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搬空家产,把糙汉军官宠上天》 第1章:兼祧两房 “安安,你是留洋回来的,心胸宽广,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就这一晚上,只要今晚我能怀上阿礼的孩子,往后我绝不打扰你们小两口的生活。” 成全?阿礼? 耳边响起一个软绵绵的女声。 一晚上就能怀?这包票也敢打,你当你是小母猪发情啊? 除非,肚子里已经揣了? 阮安安胡乱想着,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精致优雅的海市老洋房。 六棱花砖交错铺开,柚木花柜安静的躺在法式弧形窗户下。 月光从透过半月形掐花的墨绿色丝绒窗帘打进屋内,被花纹繁复的窗棂切割成碎裂的光影。 面前茶几上的黄铜烛架上,一对龙凤烛格外刺目。 这是哪儿?阮安安直皱眉头。 不等她动作,身旁穿着蓝色的确良衬衫的男人就不耐的开口,“阮安安,你好歹留过洋,怎么还像乡下人那么死板?” “要不是大夫说你生不了孩子,我也不会这样委屈大嫂……” 留洋?大嫂? 阮安安猛地一惊,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不会是穿进了她正在改编的那本《穿越七零后,被肩祧两房的小叔子宠哭了》里了吧? 当初之所以选这本小说改编,是因为给女主提供第一桶金的贵人,跟她同名同姓! 本以为会是个爽文,结果一看差点气晕过去。 书里的阮安安新婚夜名声尽毁,还要伺候怀着自己丈夫孩子的寡嫂坐月子。 嫁妆被徐家榨干不说,在三反一打活动中成了典型,惨死在下放路上。 她气得连熬三天三夜改剧情,结果熬过头一命呜呼。 睁眼就成了书里这个倒霉的资本家小姐。 阮安安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嘶,疼得很,不是在做梦。 她真的穿进来了。 想到原主之后的悲惨遭遇,阮安安打了个激灵。 算计原主可以,算计我不行。! 我可不是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原主。 我是文能装绿茶,武能抽嘴巴子的大女人! 等着吧!不出一个星期她就能让他们全送进地狱! 正想着呢,徐母又开腔了。 “安安你不能下蛋,让你丈夫和你大嫂多生几个,到时候也有给你养老摔盆的不是?” 阮安安差点笑出声来。 老太婆玩起道德绑架来一套一套的。 这么想要孩子,当初她干嘛让小儿子娶原主。 干脆让他跟直接跟娶了寡嫂算了。 还不是又想要孩子,又惦记着原主的嫁妆! 原主阮安安,阮家独女,曾祖夫妇是富商,在特殊时期提供武器药品。 祖父祖母是第一批刘洋归国的科研人员,华国刚成立的时候,他们远赴西境,终身都奔赴在科研一线。 父母都是大学机密科教授,教书育人,桃李天下。 奈何好人不偿命,癞瓜活千年。 因为阮家的人都身居要职,别贼人觊觎,阮父在她小时候一次支援解密活动中惨遭意外。 阮母也受了重创,身体一直不好。 因为阮家三代人积累了不少家底,阮母怕自己在台省的娘家起歪心思,所以早早的给阮安安定下了跟徐家老大的婚事。 可阮母去世才三年,阮安安就被徐家老大的弟弟徐宴礼三言两语哄得神魂颠倒。 毅然和徐家老大退了婚,准备改嫁徐宴礼,并且还没成婚就把嫁妆的管理权给了他。 阮安安正琢磨着这些破事,一直不吭声的徐宴礼突然说话了。 “阮安安,大嫂不惜牺牲自己也要给徐家留后,你不学着点也就算了,还要为难她。现在她都亲自来求你了,你倒是表个态,一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说话冷冰冰的,满是不耐烦,见阮安安看过来之后,还不忘上前一步护住身后的苏清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他俩的新婚之夜呢。 阮安安冷笑一声,歪着头装傻充愣:“大嫂求我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这是求人的样子呢?” “你…”徐宴礼脸色一变,想骂阮安安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苏清月急忙拦住他,柔声细语地问:“你想让我怎么做?安安,只要你答应让阿礼给我个孩子,要我做什么都行!” 还真是能屈能伸,不要脸到家了! 见阮安安又不做声,苏清月眼珠一转,倒了杯茶,趁人不备突然给阮安安跪下了。 “安安,我给你敬茶,你就把我当成阿礼的玩物,我生的孩子也认你做娘,好不好?” 阮安安嘴角一扬,神情越发讥讽,端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脚边的苏清月,现在,这位小白莲还没发现承载空间的秘密,所以只能做小伏低。 日后有了空间可就不是这幅样子咯。 不过,她来了,空间、嫁妆、还有那个未来会成为军区总司令的男人,统统都得还给她! 至于徐宴礼这颗烂白菜,今晚就要身败名裂了! 她眼里的轻蔑太明显了,苏清月只觉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晕过去。 这个贱人不过是仗着有钱有背景才敢这么羞辱她! 等着吧,等生下孩子,今天的耻辱将来一定要她加倍奉还! 徐宴礼看苏清月跪着,心疼坏了,赶紧去扶。 “大嫂,快起来!” 苏清月甩开他,跪得笔直,坚决地说:“我不起,阿礼,安安说得对,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 徐宴礼脸色一沉,看向阮安安的眼神冷得吓人:“阮安安,你太过分了,还不让大嫂起来,给大嫂道歉!” 第2章:合着把我当傻白甜呢? “道歉?好啊!” 这么好的报复机会,她怎么能错过呢? 这么想着,阮安安接过茶碗。 哗! 茶水顺着徐宴礼的脸往下流,把他浇成了落汤鸡。 “你竟然敢泼我?!” 徐宴礼瞪大眼睛盯着阮安安,像是见了鬼似的。 阮安安在心里嗤笑一声。 泼你怎么了?泼的就是你! 原主为了讨好他,整天装得跟个圣母似的,结果换来什么? 还不是被人当傻子耍? 要她说,跟这种人打交道就得硬碰硬,谁怂谁吃亏。 不过现在还不是撕破的脸的时候。 这么想着,阮安安忽然红了眼眶,声音哽咽道:“徐宴礼,你还记得我妈临终前,你是怎么拍着胸脯保证的吗?” “你答应我妈妈会一辈子对我好!可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你却背叛誓言,抛弃我去跟别的女人生孩子。难道我不该难过,不该愤怒吗?” 徐宴礼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阮安安长得明艳动人,他哪见过她这副泪眼婆娑的样子? 一时间,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安安,我对你的心意从没变过。” 看着这男人装深情,阮安安心里直犯恶心。 徐宴礼见她神色缓和,忙不迭解释:“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徐家断子绝孙吧?你应该能理解我的难处。” 要是换成原主那个傻白甜,说不定还真就被他这套说辞给忽悠住了。 可惜阮安安门儿清着呢—— 原主压根不是不能生,是被徐家人合伙骗了! 这帮人找医生开假证明,就是为了给苏清月肚子里那个野种找个遮羞布! 想到这儿,阮安安就觉得一肚子火。 表面上苏清月是徐家老大徐宴丞的未婚妻。 可徐宴丞十七岁就入伍了,这五年里,苏清月借口要照顾公婆就住进了徐家。 街坊都说她大义,却不知三年前徐宴礼跟原主定亲时,这对狗男女就已经好上了。 什么兼祧两房,不过是为了瞒天过海罢了。 这会子苏清月怀上了孩子,他们又不想放过原主的嫁妆,这才想出这么个缓兵之计。 阮安安看破不说破,只在心里暗自盘算。 原主那些嫁妆还在徐家手里攥着呢,得想法子先把钱要回来。 她装出一副委屈样:“我当然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可让我跟别人分享丈夫,这叫我怎么受得了?” 说着说着,她眼泪就氤氲出来,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徐宴礼刚欲开口,阮安安却把矛头对准了苏清月, “再说了,大嫂对大哥一片痴心,连婚都没结就进门伺候公婆。现在让她委屈自己跟小叔子圆房,这不是糟蹋人嘛,我看着都替大嫂心疼!” 苏清月听到这话,眼珠子转了转:“不,宴丞在战场上牺牲了,我怎么能看着他绝后呢?我是自愿的。” 徐母满意地拉住苏清月的手,连连点头。 瞧瞧,这才叫识大体! 什么书香门第,阮安安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大小姐,她一辈子都比不上苏清月。 阮安安看她们这副亲热样,嘴角微微一勾:“大嫂就不觉得委屈吗?” “不委屈。”苏清月笑得温婉,“这是我身为徐家媳妇应该做的,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不能让徐家和宴丞绝后。” 这番话说得徐母和徐宴礼直点头。 这清月,真是他们徐家的福星啊! 阮安安听得胃里直翻腾。 这种歪理也说得出口? 到底老大不是亲生的,听人说牺牲了,他们就真以为他已经不在了。 但凡他们去发个电报问一句,都能知道徐宴丞还活着。 她阴阳怪气道:“大嫂真是大义凛然,我可比不了。“ 苏清月听出她话里有话,心里有点不痛快,但还是装出一副大度样子:“安安,我知道,你们这种上过学的是不愿意跟人分享丈夫的。“ 她举起手指发誓:“我苏清月在这儿立誓,只要怀上孩子就搬到乡下去,绝不打扰你们夫妻恩爱。要是违背誓言,就让天打雷……“ “清月!“徐母赶紧打断她,一脸心疼,“呸呸呸,老天爷的誓要还的,我可不许你瞎说话。” 徐宴礼虽然没吭声,眼神里也满是怜惜。 他也不是故意要违背承诺,主要是阮安安太不识大体了。 事关徐家香火,她却丝毫不肯让步。 苏清月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悄然看了下母子二人的反应 哪家不是儿子为大,香火为重? 要是阮安安还不识相,以后可有她好受的。 阮安安哪会看不出她的小算盘? 不过她懒得玩这种心眼,直接开门见山。 “行啊,我答应,不过有个条件。” 对面三人顿时眉开眼笑。 徐母忙问:“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我要撤回结婚申请!”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鸦雀无声。 第3章:拿回空间戒指 “撤回?今天在外滩大酒店摆了十桌,亲朋好友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你现在说要撤回?让我徐家的颜面往哪搁?” 徐宴礼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烦躁。 他从来没想过,这桩婚事会有变数。 摆了席,可就是二婚了。 以后谁还会要她? 阮安安压根不吃他这套,慢条斯理地撇清:“不是我要闹,我也是替你着想。” “为我着想?”徐宴礼一脸不信。 “那当然,”阮安安理直气壮,“现在可是一夫一妻制,生活作风有问题是要被厂里开除的。” “大嫂是个寡妇,大哥多少年都没回来了,她肚子大了,家里就要被清查了。” “到时候你纺织厂车间副主任的位置还保得住?” 这话戳中了徐宴礼的痛处。 铁饭碗要是砸了,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命! 可要他放弃温柔似水的苏清月,又实在舍不得…… 徐宴礼顿时愁眉不展。 倒是苏清月反应快,细声细气地说:“家里怎么会被清查,我们又不是资本家…………” 阮安安直接打断她,说:“可大哥是烈士啊,烈士的遗孀在其死后怀孕,你真以为不会有人来查?” 苏清月心头一颤。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 “那我有了身孕就去乡下,” 她咬着嘴唇装可怜,“孩子记在你名下,我保证这辈子都不说出真相……” “清月啊……”徐母立刻心疼得不得了。 “妈,没关系的,为了徐家。”苏清月抹着眼泪。 阮安安直接掐断她的戏码,“既然嫂子这么顾全大局,那我也退一步。等嫂子去乡下生了孩子,我们再领证结婚。这样就算东窗事发,孩子也不是婚内奸生子,至少不会连累徐宴礼丢工作。” 苏清月脸色霎时铁青。 这贱人居然真要打发她去乡下? 那破地方是人待的吗? 徐宴礼却觉得这主意不错,神色渐渐松动。 苏清月看在眼里,恨得牙痒痒。 她突然挽住徐母,状似无意地提醒,“要是婚事黄了,这老洋房、还有嫁妆是不是都得……” 徐母顿时变了脸。 阮家之前就说得明明白白,得等阮安安跟宴礼把证扯了,那些陪嫁才算真正归了徐家。 这块到手的肥肉,徐母说什么也不能松口。 她立马换了副嘴脸,笑眯眯地说:“安安啊,你不会是想趁机把嫁妆拿回去吧?” 一边说着,眼神里闪着狠毒的光,死死盯着阮安安。 要是不听话,有她好受的! 阮安安哪能不明白这老太婆打的什么主意? 她装出一副柔顺的样子,“娘说的哪里的话,就算没领证,我们也是一家人,嫁妆都是咱们家的。” 徐母脸色这才好看了点。 也是,外面现在形势严峻,阮安安一个孤女,能依靠的只有徐家。 不过结婚申请可不能撤。 要不然以后动她那些嫁妆,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好下手。 她可是惦记那些好东西许久了! 阮家在海市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这三年来,阮安安和徐宴礼处对象,她来过不少次这里。 地下室里放了不少的大樟木箱子,那都是阮安安的嫁妆。 她偷偷瞧过,有一箱里面满满登登全是小黄鱼! 而且儿子说阮安安手里还有更值钱的玩意儿。 这么个聚宝盆,不把她牢牢拴在徐家户口本上,谁能睡得着觉? 徐母心里打着小算盘,拉着阮安安的手,好声好气地商量:“安安啊,你大舅在街道办,能把结婚申请留一个月。要不你再等等,到时候要是清月还没动静,咱们再把申请拿回来,成不?” 阮安安早料到这老太婆不会轻易松口。 她皱着眉头,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这样会不会给大舅舅添麻烦啊?” 徐母见她这反应还算满意,拍着她的手说:“难为你还想着你大舅舅。” “你放心,这点事他还是能办的。” 阮安安撇着嘴不作声,一副为难的样子。 "不过就是晚一个月领证,反正你迟早是我儿媳妇。" 为了哄阮安安开心,徐母进屋拿出一个楠木盒子。 里面放着一只上等的羊脂玉镯。 徐母给阮安安戴上,温声细语地说:“这镯子是你妈留给你的,我本想等你和宴礼领证那天,替你妈给你戴上。” “虽说现在领证要往后推,但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儿媳妇了。” 冰凉的玉镯贴在手腕上,阮安安瞳孔微微放大。 空间! 这玉镯在阮家东西里是最不值钱的,所以才会被徐母拿出来当人情。 但她不知道,这玉镯里藏着一个大秘密! 苏清月就是无意中发现了手镯里的空间,所以才在那三年特殊时期捐粮捐布,死后被万人长街相送。 可以说女主之所以是女主,就是因为拥有了这个金手指。 太好了!如今空间是她的囊中物了,接下来就是收回家产了。 徐家,以后连根毛都别想碰到! 阮安安藏下心头暗喜,摸着镯子,犹豫了好一会才说:“既然妈这么看重我,我也不能让您为难。不过,既然没领证,法律意义是就不算夫妻。” “未婚夫妻住在一起实在落人口实,不如你们仨就先搬走吧。” 徐母皱了皱眉,“搬走?你这洋房足足三层,咱们就四口人,一人一屋也够了,何必让我们搬?” 现在的这栋独栋老洋房是阮家祖产,徐家人前不久以筹备婚礼为由,带着苏清月死皮赖脸的搬了进来。 阮家的房子,凭什么姓徐? 阮安安眸子一转,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哎,我这也是为了宴礼的饭碗着想,没结婚就住在一起,算是流氓罪吧?这要是有觊觎他位置的捅出去……” “再说,你们不一直住偏院的吗?这走来走去不过几米远。” 徐母脸色微变。 那个偏院是徐家租的,是阮家祖上给下人住的地方。 这死丫头,到底什么意思,她一个人住洋楼,让他们一家住偏房? 第4章:解锁空间 阮安安忍着恶心,抱住徐母的胳膊撒娇:“妈,大嫂和宴礼这个月必须得有孩子,我在这儿怕影响他们,你们再委屈委屈?” 徐母还是犹豫,她好不容易搬进小洋楼,这又要搬走了? 更重要的是,阮安安的嫁妆和财产都在这栋小洋楼里啊。 这时徐宴礼突然开口:“都在一个大院里,住哪儿都一样,流氓罪是要游街的。” 阮安安一定是太爱他了,接受不了他和苏清月在眼前亲热,更怕影响自己的前程。 既然她思虑这么周全,他也得为自己的名声打算打算。 徐宴礼自以为很大度,还等着阮安安夸他。 谁知阮安安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徐母不知道儿子的心思,以为他是怕阮安安影响他和苏清月。 算了,反正地下室被她上了三道大锁,还有一些贵重东西藏了起来,一般贼都偷不走。 这么想着,徐母就同意带着人搬走了。 阮安安一刻也不想让他们多呆,主动提议帮他们收拾行李。 好在徐家穷,又是才搬来,箱子都没怎么打开,铺盖卷塞里面提着就能走! 苏清月一步三回头,临出门还装出好心的样子拉住阮安安的手腕:“安安,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害怕吗?” 阮安安收起笑脸,一把把苏清月推出了门。 “不怕,这是阮家祖宅,里面的就算有鬼也是我老祖宗。” 话落,咔哒反锁,一气呵成。 傻子才跟你们虚与委蛇,一会就把你们通奸的事情捅出去。 等着游街吧! 苏清月盯着她手上晃动的镯子,莫名觉得心慌。 总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这么想着,她轻轻扯着身边男人的衣角,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阿礼,安安不会恨我吧?我也是迫不得已……” “不会的,她是不想耽误咱们的时间,别管她了,咱们回去吧!” 说着,徐宴礼结果苏清月的皮箱,拉起她的手朝着低矮的偏房走去。 终于清净了。 阮安安动手拆下了床上的大红四件套,换上了原主柜子里一套浅粉色的丝绸床上用品后,坐在了一旁的丝绒单人沙发上抬头望着昏黄的灯光。 徐母是个抠搜性子,说水晶灯费电,硬生生的拧松了几个灯泡。 她蹙眉,爬上一旁的花几,把一枚枚松动的灯泡重新拧紧。 水晶反射出银白色的光亮,一下刺痛了眼睛,她本能的用手去挡,恰巧刮在了水晶灯上的黄铜骨架上。 一滴血珠残留在了繁复的造型上,顺着花纹缓缓滑落。 刚巧这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都跌在了松软的大床上。 与她一起滴落的还有那滴血珠。 似有什么魔力一样,那血珠精准的落在了她手腕上的白玉镯子上。 “叮咚” 甘露入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嗖,再睁眼,眼前的场景变换,空间打开了! 【叮!恭喜宿主解锁空间】 听到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机械的电子音。 阮安安瞳孔一颤,激动地捂住了嘴! 来了来了,传说中穿越人士必备的空间来了! 眼前的景象霎时间转换,花草香气扑鼻而来。 阮安安晃了晃脑袋,抬眸就看到了一排二层徽派小楼,坐落在潺流的长溪后面。 徽派建筑群依山而建,萦绕在团团云雾中,美得一点都不真实。 她踩在松软的草地上朝着面前的小楼走去,露珠划过脚踝带来丝丝清凉。 本想着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有点仪式感的打开空间。 不曾想,划破了手,一摔…… 空间就这么开了。 算了,先看看这个空间里都有什么东西吧? 阮安安迫不及待地打量起这片空间。 放眼望去,地方不小,看不到边际。 可是... “这也太空了吧?啥都没有?”她皱着眉头嘀咕。” “该不会就是个能装东西的破仓库吧?那也太没意思了!” 难怪原书里都没怎么提这空间的事。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阮安安安慰自己。 就是不知道这空间的储藏功能要怎么用? 正想着要怎么往里头放东西,眼前就突然清空浮现出一块白色光板。 板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手镯空间功能和使用说明】 【功能:储藏+瞬移】 【储藏:可存放任何物品,永久保鲜。】 阮安安眼眸一亮,永久保鲜? 这也就是说,如果在空间里储藏食物,无论如何多久,食物都不会变质? 这也太爽了吧! 以后闹大饥荒,她也不担心自己会饿死了。 她正美滋滋地想着,又看到那个瞬移功能。 【瞬移:所有物品能随宿主意念转移。】 “这不就是说我想拿啥就能拿啥?可这破地方啥都没有啊...” 【叮!解锁空间隐藏物品。】 冰冷机械声响起的瞬间,阮安安面前的空间再次发生了变化。 一栋小楼慢慢浮现在眼前,房子上还挂着牌子。 阮安安推开了小楼的大门,里面除了基本的陈设家具以外,整整齐齐的立着不少黄花梨博古架。 博古架上是从古至今关于武器、农业、工业的书籍。 博古架下是一箱箱高精尖武器。 除了特殊材质的刀枪剑戟这些冷兵器外,四周墙壁上挂满各种热武器。 中间还有个大桌子,桌子上是一些手榴弹和基础装备。 墙角还堆着数不清的箱子,箱子上写着各种子弹的详细数据。 原主的父亲是个兵器研究员,从小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对这些兵器也算如数家珍。 她抚摸着墙壁上挂着的枪支,爱不释手。 “M1加兰德,美军制式半自动步枪……乖乖,这里居然连国外的武器都有。” “ZB26轻机枪。” “居然连炸药包都有!” 武器库太大了,冷兵器和热兵器都被囊括其中,很多东西阮安安之前都没见过。 但无一例外,每一样武器的品质都是最好的。 阮安安还在桌上发现了一份武器研究资料! 她对自己还算有自知之明,有点小聪明,但若说研究武器,她还不够资格。 先把资料收着吧,以后遇到合适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拿出去的。 这座武器库里随便一样东西拿出去,都能在外面掀起惊涛巨浪! 也不知道原书里的苏清月得到这个空间时,有没有解锁这些隐藏物品? 还好现在这个好东西属于她! 现在当务之急把家产都藏空间里,然后反打徐家,跑路当军官太太。 不过,她现在要怎么从这里出去? 阮安安心念一动,下一秒却出现在了房间里。 空间手镯还完好地戴在她的手上。 阮安安心情激荡,再也睡不着了。 她吹灭烛火,借着外面的月光,悄悄摸到地下室。 这三年来,她被徐宴礼骗走的嫁妆,基本都在里面。 看着库房门上的三把大锁,阮安安犯难。 要怎么进去呢? 心念刚起,手镯就发出一阵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微光。 下一秒,阮安安直接瞬移进了地下室。 “哇……”阮安安打量着自己的手脚,又看了看库房内,“这也太牛了吧!” 原来空间的瞬移功能还能这么用。 那岂不是说明,以后她能随心所欲地出入任何地方? 简直是仙品! 阮安安没忍住捧着镯子亲了两口。 随后,她立刻将库房里的所有东西瞬移进空间里。 一边瞬移,阮安安不忘一边感慨。 这原主也太有钱了吧。 嫁妆全是稀罕货。 价值不菲的瓷器,花瓶、玉碟、象牙白筷子、珐琅彩的碗,光这些东西就有好几箱。 好些东西,她以前只在历史博物馆里见过。 不怪徐家要惦记呢,这也太豪横了! 除了这些,还有好几箱上好的布料,绫罗绸缎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浮光锦。 跟这些比起来,现在最流行的那种‘的确良’布料,完全就是擦脚布。 阮安安还发现有个箱子里全是手表,怀表之类的金属工艺品。 几十口大箱子,将她这一辈子的衣食住行都安排明白了。 阮安安越搬越来劲,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了。 搬完她的嫁妆,她还把徐家的那点家底也全部带走了。 让他们之前那么欺负原主。 一点好东西也不给这些畜生留!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阮安安就把徐家仓库给搬空了。 虽然现在没能彻底和徐家摆脱关系,但能通过空间把这些东西收入囊中,也是个不错的开始。 阮安安看着空荡荡的库房,满意地叉着腰,又让空间将她瞬移回房间。 回房后,她又进了空间,准备清点一下嫁妆,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如果少了,一定是被徐母偷偷拿出去用了,必须找机会拿回来。 原主母亲之前替原主准备嫁妆时,是备了一份嫁妆单子的。 她的嫁妆数量,比古代大户人家的十里红妆还要丰厚! 因为不好直接准备黄金,很多东西都换成同价值的古董。 好在这份嫁妆单子一直在阮安安身上。 阮安安按照单子核对,越对越心惊。 从地下室拿回来的嫁妆,虽然看着数量庞大,但都是一些最不值钱的东西! 那些真正有价值的古董字画,还有价值连城的绝版首饰,都不见了! 最重要的是粮票、布票、油票。 这时候都是按票购买,没票寸步难行。 阮安安一边继续核对,一边琢磨那些东西会被徐家人藏在哪里? 正思考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门栓被人挪动的声音。 阮安安下意识看向武器库。 随后她很快反应过来,其他人是进不了空间的。 刚才的声响应该是从她外面的房间传来的! 阮安安当即神色一凛,不会是弄堂的万人嫌街溜子王瘸子摸进来了吧? 原著中原主就是在喝下那碗加料的药后,被徐家放进来的王瘸子祸害了。 徐家母子联合苏清月自导自演了一出通奸捉奸的戏码,让原主名声尽毁、丢了工作,失了体面的罪魁祸首。 阮安安眼疾手快从空间抽出一把高伏电棍,脑海中想起了一句很合时宜的台词:我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王,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而这时房门被推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床边...... 第5章:搞破鞋被围观 王瘸子凑得越来越近,确定阮安安真的睡着后,露出一抹淫笑,迫不及待就要去掀开阮安安的被子。 这海市花园弄堂里,最漂亮的就数阮安安了。 她五官张扬大气,皮肤白皙如脂,骨子里透着的魅,看人一眼就能把魂勾走。 这位高高在上的资本家小姐,平日看一眼都会被当成亵渎。 要是没有徐家母子的助力,弄坏了反锁的房门,他这辈子怕是连裙角都摸不到。 更何况还是在婚床上? 喝喜酒、睡新娘,换谁谁不激动? “诶?人呢?” 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王瘸子敲了敲那条瘸腿,一脸的茫然的转身,“不是说下药了吗?”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清丽的女音,“嗨!” “你是在找我吗?” 王瘸子又转了回去,赫然发现刚刚还啥也没有的床上,赫然坐着一个红衣女人。 眼尾上眼,媚眼如丝。 不正是大美女阮安安吗? 夜风撩动的水晶吊灯散出摇曳的光影,打在那张美艳无双的脸上,趁着周遭西洋风的复古装饰,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渗人。 她,她她,是从哪冒出来的? 王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女人,后脊梁骨冒出了涔涔冷汗,穿着粗布裤子的腿更是忍不住的打颤。 他是腿瘸,不是眼瞎,刚刚他看的清清楚楚,床上没人。 “鬼,鬼,鬼……他们,他们把你,药死了?” “都登堂入室了,就这点胆量啊?” 阮安安面无表情的把电棍一下下敲在了掌心上,起身逼近王瘸子。 王瘸子惊骇的瞪大了眼睛,好的那条腿也软了下去,整个人跪在了地砖上,“鬼,真鬼!不是我,是徐家那老婆子和他儿子!你冤有头债有主,你你你……” 瞬移这种事情,一般人接受不了。 把她当鬼也正常。 阮安安按下电棍开关的同时把电棍抵在了他的肩头。 下一秒,王瘸子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 一股难闻的烧猪毛味随之而来。 阮安安狠狠踹了他两脚,见这王八蛋完全晕过去了,又往他屁股上狠踢了好几下。 就是这个人渣,收了人家好处,新婚夜坏了原主清白。 害得原主不但被徐家抢光家产,还得在徐家当牛做马。 光电晕太便宜他了! 阮安安摩拳擦掌,琢磨着怎么收拾这混蛋。 这么大块头要搬去哪儿呢? 等等,既然空间能让自己瞬移,要不试试能不能把王瘸子送走? 她意念一动,王瘸子果然从床边挪到了屋子中间。 见这招管用,阮安安眼睛一亮,脑子里冒出个坏主意。 苏清月和徐家人不是想毁她名声吗?不如以牙还牙把王瘸子给他们送回去…… 阮家隔壁的老洋楼的原房主嫁了个洋人,在建国初期跑到了台省。 房子就被以前给家里做工的人瓜分住着了。 王瘸子一家就住在里面一楼西山的位置,因为跟徐母不对付,在挨着他们住的偏房位置建了个猪圈。 阮安安捏着鼻子把带着手镯的手伸到了猪圈上方,昏迷的王瘸子就落在了猪圈里面。 四五头肥硕的大猪听到声音后哼哧哼哧的走过来,贪婪的在王瘸子身上闻了又闻。 阮安安微不可查的扬了扬眉毛,在最大的一头猪瞄准王瘸子裤裆下口的时候潇洒的转身。 猪这东西是杂食性动物,尤其喜欢啃男人那二两肉。 这还不算完,她从空间里的畜牧业样本里,引诱公猪的样本,洋洋洒洒的撒在了偏房的墙上。 猪圈里的公猪劁过,但是闻味道还是会暴躁。 阮安安拍拍手,得意洋洋的准备回去。 【检测到北边五米有宝物】 【检测到北边五米二有宝物】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虚幻的指南针,箭头方向对准了偏房后头那堵新加的墙方向。 这箭头在细小的角度来回摆动,像是短路了似的,挥动出了一道残影。 阮安安盯着那面墙若有所思,前不久徐母说铁艺雕花围栏不安全,还是土夯围墙更安全厚重一些。 于是,就在那加盖了面墙,想必是借机把她的嫁妆都藏了进去。 不过现在不是去挖墙的时候,等徐家人都被逮起来问话,她有的是时间做这些事。 …… 阮家花园,下人住的偏房里,满室都是男女旖旎之后留下的糜糜之气。 苏清月面色潮红的依偎在徐宴礼的怀里,娇嗔的锤了一下徐宴礼的胸口,“一会还有正事要做呢,你也不知道节制点。” “美人入怀,谁能节制?”徐宴礼刮了一下苏清月的鼻子,“放心,王瘸子没有这么快结束。” 苏清月眼底闪过一丝快意,但还是柔声说道,“可我还是觉得这样有点对不起安安。” 徐宴礼恨铁不成钢的拥紧了怀里的女人,借着屋内昏暗的台灯看向墙头上老旧的挂钟,眼神越发阴沉。 “你就是太善良了,她今天赶你去乡下的时候可是一点没心软。不给她点教训看看,以后她还不知道怎么闹……” 苏清月适时的展现温柔乡的魅力,仰头吻上了男人冰冷干涸的唇瓣,“阿礼,你对我可真好!” 忽然,一道男人的惨叫声响彻安静的夜空。 “啊!啊啊!我的命根子!” 紧接着,床上缠绕的两人就听到一声巨响传来。 “地……地震了?”苏清月语气都在哆嗦。 徐宴礼还来不及回应她,就听见他们对面的墙壁发出裂开的声音。 下一秒,墙上裂开一个大洞。 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被顶飞过来,吐着血晕在他们床边。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头愤怒的公猪出现在洞口,喘着粗气,露出獠牙,正愤怒又凶狠地瞪着他们…… 第6章:戏精上身 “啊,啊!阿礼,救命啊!” 苏清月吓得尖叫了起来,下意识将徐宴礼推出去,自己扯着被子缩在了床角。 徐宴礼被推了一个踉跄,身子光溜溜地站在猪面前。 那猪的眼神都好像亮了,前蹄刨着土,好像随时准备冲上来。 徐宴礼快要吓尿了,扯着嗓子大喊。 “妈,猪圈里的猪跑出来了!” 接二连三的动静闹得实在太大了,隔壁的几户都被惊动。 最先赶来的是王瘸子他妈。 她家住一楼,刚好对着阮家院墙。 听见叫救命和猪叫,来不及多想,直接从家里冲了出来。 迎面看见一团白花花的肉,她吓得一边咒骂一边捂住眼睛。 “哎呦,天杀的,徐家老二,你干啥嘞?” 徐宴礼一边死盯着猪怕被偷袭,一边随手扯了衣服裹在身上。 “你家猪把我家墙拱塌了!” “啊?这咋可能。” 罗桂芬以为徐宴礼要冤枉人,顾不上害臊,立马从猪圈冲进屋,“我家猪可乖……” 天老爷啊,还真是她家的大黑猪! “我家猪咋在这儿嘞?” 罗桂芬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上前将猪赶回去。 这会儿功夫,院子里又来了不少人,全挤在门口看热闹。 “怎么回事?王家猪把徐家的墙给拱了?” “不会拱人了吧?我怎么看见地上还躺个人?” 罗桂芬将猪赶回去了,回头一看才发现地上真有个人。 坏了坏了,这要是拱死了人,她家不得裤衩儿都赔进去啊? “这地上是谁啊,躺着做什么呢,快起来……” 罗桂芬冲上去扶人,走近了后又是一声尖叫。 “啊!娃儿!” 这被她家的撞的晕死过去的人,居然是她儿子? “是哪个杀千刀的把我娃弄成这样的?” 罗桂芬扑在王瘸子身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徐宴礼呆滞地站在一旁,直到此刻都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院子里议论声已经传开了。 “怎么回事?王家的猪发疯拱了王家的宝贝儿子,还把徐家的墙给拱塌了?” “今晚可是徐家老二和安安的洞房花烛夜,这一撞恐怕都毁了。” “可不是嘛,安安可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肯定被吓坏了。” “徐家老二和安安洞房不是应该在洋楼吗?而且,我咋瞧着床上的人不像是安安啊?” “你胡咧咧啥呢,徐家老二床上躺的不是安安,还能是谁?” 正说着,一阵浓郁的香水味飘过来。 众人一回头,只见阮安安面如纸色,杵在后面。 “是,是……” 阮安安只说了两个字,食指就弓在眼下,眼泪婆娑的低下了头。 她长得就美,这一哭,别说围观的男人了,就连几个大妈都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怎么还哭了呢?” “你别哭,阮教授活着的时候对我们这些下等人都很好,你受了委屈我们为你做主!” 阮安安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婶婶们别这么说,我妈活着的时候说了,没有下等人一说。” 一句话,瞬间让在场的人都感动了,纷纷要为她出头。 “安安,是不是徐家那个老妖婆欺负你了?” “要是的话,婶子们为你出气!” 徐宴礼的眼皮跳了跳,连忙威胁道:“再瞎说,信不信我撕烂你们的嘴?” “小赤佬!你还敢威胁人?”刘婆子见状瞪了他一眼,反过来安抚阮安安,粗糙的大手轻抚过她的手背,“囡囡啊,你受了什么委屈,今天不是你跟这小赤佬洞房吗,他这是……” “刘婶婶,我……我没脸活了!” 阮安安也不说具体什么事,丢下这话就朝着门口的暗色罗马柱撞去。 “别啊囡囡!” 刘婆子吓得一把拦住她纤细的腰肢。 她是干粗活的,力气大。 阮安安这细胳膊细腿的哪是她的对手? 阮安安被硬拖了回来,也就将计就计的扑在了刘婆子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徐宴礼的心道不妙,警告的看向阮安安,“阮安安,你哭什么?还不把人赶走!” 刘婆子正义感上头,“你闭嘴,结婚当天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你还有理了?” “罗桂芬,你别嚎了,还不赶紧看看床上那人是谁?一定是他俩闹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你家猪仔,不然蛋都没了的猪,怎么会突然发狂?” 一语惊醒梦中人,罗桂芬一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上去就去拉床上的被子,“对,就是你们害了我儿子。” “我倒要看看这破鞋是谁,一会巡逻的来了,就给你们都送进去!” “别过来!” 徐宴礼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直接去拉扯罗桂芬,只是站在那制止。 弄堂里出了名的泼妇哪会听他的? 阮安安一边在刘婆子怀里抽哒,一边露出个眼睛贼溜溜的关注着偏房里的情况。 偏房只有里外两个屋,按理说徐母李英应该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才是。 这人呢? 罗桂芬发了狠,咬牙切齿的去撕扯被子。 他儿子下身血糊一片,怕是废了。 怎么能让罪魁祸首好过了? 这种搞破鞋的,生活作风有问题的就应该交给民兵连好好教育教育。 “啊!”随着女人的一声尖叫,被子被震怒罗桂芬一把扯了下去。 里面的女人穿着粉底碎花背心,背心的边缘还向上反着,露出一节雪白的肚皮。 “哎哟哟,不害臊!”几个围观的男人咒骂着别过头去,余光却贪婪的朝女人的身上撇。 “艹!”徐宴礼暗骂了一句,上前护住苏清月,“都别看了,别看了!” “呜呜呜!阿礼,救我!” 女人捂着脸,头发散乱,哭的很大声,一个劲的往徐宴礼怀里钻。 罗桂英借着屋里的等依稀看到一个熟悉的侧脸,惊得向后跳了一步,“这可真是活的越久,见识的越多。小叔子跟嫂子搞到一起的啦!” “老徐家真是不要脸哦!” 众人这才回过味来,重新把目光投递过来: “谁?苏清月?她男人死了的消息不是刚到几天吗?这就按耐不住了?” “呸,不要脸!” “你们在我家做什么?” 扛着铲子的徐母满脸灰尘的探出脑袋来,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这这,你们干什么呢?怎么都在我家?” “妈,王瘸子家的猪撞坏了咱家墙!”徐宴礼赶紧给他妈使了个眼色。 李英这脑子也是挺快,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上去就要推搡罗桂芬,“你家猪撞坏了我家墙,你得赔钱!起码得赔我五十斤粮票,再给我把墙装好!不然你别想好过!” “我呸!”罗桂芬一口吐沫就喷到了李英的脸上,“分明是你家儿子和嫂子搞破鞋动静太大了,惊动了我家猪。我儿子来安抚猪,结果被发狂的猪给拱了?” “咱们一会就让民兵团看看,到底谁需要赔钱!” 好家伙! 阮安安觉得自己都够戏精了,没想到这俩大妈撒起谎来那是张口就来啊。 还安抚猪仔呢,怎么不说王瘸子在给公猪做产后护理呢? 第7章:婚书保命 ! 阮安安肩膀抖得厉害,看在刘婆子眼里,那就是委屈得直抽抽。 刘婆子这火爆脾气“噌”就上来了,枯瘦的手臂一挥,嗓门洪亮得能震掉房梁灰:“天杀的!倒插门吃绝户还敢搞破鞋?真当咱弄堂里没人了?!囡囡是我看着长大的,今天不掰扯清楚,老婆子我第一个不答应!” 刘婆子在这片弄堂里,那可是能给小媳妇们揽糊火柴盒、纳鞋底活计的“财神婆”,说话份量重得很。 她这一嗓子吼出来,围观的老街坊们立刻像滚油锅里溅了水,噼里啪啦炸开了锅。 “就是!太欺负人了!谁不知道你们家就是觊觎人家阮家的财产?” “哎?不对啊,我咋记得当年说的是许给徐家老大阿丞的?” “你记得顶屁用!阿丞是前头生的,隔层肚皮隔座山!我看啊,就是这后娘母子俩合起伙来算计人家姑娘的嫁妆!” “嘶…照这么说,阿丞那孩子走得不明不白,该不会……” “哼!后娘的心,黄蜂的针!能有啥好?” 李英那点龌龊心思被当众扒了个底儿掉,恼羞成怒,抄起墙角的煤铲子就朝人群乱挥。 “放你娘的狗臭屁!嚼舌根烂嘴的玩意儿,都给老娘滚!滚出我家院子!” 那铲子带着风声,兜头就朝刘婆子砸去! 电光火石间,阮安安眼底寒光一闪,猛地推开护着她的刘婆子,结结实实用后背迎了上去! “嗡——” 这老虔婆下手真黑! 金属砸在背上的闷响震得她半边身子都麻了。 幸好刚把空间里那件‘高科技护心镜’贴身戴上了,不然…… 这么想着,她顺势往前一踉跄,单膝“噗通”跪倒在地。 再抬头时,已是泪眼朦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刘奶奶,您、您没事吧?” “囡囡啊!”刘婆子魂都快吓飞了,扑过来扶住她。 看着阮安安煞白的小脸,心疼得直抽抽,转头冲着李英就嚎开了:“杀人啦!徐家这是要灭口啊!街坊们都看见了吧?!” 李英举着铲子也懵了,尖叫道:“我、我就是吓唬吓唬!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放你娘的罗圈屁!”刘婆子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她鼻子骂,“谁吃饱了撑的自己往铲子上撞?当人是傻子?民兵!快喊民兵来!无法无天了!” 像是掐着点儿似的,弄堂口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几个挎着枪、臂戴红袖章的民兵沉着脸走了进来。 “吵吵什么?谁带的头聚众闹事?” 阮安安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她肩膀耸动,哭得更“伤心”了。 刘婆子嘴皮子利索,立刻抢上前,用又快又急的海市方言,添油加醋地把“张队长,徐家母子谋夺阮家家产、逼死前头儿子、现在又搞叔嫂通奸被捉、还想打死苦主安安灭口呢……” 她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倒了出来,重点强调了徐家人“谋财害命”和“乱伦”。 苏清月吓得脸无人色,捂着肚子直往徐母身后缩,带着哭腔:“妈…妈!怎么办啊?” 李英眼珠子一转,猛地推开挡路的刘婆子,冲到民兵队长面前,堆起谄媚的笑:“同志!误会!天大的误会!今天是我家阿礼跟清月办喜事!他们是正经夫妻!什么叔嫂,没有的事!” 刘婆子啐了一口:“呸!糊弄鬼呢?苏清月不是你大儿媳妇?街坊谁不知道?” “不是!真不是!”李英急急摆手,“军婚要打报告的!阿丞跟清月根本没打过报告!不信你们去街道查!清月一直跟我家阿礼好!” 阮安安哭声一顿,湿漉漉的长睫下闪过一丝冰冷。 没递申请?难怪徐家人有恃无恐,原来早有准备。 民兵队长皱紧眉头,他知道徐家今天办事,但具体给谁办不清楚。 旁边一个年轻民兵低声提醒:“队长,街道那边确实没收到过苏清月的军婚政审材料。” 李英一听有门,老脸笑成了菊花:“对对对!同志明鉴!清月跟阿礼才是一对儿!今天就是他俩办事!” 民兵队长狐疑地看向布置着红绸的里屋:“当真?” “假的!”刘婆子跳脚,“她刚才还想用铲子劈死我们呢!” “我们都看见了!”街坊们齐声附和。 阮安安知道,该自己上场收网了。 她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怯生生、又带着无尽委屈地看向李英。 “妈……您、您怎么能这么说啊?我跟阿礼的结婚申请…不是您亲手帮我们递上去的吗?我知道……我笨,不讨您喜欢……我改,我什么都改……求您别……别不认我啊……” 她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身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李英被她这颠倒黑白的话气得眼前发黑,指着她破口大骂:“小贱蹄子!你存心要毁了我家是不是?!” “等等!”民兵队长厉声喝止李英,锐利的目光转向阮安安,指着徐宴礼道:“你的意思是,这个男人跟你递了结婚申请,转头又跟这女的睡一炕上了?” 严打期间抓个车间副主任搞破鞋,这功劳够硬!年底评先进稳了! 刘婆子立刻尖着嗓子帮腔:“可不就是!一家子黑心烂肺的玩意儿,就是图谋人家姑娘爹妈留下的家底子!” 徐宴礼眼看情势急转直下,急忙扣好衬衫扣子想上前解释:“同志,请听我……” “闭嘴!”张队长大手一挥,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脸上是抓到典型立功的兴奋。 “生活作风败坏,乱搞男女关系!都给我带走!” 李英像护崽的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挡在徐宴礼身前:“不行!不能抓我儿子!” 张队长厌烦地瞪了她一眼:“刁婆子,还敢阻挠执法?堵上嘴!一起带走!” 几个民兵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掏出不知擦过什么的脏布团,粗暴地塞进徐家母子的嘴里。 连炕上只穿着背心裤衩、吓得瑟瑟发抖的苏清月也被粗暴地拽了下来。 阮安安冷眼看着这混乱的一幕,脸上却适时地露出不忍,带着哭腔哀求:“同志…求求你们…让我大嫂…先穿件衣裳吧?这…这太难看了…” 刘婆子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门:“你个傻囡囡!她都钻你男人被窝了,你还替她着想?心肠也太软了!” “就是!干那不要脸事的时候,咋不想想难看?” 立刻有街坊帮腔。 民兵队长原本看苏清月可怜兮兮,还有点犹豫,一听这话,那点怜悯立刻烟消云散,反而觉得阮安安太过软弱可欺。 他脸一沉,喝道:“穿什么穿!带走!” “唔…唔唔!” 三人拼命挣扎,但在训练有素的民兵手里,如同待宰的鸡鸭。 徐宴礼被扭着胳膊往外拖,绝望中猛地回头看向阮安安,眼神里全是哀求。 然而—— 前一秒还梨花带雨、柔弱不堪的女人此时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 那笑容就像暗夜里索命的艳鬼,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弄。 徐宴礼瞬间如坠冰窟。 她是装的!全都是装的! 阮安安读懂了他眼中的惊骇,眼尾讥诮地一挑,无声地用口型回应:是呀,你奈我何? 她已经成功给自己塑造了个受害者形象。 等着吧,徐宴礼,好戏,还在后头! 第8章:这不是偷!这是支持伟大革命建设! “王瘸子这回可废了!” “可不,这也太惨了!” “哎,桂芬也是个可怜人。” 周遭的议论唏嘘声钻进耳朵,阮安安小脸煞白地点头,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实则她目光一片冰寒,扫过地上那滩烂泥似的王瘸子—— 血肉模糊,半张脸勉强能认,最触目惊心的是下半身。 像是被野兽撕扯过,皮肉翻卷,森森白骨都露了出来。 有的地方甚至被啃噬得坑坑洼洼。 空间里那瓶“特级牲畜促狂剂”效果真绝! 小小一滴,连劁过的猪都能疯成这样…… 活该!管不住那二两肉,这就是报应! 阮安安心底划过一抹冷笑,脸上却装作一副于心不忍,转身进了徐母住的房里。 翻出徐母藏钱和粮票的盒子那了几块钱出来后,她塞给了在罗桂芬,“桂芬婶子,对不起。钱和票都在我婆婆那儿收着……就这些……您先拿着给王哥治伤……” 阮安安声音哽咽,眼圈红红,把一个受气小媳妇的无奈演得入木三分。 罗桂芬捏着那叠被汗水浸得发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毛两毛票子,再看看几张沉甸甸的粮票,眼泪更是断了线:“好孩子…婶子…婶子记你一辈子好!” 阮安安看着她感激涕零的样子,心底冷笑更甚。 70年一个高等学徒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十几块。 这些钱加上粮票差不多有一百块,别说给王瘸子治病,就是给他买棺材都够了。 更何况,她还是拿着徐母的钱给自己做人情,她不亏! 事情告一段落,刘婆子安抚了阮安安几句后,就带着大家一起回隔壁睡觉去了。 临了还不忘告诉阮安安,“安安,你母亲给你定的是徐家老大,有烫金婚书的。说起来,这烈士遗孀的名头应该是你的才是!” 婚书的事,阮安安还是第一次听说。 原书只提过徐宴丞是阮母相中的女婿,可没提过还有白纸黑字的婚书! 要真有这么封婚书。 那徐家哪还敢拿“资本家小姐”的帽子举报她下放? 这简直是保命符啊!她必须立刻找到它! 阮安安迫不及待想要找到那封她跟徐晏丞的婚书。 估摸着隔壁老洋房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她像只灵巧的夜猫,从空间摸出个裹了布的手电筒,悄无声息地再次潜入徐母那间充斥着油腻和霉味的外屋。 [叮!检测到12点方向地道内有宝物!] 12点方向?阮安安手电光柱扫过昏暗的屋子,最终定在角落那个积满陈年油垢、锅底黢黑的柴火灶上。 难道是灶台下面? 看着那层厚厚的灰和黑得发亮的铁锅,她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这么脏,总不能爬进去吧? 意念一动,直接发动瞬移。 霉味混合着潮湿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地道狭窄逼仄,向下延伸不过两三米就到了头。 尽头是个四四方方的小地窖,靠墙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几口深褐色的樟木箱子! 阮安安眼睛一亮—— 樟木防虫防蛀防霉,正是阮家当年给原主装嫁妆的箱子! 这满满当当的,都是阮家父母对女儿沉甸甸的爱啊! 不出所料,樟木箱子全是稀奇珍宝。 两箱小黄鱼,三箱玉器,五箱清朝瓷器,十箱稀有中草药。 最后一口箱子最大,掀开盖子,满满一箱鹌鹑蛋大小、浑圆莹白的珍珠。 珍珠之上,静静躺着一份……纯金打造的婚书! 入手沉甸甸,冰凉刺骨。 阮家是真豪横! 婚书都用纯金打! 可这玩意儿在眼下…… 太烫手了! 拿出去就是招祸的根苗,红袖章分分钟能给你抄走充公! 所以,她回到空间里的徽派小楼里,找出笔墨纸砚拓印了一份,待上面墨迹干涸后,才拿起来仔细观赏。 [阮家女安安、徐家子晏丞,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在下面就是俩人的生辰八字,以及见证人周怀安的名字。 阮安安心绪翻涌,小心收好这份纸质的“护身符” 刚准备离开,提示音再次响起:[叮!检测到身后六点钟方向有武器反应!] 身后?六点钟? 阮安安心生警惕,抬手在身后的土壁上敲了敲—— 咚咚!空的! 隔壁还有个洞? 地上散落的新鲜湿土印证了她的猜想。 难怪那老虔婆拿着铲子,敢情刚刚就是下来挖地道了。 阮安安啧啧称奇。 不过,隔壁住的是刘婆子、王瘸子这些都市是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普通老百姓,哪来的武器? 除非……是前房主留下的! 隔壁这老洋楼的主人是个反动组织的主理人,建国时跟着自己的洋人老公跑到了,所以房子才会被王瘸子他们瓜分。 没想到他们人是走了,东西却藏在这了。 拿敌人的东西,那能叫偷吗? 这叫缴获!是支援前线,支持伟大的革命建设! 这么想着,一个瞬移,她已身处隔壁地洞。 这里明显高级多了。 地面居然贴着奶白色带暗蓝花纹的方瓷砖。 眼前一排排墨绿色的军用木箱,箱体上赫然印着那个反动组织的狰狞徽记。 阮安安随手走过去掀开一个,里面是一些古董瓷器、小黄鱼、翡翠,以及一些抗生素类西药。 她又打开另外几个箱子里,里面竟然是一箱子轻机枪,捷克zb26,还有五四式弹夹、加勃然等。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大箱子全国票,米面粮油布票应有尽有。 阮安安笑的见牙不见眼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空间里,连头顶上的老旧灯泡都没留。 过段时间这条街开始严打,这组织的余孽没少借机出来搞事。 现在,她把这些物资都拿走,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嚣张? 等等…… 反动组织的人下手狠辣,如果发现东西没了一定会彻查。 不如弄出点证据,让人觉得这些东西是被徐家母子拿的? 这么想着,阮安安立马拿出空间里刚刚在对面徐家顺来的铲子对着墙就挖了起来。 灵泉加持下,体力充沛,不到半小时,一条歪歪扭扭的通道就被强行打通。 她故意在洞口和通道里留下大量拖拽重物的痕迹,还从徐家柴房弄来些干稻草,虚虚地盖在洞口伪装。 临走是还不忘拿出一把小手枪,和两个弹夹分别藏在徐家的里屋和外屋。 就在翻找藏枪点时,她意外在徐母床底下的砖缝里,抠出一个沉甸甸的饼干盒。 捏着厚厚两沓子钞票,阮安安心里MMP。 老虔婆!拿着阮家的钱,吸着阮家的血,厨房里连点油星子都舍不得放。 全他妈藏这儿了! 怪不得原主过得跟叫花子似的! 第9章:杀人灭口! 阮安安把偏院但凡值点钱、能搬动的东西,统统收进空间。 沉甸甸的黄铜烛台、一套套描金边的骨瓷餐具、那台崭新的蝴蝶牌缝纫机、锃光瓦亮的永久牌二八大杠自行车。 甚至连厨房里半瓶香油、几斤挂面都没放过。 海市这地方就是龙潭虎穴,待多久还不知道,先搬空再说!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折腾了一宿的阮安安肚子里饿得咕咕直叫。 她关紧卧室门,闪身进了空间,直奔储藏室,翻出珍藏的火腿罐头和泡面,又摸出个小煤炉支棱起来。 锅里加了点古法压榨花生油,“滋啦”一声炝锅,浓郁的油香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勾得人馋虫直冒。 这年头的东西,实打实,没半点虚的。 火腿肉厚实咸香,泡面筋道弹牙,煮成一锅热腾腾的部队火锅。 搁以前她大小姐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的东西,这会儿简直香掉舌头! 阮安安捧着碗,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吸溜吸溜吃得额头冒汗。 胃里暖烘烘的才算活过来。 吃饱喝足,困劲儿排山倒海地袭来。 她眼皮刚黏上,眼前的面板“嗡”地亮了: [叮!后山青梅已熟透,可采摘!] [是否采摘?] 阮安安迷迷糊糊地在心里应了个“是”。 [采摘成功!] [解锁:食品加工坊] [解锁食谱:青梅煮酒] [制作时间:20分钟] [解锁食谱:部队火锅] [制作时间:15分钟] 部队火锅?青梅煮酒? 阮安安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她脑子转得飞快,一下子摸清了门道. 第一,空间后山的产出加上仓库里现成的茅台、黄冰糖,凑齐了青梅酒的材料,空间就自动解锁了配方。 第二,像部队火锅这种“舶来品”,得自己亲手做一遍,空间才能记住。 “好东西!”阮安安眼睛发亮,手指在虚空中连点,直接选了制作十壶青梅酒。 看着加工坊开始运作的提示,这才心满意足地倒头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再睁眼,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吵醒的。 声音压得低,却透着股看热闹的兴奋劲儿。 “刘婆子,你说这修猪圈的钱,罗桂芳会给我们不?” 隔壁刘婆子那口熟悉的吴侬软语,带着夸张的唏嘘,“哎哟,我也不知道啊,侬是没看到的的啦,那王瘸子哟,啧啧,抬回来就剩一口气吊着啦!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那玩意儿……怕是废喽!惨得嘞!” “王瘸子”?三个字像根针,猛地扎进阮安安混沌的脑子! 王瘸子醒了?! 他不会把昨晚被自己用电棍放倒的事捅出来吧? 阮安安眼睡意全无。 事不宜迟,她飞快地套上衣服。 推开房门,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惊惶未定、楚楚可怜的表情,脚步虚浮地走到小花园里。 “刘婆婆……”她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和怯生生的颤音,“刚听你们说……是、是王瘸子回来了?他……他怎么样了?” 她故意扶着门框,小脸惨白,嘴唇微微哆嗦,活脱脱一个被吓坏了的娇小姐。 “哎呦!安安哪!”刘婆子一看她这模样,心疼得直拍大腿,“快坐下快坐下!看看这小脸白的,吓着了吧?当家的!快回去把我早上熬的玉米糊糊端来,还有那俩菜包子!安安肯定饿坏了!” 刘婆子的男人应声跑回去。 不一会儿,几个热心的邻居就在阮家的小花园里给阮安安支起了一张小矮桌。 几个婆娘媳妇围着她坐下,一边看着她吃饭,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也许是空间里的精细粮吃多了,眼前这碗粗粝的玉米糊糊粥和掺了野菜的粗面菜包子,竟让阮安安吃出了别样的滋味。 玉米糊糊带着天然的醇香,粗面包子虽然拉嗓子,但嚼着嚼着竟有股回甘。 她小口小口吃着,显得格外珍惜。 刘婆子看着她“狼吞虎咽”,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对着旁边的人努努嘴:“看看!看看!好好一个念书识字的千金小姐,给那杀千刀的徐家磋磨成啥样了?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顿时,周围六七道饱含同情和怜惜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阮安安身上。 阮安安面上适时地流露出几分脆弱,细声细气地问:“婶子,你们刚说……要给罗婶子家盖猪圈?我能帮上什么忙不?虽然力气小,打打下手也行……” 她眼神真诚,带着点急于报答的急切。 “哎呦我的傻姑娘!”刘婆子连连摆手,一脸嫌弃,“那腌臜地方哪是你这细皮嫩肉能去的?臭气熏天的!再说……” 她突然压低了嗓子,警惕地左右瞄了瞄,凑近阮安安,神秘兮兮地说:“婶子跟你说个要紧的!王瘸子……他疯啦!彻底疯魔了!神神叨叨,逮谁咬谁!嘴里就翻来覆去一句话,说是徐家那对黑心肝的母子害的他!安安啊,听婶子一句劝,趁早跟那家子瘟神撇清关系!” 旁边一个年轻小媳妇也凑过来帮腔:“就是就是!罗大嫂啥脾气?她儿子被徐家害成这样,她能善罢甘休?等着瞧吧,有徐家好果子吃!” 在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爆料”中,阮安安迅速拼凑出了真相。 王瘸子废了,人也疯了。 醒来后像条疯狗,死死咬住徐家母子不放,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他们头上。 而她阮安安,这个真正的“操盘手”,此刻在众人眼里,却成了被徐家欺辱、可怜无助的受害者。 阮安安垂着眼,小口咬着包子,心里冷笑一声。 倒是便宜他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手上沾血了。 危机解除,阮安安强忍着想要扬起的嘴角,放下碗筷,柔柔弱弱地起身:“婶子们说得对……我、我这就去把事儿办了。” 她进屋假意翻找,实则从空间里掏出七八个红彤彤的大苹果,用网兜装了,挨个分给热心的邻居们,“谢谢婶子们关心,一点果子,大家甜甜嘴。” 告别邻居,阮安安揣着相关证明,直奔街道办事处,撤回结婚申请。 第10章:最大的靠山 撤销结婚申请的过程顺利得超乎想象。 昨天徐家那场闹剧早就传遍了整条街。 徐家那个在街道办当点小官的大舅,大概是怕引火烧身,连个屁都没敢放,全程黑着一张锅底脸,麻溜地把手续给办了。 阮安安接过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撤销证明,看都没看那脸色铁青的大舅一眼。 上辈子当牛做马,领导的锅、同事的刀,什么冷眼刁难没见过? 这点子脸色,给她塞牙缝都不够! 揣好证明,阮安安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 怎么才能彻底把徐家那窝毒蛇摁死,永绝后患? 刚走出街道办那扇旧木门,一个身影就堵在了面前。 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寸头,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眼神透着股混不吝的精明劲儿,一看就是在街面上混的。 “阮小姐?”汉子声音低沉,带着点江湖气,“周老大听说您的事了,特意吩咐我,带几个兄弟来给您‘壮壮声势’。” 他说着,侧身朝旁边窄小的弄堂里努了努嘴。 阮安安这才注意到,那昏暗的弄堂里,影影绰绰站着六七个同样气息精悍的汉子。 个个站得笔直,眼神锐利。 更扎眼的是,他们挽起的袖口下方,都纹着一个古朴有力的隶书——“周”字。 看着眼前的人和弄堂里的阵仗,阮安安心头猛地一酸,百感交集。 “不用麻烦周叔了!结婚申请,我已经撤回来了!” 她声音有些发哽。 那汉子闻言,紧绷的肩膀明显一松,长长吁了口气:“撤了就好!撤了就好!周老大身子骨不爽利,可心里一直记挂着您。他让我给您带句话:天塌下来有周帮顶着!甭管啥事儿,只要您言语一声,兄弟们刀山火海,随叫随到!” 这话像块烙铁,烫得阮安安心口又酸又疼。 周老大,周怀安。 原主祖父身边老管家的儿子,也是原主母亲青梅竹马的玩伴。 阮家祖上宽厚,不仅收留了周家,还让周家兄弟俩跟着阮母一起读书认字。 后来世道变了,十几岁的周怀安就带着弟弟周怀仁,凭着一股子狠劲儿和义气,硬是在外滩码头那片鱼龙混杂的地方打出了“周帮”的名号。 为了守护阮母,他终身未娶,更是把原主阮安安视如己出。 书里,原主遭难后,这位拖着病体的江湖大佬四处奔走,拼尽全力想为她讨个公道…… 可惜厉害的枭雄,也斗不过苏清月的女主光环。 他不仅没救出原主,自己也被牵连,一代豪杰,最后竟屈辱地死在了牛棚里。 思绪翻涌,阮安安面上却只露出感激和关切,她对着汉子郑重道:“叔,辛苦您跑一趟。麻烦您回去告诉周伯伯,让他安心养病。我这边安顿好了,晚些亲自登门去看望他的。” “好,好!那我先带人回去了!” 话落,汉子朝弄堂里一挥手,七八条汉子悄无声息地迅速散去…… 阮安安笑着目送一干人等离开,眼底却是一片冰寒。 她这人,向来是记仇的!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睚眦之仇嘛……那就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如今她手握空间,物资如山,周家兄弟上辈子的惨剧,说什么也得给它掐死在摇篮里。 至于苏清月? 呵,这朵披着人皮的白莲花,在周家这事儿上可没少添柴拱火。 行啊,新账旧账,咱们一块儿算! 打定主意,阮安安四下一扫,确认无人留意,身子一扭便闪进了巷子最深的阴影里。 心念微动,整个人瞬间消失。 [青梅酒*10 已备妥] 她麻利地将琥珀色的酒液倒进空玻璃瓶,又按1:2的比例兑入清冽甘甜的灵泉水。 接着,从昨天“缴获”的那堆药品里,精准翻出了几板阿奇霉素——肺炎克星。 半个钟头后,她拎着个不起眼的布兜,敲响了那扇熟悉又沉重的周家别墅大门。 “吱呀——” 门开了,露出的正是那位在浦江滩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周二爷,周怀全。 他身形高瘦如竹,常年海风吹打的面庞黝黑粗糙,眉骨上一道旧疤更添几分煞气。 却在看清门口站着的朴素姑娘时,下意识挤出一个难得的、带着长辈温情的笑:“安安?” 可那笑容只维持了一瞬,立刻被警惕取代,他粗着嗓子,带着点无奈和防备:“丫头,这回……不是又让二叔去捞徐家那帮子王八蛋吧?” 阮安安喉咙一哽,脸上有点烧。 这三年来,徐家那母子俩把她当成了敲开周家大门的“敲门砖”。 仗着原主对周家这点情分和恋爱脑上头,原主哪次来不是为徐家那点破事求爷爷告奶奶? 纺织厂的肥缺、城里户口、苏清月能光明正大住进徐家…… 哪一桩不是靠周二叔这张黑脸去硬“平”下来的? 难怪二叔一见她就跟见了讨债鬼似的。 “二叔!”阮安安抬起头,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地,“您误会了!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救他们——”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我是来送他们上路的!” 周怀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猛地一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阮安安。 “丫头,你这话……当真?你真舍得动他们了?” “舍得!”阮安安斩钉截铁,眼神没有丝毫闪躲,“比真金还真!” 周怀全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随即爆出一阵洪亮的笑声:“好!好啊!你这丫头,眼珠子总算没白长!等着!二叔这就去把他们料理干净,给你出气!” 阮安安哭笑不得,赶紧拽住抬脚就要往外冲的周怀全:“二叔!二叔您等等!咱不急这一时半刻!” 她拉着风风火火的周怀全进了客厅,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混着压抑的咳嗽声扑面而来。 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歪靠着一位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色旧唐装的老者—— 周家真正的主心骨,周怀安。 他手里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旧龙头拐杖,脸色灰败得像蒙了层尘土,眼珠浑浊发黄。 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瘦骨嶙峋的身体剧烈起伏,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第11章:绿茶中的王者 即便如此痛苦,周怀安看到阮安安,枯黄的脸上还是努力挤出和蔼的笑容。 “咳…咳咳!安…安安来了啊……” “周伯伯!”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阮安安鼻尖,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不仅仅是她的情绪,更是这身体里残留的原主对这位如父长辈最深的依恋。 “乖囡囡…咳…哭啥?”周怀安下意识想伸手摸摸她的头,手抬到一半,又猛地缩了回去,脸上带着歉意和自嘲,“咳…伯伯这身子不争气,病气重,别…别过给你。” 他喘了口气,浑浊的眼里满是愧疚,“昨儿个你大喜的日子…伯伯没能去…实在对不住……” “周伯伯,我不结婚了!”阮安安坐到周怀安身边,声音平静,却像投下一颗石子。 她把昨天婚礼上的闹剧三言两语说了个清楚。 “砰!” 周怀安还没说话,周怀全气得一巴掌拍在红木茶几上。 “我就知道!徐家母子还有那个装模作样的苏清月都不是好东西!安安你等着!二叔这就去打断他们的狗腿!看他们还敢欺负你!” “二叔别冲动!”阮安安赶紧死死拉住又要暴起的周怀全,“您听我把话说完!” 她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提醒:“大伯,二叔,徐家人我会收拾。现在最主要的是上面要‘严打’,您二位手里的产业……得早做打算,该藏的藏,该断的断,千万别成了靶子!” 兄弟俩对视一眼,刚才的怒火瞬间被一股沉重的忧虑取代。 趁着他们沉默,阮安安不动声色地拿起旁边矮几上摊开的病历本。 果然是肺炎!这年头缺医少药,普通的肺炎拖久了也能要人命。 难怪上辈子……她心口一紧。 不过还好现在有她在! 她拿出准备好的药片,郑重地递给周怀全:“二叔,这是治肺炎的特效药。记住,饭后吃,千万别空腹!” 又把那瓶加了料的青梅酒推过去:“这酒是我亲手泡的,对周伯伯的身子骨有好处,温经活血。您二位每晚睡前,喝上这么一小盅,一两的量,刚刚好。” 周家兄弟晚上好喝两口,这是早年跑码头落下的习惯。 浦江的夜风又湿又冷,不靠这点酒驱寒暖身,第二天浑身骨头缝都疼。 既然戒不掉,那就让这习惯变成养身的良方。 周怀安浑浊的眼睛扫过那药片,没问来历,只对周怀全哑声吩咐:“老二,拿那个…装旱烟的旧葫芦来,把药片收好。” 他活了大半辈子,自然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 挨整?他这把老骨头不怕。 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眼前这丫头。 “安安,”周怀安喘匀了气,枯瘦的手紧紧抓住拐杖龙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这‘严打’不怕明刀明枪,就怕有人背后使绊子,给你扣个莫须有的罪名!听伯伯的,拿着婚书——哪怕那徐晏丞死了,他也是烈士!你去找军区!让他们按规矩,把你送到他名下的房子去住!只要住进军属大院那高墙里头,外面这些魑魅魍魉,就动不了你一根汗毛!” “对!就是这个理儿!”周怀全猛地一拍大腿,转身就钻进里屋。 一阵翻箱倒柜的哐当声后,他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油光发亮的旧木匣子出来。 “啪”地塞到阮安安怀里,动作洒脱得没有半分留恋。 “丫头,拿着!这是我跟大哥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儿,房契、地契、还有银行单子,都在这儿了!我俩老家伙,风光过,享受过,这辈子值了!你拿着,好好过!” 阮安安抱着那沉甸甸的木匣子,心里又暖又酸,还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 “大伯!二叔!”她声音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您二老先别急着交代后事!我有法子!能保住我自己,也能保住你们!” 两个老头儿同时愣住了,四只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有法子?啥法子?”周怀全的嗓门都劈了叉。 阮安安深吸一口气,抛出了那个重磅炸弹: “徐晏丞——他没死。” “什么?!” “徐宴丞没死?!” 两声惊呼几乎掀了屋顶。 周怀全的胡子气得直抖,眼睛瞪得像铜铃:“没死?!徐家老大没死?!那他娘的还让你嫁什么老二啊?!当军官太太多风光体面?徐晏礼那个车间主任的窝囊废算个屁?” 这话糙,理却不糙。 连一向稳重的周怀安都忍不住重重地点了下头,拐杖在地上顿了顿。 周家兄弟看人的眼光是出了名的毒辣,他们当年能点头认可徐晏丞,那男人就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现在,阮安安没心思琢磨这些儿女情长。 她此行的核心目的,是给周家兄弟指一条生路。 “大伯,二叔,”她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断,“如果我让你们主动把家产交上去一部分。您二位…愿意吗?” 周怀安:“???” 周怀全:“!!!” 周怀全第一个跳起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绝对不行!我们俩老绝户,攒下这点家底儿为的啥?还不都是给你留的!都交上去了,你以后喝西北风去啊?” 周怀安瞪了弟弟一眼,虽然同样震惊,但到底沉得住气:“急什么!让安安把话说完!” 阮安安立刻将自己的全盘计划细细道来。 上交一部分浮财和不动产,尤其是那些过于扎眼、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 以此表明态度,主动向组织靠拢。 周家兄弟虽然年纪大了,但识文断字,懂经营,有人脉。 凭着这份“觉悟”和上交的巨额资产,组织上很大概率会给他们安排个相对安稳的闲职,至少能保平安。 更重要的是,一旦进入那个体系内部,就能获得第一手的消息,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到时候就算还有人想使坏,他们也能提前应对,甚至反戈一击! 周家兄弟沉默了。 短短几分钟,两人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成!”周怀安一锤定音,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就按安安说的办!” 周怀全虽然一脸肉疼,但也咬牙点了头:“听大哥和丫头的!” 他们做出这个决定,并非为了自己这把老骨头能多活几年。 而是为了阮安安—— 只要他们还站着,喘着气,就是安安在这世上最硬的靠山! 为了这个,别说舍财,舍命都值! 第12章: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计划既定,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周怀安负责联系旧部,那些曾经在堂口、码头、铺面上管事的老人儿,用只有他们懂的方式传递风声,提醒众人务必低调行事,夹紧尾巴做人。 周怀全则直奔银行,取出现金。 他们决定上交的“诚意”,就是银行里所有的活期存款——这是最“干净”也最容易被查到的浮财。 幸好,乱世里走过的人,习惯性地把真正的硬货——那些黄澄澄的小黄鱼,藏在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地方。 就算上交了大部分明面上的资产,也饿不死。 只是苦了两个过惯了好日子的老头儿,接下来得勒紧裤腰带,过一段清汤寡水的紧巴日子了。 至于阮安安?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要去军区大院,让徐家那对母子还有苏清月,尝尝什么叫作茧自缚,什么叫身败名裂! 一个小时后,阮安安在距离军区大院几米的位置,偷偷加了条绒裤子和一个厚实的羊毛护膝。 又从空间摸出那半颗宝贝洋葱,凑到眼下熏了熏。 辛辣的气味直冲鼻腔,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她小心翼翼把洋葱收好,“嘶……好东西啊,既能当道具还能下饭,防病养生,半点不能糟蹋。” 这年头,浪费粮食,哪怕半颗洋葱都是罪过。 泪眼婆娑准备妥当,她双手捧着那份精心“做旧”的婚书,一步三晃,如同风中残柳般朝着海市第一军区那威严的大门挪去。 她的小脸惨白如纸,嘴唇干裂,整个人透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脆弱,看得人心尖儿直颤。 每挪一步,豆大的泪珠就“啪嗒”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门口持枪站岗的小战士,瞧着这丢了魂似的漂亮姑娘,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点无措: “同志!你……你这是找谁啊?” 阮安安茫然地转过头,一颗滚烫的泪珠恰好滑落。 她嘴唇哆嗦着,声音又细又飘,带着哭腔:“我……我想找个能说理的地儿……找个……公道……” 话音未落,她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军区大门正中央! 双手将那婚书高高举过头顶,声音柔弱却带着孤注一掷的穿透力: “求……求军区领导!给我这苦命人……一个公——道——啊——!” 那尾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泣血,砸在地上都仿佛有回声。 屈辱、绝望、不甘,还有一丝强撑着的倔强,在她脸上交织。 那模样,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掉。 “哎哟喂!使不得!快起来!快起来啊同志!” 小兵急得脸都红了,他才十八九,哪见过这阵仗? 伸手想去扶,又猛地缩回来——男女有别,这要碰了人家姑娘,说不清啊! “有话咱好好说,站着说!跪着算咋回事嘛!” 洋葱余威犹在,阮安安眼泪更是开闸洪水般涌出来:“我未婚夫……他……他是为国捐躯的烈士!可他那狠心的后娘,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逼我嫁给他那不成器的弟弟!还……还把我爹娘留给我的家底儿全……全给昧下了哇!他们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什么?!!”小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股血气直冲脑门,“烈士的媳妇儿都敢这么糟践?!他们还有没有王法?!” 他气得声音都劈了,“起来!我这就给你报告去!首长们肯定管!” “我不起!”阮安安用力摇头,泪水甩落,“我要跪着!让我那短命的未婚夫在天上好好看看!看看他那好继母,是怎么磋磨他没过门的媳妇儿的!看看他徐家……是怎么吃绝户的!” “继母?!吃绝户?!”小兵如遭雷击,世界观被狠狠揉碎了又踩了几脚。 烈士的未婚妻,被后婆婆和夫家如此欺凌,逼得走投无路来军区下跪喊冤…… 这得是多大的冤屈!多大的绝望! 他再不敢耽搁,对旁边战友吼了一嗓子,“看着点!我去报告!” 转身撒丫子就朝里面狂奔,鞋底都快跑掉了。 阮安安看着他火烧屁股似的背影低下头,唇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成了。” 她心里那杆秤稳稳落下。 宫斗十级选手的经验告诉她:告御状,三分凭理,七分靠演。 世人啊,最看不得的就是“弱者”受欺。 更何况,徐晏丞是实打实的战斗英雄! 英雄的未婚妻被如此欺凌,这简直是在整个军区的荣誉上蹦跶! 不到十分钟,那小兵就呼哧带喘地跑回来,态度恭敬得近乎惶恐:“同志!快请起!我们政委请您进去!政委说了,一定给您做主!” 阮安安这才“虚弱”地、颤颤巍巍地扶着膝盖站起来,一步一瘸地跟着小兵往里走。 这空间里顺出来的羊毛护膝就是好,又软又暖,跪着跟垫了棉花似的,舒服着呢。 接待她的是军区政委李建国,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不怒自威。 他仔细核对了徐晏丞的身份信息,又听阮安安声泪俱下、细节饱满地“哭诉”了一遍。 徐母如何刻薄算计,如何逼嫁谋财;苏清月如何假惺惺充当好人实则与徐家沆瀣一气;徐宴礼如何自以为是觉得她还爱着他,对她冷嘲热讽;她自己如何孤立无援,只求一个公道和脱离苦海………… 李建国的脸色,随着阮安安的讲述,越来越黑,越来越沉。 当听到徐母昧下烈士未婚妻家产嫁妆、逼其嫁小叔子时,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桌上的搪瓷茶杯盖被震得跳起来,茶水四溅。 “混账东西!简直无法无天!”李建国的怒吼震得窗棂嗡嗡响,“这是给革命军人的脸上抹黑!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是彻头彻尾的反动行为!” “李政委……” 阮安安被“吓”得一哆嗦,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声音细弱蚊蝇,“我……我就想问问,我这种情况……能……能跟徐家彻底断亲吗?家产……嫁妆……我不要了!我有工作,是海市二中的语文老师,现在放寒假,这是我的工作证……我能养活自己……” 她颤抖着掏出证件,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我就求……别让这些腌臜事儿,玷污了我未婚夫……死后的清名啊……” 她适时地又哽咽起来。 看着她这副被欺辱到极致却还想着维护烈士名誉的模样,李建国胸中的正义之火彻底被点燃。 “阮安安同志!你放心!组织绝不会让英雄流血又流泪,更不会让英雄的家属受这种窝囊气!” 他斩钉截铁,“他们这是搞破鞋!是无媒苟合!是破坏军婚!你的家产、你的嫁妆,一分都不能少!必须让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还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第13章:她这么乖能是坏人吗? “我未婚夫……是南沙岛海军第七队的……”阮安安适时报上信息。 “好!你稍等!”李建国脸色铁青,一把抓起桌上的黑色旋钮电话,手指用力地拨着号盘,“喂!给我接南沙岛海军第七队!立刻!马上!…………” 李建国电话沟通后,阮安安被安排到了军区招待所休息。 南沙岛那边传来的消息如同惊雷。 徐晏丞不仅没牺牲,还立了大功,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团长了! 只是人在海上执行任务,两天后才能回来。 南沙岛政委郑重委托李建国务必保护好阮安安,避免她再受伤害,并立即派人核实情况。 同时,对方明确确认:徐晏丞团长确实有一位名叫阮安安的未婚妻! 破坏军婚!这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李建国心头。 在这个年代,这不仅仅是丢脸丢工作,是要坐牢的重罪! 生活作风问题?搞破鞋?在这铁一般的罪名面前,都是开胃小菜! 得知南沙军区确凿的回应,阮安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大半。 徐家这座大山,终于被她撬动了根基。 然而,危机并未完全解除。 徐晏丞还活着,而且成了团长! 这消息像一道闪电劈进阮安安的脑海。 短暂的权衡后,一个更大胆、更冒险的计划瞬间成型——海岛寻夫! 她太清楚男人的劣根性了。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尤其是一个刚立了功、风头正劲的团长! 部队里最重荣誉和脸面。 等徐晏丞知道苏清月和自家弟弟那档子腌臜事,他对苏清月那点情分,绝对会瞬间化为乌有,只剩厌恶和怒火。 更重要的是,徐晏丞这个新晋“团长”的身份,是她目前能找到的、唯一能彻底隔绝徐家报复、护她周全的金钟罩铁布衫! 只有成为名正言顺的军属,背靠部队这棵大树,她和她在乎的人才有可能在这即将到来的、长达十年的动荡风雨中,觅得一方安稳之地。 至于徐晏丞爱不爱她? 阮安安心底一片冰凉的清醒。 在生存面前,在保住自己和亲人平安面前,那点虚无缥缈的“爱”,屁都不算! 她要的是他“丈夫”的身份带来的庇护伞,这就够了。 不过,离开前还有件要紧事。 她得给周怀安那倔老头多备点“灵泉”腌制的泡菜、辣酱、肉罐头。 这些东西不起眼,耐储存,既能在这物资匮乏的年月里给俩老头补充营养、调理身体,又不会招人眼红惹祸。 毕竟,那场席卷一切的动荡就在眼前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阮安安沉迷空间一键腌咸菜功能而不可自拔时,李建国已换了便装,带着警卫员到了阮家所在的老洋房。 初春的风还带着凉意,路旁梧桐刚抽出嫩芽,古朴精致的老洋房静立两旁,颇有几分旧时风韵。 可往里一走,画风陡变—— 小花园里鸡飞狗跳,几个街坊围坐一团。 择菜的择菜,纳鞋底的纳鞋底,嘴里也没闲着,东家长西家短,烟火气十足。 一身笔挺中山装的李建国身姿挺拔,甫一出现就扎了人眼。 “哎哟,同志侬寻啥人呀?” 刘婆子眼尖,撂下手里的芹菜就迎了上来,一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上下扫量。 乖乖,这身板,这气度,后头还跟着个“勤务兵”,一看就是“上面”下来的大干部! “同志你好,想打听一下阮安安同志,还有徐家的情况。”李建国声音沉稳。 刘婆子和几个婆子交换了个眼神,来了!机会来了! 刘婆子麻溜地挪出个小马扎,用袖子掸了掸灰,“同志快坐!说起安安那丫头啊……” 她重重叹了口气,手里芹菜叶子揪得啪啪响,“命苦哇!真真是黄连水里泡大的!” “可不是嘛!”刚从医院回来的罗桂芬,一肚子火正没处撒,声音拔得老高,恨不能把唾沫星子喷到徐家院墙里去,“徐家那对黑心肝的母子,把安安丫头作践得不成人样了!同志您可得给做主啊!” 几个婆子像开了闸的洪水,七嘴八舌,义愤填膺: “阮家!那是啥门第?祖上三辈儿都是扛过枪、流过血的大功臣!” “可怜那小囡囡哦,饿得前胸贴后背,一碗玉米糊糊喝得跟龙肝凤髓似的,碗底都舔得锃亮!” “以前多水灵个姑娘,小洋裙穿着,跟画报里的人儿似的!现在?哎,穿得跟我这老婆子一样补丁摞补丁!” “那丫头心善着呢!桂芬家小子摔断了腿,急等着钱救命,她自己都勒紧裤腰带呢,毫不犹豫套了一百块!!” “说到那对不要脸的破鞋……啧啧啧……”刘婆子撇着嘴,一脸鄙夷,“那动静大的哟,连后头劁过的老黑猪都给惊得蹿圈了!你说说,这得多大阵仗?” “对对对!我们都瞅见了!那苏清月,白花花一身肉……哼,天生就是个狐狸精的料!” 李建国听着这连珠炮似的控诉,眉头越锁越紧,心头的怒火噌噌往上冒。 零碎的信息在他脑中迅速拼凑,勾勒出的景象比阮安安自己那带着隐忍的诉说,更加触目惊心! 明明是功臣之后,却被徐家母子如吸血蚂蟥般榨干,沦落到连玉米糊糊都吃不饱的地步。 在最无助、被欺骗婚姻的时候,她冷静指挥街坊救助伤者。 自身难保,却在最窘迫时,她掏出了救命的医药费。 这是何等的坚韧与善良!不愧是英雄的血脉! 李建国胸中激荡着强烈的疼惜,但紧随其后的,是滔天的震怒。 和平年代,在海市这繁华之地,功臣之后、军属竟被如此欺辱践踏! 这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这股邪气,必须刹住!这公道,必须讨回! 一股属于军人的凛然正气在他胸中升腾。 临走前,他特意瞥了眼刘婆子家后头的猪圈。 劁猪出了名的性子稳,能把它惊得跳圈…… 李建国眼神更冷了几分,这群婆子的话,可信! 回到军区,李建国二话不说,吩咐厨房:“给阮安安同志加两个硬菜!要肉!” 第14章:证实搞破鞋 当那碗油亮喷香、颤巍巍的红烧肉和那敦实肥糯的大肘子摆在阮安安面前时,她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被那肉香勾走了。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努力压下喉头的躁动,“不安”的大眼睛看向李建国:“政委……这……这也太破费了吧?我……我不能……” “破费什么?”李建国大手一挥,带着不容置疑的军人作风,“吃!必须吃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阮安安内心狂喜:“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万万没想到,几个婆子摘菜时的闲言碎语,竟让她吃上了这年代金贵无比的大肘子! 这可是七十年代实打实的纯肉啊! 多少人家过年都舍不得这么造!肉票比金子还稀罕! 其实,婆子们添油加醋也非全无来由。 自打徐家老二徐宴礼攀上阮安安,徐母李英那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明里暗里嫌老街坊们“土包子”、“下等人”。 罗桂芬把猪圈盖她家屋后,多少带点“臭死你”的报复意思。 用刘婆子的话糙理不糙:“哼,都是泥腿子出身,披上件的确良就当自己是神仙了?装什么大瓣蒜!” 街坊们最恨的就是这种“翻身忘本”还天天嘚瑟的,徐母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在军区又“大鱼大肉”地养精蓄锐了一天,李建国带来了新消息:南沙岛回电了。 阮安安满怀期待地跑过去,一看—— 结婚申请回执单???? 徐晏丞还活着,她心里有底。 可收到这玩意儿,阮安安是真懵了。 原主不是发电报退婚了吗? 就算徐晏丞顾念旧情,不追究她这“冒牌军嫂”,也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电报没收到? 还是说……苏清月是意外,原主才是他的真爱? 不对啊!?书里明明写着,原主死后十年,徐晏丞可是为救苏清月挨了枪子儿的! 能豁出命去,能没感情? 可要真有感情,他发这结婚申请几个意思? 难道……是气苏清月跟徐宴礼勾搭,故意拿我刺激她?报复? 要真是这样……阮安安心里打起了鼓,那这随军……还去不去?去了岂不是撞枪口上? “阮安安同志,恭喜啊!这回是正儿八经的军属了!” 李建国满面红光,比自己结婚还高兴,“收拾收拾,跟我去讨公道!” “讨公道?”阮安安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漂亮脸蛋上满是恰到好处的疑惑。 “到了你就知道了!”李建国拿起钢笔,在一份文件上刷刷签下大名,字迹龙飞凤舞,阮安安乖巧地往外走,眼角余光飞快地扫过文件头——[公安、民兵协助抓捕通知单]! 她心头一阵狂喜,脚步都轻快起来。 抓人!徐家母子,你们的报应到了! 阮安安在招待所其实没啥家当,无非是些好心的军属大嫂们塞给她的粮票、布票、油票,还有…… 两个她没舍得吃完、油纸包好的大肘子! 摸着油纸包,阮安安盘算着,等离开海市前,得用空间里那十几缸“灵泉泡菜”好好报答那几个好邻居。 希望这带点神奇功效的泡菜,能帮她们熬过这艰难的岁月吧。 ………… 刘婆子和罗桂芬一大早就接到了信儿,特意换上压箱底最体面的衣裳,早早杵在街边等着,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和扬眉吐气—— 尤其是罗桂芬,下巴抬得能戳破天。 前天那位“大人物”派人传话,今天还得她们“作证”,上回作证一人得了十块钱! 十块啊!她这老寡妇一年都攒不下这个数! 可“大人物”没等来,先撞见了刚从审查地放出来的徐家三人。 只是他们此时的样子,比叫花子还不如! 徐母李英身上那件引以为傲的“的确良”衬衫皱得像咸菜干,头发散乱花白,仿佛一夜老了十岁,最刺眼的是耳垂—— 一边赫然豁开个小口子,血痂乌黑,那对成天显摆的金耳环不翼而飞。 她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全靠旁边的人架着。 架着她的,正是苏清月。 那张曾经水嫩的脸庞,如今蜡黄憔悴,布满泪痕和惊恐,眼窝深陷。 活脱脱老了二十岁,哪还有半分勾人的风情? 跟在最后的是徐宴礼。 他那副装腔作势的金丝眼镜镜片碎了一个,镜框歪扭变形,狼狈地挂在鼻梁上。 往日“文化人”的清高自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身的颓丧和狼狈。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挪过来,与这春日洋房街道的景致格格不入! 苏清月被两个老太婆刀子似的眼神剐得脸上火辣辣的。 她死死掐着掌心,硬是挤出两泡眼泪,身子一软就往徐母身上靠,声音抖得跟风中落叶似的:“妈……我,我肚子疼得厉害……” 这委屈劲儿,活像受了天大的冤屈。 徐母李英一听宝贝儿媳喊疼,那还得了? 她倒腾着小脚就冲了上去,手指头差点戳到刘婆子和罗桂芬的鼻尖上:“两个老绝户,也敢在背后看我们徐家笑话?我们再咋地也比你们这些断子绝孙的强一百倍!” 她唾沫星子横飞,专往人心窝子里捅:“刘婆子,你儿子娶媳妇儿半年了吧?那肚子瘪得跟搓衣板似的!咋的?你儿子那玩意儿是摆设啊?废物点心一个!” “我撕烂你这张破嘴!” 罗桂芬气得肺管子疼,不等刘婆子回神,腰一叉就顶了上来,嗓门拔得老高,“响应国家号召晚点生娃,懂不懂?思想觉悟高着呢!哪像你们家,小叔子爬嫂子的炕头——那才叫丢人现眼,祖坟都冒黑烟了!” 这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得苏清月心口一抽。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上辈子明明阮安安被王瘸子毁了,捏在她手里跟面团似的,让她往东不敢往西! 这辈子怎么倒过来了? 阮安安清清白白,倒是她成了过街老鼠。 这贱人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巨大的恐慌和落差让她身子晃了晃。 徐宴礼见心上人摇摇欲坠,心疼得不行,狠狠剜了罗桂芬一眼,赶紧伸手揽住苏清月的肩,低声哄着:“清月,别怕,有我在。” 他心里又烦又怒。 都是阮安安这女人搅和的! 以前多温顺?现在居然敢这么对清月? 还不是对他余情未了,故意闹这出想引起他注意? 第15章:把这台戏唱得更精彩! 李英看儿子护着媳妇儿,胆气更壮了,叉着腰对罗桂芬开炮:“我儿子媳妇儿睡一个炕头碍着你眼啦?咸吃萝卜淡操心!有那闲工夫嚼蛆,不如管管你家那遭瘟的猪圈!盖我家屋后头,报应来了吧?把你儿子裤裆里那二两肉都喂猪了吧?绝户命!” 这话彻底点燃了罗桂芬的怒火,她眼睛都红了:“呸!要不是你家儿子搞破鞋,我儿子能遭这无妄之灾?等着瞧!一会儿就有人来抓你们这对狗男女!” “哈哈哈!”李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拍着大腿直乐,“你那个瘸腿儿子,是阮安安那个小贱蹄子亲手扔猪圈里的!他想去祸害人家,结果呢?被个丫头片子收拾了!哈哈哈,一个瘸子打不过小姑娘,笑掉人大牙了!” “你放屁!”罗桂芬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我儿子怎么会去祸害安安?再说了,安安那风吹就倒的身子骨,能搬得动一个大老爷们?你编瞎话也不编个像样的!” 李英被怼得气血上涌,口不择言:“你们这些下三滥懂个屁!那小贱人阴得很!要不然我们一家子能被她害得这么惨?” 一句话把刘婆子也捎带上了,两个老婆子气得眼冒金星,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的嘴。 徐宴礼比他妈多了个心眼,知道不能硬顶,连忙站出来,摆出一副“我是讲理人”的架势。 “罗婶子,刘婶子,我妈话糙理不糙。害王大哥的,确实是阮安安。昨儿半夜,王大哥摸进了安安院子,安安一怒之下,才……唉。”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无奈”。 既然阮安安不念旧情,帮着外人,那就别怪他揭她老底! 以前那么爱他,现在居然见死不救? 心肠太狠了!必须让她吃点教训! 见罗桂芬脸色惊疑不定,苏清月立刻抓住机会,怯生生地添了把火,声音细若蚊呐却字字清晰:“婶子……是,是真的。我……我亲眼看见,王大哥他……他进了阮家的门……” 说完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虚弱”地靠在徐宴礼怀里。 “啥……啥玩意儿?!” 罗桂芬脑子“嗡”的一声,像被大锤砸中。 她儿子确实跟她嘀咕过,说阮安安那小脸盘儿俊得勾魂,能睡一回死了都值。 难道……难道真是这混小子色胆包天,被阮安安给……扔猪圈了? 刘婆子也是一脸震惊加狐疑,王瘸子那德行…… 这事儿,还真像他能干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卷着尘土开了过来。 灵泉水的效果让阮安安耳聪目明,隔着老远就把那些污言秽语听了个一清二楚。 呵,这仨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啊! 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真在现场似的。 行啊,戏台子给你们搭好了,看我怎么把这台戏唱得更精彩! 她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车子刚停稳,阮安安就拎着个油纸包乖巧地跑到刘婆子和罗桂芬跟前,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喜:“哎呀,婶子们都在呀?那可太好了!” 她热情地把油纸包打开,露出里面酱色油亮、香气四溢的半个大肘子。 “喏,军区招待所带回来的,还热乎着呢!婶子们分分,尝尝味儿!” 说着,她特意转向罗桂芬,语气关切:“罗婶子,王大哥身子好些没?这骨头棒子听说最补人了,您赶紧拿回去给大哥熬锅汤,补补元气!” 说着,不由分说就把半个肘子塞进罗桂芬手里,又把另一半给了还在发愣的刘婆子。 虽然是吃剩的,可在这年头,这油汪汪、肉乎乎的卤肘子,对她们来说就是天上的龙肉。 别说半个肘子,就是那根大骨头,熬锅白菜都能香掉舌头! 罗桂芬看着手里沉甸甸、油乎乎的肘子,一时没接话。 刘婆子已经惊喜地叫出声:“哎哟!安安丫头,这……这真给我们?” “嗯呐!” 阮安安用力点头,大眼睛扑闪扑闪,全是真诚。 “我特意省下来给婶子们带的,自己都没舍得吃几口呢!” 这时,李建国带着警卫员也走了过来,看着这一幕,由衷地对两位婆子感叹道:“阮同志这心啊真是金子做的!自己舍不得吃,就惦记着你们这些邻居。这年头,这份情谊,难得啊!” 罗桂芬原本被徐家人挑起的疑心,瞬间被这实打实的“肘子情”和军官的证词砸得粉碎。 她猛地抬头,把肘子往刘婆子怀里一怼,像头被激怒的母狮子,恶狠狠地瞪着徐家三口。 “听听!都听听!安安对我们娘俩这么好,心肠比菩萨还善!她能害我儿子?放你娘的狗臭屁!也就安安心善,换了我,早拿大扫帚把你们这群黑心烂肺、不要脸的玩意儿轰出八里地了!”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徐宴礼脸上。 苏清月看着那油亮的肘子和周围人瞬间倒戈的眼神,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 完了!这贱人又使诈!那肘子……那军官的话……让风向全变了! 她脸色更白了,除了紧紧抓着徐宴礼的胳膊装柔弱,脑子里一片空白。 李英见心肝宝贝儿媳被“吓”得面无人色,心疼坏了,指着罗桂芬破口大骂:“呸,你个绝户的下贱胚子,有什么资格对我们说这种话?” “你TM骂谁绝户?!骂谁下贱?!” 罗桂芬憋了一肚子的邪火,被这句彻底点燃了。 她嗷一嗓子,袖子往上一撸,像颗炮弹似的冲过去,薅住了李英那半灰不白的头发。 抬手就是四个清脆响亮的大耳刮子。 “啪!啪!啪!啪!” 又快又狠,扇得李英脑袋像个拨浪鼓,惨叫声跟杀猪似的。 那巴掌声落在阮安安耳朵里,简直比贝多芬的交响乐还动听悦耳。 打得好!使劲打!她心里的小人儿在欢呼。 表面上,她却惊呼一声,焦急地作势要冲过去拉架:“哎呀!别打了!罗婶子快住手!有话好好说啊!” 旁边的刘婆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阮安安的胳膊,并对着李建国急急地解释:“长官!长官您明鉴啊!不是我们桂芬爱打人,实在是徐家欺人太甚啊!他们红口白牙污蔑安安,说安安把人扔猪圈里害人!您说这缺德不缺德?” 阮安安适时地睁大了无辜的双眼,一脸茫然和委屈:“婶子,他们说我把谁……扔猪圈了?” 罗桂芬此刻也打累了,喘着粗气松开手,指着缩在徐宴礼怀里的苏清月,恨声道:“就是她!苏清月这个小贱蹄子!她说我儿子要去祸害你,是你把我儿子扔猪圈里了!她还说,她亲眼看见我儿子钻……钻你被窝了!不要脸的娼妇,满嘴喷粪!” 李建国本来觉得乡下婆子打架,拉拉扯扯常有的事,没打算深管。 可听到“钻被窝”这几个字,脸色瞬间铁青! 他目光如电,猛地射向徐家三人,威严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 “敢污蔑军属清白?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 军属?阮安安和徐宴丞的婚约不是解除了吗? 她算哪门子军属? 第16章:故意让徐家出丑 没等徐家人发文,阮安安脚下一个“踉跄”,身子软软地就往旁边歪倒。 仿佛被那晴天霹雳的消息抽干了力气,眼眶瞬间就红了。 “嫂子!王瘸子就算是个混不吝,哪敢挑我洞房的时候摸进院子?他不要命了?!倒是你……你那时候……不是正躺在宴礼的床上吗?!你倒说说,你怎么看见王瘸子进我院子的?” “可不就是这话儿嘛!”刘婆子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般嚷嚷起来。 “王瘸子他又不是阎王殿里偷跑出来的小鬼,专挑人洞房花烛夜去睡新媳妇?再说那会儿,这俩狗男女正忙着在被窝里‘搞破鞋’呢,腚都挪不开窝,能有空出去看王瘸子?扯你娘的臊!” 这话像捅了马蜂窝,李英眼珠子都红了,“我撕了你这张喷粪的嘴!” 她嗷一嗓子又要扑上去。 “住手!” 警卫员身形敏捷,再次将她拦住,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徐宴礼看着阮安安那副“柔弱无助”却句句诛心的样子,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看他们徐家出丑! 他刚要张嘴呵斥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就撞上了李建国那冷冰冰、带着明确警告的眼神。 他心里一咯噔,那股气焰瞬间被浇灭大半,只能悻悻地、不情不愿地弯腰去扶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李英。 李英的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嘴角淌着血沫子,说话含混不清,像含着个热茄子:“妖……妖仨银呐!你……你闷泽些窜军皮的……不管……不管呀?!” (要杀人了!你们这些穿军皮的不管啊!) “放肆!”警卫员厉声呵斥,声音洪亮,“污言秽语,诋毁军人!” “哎呦我的亲娘哎……没活路了啊……”李英屁股往地上一墩,拍着大腿嚎啕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撒起泼来。 徐宴礼偷瞄着李建国肩章上的星,心里越发虚得慌,只想赶紧把这丢人现眼的妈弄起来,“妈,您快起来,别……别这样……” 他伸手去拽,语气带着强压的不耐烦。 谁知,阮安安的哭声也陡然拔高了,比李英的更凄楚,更抓人心肝:“我到底哪里碍着你们的眼了?要这么往死里作践我?” 她泪眼婆娑地转向苏清月,仿佛痛心疾首,“嫂子,我知道你金贵!你怀了徐家的骨肉,是徐家的大功臣!我……我念着这份情啊!婶子们心疼我给我的红糖,我一口没舍得吃,巴巴地都拿回来,想着给你补身子……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往我身上泼这么脏的污水啊?呜呜呜……” “你放屁!”苏清月被戳到痛处,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驳,脸色煞白,“谁……谁怀孕了!你少血口喷人!” “你怀了啊!”阮安安像是被她的否认惊呆了,瞪大了泪眼,带着一种“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的委屈和不解。 “我有……我有你的单子啊!” 说着,她抖着手从旧棉袄的衣兜里,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边缘都磨毛了的纸片。 那张纸被抖开,上面“苏清月”三个字和后面跟着的“孕8周”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瞬间烫伤了所有人的眼睛。 这是阮安安之前收拾西屋时,在徐家偏房犄角旮旯里无意翻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刘婆子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这“苏清月”、“孕”、“8周”几个字还是认得的。 “大伙儿快瞅瞅!白纸黑字写着呢!孩子都揣上俩月了?!我的个亲娘!那岂不是说,这对不要脸的玩意儿,在徐团长‘牺牲’的信儿还没传回来的时候,就……就滚到一个被窝里搞上了?!丧良心啊!” “还给我!”苏清月脑子嗡的一声,什么都顾不上了,像疯了一样扑上来就要抢那张纸。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 罗桂芬早就憋着火,狠狠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打得苏清月一个趔趄。 “呸!不要脸的小娼妇!两个月前?徐团长为国捐躯的消息还没传回来吧?!你肚子里这野种是谁的种?!说!是不是那时候就跟徐家老二勾搭成奸了?!啊?!” “同志!”李建国的脸色彻底黑沉下来,语气严肃得能结冰,“军区档案记录得很清楚,从未收到过苏清月和徐团长的结婚申请报告!所以,这是苏清月同志的个人作风问题,这与徐团长毫无关系!请不要混为一谈!” “啊?!”刘婆子吓得赶紧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压低了声音,却足以让周围人听见,“敢情……敢情这女是假借徐家老大未婚妻的名头搞破鞋?”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苏清月半边脸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 她看着周围鄙夷、唾弃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里对阮安安的恨意滔天,几乎要将她吞噬。 可眼下,不仅罗桂芬和刘婆子护着阮安安,连那些穿军装的也明显站在她那边。 她再恨,也只能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假哭,试图博取最后一点可怜的同情。 苏清月哭得梨花带雨,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确实容易让人心软。 李建国眉头微蹙,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 “报告李政委!”民兵队长带着几个队员,一脸正气地快步走了过来,“我们都调查清楚了!这位苏清月同志和徐家老二徐宴礼,不仅长期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严重破坏社会风气,还仗着住在阮安安同志家隔壁,利用阮同志心善老实,强行霸占、骗取了她家不少值钱的家当!有街坊邻居的证词和部分赃物为证!” 这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砸碎了李建国心底那点刚冒出头的对弱者的怜惜。 他看向苏清月的眼神瞬间只剩下冰冷的鄙夷和厌恶。 搞破鞋还骗军属财产,罪加一等! 李建国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破坏军属名誉,骗取军属财产,数罪并罚!民兵同志,依法执行!该抄的抄,该封的封!” 听到命令,几个膀大腰圆的民兵冷着脸朝徐家住的屋子走去。 李英也顾不上嚎了,“噌”地从地上弹起来,张开双臂死死挡在门口,声嘶力竭:“干啥?!你们要干啥?!反了天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民兵队长毫不客气,一把将她搡开,力道大得让她一个趔趄:“滚开!别妨碍公务!” 李英被推得差点摔倒,又立刻扑回来,死死扒着门框,脸红脖子粗地尖叫:“那些东西!都是阮安安心甘情愿孝敬给我的!是我的!你们凭啥抄我的家?!” 徐宴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强作镇定地帮腔:“是啊,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们和安安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呢。那些东西……是她主动提出来,怕放自己那儿招贼惦记,特意‘拜托’我们‘保管’的。是不是啊,安安?” 他一边说,一边拼命给李英使眼色,让她配合。 李英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刻心领神会。 她脸上瞬间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几步冲到阮安安面前,伸手就想来抓她的手。 被阮安安嫌恶地躲开也不在意,她假惺惺地哭嚎道:“安安啊!阿礼跟清月他们……他们也是没办法啊!要不是……要不是你这身子骨不争气,生不了娃,断了徐家的香火,清月她……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能这么委屈自己,豁出名声不要,就为了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给徐家留个血脉吗?” 第17章:顶级绿茶 “对!安安!”徐宴礼也立刻凑上前,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我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是你自己说,手里捏着那些东西,心里不踏实,怕被人惦记,才求着我们帮你收着的对吧?” 说着,他又往前凑近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自以为是道:“你做这些,闹这么大动静,不就是为了让我回心转意吗?只要你让这些人走,把这事儿平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碰苏清月一根手指头。行了吧?” 苏清月心里恨得要死,面上也做出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 眼圈红红地看着阮安安,声音细软得能掐出水:“安安妹子,千错万错都是嫂子的错!嫂子…嫂子就是猪油蒙了心,一门心思想给阮家留个香火根苗啊!你消消气,嫂子这就收拾包袱回乡下,绝不再碍你的眼!” 说着,作势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阮安安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一脸“纯真”地看着苏清月,声音又软又糯,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惊喜:“真的呀,嫂子?那你现在就去收拾?我这就求求李政委,看能不能借辆驴车…哦不,派辆军车送你?乡下路远道颠,可不敢让你腹中的孩子‘磕着碰着’了” 装,接着装!看你还怎么接? 苏清月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眼珠子都瞪圆了。 派军车?这死丫头难道真想把她撵走? 不,打死她也不要去乡下! 这么想着,苏清月泫然欲泣看向徐宴礼。 “阿礼……” 徐宴礼哪受的了这样的眼神,立马冷下脸看向阮安安。 “阮安安……” 不等徐宴礼开口,阮安安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打断他:“阿礼哥,你别急。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说。” 徐宴礼刚刚翻腾起来的愤怒被压了下去,腰杆都挺直了三分。 他就知道这女人离了他活不了,现在闹这出就是争风吃醋而已! 这么想着,他冲着民兵队长抬了抬下巴得意道:“你们不信我的话,不信我妈的话,总不能不相信阮安安的话吧?” 李英抱着胳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三角眼里淬满了鄙夷,上下扫视着阮安安。 小贱骨头!离了我儿子你就得死! 搁这儿演大戏给谁看? 不就是眼红清月怀了娃? 呸!我儿子勾勾手指头,你还不得像条哈巴狗似的爬回来摇尾巴? 苏清月低着头,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怨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小贱人!装模作样!等过了这关,看我怎么收拾你! 民兵队长看着徐家母子那副胜券在握的嘴脸,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转向一直低着头的阮安安,声音沉了沉:“阮安安同志,你自己说!到底怎么回事?” 阮安安像是受惊的小鹿,浑身抖得筛糠似的,头埋得更低了,细弱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我……我觉得妈……妈她兴许是……是好心……” 她怯生生地抬眼飞快瞥了下李英,又像被烫着似的缩回去,肩膀瑟缩得更厉害。 “妈…妈对我…可好了…真的…她知道我爱俏,怕长胖了阿礼哥嫌弃…所以…所以家里有点油水肉星子…她都…她都端去偏房给大嫂补身子了…说大嫂怀了娃…金贵…” “还有…还有我妈留给我的…那几口箱子…” 她仿佛鼓起极大的勇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她说…我年纪小…胆子又小…怕…怕我守不住这些值钱玩意儿…招贼惦记…就替我抬走藏得严严实实的…” 阮安安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看着就让人心疼。 没有人看到,她眼底藏着的骇人的寒霜。 老虔婆,等着吧!你吃下去的肉,吞进去的钱,今天都得给我连本带利吐出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 李英被这番“掏心掏肺”的“好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唾沫星子横飞,指着阮安安的鼻子跳脚道:“小贱蹄子!你…你是不想进我徐家门了是吧?!” 阮安安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猛地向后一缩,差点瘫软在地。 李建国一个箭步上前,像座铁塔般挡在她身前,怒视李英。 “阮安安同志!别怕!有党和政府给你做主!我看今天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民兵队长也跟着上前:“阮同志,你不要怕,有我在,没人能威胁你!” “我,我……”阮安安在李建国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恐含泪的大眼睛,嘴唇哆嗦着,仿佛被吓得失了魂,只是拼命摇头。 徐宴礼急了,他挤开人群上前一步,强压着烦躁,自以为深情地放软了语调:“安安,听话!只要你老老实实跟队长说明白,我们还跟从前一样好!至于清月…” 他瞥了一眼脸色煞白的苏清月,咬咬牙,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诱哄:“你不就是膈应她吗?行!我让她走!立马收拾东西滚回乡下去养胎!眼不见为净!这总行了吧?” 先打发走清月,哄住这蠢女人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她那么爱他,为了他什么都能忍,这点台阶总该下了吧? 徐宴礼这薄情寡义的话如同冰锥,狠狠扎进苏清月心里。 她脸上血色尽褪,把心一横,猛地扑到阮安安脚边,“噗通”一声重重跪下。 双手死死抓住阮安安的裤脚,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哭嚎起来,声音凄厉: “安安!千刀万剐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可你不能……不能因为恨我,就把阿礼和妈往死里坑,往局子里送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天塌地陷 “我走!我现在就走!我这就滚回乡下去!这辈子都不在你眼前晃了!求求你高抬贵手,饶了他们吧!” “哎哟清月啊!你怀着身子呢!快起来!地上凉啊!” 李英心疼得直抽抽,扑过来就想拉苏清月。 苏清月却死死跪着,甩开李英的手,眼底的泪光都带着倔强。 “妈!你别拉我!安安不消气,不原谅我…我…我就没脸起来!” 徐宴礼看着苏清月跪地痛哭的样子,心里也揪了一下。 毕竟肚子里是他的种!他怎么忍心真的不要? 但想到自身的处境,他还是硬生生别开脸。 裤脚上传来的拉扯力道,像毒蛇缠上了小腿,阮安安低垂的眼睫下,寒光凛冽如刀锋。 好一个情深义重!好一个忍辱负重! 跪我?扯我?PUA我?道德绑架我? 行啊苏清月,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顶级绿茶! 这么想着,阮安安居高临下地睨着跪在脚边哭嚎的苏清月,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下一秒! “啊——!!!” 凄厉惊恐到变调的尖叫划破空气! 只见阮安安整个人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推搡,毫无征兆地、重重地朝后摔倒在地。她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滚滚而落,一脸错愕茫然的苏清月,“嫂…嫂子?你…你为什么推我?” 第18章:都是阮安安设计的! “天杀的!” 刘婆子第一个冲上去,心疼地把摔得“七荤八素”的阮安安搂在怀里。 见阮安安大腿擦出一道血痕,她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清月脸上。 “政委!队长!你们可都看见了啊!这黑了心肝的毒妇!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都敢下死手推人啊!这青天白日都敢这样,背地里…背地里还指不定怎么磋磨我们安安呢!安安身上那些青紫印子,搞不好就是她掐的!” 苏清月彻底懵了,她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摔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阮安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摔了?她怎么摔的?!她根本没碰她! 她急得语无伦次,声音都劈叉了:“你们血口喷人!我根本没碰她!是她自己摔的!她装的!!” “我呸!”罗桂芬叉着腰,朝着苏清月狠狠啐了一口,“装!接着装!你那点花花肠子,老娘隔着二里地都能闻着骚味儿!” 她转向李建国和张队长,指着苏清月和李英,嗓门洪亮:“领导!你们瞅瞅!瞅瞅这姓苏的,吃得一身白花花的膘!脸盘子油光水滑的!再瞅瞅我们安安妹子,瘦得跟麻杆儿似的!” 她故意拉长调子:“李婆子,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安安好,让她减肥。可怎么不给你这‘心尖尖’上的好儿媳减减肥?啊?” 旁边的邻居立刻帮腔:“就是!我们昨天可都亲眼看见她俩躲在偏房里,抱着那么大个酱猪蹄啃得满嘴流油!那偏房里,啧啧,三四口大水缸摞得比人还高!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全是阮家祖传的金华火腿、上好的腌肉!那味儿,隔条街都能闻着香!都是她们从安安娘家扒拉来的!” 李英气得浑身肥肉乱颤,脸红脖子粗地跳脚:“放你娘的罗圈屁!你们这群挨千刀的!红口白牙污蔑好人!那是…那是我们老徐家自己攒的!跟阮家有个屁关系!” “污蔑?老娘今天就让你现原形!” 罗桂芬早就看这老虔婆不顺眼,一个箭步冲上去,薅住李英油腻腻的衣领子。 随后“刺啦”一声轻微的布料撕裂声,带着老式花纹的金项链被罗桂芬扯了出来。 李英感觉脖子一凉,随即看到金链子到了罗桂芬手里,眼珠子都要瞪出血了。 她捂着被勒红的脖子,拍着大腿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抢劫啦!光天化日抢东西啦!没王法啦!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罗桂芬高举着金链子,像举着胜利的旗帜送到李建国眼皮子底下,声音铿锵有力:“政委!您看!这可是阮家太太,安安亲妈当年压箱底的宝贝!上头还刻着阮家的老字号印记呢!” 她指着链扣处一个细微的标记,“老徐家?祖上八代贫农,穷得叮当响!她李英浑身上下刮不出二两油!她哪来的钱打这么大一条金链子?啊?” 李英像疯了一样扑上来抢:“贱人!还给我!那是…那是安安孝敬我的!是她自愿给我的!” 这时,被刘婆子搀扶着的阮安安,虚弱地抬起头,看着那金链子,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滚落,声音轻得像羽毛,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这条链子我妈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的……这是我对我妈唯一的念想,我……我怎么会……把它送人……” 最后的遮羞布被彻底撕碎!李英彻底癫狂了,所有的怒火和恐惧都指向了“罪魁祸首”阮安安! 她面目扭曲,不管不顾地扬起蒲扇大的巴掌,朝阮安安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狠狠扇去。 “小贱人!丧门星!我撕了你的嘴!” “住手!!!” 一声雷霆怒喝!李建国铁钳般的大手闪电般伸出,在半空中死死扼住了李英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李英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李建国眼神冰冷如刀,蕴含着滔天怒火,死死盯着李英:“当着我的面,你还敢行凶?!无法无天!” 他甩开李英的手,像甩开什么脏东西。 这已经是这恶婆娘第二次当众对阮安安施暴了! 李建国胸中怒火翻腾,仿佛已经看到了阮安安日日担惊受怕被欺辱虐待的惨状。 对上李建国那几乎要杀人的阴鸷目光,李英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浇灭,只敢用怨毒至极的眼神狠狠剜了阮安安一眼。 李建国的耐心和容忍度在此刻彻底归零。 他不再看徐家任何人,声音低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闷雷砸向民兵队长张队长:“张队长!事情…还不够清楚吗?!” 张队长被这冰冷的语气激得一个激灵,冷汗“唰”地下来了。 他猛地挺直腰板,再不敢有丝毫犹豫,冲着手下民兵厉声吼道:“都他妈聋了吗?!给老子动起来!把这贼窝…把这徐家偏房里里外外,所有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尤其是阮家的财物!一根针一根线都别落下!统统给老子搜出来!物归原主,还给阮安安同志!” “是!”民兵们齐声应道,二话不说冲向偏房。 一旁的徐宴礼彻底慌了神,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想扑向张队长解释:“张队长!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您听我…” 话没说完,就被两个如狼似虎的民兵粗暴地反剪双臂,“砰”地一声狠狠按在了冰冷的土墙上。 李英还想撒泼嚎叫,张队长嫌恶地皱紧眉头,顺手从旁边柴火堆里扯出一块又脏又油的破抹布,毫不留情地狠狠塞进了她大张的嘴里。 “呜…呜…!”李英被那恶臭熏得直翻白眼,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 张队长心里门清。 他们平时耀武扬威可以,但军区的政委,那是万万得罪不起的真神! 政委明显不想听这老虔婆聒噪,他自然得让政委耳根子清净! 苏清月还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像一尊被抽走了魂魄的泥塑木偶。 她呆呆地看着民兵冲进偏房,看着徐宴礼被按在墙上,看着李英被塞住嘴。 还有阮安安那假摔时“惊恐”的眼神,以及那句“嫂子你为什么推我”。 苏清月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这根本不是那个耳根子软得像面团,几句好话就能哄得团团转的阮安安。 从黑猪撞墙,到军区来人再到金链子暴露。 一环扣一环… 苏清月猛地抬起头,看向被众人护在中间、依旧“柔弱”抹泪的阮安安。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脑海。 难道…难道都是阮安安设计的?! 苏清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 “你…是你?!是你在害我?!” 第19章:徐家母子通敌叛国? “嫂子,你说什么胡话呢?” 阮安安推开刘婆子的搀扶,眨着无辜至极的大眼睛,走到苏清月面前。 她伸出手,看似要扶苏清月起来,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却捏着苏清月胳膊内侧最嫩的软肉掐了进去。 “啊——!!” 苏清月猝不及防,疼得惨叫出声,眼泪生理性地飙了出来:“阮安安!你……” “我怎么了?嫂子,地上凉,快起来吧。” 阮安安脸上是纯然的关切,手上力道却丝毫未减。 见苏清月疼得浑身发软起不来,她索性俯下身。 在身体贴近凑到苏清月耳边的瞬间,阮安安脸上那纯真关切的表情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淬了冰的、带着甜美恶意的笑容。