请四少爷来盯着他们搬家。”
德柱一脸懵逼:他家二爷有说这话吗?
可老夫人真要今日把他们扔出府去,他一个奴才也拦不住啊!
想着,他又加大了力度,照着陆萧的脸拍去。
没办法,这事还得把二爷唤醒才行。
奈何,陆萧不知怎么的,晕的实诚。
几巴掌下去,人依旧没醒,德柱也不敢再加大力度了,万一二爷醒来,发现脸上又多了几个巴掌印,他照样吃不到好果子。
这可怎么办?
白霜已经去喊人帮他们搬家了-——
第27章 拿什么和母亲斗
“呜呜-——老夫人,能不能宽限两日?您看二爷还昏迷着呢,现在搬,不好吧?”
德柱哭死的心都有了。
“搬家要挑好日子,老身找人算过了,今日双月双日,宜搬家动土,不能错过。”
德柱:老夫人睁眼说瞎话啊!今日明明是单日。
“再说,你家二爷是昏睡又不是**,左右在哪睡都是睡,等搬完家,他一醒来见到新家,那多惊喜!”
惊喜?
怕是惊吓吧!
德柱欲哭无泪。
可这还没完。
片刻,沈清墨领来了个牙婆:“德柱,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契在我手中?”
“啊?”
这下德柱是真没崩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咋就把这事忘了呢?
不,不是他忘了,是他以前想着,**契在谁手中又能怎样?反正二房的天是二爷。
只要二爷重用他,沈清墨绝不敢拿他怎样。
他也没想到,这二人会有和离的一天啊!
德柱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沈清墨身后的牙婆,意识到沈清墨想干什么。
一时间,德柱吓得腿软。
他得罪过沈清墨,用脚趾豆想,也知道沈清墨不会给他发卖什么好地方!
“小,小姐,奴才错了,奴才愿意痛改前非,求小姐给奴才个机会,让奴才继续留在小姐身边伺候。”
“求小姐千万不要发卖了奴才!”
“奴才可是小姐从沈家带来的老人了,您就看在去世的老夫人和老爷的面子……”
德柱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差点没哭背过气去。
他不停地说着沈清墨嫁人之前,在沈家的过往,试图用旧日主仆情分勾得沈清墨心软一次。
沈清墨沉默着没说话,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氏?”宋今瑶担心沈清墨会心软,唤了声。
如若沈清墨此番心软,原谅了背主之人,宋今瑶甚至都想好了,将来京城之行,她是断不能带她去了。
或者即便带去,也要到了京城后,第一时间给沈清墨安排个家事普通简单的人家嫁了。
不然,那般波云诡谲之地,她又是要去给宋家翻案,势必身边不会太平,心软之人该如何存活?
正当宋今瑶眉头越皱越紧时候,沈清墨倏地抬了头。
她冲着宋今瑶温婉一笑:“母亲,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罢,她冷冷地看向德柱:“德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柱有些错是不被原谅的我这里不会留背主之人!”
话落沈清墨朝牙婆递过去个眼神
德柱哭得很惨人都出了府门了还有哭声传来。
就算沈清墨不特意交代牙婆恶整他一个因为背主被发卖的奴才也不会有什么好去处。
下场注定凄惨!
宋今瑶见状对着沈清墨欣慰的点了点头。
她也是一样容不下背弃之人的性子就算亲儿子也一样。
那边。
陆川好些时日没露面了白霜去喊他他顾不得身上还没养好的伤屁颠屁颠地就来了。
这是在母亲面前刷好感的时候。
他可不能错过。
“母亲您就放一百个心儿子保准盯紧绝不让二哥多带走一砖一瓦。”
陆川举着手发誓表情真诚。
宋今瑶挑了下眉淡淡道:“行了知道你是个能干的那这事就交给你了另外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沈氏已经同你二哥和离了沈氏的嫁妆可得看好莫得让不长眼的趁着搬家顺走。”
“还有沈家老宅是沈氏的他们二人既然已经和离就没有理由让绾氏还赖在沈家老宅不走了。”
“这事儿你能办妥吗?”
“母亲儿子保证完成任务。”沈氏同陆萧和离的事刚刚白霜已经告知了他。陆川这下更是对宋今瑶毕恭毕敬起来。
二哥都斗不过母亲。
他这脑子没二两水的拿什么和母亲斗啊?
还是抱紧母亲大腿将来求得母亲原谅撕了断亲书才是明智之举。
一下午府内乱哄哄的。
宋今瑶命人先把沈清墨的嫁妆清点后搬到了大女儿陆文茵的院子。
免得真出个手脚不干净的趁着搬家乱动手脚。
陆渊也来了。
他看了眼嘴角挂着笑意的沈清墨道:“如此也好。”
沈氏从没笑得这般发自肺腑过同二弟和离想来应该是个好的选择。
沈清墨眸中泛起一层激动的泪花。
是的她也觉得挺好。
从此她解脱了!
“二嫂。哦不沈姐姐有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吗?”不大一会儿陆文惠也来了她抱着沈清墨的胳膊笑得灿烂。
可算是成功赶走一个白眼狼了!
不知下一个会是谁呢?
此时宋今瑶也在想着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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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该是谁。
她回房后摊开一张宣纸上面陆萧、陆岳、陆川、陆修远四人的名字赫然在纸上。
她嘴角勾着藏不住的笑意拿笔在陆萧的名字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随后笔尖缓缓移到陆岳二字上面-——
老三下一个就该是你了!
天快黑的时候陆川回来了。
他表情带着点小得意和谄媚。
对着宋今瑶说:“母亲孩儿不辱使命成功把绾氏从沈家老宅轰出去了!”
说着他眼神往宋今瑶身上飘来眼神殷切等着宋今瑶表扬他。
“恩。”宋今瑶掀了下眼皮子气定神闲地捻着手里的菩提手串。
“干得不错还有吗?你二哥你是怎么安排的?”
“他人还昏迷着孩儿也不知该把人往哪送就送去了城西破庙……”
破庙?
这下宋今瑶来了兴致她将腰背一挺看着陆川笑问:“细细说说。”
闻言陆川心里大喜母亲对他笑了
总算是马屁没拍到马腿上。
“嘻嘻-——孩儿这不也是时间紧来不及给二哥找房子安置吗那绾氏又哭哭闹闹的陆明舟那混小子还拿石子砸孩儿孩儿心里一来气就把人扔在了破庙那座破庙原先是一群乞丐占着的孩儿回来那时候那群乞丐乞讨还没回来正巧借来用用。”
“就是不知二哥手里还有没有银子明日能不能买到个院子——”
这事儿宋今瑶是知道的。
陆萧那白眼狼这么多年大手大脚有了银子也都填补给绾月桃那个外室了。
怕是手里除了这座老宅分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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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给他的一千一百两手上应该是所剩无几了。
不过这又干她啥事?
她巴不得那小畜生遭点罪。
只是那绾氏从没受过这种苦怕是跟老二有的闹了。
欸可惜这热闹她看不见着实遗憾。
想了下宋今瑶喊了声:“影七。”
话音落地影七现身在宋今瑶身前:“夫人有何吩咐?”
“你派个人盯着老二那边有什么热闹回来跟我说说。”
“是。”转眼功夫影七又像一阵风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川惊愕地张着嘴半晌没回过神来。
不得了!
母亲身边还有这样厉害的人呢?
还好还好-——
陆川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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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胸脯压惊,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早就弃暗投明了。
不然这样神出鬼没的高手,半夜拧了他脖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陆川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后怕不已。
宋今瑶挑眉看着老四的反应,心中那叫一个舒坦!
她就是故意让影七现身的,谅老四见了影七后,也不敢再整什么幺蛾子。
府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乔氏和陆岳也得到了消息。
小厮来报信的时候,陆岳趴在榻上,乔氏正在给他换药。
乔氏心中一惊,下手便没了轻重。
陆岳嘶了声,瞪向乔氏,但余光瞥见乔氏的大肚子,又把火气收敛了回来。
想到乔氏这些时日对他尽心尽责的照顾,陆岳脸色柔和了不少。
见乔氏脸色不好,甚至还安慰了两句。
“不用担心,离府的事,咱不是早就心中有数了吗,你这两日找人收拾收拾外面那座宅子,咱们尽快搬出去,没得让宋今瑶那女人主动撵咱们。”
“离了宋今瑶那**,咱们的日子只会过得更好,要相信为夫,不会让你吃苦。你这也快生了,等将来寻个合适的机会,咱们把父亲和陶姨接来一起住,陶姨有经验,还能帮你带带孩子。”
乔氏没说话,陆岳也没多关注。
只是,想到什么,陆岳脸色又忽地沉了下来。
老四!
当真是见风使舵的孬种!
等他伤养好后,一定要好好收拾下这颗墙头草!
转瞬,他又想着,这些天只顾着养伤了,他还没来得及去给父亲和陶姨送信。
奇了怪了!
这伤养了多日,怎么就丁点不见好呢?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伤近几日还更严重了。
陆岳脑子里的思绪开了个小差,便也没再深想,思绪又拉到了今日之事上。
照宋今瑶的这个做法,怕是也不会放过父亲。
他得派个人给父亲通个气去,不行就换个住处。
虽然他不认为宋今瑶能掀起什么大风浪,但这个节骨眼,父亲假死的事,还是莫要被捅到明面上来最好。
就算宋今瑶知道了父亲假死骗她又如何?
找不到人,她说破嘴皮子,也没人信。
想着,他对着乔氏又道:“你先出去吧,顺便把福安叫来。”
乔氏应了声,心不在焉地收拾了榻上的药罐子,出去了。
陆岳想着事,也没有注意到乔氏眼中一闪而逝的阴暗——
第28章 解气
“福安,你可知该怎么做?”
