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渣夫别跪了，夫人嫁顾爷一夜怀三宝》 第1章 离婚吧 1984年春。 结婚第3年，陆昀指尖沾着阮疏禾腰上的药膏还没洗手，温晚澄开口向他提出离婚。 陆昀蹙眉，像看无理取闹的小孩：“因为我给疏禾上药？” “是。”温晚澄简单点头 “她是你姐！” 她姓温，她姓阮！ 她是哪门子姐姐？ 窗外的白玉兰正落得满地狼藉，就像她此刻的心，被碾得粉碎。 下午她突然回来，阮疏禾趴在她的陪嫁缎面婚床上，睡裙被卷到腰际，下面是一大片的白以及一条内裤。 陆昀的指腹正蘸着药膏，在那片雪白皮肉上打圈揉按。 “昀哥，轻点……” 阮疏禾的声音软得发腻，眼尾却扫向门口的温晚澄，带着三分挑衅。 “当年在孤儿院，晚澄妹妹抢我馒头时，指甲也这么尖呢。” 陆昀指尖的药膏蹭出白沫：“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干嘛。” 他说话时，拇指不经意擦过阮疏禾腰侧的痣。 而阮疏禾身上那件的睡裙——是陆昀上个月出差给她买的，此刻却穿在这个“姐姐”身上。 温晚澄曾经以为，陆昀对阮疏禾，是因为她才那么好的，要不然他当年怎么会娶自己？ 可昨天晚上，她清清楚楚地听见陆昀在打电话： “您别说了！……是我欠她的！我得护着她！我不能看着她再跳火坑！” “……我对晚澄？……是，她很好，可我没那种感觉……过日子罢了……” “行了！我的事你们别管了！人我已经带回来了，以后就住这儿！” 结婚三年种种，都在笑她痴笑她傻。 “就因为这个？”陆昀的声音把温晚澄从冰冷的回忆里拽回。 他说道：“疏禾刚离了婚，身上带着伤，你不在，我给她上药怎么了，你不要不可理喻。” 接着眉峰皱得很紧：“再说，疏禾现在不在这儿，难道去睡大街？” 温晚澄指甲掐进掌心，所以，应该睡他们的婚床，用她的睡裙？ 阮疏禾就在这时突然跑出来，捂着脸哭道：“晚澄，我知道你恨我，可现在只有昀哥能帮我了……你就当可怜我……” “妈妈，妈妈。” 隔壁房间里，传来程幼菲惊慌的哭声。 阮疏禾和陆昀都朝着房间冲进去。 对阮疏禾的所有事，他上心的速度不亚于火箭。 温晚澄笑了，盯着陆昀的背影，无声地问道：“这就是三年前，你说结婚后只对我好？”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罗马也不是一天造成的！ “我怕。”程幼菲紧紧地拉着陆昀的手。 声音跟猫儿一样怯怯的：“这个房间不是我的房间。” 陆昀心疼，说道：“陆叔叔明天给你换个大的房间好不好？” “陆叔叔，我想和你睡在一起，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陆昀沉默了。 程幼菲低头，吸了吸鼻子：“我爸爸说我是丫头片子，他从来都不多看我一眼。” 陆昀低眸，看着孩子细小的身体。 四岁的孩子，还不怎么长个子。 小手跟麻竿一样，那怯怯的眼神让他产生了怜惜。 “好。”陆昀答应了。 弯腰把小姑娘抱了起来。 阮疏禾在后面说道：“她还有微烧，去你那不太好。” “没事，小晚上夜班，不碍事。” “陆叔叔，你真好，你要是我爸爸就好了。” 程幼菲虚弱地抱着陆昀的脖子。 陆昀脸色沉着。 程度那个浑蛋，把孩子养成这样胆小。 “你要喜欢，以后就叫我陆爸爸。” “陆爸爸。”程幼菲乖巧地喊道。 温晚澄站在衣橱的旁边，听到这声陆爸爸，心梗了一下。 她扭头过来，刚好是陆昀抱着孩子进来。 陆昀的唇一动，说道：“小晚，幼菲的高烧一直不退，身体不舒服，我让她在这边睡一晚。”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孩子刚刚离开家里，脆弱了一些，我们多照顾一下是应该的。” “再说，你不是很喜欢女孩子，趁着这个时候，我们可以体验有女儿的快乐。” 原本带阮疏禾的女儿，是他的快乐！ 温晚澄拿着衣服去洗澡了。 纺织厂三班倒。 她被安排在晚班。 不管她怎么争取，都调不到白班。 上周她才明白，这是陆昀帮她安排的。 温晚澄洗完澡出来，听到陆昀低沉的嗓音，还有孩子快乐的笑声。 他们相处得像快乐的一家人。 她按了按自己又开始发疼的胃。 倒了一颗胃药吃下去，去上夜班。 …… 四点半，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温晚澄的脸色苍白。 胃太疼了。 疼得她坐不住。 旁边的女工赶紧喊来车间管理。 管理虽然平时和温晚澄不太对付，但看到她苍白如鬼一样的脸色，也是吓了一跳。 赶紧让她回家休息。 甚至还关心地问了一句：“需要找人送你回家吗？” “不用。” 温晚澄又吃了几颗陈香白露片才回家。 只是当她打开房门。 发现房间里男人还在睡，而原本她睡的地方，躺着程幼菲。 程幼菲的手还紧紧地抓着陆昀的袖子。 阮疏禾则是另一边的椅子上，上半身趴在床上。 好温馨的一家人！ 温晚澄的手按了按发疼的胃，转身。 原本趴在床上的阮疏禾猛地睁开眼睛，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胜利的笑。 温晚澄拿起热水壶，倒了水，又拿了药，这次，她吃了一颗奥美拉唑。 又把暖手袋装满了水，抱在怀里，缓解疼痛。 客厅的木质沙发硬邦邦的，坐着很不舒服，但她还是缓缓地闭上眼睛。 …… 七点，温晚澄被陆昀拍醒。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 怀里的热水袋早就冷了，跟她清冷的眸子一样。 陆昀说道：“先吃早餐再睡，本来你该做的早餐，阿疏一早上忙进忙出，做好了。” 这语气，就是在责怪她这个妻子当得不称职，早上没做早餐而让阮疏禾给做了！ 温晚澄把水袋放到一边，口袋里小瓶子的奥美拉唑掉了下来。 陆昀感觉有什么东西掉下，刚想看看。 阮疏禾的声音传了过来：“昀哥，阿晚，过来吃早餐吧。” 陆昀的腰又收了回来，转身过去了。 根本没看到地上的药瓶。 或许是知道她有东西掉下去了，却不在意？ 第2章 命里带三 温晚澄弯腰，拿到药瓶的手微微一紧。 心口像是被针扎过一样，密密麻麻地疼。 她刚站起来，就看到他们像一家三口。 陆昀从阮疏禾的手上接过一碗豆浆。 而程幼菲把一根油条掰断，肥腻腻的手拿着油条直接递到陆昀的面前。 “陆爸爸，吃油条。” “好。”陆昀把碗伸了过去。 温晚澄的脚步一顿。 她以前吃油条，也曾经掰过一半给他。 但他却说她不知道有没有洗手，把油条放回她的碗里。 现在看着程幼菲那只油光锃亮的手，却一脸幸福。 这就是被爱与不爱的区别！ 若爱，爱屋及屋。 不爱，视若尘污！ 在沙发坐着睡了两个小时，她的脖子也不舒服了起来。 极需要躺平。 就在温晚澄往房间进去的时候，陆昀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晚，怎么不吃早餐？” “胃疼，吃不下。”温晚澄说道。 她该喝小米粥。 陆昀的眉头蹙了一下，人立即起身。 温晚澄一脚踏进房间，陆昀随后进来，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胃痛。” 陆昀看她脸色苍白，心里一疼，说道：“我去给你熬小米粥。” “我来熬吧。”陆昀的话刚刚落下，跟到他身后的阮疏禾便说道。 陆昀想想点头，又过去扶着温晚澄到床边：“难受你怎么不早说，今天好好休息。” “嗯。”温晚澄不想和他说话。 但陆昀在她坐到床沿的时候，却说道：“小晚，疏禾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多帮衬一点是应该的。” “等程度那边的事处理完，疏禾母女没有危险，我再帮她们找房子。” 三年了，阮疏禾的事没有一天不让他挂心的。 温晚澄觉得自己搬出去，更方便一些。 她点点头。 不舒服的时候，真是多一个字都不想发音。 “那你好休息，等一下记得喝粥。” 陆昀去工程院了。 温晚澄根本睡不下。 她习惯睡的地方，现在有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而她的鼻子，对这种劣质的香味过敏。 原本就难受，一躺下更难受了。 她坐了起来。 一睁眼就看到双手横放在胸前，倚门而立的阮疏禾。 阮疏禾挑着眉头，表情嘲讽：“我就知道，你是装的，故意半夜里回来，又怎么样，看到你想看的场景了吗？” 温晚澄从床上下来，说道：“阮疏禾，你跟你妈一样，命里带三。” “温晚澄，你找死。” 阮疏禾一脸怒气，但下一秒，她就笑了：“不被爱的才是三，嫁给一个喜欢你的男人三年是什么感受？” 温晚澄只觉得脸上阵难堪。 阮疏禾翘起嘴角说道：“你知道吗？三年前，你原本可以当个管理，每天轻轻松松上白班。” “但昀哥为了向我表忠心，把你安排到车间当女工，而且，还把你钉死在夜班，是因为他不想对不起我。” 阮疏禾的眼里都是得意的神情。 温晚澄的手卷了卷，她这三年来，因为生物钟紊乱，吃得又不对时间，所以，落下了胃疼的毛病。 原来是这样来的！ 程幼菲跑过来，指着温晚澄说道：“你这个坏女人，陆爸爸说，以后他右边就是我的位置，左边是我妈妈的。” 温晚澄抬头，说道：“那就祝你们一大一小，陪-睡-快-乐！” 后面四个字，她拉得长了一些。 阮疏禾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温晚澄，菲菲还小，你的心怎么这么肮脏？” 温晚澄一下子就笑了。 到底是谁肮脏？ 阮疏禾抱起程幼菲说道：“菲菲，妈妈带你去买新玩具，你陆爸爸说要给做一间儿童房。” 程幼菲马上笑着说道：“对，陆爸爸说要把这个女人的房间给我做儿童房。” 温晚澄弯腰穿鞋时，突然拿起桌上的结婚照相框，扣在桌上：“你的‘陆爸爸’要是真疼你，就该告诉你，这张照片后面，藏着他三年前写的保证书，他永远都不会离婚。” 阮疏禾的脸瞬间一白。 “你骗人，陆爸爸说要给我当爸爸，你是个坏女人。” 阮疏禾恢复了脸色，嘲讽地看了温晚澄一眼，用嘴型无声地说道：“那就看看他会不会跟你离婚。” 说完，她抱着程幼菲走了。 温晚澄睡不着，胃也跟火在烧一样。 她去了灶台。 灶台上连一口热锅都没有，更别说有什么小米粥了。 所以，阮疏禾一直在演戏，在陆昀的面前说为她熬粥，事实上，什么都没做。 温晚澄自己熬了一碗小粥。 吃过之后，她去医院开了一份证明。 走到宜萱家门口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沈宜萱刚要出门，就看到摇摇欲坠的温晚澄，吓了一跳，赶紧冲过来把人扶住。 温晚澄从口袋里掏出证明说道：“宜萱，你拿着这个去厂里帮我请个假，再弄一张调岗申请表。” 沈宜萱问道：“你要调岗？” “先弄来，我晚点告诉你，我现在要借你的床休息一下。” 见温晚澄的状态真的不好。 沈宜萱赶紧把人扶进家里。 “我妈回老家去了，这个月都不会在家里，你好好睡，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好。” 温晚澄从早上一直睡到晚上，才感觉恢复了一丝力气。 胃也没那么疼了。 沈宜萱下班回来给她带来了一张，调岗申请表。 沈宜萱问道：“怎么回事？” 温晚澄看着好朋友，手抵了抵眉心说道：“宜萱，我想离婚了！” 沈宜萱惊呼了出来：“你在开玩笑吗？” 先不说现在这个时候离婚是大忌，谁家传出离婚的事。 再说了，陆昀那样的身份，要是离婚…… 她说道：“以陆昀今天的地位，你跟他离婚就意味着什么？” 她劝好姐妹：“虽然这个狗东西一直都照顾阮疏禾母女，可是你现在离婚，也太亏了。” 温晚澄的手按了按隐隐发疼的胃。 生病一次才知道身体对自己有多重要。 “我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而是通过了一千零九十五天的验证，我和他的婚姻过不下去了。” “宜萱，我没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费。” 她难堪地说道：“结婚三年，我还是处。” “什么？”沈宜萱瞪大着嘴巴：“他不会是外强中干，参天大树挂小辣椒，不行吧？” 第3章 撤了她的梳妆台 温晚澄摇头：“不是。” 她不能说，她好几次看到他拿着戳了洞的白肉去浴室。 一开始，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后来在浴室门口听到里面男人满足后的闷哼声，才知道，他情愿用白猪肉自渎，却不要她的身体。 他在为阮疏禾守身！ 沈宜萱像炮仗一样，吧啦吧啦地骂了起来：“陆昀这个狗东西，平时表现得人模狗样，他居然这样对你，你不去单位举报他吗？” 温晚澄用手抵了抵眉心说道：“变了质的男人，就跟馊了的饭一样，无论再煮多少次，都有一股馊味，我不想一直恶心自己，离婚就好。” “离，离了，咱们找个更好的。”沈宜萱说道。 但下一秒，她又摇头说道：“只怕，不太好离，陆昀现在是工程院的顶梁柱，如果他不同意，一般不会批准，怕影响他的研究。” 温晚澄眸光平静：“我有办法。” 离婚这件事，沈宜萱帮不了忙，只能说道：“你有什么需要姐妹的，尽管说。” “嗯。”温晚澄点头：“眼下真的需要你的帮忙，今晚我要在你这里继续待一晚。” 沈宜萱点头：“你想待多久就多久，不着急。” …… 陆昀下班回来，没有见到温晚澄，只觉得奇怪。 问阮疏禾。 阮疏禾说道：“她一早就出去了，可能提前去上班了。” 陆昀觉得有道理，也就没管了。 他给程幼菲买了很多积木。 程幼菲高兴极了，一直缠着陆昀教她叠积木。 温晚澄在沈宜萱家里又住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喝了稀粥才感觉到恢复过来了！ 沈宜萱要去上班的时候，犹犹豫豫地看着温晚澄。 温晚澄问道：“怎么了？” 沈宜萱说道：“周沐来信了，他说顾屿森这次立了功，就要回来了，要不，到时候请他帮你离婚！” 温晚澄的心抖了一下。 当初她为了嫁给陆昀，和顾屿森闹得十分不愉快。 这三年，他掐断了和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 去求他帮自己离婚？ 温晚澄摇头说道：“我有办法的，不用担心！” 沈宜萱点头说道：“有事一定要跟我说。” “我知道！” 温晚澄点头，等她回到家里，餐桌上三个人正在吃早餐。 很温馨的一家三口场景。 温晚澄多看了一眼。 她没说话。 陆昀看到温晚澄，皱眉头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以往她回家不到六点，现在都七点多了！ 温晚澄看着男人问道：“陆昀，我死在外面你也不知道吧？” 陆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小晚，非得说得这么难听吗？” 温晚澄直接往屋里面去。 只是当她的脚步踏进房间，神情就顿住了。 梳妆台不见了。 地上用泡沫搭起来的地板上面，是成排的儿童玩具。 这是搬走了她的梳妆台，变成儿童区了。 温晚澄闭了闭眼，又再睁开眼睛。 房间里到处都是阮疏禾母女的痕迹。 陆昀见温晚澄脸色不好，放下早餐走进来说道：“菲菲喜欢玩积木，那个房间太小了，所以我把她的儿童区放到这边。” “你平时也不用梳妆台，我把梳妆台收走了。” 陆昀说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尊重她这个女主人。 而原本放在梳妆台上面的结婚照，也不翼而飞了！ 温晚澄没说话，脚步一动，但就在这个时候，看到泡沫地垫压着照片一角。 她弯腰捡了起来。 照片已经被撕成了几片，她的这一边，裂成碎片。 陆昀那边完好如初。 陆昀说道：“菲菲，不小心碰倒，摔碎了，等我再去买个相框回来，到时候再洗一张相片。” 结婚照被弄坏了，他觉得无足轻重！ 她的梳妆台被搬走，是因为她一直没用！ 温晚澄回头，目光清冷地看着陆昀：“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房间？这是我和你结婚的婚房？” 陆昀说道：“小晚，菲菲只是个孩子，你和她计较什么？” “她现在需要活动空间，我也只能尽力在这里给她挤点空间，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不要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 温晚澄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的房间让给她们母女，你和她们一起睡。” 陆昀声音大了几分：“小晚，谁让你说这种不经大脑的话？” 还知道生气？ 温晚澄看着他：“你现在不是这么做吗？” 陆昀解释：“菲菲只是孩子，你说这种话，会误导孩子的思想。” 温晚澄笑了，她说说就是误导孩子的思想。 而他们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一直在亲身给孩子做示范！ 见温晚澄脸色不好。 陆昀伸手拉着她的手，把她带进去屋室，关上门说道：“小晚，疏禾刚刚离了婚，带着孩子不容易，我们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你不要跟她计较这些，她们听了，心里得多难受！” 温晚澄微微抬着眼皮，目光直直地看着陆昀。 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放到桌子上。 陆昀看了一眼，是一张劳累过度引起胃炎的证明，建议病人调岗。 温晚澄说道：“下面是我写的，调岗申请表，需要你帮我签字。” 陆昀深呼吸几下，说道：“身体不舒服，请假几天，调岗这个事，我们再考虑。” 温晚澄目光盯着陆昀。 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后来，她垂下眸子。 人，果然不应该对已经放弃的东西产生任何希望。 陆昀伸手摸了摸温晚澄的脑袋，说道：“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辛苦，三班倒的工作也让你的身体吃不消，这样吧，再等等，到时候我帮你调岗。” “调岗之后，我们就要一个孩子。” 生孩子是不可能的。 温晚澄不接这句话，目光扫向地上的玩具，说道：“你把我的化妆台收走，搞成孩子的游乐场，不应该给我一点补偿吗？” 陆昀神情微顿，问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如果不能调岗，那就调单位吧，我不想在纺织厂继续干下去了！” 陆昀说道：“纺织厂比较轻松，不用费脑。” “我想干个体。”温晚澄说出想法。 她要弄营业执照，陆昀迟早会知道。 这一点没必要隐瞒。 干个体？ 陆昀不能同意。 第4章 撕碎重要研究档案 “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允许，你抛头露面像什么？在工厂里风吹不到，雨淋不到，你是嫌工作太轻松吗？多少人挤破头脑都进不去。” 温晚澄说道：“陆昀，要么你让我辞职干个体，要么你帮我签名我去申请调岗，我身体实在是吃不消！” 见温晚澄脸色确实不好，这三年日夜颠倒，她清瘦了很多，脸色也有些不健康。 原本她不需要这么辛苦，是他把她按在这个岗位上。 陆昀心里清楚是他的不对，突然多出了几分愧疚。 想想说道：“好。” 陆昀从旁边拿起钢笔，打开，签下了名字。 温晚澄又拉开了纸张，露出下面纸张的签名。 陆昀正想扒开上面的纸张，看看下面的内容，外面程幼菲哭喊的声音响起：“陆爸爸，陆爸爸。” 陆昀原本要细看的动作一顿。 瞬间把名字签下去，准备放下钢笔。 温晚澄又提了一张纸，说道：“这里还有一个签名！” 孩子的哭声很大！ 陆昀刚想开口说等下再来。 但温晚澄抢先一步说道：“签个名字不费你多少时间，但你现在不签，我要等好几天。” 陆昀的手僵了一下，快速签名。 名字一签完，他把钢笔往桌子上一放，打开门就出去。 程幼菲的哭声差点掀破屋顶。 “怎么了？”陆昀问道。 阮疏禾说道：“菲菲要找你，从椅子上下来，溜得太快，磕到牙齿流血了。” 陆昀一脸紧张，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说道：“走，找医生给他看看！” 外面脚步匆忙出去。 三个人一起离开了！ 温晚澄一点也不在意，看着签好的病历证明以及调岗表，还有下面的离婚协议。 折了起来，放进口袋。 她垂眸扫了一眼房间，打开衣橱的柜子，打开里面的抽屉，拿出自己的私人物品。 这三年自己赚的工资，以及嫁过来时带来的小金库。 结婚三年，吃的喝的，用的，陆昀倒是没有亏待过她。 陆昀是工程师，每个月工资两百多，加上各种奖金，补贴，有四五百块！ 每个月给她一百块家用。 温晚澄在纺织厂每个月一百块工资能全存起来。 既然这个家已经住不下去，她自然要为自己考虑。 温晚澄收拾好东西，准备拿个袋子装起来。 却发现书桌上有一个牛皮袋子。 文件袋的边上有一个密字。 嫁给陆昀三年，温晚澄知道，有这个字样的，文件就跟研究有关的。 非常重要！ 陆昀大概是刚刚为了送程幼菲，忘记了。 她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后，看着科研是国家的份上，她还是打算给陆昀送过去。 而这个时候，阮疏禾带着程幼菲回来了。 但陆昀却没回来。 阮疏禾抱着程幼菲，直接来到主屋。 见到温晚澄在屋子里。 阮疏禾一脸骄傲，却说道：“晚晚，昀哥非要给菲菲安排儿童区，现在安排在你们的房间里，你不要介意哈。” 温晚澄不想听她废话，只问道：“陆昀呢？” “我陆爸爸去上班了，你以为他想回家看你这个老女人？”程幼菲摔了门牙，现在说话牙齿露风，但还是阻止不了她想说。 温晚澄看着程幼菲，笑笑说道：“我这个老女人比你妈还小了八个月，你妈妈应该是巫婆的级别的老女人了吧？” 程幼菲气得拿手上的药砸温晚澄。 温晚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程幼菲刚刚长出来的新牙被砸出一个缺角，说道：“你的牙齿被巫婆吃了一角，以后说话漏风啦。” 牙齿是程幼菲刚刚的疼。 现在被提起来，小脾气就上来了。 她突然像炮弹一样朝着温晚澄冲了过来。 温晚澄避开了，往后退了一步。 她眸光平静地看着像炸毛兽一样的程幼菲。 而阮疏禾见温晚澄手上拿着文件袋，想到温晚澄让陆昀给签名。 什么东西？ 别想从陆昀的身上得到任何的好处。 她也休想调岗。 温晚澄这种贱女人，就该在最暗的时间干最累的活。 她的眸光一冷说道：“你逼陆昀签字调岗就是在为难他。” 程幼菲的目光看向温晚澄手上的文件袋子。 她又再一次朝着温晚澄冲了过来，抓着温晚澄的手又咬又挠。 程幼菲突然挡在她避开的方向，温晚澄退不开，手被咬了一口。 程幼菲太狠，牙印很深，几乎想要咬下她一层皮。 温晚澄下意识想甩开程幼菲。 但阮疏禾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菲菲只是一个孩子，你跟孩子计较什么？” 说话时，她还抢走温晚澄右手上的文件袋。 温晚澄看向阮疏禾：“这不是你们能动的。” 阮疏禾冷笑，陆昀的东西，有什么是她们母女不能碰的？ 他的东西，就该是她们母女玩剩的。 温晚澄见阮疏禾的眼珠子滚了滚。 突然着急大喊：“快点还给我，我要给陆昀送过去。” 呵呵！ 温晚澄越是在意，她就越是不给。 “你急什么？” 阮疏禾说着，肌无力般，手上的文件袋轻飘飘地掉到地上。 “你个坏女人，天天设计陆爸爸。” 在温晚澄就要弯腰去捡的时候，程幼菲突然一把抢了过去，拿在手上就开撕了。 “撕坏了，你就不能欺负陆爸爸了。” 褐色的牛皮纸里混合着白色的纸屑漫天飞舞。 温晚澄脸色发僵，看向阮疏禾：“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有什么？ 阮疏禾笑笑，说道：“对不起啊，菲菲不懂事，你再跟陆昀要一份吧。” 温晚澄说话：“这些是重要的文件……” “坏女人，你想要骗我陆爸爸的东西，就不给你。” 程幼菲抢了她的话，一直在复读着这句话，手上动作没停。 把文件撕了个彻底。 外面的门突然被打开。 陆昀喘着气出现在门口。 早上急着送程幼菲去诊所，时间到了，他就去上班了。 路上才想起来，重要文件还在家里。 只是他定睛一看。 程幼菲坐在地上，温晚澄和阮疏禾剑拔弩张。 他下意识地开口：“小晚，给菲菲多一点包容，她早上才磕到牙。” 温晚澄抿了下唇。 心里冷笑，希望等下能完全包容。 第5章 守活寡肯定没有公交车好 阮疏禾马上说道：“昀哥，你怎么回来了？” 陆昀刚要说话。 程幼菲献宝一样，朝着陆昀跑了过来，抱住他的大腿：“陆爸爸，我把坏东西撕了，以后你就不会再吃亏了。” 陆昀抱起程幼菲，问道：“你做什么了？” 程幼菲指着地上的战损品，说道：“这些全给撕了，你不用再吃亏了。” 陆昀脸上的笑容在看到一片纸角上那半个密字瞬间僵住。 一把放下程幼菲，捡起来。 陆昀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阮疏禾顿了一下。 有什么不对的吗？ “菲菲，你把这个撕了？”陆昀问话时手还在抖。 这是他努力了一个月的成果。 昨天剩下一点点结尾，想着早点回家陪阮疏禾母女，所以，拿回家来加班，没想到全毁了！ 程幼菲自豪地点点头：“是的，这样陆爸爸以后就不用再吃亏了。” “你怎么能随便撕东西？”陆昀的声音高了两个度。 温晚澄从刚刚的着急转为平静，她倒要看看，陆昀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她承认，刚刚那句不是她们能动的，是她故意说的。 就是为了刺激阮疏禾。 “陆爸爸。”程幼菲吓得一抖。 阮疏禾也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昀哥，怎么了？” 陆昀说道：“这是我的工作文件，绝密档案，你们撕毁了？” 阮疏禾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把程幼菲搂在怀里。 “菲菲年纪小，不懂事……” “但这也不能怪菲菲，是晚晚，她居然把你这么重要的东西拿出来了。” 陆昀脸色难看，把地上的东西全部扫了起来。 一回头，看到从刚刚到现在一脸平静的温晚澄，质问道：“小晚，你怎么能把我的文件给菲菲玩？” 温晚澄一脸难受：“我知道你的绝密文件，想给你送过去，但是幼菲突然咬我一口，姐姐还把文件抢了过去，我能怎么办？” 她扬起自己的手，手上的牙印深可见肉，上面还有血水在冒。 陆昀一看到温晚澄手上的伤，瞬间一急。 但嘴上说道：“她还是个孩子，你要说清楚。” 温晚澄的心像是没有窗户的破屋，被冷气灌得满满的。 阮疏禾在边上说道：“是啊，晚晚，既然是重要的东西，你就不能轻飘飘地拿出来。” 陆昀的眉头蹙得死死的。 还是对着温晚澄说了一句：“你的手，去消个毒吧。” 温晚澄看着陆昀，问了一句关心的话：“对你没有影响吧？” 事实上，她想知道，这份文件内容的重要程度。 影响国家研究，可不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盖过去的。 那是刑事责任！ 陆昀垂眸，说道：“我会跟单位解释。” 阮疏禾却不愿意这么轻易过去。 “昀哥，这件事不怪菲菲，她还那么小，晚晚也真的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随便就拿出来。” 陆昀眼神停在温晚澄受伤的手，说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说完把东西收了就走。 就这？ 他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这对母女。 温晚澄的嘴角自嘲地扯了扯。 还真是维护啊！ 眼看着门被关上了。 阮疏禾的嘴角扯起胜利的笑容。 “温晚澄，看看，看看，昀哥的心里就是没有你，就算我和菲菲弄坏了他的东西，他也只会觉得是你的不对。” 面对挑衅的笑容，温晚澄眸色平静：“是吗？” “难道不是吗？你看看你。” 她挑着眼皮，目光停在温晚澄被咬伤的手上：“看看，皮都快扯出来了，他给你上药了吗？” 她一把抱起女儿，语气轻快：“菲菲只是轻轻磕到牙齿，他就紧张得不得了，我被撞伤那点小痕，他心疼地帮我揉了半天。” 阮疏禾越说越得意：“温晚澄，你跟你那个下贱的妈一样，只会占着茅坑不拉屎。” 她笑得越发的得意：“三年来，他一次都没碰你吧？” “守活寡的滋味怎么样？” 温晚澄看着阮疏禾耀眼的笑容，点点头说道：“肯定没有你这种公交车的滋味好。” 阮疏禾一开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是，公交车，那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吗？ 等她想明白的时候，“砰”的一声。 温晚澄已经把主屋的门关上了。 阮疏禾在外面抓狂怒吼：“温晚澄，你等着，我要你一无所有。” 而温晚澄走到录音机的旁边。 按下了暂停键，把里面的磁带拿了出来。 换了一套床单，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睡一觉。 但醒来时，家里来了一群人。 陆昀的单位来人了。 温晚澄看着前面把家里围了水泄不通的人，问道：“牛主任，出什么事了？” “你撕了研究资料，跟我走一趟。” 温晚澄目光清凉地看着眼前的人说道：“牛主任，你调查清楚了吗？” 牛主任直接说道：“陆昀说的，错不了。” 饶是知道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温晚澄心里还是避免不了难受。 她哑着声音说道：“牛主任，他说的就等于是事实吗？我希望你们查清楚，不要随意给人扣帽子。” “小温同志，撕毁研究院重要的资料，这是很严重的事，你不该这样做。” 阮疏禾抱着程幼菲站在一边说道：“牛主任，这件事确实是温晚澄的错，陆昀不会说谎的。” 牛主任的目光凌厉地看向温晚澄：“小温，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温晚澄对牛主任说道：“我有证据，我可以给牛主任看，但……” 她说到这里：“我要先请阮疏禾母女出去。” 牛主任的眸中透着冷光：“小温，你是陆昀的妻子，你的思想觉悟不行。” “牛主任，我嫁给陆昀三年，要是真不行，早就出事了，不会等到今天，你相信我，就请她们出去，我会把证据拿出来。” “温晚澄，你想搞什么鬼，既然你有证据，还怕被我看到。”阮疏禾叫着，心里狐疑极了。 温晚澄抬眸，直视阮疏禾，嘴角轻扯：“对，我的证据，就是不想让你看到，怎么？你不服气？” 阮疏禾气得不行。 “你个……”程幼菲刚想骂温晚澄，但被阮疏禾捂住嘴巴。 温晚澄目光平静，不卑不亢。 牛主任看着温晚澄，想到她的父母，最后挥了挥手说道：“把阮同志请出去。” 阮疏禾气到咬牙，但没办法，还是带着女儿出去了。 “小温同志，证据呢？” 第6章 天天见面还不够 牛主任脸色凌厉，显然因为文件被毁十分生气。 “牛主任，你听听。” 温晚澄把口袋里的磁片放到录音机里面。 门口，阮疏禾脸色发暗。 右手还捂在程幼菲的嘴上。 “不许乱说话。” 程幼菲在对上阮疏禾的眼神时，眼里的光是怯怯的：“妈妈，我知道了。” 然而，二十分钟的等待。 牛主任带着人出来了。 阮疏禾眼神看过去，只见温晚澄跟着他的身后。 太好了，要把贱人带走了！ 她刚刚还在担心温晚澄能拿出什么证据来，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然而，牛主任却挥手。 两个安保人员过来。 “阮疏禾同志，带上你的女儿跟我们走。” 阮疏禾的脸色瞬间一变：“牛主任，怎么了？” 牛主任的目光看向阮疏禾：“那份文件是你女儿撕的。” 阮疏禾的脸色苍白了一瞬。 温晚澄这个贱人，刚刚说什么了？ “你是不是搞错了。” “有没有搞错，让国安局的人调查就知道了。” 阮疏禾被带走了。 温晚澄耳根清净了几天。 而陆昀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整整一周都见不到人。 温晚澄直接把陆昀签名的离婚协议和离婚申请一并送到婚姻登记处。 但工作人员告诉她，必须双方一同到场。 温晚澄刚想再掰扯掰扯，眼角瞥到一个身影，瞬间把证件收了回来。 “小温，你来这里做什么？” 陆如犀利的目光看着温晚澄。 温晚澄说道：“大姑，帮个朋友咨询离婚的事。” 陆如的眼神停在温晚澄的脸上几秒，才说道：“你想帮阮疏禾处理离婚的事？” 温晚澄沉默。 在陆如看来，就等于是默认。 