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送入苏清月耳中: “我的好嫂嫂……你和肚子里那个野、种……命可真硬啊!不过,别急…” 她顿了顿,笑容加深,露出一点点洁白的牙齿,像准备噬人的小兽。 “这才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那冰冷刺骨、充满杀意的话语,配合着近在咫尺的甜美笑靥,让苏清月如坠冰窟! 魔鬼!她是魔鬼!她怎么可以笑着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不等她从这极致的恐惧中回神,胳膊上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大力! 阮安安看似纤弱的手臂,竟硬生生将瘫软的苏清月从地上“提”了起来! 她抬起手,用手背柔柔地擦了擦自己微红的眼角,声音又恢复了那副娇软担忧的调子:“你看你,跪这么久,膝盖都脏了。地上多凉啊,快起来,当心身子。” 极度的恐惧和冤屈让苏清月彻底崩溃! 她挣脱阮安安的“搀扶”,状若疯魔地扑向李建国,声音尖锐凄厉得破了音:“政委!政委!!你们全都被她骗了!” 她指着阮安安,手指都在哆嗦:“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是她害我!她要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啊!政委!求求您!求求您给我做主啊!!!” 阮安安纤细手腕上那羊脂白玉镯子,落在苏清月眼里,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一股邪火直冲苏清月天灵盖!这小贱人想算计她?没门儿! 苏清月掀起衣角,不甘心道:“政委你看,是她掐我,我没推她!是她骗人!” “呸!”罗桂芬一个大耳刮子就抽了过去,声音又脆又响,“下作胚子!偷汉子被抓现行还不够丢人?还想当街脱衣裳?你娘老子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东西!” “就是!”刘婆子啐了一口,指着苏清月对政委告状,“首长,您可别被她这可怜样儿骗了!惯会装腔作势,勾得这条街上的爷们儿都抢着帮她干活儿!骚得很!” “天哪,嫂子,你还阿礼哥哥还不够吗?怎么能……” 阮安安捂住嘴,适时地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痛心,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扎在苏清月心口。 “苏清月同志!”李建国低沉的声音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我注意?”苏清月气得浑身发抖,眼睛瞪得溜圆,指着阮安安,“你们瞎了吗?她哭就是委屈,我哭就是不要脸?还有没有天理了!” 就在这时,两个民兵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都白了: “政委!队长!出、出大事了!” “慌什么!说清楚!” 张队长心里咯噔一下,偷眼瞄着李建国阴沉的脸色,生怕手下说错话。 其中一个民兵哆哆嗦嗦地举起一把枪:“这是在、在徐家地窖里……发现的!” 李建国目光如电,瞬间锁定—— 那是一把五四式手枪! 他猛地扭头,冰冷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剐向徐宴礼:“徐宴礼!你竟敢私藏军火?” “唔?!唔唔唔——!” 徐宴礼嘴里塞着破布,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李英也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枪?哪来的枪? 苏清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都冻住了。 生活作风问题,顶多丢工作。 徐母这些年在地窖藏的那些好东西,足够他们吃穿不愁一辈子。 可……可这是枪啊! 在华国,私藏军火,那是要掉脑袋的! 还没等她缓过神,又有两个民兵抬着一个沉重的军绿色箱子走出来。 箱盖上,一个用猩红油漆潦草喷绘的骷髅头标记,狰狞无比。 苏清月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像一尊石像般定在那里。 那……那是“血骷髅”!穷凶极恶的境外敌特组织的标志!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徐家?! 李建国瞳孔骤缩,一步跨上前,“哐当”一声掀开箱盖。 里面散乱地躺着几枚黄澄澄的子弹头,看型号,正是配那把五四手枪的。 “通……通敌叛国?!” 张队长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直转筋,声音都劈了叉,“李政委,这……这可是……” 李建国死死盯着那猩红的骷髅头和冰冷的子弹,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极度用力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 是它!这个阴魂不散的组织!竟然还在境内活动?! 他有多少生死兄弟,就是在剿灭这个组织的行动中,连尸骨都没能找回来?! 徐家……竟然和他们勾结?! 一股滔天的怒火混合着刻骨的恨意直冲头顶,李建国眼尾赤红,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查!给老子彻查!从严!从重!绝不姑息!” “是!”张队长领命的声音带着颤,立功的喜悦早已被对敌特的深恶痛绝取代。 苏清月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看向阮安安。 对上阮安安那双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嘲讽的眼睛时,她瞬间全明白了! 那句“一切才刚开始” 原来不是要钱,不是要人,阮安安要的,是他们的命! 彻彻底底地要他们的命! 第20章:举报阮安安! 就在苏清月目眦欲裂,几乎要不管不顾扑上去撕破阮安安那张伪善的脸时—— 阮安安却像是受了巨大打击,身体猛地一晃,踉跄着扑到那箱子前。 她单膝跪地,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箱盖上那狰狞的骷髅标记,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爷爷……爸爸……当年都是倒在围剿这个组织的战场上……” 一滴滚烫的泪珠无声滑落,“啪嗒”砸在尘土里。 没有嚎啕大哭,但那无声的悲恸,却像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 阮安安捂着心口,那里传来一阵阵尖锐的、不属于她的、却深入骨髓的绞痛。 那是原主残存的、对敌特刻骨的恨意。 上次地下室太暗,没看清。 此刻,这猩红的骷髅,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仇恨的闸门。 街坊们看着阮安安单薄颤抖的背影,再想想阮家满门忠烈,无不红了眼眶。 刘婆子更是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李建国声音沙哑,带着沉痛:“徐晏丞同志……也是追捕这个组织余孽时受的重伤……” 阮安安仰起头,死死咬住下唇,倔强地将泪水逼回眼眶。 她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徐宴礼,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你,不配姓徐。” “更不配做徐晏丞的弟弟!不配做徐伯伯的儿子!” 徐宴礼被那眼神里的刻骨恨意冻得浑身发颤。 这……这还是那个对他痴心一片的阮安安吗? 他想辩解,嘴里塞着发馊的破布,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呜”声。 “两位老嫂子。”李建国见阮安安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给警卫员使了个眼色。 警卫员立刻掏出准备好的粮票塞给刘婆子和罗桂芬。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 刘婆子嘴上推辞,手却飞快地把粮票揣进了兜里。 李建国强压怒火:“阮同志受了刺激,劳烦两位送她回去好好歇着。后续公安和民兵调查取证……” 刘婆子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政委您放心!有啥要问的,我们一定照实说!” “好。”李建国走到阮安安身边,看着她还死死盯着徐宴礼,放软了语气,“安安同志,事情太大,人我们必须带回去审。” 阮安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肩膀垮了下来,声音轻飘飘的:“……知道了。” “这里太危险,你尽快去部队找晏丞完婚。通行证和证明,我会尽快让人送来。” 阮安安木然地点点头,像个被扯掉线的木偶。 她走到刘婆子和罗桂芬面前,默默地将分好的肘子递过去。 递到罗桂芬手里时,指尖微不可查地一弹,一点无色无味的粉末悄无声息地融进了油光锃亮的肉皮里。 “婶子们,谢谢了。” 她面无表情地做完这一切,从罗桂芬手里拿回那条金项链,对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那栋孤零零的老洋房。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单薄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仿佛一阵稍大点的风,就能吹散了。 刘婆子看着那背影,忍不住叹气:“造孽啊……安安把徐家当亲人,谁成想是引狼入室,他们竟然跟仇人勾搭上了!” 罗桂芬狠狠瞪了一眼被押着的徐家母子,附和道:“一家子黑了心肝肺的畜生!都该枪毙!” 听着两个婆子愤恨的咒骂,李建国眼神锐利如刀。 谁也没注意到,被所有人遗忘在角落的苏清月。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徐家母子和军车上悄无声息逃了…… 民兵团的人不是没看见苏清月逃,但他们压根儿没把她当盘菜! 至于为什么? 东西是在徐家炕头底下翻出来的! 抓贼拿赃,天经地义,要抓也只能抓他徐家母子。 苏清月算个啥? 顶天了是徐宴礼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在外头搞的姘头。 再说了,一个皖北乡下来的丫头片子,听说初中都没念囫囵就辍了学。 眼下高考是停了,可在海市,谁家孩子不是正儿八经高中毕业? 就连巷口那被猪撅了的王老五,人家也是揣着高中文凭的。 就苏清月这水平?嘿,真给她把枪,怕是连那保险栓朝哪儿掰都摸不着门儿! 更别提她还揣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挺着个肚子,晦气! 抓她?还不够添乱的呢!民兵们眼皮子都懒得往她身上撩一下。 刘婆子把苏清月那缩头乌龟样瞧了个真切,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星子。 “呸!个没脸没皮的骚蹄子,还有脸在阮家赖着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性!” 旁边的罗桂芬正美滋滋地掂量着手里那油光锃亮的半个大肘子,闻言扯着嘴角,露出个刻薄至极的讥笑:“老姐姐,她要是个要脸的,能干出勾搭有妇之夫、还揣上野种这种下作事儿?走走走,回家炖肘子补身子去!我的好大儿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她故意把那“好大儿”三个字拔得老高,生怕苏清月听不见。 俩婆子那夹枪带棒、剜心刺骨的闲话,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狠狠扎进苏清月的心里。 她紧咬着后槽牙,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阮安安! 都是阮安安这个贱人! 是她!把她苏清月从云端狠狠拽进了烂泥潭,毁了她唾手可得的好日子!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她是天选之女,在这个讲成分、讲出身的年头,怎么可能斗不过一个浑身散发着资本家铜臭味大小姐? 凭什么军区的李政委要给阮安安撑腰? 那个女人除了那张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脸,还有啥? 苏清月脑子里猛地炸开一道光—— 没错,阮安安肯定是爬上了李政委的炕头,用她那下贱身子把人给睡服帖了。 才得了这么大的庇护! 她娘在她出门时就教过她,想拴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拴住男人的裤腰带。 阮安安这三天没着家,一准儿就是去勾引李建国了。 等着吧!只要她揭穿了阮安安和李建国的奸情,就能证明阮安安是个不知廉耻的烂货。那“勾结组织”的黑锅,不就顺理成章地能扣回她头上了吗? 到时候,阿礼和婆婆就能出来了! 想通了“关节”,苏清月眼底闪过一丝疯狂又得意的光。 她立刻猫下腰,像只偷油的老鼠,蹑手蹑脚地溜回了那间低矮的偏房。 她得写检举信给革委会! 她要实名举报李建国和阮安安搞破鞋! 搞腐化堕落! 第21章:又在憋什么坏? 苏清月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自己这副鬼祟又咬牙切齿的模样,全落入了阮安安的眼中。 阮安安倚在雕花栏杆边,手里捧着一杯用空间灵泉水煮出来的茶。 另一只手随意翻着一本外文武器图解的册子。 看着苏清月消失在偏房门后,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啧,不愧是原书女主,这自我调节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强。刚还气得像个煮熟的大虾,脸红脖子粗,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好了?还一脸得意的样子,看来又在憋什么坏?” 她轻啜了一口咖啡,眼神凉薄:“行啊,想作妖就作吧!我阮安安奉陪到底,看谁玩死谁?” 不过眼下,苏清月名声已经臭大街了,短时间绝对没胆子出门蹦跶。 而她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买坛子! 下午日头正毒辣,阮安安麻利地换了身“行头”。 一件半新不旧、洗得发白的红色碎花大棉袄,配上一条土得掉渣的深绿色毛线头巾。 头巾严严实实裹住下半张脸,厚重的刘海又遮住了光洁的额头和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 一身打扮下来,明艳动人的小脸被遮了个密不透风,远远看去活脱脱就是个寻常巷弄里忙活生计的婶子大妈,扔进人堆里瞬间就能“隐身”。 她此行的目标,正是原著中苏清月发家致富的起点——海市黑市。 听李建国的意思,她去海岛基地的事儿估计就在这几天了。 走之前,她得把空间里囤的那些上好的青梅和新鲜蔬菜,都酿成酒、腌成泡菜! 这三天,她在空间里利用“一键烹饪”功能搓了不少好东西,可最大的问题是—— 没地方装! 空间里现成的容器,随便拎出来一个咸菜缸子都是大明宣德年的古董,放在家里简直就是招祸的根苗! 她需要的是最普通、最不起眼、看着就透着“穷酸”味儿的陶土坛子。 选择黑市,倒不是手头缺那几张工业票。 而是用票去供销社正大光明地买一大堆坛子太扎眼了,容易引人注意。 不如在黑市用钱悄无声息地解决掉。 毕竟,到了那物资相对匮乏的海岛,票证可比现钱金贵多了。 凭着对小说情节的记忆,阮安安熟门熟路地摸到了黑市附近。 与别处不同,海市的黑市藏得深,不在街边巷尾,而是盘踞在一个废弃多年、透着股铁锈和化学药剂残留气味的旧化工厂里。 高大的厂房铁门紧闭,门口蹲着两个歪戴着旧军帽一脸痞气的糙汉。 他们的眼神像刀子似的扫视着过往行人。 其中一个刀疤脸见阮安安这身打扮靠近,立刻警惕地站起身,粗声粗气地驱赶:“大婶儿!这地界儿不是你该来的!赶紧走赶紧走!”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她身上来回扫了好几遍。 “咳咳!咳咳咳!” 阮安安压着嗓子,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活像个有老肺病的老妇。 她颤巍巍地从灰扑扑的裤兜里摸出一枚造型古朴铜钱,递了过去,声音沙哑:“咳…我是周…周家…咳咳…来采买的…” 刀疤脸接过铜钱,凑到眼前仔细一瞧,脸色瞬间变了,那点痞气立刻收得干干净净,腰板都不自觉地挺直了些,换上了恭敬甚至带点讨好的语气:“哎哟!原来是周老大的人!您早说啊!怠慢了怠慢了!快请进!” 说着麻利地拉开了旁边一扇不起眼的小铁门。 “谢了!” 阮安安依旧压着嗓子,模仿着苍老的声线,收回铜钱,侧身钻了进去。 许是最近风声紧,偌大的厂房里显得颇为冷清。 买东西的顾客稀稀拉拉也就五六个,都缩着脖子,眼神警惕。 摊主们则大多面露不耐或焦虑,守着各自的“货物”。 不过东西倒是真齐全,从布匹粮油到锅碗瓢盆,甚至角落里还堆着些走私进来的电子琴、铁皮汽车模型。 活物也不少,叽叽喳喳的鸡崽鸭仔,哼哼唧唧的小猪仔应有尽有。 阮安安目标明确,很快在靠墙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卖杂七杂八锅碗瓢盆、兼带卖大小酒坛子的摊位。 她指了指地上那种半大不小、看着最朴实的五斤装陶土酒坛子,用恢复了些的清冷嗓音问:“这坛子,怎么卖?” 摊主是个一脸横肉的汉子,正百无聊赖地剔着牙,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报了个天价:“五块一个!不讲价!先说好,要买自己搬,老子不伺候!” 五块?!阮安安心里冷笑。 这年头,一个上好的粗瓷坛子也就这个价! 他这破陶土坛子敢开这个口? 分明是看她面生,坐地起价想宰肥羊! 她眉头一皱,直接砍了个狠的:“两块。你这摊上的,我全包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干脆。 “嗬?!” 那汉子这才正眼打量她,见她一身土气打扮,嗤笑出声。 “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我这可堆着五十来个呢!两块一个?那可就是一百块!你掏得出来吗?” 阮安安二话不说,手往棉袄内兜里一掏,直接拍出十张崭新挺括的“大团结”,啪地一声甩在摊主装零钱的破木箱上。 不等那汉子从震惊中回神,她转身就走,丢下一句:“五十个,点清楚搬到门口堆好,等我逛完了一并来拿!” 语气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 汉子一改之前的态度,弓着腰道:“您放心!保证给您码得整整齐齐!” 说着,他手指沾着唾沫飞快地点了两遍,给旁边一个望风的同伙使了个狠厉的眼色。 “看见没?肥羊!还是个有钱的肥羊!” 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贪婪眼神,手脚麻利地开始搬那些沉甸甸的酒坛子。 堆到门口时,还不忘朝坐在角落里黑瘦中年男子使了个眼色。 阮安安眼角余光早把这点小动作收进眼底,心里冷笑一声。 慌?那是不存在的。 她非但不急,反而故意放慢了挑选的步子,像是在自家菜园子逛了起来。 海岛条件艰苦,但好歹是部队驻地,饿是饿不死的。 她挑了几条肥瘦相间、油光发亮的上好腊肉,外加五十多斤筋肉扎实的牛腱子肉—— 这玩意儿耐储存,炖煮都香。 真正的大头,是那些不起眼的瓶瓶罐罐。 腐乳、麻酱、酱油、陈醋……尤其是红糖! 作为一个深谙养生之道的新时代女性,阮安安深知爱谁都不如爱自己。 她大手一挥,直接包圆了整个摊位上小山似的红糖块。 还有原主衣柜里那些精致的小裙子、小皮鞋,好看是好看,但下地干活纯属找罪受。 她又挑了几身灰扑扑、耐磨耐脏的普通衣裤和布鞋,看着就跟城里普通工人家庭出来的差不多。 但凡能囤的、用得上的,她都没放过。 最惊喜的是角落里居然拴着一只肚子滚圆、奶头鼓胀的母山羊! 阮安安眼睛一亮—— 这可是活体奶源! 等它在空间里下了崽,羊奶自由不是梦! 一圈扫荡下来,兜里揣着的四千块“巨款”花得只剩薄薄一沓。 而黑市门口的空地上,她的“战利品”已然堆成了小山。 不知何时,偌大的废弃厂房里竟只剩下她一个顾客了。 周遭那些原本懒散的商贩们,眼神像钩子一样黏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算计。 阮安安却仿佛没察觉到危险,径直朝守在门口的两人走去…… 第22章:黑吃黑? 阮安安过去的时候,为首那个高个儿正把玩着一把刀,锋利的刀尖正好对着她。 她不为所惧,淡然开口:“你们还挺有意思!都打定主意要‘吃黑’了,还费劲巴拉把我买的东西折腾到门口干什么?怎么?嫌力气多得没处使?” 见她语气轻松得像在唠家常。 乔五手里的刀花猛地一顿,大小眼里闪过一丝惊诧。 “不愧是周老大罩过的人,有点眼力见儿!” 说着,他往前逼近一步,语气骤冷。 “不过周老大再威风,那也是老黄历了!现在这片儿,是我乔五说了算!” 说着,他下巴一扬,指了指身后那些噤若寒蝉的摊贩。 “至于为什么搬出来?老婶子买了这么多东西,总要让各位老板都沾沾光,赚点辛苦钱吧?对吧?” “哦?”阮安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那按你乔五爷的规矩,今儿个这事儿,打算怎么个章程啊?”。 “简单!” 乔五双手一摊,贪婪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缠上阮安安鼓囊囊的裤兜,说得理所当然,“东西,你别想带走。钱嘛,你给出去的那些,也别想往回要了。” 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没看错的话,老婶子兜里应该还剩不少‘大团结’吧?想囫囵个儿走出这大门,就把剩下的钱,乖乖交出来。” “哈!”阮安安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世道外面口号喊得震天响,该钻的灰色空子一点不少钻! 不过嘛…… 阮安安眼底寒光一闪。 既然这地方不讲规矩,那她也就不用客气了! 见阮安安发笑,乔五和手下以为这老婶子是被吓傻了,狞声道:“笑什么笑?再笑,爷这刀子可是不长眼的……” 话音刚落! 乔五只觉得手里一轻,那把他耍得虎虎生风的甩刀,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对,就是消失了!连点残影都没留下! 阮安安早就瞄准了距离,意念一动,那刀便被她无声无息地收进了空间。 跟老娘玩刀?开玩笑,老娘有金手指,两米之外你嘚瑟,两米之内我无敌好吧? 她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还夸张地揉了揉眼睛:“哎哟,大兄弟,婶子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你那把……亮闪闪的刀呢?怎么不见了?是变戏法收起来了吗?” 乔五懵了!彻彻底底地懵了! 他摊开空荡荡的手掌,茫然地环顾四周:“操!老子的刀呢?” “五、五哥……”离得最近的酒坛贩子吓得结巴了,“不是你把刀藏起来了吗?” 旁边另一个地痞也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发颤:“五哥……你、你跟兄弟们玩什么障眼法呢?刀是不是藏袖筒里了?” “我藏你妈个头!”乔五气急败坏地一把扯掉身上的旧皮夹克,发疯似的抖落着,“妈的!见鬼了不成?!” 一股寒意瞬间爬上他的脊背。 整个厂房死一般寂静! 连笼子里那些原本哼哼唧唧的鸡鸭猪仔都像被掐住了脖子一声不吭。 所有人的目光,带着惊疑、恐惧,齐刷刷地聚焦在阮安安身上。 只见阮安安慢条斯理地抬手,将那遮脸的绿毛线头巾又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寒潭般冰冷的眼睛,声音透过厚布,带着一种诡异的飘忽感:“黑吃黑……那是对付人的规矩。可你们睁大眼睛看看……” 她刻意停顿,目光扫过每一张惊恐的脸,“我……是‘人’吗?” 乔五被这装神弄鬼彻底激怒了,恐惧瞬间被狂暴取代。 他抄起脚边一条瘸腿板凳,抡圆了膀子,带着风声就朝阮安安狠砸过去。 “在老子面子装神弄鬼?老子打小受的教育就是破除封建迷信……” 阮安安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随意地一抬手,那呼啸而来的板凳。 又没了! 乔五这下是真用足了吃奶的力气,结果目标凭空消失,巨大的惯性带着他往前猛冲了两步,“噗通”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啃了一嘴泥灰。 阮安安嫌弃地撇撇嘴,脚尖踢了踢他撅起的屁股:“这还没过年呢,磕头磕这么响,婶子我可没红包给你啊。” “我CAO……”乔五羞愤欲绝,挣扎着要爬起怒骂。 “嗯?”一个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硬物,毫无预兆地抵在了他汗涔涔的额头上! 乔五浑身一僵,所有脏话瞬间卡在喉咙里。 他惊恐地抬起头,正对上阮安安半眯着的眼睛。 虽然看不清全貌,但那眼底冰封般的戏谑和毫不掩饰的蔑视,让他如坠冰窟! 阮安安抬起穿着厚棉鞋的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乔五的后背上,将他刚抬起的头又摁回泥灰里。 她微微俯身,用枪管不轻不重地戳了戳乔五的太阳穴,声音却比寒冬的冰碴子还冷:“我这人吧,脾气不太好。最烦的就是……有人嘴里不干不净,爹啊妈啊的喷粪。” 她脚上加了点力道,碾了碾,“来,再叫唤一声听听?叫啊……你是生性不爱叫唤,还是……舌头让猫叼走了?” 冰冷的枪口和背上沉重的力道,让乔五瞬间尿了裤子。 冷汗像小溪一样顺着额角往下淌,他双手拼命向上举,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婶子!婶子饶命!我错了!我我我……我嘴贱!我该死!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阮安安依旧那副慢悠悠的腔调,枪口在他脑门上画着小圈,“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对不起’了。” 她语气陡然转厉,“不然,我一枪崩了你,再说声‘对不住’?你看怎么样?” “别!别别别!婶子!祖宗!” 乔五魂飞魄散,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肠子都悔青了。 千挑万选,以为逮着只肥羊,结果特么是尊活阎王! “钱!钱都还您!一分不少!不!加倍还您!只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条狗命!” “钱?”阮安安像是才想起这茬,另一只手如同变戏法般,又多出一把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瞬间调转,稳稳指向那群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挤成一团的商贩们。 这一下,胆子小的几个摊贩直接腿一软坐倒在地。 那个卖酒坛的也是面无人色,拼命往后缩。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杀意:“把今天收我的钱,连本带利,都给我吐出来!一个子儿都不许少!” “不然……” 她刻意停顿,枪口缓缓扫过每一张惨白的脸,最后停在那个抖得最厉害的酒坛贩子身上。 “交!我交!马上交!” 那酒坛贩子第一个崩溃了,哆嗦着从裤裆深处掏出一卷湿漉漉、皱巴巴的钱。 看都不敢看阮安安,一股脑塞进她脚边的竹篮里。 “婶子!钱!都、都在这了!一百块!您点点!” 阮安安瞥了一眼那带着可疑湿痕和体温的钞票,嫌恶地皱了皱鼻子,枪口却纹丝不动,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够。”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瘫软在地的乔五和那群筛糠般的商贩: “道上‘吃黑’的规矩……你们不会不懂吧?嗯?” 第23章 发大财了,全是小黄鱼! 道上混的烂泥鳅,装不了清水王八! 一听吃黑的规矩,那被唤作“大小眼”的小贩,哆嗦着又摸出一卷皱巴巴的票子,颤巍巍地又塞进面前的破篮子里。 “啧,一股子腌臜味儿。” 阮安安嫌弃地撇撇嘴,枪口随意点了点,“滚边儿去,下一个!” 搜身?她嫌脏。 这帮烂人的裤裆,指不定藏着什么虱子跳蚤。 有“大小眼”这现成的“榜样”,卖过阮安安东西的,一个个面如土色,争先恐后地往篮子里扔钱买命。 生怕慢一步,那黑洞洞的枪口就顶到自己脑门上。 阮安安脚尖踢了踢脚下装死的“大小眼”,绣花鞋不轻不重地碾了碾他肩膀。 下巴朝那堆满钱的篮子一扬,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数数,拢共多少?麻利点!” 十分钟后,大小眼报了个数。 阮安安嘴角勾起一丝极冷的笑意。 花出去三千多,捞回来一万三。 这买卖,比空手套白狼还痛快! 穿书七十年代,头一遭尝到这“无本万利”的甜头。 她大手一挥——篮子里的钱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娘咧!真……真没了?!” 有人失声惊叫,眼珠子瞪得溜圆。 “鬼……是女鬼!肯定是讨债的女鬼!” 人群里炸开了锅,恐惧像瘟疫般蔓延。 被踩着的“大小眼”看得最真切,那钱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唰”一下没的。 他浑身筛糠似的抖,裤裆猛地一热,一股骚气弥漫开来。 阮安安:“…………” 她嫌恶地皱紧鼻子,脚尖把那瘫软的烂泥拨开点。 “就这两下子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学人玩黑吃黑?” “仙姑!仙姑饶命啊!” 大小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这路神仙也要来咱这腌臜地界儿采买啊!早知道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算计您老啊!” 阮安安懒得看他这怂样,扫了眼旁边自己买的东西,故意拖长了调子:“行吧,算你走运。老娘今儿个心情好,发发慈悲,放你们一马。”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压低:“不过嘛,老娘要施法收东西了。凡夫俗子看了,轻则丢魂落魄变傻子,重则……嘿嘿,魂飞魄散!不想死的,都给老娘——转过去!谁要是敢偷瞄一眼……” 她拉长了尾音,枪栓“咔哒”一声轻响,威胁意味十足。 “是是是!不敢不敢!” 大小眼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在原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死死对着墙。 后面的人更是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似的,齐刷刷来了个标准的“向后转”。 恨不得把脸嵌进墙皮里。 见这群怂货都成了面壁的鹌鹑,阮安安不再耽搁。 她手脚麻利,意念飞转,地上的物资瞬间被收进空间。 以为这就完了?想得美! 阮安安冷笑一声,从空间里摸出三把沉甸甸的老式大铜锁—— 正是李英用来锁她家地下室的那三把! 刚才在里面“闲逛”时她就瞧得真切。 后门窗户早被这帮人用厚木板从外面钉死了,只剩这大门一个活口。 现在大门一锁,嘿,刚好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这年头,搞黑市是“投机倒把”,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吃花生米。 特别是“大小眼”这种盘踞废弃工厂、明显带团伙性质的黑市。 那就是海市的毒瘤! 她阮安安今天就当替天行道了。 锁好门,阮安安找了个僻静角落,从空间摸出纸笔,笔走龙蛇写了一封举报信。 详细点明了“大小眼”团伙在废弃工厂开黑市的时间、规模。 然后再蒙上脸,脚步轻快,把信塞进了治安大队门缝。 从治安队出来,她七拐八绕,闪进一条死胡同。 红棉袄、绿头巾、粗布鞋瞬间消失。 她换上料子极好的羊绒大衣,脚蹬锃亮的小皮鞋后,脚步轻快地走向民兵团,递上一份“丢失嫁妆清单”。 清单的最后就是周家的镶金契印。 周家的已经契印丢了! 就算“大小眼”那帮人日后侥幸出来想报复,也绝对查不到周家头上。 至于那个凶神恶煞的“大婶”?鬼知道哪路神仙? 事情都办妥后,她按约定到了周家取周老大郊区别墅钥匙。 这别墅里藏着周老大半辈子攒下的家底,据说比阮家还要“壕”上三分。 周怀安的气色好了许多,脸上那层行将就木的灰败褪去,透出点健康的小麦色。 阮安安心里门儿清,这小老头,准是没少偷喝她的青梅酒! 不然光靠那几片阿奇霉素,哪能这么快回春? “安安!你可算来了!” 周怀安一见她,笑得见牙不见眼,亲热地招手,“你那药,真是神了!帮了伯伯大忙!就是……唉,想着你马上要随军走了,伯伯这心里头空落落的……” 老人说着,眼圈竟有些泛红。 “周伯伯……” 阮安安立刻换上甜度满分的笑容,小碎步凑过去,乖巧地给他捏着肩膀,声音又软又糯:“别担心,用不了几年,我一准儿回来!到时候,您可得亲自下厨,给我做您拿手的话梅小排!我可馋死啦!” “好!好!做!伯伯给你做!”周怀安被哄得心花怒放,精神头更足了。 “再给你蒸条鲜掉眉毛的鲈鱼!我记得你打小就最爱吃这个!” 这原主不光名字跟她一样,连口味都撞上了。 话梅小排,清蒸鲈鱼…… 光是想想,阮安安舌尖就开始分泌口水了。 “噗嗤……” 听到她这声清晰的吸溜声,周怀安忍不住笑出声,宠溺地摇头,“你这馋丫头,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不过今儿个可买不到新鲜鲈鱼咯!” “哥,”旁边的周怀全出声打断。“时候不早了,安安还有正事要办呢。”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 周怀安一拍脑门,赶紧把一串沉甸甸的钥匙塞进阮安安手里,神色郑重起来。 “安安,搬东西千万小心!钱财是死的,人是活的!东西没了不打紧,你平平安安最要紧!” 阮安安用力点头,眼神清澈又诚恳:“伯伯放心,我晓得轻重。等这阵风头彻底过去,这些东西,我原封不动给您送回来。到时候,我在那别墅里,给您存满上好的青梅酒和我亲手腌的脆萝卜、酱黄瓜!您和叔叔记得自己去取!” 这话说得熨帖至极,既表了忠心,又暗示了东西的安全和后续的孝敬。 周怀安和周怀全对视一眼,心中感慨万千。 原先还担心她年轻扛不住事,可看她对付徐家那滴水不漏的手段。 就知道这孩子是真长大了! 够狠,够绝,做事斩草除根。 心思比当年的阮老爷子还要缜密周全! 周家的家业交给她,他们放心! 阮安安骑着周家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到了郊区别墅。 打开库房厚重的门锁,饶是她自认见多识广,也瞬间懵了! 映入眼帘的,是码得整整齐齐、几乎顶到天花板的——檀木箱子。 撬开一个箱角,金灿灿的光芒差点晃瞎她的眼。 满满登登,全是小黄鱼! 一箱、两箱…………粗略一扫,何止百箱? 阮安安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原著里周家兄弟为啥被女主轻易拿捏了。 这哪是私藏?这简直就是个活靶子! 是催命符!是足以让全家掉脑袋的把柄! 事不宜迟。 她凝神静气,意念笼罩整个库房。 片刻之后,偌大的库房变得空空荡荡,连灰尘都被仔细清扫过。 做完这一切,天色才刚擦黑。 阮安安灌了几口清凉甘甜的灵泉水驱散疲惫,重新跨上那辆结实的“二八大杠”。 车头一调,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夜风拂过她羊绒大衣的领口,带着一丝凛冽。 现在,该回去收拾苏清月了! 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第24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阮安安悄无声息地溜回自家院门,瞅准墙根那片最不起眼的阴影,从空间里摸出把老藤摇椅,裹紧身上的旧毯子,往摇椅里一窝,像只蛰伏的夜猫。 偏房窗户透出刺眼的白炽灯光,晃得人眼晕。 隔壁几户人家窗口摇曳的煤油灯火,跟这一比,简直成了萤火虫。 阮安安心里冷笑一声:“呵,灯开得倒是亮堂!不是自家的电费,花起来不心疼吧?” 她可记得真真儿的,徐老婆子没被逮进去前,苏清月“勤俭持家”地恨不得连根蜡烛都掰成两截使。 现在老婆子不在了,好家伙,一个人在家,东西两屋的灯都亮得晃眼! 阮安安咂咂嘴,心里那点佩服劲儿倒不是假的。 尤其是今天刚在黑市经历了“黑吃黑”的惊魂一刻,她算是彻底悟了。 女主能当女主,全凭一个“装”字! 那黑市是啥地方?吃人不吐骨头! 她今天都特意穿得红配绿、土得掉渣了,结果还是因为那一百块钱露了富,差点栽进去。 苏清月和徐母之前可是偷拿她家古董去了黑市好几趟,每次都囫囵个儿走出来了。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苏清月装模作样的本事比她更强。 “吃一堑长一智!”阮安安暗暗告诫自己,“这次必须把苏清月给彻底解决了!” 念头刚转到这里,偏房那刺眼的灯光“啪”地灭了。 门轴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吱呀”,苏清月像做贼似的,踮着脚尖溜了出来。 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信封,鬼鬼祟祟地往院门挪。 阮安安眯起眼,借着月光仔细打量苏清月这一身行头—— 红底碎花的厚棉袄,翠绿得扎眼的头巾,脚上一双洗得发白的黑布拉带鞋…… 阮安安差点乐出声。 这不是白天她去黑市那身吗?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着苏清月这副打扮,再想想自己白天在黑市的遭遇。 一个念头闪电般劈进阮安安脑海—— “背锅侠,这不就送货上门了?” 就在苏清月的手快要摸到冰凉的门栓时,阴影里突然响起一个凉飕飕的声音。 “哟,大嫂,这深更半夜的,打扮得这么……喜庆,赶着去哪儿‘串门子’啊?” “啊——!” 苏清月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向后弹开一大步,差点崴了脚。 她惊恐地循声望去,这才看清阴影里坐着的阮安安。 惨白的月光正好斜斜打下来,照在阮安安半边脸上。 她嘴角勾着,似笑非笑,那模样,活脱脱像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苏清月只觉得一股寒气“嗖”地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她牙齿打颤,声音抖得不成调:“你……你你……阮安安?你、你大半夜不睡觉,坐……坐这鬼地方干什么?” 阮安安慢吞吞地从摇椅上站起身,一步步踱到抖如筛糠的苏清月面前,冰凉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好一朵娇滴滴、白嫩嫩的小莲花……” 阮安安的声音甜得发腻,眼神却淬着毒,“可你是不是忘了,这是谁的地盘?嗯?我阮安安的家,我爱坐哪儿坐哪儿!就是坐房顶烟囱上吹风,那也是我的自由!轮得到你个外人指手画脚?” 她凑得更近,呼吸几乎喷在苏清月惨白的脸上,声音陡然转厉:“倒是你!苏清月,这黑灯瞎火的,在我家院子里鬼鬼祟祟。该不会是……手脚不干净,摸了我家的物件儿吧?” 下巴被捏得生疼,骨头都快碎了。 “没……没有!安安,你误会了!” 苏清月把手中的信放在身后,眼泪说来就来,声音哽咽又委屈,“我……我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害怕……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就剩咱妯娌俩相依为命了……我、我是想陪着你……” “哈哈哈!” 阮安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手腕一翻,动作快如闪电,苏清月身后那信封已经被阮安安夺了过去! “检举信?” 阮安安扫了一眼信封上的字,嗤笑出声。 “还给我!” 苏清月脸色骤变,失声尖叫,不管不顾地踮起脚就去抢。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带着十足的狠劲,狠狠甩在苏清月脸上。 苏清月捂着火辣辣剧痛的脸颊,那双惯会装可怜的大眼睛,充满了恐惧和怨毒。 “别……别打了……我、我肚子里有孩子了!安安……我知道你恨我……可、可这都是徐宴礼和他妈的主意啊!是他们算计你家产!我一个弱女子,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 她声泪俱下,试图把脏水全泼出去。 阮安安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眼神像在看一摊令人作呕的秽物,一步步再次逼近。 “苏清月,你当我是徐宴礼那个蠢货?你红口白牙说两句软话,掉两滴猫尿,我就得信你?”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清月彻底慌了。 面前的阮安安眼神带着残忍的清醒和狠绝,哪还是以前那个被她耍得团团转的蠢货? 她分明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苏清月心里又恨又怕:“你怎么能这样?你也是个女人啊!怎么能这么狠心……” “啪——!” 没等她心里那点怨毒发酵完,头皮猛地传来剧痛! 阮安安一把薅住了她翠绿的头巾,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又扇了过来。 “狠心?”阮安安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快意和冰冷,“狠心也是你活该!!” “啪——!” 又是一巴掌,力道更重! “忘了你肚子里揣的这个野种怎么来的了吗?他爹是坑蒙拐骗吃绝户的渣滓!他奶奶是算计我阮家产业的恶毒老虔婆!而你苏清月更是个不折手段、心思狠毒的婊子!” 第三巴掌落下,苏清月只觉得天旋地转,嘴巴里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唔……呜呜呜……” 苏清月再也撑不住,捂着脸顺着墙滑坐到冰冷的地上,发出压抑又痛苦的呜咽。 “放过我吧,安安,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阮安安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她。 她借着还算明亮的月光,迅速抽出信纸扫了一眼内容。 看完后,一声充满讽刺的冷笑响起,“苏清月,你这编瞎话的本事,不去写戏文真是屈才了!?说我勾引李建国?跟他有一腿?” 阮安安抖了抖信纸,像是抖落什么脏东西,“之前那三天,可都是李嫂子亲自招待的我!昨儿晚上我俩还睡一个炕上,骂了你和徐宴礼祖宗十八代呢!” “啊?” 苏清月猛地止住哭声,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脸满是震惊和扭曲。 “你没勾引李建国……你、你勾引的是他老婆?!” 阮安安:“……” 她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极其复杂地看了苏清月一眼,最终只化作一声疲惫又厌烦的叹息:“你……算了。” 跟这种脑子里除了“裤腰带以下”那点事和“怎么靠男人活”的娇妻文女主废什么话? 纯粹浪费唾沫! 苏清月是真的困惑。 难道……拿捏住男人的老婆,也能拿捏住了男人? 这……这也行? 可惜,她的“学术探讨”注定得不到解答了。 因为下一秒脖子侧面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阮安安的脸从一个变成两个…… 紧接着,整个世界猛地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 阮安安面无表情地将一支细小的针管收回空间。 看着软倒在地、失去意识的苏清月,她眼神冰冷,毫无波澜。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道理,原主上辈子用命证明了。 所以,她绝对不给苏清月一点翻身机会! 心念一动,昏迷的苏清月消失在原地。 从阮家小洋楼到区治安处,骑二八大杠只要二十分钟。 阮安安把死猪一样的苏清月扔在治安处紧闭的大门前,又把那枚作为关键“物证”的周家契印,稳稳当当地挂在了她脖子上。 做完这一切,她蹬上自行车,身影迅速融入夜色。 这一天不是在蹬自行车,就是在准备蹬自行车的路上。 加上这七十年代初坑坑洼洼的破路,颠簸得她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屁股蛋子更是颠得跟裂成了八瓣儿似的,又麻又痛。 “嘶……回去非得泡个热水澡不可,不然这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不过,想到苏清月,阮安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人证物证都在,任她能把死人说活,这次也逃不了了! 快到家门口那条胡同口时,阮安安发现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个穿军绿色制服的瘦小身影。 瞧着有点眼熟,好像是李建国身边的警卫员。 看清来人,她利落地翻身下车:“同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警卫员立刻挺直腰板,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塞给阮安安。 语气带着完成任务后的严肃:“阮同志!这是刚到的海岛来的加急电报!还有军区给您开好的介绍信和明天中午去海岛的火车票!您收好,明天就能出发了!” 第25章:未婚夫来电报了! 阮安安在裤腿上蹭了蹭手上的灰,干笑两声:“这么晚还跑一趟?辛苦同志了!” 心里直犯嘀咕:这都几点了,催命呢? 警卫员腰板挺得笔直,像在汇报军情:“报告阮同志!政委担心您拾掇不及,命令我务必今晚送到!” “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们政委了!” 阮安安把“谢谢”俩字咬得格外重。 连声招呼都不打,票就给定死了? 合着她是个物件儿,指哪打哪? 今天蹬着那破二八大杠跑了大半个海市,腿肚子还转筋呢。 明天就得去挤三天三夜的硬板座儿?铁打的腚也受不了啊! 警卫员啪一个敬礼:“职责所在!阮同志再见!” 转身要走,又猛地顿住,回头狐疑地打量她:“阮同志,这么晚了,您……这是打哪回来?” 那眼神,跟探照灯似的。 阮安安心头一跳,面上堆起愁容,长长叹了口气:“心里堵得慌,出来透透气,吹吹风。” 她抬手按了按眼角,一副强忍悲戚的模样。 “哦。您节哀。再见!” 警卫员没再多问,利落地跳上那辆军绿色的大吉普,轰隆一声开走了。 “呼——” 阮安安后背都沁出一层薄汗,赶紧闪身进了小花园,咔哒一声反锁了大门。 差点露馅儿!这当兵的,眼神忒毒! 屋里其实真没啥好收拾的。 她麻溜地冲了个澡,把几件常穿的衣裳胡乱塞进那个半旧的藤条箱,就算齐活。 至于旁的?她那个宝贝“仓库”里,什么没有? 阮安安裹着毛巾,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就一屁股陷进床边的旧沙发里。 摸出块巧克力恶狠狠地啃了一口。 顺手抄起警卫员送来的那个网兜,哗啦倒在床上。 六个牛皮纸信封,码得整整齐齐。 第一个,是军区开的介绍信。 阮安安捏了捏,薄薄一张纸,却是这年头出门的“路条”。 海市管的还算松,听说北方有的地界,赶个集都得大队开条子,憋屈! 第二个信封一抽出来,阮安安的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是盖着红戳的结婚申请批复附件! 一式两份,另一份估计拍电报发到徐晏丞手里了。 “嗤!” 她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把那张纸抖得哗哗响。 “好家伙,效率够高的啊!面都没照过呢,这就成‘已婚’了?” 算了,权当是张护身符,有总比没有强。 第三个信封鼓鼓囊囊,一倒出来,花花绿绿一堆票—— 全国粮票、布票、糖票……这分量可不轻! 这年月,全国通用的票是稀罕物,军区那些嫂子们,怕是把压箱底儿都拿出来给她了。 这份人情,沉甸甸的。 第四个信封里是张字条,字迹清秀工整,详细写着去海岛一路要转车转船的站点,还有落脚招待所的名称和电话。 阮安安小心收好,这雪中送炭的情谊,等到了岛上再想法子还上。 第五个信封是纺织厂的信封,里头装着厚厚一沓毛票,数了数,一百出头。 信封上印着“抚恤补助”。 阮安安撇撇嘴,“呵,徐宴礼的工资?拿死人钱做人情,假惺惺!” 她随手把钱扔回信封。 最后一个信封最薄,也最沉手。抖出来——三封电报,落款全是南沙岛。 第一封,就俩字,力透纸背:“速至!” 第二封,仨字,依旧冷冰冰:“启程否?” 第三封,总算多了几个字,可那语气,活像下达作战指令:“请军区协助阮同志办理介绍信及车票事宜。徐晏丞。” 阮安安把那三张电报翻来覆去,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地抠了三遍。 完了!之前琢磨的什么青梅竹马、情深义重,都是假的! 这徐晏丞,压根儿就没把原主当回事儿! 不然能这么霸道?结婚申请说打就打,出发时间说定就定。 连个商量的气口儿都不给她留? 大男子主义晚期!没救了!下头!真下头! 阮安安越想越气,把那几张电报狠狠揉成一团,砸向墙角。 她泄愤似的,一口咬掉大半块巧克力,甜腻腻的糊在嗓子眼,更添堵。 徐晏丞喜欢什么样的?还用猜?苏清月那种呗! 娇滴滴,白莲花,风一吹就倒,男人瞧一眼就想护着的那种。 不然能为了救她连命都不要? 不过……阮安安舔了舔嘴角的巧克力渍,眼里透着一股子狡黠的狠劲儿。 无所谓。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白莲花她演不来,也懒得演。 黑心莲?那她可太熟了! 姓徐的,在她这儿,充其量就是个能挡风遮雨的“靠山石”。 算算时间,离那场荒唐的“运动”结束,满打满算也就六年。 六年!熬过去,天高任鸟飞! 到时候,她拍屁股回她的海市,继续当她的娇小姐。 至于那块“臭石头”? 哼!临走甩他两根小黄鱼,让他自己挖个大池塘,种满白莲花,稀罕死他! 南沙岛第四军舰团家属院。 徐晏丞坐在硬木沙发上,背脊挺得像标枪,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 夜风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来,带着海水的咸腥。 “阿——嚏!” 毫无预兆地,他猛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那张轮廓分明带着军人硬朗气的俊脸上掠过一丝罕见的窘迫。 军区小学校长朱丽娟端着两杯热茶走过来,见状忍不住乐了:“徐团长,这海岛晚上的风有点‘硬’,可别吹着凉了。” 语气里带着熟稔的调侃。 旁边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的军长齐长安,也放下手里的《参考消息》,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笑意:“小徐啊,工作调动的事,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咱们军区小学缺的就是弟妹这样有文化底子的老师,位置肯定给她留着,你放心!” 第26章 火车站里有炸弹? 朱丽娟把茶杯放到徐晏丞面前,跟着点头:“老齐说得对。你放一百个心,等阮同志人一到,我第一时间给她办手续,把工作关系转过来。” 徐晏丞听着,一直压在胸口的那股浊气,悄无声息地吁了出来。 “谢谢首长!谢谢嫂子!” 他声音低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干涩,“那……我就不打扰您二位休息了。” 说着,他刷地站起身,敬了个标准得挑不出毛病的军礼,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背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里。 朱丽娟看着茶几上那堆他拎来的东西—— 两条“大前门”,一瓶“西凤”,还有包得严严实实的点心糖果。 “老齐,你说就徐晏丞这闷葫芦性子,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他能……能拢得住海市来的娇小姐?那姑娘能受得了咱岛上这糙日子?还有他们那个家属院……” 她撇撇嘴,没往下说,意思却明白。 别说团长媳妇,就她这个军长夫人,在那个院儿里也得陪着小心。 那帮老娘们儿,厉害着呢! 她是真担心那细皮嫩肉的资本家小姐,来了就得哭鼻子。 齐长安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压低声音,“难说。不过,老李从海市递了消息回来,说这位阮同志……看着柔柔弱弱,骨头可硬着呢,不是个任人揉捏的主儿。” 他顿了顿,看着妻子,“等人到了,你多带点咱家晒的鱼干、海带啥的去看看,帮衬帮衬,也顺便……提点提点。小徐这头犟驴,难得开窍知道给人送礼了,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飘进了二楼虚掩的房门后。 齐思思死死攥着门框,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 什么?晏丞哥娶媳妇了?! 她漂亮的脸蛋气得扭曲,精心熨烫过的布拉吉裙摆被她攥得皱成一团。 凭什么?!晏丞哥是她的!从小就是! 不过,娶了又怎么样? 齐思思眼中闪过一丝与她甜美外表不符的狠厉。 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资本家娇小姐?到了这海岛上…… 让她能安安稳稳待上一个礼拜,她齐思思这些年的海蛎子算白吃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阮安安就被人从被窝里薅起来了—— 不是别人,是她自己那点残存的“责任心”。 她认命地叹口气,顶着鸡窝头,哈欠连天地爬了起来。 真不想起啊! 走之前,她从隔壁刘婆子那儿好说歹说,塞了半块水果糖,借来了那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破三轮板车。 吭哧吭哧推着一车泡菜坛子送到军区,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 转头又马不停蹄,把海市攒的那些金贵的粮票,一股脑儿塞给了周家兄弟俩。 这一通折腾下来,日头都爬到头顶了。 阮安安终于拎着她那个半旧的棕色皮箱,挤进了人声鼎沸、气味混杂的海市火车站候车室。 喝了几天灵泉水,她现在感觉自己浑身力气用不完似的,皮肤更是滑溜得像刚剥壳的煮鸡蛋,透着股健康的亮光。 可惜,这三天三夜的火车,还得把这份“容光”藏起来。 她熟练地把头巾往脑袋上一裹,遮住大半张脸,又把那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罩衫紧了紧,活脱脱一个赶路的大婶模样。 七十年代的绿皮火车,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 有胸前别着大红花眼神或憧憬或茫然的下乡知青;有神情灰败、沉默寡言的下放人员;有拿着盖红戳的介绍信、一脸风尘仆仆的探亲访友者;当然,也少不了些眼神闪烁、行迹可疑的“社会人”。 按理说,这年头没介绍信寸步难行,可总有那么些“有路子”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上车。 比如,此刻坐在阮安安斜对角长椅上的那三个大汉。 这年头,缺油少肉,胖子稀罕得跟大熊猫似的,十里八乡都难找出一个。 可眼前这三位,膀大腰圆,那腰身粗得跟水桶似的,脸上油光锃亮。 一看就是平日里不缺油水的主儿。 三人慢悠悠地在候车室里踱步,最终停在一个缩在角落打盹的年轻男人身边。 男人一副知青打扮,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让胸前那朵褪色的大红花格外显眼。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两个胖子状似无意地往知青身前一站,挡住了大部分视线。 另一个胖子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一个约莫两个搪瓷缸子大小的牛皮纸包,就被他悄无声息地塞进了知青脚边敞开的行李袋里。 得手后,三人立刻若无其事地散开,就在他们即将混入了人群时。 坐在阮安安旁边的一个女知青猛地站起来,声音又急又亮,“站住!你们往他包里塞什么了?” 阮安安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她几乎是本能地一把将那女知青拽得跌坐回长椅上。 力道没控制好,差点把女孩拽个趔趄。 那一声喊,如同石子投入水面。 三个胖子猛地停住脚步,齐刷刷地转过头。 六道冰冷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瞬间钉在了阮安安她们这个方向。 那眼神里的警告和狠戾,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阮安安反应极快,一手死死捂着女知青的嘴,一手装作气急败坏地拍了她胳膊一下,压低了嗓子,模仿着乡下老太太那种沙哑又蛮横的腔调:“咳咳咳…死妮子!嚎丧呢?!不想下乡?由不得你!” 她故意拔高一点声音,那三个男人能隐约听见: “不下乡就等着挨批斗、蹲牛棚去!你自个儿选!” 为了增加“管教”的真实性,她手在女知青腰间的软肉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 “那仨手上不干净!想活命就老实点!” 女知青猝不及防被捂嘴又挨拧,一双杏仁眼瞪得溜圆,又惊又怒又委屈地死盯着阮安安。 这疯婆子哪来的?!力气大得吓人! 她明明也看见了,为什么拦她? 难不成…她跟他们是一伙的?! 三个男人见一个凶悍老太太在教训不听话想逃下乡的孙女,紧绷的神情松动了些。 交换了个眼神,他们迅速转身消失在拥挤的人流里。 确认他们真的走远了,阮安安才长长吁了口气,松开了捂着女知青的手。 见小知青被她情急之下捂过的地方,清晰地留下了四道红彤彤的指印。 阮安安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借着从毛线兜里掏东西掩护,飞快地从空间摸出一块包装简陋的水果糖,塞进女孩手里,声音也缓和下来:“对不住啊妹子,刚才情况太急,手劲儿没收住。喏,甜甜嘴压压惊。” 这灵泉水劲儿也太大了! 刚才捂着小知青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怎么挣扎的力气跟小猫似的? 原来是被这“铁砂掌”给镇压了! 女知青看着手里的糖,非但没消气,反而一把将糖拍回阮安安身上,反拽住阮安安的手。 “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儿的?走!跟我去治安处说清楚!” 她使劲拽了几下,阮安安却像脚下生了根,纹丝不动。 “坐下!” 她轻轻一拉,细胳膊细腿的女知青就被迫坐了回去。 “我要跟他们一伙儿的,刚才你喊那一嗓子的时候,就把你拖到没人的地方‘处理’了,还能由着你在这儿蹦跶?” “哼!” 女知青气鼓鼓地扭过身子,用后脑勺对着阮安安,“不是同伙你也不是好人!眼睁睁看着他们使坏不吱声!你还有没有点觉悟了?知不知道主席教导我们‘为人民服务’!这种破坏分子就该坚决斗争!” 阮安安被她这番“正义宣言”弄得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这姑娘,轴是真轴,浑身正义的样子又傻得有点可爱。 阮安安索性也不拉她了,抱着胳膊,凉凉地说:“行行行,你觉悟高,你伟大,你是新时代的好青年,要为集体发光发热除害安良。那你现在去啊,他们刚走不远,你去追,去斗争。” “你!” 女知青被她噎得说不出话,但到底没再站起来。 刚才那三个男人回头时那凶悍的眼神,让她回想起来都头皮发麻。 阮安安看她那副又气又怂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故意凑近点,压低声音:“猜猜,要是他们听到你喊的那句话会是什么后果?” 她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女知青咬着嘴唇,眼圈有点红,但还在强撑:“那…那我们也不能看着不管啊!谁知道他们塞的什么害人的东西?” “你哪趟车?” 阮安安突然问。 “一个小时后,去闽市的。” 女知青没好气地回答,警惕地看着她,“干嘛?” 阮安安暗骂了一句。 得,这闲事不管不行了! 万一那牛皮纸包真是个雷,她也得跟着玩完! 第27章:什么老嫂子?分明是大美人! 她认命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对女知青说:“走吧。” 女知青一愣:“去哪?” “不是要管闲事吗?” 阮安安瞥她一眼,“带你去‘发光发热’啊。” “真的?!” 女知青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委屈愤怒一扫而空。 她带着点不敢置信的惊喜,“大…大婶,你…你不怕啦?” “闭嘴!再叫我大婶我抽你!” 阮安安回头瞪了她一眼,眼神带着警告。 叽叽喳喳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要去干什么吗? 她一手轻松拎起沉重的皮箱,一手半拖半拽女知青。 两人没有直接去治安处,而是先拐进了旁边的女厕所。 在里面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确认没人注意也没人跟踪。 她才拉着不明所以的女知青,直奔候车室治安执勤室。 该说不说,这女知青真是个实心眼的热心肠。 进去阮安安一句话都没说,她竹筒倒豆子般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同志!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三个特别胖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往一个戴眼镜的男知青包里塞了个这么大的牛皮纸包!” 她急切地补充,“我怀疑…我怀疑那里面是危险品!搞不好是炸药!” 桌子后面叼着烟卷袖子上套着红袖标的中年治安员,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 “炸药?” 他嗤笑一声,把烟灰弹在地上,“小同志,电影看多了吧?进站口查得严着呢,真要是炸药,早查出来了!还能让你看见?” 年轻点的那个也笑着帮腔:“就是!要我说啊,你们这些城里来的知识青年,有时候就是太较真,看啥都疑神疑鬼。弄得人家当爹妈用牛皮纸包卤肉和大白兔奶糖吧,还得跟做贼似的!” “不是的!不是吃的!” 女知青急得直跺脚,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们样子很凶!动作偷偷摸摸的!肯定是干坏事!你们快去查查那个男知青的包啊!就在XX候车区角落里!” 中年治安员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喝了口水,“你说查就查?有证据吗?光凭你红口白牙这么一说?介绍信呢?哪个单位的?” 他摆摆手,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行了行了,别瞎咋呼了。火车快来了吧?赶紧候车去!别在这儿扰乱秩序。” 这种“热心过头”的小知青,他们见得多了,多半是没见过世面,自己吓自己。 看着两个治安员带着点嘲弄的态度,女知青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红袖标斜着眼,语带嘲讽,“看看这候车室,哪个角落没藏着塞鸡蛋塞钱的?要都像你似的,见个鸡蛋就当炸药,火车站早乱了!” 女知青被噎得脸红脖子粗,急扯阮安安袖子。 “婶子!你倒是说话话啊!您刚才不让我喊,也是觉得那几个人鬼鬼祟祟有问题,对不对?” 阮安安无奈抬头,语气平静道:“那三个人确实有问题!一般家人塞东西,没必要派人挡住别人的视线,更没必要鬼鬼祟祟。” “就是。”女知青腰杆一挺,声调拔高,冲着红袖标顶回去。 红袖标不耐烦扫过阮安安捂严实的脸和破棉袄,猛地拍桌。 “小知青不懂事,你个老嫂子也跟着瞎掺和什么?” “滚蛋!再闹,退了介绍信,哪来的滚哪去!” 老嫂子?! 阮安安邪火直冲天灵盖—— 鳖孙!骂谁呢! 她“腾”地起身,敲开挡路的女知青:“让让!” 女知青虽然不知道阮安安要干啥,但还是乖巧的让了出来。 阮安安扯下毛线兜,“哐当”砸在桌上,掏出按着鲜红军区大印的介绍信,“啪”地拍在红袖标眼前。 “退!现在就退!我看你怎么退!” 红袖标皱眉拿起,触及那五角星大印时,拿起那封介绍信,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阮安安看都不看他,下巴朝自己身后一点,对还在发愣的女知青吩咐道:“没点眼力见儿??给我搬个椅子啊!” “我?给你搬?!” 女知青指着自己鼻子,委屈愤懑直冲头顶—— 红袖标欺负人,这“老嫂子”怎么也拿她当丫头使? 阮安安眼风一扫,见她梗着脖子不动弹,立刻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语速又快又急,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傻啊你!他们坐着咱站着,平白矮人一头!气势就输了!快去!” 女知青被她眼中那股不容置疑的劲儿慑住了,再想想那红袖标趾高气扬的嘴脸。 搬! 她心里憋着气,拖过一把椅子,“哐当”放在阮安安身后,腮帮子鼓得像只青蛙。 那几个胖子明明就有问题!这些红袖标为什么就是不信? 难道就因为自己档案上写着“资本家后代”那几行字就不值得信任吗? 出身不好怎么了?她这颗心向着组织向着人民,比谁都热! 阮安安瞥见那快揉烂的衣角,唇角微不可察地一勾。 她稳稳坐下,食指轻敲桌面,目光如锥:“介绍信,还退么?” 对面的两人脸色已如锅底灰。 单位介绍信他们想退就退,可军区那大印…… 烫手!惹不起! 红袖标肌肉抽搐,嘴硬:“哼…这、这也不能证明你对!” 阮安安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叠好信,这才抬手,一层层解开头巾。 头巾滑落,一张明艳张扬的脸露了出来,破棉袄也压不住那光彩。 “哇!”女知青眼珠瞪圆,“婶子,你也太漂亮了吧!” 对面两个刚叫了老嫂子的红袖标也懵了。 这哪是大婶啊,这分明就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甚至比以前那种画报上的大美人还要美上几倍。 阮安安双臂环胸,靠坐椅背,漂亮的眼睛却淬着冰,刀子般刮过两人: “第一,我不是你口中的老嫂子,我是南沙岛海军团长徐晏丞的妻子。” “第二,我阮家时代功勋,我耳濡目染,对罪犯极为敏感,是家属还是利用知青身份运违禁品我看的出来。” “第三,”语调陡然转厉,“疑点证据摆这儿,你们推三阻四!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是不是跟反动分子穿一条裤子,故意包庇?!” 红袖标被“反动分子”的帽子砸得魂飞魄散,拍桌暴起。 “你这是血口喷人!污蔑革命同志!!” 阮安安没有丝毫惧色,迎着怒视撂下狠话:“行!说我喷人?那现在!立刻!去查!如果查出来的东西不是违禁品,那我公开登报给你道歉!” “要是查出……” 她故意拖长音,眼神冰冷。 “没有要是!” 红袖标色厉内荏地吼,“老子干了这么多年的维安不可能出错!” “好!” 阮安安点头,嘴角噙着冰冷笑意,“我等着。” 第28章:旷世之作 看着两个红袖标摔门离去,阮安安冷笑了一声,再度掏出那颗糖果递给了那女知青。 “吃不?” “吃!”女知青已然忘了跟阮安安的摩擦,主动伸手示好,“阮同志你好,我叫高若芸,是去南沙岛滨海农场的新知青。” “啊?你也去南沙岛啊?” 阮安安挑眉,扫过高若芸的小皮鞋和连衣裙。 这娇花似的姑娘脑子怕是有问题吧? 好端端的去那风浪礁石滩干什么? 高若芸没听出深意,雀跃点头:“我舅舅说了,南沙岛风景很美,环境也很好,所以我就报名去那下乡支援了。” 阮安安嘴角微抽。 南沙岛那地方,真是…… 海啸、台风、敌人滋扰,潮的时候浑身关节都会疼。 除了海鲜随便吃外,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她那舅舅,分明是故意坑人呢 就在阮安安想要说话的时候,门被猛地撞开。 俩红袖标像拖死狗般把瘦弱男知青推拖进办公室后,愤然把牛皮纸包扔在了办公桌上。 “特么的,这帮人真是大胆至极!” “竟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利用知青运这种东西。” 知青吓得蹲在地上,“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知道啊!” 高若芸下巴一昂,胸脯一挺,眼神得意。 “看吧!我就说……” 嗯?桌上那棕黑色冰糖块是啥? 炸弹不长这样啊? 看到那四大块棕黑色、半透明、散发甜腻怪味的结晶。 “这是什么?” 高若芸好奇伸手。 “别动!” 阮安安厉喝,“啪”地打开她的手,声音凝重如铁:“这是鸦片膏!” “鸦…鸦片?!” 高若芸如遭雷击,脸色“唰”地惨白,“那三个胖子在利用知青运这种害人的东西?” “同志,我知道那三个人长啥样,我可以给你们画出来!” 红袖标此刻哪还有半分倨傲。 看高若芸如看救星,连连点头,语气恳切:“那就麻烦高同志了!,请您务必画仔细……” 阮安安心里忍不住腹诽。 这变脸的功夫…… 以前怕不是在川剧班子拜过师? 阮安安饶有兴致的看着高若芸从包里掏出纸笔开始画画。 十八岁真好。 青春正盛,一腔热血。 像她这种在职场泥潭里滚过几遭的“老油条”。 那股子纯粹的热血劲儿早被磨得差不多了。 就在她满怀感慨的时候,高若芸刷刷几笔,献宝似的把画纸一举:“同志,我画好了!” 阮安安:…… 治安队长潘伟:…… 治安二号队员:…… 三个人的目光粘在那张纸上,又艰难地挪开。 这……这画的什么东西? 三个圆上面潦草地点着五官。 这谁看得出是画的人? 治安队长潘伟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高同志,你人怪好的!” 要真拿着这画去抓人,怕是那三人站在他们面前,他们都认不出来! “那是!为人民服务吗!” 高若芸丝毫没察觉到众人表情里的一言难尽,反而热心的比划了起来,“那三个那人都这么高,这么胖。” “他们都是光头。” “还有……” “那个高同志啊!”治安队长潘伟叹了口气,“公安同志马上就到,要不……您等会儿给他们详细说说?” “成!”高若芸爽快应下,毫无芥蒂。 阮安安抿了抿嘴,没再看那幅“旷世奇作”,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大白兔奶糖,递给还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的男知青,“同志,你是要去哪里的?” 男知青手指哆嗦着接过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浓郁的奶香也压不住他声音里的哭腔。 “去、去云城……得在闽城转车。同志,真、真跟我没关系啊!我就是个下乡的知青,哪知道那布包里有……” 他声音发颤,那个词都不敢提。 那玩意沾上就是天大的祸事! 他肠子都悔青了,没事儿在候车室睡什么觉?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阮安安微微点头,安抚的说道,“我们都看到东西跟你没关系,你不用害怕。” 她随即转向治安队长潘伟,眉头微蹙:“同志,这要是配合公安调查,我们今天的火车,怕是赶不上了吧?” “这……确实!” 还有半个小时,海市开往闽市的车就要开车了。 可是这鸦片膏是大事儿,真调查起来,别说半小时了,可能半个月他们都走不。 阮安安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我只有让我们上火车才有机会抓到这些犯罪分子呢?” 治安队长潘伟眸子明显一缩,凑近问道,“阮同志,你有办法?” 阮安安没卖关子,思路清晰地分析道:“他们盯上这位知青同志,图的就是他身份清白,没人会查他装被褥的行李袋。既然是利用他运货,那就肯定有人接应!咱们扣着他,不如放他出去当‘饵’。反正那帮人只是利用他运货,肯定不会动他。” 治安队长潘伟明显心动了。 他们治安处这次出了大纰漏。 要不是偷懒在屋里打扑克,哪能让那三个光头在眼皮子底下搞鬼? 眼下要是能戴罪立功,当然是好的。 只是…… 治安队长潘伟视线落到了男知青身上。 只见男知青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眼神涣散,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去了不会坏事吧? 治安队长潘伟有些为难的说道,“就他,行吗?” 阮安安的目光在屋里一扫,落在旁边那个矮瘦红袖标身上。 他身形和男知青相仿,都是三七分的短发,看着挺机灵。 她眼睛一亮:“这位同志,你跟他身形、发型都像!戴上副眼镜,他们应该认不出来。你……敢不敢试试?” 治安二号队员一听,热血“噌”就上来了。 “敢!有啥不敢的!” 他平时在治安处就是个跟班的,大哥说啥他应啥。 这次要是能扮成知青,亲手抓住那些鸦片膏贩子…… 乖乖!那功劳可就大了去了! 治安队长潘伟巴不得立刻行动,急吼吼道:“火车不等人!既然要‘放长线,钓大鱼’,你俩赶紧换衣服去!公安来了我直接让他们上车!” 阮安安暗自松了口气。 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但抓鸦片膏贩子这种危险活,她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实在是有心无力。 而且要是因此耽误了行程,那才叫真要命! 三天后就是那场席卷而来的“严打”风暴。 留在海市,对她这种身份敏感的人来说,跟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没两样。 这么想着,阮安安眼珠一转,笑眯眯地转向治安队长潘伟:“同志,你看,刚才咱俩那‘赌约’,是不是该兑现了?” 红袖标面色讪讪,“这事儿是我们疏忽了,谁能想到他们胆这么肥,在火车站都敢倒腾这个……” 阮安安笑得像只小狐狸“愿赌服输,我也不提什么过分要求了,你给我们安排个卧铺就行!” “卧铺?” 高若芸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新奇和向往。 “就是能躺着睡觉的那种车厢吗?我听说过!” 治安队长潘伟脸上露出为难:“不是我不愿赌服输,可这趟车……它压根儿就没有卧铺车厢啊!” 阮安安:额…… 失策了。 她只知道这个年代的列车已经有了卧铺车厢,却没想到卧铺车厢不是每列长途列车都有的。 “不过!”治安队长潘伟话锋一转,赶紧补救,“虽然我们没有卧铺,却有特供的软座,那节车厢应该没人,我给你们写个条子,你们上车交给乘务员就行。” 说着,他麻利地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刷刷写了几行字,郑重其事地撕下来交给阮安安。 软座,没人。 那跟vip包厢有什么区别? 她当即一拍桌子,伸手在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牛皮纸包的槽子糕,“同志我不白坐,我请你吃槽子糕。” “至于后续抓耗子的事儿,我们俩‘身娇体弱’的小姑娘可就帮不上忙了,全看你们的了!” 说着,她拉着高若芸就往外走。 第29章:幸福者退让 高若芸被她拽得一个趔趄,站稳后还懵着:“咱这就走啦?不跟去‘钓鱼’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透着股跃跃欲试的劲儿。 “就你?”阮安安嗤了一声,手上麻利地把头巾重新裹严实,拉着高若芸缩到候车厅最不起眼的角落长凳上。 “还钓鱼?别鱼没钓着,先让人家把你当饵给吞了!” 她压低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公安同志有他们的章程,咱俩凑上去,那是添乱,净帮倒忙!” 看高若芸还不服气,她又补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你当那些人是吃素的?万一露了脸,让人盯上,回头找咱俩报复,怎么办?” “啊?!”高若芸被她话里的狠劲儿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左右瞄了瞄,慌里慌张地把大衣领子使劲往上拽,恨不能把整个下巴都埋进高领毛衣里,声音都颤了,“真…真这么危险?” “不然呢?听姐的,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免得惹祸上身!” 阮安安这话像根针,直直戳破了高若芸那点自以为是的英雄气。 是啊,她一个手无寸铁刚满十八的小姑娘,拿什么跟三个膀大腰圆的鸦片贩子斗? 别说抓人了,别连累旁边看热闹的无辜群众受伤就烧高香了! 她越想越泄气,脑袋耷拉下去,肩膀也垮了,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 阮安安没有继续安慰她,而是冷漠地别过脸,眼观鼻鼻观心。 这火车站候车室,人挤人,嘴杂心更杂。 谁知道那三个光头有没有同伙混在里头? 这事儿说到底,问题还是出在治安队身上—— 但凡他们上点心,早该把那仨胖子摁住了! 她阮安安能指点他们抓人的方法,已经是大发善心了。 要说高若芸这人,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等她跟着阮安安顺利找人上了软卧车厢的时候,刚才那点憋闷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兴奋的在过道里踩着厚重的羊毛地毯转圈圈。 “哇!这也太舒坦了吧?” “阮同志,你可太有本事了!咱俩晚上能睡沙发啦!” 阮安安坦然受了她这波彩虹屁,在车厢尽头的位置坐下,随手拿出一条毛毯。 虽说是往南走,但毕竟是冬天。 一条毛毯能抵御大半的寒气。 她打量着这节车厢,木质贴面的墙壁,丝绒的窗帘,加上地上厚重的地毯。 这规格,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那红袖标头头肯开条子,哪是愿赌服输?分明是想拿这软卧堵她们的嘴! 怕她们在公安问话时,把治安处那点疏忽给捅出来。 阮安安心里门儿清,也懒得计较。 人嘛,都图个趋利避害。 只要治安处把窟窿补上,这份“人情”,她收了也无妨。 高若芸兴奋劲儿过去,一屁股坐到阮安安对面,献宝似的从自己鼓鼓囊囊的包里往外掏东西。 “阮同志,虽然你这人有点胆小怕事,但心眼儿不坏!这些都请你吃!” 阮安安正剥茶叶蛋的手一顿,抬眼看她,似笑非笑,“我胆小?我怕事?” 她慢条斯理地咬了口蛋白,“我看是你脑瓜子缺根弦吧?你知不知道那些鸦片贩子要是报复起来,有多狠?” “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死呗!” 高若芸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去参加钓鱼行动。” “这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啊!” “够我外公和我舅舅吹一辈子!” 阮安安嗤笑了一下,“死?死是这世上最容易的事。” “落到他们手里,他们能把你眼珠子活活抠出来。” “再用小刀片,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像片烤鸭似的……片下来。” “最后,把你全身的毛都拔光,再……” 她凑近些,吐出两个字,“插、上、猪、毛!” 高若芸吓得抱紧了自己。 别的都好说,插猪毛真让她破防了! 阮安安咬了一口鸡蛋,认真的说道,“这就怕了?!” 这丫头,一看就是好家庭出来的,骨子里有股被保护得太好的傲娇和天真,完全不知世道险恶。 阮安安眼珠一转,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手伸进挎包,摸出一本厚厚的《英汉词典》,随手往高若芸怀里一塞:“喏,拿着!” “我的妈呀!”高若芸像被烫了手,差点把词典扔出去,手忙脚乱地把它藏进大衣里,紧张地四处张望,声音都变了调,“你疯啦阮安安?!这…这…这可是…要命的东西啊!” “帮你找点正事干!”阮安安晃了晃手指头,一副“为你好”的模样,“省得你闲得发慌,净琢磨些有的没的。有空多学学,等将来恢复高考了,也不至于抓瞎!” 高若芸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她眨巴着大眼睛带着点不敢置信的希冀。 “你…你也觉得高考能恢复?” “嗯,肯定能!” 阮安安算了算,还有五年就恢复高考了。 高若芸抚摸着怀里的词典,眼底闪过一抹落寞,“希望吧。” 对于她们这种女知青来讲,一年两年无所谓,五年八年真的是消耗青春。 有谁能真正在五年内坚守本心,一直找到复习的机会呢? 阮安安自然不会去讲什么励志的心灵鸡汤给高若芸,因为那就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塞字典给高若芸,纯属是因为嫌她太吵了,影响自己补觉。 其实高考跟阮安安没多大关系,因为原主留洋回来的时候已经拿到了学士学位。 但是她也想通过高考谋一个转机。 比如去个什么大学金融系当老师什么的。 这身份多好,光明正大,又能顺理成章地把空间里那些黄澄澄的小金鱼,变成能花的钱票子。 教金融的嘛,懂点投资理财,天经地义,还不用像真的金融掮客那样抛头露面、担风险。 简直是“洗”钱……哦不,是让资产合理化的不二之选! 高若芸得了词典,又得了“恢复高考”这个模模糊糊却无比诱人的念想,果然安静了下来。 车厢里只剩下火车哐当哐当的运行声音。 就在阮安安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车厢内的一阵低咳声。 是女人的咳嗽声! 高若芸当即石化在原地,阮安安也吓得后脊梁骨一阵发寒。 车厢里还有其他人? 那她们刚刚说的话,岂不是被人听见了? 我的个天老爷啊! 现在正是“三打一反”抓得最紧的时候。 私下议论恢复高考,还看洋文词典。 这要是被捅出去,贴大字报、批斗游街都是轻的! 第30章:雌竞无处无在 阮安安心跳如擂鼓,手却快如闪电,“唰”地一下从呆若木鸡的高若芸怀里抽走了那本烫手的词典,一把就塞进自己挎包最里头,用带来的干粮死死压住。 “怎……怎么办?” 高若芸脸都白了,嘴唇哆嗦着,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还低。 她不怕暗处的歹徒,可她怕死了那贴满墙、能要人命的大字报! 阮安安用力捏了捏她冰凉的手,“别慌!只要咬死不承认,谁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 “哈哈!天真!”一个尖利又透着股刻薄劲儿的女声,冷不丁从旁边宽大的座椅靠背后头响起来。 随着话音落下,穿着鲜红呢子大衣、脚蹬锃亮小羊皮高跟鞋的时髦姑娘站了起来。 那姑娘生得是副好模样,瓜子脸,乌油油的长发披在肩头,箍着条正红色的宽发箍。 浑身上下都透着“讲究”俩字—— 是时下顶顶时髦的打扮。 高若芸吓得一哆嗦,手指头下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头都不敢抬。 阮安安倒是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 这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牛鬼蛇神? 瞧这架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刺儿头”。 虽说不能光看皮相断人好坏,但这么像小说反派的她真是第一次见。 于是,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这位同志,偷听这么长时间也挺累的吧?以后想咳嗽别憋着,憋坏了可就不好了。” 红大衣的目光落在阮安安脸上时,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又飞快地扫过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嘴角立刻撇了下去,冷笑出声:“你就是那个阮安安?我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角色,没想到竟然是个村姑。” “就凭你?也敢做梦想去海岛攀徐营长的高枝儿?” 嗬!冲着自己来的?阮安安脑子里飞快地把原主的记忆扒拉了一遍,压根儿没这号人。 “你哪位?”阮安安问。 红大衣撩了撩精心打理的长发,下巴抬得更高了,带着施舍般的姿态朝阮安安伸出手,“听好了,我是南沙海军军区的军医,朱尧尧!” 那语气,仿佛报出这名号就能压死人。 “哦!” 阮安安看了眼那修的干净的指甲,很快就收回视线,重新开始摆弄高若芸带来的吃的。 这要是有两瓶啤酒就好了,卤牛肉,煮毛豆。 喝的微醺,在火车上睡上一觉,绝了! 朱尧尧见自己被忽视,气的咬了咬牙,但很快又划出一抹冷笑,“阮安安,你别得意。” “我已经在军区呆了两年了,徐团长这两次重伤都是我伺候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到了军区要是被抛弃了,那可真是没什么活路了。” “毕竟南沙岛那地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活得下去的!” 阮安安捏着牛肉片的手顿在半空,眼珠转了转,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格外热情的笑。 “嗨!你咋不早说呢!” 她特意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座位:“快坐快坐!站着说话多累啊!” 高若芸气得把筷子“啪”地一摔:“姐!你糊涂啦?她都明着要抢你男人了,你还……” “傻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吧!” 阮安安朝高若芸挤挤眼,故意拔高了点嗓门,让朱尧尧听得真真儿的,“你没听见人家朱军医刚才咋说的?这两年,可都是她‘伺候’我男人呢!” 她故意学着朱尧尧的语气,把“伺候”二字咬得又重又怪。 “这搁在旧社会,算啥?通房丫头?姨太太?啧啧……” “哈哈哈!”高若芸反应过来,笑得前仰后合。 一旁的朱尧尧脸色差到了极致,“你敢侮辱我?” “这话说的!”阮安安不以为意的把一块牛肉塞到嘴里,“我这人最大度了,不讲究那些旧礼儿,不用你给我端茶倒水磕头敬礼的。” 她又拍拍座位,笑得像朵喇叭花,“来来来,坐下,一块儿吃点?别客气!” “阮!安!安!” 朱尧尧彻底被激怒了,尖叫着扬起手就朝阮安安的脸扇过来。 阮安安心头瞬间火起。 仗势欺人的玩意儿,除了打人耳光还会点啥?! 她来了怒气,抬手就精准地攥住了朱尧尧细瘦的手腕子。 “啪”地一声脆响,结结实实给了对方一个大耳刮子。 “呸!” 阮安安甩了甩沾上油星的手。 “就你这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样儿,跟我动手?自找苦吃!” 高若芸也赶紧站起来,叉着腰帮腔:“就是!我们可是两个人呢!嚣张什么?” “你…你们!” 朱尧尧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神怨毒得像毒蛇:“阮安安!别以为你上了这节车厢就高人一等!我是凭真本事坐这儿的!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沾了徐晏丞家属的光!离了他,你狗屁不是!” “以我的身份,碾死你们这种下贱玩意儿,比碾死只臭虫还容易!你们俩…给我等着瞧!” 撂下狠话,她踩着那双小高跟跑了。 “呸!什么玩意儿!” 高若芸冲着她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都新社会了还搞三六九等,也不知道是哪个古墓里爬出来的封建老古董!” 阮安安也被这场没头没脑的冲突弄得郁闷不已。 她能坐在软座,可不是靠徐晏丞的脸面。 这女人莫名其妙就把她的努力归咎到依靠男人身上。 到了海岛她可得跟徐晏丞好好哭一场。 总得捞点好处要点精神损失费才行! 高若芸发泄一通后,好奇道:“你说,那个朱尧尧去干嘛了?” 阮安安把车票收回到口袋里,“还能干嘛?十有八九是去举报咱俩藏了‘禁书’呗。” “啥?” “这么损的吗?” 高若芸连忙扯出一张手帕擦了擦手,“不行,得把那东西扔到窗外去。” “咱可是进步青年!刚还帮着抓了鸦片贩子呢!可不能栽在这上头!” 阮安安看着她六神无主准备去开火车窗户的模样就想笑,“别开了,这节车厢的窗户是打不开的。” 整列火车只有这一节车厢的窗户是打不开的。 这地都是领导坐的,窗户要是随便能打开。 那不是敌人随时随地都能暗杀了? 她按住慌神的高若芸:“别慌,那东西我藏得严实,谁也找不到。” 高若芸这才稍微定了定神,一屁股坐回来,眼巴巴看着阮安安,“那…那咱现在咋办?” 安安眯起眼睛,像只盘算着怎么偷鸡的小狐狸,慢悠悠道:“让她搜!让她闹!闹得越大越好。” 她搓了搓手指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等闹完了,发现是场乌龙……嘿嘿,我这‘受害者’,适当要点‘补偿’压压惊,不过分吧?” 第31章:公开道歉 想到压惊,阮安安看着桌上被自己吃独食,吃掉的大半牛肉,脸上莫名有点臊得慌。 她赶紧把手伸进那看着瘪瘪的毛线挎兜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包油纸裹着的烧鸡和两瓶透亮的玻璃瓶汽水,朝高若芸递过去,“给你,尝尝鲜!” 高若芸眼睛瞬间就直了,一把接过还带着凉气的汽水瓶,惊叹道:“安安姐,你这包看着没二两重,怎么跟个百宝箱似的,什么东西都有?” 阮安安有些心虚的摸了摸兜子。 里面只装了介绍信和证明,可不轻飘飘的吗? 高若芸没有深想,她拧开盖,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随后满足地眯起眼,“北冰洋啊!供销社排大队都抢不着!真甜!甜到心坎儿里了!” 看着她副心满意足的样,阮安安笑了。 果然,不管是2025还是1970,这年纪的果然都是最好哄的。 一瓶汽水一只鸡,这傻丫头就把那讨人嫌的朱尧尧抛到九霄云外了。 只是,原著中明明没提过高若芸和朱尧尧,怎么这会莫名其妙出来了? 难道……是她这只小蝴蝶扇动了翅膀,导致所有剧情更改了? 就在阮安安疑惑的时候,只听“哐当!”一声 车厢门被推开。 朱尧尧带着两个臂戴红袖标的治安队员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张同志!就是她们俩!我亲眼看见,她们拿出了见不得人的违禁书!” 治安队员潘伟看清坐着的人是谁,脸上那点公事公办的表情瞬间裂了缝。 “……阮、阮同志?高知青?这、这怎么是你们……” 阮安安看清来人,嘴角弯起了然又带点玩味的弧度:“潘队长,又见面了!” 潘伟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本来公安是让他和二号一起去抓走私贩子的。 但上头说他刚犯了错,不能参与这么重要的任务,只把二号给派了去。 他正憋屈,就被这个自称军区军医的朱尧尧生拉硬拽过来,查什么“违禁书”。 他是真不想蹚这浑水!可这朱尧尧三句话不离军区。 他一个刚刚犯了错的治安队长哪敢不管? 结果一来……嘿!撞上熟人了!还是两位! 潘伟尴尬地搓了搓手,对朱尧尧说:“朱同志,你看,你是军医,阮同志也是军区家属,高同志又是去你们岛插队的知青,何必自己人跟自己人过不去呢?” 高若芸正啃着鸡翅膀,闻言小声嘀咕:“谁跟她自己人了?” 阮安安不动声色,压低声音问:“你包里东西经得起翻吗?” 高若芸立刻挺直腰板,:“当然!这里面都是我舅舅舅妈给我准备的衣裳被褥,随便她怎么翻。姐,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高招了?” 直觉告诉她,阮安安一定有办法! “张同志!你看她们!” 朱尧尧见两人凑在一起嘀咕,立刻像抓住了天大的把柄,声音拔得更高,“鬼鬼祟祟的肯定在讨论怎么把那本词典丢掉。这车厢就一个门,窗户也打不开,书肯定就在她们行李里!我要求立刻搜查!” 跟着潘伟的那个年轻队员不认识阮安安,一看满桌的烧鸡汽水,眼睛都红了。 立刻帮腔:“队长,这两人确实有问题。她们大鱼大肉,还喝玻璃瓶汽水!这做派不是典型的铺张浪费吗?” 朱尧尧听到这话,给了年轻治安一个赞许的眼神。 她身子斜倚在座椅靠背上,慢悠悠地火上浇油:“何止啊!刚才桌上还有牛肉呢!同志,牛可是给咱们老百姓拉犁耕地的宝贝,敢当众吃牛肉,这思想,这做派,就该拉下车去,好好蹲几天牛棚,深刻反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提到“蹲牛棚”,朱尧尧的眼睛像点了灯一样,亮得吓人。 她急切地指着自己微红的脸:“看看!我这脸就是被那个村姑打的!她不仅动手打人、搞享乐铺张!还私下议论高考偷藏违禁书!数罪并罚,让她们蹲牛棚都是轻的了!” 年轻队员被这番指控彻底点燃了怒火。 “队长!你还在等什么?赶紧搜吧!” 说着他就要动手。 潘伟气得眼前发黑,一把拉住冲动的队员:“胡闹!你知道什么?!” 阮安安沉默不语,看着这俩人一唱一和唱大戏。 高若芸却坐不住了,气得脱口骂道:“朱尧尧!你别血口喷人。我怎么铺张浪费了?我吃的是海市国营和平饭店明码标价卖的水牛肉。有本事你去举报国营和平饭店啊!还有,阮同志为什么动手?不是你自个儿觊觎人家爱人,说不过就想动手打人反被教训了吗?潘队长,您给评评理,破坏军婚,是不是严重的作风问题?是不是该向她们军区领导反映反映?” “作风问题!” 潘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严肃地盯住朱尧尧,“这可是要上报军区严肃处理的!” 朱尧尧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强辩道:“我照顾过受伤的徐团长怎么了?身为军医,照顾战友是我的革命职责!?倒是你,潘队长!” 她话锋一转,矛头直指潘伟,“包庇嫌疑,拒不搜查,你这是严重的失职行为!” “你……!” 潘伟莫名其妙又背了一口“失职”的大锅,气得肝疼。 他刚要发怒,阮安安缓缓站起身,声音清亮地打断了他的话。 “潘队长!” 阮安安唇角噙着一抹淡笑,明明看着温和,却因那过分秾丽、极具侵略性的美貌,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朱军医执意要搜,那就让她搜。” 说着,她话锋一转,目光如冷电般射向朱尧尧。 “不过,朱军医,这搜,不能白搜。要是搜不出你所谓的违禁品……你打算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想怎样?”朱尧尧反问。 “给我们一人赔偿一千块钱精神损失费!并且,在海岛军区广播站公开向我们道歉!” 第32章:设下陷阱 高若芸听到这话,二话不说扔了手中油腻的鸡翅,胡乱在裤腿上蹭了两把油。 扯着阮安安衣袖低声道:“安安,别啊!你怎么能真让她搜呢?” 自己兜里的东西的确不怕搜,可那要命的字典就在阮安安的帆布包里躺着呢! 她们才刚认识半天,她就为了她,把自己填进去? 这恩情也太大了! 不行,她不能让她这么做! 朱尧尧看着高若芸慌乱的模样,嘴角得意地往上一撇,“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高若芸刚想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阮安安拍了拍她的手,看向朱尧尧:“你管我怕不怕?我就问你,敢赌不?” 朱尧尧腰杆一挺,仿佛拿住了铁证。 “有什么不敢赌的?不就是一人一千块吗?谁赖谁是王八蛋!搜!” 旁边的小队员闻言眼睛一亮,搓着手上前:“队长,搜吧?” 潘伟心里那叫一个苦啊,阮安安前头才帮他解了围。 这转眼就要搜人家,不成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了? 虽说这年头风声紧,条条框框多,可谁背地里没点不合“规矩”的小九九? 眼前这朱尧尧,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得理不饶人,简直把他这个小小的治安队长架在火上烤。 潘伟还在犹豫,阮安安已经开口了,“潘队长,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您尽管搜!” 这句话给潘伟吃了个定心丸,他咬了咬牙:“那……得罪了!” 一挥手,示意队员动手,自己也硬着头皮上前。 阮安安顺从地让开位置,还顺势把眼眶发红、满眼写着“忘恩负义”的高若芸轻轻拽到身后。 借着身体的遮挡,高若芸帆布包里的硬壳笔记本顺势收到空间里。 小队员兴冲冲地开始翻检两人的行李,仿佛翻的不是东西,而是功劳簿。 阮安安冷眼旁观。 若是在2025年,谁敢这么翻她私人物品,她能告到对方倾家荡产! 可这是1970年。 一脚踏进了这个时代,还抱着那套“人权尊严”,那就是十足的蠢货! 她做编辑时总告诫作者:穿书主角,头一条就是入乡随俗。 尊严?那是站在高处才配谈的东西! 从海市到南沙岛,还得两天两夜。 不如趁这机会,彻底断了朱尧尧的后招! 顺便……还能从这大小姐身上狠狠刮下一层油水。 阮安安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噼啪响,高若芸却生怕下一秒就掏出那本“催命符”。 十分钟过去,空气静得能听见针掉地。 小队员把所有东西的检查完毕后,愤怒看向朱尧尧。 “朱同志!你怎么能假举报呢?阮同志和高同志的行李,我里里外外翻了三遍,别说鸟语词典,连个带洋码的纸片都没有!” “不可能!” 朱尧尧尖叫一声,一把推开队员,扑到那堆行李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东西呢?!我明明看到那本书了!肯定藏起来了!” 队员被她推得一个趔趄,火气也上来了,哗啦一下抖开阮安安的挎包,把里面的书“啪啪”拍在桌上。 “书?有!《毛选》《抗战烽火》《革命赞歌》朱同志,您睁大眼好好看看!这三本,哪一本是您说的‘违禁书’?您指出来,我立马上报!” 朱尧尧像被掐住了脖子,脸涨得通红。 这三本书,本本都红得烫手,谁敢说是“禁书”? “你就是找的不仔细,我自己找!” 她不死心蹲下身,把桌板底下、包着海绵的座椅缝隙。 甚至整个车厢角落都仔仔细细摸了一遍。 阮安安看着她这副上蹿下跳的模样,心里直犯嘀咕。 徐晏丞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好好一个干部家庭出身的姑娘,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折腾得像只炸了毛的红毛猴? 高若芸心里此时也犯嘀咕,悄悄捅了捅阮安安的腰,满是后怕和惊奇地问道:“安安姐……那东西……你藏哪儿了?” 阮安安冲她狡黠地眨眨眼,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嘘……姐会变戏法儿。” 朱尧尧搜遍了车厢每一个角落,还是一无所获后,愤怒看向阮安安。 “她们……她们肯定是藏在身上了!搜身!必须搜身!” 阮安安闻言主动往前凑了一步,大大方方地张开双臂。 “朱同志,你搜,我让你搜。不过嘛……” 她拖长了调子,笑容更盛,“这精神损失费,可就不是一千了,得加钱!两千!两千块,精神损失加名誉补偿,公平吧?” “你——!” 朱尧尧气得浑身发抖,阮安安敢主动让她搜,那东西肯定藏到了她想不到的地方。 火车还有两天才到站,这节软卧包厢就她们仨,她有的是时间和手段,就不信翻不出来! 想到这里,朱尧尧强压下怒火,故作高傲地扬起下巴:“算了!跟你们这种肚子的小算计乡下丫头斗,跌份儿!我认栽!” 说完,她转向潘伟,颐指气使,“潘队长!还愣着干什么?带着你的人赶紧走啊!这软卧车厢,可不是你们该待的地儿!” 潘伟后槽牙咬得咯吱响,他深吸一口气,板着脸,声音洪亮:“朱同志。刚才你跟阮同志打的赌,我可都听到了。一人一千块,外加公开道歉。钱,你先拿出来。道歉的事儿,也别忘了。阮同志的爱人可是部队上的团长,这账,你想赖也赖不掉!” 朱尧尧嗤笑一声,满脸鄙夷:“团长爱人?就她?一个乡下跑出来的村姑,走投无路了才扒着徐团长不放!徐团长能瞧得上她?做梦!” 阮安安闻言笑了。 她不慌不忙抽出一张纸,怼到朱尧尧眼前道:“朱同志,看清楚了!这是部队签发的结婚批准通知书!白纸黑字,大红印章!我跟徐晏丞同志,现在是组织批准稍微合理合法的革命夫妻!” “什……什么?!” 朱尧尧死死盯着那张通知书,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们……你们面都没见过!这就……这就批了?” 安安慢条斯理地收好通知书,下巴微扬:“怎么没见过?小时候见过,不算见过?还是说……” 她学着朱尧尧刚才的腔调,故意拖长了声音,“不会吧,不会吧,朱同志不会想要赖账吧?” 朱尧尧被阴阳的咬牙切齿,但面子又放不下,只能咬着牙从自己精致的皮包里掏出三张十元钞票,摔在小桌上。 “我身上没那么多钱,等到了闽市再取出来补给你!” “行啊!” 阮安安变戏法似的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笔,笑得无比“体贴”,“空口无凭,朱同志,麻烦打个欠条?” 朱尧尧气得几乎咬碎银牙,但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强忍着屈辱,潦草地写了欠条,摁上手印,狠狠甩给阮安安。 阮安安接过欠条,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响心满意足地揣进兜里,笑眯眯地指了指桌上没吃完的烧鸡:“朱同志,折腾半天饿了吧?吃鸡不?别客气。” “吃你的大头鬼!” 朱尧尧像只斗败的孔雀,怒冲冲冲回自己的铺位,重重地拉上了隔间的布帘。 阮安安心情大好,摸出两块大白兔奶糖塞给潘伟:“潘队长,辛苦了。沾沾喜气儿。” 潘伟看着那奶糖,无奈地撇撇嘴:“你们消停点。外头还‘钓鱼’呢,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他刚转身要走—— “队长!队长!” 穿着知青旧军装、脸上抹了灰的二号队员急匆匆跑进来。 “抓到了!公安同志在隔壁车厢把人逮着了,人赃并获!” 第33章:嘴欠就该狠狠收拾! 潘伟声音拔高了好几度:“什么?这么快就逮着了?” 二号治安一个劲儿地点头:“对,多亏了阮同志,我们才把人逮着。” 高若芸闻言一把攥住阮安安的手腕,“安安!抓住了!真抓住了!太好了!” “阮同志!”潘伟一个大跨步冲到阮安安跟前,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阮同志!真……真不知该怎么谢你,要不是你脑子活络,出的这个计谋。那些人肯定逃走了,要真这样,我可就栽大跟头了!” 他后怕又庆幸,看着阮安安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脑子怎么这么好使呢? 阮安安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随意地摆摆手:“潘队长,言重了。” 这点小场面,跟她上辈子见识过的风浪比,算个啥? 不过是仗着“先知”优势,顺嘴那么一提而已。 “等等!”朱尧尧尖利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喜悦气氛。 她抱着胳膊,斜睨着阮安安,满脸不满道,“公安抓人,跟阮安安一个土里刨食的村姑有什么关系?就她?能有啥见识?别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高若芸气得脸蛋通红,“朱尧尧!你还有完没完?” 潘伟的脸也沉了下来,隐忍着怒气:“朱同志!你说话注意点!阮同志她确实……” “潘队长。” 阮安安目光扫过还在叫嚣的朱尧尧,心底冷笑。 跟这种蠢货打嘴仗,赢了也掉价,白白浪费口水。 她做事,喜欢直击要害。 打断潘伟的话后,阮安安走到朱尧尧面前,嘴角含笑道:“朱同志,听你这意思,是瞧不上我这个‘村姑’?” “哈!”朱尧尧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为什么要瞧得起你?是凭你一身土味?还是凭你死扒着徐家不放,硬蹭上的娃娃亲?要不是徐家念旧情,就你这样的,给徐晏丞提鞋都不配!村姑就是村姑,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当了团长夫人也盖不住那股子穷酸晦气!” “啪——!” 阮安安一手薅住朱尧尧披散的长发猛地往下一拽。 另一只手抡圆了狠狠扇在她脸上。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炸响在车厢里。 “啊——!阮安安!你敢打我!!” 朱尧尧想要挣脱,可阮安安那看似纤细的手却像铁钳,死死揪着她的头发,任她怎么扭打都纹丝不动。 这个“村姑”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高若芸眼睛瞪得溜圆, 心里却莫名觉得解气。 打得好,打得妙,打的呱呱叫! 这种嘴欠的贱人,就应该狠狠收拾! 潘伟下意识想上前,可刚抬脚,脚步就钉住了。 拦?这朱尧尧实在该打,污蔑功臣还口出恶言! 不拦?自己这身制服、这红袖标…… 就在潘伟陷入两难的时候,阮安安一句话,及时解了他的围。 “村姑怎么了?咱华国上下五千年,哪朝哪代的皇帝老祖宗,往上数三代,根儿上不都是地里刨食的农民?你一口一个‘村姑’,一口一个‘穷酸晦气’,这是瞧不起千千万万的贫下中农!是存心要挑起阶级对立!这一巴掌,我是替革委会打的!打你这忘本忘祖、思想觉悟低下的落后分子!” 朱尧尧疼得眼泪直飙,双手拼命去掰阮安安揪头发的手,尖声辩解:“你胡说八道!我哪有瞧不起……” “啪——!” 又是一记更响亮的耳光! 阮安安眼神冰冷:“还敢狡辩?我们四个大活人,四双眼睛八只耳朵听得清清楚楚!撒谎抵赖,不是好同志!这巴掌,我是替你爹妈教育你,做人要诚实!” “呜…你凭什么打我?”朱尧尧半边脸火辣辣地肿了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含糊不清地哭嚎,“我流血了!我要告你!我……” “啪!” 没等朱尧尧话说完,第三巴掌精准地落在她还没肿起来的另一边脸颊上。 “凭什么?”阮安安冷笑,字字如刀,“就凭我阮家满门忠烈,祖辈父辈都是为国为民牺牲的英雄!你诋毁我门楣,就是诋毁那些为新中国流血流泪的先烈英魂!这一巴掌,我是替那些长眠地下的先辈们打的!让你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什么?” 朱尧尧连脸上的剧痛都忘了,她惊恐地看着阮安安,浑身筛糠似的抖。 她徐晏丞有个乡下未婚妻叫阮安安,乘务员核对时她偷听了介绍信…… 本想仗着城里人身份给情敌个下马威,这…这怎么就扯到满门忠烈、革命先烈上去了? 再说下去,自己岂不是真成了“反动分子”?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朱尧尧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拼命摇头,“误会!阮同志!都是误会!我……我就是嘴欠,跟你开个玩笑!” 她是真怕了,怕得要死,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全吞回去。 “开玩笑?”阮安安忽然笑了,她松开揪着头发的手,在朱尧尧惊骇的目光中。 “啪啪!”左右开弓又是迅疾无比的两巴掌! 打完,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刚刚我也是开玩笑的。既然是玩笑,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朱同志觉得呢?” 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你敢说不行试试? 朱尧尧恨得牙根都要咬碎了,却连一句硬话都不敢再说。 追究阮安安打人,对方绝对会揪着她“诋毁英烈”“挑起阶级矛盾”的帽子不放。 那后果…可是要查三代的! 她再蠢再坏,也分得清这其中的利害。 “算……算了!都是……都是玩笑!” 说完,她感觉两边脸颊更疼了。 “嗤!”高若芸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活该!自找的!” 潘伟也嫌恶地皱紧眉头,不再看朱尧尧,转向阮安安和高若芸,语气恢复了郑重:“阮同志,高同志,嫌疑人已经落网,你们作为重要功臣,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也好做个见证。” “去!当然要去!”高若芸立刻来了精神,兴奋地直搓手。 她长到十八岁,一直被家里保护得很好,总觉得像个米虫。 这次主动申请去南沙岛,就是憋着一股劲要干出个样子证明自己。 碰上抓坏人这种“大事”,她哪能错过? 阮安安却眼疾手快,一把将兴冲冲的高若芸拽到自己身后,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浅笑:“潘队长,您太客气了。我们不过是碰巧帮了点小忙。这功劳,是您的,是全体公安同志的。我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诚恳:“另外…还请您帮个忙,关于我们的身份和在这件事里的作用…希望能低调处理,最好保密!” “这…”潘伟愣住了,这么大功劳,说不要就不要了? 还要求保密?这年头,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立功啊? 这么想着,他看向阮安安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和敬佩。 “安安!”高若芸急了,扯着阮安安的袖子,圆眼睛瞪得老大,压低声音,“你傻啦?这么大的功劳…” “你懂什么!”阮安安警告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又扬起笑脸对潘伟道:“潘队长,真不用!您去忙吧,别耽误了正事!” 见阮安安态度坚决,潘伟也不再坚持。 他挺直腰板,郑重地朝阮安安敬了个礼,“阮同志!这份情,我潘伟记心里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会!” “再会!” 阮安安笑着,目送潘伟和二号治安离开。 朱尧尧捂着脸,怨毒地剜了她一眼,气鼓鼓地转身就想回自己那排座位。 “朱同志,”阮安安声音凉凉的地响起,“你这思想觉悟可不太行啊。这软座车厢里拢共就咱仨同路的革命同志,不坐一块儿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怎么还搞起分裂来了?多不利于团结和谐啊!” 说着,她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小把瓜子放在小桌板上。 “喏,坐这儿。我们正好缺个帮忙剥瓜子的。我看朱同志你手挺巧,这活儿正合适你!” 第34章:徐宴丞亲自来接! 朱尧尧气得浑身发抖,脚下那双崭新的小羊皮鞋“咚”地一声重重跺在车厢地板上,震得小桌板上的瓜子都跳了两跳。 她声音尖利,带着哭腔:“你们!你们这是作践人!太欺负人了!” 阮安安没说别的,只是抻长了脖子,朝着软座车厢门的方向扯开嗓子就喊:“潘队长!” “剥!我剥还不行吗!” 朱尧尧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瞬间蔫了。 她一屁股重重坐到阮安安旁边,抓起那包扔过来的瓜子,泄愤似的开始剥。 趁着朱尧尧愤愤剥瓜子的功夫,高若芸靠向阮安安,压低声音不解道:“安安姐,那可是实打实的功劳!你真就这么白白让给那帮人了?” 阮安安撕下一块烧鸡腿肉,毫不在意形象地塞进嘴里,嚼得满口生香,这才含糊地低声道:“不给怎么办?干他们那行当的,背后势力盘根错节,你以为抓了车上这几个光头就是连根拔了?咱俩要是露了脸,让人记恨上,这点功劳够买咱俩的小命吗?” 高若芸倒吸一口凉气,“我的老天爷……这,这我真没想到!” 她眼睛瞪得溜圆,看向阮安安时充满了不可思议:“安安姐,你真的太厉害了!打从认识你到现在,拢共也就俩钟头吧?你这就……救了我三回了?” 她猛地凑近,声音压得神秘兮兮,带着十二分的认真:“你是我家祖宗派来的救兵吧?是我家祖宗牌位显灵,特意把你请来救我的?” 阮安安嘴角抽了抽,这话听着…… 怎么那么像“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这高若芸,怕不是“抽象派”祖师奶转世? 句句都是爆梗! 难不成自己这扑棱蛾子翅膀一扇。 原本的娇妻文直接拐进欢乐喜剧人片场了? 朱尧尧看着她们旁若无人地说笑,刚才的恐惧被一股邪火压下去,忍不住阴阳怪气地插嘴。 “闹了半天,你们也有怕的啊?我还当天王老子都不怕呢!” “歘——” 一把匕首毫无预兆地贴上了朱尧尧的脖颈。 持刀的正是阮安安。 她另一只手,还稳稳当当地捏着那只啃了一半的鸡腿。 寒冬腊月,朱尧尧却瞬间吓出了一脑门子白毛汗。 “你……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你还敢杀人不成?!” 阮安安慢条斯理地啃了口鸡腿,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几分,“想活命,一个字儿,都不许透露出去。” 她眼神冰冷,带着一股亡命徒的狠劲儿:“把嘴缝严实了,你跟徐晏丞那点事儿,我可以当没听见。要是不识相……” “就冲你今天在火车上挑事儿说的那些话,我写封检举信送到你们军区,你猜猜,组织上会给你定个啥处分?流氓罪?还是破坏军婚?” 高若芸此刻看着阮安安的眼睛里简直要冒出小星星,“哇哦!安安姐!你太帅了!花木兰转世也就这样了吧!” 朱尧尧眼底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可脖子上那把刀的寒意让她半个“不”字都不敢再说,只能哆嗦着应承:“知……知道了!” “这才乖。” 阮安安赞许了一句,手腕一翻,那把匕首就灵巧地滑回了她的毛线挎包里。 朱尧尧惊魂未定,只能压着嗓子道:“阮安安,你吓唬住我一个顶什么用?军区里,惦记徐团长的‘仰慕者’,可海了去了!你堵得住所有人的嘴吗?” “少废话,剥你的瓜子皮!” 阮安安眼皮都没抬,把瓜子袋又往她跟前推了推。 高若芸却有些担忧:“安安,你家那位徐团长这么容易招苍蝇的,肯定不是良配,你确定要和他过一辈子吗?” “要不,等到了南沙岛,咱就去打离婚报告?” 她拍着胸脯,豪气干云:“放心!到时候我让我舅舅给你介绍好的!比那徐晏丞强一百倍!让他跟他那些苍蝇烂在臭水沟里发烂发臭去吧!” “切!”朱尧尧不敢惹阮安安,但对高若芸就没那么客气了。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满是轻蔑,“呵,说得轻巧!还找比徐晏丞好的?你当你舅舅是谁啊?海龙王啊?” “徐晏丞!二十七岁的团长!建国以来头一份!你舅舅?哼,不过就是个打渔的泥腿子吧?能认识啥人物?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 阮安安闻言不耐烦地歪头看向朱尧尧,“老话说‘反派死于话多’,你要管不住这张破嘴,我可就帮你管了!” “哼!”朱尧尧被噎得满脸通红,狠狠扭过头去,终于彻底闭了嘴。 高若芸头回见着这么眼皮子浅,捧高踩低的势利眼! 不过,她已经开始想象等到了南沙岛,知道她舅舅到底是谁…… 朱尧尧那张涂脂抹粉的脸上,会露出怎样五颜六色表情了。 光是想想,就怪有意思的。 要是在2025年,从海市到闽市坐飞机也就一个小时。 可这是1970年! 这趟“长途”列车,那是真“长”! 半道儿换火车头干耗了五个钟。 停车给别的车让道八个钟头。 大大小小的站,停靠磨蹭的时间,再加上各种突发变故。 六十个钟头的路程,有一多半时间,火车跟趴窝了似的,纹丝不动。 好不容易到站了,阮安安骨头缝里都在疼。 这还好是软座!要是硬座…… 阮安安打了个寒颤,简直不敢想。 然而,苦难远未结束。 前面等着她的,还有十二个小时能把人五脏六腑颠出来的长途客车。 外加八个小时飘在海上、能把人胆汁都晃出来的渡轮。 苍天啊!大地啊! 她那个宝贝空间,怎么就不能开个“筋斗云”功能呢? 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咻”地一下直接砸在徐晏丞面前,多省事! “安安!安安!” 高若芸拎着个半旧的藤条箱子,脸上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兴奋。 “快看!朱尧尧往邮局那边去了!真没想到,她给钱倒挺麻利!” 阮安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看到远处那个穿着红呢子外套的身影走得气势汹汹,恨不得把地砖踩碎。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虚张声势罢了。记住姐的话,会咬人的狗,它不出声。到了岛上,长点心眼。那儿条件苦,为了一口吃的、一件穿的,勾心斗角、背后捅刀子的事多了去了。你这傻乎乎的性子,别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高若芸用力点头,“放心啦,安安!我知道的。对了,一会儿我去军区招待所落脚,你肯定也是吧?” “嗯。”阮安安随口应着,去南沙岛的船半个月才有一班,遇上风浪还指不定啥时候开。 上了岛想下来可就难了。 她得趁着这个机会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卖掉。 一边想着,她一边和高若芸拖着行李随着人流走出火车站。 谁也没注意到出站口旁那辆静静停着的军绿色吉普车。 副驾驶的车窗摇下小半,露出一张线条冷硬、轮廓分明的侧脸。 男人穿着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星徽在灰蒙蒙的天光下衬得他更加高不可攀。 他深邃的目光穿过嘈杂的人群,精准地锁定了那个围着洗得发白的灰色旧头巾的身影时,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她来了!” 第35章:徐团长媳妇这么丑? 司机伸长脖子,眯着眼在人堆里逡巡。 “徐团长,嫂子在哪儿呢?这乌泱泱的,我怎么没看到?” 司机说着,目光落在了一个穿着时髦驼色大衣、棕色长裙和小皮鞋的姑娘身上。 “是那个穿大衣的漂亮姑娘吧?这也太年轻水灵了吧?” “不是她!” 徐晏丞视线精准地锁住那个裹在土气头巾下的身影。 长腿一迈就跨了出去,步伐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她,终于来了! 司机懵了:“啊?不是那姑娘?难不成……” 他顺着徐晏丞直勾勾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灰扑扑、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大婶背影,顿时眼珠子瞪出来了。 “我的老天爷!难不成,徐团长的媳妇是旁边那个土不拉几的大婶?” 不会吧? 团长天天在营房里念叨的“美若天仙”的未婚妻。 就……就这模样? 这跟宣传画报上的样子也差太远了吧? “怪不得文工团那些顶顶漂亮的姑娘,红着脸递情书递点心,团长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合着……合着团长就好这口?” 司机恍然大悟后,赶忙跟着跳下车,追着自家团长的背影跑了过去。 …… 闽市比海市暖和多了。 站台上挤挤挨挨的人,大多穿着单薄的粗布褂子或时兴的“的确良”衬衫。 也正是因为这样,穿着厚实呢子大衣的高若芸,和旁边裹着花布头巾穿着臃肿棉袄的阮安安,在这片灰扑扑的人潮里格外扎眼。 高若芸热得鼻尖冒汗,懊恼地小声抱怨:“这鬼天气!早知道把大衣塞皮箱里了!” 阮安安心里也苦。 温差她不是不知道,可身边粘着个甩不掉的高若芸。 她空间里那些轻便衣服,愣是没机会“变”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穿着这身“铠甲”出来受罪,热得背上都湿了一层。 “呦……海市来的小娘们儿?够洋气啊!” 一声轻佻的口哨突兀响起,打断阮安安的叹气。 她循声扭头,就见两个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崭新“的确良”流里流气的小子,斜倚在栏杆上,肆无忌惮打量着高若芸。 高若芸哪见过这阵仗? 她在大院里都是被捧着的主儿。 头一回被人当街调戏,还是个毛头小子 一股血“腾”地冲上脑门,她气得声音都发颤:“小流氓!你们爹妈怎么教的?再敢胡咧咧,我告你们耍流氓,让治安队把你们抓去!” 瘦男孩翻了个白眼,“就说这帮海市来的女人不怎么样,长得挺好看,跟个母老虎似的!” 胖男孩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不,老女人还真当我们愿意搭理你?” “嘿!我这暴脾气!”高若芸哪受过这样的羞辱? 气得扯开嗓子就喊:“来人啊!抓流氓啦!有流氓调戏知青啦!” 这一嗓子,像捅了马蜂窝。 周围“呼啦”一下围上来一圈看热闹的。 一个拿着大竹扫帚、膀大腰圆的大妈闻声,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挥舞着扫帚就冲了过来。 气势汹汹地挡在两个小子前面,指着高若芸的鼻子就开骂: “呸!哪来的小骚蹄子!穿得花里胡哨的,站这儿招蜂引蝶,连半大孩子都不放过!” 周围的人也跟着指指点点,“海市来的就是不一样哦,瞧那妖精样儿!” “快看快看,那腿上裹的是玻璃丝袜吧?啧啧啧……伤风败俗!真不害臊!” “你……你们!” 高若芸被那扫帚逼得连连后退,又急又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们还讲不讲理了?明明是他们先朝我吹口哨耍流氓!” 那大妈把扫帚往地上一杵,唾沫星子横飞:“讲理?要不是你穿那狐狸精似的裙子勾引人,我家孩子能看你?他们才多大点儿?懂什么?” “勾引你个头!”阮安安猛地一把将遮脸的头巾往上扯了扯,叉着腰道:“就他们还孩子?是裹着尿布没断奶的孩子呢,还是得穿开裆裤满街跑的孩子啊?做了孬事当缩头乌龟,还得老妈子出来顶缸?丢人不丢人!” 