乔氏去唤人时候,偷偷往福安手里塞了锭银子。
福安眸子闪了闪,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把银子塞进了怀中:“三夫人请放心,三爷吩咐奴才办的事,奴才定会对夫人知无不言。”
“嗯,很好,是个聪明的。”乔氏眉眼阴郁,又不耐地摆了摆手:“还不快去?别让三爷等急了。”
“是,奴才这就去。”说罢,福安疾步进屋找陆岳了。
乔氏在院内站了一会儿,视线晦涩不明地落在福安刚刚进去的那间主屋。
福安进去后,片刻功夫,门窗都关上了。
很显然,陆岳这是有隐秘之事交代福安去做。
乔氏心里清楚,他们谈得定是少不了公公陆修远和外室陶氏的事。
当她第一次从陆岳口中听说公公假死之事时,她心中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以前,她很讨厌宋今瑶,她一直自诩她的夫君是府中几个兄弟中最聪明,最有前途的,她就自认为宋今瑶就该把所有资源都倾斜到他们三房。
可宋今瑶却偷偷给二房塞银子,让二房拿着那些银子去经商。
这让她很不满,觉得宋今瑶实在是偏心。
可,当她知道自己夫君帮着公公假死和一个寡妇私奔的时候,她又莫名的生了种兔死狗烹的悲凉感。
她也是女人,有时候她也会惴惴不安地想,陆岳能这么对待亲生母亲,会不会有朝一日,也会在外面养个外室恶心她?
忽地,乔氏唇角扬起了个弧度,一只手掌也搭在了孕肚上,那掌下力道大得惊人。
隔着夏日薄衫,隆起的肚皮几乎被捏变形。
那笑容也说不清是苦涩还是开心,总之看着有点瘆得慌就是了。
秋菱只扫了一眼,就脊背发凉地低下了头。
三夫人莫不是要疯了?
乔氏想起陆岳那句“咱们的日子只会过得更好”,不由嗤笑一声。
这句话,她可是不信的,没了入仕资格,将来陆岳的出路不是经商就是靠着几亩薄田,混吃等死。
就像陆萧那个蠢货一样。
不,陆岳未来的前途还不如陆萧,陆萧只是终身禁考,倘若陆萧是个争气的,走不了文官的路,还能走从军之路建功立业。
当然,陆萧文不成武不就,那是他自己废物。
可不管怎么说,人家也还有条路啊。
可陆岳呢,是压根就没了入仕资格,那是文路武路都断了。
她是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励志要当官夫人的,还幻想过夫君能给她挣来诰命。
这辈子,陆岳都给不了这些了-——
“秋菱,去约我父亲出来见一面。乔氏捏紧了拳头,脸色阴晴不明。
或许,有些事,该下定决心了!
亥时,二更声响。
太和县府尹设宴款待,裴惊蛰刚参加完宴席回到驿站。
他有点不喜地嗅了嗅身上的酒气,喊晏青:“让人备水。
晏青应了声出去了,片刻交代完就折返了回来,他凝眉道:“大人若不喜这种场合,下回咱就不去了。
“无碍,不去怎么探查那老匹夫的密室。裴惊蛰脸色难掩疲惫,不在意地道。
这趟他奉皇上密令前来太和县,是怀疑太子有**嫌疑,有数笔不明巨额银两从太和县几经转手,进入太子府。
他查来查去,发现同太子府有密切联系的是太和县县令。
可区区一个县令罢了。
一年的俸禄才多少?
就算是想讨好上层,也断不该能拿得出那么大一笔数额的银两。
这让他一直没有头绪,好在今日总算是有了些线索。
正想着,有驿卒进来送水。
晏青知晓自家大人不喜外人伺候,自己接了热水倒入浴桶试好温度,这才喊:“大人,可以沐浴了。
“嗯。裴惊蛰淡淡应了声,进了屏风后。
晏青留在外面伺候。
洗到一半的时候,忽地想到什么,裴惊蛰隔着屏风问:“宋氏那边这两日可有事发生?
这两日太忙了,他都没有顾得上宋氏那边,也不知道她那几个白眼狼儿子,有没有再给她添堵。
想到他查到的事情,裴惊蛰捏紧了拳头,朝着水面砸了一拳。
他们,可真是该死——
晏青正坐在屏风外一张椅子上擦剑,听到裴惊蛰的问话,忽地咧嘴一笑。
“前两日倒挺平静,今日陆家可是热闹得很-——
说着,晏青惯性地啧啧了两声,他这人啊,跟着刻板无趣的大人,整日周旋在各种案件中后,唯一养出的兴趣就是看热闹。
现在府里的嬷嬷,厨房的婶婶都喜欢跟他聊天,因为他嘴里的八卦多啊!
“晏青!裴惊蛰等回复等得不耐,厉喝了声。
晏青骤然头皮一紧,不敢再神游,紧忙把今日宋今瑶把二儿子赶出府,以及沈清墨同陆萧和离的事情说了。
末了,他又怒了努嘴,感叹道:“大人,小的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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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您这趟来太和县怎么就成了剿匪的了?”
“还有大人今后怕是咱们都不能趴宋氏房顶了她那里突然多了几个暗卫小的查了应该是燕六爷那边派来的人手。”
晏青的声音隐着点笑意。
心说宋氏还真是会利用大人威武的名声吓唬人也就只有陆萧那个蠢货才会信以为真。
裴惊蛰听完整个事件始末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借力打力她还是运用得如此娴熟。
算了剿匪就剿匪吧只要对她有用就好。
要不?
他配合下?
明日带着玄衣卫端两个土匪窝去?
临到睡着前裴惊蛰还这样想着。
裴惊蛰倒是没把宋今瑶身边几个暗卫放在心上左右是对她有利的多些人手保护她也是好事。
只是**不用他迟疑明日就会有人上门来找他剿匪了。
当然这是后话。
同一时刻。
宋今瑶那边影七回来复命了。
“影七老二可有醒来?”宋今瑶斜靠在软榻上打了个哈欠问道。
要不是为了等着听老二那边的瓜这个时辰她早就寝了。
白霜正给宋今瑶捶腿见影七现身也睁着一双大眼等着听戏。
杜嬷嬷在宋今瑶身后打着扇子一样的双眼冒光的看过去她这人也爱听八卦。
尤其是白眼狼的她觉得解气的很。
这几日她省亲回来后可是躲起来哭了好几通呢她为夫人心疼啊。
影七先是规规矩矩给宋今瑶行了个礼这才说起来:“二少爷在四少爷走后就醒了一醒来就咒骂四少爷不是人落井下石还说四少爷是个见风使舵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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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的主更是扬言要好好收拾四少爷这个叛徒。”
“绾氏倒是没闹安静得很不过陆明舟小少爷可是一直没消停受不了破庙的苦口不择言说二少爷是个没本事的不是男人。被二少爷甩了一巴掌——”
白霜见影七说话声音沙哑很有眼力地递过去一杯茶:“喝口水再说。”
影七没接
宋今瑶点头笑道:“喝吧难得你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不急的先润润喉坐下来再接着讲。”
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慢点讲也无碍她就是想听听陆萧那白眼狼的惨状开心开心罢了。
影七是暗卫出身身份养成的习惯向来话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还真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是不容易。
宋今瑶发话了,影七便也没再拒绝,接过茶盏和茶壶,咕咚咕咚灌下了一整壶茶。
这天气热,他施展轻功跑个来回,还真是口渴的厉害。
但坐,他是没坐的,他向来守规矩。
老爷把他给了夫人,那他就要奉宋今瑶为主子,哪有奴才在主子面前坐下的。
抹了把嘴,影七接着开始讲:“后来那些乞丐也回来了,见到自己的地盘被占,两边起了冲突,不过乞丐人数众多,二少爷他们没讨到好,更是有个乞丐认出了绾氏的身份,讥笑二少爷娶了个千人骑万人枕的窑姐儿,还当个宝。”
“当时二少爷脸色很难看,后期一群乞丐想要对绾氏不轨,二少爷护着,被砸破了头。”
“最后,二少爷拿出了一部分银两,那些乞丐才罢手。”
听到这里,宋今瑶笑得眉眼都弯成了月牙。
绾月桃之前虽卖艺不**,但在青楼见过她的人可不少。
往后这样被羞辱的话只会更多。
老二不是自诩和绾氏是真爱吗,她倒是要看看,等日子过到穷困潦倒时,在面对世人的言语攻击,他受不受得住!
“那三个土匪怎么样了?”宋今瑶问,这三人她还有大用处,可不能出差错。
“回夫人,那三个土匪身上都带着伤,小的也事先给人下了烈性软筋散,怕是三五天爬不起来。”
这就好。
宋今瑶满意地点了点头:“行,那你下去吧。”
影七退下后,杜嬷嬷一边给宋今瑶捏着肩膀,一边忍不住笑着道:“夫人真是好计谋,这恶人让四少爷当得好哇,不但能威慑四少爷,还能彻底离间他们三个白眼狼沆瀣一气。”
宋今瑶也笑起来,不过,片刻她又收敛了笑容,问着杜嬷嬷:“嬷嬷,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心狠了?”
“怎么会?老奴觉得夫人这么做都是手段太仁慈了,那三个白眼狼也不想想,之前夫人为他们操碎了心,差点没把心挖出来对他们,夫人嫁过来的时候,陆府都快揭不开锅了,还不是靠着夫人才有了今日的好日子。”
“可他们那叫干的什么事啊!哪有当儿子的联合父亲和父亲的外室,一起算计自己亲生母亲的!”