她的眼神有点冷，说道：“陆昀偏帮你那个姐姐，你自己也是个拎不清的？” 温晚澄点点头。 “这个周末，你回老宅。”陆如面无表情 温晚澄一如既往，淡淡点头。 陆如看不起温晚澄，也不说什么，转身走了。 温晚澄盯着地上的鞋。 看来，她得另寻别的办法。 …… 晚上，温晚澄向单位提出辞职。 她把自己的病历证明提上去。 “小温啊，实在不行给你调岗，何必要搞到离职？”赵主任看了温晚澄好几眼，才问道。 温晚澄目光平静：“赵主任，我经过多方考虑，觉得身体实在是不能胜任，想好好养养身体。” 赵主任想想问道：“是不是你婆家催你生了？” 温晚澄顿了一下。 她没有立即回答，所以赵主任觉得应该是这个原因。 赵主任和她婆婆认识。 她对温晚澄说道：“再好好考虑一下！” 温晚澄摇头：“赵主任，我上了三年晚班，连调整都没有，胃都要废了，再坚持不下去了。” 赵主任的脸色僵了僵。 三年前，陆昀来找她，说要给温晚澄安排夜班。 她目光深邃地看着温晚澄，说道：“我给你的建议是调岗，有你这份病历证明，给你调到白班。” 温晚澄摇头。 她已经决定辞职了。 胃开始痛的时候，她说过要调岗，但被拒绝了。 现在，到处焕发着商机，她想要去尝试。 也厌倦了这种规规矩矩的上班生活。 更想和过去的自己做一个彻底告别。 赵主任见没办法说动温晚澄，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再说了。” 赵主任在辞职信上盖章。 “当初这份工作，可是你费了不少的劲才考进来的，你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不可惜吗？” 温晚澄记得，当初多辛苦才考进入纺织厂。 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她不纠结这份工作了。 即便争了个谁赢谁输，也没有任何实际作用！ 办理好了辞职，温晚澄回家。 一走到门口，就看到屋里的灯亮着！ 陆昀回来了？ 温晚澄的手刚要推门，就听到里面阮疏禾的声音。 “昀哥，这次明明就是晚晚故意，要不是她，我和菲菲就不用被关这么多天。” “菲菲这么小，受了这么大的惊吓，真是遭老罪了。” 陆昀语气暗沉，说道：“我会补偿你们的！” 程幼菲泪眼蒙眬：“陆爸爸，她想害死我和妈妈，她故意拿那个东西给我撕的，她是坏人。” 陆昀摸摸程幼菲的脑袋：“菲菲，阿姨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声音透着宠溺：“这几天你受委屈了，陆爸爸明天带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程幼菲这才露出笑脸：“好啊！” 可是阮疏禾的声音透着郁闷：“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晚晚这个操作，把我的工作都给弄没了，本来，我明天都要去食堂工作了，现在工程院都不要我了！” 陆昀用手抵了抵眉心：“食堂的工作，等过段时间再说。” 阮疏禾问道：“那你能把我安排到你的办公室去吗？” 陆昀无奈地说道：“不能。” 阮疏禾咬着下唇，控诉道：“你明知道，我什么都不求，就只想离你近一点。” 陆昀沉默了两秒说道：“这次的事太严重，后面再说吧。” 要不是他这几天夜以继日的研究，把数据补全出来。 将功补过！ 他们现在三个人都出不来！ 阮疏禾说道：“我们被害得这么惨，害人的却在逍遥法外！昀哥，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温晚澄把屋里的话全部都听清楚了。 原来，陆昀把自己安排在纺织厂，还把自己按在夜班，和他的时间错开，却把阮疏禾安排进工程院的食堂！ 天天见面还不够，还要时常能见面！ 虽然想放手了，但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温晚澄伸手推开了门。 门突然被打开，看到温晚澄，陆昀神情微顿。 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个时候回来。 他问道：“小晚，怎么现在回来？” 温晚澄扯了一下嘴角：“人不舒服，请了长假。” 陆昀马上露出关心的神情，问道：“胃还疼吗？” 温晚澄看向满眼敌视着自己的母女，轻声说道：“好多了！” 程幼菲最近是真的吃了苦头，一看到温晚澄，瞬间来了情绪：“坏女人，你不要进来！” 温晚澄目光看向陆昀。 陆昀走过去抱住程幼菲：“菲菲，不可以胡闹。” “她坏，坏坏。”程幼菲开始哭闹：“我不要见到她，我不要见到坏女人。” 陆昀有点无奈，回头看向温晚澄：“小晚，要不，你先出去，等我安抚好菲菲你再回来。” 温晚澄的心被盯了一下，但还是克制地问道：“你要安抚多久？” 第7章 小晚，出去 陆昀：“……” 他顿了一下，才开口：“等菲菲情绪好了，我就去找你。” 虽然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内心的失望不可避免。 温晚澄出去了。 阮疏禾嘴角露出胜利的笑容。 但温晚澄出来后，直接到工程院的家属委员会。 家属委员会的管理主任是牛主任的爱人。 苏烁这个时候见温晚澄也是意外。 温晚澄说明了来意，陆昀要照顾程幼菲，不让她在家，让她出来。 她表示她这个女主人在家里不如一个外面的孩子，所以，她需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有些事不能烂在屋子里，她得说出来，才能得到更多支持。 苏烁早就从牛主任的口中得知陆昀为了阮疏禾母女，最近这段时间夜以继日待在研究室。 差一点，还把自己的媳妇送进去了。 现在还把自己的媳妇赶出来？ 苏烁有点同情地看着温晚澄，皱眉问道：“你的诉求是什么？” 温晚澄：“这个社区有没有别的房子？我想帮她们母女找个地方住。” 她这么温柔善解人意还可行？ 现在的单位处于单位制社会时期，所有的单位都实行全包制。 宿舍区作为单位的一部分，日常管理是由单位内部设立的家属委员会负责的。 家属有要求，苏烁自然要处理。 但问题是，阮疏禾不是家属啊！ 她顶多就是一个附属！ 哪有资格得到研究院安排的宿舍？ 所以，她一定要过来向陆昀了解情况。 一过来，就看到陆昀抱着程幼菲，在客厅里，一边走一边哄！ 程幼菲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一看到温晚澄，瞬间又激动了起来。 “你个坏女人，你又想做什么？你不要进来，你走，你走。” 温晚澄站在门口。 苏烁皱着眉头问道：“陆昀，你就是这样照顾人？” 里面的一家人，像极了一家三口。 刚刚那画面，她看着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温晚澄，作为家属会的妇女主任，她做任何思想工作，首先要易地而处。 先了解对方的难处，再考虑方案。 现在，她觉得如温晚澄说的，给这对母女安排住所最合理。 但，不是安排在这个家属院。 应该安排在外面。 阮疏禾这对母女，简直就是在破坏别人的小家庭。 陆昀看到苏烁，先是怔了一下，接着，眼神不满地看着温晚澄，说道：“只是让她暂时去外面走一圈。” 苏烁看着陆昀，如果老牛敢为了照顾别人的孩子，把她赶出家门。 她不只会闹离婚，还会直接拿把刀全剁了。 苏烁开始做陆昀的思想工作：“这孩子最近闹出不少事，小温刚刚过去询问有没有房子可以单独安排给她们，比起你这种做法，我觉得，小温的安排更合理。” 陆昀神情微顿。 阮疏禾马上走过去，佯装要抱起程幼菲：“菲菲，你别太胡闹了，再闹咱们娘俩就要去睡大街了！” 程幼菲哭得更厉害了：“她是坏人，她害我关了好几天了，我不要看到她，不要，不要，不要，她还要我去睡大街，我讨厌她，讨厌她。” 阮疏禾没有制止孩子，却回头对温晚澄说道：“晚晚，对不起，我这就带菲菲离开，绝不让她影响你休息。” 说着，她强势地要从陆昀的手上把程幼菲接过来。 陆昀没松手，冷着脸看向温晚澄：“小晚，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她的情绪只是一时的，你何必非要她们搬出去？” 他回头看向苏烁：“苏主任，菲菲只是个孩子，这几天受了委屈，做大人的让一下她也是应该的。” “如果因为这样离婚呢？”苏烁受不了陆昀说的话。 陆昀觉得温晚澄不会因为一个小孩子跟自己闹。 男人的面子让他说道：“只是这样就要离婚，那就离。” 苏烁：“……” 阮疏禾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说道：“昀哥，你可不要乱说话，我这就带菲菲走，我们才是最应该走的。” 她越是说要带程幼菲走，程幼菲哭闹得越厉害。 陆昀有点控制不住怀里乱蹦的炸弹，脑门都冒汗了。 刚刚明明哄下来，温晚澄还把苏烁带过来，让程幼菲的情绪又激动起来，这让他生气。 他沉着脸，看向温晚澄：“小晚，还不出去？” 温晚澄转身走了出去。 苏烁感觉自己的心脏都燃了一团火，当下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记了起来。 “陆昀，你最好不要后悔，你刚刚说的话，我给你记下来了，我会直接送到牛主任的面前，后续调解不要改口。” 陆昀的脸色变了一瞬。 温晚澄走到外面才说道：“苏主任，你也看到了，这日子我不知道要怎么过，如果我要求离婚，家属委员会不会做我的思想工作？” 苏烁多看了温晚澄两眼，默了一下才说道：“这些事我会向牛主任报告，问问他们工程院管不管。” 温晚澄点点头。 她去找苏烁，就是因为她是一个性格耿爽的人。 温晚澄没继续待在小区，而是走了两个小时来到沈宜萱家里。 沈宜萱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拍门声都吓一跳。 得知陆昀为了哄程幼菲让温晚澄大晚上去外面。 立即精神起来，开启了她的疯狂喷狗模式。 “这杀千刀的狗缺德货！赶紧跟他离！” “他就是茅厕里的石头，老天怎么不嘎嘣瘟死他，真是自己动手都赚手脏。” “离了，咱就算单着，也比跟这种虎揍的玩意强。” 她骂得起劲，温晚澄把背包放下。 几张图从包里掉了出来。 沈宜萱捡了起来，瞬间瞪大着眼睛，问道：“你又画稿了？” 温晚澄点点头：“萱萱，我打算自己做。” 好友从小就有着极强的绘画天赋。 画出来的设计图，比纺织厂的设计师还要好看。 要她说，厂里那个设计师，给晚晚当徒弟还不够格。 偏偏……陆家真是耽误人。 陆昀那个死玩意，更耽误人。 但是，沈宜萱拧了下眉头，问道：“服装厂的工作，你打算怎么办，咱们不能无计划行事吧？” 第8章 顾屿森回来了 “我辞职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总好过天天看别人的脸色。”温晚澄淡淡地说道。 沈宜萱眼睛瞪大，意外问道：“你这么快？” 温晚澄点点头。 前半生一直循规蹈矩，后半生，她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女人，一辈子终究要为自己活一次。 一直为别人而活，把别人当成生活的重心，终将是一场笑话。 …… 程幼菲在一个小时后睡过去。 陆昀马上拿起了外套和手电筒就要出去。 阮疏禾一脸害怕：“昀哥，你要出去吗？” 陆昀说道：“小晚还在外面，我要去接她。” “我陪你一起去接她吧！” 陆昀说道：“不用。” “小晚是我叫出去的，我如果不去把她接回来，我心里难安！” 刚刚她看他的眼神，和结婚后每一次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他的心现在莫名地打鼓。 他必须去找！ “好吧。”阮疏禾一脸无力地说道。 只是，陆昀才把门关上，屋子里的孩子已经哭了起来。 他的脚步一顿。 阮疏禾冲着陆昀的背影无奈说道：“昀哥，你去接晚晚吧，我去哄她。” 陆昀刚点头，里面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陆爸爸，陆爸爸……” 陆昀已经回头，三步并作两步往屋里跑。 “菲菲，陆爸爸在这里，怎么了？” 程幼菲揉着眼睛哭着说道：“我梦到陆爸爸被老虎吃了！” 陆昀笑了起来，声音透着温柔：“陆爸爸不是在这里吗？好好的，怎么会被老虎吃？” 程幼菲整个人缩进陆昀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我要陆爸爸陪我睡。” 程幼菲伤心地哭道：“我爸爸从来不陪我睡。” 陆昀哄道：“好，陆爸爸陪你睡。” 陆昀跟着躺到床上。 这段时间工作多，这一躺，陆昀自己也睡着了。 直到天亮，陆昀睁开眼睛。 看到程幼菲还睡在他的怀里。 他一看时间，六点半了。 一张床只睡着他和程幼菲。 小晚到底有没有回来？ 怎么没有任何她的痕迹。 他皱着眉头起身走到外面。 阮疏禾问道：“昀哥，你醒了？” 陆昀左右看不到人，问道：“小晚呢？” 阮疏禾没正面回答，而是说道：“昀哥，你有没有替我和菲菲想过以后？” 陆昀眉头微拧：“你放心，工作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处理好！” 阮疏禾看着陆昀。 她要的并不是一份工作，工作能有一个源源不断地给自己提供各种价值的男人香吗？ “昀哥，你从来没有想过给我和菲菲一个家吗？” 她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握住陆昀：“你当初和小晚结婚，也是迫不得已，你没有想过要和她离婚吗！” 陆昀连考虑都没有，直接摇头：“既然和她结婚，我就不会离婚。” 阮疏禾差点没忍住，咬住下唇说道：“可是她这次想把你，我和孩子一起弄死。” “难道你不怕再来一次，出现一份更绝密的文档被……” “不会的。”陆昀摇头说道：“小晚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她不会做这种事！” 阮疏禾再也忍不住了：“所以，你觉得我和菲菲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所以，我们母女这一周的苦是活该的？” “陆昀，你曾经说过，绝不让我吃苦的。” 她控诉：“你变了！” 当初，阮疏禾嫁给程度。 程度家以前也住大院，那个时候他阻止不了，三年前他被家里安排，娶了温晚澄。 而程家也在他结婚后，开始因为政治问题下台了。 “当初陆家是为了让你死心，才逼你娶晚晚。” 阮疏禾深情地看着陆昀：“昀哥，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陆昀就该是她的男人。 “难道，你现在对她有感情了吗？” 陆昀眉睫轻轻颤抖，最后嗤了一声：“结婚三年，我特意把她安排到夜班，你也是知道的。” “我处处避开她，更是把她钉死到晚班，现在她的胃不好了，是我对不起她。” “所以你对她有亏欠了？你对她愧疚了？你想要和她一辈子绑在一起了吗？” 太恶心了，不想听下去，温晚澄伸手推开了门。 她只不过是公交卡落在家里，才回来拿，却不想，又被洗了一次耳朵。 陆昀和阮疏禾还真是没下限。 阮疏禾一见到人，马上改了语气，说道：“晚晚回来得正好，可以吃早餐了。” 陆昀拧眉看向温晚澄。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温晚澄干脆说道：“不知道你把孩子哄好了没有，不敢回来！” 陆昀身体僵硬了一下，无奈地说道：“小晚。” 然而，温晚澄已经朝着屋里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说道：“前几天遇到大姑，她说奶奶让我们明天回老家。” “好。”陆昀说道。 他刚走到餐桌边正要坐下。 温晚澄拿了自己的布包出来。 陆昀立即放下筷子，问道：“你要去哪？” 温晚澄脸色淡淡：“出去买点东西。” 阮疏禾却在温晚澄脚步即将踏出门的时候问道：“晚晚，你昨晚在哪里？我们等了你一个晚上！你一个女人在外面转了一个晚上，多危险！” 陆昀目光瞬间看向温晚澄。 “是啊，你没去上班，一晚上没回来，去哪里了？” 温晚澄目光静静地看着陆昀，淡淡问道：“你还关心我去哪里吗？” 陆昀心莫名一顿，像是被无形的手抓住一样，抿唇说道：“小晚，一大早，不要因为一些小事闹得不开心！” 温晚澄嘴唇一勾：“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管我去哪里？” 说完，她朝着外面走去。 陆昀心口起伏，只觉得特别难受！ 阮疏禾说道：“晚晚最近好像不太对，听说，顾屿森要回来了。” 陆昀背脊僵了一下，接着自信地说道：“是即将要回来，又不是回来了。” 再说了，顾屿森回来又怎么样？ 小晚嫁的人是他。 陆昀拿起碗，一碗粥呼噜一下，就吃下去了。 他放下了筷子：“你们慢慢吃。” 阮疏禾：“……” 等陆昀走到门口，她实在忍不住：“昀哥，你确定不跟晚晚离婚吗？” 陆昀点头：“嗯。” 阮疏禾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 温晚澄今天约了人谈店面。 温晚澄商量了好一会儿，都没能谈下来。 “温小姐，不是我不愿意降价，而是这铺面位置好，刚刚跟你说的价格，是我自己做主的。” 对方耸肩说道：“房东要求的更高，你要是觉得太贵，那我没有办法了。” 第9章 没有的女人 其实温晚澄看中两个店面，一个租金比较便宜，在帽儿胡同。 另一个就是现在谈的前门铺面。 不知道这房子的原主人是谁。 她看上很久，却一直没能谈下来。 她想想问道：“要不，你再联系房东，问问看？” “房东不在本市，目前很难联系！” 好的铺面，做起生意事半功倍！ 不好的铺面，有可能一年都打不到一只鸟！ 她只能放低语气说道：“嗯，总之麻烦你再联系一下。” 她想搬出来，有一个自己的地方很重要。 “好吧！” 温晚澄走出来时听到有人喊她：“晚晚。” 她一扭头，看到了顾川。 他回来了！ 下意识地觉得顾屿森也回来了！ “阿川。”温晚澄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从那边出来？那房子不是没住人吗？”顾川问道。 温晚澄没隐瞒，虽然和顾屿森闹矛盾，但和顾川没直接关系，她说道：“想买点铺面。” 顾川略一思索，看了看才说道：“我那里有房子，要不给你吧。” 温晚澄怎么可能要顾川的房子？ 顾川是顾家收养的孩子。 从小就跟在顾屿森身边。 似乎是看出她的顾忌，顾川说道：“那房子对我没作用，我从来都不来看的。” 温晚澄大喜，问道：“要不，你卖给我吧。” “可以啊，我刚回来，钥匙没带上身上，你哪天有空，我给你送过来。” “我明天回老宅，你在吗？在的话，我跟你再谈谈。” 温晚澄左右看了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能保密吗？我不想让人知道。” 顾川很好说话：“好。” 等温晚澄离开。 顾川这才扶了扶额。 抬头看了一眼楼上。 对上了楼上男人深邃的眼神。 这一条街道，一半以上都是森哥的房子啊。 什么是他的？ 借给他的！ …… 温晚澄这一走，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才回来。 陆昀坐不住了。 见到人立即问道：“小晚，你昨晚又去哪了？” 程幼菲扁嘴了。 看样子又想发作！ 温晚澄悠悠说道：“为了不回来再被你赶出去，我就干脆不回来了！省得大家都多说几句话！” 陆昀被噎，脸色暗沉：“小晚，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温晚澄摊手：“跟你开玩笑，现在要回老宅了吗？” 终于低头了！ 陆昀心里舒服了一些，说道：“研究院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过去，我中午回去吃饭。” 温晚澄点点头。 强求不来的，她就不再强求了！ 而坐在一边喂孩子吃饭的阮疏禾一动反应都没。 温晚澄知道，此时静悄悄，必定要作妖。 但不管阮疏禾想做什么，她都不会在意。 温晚澄自己一个人回老宅。 陆家老爷子从军，下面有两房。 大房从政。 二房从军，然而陆昀军政都不搭边，他自己混了个工程师！ 也算年轻有为！ 陆家情况相对复杂。 陆昀是陆家的孩子，但并不是二房夫人亲生的，三岁才被接回陆家，养在二房夫人的膝下。 他从小就不喜欢住在陆家，成年之后，自己有本事，毅然搬到宿舍。 温晚澄一回来，就得先接受老太太的审问。 “怎么又是你一个人回来？” 温晚澄站在一边，低眉顺眼：“奶奶，工程院那边还有事，他中午赶回来吃饭。” 总算是要回来的！ 老太太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目光停在温晚澄的肚子上，问道：“怀上了吗？” 温晚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下意识摇头。 “没用！” 三年了，一个蛋都没揣下。 老太太怒吼一声：“跪下。” 老太太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后来农奴翻身当家做主，关起门来，就想显摆自己今日的地位，她经常让温晚澄给她下跪。 前面，陆家娘子军全部都盯着她看。 一个个嘲讽地看着她。 温晚澄跪了下去。 下一秒，茶杯混合着滚烫的茶水，直接朝着她的脸门就砸了下来。 “哐当”一声，茶杯落地，碎成了碎片。 温晚澄避开茶盏的袭击，但避不开滚烫的开水。 额头和肩膀一阵疼痛。 因为那水全部都淋在锁骨的位置。 老女人刚强有力的声音响起：“我这么费力让你嫁给他，只要你给陆家生个大胖孙子，结果这三年来，你每次都在敷衍我？” 一个人能生孩子吗？ 如果可以的话！ 三年来，温晚澄总是因为没有怀上孩子，遭受老太太一顿辱骂。 她弯腰捡碎瓷片，故意让碎片划到手指，血珠滴在地上。 温晚澄抬头对老太太说道：“奶奶，血光破财，陆昀最近工作差一点出事，还是小心一点。” 老太太的目光看向旁边的人，问道：“他出什么事了？” 没人知道，所以，无人能回答老太太的问题。 “是什么事？”老太太的目光回到温晚澄的身上。 温晚澄却说道：“奶奶，工程院的事，一打听就知道了。” 她不说，老太太能查出来的。 陆昀对老太太来说，很是重要。 也不知道是不是陆家的风水问题，大房只生了两个女儿。 二房这里，只有陆昀和陆晓美。 传承就要靠陆昀了。 所以，老太太特别重视陆昀。 阮疏禾影响陆昀，老太太只要知道了，肯定会有所动作。 他们怎么对付阮疏禾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温晚澄不说，老太太的脸色更僵了。 她还不会查吗？ 陆家从上到下，只有陆昀一个男丁，还不是现在的婆婆生的。 现婆婆赵娇，陆晓美才是她亲生的。 现在，老太太就指望着她给陆家生出一个带把的。 陆昀明明知道她在陆家的生存有多艰难，但是却从未替她考虑过！ 温晚澄现在才明白过来。 陆晓美说道：“嫂子，你嫁给我哥都三年了，就算生个哪吒，也得生出来了呀。” 老太太的眼睛狠狠剜着温晚澄。 “没用的女人，才会拴不住男人的心！我给你三年时间！你连个蛋都没生出来？” 陆如说道：“妈，小晚这孩子，三年来也够本分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也得阿昀跟着努力才行。” 老太太的脸色更难看，说道：“去把药喝了！” 第10章 他给的糖 温晚澄看赵娇又给她递了一碗乌漆麻黑的东西。 她不想喝。 但前面几个女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温晚澄接过了碗，一口闷了。 “去厨房做点好菜等陆昀回来。”老太太下了懿旨。 真把自己当慈禧！ 温晚澄心里嘀咕了一声。 从小门出去再穿过厨房，就能打开一个小偏门。 温晚澄蹲在偏门后面的梧桐树下，手指使劲地抠着喉咙！ “呕……” 刚刚喝下去的药全给吐了个精光！ 老太太也不知道是去哪听说，喝了这种药就能生儿子。 三年来没少让她喝！ 但是，喝了几次，她去医院检查，刘老就告诉她里面重金属超标，长年累月的喝能把身体喝出毛病。 催吐这一招，也是刘老教她的。 蹲太久，温晚澄站起来的时候，只感觉满天星星闪烁。 身体晃了晃。 幸好扶住了旁边的树干。 “你没事吧？”一个询问的声音响起。 温晚澄抬头看去，眸光微亮：“阿川！” 顾川点点头：“又是星星眼了吧，我这里有糖。” 一颗特制的奶糖，递到温晚澄的面前。 温晚澄愣了一下，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糖？” “刘老头的糖，有病治病，无病防身。”顾川说道。 “我知道，他给了我好多。”温晚澄接过糖，打开，放进嘴里。 她把糖含在嘴里，感受橘子甜中的药香，说道：“你以前不爱吃糖的。” 顾川尴尬地说道：“去外面吃了那么多苦，回来第一件事就想吃点甜头。” 他的眼睛瞟了某个方向，这话，还是某人拿糖的时候说的。 顺手把一串钥匙递给温晚澄说道：“这是房子的钥匙，你拿着。” 温晚澄问道：“什么时候谈谈过户的事？” “过户的事你不用担心，等我有空，就去给你处理。” 顾川半句话不提钱的事。 但是温晚澄不能不提。 “你打算卖多少钱？” 顾川笑了：“那房子我从未去看一眼，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转我几块钱买糖得了。” 温晚澄不由的扶额。 “你要是不好好说话，我就把钥匙还给你。” 温晚澄说着，把手上的钥匙直接递还给了顾川。 顾川吓一跳，赶紧说道：“按照时价吧，我也得去问问别人，你也知道，我不靠房子吃饭，行情真的不懂。” 温晚澄想想也是，这才点头：“那我就先收下钥匙了，价格你想好了告诉我。” 她不怕顾川给她开天价，因为她知道，顾川不会这样做。 温晚澄挥了挥手：“我先回去了。” 陆家的隔壁就是顾家。 厨房打开门通往的地方，再过去就是顾家的后院。 小时候，他们经常在这儿捉迷藏！ 现在，这个地方成了她最想逃开的梦魇之地。 温晚澄退回小木门里。 木门关上。 顾川摸了摸鼻子。 右边的树下，顾屿森长身而立，五官深邃立体。 顾川走过去，问道：“森哥，你刚刚怎么不出来！” 明明是他先发现小晚的，还往他手里塞了一颗糖。 “不说话，就被当成哑巴了？”顾屿森冰凉的目光看来。 顾川：“……” 好吧，森哥自从三年前和小晚吵架，一走就是三年，昨天刚回来，家人没见全，已经和小晚见了几次面了！ 才踏进门，他立即就往院这边走。 他不相信，这三年来曾有放下过一秒！ 刚想说话，但前面的男人已经转身走开了。 顾川：“……” …… 温晚澄在厨房里做了一个豆腐煲。 以前她每一次回老宅必须要做四菜一汤。 但今天，她不想做了。 所以她端陶瓷锅的时候，就被烫到了！ 而且，做好的豆腐煲砸到地上。 四舍五入，她一个菜都没做。 听到厨房里有声音。 陆晓美走过来便看到一地脏污，瞬间骂起来：“温晚澄，你连菜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温晚澄目光幽幽，抬头看她：“你会做吗？” “你个不会下蛋的鸡，你有什么资格问我？”陆晓美问道。 温晚澄把手按到水龙头下面，不忘问道：“你下过蛋了？” 以前，骂不还口是因为她把陆昀当丈夫。 对婆家的人，总觉得要面对一辈子，所以即便是再怎么不喜，她也给几分薄面。 但现在，她都不把陆昀当一回事了，还要意陆家的人？ 老太太一听说她连个菜都没端稳，还砸了一地，丝毫不在意她烫得发红的手。 直接骂道：“你可真是没用到极点，拴不住男人的心，自己也不争气，做个菜都能出错，你还有什么用？” 温晚澄一句话都不说，就当听王八念经。 老太太又下了命令：“去祠堂里跪着，没让你出来，不许出来。” 温晚澄转身去了祠堂。 老太太目光幽寒，说道：“晓美，你去看看，你哥到底在哪？” 陆晓美可不想做这种事：“奶奶，我不去触这个霉头，我哥一见到我就没好脸色。” 所以，她见到温晚澄通常都是报复式的，也从来都没有好的脸色。 …… 陆昀中午匆匆从工程院出来，准备上大巴车，突然就被拦住了。 他奇怪地问阮疏禾：“你怎么在这里？” “昀哥，你忘记我跟你说过，今天是我的生日了吗？” 陆昀顿住。 他没忘记。 本来是打算晚上回家再给阮疏禾庆祝。 “我打算去市区买点东西，你能陪我去吗？” 陆昀原本答应温晚澄要回老宅的。 但眼前是他在意的人生日，他点点头说道：“走吧。” 老宅那些人，也不值得他费神。 上大巴车的时候，阮疏禾的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已经过了吃午餐的时间。 陆晓美受不了，不想等了。 “奶奶，能开饭了吗？”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吃饭吧。” 陆如问道：“祠堂里的要不要放出来？” 老太太的脸色森冷，没好脸色：“放出来做什么？让她跪着。” “一个没有用处的东西，只能被回收，若是回收不了，就只能扔掉。” 赵娇眉头微蹙，原本她想让自己侄女嫁给陆昀，至少这个养子还攥在自己手里。 但后来，陆昀宁愿娶温晚澄，也不要她的侄女。 她就忍不住心生怨恨：“既然小温没办法生孩子，我们是不是给陆昀找一个能替陆家开枝散叶的姑娘？要不然再这样下去……” 第11章 开无法生育证明 陆家就要绝后了！ 当然，最后这几个字，她不敢说出来。 老太太怎么会不明白？ “再等等，要是还不行，就换了。” 老太太冰冷的眼皮子微微抬起，她给温晚澄的时间也够多了 下午四点半。 陆家的麻将桌停下，好像没有人记起祠堂还有一个从中午到现在还没吃饭的温晚澄。 又过了饭点。 温晚澄胃疼得额头冷汗直流。 她起身想出去。 但发现，祠堂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上了。 而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的陆思思一脸晦气。 “你们知道我刚刚看到谁了吗？” “怎么了？”老太太半撩着厚重褶皱的眼皮问道。 陆思思拿起桌上的茶，往嘴巴灌了一口才说道：“陆昀。” 这话一出来，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化。 特别是老太太，眼里的冷气都冒出来了：“你在哪里见到他？” “百货商场，原来他不是没时间，他只是不想回来。”陆思思笃定地说道。 她虽然出嫁了，但在家里的地位依旧不错。 没人怀疑这句话有水分。 老太太的脸色相当不好。 当初她让陆昀选。 陆昀选了温晚澄，没想到，他是故意的。 手上的拐杖差点被捏变形。 “现在人呢？” “陪着阮疏禾买了东西，一会儿就不见了，我再找也找不到，我还以为他会过来接温晚澄。” 陆思思这么一说，大家才记起来，温晚澄被关在祠堂里。 “妈，让她出来吧。”陆如说道。 “出什么来？让她跪着。”老太太的语气更不好。 直到晚上五点半，陆家就要吃晚餐了。 老太太看向外面。 陆昀没来。 陆铁成的脸色更不太好。 家里的电话这个时候才响起来。 是陆昀打过来的。 老太太接的电话。 “奶奶，小晚还在老宅吗？” “大家等你等到现在，你却一个影子都不出现？”老太太质问，但却不敢过激。 陆昀顿了一下。 下午陪着阮疏禾去买东西。 后来，她许愿让他陪她看一场电影。 于是就去了。 现在回到家里才发现，温晚澄还没回去。 “原本要回去，不过，我刚好有事就去不了，我以为她早就回来了。” 老太太问道：“你现在过来接她回去吗？” 这一边，陆昀犹豫了一下。 程幼菲在房间里喊：“陆爸爸，陆爸爸，这个积木我不会搭，你来教教我。” 陆昀想都没想便说道：“不去了，你们让她回来吧，现在还能坐最后一班车。” 老太太把电话放下的时候，带着褶皱的眼皮子缓抬。 眼里都是凉光。 前面几个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她手上的拐杖敲了敲说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不生却给别人养孩子？” 陆晓美说道：“奶奶，也许不是不想生，而是生不了呢？” 要是温晚澄真的生不了。 那就不能再等了。 “阿娇，这段时间，你物色一下，看看那家姑娘好生养，既然温晚澄生不出，就让他们离了。” 直到吃完饭。 突然，祠堂那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砸下来。 发出一声巨响。 老太太才让陆晓美去看情况。 原来是放在墙壁上的猫盆摔下来。 温晚澄虚弱的声音响起。 陆晓美这才走过去开门，看到脸色苍白如鬼的温晚澄。 连陆晓美都被吓到：“温晚澄，你别的以为装鬼，我就怕了你了，你这个生不出蛋的野鸡，奶奶要让你离婚。” 