阮安安火力全开,根本不给对方喘气的机会,指着高若芸:“你家小流氓对着我家孩子吹口哨、说下流话,这不是耍流氓是啥?走!找治安队去!让公家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不要脸!” 高若芸立刻点头如捣蒜:“对!找治安队!” 刚说完,猛地反应过来,脸一垮,扭头瞪阮安安:“诶?不对!谁、谁是你家孩子!” 那大妈一听“治安队”仨字,脸上横肉一哆嗦,色厉内荏地尖叫:“放你娘的狗臭屁!明明是这丫头片子不检点!你看看这大街上,谁家正经姑娘像她穿成这样?” “我闺女爱咋穿就咋穿!”阮安安腰杆挺得笔直,毫不退缩,“她一没露胳膊二没露大腿,犯哪条王法了?照你这歪理邪说,是不是以后你家俩宝贝儿子把谁家姑娘肚子搞大了,也得赖是人家姑娘穿裙子勾引的?” “那当然!”大妈脖子一梗,透出几分得意,“俺男人可是机械厂的主任!俺儿子将来那是要娶城里姑娘的!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呢!用得着勾引?” 阮安安气笑了,上下打量着那大妈,眼神里全是鄙夷:“有你这样的妈,难怪你儿子裤腰带那么松。自己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儿,还有脸怪别人。真是小刀拉屁股,长眼了!” 正要上前解围的徐晏丞听到这话脚步猛地一顿。 那句“裤腰带松”、“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儿”像颗小炸弹,炸得他耳根子“腾”地一下红了个透顶。 这话……也太糙了! 可糙归糙,却挑不出毛病。 跟在后面的小司机也跟着长见识了。 “嫂子不光有闺女了,这嘴……这嘴也太泼辣了吧?张嘴闭嘴就是裤腰带裤裆……徐团长这口味是真重啊!” 那大妈被阮安安连珠炮似的骂得头晕眼花,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恼羞成怒,抡起那沉甸甸的大竹扫帚,劈头盖脸就朝阮安安砸过去:“小贱人!我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告状!” 阮安安心里咯噔一下。 好家伙,闽市大妈这么生猛? 直接上全武行? 她眼神一凛,刚准备侧身去抓那扫帚柄……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挡在了她面前。 白衬衫的袖子利落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紧实充满力量感的手臂。 古铜色的皮肤下,一条条青筋微微贲起,充满了爆发力。 阮安安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不合时宜咽了咽口水…… 这身板儿,这肌肉线条…… 一看就很能“干架”! “嘭!” 一声闷响,带着风声的扫帚和大妈痛苦的哀嚎传来。 同时响起的,是一道低沉醇厚、带着明显安抚意味的男声。 “媳妇儿,对不住,我来晚了!” “啥?……咳咳咳!” 阮安安被这声石破天惊的“媳妇儿”吓得魂飞魄散。 她呛得直捶胸口,猛地抬起头看向男人。 棱角分明,下颌线像刀削斧劈过似的硬朗。 这是……徐晏丞?! 她那个穿书附赠的便宜老公?! 阮安安心里哀嚎。 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徐宴丞偏偏这时候来? 添什么乱啊,他这一出现,她还怎么把空间里的东西‘合理化’掏出来? 这不是坏她大事吗? 第36章:让你们开开眼 “这么帅气的军官同志,怎么找了个大婶当媳妇?” 这人声音不大,却像颗炸雷落在人群里。 一群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直勾勾盯着徐晏丞和阮安安。 或惊讶、或鄙夷、或探究的目光在阮安安身上。 她心里那点火苗“噌”地就蹿成了三丈高。 嫌她碍眼?嫌她恶心? 行啊,老娘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什么叫真正的“恶心”! 这么想着,阮安安干脆整个人窝进了徐宴丞的怀中。 徐晏丞猝不及防被她抱着,那点被冒犯的不快竟奇异地化作了丝丝缕缕的甜意,嘴角不自觉地就向上弯了弯。 但想到阮安安差点被打,他冷冽的目光直接越过还在发懵的大妈,冷眼看着俩半大小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主动去治安处报到,要么我亲自‘送’你们去!” “妈!你看他!”瘦猴似的小子窜到他妈跟前,委屈道:“仗着是个官儿就欺负人!” “对!” 大妈被儿子晃回神,一把将儿子拽到身后护着,唾沫星子差点喷徐晏丞脸上,“你是军官咋了?孩子懂啥?不就是闹着玩吗?吓唬他干什么?” 阮安安怒怼道:“少拿年纪小当挡箭牌!小流氓就不是流氓了?” “还有你!” 她手指头差点戳到大妈鼻子上,“抄家伙打人是吧?你知道持械殴打军官什么罪吗?” “持械?” 大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抬脚狠狠踹了下地上的扫帚。 “破扫帚也算凶器?你咋不说拿根稻草戳死人呢?笑死个人!” “略略略!” 瘦猴小子从他妈身后探出个脑袋,冲着阮安安做鬼脸吐舌头,“老妖婆不要脸!老草啃嫩牛!羞羞羞!” 大妈乐得满脸开花,伸手使劲揉儿子的脑袋瓜,“瞧瞧我儿子多机灵!一眼就看出这女人不是个好东西!一把年纪了,闺女都该嫁人了吧?还勾搭年轻军官,呸!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 “你……” 徐晏丞脸色一沉,刚要开口维护,肩膀就被阮安安猛地往后一搡。 力道之大,让他这个在战场摸爬滚打惯了的团长都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 愕然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纤细背影,徐宴丞心里又急又无奈。 他是她男人!这种时候怎么能让她冲在前面? 不过他向来懒得跟泼妇歪缠,眼神锐利如鹰隼,朝人群里的司机递了个眼色。 司机心领神会,立刻挤出人群往治安方向走去。 阮安安却没管他,声音拔得老高,透着股气死人不偿命的劲儿。 “老牛吃嫩草怎么了?老娘有本事找到年轻俊俏的军官,你眼红啊?眼红你也去找啊!瞅瞅你自己那身肥膘,跟个发面馒头似的,怕是倒贴也没人要吧?” 出门在外,身份全靠自己给! 大婶配年轻军官,这设定不比啥资本家小姐、娃娃亲带劲多了? 不把周围看热闹的大婶阿姨羡慕死,算她阮安安白活! 一旁的高若芸听得脚趾抠地。 天……她怎么说得出口…… 徐晏丞却笑意越来越浓。 媳妇儿这是替我出头呢! 这辣劲儿,跟小时候护着他跟人打架时一模一样! 对面的大妈这回是真被戳到肺管子了,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抖:“你!你说谁胖?!老娘这叫富态!有福气!懂不懂?!像你这种干瘪豆芽菜,一看就是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 阮安安夸张地拍着手,笑得花枝乱颤,“你能生!你可太能生了!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您最能生?跟那老母猪比,您都算高产标兵了!” “只是如果高产的都是这种品德败坏到要挨枪子的玩意,各位婶子大娘,你们想生吗?” 周围的人群被她这么一问,纷纷摇头,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她们议论高若芸穿着“不正经”是一回事。 但谁愿意自家儿子是这种当街对着姑娘吹口哨耍流氓的下三滥啊? 大妈在十里八乡撒泼打滚惯了,头一回遇上阮安安这种句句往心窝子上捅刀子的硬茬子,气得浑身肥肉乱颤,指着阮安安破口大骂:“老骚货!不要脸!自己勾引小男人,生个赔钱货将来也是个勾引人的贱坯子!” “切!” 阮安安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忽然朝身边的徐晏丞勾了勾手指头。 徐晏丞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微微俯身靠近。 随后,就见阮安安踮起脚尖,隔着那层厚厚的旧头巾,飞快地在他唇角印下了一个吻! 虽然隔着布料,那轻柔的触感和突如其来的亲近,还是让徐晏丞浑身一僵。 耳根子“唰”地就红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嗡嗡作响。 她……她亲我了??? 阮安安依旧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得意模样,冲着那气得快冒烟的大妈扬了扬下巴: “知道为什么都是大婶,我能让我家军官乖乖听话,你只能跟这儿扯着破锣嗓子干嚎吗?” 她一字一顿,声音清脆响亮: “因为啊——你、是、头、老、母、猪!”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炸药桶。 大妈彻底疯了,抬手就朝阮安安的脸狠狠扇过去。 “老娘撕了你这张贱嘴!” 徐晏丞反应极快,铁钳般的大手瞬间捏住了大妈的手腕,声音冷得像冰:“敢动她一下试试!” “哎哟喂!军官打人啦!没天理啦!” 大妈手腕被捏得生疼,顺势“噗通”一屁股坐倒在地,拍着大腿就开始嚎哭撒泼,“欺负老百姓啦!活不下去了!” “你……” 徐晏丞刚要呵斥,肩膀又被阮安安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 他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自家媳妇儿。 又推他,当他是纸糊的吗? 阮安安却冲他俏皮地眨眨眼,压低声音道:“女人家的事儿,男人插手就掉价儿了!看我的!” 话音刚落,她猛地抬手,一把扯下了头上那顶灰扑扑的旧头巾。 霎时间,一头浓密乌黑、缎子般的长发挣脱了束缚,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没了头巾的遮掩,那精致得如同画里走出来的脸庞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嘶——!”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我的娘诶!这哪是什么大婶啊?” “天老爷!这闺女……长得也太俊了!跟那画报上的电影明星似的!” “比那‘大前门’烟盒上的美人儿还好看!” 两个吹口哨的小子更是看直了眼,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美!太美了!简直像仙女下凡! 徐晏丞看着阳光下妻子那张光彩夺目的脸,喉结也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阮安安却看都没看众人惊艳的目光,她心疼地托起徐晏丞那只被大妈拍过的胳膊,眼眶说红就红,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委屈得不行:“阿丞,都怪我……都怪我身子骨弱,风一吹就倒,才害得你为了护着我,被这泼皮无赖给伤着了……” “是不是疼坏了呀?嗯?” 这哪里是问啊?分明是明晃晃的“指示”! 徐晏丞感觉到她藏在衣袖下的小手在悄悄拧着他胳膊内侧的软肉。 强忍着笑意,十分“配合”地从喉咙里挤出个带着“痛楚”的单音:“嗯!疼!” “什么?!你这老婆子竟然敢伤我们团长?” 司机刚好带着治安处的人气喘吁吁地挤进来。 一听这话,立刻指着地上撒泼的大妈,怒声道:“同志!你听到了啊!这一家子!当街耍流氓对着女同志吹口哨,不但不道歉,还动手打伤了我们团长!必须严惩!” 第37章:看谁演得过谁! 阮安安瞥见治安队的身影,那张苍白带着泪痕,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同志!您可算来了!你们再不来,我丈夫这胳膊……怕是叫这狠心的给打折了!” 人心的成见就是座大山! 两个老娘们儿对骂,旁人只会嫌烦,巴不得躲远点。 可换成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对上那膀大腰圆的泼妇? 就算刚才没吃亏,也会觉得小姑娘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说什么别以貌取人?呸,这世道,认的就是这张脸! 高若芸跟阮安安混了这两天,早把这“扮猪吃老虎”的套路摸熟了七八分。 她立刻上前一步,指着地上那母子仨,带着一股子被羞辱的愤慨:“同志!我刚下火车,这俩混小子就冲我吹流氓哨!我好声好气让他们道歉,这老……这位大妈倒好,上来就指着我鼻子骂,说我穿得不正经,勾引她儿子!” 她眼圈也适时地红了点,指着那俩蔫头耷脑的小子。 “还有他们,光天化日,就敢这样耍流氓,要是在没人的地界儿,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为了其他女同胞的安全着想,我强烈要求将他们按流氓罪处理!” 治安队长看着阮安安那梨花带雨、摇摇欲坠的模样,再听到高若芸这义愤填膺、条理分明的控诉。 更何况,还有这位徐团长坐镇。 治安队长心里那杆秤“咣当”就偏了。 他重重咳了一声,对着手下挥手:“带走!都带走!这位女同志说得在理!性质太恶劣了!绝不能轻饶了!” 说着,他恭敬看向徐晏丞。 “徐团长,你放心,等有了处理结果,我一定亲自派人去军区招待所给你们回话!” 徐晏丞没说话,只是看向阮安安,那意思很明确,她说算了,这事才算过去。 阮安安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把那头巾重新裹回头上。 “行,麻烦您了同志。” 治安队长暗暗松了口气,那大妈和两个儿子却鬼哭狼嚎起来。 “她们打人啊!凭啥抓我们!这不公平!” 可治安队员好不容易抓个“典型”,哪能放过? 这闽城地界儿,宗族抱团,男丁又多。平时想抓个刺头都难。 送上门的功劳,哪能轻易放过? 这么想着,他们拿东西塞住三人的嘴,直接就带走了。 事情处理好,司机对着围观人群挥手:“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见没热闹可看,人群渐渐散去。 阮安安挽起高若芸的胳膊,眼里带着赞赏的笑意:“行啊若芸,刚才那几句,条理清楚,气势也足,进步神速啊!” 高若芸下巴一扬,带着点小得意:“那是!跟在你身边耳濡目染,还能没点长进?我觉着,我舅妈见了你,一准儿喜欢!她最烦那种扭扭捏捏、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贤惠’人,就稀罕你这样有主意、敢作敢当的新女性!” 阮安安抿嘴一笑:“那你舅妈眼光还挺好!” 说着,她拎起行李箱,转向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徐晏丞,带着点明知故问的疏离:“徐团长?您这是……来接我的?” “嗯,顺路。” 徐晏丞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平稳。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阮安安在故意疏远他。 “团长,咱还是先去趟医院吧!您这伤…………” “这点伤也值得去医院?” 高若芸毫不掩饰对徐晏丞的厌恶,“被个扫帚拍一下就往医院跑?徐团长这么金贵吗?再说了,军区招待所里不就有你们营的军医吗?回那儿看看不就得了?矫情!” 司机被噎得脸通红:“你……你这同志怎么说话呢!” 高若芸抱着胳膊,挑衅地看着徐晏丞:“徐团长觉得我说的不对?” 徐晏丞:“……” 他招谁惹谁了?从头到尾就站这儿,连句话都没插上! 这姑娘哪来这么大怨气? 虽然心里郁闷,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我没事。你们一路辛苦,先去招待所安顿休息要紧。” “对,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阮安安目光飞快地扫过徐晏丞的脸,捕捉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心里只觉得好笑。 是真听不懂若芸这夹枪带棒的嘲讽呢?还是……装的? 要是装的,这演技,啧啧,怕是影帝级别的了。 不过,她最擅长的也是演戏。 到时候看谁演得过谁! 徐晏丞不知道阮安安误会了自己,这次来闽城,他动用了军区在当地的采买车辆。 所以,阮安安一行人是坐着正儿八经的军用绿色小解放卡车抵达军区招待所的。 这年代住招待所,介绍信就是通行证。 高若芸因为朱尧尧的事,早给徐晏丞贴上了“渣男”的标签,登记时步子迈得飞快。 没几分钟,就拿到了一把房间钥匙。 轮到阮安安和徐晏丞登记时,却出了点问题。 前台负责登记的是个三十多岁、面色红润的军嫂。 她看着两人的结婚证和介绍信,压低声音对阮安安促狭道。 “嫂子知道你们小夫妻聚少离多,特意给你安排了顶楼那间向阳房。” “你相信嫂子的,这顶层房又叫送子房。隔音好,又敞亮!晚上你们小两口干柴烈火,无论弄出多大动静,外面都听不到……” 说着,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徐晏丞精壮的身板上溜了一圈,又补充了一句。 “这些当兵的,有劲着呢!包你满意!安心住两天,保不准你上岛的时候,就怀上了!” 阮安安只觉得一股热气“腾”地冲上脑门,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呵…呵呵…谢…谢谢嫂子啊……” 送子房?干柴烈火?!还包她满意? 老天爷!说好的70年代淳朴保守呢? 这军嫂开起车来简直是战斗机啊! 这跟当街讲荤段子有啥区别? 分房是彻底没戏了。 阮安安脑子里飞快盘算要不要谎称来例假? 徐晏丞……不至于这么“饿”吧? 她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旁边身姿笔挺的男人。 几年没见,退婚那档子误会还在,他总不至于上来就想“全垒打”吧? 她的目光落在扎进军裤皮带里、勒出劲瘦腰线的部位停顿了一下。 凭心而论,这身材,还挺馋人的…… 念头刚转到这里,阮安安猛地一个激灵,心里狠狠啐了自己一口。 阮安安你清醒点!男人不自爱,就是烂白菜! 他喜欢苏清月那朵白莲花,还招惹得朱尧尧五迷三道的。 脏!太脏了! 再馋也不能碰! 徐晏丞被她那直勾勾、带着复杂审视的目光看得耳根子悄悄漫上一层红晕。 他对着还在那乐呵呵嗑瓜子的军嫂匆匆道了句谢,对阮安安说,“走吧,上楼睡……休息吧!” 他暗自懊恼,恨不得抽自己一下。 刚才脑子里想的明明是“休息”,怎么差点秃噜成“睡觉”了? 幸好改口快!不然,这听着跟急不可耐的流氓有什么区别? 阮安安:“……” 额……他刚才是不是想说‘睡觉’? 看来他是真‘饿’了!警惕!必须警惕! 就在阮安安琢磨要怎么‘防狼’的时候。 高若芸像只炸毛的猫,“嗖”地一下窜过来。 “我那屋两张床!安安今晚跟我睡!” 第38章:追媳妇第一步 阮安安倒是长吁一口气,多亏了自己多管闲事救了高若芸。 要不然俩人初次见面共处一室得多尴尬啊! 她回头朝着徐晏丞嫣然一笑,“那你早点休息?” “嗯!”徐晏丞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微微颔首之后就算告别了,目送阮安安跟高若芸消失在楼梯处的时候,眼底还不可控制的划上一丝沮丧。 徐晏丞:…… 到手的媳妇,眼睁睁的飞了? 前台军嫂看的直着急,扔掉手里的瓜子瞥了徐晏丞的肩章一眼,“你这都当上团长了,不会媳妇的手还没摸到呢吧?” 徐晏丞:?? 他攥着钥匙牌,只觉得脸上有点烧得慌。 因为,的确没摸到! 军嫂是过来人,看到徐晏丞尴尬的模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啧啧啧!你说你们这些海军大老爷们儿,一出任务就是在海上漂着,连电报都没地方发。” “再这么傻愣愣的不开窍,到时候媳妇儿跟人跑了,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这话像根针,精准地扎进了徐晏丞的心窝子。 那双惯常锐利如鹰隼的黑眸里,破天荒地盛满了茫然和……求知若渴? 他长得本就英挺,此刻配上那副有点无措又格外认真的表情。 军嫂心肠一软,朝着招招手,压低了点声音,“嫂子教你个实在的!追媳妇儿,你得会出钱!出力!出真心!” “还有,别那么老实。” “有劲儿多往媳妇身上使使!” 出钱?出力?出真心? 这六个字像锤子敲在徐晏丞心上,让他只觉得醍醐灌顶。 “我懂了,谢谢嫂子!” 心下有了一个大体的想法,徐晏丞果断换了双人标间,带着司机直奔阮安安所在的楼层。 司机小贾有些不自在,“团长,咱……咱俩能分开住单间吗?” “不要浪费军区资源!” 拒绝小贾后,徐晏丞把自己随身带来军绿色小背包拿了出来。 里面装着他当兵以来攒下的全部家当—— 津贴、奖金、以及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票证。 他一个光棍汉,吃穿用度都在部队。 钱和票攒着也没处花,不知不觉就攒下厚厚一沓。 这么多,应该够媳妇花了! …… 阮安安和高若芸在火车上颠簸了三天两夜,骨头都快散架了。 进了房间,头等大事就是抢着洗澡。 渡轮三天后才开,她们能在闽市逛两天。 高若芸说她舅舅舅妈什么都给她备齐了,瘫在床上不肯出门。 阮安安有自己的安排,没管她,换了身轻便衣裳,便挎上小布包准备出门。 她空间里宝贝多着呢,得借着“采购”的名头,让它们光明正大地“见光”。 不然到了南沙岛,家里今天多袋米,明天多个盆。 就徐晏丞那侦察兵出身的眼睛,不得把她当敌特给抓起来审? 想到徐宴丞,阮安安抬眸就看到了楼梯口一身军装,长身玉立的徐晏丞。 阮安安脚步一顿,小脸微皱,试探性的问道,“你,在等我?” “嗯。”徐晏丞应了一声,似乎有点不自在,把军绿小挎包递过来,“给。” “给我的?”阮安安倒也没客气。 原主跟他毕竟是青梅竹马,多少年没见了,送点见面礼很正常。 她顺手就拉开包,想着拆开看看是什么,好当面说句谢谢。 “我的老天爷!!” 厚厚一沓票!粮票、布票、油票、工业券…… 阮安吓得手一抖,像捧了个烫手山芋,赶紧把票一股脑塞回去。 做贼似的左右张望,确认没人,她才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 “徐团长!你这是……财神爷附体了还是脑子发昏了?” “怎么了?” 徐宴礼不解,但看着她生动的表情,嘴角又不自觉扬了起来。 阮安安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徐晏丞顺从地微微俯身凑近。 女孩带着馨香的热气扑在他耳边,声音又急又低:“没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财不露白啊我的大团长!你这么些金贵的票子,就拿个破布包装着?不怕半道儿让人抢了?” “赶紧的,收好!万一碰上那要钱又要命的,咱哭都来不及!” 少女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徐晏丞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耳尖悄然爬上一抹红。 他很想和她说,这是军区招待所,一般人可住不进来。 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 不过,他还是配合的说道,“那你收好,里面还有一张存折。” “还有存折?!”阮安安惊呼,手往包里一掏,摸出个红皮小本子,直接翻到最后。 “个、十、百、千、万……一、万、七?!” 阮安安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嘴角拼命想往下压,却怎么也压不住地疯狂上扬。 看着女孩骤然放大的瞳孔和那压都压不下去的嘴角,徐晏丞心底石头落地。 嫂子说得对!“出钱”果然管用!媳妇儿总算高兴了! 阮安安是真乐疯了! 一万七!一九七零年! 这什么概念? 1979年改革开放后才有“万元户”的说法。 现在普通工人一个月才挣二十几块。 谁家要是有个千八百存款,那都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户了! 徐晏丞竟然闷声不响攒了一万七! 她才穿来,就成七十年代的“超级万元户”? 阮安安是不缺钱,空间里的小黄鱼有上百箱。 可花不了啊! 这一万七,可是能光明正大花出去的“活钱”。 她能不高兴吗? 这感觉……比她自己吭哧吭哧干可爽太多了。 果然,卷自己不如卷老公! 老公有本事,日子才舒坦! 等等! 狂喜的表情在她看清存折上一笔笔记录后,瞬间凝固了。 除了每月固定的津贴和年度奖金,还有几笔大额进账。 最近一笔竟然有三千块! 她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警惕。 “徐晏丞,你这钱……来路正吧?” 言外之意:这别是啥不干净的钱吧? 徐晏丞脸上的温和笑意丝毫未变,眼神坦荡:“放心,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干干净净。最近那笔,是立功奖金。” “那就好!”阮安安悬着的心重新回到了肚子里,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存折上的数字,嘴唇裂到了耳根上,熟练的开启了pua模式, “我可不是图你的钱哈!但既然咱俩以后要搭伙过日子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替你先保管着……” 话刚落音,一道充满怨毒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阮安安!你眼珠子都快粘那存折本上抠不下来了!还说不图钱?骗鬼呢!” 第39章:徐宴丞劈腿了? 朱尧尧踩着双锃亮的小高跟,一步三晃地上了楼。 每挪一步,就故意把那半边肿得老高的脸往上扬一扬,生怕人看不见似的。 徐晏丞听见朱尧尧那尖细的嗓音,嘴角那点刚浮起的笑意“唰”地就冻住了。再瞧见她那副恨不得扑上来咬人的架势,搁在身侧的手掌猛地攥成了铁拳,指节都泛了白。 阮安安哪知道徐晏丞心里头翻江倒海,只顾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老相好狭路相逢,这台戏有看头! 等等…… 朱尧尧那脸……好像是她的杰作! 她下意识地咬住了指甲尖儿,眼风悄悄往徐晏丞那边溜。 糟糕!这哥们的脸黑沉得能拧出水来了。 该不会真要上演那套“为了小情人训斥糟糠妻”的狗血戏码吧? 穿书就穿书,她可不想配合演这种烂俗桥段! 要不……待会儿嚎丧嚎得响亮点?眼泪鼻涕糊他一身? 就在阮安安脑子里的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的当口,朱尧尧已经到了徐晏丞跟前。 她下巴抬得老高,拿腔拿调地开了炮:“徐团长!咱们好歹是革命战友!我好心奉劝你一句,您这位未婚妻可不是什么好人!火车上,她不光动手打我,还硬讹了我整整一千块!” 阮安安弱弱地插了句嘴,嘴角勉强扯了扯,“是两千。一人一千,高同志那一千,也是我‘敲’的!” 她把“敲”字咬得格外重,腰杆一挺,颇有点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架势。 朱尧尧狠狠剜了阮安安一眼,后槽牙磨得咯吱响:“听到了吧?她自己都认了!” “徐团长,我劝您趁早把结婚报告撤了!免得被这个贪财的女人算计的什么都不剩!” 说着,她身子一扭,挤到了徐晏丞身边。 挤过去还不算,胳膊肘还故意往徐晏丞那边蹭了蹭。 阮安安:“……” 现在当三儿的都这么理直气壮了? 三观呢?喂狗了? 道德呢?就着窝头吃了? 徐晏丞被朱尧尧那黏糊劲儿膈应得不行,他目光沉沉地钉在阮安安脸上,声音绷得死紧:“真是你打的她?” “是,她说我……说我是臭农民……我虽然不是农民出身,从小跟着徐奶奶在乡下长大!我一想,她这不等于变相骂我男人嘛?所以,我就手动让她闭嘴了。” 朱尧尧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瞧不起徐团长了?你放屁!” “我放的没你放的响!” 阮安安梗着脖子看向徐晏丞,“说吧,你想怎么样?” 徐晏丞目光落在阮安安抹眼泪时露出的细白小手,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手……打疼了没?” 阮安安差点没绷住,预想中的护小三戏码没来,反倒问她打人的手疼不疼? 看来他也知道跟朱尧尧的关系上不得台面?这才当着小三的面安抚她。 “疼!可疼了!”阮安安立马把手伸到徐晏丞眼皮子底下,晃了晃,“你看,都打红了!” “委屈你了。”徐晏丞的手下意识抬了抬,指尖微动,终究还是没敢碰上去。 刚重逢就拉拉扯扯……太冒失了,她会不会觉得他轻浮? 阮安安看他没动作,心里翻了个小白眼。 嘴上说的再好听,爱的还不是小三? 不然为什么连手都不敢碰她的? 这么想着,阮安安当即将手理直气壮伸到了朱尧尧的面前。 “你举报我,害我被搜身翻包,这精神损失费,统共两千!不是说到了闽市就取钱吗?钱呢?!拿来!” 朱尧尧气得胸口像拉风箱,呼哧呼哧直喘:“徐团长!你看清楚了吧?!这种泼妇、财迷,你真要娶回家?!” 徐晏丞心口猛地一揪。 安安在火车上竟然还经历了搜身? 她这样娇滴滴的姑娘家,捧着军区介绍信上的车,得被朱尧尧扣上多大的屎盆子,才能遭这份奇耻大辱? 一股邪火“噌”地就窜上了天灵盖,徐宴丞当即冷下脸道:“朱军医,你是我什么人?我娶谁跟你有关系?” “我是为你好!”朱尧尧不甘示弱的说道,“她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景,徐晏丞,你难道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一下吗?” 阮安安在徐晏丞的身后悄然翻了个白眼:我不配? 我空间里有好多小黄鱼,你有呀? 还有六年这大运动就彻底结束了。 谁牛逼还不一定呢! 明明是徐晏丞傍富婆了,好不好? 朱尧尧看到了阮安安的表情,调转枪头指向阮安安,“你看,她刚刚的哭都是装的!” “朱尧尧!”徐晏丞一声低吼,吓得朱尧尧和阮安安同时后退。 阮安安:这男人脾气挺爆啊! 朱尧尧则是眼圈一红,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徐晏丞!你……你吼我?!” “朱尧尧!”徐晏丞眼神锐利如鹰隼,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阮安安,是我徐晏丞的媳妇儿!你今天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原原本本,报到军区政教处!” “你能在军区待到下个月,”他冷笑一声,“算我徐晏丞白穿了这身军装!” “啊?”阮安安这下是真惊着了,小嘴微张看向徐晏丞,“这么绝情啊?” 她这正主还没撸袖子正式开撕呢,怎么朱尧尧就要卷铺盖滚蛋了? 还带打小报告的?这徐晏丞简直是年代文男主里的一股泥石流啊! 按套路,不应该是朱尧尧不断作妖?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他和自己产生误会隔阂,历经磨难才发现小三真面目吗? 这流程不对啊! 朱尧尧自然也是同款震惊,她捂着嘴,“徐晏丞,你是疯了吗?你为了个村姑得罪我?你这辈子都不想回海市军区了吗?” “你别忘了,我舅舅可是海市军区的李政委!你是想一辈子窝在这破海岛吃沙子,还是风风光光调回去,全在我舅舅一句话!” 阮安安无语的撇嘴。 李建国政委多正派一个人,怎么摊上这么个仗势欺人的外甥女? 要是让李嫂子知道自家男人被外甥女这么在外头扯虎皮拉大旗,非得气炸了肺不可! 徐晏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目光如电般射向朱尧尧。 “放心。这句话,我也会一字不差,当面汇报给李建国政委!” 第40章:追媳妇要舍得出钱出力 朱尧尧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徐晏丞!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还不走?”徐晏丞只淡淡反问一句,无形的压迫感就弥漫开来。 朱尧尧算是彻底看明白了。 徐晏丞的魂早被阮安安那张狐狸精脸勾没了! 她说再多,也是白费唾沫星子。 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都在南沙岛上,她就不信抓不住阮安安的小辫子! “阮安安,你给我等着瞧!” 朱尧尧咬牙切齿撂下狠话,转身就要走。 “慢着!”阮安安挡在了她面前,从贴身的小布包里掏出那张火车上立下的欠条。 “钱呢?朱大小姐,想赖账不成?” “哼!拿去!穷酸相!” 朱尧尧从兜里掏出一卷子钞票,看也不看狠狠往地上一摔。 “行!痛快!”阮安安笑得见牙不见眼,毫不犹豫蹲下去捡钱。 “钱货两讫,互不相欠!您慢走,不送了啊!” “眼皮子浅的村姑!一辈子没见过钱!” 朱尧尧看着阮安安毫不犹豫蹲下去捡钱的身影,心里那口恶气总算顺了点。 可惜她后脑勺没长眼,没看见身后徐晏丞那瞬间阴沉如水的脸。 “傻站着干嘛?”阮安安仰头招呼徐晏丞,声音里带着催促,“快蹲下捡钱啊!” 天大地大,捡钱最大! 跟钱过不去?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安安!”徐晏丞心疼得心都揪起来了。 他单膝点地蹲在她面前,声音低沉压抑着怒火,“你不用受这份委屈的!她这么糟践你!我……” “啊?”阮安安被他这“护犊子”模样弄得有点懵,眨巴眨巴眼,“不是,徐晏丞,你觉得她扔钱在地上……是侮辱我?” “难道不是?!”徐晏丞眉头紧锁。 阮安安嫌弃地拍开他捏着自己肩膀的手,“当然不是,只有傻子才会觉得被人扔钱是伤自尊,是侮辱。” 她捡起一张钞票,弹了弹上面的灰,“徐晏丞,你是没饿过肚子,不知道那滋味儿。跟穷比起来,这点子委屈算个啥?风吹吹就没了!” 阮安安这话像把重锤狠狠砸在徐晏丞心口,百转千回的酸涩瞬间涌上喉头。 他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蹲下身,和阮安安一张一张,仔细地将散落的钞票捡起。 “一千六百八,一千六百九…一千七!齐活儿!” 阮安安往拇指上啐了点唾沫,认认真真数了一遍,笑得眉眼弯弯,“该说不说啊徐晏丞,像这种出手阔绰的小妞,我不介意你多‘招惹’几个!” “啊?!” 徐晏丞眼底那点柔情和心疼瞬间被吓飞了,惊慌失措地摆手,“安安!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跟她清清白白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 “慌什么?” 阮安安看他急得汗都快出来了,心想也对。 徐晏丞这种闷葫芦,喜欢的应该是苏清月那种温温柔柔的类型。 朱尧尧这种嚣张跋扈的孔雀,确实不像他会喜欢的类型。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顺手就把那厚厚一沓的钱塞回徐晏丞手里。 “我要出去大采购,带着这么多钱不方便。你先帮我收着,等我晚上回来再找你拿。” 这可是巨款,得捂严实了! “我跟你一起去!” 嫂子说了,追媳妇要舍得出钱出力! 钱刚才给了,现在正是出力的好时机! 阮安安却摇了摇头:“我要去的地方…你跟着不方便!” “安安!” 徐晏丞心头一跳,警惕地扫了眼四周,声音压低,“你…你不会是要去黑市吧?” 能买东西,他跟着又不方便的地方,就只有黑市了! “嘘。”阮安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带着警告,“心里知道就行!如果一个小时我还没回来,你再来找我。” 徐晏丞有些不放心。 “可那地方鱼龙混杂,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你不相信我?”阮安安眼底流露出失望。 徐晏丞的嘴唇动了动,算了。 自己的媳妇儿,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好,就一个小时。”他认命地点点头,语气带着纵容。 “Nice!回见!” 阮安安目的达成,像只出笼的小鸟,头也不回地跑下了楼。 徐晏丞独自一人捏着手里那厚厚一沓钞票,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祖宗…… 闽市这地界,势力盘根错节,远非海市可比。 他怎么可能真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冒险? 这么想着,徐晏丞迅速转身回房放好钱,高大的身影很快也消失在楼梯口。 阮安安在火车上用几颗大白兔奶糖跟跑这条线的列车员换来了关键信息。 闽市火车站附近,就有个规模不小的黑市。 但她此行真正的目的地,并非黑市。 她需要一个临时的小库房囤东西。 经验告诉她,这种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少不了像海市刘婆子那样消息灵通的“能人”。 果不其然,几颗大白兔奶糖递出去,很快就打听到了闽市火车站有个叫王妈的。 阮安安找到王妈,把自己的想短租个小库房的事情告诉对方。 王妈听她说明来意,脸上堆起笑:“姑娘你算是找对人喽!巧了不是,我手头还真有个小院儿能短租,地方僻静,保管安全!就是这价钱嘛……” “一天得这个数!”她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一天两块?一个月就是六十块! 阮安安心头一跳。 王妈可比海市的刘婆子心黑手狠多了! 这年头,普通工人干两三个月也未必能攒下六十块。 不过她只租三天,贵也只能认了。 “行,婶子爽快!”阮安安脸上笑容不变,麻利地从贴身小包里掏出十块钱。 “劳烦您带我去看看?我男人是南沙岛守备团的团长,我们这趟是去随军,得置办点家当带上岛,东西不少。婶子您路子广,能不能再帮我们借辆板车使使?回头一并谢您!” “团…团长?!”王妈捏着手里的十块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阮安安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威慑王妈。。 火车站附近这片青砖黛瓦的三进大院气派得很。 一看就不是王妈这种靠“对缝”吃饭的普通老百姓能住得起的。 闽市早年富商多,这些年运动不断,有些家底薄、人丁稀的富户被“请”出去了。 王妈不过是瞅准空子,暂时“借”住或者代为看管,再私下偷偷摸摸租出去赚点外快。 这要是被捅出去,或者让房主知道。 “投机倒把”加“侵占公用资产”的帽子扣下来。 可不是闹着玩的! 威慑完,阮安安便开始安抚。 “婶子,您把心放肚子里!” “我们就用三天!把东西倒腾出来装船就走!神不知鬼不觉,绝不给您添半点麻烦!” 王妈看着阮安安笃定的眼神,又掂量着手里的“巨款”和对方男人的身份。 “成!姑娘也是个明白人!跟我来吧!” 她领着阮安安往巷子最深处的院子走去。 推开那扇沉重、漆皮斑驳的朱漆大门,一股陈旧而略带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阮安安踏进院子的瞬间—— [滴!检测到院内埋藏秘宝!] [滴!检测到地下暗室存在珍品!] [滴!检测到空间手镯!] 第41章: 媳妇真是他的福星! 阮安安脚步一顿,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朱红大门。 这种深宅大院里藏着宝贝不稀奇。 可问题是…… 怎么会有空间手镯? 她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手上冰润的镯子,在意念里跟系统沟通。 [镯儿啊!你确定检测没有失误?] [叮,检测到空间手镯!] 还真检测到空间手镯了? 阮安安见王妈正费力地拧动那把锈迹斑斑的大铜锁,装作不经意地问:“婶子,这么气派的宅子,主家…是什么来头啊?怎么舍得空着?” “说起这宅子,可有故事喽!” 王妈说起八卦,精神头立刻上来了。 她推开大门带着阮安安走了进去。 院子里堆满了枯黄的落叶,石桌上也挂了一层浓密的蜘蛛网。 亭台楼榭破落不堪,院中水系早已干涸成龟裂的泥层。 阮安安眼疾手快,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块干净手帕,铺在连廊那积满灰的雕花木栏上。 “婶子,您坐这儿歇歇脚,嗑点瓜子!” 说着她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小包五香瓜子。 “你这姑娘,可真招人疼!” 王妈毫不客气地抓了一大把,打开了话匣子,“这宅子的主人啊,是咱们闽市早年顶顶有名的富商独女的,姓丞!丞相的丞!听老辈儿人说,这姓儿是皇帝老儿御赐的,金贵着呢!” 她吐掉瓜子壳,语气带着点唏嘘:“可惜啊,她爹娘走得早,就剩一个孤女。后来嫁了个海市姓徐的普通人家?打那以后,就再没回来过喽!这人呐,是死是活,也没个音信了……” 王妈叹了口气:“她走那会儿,大运动还没闹起来呢。临走前,特意给了我一把钥匙,托我时常过来照看照看院子。我那时候也实诚,每个礼拜都来打扫,这院子还能见人。后来……” 她脸上露出后怕的神色,“后来那场大风刮起来了!雇人看房子可是资本家小姐的做派。海市那边听说查得尤其严,我……我就再没敢踏进这院子一步。也不知道那位丞小姐,如今在哪儿,过得怎么样了……” 阮安安脸上的吃瓜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没记错,徐晏丞的生母,就是闽市人!姓丞! 当年徐晏丞执意要来海岛当兵,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寻找母族根脉,让母亲魂归故里。 他找没找到,阮安安不知道。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误打误撞的,竟然一头撞进了丞家的祖宅! 只是……系统提示的空间手镯又是怎么回事? 丞家怎么也会有这东西? 王妈又唠了几句闲嗑,便起身去给阮安安借板车了。 阮安安循着系统的指引,拨开墙角那片长得格外茂盛的野草,发现了一个被藤蔓几乎封死的狗洞! 她蹲下身,也顾不上脏,伸手就往那黑黢黢的洞里掏摸。 掏了几下,指尖就触到一个硬邦邦、裹满泥的东西! 用力拽出来一看,是个褪色严重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旧锦盒。 她直接席地而坐,拂去盒子上的泥土,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盖。 嘶! 阮安安倒抽一口凉气。 盒子里静静躺着的,赫然是一枚跟她腕间镯子质地极其相似,只是纹路略有不同的玉镯! 一对?这空间镯子竟然是一对的? 徐晏丞的生母家族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来不及细想,她将这枚新发现的镯子收进了自己的空间。 丞家其他的金银财宝,她不会动。 但这枚蕴藏着空间之力的镯子,她必须拿走! 一来,这镯子关联的秘密太过惊人,她必须弄清楚。 二来,空间之力非同小可,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等待王妈回来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阮安安靠在冰冷的廊柱上,思绪翻腾:“这宅子既然是丞家的,地契房契呢?难道也被李英那个恶婆娘攥在手里了?” “徐晏丞的母亲临终前,难道就没给儿子留下只言片语,或者什么信物吗?” “他这些年驻守海岛,私下里肯定没少寻找外祖家,是一点线索都没摸到?还是……” “姑娘!板车借来了!”王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玩意儿,你会蹬不?比板车轻省点儿!” 见王妈推着一辆半旧的“大铁驴”吭哧吭哧地过来。 阮安安换上笑脸迎上去,“哎呀!会会会!这可比牛车马车强太多了!” 说完,她装作随意地开口:“对了婶子,这院子……我能长租不?” “长租?租多久?”王妈笑的嘴都合不拢了,“你能租起吗?” 阮安安从针织挎包里掏了掏,掏出了四百块钱,眼巴巴的看着王妈,“一个月六十我肯定租不起,一年四百,你看行不?海岛那地方不好住啊,我寻思等我男人出任务了,我就来闽市住住。我就这点家底了,婶子,您行行好?” “四百块?”王妈看着那厚厚一沓钱,眼珠子都快黏上去了声音都激动得发颤,“行!行行行!太行了!姑娘你可真是个爽快人!” 一年四百,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谁不要,谁是傻子! 阮安安趁热打铁:“那咱们立个字据?双方按个手印?您把钥匙给我,也放心?” 王妈把阮安安拉到一旁,低声提醒道,“行!但说好了啊,这屋主不知道哪去了,你住进来对外就说是屋主海市的亲戚,免得给咱俩都惹上祸端。” 投机倒把加侵占房产的罪名,她可担不起! 两人压低声音聊着,却不知道大门外的军绿色身影已经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漏。 徐宴丞是跟着阮安安来这的,唯一错过的,只有阮安安从狗洞里掏出锦盒的那一幕。 他瞥见她跑到墙角蹲下,还以为她要解手。 军人骨子里的教养让他立刻背过身去回避了。 所以,并不知道她挖到了什么。 自嘲的苦笑在徐宴丞冷峻的嘴角蔓延开来。 当年母亲去世拿出一个地址叮嘱他寻根。 他查了好几年,却一无所获! 却没想到,原来根本不是闽市姬柳街39号。 而是闽市姫柳街39号! “姬”与“姫”,一笔之差,意思却天差地别。 当年他找到姬柳街的时候,那条街整个都已经拆迁了,所以线索也就断了。 谁能想到,阴差阳错,竟被他的小媳妇……找到了? 徐晏丞望着紧闭的大门,心头涌上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悸动。 媳妇……还真是他的福星! 第42章:让她改嫁? 阮安安蹬着那辆“大铁驴”在闽市的大街小巷里穿梭得那叫一个溜。 供销社、百货商店,一个不落。 闽市这头的“黑市”,跟海市那偷偷摸摸的可不一样。 更像是个半公开的集贸市场,人来人往还挺热闹, 也没见啥乌七八糟黑吃黑的事儿。 这让阮安安心里踏实了不少。 她目标明确得很,专攻日用百货! 上了南沙岛,出来一趟比登天还难。 这些东西,那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各色布料也扯了不少。 虽说她自个儿不会飞针走线,可军区家属院里那些巧手的嫂子们是吃素的吗? 到时候花点钱或者用东西换,请她们帮忙裁几身新衣裳,美滋滋。 中途她还特意绕回招待所,托前台那位热心的军嫂给徐晏丞带个话,省得他担心。 她哪知道,徐晏丞这个“闷葫芦”,一直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头? 亲眼看着自家媳妇在黑市里如鱼得水,他悬着的心才算落回肚子里。 悄没声儿地回到招待所一楼后,他像个门神似的坐在长椅上等着。 阮安安蹬着车回来时,日头都快掉到海平面下了。 她额头上汗津津的,几缕碎发黏在鬓角。 徐晏丞看得心头一软,默默递上自己洗得发白的手帕:“都置办齐了?” 阮安安得意地一扬小下巴,“齐了!等咱们出发去码头,直接拉上船就成!” “你怎么不上楼歇着?” “等你。”徐晏丞言简意赅,顿了顿,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饭点了,带你去吃晚饭?闽市特色。” “行!”阮安安爽快答应,转身就往楼上跑,“我去叫若芸姐!” 徐晏丞:“……” 前台军嫂实在看不下去了,手里纳着的鞋底子都停了,恨铁不成钢地“道:“我说团长大兄弟!你这…你这嘴是租来的,着急还啊?你就不能直截了当说,‘安安,我想跟你两个人吃顿饭’?绕那么大弯子干啥?” 徐晏丞耳根子有点热,抿了抿唇,虚心求教:“这…会不会太直接了?” 他习惯了部队里直来直往,可对着媳妇,总觉得怎么说都别扭。 “直接?拐弯抹角黄花菜都凉了!” 军嫂一个白眼翻上天,“女人家图啥?不就图个被男人放在心尖尖上,那份独一份儿的惦记吗?你看看你跟你媳妇说的话,还没跟我唠嗑的字儿多呢!你不说,不表示,她怎么知道你稀罕她?靠猜啊?” 徐晏丞沉默了。 他跟安安确实没好好说过几句话。 主要……是臊得慌! 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枪林弹雨都不怕,偏偏对着自个儿媳妇害羞得像个毛头小子。 说出去都丢人! 不行,得改!以后得多跟媳妇说话! 徐晏丞深刻反思自己后,领着阮安安和高若芸,进了附近一家门脸不大的闽市老馆子。 店里烟火气十足,卖的都是地道本地味儿。 三人点了三碗热气腾腾的肉燕、一盘金黄喷香的蚵仔煎、半只油亮诱人的姜母鸭、一碗劲道弹牙的牛肉丸。 徐宴丞还特意给两位女同志一人要了一碗香甜的花生奶。 “嗯!香!真香!” 阮安安咬了一口肉丸,鲜美的汁水在嘴里爆开,满足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 “这丸子,又弹又滑,嫩得哟!跟我小时候吃的一个味儿!” 徐晏丞看着她吃得香甜的模样,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确实,你小时候最爱吃阮姨做的肉丸子。” 语气里带着怀念。 阮安安咬丸子的动作猛地顿住。 对啊!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胃,怎么会爱吃这个? 爱吃这个的…是原主。 难道她不仅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碎片,连这口舌之欲都一并接收了? 不过…管他呢,好吃就行! 旁边的高若芸也捧着小碗,小口喝着热汤感慨:“唉,可算吃上顿像样的了!火车上那几天,真是吃不好睡不香,要不是从朱尧尧那儿‘刮’来那一千块钱吊着口仙气儿,我怕是半道儿就得交代了!” 阮安安夹了块油亮的姜母鸭腿肉放到她碗里:“知足吧我的大小姐!咱坐的可是卧铺!等上了船,在海上漂着那才叫真难受!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晕船晕到怀疑人生。” 高若芸一听,更蔫了,托着下巴有气无力:“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脑子一热响应号召跑这南沙岛来‘支援理想’啊!我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对了!”高若芸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徐晏丞,话里有话,“徐团长,到了岛上,您可别再被某些人‘不小心’算计了去啊?咱们安安妹子可受不起第二次惊吓了!” “高若芸,你说谁算计呢?” 角落里,一个压抑着怒火的女声响起。 三人循声望去,就见不远处的桌子朱尧尧气鼓鼓的站起来。 高若芸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她,嗤笑一声:“谁应说谁!” 朱尧尧瞪大眼睛:“在背后嚼舌根烂舌根,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高若芸压根不接她茬,反而把矛头再次对准徐晏丞,“徐团长,我舅舅在岛上管着不少人,手底下踏实可靠的好小伙多的是。您要是连自己守不住自己的贞操,让某些人钻了空子……那我不介意在岛上帮安安寻摸个更好的,让她改嫁!” “放心。”徐晏丞眼皮都没抬一下,想都没想道“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他没跟小姑娘一般见识,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 但那双深邃如寒潭的黑眸,却始终落在认真干饭的阮安安身上。 高若芸撇撇嘴,小声嘀咕:“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你才怪!” “我不吃了!” 朱尧尧见他们三人完全把自己当空气,把勺子扔进碗里,站起身就要走。 这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高若芸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您爱吃不吃呗,谁还求着您了?慢走不送啊!” “你!”朱尧尧气得浑身发抖。 “等等!”阮安安却突然开口,抬手虚虚拦了她一下。 在朱尧尧警惕的目光中,阮安安从随身小布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不由分说塞进朱尧尧手里,“拿着,自己配的,效果还行。” 朱尧尧捏着冰凉的小瓶子,一脸狐疑和戒备:“你给我下药了?” 她可不信阮安安有这么好心! “海上湿气重,伤口容易感染化脓,到时候烂了脸可别怨天尤人。” 阮安安收回手,继续啃她的鸭腿,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东西给你了,爱用不用,随你便。”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朱尧尧是军医,对中医药理也有些了解。 她拧开瓶盖,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凑近瓶口闻了闻。 一股清凉微苦的药香直冲脑门。 里面几味主药的的确确是消肿生肌、清热解毒的好东西! 她愣住了,满脸的不可置信:“真给我?” 这怎么可能?阮安安不是应该巴不得她毁容吗? 阮安安头也不抬,专心对付鸭腿上的最后一点肉:“不要?那还我。” “想得美!”朱尧尧下意识地把小瓷瓶紧紧攥在手心,像护着什么宝贝,转身小跑着冲出了饭馆。 那背影,透着几分狼狈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高若芸对着朱尧尧消失的方向,又是一个大白眼翻上天:“安安,你那还有治脑子的药吗?我看她更需要那个!” 阮安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啃干净的鸭骨头:“跟她置什么气?她就是个纸老虎!” “你可真够豁达的!” “希望到了那岛上,你还能保持这份豁达。” 高若芸眼底闪过一丝同情。 朱尧尧确实不算什么。 岛上还有个战斗力更强、段位更高的瘟神在等着阮安安呢! 那才是真正的硬茬! 第43章:以最高聘礼等级娶媳妇 阮安安见高若芸满脸同情看着自己,皱眉道:“这么看着我干嘛?” 高若芸如实回答:“我是觉得你太善良了,上了岛会被欺负。” 阮安安笑而不语。 她可不是善良。 只是李建国在海市确实帮过她大忙,李嫂子更是待她亲热得像自家妹子。 不看僧面看佛面。 她也得捏着鼻子给那蠢丫头一次机会。 而且,就朱尧尧那就是个没长脑子的炮仗,不需要费半点心思就能拿捏。 高若芸看着她无所谓的模样,更着急了。 刚巧这时徐晏丞又给阮安安夹了一颗鱼蛋。 “啧!”高若芸白眼翻得快上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一桌人听见。 徐晏丞:“……” 这女同志怎么回事? 打从见面起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难不成…… 看着高若芸醋意满满的样子,一个荒谬的念头在徐晏丞脑中冒了出来。 听说,有些女孩人不喜欢异性,只喜欢同性。 还总打着“好朋友”的旗号黏在心仪,破坏心仪人的感情。 高若芸这态度、这言行,可不全对上了嘛! 这么一想,徐宴丞危机感顿生。 这顿饭,吃得香的只有阮安安一个。 她舒舒服服地吃了个肚儿圆,回到招待所倒头就睡。 虽然有灵泉水撑着,可三天两夜的火车,骨头都快颠散架了。 这还坐的是软卧呢,要是跟外头人挤那硬座,就原主这副风吹就倒的小身板,怕是早散架了。 第二天一大早,阮安安带着徐晏丞去了“丞宅”。 院子里,十几个沉甸甸的樟木大箱子排开,旁边还堆着不少捆扎整齐的锅碗瓢盆。 徐晏丞看着这阵仗,眉头不自觉地就皱紧了。 她昨天蹬着那小三轮,买了这么多东西吗? 他明明在暗处跟着时,只看到她只买了些零碎日用品啊? 这么多东西,她一趟趟搬回来的得累成啥样?? 他心头涌上一阵闷闷的心疼。 阮安安见他盯着东西不说话,心里咯噔一下,干笑两声:“咳,那个……这些都是我昨天置办的。想着岛上啥都缺,就多买了点。你放心,花的是我自己的钱。” 她可不想刚搭伙就被人说占便宜。 “我不是这意思!”徐晏丞一听,语气难得带上了点慌乱,“是我……是我考虑不周,我该提前帮你张罗好的。” 他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失职了。 旁边的司机小兵忍不住小声嘀咕:“哪里没张罗?团长明明早就准备了一大堆东西,都快堆满仓库了……” 阮安安耳朵尖得很,听到这话立马冷下脸:“小同志,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他娶媳妇儿,我没开口要‘三转一响’加‘四十八条腿’,够通情达理了吧?” 她又不瞎,哪能看不出小兵这两天对她那点若有似无的敌意? 她这么说,就是要臊臊这小兵,顺便也给徐晏丞提个醒儿。 小兵被她这么一噎,梗着脖子别过脸去,声音更低了:“你、你咋知道我们团长没准备?他……” 阮安安眉毛一挑,好奇心真被勾起来了。 “哟?听你这意思,你们团长还真备了三转一响四十八条腿?” 她拿起水壶,慢悠悠地喝了口甘甜的灵泉水,心里琢磨着。 从她跟徐晏丞重新联系上到现在,满打满算不到十天。 这年头,家具得找木匠现打。 缝纫机、自行车、手表、收音机这些“三转一响”不仅得凭票,还得碰运气。 就算在海市,十天也绝对备不齐! 他人在岛上,哪来的时间和门路? 徐晏丞看着她眉眼间那点看好戏似的促狭,也不恼。 “嗯,三转一响,还有……七十二条腿,我都准备好了。” “咳咳咳!”阮安安一口水全喷了出来,“七……七十二条腿?!” 她脑子里飞快地盘算。 桌椅板凳、大床、衣柜、五斗橱…… 这得多少件家具才能凑够七十二条腿? 她想起空间里囤的那些准备用来打家具的珍贵木料,顿时有点肉疼。 早说徐宴丞准备得这么齐全,她还费那老鼻子劲儿囤木头干啥? 见阮安安惊讶得说不出话,徐晏丞淡淡解释:“半年前我重伤,在闽市休养了挺长一段时间。那会儿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慢慢把东西都置办齐了。” 他没提置办时的心情,只说了事实。 “半……年前?”阮安安咀嚼着这个时间点,心里冷笑一声。 半年前,她已经给徐晏丞打了退婚电报。 原来那些东西压根不是给她准备的啊! 心里那点小波澜瞬间平复。 无所谓,管他当初是给谁预备的,现在能用就行。 本来就是搭伙过日子,何必深究这些细节? 面上过得去就得了。 徐晏丞还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模棱两可的话引起了阮安安的误会。 他抬腕看了看时间:“一会儿搬运队就到了,他们会负责装车。船是明早的。趁现在,我带你去买点晕船药?” “行!”阮安安爽快答应,正好也想找个机会单独跟徐晏丞说说这宅子的事。 等会儿人多眼杂,回招待所又不好单独相处,去买药这借口正合适。 她利落地背起自己的军绿色挎包,想起昨天系统提示,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扬。 要是徐晏丞能证明这‘丞宅’真是他家的祖产。 那地底下埋着的宝藏,她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地挖走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证明不了,这宅子以后充了公…… 嘿嘿,那宝藏依然会神不知鬼不觉进了她的口袋。 总而言之,这地底下的宝贝,迟早得姓阮! 唯一的小区别就是,如果宅子真是徐家的,挖宝前得跟他打声招呼。 如果不是……那就别怪她闷着发大财了! 两人各怀心思并肩走出丞宅大门时,徐晏丞突然开口道:“安安,谢谢你。” “嗯?”阮安安不知道他什么突然道谢,一脸疑惑侧头看他。 “这丞宅,应该是我外祖家的祖产。” 徐晏丞目光扫过古朴的门楣,带着点追忆,“我娘临走前给我留了一张地契的。可惜,我一直没找到。所以……” 他难得有些窘迫,后面的话没说下去。 阮安安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但更多的是不理解。 “这么大个宅子杵在这儿,你竟然没找不到?” 徐晏丞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那张平日里刚毅的脸难得显出几分憨气。 “我把“姫”字错看成了“姬”字了!” 虽然心里嫌弃,但为了维持自己的‘贤妻’形象,阮安安故作恍然大悟她干笑两声。 “原来我花了一年租金,租的是你家祖宅啊?这也太巧了!” 说完,阮安安为了掩盖自己,抬手拍了拍徐晏丞的肩膀转移话题。 “不过徐团长,革命工作虽然重要,文化学习也不能放松啊!” 徐宴丞刚要解释自己文化其实不错,只是一时眼瘸。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已经得到明确答案的阮安安打断。 “我还有事先走了,今天晚上九点半,咱俩在招待所门口集合。”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阮安安转身就走。 怎么走了? 不是说去买晕车药吗? 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徐晏丞叹了口气。 眼底有着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第44章:两条腿的好男人多得是 回到招待所,阮安安拎着油纸包的烧鹅和两碗凉丝丝的冰粉,敲开了高若芸的房门。 “你买烧鹅啦?正好!” 高若芸眼睛一亮,献宝似的从布兜里掏出油滋滋的核桃酥,“该说不说,该说不说,闽市买东西是真方便。好多东西都不用票的!” 她麻利地摊开油纸包,招呼道:“来来来,一起吃!” 阮安安心里漾起一股暖意。 穿来之前,她那编辑工作忙得脚打后脑勺,二十四小时待命伺候各路“大神”作者。 哪有什么闲情逸致享受闺蜜时光? 高若芸这姑娘,性子直爽,心肠热乎,做事也周到,跟她相处轻松又熨帖。 这种毫无负担的“闺蜜局”,对阮安安而言新鲜又珍贵。 两人盘腿坐在硬板床上,啃着烧鹅,吸溜着冰粉。 阮安安就把徐晏丞那“三转一响七十二条腿”的壮举当笑话讲了。 高若芸惊得差点被鹅骨头噎着,“这臭鸡蛋看着闷葫芦似的,还挺大方!” 说着,她凑近阮安安,意味深长道:“不过,你就没想过。要是他没跟你凑一块儿,这些东西是给谁准备的?” “谁知道呢?”阮安安浑不在意地咬了口香肠。 不管徐宴丞现在喜欢谁,以后都会对苏清月死心塌。 然后……嗯,被嘎掉。 这么一想,自己某种意义上也算救了他一命? 高若芸咬着鹅腿,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觉得这个徐团长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傻。” 阮安安来了兴致,“哦?高同志有何高见?” 高若芸放下鹅腿,抹了抹嘴,一脸严肃地分析开了:“你想想,他要真傻,能在枪林弹雨里活下来?二十七岁的团长!没靠山没背景,打仗光靠蛮力行吗?那得靠脑子!特别是海军,啥时候该硬气,啥时候该猫着,咋打埋伏,咋搞奇袭,这里头门道深着呢!你可得多长个心眼儿!” 阮安安歪着头,眼神里满是惊奇:“我说高同志,你一个海市刚毕业的高中生,从来知道这么多行军打仗的事的?你们高中……还开军事课了?” “开什么军事课啊?” 高若芸语气无奈,“现在高中,能把正经课本讲囫囵了就不错了!” 阮安安一想也是。 高考都停了,学生们毕业就三条路:当兵、进厂、下乡插队。 下乡插队最苦,但凡家里有点门路,谁舍得把孩子往穷山沟里送? 实在没办法的,也削尖了脑袋往条件稍好的地方钻。 东北那地方,一年顶多干半年活,冬天猫在热炕头,算是个“香饽饽”。 像南沙岛这种鸟不拉屎、台风地震家常便饭的苦地方,压根儿不在考虑范围内! 再看高若芸这通身气派,吃穿用度,活脱脱就是家里的小公主。 她主动要求支援南沙岛,家里居然还同意了? 阮安安好奇看着高若芸,“老实交代!你到底为啥奔这苦地方来?” “投奔我舅舅呗!”高若芸肩膀一垮,委屈巴巴地眨巴着眼,“都怪我舅舅!他把我忽悠瘸了!说什么南沙岛四季如春,风景美如画,发展前途大大的好……我一听,热血上头就报名了呗!” 阮安安乐了:“哟,你舅舅是南沙本地人?” “哪儿啊!”高若芸摇头,“我舅舅是海市人!他现在……嗯,就是你男人徐晏丞他们军区的老大,军长齐长安!” “啥玩意儿?!” 阮安安手里的香肠“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惊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你舅舅是南沙岛上的土皇帝齐长安?” “不是土皇帝,是军区首长!”高若芸一本正经地纠正。 “高若芸!”阮安安气得差点笑出声,她指了指高若芸的脑袋。 “你是不是这里有点啥问题啊?!你舅舅是军长!你在火车上还被朱尧尧那丫头片子欺负成那样?你但凡吼一嗓子‘我舅舅是齐长安’,那朱尧尧还敢跟治安队举报咱俩?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面对阮安安连珠炮似的质问,高若芸底气不足地小声辩解:“我、我就是不想靠舅舅嘛……难道我不能靠自己的本事解决问题吗?没有舅舅,我高若芸照样能在南沙岛闯出一片天!” 阮安安指着自己的脸,面无表情:“来,看我现场给你表演一个翻白眼!” 每一个富二代、官二代都说自己想靠自己的双手打天下。 可没有家里托举,哪来的闯的资本? 就说高若芸,她敢拎个小箱子就只身前往南沙岛。 难道不是因为知道她舅舅有本事能帮她摆平一切? “略略!”高若芸有些心虚,跟阮安安一起扮鬼脸。 但闹归闹,想起正事,她板起小脸,抓住阮安安的手,语重心长:“安安,我之前说的是真心话。那颗臭鸡蛋,趁早扔了!回头我让我舅舅给你介绍个比他官大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好男人多得是!” 阮安安皮笑肉不笑地抽回手:“还是算了吧,我就别去祸害别人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敲门声。 高若芸刚要起身,阮安安一个箭步冲过去,夸张地弯腰作揖:“哪能让大小姐您开门?放着奴才来!” “噗……阮安安你有毒吧!” 高若芸被她逗得笑倒在床上。 阮安安憋着笑,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人,却让她愣住了。 朱尧尧? 她来干什么? 第45章:这腹肌……真好摸! 她脸上的红肿明显消下去不少,手里居然还拎着一网兜水果和几瓶橘子汽水。 只是那下巴依旧抬得高高的。 “挡着门干什么?不让我进?” 朱尧尧的语气带着一股子别扭劲儿。 阮安安侧身让开:“请进。” 高若芸可没好脸色,抱着胳膊哼了一声:“朱大小姐这是又来找茬儿打架?” “切!小人之心!” 朱尧尧把东西放到俩人的桌面上,咬开一瓶汽水坐在了高若芸对面。 “我就不能是来和好?” “和好?”阮安安无语,“咱们好过吗?” “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朱尧尧气的又红温了,“你给我的药膏很好用,你不是坏人,我想了想,我、我做的……是有点……过分了!” 最后几个字,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她飞快地瞟了阮安安一眼,又强撑着气势:“所以!我是来和好的!听懂没?!” “你这不叫和好,叫道歉!” 高若芸说完拿出一瓶汽水。 “道歉我接受了!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她还没把墙角挖动呢,可不能再来一个挖墙角的了! 朱尧尧听了高若芸的话后,伸手就要去抢高若芸手里的汽水。 “我凭什么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再说、再说吃亏的是我好不好?” “停!两位祖宗!” 阮安安生怕两人又吵起来,连忙拦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中间。 “你们消停点行不行?你俩,一个舅舅是军政委,一个舅舅是军长!都是南沙岛顶了天的人物!我这个小虾米夹在中间,谁也惹不起啊!” 她真是服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你舅舅是政委?” “你舅舅是军长?!” 高若芸和朱尧尧同时提高音量,脸上满是震惊。 阮安安故意拖长了调子,自嘲道:“没想到吧?两位大小姐以后仗势欺人只能欺负我这个丈夫是团长的可怜军属了!” 说着,她伸出两只手,一手一个虚虚地揽住两人肩膀。 “要不……休战得了?” “咱们三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她心里盘算着,这俩冤家对头。 一个管医院一个背景硬。 拧成一股绳比互相拆台强。 可对面俩人却互相瞪了一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异口同声。 “呸!谁要跟她(她)过日子!” 说完,两人冷哼,头各自撇开。 阮安安自顾自抄起一瓶汽水,用牙咬开瓶盖:“啧啧,瞧瞧你俩,说话比亲姐妹还齐整!” “切!谁跟她齐整!”朱尧尧没好气地翻了个大白眼,手伸进内怀兜里摸索一阵。 随后甩出一个旧笔记本,精准地拍在高若芸面前的桌上。 “喏,拿着!她说的没错,高考应该用不了几年就恢复了。好好学吧小屁孩!” 高若芸狐疑地拿起那本子,牛皮纸封面都磨得起毛了。 翻开一看,里面是密密麻麻、工工整整的全是英文笔记。 而且每个单词、句子旁边还用娟秀的字体写着详细的注释和音标。 这年头高中根本不教英文! 所以,自学起来非常困难。 朱尧尧这本凝聚了心血的笔记,可比阮安安那本干巴巴的词典实用多了! “给……给我的?”高若芸脸上那点残余的敌意瞬间被惊喜冲淡。 她一把将笔记本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它飞了似的,。 “不然呢?给阮安安啊?”朱尧尧抓起几颗蜂蜜花生,丢一颗进嘴。 “人家留洋回来的正牌大学生,稀罕这个?也就你这小屁孩用得着!” “……看在你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以后有空来军区医院找我,我……我给你补补课。” 这小丫头片子虽然嘴欠,但那股子想读书的劲儿,倒是跟自己当年有点像…… 算了算了,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朱尧尧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高若芸一听,眼睛更亮了,“你早这么痛快多好?省得挨我那顿揍了!这笔记可真是……太好了!” “嘿!你这死丫头片子!”朱尧尧刚下去的火气“噌”又上来了。 “合着我来递橄榄枝,还得听你数落是吧?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好了好了!我的两位姑奶奶!” 阮安安一看苗头不对,麻利地把油纸包里的烧鹅撕开塞进高若芸的嘴里。 “过去的事儿翻篇了,来来来,尝尝这烧鹅!” 高若芸啃着香喷喷的鹅腿,心里那点疑惑还是没散,眨巴着眼睛问朱尧尧:“哎,你……你怎么突然转性了?太阳打西边出来?” 朱尧尧动作一顿,哼了一声:“阮同志给的药膏……还挺管用。我朱尧尧也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而且……” 她脸上露出悲愤的神色,“徐宴丞就是个负心汉,根本不值得我喜欢!” “对!太对了!”这话简直说到高若芸心坎里去了,“那男人就是个臭鸡蛋!里外都馊了!” 朱尧尧跟着附和:“你们是不知道,他刚从前线下来那会儿,半条命都没了,昏迷了小一个月!医院里端屎端尿,可都是我……咳,我们这些医护人员一把屎一把尿伺候着!” “结果呢?人好了,官升团长了,翻脸不认人了!虽说……咳,我俩是清清白白啥也没有,但好歹照顾他那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吧?这男人,心肠硬得跟石头似的!我真恨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他了?” 阮安安正撕着鹅肉的手停住了,惊讶地问:“他真的去军区告状了?” 朱尧尧想想就来气,接过鹅肉就咬了一大口,“没错,要不是我爹妈那点老底子撑着,加上我自己也立过功,这回背个处分都是轻的!” 高若芸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是,我们女人打架,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还去告状?丢不丢份儿啊!” “他告的是你舅舅!”朱尧尧没好气地补充了一句。 “什么?!”高若芸这下彻底炸了,手里的鹅肉都忘了吃,“我都没好意思去跟我舅提这事,他倒先去告了?!” 她气得小脸通红,一把抓住旁边阮安安的手,“安安!离!必须离!这种招蜂引蝶,还爱打小报告的臭鸡蛋不能要!赶明儿我找我舅,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朱尧尧立刻附和,“没错!离!臭男人,没格局!小家子气!” 阮安安看着眼前突然同仇敌忾的两人,有点懵。 不是? 徐晏丞这万人迷,怎么转眼就成了万人嫌的“臭鸡蛋”了? 从吐槽徐晏丞到交流小道消息,高若芸和朱尧尧达成了革命共识。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为了个里外都馊的臭鸡蛋争风吃醋太跌份儿! 所以,她们握手言和了! 夜半时分,军区招待所门前静悄悄的。 阮安安缩着脖子,终于等到了徐晏丞高大的身影。 男人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分明。 阮安安看着他棱角清晰的侧脸,想起白天那俩人对他的评价,忍不住促狭地开口:“徐团长,你知道啥是‘臭鸡蛋’吗?” “知道。”徐晏丞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微微发抖的肩膀上,眉头微蹙,“冷吗?” 他下意识想解自己的军装外套。 “不冷,跟我走!” 阮安安没接他递外套的动作,反而从背后“抽出一把折叠铁铲,不由分说塞进徐晏丞手里。 “走,带你挖宝去!” 徐晏丞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铲子,“挖宝?” “去了你就知道了!保管是好东西!” 阮安安卖了个关子,转身就钻进胡同,徐晏丞只得跟上。 两人在寂静的街道上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丞宅。 阮安安屏住呼吸,集中精神用意念沟通空间。 [检测到东南方向五米处有宝物]] 一个只有她能看见的、微弱的荧光箭头出现在视野里。 她顺着箭头指向,走到院子东南角那棵虬枝盘结的老槐树下,用脚尖点了点树根旁松软的泥土:“就这儿,挖吧!” 语气带着点小兴奋。 徐晏丞:“……” 他看看铲子,又看看一脸笃定的阮安安。 脑子里突然闪过前台军嫂的“追媳妇秘籍”。 一靠花钱,二靠使劲儿! 这不就是使劲儿的时候吗? 老婆让挖,那就挖! 这么想着,他二话不说,抡起铲子就干了起来。 坚实的肌肉线条随着每一次发力而贲张,汗珠顺着刚毅的下颌线滚落。 阮安安坐在旁边的石阶上,双手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啧啧,这腱子肉,这线条…… 她心里的小人儿在吹口哨。 该说不说,撇开人品,徐晏丞长得是真不赖啊! 正欣赏着呢,徐晏丞因为衬衫领口勒得脖子不舒服。 他停下动作,抬手解开了领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这一解开,衬衫下摆露出了紧实腹肌…… 阮安安一个没防备,口水差点真流出来。 乖乖!虽说当初来投奔徐晏丞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 但要是真得假戏真做,她好像……也不是很亏嘛? 新时代女性嘛!敢于正视自己是个老色批的事实,更敢于像帅哥伸出罪恶之手。 所以…… “挖到了!”徐晏丞的铲子“铛”一声碰到了硬物,声音带着点惊喜。 阮安安麻利地把准备好的手电筒递过去。 灯光下,泥土里露出一个黑黢黢的香樟木箱子一角,看着就有些年头了。 “快快快!挖出来看看!” 阮安安激动得直搓手,“这里面要都是小黄鱼,咱就发了!” “小、小黄鱼?!” “这年月,沾上这东西可是大麻烦!” 阮安安无语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老宅埋着这玩意儿?” “赶紧挖出来!还得赶在天亮前回去呢……” 这男人,战场上杀伐果断,怎么碰上这种事,脑子就跟短路似的? 第46章:什么东西,硬邦邦的? 徐晏丞被阮安安怼了一顿后,非但没生气,还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 “媳妇儿说得对!我挖!这就挖!” 话落,徐晏丞铆足了劲,铁锹深深楔进土里。 汗水顺着古铜色的脖颈往下淌,洇湿了洗得发白的军绿背心。 虽然干得活累,但他心里头却美滋滋的。 安安刚才那凶巴巴的小模样,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说明啥? 说明她没拿自己当外人啊! 这么想着,他像打了鸡血,浑身使不完的牛劲。 不一会,大坑里的三个樟木箱子就露了出来。 见东西挖了出来,阮安安连忙把自己的水壶递过去。 “累坏了吧?喝口水歇歇。” 这么有劲,要是下放到知青点去开荒。 队里老黄牛怕都要下岗领救济粮了! “哎!” 徐晏丞应得响亮,接过水壶就“咕咚咕咚”一通猛灌。 嗯,媳妇儿给的水,就是甜! 徐晏丞还沉浸在“甜水”的幸福里犯迷糊,阮安安已经麻利地掀开了三个樟木大箱盖。 “我的天!” 看到箱子里满满当当,全是黄澄澄、沉甸甸的大金砖后,阮安安倒抽一口冷气。 闽市老富商的家底,果然不是盖的! 这…这是真发了! 她伸手想拿起一块掂量了下。 好家伙,一只手根本拿不起! 阮安安眼睛晶亮无比,“徐晏丞,咱们发了!” 徐晏丞已经被三箱黄金惊得呆愣在了原地,“……我!” 好家伙,来趟闽市,变资本家了? “你什么你?” 阮安安冷下脸,走到徐晏丞面前, “我警告你,大运动早晚有一天会结束。” “到时候,这就是咱俩安身立命的资本。” “我可是住惯了老洋楼的,你总不能让我跟你一直过苦日子吧?” 女人的体香随着两人的拉进毫不避讳的钻入徐晏丞的鼻孔里。 他垂眸看着阮安安那张明艳无比的脸,心脏跳的狂妄,喉结也忍不住翻滚了一下。 阮安安其他的话他都没怎么在意。 他在意的是那句,我要一直跟你过日子! 徐宴丞的耳根微微发红,语气却很是认真。“好,都听你的。” “这才像话!” 阮安安看他那副又窘又乖的模样,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检测到身后六点钟位置一米处有枪支弹药】 枪支?弹药?! 阮安安眉头皱了皱,不动声色地走到系统指示的位置。 这地方她租房子时系统就提示过有“宝物”。 但当时走得急,没细究。 没想到里面埋的竟是这种要命的玩意儿! 她压下心惊,回头看向徐晏丞,状似随意地问:“徐晏丞,你祖上…有没有当过兵?或者,跟当兵的…沾点啥边儿?” 她得先探探底。 徐晏丞想都没想,摇头道:“没有,徐家是皖南乡下的,直到我父亲被阮老爷子看中才随着来到海市。母亲因为家里没人去海市寻亲,不曾想亲人也没了,最后嫌遭奸人所害,被我父亲救下,为了报恩嫁给了我父亲。外祖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应该是闽市的富庶商人。” 这就奇了怪了。 阮安安指着刚才挖出黄金旁边的空地。 “这儿,你再往下挖挖?我感觉…下面好像还有东西。” 与其瞎猜,不如直接挖出来看! 徐晏丞是军人,枪啊炮的,他门儿清。 “好!” 徐晏丞二话不说,拎起铁锹继续往下挖。 阮安安也没闲着。 她挪到装金砖的箱子旁,身体一挡—— 唰!沉甸甸、金灿灿的大宝贝们瞬间消失,进了她的空间。 而空了的箱子,则被她塞满了自己腌的几大坛子酸辣泡菜和青梅酒。 做完这些后,她又用把大铜锁牢牢锁住了空箱子,打算让徐晏丞一会儿把它们埋回去。 反正这憨子也不会想着开箱检查。 就算金子不见了,他也不知道。 “安安,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徐晏丞的铁锹磕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借着清冷的月光俯下身,扒拉开浮土—— 一个军绿色的铁皮箱子露了出来。 箱盖上,一个狰狞的黑色骷髅头标志赫然在目! 看清那标志的瞬间,徐晏丞脸上的笑瞬间冻结。 刚才那个挖坑的憨厚汉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杀意。 是“血骷髅”! 那个在边境线上犯下累累血债、臭名昭著的境外敌特组织! 他们的标记,化成灰他都认得! 见徐晏丞如临大敌,阮安安立刻凑上前。 又是这种阴魂不散的箱子? 这帮天杀的洋鬼子,真是无孔不入! 她皱着眉,指着箱子说:“打开!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安安,你听我说!”徐晏丞眉急切解释道,“我可以发誓,我跟这个组织……” “我知道啊!”阮安安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眼前高大俊朗的男人,“我没怀疑你啊。” 徐晏丞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转而又变成了落寞和黯然。 “我祖上也没有关系,我母亲受过良好的教育,特别爱国,肯定也不知道这东西。” “行了,别解释了!”阮安安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仔细看看。” 她用手电光柱点着两个箱子:“你家祖传的宝贝箱子,是上好的香樟木,年头久了,边边角角都烂了,虫蛀的洞眼儿都瞧得见。” 光柱又移回军绿箱子,“你再看看这个。普通的铁皮木头箱子,埋在这湿乎乎的土里,别说烂了,连点锈迹都没有!新得扎眼!你说,这像埋了多少年的老物件吗?” 徐晏丞眉眼渗着寒光,“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最近才偷偷埋到这儿的?因为丞家……哦不,现在这院子没人了,巧合之下就被他们这当成了藏脏东西的窝点?” 他猛地站起身,周身煞气凛然,“既然东西埋下不仅,那人肯定还在闽市。不行,我得马上回去上报!把血骷髅的老巢端了!” 阮安安没立刻回答,她闭上眼,用意念操控着空间的力量扫过整个院子。 片刻后,她睁开眼,眉头紧锁:“不对!血骷髅要真把这当成了窝点,不可能就藏这么一点!除非……” 第47章:媳妇,你扣子开了 “这不是巧合,是有人做局!” 阮安安手上动作利落掀开了箱盖。 箱子里的景象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想—— 稀稀拉拉躺着几把老旧的冲锋枪,弹夹更是少得可怜,东倒西歪地勉强铺了半箱底。 “这点破烂玩意儿。”阮安安蹲下身,指尖嫌弃地拨弄了一下冰冷的枪管。 “搞大事肯定不够,可要栽赃你徐大团长,是绰绰有余了!” 徐晏丞闻言也跟着蹲下。 他熟练地抄起一把枪,手指拂过枪身磨损的痕迹,又掂量了一下弹夹。 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确实是破烂!动静大得吓人,准头差得要命,打起来纯粹听个响儿。国际上也就那些战乱地方的杂牌军还拿着当宝。” 阮安安脑子飞快地转着,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徐晏丞,你还记不记得……徐伯伯,他当年到底是怎么没的?” 徐晏丞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记得。那年……我父亲从西北阮老爷子那边回来探亲,半道儿遇上了‘歹徒’……” 他顿了顿,拳头下意识地攥紧,“人就倒在了你家隔壁那栋老洋房门口……还好当时阮叔阮婶带着你去了京市,不然……他们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嫌疑。” 阮安安心头猛地一跳! 她记得原书中,曾轻描淡写写过一句。 徐宴丞和他父亲都死在血骷髅这个组织之手。 那是女主彻底黑化、决心复仇的起点。 也是整个故事从小情小爱转向家国大义的转折点! 隔壁的老洋楼……女首脑…… “我明白了!” 阮安安猛地一把抓住徐晏丞结实的小臂,力道大得让他都侧目,“徐晏丞!你爹根本不是被什么流窜的歹徒害的!是血骷髅下的黑手!” 她语速飞快,把在李英家地窖发现血骷髅物资的事情和盘托出—— 当然,巧妙隐去了自己“栽赃”和“抄家”的光辉事迹,只推说是无意撞破。 至于几十箱抗生素?她提都没提。 出乎阮安安意料,徐晏丞的脑子转得比她预想的快得多。 他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锁在那口要命的箱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开口“李英母子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门路搭上血骷髅,他们八成是走了狗屎运捡了漏。而我爹怕是撞破了不该看的,才遭了灭口……” 阮安安忍不住冲他竖了个大拇指,“行啊徐团长,脑子转的挺快!” 徐晏丞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目光重新落回箱子:“他们摸清了我家的情况,又知道我在部队……这是冲我来的。” 他转向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安安,这些东西,必须上交!” 那股子属于一团之长的铁血气势,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阮安安却没搭理他:“徐宴丞,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把这玩意儿交上去,这事儿就算完了吧?他们能算计你一回,就能有第二回、第三回!不把这根毒刺连根拔了,你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 徐宴丞何尝不懂? 可血骷髅盘根错节,行事诡秘,在国内渗透极深。 上交固然可能打草惊蛇,可不交,难道要留着这个烫手山芋,等着被人赃并获? 就在他心乱如麻时,阮安安不知何时蹲到了他面前。 昏黄的光线下,她仰着小脸,大大的眼睛清澈透亮。 微微抿着的红唇像颗熟透的樱桃。 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带着一种小动物般的无辜和柔软。 徐晏丞心里那根紧绷的弦莫名松了一下,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想像小时候那样揉揉她毛茸茸的发顶…… 可就在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她衬衫领口不知何时松开了的扣子。 一抹雪白在微敞的领口间若隐若现…… “咳!” 徐晏丞像是被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同时触电似的扭开头。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 徐晏丞!她不是穿开裆裤的小丫头了! 稳住!在她点头前,半点逾矩都不能有! 阮安安看着他闪躲的眼神,不明所以:不会吧不会吧,堂堂大团长不会因为这么个箱子就胆怯了吧? 算了算了,看在你帅得惨绝人寰的份上,老娘再拉你一把! 这么想着,她伸出食指,不客气地戳了戳他硬邦邦的头。 “我这儿有个主意,能把这帮藏在阴沟里的耗子引出来!想听不?” “真的?”徐晏丞猛地转回头,眼底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 但视线一触及她,立刻又条件反射般地聚焦在她敞开的领口—— 天!怎么第二颗扣子也开了? 那片晃眼的白皙和隐约的起伏简直要命!。 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徐宴丞只能狼狈地再次偏过头,声音紧绷:“安安,你……领口……扣子开了……” “啊?”阮安安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的确良衬衫扣子开了两颗。 其实什么都没漏。 比起上辈子她夏天穿的吊带可差远了。 奈何70年代,大家还都保守。 原主腰细得一把就能掐住,偏偏胸脯发育得鼓鼓囊囊。 害得她穿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黑市淘了两个最小号的带垫背心,死命往里勒。 就怕太招摇。 她一边慢条斯理地系扣子,一边用探究的眼神瞄着徐晏丞。 咦?这反应……不太像招蜂引蝶的老海王啊? 难道……老娘之前看走眼了?误会他了? 算了算了!阮安安用力甩甩头。 管他是不是海王,他喜欢的都是弱柳扶风款! 原主这款不是他喜欢的,再纯情也白搭! 系好最后一颗扣子,她走到徐晏丞身边站定,带着点试探地问:“你真打算按我说的做?不怕我把你坑了?” 徐晏丞毫不犹豫地点头,“安安,这世上……我只相信你!” 阮安安心尖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但下一秒立刻嫌弃地撇了撇嘴,“渣男……” 还说不是海王?这可是海王的经典语录! 什么‘这世上我只相信你?’这台词老掉牙了好吗? 第48章: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了 “渣?”徐晏丞一脸茫然,“是想吃闽城的豆渣饼吗?这倒不难办。” “啊?”阮安安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塞了驴毛,“豆、豆渣饼?” 这年头,连骂人都得跨频道翻译? 算了算了! ‘渣男’这词儿还没流行开呢,跟这木头疙瘩说不通! 这么想着,阮安安清了清嗓子,带着点笃定:“你放心,用不了几天,那帮背后使坏的孙子肯定会被揪出来!” “到时候,让安全部的同志顺着藤,把那坏根儿烂瓤子一锅端喽!看他们还敢祸害人?” 徐晏丞目光落在阮安安那张神采飞扬的小脸上,嘴角不自觉地也跟着扬了起来。 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胆子比天大,心眼儿比针小。 父亲刚走那几年,他没少受继母磋磨。 要不是眼前这姑娘,总想些古灵精怪的点子偷偷塞给他吃的。 他徐晏丞,怕真就饿死在海市了。 这份信任,早就悄没声儿地扎进了骨血里,长成了他的一部分。 所以媳妇想吃豆渣饼了,他必须满足!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擦亮。 阮安安就倚在招待所前台跟军嫂唠上了。 “啥?!”李红梅手里的瓜子“啪嗒”掉了几颗,眼珠子瞪得溜圆,“那么老大一宅子,说上交就上交了?” 阮安安吐掉瓜子皮,小胸脯一挺,与有荣焉:“那是,我家那位,心里头装的除了国家就是人民,那宅子他自个儿都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不上交他能睡得着觉?” “这不,天没亮透呢,军区就来人把宅子给围起来看管啦!” 她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小兴奋,“听说是要改成孤儿院,专门收那些没爹没娘的女娃!” 她下巴扬得老高,那小模样,活脱脱就是为自家爷们骄傲的小媳妇。 昨天两人一合计,徐晏丞连夜就把宅子钥匙交了上去,还特意提了收容女弃婴的事。 这年头,为了续香火多少女娃刚落生就被狠心扔了? 上面正提倡“妇女能顶半边天”,这不就是瞌睡送枕头? 军区领导一听这提议,连夜就给上面打了报告,要牵头把这孤儿院办起来。 果然不出阮安安所料,天刚蒙蒙亮,筹备组的人就去了丞宅。 徐晏丞这顺水人情做得漂亮,功劳簿上稳稳记一笔。 这年月,功劳谁不稀罕? “哎哟喂,徐团长可真是这个!” 李红梅竖起大拇指,由衷感慨。 可那眼风一转,又忍不住在阮安安那张水灵灵的俏脸和鼓囊囊的胸脯上。 啧,这小模样身段儿……别说男人了,老娘看着都想掐一把! 可这徐团长看着身强力壮的,怎么就一点行动都没有呢? 小两口来招待所两天了,别说亲热了,连个手都没见拉过! 李红梅凑到阮安安耳边,压低了嗓子,神秘兮兮地问:“大妹子,你跟嫂子透个底儿,你俩……不是组织上硬撮合的吧?” “哪能啊!”阮安安一脸莫名其妙,赶紧从斜挎的军绿色帆布包里掏出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婚书拓印纸,“嫂子您看,我俩一块儿光屁股长大的!肯定是自愿结婚的啊!” 李红梅脸上的表情更古怪了,带着点难以启齿的试探:“那……大妹子,你家男人……他身子骨……没啥……啥毛病吧?” “啊?毛病?”阮安安一时没转过弯,下意识反驳,“他壮得跟头牛似的,怎么可能有毛病?” “哎呀!傻妹子!嫂子是说……是说男人那方面的本事!” 李红梅眼神往下一瞟,暗示性地指了指自己裤裆位置。 阮安安脸“腾”地一下烧起来。 她脑海里立刻闪过昨天徐晏丞挥锄头时贲张的肌肉轮廓…… 长得就很能do的样子,怎么会不行? 李红梅看她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语重心长地传授起过来人的经验:“大妹子!嫂子跟你说,这男人稀罕一个女人,那劲儿上来了,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糊在一块儿!尤其是刚结婚那阵儿,看你的眼神儿都能拉丝儿!” “就你这盘儿亮条儿顺的,哪个爷们见了不心痒痒?” 她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阮安安的细腰,“可你俩倒好,清清白白跟庙里的和尚尼姑似的!徐团长人正派,不像乱搞的,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 我天啊!阮安安在心里尖叫,这不是含羞内敛的70年吗? 怎么大清早的嫂子就开始传授房中术了? 不过……咳咳,对大黄丫头来说,这种事。 爱听,想听,多说! 阮安安强压住疯狂想上扬的嘴角,学着李红梅的样子,贼兮兮地凑过去,“什么可能?” “他不行啊!傻姑娘!”李红梅急得直跺脚,“等你到了嫂子这岁数就明白啦!男人要是在炕上不中用,再好的感情也得打蔫儿!” “噗嗤……”阮安安一个没憋住,闷笑起来。 徐晏丞这几天的帽子真不少。 先是招蜂引蝶的“臭鸡蛋”,现在又得了个军嫂亲封的“不行” 不知道他本人得知后会是什么反应? “安安!”一声清亮的喊声传来。 徐晏丞挽着袖子,大步流星从外面走进招待所,“车备好了,咱该去码头了!” “哎!这就来!” 阮安安赶紧放下瓜子,冲着李红梅挤挤眼,小跑着上楼去叫朱尧尧和高若芸。 李红梅眼神复杂地打量着徐晏丞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最终还是没忍住:“徐团长,你这刚结婚的小年轻,大清早的,怎么这么不讲究?一身汗味儿……” 徐晏丞正用一条洗得发白的军绿手帕擦汗,闻言动作一顿。 “嫂子,不是您昨天教导我,追媳妇儿得‘舍得花钱,卖力干活,多使劲儿’吗?我帮安安把买的那些零碎儿扛到码头货运站去了。” “啊?”李红梅手里的瓜子这回全撒地上了,她张着嘴,半晌才找回声音,“我……我说的‘多使劲儿’……不是指这个劲儿啊!” 她说的使劲,是床上使劲! “那是哪个劲儿?”徐晏丞一脸虚心求教,求知若渴地看着她。 李红梅:“……” 她心里那点猜测更坐实了—— 徐团长人是个好人,可惜啊……唉! 等阮安安带着朱尧尧和高若芸下楼时,就撞上了李红梅那混合着无比同情和惋惜的目光。 那眼神分明在说:多水灵的姑娘啊,可惜喽,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了…… 第49章:只要媳妇高兴就值得 闽市到码头的车程还得几个小时。 要是做长途客车需要一小天,好在徐晏丞用军区的车来接她,不然阮安安是真的不想在各种味道交融的封闭空间内呆着。 细数这一路,她也算是一点苦都没吃到了。 火车坐的是软座,一整节车厢只有她们三个女孩。 去码头的路上又有这个年代最豪华的军车接送。 果然,老天爷不会亏待每一个穿书者的。 如果穿书还憋屈受累,那就是穿书者实力不够,这种情况下建议换一个能力够的过来。 就像现在,她被朱尧尧和高若芸夹在后排中间,丝毫不觉得局促。 反而还觉得爽得很。 左边青春毕业女高,右边御姐女军医。 香香软软的。 阮安安竟莫名体验到了昏君的快乐。 车子刚一发动,阮安安就没骨头一样的靠在了朱尧尧的身上。 朱尧尧不耐烦的耸了耸肩膀,“你没骨头?” “嗯呐,朱医生,你给我治治?”阮安安捂着心口,委屈巴巴的看着朱尧尧。 “烦死了!”朱尧尧嘴上不耐烦,嘴角却还是上翘,更是换了个舒服的角度任由阮安安靠着。 前排开车的司机小新兵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撇了眼坐在副驾脸色不好的徐晏丞身上。 这个团长夫人还真是不管自己男人死活啊! 昨天徐团长刚跟军长打了电报,说了朱尧尧的事情,结果今天这团长夫人跟朱尧尧和好了? 俩人还靠的这么近。 就好像火车上撕逼的并不是她俩一样。 徐晏丞脸色差,是以为他已经发现了朱尧尧和阮安安关系的变化。 没有了剑拔弩张,更没有了针锋相对。 反而多了种相见恨晚。 合着他是小丑呗? 果然,阮安安那句话说对了:女人打架,男人别插嘴。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打架的两人会不会和好!!! 不过,他深吸一口气,还是递过去一个铝皮饭盒,“给你的!” “什么东西?”阮安好奇的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些煎熟了撒着蘸料的小饼,应该是闽市特色吧? 毕竟她在海市没见过。 “煎豆渣饼。”开车的新兵蛋子开了口,“我们团长听说阮同志想吃,大清早就去敲这家的门了。” “人家还没开门营业,还是加了钱才同意给做的。” “这一盒,十块钱呢!” 啥玩意? 这一盒,六块小饼,十块钱? 原身当老师的时候,一个月薪资才不过29块钱。 这一盒小饼花了原身十天工资? 这是被宰了吧? 败家老爷们! 果然这钱一分钱都不能到男人手上。 一旁的高若芸翻了个白眼,“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不过就是些煎饼子。” “男人,就是喜欢用这些廉价的方法让女人死心塌地。” 小兵:?? 徐晏丞:不是,能不能不攻击我了? “不廉价了大小姐!”阮安安把溢价严重饭盒举到了高若芸的面前,“您尝尝!” 高若芸捏了一块出来咬了一口,“一般般!” 朱尧尧直接伸手拿了一块,“五毛钱一份的东西给人十块钱,徐团长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 徐晏丞深呼一口气:我忍! 阮安安也捏起一块放到嘴里。 原本还有些困倦的眼睛倏然睁大,“好吃诶!” 外焦里嫩,咬一口唇齿留香。 没想到豆渣竟然还能做成这般美味,要么说闽市的女人手巧呢,她们是真的有变废为宝的实力。 “好吃就好。”徐晏丞眼底的阴霾被阮安安的三个字轻松带走。 十块钱算什么? 只要媳妇高兴就值得。 军嫂说的果然是对的,出钱出力,才能讨媳妇喜欢。 与此同时,军区招待所里的前台军嫂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烦躁的说了一声,“谁没事总念叨我,这一早上打了三个喷嚏了。” …… 阮安安还以为她是穿书年代文里过得最舒服的一个。 可上船之后,她才发现自己高兴早了。 渡轮,跟她曾经做过的游轮不一样,这是真的会随着风浪摇晃,上下摆动的。 船身倾斜的时候最高能到60°! 大海果然会治好每一个嘴硬的人! 而且,南沙岛地处偏僻,人烟稀少,这渡轮只有一个大船舱,不分三六九等。 半月才有一趟,船舱里不光有人,还有当地人去买的牲畜。 阮安安靠在角落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小脸惨白如纸,高若芸也没好到哪去,同款虚弱的跟阮安安缩在一起。 阮安安有气无力的抱怨,“我一定是买到假药了,我上船前吃了晕船药啊!” “呜呜呜,”高若芸已经开始抽泣了。 她舅舅骗人,哪有一望无际的白沙滩,哪有能听到大海声音的海螺。 哪有! “喝水吗?”徐晏丞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让阮安安能躺下休息,自己则蹲在她前面,看着她的模样满眼心疼。 以前他觉得南沙岛是他的家,是他建功立业的起点,这里有他的战友,他在这里实现了自我价值。 现在。 他不这么想了,早知道阮安安晕船,他当年就不当海军了。 看着徐晏丞这副模样,朱尧尧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剥开橘子把橘子皮分成两瓣扔了过去,“放到她们鼻子下面,让她们闻着。” 说着,她又拿出了两瓶风油精,一瓶递给了徐晏丞,“涂在她太阳穴和耳后。” 徐晏丞接过风油精道了句谢,之后学着朱尧尧的模样帮阮安安涂抹均匀后,开始按摩内关穴。 别说,这一番操作下来,高若芸和阮安安竟然觉得好多了。 阮安安又把自己带来的灵泉水分给了大家一些,不消半个小时,终于能够顺畅的呼吸了。 高若芸看向朱尧尧,“朱大夫,你厉害啊!” “只是你怎么不晕船?” 阮安安这才发现,不光高若芸不晕,徐晏丞和小新兵也不晕船。 奇了怪了,难道晕船还挑人? 第50章 :对徐宴丞那方面不太满意 朱尧尧慢悠悠掰开橘子,嚼了两下才开口。 “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头一回上岛我比你们俩惨多了,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南沙岛是主岛,周围星星点点的小岛多着呢。岛上的人有个头疼脑热,咱就得摇着小船过去。” “你们反应大,主要还是因为上船前吃了很多煎豆渣饼,豆渣饼好吃,但是不容易消化这一颠簸,肯定就不舒服。” 听到这话,高若芸那带着怨念的小眼神“嗖”地就钉在了徐晏丞身上。 “都怪你,好端端的劝我们吃什么豆渣饼……” 徐晏丞摸了摸鼻子,确实是他的问题。 他看她们早上没吃什么,想着吃点东西垫垫胃。 却忘了,她们第一次登船会晕船。 阮安安虽然也难受,倒没怨徐晏丞。 好在有灵泉水和朱尧尧,后半程总算缓过点劲儿。 最关键的是,阮安安和高若芸对朱尧尧彻底改观了。 是,她身上那股子城里大小姐的骄矜劲儿还在,说话有时也刺人。 可听她讲起戍边军医那些日常,什么顶着台风出海给渔民接骨。 在没电的荒岛上摸黑做手术、跟偷渡客斗智斗勇…… 桩桩件件,听得两人心底直佩服。 这姑娘骄纵归骄纵,手底下的本事也是真硬! 就在船舱气氛彻底和谐的时候,船舱中忽然喧闹了起来。 “不得了啦!这里有个媳妇要生啦!” “有没有懂接生的婶子嫂子啊!快来人呐!” “我是医生!” 朱尧尧想都没想站了起来,踩着那双三公分的小羊皮鞋跨过行李袋、鸡蛋篮子、鸡崽崽们直奔声音的方向走去。 船舱摇晃,她走的如履平地。 高若芸唇角抽动了一下,“她会功夫吗?不然,怎么走的这么平稳的?” “习惯了吧?” 阮安安背上挎包,把已经见了底的军用水壶放到身后,用灵泉灌满跟了上去。 羊水破了的是一位四十左右的妇人。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女孩明显被吓傻了。 一边哭,一边给女人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妇人蜷缩在地上,疼的满头大汗,死命的抓着朱尧尧的手,“医生,救救我和孩子……” 朱尧尧飞快地检查产妇情况,声音异常冷静:“你别紧张,有没有毯子,给她铺在地上,要干净的!快!” “我有!” 阮安安立刻回头,目光精准地找到人高马大的徐晏丞。 “徐晏丞!把我箱子里那条黄格子的毛毯拿过来!” 徐宴丞翻出毯子,正准备让旁边的婶子送过去。 “我去铺!” 高若芸这会儿也顾不上晕船恶心了,自告奋勇接过徐晏丞递来的毯子。 阮安安一不会接生,二没生过孩子,三没见过这场面,一时有点插不上手。 她目光扫到旁边吓傻的小女孩,蹲下身把水壶塞进她冰凉的小手里:“小朋友,这是你妈妈?” 小女孩含着泪拼命点头。 “一会儿你妈妈渴了,你就喂她喝这个水,一点一点喂,记住了?” 阮安安稳住声音交代完,又凑到正在快速检查产妇脉搏的朱尧尧身边,压低声音,“你……真能接生?” 朱尧尧神情严肃:“没亲手干过,但医学院课本上啃得滚瓜烂熟!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要搁四十年后,朱尧尧这操作妥妥够喝一壶医疗官司了! 可眼下这七十年代的海上,哪有挑三拣四的余地? 阮安安深吸一口气,扶着旁边的椅背站稳,对着越围越密的人群扬声道:“大伙儿都散开点,别挤在这儿,给腾个地方出来!” 她目光扫向徐晏丞,带着不容置疑的指挥意味:“徐晏丞,把男同志都请到那边去!” “明白!” 徐晏丞沉声应下,开始有条不紊地疏散人群。 阮安安的视线又落到旁边那个一直对自己有点不服气的小兵身上:“你!叫什么?” “报告嫂子!我叫吴畏!”小兵条件反射般地一个立正,把阮安安吓了一跳。 阮安安无奈:“吴畏同志。现在不是立正的时候!你赶紧去船员那儿,想办法弄些干净的淡水来。最好是烧开的!越快越好!” “是!保证完成任务!”吴畏转身就冲了出去。 阮安安再次提高音量:“各位婶子、嫂子们!有没有自己生过孩子、或者帮人接生过的?过来搭把手!” 四十岁,又是突然发作,光靠朱尧尧那点书本知识,阮安安心里实在没底。 经验,这时候比理论金贵多了! 这时,三个妇人站了出来,主动提出了帮忙。 还有几个热心的军嫂和农妇,赶紧翻出包袱里的新布和干净的旧衣服递过来。 徐晏丞那边效率极高,已经将男同志们隔在了船舱另一头。 几个年轻力壮的军人也自发跑去帮吴畏找水、烧水。 女同志们则纷纷翻找着自己的行李,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红糖、干净的布片、甚至有人拆了新买的毛巾…… 看着这自发组织起来的热心场面,阮安安稍稍定了定神。 她把手伸进挎包,借着掩护从空间摸出两块用油纸包着的巧克力,悄悄塞到朱尧尧手边。 “情况怎么样?” “可能是早产,月份估计只有33周左右,有点小……” 产妇听到这话,眼神里满是恐惧:“大夫……都说七活八不活……我的娃……能活吗?” “别信那些老话!”朱尧尧强压下心头的忐忑,语气尽量平稳有力,“娃在肚子里多待一天,心肺就结实一分!咱们加把劲,娃就能好好的!” 这时,高若芸已经麻利地把毛毯铺好了,招呼道:“快!把大姐抬过来!” 几个妇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产妇挪到相对干净柔软的毛毯上。 阮安安见状,当即坐下伸直腿,让产妇汗湿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大姐,听我的,”阮安安拧开水壶盖,又剥开一块巧克力。 “一会儿疼狠了别喊,留着劲儿!渴了饿了就喝口水,吃点这个,能长力气!要是疼得受不住,就掐我胳膊!” 说罢,她紧紧握住妇人那布满厚茧和龟裂口子的粗糙大手。 这双手,一看就是常年在地里刨食的,摸在手里,硌得阮安安心头发酸。 徐晏丞背对着人群,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身后阮安安那温柔却异常坚定的声音。 耳根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汗水浸透了朱尧尧的白大褂。 终于,在漫长等待后—— “哇啊——!” 一声虽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婴儿啼哭,如同天籁般骤然划破了船舱。 “生了!生了!” “老天保佑!是个丫头!” “好好好!母女平安就好!” “这丫头,哭得真有劲儿!是个有福的!” 不知是谁带头,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瞬间席卷了整个船舱。 连男同志那边都传来了叫好声。 阮安安小心翼翼地托着产妇的头,看着朱尧尧手里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孩…… 呃……说实话,有点丑。 不过,看着妇人脸上满足的笑容,以及小女孩破涕为笑凑过去看妹妹的样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还是冲上了阮安安的心头。 她轻柔的把产妇的头挪开,站起身,拍拍屁股离开了被喜悦包围的位置,朝着船舱外的甲板上走去。 直到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阮安安才惊觉—— 她已经忘了晕船的感觉了。 甲板上的海风湿热,打在身上黏糊糊的,但她并不觉得不舒服。 从孩子呱呱坠地的那刻开始,她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虽然这只是一本小说,但她们不是单薄的纸片,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会哭会笑、会恐惧也会勇敢、甚至能孕育出新生命的人…… 她们有自己的悲欢离合,有自己挣扎求生的韧劲。 她们是活生生的人! “你做得很好。” 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阮安安转过身,歪头看向追出来的徐晏丞。 海风吹乱了她的鬓发,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可我觉得……你做得不太好!” 海浪凶猛地拍打着船舷,轰鸣震耳,却压不住阮安安清亮的声音。 徐晏丞脸上又是急又是愧:“安安,你听我……” “你别说,我来说。”阮安安一抬手,直接截断他的话头,她没看他,目光投向远处翻滚的墨色海面,海风吹得她鬓发凌乱,声音却异常清晰。 “朱尧尧对你有心思,我看出来了。可说穿了,她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徐晏丞,”她转过头,锐利的眼神看向他,“你对她的好感也是心知肚明的吧?你不乐意,为啥不干脆利落地断了她的念想?不喜欢,却不明确的了断,这就是你的不对。” 第51章:朱医生……她、她看上嫂子了? “朱尧尧活在自己的幻想中,跟我起了摩擦冲突,你的做法不是自己说清楚解决,而是直接上报。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学孩子告状那一套?” 徐晏丞被她堵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憋了半天才辩解:“我、我是怕你吃亏受委屈!” “委屈?”阮安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岛上军医是多!可像朱尧尧这样,休息天还惦记着给老乡看病的,有几个?掰着指头数得出来吧?” 徐晏丞像被掐住了嗓子,彻底哑火了。 阮安安心里那点猜测落了实,涌上一股深深的失望。 “徐晏丞,我要的是个顶天立地、顾全大局的男人!你把一个好医生弄走,让全岛的人都戳我脊梁骨说我小心眼、容不得人?这叫护着我吗?不,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对不起!” 徐晏丞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以后再有对我有意思的女人,我一定会把苗头扼杀到摇篮里!” 果然…… 阮安安在心里哀嚎。 徐晏丞这模样,就是个招蜂引蝶的命! 除了朱尧尧,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不然他也不会脱口而出“再有”这种话。 她心里烦躁,手插进毛线钩的挎兜里,借着掩护从空间摸出一块硬邦邦的五香牛肉干,狠狠塞进嘴里,用后槽牙使劲儿磨着,含糊地小声嘟囔:“……男人,真是麻烦精!” 徐晏丞没听清,凑近了些,一脸紧张:“安安,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阮安安眼皮都没抬,敷衍地瞥他一眼,嘴里还嚼着牛肉干,“你怎么还杵在这儿?” “这里风浪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这话说完,徐晏丞明显看到了阮安安眼底的嫌弃。 他不由有些慌,媳妇还没到岛上就已经这么嫌弃他了。 等到了岛上,知道那些烦心的事,岂不是更遭嫌弃? 要不,先备块搓衣板,主动跪一跪? 刚才在闽市码头怎么没想着买一块? 算了,回去找块厚实的木头,自己动手刨一个也成! 徐宴丞正琢磨着跪讨搓衣板哄老婆,全然不知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朱尧尧听了个真切。 她隐在舱门后的阴影里,眼眶微微发红。 不是羡慕嫉妒,是感动! 岛上那么多人,只有阮安安看到她的付出,认可她的付出。 明明她们是情敌关系,可她却能为和自己的丈夫她打抱不平! 难怪……难怪徐晏丞眼里只有她。 这一刻,朱尧尧觉得哪儿哪儿都好的徐晏丞,好像……也没那么光芒万丈了。 不就是个长得精神点的团长么? 论起心胸气度、为人处世,还没敞亮呢! 阮安安说得对,自己三不五时暗戳戳的示好。 徐晏丞又不是傻子,如果明确的拒绝自己几次。 自己还会死皮赖脸的扒着他吗? 她亲舅舅可是海市军区政委。 八条腿的癞蛤蟆难找,长得帅的男人还怕找不着? 这么想着朱尧尧用力抹了把眼角,深吸一口气。 挺直脊背,大步从阴影里走出来,径直走向阮安安。 “阮同志!”朱尧尧的声音带着刚哭过的微哑,但眼神清亮了许多,“阮同志,你组织能力很强,临危不乱,心理素质也高。这上了岛,你……该不会就打算在家围着男人和锅台转吧?” 阮安安一脸“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她可是正儿八经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新社会女青年! 围着男人转?那只有死路一条! 她阮安安是要在南沙岛闯出一片天来的! 朱尧尧得到想要的反应,趁机上前一步拉住阮安安的手,语气带着真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示好。 “要不,你来我们医院做调度吧?你这份条理和应变能力,很合适!我们军区医院也正缺你这样的人手!” 医院调度?!还是军区医院的? 阮安安眼睛唰地亮了。 这工作搁几十年后,那可是花大价钱都未必能进去的铁饭碗啊! 她一把反握住朱尧尧的手,激动得声音都颤了:“朱医生!这太感谢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绝不给组织丢脸!” 她话锋一转,眼神警惕起来,“不过工作归工作,那一千块钱,我可是不退的!” 朱尧尧被她这财迷样儿气笑了,嫌弃地甩开她的手,“谁跟你要钱了!我朱尧尧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 她顿了顿,语气坦荡了不少。 “这回也算给我上了一课,你说得对,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名声搞臭,不值当!” 徐晏丞:“???” 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阮安安闻言在心里给朱尧尧点了个大大的赞。 朱尧尧和高若芸都属于家里精心娇惯的花骨朵,没什么坏心眼。 三观也正。 在南沙岛那地方,能有她俩作伴,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太无趣。 “那个,朱同志。”徐晏丞鼓起勇气开口,“我想我需要跟你谈谈!” “不用谈了,徐团长!”朱尧尧干脆利落地抬手制止。 “刚才你俩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放心,我朱尧尧拿得起放得下!以后我不会缠着你的,更不会破坏你们夫妻感情。” “我相信你。” 阮安安亲热地挽住朱尧尧的胳膊,“走走走,刚刚累了吧?请你吃巧克力!” 徐晏丞:“……” 望着两个女人挽着手远去的背影,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我、我是想说,工作的事儿,我已经托人给安安安排好了啊! 吴畏收拾利索走上甲板,正好看见朱尧尧翻了个白眼走开。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凑到徐晏丞身边嘀咕:“团长,这女人前阵子还老往您跟前凑呢,这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徐晏丞望着阮安安和朱尧尧消失的方向,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 “因为,她现在看上了更耀眼的人!” “更耀眼的人?” 吴畏茫然环顾四周,甲板上除了几个水手,就数自家团长最挺拔精神。 “谁啊?没瞧见比您更耀眼的啊?” 徐晏丞笑容里满是得意,“你嫂子,她就是那颗最亮的星!” 什么? 吴畏眼珠子瞪得溜圆,下巴差点掉到甲板上。 朱医生……她、她看上嫂子了? 第52章:晚上怎么睡? 南沙岛民用码头的灯火在夜色里晕开一片昏黄。 晚上八点多,船总算靠了岸。 阮安安几个虽然喝了灵泉水,身上没觉得多累,可脑子早就晕晕乎乎了。 她一脚踏上坚实的地面,脚下还跟踩着棉花似的,飘忽不定。 “齐军长?” 徐晏丞刚想伸手去扶阮安安,眼角余光扫到个熟悉的身影,立刻挺直腰板敬礼。 齐长安摆摆手,声音带着长辈的温和:“别紧张,我是来接我外甥女的。” 说着,他目光转向阮安安,带着赞许的笑意,“这位就是阮安安同志吧?海市治安队和公安那边,电话可没少往我这里打,都吵着说要给你送锦旗呢!” “齐军长,您好。”阮安安赶紧打起精神,礼貌点头。 “锦旗?”徐晏丞眉头微蹙,“路上……出什么事了?” 他媳妇背着他干了什么大事? “哟?你还不知道?”齐长安看向阮安安的眼神更添几分欣赏。 “晏丞啊,你这媳妇,可真不简单!” “她有胆有识,帮着海市那边端掉了一窝祸害人的毒贩子窝点!” 他声音洪亮,透着军人的爽朗,“锦旗和奖金,估摸过几天就能送到岛上了!” “舅舅!”高若芸从后面蹦过来,挽住齐长安的胳膊,还不忘朝阮安安努努嘴。 “舅舅,阮同志可厉害了!她凭本事让我坐上了软座!您都没这能耐!” 徐晏丞微微一怔。 阮安安身边这个爱翻白眼的小姑娘,居然是齐军长的外甥女? 有了这层关系,她工作调动的事儿,不是就板上钉钉了? 什么军区医院调度,还得值夜班? 不行不行!我媳妇得去教书育人,将来桃李满天下! 朱尧尧还不知道徐宴丞那点小心思,连忙上前给阮安安刷好感。 “齐军长,阮同志可不只做了那一件好事,她还在在渡轮上还组织大家给一位突发状况的孕妇接生,她临危不乱,指挥得当,组织能力可是非常强的!” 齐长安看着自家外甥女和一向高傲的朱医生都在为阮安安说话。 对阮安安印象更好了! 他乐呵呵地对阮安安道,“这一路辛苦了!赶紧回去歇着。房间小徐都安排人收拾好了,明儿个让你嫂子整几个家常菜,给你接风洗尘!” 时间确实不早了,几人又简单寒暄几句,便各自拎着行李散去。 因为新晋团长又新婚在即,军区给徐晏丞分配了一栋家属院的二层小楼。 还带个百十来平的小院儿。 阮安安对这地方相当满意! 院子够大,回头搭个鸡棚鸭棚,能养不少活物。 空间里那些鸡鸭鹅也能慢慢‘洗白’放出来。 徐晏丞一个大团长,总不会闲得天天蹲院里数鸡鸭吧? 她空间里好东西不少,可都得过了明路才能见光。 徐晏丞喜欢的是柔弱小白花,她阮安安骨子里可是朵带刺的毒玫瑰。 俩人现在再怎么“交流感情”,等大运动一结束,铁定是要分道扬镳的。 仔细算算,离恢复高考也就六年了! 等六年后离了婚,她回海市继续住洋房当大小姐! 徐晏丞嘛,也不是池中物,以后肯定军功赫赫,前程似锦。 他们两人注定不是一路人,所以,空间的秘密绝不能露。 这小楼虽然装修比不上海市的老洋房,但胜在干净崭新、家具齐全。 客厅那套沙发,竟然还是真皮的! 一楼是敞亮的客厅、厨房兼餐厅,二楼并排三间卧室。 最让阮安安惊喜的是,厨房灶具齐全,居然还有抽水马桶! 徐晏丞叫了几个勤快的兵帮忙搬东西,一直忙活到快夜里十二点,才把阮安安那些大大小小的“家当”全堆进了一楼客厅。 看着眼前快堆成小山的行李包裹,阮安安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苍天啊!这得收拾到猴年马月去? 能不能花钱雇个专业收拾屋子的团队来? 当初光想着不能委屈自己,把空间里东西挪出来一部分,租了个大宅子装…… 可没想过搬过来还得重新归置啊! 房子是够大了,可阮安安的懒筋也犯了。 徐晏丞见她愁眉苦脸,心领神会,拍了拍结实的胸膛:“你先上楼洗洗睡,底下这些,交给我。” “楼上还能洗澡?!”阮安安眼睛“唰”地亮了。 七十年代,能通上下水的地方可不多! 除了海市那种老租界或者大城市中心,像这海岛驻军家属院能有淋浴,简直是意外之喜! 徐晏丞憨厚地笑了笑:“是今年刚有的福利,你去吧,底下有我。” “你……一个人能行?”阮安安嘴上问着,脚丫子已经蠢蠢欲动想往楼上溜了。 “放心,我有的是力气!” 阮安安脑子一抽,顺口接道:“刚好,我有的是手段。” 徐晏丞虽没太明白这“手段”指啥,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你睡楼上主卧,带洗手间。我睡客房就行。等咱俩领了证……” 阮安安身上早腻乎得难受,后面的话压根没听清,头也不回上了楼。 好家伙!这主卧的布局,跟她海市老洋房的卧室简直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最妙的是,带独立洗手间! 可惜…… 徐晏丞说的“洗澡”,指的是冷水澡。 阮安安捂着小腹,虽然南沙岛四季闷热,但她有宫寒的毛病,冷水澡那是万万碰不得的。 幸好,咱有作弊器! 阮安安反手锁好房门,心念一动,闪身进了空间。 她迫不及待地脱光,整个人滑进沁凉的灵泉里。 同样是凉,灵泉的水却只让人觉得通体舒泰的清凉,没有半分刺骨的寒意。 【叮!收获鸡蛋×80】 【叮!收获鸭蛋×80】 【叮!收获双胞胎山羊崽×2】 【叮!收获小猪崽×8】 【自动养殖模式已开启!】 阮安安泡在泉水里,看着灵泉边上凭空多出来的牲畜棚子,惊得差点呛水。 这才几天功夫?崽子们不仅长大了,还下了这么多蛋?? 难道……空间里的时间,跟外头不一样? 她闪身出了空间,记住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 深夜11点58分。 然后立刻又回到空间。 一边享受着灵泉滋养,一边操控着空间的烹饪功能。 麻利地煮了一大锅茶叶蛋,腌上咸鸭蛋,又卤了些鹅蛋当快餐。 最后还美滋滋地吃了份热腾腾的煲仔饭。 等身心舒泰地从空间出来,她第一时间看向挂钟—— 阮安安心中狂跳。 11点59分! 真的只过了一分钟! 第53章:又有人抢他媳妇? 夜深人静,阮安安躺在军区小楼松软的床上,毫无睡意。 心念一动,她从空间里摸出两个手镯…… 一个是在徐晏丞外租家顺来的那只玉镯。 另一个则是她腕上从小戴到大的家传玉镯。 她把两只镯子凑到昏黄的台灯下,细细地看。 老辈人常说,好玉成双…… 这俩镯子,纹路、成色,越看越像一对儿! 怪事!阮家传下来的宝贝,怎么丞家也有一个? 按原主的记忆,两家祖辈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如果两只手镯真是一对,她这镯子里藏着灵泉空间…… 那徐晏丞家这只呢?会不会也有啥玄机? 可如果真有玄机,徐晏丞这个唯一的后人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哎呀呀,不想了!还是小黄鱼实在! 这么想着,她顺手从空间捞出两条沉甸甸的小黄鱼,心里那点疑惑瞬间被踏实感取代。 眼皮子打架,她搂着小黄鱼,心满意足地沉入梦乡。 至于楼下吭哧吭哧收拾东西的“便宜老公”? 