“夫人,您啊,莫要有心理负担,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
白霜也说:“奴婢是觉得挺心疼夫人的,反正夫人怎么做,奴婢都觉得不为过,要我说这样儿子,生出来还不如掐死。”
说着,白霜话音一顿又道:“只是奴婢有时候就有点想不明白,府里的小姐少爷同是夫人所生,吃的也是同样的米,大小姐二小姐,甚至大少爷都是个知事理,懂感恩的,怎么就二少爷三少爷四少爷会是这样?”
第29章 去找裴大人
“尤其是三少爷!”
“要说二少爷性子冲动,被绾月桃那女人迷了心智,四少爷纨绔,这二人不知好歹,那三少爷可是被夫人从小重视着长大的,又是读过圣贤书,夫人对他报的期盼最大,他咋就能干出背刺夫人之事呢?”
“有时候奴婢都怀疑,那三少爷是不是夫人亲生的。”
白霜越说越心疼宋今瑶,帮着欺骗自己亲生母亲就罢了,偏偏三少爷还是主谋!
宋今瑶沉默着没说话,不过心里却也不是个滋味。
白霜和杜嬷嬷都知道心疼她,怎的自己亲生的却不但不心疼他,还背刺她,更是害得她上辈子凄凉而死。
不过,她从没怀疑过那三个儿子不是亲生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今瑶是没往心里去,杜嬷嬷却是心里一突突。
那三位少爷,要说最不像宋今瑶的,就属三少爷陆岳了。
宋今瑶和陆修远二人都没有酒窝,偏偏三少爷笑起来时候一侧会有个不深不浅的笑靥。
杜嬷嬷努力再回忆了下陆修远的父母,虽然那二人早就过世了,但杜嬷嬷这人记性好,她清楚地记得那二人也是没有笑靥的。
难道?
杜嬷嬷不敢往深处想了,她觉得心慌的厉害。
世上不会有这么离谱的事。
不会,绝不会——
这时,宋今瑶从软榻上起身,打算就寝,临睡前她朝杜嬷嬷使了个眼神。
杜嬷嬷领会,从妆奁里面抽出三张纸来,那是三个土匪画押签字的供词。
“收好,明日一早,你和白霜随我去趟驿站——”
翌日,吃过早膳,宋今瑶就领着人出门了。
今日她打算找裴大人帮个小忙。
其实,一路上她都有些忐忑,裴大人日理万机,此番来太和县也定是有要务在身,不知她这个恳求,对方能否应下。
可要她去找县令府尹,她是万万不能的。
太和县百姓都道,县令是个清廉好官,唯有她晓得,那都是假象。
前世距离这个时间不久,京城来了一批人马,一夜间查封了府尹,宅里搜出大量金银细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父母官,宋今瑶不认为此人能够为子民**。
另外还有一事,陆修远那个外室陶又莲的表哥,就是在这个县令手底下做事。
一个清廉的好官,怎会养着个为虎作伥的手下?
要是搁到以前宋家还辉煌的时候,宋今瑶是万万不会把一个区区芝麻县令放在眼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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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物见了她只有点头哈腰的份,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强龙不压地头蛇,她宋家无论以往多么风光过,那也是过去式了,更何况他们在这里没根基,虎落平阳被犬欺,她拿什么让人惧她?
驿站离陆府有些远,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才到,在驿站门口停下。
宋今瑶收敛了思绪,白霜先下的马车,搀扶着宋今瑶下来,小声说道:“夫人,这驿站能让咱们进吗?
白霜回身瞥了一眼驿站外驻守的玄衣卫,不安地吞了吞口水。
“无碍,进不去咱们就在外面等。宋今瑶轻声道。
这时,杜嬷嬷也下了马车,主仆三人正要朝着驿站走去。
说来也巧,侧方走过来几人,宋今瑶瞥了一眼,顿时神色一凛。
面上的好脸色,也顷刻间变得复杂阴郁起来。
“民妇见过县令大人。宋今瑶行过一礼,起身时,眸子微不可察的扫了眼县令孙明俭身后之人。
此人,四十大几,一脸粗狂,眼神精明,正是那外室陶又莲的表哥崔世铮。
这一世,二人还没有见过,宋今瑶便装作不知,敛着眉眼移开视线。
“你——是陆家的媳妇?
说话间还有意无意地扫向身后崔世铮。
很明显。
孙县令知晓她和崔世铮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宿衅。
宋今瑶不由心中冷哼,如此父母官,当真是欺世盗名!
但面上,宋今瑶依旧平静无波,她淡淡回了句:“承蒙大人还记得民妇。
孙明俭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倒是崔世铮这时候开了口:“你是来找裴大人的?
他说话时候微眯了眼,眼神中闪过戒备。
不过,他能跳出来说话,那就是还不知宋今瑶已然知晓他和陶又莲,以及陆修远之间的关系。
宋今瑶也没避讳,坦坦荡荡道:“是的,前些时日承蒙裴大人出手相助,今日特地来感谢。
陆家祠堂的事,早就闹到过官府,宋今瑶这么说倒也在情理中。
只是,到底是心中有龌龊之人,知道宋今瑶果然是来见裴惊蛰,到底是心虚了几分。
就见崔世铮拧紧了眉,一脸的不赞同:“裴大人身份尊贵,岂是你一介民妇说见就见的?
“还不快快离开!
这最后一句,带了点急切厉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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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今瑶心里只觉得好笑,莫不是这个崔世铮担心她把陆修远和他表妹那些事告知裴大人?
但在明面上,她还是被蒙在鼓里的蠢妇。
因为那三个白眼狼她都找人盯着,目前还没人来得及去给陆修远传递消息。
崔世铮如此防备,说白了,还不就是做了“贼”,到底是心虚。
“民妇是想,裴大人见与不见,到底还是要等得了裴大人的信方知。”说着,宋今瑶一顿,又一脸疑惑地道:“只是不知您是何人?竟是能越过裴大人和县令大人来轰赶民妇。”
“你!!!”
牙尖嘴利!
崔世铮被气得不行!
偏偏这时候,孙县令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经宋今瑶一说,孙明俭也觉得方才崔世铮僭越了。
别看孙明俭只是区区七品芝麻小官,但他幕后的主子可是了不得的,完成任务,背后那人许诺破格提拔他连跃几级,最少正五品以上。
导致孙明俭这人,还未升官,便已心中装了傲气。
岂能容许崔世铮一个狗腿子越了他去?
“退下-——”孙明俭刚呵斥出声。
驿站内却出来一人,孙明俭话音未落,那人冷沉着眉眼,紧跟着也道:“孙县令,你这手下确实该管管了,宋氏是本官请来的贵客,岂容他人无理造次!”
说着,那人又冷哼一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宋今瑶要见的裴惊蛰——裴大人!
裴惊蛰一出现,孙明俭和崔世铮二人吓得脸色齐齐一白,紧忙跪下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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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
身后跟着来的那些府衙之人,见孙县令都跪下了,更是惊惧交加,腿一哆嗦,也呼啦啦跪了一片。
“崔世铮,你个没脑子的!”孙明俭弯着腰告罪之际,小声怒斥了崔世铮一句。
裴惊蛰这人,连他背后那位主子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这些小卒又算个屁啊!
这宋氏也是的,怎么不说清楚是被裴大人请来的?
害得他刚刚惹了裴大人不快,这今日的巴结献礼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宋今瑶可没功夫管这些人心里有什么想法,见裴惊蛰现身那一刻,她就眉眼带着喜色。
冲着对方刚刚给她撑腰这事,她想,今日所求,应该有戏。
裴大人好像也挺平易近人的——
“民妇见过裴大人。”她上前给人行了礼,这才起身小声说明来意:“今日民妇来——”
“等等,进去再说。”宋今瑶话未说完,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被裴惊蛰打断,紧跟着他唤来晏青,让晏青领人进去驿站。
宋今瑶没有拒绝,领着白霜和杜嬷嬷先行一步进了驿站。
径直跟着晏青去到了驿站的二楼一间屋子。
把人送到,晏青便自行出去了。
宋今瑶环顾了一圈,心中惊愕,这间屋子像是裴惊蛰用来临时作为书房之地。
案几上还堆着一叠案宗。
如此重要之地,裴大人怎么会安排她进来这里?
宋今瑶不敢靠近书桌太近,便来到了窗边。
站在二楼的窗口,宋今瑶看见裴惊蛰留在外面不知和孙明俭几人说了些什么,孙明俭那一群人,垂头丧气地离开。
杜嬷嬷心思重,她顺着宋今瑶的视线看去,带着点忧虑地道:“夫人,刚刚孙县令身边那人,看咱们的眼神不对劲,老奴感觉那人对咱们有敌意。”
宋今瑶知杜嬷嬷口中之人便是崔世铮,倒也没瞒着,直言道:“那人就是陆修远外室陶又莲的表哥。”
“啊?”
杜嬷嬷捂嘴惊呼一声,遂又咬着牙低声咒骂:“那天杀的!不会是找了此人来刁难夫人吧?”
“那倒不会,今日只是个巧合。”宋今瑶淡淡说道,转身离开窗口。
这时,楼梯口响起铿然沉稳的脚步声。
裴惊蛰来了。
二人四目相对,宋今瑶恭敬有礼,裴惊蛰面色无波,眼底却似有深沉内敛的幽光闪过。——
半盏茶后。
裴惊蛰端坐在太师椅上,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着宋今瑶:“宋氏今日前来,就是想让本官帮你去抓土匪?”
这不巧了吗?