原本疼得面无血色的人，突然抬起眸。 陆晓美被温晚澄这个动作更是吓了一跳。 以为她受刺激过度，直接说道：“你别指望有人帮你说话，你不能生孩子，这个婚离定了。” 不能生孩子等于可以离婚？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温晚澄扯了扯嘴角，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奶奶没同意。”陆晓美拦在前面。 温晚澄看她一眼说道：“让开。” 她突然用力一推。 但两餐没吃饭，温晚澄胃疼，这一推没什么力气，没把人推动。 但陆晓美却怒了：“你竟然敢推我？” “喜儿的盆子呢？”一个冷斥责的声音隔着围墙响起。 顾屿森的声音。 喜儿？ 那只小野猫？ 她曾经养的那只猫！ 陆晓美嘴角一翘，眼睛一亮，不再看温晚澄，转身往隔壁跑去。 顾屿森回来了！ 也对，她都见到顾川了。 温晚澄身体僵硬极了。 但胃疼让她无法想更多。 身体没什么力气。 她打算离开，但是，陆铁成走了过来。 温晚澄忍着胃疼站住了。 直到七点的时候，温晚澄从陆家出来。 走出大院，来到隔壁街道的诊所，见门上挂着不接诊的片子。 她抬手拍门。 “刘老，你在吗？我是小温。” 隔了一会儿，门被打开。 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小温，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刘老，我找你有事。”温晚澄说道。 她看了一眼，诊所里没有别人。 “你的胃又不好了？”刘老问道。 温晚澄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说道：“我想拜托你，给我开张证明。” “什么证明，我现在就给你开。”刘老很热情。 “你现在有医院盖章吗？”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包华子，放到桌子上。 刘老眯着眼睛看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晚澄说道：“刘老，我需要开一张无法生育的证明。” 刘老被她的话呛到。 “你这个娃，谁给自己开这种证明？” “刘老，只有你能帮我，要不然，我不知道要去找谁了。”温晚澄眼里充满恳求。 “但你也要跟我说，你开这个证明做什么？”刘老坚持要知道原因。 “这是需要到医院去做各种检查的，你这样，不行。” 就在这时，里间青绿孔雀图案的布帘被翻开一条缝。 五官深邃的男人用嘴型说道：“给她。”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给你开吧。”刘老气里面那位，真是一点节操都不讲。 “太好了，谢谢刘老……什么时候能开好？我去找你拿。” “大后天吧，我到时候在医院，你那天下午去的医院找我。” 温晚澄点点头。 “好。”她说着要转身。 却在转身的时候，胃里一阵抽疼。 眼皮子一翻，整个身体软软地往地上栽下去。 第12章 需要我去他家拍照吗 刘老刚想扶人。 但是布帘后的身影比箭还快地冲了出来，一把将人抱住。 小心地抱到里面的床上。 而床的旁边，是输了十分之一被拔掉的药，液体还在往下滴。 刘老蹙眉看着顾屿森：“你怎么能这样？” 他今天可是特意不看诊，专门为他调理身体。 他却如此轻易就把输液器拔了。 “别废话，赶紧给她看。”顾屿森眸光森森。 刘老只能认命地给温晚澄做检查。 两分钟后，刘老脸色严肃：“还能是什么？胃疼的老毛病，今天大概一天没吃东西了。” 顾屿森双眸微眯。 他从小娇养的姑娘。 才出嫁三年，就有老毛病了？ “看仔细点！” 男人的话让刘老头不满：“还能怎么仔细，把她皮翻开，再检查里面的血肉吗？真是胃病，她上了三年晚班，作息不好，加上郁结，吃不准时，有胃病很正常。” 顾屿森的手缓缓地握成拳头：“给她开药，我去给她熬粥。” 男人说完，往后面的生活区过去。 刘老刚想把人喊住。 但顾屿森已经大步出去了。 哎！ 这臭小子。 臭脾气，死倔死倔的！ 顾屿森站在灶台边上，一手拿着勺子，一手夹着一根香烟。 烟都快燃尽了，却没吸一口。 心情不好才会点上一根。 单纯祭烟！ 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寒意。 顾川从角落里，像影子一样钻出来，看到那快燃尽的香烟，心里一咯噔。 他来晚了？ 顾川赶紧开口：“森哥？你找我？” “去查一下，陆昀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顾川：“……” 这一点，他早就料到了。 他说道：“你看看。” 幸亏早有准备，把照片都带过来了。 下午，陆昀陪着阮疏禾去百货商场买了东西，后来去看电影。 顾屿森眸光森然：“现在呢？” “在家里照顾别人家的孩子。” 顾川顿了一下，小心地问道：“需要我去他家拍照吗？” 那倒不用。 这个时候，屋里响起了刘老的声音：“小温啊，你醒了，太好了！” 顾屿森看着自己倒出来的粥。 将碗递给顾川：“你给她送去。” 顾川：“……” …… 温晚澄没想到自己真的疼晕过去了！ 不，是饿晕过去了。 “刘老，给你添麻烦了。”温晚澄坐了起来，看了看旁边输了一半的液体。 “我占了别人的地方吧？”她的话刚停下，顾川就端着一碗粥送了进来。 “阿川，你怎么在这里？” 温晚澄用手按了一下额头，后知后觉地说道：“你在这里输液是不是？我这就……” 她想下来，但一动，人就发晕。 刘老赶紧说道：“你现在的身体，比漏雨的破屋子还糟糕，不要动了，赶紧把粥喝了。” 顾川赶紧说道：“这可是专门为你做的。” “谢谢。” 顾川的眸光往窗户那边扫去。 院子里绿萝蔓藤边上，隐着一个人形的影子。 他心里叹气。 温晚澄吃了刘老给的胃药，又喝了半碗粥，身体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刘老，我该走。” “你这身体千万不要再熬夜了。”刘老在身后提醒温晚澄。 “我知道了。” “小晚，现在都没有大巴车了，我送你回去。”顾川接到外面某个黑脸大佬的眼神，主动开口说道。 温晚澄摸摸自己还微微疼痛的胃，点点头。 “谢谢你了。” 温晚澄走了出去。 刘老看着从外面进来的男人，叹了一口气：“你们年轻人做事，我这个老头快看不懂了。” 顾屿森说道：“懂药就行了，懂那么多做什么？” 刘老捂住心口。 一个个，只有气死人的份！ …… 直接把人送到了家属院门口。 温晚澄看向顾川：“阿川，谢谢你。” 顾川把车头对准着家属院的铁大门，说道：“谢什么，我们不用这么客气，路太黑了，我给你照亮。” 车灯直接照射家属院大门里面，那段路瞬间变得敞亮。 温晚澄心里也有一点暖意。 “回去小心点。” “知道了。” 温晚澄刚进家属院，拐了道弯。 外面的光线消失了。 前面却突然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晚晚，是谁送你回来啊？” 温晚澄抬眸。 阮疏禾问道：“开车的人是谁呀？” “跟你有关系吗？”温晚澄淡淡地问道。 阮疏禾笑笑：“我关心你啊，昀哥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在等你。” 陆昀在家门口，看到温晚澄。 几个快步过来，问道：“小晚，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温晚澄目光看向陆昀：“我怎么会这么晚，你不知道？” 阮疏禾说道：“晚晚，你不能因为有男人送你回来，说话就硬气了。” 陆昀脸色一冷，问道：“谁送你回来了？” 温晚澄觉得挺好笑，她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陆昀：“重要吗？” 陆昀沉着脸说道：“小晚，我们之间说话一定要这么阴阳怪气吗？” 阮疏禾点头说道：“对呀，昀哥是关心你的，他都在这里担心大半天了。” 温晚澄半句话也不想跟他们说，快步朝着家门踏了进去。 而她刚刚进门。 程幼菲手上的玩具水枪朝着她直接喷射了过来：“坏女人，打死你，打死你。” 温晚澄盯着前面一脸作恶的孩子。 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她站着没动。 程幼菲射得更起劲了。 陆昀一个大步从门口跨了进来，温晚澄瞬间往右边一闪。 水枪的水直接喷洒在陆昀脸上。 程幼菲吓了一跳。 立即丢掉手上的水枪！ 陆昀看到温晚澄衣服的领口全湿了，蹙眉说道：“菲菲，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阮疏禾从后面冲了进来，跑到程幼菲，扬手朝着她的屁股就打了下去。 “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咱们寄人篱下，要懂得看你小姨的脸色，你怎么可以拿水枪喷你小姨呢？快跟你小姨道歉。” 恶人先告状！ 温晚澄说道：“你要是真会让她道歉，她也不至于这样，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 温晚澄进入房间“砰”的一下，直接把门给关上。 连陆昀都拒之门外。 陆昀上衣湿漉漉的，很难受。 本来他也是要去洗澡了，甚至都没批评程幼菲一句话，转身往浴室过去。 温晚澄换了一身衣服，刚打开门，准备去洗衣服。 阮疏禾走了过来，笑眯眯问道：“你知道今天我们去哪里了吗？” 第13章 生日礼物 温晚澄没打算说话。 阮疏禾却强行挤到她面前，故意说道：“昀哥陪我去看电影，我们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在电影院外面那棵榕树下，一起吃长寿面。” 她脸上的笑容得意：“吃完长寿面，就去了一趟金店，看看这个，你看看是什么？” 阮疏禾的手故意拉开她的领子，脖子上露出了一条金灿灿的项链。 “金项链是我的生日礼物，你嫁给他三年，他送了你什么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 三年，陆昀从不会记起她的生日。 第一年生日，陆昀出差了。 第二年生日，阮疏禾和程度两人吵架，陆昀过去护架了。 今年这个生日，阮疏禾和程度闹离婚了，那天她刚做好的长寿面，正要开口，陆昀已经大步地朝着外面出去了。 所以她是失败的，失败的眼睛，失败的婚姻！ 温晚澄嘴角勾起了冷笑，回了房间，拿出一个磁带，晃了晃说道：“阮疏禾，你刚刚说的话，已经全部录起来了。” 阮疏禾脸上得意的笑容一僵。 温晚澄说道：“明天我就把这磁带拿到陆昀单位，不管是婚内出轨带着女人看电影吃饭，买黄金，还是你这个知三当三的，我都想看看，究竟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道：“你说，你这些话一旦爆出去，陆昀会不会感谢你毁了他？” 阮疏禾抖了一下。 温晚澄这个贱人又阴她了！ 她的嘴角扯起塑料笑容：“晚晚，我们是姐妹，你这样做，只会让人笑话。” “我不怕让人笑话，你不是天天在笑话我吗？等我把录音带拿出去，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把录音带给我。”阮疏禾伸手就要抢。 温晚澄把手收回去，磁带放到口袋里，说道：“陆昀的钱是我的钱，人可以给你，但钱必须给我留下了，吃了面条加上金项链，还我300块，不然我就把这磁带拿到陆昀到单位去？” “让大家听听，你说了什么话！” 阮疏禾脸色僵硬，她绝对不能让陆昀知道自己在挑衅温晚澄。 如果陆昀工作没了，以后就没办法养她们母女了。 温晚澄拍拍口袋说道：“你好好考虑，我也想究竟是送到单位好呢，还是送到家属院管委会。” 阮疏禾想都不想，直接说道：“我给！” 她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六张五十块。 这三百块钱，是她准备给自己买衣服的。 就这样子贡献出来，她心疼得不得了。 “钱，已经给你了，把磁带交给我。” 陆昀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阮疏禾在跟温晚澄讨要磁带，问道：“怎么了？” 温晚澄扬眉说道：“我都说了，磁带是我的，不能给她，她非要听……那我就直接放出来，大家一起听嘛。” 阮疏禾脸一僵，温晚澄这个贱人，耍她！ 怎么可以让陆昀一起听？ 她马上反对：“不行。” 陆昀因为她的反应而满脸奇怪：“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对啊，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温晚澄退后，走到录音机的旁边。 阮疏禾扑了进去，从温晚澄手上抢走磁带。 这个动作非常突兀，看得陆昀眉头皱了起来。 温晚澄甚至因为阮疏禾强行挤过来，推了她一把，她的身体往后退了两步。 陆昀马上上前扶住她，问道：“没事吧？” 温晚澄垂眸，说道：“你觉得呢？” 她晃了一下自己发红的手：“受伤了，再被撞一下试试。” 陆昀看到她手上的红肿。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皙，那抹红肿在手心上显得尤为刺眼。 陆昀问道：“手怎么了？” 温晚澄：“做饭的时候烫到了。” 陆昀惊讶地说道：“怎么要你做饭？” 温晚澄抬眸，眸光暗淡，问道：“你不知道吗？每一次你不回去，我就得做好一桌子饭菜给家里赔罪。” 陆昀的心抖了一下。 他很讨厌面对那些人，所以很多时候，都让温晚澄代替自己去见他们。 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让温晚澄做饭。 陆昀细细地扶着她的手，说道：“我去找烫伤的药。” “不用了，上过药的。”温晚澄把手抽回，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碰触。 陆昀想到这三年对她的亏欠，又说道：“你不是说想要戒指吗？明天咱们就去买戒指。” 温晚澄根本就不想跟他走在一起，说道：“你直接把钱拿给我，明天我自己去买。” 陆昀点头，打开自己的皮夹。 才发现，今天花了很多钱。 钱包里面只剩下几十块钱。 他把五十块掏出来交给温晚澄：“你先拿，我再给你拿。” 温晚澄满脸不解：“今天不是发工资吗？怎么就没钱了？” 陆昀不敢说今天为阮疏禾花了不少钱，只说道：“同事需要，跟我借了，明天我给你拿回来。” 只有傻子才觉得有情饮水饱！ 在搞钱和搞对象之间，她现在选择搞对象，而不是搞钱。 温晚澄没放过五十块，把钱接了过来。 晃了晃手上的钱，看着陆昀，眸光微暗：“姐姐刚刚说你给她买金项链花的钱，够我上一年夜班，你现在只是给我买戒指，是不是有点问题？” 陆昀脸色涨红，抿了下唇才说道：“我也给你买一条。” 温晚澄说道：“其实我更喜欢自己买，你明天把钱都给我，我想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好。”陆昀点头。 一共收了350块，温晚澄转身要去洗衣服。 刚刚那盒磁带，只是普通的歌曲，她刚刚并没有录下阮疏禾说的话。 说要去单位，只不过是诈她的。 阮疏禾心里不痛快，她刚刚已经被温晚澄骗了三百块了。 现在陆昀给温晚澄五十块钱，还说明天要给她买戒指买项链？ 阮疏禾朝着陆昀看过去，问道：“你真的要给她买那么多东西？” 陆昀想起结婚这几年，他其实也没有送给温晚澄礼物。 “嗯。”陆昀说完这句话，往院子里面走去。 温晚澄刚要倒水，就听到陆昀在她身后说道：“你的手不要碰水，先把衣服放一边，我现在需要去一趟单位，钱明天我给你送过来。” “嗯。”温晚澄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不能碰水，他也不会帮自己。 心早就没有什么波澜，但，却会感觉到细密的难受。 第14章 这钱，你拿不到 陆昀出去了，温晚澄回到房间，直接把房门关上，拴死。 只不过，房间里的味道很难闻！ 这个晚上她睡得并不舒服。 因为大半夜，阮疏禾过来拍她的门，把门拍得哐哐响。 她也不管阮疏禾在外面骂什么骗她的话，闭着眼睛，拿枕头塞住耳朵。 只说了一句：“你再骂大声一点，最好把邻居都叫过来，让大家知道，你做了什么，这样就有更多证人了。” 后来，阮疏禾真的不敢再骂了。 生生吃了一个哑巴亏。 早上起来，温晚澄打算去看店面。 外面冷冷清清，安安静静，阮疏禾母女并不在家。 温晚澄看了看屋里，又给自己打包了些东西。 先送到沈宜萱家里。 她过来的时候，沈宜萱正准备去上班。 周沐就在门口。 “周沐，回来了。” 周沐是特种兵，方寸头，方脸，黑黢黢，属于不善言辞的人。 对着温晚澄点了下头：“我送萱萱去上班。” 沈宜萱挥挥手说道：“你自便。” 温晚澄也没有跟沈宜萱客气。 目前只能先把东西搬出来，放到这里。 等她今天去看过房子，以后就可以把东西搬过去了。 拿着钥匙，温晚澄乘坐公交车去了城里，来到前门大街。 顾川给她的钥匙，上面还有一个木牌子。 159号！ 她前段时间看铺面记得这个地方，是这条街最大的店面，这里以前还是一家杂货铺。 不过她今天过来，已经关门了！ 温晚澄以为自己搞错，拿着钥匙上前去开锁，但能打开。 难道说顾川为了把铺子给自己，让人家搬走了？ 她的手瞬间抵住眉心，如果这样的话，她不敢接受。 店面也比之前看得大多了。 如果盘下来，价格肯定会比之前谈的那个更多吧。 但屋子里已经收拾干净，店铺里没有东西。 温晚澄跑到隔壁询问情况。 隔壁店家告诉她，前一位店老板要回老家了，本来就不是这边的人。 店铺到期就回去了，听到这样的消息，温晚澄的心稍稍安慰了一下。 温晚澄还想打听租金，但是隔壁说不清楚。 温晚澄说了一声谢谢，回到隔壁。 等着温晚澄一出去，里面的老头子说道：“奇怪了，你说那个人为什么要让我们这么说呀？” “谁知道啊，拿钱办事，闭嘴吧。” 温晚澄看了看铺面，又看了看墙壁，有点老旧，要做服装生意，显然是不行的。 好的店面是需要规划的。 从小，她就有一个服装梦。 现在她就要一点一点地实现自己的梦想。 幸好她带了纸和笔，她在店铺里面拿着尺子，丈量规划，这一待就是一整个下午。 她准备锁门的时候就看到顾川。 “怎么样？还合适吗？” 温晚澄说道：“我没想到有这么大的店面，我用的话也太大了，我使用另一半，另一半你租给别人。” 顾川摇头：“千万别，房子交在你手上，我放心，你只要想好怎么规划，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 “对了，这是我给你办好的手续。” 温晚澄看着顾川递过来的文件袋，伸手接了过来，打开才发现，居然是房契。 名字都改了。 是她的名字！ 温晚澄惊呼：“顾川，怎么这么快？我都没钱可以还给你。” 顾川说道：“以咱们之间的交情，需要说这么多吗？你就当我入股了，等赚了钱你再给我！” 温晚澄想一想，确实不能占顾川太多的便宜。 “好，就当我们合作，到时候五五分，我会记好账的。” 顾川笑笑。 怎么记都可以，反正森哥不可能跟她计较那么多。 “你现在要回去了吗？” 温晚澄点点头。 想想又问顾川：“有没有认识的工人，我想找人装修铺面。” 顾川问道：“有什么想法吗？” 温晚澄点头：“有，我做了初步规划，准备找人过来帮我刷墙，做架子。” 顾川点点头：“有规划就好，工人的事你放心，这两天我有空，我帮你留意一下，如果我来这边找不到你，就托隔壁老板通知你。” 温晚澄点头。 这样安排最好！ “我送你回去吧？”顾川说道。 温晚澄拒绝摇头：“不用。” 顾川也没强求，点头说道：“路上小心点！” 直到温晚澄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看不到，顾川往斜对面的茶馆进去。 顾屿森看着女人娇俏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这才收回了眼神。 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点滴快完成了。 顾川说道：“森哥，记者已经安排妥了。” 顾屿森凉眸不动，只是清淡地应了一个字：“嗯。” 顾川问道：“森哥，你真不让晚晚知道吗？” 顾屿森原本波澜不动的眸子瞬间抬了起来，问道：“你叫她什么？” 顾川赶紧改口：“小晚。” 顾屿森看着最后一滴液体顺着塑料管进入针头，没入血管里面，他直接把针头一拔。 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顾川把药瓶捡了起来扔垃圾桶里。 摇摇头。 何苦呢！ 温晚澄在路上买了点吃的，坐公交车回到家里，路上，她基本吃了个半饱。 阮疏禾带着程幼菲在外面吃饱才回来。 看到温晚澄，说道：“你说他今天会把钱给你吗？” 温晚澄没理她，疯子！ 阮疏禾眸光轻闪，说道：“温晚澄，你敢拿假的录音片来骗我，我们来打个赌，这钱啊……你拿不到。” 温晚澄昨晚用唱片磁带骗她，气死她了。 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把钱拿回来。 温晚澄点点头：“行啊，陆昀的财产，有我的一半，这段时间你从他那里拿到多少，就得给我吐一半出来！” “你有本事，再找陆昀要钱，也只是先暂时放在你这里的。” 陆昀就在这个时候回来，看到他们三个人，难得没有吵成一团。 大步朝着温晚澄过来。 然而阮疏禾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嘤嘤地哭了起来。 陆昀脚步一顿，问道：“怎么了？” “我妈说我姥姥病得很重，我没办法去看她，连钱都没办法给她寄一点过去。” 她抬眸，眼里泪光点点：“昀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第15章 把她的钱给阮疏禾 陆昀眉头瞬间皱起。 口袋里是他要给温晚澄的两百块。 听到她这么一说，他直接把信封拿出来，递给阮疏禾说道：“你先不要着急，寄点钱过去。” 阮疏禾接过陆昀给他的信封，眼睫毛还沾着泪水：“昀哥，谢谢你。” 程幼菲朝着陆昀过来，抱住陆昀的大腿说道：“陆爸爸，我肚子饿饿。” “好，我们去做饭。” 他回头看向温晚澄问道：“做饭了吗？” 温晚澄目光淡淡。 陆昀歉意地说道：“疏禾家里有点事，先把钱借给她，你先做饭吧。” 温晚澄说道：“我身体不舒服，你自己吃吧。” 说完她转身回屋里。 脸上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生气也没用。 阮疏禾特意走到陆昀的旁边说道：“她是不是因为你把钱给我，生气了？” 她垂着眸，一脸难受：“要不是我这段时间没有工作，我也不用跟你借钱。” 陆昀安慰她：“小晚不是这样的人。” 他把程幼菲塞回阮疏禾的手上说道：“晚上麻烦你做饭了。” 说着他进屋去看温晚澄。 温晚澄已经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 正拿着自己的毛巾，用热水壶里的水清洗！ 陆昀往家里一看，少了个梳妆台，屋子里好像已经没有温晚澄的东西了。 就连墙壁上，她去年挂上的福字结也不见了。 “怎么好像空了不少！” 温晚澄说道：“你不是希望我把不用的东西扔了吗？” 想到温晚澄的化妆台。 那个东西对她确实没多大的用处，几天也不见她化一次妆。 但是，这样看着，他莫名感觉心里很空，好像什么东西在莫名之中慢慢剥离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小晚，你是不是在生气？” 温晚澄看了陆昀一眼：“我生气有用吗？” 陆昀嘴角勾起一丝淡笑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生气的，你最不愿意看到别人受苦！” “你觉得我是自虐的体质，愿意自己受苦是吗？”终究还是忍不住，温晚澄问道。 陆昀神情僵住，心跳莫名乱了，他的目光对上温晚澄，小心地问道：“你……” 何必这么尴尬！ 温晚澄露出一个笑容，说道：“钱是你的，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陆昀解释道：“小晚，你放心，我答应你的就会给你，今天是有点意外，等下个月工资拿了，我全部都交给你。” 昨天答应的，今天都做不到。 下个月？ 不需要了！ 但，温晚澄还是点点头说道：“好。” 温晚澄小心地避开手上烫伤的地方，把毛巾拧干，贴到脸上。 陆昀说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去床上躺平舒服一点。” “有股味，不太舒服。”温晚澄说道。 陆昀身体僵了一下。 床上还有程幼菲的玩具。 他张了张嘴，就在他想说什么的时候，这时厨房那边传来了一声惨叫的声音。 陆昀整个人像火箭一样从屋子里冲了出去。 温晚澄把毛巾拿了下来，看着自己手上的烫伤。 不小心，把泡泡给磨破了。 她小心地用纸巾擦了一下。 拿出烫伤药。 准备上药。 而刚刚冲出去的那抹身影又跑了进来。 “小晚，咱们家的烫伤膏在哪里？” 陆昀冲了进来，不等温晚澄回答，就看到她手上的烫伤膏，一把拿了过去：“疏禾烫伤了，给她用一下。” 温晚澄身体僵在原地。 爱与不爱，在意不在意，就是这么明显！ 在意的人，哪怕被蚊子踩了一脚，都是巨大的伤害。 不在意的人，哪怕被大象踩死，也无关紧要。 阮疏禾上了烫伤膏之后，懊悔地说道：“没办法做饭了。” 陆昀便说道：“别做饭了，咱们去外面吃。” 阮疏禾马上说道：“那我去喊晚晚。” 陆昀点点头：“我去洗手。” 只不过，等陆昀洗手过来，阮疏禾抱着程幼菲过来说道：“晚晚说她不去外面吃，她要睡一会儿，我们吃了，等一下给她带回来吧。” 陆昀觉得也可以。 三个人一起出去。 温晚澄在房间里面，听着阮疏禾自编自演，自说自话。 并没有出去戳破，因为跟他们说半句话的欲望都没有。 自己煮了碗鸡蛋海草汤，喝完，门口有自行车打铃的声音。 沈宜萱喊道：“晚晚。” 温晚澄出来问道：“萱萱，你怎么来了？” 沈宜萱：“周沐搞了两张电影票，但是他临时有事，没办法陪我去看电影，我找你去看电影。” 温晚澄觉得待在家里也烦躁，不如去看看电影放松自己。 “好。” 沈宜萱像个小太阳一样，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跟温晚澄说着这几天服装厂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听说最近有个上夜班的工人，得了很严重的病，你提前离开，我觉得是正确的。” “夜班上久了，人真的不行。” 温晚澄听着沈宜萱叽叽喳喳的声音，心情好了许多。 沈宜萱问道：“你的店面现在确定了吗？要不要我让周沐帮我们留意一下？” 温晚澄说道：“店面已经确定下来了，正在准备找工人去刷墙壁，打柜子。” 沈宜萱声音愉快地传过来：“行啊，这速度不错。” 温晚澄声音轻柔：“嗯。” “过段时间我想去一趟南边，听说羊城那边有很多不错的货。” 沈宜萱心里有点痒：“我发现，各有各的精彩，上班有上班的好处，不上班有不上班的好。” 她的声音透着感慨：“我现在像一只井底的青蛙，想跳都跳不出去。” “你现在就像是天上飞翔的老鹰，天高任鸟飞，晚晚，离开陆昀那个渣男，让自己飞得更高更远一点！” 温晚澄的声音透着坚定：“放心，我会的。” 80年代初最好的消费场所就是电影院。 这个时候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结伴而来。 沈宜萱看了一眼便说道：“幸好我把你拉过来了，不然我一个人得多难为情啊。” 温晚澄好久没有看电影了，说道：“那边有卖爆米花和汽水。” “对，汽水和爆米花也要来一桶。”沈宜萱说道。 春末夏初，空气宜人。 沈宜萱买了两瓶橙汁。 温晚澄买了一桶爆米花和一包瓜子，两人正准备往电影院进去。 视线被前面一处景象震住了。 她看到了陆昀和阮疏禾，还有很多人围在一起，有很多气球。 还有人在拍照…… 第16章 一家三口 陆昀带着阮疏禾和程幼菲。 本来陆昀带着程幼菲去吃饭，但是吃完饭程幼菲说陆爸爸带她妈妈看过电影，没有带上她，现在也要带她来看一场电影。 陆昀满足她的要求，带着她们母女来看电影了。 谁知道过来这边，就遇到宣传的，看到他们就想让他们拍照片。 陆昀有点抗拒，走得挺快 “三位请等一下，我们是做家庭和睦宣传的，能给你们拍个照吗？” 一个年轻的女人走了过来询问。 陆昀想躲开。 阮疏禾却主动凑了过去，她手上牵着程幼菲。 “要拍什么照片？”虽然是在问话，但已经凹好了造型，摆出她认为最美的侧脸。 这边工作人员很快就给他们拍了照片。 闪光灯闪了一下。 陆昀皱着眉头。 漂亮而年轻的女人询问陆昀：“同志，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是我们的工程师哦。”阮疏禾说道。 “工程师的幸福之家，谢谢你们。” 阮疏禾嘴角勾着淡笑。 陆昀却觉得心里不舒服。 幸福之家？ 离这不远的温晚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是，他们是和睦的一家三口，幸福之家！ 她只是个多余的。 “走吧，我们进去看电影。”沈宜萱担心温晚澄的心情会受影响。 她没想到看个电影还能遇到。 而且她们的座位好死不死的，就在自己的前面。 陆昀细致地照顾着阮疏禾母女，一会儿照顾她们喝汽水，一会儿照顾她们吃果子。 他们坐的位置，就在温晚澄这个位置前面的两排。 中间只隔着一排座椅。 沈宜萱和温晚澄是在陆昀他们的前面进来的，陆昀并没有发现后面的人。 电影屏幕亮着，后面的人可以看到前面的表情。 陆昀脸上的小心翼翼被照射过来。 阮疏禾坐在他的旁边，而程幼菲不愿意自己坐，爬到陆昀的身上。 他们后面的人，还在评论多么暖心的一家人。 “真是三好男人，太照顾妻子和孩子了。” 温晚澄放在膝盖上的手，还是莫名地握紧。 沈宜萱差点炸了，撸起了袖子准备跟前面的人理论。 不过，被温晚澄拉住了。 温晚澄朝她摇头：“没有必要。” 她都要跟陆昀离婚了，生什么气？ 拿自己的乳腺开玩笑吗？ 她拿起汽水喝了一口，问沈宜萱：“汽水挺好喝，你不喝吗？” 沈宜萱一肚子火，但是看到好友这么平静，摸出两颗花生，掰壳，把花生仁放到嘴里，狠狠地咬着，就像是在嚼着陆昀的脑袋。 电影已经开始了，阮疏禾的脑袋时不时地探到陆昀的旁边，亲昵得快亲到陆昀的耳朵了，而陆昀就一手抱着程幼菲，一边和阮疏禾聊天！ “他们真是太幸福了，我从来没有看到一家人这样相亲相爱，简直就是模范家庭。” 中间一排的观众，没看电影却反而在看陆昀和阮疏禾，甚至还很羡慕他们一家。 沈宜萱磨着牙，周沐给她带的相机，因为晚上光线太暗，她没带出来，早知道她就带出来，拍两张去当证据。 沈宜萱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温晚澄。 她说道：“下次你把相机借给我，证据还真得收集一些！” 电影结束，陆昀率先站了起来。 电影院里白炽的白炽灯亮起，就在这个时候，有闪光灯咔嚓一闪。 陆昀眉头一蹙。 正准备看去的时候，扭头发现坐在后排的人。 他的呼吸一致！ 温晚澄和沈宜萱两个人刚好站起来。 阮疏禾也看到温晚澄，她的嘴角勾着挑衅的笑容，没想到温晚澄也来看电影。 她站在陆昀的身边说道：“晚晚来看电影，怎么不跟你说一声？” 下一句她就说道：“我们出来的时候，她还说没胃口，不想吃饭，没想到，出来看电影了。” 一句话，指出温晚澄骗人。 陆昀沉了脸色。 阮疏禾不说，他忘记了。 温晚澄和沈宜萱两人刚到外面，陆昀大步地朝着她走过来。 “小晚，你怎么来这里了？” 温晚澄没质问陆昀，没想到他跑到自己面前来质问自己了！ 她微微挑着眸看着陆昀。 沈宜萱再也忍不住了，冷笑一声：“陆昀，你倒是好意思问？你怎么不问问，你怎么把自己的妻子扔在一边，却陪着别人的妻子看电影，这像什么？” 陆昀沉了脸色说道：“沈宜萱，我是陪菲菲来看电影。” “是吗？旁边这么大一个人，你当我眼瞎还是你自己瞎了？陆昀你出轨就出轨，还给自己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电影刚结束，电影院的人还很多，沈宜萱这么一嚷嚷，所有人都朝着他们看过来。 陆昀脸色瞬间黯黑如墨，盯着沈宜萱：“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吗？”沈宜萱抬眸，语气嘲讽：“一家三口很幸福啊，陆昀，你把我家晚晚当成什么了？” 陆昀的唇动了动，脸色骇人。 