早被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 楼下客厅,徐晏丞把阮安安在闽市采购的物资分文别类的放好。 看着那一箱进口货巧克力眼底满是惊讶。 他媳妇还真是厉害啊! 这稀罕玩意儿,海市都难见,她竟然弄来了这么一大箱! 徐宴丞上楼冲了个冷水澡后。 站在阮安安的房门前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悄然回到了客房。 算了,经历了徐宴礼的背叛,她一时半会应该很难接受自己。 反正钱,给了。 力今晚也使了。 媳妇的心总有焐热的一天。 不急于一时! 齐家,气氛却没有那么和谐。 见高若芸吃过晚饭之后,就一直夸阮安安,齐思思把沙发上的抱枕恶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高若芸!你有完没完?从进门起,你一口一句阮安安,怎么她是你祖宗啊?” “我是你表姐,你应该站在我这边,一个资本家的大小姐,哪值得你捧臭脚?” 高若芸心里嗤笑一声,脸上却一脸无辜看着朱丽娟。 “舅妈,表姐这是怎么了?我不过就是夸了阮同志几句,她怎么一副我踩到她尾巴的样子,瞬间炸毛了?” 高若芸早就知道齐思思对徐晏丞那点痴心妄想,刚才就是故意在齐思思面前夸阮安安的。 舅舅舅妈为人正派,可惜表姐被她那远房表姨养歪了,半点没有军长千金的格局! 她必须盯紧点,以防这拎不清的表姐给阮安安使绊子! 朱丽娟听到高若芸的话,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家女儿。 “齐思思,你瞎说什么呢?什么资本家大小姐?人家阮同志有勇有谋,是新时代的女同志!而且人家和徐团长已经打了结婚申请了,你再这么执迷不悟,胡搅蛮缠,别怪我不顾母女情分把你送出岛去……” “妈!”齐思思气得眼圈都红了,“我才是你亲生女儿,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要跟我断绝关系?行!你不帮,我找表姨去!她最疼我了,肯定会帮我!” 扔下这句话后,她气鼓鼓的上了楼。 活该! 高若芸翻了个白眼,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表姐。 阮安安都会告诉她不要放弃学业,要抽空复习等待高考恢复的那一天。 自己这个表姐每次给她来信都只会要一些海市的漂亮衣服。 这种眼皮子浅的玩意,要是现在不收拾,之后肯定会闹更多的事情。 所以,无论是为了舅舅,还是安安,她都得把齐思思那点心思彻底掐灭! 朱丽娟也知道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样,她颓然跌坐在沙发上,眼底满是懊恼。 “都怪我,当年南沙小学刚建我一心扑在工作上,把她刚满月就扔给她表姨带……哎,好好的孩子,怎么就……” 高若芸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笨拙地拍拍舅妈的手背。 “舅妈,您别太难过,表姐还年轻,好好引导,总能掰回来的……” 朱丽娟苦笑着摇头:“二十好几了,性子都定了,难啊……” 说着,她忽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对了芸芸,你刚才说朱医生跟阮安安接触两天后,就对徐团长没心思了?真有这事?” “那可不!”高若芸立刻来了精神,添油加醋地把阮安安如何“驯服”朱尧尧的经过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听到阮安安动手打人,开口就要精神损失费的时候,朱丽娟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说,朱医生还想把阮同志安排到医院当调度?” “对!”高若芸点头,还有点小得意,“她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现在工作多难找啊。 阮安安就这么自己给自己整上正式工作了? “不行!绝对不行!” 见朱丽娟“腾”地站起来,言辞激烈。 高若芸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舅妈该不会也跟表姐一样,看阮安安不顺眼,要坏她工作吧? 可下一秒,她就听到朱丽娟斩钉截铁地说:“这个阮同志,跟外头传的那个娇滴滴的资本家小姐完全不一样!她有魄力、有手段,怎么能埋没在医院当个调度?!” 说着,她眼中带着校长特有的果断和求贤若渴。 “这样的人才,必须得来我们南沙小学才行!” “啊???” 高若芸彻底懵了。 别人找工作跑断腿,阮安安怎么不废吹灰之力就让人抢上了? 朱丽娟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拿出了校长特有的严肃。 “南沙岛好多女孩都上不了学,我们学校的老师好说歹说都劝不动。” “我想了想,原因就是我们不够强势!” “阮同志有头脑,有手段,肯定能帮我们解决这个难题。明天,我的亲自找她谈谈!” 高若芸:“……” 完了,舅妈的斗战完全燃起来了! 也不知道朱尧尧知道这个消息,还睡不睡得着? 刚躺进招待所被窝的朱尧尧,毫无预兆地狠狠打了个大喷嚏。 她揉揉发痒的鼻子,满心狐疑。 没着凉啊? 这大半夜的,谁在背后念叨我? 第54章:领证了 第二天清早,阮安安打着哈欠下楼时,徐晏丞已经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了。 见她下来,他连忙在洗得发白的围裙上蹭了蹭手,眼神亮亮的:“起来了?早饭弄好了,快来吃!吃完咱们上午得去趟民政部,把证给扯了。” 他一边麻利地摆碗筷,一边絮叨着安排:“下午带你去供销社转转,买点你缺的零碎儿,顺便认认岛上的路。晚上齐军长说要给你接风。” 阮安安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徐晏丞的婚假本来就没几天,在闽市已经耽误了三天,该办的手续是得好好办了。 南沙岛上的商业体系不发达,只有一个供销社。 手续办完了自己也得去认认路。 这样等到徐晏丞出任务的时候,她遇到事情才不会慌张。 至于去齐长安家吃饭,都是人情往来。 不过能见到高若芸那个小开心果,她挺高兴的。 她昨天整理了空间里一些高考能用的书籍,那丫头是个上进的好苗子,给她正合适。。 来闽市一路颠簸,多亏有高若芸叽叽喳喳才没那么难熬,她是真心喜欢她。 可这份好心情,在坐到餐桌边时瞬间碎成了渣渣。 两块干巴面包片,一小块黄油,一杯牛奶,以及一个火候刚好的太阳蛋。 “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对,知道你不喜欢吃当地早餐,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徐晏丞说着,捧着一大海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油亮的面汤,碧绿的葱花,看着就馋人。 一大碗面条,他三下五除二就见了底。 阮安安吞咽了下口水,拿起干巴面包片啃了一口。 这可真是太干巴了,根本咽不下去。 原主留洋是去过英国没错,可她是正儿八经的华国胃! 华国胃! 徐晏丞收拾碗筷,看她蔫蔫的,关切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阮安安托着下巴,生无可恋的说道,“徐晏丞,你知不知道干巴面包是干巴老头吃的?” “这么吃下去我是会变成干巴老太太的!” “我想要吃的是包子油条豆腐脑、馄饨饺子面条子!” 徐晏丞看着还剩下的半个干巴,悻悻道:“对不起啊!我看到你带了很多巧克力,以为你更喜欢吃外国早餐,明天我就给你做馄饨面条……” 阮安安:…… 实锤了,徐晏丞脑子缺根弦的! 徐晏丞面带尴尬,转身进厨房刷碗去了。 阮安安看着他宽肩窄腰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长得帅,身材好,腰好有劲,干活还利索……脑子偶尔抽抽,也不是不能忍。” 吃过早饭,两人到了民政部。 负责登记的是位姓刘的热情大姐。 一看到穿着红裙子、皮肤白得像剥壳鸡蛋似的阮安安,眼睛都直了。 “你是阮安安同志吧?”她嗓门洪亮,激动地直拍阮安安的手背,“我们听说你的事迹啦!端了毒贩窝,火车上救孕妇!一直琢磨着是啥样的巾帼英雄呢?没想到是这么个娇滴滴、水灵灵的大美人儿!瞧瞧这小手,嫩的哟,跟豆腐似的!” “大姐谬赞了!其实我也没那么好。” 阮安安手被攥得生疼,却不好意思把手抽出来。 徐晏丞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手“解救”出来。 “刘大姐,咱先办正事?安安刚来岛上,我还得带她熟悉熟悉环境呢!” 刘大姐没好气地白了徐晏丞一眼,那眼神活像他抢了自己心肝宝贝。 “急什么?你还能霸着你媳妇一辈子?等你出任务一走,你媳妇还不是我们姐妹的?”阮安安:????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徐晏丞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赔笑道,“那我这不还没出任务吗?媳妇还是我的!” 刘大姐这才不情不愿地坐到办公桌前,“哐!哐!”两声,用力地在两本红册子上盖下鲜红的大印。 她把结婚证和各自的户口本分别递过来,对着徐晏丞是公事公办:“行了!回头有空去闽市,记得补拍张照片贴上就成。” 转向阮安安时,立刻又换上了春天般的温暖笑容。 “阮同志啊,你能来咱们南沙岛,可是岛上妇女儿童的大福气啊!” 阮安安彻底懵圈了:“刘大姐,您……您这太抬举我了……” 这热情,她有点……害怕? “刘大姐,我们先走了!” 徐晏丞赶紧拉起还处于震惊状态的阮安安,几乎是“逃”出的民政部。 刘大姐的声音还在身后,“徐团长,你格局不行哦!” 徐晏丞无语了。 天理何在! 领个证跟抢亲似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结婚照放进军绿色挎包最里层,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阮安安忍不住扯了扯徐晏丞的袖子,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徐晏丞,刚才那位刘大姐是不是打你主意?” “噗……”徐晏丞被她这清奇的脑回路逗乐了。 阮安安看着他难得开怀大笑的样子,一时竟有些晃神。 徐晏丞笑够了,才敛起神色,解释道:“她不是打我的主意,是打你的主意。” 说着,他目光投向远处略显简陋的民居,语气沉了下来。 “南沙岛解放得晚,岛上不少渔民,思想还停在老黄历里。觉得女娃生来就该围着锅台转,伺候男人生儿子。十四五岁嫁人的比比皆是,好多女人活一辈子,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全。”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敬意:“岛上的军属嫂子们不忍心,各种游说居民将女娃送去学校,还给念过高中的女娃安排工作,可……一直收效不大。” 他看向阮安安,眼神复杂又带着光:“你在火车上干的那几件事在岛上传遍了!她们把你当成救星了!想着让你去她们那儿当老师,当妇女主任,她们是想……让你给岛上的女娃娃们闯条路出来!” 阮安安的脚步,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她怔怔地望着徐晏丞,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以前她只觉得当兵的保家卫国伟大。 没想到这些默默无闻的军嫂,竟然也在打一场这么艰难的仗…… 怪不得高若芸那丫头,喊口号说要建设南沙岛时,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 原来这“建设”二字,分量这么重…… 第55章:我爱人,阮安安! 就在阮安安感慨不已的时候,一道男人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响起。 “徐团长?” 阮安安和徐晏丞同时转身,就见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男人约莫三十出头,皮肤晒得黢黑,身板结实,五官周正,就是左脸上有道狰狞扭曲的疤,叫人看一眼心头发憷。 “陆营长!!”徐晏丞在看到刀疤脸男人的时候语气多了分激动。 阮安安心里犯嘀咕,这徐晏丞见着这刀疤脸,怎么比见着顶头上司齐长安还亲近? 她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眼角余光扫过旁边那棵老槐树。 天天灵泉当水喝,五感早不是常人能比。 树后头,有人! 徐晏丞拉住阮安安的手腕,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主动介绍道:“陆营长,这是我爱人,阮安安!” “安安,这位是陆贺陆营长,我的老班长!我们有过命的交情!” “阮同志,你好。”陆贺的反应比徐晏丞平淡得多,只微微颔首。 阮安安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陆营长,久仰大名。” “一年没见,你小子更精神了,肩膀也厚实了!” 陆贺抬手,重重拍了拍徐晏丞结实的肩膀,语气里有欣慰。 “出息了啊,不到三十的团长,前途无量!” “陆营长!”徐晏丞眼神一暗,喉咙像被什么哽住,“要不是当年你……” 陆贺打断他,“我怎么了?我现在挺好!不用在海上漂着,管管后勤清闲又自在。” 说着,他话锋一转,看向阮安安:“阮同志,我长得吓人,就不陪着你逛了。你刚上岛,让晏丞好好带你转转,新婚贺礼,我回头补上。” 阮安安看出这人跟徐晏丞的关系不一般,立刻扬起一个灿烂又真诚的笑脸:“陆营长同志这话说的!您脸上这道疤,那是保家卫国的功勋章!我们敬仰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吓人?等安顿好了,我们请陆营长来家吃饭!” 徐晏丞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跟着阮安安离开了。 等两人走远了,陆贺才朝着路边那棵老槐树,冷冷勾了下手指头。 一个干瘦得像麻杆的男人,从树后头溜了出来,一脸谄媚:“徐晏丞这小子艳福不浅啊,娶的媳妇儿跟画报上走下来似的!陆营长,等您把他扳倒了,这漂亮小媳妇儿…嘿嘿,能不能赏给我?” “苏二黑,”陆营长声音陡然转冷,“管好你的狗眼和臭嘴!别在军区附近晃悠,更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苏二黑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不甘心地撇撇嘴:“不就一个城里来的娇小姐嘛?能翻起多大浪花?那边可催得紧!东西都按您吩咐埋好了,就等您一封举报信递上去!” “徐晏丞打起仗来不要命,没了他那边才能登岛,您这边动作再磨磨唧唧,就不怕那位生气?” 陆贺猛地剜了他一眼,眼神带着煞气:“怕什么?告诉他们,求我办事,就给我放尊重点!还有你,赶紧滚!让人看见,你我都得完蛋!” 苏二黑被那眼神吓得一哆嗦,佝偻着背溜了。 陆贺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疲惫地叹了口气。 就冲阮安安刚才那敏锐地扫向树后的一眼。 他就知道,这位从海市来的资本家小姐,绝非善茬!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打草惊蛇。可如果对方硬要撞上来,那就怪不得他了…… 二十米开外,一处低矮房屋的背阴死角里。 阮安安和徐晏丞像两只壁虎,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阮安安盯着远处陆贺模糊的身影,压着嗓子问:“徐晏丞,你在岛上还结着仇家呢?不然刚才树后头那个小豆芽,见你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徐晏丞脑子里现在一片空白。 阮安安为了隐蔽,整个后背几乎都贴在了他胸膛上。 他一低头,她白皙细腻的后颈和微微凹陷的锁骨就直往眼里钻。 他强迫自己别开脸,可她那带着皂角清香的裙摆,还是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的小腿肚。 一股陌生的、令人心慌意乱的酥麻感瞬间窜遍全身,呼吸都乱了。 阮安安完全没察觉身边男人的异样,自顾自地分析,“陆贺跟你铁,那小豆芽跟你不对付,连面都不敢露…那陆贺他到底站哪头啊?” “啧,说话呀!”阮安安不耐烦地扭过头,却见徐晏丞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她随即噗嗤一笑,带着点促狭:“徐晏丞,你至于吗?不就陆贺可能跟那小豆芽也有来往?瞧把你气的,脸都成关公了!” 她边说边从随身的军绿挎包里掏出那个铝制的军用水壶,拧开盖子递过去:“喏,喝口水,消消气。那小豆芽到底谁啊?跟你有夺妻之恨还是杀父之仇?” 徐晏丞正需要凉水浇灭那股邪火,一把接过水壶,仰头就灌。 凉水滑过喉咙,古铜色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硬朗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阮安安看着他这模样,心里忍不住嘀咕。 长得是挺招人,可惜脑子好像不太灵光,还死要面子小心眼儿。 几大口凉水下肚,徐晏丞感觉那股燥热被强行压下去几分。 他猛地后退一步,拉开一个“安全”距离,这带着军人的肃杀道:“不是仇家,是敌特。” “敌特啊?我还以为是你死对头呢……” 阮安安顺口接了一句,话刚出口,脑子才“嗡”地一声反应过来那两个字代表什么。 她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劈了叉:“敌…敌特???!!!” 她来自2025年,“敌特”这个词对她而言,遥远得只存在于历史书和老电影里。 普通人挂在嘴边的,是“行走的五十万”! 这可是活生生的、喘着气的敌特!就在二十米开外!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阮安安的心! 完了,全完了! 本以为逃到南沙岛甩掉“资本家小姐”这顶要命的帽子,就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谁成想,这刚出了狼窝,又掉进虎口! 在海市当资本家小姐,顶多是下放改造,熬着还有盼头。 可跟“敌特”沾上边,那可是要吃枪子儿的! 第56章:刚领证就离婚? 阮安安警备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拉着徐晏丞一口气跑回了军区大院。 回到家里之后,她惊魂未定的掏出一块巧克力,大口咬了下去。 “徐晏丞,我觉得你有问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徐晏丞递给她一杯果茶,“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举报?” “对,你为什么不举报?” 徐晏丞反问,“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阮安安泄了气。 是啊,没凭没据的,凭啥说人家是敌特? 这年头风声是紧,抓得是严,没证据就扣帽子,那不是故意害人性命? ……等等! 阮安安眯起眼睛看向徐晏丞,重重的把搪瓷茶缸撂在茶几上。 “你没有证据,就说人家是敌特?” “你可是个军人!敌特是什么罪过,你心里没点数吗?沾上一点边儿,那都是要掉脑袋!” 幸好徐晏丞没证据,不然自己刚才那探头探脑的样子,万一被牵连上。 扣上个“知情不报”甚至“通敌”的嫌疑…… 光是想想,后背就冒了一层冷汗。 “我的确没有直接的证据。” 徐晏丞没反驳她的话,转身走进厨房,端出早上就洗好切好的果盘。 里面是几个青涩的苹果。 他挨着阮安安坐下,拿起水果刀和一个苹果,手法熟练地开始削皮。 “但我信一句话:歹竹难出好笋。” 你看到那个驼背的小个子,叫苏二黑。他爹妈,都是那个反动组织的核心骨干,他打小就是在他们那个贼窝里泡大的。” “三年前,他爹妈被抓了,吃了枪子儿。苏二黑当时才十六,查来查去,没发现他直接参与过啥实质性的破坏活动,加上年纪小,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所以呢?”阮安安接过削好的苹果,啃了一口。 徐晏丞没接她的话,而是转移话题说道,“南沙岛这地方,苦是苦了点,但瓜果倒是不缺。再过俩月,椰子、芒果、香蕉就该熟了,你也不用硬啃这酸倒牙的苹果了。” 阮安安一边咀嚼苹果,一边点头,“是难吃,酸得倒牙……照你这么说,苏二黑是‘好人’的指望,基本就没了?” 他在那个组织长大,那个组织的人对而言是他的家人、朋友,亲人。 他出生就是地方阵营的人,肯定也没有什么爱国主义情怀。 所以…… 阮安安停下啃苹果的动作,看着徐晏丞欲言又止。 从苏二黑特意回避徐晏丞的行为来看,可以断定他跟陆贺的会面不是什么光彩事情。 那徐晏丞…… 徐晏丞削苹果的动作顿住。 他盯着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半晌,才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 “人有的时候就是喜欢自欺欺人,比如我。” 这个下午,供销社是去不成了。 小小的客厅里,只剩下徐晏丞低沉的声音。 原来陆贺是徐晏丞刚参军时候的老班长,那时候南沙这里还是战场。 那时候的南沙,枪炮声就没断过。在一次惨烈的遭遇战里,他们整个班伤亡惨重。 最后活下来的,只有重伤的徐晏丞,和比他伤得更重的陆贺。 是徐晏丞硬是咬着牙,把昏迷的陆贺拖到海边,拼着最后一口气把他从鬼门关拖了回来。 因为这次九死一生的功劳,徐晏丞入了首长齐长安的眼。 加上他确实敢打敢拼,年纪轻轻就爬到了比陆贺现在还要高的位置。 但徐宴丞却觉得愧对陆贺这个老班长,所以对他一直照顾颇多。 陆贺重伤还能当上营长,很大程度上,也是沾了徐晏丞的光。 阮安安不是徐晏丞,她没有那份他生死与共的袍泽之情。 “徐晏丞,你对陆贺,已经不是普通的战友情了。” “你把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所以你总觉得,你得看着他,护着他,让他‘好好活着’,是不是?可这不是义气,这是病!”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你现在的犹豫,就是在包庇!包庇一个可能通敌的人!这是犯罪!要掉脑袋的!” 阮安安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没有半分温情,“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你要是打定主意要包庇他,那咱俩趁早去政治处,把离婚申请递了。国家大义面前,没得商量!别说你是我男人,就是我亲爹亲妈犯了这错,我也一样举报,绝不手软!” 看着阮安安一脸坚决的样子,徐晏丞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咱俩今天才刚领证,你就想着跟我各奔东西了?” 他微微倾身,目光牢牢锁住她:“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拎不清轻重、为了私情敢拿原则和脑袋开玩笑的糊涂蛋?你觉得,我能走到今天这位置,靠的是包庇战友、徇私枉法?” 阮安安被他噎了一下,气势弱了半分,眼神有点飘忽,但还是嘴硬:“那……那你为啥不举报?”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是今天下午,才头一回看见陆贺跟那个苏二黑接头?” “呃……”阮安安顿时语塞。 苏二黑这事儿,好像是她硬拉着徐晏丞去看的。 刚撞破这事儿,她就慌慌张张拉着他跑回来了,确实怪不得他。 看她那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徐晏丞语气也缓了下来:“这事儿,不是你我能处理的。” 他压低声音,神情严肃,“今天晚上不是要去齐军长家吃饭吗?我会找个机会,单独跟齐军长汇报。该怎么查,怎么处理,由组织决定。当然——” 他话锋一转,带上点调侃:“这份功劳还是归你的。” 阮安安撇撇嘴,一脸的不在乎,“谁稀罕那虚名!” 话落,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朝徐晏丞勾了勾手指头。 徐晏丞不明所以,凑近了些。 阮安安压低声音:“要是真立功抓住了敌特,组织上会发奖金吗?” 徐晏丞看着她那财迷的小模样,笑着点了点头:“我这屋子里的东西,还有存折上那点钱,都是组织奖励的。” 他当初揣着丈母娘给的一百块钱来当兵,置办下这点家当,可都是真刀真枪换来的,其中就包括破获敌特案的奖励。 “那可太好了!”阮安安一听,眼睛更亮了,刚才的剑拔弩张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徐晏丞同志!组织上果然没看错你!只要有奖金,我还可以给你提供更多的线索。” “你有更多的线索?”徐晏丞懵了。 今天他俩离得太远,根本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 她哪里来的线索? 总不能是听到的吧? 这也太离谱了! 阮安安胸有成竹的露出一抹坏笑,“线索确实有!你过来些,我说给你听……” 第57章:安安,我很想你…… 傍晚,齐家小院。 朱丽娟几步迎到门口,亲热地拉住阮安安的手腕:“哎哟,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她目光越过阮安安,落在后面提着东西的徐晏丞身上,招呼道。 “小徐,你怎么不进来啊?。” 阮安安扭头,见徐晏丞脸上没什么表情,忍不住轻轻推了他胳膊一下,“傻愣着干什么呢?等着朱校长请你呀?” 徐晏丞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 两条油光锃亮、沉甸甸的腊肉,还有两瓶贴着红纸的青梅酒。 朱丽娟接住那腊肉,手猛地一沉。 这分量……怕不得有十斤? 这年头,谁家上门能这么大方? 海市来的大小姐,出手是真阔绰啊! 朱丽娟有些犹豫,“这,这太贵重了,阮同志,我……我不能收!” 阮安安立刻板起小脸,显出几分娇憨的不高兴:“朱校长,您这话可不对!徐晏丞跟我说,您是这南沙岛上顶了不起的女同志!为了岛上那些没书念的女娃娃,您一家家去跑,磨破了嘴皮子,操碎了心。我这两块腊肉算啥?都不够表达我这份心意的。我就想以后多跟您走动走动,学学您这份精神。您要是不收,那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登门啊?” 她一边说,一边自然地挽住了朱丽娟的胳膊,半推半拉地带着她往屋里走。 “小徐……真跟你说这些?”朱丽娟的心一下子被熨帖得舒舒服服。 比起齐军长夫人,她高兴别人肯定她作为校长实实在在的付出。 阮安安这话,正正戳在她心坎上。 “那可不!”阮安安挽着她,目光快速扫过这栋军长小楼。 房子是比徐晏丞的大不少,可屋里陈设却简单得多。 远不如徐晏丞那小家收拾得齐整利落。 她心里有了数,嘴上却不停:“那些能重新念书的女娃,哪个不念您的好?徐晏丞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想,朱校长您啊,怕是菩萨心肠转世,专门来咱们这岛上积德行善的。今天一见,可不就是嘛,看着就让人心里头暖和。” 她声音放软了些,带上点亲昵的委屈,“朱校长,您也知道,我是个没爹没妈的,往后我要是常来您这儿叨扰,沾沾您的福气,您可别嫌我烦呐!” “哎哟!傻孩子,说的什么话!欢迎还来不及呢!” 朱丽娟心头最后那点顾虑被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彻底打消了。 她把腊肉塞到旁边一直插不上话的齐长安怀里,“老齐,拿着!阮同志一片心意,咱收下了!” 齐长安抱着腊肉,凑到徐晏丞跟前,语气里满是赞许和放心:“小徐啊,你这媳妇儿,找得好!是个明白人,会来事儿,话也说到点子上。” 他拍了拍徐晏丞的肩膀,带着点长辈的调侃,“不像你小子,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以前我还真担心你这性子在部队里太直太硬,往后吃亏。现在好了,有她在身边帮衬着,你啊,前途差不了!” 徐晏丞依旧是那副沉稳憨厚的模样:“首长,前程哪能靠媳妇?我徐晏丞是军人,前程就得靠真刀真枪拼出来才踏实!” 朱丽娟拉着阮安安在沙发上坐下,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徐晏丞一眼,“你一门心思扑在训练打仗上,不懂这世上除了枪炮,还有人心的分量。老齐就是担心你太实在,身边没个机灵人提点着。现在看到阮同志,” 她满意地拍拍阮安安的手,“他这颗心啊,算是放回肚子里了。” “就是嘛!”阮安安朝徐晏丞丢过去一个嗔怪的眼神。 心里却暗叹,人这一生可都绕不开“人情”这两个字。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纯粹凭本事就能一往无前的路? 不过,经过这番交谈,她心里那块石头倒是落了地。 齐长安夫妇对徐晏丞,是真心实意地爱护和栽培。 楼下阵阵欢声笑语,二楼的阴影里,齐思思却死死攥着冰凉的木质扶手。 她阮安安又算个什么东西? 不就是个从海市跑过来的破落户吗? 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能给徐晏丞的助力,还能比她这个堂堂军长的亲闺女更大? 不就是……不就是那张脸长得狐媚了点吗?好看能当饭吃?能帮他升官? 高若芸不知何时倚在了走廊边,她将齐思思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尽收眼底后,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看清楚没?人家这才叫天生一对,郎才女貌!”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戳心,“论学问,你比不上人家阮安安是正经大学生;论本事,人家敢一个人从海市过来;论模样……啧,这还用比吗?你还想给人家下马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你懂个屁!”齐思思恶狠狠地剜了高若芸一眼。 “我爸是这南沙军区的军长!徐晏丞想要个好前程,除了跟我在一起,他还能选谁?那个阮安安,她家底子不干净!是资本家!这成分以后就是他的绊脚石,会害死他的!” 高若芸懒得再跟她废话,脚步轻快地跑下楼,直奔阮安安而去。 她才懒得管齐思思发什么疯! 虽然她也不觉得徐晏丞有多好,但阮安安既然已经嫁了,她就不能看着表姐去搅和。 再说了,一个男人要是因为没娶军长千金就升不了官,那才是让人瞧不起! 齐思思见高若芸下去,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不甘,脸色阴沉地跟了下去。 “安安!”高若芸一屁股坐在阮安安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我可想死你了!” “瞧你这丫头,一天不见就想成这样了?” 朱丽娟笑着打趣,目光扫过自己女儿那张拉得老长的脸,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得介绍,“阮同志啊,这是思思,我闺女,暂时……在家待着。” 她尽量把话说得委婉。 “妈!”齐思思一听“在家待着”几个字,脸瞬间涨得通红。 “我没工作能怪我吗?还不是你们没本事给我安排好?” 她语气冲得很,朱丽娟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老齐,跟我去厨房搭把手。阮同志,你们年轻人有话说,我们就先失陪了。” 这是明显想避开女儿带来的难堪。 阮安安微笑着点头应下。 “我也去!”徐晏丞立刻跟着站起来。 关于苏二黑和陆贺的事情,他得私下跟首长和朱校长通通气。 齐思思的目光像黏在了徐晏丞挺拔的背影上,直到他消失在厨房门口才不甘地收回。 阮安安哪还看不出来,这位军长千金,对自己男人有意思? 不过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少女怀春,徐晏丞样貌能力都不差,招人惦记也正常。 她心思转得快,脸上却丝毫不露,转头好奇地问高若芸:“若芸,你高中成绩那么好,让你舅舅舅妈在岛上安排个工作应该不难吧?干嘛非要去农场插队吃苦呢?那地方多累啊。” 第58章:别慌,有我 阮安安心疼地攥住高若芸的手。 “你跟姐说实话,你家里……是不是有个厉害后妈?后头还跟着俩会来事儿的弟弟妹妹,整天在你爹跟前儿上眼药?” 高若芸肯定是被后娘和那俩拖油瓶算计了,才给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岛上来的。 不然好端端的大小姐,干什么来这吃苦? “什么啊?”高若芸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我家好着呢!爹疼娘爱,弟妹和睦,我真是自己想要为国家发光发热,这才来岛上的。” 阮安安:…… 好吧,实锤了!这确实是个傻妞! 一旁的齐思思看着两人咬耳朵的亲热劲儿,酸溜溜地开口:“高若芸,你跟我都没这么热乎,倒跟个外人贴得紧!你分不清里外拐了是吧?” “分得清啊!”高若芸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点头,“你是我表姐,你心眼儿不好。她不是我表姐,可她是个好人呀!” “噗嗤……”阮安安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高若芸这张嘴,真是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自己这穿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随便捡到个姑娘,背景都硬得吓人。 还接二连三往自己跟前凑。 啧,要不是看过剧本,她真以为自己拿的是天命女主爽文剧本了! “你笑个屁!”齐思思恶狠狠剜了阮安安一眼,“别以为攀上丞哥哥就万事大吉了!告诉你,你这种货色,帮不上他半点忙,只会拖他后腿!” 说着,她踱到阮安安面前,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张过分明艳的脸。 “狐狸精!再漂亮又怎么样?总有让人玩儿腻了扔沟里的一天!” 阮安安非但不生气,心底反而涌起一股奇异的兴奋感。 穿来这些日子,总算见到个“纯种”反派了! 齐思思这坏,坏得纯粹,坏得低级,坏得一眼就能看到! 朱尧尧跟她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够看! “你!”高若芸气得小脸煞白,指着齐思思的手都在抖,“齐思思!你…你真是被你那个表姨彻底带歪了!这种腌臜话也说得出口?也不怕丢尽了舅舅的脸!” “怎么?我说错了吗?”齐思思顺手抄起果盘里那把水果刀,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掂量着。 “不知道这刀片子划拉两下,她那张脸会不会成烂抹布?” “你想干什么!”高若芸猛地将阮安安拽到自己身后护住,声音都变了调。 “齐思思!你疯了!快把刀放下!” “闭嘴!”齐思思不耐烦地厉喝一声,眼神阴鸷,“厨房是整个屋子隔音最好的,外头浪头拍岸的声音又大,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 说着,她刀尖虚虚指向高若芸,又狠狠盯着阮安安:“高若芸,再让我听见你编排我表姨一个字,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真是疯了!” 高若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血缘上的表姐。 舅舅舅妈说表姐被那个表姨彻底养歪了,她以前还觉得是长辈夸大。 如今看来是真的! 就在高若芸下意识想张嘴呼救的瞬间,一只微凉的手按住了她的胳膊。 “别慌,有我。” “可是她有刀!”高若芸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住阮安安的衣角。 有刀?呵,姐有空间! 阮安安心底冷笑,迎着齐思思的刀锋,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挑衅的弧度:“齐思思,你不敢的。” “什么?”齐思思一愣。 阮安安慢悠悠地站起身,目光平静地与她平视:“我说,你不敢真动手。要不,你试试?在我脸上划两道?或者干脆点,一刀捅死我?”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齐思思瞬间扭曲的脸:“你说得对,漂亮脸蛋儿是会被玩腻。可你齐思思……连被玩的资格都没有……” “阮安安!我杀了你!!!” 齐思思双眼赤红,不管不顾地举刀就朝阮安安那张让她恨入骨髓的脸猛扑过去。 “啊!”高若芸魂飞魄散,尖叫着捂住了眼睛。 阮安安眼底掠过一丝冷然。 来了!空间,收! 那把刀凭空从齐思思紧握的手中消失。 “啊?!”巨大的惯性让齐思思狼狈地摔进沙发里。 她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失声尖叫:“我刀呢?!我的刀呢?!” “喏,这儿呢。”阮安安好整以暇地把玩着那柄凭空出现在她手中的水果刀。 清脆的声音格外渗人。 高若芸红着眼眶给了齐思思一脚,“废物!” “不…不可能!怎么会……” 齐思思死死盯着阮安安手里的刀,又看看自己的手,满脸的惊骇。 阮安安随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苹果,坐回沙发慢慢削着。 “齐思思,今天在你家,我给你留点脸面,不想闹得太难看。” 她抬起眼皮,目光如电地钉在齐思思惨白的脸上:“但你给我记好了,再有下次……” 手腕一抖,一小块带着鲜红果肉的苹果皮被削断,掉在地上。 “这刀削的,可就不是苹果皮,而是你这张,厚脸皮了!” “你敢威胁我?就不怕我爸收拾你吗?” 嗖!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 冰冷的刀尖已经精准地抵在了齐思思的喉咙上。 阮安安脸上依旧带着笑,但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怕啊,不过……” 她微微倾身,凑近齐思思因极度恐惧而放大的瞳孔,“就算你爸再厉害。这南沙岛风高浪急,礁石林立,一年到头,失足落水淹死个把人,不也正常得很?” 齐思思刚才那点虚张声势的嚣张,被这带着死亡的威胁碾得粉碎。 她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敢! 一旁的高若芸双手不自觉地捧住了脸,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安安!你也太太厉害了吧!你要是个男的,我就算挖墙脚也要嫁给你!” 阮安安手腕一翻,利落地收回刀,换上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男人有啥好的?当女人多自在,能穿布拉吉,能扎红头绳,我才不稀罕当爷们呢!” 第59章:恋爱脑真可怕! 齐思思看着面容自若跟高若芸谈笑风生的阮安安,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她只是想拿着刀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难而退。 谁知道她是真的敢用刀抵住她的脖子! 等着吧!等会她就要把她的真面目撕开,让爸爸妈妈和丞哥哥都看一看。 这女人到底有多虚伪! 还有高若芸这个小贱人,明明是自己的表妹,不帮着自己就算了,竟然还在旁边看热闹…… 她们两个,她一个都不会放掉! 阮安安看似在和高若芸聊天,其实一直在暗自观察齐思思的反应。 见她面露凶光,顿时明白了她想干什么。 恰好这时厨房里传来了动静。 就在厨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她看向满眼怒容的齐思思。 不容分说地将空间里的匕首塞进了齐思思的手里。 “齐同志,你别,别……别冲动啊!” 见阮安安一脸惊吓表情瘫在地上,齐思思懵了。 这不是她的台词吗?阮安安怎么抢她的台词? 高若芸看到这幕却一点也不意外。 安安的演技真是越来越成熟了,要不是自己之前见过,肯定也得被骗。 这般想着,她看向齐思思身后端着菜走出来震惊不已的朱丽娟。 心疼舅妈一秒!有个这么蛇蝎心肠的女儿,真是家门不幸! 昨天,齐思思不知道在哪搞了一条蛇塞到了她被窝里,还是岛上出了名的毒蛇。 要不是来海岛前,父母提醒她睡觉前在家屋里熏上特质的中药。 恰好把那倒霉毒蛇熏晕了过去。 她怕是都见不到今天海上的日出了! 还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有安安在,齐思思再嚣张也得被收拾的老老实实的。 齐思思根本没察觉到身后的异样,她气红了眼,看着瑟缩在地上的阮安安。 “阮安安,你装什么装?” “别以为你长得柔弱就能骗过丞哥哥了,我告诉你。在南沙岛,你们这样的贱货只配给男人当玩物!迟早有天,我会让人弄死你们!” “齐思思!” 朱丽娟听着这污言碎语,气瞪大了眼睛。 她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竟然会这么恶毒。 高若芸真怕舅妈一激动把手里的红烧肉摔了,连忙上前接过盘子放到餐桌上。 “妈?” 齐思思转身看到她妈满脸失望的样子,瞬时明白什么,看向阮安安。 “你算计我?” 徐晏丞落后朱丽娟一步,他没看到齐思思推阮安安,却听到了齐思思刚刚那番话。 他怒瞪了齐思思一眼,随后大步上前扶起了摔在地上的阮安安。 “安安,你没事吧?” 阮安安被徐晏丞护在怀里,委屈巴巴的咬住了下嘴唇,“我没事,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齐小姐,以至于,她要对我动刀子!” 听到齐思思对自家媳妇动了刀子,徐晏丞再也忍不住,愤怒看向齐思思。 “齐思思,我一直看在首长和朱校长的面子上给你留三分颜面!可没想到,你竟然敢对安安动手?” “安安是我的媳妇,今天的事,如果你不给我媳妇一个交代,别怪我把这三分颜面撕掉!” 听到这话,齐思思眼底的愤怒被惊恐取代,连忙抓住徐宴丞的手臂。 “不是这样的,丞哥哥,你听我解释……” 徐宴丞狠狠甩开齐思思的手。 “没什么好解释的,如果你不和我媳妇道歉,我就把你之前做过的事情告诉齐军长!” 阮安安听到这话,顿时露出吃瓜神色。 之前做过的事?齐思思还有把柄抓在徐晏丞的手里? 能让齐思思变得这么惊慌,肯定是个大瓜。 果然,齐思思听到这话更加惊慌了。 她几近哀求的朝着徐晏丞开口,“丞哥哥,不是这样的,这刀是阮同志塞到我手里的,是她用刀子抵住我的脖子……” “闭嘴。”徐晏丞厉声打断了齐思思的话。 “我媳妇最是柔弱,怎么会对你动刀子?” 高若芸听到这话,暗自发笑。 恋爱脑真可怕! 阮安安柔弱? 她啪啪扇别人大嘴巴的事情你忘了? 见徐晏丞不信,齐思思只能朝着一旁看戏的高若芸投去威胁目光。 “高若芸,你说,是不是她拿刀抵在我脖子上的?” 高若芸见戏份落在了自己身上,连忙一副不忍心助纣为虐的样子。 “表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阮同志什么时候对你动刀子了?不是你说阮同志长得好看没用,早晚被男人玩腻的?这才拿刀子说要毁掉她的脸吗?” 齐思思没想到高若芸会这么偏帮阮安安,愤怒之下,抬手就要去抽高若芸。 “你胡说!我打死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贱种!” “啪!” 比她巴掌先落下的是齐长安的巴掌。 齐长安怒目圆瞪的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泼妇般的女儿。 “齐思思,若芸可是你亲表妹,你对她都能说出这些话,可见平时你有多恶毒!” 齐思思捂着脸。 “你竟然为了这两个贱货打我?你是不是也被阮安安这个狐狸精勾引了?” “齐思思!你住嘴!” 朱丽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也是女人,怎么会出这种腌臜不堪的话?” “阮同志什么样我不够了解,但你从回到岛上开始就作威作福,现在更是无法无天!”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徐晏丞对齐思思本来就没好感,见她一口一句贱人,恨不得一巴掌抽她脸上。 但想到齐军长对自己的恩情,以及阮安安之前说过不让他随手插手女人的事情。 他只能冷着脸对齐军长说,“首长,今天这顿饭恐怕没法吃下去了!” “我先带安安走了!” “别啊!”朱丽娟拦住两人的去路,“饭都已经做好了,吃了再走吧!” 说完,她冷眼看向齐思思,“齐思思,还不滚上楼去反省?” 齐思思见父母维护陌生人都不维护自己,气的指着朱丽娟说道,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反省?” “别以我我不知道,当初我爸的婚约是跟表姨的!” “如果不是你抢了表姨的婚约,这首长夫人的身份怎么会是你的?” “怪不得你跟阮安安惺惺相惜呢,你们都是一类人,一样的下贱!” “你!”朱丽娟气的心脏病都要犯了,捂着胸口半天喘不过气。 高若芸心疼这个舅妈,立刻扶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齐长安见女儿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气的眉发皆张,指着楼梯的方向说道。 “滚上去,三天不许吃饭!” “不吃就不吃!你们就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表姨会来跟你们算账!” 说完,齐思思愤怒转身,噔噔噔的跑上了楼。 第60章:养了好几个小白脸? 徐晏丞捏紧拳头,揽着阮安安就要走。 “安安,我们回家!” 阮安安却摇了摇头,走到了朱丽娟的身边道歉。 “朱校长,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阮安安是真心实意的。 她只是想给齐思思一点教训。 哪成想会把朱校长的伤疤给扯了出来! 朱丽娟接过齐长安递来的搪瓷缸子,抿了口温热的茶水,恢复了平静。 “阮同志啊,这事儿怨不着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是我们家没教好女儿。” 齐长安也跟着叹了口气。 “没错,都是我们当爹娘没教好女儿……先吃饭吧,边吃边说。” 这饭还能吃得下去? 阮安安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徐晏丞只想立刻带着媳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齐军长,朱校长,安安今天被吓到了,要不我先带她回去?” 可朱丽娟的手像是铁钳一样,死死攥着阮安安的手腕不松。 “安安,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能不能吃完再走?这件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说出来反而让我心里不踏实。” 朱丽娟都这么说了,阮安安也不忍心再拒绝,只能点了点头答应。 最终,五个人围着那张斑驳的旧木桌坐了下来。 70年代初的海岛,这桌饭菜堪称丰盛。 油亮诱人的红烧肉、清蒸得恰到好处的海鱼、鲜香扑鼻的辣炒海蛎子。 还有碧绿的空心菜、酱色的凉拌豆干和脆生生的酸黄瓜。 朱丽娟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到阮安安碗里,“思思她表姨,就是我姑家的表姐。我姑父是入赘到朱家的,所以表姐跟着我们姓朱。” “朱齐两家祖上有婚约,可我表姐,她看不上那时候穷得叮当响的老齐家。” 朱丽娟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她又哭又闹,死活不肯嫁,家里没办法,这才换了我们俩的亲事。” “谁成想,我表姐嫁的那个资本家少爷,后来抛下她们孤儿寡母,跟着家里跑去了台省。而老齐……” 她看了一眼身旁沉默的丈夫,眼里有复杂的情绪。 “凭着一股子拼劲儿,挣下了赫赫功名。” “表姐怀着孕四个月的时候,那男人一家就跑了!我跟表姐差不多时候在海市生的孩子,可我那会儿刚出月子没多久,就接到调令,要来这南沙岛建小学。” “岛上条件那时候是真苦,风吹日晒,连口干净水都难。” 朱丽娟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心疼,“我舍不得孩子跟着遭罪,就把思思留在了海市娘家,想着等条件好点再接来。这一留,就到了她十四五岁。” “所以啊,思思跟她表姨比跟我这个亲妈还亲些。” 这句话,她说得极轻,却带着无法言喻的失落。 “阮同志,”朱丽娟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阮安安脸上,眼神异常恳切,“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是怕你因为今天这事儿,对我有了看法,不愿意考虑来南沙小学教书。” “思思接回来这八年,类似今天这样的闹剧,不是头一回了。” 她苦笑了一下,带着深深的疲惫和自嘲,“我这张老脸,早就因为这个女儿丢尽了。可阮同志,岛上的孩子们是无辜的啊!” “他们生在岛上,长在岛上,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你留过洋,有见识!你能来当老师,教他们知识,开阔他们的眼界,他们才会有奔头,才会真正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朱丽娟的眼眶红了,语气近乎哀求,“所以……我求你了,好好考虑考虑,行吗?” 看着朱丽娟为了孩子不顾面子哀求自己的样子,阮安安鼻尖猛地一酸。 多么坚韧又伟大的女性! 她的价值,远不止于首长夫人这个头衔。 她为海岛教育付出的心血,也不应该因为一个不听话的女儿而被忽视。 齐长安也沉重地点点头,声音沙哑:“阮同志的能力,我们看在眼里。今天是思思不对,我知道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不能改变什么。但她变成今天这样,根子在我们做父母的身上,所以你要打要骂都可以。” “舅舅!舅妈!”一直憋着的高若芸终于忍不住了,语速飞快地插话,“你们觉得表姐缺爱?我可不这么看!” “她在海市表姨家,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做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表姨的亲儿子还受宠呢!她就是怨你们把她从海市的富贵窝里拽到这海岛上,过不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才各种作天作地!” 高若芸显然还没说完,竹筒倒豆子似的继续道:“舅妈,我说这话您别不爱听。您那位表姐可不是什么好人!” “自从八年前你们把齐思思接到岛上,她就到处宣扬,她跟齐大军长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实在亲戚!仗着这层关系,找她‘疏通门路’送孩子当兵的人,差点没把她家的门槛给踏平了!” 她语不惊人死不休,“而且,听说她还用这个名头,养了好几个小白脸!我爸妈一直让我找机会提醒你们。” “我这人脑子直,绕不来弯子,干脆直说了!您二位与其在这儿内疚自责,不如赶紧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名声和前途吧!再这么下去,指不定被人拖累成什么样呢!” 徐晏丞和阮安安飞快地对视一眼,脸上都是尴尬。 要命!人家的家丑,他们这两个外人在这儿听,算怎么回事? 不过,齐思思这表姨吃得真好啊! 简直是吾辈楷模! 徐晏丞不知道阮安安正羡慕齐思思表姨,他心里更多的是担忧。 齐首长对他有知遇之恩,一手提拔,情同父子。 如今恩师因为这不知所谓的亲戚被架在了风口浪尖上,他怎能不忧心? 阮安安捕捉到徐晏丞眼中的忧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在她那个年代,民风开放,包养小白脸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这是七十年代!名声一旦臭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也是我厚着脸皮留你们吃饭的原因。” 齐长安站起身,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 他走回桌边,将信封推到阮安安面前,“阮同志,你看看这个。” 阮安安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在几道目光的注视下,抽出信纸。 目光扫过那娟秀却透着算计的字体,她眉头越皱越紧。 “齐思思她表姨要带着儿子来海岛探亲?” “什么?”高若芸惊得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她在海市祸害我舅舅舅妈的名声还不够?还要千里迢迢跑岛上来扰他们清净?” “老齐!”朱丽娟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阮同志才刚到岛上,脚跟还没站稳呢,你就拿这糟心事烦她?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我也是实在没辙了啊!”齐长安声音里满是无奈。 “我琢磨来琢磨去,觉着整个岛上只有阮同志能有法子治得了她!” 齐长安刚才在厨房亲耳听见徐晏丞说阮安安打算怎么收拾苏二黑和陆贺。 那心思,那手腕,让他这个老军长都开眼! 对付朱薇这种死缠烂打、满肚子坏水的老泼妇。 他们夫妻俩这种要脸面的老实人根本不是对手! 这个家,急需一个能镇场子的“智囊” 而阮安安,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阮安安吓得手一抖,那封信像是烫手山芋一样被她扔回桌上。 “不行不行!首长,这是您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插手不合适!” 徐晏丞也坐不住了,语气严肃,“齐首长,不是我们夫妻不近人情,实在是您的家务事,我们外人贸然插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说完,他起身就要去拉阮安安走。 那个“朱薇”听着就不是善茬。 他怎么能让自己娇滴滴的媳妇去跟那种老泼妇对线? 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等等……也可以不是外人……” 一直沉默的朱丽娟突然开口。 “老齐,你不是常念叨着没儿子吗?” 第61章:给军长当儿媳? 齐长安被妻子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让我认朱薇的儿子当干儿子吧?” “那小子……倒是个老实巴交的,可他那个妈……” 他一脸膈应地摆摆手,“不行,绝对不行!” 朱丽娟没好气地嗔道:“想哪儿去了!谁让你认她儿子了!” 她目光一转,带着点促狭的笑意,落在徐晏丞身上:“老齐,你好好看看眼前人!” 阮安安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戏。 朱校长这意思,难道是让徐晏丞给他们当儿子? 徐晏丞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义正辞严地道:“养儿防老那是封建老思想!时代不同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 阮安安差点被肉噎住,好家伙!这思想觉悟,简直七十年代的道德标兵啊! “行了行了!”朱丽娟哭笑不得地打断他,指着凳子,“坐下!我是那么没觉悟的老顽固吗?真在乎儿子,我当年干嘛不多生几个?” “朱老师,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齐长安还是一脸懵。 阮安安终于舍得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朱校长的意思是,咱们不如认个干亲?” “只要您二老认晏丞当干儿子,我就是干儿媳。这样一来,咱们就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人了!表姨朱薇来找茬?那不就是咱们老齐家的家务事嘛!我这个‘自家人’出面跟她‘理论理论’,不就名正言顺、顺理成章了?”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理儿!” 朱丽娟激动地一把抓住阮安安的手,眼底泪光闪烁,“好孩子!一点就透!太聪明了!” “可惜啊,你是个女儿身。要是个男儿,这成就,怕是不会比晏丞低!” 阮安安听到这话,没忍住开口。 “朱校长,女人也不一定就比不上男人的成就。” “用不了几年,高考就会恢复!到那时候,有本事的女同志会脱颖而出,在各行各业发光发热,真正顶起咱们新中国的半边天!” “只不过……”阮安安话锋一转,重新拉回现实,看向朱丽娟,“您和您表姐之间的纠葛,说到底还是家事。我跟晏丞作为外人贸然插手,确实不太合适……” 吃瓜可以,当瓜田里的猹可不行! 别人的家务事,沾手就是一身腥! “不!阮同志!这件事,非你不可!我朱丽娟求你了!” 朱丽娟猛地站起身,神情无比郑重,对着阮安安就深深鞠了一躬! “哎哟!使不得!朱校长您这是折我的寿啊!” 阮安安吓得手忙脚乱,想去扶又觉得不合适,情急之下,只能对朱丽娟鞠了个更深的躬。 “安安,我不是要抢人所难,你听我说……” 朱丽娟和阮安安相处这么会,已经知道她什么性格了。 当下把她拽到厨房角落,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促地低语了几句。 阮安安的脸色瞬间变了! 刚才的推脱犹豫一扫而空,重重地点了下头:“这闲事,我阮安安管定了!” 徐晏丞:“????” 高若芸:“???” 齐长安也是一脸茫然:“什么事啊?还得背着我们说?” 朱丽娟拉着阮安安回到餐桌,果断转移话题:“来来来,多吃点!这刚结婚的小两口啊,就得吃好点,补补身子!” 阮安安被这直白的“补身子”闹了个大红脸。 这年代长辈说话是真的要打马赛克啊! 她尴尬地笑笑,随后看向对面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徐晏丞。 “徐晏丞同志!恭喜你啊!从今往后,你也是有干爹干妈的人了!” “啊?”徐晏丞酒杯僵在半空,举也不是,放也不是。 认军长当干爹? 这传出去,别人还不得戳他脊梁骨说他攀附权贵? 他刚想开口细问,就见阮安安绷着小脸,不由分说地撞了一下他的杯子。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说完,她仰头就把杯子里酸甜的青梅酒喝了个底朝天。 徐晏丞:“……” 就刚刚那么会功夫,他媳妇就把他卖了? 徐宴丞没法拒绝媳妇,只能闷头喝酒。 齐长安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胳膊,带着点过来人的促狭,“这酒啊,意思意思就成!男人喝多了……” 他朝阮安安那边使了个眼色,声音更低,“晚上可就啥也干不了喽!” 徐晏丞:“……???” 怎么回事?我那严肃威武的首长呢? 谁把他绑走了? 朱丽娟看着阮安安,越看越喜欢,不停地给她夹菜。 “安安,以后你可是我干儿媳了,千万不要客气!” 最高兴的莫过于高若芸,“太好啦!安安以后是我亲表嫂啦!以后我能常去找表嫂玩吗?” 阮安安笑着摸摸她的头:“当然能!你舅舅家要是不方便,随时来我家。好好复习功课,相信表嫂,恢复考试那一天,不会太远!” “谢谢表嫂!”高若芸甜甜地应道。 饭桌上朱丽娟满目慈爱、齐长安和蔼可亲、高若芸纯粹的欢喜。 还有身边虽然懵但无条件支持她的徐晏丞…… 心底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 这是……家的感觉吗? 她活了两世都无父无母。 周家兄弟待她好,可因为身份悬差,他们关怀总带着距离。 眼前这热热闹闹、吵吵嚷嚷,让她第一次真切地尝到了“家”的滋味。 如果这一切,能一直是真的……该多好。 楼下其乐融融,楼上,虚掩的门缝后,一双眼睛满是怨毒。 想抢走我爸妈,赶走我表姨?门都没有! 阮安安……你给我等着瞧! 一顿饭吃到晚上八点多才散。 阮安安喝的是空间灵泉泡的青梅酒,一个没留神就贪了杯。 走出齐家小院,清凉的海风迎面一吹,酒劲儿就上了头! 眼前的男人瞬间从一个变成了三个,她晃悠悠地停下脚步,伸出三根手指头。 对着徐晏丞的方向,一本正经地“汇报”: “徐晏丞同志!我,阮安安,现在正式通知你:第一,我走路开始打飘了,像踩在棉花上!第二,我眼皮子……它不听使唤,老想往一块儿粘!所以……” 她话还没说完,身体骤然一轻! 整个人就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打横抱起。 徐晏丞低下头,深邃的眸子里映着月光和她红扑扑的小脸,声音低沉而可靠。 “知道了。有我在,摔不着你!” 月光下,他抱着他的小醉猫,步履沉稳地走向属于他们的家。 却没发现楼上的阴影里那怨毒的目光一直尾随着,直到他们消失在夜色中。 第62章:腹肌真不错! 阮安安脑子晕得厉害,像灌满了浆糊,可身体的感觉却格外清晰。 徐晏丞那结实的臂膀抱着她,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她爪子不听使唤地就按在了他起伏的胸口上,隔着薄薄的军装布料,下意识地挠了两下。 啧,这肌肉,跟那些靠吃补药练出来的花架子不一样。 阮安安迷迷糊糊地想,要是这男人能收收心…… 嗯,留着在身边使唤使唤也挺好? 反正她那宝贝空间里,小金鱼儿多的是! 等这阵子风头过去,她揣着小金鱼儿回海市,当个逍遥自在的富家婆。 身边有个这样有劲儿的男人……那日子,想想就美! “嘿嘿……”她忍不住咧开嘴,傻乐出声。 徐晏丞低头,看着怀里小女人醉眼迷蒙、还傻乎乎直乐的模样,喉咙里像有把火在烧。 特别是那温软的小手在他胸口蹭,简直是要命。 “别乱动!” 阮安安费力地掀开一条眼缝,不满地嘟囔:“摸两下咋了?你是我男人,合法的!你这人太死板了!白瞎了这副好身板儿……” 徐晏丞:“……” 行吧!摸就摸吧! 自己媳妇儿稀罕,他还能拦着? 至于他自己…… 他重重吁出一口滚烫的气,几乎是小跑着往家属院赶。 怀里抱着温香软玉,还一个劲儿地撩火。 他简直就像是在油锅里煎! 每一秒都难熬。 军区家属院都挨着,没几步路就到了。 徐宴丞小心翼翼地把阮安安放到卧室床上,看着她醉红的小脸,打了盆温水,一点点给她擦干净。 指尖划过她细腻的皮肤,心头那簇火苗又窜高了几分。 他忍不住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极轻、极快的吻。 “安安,睡吧。” “唔……”阮安安似有所觉,勉强睁开一只眼。 昏暗的光线下,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近在咫尺。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透着军人的硬朗。 她脑子一抽,想起不知哪儿听来的歪诗,笑嘻嘻地嘟囔:“红豆生南国,晏丞是男模!” 阮安安嘴里念着打油诗,头微微仰起。 带着微凉酒气的唇瓣,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印在了男人滚烫的喉结上。 轰—— 冰凉的柔软触感碰上最敏感炽热的皮肤,像火星子溅进了油桶。 徐晏丞浑身肌肉瞬间绷得像铁块,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安安……别……” 他声音哑了,带着压抑不住的喘息,热浪瞬间席卷全身,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几年不见,怀里的小丫头片子早已脱胎换骨。 此刻她软绵绵躺在床上,哪怕裹着衣服,那起伏的曲线也足以让人发狂。 他对她,早就不只是少年时懵懂的喜欢,更掺杂着成年男人汹涌的的渴望。 “不,就闹!”阮安安眯着眼,责备的戳了一下徐晏丞的鼻子,“你不乖,要配合!” “配合?你确定吗?” 徐晏丞的眼尾泛起了压抑不住的猩红。 他大手拖住阮安安的后脑,看着她悸动的唇瓣逐渐逼近。 可就在他唇即将落下的时候,阮安安却脑袋一歪。 睡着了…… 徐晏丞无奈,轻手轻脚的把她的头放回到枕头上。 又仔细的给她盖好被子,这才恋恋不舍的端着盆离开了。 至于去哪了。 那自然是冲冷水澡。 一个血气方刚,周身都是雄性激素的年轻军官。 想要压枪熄火真是一件超级超级难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阮安安扶着胀痛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 她迷茫的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这青梅酒喝起来口感不错,跟她平时熬夜追剧喝的rio似的。 但却是正儿八经的茅子制成的。 劲儿也是真大。 哪怕有灵泉水加持,原主这小体格子还是醉了个稀巴烂。 从齐长安家里出来她就断片了,再有记忆就是现在了。 一股浓郁的香气就从窗户钻了进来。 阮安安闻着着味道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进入空间冲了个澡,又拿出来一纸袋牛肉干后,才换好衣服走下了楼。 徐晏丞正把砂锅端到桌子上,“海鲜粥,暖暖胃。” “还给你蒸了虾饺,我去端上来。” 阮安安点头,看着徐晏丞今天的装扮不由得皱眉。 他今天穿着一件紧身军绿色工字背心,下身一条同色系迷彩短裤。 一个海军,怎么整了一副陆军装扮? 更何况徐晏丞肩宽腰窄,身材劲瘦,身上在围着个围裙…… 有一种公孔雀开屏,欲盖弥彰的勾引感。 不过,这一身腱子肉是真好看。 在厨房忙活的徐晏丞感受到了身后那道直勾勾的目光,耳尖不由得微微犯红。 昨天媳妇说了喜欢他这皮囊。 所以,他得多露! 这军区年轻小伙多,可不能让媳妇儿的眼睛落到别人身上去! 阮安安想起昨天晚上朱丽娟跟她叮嘱的事情,主动接过碗筷道,“你不好奇朱校长跟我说了什么吗?” “好奇。”徐晏丞一边给阮安安盛粥,一边如实回答。 “我能看出来你不想管齐家的家事,更不想让我认这门干亲!可朱校长两句话就让你答应下来了。” 徐晏丞把盛好的粥放到阮安安的面前,继续说道,“能让你这么快就改变主意,应该只有那个组织的事情了?” 阮安安拿着勺子的手一顿,看向徐晏丞那双鹰隼一样锋利的眸子。 这时发现,这男人,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大家都说他傻,只知道用命去拼功勋。 可他真的傻吗? 能这么快就猜到事情的原委,怎么可能傻? 阮安安败下阵来,对着徐晏丞弯唇一笑。 “没错,你我的家人都死于那个组织,我想你也应该很想报仇吧?徐晏丞,合作吗?” 第63章:这样的补偿可以吗? 阮安安眨巴着眼睛,那神态带着点小算计,又透着几分娇憨。 徐晏丞的目光落在她眉眼间,记忆被拉回了遥远的孩提时光。 不是母亲去世后,在继母手下挣扎的晦暗日子。 而是更早,更明媚的夏天。 那时他父母颠沛流离,幸得拜在阮父门下,才算有了一方安稳之地。 父母总告诫他,阮安安是主家的大小姐,要恭敬,要保护。 可阮母却温柔地说,人生而平等,让他放平心态和大小姐做朋友。 记忆里小小的阮安安,粉雕玉琢像个糯米团子,也是这般俏皮地冲他做鬼脸。 然后他就被迫和她一起招猫逗狗,成了弄堂里远近闻名的“讨狗嫌”。 “呵……”一声低沉的轻笑从徐晏丞喉间溢出。 阮安安不解地撇撇嘴,“你笑什么?不想和我合作?” 徐晏丞轻咳了一声,“没有,我觉得你的提议很好。” 媳妇这么要面子。 他要说,他是想起她小时候被大鹅追得满弄堂嗷嗷叫的糗事才笑的。 晚上肯定进不了家门! 阮安安没深究他到底笑什么,自顾自捧起碗,满足地呷了一口热汤,小嘴叭叭地继续正事:“之前我们不是怀疑你外祖家院里挖出来的东西是有人故意埋的吗?我就怀疑这事跟苏二黑和陆贺两人可能有关。再加上朱校长也怀疑朱薇和那个组织也有关系……” 她放下碗,眼神变得认真,“所以,十有八九,那个组织是南移了!”” 听到这话,徐晏丞立刻收敛心神,眼神锐利起来。 “我觉得你的猜测很有可能。不过,他们在京都和海市活动猖獗,是想从根子上烂咱们的根基。如今往国门这边挪……” 他沉吟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敲。 阮安安手中的勺子一顿,眸子瞬间亮得惊人。 “他们要……运东西出去?!” 徐晏丞眼中闪过赞许,下意识拿起筷子,想给她夹一枚晶莹剔透的虾饺。 却见阮安安早已毫不客气地伸手捏起一个,塞进嘴里,吃得眉眼弯弯。 “唔!好吃!徐晏丞,你这手艺真是绝了!等以后不当兵了,我们就去海市开馆子!” 她打小就爱吃,这些年他一有空就钻厨房琢磨厨艺。 能得到她一句好吃,足以证明这些年的努力没白费。 不过面上他还是那副沉稳样,谦虚道:“南沙这地方,也就海里这点东西还新鲜拿得出手。要是开饭馆,我可能还得多学点其他菜式。” 阮安安不在意地摆摆手,嘴里还嚼着虾肉,“开饭馆有一两道招牌菜就可以了,等以后回了海市,我给你盘个顶气派的大酒楼!就这虾饺,一笼怎么也得卖它个288块!保证你赚得盆满钵满!” 自己借徐晏丞这身军装洗脱“资本家后代”帽子后,肯定要回海市过挥金如土的日子的。 算算应该还有七年。 七年……补偿他个酒楼,应该够了吧? 徐晏丞看着她那副小财迷样,无奈地摇摇头,“288会不会太贵了?南沙多少人家勒紧裤腰带干三年,都攒不下这个钱。哪可能有人为了吃一份虾,花这么多钱?” 阮安安浑不在意,小嘴一撇:“海市和南沙贫富差可不是一般大,在南沙没人买,不代表海市没人买。” 海市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小姐少爷们生活的地方。 花的可是沪币! 说着,她忽然想到什么,狐疑地皱起眉:“等等……你说南沙居民三年都赚不到288?南沙岛守着这么大片海,怎么会这么穷?” “海货多,不等于能变成钱。”徐晏丞起身收拾碗筷,动作利落,“运不出去,再好的东西也白搭。海带、鱼干这些耐放的还能凑合,可那些金贵的活鲜,一出水就死,供销社根本收不了。生产队赚不到钱,老百姓哪来的工分?” 看着阮安安若有所思的小脸,他放柔了声音,“你昨天喝多了,一会儿要不要再去眯个回笼觉?” 阮安安没理他,抱着膝盖窝在沙发上沉思。 南沙的海鲜为什么运不出去? 一是南沙的船运太差,老百姓坐的渡轮半个月才一趟。 二是这保鲜技术太差,所以海鲜还出水就死。 要是能把这两问题解决了,不论是岛民还是部队,都能靠海鲜过上好日子。 可是要怎么解决这两个问题呢? 有空得去空间里的藏书翻一翻,看看有没有水产养殖的技术? 徐晏丞见阮安安没动,脱下围裙,从厨房走出来。 “下午部队还有任务。你要是在家闷,就去供销社逛逛。岛上的路线图我给你画好了,就放在书房桌上。” 他顿了顿,补充道,“或者你想去找高同志玩也行,早上我问过首长了,她还要一个月才去农场报到。” 阮安安挥挥手,“嗯嗯,知道啦,你去忙吧!” 这男人看着是个闷葫芦,心思倒挺细。 徐晏丞套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衬衫,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晚饭等我回来做。” “嗯,知道啦!”阮安安依旧敷衍地应着。 上辈子当社畜独惯了,一个人待着无聊,正好干点“大事”…… 比如去她的空间摸一摸小黄鱼,或者打理打理她那些宝贝。 确认徐晏丞的脚步声远了后,阮安安“嗖”地闪身进了空间。 这些天舟车劳顿,都没空好好打理她的小天地。 几天不来,灵泉里天天泡着灵泉水的鸭子和大鹅,一个个膘肥体壮。 她哼着小曲儿,沿着灵泉边溜达,把散落的各色禽蛋捡进竹篮里。 又用“一键饲养”功能挨个检查小家伙们的状态。 挤了满满一大瓶温热的羊奶后。 她舒舒服服地窝在空间角落的摇椅里,开始研究空间辅助功能。 阮安安戳着面板上灰暗的图标。 “咦?这个‘宝物检测’功能好像来南沙后就没亮过?” “难不成这岛上什么宝贝都没有?不应该啊!” 【叮!】一声突兀的提示音响起,面板闪烁起红光。 【检测功能遭遇强烈信号干扰!方位:东南方向,约两公里处!】 信号干扰? 阮安安闪身出了空间,跑到书房找到了徐晏丞画的路线图。 两公里处是一片宿舍楼,东南方向正是后勤部门住的地方。 岛上的宝物不会无缘无故消失。 难道,这岛上还有人跟她一样,身怀异宝? 或者……也是穿书而来的? 阮安安紧张咽了咽口水,重新回到空间里。 “空间,如果对方有系统或者空间,能检测到我们的存在吗?” 第64章:小夫妻的乐趣 【叮!不能!空间早已和阮家血脉绑定,只为阮家三代提供便利】 【非阮氏嫡系,不可见,不可感,不可启。】 “哄鬼呢你?”阮安安带着被愚弄的怒气。 “当我没看过原著?” “书里写得明明白白!苏清月就是靠着空间呼风唤雨,最后成了万人敬仰的存在。” “她往上数八辈子也榨不出半点阮家的血吧?” “还有!”她把丞家的镯子举到眼前。 “这玩意儿是在丞家老宅里翻出来的!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按你的说法,空间和镯子都是阮家老祖宗传下的。那丞家这镯子又是怎么回事?” 阮安安一顿输出后,等着空间给回应。 结果眼前那片虚无的光幕闪了闪,一行冷冰冰的字浮现。 【请空间持有人自行探索隐秘。】 阮安安差点气笑了。 这破空间跟个锯嘴葫芦似的! 她烦躁地端起空间“一键烹饪”的热拿铁,狠狠灌了一口。 眼神却“钉”在两公里外那栋灰扑扑的宿舍楼上。 “按套路,这会儿我该单枪匹马摸过去,然后一头栽进陷阱里,等着英雄救美了吧?” 她嗤笑一声,指尖在虚空中点了点,“切,老娘才不演这蠢蛋!” “他要是安分,我就关起门过我的小日子,井水不犯河水。” “要是敢乱伸爪子……” 她眼底掠过一丝与娇美面容不符的狠戾,“大不了,就都别活了!” 就在阮安安把手镯收起来,打算翻一翻空间有没有关于水产保鲜的书籍时。 一声尖利刺耳的女高音硬生生把她从空间的静谧里拽了出来。 “阮安安!阮安安你给我滚出来!” “拍什么拍?这又不是你家,门拍烂了你赔啊?别发疯了!安安不在家!” “不可能!隔壁张婶儿说她没出门,她就是躲着我!心虚不敢见我!不要脸的贱蹄子!谁稀罕跟她结什么干亲?她也配?!” 听到这话,阮安安闪身出了空间,麻利地把的蛋篮子塞进厨房碗柜后,拉开了房门。 “大清早的,号丧呢?”她倚着门框,眼神冷冷地扫过去。 “她疯了呗!”高若芸几步跨过来,亲热地挽住阮安安的胳膊。 嘴皮子跟刀子似的,又快又狠。 “她怕徐团长真认了我舅当干爹,再想死皮赖脸地往上贴,就被人骂乱了人伦纲常!” 刚才齐思思那通叫嚷,把左邻右舍几栋闲着没事的嫂子都引了出来。 南沙军区是海军,男人一出海就是十天半个月不着家是常事。 院里住的多数是带着孩子的女人家。 左边隔壁年轻的小媳妇陈华,是军区医院的护士,性子出了名的泼辣直爽。 听了高若芸的话,抱着胳膊倚在自家院墙上,声音脆亮亮的。 “我说呢!徐团长平时见了女同志恨不得绕道走的主儿,怎么突然想起来认干亲了?合着是叫人逼得没招儿了啊!” 右边隔壁四十多岁的刘凤婶子也是个直肠子,一听陈华开了腔,立马跟着帮腔。 “就是!这军区大院里,谁不知道徐团长有个温柔大方的的未婚妻?现在人家都已经结婚了,识相点,就该滚远些!哪有像某些千金大小姐似的,没脸没皮,人家才结婚两天,就上门来闹腾?咋地?还想明抢啊?” 齐思思被这左右夹攻气得脸都歪了,愤慨不已得看着阮安安,怒声反驳。 “什么温柔大方,你们都被她骗了!别看她长得跟朵小白花儿似的,她就是个疯子!” “她可是演戏了,在丞哥哥面前装柔弱,在我家却拿着刀子抵着我脖子威胁我!” “你们离她远点!不然小心哪天被她捅了刀子都不知道!” 高若芸闻言凉飕飕地开口:“齐思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当疯狗的天赋呢?” 刘凤婶子一听不乐意了,“哎!可别埋汰狗!狗还知道护主看家呢!” 她这话糙理不糙,引得几个看热闹的嫂子都憋着笑。 “可不!”陈华居高临下地把齐思思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眼神里全是鄙夷。 “就算阮同志是母夜叉转世,人家徐团长乐意供着!轮得着你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 “再说了,”陈华话锋一转,带了点促狭的笑意,眼神瞟向刘凤。 “哪个已婚女人不跟自己老爷们演?夜里关起门来演,那是小夫妻的乐趣。刘婶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刘凤婶子被臊得老脸一红,隔着院子佯装要打陈华。 “俺家那口子都多大岁数了,比不得你家那位正是龙精虎猛的时候,你才用得着‘演’。” 阮安安听得目瞪口呆:?????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而且,就徐晏丞那身铁板似的腱子肉,还有那精壮得能勒死人的腰身…… 她好像……也不用“演”吧? 趴在墙头的陈华见阮安安红得滴血的俏脸,顿时乐不可支。 “瞧我这破嘴!看把咱们阮同志给羞的,脸红得跟那熟透的苹果似的!” 刘凤却以为阮安安是胆子小被吓到了,连忙叉着腰站到齐思思面前,气势汹汹。 “齐大千金!你这大晌午跑人家门口鬼哭狼嚎,就为了说这几句没用的屁话?” “什么叫没用的屁话?” 齐思思梗着脖子,下巴抬得老高。 “我爸是齐长安!我说什么,你们就得听着!” 她再次指向阮安安。 “她阮安安不是个好东西!你们趁早离她远点!不然小心连累得自家男人升不了官!” “放你娘的狗臭屁!”刘凤婶子一听这话,火“噌”地就冒起来了。 “俺男人的军功,那是真刀真枪在海上拿命拼回来的!跟你爹有个屁关系?” “婶子!”阮安安眼看刘凤真要动手,赶紧出声拦住。 虽说齐军长和朱校长都不是那种无脑护短的人。 但她也不想让刘婶子为了自己把齐思思得罪死。 这女人最小心眼了,保不齐以后会真的给刘婶子下绊子。 这么想着,她一步步走下门口的台阶,站到距离齐思思一米的地方停下。 “我给你两分钟,把你想说的屁话,一次性放干净。放完了,咱们再好好算算,你大清早扰人清静、满嘴喷粪的账!” “你?跟我算账?”齐思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昨天那是你走运,我身边没人!让你得了手!” “今天这么多人看着,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我表姨说的没错,你这种女人,就是天生的贱骨头、烂货!” “如果没有丞哥哥,你连让我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第65章:打的就是军长的女儿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齐思思满嘴的污言秽语,整个院子霎时一静。 齐思思那张养得细皮嫩肉的脸上,瞬间浮起一个清晰红肿的巴掌印。 她捂着脸,声音因为震惊和屈辱尖利刺耳:“你……你又打我?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不怕她们传出去?你就不怕我爹妈知道?” 高若芸闻言觉得无语。 齐思思算什么东西? 阮安安可是连朱尧尧都打过的。 她用得着怕? 旁边的陈华和刘凤却是齐齐白了脸。 这齐思思是招人恨,可她爹是军长,她妈是校长啊! 这阮安安……怎么敢就这么上手抽的? 阮安安抬手看了看腕上那块半旧的手表,“我说了两分钟,就是两分钟。” “你时间到了,现在轮到我。有问题?” 这轻飘飘的态度,比脸上火辣辣的疼更让齐思思抓狂! 她咬着牙,张牙舞爪的朝着阮安安扑过来。 “你敢打我,我要送你去治安队!” 见两人厮打起来,陈华也顾不上看戏了,紧忙着下了凳子,到阮安安的院子里拉架。 谁知,就见阮安安精准无误的抓住了齐思思的手腕。 用力一甩就把她轻轻松松的摔到了地上。 那动作利落的,全是蛮力,没有技巧。 阮安安心里头冷哼一声。 老娘灌了半个月灵泉水,是白灌的? 就这点道行,也配跟我动手? 齐思思脑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眨眼就躺地上了? 陈华刚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老天爷!这徐团长媳妇手劲儿可真不小! 瞧着娇滴滴的,比她这天天干活的力气还足! 阮安安居高临下看着地齐思思,随后把人半提溜起来。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齐思思被打得眼冒金星,声音带着哭腔和恨意:“你不过就是个团长的老婆,凭什么打我?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治安队把你抓起来!” “啪!” “啪!”又是一巴掌。 阮安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凭什么?就凭我姓阮,是海市阮家的后代!” “阮家三代人都埋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是英雄!我阮安安从来不靠男人,我就算今天仗势欺了你,仗的也是我阮家先人用命挣来的势。懂了吗?” 齐思思着脸,声音含混不清地威胁:“我管你是谁!打人就是犯法!你打的是军长的女儿!等着蹲大牢吧!” “啪!啪!” 阮安安左右开弓,又是两记又快又狠的耳光! “齐军长为了建设南沙岛,战功赫赫,朱校长半辈子为教育奉献,更是人人夸赞。就连高若芸,你才十八的小表妹,毕业了都二话不说就来了南沙岛吃苦。你呢?” 阮安安语气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和鄙夷。 “你齐思思明明有最好的爹妈,吃最好的供应粮,穿着最时兴的料子!成天脑子里却只会琢磨着怎么抢男人、怎么使坏心眼子、怎么给旁人泼脏水。我今天打你,就是替齐军长、朱校长教训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倒要看看,多抽你几巴掌,能不能把你脑袋里那些见不得人的脏水抽干净!” “你……”齐思思被骂得面红耳赤,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她确实是仗着爹妈的势,心安理得地在家当着无所事事的娇小姐。 除了围着那点儿女情长,别的啥也不想。 阮安安打累了,手一松,齐思思像一摊烂泥似的又滑坐到地上。 看着她那张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脸,阮安安冷哼一声:“你不是要去治安队告我吗?去!麻溜地去!我就在这儿等着!等着他们来抓我!” “好!好!你给我等着!” 齐思思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从地上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阮安安的院子。 她心里又慌又乱,事情怎么跟她表姨说的完全不一样? 表姨不是说,只要她来闹一场,败坏阮安安的名声,那些婶子们就会帮她说话吗? 可她们怎么一个吭声的都没有?还都在看她的笑话? 不管怎么样阮安安打人是事实! 今天非给她弄到治安队去,把这个仇报了不可! 看着齐思思狼狈跑远的背影,刘凤不由有些担忧。 “阮同志,齐思思今天吃了这么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不你先到我家躲躲?等徐团长回来再说?” 对面的陈华也跟着附和:“对对对!我家那口子在营里也有点人缘,他们不敢轻易上我家搜人!你先到我家避避风头!” 治安队那些人惯会见风使舵,要是硬碰硬,阮同志肯定有苦头吃! 阮安安却丝毫不慌,她笑着道:“别说治安队,就是齐军长来,我也不怕。嫂子们要是不忙,不如进屋坐会儿?一会儿要是真有人来,劳烦两位帮我做个见证?” “虽说你动手是不对,可那齐思思也忒气人了!这证人,我当!” 刘凤是个爽快人,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沾着面粉的围裙扯了下来。 “那我也去!”陈华二话不说关上了自家院门,快步走了过来。 阮安安把两位热心肠的军嫂迎进屋,示意高若芸先招呼着,自己转身进了厨房。 这年头初见一面就能这么仗义相帮的人不多。 两位嫂子心善值得结交,她自然也不能亏待。 灵泉水和空间里的好东西,正好派上用场。 这么想着,她用灵泉水沏了一壶茉莉花茶,又从空间里摸出一只油亮喷香的烧鸡。 想了想,又抓了几把炒得喷香的花生瓜子,还拿了些大白兔奶糖一起端了出去。 两个嫂子见阮安安出来,本能站起身去接她手上的东西。 看到烧鸡和大白兔奶糖那刻,两人都愣住了。 不是来喝茶的吗?怎么还整上硬菜了? 高若芸倒是熟门熟路,笑嘻嘻地招呼。 “嫂子们别客气!安安这好东西可多了!咱们吃得好点,才有力气给她撑腰不是?” “不行不行,这太破费了!” 刘凤看着那盘烧鸡,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这年头,谁家不过年不过节的舍得吃鸡啊? 阮安安笑着给她们斟茶,“这烧鸡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再不吃,怕真要放坏了。” “再说了,我往后仰仗嫂子们的地方多着呢!一只烤鸡而已,算不上什么。” 她语气真诚,刘凤只能不好意思接过茶杯:“哎哟,妹子,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 陈华也跟着接过一杯茶,象征性地喝了一口道:“就是!你没来那会儿,风言风语的可不少,都说徐团长娶了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小姐。今儿这一看……嗨!这哪是娇小姐?这分明是穆桂英挂帅,花木兰再世啊!” 第66章:谁年轻时候没谈过几个男人? 阮安安敏锐地捕捉到了陈华话里的关键。 她放下手里那块烧鸡,似笑非笑地抬眼:“听嫂子这意思,我人还没踏进岛,名声就先传遍了?” “可不咋地!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黑心肝传的!那话脏的哟,简直不能入耳!” 话匣子一开,四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那谣言的来龙去脉扒了个底朝天。 阮安安梳理了下,谣言主要有两个。 一是很早之前就有人说她在海市不检点,跟徐晏丞的弟弟搞破鞋。 二是,有人说她是在海市惹了大祸,才跑到南沙岛找徐晏丞接盘。 阮安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脏水源头……怕是在海市。” “海市?”高若芸不解,“我们岛上从海市来的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认识徐团长的就更少了。难不成……是朱尧尧?或者徐团长?” “不是朱尧尧。”阮安安语气斩钉截铁,“她也是被那谣言蛊惑了,所以才觉得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至于我家那口子……” 她嗤笑一声,“他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绝不会到处和人说我的事情。而且,这种谣言传出来,丢的是他自己的脸,他不可能这样做。” 陈华听得心头火起,一把拉住阮安安的手,语气又急又真,“妹子,你别生气。我们心里都明镜似的!就是那些嚼舌根的乱放屁!” “对对对!”刘凤也赶紧帮腔“现在都新社会了,讲究自由恋爱!别说你跟徐团长弟弟清清白白,就算真有点啥,那也是过去式!谁年轻时候没谈过几个?不挑挑拣拣,怎么知道哪个是真心实意对自己好?” 手被两位嫂子紧紧握着,听着她们掏心窝子的话,阮安安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 这南沙岛军属院的女人们,是真好啊! 压下眼底一丝微热,她郑重地点头:“嫂子们放心,这点子无中生有的脏水,泼不脏我阮安安。我什么样,自己心里清楚,信我的人心里也清楚。” 她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不过,我这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这背后使坏的,我肯定得揪出来!” 陈华长得也漂亮,又是京都来的,刚来时也饱受流言蜚语之苦,此刻最能感同身受。 “对!必须揪出来!嫂子回去就把从海市来的都给你列个单子!” 高若芸也积极表态:“我帮你把最近齐思思的人调查清楚!说不定就是她那个表姨!” 刘凤年纪大些,更稳重,叮嘱道:“这事得悄悄的办,别让那黑心肝的有了防备。” 阮安安见三人真心实意为她打算,鼻尖猛地一酸,这是什么神仙情谊啊! 她深吸一口气,举起茶杯,“嫂子们,芸芸,啥也不说了!来,以茶代酒,干了!” “干了!” 四个茶杯清脆地碰在一起,茶水微漾,映着几张同样坚定的脸。 可就在这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打破了屋里暖融融的气氛。 阮安安意犹未尽地放下杯子,起身开门。 门外,齐思思红肿着半张脸,趾高气昂地领着两个戴着红袖标的男人。 这两人一个矮胖,一个高瘦,看起来跟喜剧里走出来的似的,颇有喜感。 那矮胖的红袖标一进门就看到了那盘油光锃亮的烧鸡。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努力做出威严的样子:“阮安安同志,有人举报你蓄意伤人,殴打他人!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如果没有,就跟我们走一趟……” 矮胖红袖标的话音刚落,就见阮安安一脸错愕,随后就零帧起手哭了起来。 “什么蓄意伤人?我可是思思的嫂子,我打她是为了替干爹教她礼貌,我哪里做错了?” 演戏嘛,谁不会?看老娘演不死你! “嫂子?干爹?”胖袖标和瘦袖标同时一愣,面面相觑。 徐团长和齐军长……还有这层关系?怎么没听说过? “对啊!”高若芸立刻对着两个袖标就是一通输出。 “我舅妈认了徐团长当干儿子,阮安安就是我表嫂,齐思思她大嫂!” 她小下巴一扬,掷地有声,“齐思思她跑到嫂子家里,指着鼻子骂街撒泼,没大没小,败坏门风!我表嫂气不过,替长辈教训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妹妹,有什么错?” 胖袖标彻底懵了。 他们知道高若芸是齐军长家的外甥女,她都说徐同志媳妇是齐团长干儿媳,那肯定就是。 这么想着,两个红袖标下意识地就缩了缩脖子,气势矮了半截。 这年头,谁家没几个兄弟姐妹? 姑嫂不和,姐妹打架,在家属院那是再平常不过的“家务事”。 只要没闹出人命,清官都难断。 更别说治安队向来是能不管就不管,和稀泥为主了。 见阮安安四两拨千斤,把当众扇耳光的恶劣事件,轻飘飘地扭成了姑嫂矛盾。 齐思思气得浑身发抖,“阮安安,抛开事实不谈,你是不是打我了?” “抛开事实不谈?那不就等于承认我说的才是事实?” 阮安安瞬间收起了眼泪,仿佛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不是她。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于情,我敬佩你父母,你出来散播谣言,跑到我家里来质问我,就是给齐家丢脸,我打你是为了尽到长嫂的职责。” “于理,我阮安安也是英雄之后,有人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不应该反击吗?” “于法,有人未经允许闯进我家,我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正当防卫,也没问题吧?” “好!说得好!”刘凤听得热血沸腾,忍不住拍手叫好。 她头一回见这么能演戏能讲理,还能库库打人大嘴巴子的女人! 陈华也激动地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都看见了!是她自己先跑来找茬骂人的,骂得可难听了!” 高若芸也适时道:“我在家就拦她了,可她非要来找事,挨打也是她自找的!” 胖袖标瞬间被洗脑,跟着点头,“听着是这么个理!” 瘦袖标没想到公事会变家事,狠狠瞪了齐思思一眼。 “齐思思同志,你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齐军长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说着,他猛地一挥手,像是要甩掉什么晦气,“小胖!走!收队!” “是!队长!”胖袖标如蒙大赦,赶紧跟上,临走还不忘拽了一把呆若木鸡的齐思思。 “还站这儿干啥?等着吃你嫂子的烧鸡啊?” 齐思思看着阮安安气定神闲喝茶,再看看那两个叛变的军嫂,只觉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 可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她不走,难道还要继续留在这被羞辱吗? “阮安安,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丢下这句话,齐思思气哼哼走了。 第67章: 这男人笑起来真要命! 见阮安安三言两语就把治安队两人打发掉,两位嫂子如今对她如今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不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答应了要帮阮安安找到背后对她造谣污蔑的人,那她们就不能食言。 又喝了两杯茶后,她们就和高若芸一起起身告辞。 阮安安也没过分挽留,送走三人后,就一个人坐在楼顶的藤桌边喝酒。 这次她没敢喝加了茅子的青梅酒,而是喝的她从海市带过来的红酒。 干喝不够爽,她又在空间里做了一键烹饪的油炸花生米、拍黄瓜、卤牛肉。 虽然有点中西结合,不伦不类。 不过阮安安并不在意,自己舒服才是真的舒服。 她长了个中国胃,但是酒量不行。 所以。 中西结合刚刚好。 而且这个小二楼的楼顶也很好。 周围一览无余,还有一定的高度,无论说什么秘密都不会有人偷听。 她决定,以后就把这个地方当成自己的秘密基地! 刚摆好一切,就看到徐晏丞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了回来。 她趴在围栏上朝下面招手,“徐晏丞,我在这,快上来!你这几天有婚假,我们喝点!” “安安!”徐晏丞沉着脸,大步冲进房子里,三步并作两步的踩着台阶上了屋顶。 他一把抓住阮安安的肩膀,焦急的把她转了一圈,“安安,你没事吧?” “我听说今天齐思思过来闹了,治安队也来了,你有没有受伤?” 阮安安被他转得有点懵,尴尬地推开他铁钳般的手:“没事儿!我好着呢!而且……”她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是我把她给打了……” “你把她打了?”徐晏丞脸上的紧绷感肉眼可见的松了下去,“怎么打的?” 看着面前的酒菜他眉心微蹙了一下。 随后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解开了两颗衣领的扣子。 阮安安嘿嘿一笑,抬手在空中虚扇了几下:“就这样,啪啪几下,抽得可利索了!” 徐晏丞这才彻底放下心,长舒一口气坐在了藤椅上。 “用手打人太疼了,下次记得用工具。” “啊?”阮安安指着自己鼻子,“徐团长,你这是鼓励我持械伤人呐?” “不然呢?”徐晏丞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你是团长夫人,虽说我没有军长军衔高,但是如果有人敢伤你,不管她是谁,你都可以十倍百倍还回去,出了事,有我给你顶着。” 这话烫得阮安安心尖一颤。 她赶紧坐下,端起酒杯掩饰性地碰了碰他的杯沿。 “那倒不必!” 她仰头喝了一口,压下那点莫名的悸动,“比起徐团长夫人这名头,我更想让人知道,我是阮安安的名字。” “好!”徐晏丞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我就努力,做阮安安同志的丈夫。”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底的情意浓得化不开。 阮安安:…… 这男人笑起来真要命! “打住!”阮安安赶紧摆手,脸颊有些发烫。 “说正事儿!说正事儿!” “哦?什么正事?” 徐晏丞敛起笑意,努力让自己显得严肃些。 阮安安放下筷子,正色道:“是这么回事。打从在火车上见到朱尧尧,我就觉得不对劲。她明明不认识我,可却活像我欠了她八百吊钱似的,当时我还琢磨,是不是你跟她说了我什么坏话?” 她瞟了徐晏丞一眼,带着点促狭,“可这几天处下来,我发现你这人半天闷不出一个屁,不可能和人嚼舌根……” 徐晏丞忽然觉得嘴里的花生米不香了。 怎么这话听着这么像是埋汰他呢? 阮安安浑然不觉自己“误伤”了人,托着下巴继续分析:“今儿认识了隔壁两位嫂子,我才知道,好家伙!我这人还没在南沙岛站稳脚跟呢,名声倒是先传遍了!全是些乌七八糟的脏水!说什么我跟你有婚约在先,转头又跟你弟弟不清不楚,被他甩了才回头找你接盘……” “所以,我琢磨着,是有人早就在暗地里败坏我的名声。” “可你说怪不怪?这人……他怎么就笃定我一定会来南沙岛呢?” 让阮安安脊背发凉的是那人的心计。 这年头,通信靠吼,交通靠走,就连上岛的船都要半个月才一班。 她那点事,是怎么跨山越海提前就在这岛上传开的? 更何况,十五天前的原主可是一门心思觉得徐晏丞死了的。 而谣言却传了三年之久。 就好像散步谣言的人知道她一定会来岛上一样。 这是什么可怕的上帝视角? 如果真的有人跟她一样是上帝视角,那么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要恶意针对她? 在这个年代,女人的名声大过天。 有多少女人是因为名声坏了,受不了千夫所指而发了疯、自了杀的? 这人得多恨她,才会这么费尽心机算计她啊? “竟然还有这种事?”徐晏丞听完,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你不知道?” 阮安安立刻捕捉到了关键,大家都知道怎么就徐晏丞不知道? “不知道。”徐晏丞眸色渐冷,“我身边的人也不知道。” “比如?”阮安安追问。 “齐军长就不知道。” 得!阮安安心里冷笑。 这脏水还分男女精准投放呢! 专往女人堆里泼,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死在同类的唾沫星子里? 徐晏丞将杯中残酒灌下,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再抬眼时,深邃的眸子里只剩下冰冷。 “无论是谁,这样针对你都不行!” 阮安安托腮看向对面男人英俊的脸庞,心跳不争气地漏跳了好几拍。 不行不行!阮安安猛地掐了自己手心,强行把脑子里那些旖旎念头驱散。 色字头上一把刀!阮安安!清醒点!别被美色迷昏头!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收回脑子里乱七八糟想法。 “徐团长,徐团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苏清月那种,嗯,温柔似水需要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白花。” “我呢,跟你结婚,说白了,就是想借你这身军装当个护身符,躲开那些下放批斗的糟心事。” “你放心,我阮安安不是那占便宜没够的人。六年!就六年!等这阵风头过去,我保证麻溜儿消失,绝不耽误你追求真爱!”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安排得妥帖,举起酒杯道:“等我们合作关系结束,我再给你一笔补偿,足够你风风光光再娶个称心如意的媳妇,怎么样?” 徐晏丞的眸色却骤然变冷,脸上的笑意也消失殆尽。 “苏清月是谁?什么温柔似水需要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白花?” “阮安安,你在说什么?” “我拼着命的赚军功,为的就是有一天能站在与你比肩而立的高度,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你却跟我说,我们都是合作关系?” 第68章: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她 阮安安听到这话只觉晴天霹雳! 什么? 徐宴丞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原主?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徐晏丞要真喜欢的是原主那个温柔似水、知书达理的留洋大小姐。 那她这个能动手绝不吵吵、一言不合就敢抽人耳刮子的大炮仗岂不是早就露陷了? 徐晏丞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既然徐晏丞根本不喜欢苏清月。 那原书里他怎么会为救苏清月而死? 按这深情专一的设定,他的难道不是手撕了那对狗男女替原主报仇吗? 阮安安被徐宴丞刚刚那番话惊的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要不,她干脆坦白从宽,告诉徐宴丞。 他喜欢的那个阮安安已经死了,自己是穿来的? 阮安安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声音发飘。 “那个徐晏丞啊,我觉得咱俩之间可能……嗯,有点误会?” “你看,咱们这都多少年没见了?年少的喜欢那可能就是一种朦胧的好感,当不得真的!所以要不咱们……” 阮安安话还没说完,就见徐宴丞猛地俯身,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握住她微凉的手。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没关系,忘了就忘了吧。”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发,带着一种破碎的脆弱感。 “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重新开始,行吗?” 扑通!扑通!扑通! 阮安安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老天爷啊!这谁能顶得住? 一个为你红了眼眶、卑微祈求的顶级硬汉,瞬间变成了淋湿的大狗…… 这反差,这破碎感。 简直是在她心尖上放火! 怎么办?原主肯定是回不来了…… 那她替原主抱抱他,安慰一下这颗破碎的心。 也不算过分吧? 一滴滚烫的泪,毫无预兆地砸在阮安安的手背上, 也砸在她摇摇欲坠的心防上。 男人的一滴泪,就是女人的兴奋剂! 阮安安不再犹豫,给了眼前这个高大却无比脆弱的男人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徐晏丞,我愿意跟你认认真真地接触。不掺杂算计,不利用什么。就是……试试看。” 她顿了顿,强调道:“但是,我永远不会是谁的附属品,我只是阮安安,记住了吗?” 徐晏丞的身体在她抱住他的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巨大的狂喜将他淹没。 他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认真开口:“嗯,我记住了!” 不论她是谁,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就好。 “很好!” 阮安安松开手,递给了徐晏丞一张纸巾。 “即如此,我们聊聊接下来的战略部署吧!” 徐晏丞捏着带着她温度的纸巾,有些茫然。 军区招待所的嫂子还说他榆木疙瘩,他看她才是榆木疙瘩! 刚才还给他擦眼泪,这眼泪还没干呢,就又开始分析计划了? 什么军区医院调度、什么小学教导主任。 他觉得她去重案组,才是把好手。 可他就喜欢的她鲜活灵动的样子。 思及此,徐晏丞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 “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你还记得吗?” 阮安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印有血骷髅组织的小纸片拍在了桌子上。 “他们……又冒头了?”徐晏丞的眸子眯成一条细缝,露出危险的寒芒。 “没有!”阮安安把纸片推过去。 “但我有种强烈的直觉,最近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们在搞鬼!”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是我,和你” 她微微倾身,压低声音:“我猜,我们的父母,当年很可能触碰到了他们某个致命的秘密。一个足以动摇他们根基的核心机密!” 徐晏丞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他们怕我们两个也知道这个机密,所以想要灭口?你有什么证据吗?” 阮安安噎了一下,有点恼火地瞪他一眼,“暂时没有!” 难道要告诉他,这是基于小说穿越者的推测? 或者剧透他原书里就是死在这帮人手里? 结合徐宴丞今天的深情告白和原书结局,一个更可怕的猜想在阮安安脑中成型。 这个组织可能很早就知道了他对她的心思,但这仅仅是猜测,绝不能宣之于口。 所以,她想出了另一个托辞,“这是身为女人的直觉。” “我相信你。” 徐晏丞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毫无保留的信任和骄傲。 “你从小就比别人聪明,你说是这样,就肯定是这样!” 他话锋一转,带上军人的谨慎。 “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再合理的推测也只能是推测。我们得把它暂时烂在肚子里。” “怕什么!”阮安安豪气地一挥手,仰头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 “知道的人越少,我们查起来才越方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南沙岛这么多人,谁是披着羊皮的狼,谁又是真心实意,她一眼也看不穿。 眼下她能全心信任的,只有眼前这个刚“达成共识”的男人了。 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徐晏丞长得太对她的胃口! 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不共戴天的血仇。 敌人的敌人,就是最坚实的同盟!嗯,就是这样! “好!听你的。” 徐晏丞看着她两颊绯红,忍不住低声提醒,“少喝点,当心又醉了难受。” “这才哪儿到哪儿?两杯而已!你也太小看我的酒量了!” 阮安安不满地一屁股坐回藤椅,把自己的水晶杯往他面前一推。 “我都打听清楚了,你明天轮休!今天,咱们不醉不休!” 徐晏丞看着她鲜活热烈的样子,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好,不醉不休。” “庆祝新生!” 阮安安碰了下他的杯沿。 跟徐晏丞把话说开后,她仿佛卸下了心头一块大石。 她不在乎他以前喜欢的是谁。 她只知道,此刻他眼里的光,是为她而亮。 既然如此,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试试看,这南沙岛的风,能不能吹开新的故事。 “干杯!” 徐晏丞轻轻与她碰杯,眼底翻涌着阮安安看不懂的情愫。 第69章:送她和徐宴丞洞房? 阮安安把这杯酒当成庆祝自己新生。 她生命早就在那个猝死的夜晚结束了。 来到这个书中的世界,每一天都是新生。 而唯一在给她庆祝新生的人,还是她日日夜夜想要算计的人。 阮安安内心愧疚的同时,目光瞥向身旁的男人。 啧啧,就这张脸,要是在2025年的娱乐圈,绝对是寸头硬汉的顶流。 徐晏丞是硬帅啊! 这么算,她也不亏。 阮安安的眸子随着逐渐暗下去的天而变得满目星辰。 被她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徐晏丞只觉得耳尖发热,喉咙发紧。 当阮安安带着淡淡的酒香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微微倾身靠近时。 他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些狼狈地别开了脸。 “咳……”他清了清发干的喉咙,试图掩饰那份无措。 “你这带来的红酒……劲儿不小。” 看着他微红的耳尖和强装镇定的侧脸,阮安安心里那点小小的恶趣味瞬间被点燃。 原来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徐团长,私下里竟是这么……纯情又隐忍? 许是酒意壮胆,她胆子也肥了。 纤细的食指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点上了徐晏丞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指尖仿佛带着电流,沿着那紧绷的线条,一路滑向他微微凸起的喉结…… “咕咚。” 一声清晰无比的吞咽声,在寂静的楼顶被无限放大,精准地钻进了阮安安的耳朵里。 男人眼尾泛着不易察觉的红,在夜色笼罩下,那份平日里的冷硬被情动取代。 这强烈的反差,像火星溅入干草堆,点燃了阮安安心底蠢蠢欲动的火焰。 就在她微微仰头,即将吻上徐宴丞温热的唇时…… “徐团长!徐团长!” 炸雷般的大嗓门儿,瞬间将楼顶那层薄纱似的暧昧撕得粉碎! 徐晏丞慌乱的站起身,险些把小腾桌撞翻。 噗嗤……”阮安安看着徐晏丞瞬间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徐团长!政委!首长让你们火速去一趟政委办公室!十万火急!” “我们?”徐晏丞指指自己,又指了指阮安安。 “这么晚了,齐军长让安安去军部做什么。” “报告团长!具体我真不清楚!”吴畏双手一摊,满脸写着“别问我”。 阮安安却摸着下巴,唇角勾起一抹了然。 “看来是鱼上钩了,走吧,我们去军部。” 当初在闽市精心布下的局,就是为了引这暗处的毒蛇出洞。 如今鱼儿按捺不住浮出水面,她这个下饵的,自然要去看看收获。 军政办公室,齐长安点燃一根烟,看向坐在对面的南沙军区政委章予。 “如果这次能抓住幕后黑手,就好了。” 章予没说话,拢了拢搭在肩膀上的外套。 阮安安和徐晏丞就在此时走了上来。 简单的介绍之后,她获得了一杯茶水解酒。 齐长安有些急迫的问道,“阮同志,你对那个组织的了解多少?” 阮安安握着温热的茶杯,“了解的不多。但我知道一点,他们行事毫无底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所以,我才想着主动出击,布下这个局,逼他们现身。” “首长。”徐晏丞接过话茬,“你真的接到了举报我的信了?” “收到了!完全在阮同志的预料之中!” 齐长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徐晏丞,看向阮安安的目光充满了赞许。 “阮同志这份心思,这份胆识,不简单!难怪那群躲在阴沟里的耗子,死咬着你们两口子不放!” 阮安安淡漠的笑了一下。 阮安安只是淡淡地牵了下嘴角。 哪是她心思多深?不过是占了知晓“剧本”的优势。 原文里,血骷髅最擅长的手段就是拉拢不成,栽赃陷害。 “阮同志,”章政委开口带着老军人特有的沉稳,“这次若能抓住尾巴,自然是好。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你心里……对下一步,可有盘算?” 阮安安放下茶缸,装模作样地在略显空旷的办公室里踱了两步。 “狡兔尚且三窟。何况是这种盘踞多年的毒蛇?别说核心首脑,就是我在海市时,隔壁老洋楼里那个疑似小头目,行踪都飘忽得像鬼影子,极难锁定。” “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如果不得其法,拳头再硬也砸不到实处。” 她停下脚步,看向两位首长,摊了摊手,带着点无奈的笑意,“至于下一步……实话说,我也没想好万全之策。眼下,只能等他们自己露出更大的破绽,将计就计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带上点恰到好处的疲惫。 “两位首长,能不能先给我俩找个能眯会儿的地儿?配合调查咱绝不含糊,可这大半夜的……人是铁,饭是钢,觉睡不好也心慌啊。” 徐晏丞适时地揉了揉眉心,配合着叹了口气:“是啊!为了演好这出‘被审查’的戏,今晚还得在您这儿‘借宿’一宿。” 章予和齐长安对视一眼,脸上同时掠过一丝尴尬。 光顾着案子,都差点忘了,这俩新婚燕尔,正是情浓之时。 可这审讯室……除了冰冷的铁椅子和破桌子,就只剩一张窄得可怜的单人折叠行军床了。齐长安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试探道:“要不,给你俩安排两间?挤是挤了点,但好歹能睡。” “行……”阮安安是真困了,这原主的身体底子太差了! 被徐家那几年硬生生掏空了精气神,到点必须睡觉,雷打不动要睡足十小时。 否则第二天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章予不悦的瞪了齐长安一眼,“这夫妻两过日子几十年,也就新婚头几年愿意挤在一个被窝里。等到了咱们这把老骨头,睡一张双人床都嫌对方翻身碍事!” “哪有让人小两口刚结婚就分开住的?” 齐长安被点醒,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是我糊涂了!” 阮安安刚想开口解释,章予大手一挥,不容置疑地对门口喊道:“警卫员!马上去把四楼东头那间空着的审讯室收拾出来!铺上干净厚实的被褥!动作麻利点!” …… 半个小时后,阮安安和徐晏丞被带到了四楼审讯室。 眼前的景象相当“震撼”。 一张油漆剥落、三条腿明显长短不一的破桌子,两把仿佛随时要散架的木椅子。 以及……墙角勉强塞下的一张铺着薄薄军绿褥子的窄小单人弹簧床。 年轻的警卫员小战士立正敬礼,一张娃娃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报告团长!报告嫂子!政委指示,为确保计划顺利,今晚整栋楼已清空!这层就您二位!请、请…早点休息!” 话音刚落,几乎是同手同脚、逃也似的冲下了楼。 阮安安:…… 这感觉怎么不像要引蛇出洞,倒像是送她和徐宴丞洞房? 第70章:一起睡吧! 徐晏丞原本打算把凳子拼一拼凑合睡,把床留给阮安安。 可这审讯室凳子都坐不稳当,拼床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把目光投向冰凉的水泥地。 看来,今晚只能打地铺了! 阮安安也很是无语。 难怪人家说封建刻板华国人民内里都是好色的。 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几十年里,搞出好几倍的人口。 相比较他们的开放,自己这个从“吊带短裙都能被网暴”的2025年穿来的人。 倒显得像个封建余孽了! 在审讯室这种地方搂搂抱抱?光想想,她脸上就臊得慌。 这么想着,她把床上那床还算厚实的被子扔给正打量地面的徐晏丞。 “地上凉,你裹着点凑合吧。” “好。”徐晏丞利落地应下抖开被子,紧挨着那张窄小的行军床打了个地铺。 也多亏这是南沙岛,平日里空气潮湿,地上没多少浮灰。 不然这被子明天还得给人洗出来。 呼~ 轰隆隆。 哐当。 阮安安刚躺下就被窗外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猛然坐了起来,“这……这什么动静?!” “是台风。”徐晏丞已经迅速起身,将那扇哐当作响的窗户从里面死死闩住。 台风? 阮安安不是没见识过台风,但像这样登场就带着毁天灭地气势的。 还是头一遭见。 通常的台风总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可南沙岛的台风一来就是“天灾”的级别。 更糟糕的是,台风一来,裹挟着海腥味的湿冷空气无孔不入。 那寒意不是干冷,而是湿漉漉的,像无数冰冷的小蛇往骨头缝里钻,冻得人直哆嗦。 看着阮安安裹着被子还嘴唇微颤的模样,徐晏丞心头一紧。 他弯腰捡起地上那床刚铺好的被子,不由分说地又裹在了阮安安身上。 “别怕,”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看这架势,台风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咱们这几天估计都得在这猫着了。” “明天我就跟政委说,让他明天给我安排另一间房。” “等到台风过去后,我带你去赶海。” 阮安安裹了裹身上的被子,“我想抓海星。” “好!”徐晏丞毫不犹豫地答应,指指墙边那把看着还算结实的椅子。 “我就坐那儿凑合一宿。你要是害怕,或者不舒服,随时叫我,我听得见。” 昏黄的灯光下,阮安安看着徐晏丞挺拔却透着疲惫的身影,又瞥了眼那冰冷坚硬的椅子。 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 “地上太潮了!坐着睡也难受。一起睡吧,总比地上强点!” 徐晏丞身形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才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挨着床沿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 两人身上都穿着单薄的短袖衬衫,裹在一张被子里的时候,胳膊贴在一起。 阮安安的身上很凉,但徐晏丞每每触碰到的时候都会带来一股灼热。 为了不让她觉得冒犯,他半边身子几乎悬空,姿势僵硬得像个木头人。 阮安安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那点别扭反而散了。 她扯过被子的一角,不由分说地披到他的背上,“披着,暖和点。” 窗外鬼哭狼嚎般的风声和暴雨砸在玻璃上,如同密集的鼓点。 阮安安忍不住轻声问:“你们出海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会遇到这么大的风浪吗?” “嗯,”徐晏丞靠在床沿边,声音平静,“只有我们这些人一往无前了,后面千家万户才能安安稳稳。所以任务来了,别说狂风暴雨,就是前面是刀山火海,命令一下,也得闯过去。” 阮安安心头猛地一震! 那平静话语里蕴含的担当,像一块巨石投入她心湖。 巨大的愧疚感瞬间将她淹没。 他这么好!那么无私! 可她却只想着利用他脱身! 阮安安,你真不是个东西! 两人就这样裹着一床被子,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或许是徐晏丞身上传来的暖意太让人安心,或许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 阮安安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意识就沉入了黑暗。 第二天凌晨。 台风依旧在窗外咆哮嘶吼。 徐晏丞睁开眼,习惯性地想看表。 可视线所及一片昏暗,他下意识摸向枕边,却触碰到了一个温热的脑袋。 阮安安像只小猫趴伏在他的胸口,呼吸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此起彼伏。 徐晏丞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小心翼翼地垂眸,看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 此时世界一片晦暗,可他的“太阳”此刻正安稳地依偎在他怀里。 他抬起手,近乎虔诚将她额角被汗濡湿的碎发轻轻别到耳后。 可就在他的指尖触摸到她肌肤的瞬间,脸上的笑意顿收。 嘶,好烫。 他忙起身把怀里的阮安安平放在了床上,粗粝的大手覆盖住她的额头。 她发烧了! 徐晏丞摇了摇阮安安。 “安安,安安你醒醒!” 没反应。 高烧昏迷了? 徐晏丞慌乱的去自己的值班宿舍找来了搪瓷盆,打了盆温水开始给她物理降温。 吴畏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着昏睡不醒的阮安安问道:“徐团长,嫂子怎么了?” 发现物理降温没用后,徐宴丞皱眉对吴畏道,“她发烧了,我得去军区医院找医生!” 吴畏看了眼窗外,外面的树被狂风撕扯得东倒西歪,豆大的雨点横着砸在玻璃上。 这时候出去,怕是凶多吉少! “团长,要不,等风小点……外面风太大了,人随时会被刮走,太危险了!” “等不了!”徐晏丞握了握阮安安滚烫却绵软无力的手,“我不能再失去她一次了!” 说完,他抓过门后挂着的军用雨衣,胡乱往身上一套,拉开门就要冲进风雨之中。 “哟,徐团长,这么大雨,急着去哪儿啊?” 一个带着明显讥诮的女声,在他身后凉凉响起。 徐晏丞的身形猛然一僵,第一次觉得朱尧尧的声音没有那么招人厌烦。 朱尧尧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别误会!我不是来纠缠你的!” 她赶紧举起手里的医药箱,“昨天有个战友突发急症,我被台风困在楼里了。刚在食堂听说……阮安安被扣在审讯室?” 她撇撇嘴,带着点别扭的关心,“我怕她那副资本家小姐的金贵身子扛不住冻,想着给她送俩热鸡蛋,谁知道碰上你了。” 徐晏丞哪里还顾得上她话里的真假,一个箭步冲上前,不由分说抓住朱尧尧的胳膊。 “你来得正好!安安她高烧不退,你快去给她看看!” “什……什么?晕倒了?” “我就说嘛!这些城里来的娇小姐,哪受得了咱们岛上的恶劣环境?一个台风都能吓掉半条命,再赶上降温,不病倒才怪!” 朱尧尧嘴上不饶人,脚步却没有停,拎着药箱就往审讯室冲去。 进了审讯室,顾不上湿透的裤脚,她迅速放下药箱。 先是伸手探了探阮安安滚烫的额头,又动作麻利地拿出听诊器仔细听着心肺音。 好一会儿,她才收起听诊器,看了旁边如同热锅上蚂蚁般的徐晏丞一眼,没好气地说:“是水土不服加上惊吓着凉引起的高热惊厥!算她运气好,赶上我在这儿!” 她打开药箱,取出一支注射器和一小瓶药水,“这药可金贵,便宜她了!” 第71章:徐晏丞对你是真喜欢啊! 徐晏丞握住阮安安的手,别过头去不去看朱尧尧给阮安安扎屁针。 “水土不服……怎么会晕过去?” 朱尧尧熟练地将针剂推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谁说她晕了?就是烧迷糊了!睡糊涂了!” 她收拾着针管,语气笃定,“等烧退了,再睡会儿,保管能醒!” 徐晏丞松了口气,却仍不放心,”那她醒了之后,脑子……会不会有啥事?”朱尧尧用一种“你怕不是脑子也烧坏了”的眼神看着徐宴丞。 “小孩子烧狠了才容易出问题!她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烧这一会儿,脑子坏不了!” 她顿了顿,开始叮嘱:“等她醒了,弄点清淡有营养的给她吃,粥啊,面条啊都行,这两天肉少沾!” “还有,”她着重强调,“酒!一滴都不许再让她碰!” “不能喝酒了?”徐晏丞眉头锁紧。 “当然不能!”朱尧尧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摆出专业人士的架势。 “南沙岛气候闷热潮湿,昼夜温差极大。喝酒、出汗血液循环会加速、对外界温度感知也会降低。” “一冷一热的不发烧都怪了。” 