昨晚他刚胡思乱想了一通,今日就-——
“不止土匪之事,民妇还有一事,望大人能出手相助。”
“说。”
裴惊蛰一手放在桌案上轻敲,一手掩在桌案下,手里捏着块藕荷色帕子包裹的玉佩-——
也不知他攥了多久,手掌上的汗水竟是洇染的帕子湿了一块。
宋今瑶见裴大人这般爽快,还是迟疑了一瞬,这才开口接着道:“想来大人已知晓我夫君假死之事-——”
话说到这里,裴惊蛰桌案下的手骤然攥紧。
他-——何止知道这些!
第30章 这女人利用他多少次了?
“既然裴大人知晓此事,那也该是晓得,那具用来顶替陆修远的尸体吧?
裴惊蛰点头,示意宋今瑶继续说。
果然什么也瞒不住裴大人。
宋今瑶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此人枉死无名,若大人能查明身份,使他墓碑得刻真名,也算还他一份公道。
“可。话音一顿,裴惊蛰又道:“宋氏是要揭穿夫君假死骗局了吗?可需本官出手?
宋今瑶,摇头:“不,这事暂且不劳烦大人,民妇自会让他亲自跳出来。
“也好。
裴惊蛰点头,既然当初他答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事让宋氏自己处理,那这时候他自然也不会违背宋今瑶的想法,擅自插手。
说着,裴惊蛰轻敲桌面的手指一顿:“那两件事,本官都可应下,但有一个问题,本官希望你能知无不言。
闻言,宋今瑶下意识心中一紧。
这人要问啥?
但说出口的却是:“那是自然。
“本官问你,这两桩事并不是什么大案,你,为何不找孙县令?
裴惊蛰还真是敏锐,宋今瑶心中暗暗惊呼。
但转念一想,既然裴惊蛰多次帮她,那孙县令确实也是个道貌岸然的**子,都是立功,她何不让裴惊蛰拿下这次立功的机会呢?
前世里,她可是听闻,查封孙县令的那位京城官员,回去后可是得了陛下重赏的,但,那位官员姓甚名谁,她是不记得了。
总之,这立功的机会,给了裴大人,定是给别人好。
这般想着,宋今瑶斟酌了一番道:“若民妇说,那孙县令为人并不若表面那般清廉,裴大人可信?
“你说得在理,又是实话,我自然是信的。这时候,谁也没有发现,裴惊蛰这次开口说话,竟是不再自称“本官了。就连裴惊蛰自己都没有发现。
“那无论民妇说出多么惊世骇俗之语,可还能请大人不要过问缘由?
“好,我答应你。裴惊蛰承诺道。
“嗯,若大人信民妇,可以派人查一查孙县令的府邸,他府中应该有一密室,藏着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堪比半个国库。
“另外,大人还可往城外西山深处查一查,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宋今瑶努力回想着前世太和县发生的重大事件。
前世西山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但是西山深处有问题定是没错的。
她记得,前世这个时间没过多久,西山陆家祖坟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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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控制了起来后期更是下令强制陆家迁坟。
尤其是西山深处连平日的樵夫都不允再踏足那时候官府甚至在大街上贴了告示那一片山脉被列为了禁地。
当时陆家几位族老差点哭死。
好不容易选到的风水宝地竟是被官府征用了。
宋今瑶还在继续说着而此刻裴惊蛰的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巨浪。
她-——竟是知道孙明俭府中有密室!
这么隐秘之事
下意识的裴惊蛰身上涌上一股骇人的气势。
他倒不是想吓人这是他多年办案时不自觉散发出的威压。
宋今瑶正说着话忽然觉得周身一冷抬头对上裴惊蛰锐利的目光不由得心头一颤。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也弱了几分:“大——大人?”
裴惊蛰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迅速收敛了气势。
他轻咳一声掩饰内心的震惊:“你继续说。”
宋今瑶定了定神继续道:“民妇建议裴大人可以着重再查查孙县令身边人比如刚刚那位崔世铮——”
说着宋今瑶眸子闪了闪她承认她此时把崔世铮提出来就是报私仇左右那崔世铮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哼哼!
她不心虚!
反正崔世铮那货肯定也不清白!
裴惊蛰一眼就看穿了宋今瑶的小心思他眼底隐隐闪过一抹笑意。
倒是个会利用他的!
宋今瑶啊!
宋今瑶!
你这从前的性子还是没完全变!
裴惊蛰心中细数着这次太和县的碰面这女人到底利用过他多少次了?
祠堂算不算?
她声称他是剿匪来的威逼恐吓二儿子离府算不算?
现在又-——
也不知怎么的裴惊蛰这货越数着反而眸底笑意越浓了。
宋今瑶眨了眨眼睛:“大人?”
裴惊蛰回神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她。
“这是我的信物。今后若遇到麻烦可持此物来驿站或是去京城裴府寻我。“
说着话音一顿又道:“我大概还会在太和县停留一段时间离开前我会告知你。”
宋今瑶:“-——”
她迷迷糊糊接过玉佩。
心里却在想:这裴大人有点不对劲啊!
给她玉佩干嘛?
走就走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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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告知她作甚?
她要是找人,就算是去了京城,她也大可去大理寺寻人啊。——
从驿站出来。
她恍恍惚惚上了马车,只觉得心跳得比平时快些。
裴惊蛰这人心思果然缜密,尤其是那双眼,似是能看穿人。
不过还好。
如果感觉没错。
这个裴大人对她是没有恶意的。
甚至也不知何故,她竟还觉得裴惊蛰待她比旁人宽厚不少,至少陆修远那件事上,裴大人可以说是违背了一向铁面无私的原则,放任她报仇。
而且刚刚她说莫要问缘由,裴惊蛰就当真没多问。
难不成?
他-——和小舅舅相熟?
所以知晓她的身份,才对她多加照拂?
这也说不准,毕竟都是在京城,官场有交好也不一定。
看来,她回去是要给小舅舅去封信了。
或许将来宋家的案子-——
思绪刚走到这里,杜嬷嬷突然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在耳畔说道:“夫人?您觉不觉得裴大人,对您很不一样?尤其是那眼神——”
话说到这里,杜嬷嬷突然顿住,她眸里隐有笑意,带着揶揄。
反正以她吃了几十年盐的经验来看,她是觉得裴大人看夫人的眼神不清白。
“嗯?”宋今瑶不解。
“老奴觉得,这裴大人应该是对夫人有意。”杜嬷嬷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
宋今瑶正一口茶喝进去,差点没被惊得喷出来。
“咳咳-——”她咳得脸色涨红,不赞成地睨了杜嬷嬷一眼。
“净说胡话,我都人老珠黄了,人家裴大人哪能看得上我?”况且,她还生过几个孩子,又不是二八大姑娘。
说句不好听的话,她这都是老茄子了。
谁眼瞎,能看得上她?
更何况还是人家身居高位的裴大人!
那样的人物,说不准京城里有不少小姑娘惦记呢,哪能轮得到她呀!
绝对不可能!
宋今瑶完全没把杜嬷嬷的话当真,只觉得是杜嬷嬷老眼昏花,又当是杜嬷嬷一心想让她给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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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远戴顶帽子。
回到府里时候,已临近晌午。
宋今瑶靠在软榻上小憩了会儿,这酷暑的天真是难捱,出去绕一圈,只觉得浑身粘得厉害。
“白霜,去备水,实在受不了,我要沐浴。”宋今瑶神态怏怏地喊人。
白霜应了声出去备水了。
宋今瑶继续无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精打采地斜靠在榻上,她这人,怕热又怕冷,欸,还真是早年养出了一身的小姐病。
府里的冰块昨日已经用光,今日在想舒坦下怕难了。
这个年代的冰块是个奢靡物,尤其是太和县,冰块的价格虽然比京城低,但却极为难买到。
忽地,宋今瑶想起一事来。
她猛地从榻上坐起来。
前世,一年后横空出世一位奇女子,那名女子不止会制作冰块,更是把粗盐改为了细盐,拿出了不少惊人的好东西-——
若是她能——
想到此,宋今瑶陷入了回忆,她努力回想着前世与那名女子关联的听闻。
蓦地,她眼睛一亮。
“影七!”
片刻,出现在宋今瑶面前的不是影七,而是另一名影卫。
这人竟是名女子。
“影七呢?”宋今瑶问。
“回夫人,影七去为夫人办事了,他让小的跟在夫人身边保护。”
“嗯。”宋今瑶点了点头,她最近确实交代了影七不少事情:“我记得你叫影沉对吗?”
“是的,夫人。若夫人不喜欢这个名字,请夫人重新赐名。”
“那倒不必,这个名字听着挺好。”
影沉,影沉-——
这个名字倒也挺符合这女子的气质,一张让人过目即忘的脸,不是丑陋,也非平庸,而是像烛火下的薄影,稍一晃神,便从记忆里沉没。
沉静内敛,不张扬,一双眼却灵动得很,就像沉浮在暗处的一柄利剑。
“请问夫人可是有吩咐?”影沉躬身道。
“交代你一件事,务必办好。”说着宋今瑶冲影沉招了招手,附耳说了几句。
转瞬间,影沉消失不见,白霜这时候也提着水桶进来了。
梳洗一番后,到了用午膳时候。
影七回来了。
带回来了三个消息。
一是,乔氏今日出府同乔老夫子会面了。
二是,老二凭了个院子,带着人刚搬进去,大理寺卿裴大人就带着玄衣卫把人包围了。
不到片刻,陆萧和绾月桃以及那三名土匪都被带走了。
罪名是窝藏土匪。
听到这里,宋今瑶笑出了声:“那老二是什么反应?”