温晚澄就当没见到这么一个人，拉了沈宜萱的手：“萱萱，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陆昀见女人看都不看他一眼，也不需要他解释，目不斜视，把他当成空气的走了！ 他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一样，呼吸都急促了。 就在他准备上前和温晚澄说明白，程幼菲却着急地哭了起来：“陆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陆昀只能无奈地回来，抱起程幼菲：“菲菲，陆爸爸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先回家吧！” …… 温晚澄晚上没有回来，直接在沈宜萱家里睡下了。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陆昀沉着脸在等着温晚澄。 她现在是越来越离谱了，老是晚上不回来。 只是他没有等到温晚澄，却等到社区通知。 整个社区都知道，他昨晚一家三口幸福地看电影。 甚至还有照片出现在家属院新更新的黑板报上。 陆昀看到报道的时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工程师一家三口看电影，堪称时代典范。 毕竟这个时候，百废待兴，前两年才政策刚刚放松，允许开始做生意，各种改革正在慢慢推行，现在正是大抓计划生育，鼓励优生优育的时候。 领导就要抓几个典范的家庭拿来宣传。 陆昀这一家三口幸福的照片，要颜值有颜值，要爱意有爱意。 怎么就不能拿来当典范了？ 但问题就出在他们不是真的夫妻。 工程师的幸福，高质量一家人，一个孩子也幸福就成了泡沫光影塑造！ 第17章 选错人而已 “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开放到这个份上，在外面都不用任何隐瞒，公开你们是一家人，陆昀，你不想要研究院的工作了吧？” 牛主任还没有去研究院，刚从家里出来，就看到宣传报。 气得冷声质问道。 陆昀解释：“误会，主任，这都是误会，昨晚菲菲吵着要看电影，我带着她们去看电影，并不是什么幸福一家三口，是拍照片的人误会了，乱写的。” “是吗？你不允许，你不告诉人家你的身份，人家知道你是工程师吗？”一大早这报道就直接送到家属院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 研究院有这样的工作人员，也丢研究院的脸。 陆昀算是个人才，所以，牛主任更生气。 “陆昀，我以为你会有觉悟，会有改进，却没有想到，你在变本加厉。” 陆昀直呼冤枉，想喊阮疏禾过来作证。 “你觉得我能信你吗？其他人能信你吗？”牛主任哼了一声。 陆昀深知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会影响阮疏禾的名声，说道：“牛主任，先把这个黑板报撤下来吧。” 牛主任问道：“撤下了黑板报，你能撤下报纸的通告吗？今晚五点，报纸就会刊发出来，还有，整个京市，甚至全国，说不定都要宣传开来，你以为，你撤得掉吗？” 陆昀瞬间觉得事态严重了。 牛主任不想替陆昀擦这个屁股，说道：“错了就想办法解决，实在不行，你要是真的违反了单位的规矩，单位点名通报。” “要不要未来，看你自己的。” 陆昀抿着唇，他这份工作是争取来的，他不愿意和陆家有太多的瓜葛。 所以，他很珍惜研究院的工作。 苏烁想到这段时间，陆昀的所作所为，也是生气。 她看着陆昀：“这么正面的新闻，却经不起任何推敲，你带着别人的媳妇和别人的孩子过起了一家三口的生活，昨晚小温又被你赶出去了吧？” “她是不是又不能回家了？” 毕竟有一就有二，苏烁是这么认为的。 陆昀直接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整个家属院进进出出的人，都知道你家里住了个大姨子和外甥女，你对你大姨子和你外甥女比你妻子更好，你可以半夜把妻子赶出去，就为了照顾孩子。” 说的都是事实。 陆昀张了张嘴，耳朵嗡嗡响。 牛主任已经转身走开了。 苏烁也跟着走开。 阮疏禾垂着眸，走到陆昀的旁边，着急地问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大家好像都误会了，是我和菲菲连累了你。” 陆昀道看到阮疏禾着急的脸色，心里一疼，安慰她：“别这么说，我会和大家解释清楚的。” 阮疏禾坚持：“实在不行，我和菲菲搬出去，这样一直拖累着你，也不是办法。” 说着她满脸伤心，抱着程幼菲准备去收拾东西。 陆昀赶紧拦住她说道：“现在情况还不至于太糟糕，你不要再捣乱了，带着菲菲在家里，我来想办法解决。” 照片是夜晚拍的，其实也挺模糊的。 他看着阮疏禾，很有担当地说道：“具体的事情等我处理，你不用参与！” …… 温晚澄已经准备开始自己的事业了，在沈宜萱家里吃了早餐就准备去市区。 沈宜萱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开口。 温晚澄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道：“你再不说话，我就去市区了。” 从她去买早餐回来就一直犹犹豫豫，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就知道有事了。 沈宜萱这才说道：“我在外面看到宣传海报，陆昀一家三口上宣传栏了，计划生育还有文宣团都在宣传，优生优育，把他们当成模范家庭宣传了。” 温晚澄微微一笑：“那还不错呀！不知道程度知不知道？” “迟早会知道，但是应该眼下还不知道吧。”沈宜萱猜测。 温晚澄微微一笑说道：“那就想办法告诉他，他又是愿意接受自己的女儿给别人当孩子也可以啊。” “你一点也不生气吗？”沈宜萱问道。 “生气又能怎么样？改变不了事实。” 亲眼看过的事，不能有所改变，再伤心难过又有什么用呢？ 温晚澄告诉自己，选错一个人而已，又不是一辈子完蛋了。 离开这个渣蛋，免得被喷一身屎，她还能享受自己的美好。 沈宜萱叹了一口气，说道：“周沐要是以后敢这样对我，我把他化学阉割了。” 刚准备要过来送沈宜萱上班的周沐，在门口听到这句话，幽深的目光看过来。 温晚澄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我先走了。” “那我也去上班了。”沈宜萱也没想到，周沐这个时候过来，刚好把她刚刚说的话听到了，脸颊红了起来。 温晚澄一走开。 周沐高大的身躯就来到沈宜萱的身边。 沈宜萱吓了一跳，刚要闪开。 “不会有那么一天。”周沐低低的声音响起，一把将人扣入怀里。 …… 现在各个宣传栏都能看到陆昀和阮疏禾的照片，温晚澄到了市区就看见了。 不过阮疏禾头发披散着，只拍了个侧脸。 黑白相片印在纸张上面，像素是模糊的。 只不过熟悉他们的人，还是一眼能认清谁是谁来。 一夜之间宣传到位，有大肆宣传的意思。 引导大家优生优育，将这个家庭作为重点标榜家庭，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宣传力度，不过，这种事对想要离婚的温晚澄来说，反而是有利而无害。 让子弹飞一会儿，到时候离婚能更顺利一些！ 她来到了店面，顾川已经找人过来了，今天准备帮她把店里的电路重新修整一番，顾川说道：“电路老化了，最安全还是把电路重新走一遍。” 温晚澄觉得到时候她要做服装，如果电路有问题，是很容易引起火灾，所以，电路改造这等安全问题，比任何事都要摆在第一位，她同意了。 “需要支付多少钱？”她问道。 顾川说道：“开什么玩笑，现在我和你是合作的关系，别一开口就提钱，你先把账记起来，到时候再说吧，生意还没做呢。” 如果真的合作，确实没必要一点点计较，把账目都记起来，到时候核对账目统一清算更好。 温晚澄说道：“我知道。” 不过这样，她心里会有一点点小小的压力，担心做不好，到时候会影响顾川的收入。 现在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温晚澄一直在市区忙碌到下午三点，想到自己和刘老的约定，拿不孕不育证明。 第18章 三个条件 温晚澄去了一趟医院。 刘老见她过来，问道：“你真的决定好了？” 温晚澄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刘老，谢谢你。” 刘老叹了一口气。 他这在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你说你将来再弄个小孩出来，我老头子的名声就该到泥里去了。” 温晚澄歉意地看着刘老，说道：“你放心，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说，那是检查标本拿错了，跟您老一点关系都没有。” 刘老瞪了温晚澄一眼。 “你这丫头连这一步都想好了。” “到底是想了多久？” 想了多久？ 温晚澄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她现在想尽快地离开陆昀，离开陆家。 拿到证明，五点，公交车最后一班，她才买了一点垫肚子的，坐上公交车回来。 陆昀找了温晚澄一整天。 都乱套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撤销所有的宣传，但是怎么撤销？ 他和大姨子被外面宣布一家人，这在单位造成极大的影响，需要温晚澄替他澄清。 陆昀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温晚澄昨晚也去看电影了，她也在场，他和阮疏禾之间清清白白，没做什么，只不过是他和阮疏禾在一起的时候，刚好被人拍到照片了。 既然他这么说，单位就要让温晚澄去做证人。 如果温晚澄不签字，陆昀就要受到行政处罚。 陆昀拿着签名表回来，温晚澄刚刚从公交车站下来。 陆昀快步走过来，他看着温晚澄苍白的脸，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不舒服了？” 温晚澄这两天在路上将就着吃东西，她娇弱的胃受不了。 看着眼前满脸关心自己的男人，她有几秒恍惚。 等她冷静下来，别开眼说道：“有一点。” 陆昀伸手过来，就要扶住温晚澄：“你胃不舒服就不要整天乱跑，这段时间找个老中医好好调理肠胃！” 温晚澄避开陆昀的手：“我会的。” 她往前走，拉开和陆昀之间的距离。 陆昀看着越走越远的女人，买着蹙了一下，他亦步亦趋，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小晚。”陆昀在她的身后喊道。 温晚澄没回头，问道：“你有什么事？” 陆昀两步上前，挡在温晚澄的前面，开口道：“小晚，昨晚你也在电影院，这里需要你签名证明，证明你也在那边。” 温晚澄说道：“我为什么要证明我在那边？” 她现在是一个无业的游民。 陆昀说道：“小晚，只有证明，昨晚，我们都在一起，我的事才能解决。” “怎么可能是在一起？”温晚澄看他：“昨晚你明明是和阮疏禾在一起，而我，只不过是看完电影出来才看到你们，至于之前的过程，我并不了解。” “小晚。”陆昀语气急切：“现在大家都误会了，我需要你帮我证实，我和疏禾之间清清白白，昨晚大家都在场，只不过是你刚好走开我才被拍到照片。” 温晚澄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但是事实你心里清楚得很，并不是这样子，而且，我这个人不善于说谎。”温晚澄打断陆昀。 陆昀：“这件事算我不对，我跟你赔礼道歉，这是我答应你的，给你买项链和戒指的钱，明天我陪你去买项链和戒指好不好？” 他递了一个信封过来。 温晚澄没客气，接过来数了一下，260块。 她说道：“戒指和项链是你之前答应我的，别想用这个换签名。” “你帮我签名，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陆昀说道。 “三个条件。”温晚澄说道。 “什么三个条件？”陆昀问道。 “你先说好，答不答应这三个条件？”温晚澄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陆昀。 “好，陆昀基本不作考虑，直接点头。” 只要能解决这件事，别说三个条件，三十个条件他都得答应：“你想要提什么条件？” “我会给你出一份协议，在协议里面签名，至于三个条件，我目前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会一一向你提出来。” 她说得认真。 只要她愿意签名，陆昀的脸色变得柔和，点头说道：“好。” 陆昀拿到温晚澄签名，马上离开。 看着离开男人的背影，温晚澄只觉得自己可怜又好笑。 阮家爷爷多年前是陆家一个车夫，说白了，就是陆家主人跟前一个跑腿，相当于现在的司机。 解放后，阮家的奴性没改变。 阮元山这一代，还暗地里以陆家为首，甘心情愿替他们办事。 特别是软骨头的阮元山，为了阮疏禾和小三毅然和她母亲离婚。 她后来改姓温，随母姓。 当初母亲在陆家打工，就跟着住在这边，后来顾家那边需要有人帮忙做一餐饭，温惠慈兼职过去做饭。 温晚澄就在两家中间的地带玩耍，顾屿森后来拿他的零花钱让她读书，小时候，她一直觉得跟在顾屿森的身边，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 只不过…… 他只是在施舍一只小猫小狗。 后来，陆昀要结婚，陆昀点名和她结婚，阮元山巴不得两个女儿都嫁到大院里面，阮疏禾嫁给程度，程家当时赫赫有名，她嫁给陆昀， 只不过，她刚结婚没有几个月，程家就没落了。 只是她没想到，陆昀心里装着的人是阮疏禾，之所以和自己结婚，只不过是可以借着自己的名义，名正言顺地提阮疏禾。 画面一阵阵地从脑海里面滑过，温晚澄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绳，一块和田玉雕刻的树叶被拉了出来。 …… 阮疏禾牵着程幼菲一边走，一边哼着歌。 她和陆昀明目张胆地去看电影，结果温晚澄还不得乖乖站出来给他们作证？ 她得意地看着温晚澄。 “我要是你，我就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了。” 温晚澄回来拿东西，她手上提着一个大袋子。 靠着蚂蚁搬家的方式，她这段时间，也搬了不少东西。 见她手上提着袋子，阮疏禾啧啧两声说道：“你在做什么？” 她左右往房间里看了一下，现在不管是陆昀的房间还是她的房间，到处都是她的东西。 完全是她的标记。 反观温晚澄，在这个家里东西越来越少了。 阮疏禾心情舒畅了几分。 温晚澄看白痴一样地看着阮疏禾，提着包裹就要出去。 “等一下。” 阮疏禾喊住她：“你拿什么东西，别把陆昀重要的东西都拿走了。” 阮疏禾从后面冲了过来，想要检查温晚澄的手提袋。 第19章 这个理由充不充分 温晚澄把袋子放到地上。 “砰”的一声。 很重，阮疏禾低头看了一眼，是几本厚厚的书，还有一些稿子，一个枕头以及喝水的杯子。 她连杯子都拿走：“你要把搪瓷杯拿到哪去？” 温晚澄挑眉，她自己买的杯子不能带走吗？ 她冷笑地问道：“阮疏禾，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想当小三，就当好你的小三，管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你？温晚澄，你说我会不会撕烂你的嘴？” 温晚澄看着她：“你可以试试，有没有这个能力。” 她的气势让阮疏禾顿了一下。 但程幼菲突然跑过来，扒住袋子喊道：“不许你拿我陆爸爸的东西。” 温晚澄低头，俏声说道：“你陆爸爸的东西，将来要给陆爸爸和你妈生个孩子，轮不到你这个拖油瓶知道吗？” 程幼菲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大，小嘴张开。 而阮疏禾只是觉得，温晚澄疯了，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你在孩子的面前，说这种话做什么？” 她如果嫁给陆昀，肯定会和陆昀生孩子，不像温晚澄这种，鸡蛋都不会生。 “阮疏禾，你想和陆昀在一起，我劝你快点，别等一下陆家帮他办婚，还没轮到你。” 她看着程幼菲：“想要勾住你陆爸爸，你还得去讨好陆爸爸的爷爷奶奶，要不然，像你这种拖油瓶，以后到了那边，只有被人赶出门的份。” 程幼菲哇的一声哭了。 今天在幼儿园已经有人说她以后是拖油瓶，没想到一回来，又被说拖油瓶。 阮疏禾的脸色都变了：“温晚澄，你找死？” 温晚澄冷眸看着阮疏禾：“阮疏禾，我要是你，就赶紧和陆昀生个孩子，要不然，陆家不一定会让你踏入这个门槛。” 她挑着眼皮把阮疏禾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像你这种结过婚，生过孩子，而且还嫁进过大院里成家的女人，你觉得，陆家能接受你吗？” 说完，她转身就走。 丝毫不管后面已经脸色气到铁青的女人。 阮疏禾被女儿的哭声吵得烦躁，但也渐渐冷静下来。 她一双冰凉的眸盯着程幼菲吼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妈妈，我不要做拖油瓶，我不要做拖油瓶。”程幼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阮疏禾安慰她：“怎么可能让你做拖油瓶，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是个疯子，不要听疯子乱说。” 但，她自己的心也沉了沉。 陆昀心里有她还不够，还得陆家的人能接受她。 只不过，她又有点想不通，眉头紧紧皱着。 温晚澄是不是疯了？ 让自己和陆昀生孩子？ 她是什么意思？ 温晚澄把自己的东西搬到沈宜萱家里，又从沈宜萱家里慢慢地搬到市区！ 沈宜萱正在试穿衣服，见到她，兴奋地问她，好不好看。 “这是周沐让人从南方给我带来的衣服，质量和款式都跟咱们这边不一样！南方那边很多从香岛过来的衣服，很热销，大家都在抢。” 温晚澄看了看，她在服装厂听到很多关于服装的事，也借阅过最近的时尚杂志，眼下这件衣服，虽然版型平平无奇，但是穿在人身上，却能把体型显示出来。 她问道：“你能不能把衣服借给我看看？” 沈宜萱点点头：“当然可以。” 她把衣服脱了下来。 温晚澄拿着衣服左右研究，后来，她甚至把衣服借走了。 这个时间点，林老头肯定在家。 林雨桐是退休老裁缝，纺织厂的老工人。 其实他还没到退休的年纪，只不过，他的工位被更年轻的人挤兑了，现在赋闲在家。 温晚澄从小酷爱服装，她学版型制作大部是林老头指点的。 她拿着衣服来敲门：“林老，你在家吗？” 就在温晚澄以为家里没人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咳嗽声：“小温，是你吗？” “是我，我能进来吗？” “你推门吧。” 门推开，屋里很暗。 温晚澄问道：“你生病了？” 林老咳了咳：“年纪大的人，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温晚澄说道：“拿药了吗？” “老毛病，睡两觉就好了，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年纪大点不愿意出门，这样熬着，更容易把身体熬出问题来。 屋里的光线太暗了，温晚澄说道：“把灯打开。” 不开灯，瞎灯黑火什么都看不见。 灯一打开，温晚澄先看林老的脸。 发现他的脸色还好，精神头也还不错。 就是有点咳嗽。 林老问道：“拿的是什么？” 温晚澄晃了晃手上的衣服：“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林老抬眸，一件看起来像儿童穿的衣服。 但是温晚澄的手撑了一下，布料就显示出超强的伸缩性。 林老说道：“这布料，我还没见过。” 温晚澄点开里面的洗水唛说道：“有弹性，叫做氨纶，加入了尼龙，能体现身体的特性。” 懂得做立体服装的人都知道，衣服穿上身，能够展现人的身体曲线，特别是在女装这方面尤为突出。 林老原本躺在床上，没精神，看到衣服瞬间坐了起来，眼睛都亮了。 他摸了摸布料，又用手拉了拉说道：“这件衣服从哪来的？” 温晚澄说道：“朋友的衣服，被我拿过来了。” “你有什么想法？” 林老的目光看着温晚澄。 温晚澄嘿嘿一笑：“我的想法就是我们能不能自己做？” “国内现在最多受捧的是的确良，混纺尼龙布料和弹性纤维这些国内还不多，但是听说西方和其他国家都大量采用了。” 林老听完没多大的感触。 他现在这个年纪，也是有心无力。 人也从刚刚的兴奋到现在的平静，问道：“还不准备去上班？都迟到了。” “我已经辞职了。”温晚澄说道。 “什么？你什么时候辞职了？” “你不是战战兢兢地想要干好一个车缝？” 谁愿意打工一辈子？ 温晚澄说道：“大脑有时候需要转动一下，就像你说的，我需要像轴承一样转动，可不能老是像三角形一样固定。” “怎么突然就辞职了？”林老看着她。 “我觉得人一辈子那么短，总得为自己的梦想活几年，所以就辞职了。” 这个理由够不够，充不充分？ 林老显然不相信。 但这丫头一直是有主意的人。 他哄问道：“你有什么计划呢？展开说说。” 第20章 要么离婚要么控制好 温晚澄说道：“我的计划就是开店面做服装设计定制。” “你一个人能做得了这么多？”林老不确定地问道。 温晚澄笑笑：“我一个人做不了这么多，所以我来找你。”她转身从桌子上拿起热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林老说道：“你多喝点水，润润喉，我再慢慢跟你说。” 林老接过水杯，瞪了她一眼。 温晚澄说道：“我之前听说过，南方那边，现在的机遇很多，而且南方现在生产的衣服款式面料都比咱们这边新，奇，快，我想去看看。” “这边店面已经找好了，准备自己做。” 林老的眉头皱了皱，问道：“是什么让你下这么大的决心，你知不知道这得投入多少钱？” “我不知道要多少钱，但是我觉得，不管什么时候都得小马过河，先试过才知道，我不想问老牛，也不想去问松鼠。” “有多深的水只有自己的双脚踏踏实实蹚过才知道，别人又不是我，我也不是别人。” “冲着你这股劲，我支持你。”林老朝她竖起大拇指。 温晚澄用手抵了抵眉头，看着林老说道：“你支持可不能嘴上说说，我需要你用人支持。” 林老：“我林雨桐，现在只剩下这把老骨头，你觉得还有哪点可以利用？” “老骨头榨干了还能烧火，燃烧最后的光亮，我可不想放过你。”温晚澄半笑着说道。 接着神色转为认真：“我跟你说真的，咱们合作，我的店面现在已经有半个股东了，你要是想加入，到时候我的那份咱们再拆分，你现在躺在家里无聊也无聊着，不要把自己一身本事浪费掉。” 林雨桐的名头以前挺大，后来，国有工厂开始，他被请进工厂当技术指导，只不过后来师父教会了徒弟，徒弟就开始眼红师父。 社会总是有这样那样的规则。 原本躺在床上没精神的人，突然多了几分活力，说道：“事不宜迟，你挑个时间准备过去，城里的店面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去帮你看着。” 温晚澄：“你先把身体养好，不然我都不敢让你过去，要不然，你晕倒了，到时候我都扛不起责任。” 林老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觉得我是这么弱不禁风的吗？” “不是我觉得，而是你身体硬朗，有好的身体，才有革命的本钱，我可不想跟你合作一两天，也不想只跟你合作一两年，咱们要干就干大的，长期稳定合作下去才行。” 林老看着温晚澄，这丫头鬼主意多。 “都听你的。” 得到自己想听的，温晚澄脸上都是笑：“那我先走了，这衣服我得拿去还给人家。” “等一等。”职业病在作祟，林老从枕头下摸出皮尺，把衣服的几个尺寸点量了一遍。 这样可以初步计算出弹性和制作比例！ 温晚澄说道：“我觉得这种布料未来是一种趋势。” 一件新的东西能不能延续下去，取决于能不能更好地服务于人类，如果它的存在能更好，更快速，更方便，更降低成本，就会受到人们的大量追捧！ “如果你去南方，直接拿一块布料回来，不要成品，要拿布料，咱们自己研究。”林老吩咐道。 温晚澄点点头，在纸张上写下新店的地址：“等你好了再过去，现在店面正在维修电路，等把店面打理好了，就开始定制，我想把另一边做成店面，到时候，就一边定制一边卖衣服。” 林老点头！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又没有说出来，说道：“先这样吧！” 温晚澄把衣服还给沈宜萱，说出自己南下的决定。 原本她就想南下了。 现在，期待值高了一些。 准备这几天安排好手上的一切就走。 沈宜萱突然有点羡慕她，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想去哪就去哪！ “现在，我反而羡慕你了，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而我，更像是笼子里面的一只雀儿，怎么飞也飞不出去了。” “不会的，等我闯出一点名堂，到时候，你要是想跟我一起翱翔，那就来吧。” “好……”沈宜萱点点头。 …… 陆昀把温晚澄的签名交上去之后，被牛主任的目光深深地直视了好几眼。 陆昀被看得有点不自然。 牛主任说道：“你是研究院的技术骨干，有些话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你不要自己的前途，大可以想干嘛就干嘛。” “如果你还爱惜自己的羽毛，就不要搞那么多事，家庭和事业自己要平衡好。” “品德不行，就算技术再好，也不会受到重用。” 陆昀解释道：“我没违背家庭！” 牛主任目光深深，跟刀子一样：“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比我更清楚。” 没有哪个领导愿意去给别人擦屁股？ “陆昀，你应该好好考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如果再闹出家庭丑闻，以后就算你有再大的成就，也是污点！” “要么离婚，要么就控制好自己。” 陆昀说道：“牛主任，我不会离婚，我会处理好的。” 从办公室出来，陆昀眼神幽暗！ …… 阮疏禾得知陆昀在帮她找房子，脸色黑成锅底。 她的手握成拳头，一脸倔强：“昀哥，你不用忙，我搬走。” 她伸手抱起程幼菲，内心的不甘和愤恨已经强烈地挤压着胸腔。 她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接着，就被柜子上掉落下来的盒子砸到了脚。 痛得坐在地上开始掉金豆子。 陆昀看着在一边哇哇哭的程幼菲，又看着满脸倔强非要搬走的阮疏禾。 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说道：“不搬了。” 阮疏禾马上抬头看着陆昀。 “你不让我们走，你就要承受流言蜚语。” 她一边伤心一边说道：“我不想让你承受流言蜚语，我会很难受的。” 陆昀说道：“我相信小晚，能帮我解决。” 温晚澄刚好来到门口，听着里面说的话，嘴角勾起深冷的笑容。 当她是菩萨吗？ 她怎么解决？ 她哪来的能力解决？ 温晚澄转身就走。 阮疏禾看到温晚澄，眼底透着冰冷的光芒。 把程幼菲塞到陆昀的手上，说道：“昀哥，你帮我看着菲菲，我出去一下。” 温晚澄刚从家属院出来，走到外面的马路。 阮疏禾冲了过去，挡在前面说道：“温晚澄，你给我站住。” 第21章 一直喊疼 温晚澄停下来，看着阮疏禾：“阮疏禾，你是有病吧。” “你才有病。”阮疏禾愤怒地说道。 她的声音不高，神情狰狞：“温晚澄，你个黑心肝玩意，你玩阴的，想把我赶出去？” 阮疏禾简直是个神经病，温晚澄一点也不想和她废话：“你们想做什么，玩什么，不要拉上我。” “我不会让你如意。”阮疏禾突然用嘴型说道。 这时候，有一辆手扶拖拉机，拖着成捆的竹子从她们的面前经过。 阮疏禾的眼神像淬了毒，猛地攥住温晚澄的手腕。 往自己方向一拽。 她身子往前一倾，故意撞向温晚澄。 等碰到的时候，人又顺势往拖拉机旁倒去，尖声喊道：“你为什么推我？” 成捆的竹子随着拖拉机颠簸，最外侧的竹枝擦着地面扫来。 温晚澄被拽得一个趔趄，手背被竹枝划出三道血痕，渗出血珠。 而阮疏禾“哎哟”一声，摔坐在地上。 陆昀抱着吵着要妈妈的程幼菲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程幼菲大哭：“妈妈！” 拖拉机“突突”的驶远，扬起尘土。 阮疏禾眼泪混着灰往下掉：“晚晚，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不能这样做，你……” 温晚澄刚要说话，陆昀疯了似的冲过来，怒斥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失望。 “小晚，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懂事善良的女人，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 他根本没看温晚澄渗血的手背，弯腰就将阮疏禾打横抱起：“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陆昀……”温晚澄的声音在风里发颤，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陆昀脚步一顿，回头时视线扫过她的伤口。 眼神被烫到似的，缩了缩瞳孔。 那三道血痕蜿蜒在手背上，看上去挺可怖的。 程幼菲却抱着陆昀的腿哭喊：“妈妈，你不要死。” 陆昀眼神一下子就慌了，再也顾不得什么，抱着阮疏禾，喊着程幼菲：“菲菲，不要怕，我送你妈去卫生院。” 温晚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滴在尘土里的血珠被风吹散。 手背一阵阵钻心的疼，却远不及心口的麻木冰凉。 手上的伤口有点大，需要止血缝针。 温晚澄没办法回家处理，只能来到卫生所。 在门口就能听到陆昀催促医生的声音。 一会儿让医生快一点，一会儿让医生小心一点，一会儿让医生轻一点。 这个时候社区的卫生所就只有一个医生。 正在给阮疏禾处理，抬头看到温晚澄，他说道：“小温，你等一下。” 温晚澄紧紧地捂住自己流血的手，说道：“麻烦医生尽快，这血止不住。” 陆昀的目光这才看向温晚澄。 血滴在地上，从里面一路蜿蜒出去。 他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没想到血流那么多。 “伤口那么深吗？”他走过来想要关心温晚澄。 然而对上的是温晚澄冰凉的眸。 陆昀的心猛地一窒。 阮疏禾问题其实不大。 医生给她检查了腿和手，没发现什么大问题：“手和脚没问题！” 阮疏禾一直喊疼，全身疼，脑袋疼。 医生直接说道：“身上应该也没有大的问题，至于脑袋，我没办法检查，还是到医院去吧。” 他看着温晚澄：“你这手伤得有点严重，竹子再锋利一点把你手指都给砍掉了。” “我这里没麻醉，我先给你止血，赶紧到卫生院去缝针。” 陆昀不放心，问道：“有没有伤到筋骨？” 医生白了他一眼：“你到底要关心哪个？” 陆昀脸色顿了一下。 温晚澄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看陆昀一眼。 医生看着那翻出来的血肉啧了一声：“有点疼，忍着一点。” 阮疏禾一抬头就看到陆昀的目光一直在看着温晚澄，眼里的担心都要溢出来了。 她的眼神一暗，接着捂住额头说道：“好晕，好晕。” “妈妈，妈妈。”程幼菲惊慌失措地哭声响起。 陆昀马上回过头来，抱起阮疏禾。 要送阮疏禾去医院。 陆昀想要让温晚澄等着他来接，但是一想到她居然去推阮疏禾，心里的气冒了出来，他没说话，直接抱着阮疏禾找了车子，去医院了。 等人走了，医生奇怪地说道：“原来，你不是这个工程师的媳妇啊，我一直都搞错了呢。” 温晚澄没解释，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回应他还是因为手疼的。 医生又说道：“我给你止血了，赶紧到卫生院缝针吧。” “医生，要不你给我缝吧。”温晚澄说道。 “不行，你这伤口深的，没有麻醉药，等下能把你疼晕，你一个小姑娘我可不敢下手。” “你要是没办法过去，找人送你过去。” 