还有一件事,朱尧尧没说出来。 就是阮安安是个无肉不欢的。 她和她几次接触下来,她几乎顿顿都得吃肉。 消化不良也会发烧。 朱尧尧瞄了一眼床上昏睡的阮安安,又看看一脸紧张的徐晏丞。 算了,给她留点面子,等醒了再提醒她! 徐晏丞把朱尧尧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回去就把家里的酒都扔了,一瓶不留! 阮安安又沉沉睡了一个多小时才悠悠转醒。 意识刚回笼,就感觉半边身子像被无数小针扎着。 “嘶……麻了!手麻死了!” 她龇牙咧嘴地抽回一直被徐晏丞紧握着的手,费劲地从小床上撑坐起来,“能不麻吗?”朱尧尧凉凉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再让徐团长这么捏上几个钟头,你这手能保住不截肢都算你运气好!” 阮安安一醒,徐晏丞瞬间又变回了那个笨嘴拙舌的闷葫芦。 他带着不易察觉的卑微,小心翼翼地问:“安安?是……是你吗?” 阮安安被他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火气噌就上来了,“废话!不是我还能是鬼啊?” 说着,她疑惑看向一旁的朱尧尧:“朱同志,你怎么也在这儿?” 朱尧尧给阮安安倒了一杯热水,塞到她手里。 “你命好,恰好碰到我出诊被台风隔在这了!” “也得多亏我在这,不然你怕是要烧上几天了。” “现在没什么大事了,再打两天针就好了。不过……” 她凑到了阮安安耳边说道,“你少吃点肉,都消化不良了!” 阮安安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什么意思?她消化不良发烧了? 不是只有小孩才会得的积食发烧吗? 而且,她也没吃多少肉啊。 不就是几片卤牛肉、几个鸡腿吗? 这搁在2025年,连顿像样的外卖都算不上! 难道……离了科技与狠活。 她的胃连点“真肉”都消化不了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这孱弱的身子骨,是原主的! 原主出生在五十年代,物资匮乏时期长大。 就算家里条件好,大鱼大肉也不是常态。 加上在徐家母子手下磋磨三年,身心俱疲,早就掏空了底子。 自己这穿越来的饕餮胃口,对这具身体来说,可不就是超负荷运转了么? 确认阮安安眼神清明,徐晏丞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是你就好!” 那语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莫名其妙!”朱尧尧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别傻杵着了!赶紧去食堂打饭!要清淡的,白粥最好!去晚了可就只剩刷锅水了!” “对!我这就去!”徐晏丞如梦初醒,接过吴畏递过来的铝饭盒。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背影都透着一股子轻快。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朱尧尧这才慢悠悠地拖过板凳,坐到阮安安床边。 她抱着手臂,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啧,徐晏丞对你是真喜欢啊!” “以前我追着他屁股后头跑,他连个好脸都懒得给。你倒好,发个烧,瞧把他急的,跟天塌了似的!” 她撇撇嘴,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羡慕和自嘲,“果然啊!男人只要真心喜欢一个人,就算是块榆木疙瘩,也变得比谁都细心体贴。” “你知道吗?你发烧的时候,都是他一点点给你物理降温的。” 阮安安下意识的护住胸口,“不会吧?那我岂不是……” “想什么呢?”朱尧尧抬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就擦了脖子和胳膊!思想怎么这么不健康?” “嘿嘿!”阮安安尴尬的笑了两下心想。 我这个年岁的成年女性,荷尔蒙旺盛得很,想点黄色废料怎么了? 朱尧尧看她精神头还行,递过一条干净的毛巾。 “听说……你在查岛上那些关于你的风言风语?” 阮安安接过毛巾擦汗的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 “高若芸跟我说的!”朱尧尧回答得干脆。 阮安安擦着脸上的汗,试探地问:“所以……你之前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真是因为听了那些谣言?” “没错!徐晏丞重伤住院昏迷了大半个月,我主动申请去照顾他。那段时间,总有些‘好心’的护士、家属,有意无意地在我耳朵边念叨他的‘私事’。” “而他们念叨得最多的,”朱尧尧看向阮安安,眼神带着一丝歉意,“就是你当初瞎了眼,看上了他那个油头粉面的弟弟徐宴礼,嫌弃徐晏丞是个当兵的粗人,闹着退了婚约的事!” 阮安安:…… 这个锅她不背,都是原主眼瞎! “其实在上火车遇到你之前,我其实听舅舅说起过你被徐家坑害的事情。” “当时我还挺唏嘘的,可跟小姐妹出去逛了个公园,听到的版本就变了。” “她们说,是你听说徐晏丞没死还立了大功要升官了,就立马踹了徐宴礼那个没出息的,巴巴地跑回来缠着徐晏丞,想攀高枝,当官太太享清福!” “所以在火车上遇到你,我才对你那么不客气。” “后来用了你给的药膏,我实在气不过,打电话回去跟我舅舅舅妈告状,这才知道……” 她抬起头,看向阮安安的眼神充满了心疼。 “那些话,全是假的!你不是什么爱慕虚荣的坏女人,你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不抓住徐晏丞这根救命稻草……” 阮安安捧着搪瓷缸子,听着朱尧尧的讲述,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你是说你去公园散个步,旁边‘恰好’就有几个知道内情的老太太,指名道姓地把我和徐晏丞徐宴礼兄弟俩的‘风流韵事’说得绘声绘色?” “对!”朱尧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而且她们说得特别清楚!你的名字,徐团长的名字,还有他弟弟徐宴礼的名字,一个字都没错!要不是名字这么清楚,我也不会一下子就对上号,更不会那么快就信了……” 阮安安放下杯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朱尧尧。 “所以,你猜猜,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是怕你和徐晏丞真的走到一起?” 阮安安对她露出一个你真聪明的表情。 朱尧尧有些担忧。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那些人躲在暗处,你总不能一直被他们这么造谣吧?” 阮安安闻言坏笑道,“那不如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给他们来一出‘谣言’大戏怎么样?” 第72章:到底谁才是安安的丈夫? 朱尧尧听到这话,下意识捂阮安安的嘴,“阮同志,你能不能管管你这张嘴?” “这种话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怕是要更臭了!” “唔唔……” 见阮安安被她捂得直翻白眼,朱尧尧这才松开手。 “高若芸那丫头成天骂徐晏丞是块臭鸡蛋!我看你现在才是那颗臭鸡蛋!不想着怎么把自己洗干净,净琢磨这些歪门邪道!” “我都已经是‘臭鸡蛋’了,”阮安安非但不恼,反而凑近了些,拉起朱尧尧的手。 “朱同志,我知道你觉得这种手段下作。” “但是,只要立场是对的,手段就没有好坏之分。比起在战场上真刀真枪,能用这种样兵不血刃地拿下敌人,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朱尧尧脸上的愤怒和抗拒瞬间消散。 没有什么,比兵不血刃这四个字,更能打动一个目睹过战争残酷的军医了! 阮安安赌对了! 朱尧尧脾气是火爆,可她骨子里流淌着对生命的敬畏。 三观正的人,就算走点弯路,也绝不会迷失方向! “行吧,你说,我该怎么做?” 阮安安见她这么快妥协,连忙搂住朱尧尧的脖子凑到她耳边,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徐晏丞打饭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见阮安安亲昵的搂着朱尧尧的脖子,心里堵得要死。 高若芸是这样,朱尧尧也是这样! 一个两个的,见了他媳妇儿就跟蜜蜂见了蜜似的。 他防男人就算了,现在连女人也得提防着? 更让他憋闷的是,朱尧尧看见他,非但没半点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气壮地指挥道:“徐团长,你来得正好!赶紧的回你值班室给阮安安拿两身干净的换洗衣服来!” 她一边说,一边自然地接过徐晏丞手里的饭盒打开。 “对了,再给她烧点热水来,她这一身汗,黏糊糊的估计难受死了!快去吧!” 徐晏丞:…… 到底谁才是安安的丈夫? 该走的不应该是她吗? 阮安安非但没觉得朱尧尧指使自己男人不对,反而给了朱尧尧一个大大的熊抱。 “呜呜呜,朱同志!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最想洗澡换衣服?我爱死你了!!” 徐晏丞的拳头瞬间捏得死紧。 不,媳妇是我的,要爱的也应该是爱我! “去去去!”朱尧尧一脸嫌弃地推开她,皱着鼻子,“一身汗味儿!赶紧吃饭!”阮安安立刻嘟着嘴,眨巴着大眼睛开始撒娇:“那你喂我嘛,人家是病人……” “喂你个大头鬼!自己吃!” 朱尧尧嘴上骂得凶,手上动作却不停,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白粥,仔细地吹了吹,才递到阮安安嘴边。 徐晏丞看着这一幕,拳头捏得更紧了。 喂饭的应该是他!被阮安安抱着撒娇的也应是他! 可看着阮安安那副享受的样子,他只能把一肚子酸水咽下去,默默地转身出去。 阮安安一口一口的喝着温度刚好的粥,看着那两样清炒的时蔬频频皱眉,“朱同志,你知道食肉动物为什么不吃草吗?” “你是人,不是食肉动物!”朱尧尧夹了颗菜放到她的粥里,严肃的说道,“吃。” 阮安安无语了。 大夫这个职业不好。 在大夫面前,任何借口都是行不通的。 擦洗、换衣服、被逼着吃完了“草”,又折腾了快俩小时。 阮安安只觉得肚子里那点粥水早就消化完了,饿得前胸贴后背。 好不容易借口要休息,把人都打发走,她立刻闪身进了空间! 一进去,二话不说先烧了一大锅滚烫的红糖灵泉水灌下去! 接着麻利地“一键烹饪”了一锅浓香四溢、软烂脱骨的猪蹄黄豆汤! 热乎乎的下肚,那被掏空的感觉才总算缓了过来。 单纯的吃肉不行,但灵泉水煮的肉却不会让她这句身体加重身体负担。 所以,阮安安决定把家里的水缸都换上灵泉水。 这样就可以再次规避消化不良的风险了。 解决了肚子问题,阮安安这次没急着出去。 她走到藏书区,目光在那些蒙尘的古籍上扫过。 台风天困在审讯室没小说看没剧刷,这些古籍倒成了最好的消遣。 《奇门遁甲》?《鲁班术》? 好家伙,随便一本拿出去都是吃枪子的封建糟粕! 但她知道,这两本书藏着的是精妙绝伦的机关数理之道! 阮安安抽出鲁班术,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认真的看了起来。 越看越是心惊! 那些精妙的榫卯结构、巧夺天工的机关设计。 配合着书页上密密麻麻、深入浅出的批注。 简直像给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不知不觉,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傍晚,齐长安办公室。 一碗热气腾腾、飘着油花的鸡汤已经摆在了桌上。 齐长安一见阮安安进来,立刻热情招呼:“阮同志,听说你病了,小徐特意嘱咐食堂给你炖了鸡汤补补!快趁热喝!” “这算不算公器私用啊?多不好意思……” 阮安安嘴上客套着,身体却很诚实地坐了过去。 该说不说,徐晏丞还挺了解她的。 没肉,她是真吃不进去饭。 齐长安看着她小口喝汤一脸满足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同样的年纪,阮同志多容易满意!要是我家思思能和你一样就好了,那丫头,哎……”” 他重重叹了口气,后面的话尽在不言中。 徐晏丞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接了一句,“安安是独一无二的!” 齐长安:?? 阮安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她赶紧顺了口气,找补道:“那个齐军长,您别听他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身上都有闪光点!等这次把思思身边那个‘表姨’揪出来,咱们对症下药,好好引导,她肯定能好起来!” 齐长安被阮安安这么一说,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 “你说得对,等把教唆思思的人抓起来,她肯定就会变好了。” 说来也怪,他征战半生,竟莫名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娃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仿佛有她在,事情就坏不了。 阮安安吃饱之后,放下了碗筷,表情也严肃起来。 “齐军长,我跟朱尧尧同志商量的法子,您应该知道了吧?” “俗话说,天要让其亡,必要让其狂!我这病,来得正是时候!“ “等我病得只剩一口气的消息传出去,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耗子肯定会忍不住跳出来。”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第73章:现在的年轻人真开放啊! “安安!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徐晏丞当即神色一凛,拉住了阮安安的手。 “什么病得要死?这不是在诅咒自己吗?” “徐同志,请不要传播封建迷信思想!” 阮安安严肃的说道,那眼神正的发邪。 徐晏丞一时语塞,求助般的看向齐长安。 齐长安把笑意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小徐,这我就要说说你了。你一个团长,怎么还不如阮同志有觉悟?阮同志为国为民,以后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首长!”徐晏丞皱眉反驳,“你也知道那个组织的手段,万一我们这次行动不能百分百清除他们,日后他们一定会针对安安。他们盯上的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徐晏丞。”阮安安见徐晏丞情绪激动,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冷静点!” 徐晏丞罕见的甩开了他的手,从铁卷柜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你看看吧。” 阮安安狐疑的打开档案袋,一张张的看了下去。 里面都是这些年军区收集的血骷髅组织的罪证。 这组织确实是心狠手辣,绑架、肢解、残害军属无恶不作。 落到他们手里的人别说活着回来了,全尸都很难。 阮安安心惊的同时又觉得疑惑不已。 这个组织这么穷凶极恶。 为什么原书之中苏清月被绑架之后却可以全身而退? 难不成就因为她有主角光环,所以明明被绑架的是她,死的去是徐宴丞? 可还是不对啊! 原书中的空间并没有瞬移功能,只有灵泉和储物。 也就是说,苏清月不能百分百的操控空间。 那她到底为什么能活着回来? 见阮安安神色越发凝重,徐晏丞软了口气,“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 “风浪越大,鱼越贵!”阮安安把档案袋还给了徐晏丞。 “如果我不以身入局,他们就能放过我了吗?” “有我父母、祖父母这层关系在,我跟他们也算是国仇家恨了!” “他们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所以,倒不如放手一搏。” “可是……” 徐晏丞刚想再说什么,嘴唇就被一直细嫩的食指禁止。 “嘘!” 看到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心疼和焦虑,阮安安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不想做谁的软肋,拖谁的后腿。我要做能刺穿敌人心脏的刀。” 徐晏丞抓住她的手,“安安,我知道你不怕危险,可你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软肋。如果你遇到危险,我该怎么办?” 齐长安:…… 现在的年轻人真开放啊! 还有外人在就开始打情骂俏了? 他感觉老脸有点挂不住,用力咳了两声:“咳咳!注意影响!” 徐晏丞这才慌乱的收回手,耳尖绯红的转过身。 阮安安心里啧啧称奇:这纯情劲儿,搁这年代也是少见! 齐长安适时开口,打破这尴尬又暧昧的气氛:“小徐啊,不管你同不同意,阮同志已经先斩后奏了,朱医生那边,配合得也很到位,该传的话都传出去了。” “什么?”徐晏丞不可思议的看向阮安安,“你让朱尧尧开始行动了?” 阮安安无所谓的点头,“她是军医,这种事当然从她嘴里说出去才更有信服力啊!” “阮安安”徐晏丞手指都在发颤。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这么大的事,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见阮安安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徐宴丞感觉自己要气疯了。 他再也待不下去,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阮安安看看还在晃动的门板,一脸茫然无辜,“他……他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 “你不懂。”齐长安给阮安安倒了杯茶水,“这叫关心则乱。” “你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这小子患得患失,生怕再把你弄丢了。心里那根弦绷得太紧,稍微一碰,可不就炸了?” 阮安安撇撇嘴,可不是跟那什么炮仗似的,一点就炸吗? 算了,让他自个儿冷静冷静吧。 阮安安跟齐长安又聊了几句之后的安排,这才才回到她的临时住所。 她坐在硬邦邦审讯室的木桌旁,抓了把炒花生米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 手里翻着一本卷了边的《赤脚医生手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徐晏丞摔门而去的背影。 这人有病吧?脸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 还说喜欢她?这哪是喜欢,分明是霸道不讲理的占有欲! 她凭啥什么事都得听他的? 谁惯着他这臭毛病? …… 徐晏丞办公室内,吴畏拿着被褥走进来,“团长,你这是自己跟自己生气呢?” “何苦呢?嫂子要是真恼了,回头您还不是得巴巴地去哄?多折腾啊!” 徐晏丞默默看书,并没有搭话。 吴畏见他不理,自顾自地继续说:“不过话说回来,嫂子真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发着高烧,还能想出这么绝的计策。胆识智谋,样样不输咱们!团长您可得上点心,嫂子这样的女中豪杰惦记的人怕是不会少哦……” “我可听说,隔壁团的老王还有师部新来的那个大学生干事,对嫂子可都佩服得很呢!” 听到这话,徐晏丞再也沉不住气,猛然合上手里的书,起身朝外走去。 吴畏明知故问道,“团长,您去哪啊?” “给你嫂子打夜宵!” 看着徐晏丞远去的身影,吴畏摇摇头。 徐团长打仗是把好手,但这情商实在不高。 要不给上点眼药,媳妇什么时候才能到手啊? 阮安安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趁着夜色,摸到了朱尧尧的宿舍。 门开了条缝,露出朱尧尧略带惊讶的脸。 “阮安安?你烧糊涂了?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来干嘛?” “哎呀,白天睡多了,这会儿精神头足着呢。” 阮安安灵活地挤进门,熟门熟路地坐到床边的小板凳上。 “外面风刮得呼呼的,这台风啥时候能消停啊?” 朱尧尧白了她一眼,往床里挪了挪,拍拍空出来的位置。 “少跟我打马虎眼!看你那眼神飘的,心里指定有事儿。说吧,到底怎么了?” 阮安安立刻脱鞋,钻进朱尧尧暖和的被窝里。 这才把徐晏丞莫名其妙摔门而走的事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刚躺下的朱尧尧一下子坐了起来,满脸无语看着阮安安。 “不是吧?你跟徐宴礼谈了三年,这点事情都不明白?” 阮安安:…… 明白什么啊? 和徐宴丞处过三年对象的是原主。 她可是母胎单身到现在的! 虽然心里吐槽,面上她也只能装傻充愣。 “啊?啥道理?” 朱尧尧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脑门:“两口子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你越过他直接来找我,把他这个正牌丈夫摆哪儿了?他心里能得劲儿吗?” 她看着阮安安依旧有些懵懂的脸,语重心长道:“安安,这事儿你办得是有点伤人了。你想想,要是他越过你,去找他以前相好的商量关乎你性命的大事,你心里能舒坦?” 第74章:他留过洋的媳妇居然看这种书? 朱尧尧伸手捏了捏阮安安那满是胶原蛋白的脸颊,力道不轻,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心里头啊,是真装着你!你本事大,主意正,可偏偏缺了根情丝!行了,赶紧睡,明天麻溜儿找他去,好好把话说开!” 阮安安揉着被捏疼的脸蛋,嘿嘿一笑:“朱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听着怎么像骂我呢?” 朱尧尧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躺回床上。 “赶紧睡吧,姐姐搂着你,保管暖和!” “姐,你自个儿暖着吧,我走啦!” 阮安安动作利索从床上翻下来,随后快步朝门口走去。 “阮安安!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身后传来朱尧尧气急败坏的骂声,伴随着砰砰砸枕头的声音。 “有了男人忘了姐!你给我等着!” 阮安安嘴角翘了翘,小跑着下了楼,直奔徐晏丞办公室。 她这人,向来是发现问题就得立马解决的性子,绝不拖泥带水。 朱尧尧说得对,两口子过日子,得有商有量,得互相敬重着。 虽说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正经谈过恋爱,但既然决定要和徐晏丞试试看。 那就不能再干这种戳人心窝子的事。 徐宴丞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会愤怒,会难过,是因为在乎她。 她不能因为自己拥有先知视角,就完全忽视了他的感受,随心所欲去冒险。 这年代电是紧俏货,到了时间,楼道里都是黑的。 阮安安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手电筒,刚拧亮就看到了面前一张帅脸。 “啊啊啊!鬼啊!” 阮安安吓得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直挺挺地就朝后摔去。 完了!这下非得开瓢不可! 阮安安绝望地闭上眼。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 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稳稳托住了她后腰,将她拽回怀中。 “别怕,是我!” 阮安安惊魂未定地睁开眼。 手电光晕里,赫然是徐晏丞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只是……这光线角度太刁钻了! 手电筒被他举在身前,光从下巴底下直直往上打,把那张脸映得像个青面獠牙的鬼差。 徐晏丞扶着怀里的阮安安重新站稳,看着黑暗中那双晶晶亮亮的眼睛,顿时火气全消。“这么晚了,你是要去哪?” 阮安安支支吾吾,“我来找你认错,我……” 徐晏丞手指抵在阮安安娇嫩的唇瓣上,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你没错,是我的错。” “我这人,嘴笨,不会说好听的。可我知道,你决定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我该做的,是信你,护着你,而不是扯你后腿,让你为难。” 他的目光沉沉地锁着她,“还有刚才我不该摔门就走,更不该……让你先低头。” 阮安安:…… 这叫不会说话?这可太会了! 这张嘴,简直能哄死个人! 压下翻涌的情绪,她认真地看着徐宴丞。 “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我们现在还是夫妻,我把能通知的都通知了,偏偏把你这个最该知道的落下了,这是对你的不尊重。徐晏丞,对不起。” 徐晏丞听到这话,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拉起阮安安的手,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手电筒。 “不用和我道歉,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这一路俩人都刻意放慢了步伐,不过十几米却走了几分钟。 到了审讯室门口的时候,徐晏丞拿起了放在门口的保温饭盒。 “这是我给你煮的肉糜面片汤。” “知道你馋肉,但不能多吃,解解馋。” “肉糜面皮汤?”阮安安又惊又喜,“我跟你说,宵夜是人类快乐的源泉。” “半夜熬夜刷剧的时候要是能来份麻辣小龙虾那绝对是完美至极。” “这里虽然没有麻辣小龙虾,但是你这肉糜面片汤也不错。” “刷剧?麻辣小龙虾?” 徐晏丞是海市人,当兵又来了闽市的南沙岛。 是典型的吃红烧牛肉面都觉得辣的人。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对他而言实在有点超纲。 “没事,你不懂不要紧!” 阮安安差点说漏嘴,赶紧找补,时间还早,要不一起看看书,吃点夜宵?” 一起吃?媳妇的意思是…… 徐晏丞只觉得一股热气“腾”地冲上耳根。 他脑子有点发懵,身体却已经同手同脚地跟着阮安安进了屋。 “来来来,快坐!”阮安安献宝似的从空间里哗啦啦掏出一摞封面花花绿绿的小人书。 摞在桌上后,还不忘回头叮嘱,“把门锁上!” 徐晏丞:…… 不是?媳妇来的时候带了这么多违禁的书籍了? 她来的时候,行李里可没见这些!这要是被人发现…… 徐晏丞慌了一瞬,立刻反锁了房门,刚要开口询问,就见阮安安扔了本书给他。 “你看这个!这本是武侠的,打打杀杀,你们男的肯定爱看!” 徐晏丞看着她那兴奋劲儿,宠溺地笑了笑,也低头翻看手里的小人书。 刚看了两眼,就觉得哪里不对,这画风…… 他下意识抬眼瞥向阮安安手里那本厚书的封面。 金……金瓶梅?! 他留过洋的媳妇居然看这种书? 他眼神像被烫到似的飞快挪回自己手里的小人书上。 可跟阮安安挤在这小小的审讯室里,眼角的余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往她那边瞟。 那书页上的字,他是一个也看不进去了。 他猛地合上书,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站起身。 “安安,太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阮安安茫然地从书里抬起头:“啊?这就走啊?面片汤还没吃呢……” “你吃!趁热吃!” 徐晏丞丢下话,几乎是夺门而出,留下阮安安一脸莫名其妙。 第二天一早,食堂后厨刚忙活开,蒸汽缭绕。 掌勺的张姨正挥舞着大勺,就见窗口探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姨,我记得您老家川省那边的,那个麻辣小龙虾您会做吗?” “哎呀!徐团长!”张姨被他问得头大,手里的勺子差点敲在锅沿上。 “这一大清早的,您要吃啥子小龙虾哟?听都没听过!莫不是海里的大虾?” “你要是馋辣的,等台风过了我给你用辣椒爆炒刚出海的新鲜海虾,现在可没得。” 徐晏丞闻言眼睛一亮。 “不用那么麻烦,您把爆炒海虾的法子教我就行!不管什么虾,关键是要又麻又辣!” 张姨脸上露出促狭笑容,“徐团长这大清早就琢磨着做辣菜。” “怕不是急着讨媳妇欢心吧?” 第75章:为她放下身段 徐晏丞耳根还红着,却也没否认。 “以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有媳妇了,自然得可着媳妇的口味来。” 打饭的张姨被他这实诚劲儿逗乐,解下围裙擦擦手,认真和他说起了爆炒海鲜的要领。 “这辣炒啊,讲究个火候和料头!油要烧得冒青烟,花椒、辣椒段先下去炸出香,听见那滋啦声儿没?那就是火候到了……” 不远处的朱尧尧端着餐盘,看着徐晏丞认真记笔记的样子,心底泛起一丝自嘲的涩意。 爱与不爱,真的区别很大。 眼前这个眼巴巴记着炒菜步骤的男人,哪还有半分军区高冷战神的样子? 分明就是个会为媳妇学做辣菜,会脸红会紧张的普通男人。 这么想着,朱尧尧心里最后那点不甘和酸涩,竟奇异地消散了。 她这才恍然明白,自己这些年念念不忘的,根本不是徐晏丞这个人。 而是套在他身上的光环。 光环碎了,那点念想也就彻底断了。 阮安安为了保护徐宴丞,不惜戴上了“疑似敌特”的大帽子! 这份胆识和果决确实值得徐晏丞为她放下身段洗手作羹汤。 彻底释怀后,朱尧尧扭头看向窗外。 肆虐了几天的暴风雨终于小了,想必晚上就能通船。 希望,这场风雨能快点过去吧。 …… 与此同时,阮安安正在齐长安的办公室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齐长安拉开抽屉,取出一封信递给阮安安。 “我们收到了新的举报信。这封举报信上说,你千里迢迢跑到这南沙岛,就是为了把血骷髅的爪子伸进咱们军区里来。” 阮安安接过来随意地翻看着,信写得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 说她到闽市就迫不及待租下了徐家的老宅,就是为了私藏了“血骷髅”的物资。 而徐晏丞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怕是早就倒戈叛变了! 见阮安安沉默不语,齐军长连忙又补充道:“从这封信来看,几乎可以确定你之前的猜测没错。宴丞祖父老宅里埋的那些东西,就是冲着宴丞去的!而你只是阴差阳错租了那房子,这才成了对方顺手抹黑晏丞的一颗棋子。” 阮安安目光扫过墙角那些木箱,忍不住咂舌:“这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早知道我随便租个房子,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打死我也不租了!” 齐长安听到这话收起笑容,神色严肃道:“依我看啊,对方怕是早就盯上那地方了。只是小徐这小子马虎,看岔了字,这么多年愣是没找到自家在闽市的祖产。偏巧让你给找到了,他们这才急吼吼地把东西埋下去。” “要不是你机警,提前察觉不对,让小徐通知我们连夜把东西起出来,又派人去把宅子表面功夫做足……后果不堪设想啊!” 阮安安深以为然。 要真在徐家祖宅里挖出敌特物资,徐晏丞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白了! 齐长安没忍住好奇问,“阮同志,你到底是怎么发现那树底下有问题的?” 他知道这姑娘心思剔透。 可那东西埋得那么深,一般人根本无法发现。 她是怎么发现的? 阮安安下意识摸了摸腕间的玉镯。 还能怎么发现?空间扫描出来的呗! 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她只能扯出一个略显心虚的笑:“我瞧着那树底下的土颜色特别新,以为是藏着什么地主老财的金银财宝呢,谁成想挖出这么个要命的玩意儿!哎!” 阮安安话锋一转,指着举报信,“对了,这信的来路,查到了吗?” 齐长安摇摇头,眉头紧锁:“我们比对了岛上所有留档人员的笔迹,都对不上号。我怀疑,写信的人要么是刻意伪装了笔迹,要么用的是非惯用手。” 哦?阮安安重新拿起信纸。 上面的字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写的。 用非惯用手恐怕写不出这么流畅的笔锋。 阮安安沉吟片刻道,“我觉得,可以查查那些看着不起眼的村民。还有,这信未必是举报人亲笔写的,也可能是别人代笔。” 齐长安眼睛一亮:“你是说送信的和写信的,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瞎猜的罢了。”阮安安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雨小了,我得回去了。您这儿的行军床,硌得我腰疼,实在睡不惯!” 齐长安闻言也没多留,只是将她送到门口时忍不住叮嘱。 “阮同志,切记,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阮安安明白齐军长是担心自己,咧嘴一笑。 “您放心,我命硬着呢!” …… 阮安安刚走到门口,徐宴丞就撑着伞来接她了。 回去的路上,刚巧路过那栋藏着屏蔽器的废弃家属楼。 阮安安脚步停了下来,试探性的问徐宴丞。 “我记得你地图上标着这是个家属楼吧?怎么瞧着跟鬼屋似的,不像有人住啊?” 徐晏丞把伞往她那边挪了挪,解释道:“这楼以前是岛上一个小五金厂的家属楼。后来他们发现南沙岛风大盐碱重,机器锈得快,他们就把整个厂子又搬回闽市了。” “工厂搬了,这楼也就空了下来。等过了这雨季,军区打算把它推了重建,给附近受灾的渔民当安置房。” “没人住为啥不直接让渔民搬进去住?还费劲重建干啥?” 阮安安看了那栋楼一眼。 没人住,哪来的屏蔽器干扰她? 徐晏丞看了下四周,将阮安安搂进怀中,声音压低了几分。 “因为这楼有点邪性!住进去的人家,隔三差五就出事,不是猝死就是意外。” “渔民们都不敢沾边,所以军区一合计,干脆推倒重盖,也省得麻烦。” 阮安安听到这话,几乎可以确定这栋楼有问题! 要是没问题,不会接二连三出事。 空间更不会检测到有信号屏蔽。 不过,眼下她还不方便孤身来着这鬼气森森的废楼里一探究竟。 等揪出那个写举报信的内鬼,再好好来这栋楼探探虚实也不迟! 第76章: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诋毁我媳妇 到家后,徐晏丞脱下湿了半边肩膀的外套挂好,回头就见阮安安望着家属楼的方向。 “看什么呢?”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声音低沉,“那楼有什么好看的?” 阮安安接过杯子,也没藏着掖着。 “我打小就这毛病,越是破破烂烂没人去的地儿,越想去瞅瞅,总觉得里头藏着宝。” 徐晏丞脱掉湿了半边的外套,想起什么似的,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 “这倒是,我记得你小时候有次还钻进个荒废的教堂,回来就吓得连发了三天高烧。”“后来,都烧得开始说胡话了!” 阮安安闻言臊得耳根子发烫,“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往外抖?专揭人短是吧?” 成年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时候脑子一抽干的蠢事,长大还被人当笑话! 徐晏丞看她炸毛,连忙哄道:“等这雨彻底歇了,我陪你去那楼里寻宝!” “真的?”阮安安眼睛唰地亮了,惊喜之下想也没想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你有空?任务不忙了?” 女孩指尖的冰凉和他腕间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 徐晏丞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另一只手从军装衬衫上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齐军长给我批的婚假,半年。” 知道阮安安会说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我这些年从未休假,合乎规定。” 但他没说的是,这假条其实是他拿命换的! 他从枪林弹雨硬撑着活着回来,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光鲜亮丽的徐太太身份。 此时看到她惊喜的模样,他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真是太好了!”阮安安郑重其事将假条压在了茶几玻璃板最显眼的位置下。 “齐军长说了,这雨顶多再下一礼拜,一礼拜后,我们就去探险!” 她可不是那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憨货。 她惜命着呢! 有徐晏丞这个军区活阎王在身边当保镖。 她非得把那个屏蔽她空间探宝功能的王八蛋揪出来不可! 等等…… 得意劲儿还没散,一丝狐疑猛地窜上心头。 阮安安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徐晏丞:“不对啊,我钻老教堂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她清楚记得,那是她和院里小孩打赌输了才壮着胆子钻进了老教堂。 结果却吓得魂飞魄散,回来就高烧三天…… 徐晏丞只是书中的角色,怎么会知道她在“现实”的经历? 徐晏丞抬手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小没良心的,真忘干净了?那天还是我把你从里头背出来的。你烧迷糊了,还趴我背上还咬了我一口呢。” 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 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记得了。 不过……没关系。 来日方长,他有的是耐心重新让她记起来! 阮安安闻言长吁了一口气。 原来是原主小时候跟她做过一样的事情啊? 她还以为徐宴丞是去过现代,所以才知道呢?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 “哎呀困死了,这两天在军区招待所就没睡踏实过!我先上去眯会儿!” 阮安安把这个话题岔开,蹦蹦跳跳的回到了楼上。 徐晏丞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阮安安反锁了房门之后,看了眼挂钟里的时间,又攥着手表闪身进入空间。 她拿起手表看了看,确定手表秒针还在精准转动之后。 又用一键清理功能把空间好好的清理了一遍。 再看时间,过去了十分钟。 她把手表留在空间里,闪身出来,再看挂钟。 惊喜的发现时间竟然真的没变。 也就是说,她在空间里的时间根本不算在现实时间内。 之前她每次进来都生怕耽搁久了露馅。 原来……根本不用急? “太棒了!” 发现这个秘密后,阮安安开始大刀阔斧的在空间里忙活了起来。 空间里的食材无论过多久都不会变质坏掉,所以她可以多用一键烹饪功能做一些烧鸡烤鸭之类的熟食。 烧鸡、烤鸭、卤牛肉,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 灵泉水泡的酸菜萝卜也安排上! 在这缺油少盐的年代,绝对是下饭神器。 哪怕是拿出去给徐晏丞吃,他也不会觉察出什么。 忙活了好一通,她从藏书楼里拿出了两本书出来看。 原本想着好好学习海鲜保鲜知识,结果仅仅两分钟,她就睡着了…… …… “滚出来!敌特分子没资格住我们军区家属楼!” “狐狸精!专门勾引爷们儿的骚货!不要脸!” “我男人就是被这些阴沟里的耗子害死的!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阮安安就被楼下刺耳的咒骂声吵醒。 她拉开窗户,雨已经停了。 只是天还阴着层层叠叠的云将太阳盖了个彻彻底底。 根本看不到一丝温暖的光亮。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随便套了件碎花连衣裙就冲下楼。 就看见徐晏丞脸色铁青,手已经按在了门把上,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站住!”阮安安一个箭步冲过去拽住他胳膊,“干嘛去?跟那群泼妇对骂?” 徐晏丞下颌线绷紧,“她们骂你,而且不堪入耳。” “你知道不堪入耳,还上赶着去听?” “就你这半天闷不出一个屁的性格,和她们对骂能骂赢吗?” “还不如等吃饱喝足后,再把她们打跑!” 说着,阮安安探头探脑的看向厨房。 有点饿,又不好意思让徐晏丞做饭。 要不自己做吧? 就是这烧火的灶台她不会用啊! “早餐已经做好了,在灶上温着呢。” 徐晏丞听到阮安安肚子咕噜咕噜叫,立刻忘了外面的糟心事。 他转身进了厨房,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猪肉玉米馅,你的。” “真香啊!” 阮安安接过混沌后,麻利抽出两张粗糙的草纸,团了团递给徐晏丞。 “喏,嫌吵就堵上。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不是?” 徐晏丞没接草纸,,深邃的目光锁住她。 “你真不在乎?外面骂得……很难听。” 阮安安对着馄饨吹了两口,无所谓地摆摆手。 “有什么好在乎的?骂呗,她们现在骂得多欢,一会儿脸就得多疼。” 说着,她舀起一个胖乎乎的馄饨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 “大清早这么多人来到咱家门口闹事,肯定是有人故意引导舆论。” “等我吃饱了,就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她冲徐晏丞狡黠一笑,“你等着看戏就好了!” 徐晏丞看着她心底那点戾气奇异地被抚平了。 他嘴角微微抿住,眼底满是冷冽。 安安,你可以不在乎。 但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诋毁你。 谁敢辱你分毫,我必让他付出百倍代价! 第77章:我男人,不是你们可以欺负的! 阮安安吃饱喝足,抹了把嘴,推门走到院子里。 见院子里乌泱泱站着几张生面孔,个个眼神不善。 她嘴角一勾,来了,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你就是阮安安?”打头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婶,吊着三角眼上下扫量她。 “长得倒是一副狐媚子相!” 阮安安没恼,反而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轻轻嗤了一声:“婶子,你连我阮安安是圆是扁都闹不清,就敢堵到我家门口来骂街?你这心肠,可真是够歹毒的啊。” “呸!烂了心肝的小贱蹄子!”那大婶被戳了肺管子,“黑了心的敌特!我男人,我儿子……多少条命都填在你们这些黑心烂肺的人手里了!你还有脸活着?今儿非撕了你这张勾引人的破嘴不可!” 胖大嫂这战斗力可比齐思思那朵小白花猛多了! 话没说两句,那粗壮的胳膊带着风就朝阮安安脸上抓挠过来。 搁在以前,阮安安早吓得腿软了。 但现在?对付一个蛮横婆娘,她还真不怵! 可没等她动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她前面。 徐晏丞铁钳般的大手精准地扣住了大婶的手腕,声音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凛冽寒意。 “干什么?我是徐晏丞是南沙军区团长!谁敢动我媳妇一根指头试试!” 听到这话,阮安安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毫不犹豫地挡在她前面! 这感觉……让她嗓子眼有些发紧。 那大婶被徐晏丞的气势慑住片刻,想到什么,又鼓起了勇气。 “徐团长!你还护着这个破鞋干什么?她可是敌特!” 徐晏丞闻言捏着她手腕的力道重了两分,“你丈夫是烈士,但这不是你辱骂、污蔑我妻子的理由!” “再敢撒泼耍横,别怪我不讲情面!” “徐团长好大的官威啊!” 大婶身后拄着拐棍的老太太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徐晏丞,满是怨毒。 “怎么?你这是要为了身后这个狐狸精,连军人的荣誉和功勋都不要了?” “功勋?”徐晏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一个男人连自己媳妇都护不住,这功勋,不要也罢!” 这一刻,徐宴丞高大挺拔的背影,在阮安安眼里简直在发光! 她下意识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老公,你太帅了!” 徐晏丞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的老公,是丈夫的意思吗?” “嗯!”阮安安用力点头,“老公,现在的你超级无敌有魅力!” 老太太和大婶看着他们秀恩爱,气得拐棍重重杵在地上。 “不要脸!伤风败俗!” “徐晏丞!今天老婆子把话撂这儿,这狐狸精必须滚出军区!你护不住!也护不起!” “对!滚出去!” “滚出军区!” “把她赶去南沙岛,让她自生自灭!” 身后那群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跟着七嘴八舌地叫嚣起来。 呵,原来是打着把她赶出军区大院,自生自灭的主意啊? 这是吃准了徐晏丞会为了前程把她丢出去顶雷吧? 乌合之众必有头羊。 看来这老虔婆,就是今天这场闹剧的主心骨了! 就在阮安安思索要怎么应对的时候,隔壁院的陈华嫂子实在看不过眼。 “张大娘,王婶子,你们别冲动!事情不还没查清楚吗?组织上要是真查出阮同志有问题,怎么可能还让她回来?她能回来,不就说明她是清白的吗?” “你给我闭嘴!” 老太太唾沫星子喷了陈华一脸。 “那帮人有多奸猾你不知道?她能全须全尾地回来,指不定使了什么手段!” 胖大婶也阴阳怪气地帮腔:“就是!你男人活得好好的,你没守过寡,没尝过孤儿寡母的苦!你知道我们心里这刀子是怎么绞的吗?” 陈华气得脸都红了:“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可怜,课那岛上啥情况你们不清楚?没吃没喝,还有野兽出没。把个小姑娘家,扔过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你们这是杀人!” “滚一边去!轮不到你海市来的假洋鬼子充好人!” 张大娘仗着自己年纪大,伸手就去推搡陈华。 陈华顾忌她年纪大,只能狼狈地躲闪。 “老虔婆!你敢动我嫂子!” 阮安安一把将陈华拽到自己身后护住,指着张大娘的鼻子就开骂。 “你有本事推徐晏丞去啊,推陈嫂子算什么本事?欺软怕硬的老东西!” 眼看徐晏丞高大的身影要动,阮安安又回头怒斥了一句。 “你别动,看好我嫂子!” 陈华被这声“嫂子”叫得一懵。 徐晏丞眉头紧锁,低声道:“安安,别跟她们纠缠,让我来……”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张大娘那张刻薄的脸上! 力道之大,打得老太太原地像个破陀螺似的转了半圈。 要不是后面几个女人手忙脚乱地扶住,她恐怕当场就得摔个狗啃泥。 陈华看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脱口而出:“打得好!” 这口气憋得太久了! 徐晏丞眼神一凛,立刻上前把阮安安护在身后。 “小贱人你敢打人!” 胖大婶王婶子目眦欲裂,嗷一嗓子就扑了上来。 “啪!” 又是一记更响亮的耳光! 王婶子脸上瞬间浮起清晰的五指印,捂着脸呆在原地。 阮安安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腕,目光冷冷扫过惊呆的众人。 “敢上我家门来撒野?真当我阮安安是面团捏的?” 话音刚落,她手腕一翻,一把锃亮锋利的水果刀直直指向离她最近的王婶子的咽喉。 “骂我可以!我当你们是死了男人孩子心里苦,忍了!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 阮安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不该拿徐晏丞的功勋,拿他这身军装来威胁他!我的男人,不是让你们这些腌臜泼妇可以欺辱的!” 说着,她的目光挨个扫过那几个叫得最凶的女人。 “不是要闹吗?行啊!今儿咱们就闹个大的!我阮安安,烂命一条!捅死一个,我不亏!捅死两个,我赚一个!就你们这老的老,弱的弱,病的病。” 她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我这条命,换你们四个垫背,总够本了吧?剩下几个,正好滚回去报丧!怎么样?谁先来试试我手里的刀快不快?” “你……你疯了!” 张大娘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刀尖,吓得魂飞魄散。 “你果然是敌特!是疯子敌特!我要去举报你!” 第78章:原来……媳妇喜欢这个啊! “举报?” 阮安安抬起脚,照着老太太的小腹就是一脚,“你也得有命活着才能去举报啊!” 啊!老太太惨叫一声,痛苦的坐在了地上。 “哎哟,杀人了!阮安安杀人了!” “我这个老婆子今天要死在这了!” 围着她的那几个女人顿时炸了锅,七手八脚地去扶。 嘴里嚷嚷得更凶,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实实在在的惧意。。 徐晏丞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媳妇那副又狠又飒的小模样,嘴角不自觉就往上翘。 他知道。 她是怕他个大男人不好跟这群老娘们儿动手,才抢先一步把火力都揽过去了。 这份护着他的心意,比什么都重。 陈华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一抬眼,却见徐宴丞正望着阮安安傻笑。 那眼神,黏糊得能拉丝! 陈华忍不住扶额,“我的徐大团长,这都火烧眉毛了,您就别搁这儿犯起花痴了!” “那钱婆子可是整个南沙岛都出了名的滚刀肉、老泼皮!她仗着自己是孤寡烈属,倚老卖老,撒泼打滚、磋磨年轻军属的事儿可没少干!” “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徐晏丞的目光依旧胶在阮安安身上,语气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嫂子不用担心,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我给她顶着。” 胖婶子见骂不赢打不过,只能拿出最后的绝招,道德绑架! “你有没有教养?连这么大年纪的长辈都下得去脚?” “教养?”阮安安嗤笑一声,“那玩意儿是给懂人事儿的人的!” “为老不尊,就别指望我尊老爱幼!” 说着,她目光冷冷扫过王婶子那帮人。 “大清早堵我家门口,泼粪似的骂街,还想让我给你们端茶送水?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有句话叫光脚不怕穿鞋的,我阮安安无父无母,丈夫也差点为国捐躯的英雄!” “你们要是不信邪,非要来试试我的底线……”” 唰! 锋利的水果刀骤然变了方向,直直的逼近胖婶子的脖颈。 “妈呀!我的亲娘姥姥啊!” 王婶子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裤裆一热。 尿了! 阮安安无语的后退到了徐晏丞身边,嫌弃的撇撇嘴。 “呸!真晦气!把我家院子当茅坑了!” 陈华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王婶子,你平时在院里不是挺能横吗?怎么,今儿个碰上硬茬子,就这点尿性?” “合着都是纸糊的老虎,光会耍嘴皮子吓唬人啊?” 徐晏丞见那滩污秽,生怕脏了阮安安的眼,厉声喝道:“还不快滚?!等着我请人用担架抬你们出去吗?” 这帮人是真被吓到了。 连滚带爬架起老太太,拖着王婶子逃出了院子,只留下地上一滩狼藉。 阮安安看着她们仓皇逃窜的背影,意犹未尽地撇撇嘴。 “啧,这就怂了?我还以为能大战三百回合呢。陈嫂子,她们平时在院里是怎么‘作威作福’的啊?看着也不经打啊。” 陈华拉着阮安安的手,“你不知道,这南沙岛之所以叫南沙岛,是因为沙子占了三分之一的面积。加上军区和当地居民剩下能种地的地方就不多了。” “她们这些人,仗着家里男人是烈士,拉帮结派蛮横得很!好点的公共地块,甚至挨着她们家院墙的别人家的地,都圈起来说是她们的!连我家后院墙根底下那点巴掌大的地方,都被她们硬占了去种葱……” 陈华说完,尴尬的笑了一下。 她是从海市调来的军属,自持身份,总觉得跟这些泼妇撕破脸有失体面。 结果步步退让,连自家门前的一亩三分地都护不住。 今天亲眼目睹阮安安的手段,她才彻底明白。 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讲道理没用,就得比她们更狠、更豁得出去! 阮安安瞥见吴畏远远的跟着几个老婆子,就知道徐晏丞和齐长安同时开始行动了。 她拍了拍陈华的手,“嫂子,回去把你家后院围住,她们谁敢抢地,咱们就收拾她!” “哎,哎,好!” 听到阮安安的话后,陈华心里就一个念头。 先把自家被占的地抢回来! 跟这群欺软怕硬的玩意儿,干到底! 看着陈华斗志昂扬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徐晏丞这才心疼握住阮安安的手。 “手疼了吧?” “疼!”阮安安老实承认,随即又扬起个灿烂到晃眼的笑容,“但也爽快!” 憋屈了那么久,终于狠狠出了口恶气! “对不起,安安。”徐晏丞的声音带着动容。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面对这群胡搅蛮缠的泼妇。” 阮安安反手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笑得狡黠又带着点小得意。 “客气啥?夫妻之间就是要合作共赢!” “以后如果再有人闹事,男的你来处理,女的我来处理。” 晏丞看着她神采飞扬的小脸,心尖软得一塌糊涂。 “好,都听你的。” 他抬手指了指那群婆子消失的方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吴畏应该跟上去了。” “当然要!”她刚才特意支开陈华,就是为了能参与这场行动。 这年头什么都落后,电话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监控摄像头了。 所以,她想要看个热闹必须得亲力亲为的跟上去。 徐晏丞从院子里拿出崭新的二八大杠,“女士自行车只有海市和京市有。我已经托人给买了,我骑这个带你去。” “没事儿!有轮子就比腿走着强!” 阮安安身高腿长,对二八大杠完全没压力。 她利落地侧身坐在后座上,双手自然而然地环抱住徐晏丞精壮的腰身。 “出发!吃瓜去!” 不得不说,徐宴丞的腹肌不错啊! 隔着薄薄的军绿色衬衫,能清晰地感受到底下块垒分明的轮廓。 阮安安借着车身的颠簸,悄悄在那紧实的腹肌上摸了摸。 她自以为做的挺不明显,实则…… 腰间某种不言而喻意味的触碰,让徐宴丞脸热得能烙饼。 原来……媳妇喜欢这个啊! 早知道他就主动出击了! 俩人骑车,很快就追上了吴畏等人。 一行五人悄无声息地躲在一栋破旧民宅的土坯墙后面。 吴畏见他们来了,连忙压低声音汇报:“徐团,嫂子!她们进了前面那片槐树林了!那地方邪性,以前是乱葬岗,后来平整了也基本没人去,荒得很。” 阮安安顺着吴畏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几棵巨大的老槐树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阴森。 几个婆子在那最粗壮的一棵槐树下停了下来,似乎在等人。 她下意识地转动了一下腕上的玉镯。 嗡…… 手镯内侧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震动。 【检测到异常金属反应,方位:正前方十二点,距离:约五十米有疑似武器。】 果然! 这大槐树下有猫腻! 就是这几个女人不去医院带着老钱太太看伤。 来这里做什么? 还有那个胖婶子,都没来得及回去换裤子。 这太反常了! 徐晏丞也发现了这件事。 “看来她们背后确实有人指使。” 他越来越崇拜媳妇了。 步步筹谋,看似一直在弱势方,实则却运筹帷幄。 从没让自己落入下风之中。 阮安安点点头,“嗯,这地方平时鬼影子都没一个,用来接头,再隐蔽不过了。” 蛇鼠出洞,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79章:为了媳妇,连功勋都不要? 没过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陆贺警惕地环视四周,确认无人尾随。 才走到那群的女人面前。 钱婆子捂着肚子哭嚎起来。 “小陆啊!你这让我们干的叫啥事啊?那个阮安安哪里是什么敌特?她简直就是个活阎王啊!我这把老骨头七十好几了,还挨了她一个大耳刮子,打得我眼冒金星!” 她一边嚎,一边偷瞄陆贺的脸色。 胖婶子也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哭丧着道:“就是!那小娘们看着风吹就倒的样儿,下手那叫一个黑!那巴掌抽得,跟铁砂掌似的,我半边脸都木了!” 她想起那丢人的一幕,声音带了哭腔,“她还动刀子啊!直接就往我脖子上比划!吓得我当场就……就……” 她臊得说不下去了。 陆贺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 “徐晏丞呢?他什么反应?就看着他媳妇这么撒泼?” “嗨!别提了!” 钱婆子一听这个,唾沫横飞。 “那徐晏丞眼珠子就跟长在那小妖精身上,护得那叫一个紧。不管我们说什么,他全当耳旁风!” 她语气里充满了愤恨和嫉妒。 胖婶子也连忙帮腔,添油加醋:“可不是嘛!那狐狸精手段高着呢!把徐晏丞迷得五迷三道的!好家伙,为了媳妇,连功勋都不要?组织上咋培养出这么个糊涂蛋?” 陆贺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阴恻恻的:“你们懂什么?徐晏丞不让赶阮安安走,恰恰说明他心里有鬼!” 陆贺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递给钱婆子,语气带着命令式的安抚。 “钱婆婆,今天辛苦你们了。拿着,回去好好歇着,养足了精神,明天咱们还得继续。” “还继续?” 钱婆子和胖婶子等人脸都绿了,刚想拒绝。 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从不远处响起。 “陆大哥!” 阮安安脸上挂着极其热络的笑容,对着陆贺用力挥手。 “真巧啊!又见面啦!” 那笑容灿烂得晃眼,却让陆贺心底猛地一沉。 钱婆子下意识就把那支钢笔死死攥住往身后藏。 “你……你你你怎么还追来了?你还想继续打人不成?” “行动!” 徐晏丞走到阮安安身边,朝身后吴畏挥了挥手。 吴畏领命后带着几名战士,迅速制住了几个吓懵了的婆子。 “反了!反天了!” 钱婆子又惊又怒,挣扎着想去抓挠吴畏。 “当兵的抢老百姓东西,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想再挨揍,就把你那破嘴给我闭上!” 阮安安从惊慌失措的钱婆子手中拿过钢笔。 “英雄钢笔?陆贺,你给钱婆子这玩意儿干嘛?她大字不识一个。孙子牙都没长齐呢,就会用钢笔写字了?” 陆贺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阮同志,你误会了,这是……” “行了,别装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们一字不落,全听见了!” 说完阮安安后退一步,将主场让给徐晏丞。 徐晏丞护着阮安安,目光沉痛看着陆贺。 “你现在有两条路可选。一,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军区接受调查,二……” “跟我打一架。打赢了,你走。输了,主动去找齐军长承认罪责。” 陆贺闻言嘴角剧烈抽搐。 跟徐晏丞打架?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他当年做班长时就领教过,这小子打起架来有多不要命了。 谁跟他打谁是傻子! 陆贺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晏丞!这里面有误会!我们兄弟一场……” “误会?”徐晏丞打断了他的狡辩。 “你是说我误会你撺掇这群人去我家门口污蔑我妻子?还是误会你处心积虑要把我和安安一起赶出军区大院?陆贺,扪心自问,我徐晏丞,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听到这话,陆贺积压已久的怨恨彻底点燃。 “你是没有对不起我,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可我就是恨你!” “凭什么我落到今天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你却能平步青云?” 他指着自己脸上那道狰狞扭曲的伤疤,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颤抖。 “看看我这张脸,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子宁愿当年死在海里,也不想让你救。” 徐晏丞没有因为陆贺的话失去理智,反而眼神更加沉静锐利。 “陆贺,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了你吗?” “我知道你不会!” 陆贺眼中凶光一闪,拿出把匕首,随后一把将离他最近的钱婆子粗暴地拽了过来。 冰冷的刀锋贴上了钱婆子的脖子。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陆贺,咱们不是一伙儿的吗?你抓我干啥?” 见钱婆子还没看清楚局势,阮安安忍不住讥讽。 “蠢货!还没明白吗?我是被冤枉的,他才是真正的敌特,害死你们男人孩子的是他!” “啥?陆贺才是敌特?” 胖婶子和另外几个女人仿佛被雷劈中。 闹了半天,她们这是在帮着仇人打自己人? 是被真正的敌特当枪使了? 陆贺见身份已经暴露,死死勒住钱婆子干瘦的脖子。 “徐大团长不是最见不得老百姓受难,尤其是烈士遗孀受苦吗?” “放我走!不然,我立刻送这个碍事的老虔婆去见阎王!” “老虔婆?!”钱婆子听到这称呼,也顾不上害怕了。 “你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刚才还一口一个钱婆婆叫得亲热,现在就叫我老虔婆了?” “闭嘴!老东西!” 陆贺手臂猛地收紧,刀锋更深一分,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再废话我现在就割了你!” “啊啊啊!徐团长救命啊!救救我老婆子啊!” 钱婆子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竟也吓尿了! 阮安安嫌弃地捏住鼻子,“刚才在我家门口骂我男人冷血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 “现在知道喊‘徐团长救命’了?陆贺说得还真没错,你就是个又蠢又坏的老虔婆!” 徐晏丞见钱婆子脖颈见血,不紧不慢开口。 “陆贺!你不是需要人质吗?放开她,我跟你换!她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带着她跑路,对你来说就是个累赘!换我,你更有把握!” 陆贺权衡了下利弊,笑了:“徐团长果然仁义!既然如此,那你自己走过来,别耍花样!” “团长!不行!”吴畏急得脸都白了,“他恨死你了,你过去就是送死啊!” “嫂子!你快劝劝团长,不能让他去啊!” 阮安安在徐宴丞说要交换人质的时候,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她装作无可奈可道:“他先是团长,然后才是我男人。军令如山,我管不了。” 面上不动声色,她心里却在计算空间手镯的收纳范围。 快了,就差一点…… 只要再近两步,她就有把握把陆贺手里的刀“收”走。 没了刀,陆贺绝不是徐晏丞的对手! 眼看着徐晏丞就要走到距离陆贺和钱婆子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 阮安安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来了,机会就在眼前! 第80章:我能跟我男人告个别吗? “陆大哥!我能跟我男人告个别吗?” “就……就说一句话!” 阮安安声音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陆贺警惕地看向她,“阮安安,收起你那套把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鬼心眼最多!让你靠近告别?谁知道你会耍什么阴招?” “我真没想耍阴招,我是怕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以后这些话就没机会说了!” 阮安安说着,眼泪说来就来,看起来深情又可怜。 就是现在!距离够了! 徐晏丞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听到她这话,只觉得心如刀割。 “安安,是我对不起你,你别拦着我,这是我的使命……”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阮安安又往前蹭了一小步。 “我…我知道拦不住你,也没想拦着你,只是有句话一直想说,但是没有机会……” 说着,她泪眼婆娑又往前挪了一步,“陆大哥,初次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好大哥。” “你怎么能是坏人呢?” 吴畏:……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杀伐果断的嫂子吗?? 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柔弱好欺的模样? 明明刚刚还在抽老太太大耳刮子呢。 徐晏丞原本还沉浸在阮安安的眼泪中,发现她在用眼泪当幌子,一步步朝陆贺逼近后。 他大声喝道:“安安,那些告别话我不想听!” “徐晏丞!” 阮安安气得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这榆木疙瘩!他明明已经看穿了她的目的,竟然还故意把她推开。 陆贺见两人依依不舍,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啧啧,真是情深义重啊!” 说着,他突然用刀尖狠狠指了指自己脸上那道狰狞的疤。 “可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有指望,就我烂在泥里?” 说着,他一把将碍事的钱婆子推开,反手扼住徐晏丞的脖子。 “都给老子滚远点!再过八天船就靠岸!老子要坐船走!谁都别想拦!” 阮安安闻言眼睛立马亮了,她飞快地抹了把眼泪。 “既然你现在走不了,何必扣着徐晏丞这么个大活人在这荒山野岭喝西北风呢?” “我男人可不是一般人!说不定你打个盹,他就能把你撂趴下。” “到时候谁绑谁还不一定呢!” 陆贺被戳中心事,刀尖在徐晏丞颈侧压出一道浅痕。 “死丫头片子!少在这放屁吓唬人!” “给老子弄辆车!老子要开车进山!” 他知道阮安安在搅乱他心神,刀锋用力贴着徐晏丞的血管。 “滚!去弄车!” 阮安安飞快地给吴畏递了个眼色。 吴畏狠狠剜了陆贺一眼,才不甘心地扭头冲出去安排。 阮安安非但没停住脚步,反而又往前凑了半步。 “陆大哥,车找起来得费点功夫呢,咱俩再唠两句掏心窝子的呗?你看你……” “滚!” 陆贺死死盯着阮安安,又怨毒地瞥向徐晏丞。 “我了解徐晏丞,他不可能想到这种奸计。肯定是你这狐狸精设套,想抓老子立功!” “行!摊牌了!” 见他看穿,阮安安双手一摊,脸上那点伪装的无害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对!老娘就是好看又机灵,怎么着?” 她决定赌一把,继续拱火。 “你要是不服气,不如你放了他,换我当你人质怎么样?” “不行!” 徐晏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他知道自家媳妇胆子大,可陆贺他现在就是条疯狗。 他就算死,也不能让她往亡命徒的刀口上撞! “够了,老子没心情看你们你侬我侬。” 陆贺不耐烦的拽着徐晏丞后退的一步,“阮安安!你早晚会死,我才不想脏了我的刀……” 可没等他话说完,阮安安反手变出一颗拳头大的石头。 “徐晏丞!” 徐晏丞瞬间会意,本能地调整了一下身体角度。 说时迟那时快! 阮安安手腕一抖,那块石头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向陆贺的手腕。 陆贺手中的刀差点脱手,又惊又怒下就要把刀捅进徐晏丞身体! 然而徐晏丞比他更快! 在石头砸中的瞬间,他右肘轰在陆贺的下颌骨上! 陆贺整个下巴就歪向一边,剧痛和眩晕让他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徐晏丞顺势一个拧身反剪,将人结结实实掼倒在地。 全程不到一分钟! 阮安安走过去单膝蹲下,用刀背拍打陆贺的脸。 “敢挟持我男人?胆子够肥啊!” “信不信姑奶奶给你这边也划一刀?” 陆贺下巴脱臼,只能死死瞪着阮安安手里那块石头。 “想知道石头怎么飞过去的?” 阮安安看懂了他眼中的疑问,拿起石头照着陆贺完好的左肩胛骨砸了下去! “就这么扔的!” 阮安安甩了甩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的陆贺。 脸上哪还有半分柔弱?全是彪悍。 “姑奶奶我瞧着是朵娇花,骨子里可是一身使不完的牛劲!懂了吗?” “安安,” 徐晏丞目光扫过周围吓傻了的女人们,“部队有纪律,不能滥用私刑。” “哦……” 阮安安拖长了调子, 晃了晃手里的石头,扫向那群噤若寒蝉的妇女。 “你们……刚才看见什么了?” “没看见,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钱婆子第一个反应过来,恨不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阮安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徐晏丞得意地挑挑眉。 那意思:看,解决了! 徐晏丞无奈又宠溺地看了她一眼,“那我把他按住,你再发泄发泄?” “行吧!” 阮安安勉为其难再次那块石头。 随后,避开要害,专挑那些能让人疼得死去活来又不至于要命的地方砸! “啊啊啊!疼,疼死我了!” 陆贺撕心裂肺的惨嚎响彻整片树林。 阮安安胸中那口恶气出得差不多了,这才把沾血的石头扔了。 吴畏带着人来时,就看到地上躺着有出气没进气的陆贺。 旁边站着叉腰喘气的阮安安和一脸无奈的徐团长。 他恍然明白什么,什么也不敢问,麻溜地拿出麻绳把陆贺捆了,拖死狗一样拖回了军区。 阮安安见有人收尾,没管那几个婆子,二话不说拉着徐晏丞去军区医院处理脖子上的伤。 赶巧,今天急诊值班的是朱尧尧。 看着徐晏丞脖子上那道细细的的血痕,朱尧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徐团长,您这伤还好来得及时。再晚来一会儿,怕是连痂都要掉了!” 徐晏丞:“……” 第81章:不是?她怎么亲女人? 阮安安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拿起朱尧尧桌上的一个苹果就啃了起来。 “伤口瞅着是不大,可那刀多脏啊!万一染上破伤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朱尧尧闻言“嗯”了一声,麻利地收拾器械,把托盘递给旁边的小护士。 “说的也是,这次多亏了只有姓陆的一个人,但凡他多带一个帮手。” “你们两都不一定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阮安安听到这话,苹果也不啃了,神秘兮兮地凑到朱尧尧跟前,“哎,朱医生,跟你打听个事儿。咱这军区大院儿里,有没有那种……嗯,消息特别灵通的消息篓子?就是谁家鸡毛蒜皮的事儿都门儿清那种?” “你想打听谁?陆贺?” “知我者朱医生也!” 阮安安打了个响指,随即注意力又回到徐晏丞身上。 她歪着头,看着他脖子上那道细细的血痕,哄孩子似的对着那伤口轻轻吹了口气, “很疼吧?” 虽说这法子幼稚得可笑,可架不住有人吃这套。 徐晏丞的眉心瞬间舒展,“不疼了。” 朱尧尧朝着徐晏丞翻了个白眼。 以前枪子儿擦着耳边飞都不见哼唧一声,如今被小刀片划拉个口子却喊疼? 实在看不得徐晏丞这副“娇弱”模样,她赶紧把话题拽回来。 “南沙岛富强农场那边确实有这么一位‘包打听’!” “真有啊?”阮安安眼睛一亮。 “嗯,” 朱尧尧点头。 “那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岛上到处溜达,东家长西家短,犄角旮旯的事儿都逃不过他的耳朵鼻子。你想打听陆贺,找他肯定错不了。” “好嘞!” 阮安安顿时眉开眼笑,一把抱住朱尧尧的胳膊,小脸蹭上去。 “朱医生!虽然你成天对我板着个脸,可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去去去,少给我灌迷魂汤!” 朱尧尧被她肉麻得一哆嗦,嫌弃地抽回手。 “赶紧该干嘛干嘛去,齐首长那边估计还等着你们呢。” 说着,她从门后摸出一把半旧的油纸伞塞给阮安安。 “拿着,这天儿,一会儿怕是要下雨。” “么嘛,爱死你了!” 阮安安出其不意在朱尧尧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这才接过雨伞扶着徐晏丞走了出去。 朱尧尧摸着脸颊…… 不是? 她怎么亲女人? 还有,徐晏丞不是脖子受伤了吗? 腿又没事,怎么走路还需要人扶着啊? 阮安安和徐宴丞前脚刚走不到一分钟,朱尧尧办公室的门就再次被人推开。 看见一身红裙的齐思思臭着脸进来,朱尧尧语气冷淡。 “齐大小姐?哪儿不舒服啊?” 齐思思自顾自在她对面坐下,“我没有不舒服。我是来跟你谈笔买卖的。” 说着,她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朱尧尧,别装了!我知道你对徐晏丞有意思,跟阮安安那贱人套近乎,也是为了接近他。” “只要你除了阮安安这块绊脚石,我可以允许你和我公平争一回!” 朱尧尧整理着面前一张张的病历纸,头也不抬的回道。 “齐大小姐,人是会变的。我以前是欣赏过徐团长,不代表现在还想欣赏他。” 说着,她抬眼看了眼齐思思。 “而且,我觉得徐团长和阮安安挺配的,所以醒醒吧,别活在那点可怜的臆想里了。” “他们哪里配了?” 齐思思猛地将听诊器“啪”地摔在桌上,声音尖利。 “我们什么家世背景?是阮安安那个乡下丫头能比的吗?而且今天你也看见了,她差点就被打成敌特!只要我们再加把火……”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打断了齐思思的叫嚣。 “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 朱尧尧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论家世背景?我朱尧尧连你老子齐长安的面子都不必给,轮得到你来我这儿撒野?” “你!我跟你拼了!” 齐思思羞怒交加,站起来想还手。 “省省力气吧。” 朱尧尧逼近一步,字字诛心,“齐思思,别说你根本打不过我,就说你企图用敌特罪名污蔑陷害阮同志。你猜要是齐军长知道了,他会怎么处置你这个女儿?” 听到这话,齐思思没敢再继续放肆,只是愤恨的扫了朱尧尧一眼。 “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跑了出去。 朱尧尧对着门口方向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才坐下,继续整理她的病历。 …… 阮安安搀着徐晏丞,刚走出军区医院那刷着绿漆的大门。 就见一阵带着脂粉气的风就从身边刮了过去。 阮安安看着那道跑的飞快的身影,眯了眯眼, “那不是齐思思吗?” “诶?她那裙子…怎么看着那么像高若芸穿过的那条?” 徐晏丞有些震惊:“隔这么远,你连她裙子样式都看得清?” “那当然!” 阮安安得意地一扬下巴。 灵泉水滋养下,她的五感敏锐远超常人。 “以后离她远点,” 徐晏丞语气严肃,“她就是条疯狗,逮谁咬谁。” 阮安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嗯,确实是挺疯!” 磨磨蹭蹭好半天,两人才走到自行车旁。 阮安安熟练地跳上后座,搂着徐晏丞的腰。 不一会,两人就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外,齐长安气急败坏把审讯情况和阮安安同步。 “陆贺嘴硬得很,咬死了说跟什么组织没关系。会做这些混蛋事,就是见不得徐晏丞好!” 阮安安丝毫不意料会有这个结果。 “齐军长,不要急。既然他不肯说,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说。” 齐长安闻言眸子陡然亮了起来,“小阮同志,你是不是…有法子了?” 阮安安点点头,“是有点头绪,不过咱们得分头行动!” “徐晏丞,你让吴畏带人去挖大槐树底下的土,我总觉得那树根底下藏着点什么。” “好!” 徐晏丞对她的判断深信不疑,立刻转身招呼不远处的吴畏。 “吴畏!马上带几个人,带上工具,去挖大槐树!” 看着他雷厉风行的样子,阮安安忍不住眼睛里冒小星星。 艾玛,这执行力!简直帅呆了! 第82章:苏清月和敌特有关系? “小阮同志!回神了,看男人回家慢慢看去!” 齐长安无语在阮安安眼前使劲晃了晃手掌。 犯花痴被当场抓包,阮安安尴尬清了清嗓子。 “咳咳,我还需要一份陆贺的详细档案,越细越好。顺便麻烦您派辆车去富强农场接个人。或许我们能从他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齐长安对阮安安的安排没有任何怀疑,二话不说就把事情给警卫员吩咐了下去。 警卫员领命去办事,阮安安则站在审讯室门口,看着里面气定神闲的陆贺。 “既然他不肯说实话,那我们就晾着他!” 反正这个年代也没有监控。 就算是用点什么手段也没人知道。 只要能抓出幕后黑手,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不多时,陆贺的资料被送到了齐长安的办公室。 齐长安先是打开看了一眼,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另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阮安安。 “这一份是苏二狗的。我记得你跟我提过一嘴,就把苏家的资料都调取过来了。” 阮安安满意的点头,不吝赞赏的夸奖道。 “齐军长,您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绝对是实至名归!” 可当她翻看资料的时候,脸上的轻松笑意一点点凝固了。 苏二狗,皖北农村,祖父生了俩儿子。 苏大柱,苏小天。 苏小天,是苏二狗的生父,也是南沙岛敌特名单上的核心人员。 而苏大柱早逝,只留下一双儿女,分别叫苏清风,苏清月。 “齐军长,不会就是我认识的那个苏清月吧?” 这年头没身份证,重名海了去了。 可这背景、这时间点也太巧了! 巧得让人心头发毛。 齐长安点了点头,“没错,这个苏清月就是在海市陷害你的苏清月。” “所以?她……”到嘴边的话,她还是咽了下去 阮安安心里有些猜测,但毕竟没证据,也不能瞎扣帽子。 更何况苏清月现在应该跟徐宴礼和徐家老太婆一起进局子里了。 就在这时。 “报告!” 警卫员手里捏着一封电报,在门口打报告。 阮安安本能想避嫌,却见那警卫员径直把电报递到了她眼皮子底下。 “阮同志,有您的电报!” “给我的?”阮安安狐疑地接过来。 电报的内容很少,只有短短两行。 阮安安粗粗看了一眼,随后瞪大了眼睛。 “不是?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怎么了阮同志?还有什么事儿能让你如此慌乱?” 齐长安好奇的抽过阮安安手里的电报。 认识阮安安虽然没几天,但是她平时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这样的震惊还是头一回见。 阮安安把电报递过去,一脸生无可恋。 “还是自己看吧!” 齐长安好奇接过电报,几秒钟后,眼睛也跟着瞪大。 电报是李建国发过来的。 他说因为证据不足,苏清月被无罪释放了。 她本人小产之后主动申请来南沙岛的富强农场下放。 估摸着应该会乘坐十天那艘渡轮上抵达南沙岛。 齐长安到底是经过大风浪的,最初的震惊过后,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依我看,这未必是坏事。” “这苏清月要真和敌特有关系,人在眼皮子底下,反而翻不出什么风浪。” “可问题是,这苏清月不是一般人啊!” 阮安安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她总不能说这女人是老天爷亲闺女,自带金光闪闪的主角光环吧? 走到哪儿都有人护着捧着,运气好得邪门! 只要给她一丝缝儿,她就能给你捅出个天大的窟窿。 别说风浪,就是台风、龙卷风?那都是轻的! “别慌。”齐长安亲手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递给阮安安。 “你要信你自己,更要信徐晏丞那小子。”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我可是打听了,晏丞压根儿就不认识这号人!海市传的一见钟情主动退婚全是扯淡,他眼里心里,装的可都是你!” “倒不是因为徐晏丞。” 阮安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原以为利用那些东西栽赃苏清月,就能把她彻底弄死。 谁曾想,她竟然真的和血骷髅又关系,而且还被无罪释放了。 不愧是女主,原著里的设定,她是团宠万人迷。 也就是说,但凡她接触过的男性都会爱上她。 更重要的是她是女主,走到哪里都会是焦点。 在南沙岛的日子虽说有个膈应人的血骷髅组织穷追不舍。 但是她也收获了友情,收获了徐晏丞的偏爱以及齐长安和朱丽娟的喜欢。 这是她从不曾拥有过的! 她不确定,等苏清月来了,这些会不会改变?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徐晏丞带着吴畏回来了。 徐晏丞脸上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几步走到齐长安桌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首长,挖到了,是个地窖!上面盖着新土,里面……”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藏了几箱东西,有弹药枪支,还有炸药。而且无一例外都印着血骷髅组织的标记。” 阮安安对这结果倒没太大意外。 手镯的检测是不会出错的。 这年头,能在地下埋这么多军火的。 除了阴魂不散的血骷髅,还能有谁? “岂有此理!”齐长安一掌拍在桌子上,花白的眉毛气得直抖。 “竟敢把窝安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这是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啊!” 吴畏在一旁猛点头,看向阮安安的眼神充满了崇拜:“要不是嫂子提醒,这帮龟孙子得了陆贺被抓的信儿,保准今晚就脚底抹油溜了!东西一转移,再想抓尾巴可就难了!” “好!好!小阮同志,你立了大功了!” 齐长安指着阮安安,激动得手指都在哆嗦。 “这帮亡命徒,真当咱们是吃干饭的了!” 徐晏丞的目光转向阮安安,冷硬的线条瞬间柔和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和骄傲。 “那地方是乱葬岗,没人敢去。要不是安安,我们肯定无法发现这么重要的证据,这功劳确实该归她!” “没什么,我也是碰巧发现的……” 阮安安现在满脑子都是苏清月那张楚楚可怜又暗藏祸心的脸。 哪有心思管什么功劳不功劳? 徐晏丞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浓眉一拧看向齐长安。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护短和不满。 “首长?您训她了?” 第83章:安安吃醋了? “我怎么可能训她?别疑神疑鬼的。” 齐长安说着,不由分说地推着徐晏丞就往办公室外推搡。 “走,先去看看东西!。” “诶?首长!” 徐晏丞被推得一个趔趄,伸长脖子还想往办公室瞧。 “您倒是让我跟我媳妇说句话啊!” 安安那样子明显不对劲! 她不会又被人欺负了吧? “说啥说!” 齐长安恨铁不成钢地抬手,照着他后脑勺就梆地来了一下。 “你个榆木疙瘩!后院都要起火了,还惦记着走哪都揣着你媳妇呢?” “起火?不可能!” 齐长安懒得理他,迈开大步就往前走。 徐晏丞只能赶紧小跑跟上,语气带上了急切:“首长,您就别卖关子了!我媳妇那脸色,白得跟纸似的,到底出啥事了?” 齐长安脚步微顿,警惕地扫了眼身后跟着的两个警卫员。 他特意拉开几步距离,确定警卫员听不见后,这才压着嗓子道。 “你后娘擅作主张给你换亲的那个苏清月!她要来岛上了!” “什么?!” 徐晏丞脚步猛地钉住,帅气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苏清月?她来干什么?她不是该在治安队的大牢里蹲着吗?” 那女人怎么阴魂不散? 当初得知苏清月可能和血骷髅有关系,他第一时间就给海市发去电报,让人重罚她。 就她在海市搞的那些事,判个十年二十年都算轻的! 这才几天?半个月都不到! 她怎么就放出来了? 齐长安冷哼一声,眼神锐利,“这就是问题所在。明明板上钉钉被执法队抓了现行,居然能全身而退!这手腕,可不简单!” 他顿了顿,想起高若芸的话,语气更添了几分严肃,“还有,听我那个不成器的外甥女高若芸说,你就好苏清月那一口?她还教了我个新词儿,叫什么……‘白莲花?” 说着,他语重心长地拍了下徐晏丞的胳膊:“小子,我可提醒你,等那个白莲花来了,你得把持住自己!阮同志跟那苏清月,就不是一路人!阮同志心眼实,手段高高,可那是用在正道上,骨子里透着一股子敞亮和善。至于那个苏清月……” 齐长安虽然话没说完,但那嗤笑声中满是鄙夷。 徐晏丞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首长,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什么白莲花?” 徐晏丞说着,像是想到什么。 首长的意思是,她媳妇刚才态度那么异常,是因为她吃醋了? 她是因为在乎他,所以才吃醋吗? 徐宴丞眼底闪过激动,但该解释还得解释。 于是,他认真看着齐长安道:“齐军长,我就这辈子就只喜欢过一个人,那就是安安。她跟个小太阳似的独一无二,是我徐晏丞这辈子唯一认准的媳妇儿!” “真的?” 齐长安将信将疑地打量着他。 高若芸说得有鼻子有眼,阮同志的反应又那么反常,他这心里还真有点犯嘀咕。 “千真万确!” 徐晏丞无奈地长叹一口气,“首长,您跟安安也处了这些日子了,安安和苏清月,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能搁一块儿比吗?” 除了他那个脑子进水的弟弟徐宴礼,谁看得上苏清月? 齐长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唔……要论模样、家世、性子、能耐,那苏清月确实没法跟阮小同志比。” 他话锋一转,带着促狭,“不过啊,你这宽心丸,不该给我这老头子吃,得赶紧喂给阮小同志去!不过,咱们得先去看看那地窖里挖出来的东西才行!” 齐长安到了现场才知道,说是地窖,实则规模惊人。 这帮人竟在乱葬岗地下掏出了个不小的二居室,甚至还煞费苦心地做了简易的排水系统,将南沙岛常见的暴雨积水引向地下河。 “他娘的!” 齐长安拿起一盒囤积的西药,看清标签后,气得破口大骂。 “这帮王八羔子是要把我南沙岛的地底掏空啊?阵仗这么大,绝不是陆贺一个丧家犬能搞出来的!背后还有大耗子!” 徐晏丞面色凝重地抚摸着墙壁上新鲜的凿痕:“首长您看,这些痕迹都是新的,说明挖出来不久。万幸发现得及时,否则 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多亏了你媳妇!” 齐长安说着重重拍了拍徐晏丞的肩膀,语气感慨,“你小子,有福气!” “把这些药,统统搬到军区医院去!朱医生看到这么多好东西,恐怕嘴都得乐歪喽!” “是,首长!” 徐晏丞应下,转头立刻吩咐吴畏:“吴畏,你带人负责运送,务必把东西安全送到朱医生手里。” 齐长安满意地点点头:“走吧,回去看看咱们的阮同志,给陆贺准备了什么新陷阱……” …… 徐宴丞和齐长安回到办公室时,阮安安正伏案认真梳理着皖北苏家和陆贺的档案线索。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脸上瞬间绽开灿烂笑容,“齐军长,徐宴丞,你们回来了?” 齐长安见她这模样,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阮小同志笑得这么甜,是有应对计划了?” 阮安安放下笔,眼睛亮晶晶的:“我看陆贺的档案里特别标注了一条,他极其怕蛇!” 说着,她看向徐晏丞,“我记得我刚来岛上那会儿,你特意叮嘱我,去偏僻地方要撒雄黄粉,就因为岛上蛇多,对吧?” “对!” 徐晏丞立刻点头,解释道,“他怕蛇是有缘由的。当年一次出海任务,有人违规带了蛇上舰,导致多名战友被咬伤,陆贺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从那以后,他就落下了这心病,见不得蛇,甚至听到蛇字都犯怵。” 齐长安闻言皱眉回忆道:“这事,我记得朱医生是提过一嘴。说他这不是普通的怕蛇,像是一种心理上的大毛病,国外叫什么……战后创伤?反正咱们国内,以前倒没太听说过。” 阮安安心中了然。 陆贺怕是得了PTSD! 战争创伤后应激障碍! 可现在是70年代,这概念还没普及,她没法明说。 于是她巧妙地解释道:“国外那些是侵略者,手上沾着血,心里有鬼自然毛病多。咱们的战士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师出有名,正气足,心里障碍自然就少!对了……” 她话锋一转,带着点狡黠,“现在的蛇好抓吗?” 齐长安闻言目光投向身后不起眼的小警卫员:“问你呢,现在抓蛇好抓不?” 小警卫员黝黑的脸上带着被抓包的窘迫。 “首长,您怎么知道我偷摸抓蛇了?我才刚抓到,还没顾上烤呢……” “哼!” 齐长安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阮同志刚提到蛇,你小子脑袋都快杵裤裆里了,当老子眼瞎?” “赶紧的!去把蛇拿来!” “是!”小李见没挨骂,如蒙大赦,应了一声,嗖地就蹿了出去。 阮安安心里暗赞齐长安不愧是军长,就是敏锐。 “首长,这唱红脸的活儿,不如交给我?” “你想用蛇吓唬他?不行!我跟你一块儿去!” 怕阮安安不同意,徐晏丞又补充了一句。 “不是我不放心你办事。是那玩意儿有毒!小李是山里娃,从小玩惯了,手上有准头。你没碰过,太危险……” 阮安安知道徐宴丞是担心自己,也没矫情。 “行,一起就一起!” 第84章:和媳妇求抱抱 不多时,小李拎着个打着补丁的破麻袋回来了。 袋口扎得紧紧的,里面明显有东西在不安分地蠕动。 见阮安盯着口袋,小李拍着胸脯保证。 “阮同志,您放心!这蛇的毒牙都让我给铰了,绝对安全!” “好的,谢谢了!” 说完,阮安安拎起那沉甸甸的麻袋,冲徐晏丞扬了扬下巴,“走吧!” …… 隔壁审讯室内,独自待了两个多小时的陆贺脸上不见丝毫疲惫和慌乱。 到底是老兵油子,骨头里都淬着硬气。 见阮安安和徐晏丞进来,他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哟?两口子审我一个?够给我陆某人面子的!” “审你?你想多了。” 阮安安大喇喇地在审讯桌后坐下,脸上虽然挂着笑,眼底却满是寒气。 “我呢,就是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 “呵!” 陆贺轻蔑的笑了一下,森冷的目光悠悠转向徐晏丞。 “我跟你无冤无仇,要怪就怪你嫁的不好。”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恨意,“徐宴丞抢走本该属于老子的东西,老子就是要毁了他,把他拉进跟我一样的烂泥潭里!” 徐晏丞听到这话,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陆贺,你现在回头说出背后指使还来得及。别忘了……” “保家卫国,那是当年你给我上的第一课!” “闭嘴!” 陆贺被戳中了最深的痛处,随即更加疯狂。 “少他妈跟我提以前!打感情牌?没用!当年的我早他妈烂在海上喂鱼了!” “跟他废什么话!” 阮安安“啪”地把那蠕动的麻袋重重撂在审讯桌上。 “陆贺!我问你最后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陆贺梗着脖子,“老子没什么可说的!” “行!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阮安安作势就要去解麻袋口的绳子。 徐晏丞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手。 “我来!” 阮安安本想说自己不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男人嘛,该给表现机会的时候就得给。 满足了他们的表现欲,他们才会更死心塌地。 这么想着,她顺从地松开手,声音软了几分:“那你弄完出来找我?” “嗯。” 徐晏丞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再转向陆贺时,眼底没了温度:“陆贺,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说不说?” “不说!” 陆贺不假思索地回答。 “既然路是你自己选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话落,徐晏丞猛地将麻袋扔到陆贺脚边的地上。 绳结松散,袋口豁开。 一条青黑色的花纹的蛇,从袋口警惕地探了出来。 “啊!!蛇!蛇!!” 刚才还硬气十足的陆贺,脸色瞬间惨白如鬼。 他他目眦欲裂地瞪着徐晏丞,声音既愤怒又恐惧。 “徐晏丞,你明知道老子怕什么,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根本没把我当人,我要去军事法庭告你!” “随你。” 徐晏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勾结血骷髅,让他们在南沙岛扎根的时候,想过岛上的老百姓吗?想过我们这些穿军装的吗?你把他们当人看了吗?既然你不把别人当人,我凭什么把你当人?!” “好好享受吧!什么时候想开口了,什么时候,这蛇自然会消失。” 徐宴丞说完,第二条、第三条蛇相继从麻袋里滑出,缓缓向陆贺的方向靠近。 “徐晏丞!我日你祖宗!啊!别过来!滚开!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和疯狂的咒骂瞬间充斥着狭小的审讯室。 徐晏丞却再没看他一眼,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砰!” 厚重的铁门隔绝了里面地狱般的景象。 阮安安听到关门的声音,下意识抬头朝徐宴丞看去。 看到男人低垂着头满身颓废的样子,她的心猛地揪紧。 这些年,无论徐晏丞爬得多高,都没忘了照拂陆贺。 他是真心把陆贺当成生死与共的兄弟的。 只是可惜,他一颗真心,换来的却是背叛。 可想而知他内心会有多少难过……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陆贺那性格,不来点狠的,他能跟你耗到天荒地老去!” “离渡轮靠岸就剩七天!等那帮人知道陆贺栽了,肯定会溜之大吉!到时候大海茫茫,再想抓他们,比大海捞针还难。所以,我们必须抢在渡轮靠岸前,把这群耗子一锅端了!” 说着,她顿了顿,看着徐晏丞语气更软:“当然,对自己曾经视若亲兄弟的老班长下手,你难受也是天经地义。要是真想哭,别憋着……” 徐晏丞望进阮安安盛满担忧的眼底,长臂一伸,不由分说地将她整个儿揽进了怀里。 “不想哭,但我需要……抱一会儿。” 阮安安猝不及防,整张脸结结实实地撞在男人结实滚烫的胸肌上。 她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金光闪闪的词在刷屏:好腰!好身材! 前世隔着屏幕看的那些“擦边男主播”跟眼前这活色生香的触感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徐晏丞没说话,只是将脸埋在她柔软的发顶,双臂收得更紧。 门口,小李紧张地扒着审讯室门上的小窗往里张望,手里还捏着个备用的空麻袋。 他是南沙岛土生土长的娃,抓蛇摸蝎是看家本领。 虽说毒牙铰了,还是得盯着点,随时准备冲进去“救场”。 看着看着,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好了!徐团长!陆贺好像晕过去了!” “咳咳咳!” 阮安安猛地从徐晏丞怀里弹开,一张俏脸能滴出血来。 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襟,“那、那个小李!快进去把蛇抓回来!别真把人给吓背过气儿去了!” 第85章:徐团长连个半大小子的醋都吃? 小李听到阮安安的吩咐后,二话不说推开铁门闪了进去。 不一会儿,那几条蛇就被他麻利地揪着尾巴塞回了破麻袋。 他动作干净利落扎紧袋口,仿佛只是收拾了几根柴火。 “嚯!真是行行出状元啊!”阮安安看得眼睛发亮,忍不住真心实意地赞叹。 “小李同志,你有这手艺,就算退伍了,也保准饿不着!” 这技术,放现代得高低得是野外生存专家! 小李压低嗓子,“阮同志!你小声点!” “打从上回军舰闹蛇,首长就下了死命令,严禁抓蛇了!这要让首长听见……”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随后又笑着说:“不过您放心,这岛上能吃的活物多了去了。山上跑的,地里钻的。您想打牙祭了,只管和我说。” 他是土生土长的南沙岛娃,一口浓重的海岛腔。 加上成天跟蝎子长虫打交道,没少被人当怪物看。 除了齐长安不嫌弃,把他留在身边当个跑腿的小兵。 阮安安是头一个夸他有本事的。 “敢情你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山大王啊!” 阮安安对2025年早已消失的猎人职业自带滤镜。 她竖起大拇指,满是崇拜地看向小李,“真能耐!” 小李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道,“阮同志,这蛇还活着。我这就去给你拾掇一顿蛇肉羹。您刚来岛上,指定没尝过咱们这地道的野味吧?包您鲜掉眉毛!” “好呀好呀!辛苦你啦!”阮安安忙不迭点头如捣蒜。 “对了,以后别‘阮同志阮同志’的叫了,叫我安安姐就成。我比你大几岁,你不吃亏!” “真……真的可以?”小李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阮安安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好,安安姐,以后您想吃啥山珍野味,都包在我身上了!” 一旁的徐晏丞:“……” 我是养不起自己媳妇儿还是咋地? 用得着你小子来“包”? 献殷勤献得也太明显了! 阮安安目送小李拎着麻袋跑远,这才发现徐宴丞神色不对劲。 “徐晏丞,我发现了一件事!” 徐晏丞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自己也未察觉的酸。 “什么事,该不会是发现自己是万人迷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阮安安瞪大眼睛看着浑身泛酸的徐宴丞。 “我们英明神武的徐团长连个半大小子的醋都吃?他瞧着还没满十八吧?” “没满十八怎么了?我八岁那年,第一次见你就知道,这辈子非你不可了。” 见阮安安眼睛瞪得更大,他话锋一转,“陆贺那边该去收网了!省得耽误你待会儿品尝山大王的手艺。” 提到蛇肉羹,阮安安也顾不上吃惊了。 她狡黠一笑,眼睛弯成月牙,“审讯嘛,我就不掺和了。不过进去给他再添把火,还是可以的!” 说着,她推开审讯室的门,面带笑容走到瘫在椅子上脸色灰败的陆贺面前。 “怎么样?这份大礼,陆大哥喜欢吗?” 陆贺看到她不像之前那般平静,他面露惊惧嘶哑着嗓子低吼。 “阮安安,你你无耻!竟然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不怕脏了这神圣的地方?!” “神圣?”阮安安脸上的笑容倏地一收。 “知道这地方神圣,你还敢联合苏二狗和血骷髅诬陷徐宴丞?” 她直起身,目光冰冷地俯视着抖如筛糠的陆贺。 “陆贺,死?那太便宜你了。我要你活着,生不如死!” 她声音很轻,却让人毛骨悚然。 “我这人从来不讲规矩,力气有的是,手段嘛……也脏得很。” 敢动我男人? 吓不死你! 门外,徐晏丞看着自家小媳妇儿那副奶凶奶凶的小模样,一个没忍住笑声就从喉间溢了出来。 听到这笑声,陆贺扭头看向门口的徐宴丞,义正言辞道:“徐晏丞,你就这么看着她在军区里无法无天?!” “不然呢?”徐晏丞收敛笑意,走到阮安安身边,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肩。 “你以为我这些年在枪林弹雨里拼杀为的什么?为的就是能让我媳妇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至于你,你背叛信仰,背叛同胞,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陆贺彻底崩溃了。 这对夫妻就没一个正常人。 徐晏丞在战场上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阮安安……也是个披着美人皮的疯婆子。 见陆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阮安安冲徐晏丞压低声音道:“剩下的,就交给你啦!” 徐晏丞被她的小动作弄得心头发软,“蛇肉羹……给我留点儿?” “知道了知道了!” 阮安安嘴上说知道,心里却明白,徐宴丞估计是没这口福喽。 审讯陆贺这根硬骨头,没个三天三夜,他怕是回不了家。 傍晚,夕阳将归家的路染上一层暖金色。 阮安安难得拥有这样自在的时候,慵懒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啧……还真有点下班回家的感觉了。 七十年代毕竟不像现代那样方便。 刚穿来那会儿,她偶尔还是会惦记着没追完的电视剧、卡在关键处的小说,还有手机里那些个养眼的“擦边”主播。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慢慢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习惯了路上街坊邻居热络的招呼声。 习惯了家里有个人等着,一起吃饭一起说话。 也习惯了将这个世界当成自己的归属。 阮安安正感叹着,两道熟悉的身影就迎了上来。 刘凤一把拉住她的手,上下仔细打量着,语气又急又心疼:“安安,你怎么样?我就去卫生所值了个班,回来就听说你被绑架了?钱婆子那帮老虔婆没把你怎么样吧?等着,明儿一早,嫂子就带你去讨说法!敢这么欺负人,真当咱们军属大院没人了?!” 陈华也在一旁用力点头,满眼关切。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阮安安心头。 她一手挽着一个嫂子,把人迎进自家小院。 又沏上两杯飘着清香的灵泉花茶,端出一碟自家晒的地瓜干,这才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嫂子们别担心,她们也是被人当枪使了。经过这事儿,估摸着也吓破了胆,不敢再蹦跶了。” “就是苦了你了,丫头!” “他们怎么就跟盯上你似的?你一个漂漂亮亮和和气气的小姑娘家,招谁惹谁了?” 阮安安嘟起小嘴,自言自语起来,“是啊,针对徐晏丞倒是情有可原,可是针对我是为什么啊?” 他们要对付徐宴丞,其实完全不用绕这么大圈子针对原主。 针对她有什么意义? 就算原主父母意外得知了什么,可原主也毫不知情啊! 难道就因为这个角色是书中的炮灰,所以才需要被针对? 第86章:徐晏丞的偏爱 就在阮安安思考那些人为什么要针对自己的时候,刘凤突然道:“安安,要不等徐团长出任务的时候,你搬来和嫂子住吧?”” 陈华也紧跟着点头,眼神恳切:“就是,跟我们住一起,就算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阮安安忽然鼻子一酸,眼眶就这么红了。 她上辈子是个孤儿,上了班之后更没什么社交的编辑。 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习惯了所有事情一个人解决。 因为害怕得到后再失去,她用一层厚厚的茧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可穿进这本书里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交到了朋友,有徐晏丞笨拙又滚烫的偏爱。 还有很多人都在毫无保留对她散发善意。 这一切都让她觉得无比宝贵…… 只是不知道这一切会不会在苏清月到来后都化为乌有? 毕竟她是书里的主角,是自带光环的万人迷女主…… “怎么还哭了?”刘凤见她掉眼泪,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着,“哭什么?是不是受委屈了?” “谁欺负你了?告诉嫂子!嫂子这就去撕了她的嘴。我刘凤在军区大院还没怕过谁!” “我也去!”陈华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不是!嫂子们,我没被人欺负。”阮安安赶紧拉住两位嫂子,“我没有哭,我是心里头暖和,你们对我太好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正色道:“不过嫂子们,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搬过去住就不用了。就算徐宴丞出任务,暗处也有人护着我呢。你们就放宽一百个心吧!” “暗处有人?”刘凤狐疑地探头朝门外黑黢黢的夜色里张望。 除了风声树影,啥也瞅不见。 陈华也满脸写着不信:“安安,真的假的?你可别哄我们!” “真的!”阮安安小鸡啄米的点头,“还有人给我送饭!你们放心吧!” “那我们就放心了!”刘凤说着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给陈华使了个眼色。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了!陈华,走啦,别耽误安安歇着!” “啊?哦,好……”陈华接收到刘凤的暗示,虽然满肚子疑惑,也只能跟着起身。 “安安,那你早点睡,门窗关好!” 送走了两位热心肠的嫂子,阮安安像卸了千斤重担,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旧沙发上。 其实她说得是假的,她根本没人保护,她这么说单纯只是不想连累两个赤诚的嫂子。 血骷髅组织太过于残暴,卷进这场纷争只会凶险异常。 她不想连累别人。 不过她也没完全说谎,就算没有人保护,空间里也塞满老式手榴弹和各种武器。 如果有坏人敢不怕死找上门,分分钟能让他们去见阎王。 陈华和刘凤在阮安安院子门口并没有分开,而是小声密谋了起来。 “刘嫂子,你说这周围真有人保护安安?” “有个屁!”刘凤撇撇嘴,“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丫头是不想连累我们!” “哎!”陈华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好好姑娘都经历了什么?” “还能经历什么?”刘凤声音更低了一些,“你还记得当时岛上流传的谣言吗?我今天听朱校长说了另一个版本,走,去我家,我给你讲。” 一个小时后,陈华差点拍碎了刘凤家茶几上的玻璃。 “什么?兼祧两房?他徐家当这是大清朝还没亡呢?” “哎哟我的祖宗!你轻点!”刘凤心疼地护住自家脆弱的茶几,“拍碎了,你可得坐船去闽市给我买新的!” “我就是气不过!”陈华胸口剧烈起伏,“她才二十二啊!我二十二的时候还在娘家当傻姑娘呢,她却苦命摊上这么些驴马烂的破事儿。难怪跟谁都不远不近的,敢情是让人坑怕了!” “你啊,光顾着生气,抓不住重点!”刘凤把陈华拉回椅子上坐下,神色凝重,“我家那口子分析,打从海市那档子事儿起,安安怕是就被那劳什子血骷髅给盯上了。他们这一环扣一环,就是冲着她这条命来的!” 她握住陈华的手,语气带着恳切:“咱们既然跟这丫头有缘,又住得近,平时就让家里皮小子多留心她院子里的动静,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及时过去。就当给自家孩子积德了!” 陈华用力点头,眼神坚定:“嗯,我知道!” …… 小李是个实诚的好同志。 他不仅做了鲜香扑鼻的蛇羹、焦香四溢的烤蛇段、还有一盘火辣辣的爆炒蛇肉。 外加一碟翠生生的白灼青菜,都用保温饭盒装得严严实实,送到了阮安安家门口。 知道男女有别,他把饭盒递给阮安安就打算走。 阮安安犹豫了一下:“小李,你等我会儿!” 她转身进了厨房,借着柜子遮掩,闪身进了空间。 再出来时,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网兜。 一只香气诱人的烤鸭,一大串红亮诱人的红肠,还有两条油汪汪的腊肉。 这都是空间一键烹饪出来的。 “喏,拿着!”她把网兜塞到小李手里,“这些你带回去,跟相熟的战友分分,打打牙祭!这大餐嘛……” 她扬了扬手里的保温饭盒,笑盈盈的,“我拎着跟你回军区,找你姐夫一块儿吃!” 小李又惊又喜的看着塞到自己手里满是荤菜的网兜,“安安姐,这些都给我?” “不然呢?快走吧!”阮安安锁好门,跟他并肩往军区方向走。 “路上给姐说说,你这抓蛇打猎的本事,到底怎么练出来的?” 小李本就算是半大的孩子,稚气未脱,听到有人对自己擅长的领域感兴趣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 “姐我跟你说,我们一个村,能自由穿入林子打猎的人只有两个,我就是其中一个。” “哦?”阮安安也来了兴致,“你的意思是,这蛇不是人人都能抓到的?” “可不是嘛!”小李认真点头,指着远处被薄雾笼罩山林,“岛外边全是沙子滩,蛇基本不会出来。林子里头……”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老一辈都说,里头有山魈老爷守着,布了迷魂阵,生人进去,容易丢了魂儿,回不来!” 阮安安脚步一顿,满脸问号。 年代文秒变灵异志怪?这对吗? 小李看她脸色变了,赶紧解释:“安安姐你别怕。首长说了,那不是妖怪。那林子叫热带雨林,里头飘的是瘴气,有毒也是气候弄的,跟神神鬼鬼没关系。” 阮安安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这就对了,差点以为要改行当捉妖天师了!。 “那为啥别人进不去,就你能进去呢?” 小李看向阮安安,“姐,我说我在森林里被妖怪救了你信吗?” 阮安安想都没想,斩钉截铁:“不信!” 都说了,建国后不让成精!!! 第87章:长得漂亮的女人会吸走男人的精气 “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小李重重叹了口气,“首长也这么说,说我那会儿是饿得发了昏,眼花了,癔症了。” “确实,人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容易产生幻觉。” “你这不算什么,老辈人还有人大病一场,醒来非说自个儿去阎王殿呢。” 小李声音闷闷的,“嫂子不愧是大学生,懂得真多。可我就是感觉太真实了!” “那会儿我才八岁,跟村里娃子玩躲猫猫,稀里糊涂钻进了老林子深处吸了瘴气,迷迷糊糊就走进一条雾蒙蒙的通道里。” “就在我以为自己迷路了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特别特别好看的仙女,就是她把我弄醒的。等我再睁眼,就躺军卫生所的床板上了。”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现在想想……可不就是饿过头,做了场梦么。” 阮安安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哎哟喂,小李同志不错啊!八岁就惦记上漂亮仙女儿啦?” 这要是写成小说,小李妥妥不就是个痴情男主? 那仙女就是他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不过,这事儿确实挺邪乎。 八岁就能在瘴气林子里来去自如。 这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猎王”体质! 古人管这叫“机缘”,要是在几十年后,小李怕是要被研究所请去“喝茶”了。 不过她不是搞人体研究的,绕这么大圈子,想问的其实是另一码事。 “那你们平时抓了蛇,是不是都得把那两颗毒牙给拔了?” “那可不!”小李用力点头,一脸理所当然,“谁不怕死啊?甭管有毒没毒,但凡长着那俩吓人的玩意儿,逮着了第一件事就是给它撅干净,留着祸害人。” “是这个理儿。”阮安安想起了徐晏丞和陆贺那次九死一生的经历。 军舰上突然冒出的毒蛇,咬伤了好些人,这才让敌人钻了空子。 按徐晏丞的说法,上面把这当成了意外,所以陆贺才没恨真正的凶手,反而恨上了救他的徐晏丞。 可照小李这说法,就算有人嘴馋想带点“野味”出海解馋,也肯定会把毒牙拔了。 军舰上出现带毒牙的蛇,绝不可能是意外。 所以……那条蛇,是有人故意放的! 陆贺还骂她手段下作? 呵,跟这人比,她那点手段根本不够看! 不一会儿,两人到了军区办公楼前。 阮安安跟小李道了别,拎着饭盒熟门熟路地往徐晏丞所在的楼层走去。 审讯室光线有些暗,除了徐晏丞,还有个生面孔的同志在记录。 此时陆贺瘫坐在审讯椅上,脸上早没了上午那股子要吃人的戾气。 徐晏丞刚合上手里的记录本,抬眼就看见拎着饭盒的阮安安。 他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带着惊喜:“安安?你怎么来了?” 阮安安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徐大团长,给你送‘钢’来啦!” 说完,她又特意补充了一句,“这可是小李特意做的蛇肉大餐。歇会儿?先垫垫肚子?” “好。”徐晏丞看了眼腕表,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放,对记录的同志点点头,又转向吴畏,“给陆贺也弄点吃的。” “用不着你好心!我陆贺……饿死也不吃你这口饭!” 热脸贴了冷屁股,徐晏丞也懒得管他。 “爱吃不吃!饿死了军区还能省下口粮,给那些贫苦家庭。” 说完,他看也不看陆贺,大步流星就朝门外走去。 吴畏看着陆贺那副不知好歹的样子,气的不行。 “牛气什么?现在还不是阶下囚?我们团长好好一个婚假,全让你给搅和了,还搁这儿摆谱呢?饿着吧你。” “吴畏,别理他,过来一起吃!”阮安安招呼道。 “哎!谢谢嫂子!”吴畏立刻眉开眼笑小跑过去,眼睛直勾勾盯着饭盒。 “蛇肉啊?真是好东西!” 七十年代,物资紧缺是常态,能填饱肚子已是万幸。 肉,那可是真真的稀罕物! 蛇肉更是改善伙食的硬菜,没人会嫌弃。 徐晏丞看着饭盒里裹着红辣椒的蛇肉段,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小李有心了,知道你好这口辣的。” “那当然!”阮安安得意地扬扬下巴,先舀了一勺蛇羹喝下去,眼睛一亮。 “嘿,别说,还挺鲜,没什么怪味儿,跟鱼肉似的。” “对了,陆贺交代了吗?”她边吃边问。 “交代了。”徐晏丞仔细地把蛇肉段里的细骨头剔出来,放到阮安安碗里。 “不过安安,接下来一阵子,我怕是没法在家好好陪你了。线索太多,得一条条核实。” 阮安安早有预料,“我懂。那你抽空回趟家,我有样东西给你,关键时候兴许能派上用场。” “好。”徐晏丞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今天这边收尾,我就回去。” 看着两人之间自然流淌的温情和默契,吴畏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地感慨:“嫂子,你可真是太好了!有本事,有学问,对咱团长那也是没话说。我以前真是瞎了眼,还误会过嫂子你……” 他越说声音越小,有点不好意思。 “嗯?”阮安安耳朵尖得很,作势就要把吴畏面前那碟卤肉拿走。 “原来小吴同志对我有成见啊?来来来,展开说说,说清楚了再吃!” “哎哟嫂子!别别别!”吴畏吓得差点跳起来,双手合十连连告饶。 “嫂子你打我骂我都成。这肉……这肉可不能拿走啊!我错了!真错了!” 他急得脸都红了,“还不是因为嫂子你太打眼了嘛!村里老人都说,长得漂亮的女人会吸走男人的精气,所以我刚开始才对您态度不好的……” 见他把“狐狸精”换成了个稍微含蓄点的词,阮安安也没再和他计较。 “原来是夸我好看啊!”她把饭盒推回去,“算你小子会说话,吃吧!” 徐晏丞在一旁看着,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自从阮安安来到这南沙岛,岛上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沉默寡言总带着点阴郁的小李,脸上多了笑容,话也多了; 平日里做事一板一眼、生怕出错的吴畏,也敢开玩笑了; 就连家属院那几个总有些拘谨的嫂子,也似乎更活泛了些…… 他的安安,果然还是那个走到哪里都能照亮人心的小太阳。 “团长!嫂子!不好了!” 就在三人刚放下碗筷,门外突然传来小李急促的呼喊。 “陆贺!陆贺他……人不行了!” 第88章: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害羞了? “什么?人快不行了?” 阮安安有些心虚的拉了拉徐晏丞的衣角,“不是被我吓死了吧?” “他要是出什么事,我不成了罪魁祸首了?” “不会!”徐晏丞抬手,温柔的把她额角的碎发整理平整。 “要是你吓的,早该出事了。” “小李,别晃,去请医生过来。” “好,我这就去。”小李欲哭无泪。 他本来带了半根阮安安给的红肠去审讯室替徐晏丞看着陆贺。 不成想刚啃了两口,陆贺就晕了。 他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陆贺是不是被馋晕了…… 好在朱尧尧自行车蹬的快,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审讯室门口。 看着垂头丧气坐在长椅上抠手指的阮安安,她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就进去给陆贺治疗了。 长椅上垂头丧气的不只有阮安安。 还有好心来替班的小李。 一个以为是自己把陆贺吓死的,一个以为是自己把陆贺馋晕的。 虽然误会不一样。 但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徐晏丞给阮安安递上一杯茶水,“等等朱大夫的结论,估计这几天是审不出什么了,一会我跟你一起回家。” 虽说他表面一直平静如常,但是心里却早就兴奋的狂跳了。 媳妇要送他礼物,他归心似箭啊! 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是一个因为私事而影响公事的人。 可阮安安来了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就是个装货。 听到有礼物的时候,他面上不显,心思早就飞回家里去了。 得到陆贺晕倒消息的瞬间,他竟然觉得陆贺晕的好!晕的及时。 不多时,朱尧尧边摘口罩,边走了出来,“没事,他就是太久没吃饭,饿晕了。” 呼…… 阮安安和小李同时松了口气: “没被我吓死就好!” “不是我馋晕的就好!” 徐晏丞紧抿双唇,这才想起陆贺被抓进来已经一天一夜,倔地跟头驴一样似的,水米未进。 加上情绪大起大落,也难怪会晕倒了。 朱尧尧看着阮安安,“别怕,不是你吓晕的,我已经给他打了葡萄糖,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军区医院就你一个医生吗?” 阮安安看了眼徐晏丞的手表,眼看都已经快要九点了。 70年代,普通人这时间都已经入睡了。 朱尧尧无奈的耸肩,“南沙岛就是这样,所有的条件都是有限的,包括人。” “所以,男人当畜生用,女人当男人用。” “你们早点回去吧,今天我去值班室对付一下,听说他们后半夜还有行动,要是有轻伤的我也好及时救治。” 朱尧尧说完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一旁的小李,“蛇是你抓的?你能进入瘴气区?” 小李点头。 朱尧尧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在小李身上游弋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一个试验品一样。 “一会你跟我来,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嗯嗯。”小李紧张的又点了两次头。 阮安安凑到朱尧尧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是一个非常精彩的聊斋故事。” “聊斋?还有鬼怪不成?” 朱尧尧一如既往的傲娇,笑的轻蔑异常,“我只相信科学,可不相信什么血脉觉醒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安安和徐晏丞对视一眼,都没敢再搭话。 “行了!你们新婚燕尔,赶紧回家甜蜜去吧,这个小李我带走了,一会我会跟首长说一声的。” 朱尧尧这个雷厉风行的性格,三句话没说上已经开始赶人了。 