想想应该挺精彩。
杜嬷嬷在旁正给宋今瑶盛饭,这会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
影七如实禀报:“二少爷打了绾月桃,咒骂绾月桃是个睁眼瞎,祸害-——”
当初三名土匪是绾月桃领进来的,陆萧这是把怨气都撒在了绾月桃身上。
也是,对于陆萧来说,这无妄之灾着实有点憋屈。
裴大人办事效率还真是挺快!
宋今瑶兴致高昂的听戏时候,影七说着说着,瞄了眼宋今瑶。
宋今瑶挑了挑眉:“怎么?那白眼狼是不是又骂我了?”
影七:夫人还真是神算,这也知道!
“是的,骂得很难听。”
宋今瑶甩了下帕子,无所谓道:“无碍,骂就骂吧,又不会少块肉。”
接着,影七又说起第三件事——
第31章 绾月桃隐藏的秘密
“今日三少爷的小厮福安去了杏花胡同递话给陆修远让他和陶氏尽快换个住处。”影七还在说着。
宋今瑶不由挑眉问了句:“老二和老四都没有去过杏花胡同吧?”
影七摇头:“没有小的猜测二少爷和四少爷应该不知道陆修远和陶氏的住处。”
影七如此猜测也不是没有依据杏花胡同距离破庙距离并不算远陆萧醒来的时候城门还没有宵禁。
就算是宵禁从破庙到杏花胡同还有一条小道可以走。
可昨夜陆萧拖家带口在破庙窝了一晚上他明知那群乞丐对绾月桃虎视眈眈即便后期因为银子没有动手但也免不了揩点油或者用眼神亵渎——
影七都不想说也是不好意思说那群乞丐嘴里的荤话一也就没停过。
陆萧被讥讽得几次面红耳赤数次被气到发狂。
陆明舟那个小魔王更是一晚上吵吵闹闹。
可以说陆萧在昨夜几次被逼到绝路。
可他仍旧没有去陆修远的宅子借住。
若他是个有骨气的倒也罢了可偏偏陆萧那人傲气足却也是个软骨头不然当初也不可能无耻地惦记上沈清墨的嫁妆和老宅。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陆萧压根就不知道陆修远和陶氏的住处!
顿时宋今瑶挺直了脊背。
若陆修远的住处只告诉了老三一人那这说明什么?
说明陆岳在陆修远甚至是在陶氏心中地位是不一样的!!
“行你先下去吧继续盯着还有陆修远既然要搬家咱也别没点表示晚上放把火把他那院子烧了吧。”
“哦对了别沾上人命-——”
影七:“-——”
杜嬷嬷咂舌:“-——”
夫人这哪里是要烧院子啊。
夫人这是想断了陆修远和陶氏那一对**的粮搬家也甭想带走任何值钱东西。
宋今瑶揉了揉眉心
以前她没深想但现在想来前世今生也有很多地方存在不合理之处。
陶氏一个外室按理说不该对她宋今瑶的孩子如此这般信任前世老三陆岳更是把这二人接回府给其养老。
若说陶氏没有自己的孩子也罢但据宋今瑶所知陶氏和她那亡夫也是生养过两个孩子的。——
另一边。
陆萧都要呕**。
他双目猩红脸颊肿胀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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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袍褶皱脏污被玄衣卫像拖死狗一样押走。
很快被扔进了驿站一处地牢。
驿站并不是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所以只有一间非常逼仄的临时地牢里面阴暗潮湿霉腐气息几乎熏得人呼吸不过来。
他和绾月桃以及三名土匪被关在一处。
此时那三名土匪身上软筋散的药劲还没过像三块没有骨头的烂肉般瘫在地上哼哼唧唧。
陆萧扫了一眼心里都是怨毒。
**!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摊上这三个煞星!
不行!
他一定要出去!
这三名土匪和他无关他也是被蒙骗牵连的!
下一瞬他爬起来抓住铁牢的栅栏嘶吼:“放了我我真的没有窝藏土匪我是被冤枉的-——”
“这三个畜生和我没关系我也是被蒙骗了-——”
可奈何喊到喉咙沙哑也无人理会他。
直到他再也忍不住滔天的怒火脸色狰狞又开始咒骂出声:“宋今瑶你个毒妇!等老子出去定让你好看——”
“宋今瑶我要千刀万剐了你——”
当玄衣卫拿出三名土匪的供词时陆萧就知道这一定是宋今瑶的手笔。
此刻他恨极了宋今瑶。
那贱女人可真狠啊!!
他可是她的亲儿子她竟然一点都不顾念母子亲情要把他往死路上逼。
越想着他骂得越发的污秽不堪!
没想到原本无人理会他。
可当他这一声声咒骂落地。
牢门突然被打开了。
进来一名冷着脸的护卫这人身上穿着不同于普通的玄衣卫服饰而是一身藏青劲装正是裴惊蛰身边的护卫晏青。
“啪!”
晏青开门迈步甩巴掌踹人动作一气哼成。
“再骂一句割了你的舌头。”紧接着晏青的刀鞘抵住他咽喉玄铁冷意渗进皮肉骇得陆萧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脸色煞白吓得磕磕巴巴道:“就就算你是大理寺的人也也不能动动用私刑!我我
“打你怎么了?你要是还口出污秽老子还打你!”晏青撇撇嘴满不在乎。
他也懂察言观色的好吧!
他家大人不喜听到有人骂宋氏他自然要为大人分忧。
嘁!
晏青冷哼一声有点嫌弃地扫了眼像死狗蜷缩成一团的陆萧。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心中骂了句没脑子。
一路上这蠢货每骂一句宋氏就要挨揍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咋回事吗?
当真蠢得够呛!
“苦头没吃够?若还想再挨揍你就接着骂!劝你老实点至于冤不冤枉等大人审过之后再说!”晏青又警告了一番这才关了牢房的门出去。
陆萧咬着牙眼底的猩红惊人可到底不再敢咒骂乖乖闭了嘴。
他从没有这么倒霉过也从没这么狼狈过。
他原以为那次祠堂被打已经够憋屈的了而这次犹胜当时被族人押着一鞭一鞭抽还要让他难受。
这是一种心里的煎熬。
被大理寺盯上的人哪个不得脱层皮?
就算他是被冤枉的等被放出去时候还能完好吗?
“呜呜-——二爷?你?”绾月桃抹着泪去瞧陆萧身上的伤势。
绾月桃若是不开口陆萧差点把她忘了。
这个蠢妇买几个奴才还能买到土匪真是蠢出了天际!
要不是这个蠢东西他也不会被宋今瑶算计!
他冷冷拍开绾月桃的手带着怨气低斥:“都怪你你个蠢货要不是你咱们能落得这个境地吗?”
绾月桃被骂了也不敢还口。
只能小声地赔着不是:“老爷莫气怪我怪妾身不会识人可可我这也是被那牙婆子蒙骗了呀——”
她瑟缩着肩膀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滴。
绾月桃到底是心虚的若是以往陆萧这般对她她早就跳起来了。
可现在她不敢她怕被陆萧知道一切真相从那三名土匪当初被宋今瑶带走时她就一直忐忑不安。
现在被大理寺的人发现那三人的**她就更是惶恐的厉害。
那人——已经很久没有音信了。
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她和舟儿别无选择只能紧紧抓住陆萧。
若是真相被揭穿陆萧弃了她她将来的出路只有回去青楼那种地方她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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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出来死也不想再回去了。
她眼珠子转个不停想着能出去又能隐瞒下真相的办法可就算是她有再多的心机也无非是那些后宅笼络男人的手段真遇到了大理寺人
她惶恐着眼泪越流越凶。
对绾月桃陆萧心中也有气见绾月桃哭个不停完全没了以往哄人的念头他烦躁的低喝出声:“哭哭哭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就知道哭,我警告你,一会儿大人提审你,你就一口咬定不知那三人的**,可别再犯蠢!”
以前的恩爱缱绻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埋怨。
“嗯,妾身晓得。”绾月桃瑟缩着,软着声音道。
陆萧这番话,也正是她的想法,怎么样她都是不能认的。
不过——
想着,绾月桃的视线晦暗不明地落在三名土匪身上。
就是不知这三人,会不会说漏了嘴?
有那么一瞬,绾月桃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裴惊蛰押了人回来后,就开始忙起了其他事。
心思就没再放在陆萧那几人身上了。
在他想法中,抓土匪,也无非是帮宋今瑶教训下那个白眼狼儿子,出口恶气罢了。
那小子到底是宋今瑶的亲儿子,只要没有犯天理不容**越货的重罪,他断然不会让自己手上沾染上宋今瑶亲子的血的。
万一那女人不知道啥时候又升起几分母爱,怨他怎么办?
思绪走到这里,裴惊蛰喊来了手下:“去查下那三名土匪手里有没有人命,要是没有人命,这几年也改邪归正了,打一顿就扔到府衙大牢去。”
说着,他眉眼骤然又是一冷:“倘若犯过人命,查明真相,揪出同伙,一律处斩。”
至于白眼狼陆萧,嗯-——
关两天给点苦头,就放出去吧。
想着,裴惊蛰又补充道:“至于那陆萧,若当真不知那三人**,关个几天就放了吧。”
“是。”
一名玄衣卫领命退了出去。
玄衣卫出去后,紧跟着晏青回来了。
裴惊蛰问了句:“那臭小子还骂人呢吗?”
晏青扯了扯嘴角,心中感慨了下,果然他这次是个会看脸色的。
这才回道:“骂是骂的,不过刚又教训完,这会儿是不敢了。”
“嗯,那就好,再骂就接着打!”