见温晚澄为难。 医生说道：“算了，我送你过去，刚好我也去卫生院拿麻醉药过来。” “要不然，下一个你这样的，我也没有办法。” 温晚澄是由诊所的医生送到卫生院来的。 护士给温晚澄看了伤口，又把主治医生找了过来。 医生说温晚澄至少要缝五针：“你这伤口有点大，先上麻醉。” 一针麻药打下去，温晚澄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伤口这么深，怎么没人陪着就过来？” “那个莫名其妙什么事都没有的，家属却着急得跟什么似的，再晚一点，人都能够去参加极限运动了。” “谁知道那个男人，还给女的办了住院，真是比纸糊的还要脆弱。” “不比眼前这个，伤口那么大，竟然没有人陪着。” 两个小护士在外面的窗边，悄悄地议论着。 但温晚澄就坐在窗边的位置，把外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而这个时候，有个小护士说道：“看看，看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好恩爱。” “诶，他们像不像前几天计生部门宣传的那个小家庭。” “哦，对，听说被撤下来了。” “不用他们家做宣传了吗？” “也可能是不想抛头露脸……” 温晚澄朝着窗口看去，就见陆昀抱着程幼菲，阮疏禾走在他的身边，她那样，哪有什么伤？ 弯针扎过皮肉带着线穿梭，因为有麻醉药，所以，温晚澄麻木地看着皮肉。 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小姑娘，别看，看点外面的风景。” 第22章 没有对错，只有袒护和偏爱 温晚澄这才扭开了头。 缝完了针，护士不让她离开，让她至少在卫生院待一个小时，确定麻醉药过去之后，人没事，才可以离开！ 温晚澄看着护士送来的药物。 把药接了过来，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热水壶。 她过来匆忙，也没带任何水杯！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沈宜萱过来了。 温晚澄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周沐过来帮他妈拿药，看到你。” “他刚刚跟我说，我赶紧过来看看。” “怎么了？怎么把手伤得这么严重，还缝针了？” 温晚澄点头说道：“嗯，被竹子割到了。” “怎么好端端的，被竹子割到了？”沈宜萱不解。 温晚澄简单地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形！ 沈宜萱满口国粹：“陆昀真不是个东西，阮疏禾这么陷害你，他居然不照顾你，还去照顾那个贱人！” “晚晚，这种男人绝对不可以原谅。” 温晚澄也没打算原谅陆昀。 温晚澄的手受伤了，沈宜萱不让她回去。 “她都能当街对你行凶了，你现在受伤了，回去岂不是要被他们联合欺负死？不行，我不能让你回去，你就在我家里住下。” “这不太好。”温晚澄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我妈还没有回来呢，你就安心地住。” 温晚澄也实在是不想回去。 摸了摸口袋，那里还有陆昀答应他的协议书。 …… 一天过去，阮疏禾一副咽不下气的模样。 陆昀给她和程幼菲买了新的衣服过来给她赔罪。 “小晚不是故意的人。” 阮疏禾表现得温柔大度：“陆昀，你放心，她是我妹妹，不管我再怎么生气，都不会去举报她的。” 主要是，她去了纺织厂，确定温晚澄现在真不是纺织厂的职工了。 还有什么好拿捏到她的？ 阮疏禾趴在沙发上，声音柔柔：“我就是奇怪，她害怕到家里都不回来了，现在纺织厂那边也辞职了，她就这么整天不归家，别在外面出什么事你都不知道。” 陆昀的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给抓了一样。 最近这段时间温晚澄也确实是不像话了。 阮疏禾抬着眼皮，看了陆昀一眼。 “昀哥，你们当初原本就没多少感情，这三年来，你和她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关系。难道你真的要继续维持这段关系？” “不要再说了，我和她是不可能离婚，是我拖住了她三年，是我对不起她。” 女人有多少个三年的青春？ 陆昀歉意地看着阮疏禾：“我替她向你道歉。” “……”所以呢，就这样？ 阮疏禾眼神空洞地看着陆昀，似是想要求证她心中所想：“昀哥，如果这次，我被撞死了呢？” 陆昀脸色瞬间苍白：“不要胡说八道，不会的。” 阮疏禾双眼流下眼泪：“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她那个时候明明就是想置我于死地！我也不知道，向来温柔善良的她会变得这么恶毒。” 陆昀摇头：“不，她不是这种人。” 阮疏禾接受不了陆昀对温晚澄的维护。 “我是说如果呢？” “不会有如果。”他很坚信地说道。 他的维护，让阮疏禾的心里极度不舒服。 突然，她仰着头看着陆昀：“昀哥，你真的喜欢上她了吗？” 陆昀就像是被蟑螂踩到了脚一样，瞬间厌恶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呢？我对于她是责任，当初如果不是我选了她，她不需要嫁给我！” 温晚澄就在这个时候回来。 本来她都不想回来，但她需要把不孕不育证明拿到老宅。 老宅那边，也还有她的一些东西！ 结果就听到陆昀和阮疏禾的对话。 阮疏禾抬头，挑衅地看了温晚澄一眼，开口说道：“晚晚，你回来了呀，我还以为你不敢回来了呢！” 温晚澄目光冰凉地看着阮疏禾问道：“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陆昀脸色瞬间就暗沉了下来：“小晚，你应该向疏禾道歉。” 温晚澄走进去，她的目光盯着陆昀：“你觉得，我需要向她道歉吗？” 陆昀感觉温晚澄这段时间的情绪非常怪异，她看自己的眼神，比北极的寒冰还要冰凉！ “小晚，做人要讲点道理。” 温晚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不讲道理了？” 陆昀噎了一下，说道：“你这次推了疏禾，幸好没事，如果真出了大事，你说怎么办？” 温晚澄突然朝着阮疏禾走了过去。 她盯着阮疏禾。 陆昀站在圆桌的旁边，阮疏禾就坐在沙发上！ 温晚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猛地攥住陆昀的手腕。 陆昀被她拽得神情僵住。 温晚澄身子往前一倾，故意撞向陆昀的旁边的桌子。 等碰到人，又拖着陆昀顺势往旁边的酒柜撞了上去。 嘴上还喊道：“陆昀，你为什么推我？” 陆昀神情都僵住了。 因为猝不及防，所以他和温晚澄两个人都磕到酒柜的边角。 疼得眉头皱了起来。 温晚澄的话在他脑海里嗡嗡地响，就连前面的阮疏禾脸色都变了。 陆昀眼神看向温晚澄。 对方冰冰凉凉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地盯着他看。 他的心脏，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紧紧抓住了一样。 温晚澄的手本来缝过针，这一撞，原本包扎着绷带的地方，又有红色的血液渗透出来。 陆昀紧张地想要去看她的手臂，但是阮疏禾突然捂住自己的脑袋，大喊头痛。 “头好痛，啊……痛……” 陆昀原本伸出去的手瞬间收了回来，紧张地看向阮疏禾：“怎么了？” 阮疏禾说道：“可能是摔那一跤的后遗症，现在头好痛，好痛。” 她气若游丝，就好像是快要断气一样，说道：“我想，真应该到医院做个脑部检查。” “还疼吗？”陆昀担忧地问道。 “疼，很痛，就跟要炸裂一样。”阮疏禾扶着脑袋痛苦地说道。 “我送你去医院。”说着，他直接冲了过去，将坐在沙发上的阮疏禾抱了起来。 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到了门口，脚步踏出门槛的时候，才想起温晚澄手臂流血了。 他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温晚澄一眼。 这一眼，他浑身的血液好像被冻住了一样。 温晚澄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冰冰凉凉地盯着他们俩看。 “好痛，感觉脑袋要炸了！”阮疏禾突然喊道。 陆昀毫不犹豫，直接抱着阮疏禾离开！ 温晚澄垂眸看着自己手臂上流出来的血，努力蓄着眼里的泪。 她努力地证明过了。 看来，她不应该证明，而是应该报仇！ 因为在陆昀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对错，只有袒护和偏爱！ 第23章 赶着当三 温晚澄刚从公交车上下来，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小温。” 温晚澄回头。 苏新华已经来到她身边。 男人白衣黑裤，温润如玉。 “我刚好想去找你，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温晚澄眼里闪过意外，苏新华居然想要去找她？ “是有什么事吗？” 苏新华是她小时候绘画班的同学。 他很擅长国画，而她喜欢画各种各样的仕女图，两人比较聊得来。 苏新华仔细地观察着温晚澄的神情：“是这样的，我舅舅在南方做生意，半个月前就让我过去，昨天我遇到林老。” “跟他说起，我要去南方，问他有什么需要我带的，他说你也打算过去。” “既然都是要出远门，我就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说话的时候，他才发现温晚澄的手臂有伤，问道：“你的手受伤了？” “不小心划伤了。”温晚澄说道。 苏新华的眼里有着关心：“那要注意一点，别碰水。” 温晚澄点头。 苏新华问道：“要不要一起出发去南方？” 温晚澄勇气再怎么好，始终都是一个女人。 第一次去南方，要走那么远的路，如果有个伴那肯定是好的。 温晚澄眨了一下眼睛，笑笑说道：“就像困了的人，突然有个枕头，能一起出门，好啊！” 苏新华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容：“嗯，那等你手的伤好了之后再去。” 温晚澄摇头：“我打算下周三过去！” 今天是周六！ 还有几天！ 跟苏新华原本的计划不谋而合。 他说道：“如果不是我现在找到你，可能我们也会在那天在火车上碰面！” 温晚澄眼里有些微惊，不过很快他就释然！ 笑着点点头。 “车票我来安排！” 温晚澄没有跟苏新华客气。 他爷爷是管理党史的，他爹是报社的副社长。 苏新华调剂一张车票，比她方便多了。 温晚澄还要去一趟陆家老宅，挥挥手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周三见！” 苏新华说话小心翼翼：“我会去找林老，有什么事我传达在他那里？” 温晚澄觉得这样是最好的，点点头。 温晚澄往大院那边过去。 苏新华站在原地，目光等到看不到人都没收回来。 …… 温晚澄来到陆家门口，就看到一辆人力三轮车停下。 从上面下来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孩。 对方头上扎着发箍，齐肩的黑发，整个人看上去温柔高贵。 等到女人朝着温晚澄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温晚澄才看清楚这个人就是赵金琼。 婆婆赵娇的侄女。 赵金琼看了温晚澄一眼，挑了眼皮，无视她，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温晚澄垂眸看着自己的口袋，原本她还在犹豫要怎么把这份不孕不育的证明拿出来。 看来，现在有了更好的方式。 温晚澄从外面进来时，客厅里几个人的笑声突然就停下来。 老太太挑了一下眼皮。 赵娇则是垂下眸子。 今天陆思思和陆思美两个人都在，连陆晓美也在。 温晚澄似乎没看见她们眼里的嫌弃，依然守足了规矩，依次打招呼。 只不过没和赵金琼打招呼。 赵金琼挑了一下眼皮。 老太太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 倒是没料到她会来的赵娇，问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温晚澄说道：“上次回来有东西落在房里，我回来拿。” “陆昀呢？他这两天在做什么？”老太太开口问道。 温晚澄说道：“都是正常的工作。” 她们明明看到温晚澄手臂上包扎的伤，却没有人关心一句，温晚澄也不在意，径直去了后面的房间。 结婚后在这里住过两个月，后来陆昀安排了宿舍，她才和陆昀搬到家属院那边去。 床上那个大红的喜字还没撕开，她走过去，将床头贴着的喜字撕了下来。 当初还是她满心欢喜贴上去的，以为终于有了一个家。 她打开了梳妆台的柜子，其实这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过，盒子里有一对琉璃耳坠。 温晚澄神情微顿，一直找不到的耳坠，原来在这里。 这是八岁生日，顾屿森送她的礼物。 其他的东西，在两人闹不愉快的时候全扔了。 将盒子拿出来。 就看见里面一个银色的素圈戒指，是陆昀给的订婚戒指。 相对于陆昀送给阮疏禾的东西，这只戒指寒酸得不行。 她拿走了耳坠，戒指依旧留在里面。 房间里已经没有其他属于她的东西了。 她来这里，只不过是有意而为。 听到从走廊那边传过来的声音，她垂下眸子，打开自己的布包，将那封裹着证明的信丢到了地上。 接着，神伤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刚要扭头，门被推开，赵金琼的身影悄悄出现在门口。 她用挑剔的眼神看了温晚澄一眼，接着便嗤笑起来：“温晚澄，你知道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吗？” 不等温晚澄说话。 她便着急地说道：“三年前，家里安排我嫁给陆昀，偏偏冒出你这匹黑马，你在陆昀身边待了三年，那又怎么样？现在陆家人还不是照样要把你踹了？” 她的语气得意极了。 终于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把当初丢掉的面子狠狠找回来了。 温晚澄站着，目光淡淡地看着赵金琼：“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赵金琼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自己涂得漂亮的指甲，慢条斯理地说道：“难道你猜不出来？我想做什么？” 她环视了一眼说道：“这个房间，原本就该属于我，是你鸠占鹊巢，抢了我的东西。你就像一个小偷，闯进别人的世界，以为掠夺了资源就赢了。” “可到最后，小偷终究是小偷，拥有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她把脑袋往前探，用低低的嘲讽的声音说道：“请问这三年来，你得到了什么？是得到了一副被磋磨的身体，还是得到了一个真心待你的男人？” 温晚澄差点翻个白眼，却深深忍住了，问道：“所以呢？赵金琼三年前的败将，今天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趾高气扬？” “在我看来，你甚至连我这个失败者都不如，再怎么说，我现在是陆昀妻子的身份，你这么赶，是想做什么？知三当三吗？” 第24章 要钱要房子 温晚澄说完，拿起自己的背包朝外面就要走。 赵金琼气到脸色扭曲，却在发作的时候突然看到掉在地上的信封。 她的眼神转了一下，手已经本能地扯住温晚澄的手腕：“怎么？失败者没脸了，就这样想走？” 她咄咄逼人。 温晚澄只是看着她：“脏东西突然出现在面前，不走难道留着污染眼睛吗？” 赵金琼气得脸色扭曲，死死盯着温晚澄，手朝着她受伤的伤口就要掐过来。 温晚澄用力握住她的手，赵金琼的脸色一变：“你敢还手？” “现在我才是陆家的人，等你上位了，再来我的面前耀武扬威吧。” 她说着，甩开赵金琼的手，还嫌恶地掸了掸，像在掸掉什么脏东西。 赵金琼气到咬牙，而温晚澄已经朝着外面走去。 不过赵金琼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信封，突然走过去把信封捡了起来。 她以为是陆昀写给温晚澄的，迫切地打开，结果却看到了一张不孕不育的证明。 赵金琼喜出望外，原本扭曲的脸瞬间笑得灿如娇花。 “真是天助我也！” 连上天都在帮她！ 温晚澄今天过来的目的，本就是想推动离婚的进程，而这张证明，正是她递给“二号对手”赵金琼的“加速器”。 事实证明，这加速器的效果真的很棒！ 温晚澄从陆家出来，人还没走到公交车站，就被冲出来的陆晓美拦住了。 “温晚澄，奶奶找你。” 温晚澄目光淡淡地看着陆晓美，问道：“什么事？” 陆晓美勾着不怀好意的笑说道：“你过去了就知道。” 温晚澄跟着陆晓美回去，此时客厅里已经只有老太太一个人。 温晚澄眉眼温顺地站在老太太面前，问道：“奶奶，您找我？” “哼！”老太太用手敲了敲手上的拐杖，说道，“你居然敢隐瞒！” 温晚澄问道：“不知道奶奶指的是什么？” “这是什么？”老太太突然将一张纸拍在桌子上。 温晚澄眉眼一扫，脸上露出一副惊恐的样子：“这，这，……” “是不是你的？” 温晚澄用手绞着衣角，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说道：“奶奶，我，我……” “既然你生不了孩子，那就离开陆家吧！” 温晚澄急忙说道：“可是，我和陆昀是领了证的夫妻，不能因为这一点还未辨真假的事情，就一定要让我和他离婚吧？” “怎么，你还想赖在陆家？” 老太太怒声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忍耐你，就是希望你能为陆家开枝散叶，没想到你居然是一只不会生蛋的鸡！既然这样，就早点离开陆家！” “可是您不能这样让我离开陆家！”温晚澄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你自己的问题，还不能了？” “奶奶，您觉得陆昀会和我离婚吗？” 老太太眼底滚动着浓浓的阴郁。 确实，陆昀有点反骨。 当年没同意他亲妈进陆家，这小子做什么事都想和自己唱反调，当初不接受家里安排，非要娶温晚澄。 看着温晚澄有恃无恐的样子，老太太问道：“你想要什么？” “奶奶，跟着昀哥，我的生活有保障，现在您要是让我跟他离婚，至少得保障我的生活，否则我为什么要离开他？即便他心里没有我，我也是他名正言顺娶的媳妇，该给我的，他还是得给我。” 这话不假。 她让人观察过，陆昀每月都会给温晚澄生活费。 老太太垂着眼帘，半天没说话。 温晚澄知道老太太听进去了，接着说道：“奶奶如果能给我一套房子，一笔钱，让我不至于漂泊流离，我爱他，自然也是不想耽误他的。” “房子？钱？你还敢提这么多要求！”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 温晚澄却说道：“说不定昀哥当初娶我，就是因为我不会生呢？这样子，他就可以……” 说到这里，温晚澄故意停了下来。 “报复”两个字虽没说出口，却在老太太脑海里自动浮现。 难道陆昀想报复自己？ 温晚澄又说道：“这张证明我还没给昀哥看过，但我是准备给他看的。因为他跟我说过，他不想要孩子，所以他才对阮疏禾那么好。” “把阮疏禾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 老太太想起了陆思思说过的话。 陆昀一直在照顾阮疏禾，这事也跑不了。 陆家现在就陆昀这棵苗了。 关系自然不能搞得太僵。 老太太眼珠子转了转，最后说道：“房子可以给你，钱也可以给你，但你今天就必须离开！” 温晚澄心里瞬间乐开了花。 脸上却满是痛苦和难受：“奶奶，您这么着急赶我走，到时候昀哥知道了，肯定会找您闹的。” 老太太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先别让他知道。” “奶奶说今天就让我们离婚，没有他的同意，你能把手续办下来吗？” 老太太冰凉的眼眸一抬：“这件事你不用管。” “那好，既然奶奶这么说了，我也不想让奶奶难过，更不想夹在您和昀哥中间，看着你们相互为难。” “如果我走了，他或许就会接受家里的安排，毕竟他一直觉得是他把我拉入火坑，心里对我有亏欠。” 老太太握着拐杖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说道：“城里有一套老房子，给你。” 那老房子是老太太以前的陪嫁，只不过现在已经快塌了。 一处不能住人的房子，给她就给她。 老太太一点不心疼。 温晚澄眼神微微一动，说道：“奶奶说话算话？给我房子，现在就得把地契拿出来，把手续办妥当，不然我就告诉昀哥！” 老太太愤愤地看着温晚澄，最后说道：“今天会给你办下来！” 她现在急得不行。 浪费了陆家三年时间！ 她急切想让陆家延续香火，却没想到温晚澄居然耽误了三年。 如果当初坚持让陆昀娶赵金琼，说不定现在都有两个孩子了。 老太太现在看温晚澄怎么看都不顺眼，恨不得直接把她赶出去。 得到老太太的应允，温晚澄也觉得不保险，说道：“奶奶，那您先给我写个字据，不然您就得把这张证明还给我。” “你还敢拿回证明？” 第25章 离婚了就没有理由了 温晚澄无辜说道：“可这张证明是我的，我原本就想拿给昀哥看的。” 老太太转念一想，现在还不能和温晚澄闹僵，毕竟接下来还得靠温晚澄配合，才能让陆昀娶赵金琼。 至于阮疏禾，老太太根本看不上。 阮疏禾以前是程家的孙媳妇，还生过孩子，根本没资格进陆家的门。 老太太说道：“我可以给你一套房子，外加一百块钱。” 房子是她年轻时的陪嫁，那房子现在年久失修，就是一块烂泥巴。 老太太不放在眼里。 “一百块钱？那可不行！” 温晚澄立刻反驳，“奶奶，一百块太少了，昀哥一个月工资两百多，他每个月都给我一百块生活费。” “现在您让我离开他，却只给我一百块，我为什么要离开？以后没了他的庇护和照顾，却只有一百块，这账小学生都算得明白吧？” 老太太捏了捏手指，咬牙才说道：“给你五百块！” “不行。” 温晚澄张开手掌，说道：“两千块，少一分我都不能离开昀哥。” 在老太太脸色发沉的时候，她不怕死地说道：“您想想，昀哥本来就不愿意要孩子，他跟我在一起，还能名正言顺地照顾阮疏禾。” “把阮疏禾母女留在家里，可我一离开，他就不能这么名正言顺了，您觉得他会主动和我离婚吗？” 这些曾经对温晚澄最不利的事实，现在全成了她和老太太谈判的筹码。 老太太气得心口发闷，手紧紧攥着胸口，想了想说道：“八百块！” “不行。”温晚澄坚持道：“我在昀哥身边再多待两年，您觉得我还赚不到两千块吗？” “那就一千块，不能再多了！你要是再敢狮子大开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千五百块，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温晚澄说道，“奶奶，您要是不能答应，就是把这件事闹大我也不怕的，到时候昀哥肯定会站出来反抗。” “您也不想和昀哥反目成仇，想让陆家一团和气吧？多出这几百块钱，买个一团和气，难道不值吗？再说了，我现在心里在滴血啊，我那么爱他，您让我离开他，这是在要我的命啊！” 老太太烦躁极了，却又不愿多给这几百块。 就在这时，赵娇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这几百块我补上去！” 她恨不得温晚澄赶紧从陆昀身边滚蛋，只要侄女赵金琼能和陆昀在一起，到时候陆家的一切还会掌握在她手里。 等温晚澄这次从陆家出来，脸上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笑容。 明天，她和陆昀的一切就该结束了。 老太太给了她一套小房子，房子在天坛公园附近。 温晚澄小时候就听说过那套房子。 虽然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能收一点是一点。 谁让她连块地都没有！ 温晚澄去医院换药，想到今天能拿到这么多钱，靠的是刘老给她开的证明，便在路上买了点水果。 来到刘老的办公室时，里面有病人就诊，她没进去，而是把水果放到旁边的导诊台。 交给刘老的助理，叮嘱道：“麻烦您转交给刘老，让他注意多吃点水果。” 助理问道：“同志，能告诉我你姓什么吗？” 温晚澄笑着说：“您就告诉他，是小晚。” 说完，她转身去了外科。 只是没想到，又碰到了陆昀和阮疏禾。 温晚澄心里犯嘀咕：陆昀到底是不用上班，还是怎么回事？ 现在竟这么明目张胆地和阮疏禾待在一起。 阮疏禾手上拿着检查报告。 陆昀接过来看了看，说道：“都告诉你了，不会有事的。” “那也得检查过后才放心。”阮疏禾轻轻蹙眉，“一起床就恶心想吐，我也怕呀。” “没事就好。”陆昀松了口气，要不然，小晚这次犯的错可就大了。 阮疏禾抬头看他，轻声问道：“昀哥，我要回一趟老家看外婆，你有没有时间和我们一起过去？菲菲一直念叨着，要你陪着去。” 陆昀皱了皱眉，无奈道：“研究院最近工作多，我不能老是请假，到时候我找人陪你们过去。” 阮疏禾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却故作坚强地问：“你留下来，是想陪小晚吗？” “我留下来是因为工作。”陆昀解释道。 “那你以后会和她离婚吗？”阮疏禾追问。 陆昀叹了口气：“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会和她离婚，而且我和她离婚了，你有什么理由住到家里来呢？” 温晚澄就站在拐角处，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心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明明早就清楚这些事实，可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心里还是难受难耐，她转身就走。 阮疏禾心情也不爽：为什么说句“会离婚”就这么难？ 跟温晚澄离婚后和自己结婚，不是更好吗？ 那样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可她没说出来。 她不想用逼迫的方式让陆昀接受自己，她要陆昀亲口承认喜欢她，甚至跪下来求她嫁。 温晚澄换完药，医生嘱咐她一周后再来换药。 可温晚澄一周后已经在去羊城的路上了，只好说道：“医生，我能提前过来换药吗？因为我过几天要出一趟远门。” “行！”医生点头：“出远门之前过来换一次药再走，路上自己小心，别碰到伤口，也别碰水，回来拆线。” 刘老办公室里，他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顾屿森：“你现在身体还在恢复期，现在就去执行任务？真没必要，让别人去做不行吗？” 顾屿森目光幽深：“好好开药，我来找你是解决问题，不是让你来数落我的。” “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爱惜，我还能给你开出仙丹来啊！”刘老也来了气：“你这身体最好再养个把月再出去。” “不能等。”顾屿森眸光深邃，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语气十分坚决：“尽快想办法给我调整治疗方案！” 刘老叹了口气，拼了三年军功才回来，成绩不少，却不知道好好养身体，还非得拿命去拼！ 他只能说道：“行吧。” 等治疗结束，刘老也下班了。 出来时，助理告诉他：“刘老，刚刚有个叫小晚的姑娘，给您送了水果。” 顾屿森顿了顿，说道：“先走了。” 他快步离开，可到了楼下，怎么找都没看到温晚澄的影子。 第26章 制造机会 苏新华办事速度很快，不仅买好了火车票，还送到了铺面这边。 等温晚澄来铺面，林老把火车票给了她。 温晚澄看着票上的日期和时间，点了点头。 她过来看铺面装修进度，下午还和老太太约好，要去办离婚手续。 可老太太没过来，来的是赵娇和赵金琼。 赵金琼时不时用嘲讽的眼神看她，温晚澄却一直微微垂着眉，神情失落难过。 陆铁成动用了关系，所以，赵娇很快从工作人员手里拿到离婚证。 温晚澄伸手想接，赵娇却把证攥在手里。 “你奶奶说了，给了钱和房子，离婚证明得先放她这，等陆昀结婚再给你。” 温晚澄皱眉：“他要是一直不结婚，你还想一直扣着我的离婚证不成？” 赵娇还没说话，赵金琼先忍不住了：“温晚澄，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觉得昀哥会守着你这么个不会生蛋的鸡一辈子吗？” 温晚澄淡淡道：“那我就祝你和他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话大概取悦了赵金琼，她哼了一声，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温晚澄看向赵娇：“阿姨，我既然答应保守秘密，就不会食言，还请你把离婚证给我。要是不给，我现在就去告诉陆昀。” 她现在已经不喊妈，只叫阿姨了。 “我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你扣着我的离婚证，到时候我还得特意回来找你要？” 赵娇不相信：“你拿什么让我信你？” 温晚澄掏出火车票：“我已经买好离开的票了。” 赵金琼眼睛瞬间亮了：“你真的要走？” “对，我走了，到时候你想编什么借口都可以。” 温晚澄说着，眼眶红了，带着哭腔：“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心里装着别人的姐姐，还天天照顾人家母女。他当初想和我结婚，不过是因为我不会生育，想要个‘空头太太’罢了。”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想法？我也需要一个愿意照顾我，呵护我的男人。” “既然已经离婚了，我就想离开这里，找个能好好对我的人结婚，所以，你总得把离婚证给我，不然我怎么再婚？” “姑妈，给她！”赵金琼急忙说道，可眼神又凌厉地盯着温晚澄：“你要是骗我，你会死得很惨。” “放心，我已经祝福你了。”温晚澄说道：“难道我钱多得烧，买张车票玩玩吗？” 赵娇心想，温晚澄还算识相，只要她走了，陆昀找不到人，迟早会妥协。 而且温晚澄说得对，她一走，阮疏禾就没理由待在陆昀身边，到时候就是金琼的机会了。 赵金琼也觉得温晚澄离开对自己最有利，没再反对。 温晚澄又说：“你不用派人看着我，我自然会离开，夫人，现在能把离婚证还给我了吗？” “我到了南方会联系沈宜萱，真要找我，给她留言就行。” 赵娇知道温晚澄和沈宜萱是铁关系，但她还在犹豫。 温晚澄补充道：“这件事对我们是双赢，你不用担心我会搞破坏。” 赵娇终于开口：“在你离开之前，这两天你得住在老宅。” 温晚澄一愣：“为什么？” “这两天你住过来，上火车前，我再把离婚证给你！” 赵金琼不知道姑妈的心思，刚想说话，就被赵娇一个眼神制止，只好抿着嘴，委屈巴巴地站在一边。 温晚澄点头：“行，我答应。” 三年都挨过来了，再挨几天而已。 等温晚澄转身走开，赵金琼急忙问道：“姑妈，你为什么要让她住到老宅啊？” “这两天你也住到老宅来。” 赵娇解释：“只要温晚澄在，我就让你姑父给陆昀打电话，让他过来，家里的媳妇在老宅，他总不能一直和阮疏禾待在一个屋檐下，为了避嫌也得过来，到时候就给你制造机会。” 赵娇的算盘子也是崩得震天响。 温晚澄离开，侄女马上怀上陆家的金孙。 陆昀想不娶都难。 赵金琼喜出望外，赶紧握住赵娇的手：“姑妈，你太好了！” “你现在才知道我好？”赵娇笑了笑：“等你真成了陆家的媳妇儿，可别忘记你姑妈。” “知道了姑妈，我绝对不会忘！” …… 温晚澄按点回到家属院时，陆昀刚好也进来。 看到温晚澄，问道：“小晚？” 温晚澄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疲惫。 她说道：“妈说老太太要过生日，让我们过去住几天。” 