阮安安欲言又止,略带同情的看了眼小李之后,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徐晏丞离开了。 回到家里,阮安安让徐晏丞先去洗漱,自己则回卧室闪身进入空间开始翻找了起来。 防弹背心! 不行,太高科技了,这玩意没法跟徐晏丞解释。 锁子甲! 这可是个好东西,冷兵器无敌,热兵器能抵挡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伤害。 就是子弹打进来的时候容易烫伤表皮。 烫伤总比没命强吧? 还有就是两个便携的高伏电棍了,以及一个袖弩。 徐晏丞他们对子弹有严格的使用准则,不是能随随便便开枪的。 所以这种东西往往才是保命的力气。 她把准备好的东西摆在了茶几上,心满意足的等着…… 我嘞个去,穿书来的便宜老公,好像有去当模子哥的潜质啊。 阮安安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徐晏丞,他只穿了一条浅蓝色的宽松短裤,赤裸的上身披着一条浴巾。 古铜色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几滴没擦到的水珠。 水珠顺着胸口不安分的流下来,在腹肌上勾勒出蜿蜒的弧度。 在实打实的糙汉军官面前,所有的小鲜肉、小狼狗都得靠边站。 就这自然的肌肉线条可是多少蛋白粉都塑不出来的啊。 咕咚。 阮安安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视线始终追随着徐晏丞下楼的步伐。 呦吼! 下楼的时候,肌肉还会随着步调一紧一紧的呢??? 徐晏丞:…… 他昨天骑自行车载阮安安的时候,发现阮安安似乎对他的腹肌特别感兴趣,这才起了不穿背心就下楼的想法。 媳妇喜欢,就得给媳妇看个够。 更何况,他也想跟媳妇的感情再升升温。 可,被阮安安这么一看,他只觉得身上发烫,喉咙干涸。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害羞了? “嗯,我,我,穿件衣服。” 徐晏丞错开视线,拿起衣架上的干净背心,草草的套了上去。 阮安安尴尬收回视线。 好色还是不能太明显了! 这么好的福利,分分钟就撤回了! 不过,徐晏丞穿这紧身小背心,更是多了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更诱人了呢! “咳咳,快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徐晏丞红着脖子走到沙发下坐下,看着桌上的精工锁子甲瞳孔放大,“这是……” “锁子甲。”阮安安拎起沉甸甸的背心递给他,“以后出任务你就穿着,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还有这,这个是袖弩。” 阮安安说着拿起袖弩帮忙绑在了徐晏丞的手腕处,“这也是保命的东西。” “这个袖弩的射程有限,十米以外就没用了,等我以后要是学明白了原理再给你改造改造。” “还有这个安全栓……” 徐晏丞看着阮安安认真的侧颜,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了。 她记不得曾经的事情不要紧,只要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他有信心让她重新接受自己! 第89章:徐晏丞,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对了,锁子甲你也要试试。” 阮安安讲解完袖弩,又拿起了锁子甲。 “这东西有些重量,太紧你活动不便,太松没法穿在衣服里面。” “好,我试试。”徐晏丞回过神来,起身把锁子甲套在了身上。 不肥不瘦,刚刚好。 就是…… 锁子甲的宽度刚好盖住他身上的背心。 乍一看跟光膀子穿锁子甲似的。 银色的金属背心套在身上,衬托的他棕色的肌肉更加明显。 尤其是他左臂上还带着袖弩。 颇有一种西幻神话电影里面荒野猎人的气度。 而且,他梳着寸头,比那些欧美电影里猎人的长卷发更干净利落。 穿军装的徐晏丞正义感十足,穿锁子甲的徐晏丞野性十足。 阮安安看的不禁有些闪神,“果然,好看的都上交国家了。” 怪不得有些人钟爱在男女之事上换皮肤。 这换上新皮肤跟换了个人似的。 徐晏丞自然不知道阮安安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他对着门口的穿衣镜转了一圈,哭笑不得的看着手腕上的袖弩。 “所以,你是打算让我出任务的时候穿上锁子甲,戴上袖弩吗?” “还有两个电棍!”阮安安思绪回笼,抬手擦了下唇角不争气的口水,挑眉把两个便携小电棍举了起来,“高伏,一秒让人懵逼,还不伤脑!” “总而言之呢,就是生命续航必备装备。” “好,都听你的!”徐晏丞走回来,拿起其中一个小电棍放到阮安安手里。 “这个你留着,防身,还有这锁子甲……” “不用,我还有一件。”阮安安当即制止,她里头都穿防弹衣的,谁穿锁子甲啊? 阮安安握着小电棍,这才发现它底下有一排钢印的英文字母,眼前一黑。 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又成通敌叛国了。 “那个,徐晏丞……”她伸手把另一个小电棍也拿了回来,“这个东西我还是弄到电池再给你吧。” “你,你不需要怀疑我东西的来源,我……” “我知道。”徐晏丞起身脱掉锁子甲,“阮伯父和阮伯母都是高端武器解密专业的。” “你手里有这些东西很正常。” “就算是你现在掏出一箱子地雷我也不会太过惊讶的。” 阮安安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早说啊,早说你不会惊讶,我就真拿出一箱地雷埋在院子里了。 还有,空间里还有很多高精尖的防弹衣,何必藏着掖着给你弄个锁子甲出来? 现在阮安安的人生目标就四个字——好好活着。 她是炮灰女配。 徐晏丞是炮灰男配。 两人都是短命的,没有一个成功活过三十岁。 来到海岛的那一刻起,她觉得自己成功改变了炮灰的宿命。 徐宴礼、苏清月和李英进了监狱,这个世界的男女主都没了。 没有强大的男女主光环压制其它人,这个世界就可以平静的运行下去。 她也可以安安稳稳的活到死。 但得知苏清月被无罪释放了,且还要来南沙岛的时候,她却慌了。 虽然在她的努力下剧情改变了很多,但女主始终是女主。 谁知道哪天剧情会不会又被强行扭转? 她之所以给徐晏丞全副武装,也是怕他逃不过早死的命运。 在原剧本里,他们两个可是纯纯被女主吸血的炮灰。 一个是女主发达的垫脚石,另一个则为了女主而死的炮灰男配。 总而言之,死是专属于炮灰的结局。 好在徐晏丞是个听劝的! 徐宴丞看出阮安安情绪有些不对,他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抬手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 “嗯。”阮安安微微颔首,“徐晏丞,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会的。”徐晏丞嘴角不经意的弧度满是宠溺。 阮安安嫌弃的在他眼前晃了晃,“徐晏丞,你能不能坐下跟我说话?” “居高临下的,你像是个长辈。” “还有,以后不要摸我脑袋了,更像是个长辈了。” 阮安安一米六八,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个高挑大美女。 奈何徐晏丞身高逼近一米九,有又一身腱子肉。 她坐在沙发上,他站在她面前,跟个庞然大物似的。 徐宴丞:…… 叹了口气,他随意的坐在了阮安安的身边,心底却在暗暗发誓。 安安,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第二回了! 阮安安不知道徐宴丞所想,一边整理她拿出来的弩箭,一边说,“我觉得朱尧尧今天看小李的眼神有点怪。” “怎么奇怪?”徐晏丞拿起一个苹果,慢条斯理的开始削皮。 阮安安托着下巴,认真思索了一下措辞。 “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就像是长辈看孩子的眼神。” 徐晏丞拿着水果刀的手一顿,半截苹果皮落在了垃圾桶里。 有没有可能那不是看孩子的眼神,是充满爱意的眼神呢? 阮安安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说道,“但是朱尧尧看小李的眼神就像是……怎么说呢,看一个试验品。” “你说,她会不会把小李抓去做实验啊?” “小李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朱医生一个海外高材生做实验吗?” 徐晏丞继续削皮,这俩人组团一起做实验才好,就没人跟他抢媳妇了。 “有啊,他不怕山上的瘴气!” 阮安安接过徐晏丞递过来的苹果,毫不客气的啃了一大口。 “真的?”徐晏丞微微皱眉,刚刚脸上的宠溺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亲口跟你说的?” 阮安安见徐晏丞神色不对,连忙把小李讲述的那段“聊斋”般的故事说给了他听。 徐晏丞听着阮安安啃苹果的声音陷入了沉思之中。 通道? 听起来到不像是遇到了妖精,像是遇见了本来就在雨林里生活的人。 难道,他和自己遇到安安一样,也在雨林里遇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人? 或者,是他遇到了雨林里的土著? 本地人说过,雨林里好像有人生活,他们一直都没当回事。 因为原始雨林的勘探是地质队的事情,必须有专业人士带队还有批文才能进入。 自从大运动开始之后,各种勘探工作就都处于停滞状态了。 所以,南沙岛的勘探工作一直没有任何推进。 徐晏丞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跟朱尧尧确定一下。 但转而想到了两个人尴尬的关系,最终只能悻悻作罢…… 第90章:团长他学坏了? 打消了找朱尧尧的念头,徐晏丞顺手拿起阮安安放在茶几上的那几本武侠连环画翻看起来。 阮安安也抽出那本《鲁班术》,两人就这么肩挨着肩,窝在沙发里安静地看书。 黑了天的南沙岛安静的很,就连窗外的虫鸣鸟叫都变成了催人入睡的白噪音。 书页翻动的声音渐缓,阮安安脑袋一歪,不知不觉睡沉了。 耳边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徐晏丞轻轻合上手里的小人书。 确认她睡得香甜,这才小心翼翼地俯身,一手穿过她膝弯,一手揽住她后背,稳稳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了上二楼的主卧。 把人轻轻放到床上后,阮安安迷迷糊糊地扯过被子,翻个身又睡熟了。 徐晏丞在床边蹲下,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看着她睡得红扑扑的脸,冷硬的嘴角不自觉又软了下来,噙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这间主卧的格局摆设,跟他记忆里海市阮安安的闺房大差不差。 是他凭着印象,一点一点盯着人布置出来的。 半个月前,他拿着和徐宴礼和阮安安的结婚报告走出政工科。 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坐了一整夜。 逼自己面对安安不要他了的事实。 好在第二天他等来了来自海市军区的电报。 这一世,他总算得偿所愿了。 思绪回笼,徐晏丞俯身,极轻地在阮安安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替她掖好被角,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他才重返军区。 吴畏看着身上挂着露珠的徐晏丞讶异至极,“团长,您怎么又回来了?嫂子呢?” “睡着了。”徐晏丞面无表情的从书桌上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古旧的老书。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过上面的书名《丞家秘闻》。 吴畏见自家团长又掏出了这本书,吓得赶紧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团长,您这本书要不您还是拿回家里吧?” “上面记的那些玩意儿太邪乎了!万一叫人看见,指不定惹出多大乱子!” 徐晏丞翻开书封,看着上面画着的那个白玉镯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吴畏,你相信宿命吗?” “不相信!”吴畏乖巧的摇头,“啥命不命的?我吴畏就信自己拳头硬。” “团长,你是又想起血骷髅了吧?” “没错。”徐晏丞把书放到了随身背出来的军绿色背包里面,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用蜡封好的信封。 “血骷髅这颗毒瘤不彻底拔出,我们就别想睡个安稳觉。” “敌人比狐狸还狡猾,如果我在战场上牺牲了,你记得把这封信交给安安。” 吴畏手指颤抖的接过信封,眼圈瞬间就红了。 “团长!您别吓唬我啊!这咋就交代起后事来了?” “当年我在闽地扒火车讨生活,要不是您把我从铁轨边捡回来,我这会儿坟头草三尺高了!” “您要是有个好歹,我可咋活啊?” 徐晏丞…… 他无奈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哭笑不得。 “我什么时候说交代后事了?” “以前打仗不交代,是因为我光棍一条,无牵无挂!现在……” 他眼神飘向窗外家的方向,语气柔和下来,“我有媳妇了,家里的事,总得有个章程。这是规矩,明白吗?” 吴畏听到这话,立刻抹了抹眼泪,“那我也没有亲人,嫂子就是我的亲人,我也给嫂子写封信吧!” 徐晏丞抬手给了他肩膀一拳。 “滚蛋!要写,自己找媳妇写去。给我媳妇瞎写什么玩意儿?” “这不是长嫂如母吗?嘿嘿嘿……”吴畏揉着肩膀,嬉皮笑脸地躲开。 他跟沉稳内向的小李完全是两路人。 吴畏骨子里带着点混不吝的江湖气。 因为徐晏丞捡到他时,他还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这么多年俩人相依为命,更像是兄弟。 所以他说话直来直去,徐晏丞也拿他没辙。 徐晏丞只好生硬地岔开话题:“朱大夫还在卫生所吗?” “朱大夫?”吴畏立马警惕起来,像护崽的母鸡似的挡在门口。 “团长!这大半夜的您找朱大夫干啥?您可不能干对不起嫂子的事儿啊!” 他急得语无伦次,“嫂子多好啊?有本事,心肠好,还给我们肉吃!您要是……”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泔水吗?”徐晏丞气得抬手就给了吴畏一个爆栗。 “我问,你答。哪那么多废话?” 吴畏捂着脑袋,不情不愿地嘟囔,“以朱大夫的性格,这会应该是在卫生所。” 可是这么晚了,团长还找人家女同志干什么? 难不成他家团长也学坏了? “小李呢?”徐晏丞继续问。 “小李?刚打扫完首长办公室,估计回宿舍了。”吴畏答道。 看来朱尧尧盘问完,把人放回来了。徐晏丞点点头:“去,把小李叫过来。” “叫小李?”吴畏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反应过来后,连忙点头。 “哦……好!我这就去!”说着,一溜烟跑了。 徐晏丞:…… 媳妇才来几天? 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 以后可得小心着点,不然媳妇分分钟被人抢走。 刚打扫完首长办公室的小李垂头丧气的跟在吴畏身后。 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好不容易遇到安安姐这么好的人,转头就被朱医生叫去,翻来覆去盘问了小半天。 更邪门的是,还莫名其妙被抽走了两大管子血! 他刚拖着发软的腿打扫完,气儿还没喘匀,又被团长叫了过来。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 他不就是抓了几条蛇吗? 难道……抓蛇也犯纪律? 要挨处分? 他越想越心慌,脸皱成了苦瓜。 “小李,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团长又不会吃人!” 吴畏见他蔫头耷脑,用胳膊肘使劲儿捅了捅他肋骨。 “比吃人还可怕嘞!” 小李哭丧着脸撸起袖子,把胳膊伸到吴畏眼前。 昏暗灯光下,只见他胳膊肘内侧赫然留着两个刺眼的青紫色针眼。 “我滴个老天爷!你这是让蛇咬了?” 吴畏吓得一把抓住小李的胳膊,手指紧张地按在那片淤青上,声音都变了调。 第91章:你打算认下多少个好弟弟? 加更 “不是!”小李委屈的收回胳膊,“是朱大夫说怕我中了什么毒,抽了血,要拿去化验。” 说着,他忍不住又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看,我哪里像中毒了?” 吴畏被他那较真劲儿逗乐了,胳膊一伸揽住小李肩膀就往徐晏丞办公室带。 “放一百个心吧兄弟!咱团长那手是拿枪的,不是拿针管的!” 他拍得小李肩膀啪啪响。 “也对啊!”小李听了这话,心情舒缓了不少。 朱尧尧是医生,徐团长可不是。 血保住了就好! 再说了,徐团长可是安安姐的男人。 安安姐那么好,他能对自己干啥坏事? 这么一想,小李脚步又轻快起来。 两人到了徐晏丞办公室之后,徐晏丞抬手指了指椅子,声音平稳:“坐。” 吴畏无所事事,索性拿了徐晏丞的钢笔和信纸开始写信。 “安安大嫂,安信展!” 徐晏丞刚要开口,就被吴畏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打断了。 他长叹一口气,“那叫展信安。连个开头都写不对,你交代个啥?” 吴畏也不恼,嘿嘿一笑,干脆利落地把那张纸一撕。 “那我先打个草稿。安安大嫂展信安,我是吴畏。我存折上现在有一千块整了,你看到信的时候……” 他咬着笔头,正认真琢磨着下一句。 小李看得有趣,伸长脖子凑过去。 “吴哥,你这是在给安安姐写信呢?” “啊!” 吴畏头也不抬,语气理所当然“这不马上又要出任务了嘛,老规矩,得把身后事交代清楚啊。我孤家寡人一个,没爹没娘没婆姨,嫂子对咱好,这信不写给她写给谁?” 小李的眼睛唰地亮了,“那我也给安安姐写!” 徐晏丞:“……” 这都什么事儿? 一个两个的,都要给他媳妇写信? 当他是摆设吗?他们难道不会自己找媳妇?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无奈在胸腔里翻腾。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成功把两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吴畏,你消停会儿。小李,我有正事问你。”” 小李连忙坐正身体,“徐团长,您问。” 徐晏丞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钢笔尖在纸上点了点,目光锐利。 “你之前在山上遇到那个妖怪的事,还记得清楚吗?尤其是她的模样,越细越好。” 小李虽然不解,但他从八岁的时候一直记仙女姐姐记到现在,怎么可能忘? “仙女姐姐长得可漂亮了,她皮肤细腻得像刚剥壳的鸡蛋,跟南沙岛常年风吹日晒的姑娘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穿的那身衣裳料子看着就金贵,层层叠叠的花样是他做梦都梦不出来的好看,就连庙里供着的仙女画像穿的都没那么精致讲究。” 徐晏丞停下笔,抬眼追问,目光如炬,“你还记得当年你进山走的是哪条道吗?” “那通道,又是个什么样?” “大致方向记得,” 小李努力回忆着,“那片林子我熟,每年都得钻进去好几趟。可邪门的是,那个通道跟凭空消失了一样,我再也没见着。” 徐晏丞点了点头,合上本子,看着小李。 “小李,这段时间你再好好想想细节,千万别再自己一个人往那片林子里钻。等这次陆贺的事彻底了了,你带路,我们一起去趟山里,找找你说的那位仙女姐姐。” 小李的嘴唇上下嗫嚅了半天,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还在跟信纸较劲的吴畏。 吴哥!团长他不对劲啊! 他是不是对我的仙女姐姐有啥想法了? 这我到时候还要帮仙女姐姐,还是帮安安姐啊? 可惜吴畏正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世界里,对小李投来的复杂目光浑然未觉。 小李接过徐晏丞递过来的两颗大白兔奶糖,感觉那糖纸都烫手。 徐团长该不会真对那山里的仙女上心了吧? 最终,小李的天平还是倾向了阮安安。 他必须找个机会,把这事儿悄悄告诉安安姐。 …… 直到小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徐晏丞才把目光转向桌角。 吴畏还在跟那张草稿纸死磕,上面赫然写着:软安安,盏信安! 短短四个字,错了俩。 徐晏丞只觉得心口一堵,差点背过气去。 他实在没忍住,夺过吴畏手里的钢笔,在纸上写下三个端端正正的大字,阮安安。 吴畏倒是虚心,盯着那三个字直咂嘴:“还是团长有文化,我要是小时候能念上书,这会儿也能看懂那些带字儿的纸了,可惜啊……” 他摇摇头,语气里有点认命的豁达,“我都十八了,总不能还跟小萝卜头一起坐教室里吧?” 徐晏丞没接话,只是默默地把那张写满错别字的遗书草稿折好,塞进了自己军绿色挎包的最里层。 “我回家了,你早点休息!” 吴畏看着团长大步流星的背影,小声嘀咕:“团长最近一定是结婚高兴傻了。这都快后半夜两点了,他还回家干什么?” 徐晏丞的想法很简单。 他可是有媳妇的人了,天塌下来也得回家! 这种坏毛病,他可不能惯着自己。 阮安安一觉睡到大天亮,闪身进了空间洗漱喝了一杯羊奶拿铁之后,才慢悠悠下了楼。 刚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 厨房里,徐晏丞正把一碗热气腾腾卧着荷包蛋的阳春面端出来。 他是听到楼上她房间有动静才掐着点开火的,时间掌握得分毫不差。 “给你看个东西。”徐晏丞把面碗放到她面前,顺手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信纸。 阮安安好奇地接过,展开。 她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努力辨认起来。 “软安安……盏?信……” “什么很行寸着,什么钱??” 她抬起头,一脸茫然,“这是谁家小孩的涂鸦?” “先吃面。” 徐晏丞不由分说地把信纸抽了回来。 看她拿起筷子挑起了面条,才解释,“部队有老规矩,出大任务前,都得给家里留封信。要是……回不来了,就由战友转交。”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信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吴畏,是我当年在闽市打仗时捡的孤儿,那会儿乱,他那么小就跟着队伍了。在部队吃百家饭长大,没上过一天学。他……就把你当亲人了,想着这信,留给你。” 阮安安手里的筷子顿住了,面条悬在半空。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吴畏那张年轻却带着风霜的脸。 吴畏在战火和军营里跌跌撞撞长大。 自己这个嫂子,大概是他对家唯一的想象了。 听说,部队里还有不少和吴畏这样的兵娃娃。 阮安安抬起头,正好撞进徐晏丞深邃专注的目光里。 她心念一动,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你的意思是……让我教他们读书认字?” “也不一定非得是你吧?” 徐晏丞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酸。 “你还打算认下多少个好弟弟?” “咳咳咳!” 阮安安被他这突来的醋意呛了个正着。 面条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脸都憋红了。 徐晏丞赶紧递上温水,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声音软了下来:“慢点吃,急什么。” 好半天,阮安安才顺过气来,脸颊还带着红晕瞪了他一眼。 “我是说正事!我可以去找朱校长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给部队里像吴畏这样基础薄弱的同志,办个夜校!晚上抽点时间,学点文化知识!” 第92章:谁说这男人是榆木疙瘩? “夜校?”徐晏丞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眼底掠过一丝茫然。 但他习惯性地先把心思压下,下巴朝阮安安的面碗点了点,“先吃,面坨了。” 阮安安赶紧低头,对着碗里吹了几口气,挑起面条吸溜一大口。 汤色清亮,鲜味却直往喉咙里钻,面条爽滑弹牙,裹着猪油的香。 “太好吃了!徐晏丞,你做饭真是一绝,跟我小时候巷口老师傅下的阳春面一个味儿!” 徐晏丞捏着笔记本边缘的手指微微收紧,长睫低垂。 她……想起什么了? 他刚想试探着问,阮安安却已咽下嘴里的面,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题。 “夜校嘛,顾名思义,就是晚上开的学堂!” “不过这事儿,光我跟朱校长点头可不成,还得你和齐首去洗洗脑。”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小得意,“地点我都想好了,就放学校!” 徐晏丞一开始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想的是在军区里面。 毕竟像是小李吴畏他们都在军区里面住,进出方便,管理也省心。 在军区里面明显更合适一些。 “对!就在学校。” 阮安安像是早料到他的反应。 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自己那个随身的小本本,朝着徐晏丞俏皮地眨眨眼。 “既然要办,就要办好,办大,办全面。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因为上学的孩子少,所以南面新盖的二层教室一直都是空着的。” “不如,我们就把那栋楼改成夜校吧。” “南沙小学的孩子们平时三点钟放学,夜校可以六点钟开始。” “除了最基本的语文数学以外,也可以开展一些跟高考有关的课程。” “史地、理化这些跟高考沾边儿的,也得安排上!” “高考?”徐晏丞握着钢笔的手猛地一顿,眼底翻涌着震惊和的激赏。 “跟你一比,我这格局还是小了。我只想着让队里这些小子脱盲,你却看到了整个岛的未来。” “这哪能怪你!”阮安安摆摆手,低头在自己的小本本上飞快地写写画画。 “位置不同,想法自然不一样。你能想着让他们学文化,已经很好了。” 至于高考?她敢提,是因为她知道历史的车轮即将碾过。 第一届高考很快就会恢复,而且前几年的考题并不难。 只要肯学,就有机会! 但这个秘密,她只能藏在心底。 徐晏丞仔细盘算了一下,说出了内心的担忧,“只是,这个时候开夜校会不会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等到过完年,雨季过去之后,zf各个单位也会入驻南沙岛。” “到时候,就算咱们是军区,人家要收权,硬碰硬也落不着好。” 阮安安神色也凝重起来,用力点头:“你说得对。我这资本家小姐的帽子才摘了几天?可不能再让人给扣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狡黠的光芒一闪,把手里的小本本推过去。 “所以啊,咱们得换张皮!你看这样,行不行?” 徐晏丞疑惑地接过本子,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语文=识字认字扫盲班 数学=实用算账小课堂 政治=紧跟时代不掉队 地理=防灾避险常识 历史=听故事知兴替 物理=安全用电指南 化学=科学破除老迷信 看着这一个个怪诞的解释,徐晏丞真是又惊又喜,“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阮安安站起身,背着手一副老先生架势。 “富强农场下放的牛棚里有很多大学老师。” “他们都是老学究了,根本不需要教科书。” “不如就让他们自由发挥,把学科改成常识培训课。” “你看,人得认字吧?得会算账吧?以后电会越来越普及,大家得知道安全用电吧?” “南沙岛今天台风,明天海啸的,大家总得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吧?” “还有,破除封建迷信思想很有必要,比如乱葬岗为什么会有鬼火?” “把一切不合理的变成合理,这才是成人夜校的意义。” “而且,白天娃学,晚上爹妈学,互相盯着,谁好意思偷懒?完美!” 老师、地点、课程,全齐活了! 唯一让她有点小郁闷的就是英语。 这玩意儿实在没法硬塞进常识的筐里。 她再能忽悠也找不到合适的由头。 徐晏丞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她眉飞色舞时,他眼底的笑意便藏不住; 她蹙眉思索时,他嘴角也下意识地绷紧。 她说得对,无论她是不是徐太太。 她首先是那个会发光的阮安安。 眼前这个神采奕奕、侃侃而谈的阮安安。 徐晏丞把存手工绘制的地图铺在了餐桌上,“你想把夜校开在学校的原因应该不只是互相督促吧?你真正的目标……是南沙岛上的渔民?想从他们这里打开局面?” “嗯嗯嗯!”阮安安晃动了下手指,“准确的说,是男渔民。” “男渔民?”徐晏丞好奇的抱臂看向阮安安,“说说,你这步棋,到底想怎么走?” 阮安安神秘兮兮地晃了晃脑袋,压低声音:“我这几天啊看着是瞎溜达,可耳朵眼睛都没闲着。这地方,根子上都觉得读书没用,别管男娃女娃,统统不上学!” 她眼神锐利起来,“在一个男人说了算的地界儿,要是当家的男人不点头,不让路,女人想走出去?难比登天!” “与其咱们磨破嘴皮子,求爷爷告奶奶让他们重视女娃、重视教育……” 阮安安嘴角勾起点坏笑,“不如让他们自己栽个跟头,伤不在自己身上,那叫看热闹。只有真疼了,才叫教训!” 徐晏丞抬手刮了一下阮安安的鼻子,“看你这架势,肚子里早就憋好坏水了?说吧,需要我怎么配合?” 阮安安立刻顺杆爬,眼睛冲他眨巴:“徐团长英明!保证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就是过程可能需要您稍微‘委屈’一下下?” 徐晏丞摇摇头,眼底却全是宠溺的笑意:“只要能让你的计划顺利实现,别说只是受点委屈,就是要我的命都未尝不可。” 说着,他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 阮安安:…… 谁说这男人是榆木疙瘩? 简直不要太会! 阮安安耳根红了红,手脚麻利的把东西装在了徐晏丞的挎包里。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朱校长家!这事得在zf入驻前做好才行。” “要是等他们来了,两边同时伸手管教育,那才叫乱成一锅粥。不如咱们先把台子搭得稳稳当当,课程开得红红火火,到时候顺顺当当地把管理权移交过去,大家都省心。” “当然,前提是齐首长……不介意政绩被人抢了!” 第93章:怎么大家都想跟我抢媳妇? “我不介意!” 齐长安听了这个想法之后,当即拍板。 “朱校长,小阮,小徐!这事儿,必须干!马上干!刻不容缓!” “老子当年提着脑袋挣下的功勋,还用得着靠这点子政绩添砖加瓦?” “让!大大方方地让给他们!只要能让这南沙岛改天换地,别说让权,让老子下地去当牛拉犁,老子眉头都不皱一下!” 阮安安:…… 额,这倒也不必。 徐长安闷笑了两下,看向朱丽娟。 朱丽娟不悦的锤了齐长安一下,“越老越没个正形!什么当牛做马的?” “安安的意思是,咱们把架子搭稳当,课程开起来,到时候顺顺当当把管理权移交给正规部门,省得日后扯皮打架。你一个扛枪的,管好你的兵,老百姓的细碎事儿,本来就不该你越俎代庖。” “对,对。”阮安安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生怕齐首长真去拉犁。 “说到人选,”朱丽娟话锋一转,热络地拉住阮安安的手。 “你提的那个条件,还真有这么个人,就在富强农场。” “又是富强农场?”阮安安忍不住感叹,“这富强农场可真是卧虎藏龙啊!包打听在那儿,苏清月也要去那儿,现在朱校长您说的合适人选,也在那儿?这农场到底藏了多少能人?” 徐晏丞眼神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您说的不会是那位王寡妇吧?” “对!就是她!”朱丽娟一拍大腿,竖起了大拇指,“小徐你这脑子转得也快!” 阮安安好奇地看着徐晏丞瞬间变得有些微妙的表情:“怎么了?这位王寡妇很有名?”连徐晏丞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钢铁直男都知道,看来绝非泛泛之辈。 徐晏丞斟酌着词句,“怎么说呢,她确实识字,而且听说不是简单的识字,早年好像还上过几年正经私塾。就是这性子……比较火爆!” 朱丽娟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王寡妇算是咱们岛上本地少有的文化人了。她家里没男人管,性子要是再不泼辣些,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她叹了口气,“可惜啊,这几天雨下得太大了,估摸着去富强农场的路还泡在水里呢。要是这会儿能去,王寡妇准保高兴得蹦起来!” “太好了!”阮安安好奇,“那这水得多久能消退?” “两天!”齐长安伸出两根手指,“今天没有下雨,只要再有两天晴天,保管水退路通!” 徐晏丞拉起阮安安的手,“安安,这个王寡妇比钱老太太还难缠,你跟她接触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阮安安反手拍了拍徐晏丞的肩膀,“朱校长说得对,这个世道,寡妇要是不泼辣点,怎么活啊?” “我相信,等咱们给她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新的奔头,让她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她自然就讲道理了。谁不想过好日子呢?” “对!安安说得太对了!”朱丽娟看着阮安安,眼中满是欣赏。 “这才是新时代女性该有的见识和胸怀!女人要是都不理解女人的难处,还能指望男人设身处地吗?” 她亲昵地拉着阮安安往楼上走,“走,跟朱姨上楼去。我出来两匹亮蓝色的绸缎料子,那颜色,水灵灵的,衬你!给你量量尺寸,裁两条夏天穿的裙子,保管漂亮!” 她上下打量着阮安安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小碎花衬衫和灰布裤子,心疼地拽了拽。 “给、给我?”阮安安受宠若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年代,粗布都要凭票供应,的确良已经是顶顶好的料子。 绸缎?这情意太重了! 阮安安当即推辞道,“这太贵重了,朱校长我不能要的。” 朱丽娟语气不容置疑,“你帮我解决了心头大患,这是朱姨给你的谢礼,不许推辞!” 她眼神真挚,带着长辈的疼惜。 一股强烈的酸涩猛地冲上阮安安的鼻尖。 孤儿院长大的她,从小到大,穿的都是院里统一发的的旧衣服。 虽然没冻着饿着,但专门给她买的新衣服,她从未拥有过。 朱丽娟是第一个如此郑重地单独给她新衣服的人。 “诶?这眼圈怎么红了?” 朱丽娟看到阮安安眼眶氤氲出来的泪光,心疼的不得了。 “我知道,你跟小徐没有什么亲人了,认干亲虽然是为了别的,可也是我跟老齐真心实意的想法。以后啊,干妈疼你。” 徐晏丞:…… 那股熟悉的被抢媳妇的酸溜溜感觉又涌了上来。 真是离大谱。 一个个的都想跟他抢媳妇! 看着阮安安跟被朱校长领走,徐晏丞撇撇嘴,“首长,从安安来到岛上之后我就有一个错觉,好像大家都想跟我抢媳妇。” “诶?这可不是错觉啊!”齐长安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这个是事实。” “小阮同志能干、聪明、不矫情。跟传说中的那个资本家娇滴滴大小姐一点都不一样。” “谁能不喜欢她?” 徐晏丞更无语了。 喜欢归喜欢,不能总抢啊? 这媳妇但凡带出来,保准被别人领走。 以前只是送吃送喝,现在已经到了送衣服的程度了。 这要是等她夜校办起来,分了房子,有了自己的事业天地…… 徐晏丞简直不敢往下想。 “怎么?”齐长安敏锐地察觉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你小子,该不会真想把小阮同志当成你的私有物,关在家里吧?” “那倒没有!”徐晏丞斩钉截铁,眼神坦荡而明亮。 “比起一个只挂在我名下的徐太太,我更喜欢看她像现在这样,闪闪发光,做她想做的事,成为她想成为的人。” “这还差不多!”齐长安满意地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平年代了,咱们这些扛枪的,当个贤内助,给媳妇儿保驾护航,不也挺好?” …… 二楼,朱丽娟的房间里。 朱丽娟忙前忙后的给阮安安量着尺寸后,不由双眼发光。 “瞧瞧这身段,多匀称!没有一两肉是白长的,天生的衣服架子!” “朱校长。” 阮安安摸着光滑冰凉的缎面,虽说不如她空间里藏得那些珍贵,却也是价值不菲了。 “这裙子太贵重了!万一被人说奢靡,又扣我资本家的帽子,我就只能跳海躲着了。” “怕什么!”朱丽娟一边仔细记录尺寸,一边宽慰道,“这料子啊,是老齐家祖上传下来的老底子,都登记在册的,清清白白!放心大胆地穿!” 她看着阮安安身上那身灰扑扑的衣裤,语重心长,“咱们这岛上天高皇帝远的,你不用把自己绷得那么紧。看看你穿的这身,年纪轻轻的姑娘,老气横秋的,多可惜!” 阮安安身上这套,既不是原主的,也不是买的。 是她在海市端黑市窝点时,顺手缴获的战利品。 她也不是不爱漂亮,只是相比较漂亮,保命才是最主要的。 两人正聊得热络温馨,气氛正好。 “哐当!” 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撞开! “妈,你为什么要给她做裙子?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 话音未落,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在阮安安和朱丽娟都没反应过来之际,扯过阮安安身上披的绸缎,摔在了地上。 “你算哪根葱,也配碰我的东西?” 第94章:既然你不认我了,那就去死吧! “齐思思!你闹够了没有!” 朱丽娟上前把阮安安护在身后,怒视自己的女儿。 “你的衣柜都塞不下了!你在这儿发什么疯!” 阮安安一言不发的盯着地上的亮蓝色绸缎。 齐思思看着阮安安这幅模样,还以为她怂了,双手环胸挑衅的看着朱丽娟,“妈,你不就是觉得她乖巧懂事吗?” “我告诉你,她现在这副模样都是装的!” “她就是个小贱人,对你,对徐晏丞都是演出来的!” “我齐思思才是你亲闺女!我是脾气爆,是任性,可我从来不装。” “你们再跟她亲近,被骗的就不止是一匹破布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朱丽娟看着齐思思狰狞的模样,仿佛看到了势利刻薄的表姐,不由得胸口一阵钝痛。 她脸色煞白如纸,捂着心口,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朱校长!”阮安安惊呼,强压下翻腾的怒火,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您快坐下,消消气。” 她倒了杯温水递给朱丽娟,这才蹲下去,极其珍视地将那匹被摔在地上的绸缎捡起来。 齐思思看着她抱着布料小心翼翼整理的模样,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还什么资本家大小姐呢,我看你就是个破落户。” “我表姨给我准备的嫁妆里,这种料子多的是。将来还要给我做正宗的凤冠霞帔,你这种破落户,下辈子也配不上!” 阮安安整理布料的手兀自收紧。 她不配吗? 哪怕重活一世,也不配得到一份纯粹的关怀吗? “齐思思!”朱丽娟怒斥,“你给我闭嘴!” “安安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装过柔弱,她获得我们的关心和爱护是因为她值得!” “值得?”阮安安眸子里的黯然瞬间消失殆尽。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值得别人对她好。 她眸光闪闪的看向朱丽娟,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朱校长,谢谢您。” “够了!”齐思思被两人相视而笑的一幕刺痛了双眼,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我才是你女儿,你的好东西都该是我的!” 吼罢,她一把抢过阮安安手里的绸缎,拼命的撕扯起来,“我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毁了你也别想得到。” “齐思思!你干什么!” 朱丽娟和阮安安同时惊呼。 齐思思一边撕,一边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阮安安。 “你个没爹没娘的野种,凭什么来抢我的爸妈?凭什么你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着你转?凭什么?” 阮安安被她突如其来的癫狂吓到,本能的把朱丽娟护在身后。 “齐思思,你冷静一点。” “你这样是想气死朱校长吗?” 看着一块完整平整的绸缎转瞬间变成了废物的碎布料,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 谁知,齐思思却举起了一旁的剪刀,“你这么关心我妈,你去给我妈当女儿啊!” 阮安安攥紧了拳头,准备挡住朱丽娟的视线让空间把剪刀收进来。 不成想,朱丽娟却把她朝后拉到了身后,“齐思思,你这是持械伤人,是要坐牢的!” 齐思思不以为意的用剪刀逼近朱丽娟,“怕什么?这里是南沙岛!我爸是齐长安!军长!一把手!就算我今天划花了她的脸……” 她猛地指向阮安安,“治安处那帮人,最多也就把我叫去,不痛不痒地批评教育两句!能把我怎么样?” 她眼神怨毒地看向朱丽娟,“妈,我才是你亲闺女,你应该帮我按住她才对。只要她顶着这张脸在岛上一天,就没人会多看我一眼。快,帮我毁了这张勾人的脸。” 阮安安看着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头最后一丝耐心也耗尽了。 她向前踏了一小步,毫不留情的嘲讽:“你还真是死不知悔改!” “齐思思,岛上的人看不看你,不是因为你的脸不够好看,而是你太过愚蠢恶毒。” “你整天摆着个高人一等的臭架子,对谁都颐指气使,就你这副德性,你告诉我,别人凭什么要多看你一眼?” “凭你脸大?凭你蠢得惊天动地?还是凭你有个好爹妈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闭嘴!闭嘴!!” 齐思思的眼睛猩红恐怖,“你少在这巧舌如簧的诋毁我了,我表姨说了,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我就是天生的公主命。公主!你懂吗?!” “公主?”朱丽娟不敢置信的看着齐思思,““你表姨……她平时就教你这些?” “有问题吗?”齐思思得意的昂起了下巴,“我爸是南沙军区的军长,是这岛上最大的官儿。我妈是校长,是岛上最有文化的女人。这南沙岛天高皇帝远,我说是公主怎么了?” “我身份这么高贵,她们就该天天跪着伺候我、讨好我.我手指缝里随便漏点东西,都是他们几辈子赚不来的!” 打嘴炮没输过的阮安安一时间竟然被齐思思的“公主宣言”给震得暂时失语了。 这哪是坑爹?这是要把爹妈直接送进历史的审判台啊! 同样震惊的还有朱丽娟。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抬手就给了齐思思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我跟你爸,一辈子清清白白,为国为民!老了老了名声却全让你这不孝女给败光了” “你……你敢打我?” 齐思思捂着脸颊,死死剜着朱丽娟,“从小到大你就没管过我,现在为了这个野种,你居然打我?” 齐思思嗤笑了一下,“什么为国为民?还不是为了名利双收。虚伪!” 阮安安在一旁听得简直要气笑了。 名利双收? 在这物资匮乏、鸟不拉屎的南沙岛? 把岛上的耗子都算上,人口还没海市一个区多。 在这地方图名利? 齐思思这脑子被门夹得真够彻底的。 朱丽娟看着眼前满嘴歪理邪说的女儿,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 她颓然地放下颤抖的手,指向门口,声音带着决绝。 “滚!你给我滚出这个家!从今往后,我朱丽娟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你让我滚?” 这句话彻底引爆了齐思思心中积压的所有怨毒和疯狂。 “好啊!既然你不认我了,那就去死吧!” 话音刚落,猛然举起手中的剪刀,朝着朱丽娟的心口狠狠扎了过去…… 第95章:放开我男人! “不要!” 阮安安惊呼声未落,就见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已挡在身前. 徐晏丞如同铁钳般攥住了齐思思持剪的手腕,俊朗的眉眼间是从未出现过的愠怒和杀意。 “晏丞哥?”齐思思被捏的生疼,龇牙咧嘴的说道,“晏丞哥,你不要被她骗了,阮安安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婊子!” “咔哒!”徐晏丞稍一用力,齐思思只觉得腕骨剧痛,手里的剪刀就掉在了地上。 “啊!你弄疼我了!”齐思思疼的眼泪直掉。 “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阮安安就是个……” 哐当。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晏丞一脚踹翻在地。 额……阮安安眨了眨眼。 虽然当着人家亲妈的面踹飞亲闺女真的好吗? 不过,这波还挺帅。 难怪英雄救美的桥段永不过时,这感觉还挺上头。 她定了定神,先把地上的剪刀捡起来。 确保安全,这才赶紧回身扶住摇摇欲坠的朱丽娟。 “朱校长,您脸色太差了。快坐下!” 朱丽娟捂着心口,“药!” 刚赶到的齐长安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拉开抽屉,翻出一个小白瓶递过来。 是速效救心丸? 阮安安连忙倒出几粒,喂给朱丽娟,“舌头下含服。” “你假惺惺的给谁看?”齐思思吃力的爬起来,捂着腹部,“我告诉你,军长千金只能是我的!” 朱丽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声音里满是失望:“你真的越来越像你表姨了……” 别说是朱丽娟了,就连齐长安都在齐思思脸上看到了朱薇年轻时的影子。 对这个女儿,他们常常觉得亏欠了她不少,总想着多弥补一些。 可齐思思的恶毒狂妄,早已耗尽了他身为父亲最后的一点温情和耐心。 “表姨对我比你们这对假惺惺的爹妈好一万倍!”齐思思缓过一口气,矛头又转向徐晏丞,“你也是一样。枕边人是人是鬼都分不清,被个妖精迷得晕头转向。” 阮安安震惊不已,“你怎么知道我是鬼的!” “你!”齐思思气不打一处来,“阮安安,你有病吧?你一天天装疯卖傻给谁看呢?” 阮安安撇撇嘴,指着脸色惨白的朱丽娟。 “你妈需要静养!要骂街是吧?行,咱俩出去找个宽敞地方,我让你骂个够!” 小样,等出去的,看我不打死你! 徐晏丞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住阮安安,不满的看向齐思思,“她是人,就是我最爱的人,是鬼,也是我最爱的鬼!是人是鬼,她都是我媳妇。”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阮安安全身,甜得她心尖发颤。 不过,要真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来的人,徐宴丞恐怕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齐思思不敢置信的看着徐晏丞。 她完全无法接受徐晏丞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高岭之花,竟然说出这样肉麻的情话。 “够了!”齐长安终于忍无可忍,“齐思思,从现在起,你给我滚回房间关禁闭。没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许踏出来!” “关禁闭?” 齐思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看着齐长安。 “齐长安!你凭什么关我?” “要不是看你现在顶着个军长的头衔,你以为我愿意叫你一声爸?” 她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刻毒的话语倾泻而出:“当年要不是你始乱终弃,抛弃我表姨,你能有今天?现在官当大了,倒装起大义凛然来了?我呸!” 齐思思说到这,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看向阮安安,“我就说你们怎么刚认识几天就关系这么好了。齐长安能装,朱丽娟也能装,你,阮安安更能装。” “哈哈哈,合着这屋里只有徐晏丞和我两个老实人啊。” 齐思思冷笑着看着徐晏丞,“你看到了吧?这一屋子都是装货,我现在这么疯,都是被他们这些装货给逼的!” “明明能在南沙岛当上土皇帝,偏得节衣缩食,虚伪至极。” “徐晏丞。”她忽然转向徐晏丞,眼神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 “只有我!只有我跟你才是一路人!我……” “放开我男人!” “啪!” 一记响彻房间的耳光,狠狠抽在齐思思的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将她抽得像个失控的陀螺,原地旋转了三百六十度,然后重重摔回地上。 刚气喘吁吁跑上楼的吴畏,恰好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啧啧,小嫂子这巴掌甩的,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齐思思捂着脸,吐出一口混合着血水的口水,“看!装不下去了吧?原形毕露了?徐晏丞你看到了吗?她根本不是什么小白花! 徐晏丞默默别开头去,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打得好!该打!多打几下更好! 见徐晏丞不搭理她,她又去看齐长安,“爸,你就这么看着她打我?” 齐长安冷眸一扫,“你不该打吗?” “妈?”齐思思看向朱丽娟。 朱丽娟虚弱无力的摇头,“你别叫我妈,我不配当你妈!” 阮安安走到瘫软在地的齐思思面前,与她视线平齐。 “齐思思,我本来不想当着你爹妈的面动手打你的,是你逼我的!” “你父母为国为民付出了半辈子,这是一件多让你自豪的事情?你倒好,倒反天罡,利用他们对你的愧疚,肆无忌惮伤害他们。” “对,我爱演,爱装,可我阮安安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存害人之心。” “还有,你骂我,看在朱校长和齐首长的份上,可以忍你三分!但你碰我男人……” “不行!” “我这人有洁癖,我男人身边除了母蚊子以外,别的雌性生物,连根毛都不许沾!懂?” 徐晏丞刚裂开的嘴角又莫名收回去了。 母蚊子就大可不必了! 齐长安再也不想多看地上的女儿一眼,对门口的吴畏沉声下令。 “把她给我拖回房间关起来!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祸害人!” “放开我!狗腿子,你放开我!” 见齐思思拼命挣扎,污言秽语不断。 阮安安冷下脸,从空间里变出一个大馒头。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呜呜,呜呜呜呜!” 齐思思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一串愤怒的呜咽。 “吵死了!” 阮安安拍拍手,一脸嫌弃。 吴畏哪敢怠慢,赶紧架起嘴里塞着大馒头的齐思思,连拖带拽地弄走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 阮安安这才转身小心地扶起朱丽娟,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朱校长,对不起,我刚才没控制住脾气。” “不,你打得好!打得对!” 朱丽娟苦笑了一下,“可能是我真的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吧,刚才看你打她我竟然没有一丝丝心疼,只有出了一口恶气的畅快。” “都说母女连心,可我却无法忍受她的蛮横。”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配当妈?” 第96章:原来她不是亲生的!(加更) 阮安安扶着脸色苍白的朱丽娟走进卧室,让她躺下,轻轻替她掖好被角,温声安抚:“朱校长,这不是你的错,您别想那么多了。等到她表姨来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哎,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朱丽娟长长叹了口气,同样是孩子,同样在成长中缺失了父母的陪伴。 怎么阮安安聪慧坚韧,徐晏丞顶天立地,偏偏自己亲生的那个,却…… 她疲惫地闭上眼,不敢再想下去。 等到安抚好朱丽娟之后,阮安安才下了楼。 齐长安和徐晏丞正坐在客厅里一言不发,二楼齐思思的谩骂声清晰可闻。 “放我出去,你们这对胳膊肘往外拐的老糊涂!” “我要是死了,你们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死了连个摔盆打幡的都没有!活该!” “残害亲生骨肉,你们不得好死!要遭天打雷劈!” ……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小阮同志,过来坐。”齐长安面容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叱咤战场的一位首长,如今竟然拿自己的女儿没有办法。 真是造化弄人! 阮安安依言坐到徐晏丞身边,目光平静地看向齐长安,“齐军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感觉您和朱校长,对齐思思似乎并没有那种血脉相连的牵绊感。” “哎。”齐长安叹了口气,惆怅的揉着太阳穴,“说来也奇怪,每次看到齐思思这张脸,我都仿佛能透过她看到朱薇。那种厌烦的感觉……压都压不住。” 他自嘲地摇摇头,“可能……是我这个人天生就自私冷血吧?” 徐晏丞的目光落在阮安安紧攥着的手上的亮蓝色碎布,心口一紧,“吓着了吗?” 阮安安摇摇头,摊开手掌,露出那两块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绸缎碎片。 “没有,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料子,也可惜了朱校长的一片心意……” “你喜欢这种料子?我托人从闽市给你买新的。” 徐晏丞看她珍视的模样,从她掌心取走那两块碎片,然后郑重地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军绿色挎包最里层。 阮安安轻轻摇头。 不是料子的问题。 她空间里堆积的蜀锦、浮光锦,哪一匹不比这个珍贵? 她要的,是那份被珍视、被惦记的感觉,是那份独属于她的暖意。 就算徐晏丞没及时出现,凭她的空间和身手,齐思思也伤不了她分毫。 但毁了这匹布,却像在她心头剜了一刀。 两辈子加起来,头一回有人真心实意地要给她量体裁衣。 布料本身或许不稀奇。 可这份心意,对她这而言,重逾千斤。 她天性凉薄,不易动情,也不易生恨。 可这一次,看着这破碎的蓝色,听着楼上那刺耳的咒骂。 一股冰冷的戾气在她心底滋生。 齐思思,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这么想着,她定了定神,将话题拉回正轨。 “老首长,您信‘血浓于水’这句话吗?” 齐长安一怔,点头:“自然信。骨肉亲情,天性使然。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阮安安坐直身体,神色认真:“我只是觉得奇怪。您看徐晏丞,” 她指了指身边的男人,“他从小母亲早逝,父亲远在边疆,被继母苛待长大,可他依然一身正气,顶天立地。还有吴畏、小李,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可在部队里,哪个不是赤诚忠勇的好兵?” “可齐思思呢?听说她表姨朱薇对她呵护备至,锦衣玉食,连外语都早早请人教了。一个泡在蜜罐里、没吃过半点苦头的姑娘,为什么会长成这副刻薄恶毒、六亲不认的模样?”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她本性如此,或者说,她的根,本就不正!” “你的意思是……”齐长安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的意思是,您和朱校长养了十八年的这个女儿,她身体里流的……可能根本不是你们的血!” “什么?” 齐长安手里的玻璃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你是说……齐思思不是我们的孩子?!” 阮安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冷静地抛出观察到的疑点。 “这只是猜测,毕竟您二位对她毫无血脉牵绊的感觉,她身上也找不出半点您二位的影子。相反,您和朱校长都多次提到,在她脸上看到了朱薇的影子。这么多的线索综合起来,我感觉这个可能性很大。” “对啊!”齐长安猛地站起来,过往的碎片瞬间在脑海中串联起来。 “我就说她怎么越长大越眼熟!这熟悉感,可不就是对着朱薇那张脸吗?”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追问:“你,你怎么想到的?有证据吗?” “没有确凿证据。”阮安安坦诚道,但语气异常笃定,“这只是基于所有异常现象最合理的推测。老首长,我能问问,朱薇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吗?” “同一天!就在同一家医院!”齐长安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那孩子……是个男孩!从小就老实本分,学习拔尖,现在也是生产队里数一数二的劳动能手!他高中毕业就被朱薇送到西北荒漠那边插队去了,是我今年……动用了点关系,才把他调回南沙岛的。这次,他会跟他妈朱薇一起过来!” 阮安安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关键印证:“果然如此。那我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了。” “你的意思是……”齐长安眼中交织着一丝不敢置信。 阮安安缓缓点头,“虽然没有铁证,但我几乎可以肯定,朱薇当年在医院,调换了你和她的孩子。她把你们健康优秀的儿子扔到西北吃沙子,巴不得他死在外面才好。却把您的女儿,齐思思,锦衣玉食地养在她身边,享受着她本不配的一切。可她明明只要和您说一句,就可以不用骨肉分离。” 她顿了顿,看着齐长安的眼睛:“老首长,如果当年朱薇带着那个孩子来求您,您会眼睁睁看着他去西北受苦吗?” “当然不会!”齐长安没有掩饰自己会开后门的想法。 “我当年就想把那孩子弄到部队里来,可朱薇死活不同意,铁了心要把他送走。还是丽娟她一直惦记着,私下用了不少人情,才把他调回来……” 说到最后,真相在他心中已无比清晰。 “阮同志分析得有道理,十有八九就是这么回事!” “嗯,我也觉得安安说的有道理,首长孩子被换错的可能性非常大。” 一直旁听的徐晏丞适时开口,给齐长安重新递上一杯热茶。 “好在没几天他们就到了。到时候,不妨旁敲侧击地试探一番。真相,总会露出马脚。” 阮安安接连被夸,不免有些心虚。 这可不是她多聪明,实在是真假千金的套路,她作为资深编辑看得太多。 按狗血剧本,本该是虐真少爷千百遍,临死才认亲。 但她阮安安是谁?能快刀斩乱麻,就绝不拖泥带水! 谁耐烦看齐思思再蹦跶几年?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七十年代哪来的DNA技术? 怎么才能板上钉钉地证明齐军长的孩子被换了呢? 就在这时……“哐当!” 楼上猛地传来一阵更加激烈的打砸声。 听到齐思思歇斯底里的尖叫,阮安安厌烦地皱紧眉头。 她霍然起身,眼底闪过冷厉的光:“老首长,我能上去‘看看’她吗?” 第97章:给她当狗,我也甘之如饴 “你随意。”齐长安起身回了自己的书房。 这家里,他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阮安安起身走到了门口,看见小李正在门口战战兢兢的守着。 “安安姐?”小李看到阮安安后眼睛明显亮了,可看到阮安安身后的徐晏丞后,又明显的暗了下去。 徐晏丞想要去山里找女妖怪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安安姐,这是一个大问题。 阮安安顺手掏出两块大白兔奶糖塞给了愁容满面的小李,“年纪轻轻,愁事倒是不少。” “我进去看看齐思思。” 小李点头,攥紧了手里糖果之后,才给阮安安把门打开。 卧室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各种碎片碎纸散落一地,阮安安眉心微皱,看在坐在角落里狠狠瞪着她的齐思思,“你还真是气血充沛,闹了这么一出还有力气瞪我呢?”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齐思思瞥见阮安安身后的徐晏丞,“晏丞哥,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被阮安安趋势吗?” “你是团长,以后是最有概率接替我爸的潜力股,你凭什么给她当狗。” 阮安安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这可不是第一个七十年代的人嘴里该说出来的词语。 潜力股?这个词七十年代还没概念。 难不成齐思思跟自己一样,也是穿书的? 徐晏丞冷眸一凛,“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哪怕是当狗,我也甘之如饴。” “???”阮安安差点没喷出来。 徐晏丞总能一本正经的说出戳中她这个现代人觉得搞笑的点。 齐思思,“你真是自甘堕落,我表姨说的对,像阮安安这种女人,就只会耽误男人的前途。” “呵呵!”徐晏丞冷笑了一下,“你说的我不认同,我媳妇来了就把我抓住了一堆敌特。” “她可不是什么狐狸精,她是我的福星。” 阮安安:…… 我分明就是祥瑞? 不过,她还是觉得齐思思身份存疑,得试一试她。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看在蹲在地上愤愤不平的齐思思,嚣张的撩了一下头发,“你啊,一天天跟个怨妇似的,学学我,当渣女不好吗?”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消耗自己,何苦呢?” “滚!”齐思思把枕头砸在阮安安脚边,“我表姨说了,渣女没有好结果。伤害别人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徐晏丞,你伤害了我的真心,你要吞一万根针。” 徐晏丞厌烦的撇嘴,“我是陪我媳妇来的,不是来看你的,你能不能别跟我说话。” 还吞一万根针呢,这鬼话谁信啊? 等等。 阮安安单膝蹲下,捏住齐思思的下颌,“这话是你表姨教你说的?还有刚刚你说的潜力股是什么意思?也是你表姨教你说的?” “哼!”齐思思哪怕被掐的生疼,也没放低一点姿态,“我表姨那可是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阮安安,你就等着吧,我表姨来了,你就要下地狱了,我表姨可是说了,她活着就是为了让我当主角的!” 实锤了。 齐思思这个蠢货一定不是穿书的,毕竟穿书的人不会有这么蠢的。 但,齐思思的表姨,那个朱薇很可能是跟她一样的穿书者。 她的目的是要让齐思思当主角。 也就是说,这本书里不止她一个穿书者。 阮安安不想再在齐思思身上耽误时间,松开手扔给她一句,“那就拭目以待。”后,转身就走了。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又想起了那栋小楼里能让玉镯探测功能失效的东西。 会不会是另一个穿书者? 这世界还真特么是颠了,放眼一望全是外来人种。 离开齐家之后,阮安安忽然抬手摸了摸徐晏丞的脸,“真好,你是真实的就好。” 徐晏丞瞬间红温,笑的如今天刚升起的太阳一般灿烂,“我一直都在。” 阮安安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容晃了眼睛,“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那我以后只对你笑。”徐晏丞把自行车推了出来,“走,我们回家。” 阮安安心满意足的坐在后座上,老天奶也算是待他不薄,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给了她徐晏丞这样一个家人。 虽然张口就来的话有点肉麻,但这个年代的人就是这样,喜欢就打直球,一生大多只爱一程。 她一如既往的揽住徐晏丞劲瘦的腰肢,手精准的找在了腹肌的位置上,“徐晏丞,你说这渡轮到了之后海上得多热闹啊。” “哦?何出此言?” 阮安安认真的分析着,“有苏清月这朵顶级小白花,有朱薇还有朱薇的儿子。” “我都不敢想得有多热闹。” “这几天我可得多吃多睡,不然等渡轮来了之后,怕是看热闹的精神头都不够用了。” “那你这几天在家里好好待着。”徐晏丞说道,“我得去执行一个清缴任务,预计一个星期,等我回来渡轮也快到了。” “好。”阮安安心头莫名揪了一下。 但想到自己的叮嘱和锁子甲又长吁了一口气。 一定要改变!一定要彻底扭转他那该死的炮灰命! 只要他不死,她这个绑定在他命运线上的小炮灰,是不是也就有救了? 来这个世界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 她想活!拼了命也要活下去! 回到家里之后,阮安安找出了俩匹看起来跟徐晏丞装回来的碎布一样质感的绸缎。 一匹是亮蓝色,一匹是淡绿色。 充满春天气息的颜色,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 南沙岛四季并不分明,一年四季都是夏天。 现在虽然闷热,可却是正儿八经的腊月里,还有二十多天就是春节了。 阮安安想了想,又拿出了两块的确良布料。 反正都是要做新衣服的,怎么能少的了徐晏丞? 阮安安抄起桌上的木尺,脚步轻快地走向徐晏丞的房间。见门虚掩着一条缝,她也没多想,一边推门一边扬声:“徐晏丞,我进来量个尺……” 话音戛然而止。 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 徐晏丞刚洗过澡,肌肉好看至极,就是他只穿了一条这个年代特有的棉布内裤,内裤洗的发白,还带着几个老旧的窟窿。 阮安安楞了一下神,当即转过身去,“对,对不起,我没敲门。” 她刚刚怎么就进屋不敲门呢? 好歹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新时代青年。 私闯异性房间这种没素质的事儿怎么能干? 既然要干,为什么不早点干? 第98章:要履行夫妻义务? 徐晏丞手忙脚乱地抓过旁边的长裤就往身上套,一张俊脸臊得通红。 连带着脖子根都烧了起来。 他倒不是怕被阮安安看见。 媳妇爱看他这身腱子肉,他心里头美着呢。 恨不得天天光着膀子在她跟前晃悠。 可……可这该死的裤子! 洗得又薄又透不说,屁股蛋和膝盖上还破着好几个窟窿眼儿。 这狼狈样儿被媳妇瞧了去,他这张脸往哪搁? 阮安安强压住眼底那点没看够的遗憾,板起小脸,先发制人。 “徐晏丞!刚才的事儿可不赖我耍流氓,是你换衣裳不关门的啊!” 锅甩得又快又准,阮安安心虚地转身就想溜之大吉。 谁知脚下拌蒜,整个人像只扑棱蛾子似的,直挺挺就朝前栽去。 老天奶啊,这也太丢人了! 阮安安绝望地闭上眼,哐当一声巨响,膝盖结结实实的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小腿刚好硌到了门槛上, 钻心的疼让她瞬间飙出泪花。 “安安!” 徐晏丞哪还顾得上穿没穿好背心,一个箭步冲过去。 大手一捞就把摔得七荤八素的阮安安打横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到自己那张硬板床上。 看着她磕破流血的小腿和撞得淤青的膝盖,他心疼的去床头柜下面拿医药箱。 阮安安后槽牙咬得咯吱响,硬是把到嘴边的痛呼给咽了回去。 别人穿书是被男主虐、被反派虐,虐心又虐身,伤痕累累那叫一个凄美壮烈。 她呢? 被一道破门槛绊倒,自己给自己挂了个大彩!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徐晏丞!” 阮安安瞪着蹲在床边、正用棉球蘸着黄褐色碘伏给她消毒的罪魁祸首。 “谁家好人卧室还装这么高的门槛啊?绊死人不偿命是吧?” 徐晏丞也挺冤,但是更多的是愧疚。 他也没想到阮安安进卧室三个小时还没睡觉,所以才会洗完澡准备睡觉。 至于为什么没关门,愿意很简单。 他看她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怕她半夜出什么事情,所以才会留个门缝,以免听不到她做噩梦之类的。 不曾想,发生了这个意外。 门槛…… 等他出任务回来之后刨了就是。 只是,他生性就是个话少的,见阮安安因为自己受伤,五脏六腑都跟着揪痛,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都怪我。” “算了算了……” 阮安安看他那副恨不得替她疼的样子,一肚子火气也泄了大半。 整件事情归根结底就是个意外。 论责任划分的话,还是自己的责任大一些。 伤口被消毒之后,徐晏丞拿出纱布,阮安安吓了一跳,连忙制止,“等下,你这是要给我包扎?” “嗯,消炎药紧俏,但是云南白药还是很多的。” 伤口消完毒,徐晏丞拿出纱布卷和一小瓶云南白药,作势就要往她伤口上撒。 “别!” 阮安安眼疾手快地捏住他手腕,指着自己小腿上那道只破了层油皮的口子。 “就这么点小口子,出了点血丝儿而已,过会它自己都要长好了,不至于包扎。” “你,不怕留疤吗?”徐晏丞只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白皙的膝盖上两坨红肿,“这也需要用药酒揉散,不然淤青会很严重。” 阮安安试探的伸了下腿,疼归疼,但是骨头没事,于是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淤青是因为外伤造成的皮下毛细血管破裂,你揉不揉它都会有,几天也就好了。” “谁小时候膝盖不是新伤叠旧伤的?我没那么矫情。” 那药水再好用,还能有我的灵泉水好用? 我回去泡个灵泉,一天的功夫也就散了。 何况她也没那么矫情。 以前当牛马的时候,发烧到40度还一样继续干活! 阮安安自然没忘记自己来徐晏丞的目的,她朝门口走去,“趁着你还没穿衣服,咱们,开始吧。” 刚才这一跤摔得,软尺都摔出去了。 “啊?”徐晏丞拿着药酒的手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没穿衣服,开始。 媳妇这是…… 要履行夫妻义务? 徐晏丞呼吸一滞,颤抖着手把医药箱收拾好,“其实安安,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对孩子没有太大的需求。” “有些事情,你不必勉强自己,顺其自然就好。” 比起让阮安安因为职责跟他进行到最后一步,徐晏丞更希望这一切都是情之所动的。 他放好医药箱,一回头,就看到阮安安拿着软尺站在他身后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徐晏丞,你脸怎么这么红,你发烧了?” “没没有。”俩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徐晏丞能清晰的问道阮安安身上香皂的香味。 他舔舐了一下干涸的嘴唇,看着阮安安手上的软尺不自在的后退了一小步,“你这是要……” “量啊!趁你没穿衣服,量的准确。”阮安安低头摆弄手上的软尺,这软尺前后的单位不一样。 尺寸这边她太陌生了,于是把尺子反到了厘米这面。 徐晏丞的脸更红了,这可真是按照程式化办事,怎么夫妻同房之前还要量尺寸呢? 饶是对阮安安百依百顺的他,此刻也生了拒绝的心思,“安安,我发誓我一切正常,量就没必要了,毕竟部队每年都有体检报告的。” “做衣服哪有不量尺寸的?”阮安安不容分说的把他拽到了屋子中间,“快要过年了,我让人给你做两套新衣服。” “站好!” 徐晏丞:…… 原来是做衣服,想多了。 徐晏丞老老实实的站好,任由阮安安冰凉的小手拿着同样冰凉的软尺在他身上比划着。 阮安安这量尺寸的方式还是今天看朱丽娟做的,手法生疏的很。 加上徐晏丞人高马大,让她每个地方都不得不来回量上两三次。 废了半天的劲儿,才把上半身的尺寸弄明白。 她记录好之后,把软尺贴在徐晏丞的腹肌上,摸准了腰的位置,俯身向下扯平软尺。 小手一路从裤腰向下…… 第99章:他,他,有反应了? 徐晏丞眼神飘忽,就是不敢再往阮安安身上瞟。 “那个,我忽然想到我有现成的裤子,你就拿它当样子就好了。” “徐晏丞,你真是个大聪明!” 阮安安看着坐在床上的徐晏丞眼睛一亮,随即朝他伸出手。 “快,给我拿一条你穿着最舒服的裤子!” “在,衣柜左边,那条藏蓝色的就可以,你自己拿一下。”徐晏丞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连落在阮安安脸上的目光都移到了床头柜上。 床头柜上摆着一本红色语录。 徐晏丞灵机一动就拿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了起来。 阮安安不满的指了指自己的膝盖,“我,拿?” 阮安安在家一直以来都是穿睡裙的,睡裙的长度干好到膝盖上面五公分的位置,下面就是两条笔直又匀称的小腿。 徐晏丞只看了一眼,就跟被烫着了似的重新把目光放到红色语录上,“对,你,你拿。” “惯得你臭毛病!”阮安安撇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自顾自的走到衣柜前,拿出了那条徐晏丞说的裤子。 “拿到了吗?”徐晏丞追问。 “拿到了。”阮安安把裤子搭在胳膊上。 “那你快回去吧。”徐晏丞头也不抬的赶人。 阮安安这下真火了,几步走回床边,叉着腰,“徐晏丞,你赶我?” 徐晏丞低着头继续看书,一本正经道:““太晚了,孤男寡女对你名声不好。” 这红色语录有这么好看吗? 真是个榆木疙瘩! 都说女人善变,男人才善变好吧? 前一秒还眼神拉丝,后一秒就开始冷暴力。 阮安安气哼哼回了自己屋。 一想到刚刚徐晏丞赶人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把手里的裤子摔在了地上。 “徐晏丞,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好心给你做衣服,你竟然跟我冷暴力!” “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这衣服,老娘不做了!” 阮安安气呼呼地钻进被窝,把自己裹成个蚕蛹,带着一肚子闷气,没一会儿倒也睡着了。 隔壁屋的徐晏丞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满脑子都是阮安安的小手不安分在自己身上量尺寸的模样。 一晚上,他冲进卫生间洗了三次凉水澡,才硬生生把那股子邪火给摁下去。 煎熬了大半宿,天蒙蒙亮他才勉强合眼。 等到第二天他做好早饭带好装备准备去部队集合参加围剿任务的时候。 某个没良心的小女人还在睡懒觉。 他好气又要笑的看了看自己的黑眼圈,留了张字条在桌子上:我去给你赚奖金,照顾好自己。 …… “我去给你赚奖金,照顾好自己?”阮安安坐在沙发上反复研究着这张字条。 受邀来看布料的朱丽娟终于忍无可忍了,来了一句,“安安啊,从我来到你家你就开始看那个字条。” “这都半个小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上面有什么长篇大论呢。” 阮安安这才把字条放到茶几的玻璃下面压好,看着摆放在单人沙发上的布料说道,“朱校长,蓝色和浅绿色您拿回去吧,这么好的布料放在我手里也只有被虫蛀的命运,还不如在你手里发挥一下了。” “你啊!”朱丽娟怎么会不知道阮安安心中所想,她坐在阮安安身边,拉住她的手说道,“齐思思的事情不怪你,你何必给我赔偿呢?” “倒是你,你盯着那字条发什么呆啊?” 阮安安撇嘴,“朱校长,我跟你说,男人这东西就得离远点!一天天变脸比刚出生的婴儿还快!” 她一个没忍住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朱丽娟,说到最后,更是气愤的指着茶几上的字条说道,“昨天冷暴力我,今天又给我留字条。” “怎么?我是什么爱下坡的驴吗?给我个坡我就得下?” “噗,哈哈哈。”朱丽娟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阮安安更委屈了,脸蛋鼓得像包子:“朱校长!您还笑话我!” 朱丽娟强忍下笑意,一脸八卦的问道,“你们两个,没同房吧?” 阮安安脸一热,倒也没扭捏,大大方方点头:“嗯。好几年没见了,总得有个过程慢慢来不是?” “那就对了!”朱丽娟凑近阮安安的耳边,耳语了一番。 说道最后,阮安安的白皙的脸颊已经彻底红的发紫了,“你是说,他,他,有反应了,然后……不好意思站起来?” 朱丽娟一脸这还用说的表情,“这么惊讶干什么?你这么漂亮,徐团长现在又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眼前杵着自家如花似玉的新媳妇儿,没点反应那才叫不正常呢?” 她顺手从布料里抽出一块浅灰色的的确良和一块米白色的绵绸,“你不是要给小徐做衣裳吗?我看这米白的做件衬衣,浅灰的做条裤子,正合适!年轻人,穿点鲜亮浅色的精神!” 说着,她戳了戳阮安安软乎乎的脸:“他哪是冷暴力你?他那是冷暴力他自己个儿呢!憋着不敢动,心里指不定多闹腾!” 阮安安恍然,“合着这事还赖我?” 朱丽娟戳了一下阮安安的额头,“你以为呢?要不要我带你去找裁缝?” “要!”阮安安想笑,又觉得有那么点幸灾乐祸,起身跑到书房里面,把徐晏丞上交的票据翻找出来,“朱校长,我还想去供销社。” 给徐晏丞买两条不露洞的内裤! “行,行!都依你!” 朱丽娟满口答应。 要不是安安,她现在还在家里伤心难过呢? 昨晚听丈夫说了孩子可能被调包的猜测后。 她不但没有难过,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 希望孩子真的被调包了! 这些年无论她和老齐怎么教,齐思思都越发骄纵恶毒。 她无数次深夜自省,觉得是自己教育出了问题。 如今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测,她虽然也难以接受。 但心里更多的是希冀。 希冀安安猜测的是真的。 那样,齐思思就再也不能借着老齐的名头作威作福了…… 两人收拾好布料,说说笑笑地往裁缝铺方向走。 路上,朱丽娟还忍不住拿昨晚的小乌龙打趣了阮安安几句,臊得阮安安直跺脚,脸颊红扑扑的,嘴角却悄悄弯起。 可刚到裁缝铺门口,阮安安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去。 因为她就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钱老婆子。 第100章:姑奶奶今天陪你玩个大的! 钱老婆子的三角眼死死剜着阮安安,恨不得当场把她扒皮抽筋。 朱丽娟虽然不知道两人的恩怨,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把阮安安往身后挡了挡,这才将两块布料递给裁缝铺小学徒。 “这两块布料都是要做衣服的,尺寸都夹在里头了,是给军区徐团长做的,劳烦了。” 小学徒赶紧双手接过去,满脸堆笑,带着由衷的敬佩,“朱校长也太照顾我们生意了,我们师父说您做衣服做的比他还好,要不是……” 阮安安听得杏眼圆睁,小嘴微张:“啊?朱校长手艺比老师傅还好!” 小学徒下意识瞟了眼阮安安,朱丽娟忙给小学徒介绍。 “这是徐团长的爱人,阮安安同志。” 小学徒的目光从警惕变为欣喜,压低声音对阮安安说:“阮同志,您刚来不知道,朱校长那手艺,真真是这个!” 他偷偷竖了个大拇指。 “尤其是旗袍,那叫一个绝!只可惜啊……” 他话没说完,只是遗憾地摇摇头。 阮安安秒懂,识趣地没往下问,接过小学徒手写的小票,就准备跟朱丽娟走人。 谁知脚刚抬起来,眼角的余光就瞥见钱老太婆恶悄悄抬腿横在了她必经之路上。 这要是没防备,肯定得摔个狗啃泥! 阮安安心里冷笑一声,老虔婆,跟我玩阴的? 行,姑奶奶今天陪你玩个大的! 这么想着,她脸上瞬间浮起痛苦之色,捂着肚子,脚步虚浮地停下。 “哎哟……小同志,你们这儿有茅房吗?快憋不住了!” “有有有!在后院!您跟我来!”小学徒放下钢笔,热情地引路。 阮安安“虚弱”跟着小学徒往后院去了,独留钱老太婆在原地气得干瞪眼。 钻进那气味感人的旱厕,阮安安立刻捏紧鼻子,心念一动,闪身进了空间。 之前懒得搭理你,今天撞姑奶奶枪口上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都对不起你姑奶奶我! 她飞快翻出两个硬壳羊毛护膝绑在膝盖上,又找出前两天存着打算涮火锅的新鲜鸭血抹在小腿昨天摔破皮的地方。 见视觉效果拉满,她满意地点点头,闪身出了空间。 回到裁缝铺,钱老太婆果然还像个门神似的杵在那儿。 阮安安捂着肚子等在门口的朱丽娟说:“朱校长,都怪我,昨天馋肉馋狠了,多吃了两口,这肠胃就闹腾……”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钱老太婆听见。 钱老太婆那张老脸瞬间扭曲得更厉害了。 吃肉?还吃到撑? 她家都揭不开锅了,凭什么这小贱蹄子还能吃肉吃到闹肚子?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钱婆子带着恶意的腿,再次伸了出来! 阮安安眼底精光一闪,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右脚蓄足了力,快准狠地朝着老太太的小腿狠狠踹了过去。 同时,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倒在地! 在身体接触地面的瞬间,心念一动,空间里的护膝瞬间收回。 朱丽娟又惊又怒,赶紧冲过来搀扶阮安安,“安安!摔哪儿了?好好的怎么摔成这样?” 钱老太婆使坏不成反被踢,捂着小腿疼得龇牙咧嘴,指着阮安安就破口大骂。 “杀千刀的小娼妇!你敢踹我?!反了天了你!” 阮安安被扶起来,眼圈瞬间就红了,豆大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声音委屈得不行。 “朱校长!您给我评评理!我好好走着路,钱婆婆她故意伸腿绊我就算了,还倒打一耙说我踹她?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啊?” 她一边哭诉,一边“不经意”地动了下腿。 朱丽娟一低头,看见了阮安安小腿位置那片刺目的鲜红,立马脸色阴沉下来。 “钱婆子!光天化日之下,恶意伤害军属!你是想去治安处蹲号子,还是想去农场改造?” 小学徒早就吓傻了,缩在柜台后面装鹌鹑。 一个是有名的滚刀肉老泼妇,一个是团长的新婚媳妇,他可是哪边都惹不起的。 钱老太婆被阮安安踹得小腿骨像裂开似,再听朱丽娟扣下的大帽子,气得跳着脚骂:“放你娘的狗臭屁!是这个小娼妇故意踹的我!她摔死都活该!关我屁事?” 阮安安被朱丽娟扶着坐在椅子上,见门口越聚越多的看热闹的人,泪眼汪汪道:“算了朱校长,钱婆婆说的对,都是我活该!” “前几天钱婆婆一心寻死,硬往敌特刀口上撞。要不是我家徐晏丞舍命相救,她怕是已经成功投胎转世了。” “我耽误钱婆婆投胎,她记恨我也很正常。” “什么?原来当时被陆贺那狗特务拿刀比划脖子的,就是这个老虔婆?” “这不是恩将仇报吗?徐团长救了她,她转身就欺负人家媳妇?” “何止啊!我听说了,当初就是这老虔婆受了敌特的挑唆,堵在徐团长家门口骂街,污蔑人家阮同志是坏分子呢!” “还有这种事?” “你们胡说八道!”钱老太婆捡起了拐棍,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门口。 “我老婆子腿脚不利索,好好坐着能伸腿绊她?分明就是这不要脸的小贱货仗着男人是团长,故意踹我!她自己摔了那是老天爷看不过眼!遭报应了!” “报应?” 一直坐在椅子上掉泪的阮安安,忽然抬起了头。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那双还带着水汽的眼睛看向钱老太婆。 “钱婆婆,你敢发誓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把钱老太婆问懵了。 “发…发什么誓?小娼妇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阮安安稳稳坐着,背脊挺直,气势却陡然压过了跳脚的老太婆。 “既然你说不是你绊的我,那就拿你的宝贝孙子发誓。” “如果你说谎,那你孙子就绝后!你敢发这个誓吗?” “噗!”朱丽娟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钱老太婆平时可最宝贝她那传宗接代的孙子了! 这一招,简直是打蛇打七寸,直捅老虔婆的心窝子! 第101章:别惹我! “我凭什么拿我大孙的命根子发誓?” 钱老太婆气的眼神闪躲,“你这小丫头,就是不讲理!” “我撩开裤腿给你们看看,她就是结结实实的踹了我一脚!” 说着,她就颤颤巍巍的撩起了右腿裤腿。 小腿内侧有一大片红肿,看的围观众人一阵唏嘘。 “还真是,这老太婆伤的挺严重啊!” “难不成她这伤真是阮同志踹的?” “自家男人为了救这老太婆差点没了,搁谁心里没火?阮同志踹她一脚也情有可原!” 就连朱丽娟看到这红肿都有些怀疑了,她低头看着阮安安,“安安,真是你踹的?” 阮安安心里暗爽,面上却不显也站了起来,她一瘸一拐的走向钱老太婆,指着她腿上的红肿说道,“钱婆婆,咱俩说法对不上。光扯皮没用,不如这样,咱俩都回到刚才的位置,把事儿从头到尾演一遍?就让大伙看看到底谁动的手,怎么样?” “哼!演就演!谁怕谁?别以为拽俩文词儿你就是治安队的青天大老爷了!” 钱老太婆拄着拐杖,气哼哼地挪回刚才坐的板凳。 坐下前还不忘故意把裤腿又往上卷了卷,生怕别人看不到上面的红肿。 可她屁股刚挨着凳子,朱丽娟的眼神就锐利起来,“钱婆子,趁现在给安安道个歉,这事儿还能了了。真闹到治安队去,可别怪我们不给你留脸?” “我又没错,我道歉什么!”钱老太婆三角眼一翻,尖酸刻薄地啐了一口,矛头转向朱丽娟,“哦?你不就是那个让女娃子读书的缺德货吗?” “女娃子读书有啥用?到时候一个个家里的活都没人干了,坑人的玩意!” 朱丽娟气的抿紧了嘴唇,但她也值得跟这种泼妇讲理就是对牛弹琴。 “好,那我们就复盘,安安,你去从你刚才的位置走出来!” “好嘞!”阮安安也学着钱老太婆的模样,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刚刚出来的位置,刻意放慢速度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钱老太婆面前的时候,她停下脚步,“是这儿吧?我就是在这儿,莫名其妙踹了你一脚,然后我就摔了?” “对,就是你在这莫名其妙给了我一脚,然后自己摔了!” 钱老太婆的音量拔高了一些,“你们看看,是不是一目了然?” 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 阮安安毫不犹豫,整个人就朝着门口的方向直挺挺摔了下去。 她抬头问,“我是这么摔的吗?” “是!一点儿没错!” 钱老太婆立刻扭头冲柜台后缩着的小店员吼道,“你个怂包鹌鹑,赶紧滚出来!你当时就在这儿,看得清清楚楚!她是不是就这么摔的?说啊!” 小店员被吼得一哆嗦,探出头仔细看了看阮安安摔的位置和方向,连忙点头如捣蒜:“对…对对!阮同志就是这么摔的!扑通一下,脸朝门口!” 阮安安利索的爬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指着钱老太太的腿说道,“我倒是好奇,我是怎么踢到你小腿内侧的。难道是走到这,掰开了你的腿,瞄准了踢的吗?” “还有,我就算刻意踢你,也应该是朝着你的放向摔倒,为什么会朝着门口的方向摔倒?” “咦?对啊!”小店员挠着头,终于敢从柜台后面完全走出来,指着现场,“我看的可清清楚楚,阮同志没有转身,就是好好走着路,啪叽一下就摔门口去了!跟钱婆婆坐的地方……不挨着啊!” “没错,我也可以作证。”朱丽娟双手环胸,冷眼看着钱老太婆。 门口的围观群众这才如梦初醒,炸开了锅。 “小腿内侧?这只能是她自己抬腿绊人家阮同志的时候,磕椅子腿上硌的啊!” “就是就是!太不要脸了!人家男人用命救你,你就这么报答?恩将仇报啊!” “这老虔婆!平日里就爱占便宜耍横,原来心肠这么歹毒!简直就是穷凶极恶!” 钱老太太听着指责声,脸色一阵青白交加,举起拐棍就要朝着阮安安身上招呼,“好你个小贱蹄子,你竟敢算计我!我打死你!” 阮安安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挥舞过来的拐杖,大声对围观众人说道,“各位街坊邻居,叔伯婶子!今天的事儿,大家都给我做个见证!就是这钱老太婆,故意伸腿绊倒我,被我当场戳穿谎言后,还想倒打一耙污蔑我!现在眼看抵赖不过,竟敢当众行凶打人!这拐棍就是物证,各位都是人证!” “对,我们都看到了!” “对!把她送到治安处!” 阮安安甩开拐棍,弯腰挽起了裤腿。 “这就是我的伤,一会我去治安处报案,再去军区医院验伤!” “钱婆婆,你就等着去治安处报道吧!” “你,你,你!”钱老太婆捂着胸口作势要晕倒,阮安安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装了!军区医院的医生不是傻子,你是装的还是真的,他们一看便知。” “还有,你不是问女娃子读书有啥用吗?我告诉你,女娃读书最大的用处就是脑子清明,眼睛雪亮。” “读书,能让我们在被人污蔑陷害的时候,不哭不闹,用事实说话,用脑子反击!” “不像你,” 阮安安的目光重新钉在钱老太婆灰败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大字不识一个,一肚子坏水,还想学人家玩心计,搞栽赃陷害。” “你也配?!” 钱老太婆这辈子撒泼耍横惯了,头一回碰到阮安安这样软硬不吃的硬茬子。 她气得浑身哆嗦,下意识又想抬手扇过去,手腕却被阮安安再次死死攥住。 阮安安收起笑容,“别、惹、我。” 这气场,这手段,这口才,彻底镇住了全场。 门口那位本地婶子看得眼睛发直,喃喃道:“这读过书的女娃是不一样!钱老太婆这些年可是把咱们欺负够呛。这还是头回见她这么吃瘪!”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要是咱家闺女也能读上书,以后嫁了人,是不是也能这么硬气?不怕恶婆婆欺负了?” 阮安安一听这话,立刻松开钳制钱老太婆的手 ,换上了亲切的笑容看向那说话的婶子。 “婶子,您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您知道什么叫‘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不?” “你家女娃如果读了书,日后同样是进厂,她能找个宣传部啊,财会之类的工作。”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坐办公室,以后提干都是优先选择的。” “哪个婆家胆子大到欺负能赚钱的干部?” “真的?”那妇人的眼睛一亮,明显是心思有所动容了。 阮安安趁热打铁,声音充满感染力:“当然是真的!婶子,我跟您说,女人有了身份,有了地位,就算真倒了血霉碰上那不讲理的恶婆婆了,咱也有底气!” “单位领导知道了,都得替咱撑腰,支持咱离婚!” 钱婆子这回来了劲儿,“离了婚的二手货谁还要!” “破鞋?二手货?” 阮安安仿佛听到什么笑话,“您的裹脚步是还裹着脑子吧?” “现在这年代,有钱,有地位,有本事的女人,那就是金疙瘩。” “在婆家赚的钱,那是婆家的!能赚钱的闺女要是回了娘家,那赚的每一分钱,可都是实打实落在娘家的口袋里!归娘家所有。那爹娘兄弟不得把她当财神爷供起来?” 说着,她看向那位婶子,笑容灿烂,婶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婶子被这话点得浑身一震,猛地一拍大腿,脸上放出光来。 “对!对!太对了!我闺女要是能这么出息,能赚大钱!她就是离了婚回娘家,我也得给她收拾出最好的屋,当祖宗一样供起来!顿顿给她炖肉吃!” 第102章:苏清月马上就要来了? 听到这婶子说的话后,其他几个婶子也纷纷附和。 “对啊,听说只要能进厂一个月可是二十多块钱呢!我家现在一年才赚几十块。” “话是这么说,可是闺女老了咋办?孩子都带不走!” 阮安安跳了出来,伸出两个手指掐了掐,微笑说道,“婶子们,你们还是格局小了!” 一群婶子瞬间把阮安安围了起来,充满好奇的看向她。 阮安安趁机开启了一场小规模的演讲。 “要是咱们岛上的女娃的读了书,进了厂,那地位肯定很高。” “她们地位都那么高了,还能找钱婆子这样的婆家吗?” 一个婶子闻言连忙点头。 “对啊!要是我闺女有出息,我可不会给我闺女找这种婆家!” 另一个婶子也跟着点头。 “就是,我得让我闺女读书,让她离钱婆子家小孙子远点!” “哈哈哈,你闺女才八岁,你想的倒是怪早嘞!” “诶?不早了不早了!” 阮安安见自己成功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连忙接话。 “婶子们说的对,等女娃们读了书,有了地位,她们自然看不上这种婆家。到时候,她们想找干部找干部,想找军官找军官。挑男人就跟挑供销社的白菜似的,随意挑!” 朱丽娟在一旁已经憋笑憋得快出内伤了。 安安这话一说,可不得把这些妇女们的心思都勾走了? 现在怕是已经开始幻想日后自己女婿就是军官了吧? 另一个一直旁观的女人废了好大力气才挤了进来。 “那你要这么说,我们生儿子不更得读书了?” “不读书媳妇都找不到,可是都读书了,以后家里的地谁种啊?” “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陷入误区了呢?”阮安安亲昵的拉起了那大姐的手。 大姐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抬手羞赧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好看吗?” “好看的很,我一看你就觉得眼前一亮。”阮安安把大姐拉到自己身边。 “孩子们虽然去读书了,但种地,打渔都是我们赖以生存的东西,他们怎么会丢呢?。” “但怎么能种出更好的粮食,怎么能打到更多的渔,这可不是闷头干就能知道的。” “这些东西都要有足够的知识来支持。” “术业有专攻,任何行业都是需要高精尖人才的,难道你们种地就没有门道了吗?” “那为啥北大荒几千年没种地,现在咱们能去开荒呢?不还是因为发现了黑土地的价值了吗?” 众人明显已经被阮安安说服了。 刚刚那个畅想闺女嫁给军官的婶子,直接去拽朱丽娟,“朱校长,我小闺女今年九岁了,你现在就给我办入学。” “明天就让她上学去!” “对对,我也去!” 阮安安被撞了个三百六十度转身,彻底被挤到了一边去。 “不是,你们别抢啊,朱校长还得带我去供销社买裤衩子呢!” “哎呀,”刚被夸漂亮的大姐安抚的拍了拍阮安安的肩膀,“前头一拐就是了,你自己先去。” “我们要给孩子办入学去。” 朱丽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集体要上学的,眼下激动的更不顾不得阮安安的苦茶子大计,“安安,你自己去哈!我得赶紧把这事给办了。” 她是真怕过了这个热乎劲,这些人就不给孩子上学了。 “哎,热闹都是你们的,孤单属于我自己。” 阮安安捂着胸口,装腔作势的感慨了一下。 嘴角却是漾起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以前她如蝼蚁一般,每天为了几两碎银996的加班。 都忘了小时候许过心愿,说要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这么想着,来到这,反而觉得自己更有价值了呢? 钱老太看着阮安安装腔作势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的敲着拐棍。 “你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迷魂汤?这南沙岛就这么大点地方,都上学了,他们怎么可能能找到工作?” 阮安安转头打量着钱老太太。 别说,这老虔婆三句话倒出了未来五十年后的状态。 那就是大学生太多,工作不好找。 可是,这不是2025年,这是1970年。 这时候,只要愿意努力,就有无限可能。 但阮安安也没反驳,跟这样的老虔婆辩论无异于自找麻烦。 她抬手指了指远处带着袖标的人说道,“治安处来了!” 钱老太婆被治安处带走的消息很快就在岛上传开了。 阮安安的英勇事迹上又多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智斗老泼妇! 几天的时间,她都快成了南沙岛上的名人了。 好在供销社今天关门晚,不然她还真赶不上了。 在供销社里逛了一圈,阮安安买了不少东西。 对于刚刚入手的一箱稿纸格外满意。 她想要等几年后恢复高考成功成为一名大学金融系教授,复习这件事必须提上日程。 如今自己手里是本科文凭,回复高考的时候,研究生考试也会同时恢复。 她得争取在第一批的时候就考上金融系硕士。 因为,越早批次越简单。 阮安安深知自己不是什么天才小能手,所以踏踏实实的复习,改变自身命运才是真的。 不过,她拥有金手指,学起习来效率更高。 灵泉水能保持耳聪目明,提高精神注意力。 空间的时间流速很慢,往往她在里面学了一整天,现实世界不过也才过了一个多小时。 而且,空间里有吃有喝,累了还可以泡澡。 徐晏丞不在的这些天除了家里有些安静外,她过的也还算是滋润。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了八天的时间,第九天的早上,她是被外面热闹的声音吵醒的。 她拖着惺忪的睡眼走出院子,正看到陈华和刘凤指挥着孩子们清点家里物资呢。 陈华一看到她就连忙叮嘱了起来,“安安,别睡了,快起来看看家里缺些什么。” “一会啊渡轮就到了,供销社也会上些新东西,码头两边也有胆大的去摆摊。咱们,刚好去采购。” 阮安安一听这话,身形一僵。 渡轮到了,那岂不是苏清月要来了? 她安逸的小日子这么快就到头了? 第103章:可以休婚假了! 苏清月回来了。 强大的女主光环回来了。 海市的风波尘埃落定,如今的苏清月,怕不是道行修炼得更深了。 阮安安太清楚女主的光环的威力了! 所有的人,无论男的女的,见了那张楚楚可怜的脸,骨头都得酥半边。 而她想要成功登上巅峰之位,必须要做的就是把炮灰踩在脚下。 她首当其冲要碾碎的垫脚石,就是自己这个“炮灰”。 她阮安安——危! 阮安安换了件干净的衣服,看着墙上挂钟的时间,默默的计算着。 还有半个多小时渡轮就要到码头了。 苏清月就要来了。 没有半点犹豫,她背上了那个毛线针织包走了出去。 怕吗?怕得要死! 怂吗?怂个屁! 苏清月要是识相,熬过这几年,等高考恢复。 她会和徐宴丞离婚,并回海市去考金融研究生。 到时候,她跟苏清月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可要是苏清月不长眼,非要把脚踩到她脸上…… 阮安安眼神一厉 ,那就别怪她空间里那些长枪短炮不认人了! 所以,她得去看看这“热闹”。 就在阮安安跨上二八大杠准备去码头的时候,门口却出现了一个帅乞丐。 男人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满是泥污和擦伤。 唯独那双眼睛,晶晶亮亮的,像是夺目的黑曜石一般。 “徐晏丞?” 几天不见,徐晏丞变黑了,也变瘦了。 本就俊朗的五官更加轮廓分明,多了几分硬汉特有的凛冽。 阮安安震惊的扔下自行车,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是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都好!” 徐晏丞下意识想抬手碰碰她,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缩了回去。 他的手太脏了!七天没日没夜的围剿行动让他现在和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阮安安丝毫没注意到徐晏丞的局促,兴奋的抓住了徐晏丞的手。 “你脸上有擦伤,我去拿医药箱。” “我还以为你得再过几天才能回来呢。” “今天渡轮到了!我正要去码头看热闹呢!” 拉着徐晏丞进屋的几米距离,阮安安跟个兴奋的小鸟一眼,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徐晏丞的眼底却带着几分担忧之色。 他分明看到阮安安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是失魂落魄的。 那双明媚的狐眸没了往日的光辉,只剩下星星点点仇恨。 他刻意缩短任务周期,为的就是赶在渡轮到达前回来。 他不想让安安一个人面对苏清月! 更不像让苏清月的到来带走她好不容易拥有的安全感。 看着阮安安在八斗柜前翻找药箱的背影,徐晏丞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狼狈,闷声道:“我先去洗洗……” “好!你快去!” 阮安安把药箱往桌上一放,转身就钻进了厨房。 然后……对着灶台傻眼了。 额…… 这年头做饭得烧柴火。 她不会啊! 确定楼上响起了水声后,阮安安眼珠一转。 随后闪身进入空间,悠闲的坐在了灵泉边上。 “一键烹饪牛肉面!” 等待的功夫,她顺手捞出几个油亮的咸鸭蛋。 随后目光又在灵泉边溜达的鸡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一只昂首挺胸的大公鸡身上。 阮安安阎王点卯指,冷酷下令:“就它了!宰杀、烹饪,煲汤!” 大公鸡似乎感应到杀气,缩了缩脖子刚要逃,下一秒就进了锅。 阮安安无奈的双手一摊,“谁让你脖子伸这么长呢,就别怪我这个主人心狠了。” 空间的一键烹饪相当给力。 不到十分钟,香气四溢的浓香鸡汤和飘着红油和牛肉片的汤面就摆上了桌。 阮安安还亲自切了个流油的咸鸭蛋,摆好盘。 然后就安静地坐在桌边等待洗干净的徐晏丞。 洗去一身泥泞的徐晏丞,穿着干净的白色短袖汗衫走下楼。 看到桌上明显不是柴火灶能快速做出来的饭菜,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 “你下厨做的?没烫着吧?” “额……” 这什么反应? 这年代又没外卖,下厨不是很正常? 她乖巧地伸出白净的双手晃了晃:“好着呢!快吃!吃完了给你上药!” “好。” 徐晏丞不再多问,坐下埋头开吃。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吸溜面条和喝汤的声音。 阮安安托着腮看徐宴丞狼吞虎咽,不自觉跟着咽了咽口水。 果然,帅就是王道! 这要是换个人这么风卷残云,她可能早就嫌弃得皱眉了。 可徐晏丞顶着这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愣是把饿死鬼投胎吃出了又野又man的感觉。 竟然…还挺撩人? 饭后,俩人坐在沙发上。 徐晏丞像只大型犬微微仰着脸,任由阮安安小心处理他脸上的擦伤。 “任务…很顺利。” 徐晏丞闭着眼,声音低沉地开口。 “多亏了你之前吓唬陆贺那一下,很多隐藏很深的老鼠都被揪出来了。如果单靠我们原来的线,根本摸不到他们 。首长说了,要给你表彰。” “给我表彰?” 阮安安手一顿,把消毒好的镊子放回药箱。 “我就诈了陆贺一下。所以,陆贺在这个组织里承担了什么角色?” “底层联络员。” 徐晏丞言简意赅。 “剩下的活儿,有专人接手。我可以继续休婚假了!” “呵呵。” 阮安安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感情的弧度。 她刚到南沙岛的时候,徐晏丞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呢,不光他自己出任务,还带着她一起跟敌特玩起了勾心斗角。 这婚假纯属画饼! 一天没见着! 不过,阮安安也不在意这些,他们俩人现在只是互相吸引。 远没到蜜里调油、离不开彼此的程度。 所以这婚假有没有都行! 见阮安安敷衍的一点不走心,徐晏丞没忍住笑出了声。 在她收拾好药箱转身要走时,他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码头今天热闹,听说可能有外国来的水货,要不要去看看?” 这倒是勾起阮安安的好奇心了,“你的意思是走私货?” 徐晏丞不置可否的扬眉,“多带点钱。” 阮安安:…… 徐宴丞真是疯了! 团长带头买走私货? 不过,他能主动提出带她过去,肯定是上头允许的。 没多少犹豫,她放好医药箱之后,背着包就跟徐晏丞走了。 对走私货本身,阮安安兴趣不大。 她更感兴趣的是……苏清月! 第104章:明目张胆的偏爱(加更) 徐晏丞把擦得锃亮的二八大杠推到院门口,长腿一支。 拍了拍后座那个绑得结结实实的粉色小棉垫 :“上来。” “坐垫?”阮安安眼睛一亮,惊喜地凑近摸了摸。 软乎乎的棉布还带着簇新的手感。 “这不会是你自己缝的吧?” 徐晏丞耳根微不可察地热了一下。 “走之前托食堂张嫂子帮的忙。” “垫上这个,你就不用怕后座硌屁股了。”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阮安安心头。 她早忘了自己随口抱怨过自行车后座硌屁股的事了,没想到他竟一直记着。 她利落地侧坐上去,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徐晏丞劲瘦的腰身。 掌心下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清晰感受到那紧实腹肌的轮廓。 上午因苏清月带来的那点仓皇无措,竟神奇地被这坚实的触感和暖意驱散了。 管她什么清月浑月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从军区骑到码头要半个多小时。 天公作美,阳光正好。 海风徐徐吹来,撩起阮安安颊边的碎发。 她眯着眼,感受着风拂过脸庞的惬意,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码头果然如徐晏丞所说,热闹得很。 渡轮刚靠岸不久,岸边已是人声鼎沸。 道路两旁挤满了从闽市赶来的小商贩,地上铺块布就是个摊子。 上面摆的东西更是让阮安安看得眼花缭乱。 花花绿绿的进口洗发水瓶子、印着外文的香皂、甚至还有最早期的护肤水。 阮安安看什么都新奇,但凡她多看两眼的玩意,徐晏丞都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一句,“买!” 阮安安也不矫情,这半个月才开一次的黑市,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该囤就得囤! 当然,她花的不是徐晏丞给她的钱,而是自己的钱。 徐晏丞津贴那都是他在枪林弹雨里用命拼回来的,她花着,心里头总有点不踏实。 正逛着,一个背着绿色帆布挎包的小李,满头大汗地挤了过来。 他看见阮安安和徐晏丞,眼睛一亮,赶紧从包里掏出两个信封递过来。 “安安姐,我来取信,刚好有您的两封,就给您捎来了!” “太谢谢你了小李!” 阮安安接过来一看,一封是周怀安周大伯的回信。 另一封落款是军区李政委的爱人王巧姑的来信。 小李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安安姐,渡轮明儿下午返航。您要是有回信,交给我就成,我帮您一块儿寄出去” 说着,他又在包里掏了掏,拿出了信封和邮票,“这个您备着,兴许用得上。” “哇!小李你也太细心了吧!” 阮安安真是又惊又喜,她压根儿没想起来准备信封邮票这茬儿。 在她那个年代,邮票都是收藏品,实用功能早淡化了。 “多少钱,我给你。”阮安安当即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给了小李。 “千万别说不要钱,不然以后我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小李刚想摆手说“不用”,被她这么一说,只能红着脸收下了。 徐晏丞冷眼看着少年逐渐变红的脸颊,不悦的说道,“小李,首长的信要紧,别耽误了!” “哦…对对!瞧我这记性!”小李一拍脑门 ,赶紧对阮安安说:“安安姐,那我先走了!对了,我昨儿逮了只活兔子,挺肥的。回头给您送去养着玩啊!” “养兔子?我没经验啊!”阮安安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小李已经一溜烟钻进人群没影了。 徐晏丞:“……” 这小子,献殷勤倒是积极! 媳妇太招人喜欢了怎么办? 等这帮小崽子翅膀硬了,怕不是真敢跑来跟他这个团长抢媳妇? 不行!他得把媳妇看紧了! 犹豫了片刻之后,徐晏丞终于鼓起勇气一把拉住阮安安的小手,“人多,别走散了。” 两人十指相合,阮安安的脸上瞬间爬起两抹红晕。 这还是她两辈子第一次跟男人牵手。 不得不承认,徐晏丞这男友力确实爆棚! 他单手提着她买的大包小包,另一只手稳稳的把她的手攥在掌心之中。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阮安安不得不承认。 她对徐晏丞,是真的很有好感。 不是对纸片人的喜欢。 而是对一个异性,出于荷尔蒙的吸引。 这个男人,话不多,更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 可他长得是真帅 !对自己也是真上心! 他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后。 更难得的是,他从不拿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来约束她。 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她……很喜欢。 就在两人牵着手,像普通小夫妻一样在熙攘的集市里穿行时。 一道柔得能掐出水的女声,突兀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安安?晏丞哥?是你们吗?你们……是特意来接我的吗?” 阮安安身体骤然一僵。 这声音化成灰她都听的出来。 是苏清月! 徐晏丞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手臂一紧,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到自己身后 。 同时冷冽的目光精准地扫向声音来源。 目光所及,是一个穿着白色及膝连衣裙梳着一条乌黑麻花辫的女人。 徐晏丞只看了一眼,眉头就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他侧过头,看向躲在自己身后的阮安安:“这就是你说的小白花?” “对啊。 ”阮安安从他身后探出半个脑袋 “你们男人不是都好这口?” 徐宴丞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十二万分的委屈和控诉。 “媳妇儿,你老实说,在你心里我是不是瞎?” 这张脸,别说跟安安比了! 就是放在人堆里也不算多出挑。 当然,以貌取人不太好。 关键是这女人的姿态神情,矫揉造作得让人浑身难受。 站就好好站,说话就好好说,大大方方不行吗? 非得低着头,手指头跟麻花似的绞着衣角 。 还有,她低头害羞就害羞吧,那眼神跟钩子似的,一下一下往他身上瞟算怎么回事? 额……阮安安看着对面努力“我见犹怜”的苏清月,不得不承认是有点做作过头了。 苏清月见两人只顾眉来眼去 ,完全把她当空气,脸上的柔弱快要挂不住了。 她努力维持着泫然欲泣的表情 ,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安安……晏丞哥,你们现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只能来投奔你们,你们不会嫌弃我吧?” 说着,她向前挪了一小步,眼神真诚地望着阮安安:“安安,只要你愿意收留我。在去农场改造前的这段日子 ,我可以给你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把你照顾得妥妥帖帖。就算让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阮安安听到这话,下意识皱眉,“什么当牛做马?你又想给我扣资本家帽子?” “不是的!安安你误会了!” 苏清月说着就要来拉阮安的手,徐晏丞眼疾手快的把阮安安护在身后。 “苏清月同志,请你搞清楚。无论是我们徐家,还是阮家,族谱上都没有姓苏的亲戚 。” “你应该去投靠的是皖北苏家,而不是我们两个。” “安安,我们走!” 说完,他不再看苏清月一眼,握紧阮安安的手 。 “等一下!” 苏清月张开双臂,再次拦在两人面前。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徐宴丞,眼底却划过一抹得意。 “可我现在……就是徐家人啊! 第105章:要给媳妇最好的 徐晏丞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挡在阮安安面前,难得的爆了粗口。 “放屁!徐家跟你姓苏的八竿子打不着!少在这儿攀亲!” 阮安安太了解苏清月了。 这女人没十足的把握,绝不敢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 所以,她轻轻推开徐晏丞坚实的臂膀,径直走到苏清月面前。 “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苏清月等的就是这一刻,她慢条斯理地从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拿出一张纸,然后目光转向阮安安,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 “我跟宴礼已经申请登记结婚了。安安,以后咱们可是正经妯娌了!” 阮安安目光快速扫过纸上面的字迹和刺眼的红色钢印。 确认结婚证不是假的后,她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 苏清月还真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膈应人啊! 徐宴礼已经脱不了跟血骷髅组织的干系,现在就是秋后的蚂蚱,早晚都得死。 苏清月挑这个时候跟他登记,图什么? 图的就是等徐宴礼吃了枪子儿,她能成为徐家遗孀。 作为剩下的唯一徐家人,徐晏丞如果不收容她这个“寡妇”弟妹。 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怪不得苏清月要下放到南沙岛。 原来是打得这个如意算盘。 徐晏丞的脸色阴沉如墨,他一把攥紧阮安安的手腕,“跟这种脏东西废什么话!我们走!” “大哥,安安……你们真的忍心不管我吗?” 苏清月眼眶说红就红 ,泪水要掉不掉地悬在睫毛上,声音带着哭腔。 “我过了年就得去农场了,现在是真没地方去了,才厚着脸皮来投奔你们。” 她往前蹭了半步,泪眼朦胧看着徐宴丞。“算来算去,统共就一个来月 ,大哥,求求你们了!就收留我这一个月吧!” “不行!” 徐晏丞斩钉截铁拒绝。 “当初你们用下作的手段让安安跟我退婚 ,这笔账还没算清 ,现在还有脸让我们收留你? 他向前逼近一步,“苏清月!你知不知道破坏军婚是什么罪?” 苏清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随即换上茫然无辜的表情。 “什……什么罪?” 说着,她下意识想去拉徐晏丞的袖子,“当初安安退婚,那是她喜欢上了宴礼。和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有什么关系?” 徐晏丞嫌恶地一把甩开她,她只能捂着肚子哀泣:“徐大哥,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我也没办法。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不得已才跟宴礼在牢里把事儿办了,我……” “行了,别装了。”阮安安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徐宴礼母子俩把罪全扛了,为的就是保住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结果你呢?” “你前脚刚无罪释放出来,后脚就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递交下放申请,主动来南沙岛下放。” 说着,她上下打量着苏清月,视线落在苏清月那身干净得扎眼的白裙子上。 “啧啧,你这身子骨可真是不错呢。刚坐完小月子 ,就能长途火车加渡轮 折腾到这儿 ,还跟没事人似的,下船还能捯饬得这么光鲜。” “不得不说,苏清月,你真是个人才!” “什么人才?”徐晏丞轻声嗤笑了一下,“这八成是下了船刚换的!” 他鄙夷地看着苏清月,“当老子是傻子?真要是走投无路来投奔亲戚,会穿得跟唱戏的似的?你这是嫌给我和我媳妇惹的闲话不够多吧?” “赶紧滚!提前一个月去富强农场,他们也不会不收留你!要是再留在这给我们添堵,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他再不给苏清月任何纠缠的机会,牵着阮安安的手不由分说离开了码头。 码头上,只留下苏清月一个人难以置信地望着两人的背影。 这……这是阮安安? 是那个为了徐宴礼要死要活、蠢得要命的阮安安? 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原来也是个心机深沉的贱人,得不到宴礼,就转头抱上徐晏丞的大腿。 还装什么清高,摆出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给谁看啊? “阮安安,你给我等着,你拥有的一切,我苏清月都会夺回来!” 回到军区小院,阮安安郁闷的心情已经完全消散。 这是她穿书以来最扬眉吐气的一天 。 甚至比端掉黑市大发横财那次还要畅快。 倒不全是因为买到了好东西,而是她惊喜地发现。 徐晏丞同志,自带顶级鉴茶雷达! 谁说直男不懂风情?徐宴丞这个直男简直是人间宝藏! 这么想着,她拉着徐宴丞,和他清点起了今天的“战利品” 。 “这是进口的香皂,徐宴丞你洗脸的时候可以用。” “还有这个,我觉得这个你的床单被罩也该换换了。” “花生油是老乡家榨的,闻着就好香。” “牙膏,这个味道我很满意,我得去刷个牙体验一下。” 阮安安兴冲冲刷完牙,带着满嘴清凉的薄荷味回到客厅。 徐晏丞递过来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给她,“这个给你!” “英雄牌钢笔?” 阮安安看着通体金色的钢笔,莫名有一种破次元壁的感觉。 “这东西你怎么买到的?” 徐晏丞坐在她身边,把钢笔从盒子里拿出来,“不是买的,是二等功表彰的礼品,也是我给你聘礼之一。” 阮安安一边咋舌,一边小心翼翼的欣赏着钢笔,“现在英雄牌可得一千多啊!” “普通人家五六年的收入,这也太奢侈了!” “你用,不奢侈!” 晏丞说得理所当然 ,伸手就要去拿墨水。 “别动!” 阮安安一把抢回钢笔 ,像护着稀世珍宝环顾客厅。 最终目光落在楼梯下方那块空处 ,“徐晏丞,我们在这里打一个陈列柜吧,把你的军功章、奖杯、奖品都放到上面摆着,想象都气派!” “好!都听你的!” 徐晏丞宠溺答应,随即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明天就去挑木头。顺便跟军区保卫科好好说道说道苏清月这事儿。” 阮安安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你对苏清月……” 徐晏丞拉住阮安安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语气低沉:“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之前那所谓的婚约,也不过是我后妈擅自做主安排的。” “本来,我是无所谓她来不来南沙岛的。但她一来你就绷紧。让你不安的人……不该出现在你眼皮子底下!” 这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阮安安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感受着自己胸腔里那颗疯狂擂动的心,阮安安不再犹豫。 她微微踮起脚尖,在男人微怔的唇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徐晏丞,谢谢你……” 第106章:媳妇主动亲他了? 徐晏丞看着阮安安离开整理东西的身影,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他抬起手指,轻轻触碰刚刚阮安安吻过的地方,悄然舔舐了一下唇瓣。 媳妇她,她她。 主动亲我了? 是清雅的甜味。 这牙膏果然不错! 下次要是把那个摊位都包了。 是不是就能尝到各种口味的媳妇了? 她……她主动亲我了?! 徐晏丞脑子里转着这傻念头,嘴角差点咧到耳根子。 但想到还未解决的麻烦,笑容又冷了下去。 苏清月……这女人绝对不能留! 她就是个祸害秧子! 有她在,他媳妇儿那颗心就得一直提着。 明天必须把她撵走! 可没给他等到明天。 深更半夜,门板被拍得山响。 徐晏丞以为是手下吴畏有紧急军务,趿拉着拖鞋,穿了条军绿大裤衩就去开门。 “啥事儿啊?大晚上急成这样……” 门一开。 外头站着的却是南沙军区政委章予,和低眉顺眼的苏清月! 徐晏丞眉心拧成了疙瘩,“政委?您这是投敌叛变了?” 章予没好气地一把推开堵门的徐晏丞,领着苏清月就往里走。 “混账东西!被老齐惯得没边儿是吧?跟老子也这么没大没小!” 苏清月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楚了屋内的模样。 二层小楼,崭新的家具,松软的真皮沙发,三转一响一应俱全。 茶几上有洗好的水果、各色干果糖果。 厨房里似乎还温着香喷喷的鸡汤,一进屋就能闻到香气。 阮安安还真是好命,在海市住洋房,到了南沙岛这种地方还能住上独户小院。 再看徐晏丞,穿着紧身背心,一身肌肉结实诱人。 这可比徐宴礼那个白条鸡好多了。 凭什么?凭什么这些好东西都是阮安安的? 这不公平! 阮安安听到声响之后,不情不愿的穿着睡衣走下楼。 她一边揉眼睛,一边慵懒的问了一句,“是吴畏吗?有急事?” “晏丞,给孩子盛碗鸡汤吧。” “小阮同志,是我,章予!”章予看阮安安眼皮都懒得睁一下,主动打了招呼。 “章政委?”阮安安心下一惊,顿时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果然看到了苏清月局促的坐在章予的身边。 