晏青:“-——”
交代完,裴惊蛰这才说起正事:“你去派几个心腹,要机灵的,分两批,一路去探查下西山,尤其是西山深处。再一路去查孙明俭——”
提到这事,宴请的神色也郑重起来。
等晏青走后,裴惊蛰又像往常一般,从怀中掏出两物。
一个是一条藕荷色锦帕,右下角绣着两个小字:穗穗。
另一个,是一块羊脂白玉的玉佩,正面一弯明月,背面一个“瑶”字。
他看了很久。
随后收起东西的时候,几不可闻地叹了声:“到底还是没想起我。”
这声音,这语气,若是晏青在这里听到,定是会咂舌,随之准备吃瓜。
无他!
太幽怨了。
完全不像活阎王裴大人一贯给人的冷硬形象。——
又一日,晚膳后。
秋菱按照往常趁着乔氏不注意,又偷偷来了宋今瑶的院子-——
这次,她的神情无比的凝重,就连脚步都稍显凌乱。
第32章 二房出手了
“薛大夫,麻烦您看看这份药渣。
宋今瑶皱着眉,给老大夫递过去一份药渣。
这是秋菱刚刚拿过来的。
她虽不懂医理,但也发现,今日的药渣似乎比往常多了些。
薛老大夫半眯着眼,手指在药渣里搅动了翻,又用手指捻着几粒放在笔尖闻了闻。
蓦地,他神色巨变。
扑通一声给宋今瑶跪了下来。
“夫人,这药当中多了一味-——这,这,老夫没有开过这样的药方。
老大夫胡须灰白,脸色更白,他语气急切,说话的时候胡子一抖一抖的,显然是被吓到了。
从得知乔氏同乔老夫子会面后,宋今瑶就有了心理准备,乔氏定是按捺不住了。
这时候,见老大夫这般神态,哪还不清楚被对方咽在喉咙里那句是什么。
所以,她当即长眉冷蹙,问道:“可是多了一味**?
“没错。
老大夫狠擦了下额头的冷汗,点了点头。
他就是城里回春堂一名普通的坐诊大夫,原本以为被宋今瑶花重金请来在府里坐镇问诊一月,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哪成想,竟是遇到了后宅龌龊。
他不想趟这浑水的好吗?
“薛大夫,你莫怕,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也心知这绝不会是你的手笔,起来说话吧。宋今瑶声线平和地道。
闻言,老大夫这才颤颤巍巍地起身。
“我就且问你,这一味药到底是何毒?按照这个量,若是吃了,会有什么后果?你如实说就是。
老大夫大喘了口气,又翻看了一下药渣,衡量了一下药量,这才脸色沉重地说道:“这药的用量若是单独服用,人半年内会毙命,但是和之前的伤药混合在一起,反而会加剧毒性,体质好之**概七日便会断命,体质弱之人,也就三日——
听到这里。
宋今瑶眉目蓦地变得冷厉起来。
按照现在陆岳的体质,岂不也就三日的好活吗?
她看了眼杜嬷嬷:“嬷嬷,拿着药渣去抓人!
乔氏,你到底还是狠下了心肠!
宋今瑶此刻说不出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她高兴,又不高兴。
她想看陆岳那个小畜生遭到报应,让其尝尝被背刺的滋味,这样方才能缓解她被背刺,惨死之痛。
也能释放一些前世小儿子**害之怨。
但,到底在心里还是感叹了一声,人性凉薄!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杜嬷嬷和影沉,以及薛老大夫出去后。
白霜没忍住,有点愤愤不平地道:“夫人,要奴婢说,这事儿您大可不必管,就让乔氏毒死那个白眼狼不好吗?
白霜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不理解也不懂什么母爱,她从小就是个孤儿,被宋今瑶领回来,就只视宋今瑶为主子。
在她心里,那三个少爷对不起夫人,夫人就不该管他们死活。
当然,在宋今瑶心里,她对那三子确实也丝毫没有母子之情了。
可白霜不懂的是,乔氏这般作为,若是得逞,会给宋今瑶招来麻烦。
宋今瑶是打算将来带着身边人回京的,自然也愿意点拨一下白霜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于是,她缓缓开口道:“我不是担心老三会被乔氏害死,而是老三绝不能死在咱们府中,你且看,乔氏这番,定会把毒杀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
“怎么会?
白霜不解,从签了断亲书后,夫人就没去过三房的院子,这罪名要怎么扣?
“那你问问秋菱,今日熬药时候,可有和平日有所不同。
说着,宋今瑶扫了眼还没走的秋菱。
秋菱是个机灵的,经宋今瑶这么一说,立马意识到什么。
她嘴唇抖动了两下,才白着脸说:“今,今日,三夫人让奴婢看了一会火。
越说,她越心惊。
这些时日,三少爷的药,乔氏从不假人手,全都是亲力亲为。
甚至他们这些奴才想要靠近,都会被乔氏怒喝赶走。
更没有熬药熬到一半离开过。
那-——
“夫人是说?三夫人是要拿奴婢当替罪羊?
这会儿反应过来,猜到乔氏的算计后,秋菱的嘴唇都吓白了。
白霜也不是个笨的,立马想到什么,她脸色骤变,捂着嘴惊呼。
“不好!
因为太过震惊,白霜语气里带着急切和心焦:“秋菱的**契在夫人手中,那倘若秋菱被安上谋害主子的罪名,乔氏岂不是会反口咬定夫人您才是主谋?
“嗯。宋今瑶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点了点头:“总算不是太笨,好好调教下,日后定能独当一面。
得到夸奖,白霜和秋菱可没功夫开心。
她们现在更关心的一个问题是:“那夫人还不快派人去,那乔氏既然存了这个栽赃陷害的心思,定是会把罪证偷偷放进秋菱房内的。
罪证,无非就是剩余的**。
按照乔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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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小慎微的性子定是在下毒之前就已经把罪证提前放好了。
秋菱急得满头大汗:“奴奴婢这就回房瞧瞧-——”
说着人就要往外冲。
“回来。”
宋今瑶喊了一声
“我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你这时候去反倒让人怀疑你做贼心虚了。”
话音落地。
影七突然现身在几人面前。
“夫人这是乔氏藏在秋菱姑娘房内的**。”说着影七递给宋今瑶一个瓷瓶。
“嗯。”宋今瑶满意地点了下头摆手:“下去继续盯着有什么变动及时来告知我。”
“是。”
影七来也如风去也如风。
这是秋菱第一次见到影七但她顾不得惊讶她的视线落在那通体碧绿的瓷瓶上只觉得那瓷瓶就像一条阴冷的毒蛇在向她吐着蛇信子。
她拍着胸脯后怕地大喘粗气。
乔氏可真是阴毒啊!
好悬这个黑锅差一点就要自己背了。
另一边。
杜嬷嬷喊来府里除了在照顾五少爷的白芷外其他院子所有的小厮和丫鬟婆子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往三房的院子而去。
而此时乔氏对此还一无所知她一脸温柔地端着药碗进了内屋。
陆岳裸露着后背趴在榻上他后背的伤又重了这两日疼得他白日夜里的睡不着觉。
一双眼睛也熬得黯淡无光眼底更是青黑一片。
人也瘦了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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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该吃药了妾身扶你。”
乔氏把药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就要去扶陆岳起来喝药。
看见陆岳后背化了脓的伤口又是假意心疼得红了眼眶。
“夫君受苦了。”
“这一身的伤伤在夫君身上疼在妾身的心里。”
“妾身恨不能代替夫君——”
乔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试图把陆岳搀扶着起身靠坐在榻上。
这么一动伤口被牵扯到疼得陆岳满头大汗。
但听到乔氏这一番感人肺腑的话后他心头还是忍不住一阵滚烫。
乔氏是真的爱他!
“莫哭你肚子里还有孩子总哭容易伤了身子。”
“放心这份罪咱不会白受的我定会让宋今瑶那**百倍奉还。”
“很快那贱妇就笑不出来了-——”
陆岳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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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神色一顿,想起什么来,又追问了句:“福安可回来了?”
“没。”乔氏摇头,捏着药碗的手指却止不住颤抖。
闻言,陆岳皱眉,这么久?
是还没寻到机会吗?
“等福安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
“好。”
“外面宅子收拾好了吗?”
“快了,再有三日就差不多了-——”
“好,那三日后,咱们搬走。”
“嗯,都听夫君的。”
乔氏回着话,眉眼低垂,眸底闪过一丝惧怕。
别人不知,但是她知道。
福安被陆岳派出去了。
派去加害陆琛。
这就是陆岳说的对宋今瑶的报复。
乔氏深吸了口气,端着药碗的手,瞬时不抖了。
“夫君,药快凉了,咱先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妾身喂你,把药喝了。”
【陆岳,你莫要怪我,实在是你再也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了。】
【还有,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害怕,我若不先下手,是不是有朝一日,你也会如待他们那般待我?】
乔氏心里默默念着,好似这般宽慰一番,就能减轻点心中的罪恶感。
陆岳现在除了身上的不适,脑子里还在惦记着福安怎么还不回来。
完全没留意到乔氏的不对劲。
他随口说了句:“还是你对我最好。”
说着,便就着乔氏的手,一口喝干净了汤药。
喝完药,陆岳整个人觉得很是困乏,躺下来想要休息下。
乔氏闭了下眼睛。
“夫君,你先休息,等晚一点,妾身再来给你换药。”收拾药碗正要出去。
这时。
门外传来嘈杂声。
乔氏本就心虚,神经正绷得紧,这时候听到任何风吹草动,都害怕得不行。
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哐当。”
一声脆响,药碗落了地,碎成几瓣。
她傻愣愣地呆愣住,一时忘了反应。
杜嬷嬷已经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把乔氏抓起来!”