陆昀虽然不喜欢回老宅，但今年也没回去几次，老太太生日总得给点面子。 他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回去。” 温晚澄有点意外，他答应得这么干脆。 “先回家拿点东西。”陆昀说着和她一起往家走。 温晚澄进了屋，没看到阮疏禾，疑惑地扫了眼阮疏禾的房间。 陆昀解释：“疏禾要回老家看外婆，出去买东西了。” 温晚澄没接话，她不想管他和阮疏禾的事。 陆昀收拾衣服出来，发现温晚澄的房间里几乎没什么她的东西，问道：“你的东西呢？怎么都没了？” “我的东西已经拿过去了，没什么要收拾的。” 温晚澄神情平静：“我只是回来通知你一声。” “你打个电话到单位说一声就行，不用来回跑。”陆昀说道。 温晚澄点头：“下次注意。” 她其实是找沈宜萱，掐着时间顺便通知陆昀。 “走吧。”陆昀的心情好像不错。 温晚澄意外他的举动，问道：“你今天就要过去吗？” 陆昀奇怪地看她：“不是现在走吗？” 温晚澄没想到他这次这么积极，淡淡地点头：“嗯。” 两人刚到门口，阮疏禾就带着程幼菲回来了。 见他们要出门，阮疏禾的眼神一暗按着女儿的胳膊都用了些力气。 程幼菲直接扑到陆昀腿上，抱住他的大腿：“陆爸爸，你要去哪里？” “陆爸爸的奶奶要过生日，陆爸爸要过去。”陆昀摸了摸她的头。 阮疏禾问道：“你奶奶不是后天才生日吗？这么快就要过去？” “提前过去帮忙。”陆昀说道。 阮疏禾只好笑道：“是吗？我刚刚还和菲菲说要……算了，你们去吧，我会帮忙看好家里的。” 可程幼菲却紧紧抓住陆昀的裤腿，撒娇道：“不要，陆爸爸你过两天再过去！你今天晚上还得给我讲故事呢，没有你讲故事，我睡不着。” 陆昀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就让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不好，妈妈讲的故事不如你讲得好听，我就想听陆爸爸讲！”程幼菲使劲用脸蹭陆昀的腿：“陆爸爸，好不好吗？” 第27章 算计她，她也回算一下 陆昀看向温晚澄，说道：“小晚，这样吧，东西你帮我拿过去，我明天再过去。” 温晚澄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小包，点头说道：“好。” 说完，她没多看一眼，转身就走。 陆昀看着她快速离开的脚步，眉头皱了起来。 刚刚居然忘了问她手伤好了没有，而且她对自己不一起走居然一点意见都没有？ 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很陌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阮疏禾问道：“怎么了？” 陆昀抱起程幼菲：“没什么，走吧，你们吃饭了吗？” “妈妈买了好吃的粽子，有好吃的！我要给陆爸爸分享！”程幼菲高兴地说。 陆昀的声音也软了几分：“好，我们菲菲长大了，懂事了。” 程幼菲双手搂住陆昀的脖子，把脸贴在他脸上：“因为陆爸爸对菲菲好，菲菲就对陆爸爸好。” …… 陆昀又要缺席了，陆家人根本不让温晚澄上桌吃饭。 也不管她吃没吃午饭，只让她待在老宅里。 快六点了。 温晚澄本打算出去吃饭，却看到陆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陆昀走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问道：“小晚，你出来等我是吗？” 温晚澄沉默着，没说话。 陆昀当真了，笑了笑：“走，我们一起进去。” 其实陆昀也不喜欢回老宅，这里从来没给过他家的感觉。 不回来是对老太太的抗议，也是对赵娇的不喜。 可刚刚看到温晚澄站在门口，他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有点家的感觉了。 陆昀伸手就要去牵温晚澄的手，可温晚澄突然避开，他握了个空。 看到温晚澄的脚步已经踏进门槛，陆昀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皱了一下。 这时，赵金琼走了过来：“昀哥，你回来了。” 陆昀淡淡点头，看都没看赵金琼。 赵金琼偷偷瞪了温晚澄一眼，跟在他们身后。 陆昀一进餐厅才发现，桌子上根本没有温晚澄的碗筷，她原本在陆家的座位，现在坐着的是赵金琼。 他扫了眼旁边的空椅子，走过去搬过来，放在自己身边，拉着温晚澄坐下。 温晚澄有点意外，陆昀居然会特意给她安排位置。 老太太翻了个眼皮，声音透着热切：“舍得回来了？” 陆昀抬头看着老太太，嘴角勾出一丝淡笑：“奶奶这说的什么话？没空就没办法回来，有时间自然会回。” “说了好几次让你回家，这几次你都不回。”老太太语气不满。 “有事情耽搁了。”陆昀解释，但那语气淡得比没解释还让人心生不满。 陆铁成扫了一眼，开口说道：“开饭吧。” 他跟这个儿子，也只是表面父子。 陆昀尊敬他，却也只做表面功夫，这么多年，从没坐下来好好聊过天。 赵金琼本坐在陆昀旁边，现在中间隔了个温晚澄，她的眼底藏着怨气。 陆昀夹了一块土豆牛肉到温晚澄碗里。 这是温晚澄最喜欢的菜。 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牛肉，温晚澄抬头看了陆昀一眼。 “你最喜欢吃的，多吃点。” 陆昀声音温柔：“你最近瘦了，对了，手上的伤好了吗？” 他像没看见旁边其他人似的，自顾自关心温晚澄。 温晚澄扫了眼餐桌。 赵娇面不改色地吃饭，赵金琼的筷子却快把碗底戳破了。 老太太闷不吭声，只有陆晓美一直盯着她。 可陆晓美怎么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赵娇起身去了厨房，回来时端着一锅排骨汤放在桌子中间。 她在边上拿了个空碗递给温晚澄：“给阿昀装点汤。” 温晚澄接过碗，用勺子盛了半勺子汤，放在陆昀面前。 陆昀拿起来就喝，赵娇眼神微闪，坐了回去。 赵金琼抬眸看着赵娇。 赵娇也装了一点，递给赵金琼。 “金琼，你也喝点汤。” 赵娇又说：“特意炖的，里面加了黄豆，汤味浓。” 一餐饭吃完，温晚澄起身准备离开，陆昀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 温晚澄站定，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陆昀呼吸有点重：“你把我的衣服放哪了？” “放在床上面了。” “好，我去洗个澡。”陆昀说完，松开了手。 温晚澄站在原地纳闷，洗澡为什么要跟她说？ 温晚澄走在陆昀身后，刚走两步，赵娇喊住她：“小温，你跟我到院子里来。” 温晚澄停下脚步。 “院子里有两盆花，叶子都掉光了，以前你打理得好，帮我看看怎么回事。”赵娇说着，先往院子走。 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的小灯泡亮着。 赵娇却递过来一把小锄头：“吃了饭，运动运动，帮我给这片地松松土，我想种月季花。” 让她出来看花是借口，让她干脏活是事实。 不过，温晚澄没接，说道：“夫人，我的手受伤了，拿不了锄头。” “那就给花浇浇水，你总不会两只手都受伤吧？”赵娇又说道。 “可以。”温晚澄点点头，接过水壶。 赵娇看她低眉顺眼的，心里冷笑。 对这个儿媳妇，她虽然表面以礼相待，但远不如自己的侄女来得好。 今天过后，温晚澄在陆家就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转动了脚步，轻松地离开了。 而温晚澄手上拿着水壶，浇了点水，便左右看了看，目光看向二楼的某个房间。 用手丈量了一下高度。 爬上去，摔下来不会残废的吧！ 赵娇把她叫出来，反而方便了她，不用找借口，能单独处理点事了。 她们在算计着她，她又怎么能不算计着她们？ …… 陆昀回房洗澡，越洗越觉得水热。 换了冷水，依旧浑身发烫，呼吸也变得急促。 他慢慢察觉不对劲，从浴室出来时，看到床边有个背影。 女子身材纤瘦，穿着白色睡裙。 温晚澄最喜欢穿白色睡裙，可婚后只在第一个月穿过，后来就再也没穿过了。 陆昀喉结滚了滚，慢慢走过去，伸手将人圈进怀里。 嗅着女人身上的香味，他眉头微蹙：“小晚，你怎么换了香味？” 以前温晚澄身上是淡淡的橘子香，那是她洗发水的味道，现在却是刺鼻的玫瑰香，跟阮疏禾身上的味道一样。 他闭了闭眼，还是深深嗅了一下：“下次不用这种味道，用你以前的。” 第28章 好热，我要…… 就要穿帮了！ 赵金琼心都快跳出来了！ 不过，只要过了今晚，陆昀就不能不对她负责！ 她突然转过身，把脸埋进陆昀怀里，紧紧抱住他。 陆昀只觉得身体更燥热了，他没看清怀里人的脸，本能地将人抱起来，双双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忘我地亲她的嘴。 就在这时，温晚澄推开了房门…… 看着床上纠缠的两人，她顿了一下。 陆昀睁着迷蒙的眼睛，看向门口的温晚澄，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这才发现，抱着的居然是赵金琼！ 温晚澄用手捂住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陆昀，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说完，她转身就跑，冲出陆家。 陆昀瞬间清醒了几分，爬起来就要追，可赵金琼伸手拉住他：“昀哥，我好热……好热……” 陆昀嗅到丝丝的甜味，立即跑到窗边打开窗户。 微凉的风灌进来，冷静了些。 回头时，眼神冰凉地看着赵金琼。 温晚澄其实早就知道，赵娇喊她回老宅又把陆昀叫回来，是想让陆昀和赵金琼“成就好事”。 她不介意被利用，可今天早上，她刚起床，就听到赵娇和赵金琼两人在说悄悄话。 她们在商量，事成之后，把罪名推到她头上。 说是她下的药，赵金琼只是一个受害者。 陆家人真是好样的，竟然想踩着她，把赵金琼架得高高的。 她当然不能傻傻的，就只能顺水推舟了。 更何况，昨晚她就发现，赵娇把她的离婚证藏在化妆台的木匣里。 所以，赵娇让她洒水的时候，就趁机爬窗拿到手了。 陆昀给她夹牛肉，关心她的伤，她决定回报他一次。 毕竟小时候陆昀也护过她几次。 所以，给陆昀装汤时，她故意用手指擦了一下碗沿，把赵娇抹的药擦掉了一半。 又故意只盛了一勺汤，所以，陆昀接触到的药量不多。 回房后，她在房间点了洒了花露水的熏香，只会让人觉得清凉，只要一开窗，陆昀就能很快清醒。 她这一手一石三鸟既让陆昀对她愧疚，又让赵娇赵金琼的计划落空，还能让阮疏禾知道后膈应陆昀。 这边，陆昀把赵金琼直接摔到门口。 赵娇为了让戏逼真，在赵金琼的碗里也抹了点药，现在赵金琼被欲望折磨着，摔在地上也不觉得疼。 伸手就要拉陆昀的裤脚，却被陆昀一脚踹开。 听到动静的老太太，赵娇和陆铁成冲了进来，就看到陆昀站在窗边，脸色铁青。 赵金琼衣衫凌乱，狼狈地趴在地上，眼神迷乱，一副急需要男人的样子。 赵娇五雷轰顶，赶紧扑过去抱住赵金琼。 可赵金琼现在只想找男人，根本不领她的情，用力地推开了赵娇。 “怎么回事？”老太太怒斥道。 陆昀冷笑一声：“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非逼着我回来，就是为了干这种下作的事？” 他的目光锁定赵娇：“你一直看小晚不顺眼，竟不惜用这种手段，让我和你侄女在一起？” 赵娇脸色发白，赶紧摇头：“没有！我没有！” 陆昀又看向陆铁成：“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要是不给，这个家，我以后也没必要回来了！” 陆铁成的脸色沉得可怕。 赵娇还想否认，可赵金琼突然哭喊起来：“昀哥！你不要走！我好难受……给我……我要……” “砰……”陆昀狠狠甩上门，没再理他们。 老太太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场面，急道：“还不赶紧把人送到医院！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娇眼神僵硬：“娘，这件事不能查……查了只会又臭又难看……” 就在这时，陆昀又把门打开。 他已经穿好外套，快步朝外面冲去。 “陆昀，你去哪啊？”老太太吼道。 陆昀突然回头，冰凉的眼神直直盯着老太太，里面满是冷漠和控诉。 但也只是一眼，他就走了。 老太太只觉得心肝像是被人扯裂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陆昀从陆家出来的时候，在路上不停寻找，却已经没了温晚澄的影子。 他不知道她这个时候会跑到哪去，大半夜的，他心里又急又气。 第一时间就想到沈宜萱，直接朝着沈宜萱家跑了过去。 可到了门口才发现，沈宜萱家的门锁着，铁将军把门。 陆昀额头突突直跳，没在沈宜萱这儿找到人，他突然没了方向，只能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转悠。 而温晚澄早就算准了这一步。 她从陆家出来后，直接去了前门的铺面。 这里装修得差不多了，虽然还不能完全住人，但总比在街头晃荡好。 她开了门进去，反手把门锁上。 行李早就放在这儿了，她心里踏实得很。 借着小灯泡的灯光，她才将贴在衣袋的离婚证摸了出来，放在唇边亲了一下：“陆昀，以后我的日子，再也和你无关了！” …… 第二天中午，苏新华过来接温晚澄，两人一起登上南下的火车。 绿色的火车，行李架上堆着五颜六色的蛇皮袋。 有人拎着鸡，有人提着东西，人声鼎沸，本是嘈杂的画面，温晚澄却觉得格外安心。 她的人生，终于有了新的起点，从此以后，她要尽情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苏新华看她眉眼带笑，问道：“你看上去很高兴？” 温晚澄微微一笑：“是啊，因为我就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跟我描绘一下？看看能不能画出你心里的这幅画卷。”苏新华眼底满是兴趣。 温晚澄眉梢的笑意藏不住：“我离婚了。” 别人离婚哭唧唧，她离婚却只想笑。 苏新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前几天在市里遇到你时，我还不敢提这事儿，怕你伤心，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做了决定。” 温晚澄看向他：“所以，你会不会觉得我傻？” 这个年代，离婚的人少之又少。 “不合适的人，本就不该勉强一辈子。”苏新华认真的说道：“人这一生，也就短短三万多天，把自己强行绑在不合适的地方，是对自己极不负责任。” 温晚澄点点头：“嗯，那我先休息一下。” 昨晚缩在铺面的小木板上，睡得极不舒服，只眯了几个小时，早上吃了点早餐，又忙着收拾东西，早就累了。 “你睡吧，我看着。”苏新华轻声说，嘴角也缓缓勾了起来。 没想到这次南下，竟是这么正确的决定。 …… 陆昀找了温晚澄一整晚，天快亮时才回到家属楼。 看到房门没锁，他心里一喜，瞬间推开门喊道：“小晚！” 第29章 他要去报警 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全堵在喉咙里。 屋里，阮疏禾正朝着他看过来，嘴角还勾着一丝淡笑。 陆昀脸上的急切瞬间僵住，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小晚呢？” 阮疏禾愣了愣，反问道：“怎么？她不是和你一起在老宅吗？” 阮疏禾昨晚没睡好，一大早起来就来家属院，本以为陆昀这么早回来是因为想她，可他的问题却让她如坠冰窖。 “小晚有没有回来？”陆昀没心思跟她废话，只迫切想知道答案。 “没有。”阮疏禾说道。 陆昀根本不信，朝着屋里冲了进去，把每个房间都搜了一遍。 这时他才猛地发现，屋里关于温晚澄的东西，怎么没有了。 他仔细打量着房间：梳妆台不见了，他们以前盖的被子也被换掉，现在床上铺的是阮疏禾的被子。 陆昀脸色沉了下来：“你的被子为什么在我的床上？” 阮疏禾勉强笑了笑：“昨晚菲菲吵着要你给她讲故事，可你不在，我就带她过来睡了。为了给她讲故事，我也在这儿陪着她。” “以后，你别再睡我们的床。”陆昀语气冰冷。 一想到昨晚赵金琼躺在老宅的床上，他现在还觉得恶心，更何况是阮疏禾。 程幼菲是孩子，他不计较。 阮疏禾没料到他会突然翻脸，脸色也沉了下来：“你冲着我发脾气干什么？” 陆昀在屋里找不到温晚澄，心里更慌了，没心情去工作，他打电话向研究院请假。 阮疏禾听完他的请假，心里一喜，问道：“你是不是要陪我一起回老家看外婆？” “不是。”陆昀头也不回，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小晚从昨晚到现在都不知道去哪了，我得去找她。” 阮疏禾看着他要出门的背影，瞬间冲过去拉住他的手：“昀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话？” 陆昀盯着她抓着自己的手，冷声道：“松手。” “昀哥，她一定是去找别的男人了！”阮疏禾急声道。 陆昀的眼睛突然赤红，猛地甩开她的手：“胡说八道什么！” 阮疏禾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正好戳中陆昀的痛处。 是陆家的诡计让他对不起温晚澄，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温晚澄彻底不要他。 陆昀再也没管阮疏禾，转身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阮疏禾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陆昀这是怎么了？他真喜欢上温晚澄？ 温晚澄就跑了一个晚上，他会这么急切？ 程家倒台后，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陆昀，所以，绝对不能让陆昀对温晚澄动心！ “妈妈，我们要出发了吗？”程幼菲抱着玩具熊走了过来，准备带上玩具熊一起走。 阮疏禾一把夺过玩具熊，扔到地上，还踩了一脚，厉声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我们母女俩都快住天桥了，你还有心思玩？” 程幼菲被她冷厉的脸色吓得愣了一下，接着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阮疏禾更烦躁了：“哭哭哭，就知道哭！” 如果不是因为带着孩子，能肆无忌惮刺激温晚澄，她才不把你这个讨厌鬼带在身边！ 烦死了！ 沈宜萱昨天跟人换班，周沐刚接她回家，还没离开呢，陆昀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抓住沈宜萱的胳膊问道：“沈宜萱，小晚去哪里了？” 沈宜萱一看到陆昀，就火冒三丈，撸起袖子怒道：“陆昀，你什么时候把媳妇寄放在我这儿了？你有脸跑来问我要？” 陆昀满脸急切，根本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急忙说道：“小晚昨晚从陆家跑出去了，到现在我都没找到她，整整一夜一天了，现在都下午五点了！” 他找了这么久，又乏又累，眼底的疲惫藏都藏不住。 沈宜萱早就知道温晚澄今天坐火车去羊城，但她绝不会告诉陆昀这个渣男。 她故意问道：“我从昨天换班，刚刚才下班，为什么她昨晚从陆家跑出去？三更半夜，她去哪里，有没有危险，你说清楚！” 说话时，她愤怒地伸手捏住陆昀的领子。 周沐眉头一皱，走过来把她的手掰开，沉声道：“你要想打他，我帮你打，别把自己的手弄伤了。” 陆昀都快疯了，哪有闲心看他们秀恩爱，只急切地追问：“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沈宜萱没好气地说。 陆昀急得语无伦次：“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赵金琼为什么会在房间里。” 这个信息量太大，沈宜萱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昀除了一个阮疏禾，竟然还有一个赵金琼？ 她刚松开的手再一次攥住陆昀的领口。 沈宜萱气得磨了磨牙：“陆昀，我告诉你，要是晚晚因为你出了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陆昀顿时茫然了，她昨晚跑出去时肯定很伤心，伤心之后会去哪呢？ “你帮我想想，她还会去哪？”陆昀急切地问。 面对这样的陆昀，沈宜萱没好气地吼道：“陆昀，你整天就知道维护阮疏禾那个贱人！现在又为了一个赵金琼把晚晚气跑了。” “不是刚好成全你们一对渣男贱女，你给我滚，别出现在我家！看到你就生气！别说我不知道晚晚在哪，我要是知道，我也要劝她远走高飞，此生都不要再见到你这种渣男！” 陆昀气得眼睛红脖子粗，他冷冷地瞪着沈宜萱，刚想发作，就被一个力道扯住了。 周沐把他直接一扒拉，沉声道：“你没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 陆昀在沈宜萱这里碰了壁，心口一窒。 沈宜萱是温晚澄最好的朋友，她没来这里。 会不会出意外了？ 不行，他要去报警。 看着陆昀突然疯了一样地跑了，沈宜萱气得啐了一口。 …… 坐在火车上的温晚澄，目光淡淡地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景物，手指轻轻触摸着玻璃。 原来自由呼吸的感觉这么畅快，像脱茧的蝴蝶获得新生，一切都觉得新鲜。 苏新华递过来一块面包，问道：“饿不饿？吃点面包，还有半个小时到下一站，我们可以下去吃面汤。” 第30章 小没良心 温晚澄接过面包咬了一口，拿起边上的水壶说：“不了，等到南方再吃，南方美食多，得留着肚子尝鲜。” 苏新华嘴角勾起笑意：“一碗面条而已，等消化完到南边，也不影响你吃别的。” 苏新华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他去绘画老师家时，看到扎着两根小辫的温晚澄紧张地站在门口，急得快哭了，却紧紧地握着双手，大气也不敢喘的样子。 老师说她天赋一般，不愿意收。 最后还是站在旁边的高个子男生替她求了情，她才得以留下学画。 算一算，他们认识了十几年了。 现在的她，好像又变回了小时候那个明媚的小姑娘。 整整26个小时的火车，温晚澄除了吃东西，看窗外的景色，其他时间都在睡觉。 等她下车时，只觉得神清气爽。 连嘈杂简陋的火车站，人来人往的人流，红白相间的大标语，都让她感觉到了新生的力量在汇聚。 她看着这个全然陌生的城市，扭头问苏新华：“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从上车到现在，除了聊吃什么喝什么，她还没问过苏新华来羊城的行程。 火车站太嘈杂，苏新华帮她提着行李，又护着她避开人流，说道：“先去外面吃点东西，再慢慢规划。” “你不是要找你舅舅吗？”温晚澄追问。 苏新华嘴角勾着温润的笑：“找舅舅是真的，既然来了，多逛逛，多感受下也是真的。” 两人刚准备往外走，温晚澄就看到一行穿着绿色衣服的人。 其中一个男人身材高大，她一眼就瞥到了对方的侧脸。 他五官深邃，站在人群里格外惹眼，浑身上下都透着迫人的气场，是顾屿森！ 苏新华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认得这个人。 当年替温晚澄求情的男生，他问道：“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温晚澄摇头。 他好像没看到她。 再说，三年前闹过不愉快，后来就没再见过了。 他能回来就好！ “走吧，肚子饿了。”温晚澄往前走。 顾屿森的眼角扫到看过来的女孩，可她只看了两眼就收回视线，转身走了。 他的眼神沉了沉，对着还在向自己报告行程的下属说：“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顾川从温晚澄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看了顾屿森一眼，小声嘀咕：森哥，看来没机会了，那个小白脸还没死心呢。 虽然说要吃美食，但肚子饿的时候，连一个茶叶蛋都觉得美味。 温晚澄看着站前广场上挂着帆布包的旅人，叮铃穿梭的自行车，还有挑着竹筐叫卖的小贩，突然想吃云吞。 “我们去这家吃云吞面吧！”温晚澄指着一家小店说道。 苏新华点点头，找了张干净的桌子，拉过塑料凳坐下。 看着邻桌碗里的云吞面，温晚澄更确定没走错地方。 她点了一碗云吞。 苏新华跟着点了一份。 面皮浸在琥珀色的汤里，粉皮云吞里能看到鲜虾的影子，鼻息是猪肉和菜的香味。 老板用粤语介绍：“我呢度个汤都係用大地鱼同埋猪骨一齐熬嘅，汤底鲜美好食，你哋试下啦！” 温晚澄点点头。 苏新华问：“听得懂吗？” 温晚澄笑着说：“听懂一些，以前我们纺织厂有个女工是广省这边的，就坐在我隔壁，我跟她学过几句，我估计能蹦出两句来。” 苏新华笑笑：“吃吧，这汤真跟老板说的一样，很好喝。” 他还点了一份艇仔粥，薄切的鱼片混在熬得绵密的粥里，加上软滑的猪皮，上面撒着脆花生和蛋丝，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他拿了个小碗分了半碗，递到温晚澄面前。 温晚澄刚抬头，就看到门口进来一行人。 绿色的衣服像一道光，瞬间撞进她的眼底。 顾屿森的五官立体好看，两人的视线刚好对了个正着。 温晚澄穿着粉色 V领衬衣，领口有一圈蕾丝边，衬得整个人粉嫩又好看。 她刚对上顾屿森时有些惊讶，下一秒就恢复了淡然，这让顾屿森的下颚瞬间绷了起来。 顾川朝着温晚澄挥了挥手，温晚澄对着他点了点头。 这时老板已经冲到顾屿森一行人面前，热情地问：“各位，我哋呢度有云吞汤同艇仔粥，唔知道你哋要食乜嘢呢？” 顾屿森说：“安排一人一份艇仔粥，再加一锅云吞汤。” “好的好的，马上来！”老板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在粤语和普语间转换，一半咸一半甜：“里边请……” 等顾屿森再看向温晚澄时，她已经低头吃起了云吞，仿佛刚才的对视从未发生。 顾川有些纳闷：小晚这是打算一直跟森哥划清界线？ 云吞吃下肚，温晚澄莫名觉得心口发闷，对着苏新华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苏新华点点头。 两人带了不少行李，得留一个人看行李。 温晚澄到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给自己洗了脸。 模糊的镜子里映出年轻的容颜，她擦干脸上的水珠，深深吸了一口气。 刚从隔间出来，就被一个人撞了一下。 温晚澄刚想说走路怎么不看路，就感觉口袋被人掏了一下。 她迅速一摸，发现放在口袋里的粉色小钱包被顺走了。 没想到羊城的小偷这么猖獗，在店里都敢下手！ 温晚澄又气又急，大喊一声“抓小偷”，就追了出去。 那小偷像是惯犯，跑到走廊尽头，直接从窗户钻了出去。 温晚澄气得跺脚，这时一道绿色的身影比她更快，越过她，弯腰也从窗户钻了出去。 温晚澄瞪大了眼睛：顾屿森！ 等她追到窗边，就看到自己的粉色钱包被递了过来。 那个贼跑了？ 顾屿森站在窗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骨节修长的手里捏着钱包，沉声道：“下次把钱包放好。” 温晚澄看着他不苟言笑的脸，伸手接过钱包，小声说了句：“谢谢！” 顾屿森盯着她，问道：“连哥哥都不会叫了？” 温晚澄这才喊了句：“森哥。” 顾屿森这才满意地应了一声“嗯。” 温晚澄干巴的抿了抿唇，说道：“那我先走了！” 她走了一段，手摸了摸胸口，有点疼，又有点闷。 三年过去了，有些东西，不触碰就不疼，一碰还是会疼得难受。 但她忍住了，终究没有回头。 顾屿森站在原地，悄悄捂着腰腹，刚才跑的时候扯到了旧伤，后背往墙壁上一抵，捏了捏手指。 看着头也不回的女人，顾屿森嘴角撇了撇：“小没良心的。” 第31章 从她身上讨回来 苏新华看到温晚澄回来，笑着说道：“这粥挺好喝的，你快试试。” 温晚澄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刚才被扒钱包的不愉快瞬间消失，忍不住说：“羊城果然是美食天堂！以前听工友说这里的好吃的，早就被勾得馋虫大动，现在终于能好好尝一尝了。” 苏新华点点头：“最近有机会慢慢吃。” 吃完东西，天色已经不早了。 温晚澄计划在羊城待几天，并不着急。 苏新华和她一起找了家招待所。 温晚澄问道：“你到了这边，不直接去舅舅家吗？” “我本来想邀你一起去舅舅家，但你不要，我总不能把你一个女同志单独扔在这儿，既然一起来了，自然要互相照顾。” 他解释道：“其实我也不太想去舅舅家，毕竟家人口多，不光有舅舅，还有舅妈和表弟妹们，住起来不方便。” 温晚澄没在意苏新华是否跟自己一起住在招待所，各自开了一间房。 苏新华帮她拎着行李上楼，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从上面下来。 这几个人，温晚澄记得，在火车站和顾屿森在一起，就是没看到顾屿森本人。 大概是顾川跟他们打过招呼，几人看温晚澄的目光都透着温和热络，还朝着她点了点头。温晚澄也礼貌地回了礼，便和他们错开了。 走下楼的小周小声说：“我们队长都有这么多军功了，还这么拼，身上还有伤就出来执行任务。” 另一个人已经去柜台，询问附近有没有好的医生。 顾川看着斜靠在床边的顾屿森，皱着眉说：“有什么事你不能喊我去？非得自己来？你看，又渗血了。” 顾屿森眼皮抬了一下，眼底尽是警告：“跟个娘们似的絮絮叨叨烦不烦？” 顾川：“……” 他成娘们了！ …… 一大早起来，苏新华已经在门口等温晚澄了。 “你怎么这么早？”温晚澄问道。 其实她也没怎么睡好。 走道里半夜有脚步和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医生在训人，具体什么事，她听不清。 不过，浅眠的人还是会被吵醒。 苏新华微微一笑：“我打听了，现在过去，一个小时的车程，刚好赶上开摊。早一点到，能早点选货，人多的时候太挤了！” 温晚澄点点头：“我也这么想。” 来之前，她已经把这边的情况打听了一遍。 高地街作为改革开放后第一条专营服装的商业街，早就闻名全国。 她以前听纺织厂的设计师提起过，一直很期待，此刻心里满是雀跃。 两人在楼下吃早餐，这次没遇到顾屿森，温晚澄心里还有点奇怪，不过转念一想，顾屿森的事轮不到她好奇，便没再多想。 直到吃完早餐离开，依旧没看到昨天那行穿绿色制服的身影。 温晚澄才猛地发现自己想多了，赶紧挥开脑子里不切实际的幻想，跟着苏新华一起坐上了公交车。 上车后，她才后知后觉地问：“你不先回你舅舅家吗？” 苏新华扭头对她露出淡笑：“一来，传闻中的高地街很繁华，我也想看看它的热闹。” “二来，我跟你一起过来，你一个女同志去那种地方，我哪能放心？既然都来了，我这边行程宽松，陪你走一走也不亏，还能多长点见识！” 苏新华都这么说了，温晚澄也就没再多问。 接近一个小时的公交车程后，终于到了高地街。 他们以为八点多算早，可这里早就一派热闹。 摊位基本是帆布搭的棚子，每一个都挂满了的确良衬衫，藏蓝牛仔裤，还有各种各样的服装。 只不过懂行的人一抬眼，就觉得大同小异。 温晚澄不急着选货，对苏新华说：“我先逛一圈，看看这里都有什么货，了解下价格。” 苏新华点点头，不管温晚澄要做什么，都默默跟在旁边。 街上随处能听到摊主拿着大喇叭喊价招客。 还有讨价还价的声音：“再少 5毛，我多拿 10条，下次还来你家挑货！” 摊主夹着烟摇头，两人又开始新一轮拉扯。 温晚澄觉得一切都很新鲜，她不急于拿货，正是因为不知道这边的底价。 听人说这里衣服便宜，能不能拿到最低价，全看砍价能力。 绕了一圈，人越来越多，苏新华感慨道：“感觉全国的衣服都是从这里流出去的。” 温晚澄点头：“不出来不知道世界有多大，出来后觉得，自己以前就像笼中鸟，井里蛙，被困住了。” 苏新华微微一笑：“慢慢看，以后你能见到更广阔的天地。” 