好好好,老娘还没收拾你,你先找上门来了是吧? 想道德绑架?那也要看老娘有没有道德! 这么想着,阮安安没有直接去客厅,而是转身去了书房。 这年头通信慢,还好李政委的爱人王巧姑的信来得及时。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苏清月干的那些腌臜事和处分决定。 她得把证据拍苏清月脸上,省得扯皮! “小徐,小阮。” 章予看着阮安安从书房走出来,这才清了清嗓子。 “你们也都瞧见了,清月她现在确实是走投无路,这才不得不投奔你们。” 他知道徐晏丞是个倔驴脾气,便把目光转向看起来更温和的阮安安。 “阮同志啊,我知道你心里对她有疙瘩。但就一个月,你就好心暂时收留一下?” “其实啊,苏同志跟小徐压根儿就不认识!” “什么一见钟情,那都是没影儿的事儿。” 他顿了顿,自以为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这样,你要是实在心里膈应,我让小徐先回军区宿舍住段日子!” “我保证,他俩绝对碰不着面儿!你看怎么样?” “啥玩意儿?” 徐晏丞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把他这个当家的男人撵出去,让他媳妇跟苏清月这毒蛇精住一个屋檐下? 那谁护着他媳妇儿? 等着这女人把他媳妇儿生吞活剥吗? 眼看徐晏丞就要拍桌子炸毛,阮安安伸手,安抚地在他结实的小臂上轻轻按了按。 她转向章予,脸上还带着点浅淡的笑意,“章政委的意思是……她苏清月,伙同她那野男人算计我差点倾家荡产,逼得我背井离乡。如今她落了难,我还得当个活菩萨把她供起来?” “什么倾家荡产?背井离乡?” 章予懵了,一脸愕然地看向旁边装鹌鹑的苏清月。 “清月?你不是说,你是徐家老太太做主,让你给晏丞当媳妇儿,后来是迫不得已才跟了宴礼,兼祧两房的吗?” 苏清月哭得梨花带雨,“安安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算计你家产的事儿,跟我没关系。那都是徐家那对黑心肝的母子干的!我一个弱女子,哪有那通天的本事?再说……再说我也不知道你有多少钱啊?” 阮安安懒得听她鬼扯,直接把手里那封厚厚的信拍在章予面前。 “章政委,您先好好看看这个!看完您要是还觉我该收留她,那我无话可说。” 苏清月虽然不知道那信上写着什么,但心里莫名不安。 “安安,当初徐老太太让我给晏丞当媳妇儿不假,可我之所以接受宴礼,一方面是因为南沙岛传来宴丞哥牺牲的消息,另一方面也是宴礼说你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生不出孩子!徐家不能断了香火。我感念徐家恩情,所以才……” 徐晏丞厉声打断了苏清月的话,并狠狠把搪瓷缸子砸在了地上。 “闭嘴!我们家不欢迎你!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什么?”苏清月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帅气逼人的男人。 “宴丞?你生这么大气?是不是……是不是安安她一直瞒着你,没告诉你她不能生的事儿啊?” 说着,她立刻转向阮安安,扑通一声直挺挺跪了下去。 “对不起!安安,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把你的秘密告诉晏丞!我不知道你一直瞒着他啊!” “呵……” 阮安安看着她这拙劣的表演,非但没怒,反而嗤笑一声。 “苏清月,你这膝盖是真不值钱。” “真想和我道歉是吧?行啊,那就磕几个响头听听。” “反正你这招也不是头一回用了,熟门熟路。” 苏清月震惊的差点忘了表情管理,“你让我,跟你磕头道歉?” “不然呢?”阮安安冷声冷气的反问了一句,“你故意说出我生育困难的事情,不就是想让徐晏丞对我心生隔阂吗?” “苏清月啊苏清月,你应该改名叫司马昭。” “你这挑拨离间实在是太明显了!” 徐晏丞两步跨到阮安安身边,低头看向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和坚定。 “媳妇,你别听她的。我徐晏丞娶你,是因为我爱慕你。” “我家没有皇位要继承,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 第107章:宣示他的所有权(加更) “噗……”本来还生气的阮安安被徐晏丞一句话给逗笑了。 苏清月委屈的擦着眼泪,“安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你跟晏丞是真爱,可是我真的是无家可归了。皖北那个家早把我当破抹布扔了!求求你……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收留我吧!你让我当牛做马都行……” 徐晏丞对苏清月这不要脸的样子彻底恶心到。 “我媳妇和你不熟,你少他妈道德绑架她。” “是我不愿意让你住我家的,有本事冲着我来!” 吼完苏清月,他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看信的章予。 “章政委!信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请您把人带走!” 他撂下狠话,“如果您今天要是非把她强塞在这儿,行!那就打报告,开除我的军籍。” “老子宁可带着媳妇儿下海打渔,也绝不跟这祸害同住一个屋檐下。” 章予将信上的内容仔仔细细看完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理会徐宴丞,而是看向阮安安。 “小阮同志,这信上写的桩桩件件,可都是真的?” 阮安安点了点头,语气肯定道:“章政委,这信是海市军区政委李建国的爱人王巧姑同志亲笔写的。上面盖着公章,摁着手印儿。是不是真的,您打个电话到海市军区一问便知。” 说完,她收回视线,冷眼看向面无人色的苏清月。 “苏清月,虽然我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死盯着我不放?” “可你给我听好了……” “之前纵容你,那是我蠢!是我瞎了眼!” “但现在,我劝你趁早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老老实实去富强农场,该改造改造,该赎罪赎罪!” “否则,我不介意让整个南沙岛,都知道你在海市做的那些腌臜事……” 苏清月猛地往前一扑,双手死死攥住了阮安安的裤脚。 “安安,我们好歹在一个屋檐下过了几年日子啊!你不能这么狠心,这么无情啊!”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地补充道:“那几年!我给你洗衣,给你做饭。安安,求你留下我吧!我可以照顾你,继续给你洗衣做饭……” 这话一出,章予政委的眉头拧紧了几分。 伺候、照顾这种词儿太敏感了。 听着就像……旧社会那套! 这要是传出去,被人扣个剥削阶级的帽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徐晏丞也反应过来,当即冷下脸呵斥苏清月,“你胡说什么?” 敢往他媳妇身上泼脏水,他恨不得一脚把这满嘴喷粪的女人踹出去。 “别急,让我来!” 阮安安拉住即将暴走的徐晏丞后,不紧不慢走到苏清月面前,抬起她的下巴。 “苏清月,你是真记性差,还是故意装傻充愣?” “没错,我们是在一个屋檐下住过。可五年前,大运动还没开始那会儿,我就已经出国留学了!” “这中间整整四年,我在国外。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照顾隔着千山万水的我的?托梦吗?” “至于跟徐宴礼……” 阮安安嘴角勾起一丝极冷的嘲讽,“我和他所谓的交往,不过是一个月都未必能通上一封信!连面儿都没见过几回!” 她盯着苏清月瞬间惨白的脸,继续道:“如果不是一年前我毕业回国,在学校教书。你和徐家母舔着脸硬是挤进了我阮家的房子,你哪来的鸠占鹊巢的机会?” “你住着我爹妈留给我的房子,用着我爹妈给我留的昂贵家具。却口口声声伺候了我三年……我们两,到底谁伺候谁啊?” 苏清月呆呆地看着气场全开的阮安安,连眼泪都忘了流。 怎么回事? 阮安安以前不是最心软、最好说话的吗? 路上看见个耗子她都舍不得踩死! 怎么今天自己都跪着求上门了,她却一副要赶尽杀绝的架势? 见苏清月不说话,阮安安嫌弃的松开了她的下颌,“吃我的,喝我的,反过来算计我?” “苏清月,你可真会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就骂娘啊!” 说完,她不再看瘫在地上的苏清月,而是转向脸色变幻不定的章予。 “章政委,这人我是不可能收的,如果你执意要我收,我不介意去首长那说道说道!” “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除非我死了!否则,我阮安安的家门,绝不会让苏清月踏进来一步!更不允许她顶着‘家人’的名头,跟我同住一个屋檐下!” 章予性子是软和,好说话,但能坐到政委这个位置,脑子可不傻。 根据李政委爱人王巧姑的信,他已经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苏清月就算没被正式判刑,也绝对不是什么无辜小白花。 而且,她放着海市那么大地方不待,千里迢迢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南沙岛。 死皮赖脸非要“投靠”阮安安?不就是冲着徐晏丞这个前途光明的团长来的吗? 可他作为军区政委,眼下又没办法对苏清月不管。 岛上人本来就少,保证每个人都有个暂时落脚的地方,是他职责所在。 章予想了半天,也没一个好法子,只能舔着脸道,“小阮同志,你看今晚天都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同志摸黑去找地方住也不安全。要不,就让她在你们这儿,暂且借住一宿?就一宿!” 他赶紧强调,“岛上之前迁走了一千多户,空房子多的是!我明天一早就给她找一间,让她自个儿收拾收拾住进去。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让她再打扰你们!” 没等阮安安开口,徐宴丞便态度强硬拒绝。 “不行,别说一晚上,就是一分钟都不行。” “政委!您要是觉得我思想有问题,给我处分!关我禁闭!我都认!” “但让我媳妇儿跟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待在一个屋檐下,哪怕一秒钟都不行!” 章予还是第一次见徐晏丞态度这么强硬,平时这人虽然轴,但是讲道理。 今天徐晏丞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好吧!”章予重重叹了口气,知道再僵持下去只会更难堪。 他不得不弯下腰把还瘫在地上装死的苏清月给拽了起来。 “苏同志,那就委屈你今天晚上就住过去吧。” “不过话说前头,这房子是暂借给你住,住到你该去富强农场报到的时候,就得腾出来。” 苏清月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但依旧是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看向徐宴丞。 “晏丞,我们之间有误会,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苏清月的话还没说完,随后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瞪大了眼睛。 因为徐晏丞根本没看她,而是直接低头吻住了阮安安的唇瓣。 “唔?!” 阮安安瞬间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苏清月还在门口看着呢?这男人演的是哪一出啊? “安安……闭眼……” 第108章:正儿八经地过个蜜月? 男人在某些事上总是有种无师自通的天赋。 摸索了几秒,徐晏丞就找到了门道。 舌尖灵巧地深入,搅乱了阮安安所有的呼吸和思绪。 两人的吻绵长而深入,带着无言的宣告。 苏清月难堪至极,最后只能恨恨离去…… 随着那清脆的门锁落下声响起,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阮安安被这声音惊醒,用尽力气一把推开了还沉浸其中的徐晏丞。 她两颊绯红得如同火烧云,羞恼地瞪着眼前的始作俑者。 “徐晏丞!你疯啦?苏清月还在,你就不怕她举报你作风不正?” “没办法。” 徐晏丞舔了舔自己同样湿润微肿的唇瓣,语气却带着理直气壮。 “我也害怕啊媳妇儿!” “噗……” 阮安安刚端起桌上的玻璃杯,灌了一大口水想压下体内翻腾的热潮和羞臊。 被他这句害怕彻底给气笑了,水差点喷出来。 “你?害怕?” 她指着门口方向,“她那双眼睛都快粘你身上了!瞎子都看得出她是冲你来的!你一个大男人,你怕她什么?” “这是归属权的问题!”徐晏丞一把将站在那里的阮安安拽到了自己的腿上。 “我得告诉她,我的归属权在你这。让她彻底死了那条心!” “你……你干什么!快放开!”阮安安又羞又急,象征性地锤了他胸口两下。 刚才那个吻,可以说是做给苏清月看的。 可现在人都走了,屋里就剩他俩了,这男人怎么还……还变本加厉了? 徐晏丞非但没松手,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我怕这些有心之人,见缝插针,天天在咱们中间捣乱,搬弄是非,让你我生出误会,渐行渐远……” 他微微偏过头,把脸埋进她温热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我更怕,你会不要我……” “安安,你知道解放前,咱们南沙岛的先辈们,每天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吗?” 阮安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折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摇摇头。 徐晏丞揽着她腰的手更收紧了一些,“宣示南沙岛的所有权。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所有人,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岛。” “而我,现在也需要宣示我的所有权。” 突如其来的直白袒露,让阮安安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再次鼓起勇气,亲上了吻男人的唇。 “徐宴丞,只要你不松手……我阮安安,这辈子都不会不要你的!” 阮安安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掏心窝子说了点真心话。 结果徐晏丞跟上回量尺寸时一样,话都没听完呢,扭头就跑了! 阮安安撇撇嘴,又好气又好笑。 要不是朱校长说这是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她真得怀疑徐宴丞是不是有点啥毛病? 不过……她心里又忍不住泛起甜丝丝的滋味。 这男人,是真不错! 懂分寸,知进退,更难得的是,他能管住自个儿裤腰带。 这年头,大部分男人结了婚就把媳妇儿当发泄物,想咋样就咋样。 哪管愿不愿意?直接霸王硬上弓! 徐晏丞这份“克己复礼”,还是比较难得的! 回想刚穿来那会儿,她虽说打着结婚的名头来了南沙岛。 可时刻准备着,一不对劲就抽身走人。 可如今呢?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手里有钱,有个即将上任的工作,吃饱穿暖。 这搁谁眼里,不都是顶顶好的小日子? 偏偏就有人见不得她好。 一想到苏清月那张楚楚可怜的脸,阮安安眼底那点笑意就变成了冰碴子。 她得抓紧挖出皖北苏家跟血骷髅勾连的铁证,把这根搅屎棍彻底摁死才行。 第二天阮安安揉着眼睛起床时,屋里果然又只剩下她一个。 餐桌上压着张纸条,是徐晏丞那笔力遒劲的字:饭在锅里温着。我去军区处理急务。 阮安安拿起纸条,无奈地又撇了撇嘴。 说好的婚假又泡汤了! 阮安安坐到餐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徐晏丞给她温在锅里的早饭,思绪却飘远了。 从什么时候起,她竟开始贪恋徐晏丞在家时的感觉了? 甚至……还偷偷盼着能和他一起,正儿八经地过个蜜月了? 以前看那些穿书小说,主角在回到自己的世界时,都能狠心推开男主。 她也不知道这穿书之旅有没有返程票,但她清楚,她不会推开徐晏丞。 再说了,她一个炮灰,谁敢打包票能活到寿终正寝? 万一哪天那书里的天命女主觉醒了呢? 到时候,人没了,快乐也没捞着,图啥呢? 所以啊,快活一天算一天! 眼下既然心动了,那她就得使出浑身解数,把这男人牢牢攥自个儿手心里! 就算将来真悲剧收场,那也不亏! 好歹轰轰烈烈拥有过。 想通了,阮安安觉得浑身都松快了不少。 破天荒地,她吃完早饭竟琢磨着去晒晒这难得的海岛太阳。 南沙岛这地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二百八十天是阴雨绵绵。 所以一旦太阳,家属院里可就热闹了! 家家户户都跟打仗似的,把被子褥子、衣服裤子全晾出来,晒得满满当当。 阮安安倒没这个烦恼。 她空间里永远风和日丽,晒衣服还自带阳光的暖香,比外头强多了。 谁知,她刚推开自家院门,脚步就顿住了。 谁知,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苏清月此时正拿着个大扫帚认真在扫着院子。 更绝的是,左边墙头趴着刘凤嫂子,右边墙头踩着陈华嫂子,两人各自踩着自家的小板凳,伸长了脖子,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院子里这个生面孔。 见阮安安开门出来,陈华焦急的挥手,“安安,这谁啊,都扫了三个小时了。” “仨钟头?!”阮安安嘴角抽了抽,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好家伙,这院子是铺了地雷需要排吗? 苏清月闻声,立刻停下动作,抬起汗津津的脸,冲着阮安安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安安!你醒啦?快看看,我扫得干净不?” 她不等阮安安回答,就生怕墙头那两位听不见,自顾自地往下说,“我都想好啦!以后啊,这院里的脏活累活、粗活重活,都包在我身上!你打小在城里住惯了大洋房,金枝玉叶的,哪受得了这海岛的苦?这些活儿你肯定干不惯!我这个当弟妹的,替你分忧是应该的!” 阮安安实在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苏清月,我这院子是石头铺的硬化地,平平整整,没养鸡鸭鹅,也没种菜种花。拢共不到一百平的地儿,你扫了仨钟头到底是真心实意帮我干活呢?还是……演给大家伙儿看的啊?” 苏清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换上那副招牌式的委屈表情。 “安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知道你住惯了好房子,怕你觉得这地方委屈……就想扫仔细点儿,让你住得舒心点嘛……” 她话锋一转,又关切地问:“对了,你吃早饭没?要不我给你做点?你以前在家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能自己动手啊?” 阮安安心里冷笑,苏清月不愧是女主,这手段确实是高! 要知道这个年代,可是劳动人民最光荣的。 不干活的大小姐是要被当成资本家的。 果然,不管是原书剧情还是现在,苏清月这毒蛇,都没安好心。 一门心思就想把她往死路上逼! “啧啧啧!”刘凤听不下去了,趴在墙头上开始啧舌,“阮同志,你院子里进什么玩意了,怎么一股子冲鼻的骚狐狸味儿?熏死个人了!” 陈华立刻搭话,“可不咋地!闻一早上了!这味儿,齁得人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刘凤嫂子直接从墙头下来,几步走到阮安安家院门口,叉着腰,指着苏清月。 “都在外头晒太阳呢?快过来看看,这有个满清余孽,还是爱当奴才的那种。” 看着战斗力爆表的刘凤,苏清月彻底懵了,她不敢置信地开口。 “这位嫂子,你是什么意思?” 她辛辛苦苦扫了一早上院子,她们不帮她说话指责阮安安不识好歹就算了。 怎么还骂起她来了? 第109章:一定要让她万劫不复! 苏清月就站在院子中间,倔强的强忍着泪珠,仿佛受了很大的屈辱一般。 在她郁闷的时候,周围几家关系好的嫂子却手脚麻利的把自家院子里的东西都搬到了阮安安家门口。 几人就这么围着小桌,戏谑的打量着穿着干净连衣裙的苏清月演苦情戏。 阮安安看出大家是想帮她撑腰,连忙将花生瓜子端了上来,还不忘拿上一筐苹果。 “嫂子们,今天天气好,大家一起晒晒太阳!” 刘凤和阮安安已经很熟了也不客气,拿起瓜子就磕了起来。 “安安,你刚来这南沙岛,是不是还不知道这南沙岛的规矩啊?” 刘凤嗑着瓜子,话是跟阮安安说的,眼睛却落在了苏清月身上。 阮安安会意过来,故意托着小脸,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咱们这南沙岛有什么规矩啊?” “哎哟,这规矩可就大了!”刘凤指了指院子周围的杂草,“这下过雨,又出太阳,杂草长得特别快。这草根啊,是要长到墙根里的。久而久之,这墙就会被拱倒了,所以,这周围的草啊,是要拔的!” 几闻言人围在一起掩唇窃笑。 陈华眼珠子一转,连忙扬声,“喂,那个叫苏清月的,你要是真为了安安好,不如帮安安把院子周围的野草拔了?” 苏清月委屈的捏着裙摆,“拔草?是用手拔吗?” “那肯定是要用手啊!如果用锄头,万一墙挖坏了怎么办?” “而且你不光要把草拔了,还得把土里的草根都抠出来,不然下场雨,这草又冒出来了。” “可是,我没拔过草啊。” 苏清月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留下就得撅着屁股拔草。 走了的话,岂不是这三个小时的院子白扫了? 听到这话,阮安安揶揄的笑了。 “苏清月,你不口口声声的说自己能干脏活累活吗?” “拔草应该算不上什么脏货累活吧?” 陈华翻了个白眼,“拔草算什么啊!我五岁的儿子都能干!” “我看啊!她做样子就说做样子,故意给我们看的!” “她这人怪有意思的,大清早给人扫了三个小时院子,弄的跟旧社会的丫鬟似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想给安安扣一个资本家的帽子呢?” 阮安安认可的点头,“刚刚她每一句听起来都挺委屈的,可实际上是在说我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没有人伺候连活都活不下去千金小姐。” “说我是千金小姐,不等于是给我扣资本家帽子吗?” “苏清月,我昨天说的很清楚,你要是好好在富强农村改造,咱们两个就井水不犯河水。” “但你要来招惹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清月慌乱摆手,“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就是拔草吗,我能干,只要你高兴!” “别!”阮安安抬手制止,“我可没要你干,是你死皮赖脸要干的。” “对,是我自愿的!” 苏清月咬了咬牙走出了院子,开始处理院子周围长出来的野草。 阮安安小声凑到刘凤身边,“嫂子,这杂草危害这么大啊?那咱们能不能弄点除草剂啥的啊?” “骗你的!”刘凤压低声音说道,“这杂草都是家里的小孩或者老爷们处理,哪用得着咱们啊?我不过就是想折磨折磨她。” 陈华冷哼了一声,“就没见过这样的骚狐狸,这早上院子扫的,那叫一个矫揉做作。好在你家徐晏丞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徐晏丞走的时候,她就来了啊?” 阮安安已经确定了,苏清月这是一石二鸟。 一边败坏她的名声,一边在徐晏丞的面前刷存在感。 只是,苏清月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南沙岛的女人能在老公常年在外的情况下,顶着恶劣的气候条件,贫瘠的物资条件下支撑起一家老小,都是坚韧不屈的巾帼。 她们有主见,相信自己的判断,绝不会是苏清月三言两语就能操控的。 刘凤凑近阮安安的耳边说道,“早上我起的早,就看到了她看你家徐晏丞的眼神,那可不清白啊!” “这女人,你还是留心点!” 阮安安得意的勾勾唇,“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点,徐晏丞不是那样的人。” “啧!”陈华不认同的咋舌,“安安,我不是说你家徐晏丞人品不行,而是这恶人之所以是恶人,是因为手段下作。” “尤其是过完年zf什么的就要入驻了,到时候就不是咱们军区的一言堂了。” “她要是总给你扣资本家的帽子,你的日子估摸着不会太好过了!” 刘凤也深表认同,“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到时候这火要是烧到你身上,可就不好了。” 阮安安明白几位嫂子担心的不是徐晏丞出轨,而是担心她的个人名誉和安危。 她心头一暖,拉起周围几个嫂子的手,“嫂子,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多加小心的。” 三人说话间,苏清月一边拔草,一边在心里咒骂阮安安。 这贱人就是故意的!等着吧! 等她抓到她的把柄,一定要让她万劫不复! 就在苏清月咬牙切齿的时候,不远处的小李却举着信封,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安安姐,安安姐!有你的信!” 看到门口的几个嫂子之后,小李腼腆的笑了一下。 “嫂子们好。” “我是来给安安姐送东西的。” 刘凤打量了一下小李,“小李,你这么激动,知道这信里面到底是什么好东西不?” “当然知道,这里面是奖金!而且是两千块奖金!” 说着小李激动地双手把信封递给阮安安,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这是海市公安给安安姐发的奖金,说是感谢她在火车上见义勇为,帮忙破获了大案!” “要不是徐团长说,安安姐不喜欢太高调,齐军长说还要给她开表彰大会呢……” 听到这话,一旁咬牙扯草的苏清月更气了! 凭什么? 凭什么她低声下气求人收留,结果还要被人侮辱。 而阮安安却那么好命? 她不服! 第110章:苏清月动手了(加更) 阮安安想起来南沙岛的火车上,还跟高若芸一起帮忙破获了毒贩的踪迹的事情。 摸了摸信封上面的文字,她勾唇一笑,“那高若芸有吗?” “有,都有。”小李点头,“我把她那份直接给首长了!” 刘凤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哟,小李。首长外甥女的你不亲自送,安安的你大老远跑来送?你对你安安姐是不是也太好了点?” 小李听了这话,耳朵瞬间红了,不顾几个嫂子们调侃的目光,拔腿就跑了。 阮安安知道小李只是把她当姐姐,而军嫂们调侃也只是图个乐子,也就没多解释。 她笑着朝着几人点了点头,随后回屋把汇款单锁进了抽屉里。 刘凤和陈华几人却越聊越起劲。 “这小李今年有十八了吧?也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了。” “可不!”陈华也跟着笑,“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最喜欢对别人家媳妇情窦初开。” “哈哈哈!说的也是。还记得你刚来岛上的时候,也是军区小孩情窦初开的对象呢!” 提起陈华以前的事情,刘凤就开始滔滔不绝。 军区的家属院就这么大,几个嫂子都是老邻居了,说起话来毫不避讳。 当年陈华嫁过来的时候,正儿八经是军区一枝花。 那时候的军区这些十七八的小兵们,哪个见到陈华不是低着头害羞跑走的? 不过仰慕归仰慕,那些小兵们都懂分寸,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话听到苏清月耳朵里就变味了。 刚刚那个小兵喜欢阮安安? 那她是不是可以跟他合作,毁了阮安安? 只要毁了阮安安,无论是徐宴丞,还是其他,就都是她的了! 这么想着,苏清月默默回忆了小李的长相。 确定自己已经记住了他的长相之后,才继续开始拔草了。 太阳只持续了半天时间。 下午阴云又爬了上来,门口的闲话家常也就自然而然的散了。 阮安安因为得了两千奖金心情很好,回去之后就回到书房学习去了。 苏清月就慢悠悠的在院子周围拔草,时不时的跟隔壁几个嫂子打个招呼。 可这些女人似乎都不爱搭理她。 苏清月后槽牙咬得更紧了。 这阮安安到底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仅让这些老娘们都偏护着。 竟然还让海市给她发了两千块那么一大笔奖金。 这些年,她在徐家吃喝上没少偷着拿私房钱。 攒来攒去不过才攒了四百块钱。 阮安安凭什么拿两千块的奖金? 看着书房里隐约的人影,苏清月攥紧了拳头。 阮安安你等着! 等你被徐晏丞捉奸在床,我就不信徐宴丞还会这么如珠如宝的捧着你! 正想着,她就看到不远处高大英武的徐宴丞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他的车把上还挂着苏清月叫不出名字的海鱼和脑袋大的螃蟹。 苏清月收起眼底的恶毒,扬起笑脸就迎了上去。 “晏丞,你回来了?” 说着,她状若无意朝着徐晏丞拎着的东西伸出了血淋淋的双手。 徐晏丞看了眼她血淋淋的双手,连忙把东西藏在了身后:“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的,就是安安让我拔草弄伤了而已,不耽误我给你们做饭。” 一开始,她是排斥拔草的。 可当她发现拔草会让她手掌受伤的时候开始。 她就故意让自己受伤,然后扮可怜。 这一招,她百试百灵。 就不信徐晏丞知道阮安安的真面目,还能继续那么喜欢她。 就在苏清月以为徐晏丞会厌恶阮安安,心疼自己的时候。 徐晏丞却厌恶扫了她一眼,“滚远点,别弄脏了我给安安买的鱼!” “还有,你那水平能做出什么安安爱吃的东西,安安的饭都是我做的!” “什么?”苏清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住大门反问,“徐晏丞,你说什么?” “你说你给阮安安做饭。” “你是团长,你怎么能……” “团长咋了?”徐晏丞指了指苏清月捏着门的手。 “你手脏,别碰我家门!” “而且团长咋了,军长不也得回去给媳妇做饭?” 说完这话之后,他转头就走了。 苏清月看着紧闭的院门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阮安安那么好命,能让男人屈尊降贵的去厨房? 难道是因为那张脸吗? 不,她不甘心! 看着逐渐黑下去的天空,苏清月决定去找小李。 她就不信,知道阮安安和人有一腿后,徐晏丞还能不嫌弃阮安安? 好不容易轮休一天,小李冲凉之后早早就睡了。 晚上十点,同寝室的战友将他摇醒,说外面有人找他。 小李懵逼着来到军区门口,就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飘在半空。 “我擦!有鬼啊!女鬼女鬼快走开,这是军区,百毒不侵,百邪不近!” “闭嘴!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有影子,我是人!” 苏清月生怕他大喊叫来其他人,连忙上前捂住小李的嘴。 小李见她只是穿了身白裙子,这才松了口气。 “你是来找我买蛇的吧?” “你走吧!我的蛇都要留给安安姐,你要买,可以去村里的猎户手里买。” 苏清月听到这话,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 “小李,你很喜欢阮安安?” “是啊!”小李不置可否的点头,“我喜欢安安姐的事情全军区都知道。” 他以前性格内向,得到安安姐的认可和鼓励后,变的阳光开朗了很多。 大家都希望他能跟安安姐多接触! 苏清月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兴奋道,“你这么喜欢她,应该很想得到她吧?” “得到?什么意思?” 小李有了一丝防备心理,他后退了一步,悄然摸向腰间的匕首。 “得到她,就是让她成为你的胯下之臣。”苏清月循循诱导,“只要驯服她,你就能得到她,你难道不想吗?” 小李打了个激灵,“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哪来的疯婆子?” “如果喜欢就要得到。那我们军区的人都喜欢安安姐,岂不是都得得到她?” “你什么意思?” 苏清月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她一把抓住小李的胳膊。 “你喜欢她,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吗?”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来找我是为了害安安姐啊?” 小李反应过来,立即抓住苏清月的肩膀,直接给她来了个过肩摔,反手就按在了地上。 “故意诬害军属名誉?你怕不是敌特派来的吧?走,跟我去见首长!” “你放开我,非礼,非礼啊!”苏清月拼命的挣扎喊叫。 小李对阮安安怎么可能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这下怎么办? 她不会真的被当成敌特抓起来吧? 第111章: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小李说做就做,当即把苏清月送进了军区。 今天刚好吴畏执勤,看到他押着苏清月过来,顿时好奇问起了怎么回事? 小李生怕自己被误会,手舞足蹈的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那表情急的啊。 像是碰到敌特了一样。 吴畏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惊讶的不是苏清月的骚操作,毕竟她大清早起来在团长家扫了三个小时院子。 还有什么事是她干不出来的? 他惊讶的是,不善言辞的小李竟然能一口气的说了这么多话。 而且条理清楚、主次分明的让他刮目相看。 他激动的拉着小李的手腕,“小李,嫂子真的是天上来的仙女姐姐,你看你,都能一次说这么多话了!” 小李又羞又恼,“现在不是姐姐的事儿,现在是苏清月的事儿。她这么坏,早晚都会伤害到咱们姐姐的。” 吴畏想了一下,低声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算把她暂时拘押,也只能口头教育。” “要想永绝后患,咱们还是得想办法早点把她送到富强农场去。” “我想不出来什么法子。”小李是真想不出来,他唯一一点脑子都用在打猎上了,没有那么多机灵的鬼点子。 吴畏,“我也想不出来,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肯定有办法。” …… 徐晏丞进厨房半个小时,一桌丰盛的海鲜大餐就准备好了。 辣炒螃蟹、清蒸鲈鱼,白灼小青菜,还有一碗蛋花蛤蜊汤。 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等他盛好米饭端过来的,阮安安的眼睛都看直了。 小背心外套着灰布围裙,胳膊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糙汉人夫感拉满,让人忍不住想要窥视围裙下面的风光。 阮安安吸溜了一下口水,“徐同志,我是认真的,以后你退伍了咱们开一家大酒楼吧!” “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徐晏丞摘掉围裙坐在了阮安安的身边,给她盛了半碗汤,“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一天会开放个人商贸?” 额…… 阮安安心虚的别开头。 这个时候,所有的饭店、商店都是国营的。 说以后要开大酒楼这不就是大逆不道吗? 徐晏丞看着阮安安心虚的小表情,笑容逐渐加深,“没关系,我们是夫妻,跟我不必遮遮掩掩。” “真的?”阮安安假模假式的喝了一口汤,“我其实也只是猜测。按照现在的形势,高考一定会恢复。一旦高考恢复,市场经济肯定也会恢复,开放个人商贸也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我想要趁着高考恢复去学金融,以后在大学当老师。” 说着,阮安安看向徐宴丞,试探性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徐晏丞挑出鱼腹部没有刺的部分,放到她的碗里,才开口,“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如果你需要买什么学习材料,也可以告诉我。” “你能搞到材料?”阮安安瞪大了眼睛。 徐晏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凑到她耳边耳语,“军区有个仓库,里面或许有你能用上的东西。” 炙热的呼吸打在阮安安的颈肩,酥酥麻麻的,引得她喉咙莫名干涸了一下。 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不自觉浮现,阮安安怕自己做出点什么把人吓到。 只能悄然拉开两人距离,埋头喝汤。 “多吃肉。”徐晏丞并未看到阮安安泛红的耳尖,认真给她拆卸螃蟹。 他不吃辣,但是看阮安安吃的美滋滋的样子,比吃进自己嘴里还开心。 阮安安吃着肥美的螃蟹,不由得询问,“这是供销社的?” “这是我跟渔民换的。”徐晏丞解释着,“退潮的时候,渔民们就会追潮赶海。” “赶海?”阮安安心念一动。 这可是旅游的时候才能参与的活动,在这天天都可以玩? “你想去?”徐晏丞擦干净手上的油渍,看着阮安安的表情已经了然于胸。 “嗯嗯,想去!”阮安安小鸡啄米点头,这娱乐活动谁不爱啊! 要是捞到点海胆什么的,岂不是等于白赚一顿日料钱? “那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明早带你去赶海。” 徐晏丞绷着连,摸了摸她手上汤碗的温度,警告道,“快凉了。” “遵命,长官!” 这顿饭,俩人吃的有说有笑的。 倒是真有几分男女朋友的感觉了。 第二天凌晨三点多,阮安安就被徐晏丞叫醒了。 ”安安,不是说想去赶海吗?起床了。” 阮安安本来还有点起床气,一听赶海,立马睁开惺忪的睡眼。 徐宴丞给了她一条渔民专用的连体裤,她换上后。 两人拎着小桶打着手电,就上了自行车。 颠簸的路程,让阮安安清醒了不少。 她靠在徐晏丞的后背上,好奇问道,“你今天不用去军区吗?” “你忘了,我还在休婚假。” 徐晏丞没有回头,但想到媳妇没睡醒的模样,就觉得可爱。 而且她现在说话软软糯糯的,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 他都不敢想,要是抱着媳妇睡觉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 “你这婚假倒是休的挺久。就是没有一天是真正闲下来休婚假的。” 休婚假还抽空去出了个清缴任务,也是没谁了。 空气中海风的腥咸逐渐浓郁起来,阮安安脑子彻底清醒了。 海水正在退潮,大片的乱石裸露出来,海边的村民三五成群的聊着八卦,别提多热闹了。 阮安安很快就加入了闲聊的队伍,跟几个看着就和善的大娘打听起了赶海。 徐晏丞站在一旁一脸宠溺的看着,那眼神里的爱意浓的都要化出水来了。 可就在气氛和谐温馨的时候,一道惊讶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晏丞,安安,你们怎么在这?” 第112章:徐宴丞说土味情话? 听到苏清月声音那刻,徐宴丞脑中拉开了十级警报。 他头也没回,当即将站在海边的阮安安拉入了自己怀中。 阮安安突然双脚离地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戳了一下徐晏丞腰间的软肉。 “这么紧张干什么?她吃不了我!” 说着,阮安安目光看向苏清月。 纯白的裙子,蓬松的长发。 在月光下跟贞子出没似的,着实有点吓人。 “苏清月,大半夜你不睡觉,你穿成这样乱跑什么?” 苏清月委屈的低下头,“对不起,我刚到南沙岛有点睡不着,所以就想着逛逛,没想到吓到你们了……” 其实,她是刚被军区批评教育完放出来,不曾想刚好碰到了阮安安和徐晏丞。 “我不是故意要穿白裙子吓你们的,只是,我不像安安你那么有钱,每天都能穿不一样的衣服。我一共就只带了几件衣服,这条白裙子是我为数不多可以穿的衣服了。” 阮安安撇撇嘴,苏清月真是随时随地不忘给她立资本家大小姐的人设。 不过苏清月这一天换了三条裙子了,颗比她这个正儿八经的资本家小姐还资本家呢。 徐晏丞也听出了苏清月在内涵自家媳妇,他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握住阮安安的手。 “别理她,走,我们去赶海了!” “赶海?”苏清月故作惊讶的看着徐宴丞。 “安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你怎么能让她去捞海货?” “宴丞,安安愿意放弃大小姐身份来南沙岛已经够委屈了,她哪吃的了这种苦?” 这话看似是为阮安安抱不平,实则就是在说阮安安看不起普通老百姓。 果然,苏清月这话刚落音,周围就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什么叫来我们南沙岛,就是受委屈?我们南沙岛哪里不好了?” “就是,徐团长这媳妇觉悟不行啊!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怎么留在岛上?” “你们小声点,别让徐团长听到了……” 徐晏丞扫视一圈,冷脸看着苏清月道,“闭嘴,我媳妇有勇有谋,来到南沙岛这半个月,帮助军区干了好几件大事,不是你一句话就能诋毁的!” 苏清月的指甲嵌入掌心之中,委屈的抬起头,“宴丞,你何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呢?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阮安安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她真的受不了了! 为什么这个年代的人这么喜欢爆烂梗啊? 不过,苏清月也算是聪明,知道自己不能操控军区家属的舆论,就开始利用当地村民。 阮安安通过周围人的目光已经可以确认,这些人已经成功被苏清月蛊惑了。 徐晏丞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提高了音量反驳苏清月。 “谁跟你一家人?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你说我媳妇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可是她来到南沙岛之后穿的、吃的用的都是最普通的。” “你再看看你,穿着裙子还要下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们到底谁像资本家大小姐!” 周围一个大婶提着煤油灯,见阮安安头发扎成一个利索的丸子头,身穿背带连体捕鱼裤。 手里还拎着个小破铁桶。 再看苏清月,一尘不染的裙摆,披散的头发,脚上一双干净的小布鞋。 “刚才太黑了,没看清楚,这姑娘这小裙子可真干净啊,白的比那河豚的肚皮都透亮。” 大婶这么一说,周围的村民也起了好奇心围了过来。 “就是,咱们南沙岛民风淳朴,大多数都是朴实的劳动人民打扮。岛上穿连衣裙的女孩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就连朱尧尧到了岛上都回归朴实了。哪像她,大晚上还打扮的花枝招展来海边,一看就不正经。” “就是,徐团长媳妇以前在海市是大小姐没错,可她上了岛上后一点也没看不起咱们岛上的人不说,还要给咱们岛上的孩子教书。哪像这个女人,上岛还不到一天,就到处勾引男人。” ”不,不是这样的!”苏清月委屈后退了两步,,“我没有勾引人,我是没来得及准备衣服。” 徐晏丞冷哼了一声,“连件合适的衣服都没有,还装模做样赶什么海?” “安安,别理她,我们走。” 撂下这句,他没再看苏清月,拉着阮安安踩着石滩往海上走了。 刚刚那婶子这会也总算看出了苏清月的心思,当即冷笑。 “就你这样也配和徐团长媳妇比?我呸……” 那婶子说完,拎着桶就走了,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苏清月偷鸡不成蚀把米,忍不住跺了跺脚。 在海市也好,皖北也罢,装可怜这招,她几乎百试百灵。 甚至在闽市的时候,还用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拉拢了南沙岛的大队长。 怎么到了南沙岛上,她装可怜他们就无动于衷了? 不对,也不是岛上所有人都对她无动于衷。 那个胜利农场的大队长王强就挺喜欢她的。 这么想着,她觉得王强是个不错的人选。 生产队大队长的权势可不是盖的,所有人的工分和回城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既然徐晏丞不上套,那么她就重新找个新的靠山。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想办法出口气才行…… 阮安安还不知道自己又被苏清月盯上了。 她不想好好的一次赶海被个不重要的人耽误。 在徐宴丞帮她出了恶气后,就全身心投入了赶海。 赶海这个活动,2025年让内陆人趋之若鹜。 但现在在南沙岛只是普通村民的日常。 阮安安学着当地人的样子,在石摊里翻翻找找。 不一会就翻到了一只巴掌大的螃蟹。 “徐晏丞,你看,我的战利品!” 阮安安得意洋洋的把螃蟹放到了桶里,“怎么样?我是不是天赋异禀?” 徐宴丞还没说话,一旁的婶子听了这话忍不住笑道,“什么天赋,这是运气!说明你这小丫头运气好!你男人这运气就差点……” 徐晏丞闻言也跟着笑道:“婶子说得对,我之所以运气差,那是所有的好运气全用在遇见我媳妇了。” 阮安安:…… 好俗的情话。 但是她喜欢! 第113章:陪她玩到底!(加更) 阮安安耳尖一红,继续埋头翻找。 与沙滩上赶海不同,石头滩里物产更丰富,螃蟹贝壳都是普通品。 石头缝里往往还有大八爪鱼、海胆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贝壳里水产。 她玩的不亦乐乎。 天蒙蒙亮的时候,海水就开始逐渐上涨。 阮安安刚准备跟着村民拎着桶往回走,就听到一声惊呼。 “天啊,有人被困在石头上了!” 看到礁石上那摇摇欲坠的身影,阮安安很是无语。 为了制造跟徐晏丞接触的机会,苏清月可真豁得出去! 南沙岛涨潮的时候,那浪头一个比一个大。 别说她这旱鸭子了,就算是个会水的,想要躲过浪潮都很难。 怪不得人家能当女主呢? 为了所谓的主角光环,真是拿命在赌啊!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姑娘……该不会是被你们刚才说急了,想不开跳海了吧?” “浪要打上去了!咋整啊这!快!快救人呐!” 之前大家还对苏清月出言奚落,这会看到她遇到危险,又纷纷担忧起来。 “徐团长,我们这里就你水性最好,这姑娘又是冲着你来的,你赶紧救人啊!” 徐晏丞面对道德绑架无动于衷,但阮安安却拉住他的手。 “徐宴丞,你是军人。穿上这身军装,就有保卫整个南沙岛的义务。你要是不救她,到时候被人举报,十有八九要背上处分,所以,哪怕为了你自己,也得救她……” “但凡换一个人,我都会毫不犹豫去救。可是……” “没有可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有办法应对!” 徐晏丞见阮安安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顿时明白她是已经有了应对方案。 他点了点头,三两下甩掉碍事的连体裤和衬衫,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冰冷汹涌的海中。 浪,越来越高,越来越急。 潮水的上涨速度远超所有人的预料,才短短几分钟,两米多高的礁石就快被淹没了。 苏清月双手死死抠住湿滑的礁石边缘,心里也开始发慌。 但更多的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她赌徐晏丞会救她! 他是现役军官,是人民的子弟兵! 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见死不救! 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劈波斩浪向她靠近时,苏清月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得意。 这一局,她果然赌赢了! 只要徐晏丞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救了她。 那些流言蜚语,立刻就会刮遍整个南沙岛! 阮安安漂亮又怎么样?她任性跋扈,除了漂亮一无是处。 迫于舆论压力,她肯定会天天和徐宴丞闹。 男人最终要的能懂他的解语花。 到时候,她再让王强把她运作到离军区最近的胜利农场…… 天天朝夕相对,她就不信,徐晏丞不被她吸引? 徐晏丞不愧是海军出身,水性极佳。 他逆着汹涌的潮头,几个有力的划水,就冲到了苏清月所在的礁石旁。 “晏丞,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苏清月带着哭腔,像只受惊的雏鸟,想要扑进他怀里。 “想死啊?”徐晏丞粗暴地一把攥住了苏清月的手腕。 扑通! 苏清月本来就被海水冲得重心不稳,被徐晏丞这一拽,整张脸狠狠栽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更倒霉的是,这片海域底下全是嶙峋的礁石,她的小腿当下被尖利的石头划过。 “晏丞!我……我的腿!咕噜噜……” 她刚要张嘴喊疼,腥咸苦涩的海水就疯狂地灌进了她的口鼻。 徐晏丞根本懒得搭理他,抓住她的后衣领,单手往岸边游去。 弱不禁风的苏清月,被这么粗暴地拎着后衣领,脑袋根本没法好好抬出水面。 只能被动地随着海浪起伏,时不时就被灌上一大口海水。 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啧啧,看得阮安安心里那叫一个爽。 她拉住旁边的婶子得意道,“婶子,徐晏丞厉害吧?” 那婶子见阮安安没心没肺的样子,急得直拍大腿,“阮同志,这都啥时候了你还乐?” “这女人可是跟你们闹了矛盾才下去的!回头要是上面追究起来,弄不好徐团长还得背个处分的!” 阮安安早就料到了苏清月这么做的目的,她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不能吧?我男人刚刚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她就要跳海?真要是这样,想不开去跳海,那也应该是我吧? “当初她跟她丈夫婆婆在海市的时候联手算计我的家产,还给我这个先烈后人扣资本家的帽子。后来,她那男人勾结敌特,把自己作进局子里了!她倒好,拍拍屁股跑到南沙岛,转头就惦记上我男人了!” “怎么着?合着我阮安安就得是个软柿子,活该被她欺负,连个屁都不能放?” 阮安安这话,就是刻意说给周围人听的。 她知道苏清月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利用舆论,让徐宴丞不得不对她负责。 可惜,苏清月不了解徐宴丞,更不了解她。 她这人不仅喜欢化被动为主动,更喜欢演戏。 既然苏清月想玩,那她就陪她玩到底! 果不其然,那之前就为阮安安抱不平的婶子,一听这话,赶紧手忙脚乱地安抚她。 “哎哟!阮同志快别哭了!婶子不知道这女的是这种货色啊!我以为她就是品行不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恶毒。不仅夺你的家产,给你扣帽子,现在还来抢男人?” “这种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舍得死?她要是真想死,何必等到涨潮的时候?站在石头上犹犹豫豫,直接闷头跳下去不行吗?我看她就是故意涉险,想让你男人去救她!“ 这么说着,那婶子立刻站了起来,看向周围的人。 “今天这事儿你们都看到了?徐团长是好人!是英雄!要是军区不分青红皂白给徐团长处分,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那些刚刚还不明真相在谴责阮安安和徐宴丞的人听到这话立马跟着点头。 “对对对,我们也不知道这女人竟然这么坏。要是知道,肯定不会逼徐团长救她!” “阮同志,你放心,有我们在,谁也不能给徐团长处分!” 第114章:救你是为了收拾你! 大家态度瞬间转变,七嘴八舌的来哄阮安安。 此时,呛水奄奄一息的苏清月已经被徐晏丞拽到了岸边的大石头上。 徐晏丞赤着上身,肌肉线条在刚冒头的朝阳下格外明显,下身的格子短裤紧贴在身上,勾勒出…… 阮安安只瞄了一眼,连忙别过头去,尴尬的假哭都忘了。 徐晏丞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接过阮安安手里的衬衫围在腰上,心疼的拂去她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珠,“怎么哭了?” 阮安安心虚的别过头去,好不容易挤出一点眼泪,你都给我擦了,我还怎么演? “那个,徐团长啊!”天亮了,人脸也看清了,有眼尖的村民认出了这个人人称赞的大英雄, “我们不知道这位同志家里发生的事情,说话可能有些……有些不合时宜。” “但是我们知错了,你别见怪。” 徐晏丞擦拭阮安安眼角的手一顿,沉着脸看向周围的人,“她被困在海里只是意外,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把这件事情和我妻子联系在一起。” “她是无辜的,不应该承担别人的错误。” 此言一出,周围人纷纷点头。 阮安安看了眼已经要休克的苏清月,把手里装着海货的小桶塞到了徐晏丞的手里,“我对急救有所了解。” “安安……”徐晏丞不满的拉住阮安安的胳膊。 “没事。” 阮安安推开他的手,直接跨坐在苏清月的身上,回忆着大学时候学过的急救课程,双手交叠按在了苏清月的胸口。 默念: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嘿,我期待! 一通操作下来,苏清月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水,随后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活了,活了!”人群爆发出一声尖叫。 “活了干啥,这样的祸害死了就行。” “可不,徐团长可是大英雄,怎么能被她这般算计。” “我要是团长媳妇都憋屈死了,还救她!切!” 刚刚回复意识的苏清月听了这话,差点没气吐血了。 怎么跟她预想中的又不一样的? 阮安安怎么还坐在她肚子上了? 这女人要干嘛? 不过,这时候肯定不是醒来的好时候,苏清月索性把头一歪…… 想装晕? 阮安安跨坐在她身上,把她的所有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勾唇冷笑了一下,“大家放心,她没事,掐人中就好了。” 话音落下,就开始用拇指盖死死的抠住了苏清月的人中。 苏清月疼的后背直冒冷汗,身上本来湿透了就冷又黏,被阮安安这么一掐,她差点没真疼晕过去。 不过,她还是强忍了下来,要装就装到底。 反正阮安安掐一会没反应也就不好再下手了。 果然,几秒钟后,阮安安就收回了手,故作疑虑的说道,“这招不行?” 苏清月在心底松了口气。 谁知,阮安安揪住她的衣领,扬起巴掌就朝着她被海水泡的惨白的脸上抡了下去。 啪啪啪啪。 接连不停的几巴掌轮下去,苏清月只觉得耳畔嗡鸣,再让阮安安这么抽自己,怕是自己要毁容了。 于是,仓皇的睁开眼,“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溺水了,徐晏丞把你救回来的,我给你做的紧急抢救。”阮安安从苏清月身上下去,站在她脑袋边上,居高临下的睨着苏清月。 一旁的老婶子也帮腔道,“我跟你说,人家两口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是有点良心可不能再算计人家了。” “就是就是,徐团长可是大英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饶不了你。” “还不快道谢?” 苏清月听了这话,觉得如芒在背,只能虚弱的站起身,朝着阮安安鞠躬,“安安,谢谢你。” “不谢。”阮安安双手背后,上前一步凑到苏清月耳边说道,“苏清月,我们救你就是为了折磨你的,你最好,安分点!” 苏清月整个人僵在原地,“安安,你说什么?” “呵呵,我说,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言罢,转身就回到了徐晏丞的身边,“走吧,深藏功与名。” 徐晏丞拉起阮安安的手,心疼的查看着,“疼不疼,以后打人不要上手了。” “要学会用工具。” 阮安安深表认同,一屁股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以前我觉得我是古希腊掌管巴掌的神,现在觉得这神不当也罢。” “毕竟,力是相互的,抽人巴掌我手怪疼的。” “回去给你做海鲜粥,刚好你今天抓到了八爪鱼,也算是以形补形了。”徐晏丞听了阮安安的话,一个没忍住调侃了一句。 俩人嬉笑着离开了海滩,徐晏丞自始至终都没给站在那里的苏清月一个眼神。 苏清月气的整个人都站在那里发抖。 她不明白,阮安安这样粗鲁到抽人巴掌的人,怎么就能让徐晏丞这般纵容。 他难道就不会觉得娶了这么个媳妇丢脸吗? 下一秒,她面前开始天旋地转起来,周围的人脸逐渐变得虚浮,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栽倒在了礁石上。 …… 饱餐之后,阮安安迎来了一位旧友,高若芸。 高若芸带着一条邮票走了进来,“听说你跟海市通信,我特意拿了些邮票给你。” “你可真是太妥帖了!”阮安安接过邮票,“我的确缺这个。” “对了,你那个妯娌,住院了。”高若芸因为住在齐长安家,向来是海岛上消息最快的。 “住院了?”阮安安还真没想到皖北农村出来的苏清月竟然弱不禁风到这种程度,一时间有些惊讶。 “嗯!住院了!”朱尧尧点头,她听说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之后,毫不犹豫的赶到了阮安安家里,“那个苏清月实在是太过分了,要不要让朱尧尧给她来点什么折磨人的法子?” “毕竟,朱尧尧是她的主治医师吗,让她遭点罪不费劲吧?” “你啊你!”阮安安戳了一下高若芸的额头,“年纪不大,一肚子坏水,医者仁心,咱们可不能让朱尧尧为了一时之气犯错啊。” 第115章:十八岁,成年了 第115章:好人可真难当 高若芸瘪瘪嘴,情绪讪讪。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让苏清月跟个蚂蚱似的,天天在咱们面前蹦跶?” “说真的,有时候感觉这好人可真难当。” “我要是恶人,就咔咔咔,咔嚓!” 高若芸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逗得阮安安笑的前仰后合。 “你还有心情笑,要是我都气死了!” “她自己落水,算计你丈夫去救她。” “哪有这样的事情?” 阮安安努力收敛脸上的笑容,这不是小说里纸片人必备技能吗? 落水、下药、流产。 这才到第一步,那苏清月可是小说女主,顶级小白花。 最不缺的就是那股执拗的撞南墙劲儿。 才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只是高若芸是个直脾气,气性也大,阮安安不得不把徐晏丞是如何拽着苏清月衣领把她拽上岸的事情说了出来。 刚巧这时,徐晏丞端着洗好的果盘走了出来,轻手轻脚的放在了茶几上,“你们聊,我去书房。” 高若芸打量了一下徐晏丞,“这颗臭鸡蛋好像还不错啊!” 徐晏丞:……又来了。 阮安安挤眉弄眼的点头,“以前那些事情,都是陆贺那些想要搞臭他的人散布的谣言。” “其实,他挺好的。” 高若芸天天住在舅舅舅妈家里,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十八岁的她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那既然你们过得不错,我也送上一份我的祝福吧。” “祝你们,白头偕老!” “不过呢……”她话锋一转看向徐晏丞,“你得把苏清月的事情处理好,总让她这么蹦跶日子还过不过了。” 徐晏丞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是啊,总这么蹦跶,日子还过不过了。” “不急!”阮安安挑了最大最圆的苹果塞到了高若芸的手里,“苏清月这个人,忍耐力极强。” “如果不能一击毙命,那她就会不断的卷土重来。” “倒不如我们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高若芸表示不懂。 徐晏丞也好整以暇的看向阮安安,期待着她的下文。 阮安安拿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这两天她住院,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等到她出院后,一定会有下一步行动。” “我们只需要提防着她,几次算计都不成功,到时候她势必会气急败坏,那才是彻底打败她的关键。” “原来如此。”高若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安安,你这脑袋,真的很像以前的军师诶。” “更像是谋士。”徐晏丞给了出了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军师是利用兵法打仗,但是安安可以不战而胜。” “啧啧啧……”高若芸觉得,新婚夫妻的世界旁人是插不进去的。 那徐晏丞的眼珠子都快黏在阮安安的脸上了。 他简直不要太矮。 “咳咳!”看不下去的高若芸清了清嗓子,“对了,我舅舅呢给我安排到了胜利农场。” “说是有重要的任务交给我。” “这回我离你们很近了。” 阮安安快速的回忆了一下徐晏丞给她手绘的路线图,“那不就是军区大院外头那个渔村吗?” 别的地方她还真记不住。 但是胜利农场她记住了。 因为胜利农场的位置特殊,就在军区大院外面,顺着小道往海边走的地方,位置就在王家村。 今天赶海的那些村民大多都是王家村的。 所以,高若芸去的农村地点,距离她家只有二十分钟的自行车程? “嗯,是。”高若芸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正好!”阮安安指了指一楼的一间空房间,“到时候我把这间客房收拾出来,徐晏丞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在这复习。” “你舅舅家有阮思思,还有那个朱薇什么的,都是不好搞的角色,你想要复习难上加难了。” “对啊!”听到阮安安提及朱薇,高若芸一拍脑门,“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来这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我舅妈让我来请你晚上去吃饭。” “说是让朱薇那个女人认识一下她的干儿子和干儿媳。” “该来的还是来了。”阮安安看向徐晏丞,徐晏丞也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默默朝她点了点头。 “那间客房的家具我让我舅舅购置,你放心我不会白住的!我交粮食!”高若芸想起家里一堆事情,忙不迭的起身朝外走去, “我得帮着我舅妈,免得她又受那个狗屁表姨的欺负!” “你慢着点!”阮安安无奈的叮嘱。 十八岁,成年了。 但是像是高若芸这种完全在父母溺爱下长大的孩子,看起来倒是不如贫苦人家十几岁的小孩懂事。 毛手毛脚的,一天天极不靠谱。 但阮安安喜欢她的原因就是因为,在这个年代,有几个人能真的能保持这种心口一致的纯真呢? 这样的人没脑子,但是交流起来也不需要烧脑。 轻松。 徐晏丞揉了揉眉心,“这个高若芸,脚上好像踩了风火轮。” “没错,同样的年纪,她是不如小李和吴畏成熟稳重。”阮安安护短,但也听得了实话, “看来,今天晚上就要闹起来了。” “对了!”徐晏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挪到了阮安安身边坐下,“这是关于朱薇和朱薇儿子的资料。” “朱薇儿子以前叫做蒋怀瑾,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她改成了蒋二柱了。” “还说这样的名字好养活。” “我派人给海市那边的负责人去了电报,得到的消息都在这了。” 阮安安凑过去看他手里的纸,字体工整干净,笔锋中的严谨又带着一些洒脱。 跟徐晏丞的人一眼。 “非打即骂,强制退学?这确定是亲生的吗?” 阮安安看着只觉得一阵恶寒,“狸猫换太子虽迟但到啊!” “没错。”徐晏丞翻到了下一篇,指着上面说道,“我觉得你的猜测应该是真的,蒋二柱才是首长的孩子,当年应该是被换了!” 第116章:敢伤我男人? 阮安安刚顺着徐晏丞的手看下去,就发现他手背上有一道十几公分的擦伤,已经开始红肿有了发炎的趋势。 她一把抓住徐晏丞的手腕,“这是早上刮伤的?” “海边乱礁多,正逢涨潮,天色又暗,所以没看清。”徐晏丞有意想要缩回手。 大老爷们的,隔三差五的受伤,多少有点丢人了。 阮安安用力把他的手撤回来,“这得好好消毒。” 说着,她不容分说的起身去拿医药箱,顺势还从空间里变出来一壶灵泉水,又去厨房拿出来早上捞海鲜的水桶。 一样样的摆好之后,就开始用灵泉水给徐晏丞冲洗手背上的伤口。 徐晏丞看着她漂亮的脸蛋上露出的凝重神色,心里莫名愧疚,“安安,我没事的。” “有事。”阮安安冲洗过后,确定周遭的红肿消散了不少,心口的那抹郁气才消散了一些。 她又按照惯例给徐晏丞的伤口上擦上碘伏和止血消炎的白药面之后,仔仔细细的包上了纱布, “海水里的擦上容易感染,今天包一天,明天拆开之后有利于结痂。” “谢谢。”徐晏丞能感受到,这些天阮安安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 她不再把他打成客气的合作伙伴,而是多了几分男女之间才有的关注。 “徐晏丞。”阮安安皱着眉,拉着他手上的手,认真的看向徐晏丞,“我们都要活着,好好活着。” “好!”徐晏丞抬手抚平她眉心的褶皱,“让你皱眉,是我的不是。” “不,是苏清月的不是。”阮安安微眯着眼睛,“敢让我的男人受伤,我必须加倍找回来。” “什么?”徐晏丞没听懂她后半句话里的含义,“安安,你不是说顺势而为吗?” “那是刚刚,我现在后悔了!”阮安安不容分说的收拾好药箱,指着面前的纸张说着,“行了,你可以继续了。” “等等……”徐晏丞猛然转过身,抓住阮安安的肩膀,“你刚刚说什么?你的,男人?” “嘶!轻点!”阮安安被他捏的生疼,抬手打掉了他的胳膊,本来就因为徐晏丞受伤而心情烦闷的她,说起话来语气格外僵硬,“我说的有问题吗?我们两个现在亲都亲过了,难道你不是我的男人?” “是,我就是你的男人!”徐晏丞眼底闪着兴奋的光,“安安,你终于肯承认我了。” “我终于有名分了。” …… 阮安安无语了。 长成这样,又细心周到。 对别的女人连一个眼神都不给。 这样的男人说不心动是假的。 更何况阮安安这样母胎solo平时连个雄蚊子都看不到的人呢? 所以,哪怕是阮安安知道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还是打算跟徐晏丞痛痛快快的爱一场。 她从不是扭捏的人,看准了没马上推到纯属是没有契机。 “结婚证都有了,你当然是有名……唔。” 话还没说完,徐晏丞就扣住了她的后脑,肆无忌惮的吻了上来。 俩人呼吸交缠,逐渐带走了阮安安心底的烦闷。 恋爱就是这样。 一旦看对眼了进展就会飞速。 阮安安的手本能的揽住他精壮的腰上,任由他的唇舌予取予求。 半晌,徐晏丞呼吸急促的松开了阮安安,抵住她的额头,声音沙哑的说道,“安安,还继续吗?” 阮安安正是意乱情迷之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嗯。” 紧接着,她重新闭上了眼睛…… 合法、帅、爱我! 我有什么理由不继续的? 阮安安决定今天,就今天…… “这些年,朱薇一直让只有二十三岁的蒋二柱留胡子、留长发。” 阮安安:???? 她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徐晏丞,心绪乱飞: 不是,兄弟。 刚刚吻的想要把我吞了似的,你转手就去说朱薇狸猫换太子的事情了? 徐晏丞并没有察觉到一旁阮安安的异样,继续说道,“而且,有一次,朱薇还可以朝着蒋二柱泼过热油。” “要不是蒋二柱灵活,躲过去伤到了肩膀,这张脸怕是就毁了。” 阮安安以为的继续是继续男女之事,徐晏丞以为的继续,是继续分析朱薇狸猫换太子。 这不正岔劈了吗? 阮安安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总不能自己主动上,扑倒这个糙汉尤物吧? 徐晏丞依旧头也不抬的分析着,“这些事情可以得知,这位朱薇想要遮盖蒋二柱的面容。” “按照你的推论来分析,齐思思长得很像朱薇,那么蒋二柱应该是像齐长安齐首长了。” “像到能一样被辨认出血亲的程度。” 阮安安点头,“意料之中,如果朱薇真的以为朱丽娟跟齐长安的婚事记恨上她,那应该虐待她的女儿才是。” “反观,朱薇非但不虐待齐思思,反而还视如己出。”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朱薇当年用自己的孩子换了朱丽娟的孩子,她想给自己的女儿改换门庭。” “毕竟,一个跑到台省的特务后裔,和一个军官后代差别可是太大了。” 说完之后,阮安安起身,心不在焉的朝楼上走去,“我累了,上楼休息一会,你小心手,不要碰到水。” 冷静。 她得冷静。 谁说只有男人需要冷静,情欲上来的时候,女人也需要冷静啊。 徐晏丞看着阮安安离开的背影,长出一口气,在沙发上硬是做了二十多分钟才敢起身。 阮安安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他知道因为苏清月的捣乱,阮安安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中。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她占为己有,一定要想办法快点处理了苏清月,他要让阮安安看到的只有坦途,没有沟壑。 等到冷静之后,徐晏丞才换了衣服去了军区。 听到关门声的阮安安立刻爬到了窗户边,看着徐晏丞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朝军区的方向去了后,毫不犹豫的下楼,蹬上了那辆崭新的二八大杠。 她非得亲眼看看,苏清月到底病到什么程度,才会必须住院。 当然,她也想跟苏清月清算一下今天的账了! 第117章:安安,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徐晏丞到了军区办公室之后,吴畏就抱着一沓子手写稿纸走了过来,“团长,您今天还要排查吗?” “那海市皖北那边都没查出什么所以然来,会不会是苏清月跟血骷髅真的没有关系?” 徐晏丞揉了揉眉心,“不,一定脱不了干系。” “一个农户家的女儿,就算是深得父母喜爱,也不可能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还有她这算计人的本事可不是普通农户父母能教出来的。” “当初安安还在海市的时候,差点被人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我那个继母和弟弟是坏,但是他们没有筹谋一切的能耐。” “说这些事情没有她在其中推波助澜我是不信的。” “血骷髅组织养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被其所用?要知道那个组织信仰的是乌鸦之力。而乌鸦,最重反哺。” 吴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您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血骷髅组织安排的?” “对。”徐晏丞把钢笔放到一边,拿起海市的地图看了看,“安安家的老洋房刚好挨着血骷髅女首脑的房子。” “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我总觉得这之间有什么联系,我一定要找到它,这样才能真正的让锤死苏清月,也才能还给安安真正的平静。” 吴畏郑重的点头,“团长,我帮您,虽说我大字不识几个,但是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当当当。”小李也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团长,首长让我这几天跟着您,我也想出一份力。” “好,都来!”徐晏丞对阮安安收复的这俩小弟甚是满意。 忠诚,质朴,爱国。 现在就期望媳妇的成人夜校快点办起来,这样也能让满足他们小时候的心愿了。 …… 阮安安倒了医院之后,先是找到了朱尧尧。 朱尧尧自然清楚她的来意,“苏清月呛水引起了急性肺炎,现在的医疗水平估摸着一个星期就能出院了。” “你,还好吗?” 阮安安看着朱尧尧担忧的表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挺好的啊,放心,我不会因为跟她抢男人弄丢了自己的体面。” “如果徐晏丞不能坚定不移的选择我,那么这个男人我宁可不要。” “但是,如果他坚定不移的选择我,那我自然也会坚定不移的维护他。” 看着阮安安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寒芒,朱尧尧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脸长得太好看了,总是会把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以至于你的小表情总会出卖你的内心,我还要去楼上查房。” 说到这,朱尧尧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夹,阮安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 是苏清月的病例,上面清楚的写着她的病房和床号。 阮安安朝着朱尧尧竖起了个大拇指,“还得是你!真牛掰!” 朱尧尧半个身子已经走出了办公室,回头给了阮安安一句忠告,“记住,君子喜怒不形于色!” “收到!” 阮安安调皮的敬了个礼,等到朱尧尧上楼之后才晃晃悠悠闪身进了苏清月的病房。 这个年代,发烧感冒别说上医院了,很多人连药都不买,纯靠硬挺。 所以,苏清月也算是命好的,因为无亲无故,昏迷了就被送进医院了,整个病房就她自己一个人。 看着脸色苍白靠在床头打点滴的苏清月,阮安安忍不住冷笑了一下,“爽了?你整这一出,就为了来医院吃病号饭吗?” “安安,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苏清月看到阮安安的瞬间眼眶就红了,破碎小白花她演的极好。 “行了!”阮安安一屁股坐在床边,“别演了,这半小时之内不会有人来了。” “你演给谁看啊?” 苏清月微微蹙眉,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殆尽,“这才半个月,你竟然就已经能在南沙岛只手遮天了。” “阮安安,我真是小瞧你了。” “对嘛!”阮安安抬手在苏清月的脸颊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跟我不用假惺惺的。” “这才是真实的你。” “既然要来抢夺我的一切,那就光明正大的开战吧,苏清月,你赢不了我的。” “哈哈哈!”苏清月大笑了几声,眯着眼睛打量着阮安安,“你不是阮安安,对吧?” “那我是谁?”阮安安起身转了一圈,“你应该早就把我的底细摸透了,我是不是阮安安你还不清楚吗?” “不!”苏清月斩钉截铁的说道,“身体是阮安安的,灵魂却不是。” “小时候在老家就听过妖怪夺舍的故事,想不到竟然还真的发生了。” 妖怪,夺舍? 特么得! 阮安安在心底没忍住暗骂了一句,她刚刚还以为苏清月这个原文女主看穿了她这个穿越者的身份。 想要揭穿她呢。 毕竟女主光环还在,苏清月有点过人之处不为过,比如什么觉醒了、有系统了之类的。 结果她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妖怪夺舍。 就这? 真是太高看她了。 “怎么?被我戳穿了?”苏清月得意的正了正身体,“阮安安,你就等着被我戳穿吧!” 阮安安一言难尽,“行,我,等着你,不过呢,现在我们该算算账了。” 歘。 阮安安的手上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苏清月下意识的朝着被子里缩了缩,“你要干什么?你还敢杀人不成?这德制钢刀可不是闹着玩的。” 德制钢刀? 阮安安侧眸看了看手里的匕首,她不过就是挑了空间里一个拿着最顺手的,自己都不知道是哪来的,苏清月竟然认识? 不过,她掩藏下心底的狐疑,步步逼近,“苏清月,今天徐晏丞为了救你,伤了手背。” “那大片的擦伤真是看得我心惊动魄啊!” “我这人呢,就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护犊子。” “所以,他的痛,我也得让你体验体验。” 唰! 阮安安说完这句话后,毫不犹豫的在苏清月的手背上拉了一刀。 十几公分的伤口不深,但是血珠渗出来的时候,格外渗人。 苏清月硬是咬着牙,没坑一声,“阮安安,这一刀我记住了!早晚我会在你身上十倍百倍的找回来!” 第118章:阮安安我要杀了你! 阮安安顺势拿出一条绷带,坐在床边拉起苏清月的手敷衍的包扎了起来。 “我倒是觉得,你这个有仇必报的样子,比你装小白花有魅力多了!” “我用刀伤了你,你却不求饶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苏清月忍着痛,并没有回答阮安安的问题,而是看着自己被包的乱七八糟的胳膊,“阮安安,你伤了我,还给我包扎,你是有病吗?” “我啊,有精神病!”阮安安凑近苏清月的耳边,吐气如兰,语调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因为,我是变态,我喜欢玩你。” “徐晏丞的伤几天不痊愈,我就一天来割一下,所以,我可得好好给你包扎包扎啊!” “阮安安!”苏清月抬起扎着点滴的手就朝着阮安安抽了过来,“我要杀了你!” 阮安安猛地捏住苏清月的胳膊,“就凭你,还想杀了我?” “啪!” 阮安安反手给了苏清月一巴掌,“这一刀,是送你的!” “我们慢、慢、玩!” “啊!” 苏清月被阮安安摔在床上,手疼、脸疼、胸口疼。 偏偏她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眼睁睁的看着阮安安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她,只能忍。 朱尧尧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正看到阮安安坐在沙发上摆弄着刚刚的那把刀,刀刃被她擦得锃亮,看起来就锋利无比。 “哟,这小刀不错,看着像是进口货。”朱尧尧瞥了一样,赞赏了一句。 “你是军医对吧?”阮安安把刀拍在了朱尧尧的面前,“如果我没记错,你上过前线。” “当然,我之所以能坐上软座,并不是因为我舅舅,而是我有这个资格。”时隔多日,再想起当初两人初见的场景,朱尧尧竟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当初你可没少欺负我,也就是我格局大。” “是是是,我们朱大夫大人不记小人过。”阮安安连忙撒娇讨好,“当初的事情也是你先刁难我的,我总不能吃哑巴亏吧?” “去。”朱尧尧推开阮安安,拿起桌上那把小刀仔细的打量了起来,“当初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喜欢你的果断直接,被你欺负也确实是我太过于鲁莽,先入为主了。” “不用讨好卖乖,有事就直说。” 朱尧尧凑近闻了闻刀尖上的味道,“人血?” “苏清月的。”阮安安不咸不淡的说道,“放心,就在她身上划了一小刀,你鼻子倒是贼,我擦了半天还是被你闻到了。” “我一个医生,要是闻不出人血的味道可就说不过去了。”朱尧尧把刀还给阮安安,“出出气就算了,别玩的太过。” 阮安安把刀收回口袋里,“那你看了那么半天,看出这刀是哪个国家的了吗?” “你可真有意思,别说是我,就算是你家徐晏丞也未必能一眼看出是哪国的吧?”朱尧尧已经翻开了病历本了,整理起来了, “只能看出是一把没有徽记的军刀,这东西看模样可以抛出苏联和m国,至于具体是欧洲哪个国家的,得是专业人士了。” “让你家徐晏丞查查资料,没准能有答案。” 阮安安若有所思的追问下去,“所以,哪怕是徐晏丞也不能一眼辨别。” “你啊!”朱尧尧不耐烦的起身开门,“赶紧回去,小心一会苏清月想到办法对付你。” “徐晏丞是粗兵蛋子出身,不是正经军校出来的军官,他只了解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懂了?” “懂了,这就走!”阮安安乖巧的蹦了出去,回头还不忘给朱尧尧一个飞吻。 朱尧尧一个正儿八经的军医都没能一下子认出这刀的出处,苏清月倒是一眼认出来了。 这个世界,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确定阮安安离开之后,朱尧尧才带着清创工具来到了苏清月的病房,她看着苏清月手上敷衍了事的绷带无奈的拆开,“皮外伤,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几天?”苏清月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你跟她是一伙的吧?” “所以,你也是妖怪?” “什么玩意?”朱尧尧愣了一下,包扎好之后,站在床边冷眼敲着苏清月,“你是想要挑拨离间?” “你这主意可打错了,我只是很欣赏阮安安,并不是她的同伙。” “你要是想要挑拨离间就收起这个心思吧,毕竟这南沙岛上,阮安安也没什么交心的朋友。” “妖怪怎么会跟人交心?”苏清月冷笑了一下,“我跟你说,以前的阮安安可不是这个样子,现在这个就是被妖怪夺舍了!” “早晚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朱尧尧震惊的眨了下眼睛,随后抬手摸了摸苏清月的额头,“这烧都退了,怎么还说胡话呢?” “阮安安前段时间发烧还是我治的,没见过那个能夺舍的妖怪会发烧的。” “苏清月啊,这都七十年代了,你可清醒着点吧。” 言罢,朱尧尧转身就往外走,怪不得阮安安要折磨苏清月呢,这小玩意脑袋是不怎么灵光。 什么妖怪夺舍的鬼话都能说出来! 没走出两步,苏清月咬牙切齿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了起来,“你会后悔的!你们都会后悔的!她就是妖怪!” 朱尧尧停住脚步,不禁回头反问,“你怎么知道以前你认识的那个阮安安不是妖怪呢?” “啊?”苏清月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愣住了。 怔怔然的目送了朱尧尧离开现场。 怎么回事,这南沙岛上的人,一个两个都听不懂人话是吗? 为什么她说阮安安有问题就没人相信呢? 不行! 苏清月拔掉手上的枕头,捂着胸口穿着病号服朝外走去,“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相信我说的是对的!” “阮安安,就是被妖怪夺舍了!” …… 阿嚏。 刚走出军区医院的阮安安打了个喷嚏,蹬上自行车回头瞪了一眼苏清月病房的方向,“苏清月一定是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烦得很!” 第119章:七十年代到底哪保守了? 去别人家做客,自然要正式体面一点。 阮安安在带来的衣服里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一条看起来正式又不张扬的黑色泡泡短袖连衣裙。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布料用料扎实,裁剪手艺也好。 这布是薄薄一层棉布,做出来的连衣裙竟然立体有型,属实让她这个现代人惊讶住了。 她换好衣服之后,对着镜子简单的化了个淡妆,把长发挽在脑后梳了个丸子头,又对着镜子照了照后,心满意足的坐在了沙发上开始看书。 当美女真好! 处处充满着自信。 其实原主这张脸跟现代的她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现代的她因为熬夜996当牛马,年纪轻轻皮肤就垮了。 各种皮肤问题接踵而至,连带着漂亮的五官也失去了神采。 这个年代没有熬夜,也没有加班,这身体的皮肤底子本就不错,又有灵泉水加持,穿来这半个月,她变得越发光彩照人了。 甚至在这风吹日晒的海岛上白的发光。 徐晏丞回到家后,看到沙发上阮安安精致的侧颜有些慌神。 平日里她总是穿着跟海岛上的人差不多的普通衣服,不施粉黛的随意挽着长发。 今日突然打扮起来,让徐晏丞惊艳的心脏狂跳。 美,太美了。 阮安安一定是老天爷把仙女送下来刻意拯救自己的,要不然为什么能有人美成这个样子? 见徐晏丞站在门口不动,阮安安侧头给了他一个邪魅狂狷的微笑,“你就站在那,看我有几分像妖怪。” “噗!”徐晏丞没忍住,笑了出来。 美是不说话的时候,阮安安一说话,还是那个古灵精怪,满心馊主意的小姑娘。 徐晏丞自觉有些失态,略微思考了一下后,就走到了书房里面,“你,等我一下。” “记得换衣服。”阮安安着手把她给夜校写的策划案整理好,准备一会一并带过去,自然也没把注意力放在徐晏丞的身上。 对徐晏丞有了男女之间的喜欢是不假。 但是她不会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男人是锦上添花的彩头,并不是攀援依靠的大山。 不多时,换好了一副的徐晏丞背着手走了出来,“安安,别动。” “嗯?”阮安安放下手里的书本,不等反应过来,徐晏丞就用什么把她耳边的碎发卡了起来。 她接过徐晏丞递过来的小圆镜,眸底闪过一抹欣喜,“你这是哪来的?好漂亮。” 此刻,她的耳后别着一枚精致的珍珠发夹。 上面是三颗浑圆的金色珍珠,色泽饱满,看起来就衣服很贵的样子。 “我刚做的。”徐晏丞把手里的强力胶放到桌面上,“我本来想着等攒够珠子给你做项链。” “但今天觉得,你更需要一枚发卡做点缀。” 阮安安又惊又喜,她抬手摸了摸卡子上的珍珠,“怪不得这珍珠看着就贵,原来是真的。” 纯天然、野生、金珠? 徐晏丞这是开局就把buff拉满了,这要是放到2025年,她都不敢想有多值钱。 而且,这三颗珠子每一颗都大小相等,一看就是费心攒的。 阮安安欣赏够自己的奢靡版发夹之后,毫不犹豫的转头在徐晏丞的脸颊上印了一吻,“徐晏丞,我很喜欢,谢谢你。” “无论是发夹还是你,都很喜欢。” “你说,你喜欢我?”徐晏丞眸底化出弄弄的柔情,心念一动,扶住阮安安的后脑勺把她抵在了沙发背上。 阮安安抬手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肌,紧张的嗔怪道,“小心我的发卡。” 这可是值钱的玩意! “你男人会做……”徐晏丞脸上的柔情逐渐被占有欲替代,“安安,谢谢你喜欢我。” 随机而来的是一个疯狂缱绻的吻。 比起前几次的试探和小心翼翼,这次的吻更像是在宣誓主权。 以至于阮安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被撩拨的意乱情迷、溃不成军了。 她甚至有那么一刻渴望徐晏丞的进展在快点。 如她所愿,这一次徐晏丞并没有止于唇齿,而是吻的一路向下,耳垂,脖颈…… 阮安安不受控制的探向他衬衫里劲瘦的腰间,第一次有了光明正大摸徐晏丞肌肉的机会。 “安安……”徐晏丞的吻停在她的锁骨窝出,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低喘了一下,“我们得去首长家吃饭了。” 他强压下已经急促的呼吸,贪恋的把头搭在阮安安的肩头上。 再进一步,估摸着今天是娶不了首长家了。 阮安安也一样脸颊绯红,呼吸急促,任由他抱着一动不动。 虽然吧,挺难受的。 但是吧,不能耽误正事。 阮安安悄然长出一口气,徐晏丞这点还挺让她满意的。 比小说里那些不分时间地点场合,一言不合就强制跟女主发生关系的霸道总裁好多了。 人和动物的最基本区别就是懂得克制欲望。 阮安安把桌上的灵泉凉茶递给徐晏丞,“晚上我继续。” “噗——咳咳!”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徐晏丞刚喝到嘴里的凉茶尽数喷了出来。 看着自己长得乖巧美艳的小媳妇有些不敢置信,“你,安安,我的意思是,继续什么?” “继续……”阮安安的手指在他敞开的扣子里划了一下,“徐晏丞,你是在装不懂?” “走!”徐晏丞毫不犹豫把凉茶一饮而尽,拉着阮安安起身朝门外走去,“去首长家吃饭,戳穿朱薇。” “快去快回,回来洞房!” “诶?”阮安安抬手去就想去捂徐晏丞的嘴,“你小声点,这难道光彩吗?” 徐晏丞闻言当即停下脚步,爱怜的摸了摸阮安安的脸颊,“光彩,不光光彩,还自豪。” “我的媳妇全心全意的信任我,愿意把自己交给我,这难道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嘘嘘嘘!”阮安安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好在今天隔壁两个热心肠的嫂子不在,不然非得拉着她传授经验,“这件事,还是光上门来自己说好!” 谁说70年代保守的,这七十年代到底哪保守了?一个个可是完全不避讳的啊。 第120章:八卦夫妻在线吃瓜 “安安姐?”出来开门的是小李,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阮安安穿裙子,小小的眼睛露出大大的惊讶,“安安姐我帮你拎。” 徐晏丞眼睁睁的看着他接过阮安安肩上的小包,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拎着的烧鸡、腊肉,不悦的撇嘴。 这小子,眼珠子都快掉自己媳妇身上了。 到底应该接谁手里的东西。 阮安安顺势挽起了徐晏丞的胳膊,“好香啊,齐老同志的手艺绝对一流!” “嘘!”小李谨慎的朝着屋里看了一眼,“今天应该叫干爹干妈。” “哦,对对对!”阮安安拍了拍自己的嘴唇,“瞧瞧,我差点都忘了!” “谁来了?”一个穿着旗袍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摇着羽毛扇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那一头精致的大波浪,像是烟盒里走出来的女郎似的。 衣服不错、妆容不错。 就是这女人眉眼间满是烂俗的风尘气,看着就让人心生反感。 这身衣服要是朱丽娟穿,那就是优雅知性大方,给这大波浪穿确实有点不太正经。 过于收紧的腰身和开到大腿根的侧叉,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年代该有的装扮。 阮安安忍不住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我这不是穿到70年代,是给我干民国了吧?” 不光是民国,还得是百乐门头牌现场。 这朱薇脸上浓艳的妆容,都看不清本来五官的模样了。 现在正是三打一反的,老公还跑去台省了,她到底是怎么敢穿旗袍,打扮成这样的? 大波浪从楼上走下来,白了阮安安一眼,“你就是那个死皮赖脸要嫁给我表妹干儿子的小妖精?” 怪绕口的。 不过一句表妹干儿子也算是表明身份了,这位旗袍大波浪,一身风尘气的女子就是齐思思口中的表姨,朱丽娟的那位表姐了。 就是阮安安没想名白,都姓朱,怎么是表的不是堂的。 “我?”阮安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您说我呢啊?” “不然呢?”朱薇坐在了沙发上,优雅的摇着手里的羽毛扇子,眼神不经意的瞥向刚从厨房送完东西回来的徐晏丞身上。 “这就是我那个表妹的干儿子了?” 徐晏丞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语,忍不住沉下脸色,走到阮安安身旁牵起她的手,“首长和干妈正在给你做松鼠桂鱼,得一会才能出来。” “真的?”阮安安甜甜的笑了起来,“这样显得我很馋。” “你怎样都好!”徐晏丞拉着阮安安坐在沙发上,“朱同志,希望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没事没事。”阮安安拍拍徐晏丞的手臂,“两句阴阳怪气而已,我要是那么脆弱早跳南海了。” “对了,怎么没看到蒋怀瑾啊?” “他叫蒋二狗!”朱薇不满的纠正道,“怀瑾?呵呵,他也配?” “安安姐。”小李端着沏好的茶水出来,“他在后面院子劈柴呢,我去给你叫进来。” “姨妈!”齐思思穿着崭新的粉色碎花连衣裙蹦蹦跳跳的从楼上跑了下来,“姨妈,好看吗?” “这次你给我带的裙子我都好喜欢啊,今年的春节我一定是南沙岛最美的。” “我们思思就是最美的!”朱薇宠溺的把齐思思拉到身边坐下,“那个蒋二狗算什么东西,就配劈柴伺候我们思思。” 齐思思傲娇的昂起了下巴,得意的看向阮安安。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气的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阮安安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是这个年代最普通的泡泡袖款式,海市条件好的人家都会有上几件。 同样的款式不同颜色的齐思思都压箱底了,可偏偏阮安安穿在身上显得整个人矜贵有乖觉。 尤其是那露出来的半截胳膊和脸颊,白的发光。 “阮安安!”齐思思瞪着阮安安,不满的斥责,“你来我家穿成这样是要勾引谁啊?” “我告诉你,现在我表姨来了,我可不怕你!” “要知道,我表姨在我家,是客人,我父母都要让着她三分。” “哦?”阮安安抢在徐晏丞开口之前反问,“客随主便在你家不好用啊!” “你懂什么!”齐思思亲昵的挽住朱薇的胳膊,“我表姨是我家的恩人,她养大了我,我父母自然要对她好。” 这时,后门开了。 长发满脸胡子的蒋二狗走了进来,瞬间就把阮安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他身高一米八十多,穿着老旧发白的麻布衣服,身形颀长,许是常年干粗活累活的缘故,显得格外精壮。 虽说看不清长什么样,但是鼻梁高而挺拔,眸子晶亮深邃,整个人身上都散着一股倔强不屈的感觉。 徐晏丞主动跟他打了招呼,“你是,蒋怀瑾?我是徐晏丞,齐团长的干儿子。” “Duang!” 朱薇把手上的玻璃杯重重的撂在了茶几上。 蒋二狗看了一眼,“你好,我是二狗。” “过来坐。”阮安安指了指一旁的单人沙发。 “他?也配?”朱薇冷笑了一下,蒋二狗站在原地停住了脚步。 齐思思得意洋洋的说道,“我表姨说了,人就是分三六九等的,他的父亲可跑到了台省去,他是不配跟我这个军官的女儿坐在一起的。” “谁能比得上我们思思啊!”朱薇爱怜的把齐思思的头发理顺,“同人不同命啊!”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这人啊,可要知道自己的位置,能有你一口饭吃已经是老天的恩赐了,还想跟我们思思坐在一起,真是吃人说……” “哗啦!” 阮安安抬手就把手里的茶杯扬在了朱薇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我忍你好久了!” “表姨!” “妈?” 齐思思和蒋二狗同时发出声音,蒋二狗焦急的走了两步之后就停下了,“表妹,你带妈去换身衣服吧,我身上脏!” “阮安安,你疯了!”齐思思手忙脚乱的给朱薇擦掉脸上挂着的茶叶,“你敢这么对我表姨,我们齐家不会饶了你的!” “哗啦!” 阮安安又把徐晏丞杯子里的水倒到了朱薇的脸上,“怎么?你还想揍我不成?” 徐晏丞上前一步,警告的看着齐思思。 第121章:闭嘴吧老妖婆! “你护着她做什么?”齐思思歇斯底里的吼道,“她已经无法无天了!” “她竟然拿水泼我表姨!我今天非把她扔海里不可!” 徐晏丞冷笑了一下,“我倒要看看,谁敢!” “你跟他们废话什么?”朱薇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齐长安才是这个岛上的老大,他一个团长能翻出什么风浪?” “叫人啊!” 齐思思也反应过来,大吼一声,“小李!吴畏!你们给我滚出来!” 小李和吴畏当即站到了沙发后面。 朱薇冷笑着站起身,“看到了吧,徐晏丞,你不过就是在南沙岛上仰仗着齐长安鼻息过活的一个狗腿子!” “她,阮安安,一次次的欺负我家思思,今天我就要让她付出代价!” “呵呵……”徐晏丞默默的摘掉了手腕上的手表。 “来人啊!”朱薇大喊,指着站在徐晏丞身后的阮安安说道,“按住她,把她扒光了扔海里,我要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阮安安护住胸口,夸张的说道,“哇哦,我好怕怕啊!” “妈……”蒋二狗紧张的走了过来,“别闹的太过分了,姨夫是军长,不是土皇帝。” 徐晏丞挑了下眉尾,“我媳妇是真聪明!” “那是!”阮安得意的扭了下头,“我长得漂亮,智商高,有勇有谋,你小子赚了!” “不要脸!”朱薇气的跺脚,“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我按住!” “妈!”蒋二狗拦住正要上前的小李,“你这是在犯罪!” “表哥,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齐思思起身,毫不犹豫的甩了蒋二狗一巴掌,“你能活着,全靠我爸的身份支撑着!” “不然就你这种出生,怕是死了早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朱薇抬脚揣在了蒋二狗的小腹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事?” “你们还愣着?赶紧上!” “是!”小李和吴畏同时上前,一左一右的按住了朱薇。 “你们干什么?按我干什么?”朱薇挣扎了两下,无果之后看向齐思思,“你快让他们放开我!” 齐思思这才反应过来,“你们疯了?你们是连自己的主人都不认识了吗?” “那是我表姨,是齐家的恩人。” 吴畏翻了个白眼,“我们是兵,不是狗。” “齐同志,还请你放尊重点,不要把台省的做派拿到我们南海岛上来!” “不然,我们不介意把你刚刚说的话,告诉给治安处的人!” 阮安安从徐晏丞身后探出头来,“怪不得齐思思脑子跟活在旧社会似的呢,原来是你教的。” “果然啊,耳濡目染就是厉害!” “你们干什么?不怕我爸处分你们吗?”齐思思焦急的想要去推小李,小李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今天是首长安排的任务,别说是你了,就是首长的祖宗从坟墓里爬出来都不行!” 阮安安:??? 徐晏丞:没眼看。 刚从厨房端菜出来的齐长安:…… 一起出来的朱丽娟无奈的摇头,“这小李啊,还是文化有限,说起话来口无遮拦的,不过你放心,过完年正月十五,我们夜校也就建起来了。” “等他们都学了知识文化,就不会说出这么奇奇怪怪的话了。” “爸?妈?”齐思思听到声音后,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爸妈,你看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意思。”齐长安负手而立,走到了客厅,抬手拍了拍蒋二狗的肩膀,“你跟我走,去理发刮脸。” “真的吗?”蒋二狗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明媚了起来,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脸,“我也可以干干净净的吗?” “不可以!”朱薇咆哮了起来,“你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你的脸就是你最阴暗的证明,你必须……” “啪!” 阮安安抬手给了她一耳光,“闭嘴吧老妖婆!” “你敢打我?”朱薇不敢置信的看着阮安安,“我是长辈,你还想不想认我表妹这个干妈了?” “啪!” 又是一巴掌。 阮安安嫌弃的看着手上黏糊糊的化妆品,抽出手帕仔仔细细的擦了擦,“你在脸上搞基建啊?” “物资这么匮乏,你的脸倒是营养丰富啊。” “给我。”徐晏丞抽出阮安安手里的手帕,递给了一旁的朱丽娟,“朱校长,我想现在应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对!”朱丽娟颤抖着结果徐晏丞递过来的手帕. 齐长安也拉起了蒋二狗的手,“跟我走。” 齐思思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切,“爸,妈,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每次看到表哥你们都这么心疼他?” “这就是骨血至亲吧!”阮安安感慨了一句。 “你们要干什么?”朱薇听了这话,瞬间不在挣扎,整个人僵在原地,“不要给我卸妆,表妹,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必须化妆才有安全感。” “我不像你,我……” “表妹,看在我把思思养在这么大的份上,你不能让我难堪啊!” 朱丽娟失望的看向朱薇,“表姐,思思真的是我的孩子吗?” “那她为什么从样貌到脾气秉性没有一点像我和老齐的呢?” 齐思思慌了,“妈,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你的孩子还能是谁的孩子?” “我脾气不好,任性不过就是因为小时候父母不在身边,没有安全感罢了!” 朱丽娟懒得听这些听了二十多年的话,下定决心后,就拿起了手帕开始擦拭朱薇脸上的浓妆。 朱薇拼命的挣扎,那迸发出来的力气,差点甩飞小李和吴畏。 阮安安手背在后面,从空间里操控出一条绳子递了上去,“捆上她,今天必须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免得夜长梦多。” 小李揉着差点没扯断的胳膊,听话的接过绳子,三下五除二的把人绑了起来。 朱丽娟这才得到机会,蹲下身用力的搓着朱薇脸上的浓墨重彩。 齐思思气的跳脚,“姨妈养我这么多年,你们就这么对她?我要去治安处告你们!” “我要去军区告你们!” 徐晏丞不悦的瞥了齐思思一眼,“那你快去。” 第122章:真相在眼前 齐思思被徐晏丞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再看阮安安已经开始坐在沙发上嗑瓜子了。 丝毫没有惧怕之意。 徐晏丞继续道,“你如果去找治安处,倒是省下我不少麻烦了。” “你过来!”朱丽娟此时已经擦掉了朱薇脸上的妆容,从她生完孩子来支援建设南沙岛开始,就很少跟朱薇见面了。 再见朱薇都是这幅浓妆艳抹的模样。 记忆总是会被忙碌冲淡,日子久了,她竟然都快忘了朱薇的本来面目了。 今天擦干净朱薇的脸才看出来,朱薇和齐思思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一个老一点,皮肤松一点。 两个人眉眼间的神色甚至都一模一样。 这可真是,活久见了。 “妈,你疯了,你这什么干什么呢!”齐思思被朱丽娟捏的生疼,“你是不是得了精神病,你欺负完我姨妈,还想欺负我不成?” “姨妈?那是你亲妈!”带着蒋二狗刮脸理发回来的齐长安大步向前,身后还跟着干干净净的蒋二狗。 “哇哦!”阮安安看的愣了神,这跟刚刚那个脏兮兮的长发男简直是两种感觉。 想不到长的健硕无比的蒋二狗竟然长了一张粉面小生的脸。 还挺帅? 要是戴个眼镜,就是典型的斯文败类。 徐晏丞抿抿嘴,“媳妇……” “咳咳!”阮安安这才收回视线,拿起茶几上放着的眼镜,递给了蒋二狗,“戴上看看!” “二狗,你敢,你敢!”朱薇已经吓得白了脸,她现在唯一能做到就是拿捏这个软柿子了。 阮安安眼神一凛,看向朱薇,“他不是蒋二狗,他是齐驰,飞驰的驰。是朱校长给起的名字!隐喻:虽迟,但驰!记住了吗?” 虽迟,但驰? 蒋二狗哦不,齐驰红了眼眶,捏紧了手里的镜框,“所以,我才是齐家的孩子?” “你放屁!”齐思思过来,用力的推搡着齐驰,“你怎么可能是齐家的孩子,我才是!” “呵呵!”徐晏丞指了指他手里的眼睛,递过来一面镜子,“你戴上眼镜,仔细看看。” 齐驰毫不犹豫戴上了手里那副没有度数的眼镜。 镜子里是一张精致文雅的脸,戴上眼镜后,就是男版的朱丽娟。 朱丽娟一个箭步冲上来,抱住了齐驰,“果然如此,孩子,我的孩子,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我?姓蒋二狗的蒋?”齐思思指着自己鼻子,自嘲的笑了起来,“我是姨妈的孩子?” “我的父亲才是逃到台省的丧家犬?” 阮安安继续回到沙发边上嗑瓜子,剩下的事情就是家事了,按理说她跟徐晏丞都不应该留下。 可是这齐思思和朱薇都是丧心病狂那一卦的。 她怕一个不留神,这两个人想要鱼死网破,还是留下看着点为好。 她发誓,绝不是想留下吃瓜的。 徐晏丞也识趣的坐了下去,吴畏倒是个有眼力见的,他把五花大绑的朱薇扶着坐起来之后,才悄默声的从后门退出去找治安处去了。 齐长安看着齐思思和朱薇的两张脸,怒目圆瞪,“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当初就是你们换了我的孩子!” “你们其心可诛啊!” “爸!”齐思思慌乱的抓住齐长安的胳膊,“二十多年前我也是刚出生,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啊。” “你们也养了我这么多年对不对?你们不会不要我的是吧?” 朱丽娟一把推开了齐思思,“我的孩子被她虐待了二十年,你凭什么要求我还要对她的孩子好?” 齐思思把苗头转向了齐驰,“他是你们的孩子又能怎么样?不还是得被你们扔在海市吗?” “我们两个谁是你的孩子,不都要落得个无父无母的下场?” “说白了,就是你们不负责,嫌弃我没本事,给你们丢人了,想要换一个听话的撑场面不是吗?” 阮安安拿着瓜子的手停在半空中。 今年是70年,那么二十年前是…… 想起书上写的前辈的艰辛,阮安安心头像是闷上了一块大石头。 那时候好多地方还没彻底解放,南沙岛还在战乱之中,但凡有能力把孩子带在身边,哪个女人会舍得跟未满月的孩子骨肉分离? 齐驰拉住几近癫狂的齐思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时候这南沙岛的岛民住的都是黄泥房子!” “你现在看到的南沙岛是姨妈和姨夫这些年带着人一点点建成的!” “该叫爸妈了!”徐晏丞在一旁提醒道。 齐驰重重点头,“对不起,习惯了。” “爸,妈,我不怪你们,你们是伟大的人,如果不是妈的坚持,南沙小学不会建成;爸更是在胜利之后坚守岗位,这么多年守着这条国境线。” “有大家才有小家,我懂!” “好孩子,好孩子啊!”朱丽娟拉着齐驰的手发生大哭起来。 这才是她们的孩子,有格局,懂事! “他知道的还不少呢。”阮安安感慨了一句,“真好啊,花好月圆,一家三口!” “滚,你滚!”眼看着朱丽娟伸手要拥抱齐驰,齐思思疯了一样的拿起水果刀,“这是我的爸爸妈妈!” “我不要当逃兵的后代,我不要!” “齐思思,你冷静一点!”齐驰看着自己面前胡乱飞舞的水果刀,语调意外的平和,“那是上一辈的事情了,只要你以后不要再跟朱薇一起为非作歹,爸妈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的。” 真像啊。 阮安安扔到手里瓜子皮,这齐驰长得很像是朱丽娟,遇到为题的时候身上又有齐长安的从容不迫,这就不得不感慨一句基因的强大了。 哪怕是二十多年不曾生活在一起,也依旧能寻觅到身上的影子。 这时,坐在地上的朱薇咬牙切齿的开了口,“思思,杀了他,杀了他齐家就绝后了,你就是齐家唯一的孩子,一切的一切就都是你的。” “对啊!”齐思思面目狰狞的笑了起来,“绝后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我这就杀了他!” “你们疯了吗?” 齐长安刚要上前,就被齐驰死死的挡在了身后。 “爸,她是故意激你的,别冲动!” 第123章:天生就是来享福的! 阮安安不由感叹,“齐驰是个爷们。” 徐晏丞微微颔首,安抚的拍了拍阮安安的手背,“别看,有点血腥。” “没关系,我成年的啦!一级二级三级,暴力血腥我都能看!” 阮安安往旁边挪了挪整个身体,确保自己能看到百分百的画面。 徐晏丞对阮安安的反应颇有些无奈,“你啊你!” 俩人这一互动很快吸引了齐思思的注意力,她猛地转身,把刀子指向了阮安安,“都是你!” “你要是不发现这个秘密,我这辈子都是齐长安和朱丽娟的女儿。” “你就是个祸害!你怎么不去死?” 徐晏丞微微凝眸,看准了她拿刀的手腕,精准的掐在了关节处。 他手指微微用力,向后一掰,阮安安就听到了清楚的骨头错位的声音。 咔哒。 那把冒着寒光的小刀也掉在了地上。 阮安安走过来,把水果刀捡起来收好,看着被徐晏丞掰脱臼了胳膊,被扔给小李实施捆绑的齐思思冷笑了一下,“最看不惯你们这种人。” “明明是自己错了,还把锅甩给别人?” 朱丽娟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真是太疯狂了,竟然动不动就拿刀子!齐驰,你没事吧?” “妈我没事。”齐驰摇摇头,扶着朱丽娟和齐长安在沙发坐下。 朱丽娟对这对母子失望透顶,“是啊,你们总是把责任推诿给其他人。” “表姐,你难道忘了当初我为什么嫁给齐长安了吗?” 朱薇咬牙切齿的看向朱丽娟,“无论为什么,你都不应该嫁给自己的姐夫!” “姐夫?”齐长安颤抖的指着朱薇的鼻子,“那时候还没有婚恋自由的说法,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当年,我们两个是有婚约在身上的,我甚至连朱丽娟是谁都不知道。” “你呢?” “你觉得我一介白身,家道中落,没有任何出路可言,而姓蒋的不一样。” “他是军阀的儿子,又跟那位蒋姓沾亲带故,所以你不顾礼义廉耻,跟人家生米煮成熟饭熟饭了。” “等我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你都已经筹备婚礼了,是也不是?” 阮安安听了齐长安的话恍然大悟,怪不得把自己打扮的跟百乐门头牌似的,原来是她嫁给了军阀的后代。 姓蒋,看来是跟那位沾亲带故了。 估摸着也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不然怎么舍得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 朱薇冷笑,“即便是这样,她也不能嫁给自己的姐夫!这一切本来是不属于她的,是她抢走了我的气运。” 阮安安跟徐晏丞对视了一样,同时抓起了一把瓜子。 四只眼睛,两双大大的疑惑。 这种话,她是怎么理直气壮说出口的? 朱丽娟捂着心口,声音虚弱,“当年我们两个是自由恋爱,男未婚女未嫁,有着共同的革命目标。” “这一切不光是齐长安一个人拼来的,怎么就成了嫁给他我才会拥有的?” 阮安安点头表示赞许。 樱花树下站谁都美! 朱丽娟应该算是第一批思想解放的女性了,无论她嫁的是不是齐长安,过得都比现在好。 嫁给别人起码不用再南沙岛风水日晒了。 “你放屁。”朱薇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你一个女人,没有他你能当上校长吗?” “要知道,教书先生以前可没有的女的。” “够了。”齐驰终于受不了了,他起身走到被捆在一起的母女面前,“怪不得你把齐思思教坏了,原来是因为你骨子里就是坏的。” “以前我单纯的以为你对我不好,是因为你被丈夫抛弃了,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心里有怨念。” “让我遮掩面容是因为看到我就会嫌弃台省的那个男人,现在我懂了,你让我遮掩面容,化浓妆都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我们本来的模样。”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你女儿铺路,把你女儿捧成根正苗红的首长千金啊!” “现在东窗事发了,你倒是还倒打一耙了。” “你个贱种,你闭嘴!”朱薇怨毒的看着齐驰,“因为你妈,抢了本属于我的荣华富贵,所以你的一切本就应该是我女儿的!” “就是!蒋二狗,你要不要脸?”一旁的齐思思也冷嘲热讽了起来,“表姨已经够仁慈了,要是我,不会让你活着的。” 说到这,还不忘看向朱薇,“你也是够心慈手软的,当初把他溺死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么多事?” 阮安安:??? 这母女二人还真是骨子里的恶毒啊。 朱丽娟也很难接受这句话,“你虽然是你表姨养大的,但起码也回来好几年了,耳濡目染下也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齐长安更是惊得指尖发颤,“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恶毒有错吗?”齐思思歪头看向齐长安夫妇二人,“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还什么新时代,我看你们最迂腐了。” “因为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毫不犹豫就不打算养着我了?” “你们不也是很恶毒?这么多年,就算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吧?你们却对我要一刀两断!” “你们又是什么好……” “啪!”齐驰扬起手,一巴掌打到了朱薇的脸上。 朱薇震惊不已,“你敢打我?” 齐驰冷冷的看向朱薇,“齐思思虽然恶毒,但是换孩子的是你,这一巴掌算是了解了你对我的养育之恩了。” “今天你看到了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我的女儿,天生就是来享福的!”朱薇意图挡住齐思思,生怕齐驰发起狠来,也给齐思思一巴掌。 齐驰自嘲的笑了笑,“我早应该想到的。” 阮安安咽下去嘴里的瓜子,“你打的好!” 徐晏丞把剥好的瓜子仁放到阮安安的手里,“她们欠你的,你多打两下也不为过。” “不了,等待法律制裁她们吧。”齐驰双拳紧握在身侧,仰天深呼一口气。 这幅隐忍懂事的模样,还真是让人看着挺心疼的。 徐晏丞倒是有些纳闷:他这么说,是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有格局啊? 朱薇冷笑了一下,“蒋二狗,你不觉得你这人挺假的吗?你跟你那个妈一样,惺惺作态,还是我女儿天真真实!” 第124章:狗咬狗 “你闭嘴吧你!”齐思思朝着朱薇脸上狂吐口水。 “谁是你女儿?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妈!” 阮安安瞬间觉得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这好一出狗咬狗的大戏啊。 朱丽娟生怕齐思思的口水喷到齐驰身上,当即拍了拍中间的位置。 “阿驰,来,坐在爸爸妈妈这。” 齐驰也是一脸懵逼。 这个小表妹向来跟朱薇关系最好,哪怕是十几岁还要跟朱薇挤在一个被窝里。 怎么今儿个就反目成仇了? 齐长安一家三口坐在了三人沙发上。 阮安安坐在单人沙发上,徐晏丞坐在沙发扶手上。 五双眼睛看动物园里的猴一样看向被捆在地上的母女二人。 朱薇疑惑的看向齐思思,“思思,我是妈妈,你以前不总说如果我是妈妈就好了吗?” “这就是母女连心,我真的是妈妈!” “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齐思思恶狠狠的瞪着朱薇,“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你的女儿?” “我告诉你,我说‘想让你当我妈妈’是哄着你的。” “以前我以为我寄人篱下,本能的就想要讨好你,顺从你。” “不说点漂亮话怎么站稳脚啊?” “想让我当敌特的女儿,门都没有!” 朱薇的眼眶霎时间红了,“思思,事已至此,我们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你看看咱们两个的脸……我和你就是亲母女,不过你放心,即便是住牛棚,妈妈也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呸呸呸!”齐思思吓得直往后躲,奈何绳子捆的太结实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强忍着不耐烦挨着朱薇,“都住牛棚了,还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 “我告诉你,我不会承认你是我妈的,到时候我就还是齐家的女儿。” “长得像怎么了?世界上长得像的多了,难不成都是母女了?我不承认,谁也别想拉我去牛棚!” 阮安安忍不住咋舌,“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证据这东西,找找总会有的。”徐晏丞慢条斯理的开了口,“主要就是看首长和朱校长想怎么做了?” 朱薇震惊看向徐宴丞,“你不是应该叫他们干爸干妈吗?” “所谓的认干亲不过就是找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来戳穿你的罪行罢了。” 徐晏丞拍拍手上的瓜子残渣,好整以暇的看向朱薇, “在你们来之前,我就已经猜到了两个孩子被互换的事情了。” “我跟首长都是革命战友,可比干亲要亲多了,不是吗?” “呵,呵呵!”朱薇自嘲的笑了起来,“好啊,本以为投靠你们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没想到,你们竟然早就给我设圈套了。” “什么意思?干亲是假的?”齐思思把后槽牙咬的咔咔作响,“你们早就知道我们被换了?”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明明你们连蒋二狗的样貌都不知道!爸,妈,都是阮安安骗你们的!她就是怕我跟她抢晏丞哥哥!” 阮安安翻了个白眼。 死鸭子就剩下嘴硬了。 不过呢,徐晏丞把选择权交给朱丽娟还是挺明智的。 虽说齐思思自小是跟着朱薇长大的,但是也回来一起生活了几年了。 她说得对。 养条狗都有感情了。 更何况倾注了心血了? 所以,小说里的真假千金被戳穿的时候,假千金往往都会留在家里。 真千金的父母也总是拎不清。 “齐思思,你还不幡然醒悟吗?”齐驰是真看不下去了,“阮同志各方面都比你优秀太多,她会把你当成假想敌?” “她也不需要把谁当假想敌。”徐晏丞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你要知道,我不是物件,可以抢来抢去。” “我的媳妇,只能是阮安安。” 齐驰:? 齐长安小声叮嘱道,“小徐啊,这现在不是你跟你小阮同志表忠心的时候,现在应该是解决我家的问题,你说呢?” 阮安安俏脸一红,若无其事的别过头去。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徐晏丞了。 老公就是得有独自承受的尴尬的能力! “咳咳。”徐晏丞咳嗽了两下,“首长,朱校长,您二位的意思是,要打算从严还是从轻?” “从严,从重!”朱丽娟握紧了拳头,掷地有声的吐出四个字。 齐长安也点头,“绝不姑息!” 齐驰的眼尾泛红,“爸,妈……” 朱薇气恼,“朱丽娟,你好狠的心,我养了你的儿子那么多年,你竟然要对我跟思思赶尽杀绝?” “养?”朱丽娟眼底满是杀意,“你所谓的养就是折磨他,让他当牛做马?让他给你们母女两个当佣人?” “怎么多年,我和老齐邮回去的津贴,你们又花在我的孩子身上多少?” “朱丽娟,你是觉得我很傻吗?” “你把我儿子留在身边,无非就是享受折磨他给你带来的快感!” “你这个恶魔,还想让我善待你的女儿,记得跟你女儿的情谊,凭什么?” “她占用了我本属于我儿子的优待和生活,我还要把她视若己出?” “你脑子坏了,我脑子可没坏!” “不把你们母女千刀万剐就是我对得起国家了!” 阮安安震惊的竖起了大拇指,这真是真假千金里最合心意的一波操作了。 凭什么真少爷齐驰回来还要远离齐思思? 别说齐思思是无辜的,那时候她还是个婴儿之类的话。 要是真那么无辜,为什么不在朱丽娟虐待齐驰的时候不手下留情呢? 她占用了这么多年齐驰的人生,凭什么要求齐驰跟她和谐相处? 真是离大谱。 朱薇被朱丽娟说的哑口无言,但很快转变了态度,“丽娟啊,姐姐错了,你给思思一条生路。说到底,换孩子的事情与她无关啊!” “晏丞!”朱丽娟根本不给朱薇求饶的机会,而是看向徐晏丞,“你说严有严的查法,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能坐实朱丽娟换我们孩子的事情了?” 徐晏丞点了点头,给了小李一个眼神。 “估摸着治安处也快到了,你去军区行政楼把高同志叫过来。” “她那有人证物证!” 第125章:有些事男人总是能无师自通 “安安,你是说真的?”徐晏丞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他牢牢握住阮安安的手道,“是什么?证据在哪!” 阮安安邪魅一笑,记忆力徐晏丞年幼时候的脸和现在这张棱角分明的脸重叠在一起。 她抬手捏住徐晏丞的衣领,用力一拉,“急什么?她就好好的住在医院又跑不了,现在还是要做点新婚夫妻应该做的事情。” “安安,你……”不等徐晏丞说完,阮安安软糯的唇瓣就贴了上来。 什么苏清月,什么齐思思。 统统闪一边去吧,徐晏丞本来就是属于她阮安安的,而原主,哦不。 就没有原主。 她不过是留洋回来被奸人夺舍,莫名穿越到了现代社会去了。 如今,她阮安安回来了。 属于自己的一切就统统都会拿回来。 至于苏清月的账,等会再去算也不迟,两辈子母胎solo,找回所有记忆之后,得先把眼前秀色可餐的男人吃干抹净才是。 专一、付出,徐晏丞满足了她所有对未来丈夫的幻想,尤其是身材长相。 放着这么个招人稀罕的小玩意在家只看不碰。 那是不可能的! 徐晏丞被阮安安拉倒在大床上,隐忍克制的深呼了一口气,“安安,你刚晕倒。” “是,所以需要你给我打氧!”阮安安不容分说的跨坐在徐晏丞的腰间,青葱般的手指勾住了他完美的下颌线,她附身咬住徐晏丞的耳垂,低声说道,“别说你不想……” …… 翌日,阮安安骂骂咧咧的睁开了眼睛。 狗男人。 折腾死人了。 她揉着自己酸疼的腰靠在床头,早知道是这个下场就不贪图美色了。 徐晏丞单了二十七年,一开始还有些生涩,可是有些事儿男人总是能无师自通。 一旦让他食髓知味,浅尝辄止是不可能的。 这晚上折腾的,阮安安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赶巧这时,徐晏丞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瓷瓶,脸上也恢复了清冷自持的模样,“我帮你上药。” “别!”眼看着徐晏丞的手要碰到自己的被子,阮安安连忙叫停了他的危险动作,“昨晚也是,说好的上药,结果上什么就不一定了。” “呵呵。”徐晏丞笑声清浅,把药轻轻放到床头柜上,“那我去给你做早饭,你自己上药?” “这还差不多。”阮安安长出一口气,刚要伸手去拿药瓶,徐晏丞就杀回来个回马枪。 他把手里的棉签放到阮安安手里,“安安,你可以拒绝的。” 思绪回笼。 阮安安昨晚正处于找回记忆,整个人都是兴奋又激动的状态下。 别说拒绝了,甚至还相当主动。 徐晏丞这一句话惹得她上瞬间爬满了两朵红晕,“你走开!” 徐晏丞抬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转身走了。 阮安安洗漱之后就开始整理两世的记忆。 