杜嬷嬷中气十足地喊了声。
身后立马出来两个会拳脚的婆子,二话不说就把乔氏反手扣住-——
第33章 毒杀
杜嬷嬷带人闯进来的时候,乔氏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慌得六神无主,竟是一下子大脑放空了,傻傻地呆愣在原地。
“放肆!你们做什么?放开我-——”
直到,两个手脚粗壮的婆子把她双臂反扣住,在手臂吃痛下,她才回过神来,眼底一抹极致的慌乱闪过,继而色厉内荏叫嚷开。
同时,人也挣扎得厉害。
可,奈何,这两个会拳脚的婆子,可是宋今瑶千挑万选,买来保护小儿子陆琛的。
那身手和力气,对上两三个壮汉都不见得能吃什么大亏。
更何况是一个身怀有孕,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乔氏呢。
她挣扎了几下,竟是半点挣脱不开。
拉扯间还被一个婆子下了黑手,踹在腿弯处,她不可控制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膝盖与地面重重相撞,疼得她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惊惧交加下,她愤然开口。
“我可是主子,还怀着陆家的长孙,你们这群狗奴才,怎么敢的?”乔氏声嘶力竭,目眦欲裂,可又同时心慌的厉害。
她尖着嗓门,疾声喊出,仿佛这般,才能压下些许心中的慌乱。
陆岳喝了药,强烈的困乏之感涌上来,刚闭上眼睛打算小眯一会儿,迷迷糊糊之际,听到这一声尖锐不正常的动静,惊坐而起。
这般大的动作幅度,又一次不可避免地扯到了后背的伤口。
他呲着牙咧着嘴,艰难的下了榻。
虚弱的蹒跚走到外间,见到大着肚子的乔氏,被两个婆子押跪在地,登时怒火中烧,连眼白都泛起了猩红。
他对着杜嬷嬷暴怒出声。
“混账东西!”
“你们想干什么?”
“快放了她,爷这里还轮不到你们这群贱婢来撒野!”陆岳一叠声的怒斥。
然,杜嬷嬷是谁?
她既然敢来,便对陆岳的反应早有准备,岂会怕了?
至于其他人,能跟过来的,自然也是只听宋今瑶,杜嬷嬷奉老夫人宋今瑶的指令来抓人,他陆岳一个断了亲的外人,算个屁!
无人理会陆岳的无能狂怒!
见没人听他的,陆岳气得面色铁青。
他恶狠狠地盯住杜嬷嬷,满脸狰狞地威胁道:“杜嬷嬷,你若是还不让人放开乔氏,仔细着你这条老命!”
杜嬷嬷完全没把陆岳的威胁当回事。
她努了努嘴,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少爷,瞧您这说的是什么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话啊!
“老奴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救三少爷的命?
“你怎得这么不知好歹?
闻言,陆岳一怔。
“你,什么意思?
“哎呀!杜嬷嬷夸张地一拍大腿:“三少爷!老奴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呗!
闻言,陆岳瞳孔一阵剧烈颤动,他哑着声音问:“你,是说,乔氏,害我?
话音落地,他又嗤笑一声,旋即怒火更胜,几乎是暴跳如雷。
“大胆奴才,竟是到这里编排起主子来了!乔氏是我的妻,她对我情深义重,是绝不可能害我的!
“你们这群口无遮拦,编排主子的奴才,简直-——该死!
“咳咳-——陆岳很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气场,震一震这帮狗奴才,但奈何他现在身子羸弱,连怒喝之声都似乎变得有气无力。
刚才气血翻涌,竟是被气得连连咳嗽。完全没注意到在他那句“情深义重
忽地,他似想到什么,又嘲讽地低低笑了两声:“哈,我知道了,宋今瑶那个毒妇刚设计赶走了二哥,现在是轮到我了。
“所以你们一群狗奴才奉了她的命令,上这里给我添堵,整幺蛾子来了,对吧?
“她还真是心急,离一个月期限还剩半月,她竟也是等不了。
“杜嬷嬷,你放开乔氏。陆岳蓦地语气一沉,厌恶地道:“回去你告诉宋今瑶,我如她所愿,今日就搬出去,让她莫要再做这等阴损下作、上不得台面的勾当了!!
杜嬷嬷听到陆岳那一句“主子,差点没忍住唾上一口老痰。
断了亲的白眼狼。
算哪门子主子!
但又听那最后一句,更是差点没扇这王八羔子几巴掌!
到底是谁阴损下作?
又是谁上不得台面?
天杀的!
人不要脸真是天下无敌!
世上所有人都配说这话,唯独这小畜生没资格!
不由得,杜嬷嬷脸上的神情变得越发讥讽起来。
她眼底聚着寒意,不惧不怕地道:“三少爷——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今日老奴能来,自然不是空口无凭,乔氏要毒杀你,老奴可半点没冤枉了她。
“等会儿看过证据后,你那句情深义重,可莫要觉得太讽刺,别一口血喷出来,气死在这里!
“老夫人说了,事件发生在她府中,她尽职责揭露真相,并不是担忧三少爷生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死,只为防备某人莫要她背了这个锅,我们府,不沾染这晦气!”
杜嬷嬷此番话可真是毫不客气。
半点没给二人留情面。
陆岳被那一句“不是担忧三少爷生死”刺得心口一阵绞痛。
好!
好你个宋今瑶!
福安,福安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宋今瑶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
一会儿,就让你哭!
陆岳只顾着生气,竟是自动忽略了杜嬷嬷那句乔氏要毒杀他的话。
而,听杜嬷嬷如此笃定的说辞,乔氏则是被吓得不行,差点三魂丢了七魄。
怎么会?
她做得这般隐秘,开始时候她减少药材都没被发现,怎么第一天下药就——
不行!
她不能承认!
决不能!
强压下慌乱,乔氏愤然抬头,一脸的怨毒:“你,你血口喷人!杜嬷嬷,你这番诬陷于我,究竟是什么目的?”
“是不是母亲指使你来陷害我的?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和夫君好-——”
说着,乔氏突然悲戚大哭。
“夫君,我没有,你别信他们,他们就是来挑拨咱们夫妻关系的——”她泪流满面,是吓的,也是慌的,她心虚的甚至不敢看陆岳的眼睛。
“啊——疼,肚子疼-——”
陆岳刚要说,不必叫宋今瑶为母亲,就忽地,听乔氏一声痛呼。
侧目看去,就见乔氏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得厉害。
陆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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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巨变,孩子,孩子决不能出事!
他踉踉跄跄朝乔氏奔去,这时候压着乔氏的那两名婆子也慌了一瞬,竟是松了手里的力道。
被乔氏挣脱。
转眼,两人就像一对苦命的鸳鸯般抱在了一起。
乔氏窝在陆岳怀里,不敢看人,却一再地低呼喊痛:“孩子,我的孩子,夫君,孩子不会有事吧?”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瞬时惹得陆岳心口一揪一揪的疼。
他满眼疼惜,转瞬又扭过头对着杜嬷嬷怒目而视:“滚!”
“我和乔氏立刻就搬走,若你们还留在这里生事,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倘若今日乔氏和孩子出了事,我陆岳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杜嬷嬷似笑非笑地看着乔氏,半分没挪动地方。
演,接着演!
陆岳的话就是耳旁风,她听听也就罢了,还真以为她会怕了?
乔氏抬眸间正巧对上杜嬷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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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那眼神似乎能把她看穿。
她吓得一个激灵,慌忙垂下头。
手指紧攥着帕子,指关节几乎泛了白。
她已经这般了,杜嬷嬷这个老贱奴竟然还步步紧逼!
还有宋今瑶那老女人,不是不在乎陆岳生死吗,那还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作甚!
“滚呐!”陆岳又吼了一声。
杜嬷嬷不为所动,她镇定自若地从袖口掏出一个油纸包和几封信,扔在陆岳面前。
那油纸包里装的正是刚刚乔氏熬剩的药渣。
这么一摔,油纸包散落,漆黑的药渣就这么从里面掉了出来。
乔氏倏地瞪大眼睛,眼底都是惶恐。
她视线惊惧交加地落在几封信上,那是她和父亲的通信——
其中还有一封-——
是,是她和父亲那个门生的!
乔氏见了,吓得几乎要晕厥。
她,她们果然有证据!
怎么会?
她不是把那些信都藏得很隐秘吗?
这一刻,乔氏无比后悔,后悔没把这些信都烧掉,当时她是怕那门生事后不认账不肯娶她,才大着胆子留下的,哪知——
“三少爷,你自己看吧,老奴可是半点没冤枉了乔氏。”
杜嬷嬷说着,又啧啧了两声,看好戏地道:“你可是不知道,你那重情重义的夫人,在打算毒杀你前,可是把下家都找好了呢!”
“哦,让老奴想想,这奸夫叫什么来着?”
“欸!想起来了,季怀,这名字三少爷应该不陌生吧?听说此人和三少爷还曾是同窗来着,人家啊,是来年科考最有希望入榜的,可是比三少爷前途无量呢!”
“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呵呵——”
“乔氏,可真真把古人的这些文化学得透彻!”
陆岳的脸色在杜嬷嬷句句讥讽话语中,一寸寸白了下去。
季怀?
这名字他太熟悉了!
当年若不是-——乔璎璃差一点就嫁给了季怀!
这一刻,陆岳有几分信了杜嬷嬷的话。
他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信件,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随着翻看的页数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第34章 笑不出来了?这章稍有改动,有需要可以重看
“乔璎璃!!”陆岳咬着牙怒视向乔氏。
“不,夫君,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啪!”一声脆响。
陆岳狠狠给了乔氏一巴掌。
“解释?”