温晚澄此刻心里满是雀跃，被婚姻困住三年，她觉得以前的自己像个没有自我的空洞的人，可出来这一趟，她像干枯的大地注入了雨水，枯死的树木有了新的生机。 又逛了一圈，听了不少人讨价还价的技巧。 温晚澄心里有了底，觉得可以开始尝试拿货了。 她朝着之前看好的一个摊位走去。 却不知道，身后有一双眼睛从她刚绕半圈时，就已经盯上她了。 要是她回头，就能认出那人，正是昨天在火车小店扒她钱包的男人。 苏新华感觉到异样的目光，突然回头。 那男人没避讳，依旧看着这边，可眼睛像在看别人。 毕竟服装批发市场人多，对方也没做什么，苏新华便没多想，跟着温晚澄进了摊位。 摊位外，扒手男人身边的同伙问道：“捞仔，你在看什么？” 捞仔眼神透着冷光：“看到刚刚那个女的没？” “看到了，挺漂亮的，怎么，你当扒手久了，还想扒人家的心？” 捞仔哼了一声：“我从没失手过，昨天在她身上栽了跟头。” 他的眼里透着冷光，昨天差一点被那个男人打死！要不是跑得快，那个男人看样子也没打算追，他今天根本见不到太阳。 他摸了摸还疼的后背，哼了一声。 他这个人向来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他说道：“那个女人的帆布包里，肯定装了不少钱，等下找个人多的场合，正好下手。” 同伙眼睛亮了：“所以你非要从她身上讨回来？” 第32章 动手动脚 “不止。”捞仔阴恻恻地笑：“刷子，你说她长得这么好看，我把她弄过去献给蔡爷怎么样？只要蔡爷看入眼，咱们至少能少干二十年！” 刷子点头：“可以！咱们干的本就是无本买卖，捞个人去做人情，要是蔡爷满意，以后还能跟着他混！” “行，等下你把她身边那个男的引开，我负责带她走！”捞仔吩咐道。 刷子点点头应下。 摊位里，店主是个胖乎乎的大姐，脸上堆着笑，说话和善。 见温晚澄进来，赶紧热情地介绍：“妹子，你看这红裙子，牛仔裤，的确良衬衫，都是今年最流行的！” 温晚澄一一问了价格，又挑了几款款式，说道：“就这些款式，每个款式我先少拿点试试，要是价格公道，好卖，以后我还来你家拿货！” “当然可以，妹子，我这摊位开这么久，价格都是最低的！” 大姐摆手：“一大早我都成交好几波客户了，你放心，我不乱开价价格公道！” 温晚澄早逛了一圈，对比过其他摊位的质量和价格，才选了这家。 她坚持道：“你这些裤子每条再降五毛，我拿五十条；衬衫四十件……” 她一边数，一边报出数量。 苏新华觉得不可思议，但不好当着大姐的面劝她少拿。 因为，他不懂不太好乱插嘴。 “妹子，我这儿啥都能给你配齐！”大姐推荐道：“就连香港那边来的丝袜都有，现在姑娘们都喜欢这个！” 温晚澄笑笑，全都要。 “只要大姐真诚做生意，我肯定跟你长期合作，大家有钱一起赚。” “那可不是这个理！”大姐笑了：“现在都有货运送上门，以后你不用一直跑，有新款式我还能给你邮寄过去！” 这大姐做生意有路子！ 温晚澄更满意了：“这样最好！” 大姐从下面抽出一本杂志：“你看，这是香港那边最流行的时尚杂志，咱们这边照着做，肯定卖得好！” 温晚澄眼睛一亮。 以前在纺织厂设计师的办公室外，她见过设计师桌上有这种杂志，她问道：“这个怎么买？我也想买点。” “这可不好买，我托人从香港带过来的。”大姐表情有点小得意。 “那你看过的，过期不用的，能不能给我一些？我跟你买。”温晚澄追问。 大姐见温晚澄今天跟她做了不少生意，大方道：“我送你一本！” “谢谢大姐！”温晚澄又说道：“以后你托人带的时候，多带一份，多少钱跟我说，寄货的时候顺便给我寄过来就行。” 大姐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行！” 苏新华看着眼前的温晚澄，有些惊讶，以前她总是斯斯文文，默默站在一边观察，很少说话，可今天却这么会做生意，会谈判。 他忽然明白，温晚澄习惯先观察再出手。 以前没出手，只是没机会！ 看着她此刻像星星一样耀眼，苏新华心里为她高兴。 温晚澄在这个摊位进了不少货，出来时已经中午了。 人流越来越多了。 头上的太阳也晒得厉害。 苏新华问道：“还要再逛逛吗？” 温晚澄摇头：“货比十家后确定一家，长期合作就好，不管服务还是价格，都能有更多优势。” “你怎么懂这么多？”苏新华好奇。 他刚刚还听劝，买了几件衣服，确实便宜。 “不是我懂，是以前在纺织厂听同事说的。”温晚澄一边走一边解释：“我上夜班，人少，容易困，大家边干活边聊天，什么都聊天。” 她长得好看，人也随和，大家愿意跟她聊。 而她向来不爱张扬的性子就默默记下来了。 她美眸微转，笑着说：“今天谢谢你陪我逛这么久，中午我请你吃饭！” 苏新华笑着点头：“好啊。” 温晚澄笑着说道：“那就说定了，我先找洗手间就过去。” 苏新华说道：“前面左边有洗手间，就是排队的人挺多。” 急需！ 人多也得排队。 温晚澄走过去跟着队伍排队，莫名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便往左看了看，又往右看了看。 前后都是女人，大部分是来进服装的，也有个体来买衣服的。 温晚澄随意跟前面一个看起来和善的大姐聊了起来。 大姐笑着说道：“妹子啊，这里的服装真是便宜！一家几口人来买衣服，不用百八十块钱，就能把全家人的衣服买得满满当当，全部配套齐全，所以我特别喜欢来这里买。” 温晚澄点头。 原来是自己家穿的！ “妹子你是从哪来的？听口音不像我们当地的。”大姐又问道。 “我从北方来的。”温晚澄答道。 “哎呀，现在咱们这儿成了批发市场，全国各地的人都来呢！”大姐感慨道。 排队的人多，但速度不慢，很快就轮到温晚澄。 苏新华就在不远处等着她。 而另一边，捞仔和刷子的脸色都不好。 “不行啊，这女人身边的男人跟得太紧了！”刷子急道。 捞仔白了他一眼：“我不是让你把他引开吗？” 刷子想了想，突然拿起旁边一个拖把。 这拖把是人家洗卫生间用的。 他拿着拖把和桶从苏新华旁边经过，故意用拖把朝着苏新华的脸扫过去。 苏新华正盯着洗手间的方向，没防备突然来这么一下，赶紧往后躲，拖把堪堪擦过他的脸。 苏新华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刷子像是才发现似的，赶紧赔笑：“抱歉，抱歉，对不起！刚刚没注意，弄脏你衣服了，我帮你洗！” 他说着拿毛巾往苏新华的衣服上擦。 这一擦，苏新华白色的衬衣上瞬间多了一条灰色痕迹。 苏新华的脸色更冷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洗干净！”刷子还在纠缠。 苏新华庆幸之前听温晚澄的建议，多买了两件衬衣，等下能换。 他冷声道：“不用，走开！” “哎，是我不对，你跟我来，我肯定给你洗干净！”刷子不依不饶，伸手就要拽苏新华的手。 苏新华目光一眯，一脚踹过去：“离我远一点！” 他已经不想计较了，可对方还敢动手动脚。 实在过分！ 就在这时，温晚澄刚好从洗手间出来，一眼就看到拉扯的两人。 她顿了一下，刚想走过去，突然有个人朝着她猛冲过来。 一把抓住她的手。 是之前扒她钱包的男人！ 第33章 这是你们的任务 温晚澄反应极快，抓起肩膀上的帆布包，朝着捞仔的脸砸过去。 捞仔显然没料到她会反击，愣了一下，竟然被砸了一下。 温晚澄趁机大喊：“抓扒手！抓小偷啊！” 她身后的女人瞬间警惕起来，纷纷朝着捞仔围过去。 苏新华用力地推开刷子，朝着温晚澄跑过来。 捞仔和刷子见势不妙，知道事情办不成了，只能赶紧拨开人群溜走。 “你没事吧？”苏新华担心地问道。 “没事。”温晚澄心有余悸，但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 另一边，顾屿森和顾川一行人来到公安厅，周阳负责接待他们。 “请你们过来，是因为这个人。”周阳把一张照片放在顾屿森面前。 男人看上去在笑，但却给顾屿森一种笑容不达眼底，老狐狸的感觉。 周阳介绍：“人称蔡爷，表面和善，暗地里阴险毒辣，什么勾当都干，对我们公安系统的人很熟悉，目前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眼线，以至于我们每次行动都失败了。” “现在，我们不只要抓住这个人，还要把他背后的大老板太岁给揪出来，所以才请你们这些陌生面孔过来。这是他的所有资料。” 顾屿森伸手接过资料，仔细看了一遍。 他幽冷的眸光微抬。 周阳知道他要说什么，马上解释道：“目前没有太岁的任何资料，这个人非常神秘，但他却掌握了我们警方的所有信息。所以，我们不确定，是蔡爷先透给他的，还是他在扶持蔡爷。” “但能肯定的是，蔡爷跟香岛那边的某些团伙有合作，我们需要抓住他，再深挖他背后的线。”周阳补充道。 顾屿森点头：“我们会尽快完成任务！” 拿到资料，他把帽子往头上一盖，转身就走。 出了公安厅，顾川问道：“森哥，我们是不是要换衣服？” 顾屿森点头：“嗯，让大家换上便服。” 来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上面只让他们来这边找接头人领资料。 顾屿森用舌头顶了一下左侧脸，若有所思。 …… 温晚澄请苏新华吃肠粉。 两人找到街头巷口一个小小的摊位，看着铁皮车冒着滚滚白烟，没多久，一盘带着花生酱香味的肠粉就放到面前。 温晚澄觉得非常新鲜。 她看着苏新华说道：“你看，在这里，街头巷尾的小摊，都能吃到这么香的美食，你快试试看好不好吃。” 苏新华微微一笑，拿起一次性筷子，夹了一口。 蘸着卤酱和花生酱的肠粉皮入口，他眼睛微微一亮，说道：“有点弹性，好吃，你也试试。” 温晚澄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米浆皮裹着的白菜丝混着淡淡的肉蛋香，丝丝入喉。 温晚澄吃得满足，笑眼眯眯的，像一只舔足了奶的猫。 “真好吃！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在这边也搞一家店。” 苏新华闻言说道：“就店做大做强，等以后有实力，来南方开分店。” 若是自己的衣服能开很多家，温晚澄当然乐意。 她点点头，说道：“借你吉言，我会努力的！” “嗯，加油。” 在温晚澄眼里，苏新华就像个温柔的大哥哥，跟某个人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儿，她才明白自己晃神了，赶紧让脑子回归正题，认真吃起面前的肠粉。 “你还有什么打算？”苏新华问温晚澄。 温晚澄嗯了一声，说道：“再逛逛了。” 苏新华问道：“剩下的时间要是没别的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舅舅那儿？” 温晚澄摇头说道：“我还住在招待所，有什么事情咱们再联系。” 苏新华不放心她一个人在羊城乱逛。 看到对方眼里的担心，温晚澄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照顾好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苏新华还是想劝说她一起走，说道：“我先打个电话给我舅，确定点事。” 虽然现在羊城比较繁华，但你一个女孩子也不是很安全。 更何况，今天在高地街还发生了个碰擦事件， 离这个肠粉摊不远，就有个公共电话亭。 苏新华打完电话，问温晚澄说道：“你不是想长见识吗？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一趟酒店。” 温晚澄看着他。 苏新华这才解释：“我舅把我拉过来是因为这边现在在盖一个酒店。据说在越秀区流花路那边，下个月就要正式开业了。” “是第一家中外合资的五星级酒店，现在酒店需要大批装饰画，所以我舅把我叫过来，想让我给他们画画。” 他顿了顿，又看向温晚澄：“你不是很喜欢旅行，很喜欢逛吗？就去看看人家的新五星级酒店是什么样的，不也是一种经验？” “也行！”温晚澄点点头。 不管是新的建筑，还是新的衣服，其实她都挺喜欢的。 苏新华又说道：“你要是不想跟我一起去我舅家，咱们就直接把招待所的房间退了，我带你去流花路那边找招待所，在附近，明天你可以和我一起去酒店。” 反正在哪住都一样。 温晚澄这里的生意已经谈完了，给了一半货款。 大姐会把她要的货打包装好，通过火车货运送到京都那边的站点，她只需要自己去站点提货，再付另一半货款就行了。 所以现在多看看，我了解，说不定能有很多不一样的灵感。 温晚澄是个决定一旦下来，就马上执行的人。 下午五点，两人退了房间，一起往越秀区去。 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8点了。 苏新华替她办好了房间，吩咐道：“别乱跑，明天早上我给你送早餐过来。” 温晚澄摇摇头说：“不用，我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 她微微一笑：“下次出门肯定是一个人，总要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说完，她挥挥手：“你路上小心。” 苏新华想说什么，最后抿了下唇，只能点头，先行离开了。 温晚澄喜欢先了解情况，打听消息，所以，她找招待所的大姐唠嗑，打听附近新酒店的消息。 一开始，大姐以为温晚澄想去住，说道：“酒店还没开业呢，住不了。” 第34章 我们老板请你吃饭 温晚澄微微一笑：“我是想了解一下这栋建筑。” “想看就去看，每天都好多人去看，还有大把人去那边拍照呢。”大姐笑着说，又叹了口气：“那酒店建得也气派，以后咱们这招待所的生意怕是都不用做了。” 听着大姐担忧的话，温晚澄才开始意识到，有一种东西叫竞争。 大概了解了些当地的消息后，温晚澄才回房间，一夜无话。 …… 苏新华的舅舅孙志坚是工商局长，这次招商引资费了很大力气，才在羊城盖起这么一家五星级酒店。 这是特别光荣的业绩，所以他对这酒店的事格外上心，才把自己外甥介绍过来。 上午九点，苏新华来接温晚澄一起去新酒店。 红色横幅写着中外合资酒店，振兴羊城经济，风吹得横幅轻轻晃动。 后面的酒店富丽堂皇。 新建筑和附近的所有建筑格格不入，地标性的建筑一样。 孙志坚从车上下来，看到苏新华以及他身边站着的漂亮姑娘，眉眼里露出温和的笑：“你小子，让你回家一趟都不回，原来是身边有姑娘啊！” 苏新华笑笑：“您别胡说八道，这是小晚，从小跟我一起学画画的，您不是想让我帮忙画画吗？” 这话让舅舅误会只是带了个帮手！ 但外甥的眼神是不是不好啊？ 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不发展成对象？ 只是朋友？ 孙志坚挑眉问。 温晚澄连忙打招呼：“孙舅舅好！” 孙志坚点点头：“好好好，都进去吧。” 他一边走一边对苏新华说道：“电话说不明白，才让你过来，这酒店快开业了，需要一批画来装饰高档房间。” 大厅里有工作人员在制作一幅鎏金线的壁画。 苏新华问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壁画？” 孙志坚点头：“你小子，当初我还想把这活儿交给你，可你不愿意过来！” 这次要不是听说温晚澄来羊城，苏新华也不会过来。 但这话不能说，他只能说道：“当时手上有事，现在过来能接活儿也一样，舅，你让酒店负责人跟我说吧。” 酒店的负责人是个年轻男同志，看到温晚澄时眼睛都亮了。 但有孙志坚在，也不敢多看女同志。 连忙说道：“我们这里确实需要一批画，因为对画有要求，所以到现在还没定下来，现在时间紧迫，任务繁重，不知道两位能不能接下这个活儿？” 温晚澄看向苏新华。 这是把她当成来工作的了。 苏新华微微一笑，对负责人说道：“你先说明一下，究竟要画多少幅，具体有什么要求。” 在这方面苏新华确实专业。 负责人说道：“我们这主楼有 18层高，一共有1010间客房，一共有二十八个高档会议室，每个会议室都要配一幅大幅手工画，也就是说，要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完成 28幅画。我们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孙志坚在一旁补充道：“这事儿对你们来说应该挺简单的吧？你小子挺机灵，还知道带个帮手过来。” 苏新华说道：“能搞定，您放心。” 就在这时，光洁的大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人从楼上下来。 走在前面的是个大概四十岁的男人，穿着中山装，脸方中带圆，眉眼带笑，看上去挺和气。 但只有温晚澄这种学过画，善于观察的人知道，这人眉眼藏锋。 表面的和气，不过是想让人看见的表象。 他深邃的瞳孔像浸了墨一般，一直在遮掩眼底的情绪，这种人一旦动了真格，是很吓人的。 “孙局长。”对方看到孙志坚，马上笑着打招呼。 孙志坚也回了招呼，问道：“蔡爷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 “过来谈个项目。”蔡爷淡淡回答。 “哦。”孙志坚的语气也淡了下来：“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男人点点头离开的时候，看了温晚澄一眼，随后转身走了。 孙志坚对酒店的负责人说道：“我外甥在绘画方面有特别造诣，你们可以让他先出一幅作品，确定没问题，再跟他正式合作。” 负责人点点头，看向苏新华：“苏先生，能不能现场作画？” “可以。”苏新华应道。 负责人指着一个房间：“这里有个画室，里面有画架和原料。” 苏新华和温晚澄走进画室，果然看到齐全的画具。 苏新华坐下，直接挥墨画了一幅雨后春笋图。 负责人凑过来一看，连连夸赞：“惟妙惟肖！苏先生，要是您能在一个月内完成 28幅画，这个项目我们就交给您做。” “当然，这 28幅画有尺寸规定。” 他递过一个表格说道：“这是设计师定好的尺寸和要求，你看看。” 温晚澄凑过去看，主题里有梅兰竹菊，雪山雪景，大概是根据每个会议室的不同场景设定的。 她在边上静静看着，心里有了新的想法。 自己算是野路子设计师，以前没接触过这种正规方案设计，现在才明白，设计需要灵魂，灵感和明确的主题，看来还得继续深造学习。 温晚澄本就善于观察，在陌生的地方话不多，但一双水灵的眼睛会认真捕捉细节，再琢磨背后的逻辑。 孙志坚不可能一直陪着，他问苏新华：“这活你能接吗？” 苏新华点头：“可以。” “那我先走了，你舅妈在家念叨你，有空记得回趟家。”孙志坚说完，便转身离开。 画室里只剩下苏新华和温晚澄。 苏新华回头看她：“会不会觉得无聊？” 温晚澄笑笑：“不无聊，反而受益良多，我又学到东西了。” “学到什么了？” “原来设计也分主题。”温晚澄解释。 以前在纺织厂，设计师不会跟她说这些，但偶尔会透露点时尚相关的内容。 她都是在厂里偷师。 她和苏新华师承同一个老师，但老师不做服装设计。 现在她才发现，服装设计这行里，还有好多要学的东西。 苏新华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呀，就是聪明，总能举一反三，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很多事没那么复杂，不过是给一些东西加了包装和名词而已。像风格，系列都是人为设定的，其实就是把我们以前零散学的东西，归类整理了而已。” “但反过来，把这些东西包装一下，就能显得高大上。” 温晚澄想，做服装也一样吧，服装本质就是身体遮羞的布料，怎么穿都是穿，但好的设计，能把人的外在形象包装出不同的气质。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给苏新华递了两张饭票：“苏先生，这是食堂的饭票，您和这位小姐可以去对面食堂吃饭。” 苏新华接过饭票，随手放进兜里，看着温晚澄：“咱们去外面吃吧，来了羊城，哪能在食堂对付？得多尝尝这边的美食。” 温晚澄眨了眨眼：“可你现在有工作要忙，我还没帮上忙呢。” 苏新华笑着说道：“你擅长的是人物图，刚好主题里有两幅是人物相关，你帮我画了再回京都。” 温晚澄点头：“行。” 温晚澄和苏新华刚要出门去吃饭，才走到酒店外面。 就有一个男人拦住了他们，对着温晚澄说：“这位小姐，我们老板请您吃饭。” 第35章 蔡爷 温晚澄顿了一下，苏新华立刻往前站了一步，挡在她身前，看着眼前的人问：“你们老板是谁？” 路边一辆黑色轿车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蔡爷！ “鄙人姓蔡。”蔡爷神情温和，又看向苏新华：“这位年轻人，也一起过来？” 苏新华笑笑：“不好意思，我舅妈喊我们回家吃饭，我舅舅等下就来接我们，就不打扰蔡先生了。” 蔡爷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了扫，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对象。”苏新华毫不犹豫地说道。 “哦，听说你们会画画？”蔡爷话锋一转：“我家里需要画一幅画，不如你们去我家，给我画两幅？” “抱歉，我们刚接了酒店的活，现在接不了其他的，如果蔡先生有需求，可能要等以后了。”苏新华八面玲珑地说道。 蔡爷身边的下属忍不住，问道：“你们知道蔡爷是谁吗？这么好的机会给你们，居然不知道珍惜？” 蔡爷没接话，反而笑着说：“那两位要去哪里？我送你们一程。”他脸上依旧带着笑，看不出任何危险，但眼神已经悄悄冷了下来。 温晚澄微微一笑，拉了拉苏新华的手：“感谢蔡爷的好意，不过我们已经约好了舅妈，舅舅也快来了，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蔡爷这才挥了下手，下属跟着上车，黑色轿车缓缓离开。 苏新华这才回头对温晚澄说道：“刚刚是一时情急。” 温晚澄又怎么不知道呢。 两人认识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她点头说道：“我知道，这个蔡爷不是什么好人，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我们俩都是同一个老师教的，当初老师教我们画眼睛的时候，就说过眼神藏人心，他的眼神太假了。” “嗯。”苏新华点头。 “走，咱们去吃饭，别走大路了，绕小路安全点。” 他带着温晚澄往旁边的小路走。 而此刻，隐秘在树丛后面的顾川往地上呸了一口：“什么东西！这老东西是看上我们小晚了！” 顾屿森的眼神透着幽幽的寒光，说道：“盯着他。” …… 在羊城，绝对少不了红烧大裙翅，荔茸香酥鸭。 这些温晚澄在京都听过名字的菜，自然要去试试。 两人找了家排面不错的饭店，温晚澄抬头一看，招牌上写着“大三元”。 苏新华点了两道菜，温晚澄忍不住问：“本来点一道就够了，点两道我们吃得完吗？” “吃不完就慢慢吃。” 苏新华笑着解释：“大三元是羊城宴请的最高规格饭店，招牌菜就是这道红烧大裙翅。” 温晚澄奇怪地看他：“没想到你对这里这么了解？” “也就一点点。”苏新华说道：“大裙翅是用鱼翅，老鸡和火腿慢慢炖，炖到汤汁浓稠才成，荔茸香酥鸭是粤菜的工艺代表。” “用芋头做的芋泥裹着卤熟的鸭肉，还要炸三个小时，才能外酥里嫩，鱼香和肉香混在一起，特别好吃。” 两道硬菜上桌，再配上米饭，温晚澄吃得肚子圆滚滚的，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嗯，果然是美食天堂，太好吃了！” “听说除了这些硬菜，还有牛肉丸、叉烧包、白灼虾、椒炒蚬……”温晚澄掰着手指数，“要是算起这边的好吃的，可能三天三夜都数不完！” 她看向苏新华：“你等下还要回酒店画画吗？” 苏新华没直接回答，反而问：“你想在附近逛一逛吗？” “当然想！”温晚澄立刻点头：“我想到处看看。” “现在是中午，人多，但你也别去偏僻的地方，别去人少的地儿。”苏新华叮嘱：“逛完就回酒店找我，我送你回招待所。” 温晚澄眨眨眼：“你忘了？招待所离酒店不远啊……” “至少我得确定你安全回去。”苏新华的语气很认真。 温晚澄这才发现，自己想得远不如他周到，便点头：“行，我就在附近随便逛逛。” 她对羊城本就好奇，又想着要是以后生意做起来，少不得来这边，甚至连以时尚闻名的香岛也想去看看。 而现在她最想去看的是带着浓郁特色的百年建筑。 温晚澄找了辆三轮车，让师傅把她送到珠江畔的一座小岛。 岛上满是百年西式建筑： 哥特式教堂的尖顶格外醒目，墙面带着淡淡的斑驳。 以前的英国领事馆和法国领事馆，红砖拱廊依旧完好。 偶尔能看到穿的确良衬衫的工作人员进出，现在一部分建筑已经成了外贸机构或国营单位的办公地址。 她漫步在岛上，江边到处是榕树和凤凰木，没被开发的角落既透着慵懒，又藏着改革开放的鲜活信号。 温晚澄刚穿过桥，想坐公交车回去找苏新华，突然有两个人朝她走过来。 温晚澄瞬间察觉到危险，往后退了一步。 她刚想大喊，一个男人伸手捂住她的嘴。 温晚澄混乱中抬起脚，狠狠踹向对方的脚。 “嗷！”男人被踩得痛呼一声，松开了手。 温晚澄转身往右边跑，另一个男人却伸手去抓她的头发。 她大喊：“救命啊。” 对面有人看到危险，刚要冲过来，却被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拦住。 男人扣住混混的手腕，一脚踹过去，那人便吓跑了。 躲在旁边的顾川，刚想冲出来，又被顾屿森拉了回去。 顾屿森朝他摇了摇头。 他们现在在执行任务，不适合暴露身份。 混混已经跑了，穿白衬衣的男人转向温晚澄，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温晚澄摇了摇头，说道：“谢谢你。” “不用客气。”男人的声音很淡。 他又叮嘱：“那两个人虽然跑了，但你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 温晚澄点点头。 这时公交车来了，男人先上了车。 温晚澄没想到，自己要坐的也是这一路公交车，也跟着上去。 男人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温晚澄只能解释：“我刚好也走这条路。” 男人点点头，没再多问。 温晚澄却注意到，他的手受伤了。 “先生，你受伤了？”温晚澄忍不住问。 第36章 他，走了吗 男人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不在意地说道：“小伤而已。” “我送你去包扎吧？”温晚澄说道：“你是为了帮我才受伤的，要是不给你包扎，我会过意不去。”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再扫到旁边一家药店，直接说道：“你去买瓶消毒水和纱布给我，我自己处理。” 温晚澄看伤口确实不算严重，但有血流出来，消毒包扎是基本的，便点头说道：“好。” 她跑进药店，买了消毒水和纱布出来，男人还站在路边。 “需要我帮忙吗？”温晚澄问道。 男人摇头：“不用。” 既然对方不需要，温晚澄也不勉强。 “小晚！” 就在这时，苏新华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在酒店等温晚澄，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还没见人，心里担心，便出来找人，没想到会看到温晚澄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一起。 温晚澄回头问道：“你工作完了？” “嗯，等着你一起去吃点东西。”苏新华走过来，眼神却落在男人身上。 男人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转身走开了。 等人走了，苏新华收回手，脸色变得严肃：“刚刚那个人是谁？” “路上遇到点麻烦，他帮了我。”温晚澄解释：“他的手受了伤，我给买了点消毒水和纱布。” 苏新华的眼神更凝重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遇到两个坏人，想抓我。”温晚澄有点无奈感慨：“我来到羊城后，好像就跟坏人八字不合一样，一而再，再而三遇到这种事……” “会不会是有人在跟踪你？”苏新华说道。 这么一说，温晚澄心里开始有些发毛。 以前，她在纺织厂三班倒，每天只在工厂和家之间来回跑，生活的重心只有陆昀。 现在好不容易换了种活法，她宁愿相信一切都是巧合。 可苏新华还是叮嘱：“以后你别再一个人出来了，出来一定要找个人陪着。” 温晚澄点点头：“好，走吧，去吃饭。” 她决定不再给自己找事，闲逛什么时候都可以，但玩命的事，一点都不能碰。 第二天，她帮苏新华画仕女图，忙了整整一天。 温晚澄作画喜欢一鼓作气，从早上到晚上，除了中间吃饭休息一会儿，几乎没停过。 直到这会儿放下画笔站起来，人都有点晃。 苏新华无奈道：“你就是这样，一干起活来就不分时间，这很不好。要不是傍晚我硬拉着你吃点东西，你怕是连饭都忘了吃。” 温晚澄笑笑：“没办法，我从小就这样，对喜欢的事情总想一鼓作气把事做完，这样不浪费时间，效率不就上来了吗？” 事实是好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了，人果然得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见她的脸上都是开心的喜悦，苏新华只好简单地提醒：“可你这种效率，是在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还是要注意的，身体无小事。” 被他这么一提醒，温晚澄突然愣了。 她的胃不好，就因为自己没好好养过。 “走，带你去喝点粥。”苏新华拍拍身上的灰说道：“在羊城，可不能少了砂锅粥。” 两人特意挑了家有名的小店，刚坐下，温晚澄就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今天忙到只上一次洗手间，她推开洗手间的木门，刚要进去，就和从里面出来的人四目相接。 是顾屿森！ 前几天帮她拿回钱包时，他站在窗外，她没看清正脸。 现在近距离对视，才发现男人的五官比记忆里更深邃硬朗，身高腿长，一身便服衬得他伟岸又帅气，可身上依旧透着疏离与淡漠，让人望而生畏。 温晚澄抿了抿唇，正犹豫要不要打招呼，身后已经传来脚步声。 顾屿森的眼神从她脸上划过，没做停留，直接从她身旁走了出去。 温晚澄：“……” 她在纠结什么？ 当初，她问过他有没有喜欢过自己，问他能不能娶她，可他没给过明确回答。现在，她那颗该死的心，又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难道还指望他记得当初的情谊吗？ 或许，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永远都不会喜欢。 “你仲要唔要入去吖？” 一个带着本地口音的男人站在温晚澄身后。 这里的洗手间通常没有男女之分，只有两个隔间，进去记得锁门就行。 温晚澄赶紧侧身，让对方先进去。 顾川眼看着顾屿森出来，压低声音：“森哥，小晚……来了。” 顾屿森一个生冷的眼神扫过来，顾川话锋一转：“蔡爷手下的二把手在你去洗手间的时候，已经出去了。” 顾屿森却问道：“我让你找的人到了没有？” “离岸快到了。”顾川回答。 “到了直接让人去她身边保护，别让她知道。”顾屿森的语气没波澜。 顾川点点头：“森哥，我做事你放心。” 顾屿森朝着外面走去，刚好经过苏新华的桌旁。 苏新华抬头看到他们，刚要点头打招呼，却见顾屿森脸色森冷，连眼神都没瞥他一下，直接从旁边走了过去。 苏新华：“……” 温晚澄从洗手间出来，苏新华说道：“还真有缘分，刚刚我看到小时候带你学画的那个哥哥了。” “他……他们走了吗？”温晚澄看了看，并没有见到顾屿森他们。 “走了。”苏新华把粥推到她面前：“里面的虾肉很鲜，你快尝尝。” 在美食面前，所有不开心都得让道。 看着碗里鲜美的虾肉，清脆的香菜叶，淡淡的香味飘进鼻腔，胃都觉得暖暖的。 她喝了一口，眼睛亮了：“嗯，好吃！” 在陆家的三年，只有她给别人做饭的份，可这两天，她尝了太多美味，每一口都是自由的味道。 “好吃你就多吃点。”苏新华笑着给她盛了一勺。 …… 出来几天了，温晚澄下午要坐火车回京都，苏新华特意停下手上的工作，陪她去买手信。 来都来了，总得带点东西回去，至少要给沈宜萱带一份。 两人在百货大楼逛了一圈，广式腊味“王上王”的腊肠让温晚澄眼睛发亮。 店员介绍说是传统晾晒工艺做的，咸甜适中，能蒸煮，也能直接吃。 苏新华见她想多带，赶紧提醒她：“火车行李限重 20公斤，别买太多，不然带不上车。” 温晚澄本来想给沈宜萱多带点，最后能买一点腊肠，再买了几盒七子饼茶。 这种茶耐储存，很适合北方的茶客。 后来又加了几盒双喜牙膏，越买手上的东西越多。 “我去外面找辆三轮车，你在这儿等我一下。”苏新华说完，转身出了百货大楼。 他刚走，一个男人就走到温晚澄面前。 第37章 他是我的盖世英雄 是顾屿森身边的队友，之前在火车上见过。 “温小姐，我帮你拿吧。”男人伸手要接她手里的东西。 温晚澄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拿就行。” 但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拐角，朝她看了过来。 顾屿森穿着黑色风衣，搭着黑色运动裤，看上去，多了几分野性。 眼看温晚澄不愿意让队友帮忙，他似乎要朝这边走过来。 温晚澄皱了皱眉，只能主动走过去。 “我的朋友在外面帮我找车子了。”她说道。 “这边走，我送你到火车站。”顾屿森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可是苏……”苏新华还在外面叫。 温晚澄还想说什么。 “会有人告诉他的。”顾屿森料事如神那般，却又惜字如金，直接伸手，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朝前面走。 温晚澄：“……” 百货商场侧边的小门出去，居然停着一辆面包车。 顾屿森打开车门进去。 前面的司机已经启动了车子。 温晚澄站在路边，眉头皱得更紧。 顾屿森侧过头，语气平淡：“需要我抱你上来吗？” 温晚澄忍不住说：“你这样的行为很不好，会给我和我的朋友造成困扰。” 顾屿森冷淡的目光抬了两分：“你觉得，他能安全送你到火车站？” 温晚澄：“……” 她抿着唇，看着前面脸色冷硬的男人：“我不信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还能……” 抢了她！ 但前几天她确实经历过。 所以，说到最后声音弱了两分。 顾屿森就嗤笑了一声，伸手过去，将人拉到一边的椅子上，按着她坐下。 全程让温晚澄无法抗拒，却又没伤到她半分。 他语气淡冷：“你还真是天真，开车。” 前一句话是对温晚澄说的，后一句是对司机说的。 说完，他就惜字如金，不再多言。 温晚澄觉得自己像上了贼船，浑身不自在。 一路无话，直到车子停在火车站门口。 她盯着眼前的火车站，抿了抿唇。 脑子气到岩机了半天，才想起来，她的行李还在招待所呢。 这时，顾川的身影从旁边走了过来，手上提着的黑色行李包。 让温晚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拿到我的行李？” “姓苏的帮你拿的。”顾川答道。 温晚澄往顾川身后看，没看到苏新华的身影。 她伸手接过行李，看着已经进站的人流，只能说道：“今天谢谢你们了。” 她搞不懂顾屿森为什么突然要管她回去的事，还强制性把她和苏新华分开。 但不管怎样，她得跟苏新华打个电话报平安。 “送她进站。”顾屿森面无表情地吩咐。 连电话都不让打了！ 温晚澄觉得自己像被押送的犯人。 这时，离岸突然从边上出来，接过温晚澄手上的行李，说道：“温小姐，我负责送你进站。” 温晚澄皱着眉，眼里满是不解。 顾川在旁边说：“小晚，安全到家最要紧。” 温晚澄本来不想配合，但顾川和自己有合作关系，而且，安全到家四个字戳中了她。 她捏了捏手心，跟着那人进了火车站。 站台上，顾川搓了搓手，问顾屿森：“森哥，你怎么不告诉她，蔡爷的人正跟着他们呢，这样会让小晚误会。” 误会？ 顾屿森眼眸深邃，三年前他刚接到去国外执行任务的通知，怕连累她，才故意训斥她年纪小。 想让她好好学习，等自己几年。 结果，她转头就要嫁进陆家。 那天，他想问她，能不能不嫁。 可她却坚持，一定要嫁给陆昀，还说是陆昀救了她。 见顾屿森的眼神深深，他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顾川只好问道：“森哥，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大干特干了？” “嗯。”顾屿森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顾川又说道：“可要是真的想钓鱼，把小晚留下来，马上就能把姓蔡的钓出来。” 一个冰凉的眼神瞬间朝顾川射过来：“我做事需要利用女人？” 不用，不用！ 顾川赶紧抿住嘴，不敢再说话。 温晚澄坐上火车，窗外无风，她的心湖却翻涌不停。 顾屿森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时候，她很依赖他。 他是大院里那些哥哥里，对她最好的一个。 那时候，母亲一个人要干活又带着她，把她放在家里不放心，是他允许她跟着母亲进大院，待在他的小房间里，跟他一起学习，做他的跟屁虫。 她想学绘画，绘画老师嫌弃她没天资，是他帮她求情。 她数学一团糟，他每天挤时间帮她辅导。 她吃饭挑食，只爱吃肉，是他训了她一顿，强行掰正她的饮食习惯。 她爱吃糖，蛀了牙，是他带她看牙医，又帮她控糖。 年少懵懂的岁月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可她刚满十八岁那天，父亲突然找过来，说要让她嫁给村里一个死了老婆的鳏夫。 那时候，她觉得天都塌了。 她想去求顾屿森，可那天他很匆忙，根本没时间听她多说一句话就走了。 这一走，就是一个月。 她在煎熬和痛苦中拖延时间，父亲带着闹事，在大街上想把她强行带走。 是陆昀经过，救了她。 那时候，她觉得陆昀是她的英雄！ 后来陆家提出让她嫁给陆昀，她有些犹豫。 跑去问顾屿森：“你能不能娶我？” 顾屿森当时训斥她，说她年纪小，胡说八道，让她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可不甘心的父亲，还是想拿她的婚姻说事。 她只能在被父亲带走嫁给老男人和嫁给陆昀之间做选择。 任谁都明白，她该选后者。 所以她答应了陆家。 等她点头愿意嫁的时候，顾屿森只是深深看着她，问她：“你会不会后悔？” 那时候她在气头上，她告诉他：“我爱陆昀，他是我的盖世英雄，我绝对不会后悔！” 后来，她结婚当天，顾屿森离开了，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不见，再见面时，他已经是高高在上，人人称赞的大英雄，而她，成了落魄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一个水壶突然放在她面前，温晚澄抬起头，对面的男人拘谨地说：“温小姐，多喝点热水。” 第38章 你要丢下我们母女吗 温晚澄那天从陆家跑出去后，陆昀找了她一天一夜都没找到人。 单位那边有急事，把他叫了回去，他只能吩咐陆晓美帮着找温晚澄。 可陆晓美怎么会真心找人？ 她恨不得温晚澄永远从陆家滚蛋。 今天，陆晓美来火车站接人，一眼就看到温晚澄，还有她身边一个年轻男人。 温晚澄对着离岸说道：“谢谢你送我到这里，我自己回去就好。” 她坚持要自己拎行李，离岸没办法，只能把行李递给她。 隔得远，陆晓美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脑补出一个画面。 贱人，居然敢给她哥戴绿帽子！ 陆晓美不见得就喜欢陆昀。 但是站在陆家人的位置，她不允许温晚澄做任何对不起陆昀的事。 而且，她最见不得温晚澄好过，她直接冲上去就骂：“温晚澄，你个不要脸的女人！水性杨花，趁我哥不在就跟别的男人乱搞关系！” 温晚澄眼神一冷，盯着陆晓美：“陆晓美，你再说一句试试？” “说就说！”陆晓美哼了一声：“温晚澄你个不要脸的，勾三搭四、朝三暮四，你对得起我哥吗？” “啪！” 一个巴掌直接打在陆晓美脸上。 温晚澄冷冷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跟你们陆家有关系吗？” 陆晓美被打懵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温晚澄：“你敢打我？” 温晚澄嘴角勾着冷笑，一脸无害地说道：“你再骂一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再打你。” 都已经和陆家没关系了，她还怕什么？ 陆晓美捂着脸，气得浑身发抖，刚想冲着温晚澄打回去，却看到站在温晚澄身后的男人一脸冰冷地看着她。 仿佛她只要敢动手，他就要把自己送走。 陆晓美吓得不敢动。 温晚澄没看到离岸的神情，扭头时，对方的脸色跟京剧的脸谱一样，已经变了。 温晚澄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不用！”这么美的任务，离岸的耳朵都红了，赶紧挥手。 温晚澄转身就走，看都没再看陆晓美一眼。 陆晓美想追上去。 但是，离岸突然往前一档：“你想做什么？” “你是从哪出来的野男人，知道刚刚那个女人是谁吗？她可是有夫之妇，你敢吃，也不怕恶心。” 离岸的眼神一冷。 陆晓美吓得闭上嘴。 离岸眼见着温晚澄已经走远了，转身离开。 盯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眼里满是狐疑。 她从未见过这个男人，温晚澄这是从哪里找的？ “小美！”关银珊笑着跑过来。 奶奶的远房亲戚关银珊。 陆晓美看了她一眼，捂着脸说道：“奶奶让我来接你，走吧。” 关银珊一脸兴奋都没注意到陆晓美脸上的红印，只觉得，京都的人腮红上得特别。 她不敢乱说话，只微微一笑：“好！” 可等陆晓美往回走时，突然看到刚才和温晚澄分开的男人，正悄悄跟在温晚澄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 陆晓美的眼睛眯了眯。 温晚澄刚走出火车站，就看到了前面的三个人。 陆昀，阮疏禾，程幼菲！ 陆昀此时脸上满是疲惫，温晚澄失踪后，他报了警，可警察没找到人，也没任何消息，后来他又接到单位的临时任务，去了林城。 他刚从林城回来，没想到会遇到从老家探亲回来的阮疏禾。 便让同事先回去，准备给阮疏禾叫辆三轮车就自己回一趟老宅。 刚好，这个时候，等三轮车过来了。 陆昀一扭头，就看到从火车站出来的温晚澄。 他脸上瞬间闪过喜色，朝着温晚澄就要走过去。 可温晚澄看着站在阮疏禾身边的陆昀，神情一顿，眉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真是好笑！ 她因为陆昀的背叛跑出去，没想到这几天，他还能和阮疏禾这么和睦地站在一起！ “小晚，这几天你去哪里了？”陆昀的目光停在温晚澄手上的行李袋上，急切地开口。 温晚澄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去哪里，重要吗？” 阮疏禾抱着程幼菲，准备上三轮车，她只是看了温晚澄一眼，说道：“小晚，昀哥叫了三轮车，你跟我们一起走就好了。” “你们自己坐。”温晚澄扭头就走，根本不想和他们纠缠。 陆昀一见她走开，立马想追上去，可阮疏禾已经让车夫帮忙把行李搬上了车。 她的手捏了捏身边的孩子，程幼菲开始哭喊：“陆爸爸！陆爸爸！我要陆爸爸陪我！” 陆昀原本要追温晚澄的脚步，瞬间僵住，只能回头去哄程幼菲。 温晚澄刚看到两人的时候，心里虽然有点膈应，但现在已经平静下来，就认清了事实。 这两个人做什么，其实早就跟她没关系了！ 庆幸的是，她已经拿到离婚证。 温晚澄找了辆三轮车，把自己的行李放上去，朝着前门的铺面方向去了。 陆昀这边哄了大半天，程幼菲终于不哭了。 他突然朝着三轮车夫喊：“停车！” 车夫有些意外问道：“先生，怎么了？” “我有事，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 陆昀对阮疏禾说道：“我要去一趟老宅。” 那天为了找温晚澄，他还没和老宅的人把话说清楚就出差了，回来第一件事得去跟他们讲清楚。 阮疏禾皱着眉问道：“你刚回来，肯定很累，不先回家休息吗？” 陆昀摇头：“不了。” 阮疏禾瞬间警惕起来。 她自己带着女儿回老家看外婆，陆昀没陪她。 现在刚见面，他居然要丢下她们母女去老宅，肯定是想找温晚澄！ 她赶紧说道：“那我们在老宅门口等你，等你处理完事，我们一起回去，说不定晚晚现在已经回老宅，正等着我们呢。” 陆昀眉头微微一皱：“不用等我，你带着菲菲先回家吧。” 阮疏禾不愿意分开：“昀哥，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了，我不想和你分开。” 周围还有车夫和路人，陆昀脸色有点沉：“我有正经事要处理。” “什么正经事？”阮疏禾拔高声音：“你就是想丢下我们母女去找温晚澄，是吗？” 第39章 温晚澄水性杨花 “她始终是我妻子，我找她也没错。”陆昀神色淡然。 他还要向小晚好好解释，她那么善解人意，一定会理解他的。 阮疏禾的心里慌，瞬间红了眼眶：“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菲菲？你答应过会照顾好我们母女的。” 她的眼神充满了控诉：“可你知道，这几天我一个人带着菲菲回老家，周围的人用什么异样的眼神看我们吗？” “好不容易回来见到你，你连和我们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是吗？” “陆爸爸，我肚子饿……”程幼菲适时发出哭腔，小手捂着肚子：“陆爸爸，你不要凶妈妈，我肚子饿，你带菲菲去吃东西好不好？” 陆昀看着母女俩，脸上满是疲惫，想了想，妥协地道：“好，先带你们去吃饭，吃完饭你带菲菲先回家。” 温晚澄直接来到前门铺面。 林老正准备锁门出去吃饭，看到温晚澄，惊讶地问道：“你回来了？” 温晚澄脸上扬起笑意：“嗯。” 林老朝着她身后看了看，又看着她手里两个单薄的行李，问道：“货呢？” “货在货运站，明天去提货。”温晚澄笑着问：“咱们的店面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林老也扯起笑来：“这几天你不在，工人们把活都干完了，带你看看。” 林老又把门打开。 铺面里的墙壁已经重新刷过，干干净净，整洁如新。 温晚澄一看到眼前的景象，所有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嘴角笑意更深。 白色的墙壁，原木色的柜子，试衣镜和衣架子……全都完成了。 没想到速度这么快，做得这么好！ 她摸着原木色柜子，笑着说道：“以后这里放我从羊城进的的确良衬衫，试衣镜旁边摆香岛杂志里的款式图，让客人能照着搭……” “嗯。”林老点点头。 “必须要庆祝！”温晚澄开心地说道：“我请你吃饭！” 林老摆摆手：“你那两三瓜两枣的钱，先留着做进货本钱吧，今天我请！” 温晚澄这几天在羊城吃了太多油腻的，想吃点清淡的，便问林老：“吃面条可以吗？” 林老说道：“我带你去一家新开的小店，他们家的阳春面特别好吃。” 温晚澄点点头，两人搭了公交车，拐了几个站，才到了那家店。 刚坐下没一会儿，温晚澄就看到窗外三个人。 陆昀抱着程幼菲，不知道在说什么，表情亲昵。 阮疏禾站在他身边，像个贤惠的妻子，听着丈夫和女儿说话，俨然一副幸福一家三口的模样。 林老的眼睛瞪了一下，想替温晚澄抱不平，可看到温晚澄表情平静地看着外面，便把话咽了回去。 等到面条端上来，林老才说道：“面条来了，快尝尝。” 温晚澄这才收回眼神，拿起筷子。 陆昀对程幼菲说道：“菲菲乖乖跟妈妈回去，我还有事要做。” 阮疏禾不舍地说：“你不回去，怎么知道晚晚是不是回家里了？” “我得先回一趟老宅。”陆昀态度坚决。 阮疏禾没资格去陆家老宅，只能点头：“好，你早点回来，我和菲菲等你。” 陆昀把程幼菲放下来，阮疏禾带着女儿往右边拐，陆昀则往右再往左边走，过马路离开。 可从温晚澄的角度看过去，三人像是一起走的。 她的嘴角莫名扯了一下，没说话，低头吃面条。 林老见状，劝道：“别为这种人伤神，你看这碗面条，比看他们舒心多了，至少能让你胃暖，心情也能顺点，一个给不了你价值的人，早点扔了早点好。” 温晚澄点点头，夹起一筷子面条，嗯意有点重：“嗯。” “好不好吃？”林老问道。 “好吃。”温晚澄鼻子塞住了一样，神情却异常平静：“明天我去提货，后面，你要忙起来了，我们要赶紧出款式。” “好。”林老点点头。 有些款式改一改，可以成为定制款。 这是温晚澄的计划之一。 …… 陆昀回到陆家老宅。 赵娇一看到陆昀，脸色就不太好。 这几天，陆铁成因为她和赵金琼的事生闷气，已经好几天没理她，没一起睡了。 没想到陆昀回来，还带着一身火气。 她想道歉，可陆昀根本不看她，直接看向陆铁成，沉声道：“爸，我还喊你一声爸，是因为我身上流着陆家的血。但你们如果继续想控制我的生活，对不起，你会从此失去我这个儿子。” 陆铁成沉着脸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陆昀语气强硬：“我已经按你们的吩咐成家了，至于我以后怎么生活，是我的事。我不希望某些人的手伸得太长，要是打乱我的生活，就别怪我打乱你们的。” 陆晓美刚把关银珊领进门，就听到陆昀这话，下意识看向赵娇。 老太太也皱起了眉头。 关银珊是老太太特意叫来的。 赵金琼已经没用了，陆家不可能留一个不爱惜自己的女人，她便想把娘家侄女关银珊介绍给陆昀，听说这侄女长得好看，读书厉害。 可没想到，孙子一回来就发这么大脾气。 陆铁成看着客厅的人，对陆昀说：“跟我去书房。” 有外人在，陆昀只能跟着进了书房。 陆晓美走到赵娇身边，小声问道：“妈，怎么了？” 赵娇垂着眼：“别问了。”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关银珊身上，关银珊赶紧打招呼：“姨奶奶好。” 老太太此刻心情不高，说道：“来了就好，让晓美带你去客房，熟悉熟悉。” “好。” 气氛不对，关银珊也不敢多话。 书房里，父子俩达成了协议。 陆铁成以后不再干涉陆昀的生活，但陆昀哪怕周一到周五没时间，周六周日也得回来。 “一家人得有一家人的样子！”这是陆铁成的要求。 他还要求陆昀赶紧把阮疏禾送走：“她不仅影响你的名声，还坏了陆家的名声。” 陆昀点头：“我会处理好的。” “时间不早了，晚上就留在这儿吧。”陆铁成说道。 可陆昀归心似箭，他要赶紧找到小晚：“改天我和小晚一起回来。” 说完，他匆忙离开。 刚走到大门边，陆晓美突然冲出来，拦住他：“哥，我替我妈做的错事向你道歉，但你也不能全怪她！温晚澄她根本不值得你对她好，她水性杨花……” “啪……” 第40章 上门抢孩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陆晓美捂着脸，又气又委屈。 温晚澄打她一巴掌，现在哥哥又打她一巴掌，她招谁惹谁了？ 她愤怒地看着陆昀：“她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打我？你什么意思！” 陆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捏得她生疼：“你松手！弄疼我了！” 陆昀没松手，反而质问：“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在火车站！” 陆晓美疼得喊出声：“一个很护着她的男人，我不认识！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是我哥，我不想你被她骗！爱信不信！” 陆昀再也待不下去，匆匆往外面出去。 可是回家根本没有温晚澄的身影。 阮疏禾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程幼菲已经换上了新衣服。 陆昀急着问：“小晚呢？” 阮疏摇头：“不知道啊，我回来就没看到她，还以为她跟你一样去老宅了。” 陆昀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她明明回来了，是看到他和阮疏禾在一起，不回来，还是真的有一个男人带走她了？ 她那么天真纯良的人，他不能让她被人骗了。 陆昀转身就往外面跑，任凭阮疏禾在后面喊他，也没回头。 阮疏禾的眼神幽幽地冷了下来。 他现在竟然这么在意温晚澄了？ 不行。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她放大招了！ 陆昀匆匆跑到沈宜萱家门口，听到里面有说笑的声音，来不及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沈宜萱正坐在周沐腿上，门突然被撞开，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周沐的脸色更不好，冷眼看着陆昀。 “抱歉。”陆昀有些尴尬，退了一步，连忙说道：“我是来找小晚的。” 沈宜萱本来就因为被打扰而生气，听到找小晚三个字，怒火更盛。 “陆昀，你这么窝囊，我建议你不如去当太监，别当男人了！” “男人做到你这份上，太寒碜了！” 陆昀的脸色发沉，冷冷地盯着沈宜萱，下意识觉得，温晚澄肯定把他们之间的事告诉了沈宜萱，所以沈宜萱才会这么讽刺他。 可他不知道，只有那种心里虚着某一方面的人，才会一有问题就往那方面想。 陆昀忍不住吼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别随便批判别人！” “哦，对，我什么都不知道。”沈宜萱冷笑：“那你跑到我家来干什么？给我滚！我家不欢迎你，以后也别再来了！” 可陆昀不愿意走。 他明明在火车站看到温晚澄带着很多行李，难道陆晓美说的是真的？ 她真的找了别的男人，就因为自己对阮疏禾好一点，所以故意找男人气自己？ 一想到这里，陆昀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剜了一下，疼得厉害。 陆昀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属院，却看到大家都往一处跑。 他越看越不对劲。 怎么全都往他家门口跑？ 这时，阮疏禾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家属院：“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一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的男人，浑身散发着酒气，死死地把程幼菲摁在怀里，准备把孩子带走。 阮疏禾脸上有伤，嘴角还流着血，却仍不停祈求：“程度，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孩子是我的！” “这是我们程家的种！”程度打了个酒嗝：“我要把菲菲带回去，孩子轮得到你抢？”陆昀原本低垂的眉头瞬间抬起，眼底闪过一丝冷厉，突然冲了上去：“程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再来闹事！” 阮疏禾看到陆昀，像看到救星，哭着喊道：“陆昀，快点！他又来抢菲菲！他还打了我！他说不管我搬到哪，他都会找到……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陆昀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 程度又打了个酒嗝，抬眼瞥向陆昀，满是嘲讽：“多管闲事的男人，怎么？不好好管着自己的媳妇儿，老管别人的媳妇儿？” “看上她你早说啊，当年早点娶了她！怎么？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陆昀手握成拳头，一拳砸向程度的嘴角。 程度痛得皱紧眉头，一抹嘴角，手上全是鲜红的血液。 他抬着迷蒙的醉眼瞪着陆昀：“打我？你敢打我？” “陆昀，你个孬种，只会跟在别人屁股后头跑！你护着的就是个……” “野种！”两个字还没说完，陆昀又是一个左勾拳，直接招呼过去。 程度被打得摔坐在地上，目光却死死盯着程幼菲，嘶吼道：“我才是你爸爸！你天天喊别人爸爸，当你老子死了吗？” “我跟你说，我就是死了，也是你老子！他就算再殷勤，也是在给别人养孩子！可笑！真是可笑啊！” 陆昀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吓人，他冲上前，毫不客气地对着程度又踢又打，两人瞬间打成一团。 这时，苏烁冲过来，急声喊道：“别打了！再打我就报警了！不许在我们小区闹事！”“我怎么闹事了？”程度挣扎着嘶吼：“我来接我自己的女儿，是你们在闹事吧！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接我女儿？” “我带我女儿回家一趟，怎么就有罪了？你们这些人真是奇怪！” 阮疏禾赶紧把程幼菲抱在怀里，浑身发抖，满脸害怕。 等程度被赶走，阮疏禾还是止不住地哭：“他说以后还会找我和菲菲……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我原本都找好房子了，准备搬出去了，可他就是不放过我们母女……他不放过我们啊！这要是每天都来骚扰我，我可怎么活？” 她一边说，一边抱着女儿哭，哭得撕心裂肺。 陆昀垂眸看着她们母女，皱了皱眉头，忽然看向自己的屋子。 小晚回来了吗？ 这个念头突然攫住他的注意力，他猛地转头朝屋子望去。 程度已经离开，周围围观的人也慢慢散开。 阮疏禾抱着女儿愣了一下。 陆昀不是应该过来扶她，然后安慰她，说不让她搬走吗？ 她费了这么大的劲，让人通知程度自己和女儿在这，就是为了引他过来闹事。 这样既能让陆昀知道自己的处境艰难，也能逼陆昀接受自己在这边住下。 可他现在这反应，是什么意思？ 第41章 不安，无限放大 阮疏禾抱着女儿正想回屋，就看到陆昀从屋里匆匆冲出来，急声问她：“小晚还没回来吗？”“没有。”阮疏禾垂下眸子，抱着女儿吸了吸鼻子，语气带着委屈：“我已经这么惨了，没关注别的事。” 陆昀抿唇，不安已经在无限放大。 他刚刚看到了。 屋子里比之前更空了，没有小晚的一丁点东西。 难道是有男人给她提供住处？ 眼看着天都黑了，陆昀转身就往外走。 阮疏禾赶紧喊道：“昀哥，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小晚。”陆昀脚步没停。 阮疏禾的手握成拳头。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陆家人居然想让陆昀娶赵家女儿！ 凭什么？ 除了温晚澄，陆昀只能选自己！陆家人居然敢乱来，简直是该死！ 她捏了捏怀里的程幼菲：“菲菲，你看陆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程幼菲怯生生地看着陆昀的背影，哭着喊疼：“陆爸爸，我好疼。” 陆昀回头，快步走了过来，看了程幼菲一眼，发现她的手擦破了皮，应该是刚刚撕扯的时候，擦伤了。 他柔声说道：“陆爸爸有事要去办，你让妈妈给你消下毒。” 说完，他还是大步离开了。 阮疏禾怔了怔。 从地上爬起来，故意哎哟一声，又摔回地上。 已经走了几步的陆昀只能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阮疏禾捂着脚踝，脸色惨白。 他赶紧往回跑：“你怎么样了？” 阮疏禾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哽咽道：“我真是没用……太没用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他小心地捏了一下阮疏禾的脚踝，阮疏禾的眉头已经紧紧地拧了起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被程度打到了吗？” “他踹了我的脚一下……我感觉骨头好像又被他踹断了……”阮疏禾的声音带着哭腔。 陆昀的手握成拳头，口中骂道：“人渣。” 又小心地抱起阮疏禾：“我先送你去诊所！” …… 今天，温晚澄去货运站把货接了回来。 林老看着她满脸雀跃的样子，笑着说：“难得见你这么高兴。” 温晚澄一边整理展示出来的货物，一边看着自己的小店，眼里满是憧憬：“我现在就想好好规划，把小店做起来，把生意做起来，其他的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林老微微一笑：“搞事业的女人，最厉害！” 温晚澄点点头，语气坚定：“我现在真的很高兴。” “高兴就好，这才是最值得的。” 林老感慨道：“正所谓千金难买我乐意，过得开心，比什么都强！” 林老决定把自己用了多年的缝纫机带过来给温晚澄用。 温晚澄自然是喜出望外。 她的小店里采用了纺织厂展厅的模式：把木板移开，露出一排玻璃橱柜，橱柜里装着十字形木架子，她把搭配好的衣服挂在上面，再打上灯光，瞬间就有了档次。 忙活了一个下午，看着自己的成果，温晚澄满意极了：“林老，您看看，怎么样？” “确实不错！”林老赞道：“我们从现在开始宣传吧？做点什么活动好呢？” 温晚澄想起之前看到的羊城酒店配套设计，看着眼前的衣服，灵光一闪：“把衣服整套整套地卖！买一整套，就送皮带，送发夹，您看怎么样？” 林老有些顾虑：“那得送出去多少东西？成本会不会太高？”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温晚澄笑着说道：“我也没做过生意，总得多尝试，要不，等会儿我们向别人取取经？” 林老点点头：“我有个老朋友，做了几十年生意，我等会儿去问问他。” 之后，温晚澄去买蔬菜，拐了个弯就遇到赵娇。 看到赵娇，温晚澄打算视而不见，可赵娇却直接挡在她面前：“我找你有事。” 温晚澄被她拉到一家茶楼，默默看着赵娇。 赵娇最近的脸色没以前好，苍白无力，眼眶还透着浓浓的青黑，看着很憔悴。 “夫人找我有什么事？”温晚澄不再喊妈，直接叫夫人，语气疏离。 赵娇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我来找你，是想让你暂时不要把离婚的事暴露出来，我不举报你进我房间偷东西，但你们离婚的事情，现在一定不能让陆昀知道。” 温晚澄觉得有些好笑：“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听你的话吗？” 赵娇把一个信封放到温晚澄面前，语气带着施舍：“这里有两百块，我知道你现在失业，很缺钱，这钱给你，顶你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两百块就想让她受委屈？ 温晚澄微微挑眉，语气带着嘲讽：“夫人大概是搞错了，你觉得两百块，能买我让自己受委屈吗？” 赵娇攥紧了手。 若不是她现在处境困难，她绝不会来找温晚澄。 她咬着牙威胁：“如果我现在举报你偷窃，你觉得你还能安稳开店吗？” “那你就举报好了。”温晚澄毫不畏惧：“你说我偷了什么？你尽管去报，我没做过的事，我不怕。” 赵娇没想到温晚澄的变化这么大，她盯着温晚澄的脸，沉默了一会儿，放低姿态：“什么条件才肯答应？” “我不会答应。”温晚澄斩钉截铁：“我不会为了两百块出卖自己的原则。” “周六周日去老宅待着，就一个月时间。”赵娇又退了一步。 “我不去。”温晚澄还是拒绝。 “我再加两百。”赵娇的声音带着颤抖。 陆铁成现在已经不理她了，这些天都不跟她一起睡，她实在受不了。 如果陆铁成知道她参与了陆昀和温晚澄离婚的事，估计会更厌恶她。 四百块？ 是不少。 但是，温晚澄根本没打算做这件事，眉头一扬，直接加价：“一千块，我可以答应这一个月不提离婚的事。” 赵娇的眼底透着冰凉的冷意：“你居然敢狮子大开口？就不怕我报警抓你？” “那你就报啊。”温晚澄依旧淡定：“我刚刚都跟你说了，你尽管去报，我什么都没做，我不怕。” 赵娇死死攥着手，最后只能咬牙点头：“好，我给你一千块。” 她从包里掏钱，手抖得厉害，每一张钱都像在割她的肉，眼底的恨几乎要溢出来，却只能强装平静：“一千块，你别反悔。” 看着赵娇离开的背影。 温晚澄都有点恍惚了。 她竟然真的给了？ 这是什么样的压力，才让她舍得拿出这么多钱？ 是陆家打算不要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