他满眼失望地抖了抖手中的信纸,咬牙切齿恨声道:“这些都是你的字迹,你要如何解释?”
信里,乔氏和季怀约好,等他死后,就带着他的财产嫁给过去。
这二人-——可真是毒啊!!
陆岳此刻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枕边人下毒想要毒死他,另嫁高枝!
而他一心厌恶想要算计的宋今瑶,却是救了他。
不!
宋今瑶根本不是在救他,宋今瑶这是报复!
**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有那么一瞬,陆岳想,当初他帮着父亲出谋划策假死,宋今瑶知道了的时候,是不是也如他这般难受?
但很快,他又甩掉脑子里的乱想,他和宋今瑶注定对立,他不后悔,再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么做,只不过他会把计划策划得更完美,绝不让宋今瑶提前发现。
“我,我——”
“不,夫君,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全都是这群贱奴恶意陷害,字迹是可以模仿的——”
乔氏脸上满是惊恐和慌乱,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下毒弑夫,这罪名是要被下大狱的。
她不想去,她还年轻,还有很多荣华富贵没有享受,她还要当官夫人的,不想人生就这样结束。
杜嬷嬷见乔氏强词狡辩,还试图把脏水往她身上泼,瞬时冷了脸,对着门外喊了声:“薛大夫,进来吧,去瞧瞧刚刚乔氏摔碎的药碗里,可还有**残留。”
“咱总得要把证据确凿了,省得她还不要脸地狡辩栽赃!”
随着杜嬷嬷话音落地,乔氏惊得瘫软在地,喉咙哽住,竟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完了!
药碗里有没有**,她最清楚不过。
证据确凿,容不得她狡辩了。
陆岳会不会杀了她?——
另一边主院。
宋今瑶躺在院内桂花树下的躺椅上,听着白霜和秋菱两个丫鬟跟她汇报二房院内的进展。
“夫人,乔氏下毒证据确凿,三少爷被气吐血了。”
“活该,总算是让他也尝到了被背刺的滋味,真是解气!”
“这就叫天道好轮回,他做下的恶,终究有一天会报应在自己身上。就是不知道,当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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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刺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宋今瑶仰望着天边的明月,勾唇笑了笑:“是啊,刀不插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痛,只有让他亲身体会下,才知痛彻心扉。”
她的眉目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的清冷。
对陆岳这个白眼狼儿子,她是动了杀心的。
但,简单的死去,太便宜了那个畜生,她要让对方体会下同她一般的痛苦。
都说虎毒不食子。
可,那样的儿子,值得她有母爱吗?
“白霜姐,你先跟夫人说着,我去三房院内再看看进展,回来讲与夫人听——”说着,秋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小丫鬟像打了鸡血般,眼睛亮得惊人。
尤其是那双腿,捯饬得跟装了风火轮似的。
宋今瑶也没拘着。
吃瓜八卦是人的天性,她也喜欢。
何况,这个秋菱,之前确实在乔氏手底下没少受责打。
也是该让这个丫头解解气了。
这时,影七忽然现身了。
他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点冷凝。
“怎么了?”宋今瑶见状,手里的葡萄滚落在地,人猛地坐直了身子。
“福安对五少爷下手了!”
闻言,宋今瑶的心狠狠抽痛了下:“可有得手?”
“没,小的赶去的时候,福安正要把五少爷溺毙,幸好去得及时,五少爷并没有受伤,就是有点受到了惊吓,人一直在哭。”
在哭?
听到这里,宋今瑶神色一顿。
那孩子,会哭了?
“快,快把琛儿带过来。”
影七正要去带人,下一瞬又听宋今瑶似含着冰碴的声音传来:“把福安五花大绑也带上,一会儿咱们一起去三房!”
宋今瑶眸光寒芒一片。
果然是狼子野心改不了,上一世她的小儿子就死在老三那逆子手中。
这一世,原本以为她有所防备,却还是差点让那逆子得手。
幸好!
幸好这一世她脸皮厚了,知道求助人了,让小舅舅把影七这几个能干的暗卫派来。
不然,她都不敢想象,若是让她再体会一次那小人冰冷彻寒的尸体,会是怎样一种悲怆。
她会不会疯?
她蓦地攥紧了帕子,霍然起身。
不行,她还是不放心,她要去亲自接小儿子过来,一定要亲眼看到那小人安然无恙才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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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今瑶疾步出了院子,一路往偏院而去,开始时候还是用走的,后来几乎是跑了起来。
白霜追在身后,喊劝着:“夫人,您,慢,慢着点-——
宋今瑶顾不得理会,只瞧准方向闷头往前疾奔。
呼!
这把老骨头,老腿。
快点捯饬啊!
回廊拐弯处,她几乎与来人相撞。
“呜呜——娘——一声弱弱带着嘶哑的稚嫩声音,让她瞬时刹住了脚步。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面前当真是影七,怀中抱着的那个满脸鼻涕眼泪的小人,正是她忧心不已的小儿子,陆琛。
“刚,刚刚是琛儿在,在说话?宋今瑶大喘着气,眸底带着几分疑惑。
幻听了?
“嗯,夫人,是五少爷。直到影七点头,宋今瑶这才又惊又喜地接过小儿子。
“琛儿?你,会,会说话了?
陆琛点头,又含糊不清地唤了声:“狼儿——
发音很不标准,却依旧让宋今瑶红了眼眶。
老天保佑,因祸得福!
她的琛儿开智了。
对人有反应了,还会说话了!
宋今瑶差点喜极而泣。
她紧抱着小儿子,久久舍不得松手。
真好,这一世,她又多了一个盼头!
半个时辰后。
宋今瑶亲自哄睡了陆琛,小人到底只是个**岁的孩子,受了些许惊吓,红着眼眶吸了一会儿鼻子后,就在宋今瑶的房内睡着了。
她安排白芷和影沉留下保护,这才起身,一脸阴鸷地带着人去了三房院子。
岳华院。
宋今瑶领着白霜进去的时候,陆岳正双眼猩红地掐着乔氏的脖子。
昔日的恩爱,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爱人变成仇人!
杜嬷嬷几人刚要开口喊夫人,被宋今瑶一个眼神止住了声音。
“**!你怎么敢的?
陆岳眼底全是失望和彻底的心寒,还有突知真相控制不住的疯狂。
“夫君,我肚子里,还,还有你的孩子,你,你不能杀我!
陆岳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孽种罢了!**更好,你这个**,谁知道你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说不准,你早就和那奸夫苟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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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看了乔氏和季怀情意绵绵的那封信后,陆岳再也不信她。
乔氏泪水横流,怕得瑟瑟发抖,陆岳的心狠她领教过,她一点都不怀疑陆岳会杀了她。
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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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关头,下意识就会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进而反抗,乔氏也不管不顾地照着陆岳脸上抓下去。
这二人掐架掐得忘我,完全没留意到宋今瑶来了。
宋今瑶只看了一眼,便冷着脸寻了把椅子坐下。
白霜递上来一杯茶,宋今瑶端起喝了口。
下一瞬,她突地眼神一狠,手中的茶盏直直朝着陆岳后脑勺砸去——
畜生!
敢对琛儿下手,活腻歪了!
“哐当——”一声。
准头极好!
陆岳只觉脑后一阵剧痛,登时眼冒金星,晕得厉害。
他本能地松开乔氏,伸手朝着后脑勺摸去。
黏糊糊的,一手的血——
宋今瑶嘴角勾着冷笑。
起身,缓缓走到陆岳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老三,被背刺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陆岳咬着牙,眼底恨意翻涌。
“宋今瑶!你个毒妇!”
“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怎么样?你满意了?”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被判个终生不得入仕,乔氏那**就不会生出杀夫另嫁的心思!”
“这一切,都怪你!你才是始作俑者!你就该**!”
“**啊!”
宋今瑶挑了挑眉,还有力气骂人?
看来自己的手劲还是不行啊!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会好好的活着,而你,即便活着,也是过街人人喊打的老鼠!”
闻言,陆岳忽地一怔,几乎是瞬间,身上的暴虐气息退了个干净。
宋今瑶什么意思?
还不及他细想,宋今瑶已经命人把五花大绑的福安扔了进来。
“三,三少爷,奴,奴才失手了,被,被抓个正着——”福安怯生生抬头,对着陆岳嗫嚅道。
轰!
就像个晴天霹雳,在陆岳耳边炸响,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被,被抓了?
“怎么?笑不出来了?”
宋今瑶冷冷睨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亲弟,陆岳,你简直猪狗不如!”
“你和乔氏一个**亲弟,一个毒杀亲夫,可真是一对!这回可以去牢里作伴了!既是夫妻一体,怎能不整整齐齐——”
说着,宋今瑶冷喝一声:“来人!把这二人带走送官!”
大势已去,陆岳瘫软在地,很快被几名小厮押了下去。
只是,当乔氏被押着路过宋今瑶时候,突然扭头说道:“母亲,我要和你做个交易,我知道一个关于陆岳,陆修远和陶又莲的秘密!只要你放我走,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不必了!”宋今瑶想也没想地拒绝。
有什么秘密,她大可自己去查。
乔氏,她不想放过!
前世,乔氏也不是个好的。
她后期在陆岳得势后,虐杀婢女,纵子行凶,甚至差点害死陆文惠,简直和陆岳那个畜生是一个德行!
这个祸害,留着一天,她就寝食难安。
重活一世,她不仅要为自己报仇,更是要避免放这几个畜生出去残害他人!
转眼,夜深人静,三更到。
陆修远搂着陶氏睡得正迷糊,突然一道黑影几个跳跃,钻进了他们的小院。
紧跟着,“刺啦”声,火折子点燃。
不多久,杏花胡同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