被那个丑女占用了身体之后,她就穿越到了现代,小时候她在孤儿院长大,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去废弃教堂探险的事情。 去废弃教堂探险就是她在这个世界小时候跟徐晏丞的记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徐晏丞永远选择在背后默默的支持她,让她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 那这苏清月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什么时候攀扯上的徐家。 她跟血骷髅组织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目标又是什么? 血骷髅跟阮安安、徐晏丞都有着国仇家恨,不彻底把她们铲除,她寝食难安。 阮安安洗漱之后就来到了餐厅,发现徐晏丞在她的位置上放了一个厚厚的鹅毛软垫。 她尴尬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海鲜粥毫不犹豫的开始大快朵颐。 待阮安安吃饱喝足放下碗筷后,徐晏丞才开口,“你说你找到苏清月勾结血骷髅组织的证据了?” 阮安安擦擦嘴,把手背后拿出了那把划伤苏清月的小军刀。 “啪!” 军刀被拍在了餐桌上,“徐团长,考验你的时刻到了。” “看,哪国的!” “考验我?”徐晏丞用桌上的抹布拿起军刀,“不是苏联,不是m国,应该是欧洲制。” “具体是哪个国家,哪个兵种还得去研究一下。” 阮安安点头,“看吧,你一个团长都不知道,苏清月一个没上过学的却能一眼看出它是德制,你说,她有没有问题?” “这就是你说的证据?”徐晏丞把刀放在桌面上,“你的意思是,苏清月其实也是血骷髅渗透进来的人。” “没错,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证明的。”阮安安说出了心中的顾虑,“这个组织盘根错节,想要连根拔除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所以,我们只能从长计议,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徐晏丞把阮安安的头发理到耳后,“真是聪明。”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爱意绵绵的对视。 徐晏丞起身去开门,只见穿着一身干净衣服,面容清俊的齐驰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 “徐团长,我,我是来感谢您跟阮同志的。” 徐晏丞侧过身,让齐驰进来,阮安安也走到客厅沙发处坐下。 齐驰把手里拎着的牛皮纸袋放到了阮安安的面前,“这是我的资料。” 谁感谢人送个人简历啊。 阮安安虽说一头雾水,但还是配合的打开资料。 “年年,第一?”可当她看到里面的成绩单时,眼睛霎时间就亮了起来,“你是学霸啊?” 朱薇那么苛刻齐驰,他竟然还能考门门第一。 真学霸是也。 齐驰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我听说你要成立夜校,我就想着我这个成绩能不能来给大家教教课。” “能,太能了!”阮安安正愁南沙岛上能教理科的老师少呢,这不就送上门来的? 第126章:逼不死就往死里逼 齐驰激动的抱着一摞子资料,“阮同志,真的谢谢你。” “诶?应该的应该的!”阮安安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目送齐驰离开。 徐晏丞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唇畔的弧度逐渐加深。 阮安安就是个明艳的太阳,能照亮这个世道里的所有昏暗。 可就在他准备抬手把阮安安抱在怀里的时候,阮安安已经起身上楼了。 只留下了一句,“我去布局,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好好休息? 徐晏丞走到穿衣镜前看着自己的腰身发呆:是我昨天的表现让媳妇不满意了,所以才出来一句好好休息? 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陷入了深入的自我怀疑中。 不过,他也知道阮安安的志向从不是南沙岛上的小情小爱,她早晚有一天会走向更大的天地。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他能做的就只能是扫除所有障碍了。 阮安安离开家门后,他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军区办公室。 华国人,最当回事的永远都是农历新年。 如今是腊月中旬,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一切的事情都要得进行后续的收尾。 这些资料也要分类整理之后,封存到相应的资料室。 见徐晏丞来了,吴畏担忧的迎了上来,“团长,安安姐好点了吗?她昨天为什么晕倒?” 徐晏丞心念一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解释着,“过于激动了,现在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吴畏继续整理着手里的资料,“对了,团长,小李今天轮休,进山去打猎了,等晚上估计就能给安安姐煲蛇羹补身体了。” “嗯,小李有心了。”徐晏丞手中转动着钢笔,若有所思的想起了小李。 小李说山上有个通道,他无意中走过去之后瘴气中毒,是一个仙女救了他,至此以后就再也不怕山上的瘴气了。 徐晏丞放下手中的钢笔,淡然的看向吴畏,“你知道牛痘吗?” 吴畏二话不说撩起了衬衫短袖,“知道啊,我种了的!” 徐晏丞总觉得小李不怕瘴气这件事跟牛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也是为什么朱尧尧那天偏要抽一点小李的血用于研究。 可南沙岛资源有限,她又能研究到什么程度呢? 如果小李真的是被接种了哪种解毒药剂,能无痛在氧气山林里穿行,那就说明他看到的那个仙女啊,天使啊是真实存在的。 按照他的形容,还很有可能是个外国人。 徐晏丞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最后索性起身去档案室,翻找二十多年前的资料去了。 彼时,阮安安已经到了医院。 她草草的跟朱尧尧打了招呼之后,就直奔苏清月病房。 苏清月今天的脸色回复了不少,整个人依旧带着一股病弱小白花的怜爱相。 听到阮安安反锁病房之后,她一下子惊的睁开了眼睛,坐起身防备的看向来人,“阮安安,你怎么又来了?” “我说过,徐晏丞的手一天不痊愈,我就要在你手上多划一刀。”阮安安手背后,从空间里弄出一把苏联老式匕首。 这种匕首厚重,不够锋利,早就是淘汰货了。 苏清月蜷缩在床头,“阮安安,你一定要这样折磨我吗?” 阮安安点头,举起匕首,匕首上的锋芒刚好反射出她脸上阴鸷的笑容,“对啊,杀人犯法,我不会为了你搭上自己。” “但是呢!这是南沙岛,你也知道这个地方军区最大。” “我看不上你,小小的折磨你,大家都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懂吗?” 苏清月下意识的把手藏在背后,“别,别碰我。” “我以后不去打徐晏丞的主意了还不行吗?” “求求你,放了我吧。” 阮安安冷笑一下,“晚了!” 说是迟那时快,阮安安一用力就把苏清月藏在背后的胳膊拽了出来,手上的绷带明显是换过的。 包扎的专业又完整。 “啊!阮安安,你是个疯子吗!”苏清月绝望的尖叫着,早就忘了小白花应有的表情管理。 阮安安一把扯掉她手上的绷带,拿起那把匕首在刚要愈合的伤口上又划了一道。 “啊!”钝刀子伤人可才是真疼啊。 苏清月看着手背上渗出的鲜血,双目赤红,“阮安安,你就是故意拿出苏联老古董折磨我的对吗?” “徐晏丞要知道你这幅样子,还会要你吗?” “你就是个疯子!疯子!” 阮安安得逞的挑眉,捡起地上的绷带擦拭掉匕首上的血渍,“苏清月,这你都不还手,是为了演好一个受害者的人设吗?” 苏清月咬咬牙,是她不想还手吗?是她不能还手! 男人喜欢的就是柔柔弱弱的苦情戏码,她就是得咬牙挺着,以后让徐晏丞知道,她为了他吃了多少苦。 见苏清月不说话,阮安安把手里染血的绷带砸到了她的脸上,“你怎么不说话?是生性不爱说话吗?” 苏清月拽到脸上脏兮兮的绷带,咬牙切齿的说道,“阮安安,你这样只会被抛弃!” “好啊,那就拭目以待。”阮安安无所谓的耸耸肩,浮夸的离开了病房。 出了病房之后,她把老匕首放到手里仔细查看了一番。 一个初中没读完就辍学的人,竟然能一眼识别出这样的老古董。 看来苏清月小时候也是受过严苛的训练的。 甚至比苏二狗还要专业得多。 所以,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接近徐家,还是借着徐家弄死我这个阮家后人? 阮安安心下一惊,把匕首收入空间之后,走到了朱尧尧的诊室。 朱尧尧白了她一眼,“你就不怕她出院之后闹事?” “不怕她不闹,就怕她闹不起来。”阮安安坐在患者坐的位置上,朝着朱尧尧挤眉弄眼,“集美,给我弄点事后药呗!” 朱尧尧不明所以,“什么事,什么后药?” 阮安安无语的指着自己的肚子,“就是,我昨天晚上吧,一个没控制住把徐晏丞给推到了,但是我现在不想有小baby,懂了?” “啊?”朱尧尧立刻起身关上了诊室的门,“你不想要孩子这件事,徐晏丞知道吗?” 第127章:商量是否要孩子 阮安安一下子被问住了,“我生不生孩子还得经过他同意吗?” 果然2025年和1970年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起码2025年女性能掌控自己的生育权。 朱尧尧看着她清纯无害的明亮狐眸,抬手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你生的孩子管他叫爹,你说你生不生孩子跟他有没有关系?” 阮安安撇嘴,“肚子是我的,又不是他的,开药开药。” “行吧行吧。”朱尧尧麻利的给阮安安开了两种避孕药,一种是紧急事后吃的,一种是长期服用的。 “停药半年以上才能要小孩,你可要想好了?” 阮安安抢过她手里的单子,敷衍的行了个礼,“保证听话。” “你啊。”朱尧尧想再说些什么,却又知道她的话改变不了阮安安,索性就打发她去开药。 阮安安想了想,又退回来跟她耳语了几句。 朱尧尧无奈的戳了戳她腰间的软肉,“顶数你鬼主意最多,赶紧去吧。” 来到取药的地方,阮安安碰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高大挺拔的背影站在窗口前,格外显眼。 吸溜。 阮安安咽了下口水,这不徐晏丞吗? 他来这做什么? 阮安安把药单藏在口袋里,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探出头看徐晏丞从窗口里拿出的东西。 这小盒子…… 是大号小孩嗝屁袋? “咳咳咳!”阮安安一个没控制住,被自己没来得及咽下的口水彻底呛到。 徐晏丞这才发现不远处站着的那个娇俏身影不是别人,正式自己的小媳妇,于是他焦急的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怎么在医院?” “我,我来……”阮安安捏紧了口袋里的药单,又看了看徐晏丞手里的小盒子,“你不想要孩子?” 徐晏丞焦急的把她拉到一边,急切的解释道,“安安,我当然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但是现在你刚到南沙岛,心里还怀着抱负,我不想让孩子成为牵住你的绊脚石。” “这个孩子,能不能等你稳定了再要。” 看着他仓皇无措的表情,就看着他手里捏着的盒子,阮安安心头一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别拿着了,放包里吧!” “你不怪我?”徐晏丞这四个字问的小心翼翼。 阮安安摇头,抽出自己藏在口袋里的药单,“我是来开药的,你等我一下。” “什么药?” “跟你那小盒子有异曲同工之处。” 徐晏丞脸上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昨天擦枪走火之后他非常高兴,因为终于能完完整整的拥有属于他的阮安安了。 可事后又追悔莫及。 若是有了孩子,安安的前途又怎么办? 难道跟朱丽娟一样扔下孩子不管吗? 阮安安的性格她最了解,小时候对路边的流浪猫狗都很有责任心,自然不会放着自己孩子不管。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不要孩子。 他不希望任何人成为束缚住阮安安手脚的禁锢,包括他自己。 阮安安开好药回来,就对上徐晏丞那双深情款款的脸,她没控制住抬手摸了一下,“我眼光真好。” “对,你眼光真好。”徐晏丞顺势拉住阮安安的手,“走,我们回家。” “嗯!” 小两口浓情蜜意的时候眼里都只有彼此。 他们直到离开都没看到虚弱的站在走廊拐角的苏清月。 她惨白着一张脸,扶着自己被阮安安二次划伤的手背,气的咬牙切齿,“凭什么,凭什么他爱她爱到可以不要孩子的程度!” “凭什么!” 一个小护士狐疑不解的路过,“这位患者,你说什么呢?” 苏清月立刻转了嘴脸,抬手擦掉眼角不存在的泪珠,“我只是太疼了。” 说着,还不忘把手上的手背颤颤巍巍的伸了过去。 小护士眉心拧紧,打量了下苏清月,“你是23床的苏清月吧?我记得你住进来的时候没有这个伤口啊。” 苏清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是我大嫂看我不顺眼,伤的,麻烦您帮我保密,再帮我处理下伤口。” 小护士欲言又止,还是拉着她回到了病房。 她仔仔细细的苏清月检查了伤口,越检查神色就越凝重,“二度撕裂?”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注意就要去缝针了。” “到时候手上爬一道像蜈蚣一样的疤痕可是不好看。” 苏清月垂头,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大嫂因为大哥救了我,心生嫉妒,所以……她不顺心惩罚我也是应该的。” “还请您千千万万不要说出去。” 小护士一下子就想起了苏清月住院的原因,落海呛水以至于肺部感染,导致的急性肺炎。 原来救她的人是她大伯哥啊。 小护士没好气的给她缠绷带,“救人是见义勇为,这也吃醋的话,你那大嫂也太没格局了。” “她的行为是犯法的你知道不?” “这叫蓄意伤人,是可以找治安处的。” “别!”苏清月哀求的制止,“我嫂子出身不好,本来就是资本家大小姐,这是她唯一的归属了,我们不能让她走投无路。” “你没事吧?”小护士无语了,端起自己医疗器械就往外走,“好人不偿命啊!” 目送小护士出去后,苏清月得意的勾唇一笑。 这些护士最是管不住嘴,估摸着不出三天整个军区医院就都知道阮安安因为徐晏丞救了她而心生妒意。 甚至还知道她是资本家大小姐的事了。 到时候,阮安安名声臭了,那徐晏丞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 “你们听说了吗?23床苏清月的那个嫂子,简直就是个泼妇,冲进人家病房用刀子杀人的!” “不能啊,我见那个探望的女人弱弱的,长得特别漂亮。” “哎哟,你们都被骗了,那是资本家大小姐,长得自然漂亮,可是下手也真狠啊。” 听着护士长七嘴八舌的讨论,朱尧尧无奈的笑了,这个阮安安还真是一肚子鬼主意。 第128章:两辈子的第一次 徐晏丞得到消息之后,心急如焚的冲进了书房里,见阮安安正专心致志对着一本财经书做笔记,又气又恼,“安安,你是不是生病了不告诉我?” “啊?”阮安安还是第一次见徐晏丞说话如此严厉,放下笔站起身转了一圈,“我没病啊,好得很。” “军区的护士都来告诉我了!然你记得去复查!”徐晏丞话语跟结了冰一样冷,他一把拉过阮安安拥在怀里, “安安,你可以相信我的,不用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 阮安安恍然,连忙推开徐晏丞,“她说的是不是记得按时复查?” “对!”徐晏丞满心满眼都是急切,“所以,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阮安安强忍住嘴角的笑意,手指在徐晏丞的喉结处向下滑落,“你说,我哪里不舒服?” “还不是因为有些人不知分寸?” 徐晏丞喉结翻滚了一下,抬手捏住在胸口不安分游走的小手,“是,是我,唐突了。” 见徐晏丞这副模样,阮安安更是玩心四起,索性踮起脚勾住徐晏丞的脖子,顺势含住男人的耳垂,“没事,我很喜欢!” 徐晏丞霎时间红温了,这个人燥热难耐。 可他还是把阮安安从身上拉了下来,“安安,别闹,你还没恢复好。” 这倒是真的。 阮安安两辈子的第一次,身体的确娇弱。 那一夜放纵不缓个十天半个月是不行了。 她是好色,但是她更爱自己。 于是讪讪的坐回到了书桌边上,“那是我跟朱尧尧定下的暗号。” 说着,她朝着徐晏丞露出了标志性的坏笑,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徐晏丞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你是想利用治安处,让她露出马脚?” “是,也不全是。”阮安安撅起嘴,“我一直好奇,她要是血骷髅的人那是怎么跟上下限接头的。” “苏二狗是在组织里养大的,都没人来救他。” “可苏清月却能毫发无损的从海市来到南沙岛,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就是想要顺着她的意,看看她到底搞什么名堂。” 言罢,她把今天的老旧苏联古董放到了桌面上。 徐晏丞微微拧眉,“这是把匕首,没开刃,看样子也是欧洲的东西。” “这是苏联很久之前已经淘汰的匕首。”阮安安放在手里掂了掂,“你都没认出来,苏清月却一眼认出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徐晏丞托着下巴思考了起来,“我们这种不是军校出来的,自然懂得不够多。” “难不成她系统的学习过?” “可我看过她的履历,就只有在皖北生活的经验,人证物证都在。” 阮安安倒是无所谓的摆摆手,“自然没这么好查,咱们最应该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苏清月要是真如他们看到的这么简单,那上辈子的占用她身体的那个丑女也就不会死的那么惨了。 思及此,徐晏丞也点头称是,“我会派人暗中盯着她的,但你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等到她出院之后不要跟她起正面冲突。” “放心,我就把她当臭狗屎,捂着鼻子绕着走!”阮安安夸张的捏着鼻子,这才让徐晏丞破涕为笑。 其实,阮安安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单打独斗。 而且,她觉得短剧和小说里只身涉险的角色都是傻x。 人生在世只有两条路能让人走的又快又稳。 一是不断的提升自己,找准下一个风口,保证自己不被淘汰。 二就是学会攀龙附凤。 抱大腿!抱紧大腿! 一个人去送死的事儿,她才不会干了。 见阮安安眼里没多少狡黠,徐晏丞摇了摇头,单手就把她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哇哦!单手公主抱?”阮安安激动的拦住徐晏丞的脖子,“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主意。” “别主意了。”徐晏丞对于她奇怪的语言早已经见怪不怪,抱着她就往楼上走,“既然要恢复身体,就要多休息。” “我可不想一直靠洗冷水澡冷静。”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阮安安深知先撩者贱的道理,可放着这么一个又帅、身材又好、体力又勇猛的男人,不撩是不可能的。 徐晏丞把她塞回主卧之后,就一如既往的回到了自己的客卧。 “诶?你怎么走了?”阮安安看着徐晏丞决绝离开的背影,不满的咆哮了一句,“以前不抱着睡就算了,人都是你的了你又跑了?” 徐晏丞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反问:“你说呢?” “我,我说什么?”阮安安不满的撅起嘴,“我是承认我该睡觉的时候手脚不老实,你不是也没把持住吗!” “安安,听话。”徐晏丞转过身,扣住她的后脑在她的额头上浅浅的印上一吻,“我去洗个澡,回来抱着你睡。” “哦。”这还差不多。 阮安安听到这话之后,打开床头的台灯,随手从空间里拿出一本《鬼谷子》翻看了起来。 这是全版,跟她后世看的缩减版不同。 满满都是勾心斗角,在这个年代生活,时时刻刻要提防苏清月,估摸着勾心斗角的戏码少不了。 还是多学学为妙。 徐晏丞虽然是抱着她睡的,但基本上都是阮安安八爪鱼是的拱在他怀里。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阮安安挂在徐晏丞腹肌上的大腿动了动,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什么东西,硌到我了好痛。” 徐晏丞:…… 天啊,谁能抵住迷迷糊糊的小睡音啊? 他只能调整了下位置,尽量不让自己硌到还没睡醒的阮安安。 阮安安不满的伸手去扒拉,这滚热的触感。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茫然的从被窝里坐起来,揉乱了脑袋上的头发! 天啊,大清早的,我都干了什么? 都说人家徐晏丞不愿意跟自己一个房间睡。 我好像是个lsp! 徐晏丞看着她的模样,忍俊不禁。 抬手就把她拉回到了怀里,“醒了?我的睡美人。” 阮安安笑的尴尬,“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所以,那晚的事情还怪我吗?”徐晏丞滚热的唇抵在阮安安光洁的颈窝。 第129章怎么就这么禁不住诱惑呢? 阮安安一把推开徐晏丞,“不行,不行,我还没恢复好。” 徐晏丞唇角漾起清浅的笑意,“没关系,我还能忍。” 阮安安楞了一下,在男人明晃晃的胸肌上给了一拳,“你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也不知道收敛收敛。” “赶紧起来,今天还有很多正事要干呢。” 言罢,就逃也似的下了床。 正事? 她有什么正事可以干啊,夜校筹备都是朱丽娟母子俩在弄。 苏清月还住着院呢,一时半会不能出来捣乱。 她能做的就是在家学学习,看看书。 上辈子当惯了牛马,这种慢节奏的小生活她一时半会还真有点适应不了。 如果刚徐晏丞不在床上,那她可就是要起来上个厕所再睡个回笼觉了。 都怪那男人,大早上的勾引谁啊! 就在她对着镜子刷牙在心里抱怨的时候,就看到穿着短裤打着赤膊的徐晏丞从门口路过。 哟哟哟,这小麦上的肤色,早起一层薄汗,自然形成的薄肌。 咋就这么会长呢!! “我去做早餐,一会的话还要去军区。”徐晏丞一边说着,一边进入了旁边的次卧。 阮安安用水拍了拍涨红的脸颊。 怎么就这么禁不住诱惑呢? 早饭一如既往的丰盛,阮安安吃饱之后一头钻进了书房。 还有五年的时间,她必须考上海市顶尖的金融专业硕士,这样才能在毕业的时候成功进入一所大学成为金融系的教授。 被丑女互换身份之后,对她而言是祸,也是福。 再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掌握着未来几十年的发展趋势,风口以及如何规避风险,势必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风生水起的。 跟头脑比起来,空间都成了锦上添花的彩头了。 阮安安低头抚摸手上的白玉镯子,“空间,你还是能感受到那个信号屏蔽吗?” 【叮!检测到南沙岛不只有一处信号屏蔽】 【后山从里,以及废弃的居民楼一共两处】 【未知信号屏蔽源扰乱了本空间的扫描系统,所以寻宝功能只能检测到以宿主为中心方圆一百米内的东西】 阮安安把眼前的白色屏幕挥散,托腮思考。 空间之所以能检测到宝物,应该是阮家先辈用超出这个年代的科技手段在里面加装了雷达之类的东西。 所以遇到信号屏蔽之后,雷达就会失效。 那也就是说,以前自己的推测不一定是完全正确的。 烂尾楼也好,后山的山林也罢,可能单纯的是放了什么能屏蔽信号的东西。 屏蔽,也可能是用于拦截。 阮安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又惊又恐的捂住嘴,“不一定是小说里面写的,携带高级系统的穿书者,也可能单纯的就是信号屏蔽器。” “他们要屏蔽拦截南沙岛的电报!” 阮安安理通之后,又犹豫了。 这么大的事儿,总不能说她阮家祖传的手镯被改装过,能寻宝吧? 毕竟现在正是三打一反的年代,搞不好就把自己弄进去了。 可现在怎么能跟军区反应一下问题呢? 正想着,门铃响了。 徐晏丞刚好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小李拎着两条蛇一只野兔站在门口,“徐团长,听说安安姐前天晕倒了。” “这是我休假上山打的野味,给安安姐补补身体。” 徐晏丞低头看着那条胳膊粗两米长的大蛇,表情有些负责,这小子是把山上睡觉的老蟒给弄死了? 为了他安安姐,还真是不要命啊。 徐晏丞无奈的笑了一下,“晚上一起来吃饭吧。” “对!”阮安安从书房钻了出来,看了那条大蛇本能的瑟缩了一下,“你这蛇穿过瘴气猎来了?你怎么这么厉害?” 被阮安安这么一夸,小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安安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阮安安又一次的叫住了小李,“你能给我讲讲你在山上遇到妖怪的事情吗?” “可以啊!”小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但答应完之后又觉得不妥,紧张的看向徐晏丞。 徐晏丞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阮安安,“我去厨房把这些处理一下,你们聊。” 真是好队友! 要不是小李在,阮安安真想跳起来在徐晏丞脸上吧唧印上一口。 就这样有眼力见,懂得制造空间不捣乱的男人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小李局促的坐在沙发上,把他年幼时在山中的遭遇又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阮安安听完之后,把果盘里的橘子一股脑的倒给了他,“拿回去吃,晚上记得来吃饭,徐团长可是不轻易邀请别人来家里的。” 小李点头,“好的安安姐,我晚上忙完了就过来。” “真乖,去吧。” 送走了小李之后,阮安安在客厅开回踱步。 对啊,第一次听这个故事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想到。 山上很可能有人,甚至还有一个组织。 南沙岛后山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周遭又有瘴气环绕,里面野兽丛生,本地人称之为死亡森林。 所以,除了几个能穿过瘴气的,根本没人上山。 一开始,阮安安只觉得这事是个玄而又玄的事情,可当她跟徐晏丞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看到他胳膊上借种的牛痘疫苗才反应过来。 1970年,百姓们虽然连电都要限制使用。 但是…… 不代表没有疫苗,没有科技。 尤其是入侵者的科技,这个年代更是不容小亏。 血骷髅组织拼了命的想要搞死阮家父母、祖父母不就是为了不让他们的科技造福老百姓吗? 这是,穿着围裙的徐晏丞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着阮安安一脸愁容的样子,心下已经了然。 自己的小媳妇就是聪明,应该已经发现山上可能藏着人的秘密了。 他不动声色的走过来,摘掉围裙,“不如借着今天的机会,请军长一家前来做客吧。” “好啊!”阮安安回过神来,“我早就想请他们来家里做客了,只是我手艺有限,不做饭的人不好提不是?” 第130章:太素了,要吃肉! “放心吧,我来安排,先去军区了,晚上你就等着吃大餐。”徐晏丞宠溺的掐了下阮安安翘挺的小鼻子,拿起挎包跟着小李一起离开了。 俩人本就都会军区,只不过两个闷葫芦一起走路上势必没有什么话可以聊。 阮安安确定家里只有自己之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医院。 腊月里,很多在闽市讨生计的南沙本地人都回到了岛上。 这人多了,生病的也就多了。 朱尧尧上午很忙,阮安安就在她办公室里自己看书。 等到午休的时候,朱尧尧带着阮安安去了医院的食堂,并且主动给了她两张饭票,“今天我请你,想吃什么说吧。” “这么好心?”阮安安捏着饭票,上上下下的在朱尧尧身上打量了两圈,“你不会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吧!” 朱尧尧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个小狐狸,我是觉得你本事很大,能帮助南沙岛改变现状,想要讨好你呢!” 阮安安佯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我天,我这么大本事呢!” “去你的,赶紧打饭,我还有正事要说呢。”朱尧尧推搡着她来到窗口。 要说这南沙岛军区的伙食是真不咋好。 阮安安看着面前清汤寡水的菜色表情一言难尽。 她从海市来到南沙岛之后,就没亏到嘴。 徐晏丞在家的时候就算是不能随意点菜,但也能顿顿有肉吃。 徐晏丞不在家的时候,她在空间里更是吃的五饱六撑的。 她连炸鸡、蛋挞的配方都解锁了 只要人进入空间,那就是享用不尽的没事盛宴。 如今再看军区医院的伙食,蒜蓉小青菜、蛤蜊鸡蛋汤、白菜炒白菜、番茄炒包菜。 唯一能算得上荤菜的就是隔离鸡蛋汤了吧? 里面还只能看见稀稀疏疏几个蛋花。 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确实是穿越到了七十年代,那个社会背景复杂,物资有限的年代了。 她心里情绪翻涌,但还是不懂声色的打菜。 虽然这一餐太素,不是她的风格,但耐不住这个年代的东西天然无公害,吃到嘴里的白菜都格外甘甜。 朱尧尧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继续说道,“如你所愿,我把医院出了名的大喇叭安排去照顾苏清月,一晚上的时间就都知道你这个妯娌苛待弟妹了。” 阮安安满意的点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朱尧尧无奈的叹气,“你来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名声反反复复的被人诋毁了多少次了,以后怎么办?” “我是发现了!”阮安安喝了一口蛤蜊汤后,才继续说道,“我要是打他们打的太狠,他们就无力反击了。” “他们不反击,我们就没法顺藤摸瓜,所以啊,我还是得有点自我牺牲意识了。” “那句话不是说得好吗,欲要其亡,先要其狂。” 朱尧尧点了点头,“你说的倒也没问题,只是你的性格能忍住?” “忍不住啊!”阮安安如实说道,如果她要是能忍,至于拿刀子去划苏清月的手背吗? 这不都是冲动的惩罚吗? 但是,阮安安故作神秘的凑到朱尧尧面前,“我忍不了,我可以演一个气急败坏的泼妇啊!” “捏哈哈!” 阮安安张狂的大笑,看的朱尧尧一阵毛骨悚然。 她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看你还挺乐意演的?” 阮安安点头,“泼妇好啊,泼妇不内耗!” 朱尧尧无语了。 等到两人刷好饭盒往回走的时候,朱尧尧又给了阮安安一个内部“八卦”。 那就是,齐思思的生母朱薇要跟下一班渡轮回海市接受治安处的惩罚了。 换孩子跟买卖人口一个罪证,这个年代都是从严从整,应该少不了要吃个枪子。 至于齐思思,她变相也是个受害者,因为身份背景特殊,所以要下放到胜利农场住牛棚了。 这番话听的阮安安也一阵唏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如果当年朱薇不心存歹念,把自己的孩子跟朱丽娟的孩子对调,就凭她帮着朱丽娟和齐长安把孩子带大的恩情上,她也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有的时候,恶念才是毁了人生的根本。 阮安安这次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供销社买了一些肉食品。 她空间里肉很多的。 还可以杀鸡宰鸭,但也不能总莫名其妙变出来一些不是吗? 所以,她只能买一点东西,再拿一点东西出来,掩人耳目。 这样的日子偷感很重,但是对她来讲是好玩的,幸福的。 她找回了自己,也找回了自己的爱人。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徐晏丞就回到了家里,阮安安自告奋勇的来厨房帮忙,当看到盘在盆子里的大蟒蛇之后,又怯生生的退了出去。 她可以吃现成的,但是她不能看没做熟的。 真是看一眼汗毛都竖起来了。 徐晏丞宠溺的一笑,“一会客人就要来了,不如你在外面招待客人?” 阮安安这才心里好受了一点,乐呵呵的用灵泉水给大家准备好了花茶、桃酥,撸过、瓜子什么的。 小李和吴畏来的最早,一进屋来不及喝水就钻到厨房帮忙去了。 不多时,朱丽娟一家三口也来了。 齐驰整个人气色都好了不少,眼睛里也多了一些多生活希望的光芒。 他见了阮安安,当即迎了过来,掏出挎包里的资料放到了茶几上,“这是我写的教案,能不能请阮同志帮我看看?” “我,帮你?”阮安安有些局促的看向朱丽娟,“你这不是让我这个半吊子在校长面前班门弄斧吗?” “诶,我这个教案是创新的,我妈……”齐驰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被我妈批判丞不伦不类了。” “哦?”阮安安这才翻开了他的稿纸,“要说正经的我不爱看,不伦不类的我可太爱看了。” 谁知,刚翻开第一页,阮安安的眼睛就亮了。 这不是天选化学启蒙读物吗? 第131章: 齐思思上门求救 齐驰的教案讲的诙谐幽默不说,内容也丰富多彩。 比她上学学的那些启蒙的有意思多了,只可惜没有插画。 不过,七零年代还没有漫画代替文字的习惯,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出乎意料了。 朱丽娟是老一派教育家,对于这种新东西还暂时无法接受,于是眼巴巴的看着阮安安,小心翼翼的问,“安安,我儿子做的怎么样?” “好,太好了!”阮安安摸着教案爱不释手,“齐驰很有天赋,如果在咱们夜校教书,还可以边复习,边等待恢复高考。” “到时候,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句是真心话,能把化学物理研究到这个程度的人在70年着实罕见。 齐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有阮同志说的这么好?” 齐长安倒是没打算谦虚,“小阮同志说好,就是好。” “若芸也在等待高考恢复,到时候你们就一起复习,兄妹之间也有个照应。” 阮安安点头,“没错,我相信过几年一定会恢复高考的。” 一个人复习很难熬,如果有个伴就不一样了。 一开始她还担心高若芸能不能在花一样的年纪里等待一年又一年。 现在看来,有了齐驰这个指路明灯应该不会太难了。 小李端着两盘菜走出来,看着齐家一家三口围着阮安安的模样一愣神。 吴畏忍不住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安安姐是校长呢。” “诶!这话说的,太不谦虚了!”阮安安捂嘴偷笑,“我可不敢抢朱校长的功劳。” “要是没有朱校长,这南沙岛哪来的学校啊。” “嗨!”朱丽娟无所谓的挥挥手,“不要说这些虚头巴脑的吹捧了,我倒是觉得以后会是年轻人的天下。” “老齐岁数也大了,军区的事情以后也要徐团长帮着多费心。” “至于学校吗,就交给齐驰和你了。” 阮安安一听,当场不乐意了,“那不行,您可不能提前退休啊!” “你啊你!”朱丽娟宠溺的戳了一下阮安安的额头。 对于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她是真喜欢的不得了。 恨不得把她收成自己的女儿。 诶? 想到这,朱丽娟眼前一亮,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一旁喝茶的齐长安。 齐长安只顾着喝茶,并没察觉到自己媳妇眼睛里异样的光亮。 齐驰又跟阮安安讨教了几个关于这种教案可行性的问题,几人闲聊了大约一个多小时。 小厨房的菜就煮好了。 今天这一餐格外丰盛,丰盛的齐长安都忍不住称赞了起来,“安安来了之后,咱们这些人倒是过的有个家样了。” “可不。”朱丽娟也附和着坐下。 阮安安看着桌上的菜暗自咋舌。 这比起朱尧尧在医院吃的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可真是奢侈至极啊。 蛇羹、炸蛇端、清蒸海鱼,辣炒兔丁,白灼青菜,白灼虾,还有一道凉拌蛏子。 六菜一汤,在2025年也算是丰盛了。 徐晏丞在围裙上随意的擦了擦手,“是啊,安安来了之后,这两个小子更勤快了。” 吴畏和小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以往他们两个小孤儿无论去谁家蹭饭都是空手的。 现在可不一样了,因为阮安安来了,他们学会上门要拿东西了。 吴畏比小李爱说话一点,“因为安安姐来了,我们能读书了。” 小李跟着点头,“对,我也想读书,我想能看懂报纸上的字。” “好,好好,都读书。”朱丽娟笑的合不拢嘴。 作为一个校长,她最喜欢的就是积极努力又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了。 阮安安心里倒是五味杂陈,若是在她那个2025年,吴畏和小李这种十七八的年纪正是在高三里面苦读的时候呢。 备战高考虽然苦,可家家都是当个宝贝一样伺候着。 他们因为动荡的边疆,丧失了一个小孩该有的童年,可却也给未来的人换了一方净土。 这个夜校是老天欠他们的。 几人谈笑间就把夜校的开课时间定了下来。 正月十六开始,夜校周末两天上课。 小李和吴畏在饭桌上开心的像个孩子。 甚至还提出了主动帮忙装饰教室的想法。 这顿饭,真可谓是其乐融融。 其乐融融的时候必然会有插曲,就在大家聊得正开心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齐驰主动去开门,打开门口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朱丽娟察觉出不妥,好奇的发问,“谁来了?” “妈,爸,是我啊!”齐思思不管挡在门口的齐驰,哭着就跑了进来。 现在的她没了前几天骄纵大小姐的模样,身上的连衣裙也是皱皱巴巴的,看着还不如落水的苏清月整洁。 徐晏丞下意识的放下了筷子。 他可知道这个小疯婆子,动不动就会动刀子动剪子,跟精神病似的。 阮安安察觉到他进入了防备姿态,悄然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没事,现在她没有后台了,不敢胡来。” 徐晏丞不动声色的点头,视线却始终警觉的落在齐思思身上。 齐思思直接跪在了朱丽娟的脚边,“妈,你以前不是最疼我的吗?胜利农场那边吃不好喝不好。” 说到这,她还不忘浮夸的对着桌上的东西咽了咽口水。 朱丽娟悄然推开她的手,“你就应该去农场里面好好改造,磨炼一下心性。” “齐思思,哦不,现在应该叫你蒋思思了。” “就算你还是我们的女儿,也得有一个当人的能力。” “你每日骄纵任性,胡作非为,就算没有身份被调换的事情,我们也依旧是要给你送去磨砺一番的。” 阮安安顺手夹起一块炸的外焦里嫩的蛇段啃了起来。 以前的她对蛇肉不屑一顾,现在的她对蛇肉逐口品尝! 真香。 果然,所有的坏毛病都能用穷和资源匮乏治好。 比如挑食。 齐思思这次没有气急败坏,而是乖巧的点头,“妈,妈,你听我说。” “我可以去农场好好改造,但你能不能别让我现在再跟表姨住在一起了。” “我害怕,表姨她,她是敌特啊!” 桌上的众人在这一刻都停下了筷子,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齐思思的脸上。 齐长安第一个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第132章:这大瓜吃起来可比肉香多了 阮安安听了这话,看了眼筷子上没啃完的蛇段,瞬间就不香了。 这大瓜吃起来可比肉香多了。 环顾四周,桌子周围一共坐了齐家一家三口,还有她和徐晏丞,小李和吴畏。 一共七个人。 七个人里面,四个是当兵的。 朱丽娟虽然不是军人,但也是经历过风雨的。 至于齐驰嘛,那跟朱薇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听到朱薇是敌特之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真的,贼亮。 阮安安紧张的咽了下口水,“那个,你继续说啊。” 齐思思瞥了她一眼,擦掉了眼角的泪珠,“我要举报,朱薇是敌特。” “如果我举报是真的的话,能不能让我不住牛棚?” 齐长安看了眼一旁的徐晏丞,冷声冷气的说道,“小徐,这件事我不适合过多询问,还是你来问吧。” 言罢就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继续喝阮安安用灵泉水泡的茶水去了。 阮安安忍不住在心里咋舌:老同志很有眼光嘛!灵泉水可是好东西,喝了保准你活到九十九。 徐晏丞沉默半晌之后,对齐思思说道,“新时代了,不流行跪着说话,你坐下说。” “嗯!”齐思思乖巧的应了一声,这一声嗯甜的都能溺出水来。 小李和吴畏对视一眼,礼貌性撇嘴。 齐思思做好后,阮安安递上了本子和钢笔,托着下巴做好了吃瓜姿态。 徐晏丞拿着笔,“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有!”齐思思从口袋里翻出一张老旧的心智,递给了徐晏丞。 徐晏丞并没有接过,而是给吴畏使了个眼神。 吴畏顺势接过,展开放到了徐晏丞的面前。 阮安安在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平日里守着的这个男人,是个正儿八经的团长。 虽说他天天下厨房,但是不能磨灭他的专业性啊。 可在阮安安看向信纸的瞬间,差点没笑出声,“这不是摩斯密码吗?” “摩斯密码?”朱丽娟拿过信纸看了看,“那这上面说的是什么啊?” 阮安安凑到朱丽娟身边,探着脑袋看,“说的应该是等到这段时期过去了,我就来接你们母女二人来台。” 闻言,朱丽娟啪的一下把信纸拍在了地上,“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还要去台省?真是自不量力。” 阮安安想起未来几十年,台省混乱又落后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谁去谁后悔。 齐思思当即又哭了出来,“妈,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啊,我一直以为我就是您和爸的女儿。” “虽说我是她的亲生女儿,但我大义灭亲,举报她应该能将功抵过把?” “只要不住牛棚,怎么都行。” 阮安安悄然勾了勾嘴角,看向一旁的徐晏丞。 发现徐晏丞的嘴角也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难道他也想到了? 他这么聪明的吗? 坐在沙发上的齐长安冷笑了一下,“朱薇还真是打了一个好算盘,这回等到押解人员给她带回海市去,一颗枪子怕是都不够了。” 徐晏丞点了点头,重新看向齐思思,“一个男人想要接走自己的妻女无可厚非,这封信只能说明她跟台省的人有联系,并不能说明其它。” 齐思思闻言,当即又掏出了另一封信,“还有!这个!” 这回,徐晏丞并没有示意让吴畏去接,而是放下了笔,“如果还是家书之类的,你就不必拿出来了。” “这封不是!”齐思思急切的展开信纸,“上面说的是,如果在南沙岛有有用的信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给他。” 说着,她还不忘把信纸打开给徐晏丞看。 徐晏丞嘴角的笑意渐浓,莫名生出一股渗人的冷感,“你认识摩斯密码?” 朱丽娟倒吸一口凉气,防备的看向一旁的齐思思,又用问询的眼光去看齐驰。 齐驰点头,“她从小就在二楼跟着朱薇长大,朱薇对她应该是倾囊相授的。” “至于我……” 齐驰的过往不提大家也知道,书本铅笔头都是捡别人不要的。 从三岁开始就没再上过洋房的二楼。 都是在一楼下面的阴暗潮湿的偏房睡得。 阮安安不由得又对徐晏丞有了个新的认知,就说这小玩意到底是谁研究出来的呢? 看似傻傻憨憨,总能一下子就发觉到重点。 齐思思早就认识摩斯密码了,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朱薇来南沙岛的目的了,可偏偏现在才说。 还真是好一出母慈女孝的大戏啊。 见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齐思思的眼泪掉的更浮夸了,“我是认识摩斯密码,但是我是好人啊。” “你看我来南沙岛这些年,连爸的书房都没进过。” 阮安安眼珠子一转:回家好几年,没进过爸爸书房,这也太刻意了吧? 徐晏丞已经盖好了钢笔,“剩下的话,你还是去治安处说吧?我想这个事情不适合在我家里说。” 齐驰揉了揉眉心,也跟着附和了一句,“毕竟是徐团长的家里,说这些事情不合适,而且,我们都是跟你有情缘关系的人,听训的时候理应回避。” 齐思思暗自咬了咬牙,再抬头的时候依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表哥说的对,我这就去治安处。” 说着,她起身收起了两封信纸,转身就走了出去。 这一路没人送,也没人陪。 齐长安重新回到了餐桌边上,现在大家的心情都挺复杂的,早就没了刚刚其乐融融的模样。 倒是向来少言寡语的徐晏丞率先开了口,“我觉得齐思思很可能早就知道她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了。” 齐驰愣然,“只有我是被蒙在鼓里的吗?” 阮安安对着他抱歉的笑了笑。 没错!应该只有这一个傻子。 徐晏丞继续说道,“她认识摩斯密码,又能轻而易举的接触到台省发来的电报记录,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所以才会一直不进你们的书房,这个行为对于一个女儿来说,太刻意了。” 阮安安扶额苦笑,刚刚还在心里夸你精明。 现在怎么就心直口快上了? 你这么说不就等于变相的在齐家一家三口身上插刀子吗? 不就等于告诉她们朱薇母女把他们一家三口当狗玩吗? 第133章:这个男人越看越有味道 徐晏丞似没有特别在意领导们的感受,继续说道,“如果一经查实,齐思思跟对面也有来往,还希望两位不要念及旧情。” 齐长安听了这话,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们不会手下留情的。” “对啊!”朱丽娟也跟着说道,“如果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多少都会念就这些年的情分。” “毕竟是当女儿养的,那句话齐思思说的对,就算是小猫小狗也养出感情了。” “可是原则性问题不能破。” 齐驰一言不发的吃着面前的菜,阮安安看了他一眼。 想起了以前做过的那些真假千金文,不由得哀叹了一下。 抢占了他二十年人生的人,恨之入骨都不足以形容。 怎么会有一点点的感情呢。 可朱丽娟和齐长安也是真的把齐思思当女儿养了二十年。 这两种感情放到一起本来就是矛盾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阮安安深谙其道。 一顿饭吃下来,各自心里倒是五味杂陈的。 不过最后,齐长安这个大领导还是有格局,大手一挥让大家都去他家过除夕。 阮安安两辈子都没体验过多少亲情,下一次渡轮到码头的时间刚好是腊月二十五,于是就把采购的事情都揽了下来。 剩下的一个星期他想给周家兄弟准备一点年货。 南沙岛的特产就是各种小鱼干,海鲜干。 海市虽然也有,但一定不如这的原生态,有军区这条线牵着,给他们邮寄一点也不算太过于麻烦。 做好盘算,帮着徐晏丞收拾完厨房之后,阮安安就回房间进入了空间。 南沙岛的水产她悄咪咪在灵泉里养了不少。 尤其是大生蚝什么的,在灵泉里长得那叫一个肥润硕大啊。 她学着当地渔民的方式,找了个舒服的空间支起了晾晒架子,把鱿鱼、海鱼、各种贝壳类的东西一样加工了一遍后,空间就可以开启自动制作模式了。 等到去采购的时候把这些晾晒好的海货发到海市去,周家兄弟吃了这些用灵泉水滋养过的海鲜一定会身体倍儿棒的。 只可惜,现在还没有大型的深海渔船,不然打捞上来的海货会更加丰富。 这个年代的渔民打渔还是最基本的小渔船加赶海方式。 赶海也分两种。 一种是阮安安和徐晏丞那样小打小闹的逐浪扣海鲜。 一种是水性好的渔民带着工具一头扎进海里。 所以,南沙岛海里的物产虽然丰富,但是采集能力有限。 如果可以,阮安安都想在这投资两艘深海渔船了。 哎呀,她洗澡躺在床上之后,已经开始幻想几年之后,大运动彻底结束,她的日子过得得有多美。 有钱、有颜、有个疼爱她还有地位的老公。 她有着未来几十年的发展趋势记忆,随便做点什么那不妥妥的葫芦丝女首富啊? 就在这样的美梦中,阮安安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睡了个自然醒。 下楼的时候早餐是两万闽市特色的米粉。 她吸了吸鼻子,不由得感慨一句,“徐晏丞,你真是中华小当家。” “快吃。”徐晏丞今日格外严肃,他指着旁边的背包说道,“一会我想要跟小李进山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小李? 进山? 阮安安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就咱们三个?” 还是秉承着好不容易又活了一辈子的原则,阮安安不想让自己摄入险境,如果真的如她猜想的那样,山里岂不是危险重重? “还有吴畏和齐驰,朱医生今天轮休,也会跟着。”徐晏丞把手里的筷子递给阮安安,“你想去吗?” “想去啊!”有医生,有三位军人保驾护航,阮安安有什么不敢去的? 更何况,她还有空间呢。 山里的秘密早晚都是要探寻的,早去早利索。 她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镯,她也想知道山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敌方基地之类的。 徐晏丞听了这话,吃饭的速度都加快了,“那我去给你收拾东西。” “哎呀不用了。”阮安安看了眼手上的镯子,“你知道的,阮家有秘密武器。” 徐晏丞摇头,“安安,这件事你知我知就好。” 说着,他放下碗筷起身,从储物间里拿出了个崭新的军用背包,在里面放了些轻便的东西,“到时候你就背着这个。” “男人,你城府很深吗!”阮安安忍不住调笑了起来。 这个男人真是越看越有味道了。 倒是比2025年那种动不动就耍帅的油腻男好多了。 当然,也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徐晏丞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快吃,一个小时候出发!” “保证准时到达。” 南沙岛的日出比较晚。 大家也不会起的太早。 阮安安牛马打工人自然醒的生物钟大约在7点左右,这倒是符合了南沙岛上起早的作息时间了。 因为岛上夏季炎热,晚上活动起来更加凉快舒适,所以除了军人作息之外,大家更习惯晚睡晚起。 阮安安吃过早饭之后,回到房间里把徐晏丞放在她包里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重新装上了牛肉干、压缩饼干、午餐肉罐头之类。 有些有商标logo的进口货她就开封之后装到铝饭盒里。 最后,灵泉水满满登登的灌了一大壶。 她可不是柔柔弱弱的小公主,她是有的是力气和手段的真女王! 等到徐晏丞看着穿着军绿色背心,军装长裤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阮安安时,不可遏制的咽了下口水。 以前只知阮安安美艳无双,竟不知她高竖起马尾,一身军装的时候竟然是这么的英姿飒爽。 阮安安见他愣神,紧张的转了一圈,“你别误会啊,我这身衣服是朱校长给我的。她说在岛上干活的时候方便,这个不触犯纪律吧?” “不触犯。”徐晏丞这才收回思绪,“你这个就是普通迷彩服,老百姓们也在穿,解释又耐用。只不过穿在你身上太好看了!” 第134章:阮安安就是个大黄丫头 这小子是不是也体验到换皮肤的乐趣了? 哈哈哈! 也不是不行。 大黄丫头阮安安在线yy! 就在俩人浓情蜜意对视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徐晏丞仓皇的收回视线,尴尬的回头开门。 结果,就看到两个红袖标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 真·破坏气氛.jpg。 阮安安撇撇嘴,识趣的坐在了沙发上。 治安处的来了,今天这山怕是爬不成了! 刚走到门口的吴畏看到这一幕,立刻去跟徐晏丞交换了一下眼神去通知其它几个队友了。 阮安安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喝茶,丝毫没有起身要迎接一下的意思。 她都决定在苏清月的事情解决之前演一个嚣张跋扈的性格了,还装什么知书达理? 不内耗的先决条件就是——学会消耗别人。 徐晏丞把治安处的人迎进来之后,治安处的两人脸色皆是一迥异。 阮安安看清两人的模样之后,差点没笑出声。 怎么治安处喜欢这样的搭配?一个高瘦、一个矮胖。 胖头陀和瘦头陀? 胖头陀一脸严肃的看向阮安安,“阮同志似乎不太欢迎我们啊!” “谁会在家没事欢迎治安处啊?”阮安安讥讽的勾了勾唇角,明艳的脸上霎时间多了几分桀骜。 胖头陀抿抿唇,脸色不善,“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如果没犯事,我们怎么回来找你?” “哦?”阮安安转动着手里的玻璃杯,挑眉反问,“那你倒是说说,我犯了哪条法律,做了哪件错事了?” 胖头陀深吸一口气,“有人举报,你去医院伤害你的妯娌苏清月。” 瘦头陀点点头,“是啊,医院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都是一家人。” “如果你认错态度好一点,给点赔偿,事情不就过去了吗?” “切!”阮安安嚣张跋扈的翘起了二郎腿,“行,那我也问问你们。” “第一,我什么时候去伤的她,用什么东西伤的她?” “第二,有人证物证吗?” “第三,如果是她污蔑我,我岂不是成了南沙岛第一大怨种了?” “众所周之,她那天被困在石头上是刻意为之,还连累我丈夫的手背受了伤。” 徐晏丞配合的伸出了手,上面的擦伤已经结痂,可看着依旧让人触目惊心。 阮安安满意的点头,继续说道,“我家救了人,你们反倒上门找我们,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还真想去军区说道说道!” 治安处的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额。 阮安安难道真的没有伤害苏清月? 不过,胖头陀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从包里拿出了一份纸张,是苏清月口述的供词。 陪他一起去治安处的是一个叫做王强的人。 王强? 一听就是个男的。 该说不说,女主小百花的人设的确能吸引很多脑子不够清醒的男人。 阮安安随意的看了看眼上面的供词,“这不还是没有人证物证吗?” “啊?”瘦头陀不明所以,“这上面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啊。” “清楚什么?”阮安安指着上面用刀的那部分描写说道,“你看这里。” “你们问了她两次,她都对我用什么刀伤了她说的含糊不清。” “我连续在她身上划了两刀,她第一天看不清第二天还看不清吗?” 胖头陀微微皱眉,这个地方的确有蹊跷。 因为他做笔录的时候不止一次问了凶器到底是什么,苏清月眼神里都有明显的闪躲。 瘦头陀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旁的徐晏丞徐徐开口,“我觉得我这个名义上的弟妹患有癔症。” “癔症?”胖瘦头陀异口同声的反问。 想来想去,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啊。 好家伙,阮安安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差点没维持住,徐晏丞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 要不是那两刀是她自己下手划的了,就徐晏丞这一板一眼的表情,她都会因为苏清月是真的有癔症。 胖头陀虽说是治安队的,但对军区本来就很忌惮,见徐晏丞发话了,连忙追问,“徐团长,您的意思是?” 徐晏丞冷笑了一下,“在我不认识她的情况下,去海市我家里说我跟她情投意合,一见钟情。” “害的我未婚妻跟我退婚。” “这不是有癔症是什么?” “我十七岁出来当兵,如今已经十年了,这十年间,我就没离开过南沙和闽市。” “我是怎么认识她的?” 胖瘦头陀惊讶的下巴都要合不拢了,尤其是胖头陀,他急出了一身冷汗,“不是,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阮安安想了想,把放在书房书桌玻璃下面的李政委媳妇给她写的信拿了出来,“我们说的话可句句属实啊。” “她是不是有病,您一看便知了。” “阿这……”胖瘦头陀挤在一起看信。 合着这件事情中,阮安安和徐晏丞才是那一对倒霉的受害者啊。 这俩历经周折,经历诽谤背叛才在一起。 别说没有去给苏清月两刀了,就算是给两刀都不解恨啊。 胖头陀把信笺拍到桌子上,“岂有此理,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瘦头陀也是义愤填膺,“这不是诽谤污蔑革命干部吗?” 阮安安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我已经习惯了,我就是那个总被污蔑的大冤种,是不?” “嗯嗯!”瘦头陀明显共情能力更强,“阮同志,你真是不容易,承受了这么多。” 徐晏丞趁机揽住了阮安安的肩膀,“苏清月有前科,她来到南沙岛之后也不消停,具体情况你们也可以跟我们的邻居打听打听。” 打扫三个小时院子、故意落水之类的事情还是从旁观者嘴里听到添油加醋版本的最有意思了。 阮安安也附和着点头。 胖瘦头陀已经起身朝外走了,“我们这就去打听打听。” “等等。”阮安安追到门口,小声开口询问,“两位我还有个问题,这个王强是谁?” 胖头陀也没打算瞒着,"王强是胜利农场的大队长,就是他陪着苏清月来的。” 第135章:苏清月是真的饿了! 阮安安和徐晏丞对视一眼,徐晏丞鹰隼一样的眸子里也写满了困惑。 胜利农场的大队长? 苏清月和这人是怎么认识的? 农场大队长可不是什么公平公正选举出来的。 内陆的大队长都是当地有威望的,或者一直以来就在村里担任管理角色的任务。 而南沙岛这个地方因为刚刚解放,百废待兴,又地处混乱的边境,所以大队长一般都是用拳头说话爬上来的。 也就是说,什么狗屁的胜利大队大队长,就是个坐地炮。 等到南沙zf正式组建之后,这些用特殊方法上位的,不吃枪子就不错了。 所以,苏清月和王强是在南沙岛之前认识的,还是在之后认识的,这就很重要了。 如果是之前,说明王强的身份背景也不干净。 胖头陀似乎看出了阮安安和徐晏丞两人的困惑,低声解释道,“苏清月和王强是在火车上认识的。” “王强的女儿嫁给了在海市的毛纺厂工作,在这插队的知青哥哥,他是去海市帮女儿操持婚礼的。” “这不,回乡的路上就认识了苏清月。” 女儿都结婚了,也就是说王强是个老登了? 苏清月还真是容易让长辈们心疼,比如王强,再比如徐宴礼的生母徐英。 徐晏丞微微点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以后也依旧会配合你们工作。” “哟!”胖头陀似乎没料到徐晏丞这个大名鼎鼎的团长竟然如此谦逊有礼,乐的眉开眼笑,脸上的愁容也消散了不少,“徐团长您客气了,我们知道你们是被冤枉的。” “都是工作,没办法啊!” “理解。”徐晏丞亲自把胖瘦头陀送到门口,再回来的时候,阮安安已经五脊六兽的躺在了沙发上。 她明艳的小脸挎着,唇角向来带着的调皮笑容也消失殆尽,“今天是不是不能爬山了。” “我刚刚看的清楚,吴畏去通风报信了,估摸着今天爬不出了!” 阮安安失望啊。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原始雨林,在现代要么被开发过了,要么不让普通人进出。 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啊。 徐晏丞蹲在沙发边忍俊不禁,“不光今天进不去了,未来半个月怕是都不能进山了。” “为什么?”阮安安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不是,这进山还得看初一十五不成?” 徐晏丞拉住阮安安的手,耐着性子解释道,“因为未来半个月都有雨,山上的瘴气下雨虽然会消散很多,但是很容易滑坡。” 阮安安本以为能来个刺激的探险,不成想,被苏清月那个讨厌鬼给搅合了。 不对,不光是苏清月。 还有王强! 她不悦的撇嘴,“我倒要看看王强是个怎样的眼盲心瞎的。” “怎么就被苏清月给蛊惑了?” 徐晏丞冷笑,“那我就带你去逛逛。” 阮安安今天一身紧身小背心+迷彩长裤,又帅又美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 这样的妆造不出去遛遛着实可惜。 只是这个年代穿背心出去等同于光膀子,于是她还是套上了同款迷彩衬衫,把下摆在腰间系上了一个小蝴蝶结。 王强是个什么鬼,她非得去看看! …… 胜利农场,小土坯房。 王强把苏清月的行李放到旁边破旧但干净的床上,“月月,你看满意不?” 满意? 我满意你个狗头啊! 苏清月走到床边,按了按床上的厚度,心底一片愠怒。 虽说床上铺了厚厚的棕榈垫子和棉褥,终究是比不上阮安安的床软和。 再看这小屋,满打满算不过十平方,一张一米五的小床,一个四方的老式餐桌,一个已经看不清漆面的破柜子。 没有厨房,更没有卫生间。 厨房就是在院子里的土灶,厕所估计就是角落里的破桶了。 苏清月不由得想起了阮安安住的两层小楼,眼眶瞬间就红了。 凭什么她都来南沙岛了还能拥有那么优渥的生活条件? 早知道徐晏丞几年之内能成为赫赫有名的团长,她当初还勾引什么徐宴礼,玩什么曲线救国,直接来南沙岛跟徐晏丞投怀送抱不香吗? 王强对着苏清月穿裙子的背影咽了咽口水,走过去拉起苏清月抚摸褥子的手,“月月,你别嫌弃这条件不好。” “现在你的身份特殊,能不住在牛棚里已经是好的了。” “你等一个季度,你的工分第一了,我就做主给你分配个好房子去。” 苏清月垂眸盯着王强握着自己的手,眼泪瞬间萦绕在眼眶之中,“这南沙岛鸟不拉屎的,再好又能好到哪?” “王叔,您是在哄骗我吧?” 说着,抽回手的瞬间,还不忘娇俏的在王强身上锤了一下。 “诶!”王强当即否认了她这个猜测,“咱们胜利农场就在军区旁边,军区门口有一栋荒废的家属楼。” “上面已经说了,那栋楼留着给咱们胜利农场安置村民。” 苏清月眼睛转了转,回忆起军区外那栋荒废的家属楼,“好像确实听说过。” 见苏清月神色松动,王强立刻拉起苏清月的手,“到时候,叔给你换个楼房住如何?” “那我要个三间卧室的!”苏清月傲娇的嘟起嘴,这次她没有再收回手。 “最大的是两间的,不过叔看过了!”王强拉着苏清月坐在床边,激动的抚摸着她细嫩的小手,“把东山的那间多了一间储藏室,到时候给你留下!” “真的?”苏清月得意的挑眉。 如果能住楼房,她也算在南沙岛立柱脚了,谁也不敢再低看她这个皖北出身的人了! 第136章:夫妻两偷听墙角? “自然是真的!” 王强的手悄然搂过苏清月的肩膀,“这褥子啊,是我家上个月才新做的,软着呢。” “你身体不好,要不要躺下休息休息?” 苏清月看着崭新的被褥,勾唇一笑,“王叔,你这样婶子不会生气啊?” “这种时候,别提那个老不死的!”王强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团票子和零钱,“你上床,数数这些是多少?” 苏清月听话的脱掉了鞋子,侧坐在床上,开始整理那一堆票子和零钱。 “布票58尺,粮票182斤,油票32斤半,肉票17斤三两。” “这些零钱加起来刚好五百一十四块三毛六。” “对,这些都给你。”王强大手一挥,把东西统统装到了苏清月的挎包里面,“你初来乍到,又是自立门户,用钱的地方多了。” “这些你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苏清月有些不敢置信,五百多,已经是他一个大队长两年多的工资了。 王强自己还有家,还有老婆孩子,就这么给了? 钱倒是其次,关键是那些票属实难得。 这些东西别说在南沙岛了,就算是在海市,也是妥妥的大户了。 大队长油水这么大吗? 见苏清月又不说话了,王强心里多少有点泛慌,连忙解释起来,“别怕,这钱啊是我黑的。” “你放心大胆的花,这事儿你知我者,天知地知!” 苏清月心下已经了然。 这大腿,她是抱对了! 王强见苏清月笑了,伸手就把她推在了床上,“月月,这段日子你也受苦了,叔给你检查检查,看看哪里还有伤?” 苏清月委屈的嘟起嘴,娇柔做作的抚着胸口,“肺炎,咳嗽的胸口疼。” “胸口?”王强眼珠子瞬间大了一圈,伸手就去解她连衣裙前面的扣子。 记下的功夫大片雪白裸露出来。 他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哎哟哟,这海市的姑娘就是嫩白,不像这南沙岛一个个风吹日晒的。” 苏清月大方的撩动了下头发,生怕自己展示的不全面,“叔,我可是海市的大小姐,脏活累活你可不能让我干啊!” 王强就是个渔民出身,真没见过这样细嫩的,当即一口应了下来,“书记员!过完年你就是咱们胜利大队的书记员了。” 苏清月满意的弯了眼睛,“叔,我腿疼。大腿疼。” “哎!哎!”王强当即应承下来,开始给苏清月揉腿。 …… 阮安安和徐晏丞一路打听一路来到了土胚房的院子里。 徐晏丞的脸色阴沉如锅底,“这个王强胆子不小!” “是啊!”阮安安忍不住跟着感慨了一句,“说好的牛棚呢?这小屋子虽然破旧,但是干净整洁,也太便宜她了。” 徐晏丞用一根手指推开小院的门,“他啊,得意不了太久了,等到过完年,zf的人入驻,第一个收拾的就是这些土老虎。” 阮安安似懂非懂的跟着徐晏丞走了进去。 “哟,月月,腰疼这不好办,你穿着裙子,叔不好给你按。” “要不,叔给你脱了?” 刚进院子的两人听到这个声音当场石化。 阮安安只觉得自己手指尖都发麻了,她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顺着窗缝看了过去。 王强正手忙脚乱的脱苏清月的裙子,而苏清月也没有多拒绝,反而还得意的笑道,“叔,您在我这把子弹都浪费了,婶子不会介意吧?” 阮安安:我嘞个神仙苏清月,你竟然下得去口? 就在她准备看看苏清月是不是真的不挑食的时候,一只大手已经挡在了她的眼前。 下一秒,她整个人腾空而起,整个被徐晏丞扛在了肩膀。 诶?现场直播不看了? 阮安安被徐晏丞扛出了一百多米才放了下来。 “什么都看,只会长针眼!”徐晏丞不悦的撇了小屋一眼,“这还真是裱子配狗了。” “你又学我说话?”阮安安捂着不适的胃部,干呕了两下。 本来听着就恶心,这回是真恶心了。 徐晏丞关切,“你不舒服?” “什么不舒服!”阮安安不满的给了徐晏丞的胸肌一拳,“我跟你说,小说里的扛着女主走出二里地都是假的!” “女生被扛着并不舒服,单手公主抱也不舒服。” “以后你要是想挪动我,请两只手好好的抱着我,ok?” 徐晏丞听了阮安安的吐槽,愧疚的抹了抹下巴,“我是刚刚太急了!” “你这样的干净眼睛,不能看这么肮脏的东西。” “我这样的大黄丫头可真是太干净了。”阮安安无所谓的摆摆手,“我觉得跟王强睡觉已经是对苏清月最大的惩罚了,咱们还是走吧。” 说着,她转身就走。 有一瞬间,她开始想当圣母了。 毕竟她睡得是八块腹肌黑皮大帅哥,苏清月睡得是九九归一油腻大叔。 这惩罚已经太严峻了。 倒是徐晏丞还在念念不忘牛棚的事情。 凭什么她来到这睡了一觉就能住进土胚房? 她这样的心机婊,就应该住在牛棚里里面。 俩人时不时的感慨两句,晃晃悠悠就回到了自己家门口。 “那是个人?” 阮安安眯着眼睛,逆光看去,依稀能看见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在门口。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加的确良长裤,手里拎着一个行李袋。 眼眶上似乎还架着一个金丝边眼睛。 文质彬彬的跟整个南沙岛的气质都格格不入。 我草! 徐晏礼? 他不是应该吃枪子吗? 怎么活了! 还有,这渡轮还有一个星期才到,他怎么上岛的,游过来的吗? 阮安安一把抓住徐晏丞的手,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我不是瞎了吧?我好像看到你弟弟了。” “你没看错,是他。” 徐晏丞说着,下意识把阮安安护在身后,对门口的人说道,“你怎么在这?” “我是跟军区的船来的!”徐宴礼扑通一下跪在了徐晏丞的面前。 “哥,我们被人陷害了!不知道为啥,我家里找出了血骷髅的东西,害得我被生生打断了三根肋骨。” 徐宴礼说着,掀起了身上干净的衬衫。 阮安安翻了个白眼,这是千里迢迢跟自己哥哥来卖惨了? 一会徐晏丞要是让徐宴礼进家门,她就大嘴巴子抽他。 徐晏丞还不知道媳妇准备抽自己大耳巴子,但看着徐宴礼刚刚结痂的伤口,他冷笑了一下,“还是伤得轻了!断几根肋骨哪能磨灭掉你们欺骗和算计安安的事实?” 阮安安:…… 这男人是不是会读心术啊? 不然,怎么说得每句话都刚好深得她心? 第137章:现在身子还是干净的! “给我滚!我没有你这种勾引嫂子,算计嫂子的弟弟。” 徐晏丞说完,二话不说拉着阮安安进入了院子。 阮安安失望的撇撇嘴,都已经把血骷髅的罪名强加给徐宴礼了,他竟然还能在这个森严的年代成功的活下来。 仅仅只是断了几根肋骨,实在是太让人大失所望了。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男主光环,杀不死,根本杀不死啊。 明明都已经判了终身监禁了,怎么就变成了来农场下放改造了呢? 无语! 徐宴礼听徐晏丞这么说,急切的追了上去,却被徐晏丞一脚踹翻在地,“滚开,你还想进我家门不成?” 徐晏丞的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度,徐宴礼这样瘦弱的小车间副主任直接就被弹飞了出去。 看着他捂着肚子痛苦的模样,阮安安心里的郁气这才缓和了不少,“说来也怪,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想进咱家的门。” 徐宴礼这才把视线落在了阮安安身上。 她穿着一身迷彩,身材高挑匀称,一张脸美得明艳张扬。 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狐眸,跟精灵一样熠熠带着光灿。 以前只知道阮安安长得漂亮,今日重见才知,这哪是漂亮,这是整个人都会发光! 他当时怎么会只觉得阮安安是个没滋味的花瓶? 怎么会! 眼见徐宴礼看阮安安的眼神染了几分爱欲,徐晏丞的脸色彻底垮了下去,他上前一步侧身挡住阮安安,“我不管你来南沙岛的目的是什么,我和安安的家你都休想踏入一步。” “哥!”徐晏丞跪在地上向前膝行,“无论如何,我们都是骨肉至亲。” “以前的事情是我被我妈鬼迷了心窍,如今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悔改的机会?” 徐晏丞嗤笑了一下,看着地上跪着的,不再风光霁月的徐宴礼摇了下头,“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徐宴礼自然是不明白。 徐晏丞拉住阮安安的手,垂眸心疼的看过去,“你跟李英联手算计的是安安,你就算想要弥补或者表达歉意也应该是对安安。” “对我做什么?”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知道错了,你只是不想要过现在的生活罢了。” 牛13! 阮安安在背后暗暗给徐晏丞点了个赞,这俩虽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可脑回路差了十万八千里。 只能说徐父的基因太弱了。 俩兄弟都像各自的母亲。 李英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所以养出了一模一样的徐宴礼。 徐晏丞的母亲能一个人从闽市到海市去寻亲,在搜寻无果的情况下,独自在海市生活应该是个坚韧的主儿。 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徐晏丞。 阮安安一时间对她那位已故的婆婆充满了好奇心。 徐宴礼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错了,这个哥哥从小到大心里就只有阮安安。 当年阮家选他当娃娃亲,归根究底不就是因为他这个人会舔吗? 看着徐晏丞和阮安安十指相合的手,徐宴礼默默的攥紧了拳头。 他妈一个人承担下了所有罪责,吃了那枚枪子,保下他这条贱命不是为了让徐晏丞羞辱的! 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徐家,他妈才是女主人,阮安安这样好的亲事本就应该是他这个有妈的孩子的。 阮安安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还跪在那里的徐宴礼,“对了,你跟苏清月离婚了吗?” 徐晏丞眉尾挑了一下,也好整以暇的看向徐宴礼。 徐宴礼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歪头不解的反问,“没离,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离了就原谅我?” “不!”阮安安唇畔的笑意渐浓,“作为你的嫂子,我希望你重新做人,跟苏清月好好把日子过好。” 徐晏丞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果然,这世界上最能让人开怀的就是阮安安了。 她是真的坏的可爱。 徐宴礼眼珠子一转,这个意思是说,让我们好好过日子,她原谅我了? “好!”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哥,嫂子,你门放心!” “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我一定跟苏清月把日子过好,她肚子里毕竟还有我们的孩子呢!” 额…… 阮安安尴尬的笑了笑,转头拉着徐晏丞就进屋了。 徐宴礼想起苏清月心里多少是有点嫌弃的。 没有家底,皖北出来的,长相虽说中上层,但照阮安安可是差不少的。 妈说了,嫁妆什么的都没了。 不出意外是被阮安安拿走了,不然她怎么会不刨根问底追讨那么多嫁妆? 如今她嫁给了徐晏丞,倒是白白便宜那个榆木疙瘩了。 所以,他必须先安安稳稳的跟苏清月过日子,让徐晏丞和阮安安觉得自己是真心悔改的。 让他们放松警惕,最后再成功把阮安安搞到手。 也不知道阮安安和徐晏丞发展到哪一步了,阮安安骨子里就是个老古董,可是手都不让碰一下的。 估摸着现在身子还是干净的。 徐宴礼眼底闪过一丝怨怼:徐晏丞,苏清月是我的,阮安安也是我的,徐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徐晏丞你是个没妈的孩子,本就不配得到任何一点好东西。 他理清思绪之后,转身就去寻觅路人,打听苏清月所在牛棚的位置了。 看着徐宴礼渐行渐远,阮安安兴奋的一把拉住徐晏丞的胳膊,“徐晏丞,我们去看热闹吧。” “那王强花了那么多钱和门路给苏清月整了个房子,不从她身上捞上来怎么会善罢甘休。” “大型捉奸现场啊!” “想看,爱看!” 徐晏丞抬手戳了一下阮安安的额头,“什么都看,只会脏了你的眼睛。” “哎哟!”阮安安嘟嘴揉额头,“你难道不想看?” “杀是杀不死了,总得让我找回点心里平衡点吧。” 阮安安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适应能力强,十几分钟的时间她已经很好的接受了徐晏丞和苏清月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事实了。 打不死,就继续恶心死他们! 第138章:怎么谁都能挽我媳妇的手? 媳妇都开口了,徐晏丞只能重新陪着出门。 “不过,回来之后得给海市打个电报。” 这件事,阮安安不置可否。 她也想知道海市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徐宴礼全身而退。 走出院子之后,徐宴礼已经不见了踪迹。 阮安安眼珠子一转,跑去隔壁院子敲门,“陈嫂子,走啊,给我去看看我小叔子?” “啊?”上午的时间大家都很闲,陈华刚刚就发现站在阮安安家门口的徐宴礼了。 军嫂平时在家都挺无聊的。 这八卦足够把她好奇心都勾起来了。 但毕竟阮安安在海市的事儿撕的挺难看的,她也不好在人家小姑娘身上伤口上撒盐,这才硬把好奇心压下来,没出门去看热闹。 如今,正主主动邀请了,陈华直接开门就小跑了出来,“刚刚那个长得白白净净的男人就是你那个缺德小叔子?” “对对!”阮安安亲昵的挽住陈华的手,“咱们叫刘嫂子,我跟你说可有大热闹看了。” 俩人对视一眼后,扔下徐晏丞就直接去敲门了。 徐晏丞:…… 怎么谁都能挽我媳妇的手? 不过,徐晏丞也没说什么,眼看着三人吃瓜小组成立,他刻意拉开了一些距离,不远不近的跟在了后面。 …… 徐宴礼一路走,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苏清月所在的小院子。 他把行李放到院门口,四下打量了一圈,心中充满了疑惑,“不是说改造都要住牛棚的吗?” “难道说是我哥给疏通了关系,所以给她安排了独门独院?” “这待遇比下乡住大通铺的知青可好太多了。” 呵呵。 徐宴礼想清楚能在南沙岛只手遮天的只有徐晏丞之后,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嘴上说着对他们不管不顾,实际上还是舍不得自己未出生的侄子受苦。 妈说的就是对的,徐晏丞是个软骨头,就算是怎么欺负他,他也不忍心报复回来。 简单的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之后,徐宴礼就拎着行李走进了院子。 南沙岛地广人稀,胜利农场又挨着军区,治安是最好的,家家户户的日子过得都差不多,所以没有锁院门的习惯。 就在徐宴礼走到房子门口准备敲门的时候,里面忽然传出了苏清月不满的声音。 “叔,你捅咕够了没有,这都多久了,你都完事了怎么还在这……” 徐宴礼身形一僵,快步走到窗边,勾了下窗缝。 一眼看进去,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苏清月正和一个没穿衣服浑身肥肉的老男人躺在床上。 两人一颠一倒,老男人正扒拉着她的腿,乐的见牙不见眼,“月月啊,你得理解叔。” “你这身子,叔怎么都看不够啊,怎么都玩不够啊!” “你也可怜可怜叔,多忍忍。” “叔在多研究会,以后也好知道该怎么照顾你啊!” 苏清月嗔怪的锤了老男人一拳,“叔你也看到我多嫩了,跟了你我可委屈着呢。” “我跟你家我婶子可不一样,我啊,只能享福,不然你上哪再找我这样嫩出水的去?” 王强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可不,没想到你都是小媳妇了还这么嫩。” “你放心,叔一定……” “一定什么!”徐宴礼一脚踹开了房门,双目赤红的看着床上的两人。 “啊!”苏清月惊呼一声,拉过一旁的被子就盖在了自己身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阿礼?” 王强丝毫没有恐慌之意反而坦坦荡荡的从床上下来,“你特么谁啊?我可告诉你,我是农村大队长,你这个知青在这的所有事都归我管!” “不该来的地方别来,不该管的事情别管!” “我是谁?”徐宴礼把行李扔到地上,顺手抄起了门口的烧火棍,不管不顾的就朝着王强的身上开砸, “我是谁?” “我是她男人!” “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亲爹!” “你敢玩我女人,我打死你!” 一棒子一棒子狠狠的砸在王强的身上。 王强抱着脑袋,拽起一旁的短裤就往外走,“男人?她男人不在海市蹲巴郎子吗?” “哎哟,你特么别打了!” “你还想不想在胜利农场混了?” “我混你妈!”徐宴礼疯了一样的追打王强。 王强连衣服裤子都来不及套,只能抱头鼠窜的跑到院子里。 谁知,刚好撞上阮安安带着一堆军嫂来看热闹。 没错,是一堆。 一开始只有三个人,可这队伍走着走着就壮大了。 拿着烧火棍的徐宴礼见到这呜呜泱泱一群人的时候,莫名就冷静了下来,微眯着眼睛看向阮安安。 这般情形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切都是阮安安安排好的,引他来找苏清月,捉奸在床,在带人来看他的捉奸现场。 他才刚到南沙岛,名声和脸面就都丢光了。 他还真是小瞧了阮安安,竟然有这般心机城府! “哎哟!”刘凤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这不是王大队长吗?怎么?这院子你家买了?” 陈华也忍不住撇嘴,“安安不是说这院子是她妯娌住的吗?” 刘凤是个泼辣飒气的,二话不说就冲到了屋子里,看着缩在墙角被子里的苏清月直接喊了起来, “快,不知道哪家的女人不安分,在这勾引大队长了。” “王嫂子对咱们这些军嫂不薄,不能让她跑了!” 一句话,可谓是一呼百应。 几个性子急躁的嫂子直接冲进屋里,硬生生的把床上的苏清月拉到了院子里。 阮安安双手环胸倚在大门口,唇角勾出冷意:你们这对狗男女不是想尽一切办法要破坏我的好日子吗? 那咱们就看看,到底是谁的手段更脏,更恶心。 苏清月死死的护住胸口的被子,无助的看向同样被堵在院子里的王强,“叔,怎么办啊!” 王强想起家里的母老虎向来跟这些女人交好,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扬手就给了苏清月一巴掌,“你这个小贱人,真不要脸。” “我把你当晚辈照拂,你勾引我上床!” “你们都看到了,是她勾引我的!” 第139章:媳妇真好! “什么?”苏清月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护住胸口看向还站在院子外面的徐晏丞,“大哥,大哥你听我说,我从没勾引他。” “都是他!” 徐晏丞左右看了一圈,不满的撇嘴,“与我何干?” 刘凤瞪了苏清月一眼,“你给你男人带绿帽子,不跟你男人解释,跟徐团长解释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徐团长也有一腿呢!” 阮安安小鸡啄米般点头,“就是就是,跟徐晏丞有什么关系?” 徐宴礼皱眉后退,“苏清月,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大兄弟啊!”王强扑通跪在了徐宴礼面前,涕泪横流,“真不是我勾引你媳妇的。” “我是去海市参加我女儿的婚礼,我回来的路上认识的她。” “她听说我是大队长,就主动往我身上凑。” “大兄弟啊,你我都是男人,你也知道的。” “这送上门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我我我……” 王强的话说到一半,指着房子说道,“她说她男人进去了,这辈子都出不来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掉了。” “你看!” “这肉我也没白吃,我还给她准备了房子,她可是来改造的,本来是应该住牛棚的,对不对?” 徐宴礼看着王强的模样,心下已经了然。 还有什么比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更有冲击力的呢? 他转头冷冷的睨向苏清月,“贱人。” “啪!” 没等阮安安反应过来,徐宴礼的巴掌已经抽在了苏清月的脸上,“你说,孩子掉了?” 嗯? 阮安安眨眨眼,看向徐晏丞。 徐晏丞也是同款懵逼中。 难道说,徐宴礼并不知道苏清月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两人对视之后,齐齐把目光放到了苏清月身上。 这瓜吃的山路十八弯的。 苏清月裹着被子,捂着小腹,眼泪婆娑而下,“阿礼,你听我说,我出狱之后,身子亏空,孩子没保住。”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再给老徐家开枝散叶的!” “啪!”徐宴礼反手又是一巴掌,颤抖的指着苏清月,“为了保护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妈吃了枪子!” “你竟然没保住孩子!” 徐宴礼说着,再度摸索起了那根烧火棍,扬起来就要朝着苏清月的方向抽。 “不,不要!”苏清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可不是皮糙肉厚的王强,烧火棍要是轮下来,半条命怕是都要没了。 徐晏丞默默转过头去。 打死一个少一个,少一个他跟阮安安的日子就轻松不少。 看热闹的嫂子们看到徐宴礼那双渗血的眸子,骇然不已,刚刚还添油加醋的嘴也都识时务的闭上了。 在这个年代,传宗接代还是每个人的首要任务。 次要人物就是孝顺父母。 愚孝的那种。 为了保护苏清月肚子里的孩子,李英心甘情愿的吃了枪子,如今孩子没了,她还在这给徐宴礼戴绿帽子。 徐宴礼似乎怎么做都不为过。 虽说已经1970年了,但是人的思想还没完全解放。 在有合理理由的情况下,家暴也变得合情合理了。 可,苏清月预料中的棍棒并没有来到,她悄然睁开眼睛发现面前是一道倩丽的身影。 “阮安安?” 关键时刻,挡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她的死对头阮安安? 阮安安就这么大模大样的张开双臂挡在了她的面前,让徐宴礼的烧火棍不得不悬在了半空中。 徐宴礼气的大口喘着粗气,“阮安安,你让开,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 徐晏丞听到这话,当即转过头来,走进了院子,如同盯着猎物一样顶着徐宴礼。 “啪!” 阮安安抬手就给了徐宴礼一巴掌。 徐宴礼的脸被扇歪了过去,阮安安不耐烦的晃了晃手腕,“你说你在这装什么吗?” “你拿烧火棍是要打死她?” 徐宴礼愤愤然的扔掉了烧火棍,“她害死了我妈!” “啪!” 阮安安又是一耳光,这一次的力道更大了一些,徐宴礼那象征着文化人的眼镜也被扇的掉在了地上。 徐宴礼咽下了嘴里的腥甜,再度攥紧了拳头,“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是你确定你要护着她吗?” “我可不是护着她。”阮安安捡起地上的烧火棍,在掌心里掂了掂,“你要真在这给她打个三长两短的,被处分的只会是徐晏丞。” “徐宴礼,你好歹也是当过车间副主任的人,不应该脑子这么不清醒啊!” “在这南沙岛上,你不是你,而是徐晏丞的弟弟,哪怕他不认你,你也是他弟弟。” “我提醒你一句,最好是懂得什么叫做谨小慎微的活着,别惹出什么乱子,坏了徐晏丞的名声。” “不然,这烧火棍就不是你抡在这对奸夫淫妇身上了,而是我抡在你脑袋上,懂?” 话音刚落,刘凤和陈华就对视了一下。 陈华恍然,“对啊!安安说的没错啊!” 刘凤也恨铁不成钢的给了苏清月一杵子,“你可真够给徐团长和阮同志丢人的了!” “在这,谁认识什么狗屁的王强、徐宴礼啊,认识你不还是因为你是小阮同志的妯娌?” 徐晏丞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 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情,阮安安都替他想好了。 媳妇真好! 徐宴礼自嘲的笑了下,看向阮安安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失望,“嫂子还真是全心全意为大哥着想啊。” “难道说,我和你……” “我和你妈啊!”阮安安抄起烧火棍,毫不犹豫的抡在了徐宴礼的身上,一棒子下去刚好打在了他刚长好的肋骨处。 “啊!”徐宴礼捂着肋骨,痛苦的缩在地上呻吟了起来。 阮安安拎着烧火棍,痞里痞气的指着徐宴礼的鼻子,“我跟你好好说话你丫的听不懂是不是?” “你要再敢提以前的事儿,老娘把你舌头拽出来卤了给我老公下酒喝!” “说的好!”王强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畅快,刚刚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正憋屈着呢,如今还好阮安安给找回场子了! 第140章:阮安安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泼妇 阮安安本来都要忘了王强这个老色批了,听到他这么说,目光就幽幽的落在了男人肥硕的身体上。 啧。 苏清月还是太全面了,这一身又老又丑的肥肉,难道是闭着眼睛咬牙硬挺的吗? 反正她是受不了。 王强见阮安安看过来,先是被惊艳了一下。 这才应该是正儿八经的海市大小姐长相啊,明艳张扬,眼神里带着肆意和不羁。 苏清月那小心讨好的模样,怎么能是海市大小姐? 思及此,王强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我,我也挺无辜的。” “无辜?” 阮安安不容分说的抄起了烧火棍,照着王强的胳膊后背就开抡, “你无辜?” “啊!”王强抱着脑袋,开始在地上打滚。 资本家大小姐好看是好看,就是性格太过火辣了。 他越躲,阮安安抡的越起劲,“苏清月是给你按床上了?” “你一个男人,你要没反应,谁还能强迫你不成?” 苏清月整个人愣在原地,看向阮安安的眼神错愕不已:她是在为自己说话? 这种时候,站出来保护自己的竟然是阮安安? 为什么? 又凭什么? 凭什么在自己仓皇无措的时候,她却能跟个救世主一样站出来主持公道? 为什么她一出生就什么都有? 为什么自己费尽心机得到的一切最终都会变成一场闹剧? 为什么? 苏清月从未觉得如此羞闷,就连刚刚被从床上拽下来的时候都没有被阮安安护着让她无地自容。 阮安安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泼妇。 一个抡着烧火棍痛打落水狗的泼妇。 这般模样,徐晏丞就不觉得厌烦吗? 可当苏清月看向徐晏丞的时候却发现,他双手插兜,慵懒的倚在大门的立柱上,满心满眼都是抡着烧火棍的阮安安。 那脸上的爱意就那么明晃晃的挂在那,随时都能溢出来一般。 哪怕是抡着烧火棍的阮安安,徐晏丞也爱惨了。 不光是徐晏丞,就连刚刚挨了两巴掌的徐宴礼视线也始终落在阮安安身上。 没有厌烦,只有欣赏。 “哎呀!别打了!”鼻青脸肿的王强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痛哭,“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呼!”阮安安把烧火棍扛在肩上,长须一口气,撩开额前散落的碎发,“说说,错哪了?” “错错错在,不应该睡有妇之夫!不对,有妇之夫!”王强哭咧咧的说着。 “不对!”阮安安再度举起烧火棍,“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打到你说出原因为止。” “别别别!”王强看着那烧火棍身上就更疼了,当即把头在地上磕出哐哐的响声,“我错在不应该背叛我媳妇!” “还不对!”阮安安手里的烧火棍高举过头顶,“出轨,谁别人老婆那都是你们的家事,我可不管你们的家事。” “那是啥?”王强懵了,还有啥事能让他挨顿揍啊? 睡别人媳妇不是大事? 他抹了一把眼泪,“我是真的以为她男人在监狱里改造呢。” “不然,我哪有这胆子睡团长的弟妹啊!” 阮安安冷哼了一声,“你还真是脑子不灵光。” “那我就提醒一下王队长吧!”徐晏丞走过来,单膝蹲在了跪在地上的王强面前,“苏清月和徐宴礼是过来劳动改造的。” “他们应该睡在牛棚里,而不是独门独院的土坯房子里对吗?” “哎呀!”王强被徐晏丞阴冷的眼神吓得浑身发冷,浮夸的一拍脑门,“对啊,我回去这就给他们安排牛棚。” “什么?”苏清月气的涨红了脸,“阿丞,我和阿礼好歹也是你的家人,你,你,你竟然真的让我们住牛棚?” 人被他睡了不说,好处还没捞到? 徐晏丞并没有看向露着肩膀头子的苏清月,而是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的徐宴礼,“阿礼,你觉得呢?” 徐宴礼的指甲死死的嵌入掌心之中,脸上却维持着他一如既往的微笑,“哥说的对,咱们是来改造的,就应该按照规矩和流程来。” 阮安安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尾,用烧火棍怼在王强的肩膀上,“还有呢?” “你我不了解,苏清月我还不了解吗?” “只有一栋土坯房子,她能心甘情愿的跟你发生关系?” 王强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人也不由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还,还有钱,票子。” “都在她枕头底下!” “王强!你无耻!”苏清月气的眼泪磅礴而出。 这回好了,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 徐晏丞看徐宴礼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警告之意。 徐宴礼咬咬牙,转头就进了屋。 不一会就拿出了一沓子粮票和一沓子零钱,他看着手里的东西自嘲的笑了一下,“我还真是给徐家娶了个好媳妇。” “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阮安安不合时宜的翻了徐宴礼一个白眼,“你跟苏清月就是天作之合,半斤八两,裱子配狗。” “谁又比谁高尚多少?” “别一出事所有锅都甩在女人身上!” 一直看戏的陈华忍不住插话道,“可不,真当自己是什么好鸟呢?” 刘凤拉住阮安安的手,“走,咱们回去,嫂子家做了黏豆饼,有你爱吃的蛋黄馅。” “我也去!”陈华挽住阮安安的另一个胳膊,没好气的看了地上的苏清月一眼,“有安安这样的妯娌你就偷着笑吧!” “换一个,你今天都得浸猪笼了。” 苏清月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掩面痛哭。 王强连滚带爬站起身,抢过徐晏礼手里的票子和钱,光着身子去追徐晏丞,“徐团长,徐团长,我这就去检讨!我这就去!” 阮安安听到这声音,忍不住撇嘴,“一个小小的大队长,能贪那么大一沓子票子,真是可恶至极!” 刘凤点头,“老百姓吃饱都成问题,他竟然能拿出这么多东西养狐狸精,看来这南沙岛不整肃是不行了。” 闻言,阮安安也起了好奇心,“难不成这南沙岛的大队长就没有好人了?” “呵呵!”陈华冷笑了一下,“一丘之貉罢了!” 第141章 :他两简直天生一对! 徐晏丞回头看了眼还光着大半身子的王强,“你应该穿上衣服。” 王强下意识的捂住自己胸口,“对对对,我这就去回去拿衣服!” 听到徐晏丞的声音之后,阮安安才停下脚步,“哪个,徐团长,我晚上能去刘嫂子家吃饭吗?” “一起一起!”刘凤尴尬的扯起笑容,人家小两口一起出门的,自己只邀请阮安安算怎么回事啊。 当即大手一挥,“小华,徐团长,你们也一起,把孩子们,男人们都叫上,眼看过年了,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并排三家,刘凤两口子年纪最大。 在南沙岛的小夫妻身边都没有长辈亲人,她自然要托大做东。 “好!”阮安安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她不白吃,她给嫂子拿肉。 陈华也乐呵呵的应承了下来。 徐晏丞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以前也认识这些嫂子们,可平日里只是点头打打招呼。 每天好像都是固定的程式一样,周围的人也像是机器。 阮安安的到来好像把整个南沙岛都盘活了,周围的人逐渐变得鲜活,长出了血肉,让他才有了真实活着的感受。 直到一行人渐行渐远,王强才从树后面重新溜了出来。 衣服得穿,但是不能回苏清月那里去拿,他顺手从隔壁人家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扯了两件衣服套上,扔下两米的布票夹在了夹子上后,头也不回的去治安处了。 贪污被抓,不主动上交军区不会饶了他的。 可当他到了治安处才发现,手里的各种票只有一半,现金也不过才几十块。 好家伙,徐宴礼那个不要脸的,是扣下了一大半苏清月用身体换来的钱票吗? 他朝着地上淬了一口,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徐团长的小媳妇说他俩裱子配狗呢,原来是一样的人。” “都不要脸。” “这次算我栽了,被这两口子做扣了,等到你们来农场干活,看我怎么折磨你们!” 吐槽结束之后,他才哭丧着脸走到了治安处。 …… 土胚房里。 徐宴礼坐在椅子边,一张一张的数着他留下来的票和钱。 苏清月头发凌乱的跪在地上,低声抽泣。 直到数了第三遍,徐宴礼才冷着脸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明天,你还去找王强,无论如何,这房子都要归到咱们手里。” “什,什么?”苏清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什么? 徐宴礼让她再去找王强要这个房子? 难道是让她再用身体去换? 徐宴礼用鞋尖挑起苏清月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她这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嘴角闪出一抹阴鸷,“什么?” “呵呵,你都已经脏了,装出这幅无辜的样子给谁看?” “阿礼!阿礼你听我解释!”苏清月两行清泪瞬间溜了下来,她往前爬了两步,趴在徐宴礼的膝盖上, “我当时孩子没了,走投无路来投靠阮安安,奈何她心狠手辣,非但不管我,还不让徐晏丞管我!” 说着,她伸出手,给徐宴礼展示手上刚刚结痂的伤口,“她就是个疯子,冲到医院对我动刀子。” “阿礼,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再不找个靠山只会死的!” “啪!”徐宴礼一巴掌抽了过去,苏清月被扇的栽倒在了地上。 徐宴礼抬脚踩住苏清月的脑袋,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当初你不勾引我,阮安安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你害得她成了海市的笑柄,她只是用刀给你一下子,你就应该忍者!” “如今,我妈死了,孩子也没了,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 “你要是想不被我折磨,就按我说的去做!” “帮我得到阮安安,因为只有阮安安的家产才能让我逆风翻盘!” 苏清月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所以,你还是嫌我脏?” “废话!”徐宴礼把桌上的钱和票子收好,走到角落里的水缸处舀出一瓢水浇在了苏清月的身上, “脏也不要紧,毕竟你这样柔弱的模样,男人们都喜欢。” “明天,你去找王强,王强不行,就往上面找。” “张强、李强、刘强!” “当初你怎么爬我的床,日后就怎么去爬别人的床!” “总有一个人能让我们在南沙岛站稳脚的,对吗?” 苏清月被浇了个透心凉,局促不安的看着满脸阴狠的徐宴礼。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个男人比李英还要恐怖,李英只是贪,徐宴礼是又坏又贪。 不过,她也的确不甘心住在牛棚里看着阮安安过得风生水起,她也要向上爬,她要毁了阮安安。 毁了阮安安拥有的一切。 王强是不行了,但一定有比王强有用的人! 见苏清月不说话,徐宴礼把水瓢扔到了她面前,“洗干净,好好打扮打扮,没事多去军区门口逛逛。” “总有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愿意让你爬床对吗?” 苏清月颤抖的捡起地上的水瓢,似下了决心一般,“阿礼你放心,有你的头脑和我的身体,我们都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 “这就对了!”徐宴礼满意的勾起唇角,“我们都会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 …… 在刘凤家酒足饭饱的阮安安回到家里洗过澡就窝进了徐晏丞的怀里。 徐晏丞无奈的看着故作姿态的小女人,拿起她的手轻轻的揉了起来,“以后打人这种事你不必自己动手。” “打人多爽啊!”阮安安不以为意的拱了拱,“不过,我倒是觉得你那个弟弟比苏清月还要恐怖。” “哦?”徐晏丞来了兴致,“你是接收了那个丑女的记忆,想起什么了吗?” 阮安安摇头,“她的记忆不会让我觉得恐怖,因为她不是我,我没法共情。” “但是我注意到一点。” “哪点?”徐晏丞追问。 阮安安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徐宴礼对于苏清月出轨的事情接受的太良好了,自从我拦住他之后,他整个人都冷静的可怕。” “要么是真的不在意头上被带了绿帽子,要么就是没憋好屁。” 徐晏丞嗤笑了一下,“我更倾向于后者。” 徐宴礼就是没憋好屁! 第142章:徐晏丞真会撩 农历腊月二十八,年前的最后一班渡轮到了。 阮安安也算是有经验的人了,大清早就从徐晏丞暖烘烘的怀抱中爬了起来。 “我们去码头吃早点!” 身为一个当过现代人的70年代人,在现代可以不逛街,但是商场要有。 穿过来,哦不。 穿回来之后,阮安安的业余生活从玩手机刷剧变成了看书、学习、看书。 唯一的消遣娱乐应该就是码头船来时候的集市了。 看阮安安兴奋的模样,徐晏丞只觉得眼前亮了一下又一下。 活力满满的女孩到哪都是吸引人的。 他身高将近一米九,臂展又长,一伸手就把已经在衣柜边上选衣服的阮安安拉回到了床上。 “诶?” 阮安安手里还拿着一件崭新的淡紫色的确良衬衫,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被拽入了床上。 “额……” 结结实实的撞进了徐晏丞的胸肌上。 啧啧。 我吃的可真好。 阮安安抬手在他胸肌上的画了个圈,果然,最好的肌肉是在部队里练出来的。 徐晏丞就这么半靠在床头上,赤着上半身,睡眼半睁着满是欲态,帅的跟不付费看不到的场景似的,引得她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大清早的,玩色诱? 阮安安甩了下脑袋,抬手在徐晏丞的胸肌上打了一巴掌,“徐团长不是向来最自律的吗?” “怎么还开始赖床了?” “不是赖床。”徐晏丞的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微哑,捏住阮安安在他胸口的那只手向下移动,停在了腹肌上,“是它起来了,我就起不来。” 好家伙,这骚话怎么说的一本正经的? 阮安安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话其中的意思,慌乱的抽回手,“哦,这是自然现象,说明你很健康。” “不,是看到你,不能自已。”徐晏丞的大手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唇畔在她耳鬓厮磨,“安安,我需要你。” 嘶…… 徐晏丞平时话不多,但是是真会撩! 除了俩人的第一次是她荷尔蒙上涌推到了徐大团长以外,剩下的都是硬生生被这个男人撩的不能自拔,不得不配合下去。 能当上团长的人一般都是体力和脑子并存的。 因为徐晏丞平时太闷,做什么都不喜欢说出来,以至于阮安安总是被他的糙汉外表搞得忽略掉他的智商。 实则,徐晏丞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第一次的时候就摸清楚了阮安安的喜恶,现在已经能在最快的速度内撩拨的阮安安滚热发烫了。 果不其然,阮安安在他的薄唇浅吻小腹的时候又一次的溃不成军。 什么去吃早餐,什么赶集。 先都抛在九霄云外吧,老娘现在得吃肉。 男人的花旗毕竟是短的,这几年不好好享受,过几年享受不到了可怎么办? 等到她拖着酸痛的身体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阮安安对着镜子看胸口的吻痕忍不住腹诽了两句,“徐晏丞,你是狗吗?” “如果你喜欢,也不是不行。”徐晏丞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脸习惯性的埋入阮安安白皙的脖颈。 阮安安一把推开他的脑袋,“我都要饿死了!你还来!” “饭早就准备好了。”徐晏丞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阮安安,拉着她的手下楼来到餐厅。 鸡汤的香气四溢,凉拌的小青菜也被罩在桌面上。 还有早就蒸好的马蹄糕。 阮安安气笑了,“合着你早就起来了?” “部队里的习惯,早上早起。”徐晏丞盛了碗鸡汤递给阮安安,“一直在灶上温着,温度刚好。” 好好好。 原来是早上起来做了饭,又跑到床上孔雀开屏的呀? 这个男人这点心眼子全用在怎么算计媳妇身上了? 不过,阮安安是真饿了,这事儿太消耗体力,她多觉得这段时间下来,自己身上的肉都少了几两。 见阮安安吃的开心,徐晏丞嘴上的笑意就没下来过。 等到两人真正踏出家门,太阳都已经挂到正上空了。 因为渡轮过年的时候要休息两个月,等到二月二之后才会恢复运行,所以这次码头上的人格外多。 来走商的小贩也比上一次足足多了一倍。 那些供销社买不到的东西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明面上,民不举官不究的,让阮安安有了一种世外桃源的错觉。 要知道,海市的黑市可是在大仓库里的。 门口门外都有很多把守的人,就算是治安处都管不了的闽市,黑市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啊。 比起四处看热闹的阮安安,徐晏丞明显目标更明确,他拉着阮安安径直走到了卖日化的地方。 “老板,上次我跟你说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带了带了!”小贩兴奋的站起来,打开屁股底下坐的大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个麻布带子,神秘的说道,“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啊?”阮安安不以为意的接过来。 儿豁! 这袋子得有一百斤吧? 要不是她日日用灵泉水养着自己,她还真拎不动。 徐晏丞接过袋子,“还是我来吧。” “你买了啥?这么重!”阮安安好奇的去扒袋口。 刚打开一秒,就连忙合上。 内衣!内衣!是内衣! 不光有内衣,还有国外才有的一次性卫生棉! 洗发水、沐浴露、香皂等等,女性的日用品林林总总都在这个袋里了。 这可是1970年! 要知道卫生巾是1982年才在国内开售的。 阮安安激动整个人都在颤抖,“徐,徐晏丞你这是从哪弄得?” 小贩贼兮兮的解释,“您丈夫上个月就跟我订了这些东西,花了大价钱呢,还告诉我每月送一次。” “您丈夫对您可真好。” 上个月? 那时候阮安安还在海市,仅仅只是给徐晏丞通过电报。 “大哥大嫂感情可真好!”徐宴礼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阮安安下意识的挡住地上的麻布袋子,不悦的看过去,不光是徐宴礼,还有他身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苏清月。 第143章 :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饶是阮安安都觉得看到苏清月的时候都觉得惊艳了一下。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黄色的泡泡袖连衣裙,长发侧扎在一旁梳成一个麻花辫,发尾上还有一个小巧的同色系蝴蝶结。 脚下是一双70年代很流行的白色矮跟拉带小皮鞋。 脸上没有什么浓妆,只涂了死亡芭比粉的口红。 说真的,这个颜色阮安安是驾驭不了的,因为她美得太过于张扬,这样的颜色只会压制她的美感。 但苏清月属于小家碧玉的百花形象,这样的唇色刚好衬得她柔弱淡雅。 在大家都穿麻布、粗布、的确良的年代,她美成了一道风景线。 “别说,还怪好看的嘞!”阮安安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徐晏丞不悦的瞥了身边的小女人一眼,“这难道不叫不合时宜?” “合,挺合!”阮安安对徐晏丞的有色眼镜并不认同,“只要美,都合。” 苏清月羞赧的低下了头,怯生生的叫了一句,“大哥,大嫂也在啊。” “不然呢?”徐晏丞后退了一步,跟对面的夫妻俩拉开了一定距离,四下扫了一圈,终于看到了推着板车闲逛的小李和吴畏。 小李和吴畏也看到了徐晏丞。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团长长得帅,而是因为苏清月那一抹黄在人群中实在是太过扎眼。 俩人废了半天劲,终于推着板车穿过人群。 吴畏和小李二话不说就把徐晏丞手里的麻布袋子放到了车上,“团长,我们帮你拉回去。” “你俩还挺有先见之明的!”阮安安笑着调侃了一句,再看他们车上的东西,鞭炮、烟花和各种吃的。 还挺过日子的。 小李憨笑着,“今年过年首长说大家都去他家过年,我俩就想着多采买一些,也给首长减轻点负担。” “对!”吴畏乐呵呵的点头,满脸都是要过年的兴奋,“安安姐,我跟你说我俩有钱的。” “行了行了,财不外漏的道理你们动不动!”阮安安被俩个得意洋洋的小孩逗笑了。 他们俩一个是军长的警卫员,一个是团长的警卫员。 平日里包吃包住,穿的也不花钱,津贴可不都剩下了? 俩人今年才十八,可是军龄却又五六年了,兜里的确不缺钱和票子。 南沙岛是边境,解放的比旁的地方晚了不少,这也算是变相的给了他们一席之地了。 旁的地方几十年前就没有“童子军”了。 “是!遵命!”小李浮夸的敬了个礼,转头又推着小车跟吴畏去逛了。 徐宴礼和苏清月全程都被两个少年当成了空气,眼下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很快也调整了过来。 徐宴礼依旧是一副温柔的笑容,“大哥大嫂今年春节不跟我们一起过吗?” 徐晏丞冷着脸反问,“我们跟你们很熟吗?” 噗。 阮安安觉得这本书应改名,改成《我的钢铁直男老公》正合适。 徐晏丞真是无时无刻不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无差别攻击啊。 徐宴礼尴尬的叹了口气,“哥,我们毕竟是骨血关系,就算是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我觉得这次我们应该好好修复一下兄弟之间的感情。” 徐晏丞悄然拉起了阮安安的手,“我们是兄弟,但不是一个肚子里待过的兄弟,自然生分一些。” “既然生分,也没必要硬融,倒不如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说着,就要拉着阮安安离开。 “哎呀!”苏清月忽然惊叫一声,引得阮安安和徐晏丞刚走出一步又同时回过头来。 只见苏清月正仓皇无措的拍打着裙摆,“这,这这……” 年前的市集,基本上南沙岛的所有人都在集市上了。 她这一叫,周围的人瞬间都围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一对穿的溜光水滑的年轻男女。 阮安安定睛一瞅才发现,苏清月黄色的裙摆上挂了不少小虫子。 黄色招虫子在这一刻彻底具象化了。 苏清月本来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形象,看着裙摆上的虫子,花容失色的拍打着,那眼里的水波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徐晏丞皱眉,拉着阮安安就要走,“又整什么幺蛾子。” 阮安安却停了下来,“你觉得咱俩走的成?” 果然,徐宴礼已经开了口,“大哥大嫂,这怎么办啊?月月身上都是虫子,不会有毒吧?” 傻13!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阮安安和徐晏丞的身上。 有军区的家属眼尖,认出了大名鼎鼎的战神徐晏丞,小声的议论起来,“这是徐团长的弟弟弟妹?” “别说,兄弟俩还真是不一样的风格,弟弟看着就儒雅一点。” “原来徐团长还有个兄弟。” 看吧,就说走不了! 徐宴礼现在想要在这立足,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把自己跟徐晏丞死死的绑在一起。 徐晏丞可是南沙岛上最年轻的团长,是军功赫赫的风云人物。 有了这个哥在,谁敢真的让他们住牛棚改造啊? 阮安安翻了个白眼,回头扬起灿烂的微笑,“弟,弟妹,你们两个不会连黄色招虫子的道理都不知道吧?” “不会吧不会吧?” 刚刚还在看徐晏丞的两人又把目光都投射到了徐宴礼夫妻身上。 黄色招虫子,这对南沙岛上的人来讲还真是个基本尝试。 苏清月依旧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嫂子,我是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啊?它们会不会咬我?” “会!”阮安安一本正经的点头。 徐晏丞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他沉着脸走到徐宴礼的面前,“所以,你今天是来丢人显眼的?” “裙子,哥,这真是个意外!”徐宴礼无奈的摇头,“大嫂能帮帮忙吗?你也是女的,我一个男人光天化日的总不好给她赶虫子吧?” 这话放在2025年肯定是不合理的,但是放在1970年却再合理不过。 就算是亲两口子,在外面也不好太过于亲近。 那她这个名义上的大嫂就不得不动手给妯娌赶虫子了。 “不行。”徐晏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咬两口又死不了人,我媳妇柔弱,做不了赶虫子这样的事情!” 第144章:阮安安力气怎么这么大? 阮安安都已经猜不透这什么手段了? 要不说人家是女主呢? 女主有女主的本事,尤其是跟男主在一起,那脑回路真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赶虫子,阮安安就是想破脑子都想不出又是什么幺蛾子。 不光她没想出来,其实徐晏丞也没想出来。 他一个战神,竟然被这俩整无语了,也是没谁了。 眼看着气氛僵持在这,齐驰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默默站到了徐晏丞的身旁,两个男人站在这,阮安安的视线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她不由得踮起脚,伸长了脖子。 保护的很好,下次别保护了。 瓜啊! 明明瓜就在面前,她却吃不到,这多难受啊! 徐宴礼微微蹙眉,看着带着眼镜、穿的干净利索的齐驰,这人也是斯文败类型的? 跟自己撞型了。 苏清月看见齐驰的瞬间眼睛都放光了。 能在那啥到看到一个如此白净出挑的男人,不用说也知道他身份不一般啊。 “各位误会了。”她攥紧了裙摆,眼眶红红的,弱弱的开口,“我只是在内陆长大,没见过这么多虫子,一时间慌了神。” “对不起,耽误大家时间了。” 说着,还不忘低头鞠躬。 阮安安:不儿,这又闹哪出啊? 徐宴礼狐疑的打量了一下苏清月,“你不怕了?” “怕!”苏清月咬紧下唇,倔强的抬起头,“但是我既然来到了南沙岛,就要有克服困难的决心!” 阮安安恍然:我懂了,这是演倔强小百花呢? 徐晏丞在一旁不屑的嗤笑,“你还是先回去把裙子换了吧。” 齐驰微不可查的点头。 南沙岛码头距离军区下面的胜利农场本就不远,有这时间都回去换衣服了。 何必在这浪费时间? 苏清月点头,“大哥说的对,我应该自立自强,有自己处理问题的能力。” 阮安安:啊这…… 徐晏丞:那你还不走? 齐驰:徐晏丞刚刚说了这么多话吗? 徐宴礼:特么得,换剧本了不告诉我? 苏清月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珠,吸了下鼻子,对着人群鞠躬,“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 人群中一个大妈看不过去了,拎着麻袋就冲了出来,“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城里人。” “嗯?”苏清月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 可那大妈挥着麻袋就朝着她身上打去,“不就是身上沾了虫子吗?打下去不就得了?” 当地人的麻袋都是一物多用的。 眼下来赶集的麻袋上沾满了灰尘泥土,还带着一股陈旧海鲜特有的腥臭味。 这玩意往苏清月身上一抽,她人都麻了,一边躲,一边惊叫,“婶子,你,你干嘛?” 大妈也是个不甘示弱的主儿,“干嘛?给你打虫子啊?” “我看你们墨迹个半天,也没人打虫子,这不耽误事儿吗?” 阮安安在徐晏丞的身后,捂着嘴偷笑。 因为,大妈抽过的地方虫子是飞走了,但是留下一条条泥土印子。 “行了!”徐宴礼看不下去了,挡在苏清月的面前,“婶子,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就先回去换衣服了。” “打打就下去了,费那个劲儿干嘛?”大妈是个热心肠,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一直在人群里看热闹的刘凤倒吸了一口凉气,麻袋大嫂看着有点面熟啊。 怎么这么像胜利农场队长王强的媳妇? 她费劲的挤出人群,好奇的看向麻袋大嫂,“你是王嫂子吧?” 麻袋大嫂停下抽打动作,看向声音的来源,“哟?你是张旅长的媳妇,我认得你,你帮我们农场弄过账本子!” “对对地,是我!”刘凤热络的拉起麻袋大嫂的手,朝着阮安安挤了挤眼睛,“我就说这么热心肠的人一定是胜利农场的王嫂子。” “胜利农场,王嫂子?”阮安安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旋即震惊的看向徐晏丞。 而此时,徐晏丞也在用同款震惊的眼神看着她。 特么得,这热心市民王嫂子不会是王强的媳妇吧? 哎呦喂,她可真是个热心肠,就是不知道这王嫂子知不知道王强和苏清月的事情。 估摸着是不知道,不然不会热心的帮人赶虫子。 当然,阮安安和徐晏丞想通的问题,苏清月和徐宴礼自然也想得通。 苏清月眼底闪过一抹狠辣,怨毒的看向刘凤。 就是这个老大妈,没事总出来坏事。 上次她给阮安安家扫院子也是这个大妈阴阳怪气的,昨天她被捉奸在床,也是这个大妈把她从被窝里薅出来的。 今天是不是又要告诉麻袋大妈自己跟王强睡过了? 眼看着她眼底的杀意愈演愈烈,徐宴礼轻声咳嗽了一下,“实在不好意思,耽误大家赶集了,我就先带我媳妇回去了。” “别着急啊!”阮安安一个大跳蹦了出来,坏笑着看着苏清月,“我刚刚想了想,最简单的防虫方式就是不穿这条裙子。” “对啊,姑娘啊!”王嫂子对这话深表认同,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啊,一定是刚来这岛上。” “跟你说,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实用啊。” “你看这岛上不是台风就是海风,你这裙子很容易就被掀起来了,倒不如穿衣服裤子来的实在。” 刘凤的嘴唇动了动,脸上写满了同情。 人群倒是想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阮安安邪魅一笑,伸手就去碰苏清月身后的拉链,“来来来,咱们把这裙子脱了,自然就没有这顾虑了。” “啊?”苏清月没反应过来,后衣服领子就已经被阮安安拽在了手里,“嫂子,你要干什么?扒我衣服?” 徐宴礼见阮安安动手了,当即给苏清月使了个眼色。 他俩在家说好了,只要阮安安凑过来碰到苏清月,苏清月就当场摔倒。 给自己留下一个被欺负的弟妹形象,到时候为了维护阮安安的形象,徐晏丞也一定会对他们照付一二的。 徐晏礼和苏清月商量一晚上的结果就是——用阮安安的口碑和名声逼迫徐晏丞就范。 苏清月整个人都陷入拉链被阮安安捏住的恐惧之中,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真的被扒掉了裙子。 不过,她在看到徐宴礼挤眉弄眼的时候当即反应了过来,整个人都朝着地上栽倒下去。 感受着手上的重心正在下移且偏离,阮安安眉尾一挑,嘴角的弧度加深: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假摔? 真特么是每一位心机小白莲必备的技能啊,不摔好像都对不起女配一样! 阮安安快准狠的捏住了苏清月的两个肩膀,用力一捏、一抬,将原本要摔在地上的苏清月硬生生的拔了起来。 苏清月:????? 这什么情况,阮安安力气怎么这么大? 第145章: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苏清月震惊的站在原地,满眼无辜的看向徐宴礼。 不是她不摔,是她被阮安安硬生生的拔了起来。 “徐晏丞!”阮安安朝着徐晏丞发号施令,“那边有卖二手旧衣服的,你给她来两件。” “嗯。”徐晏丞默默应下,朝着卖旧衣服的摊位就走了过去。 苏清月肉眼可见的慌乱了,“旧衣服?” “不行不行不行!” 这年代物资匮乏,衣服都是补丁叠补丁的,哪有什么旧衣服? 无非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眼看着苏清月慌了神,徐宴礼立刻提醒道,“嫂子也是好心,毕竟她现在还扶着你呢!” “对对!好心!” 苏清月深呼了一口气,转身拉住阮安安的手,“嫂子,你对我真好!” 来了来了,假摔诬陷的戏码如约而至。 阮安安是挺讨厌苏清月的,但是苏清月来了之后,她生活中多了不少乐趣。 每一天都跟玩大型真人剧本杀似的精彩。 果不其然,苏清月在拉稳阮安安之后,真个人就朝着后面倒…… 倒…… 倒…… 特么的! 苏清月懵了啊! 她的手就这么被阮安安死死的捏住,仿佛她再一用力,骨头就要碎了。 阮安安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资本家大小姐吗? 哪来的这一身牛劲? 阮安安得逞的笑明晃晃的挂在脸上,“弟妹的鞋跟太高了,怎么总平地摔跤呢?” “徐晏丞,你再给她来双鞋吧!” 苏清月就这么被阮安安拉着,众目睽睽下只能选择重新站稳。 她不好意思的理了理额角的碎发,灵机一动的转了话题,“我,我可能是饿的。” “饿的?”阮安安见她终于站稳了,这才有些悻悻然的收回手,“你们俩没饭吃?” “啊对。”徐宴礼配合的尬笑,“我们俩两天没吃饭了。” 王嫂子一听这话,审视的目光落在了阮安安的身上,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好歹也是兄弟,怎么着也不至于看着人活活饿死吧?” 刘凤的表情一言难尽,“你还心疼上他们了?还是心疼心疼你自己吧!” 王嫂子不解,“你这话啥意思。” 刘凤撇撇嘴,“没啥意思。” 阮安安没理会两个嫂子之间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而是好奇的看着徐宴礼,“你们为什么不吃饭?是生性不爱吃吗?” “嫂子,我们……”徐宴礼说到这,低下了头,“我们没钱,没票,又是过完年才能去农场报道,所以……” “没钱没票还来逛集市?”阮安安说到这,故作惊讶的捂住了嘴,“不会是想来集市偷东西吧?” 此言一出,周围立刻响起了一阵唏嘘声。 很多人甚至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口袋。 阮安安这话说的在理,没钱来集市干什么? “我们是来见世面的。”徐宴礼到底是当过副车间主任的,反应很快。 “你海市来的,什么世面没见过,需要来这见世面?”阮安安继续反问。 这一次,周围人眼底的同情彻底变成了狐疑。 海市读过书的,穿得人模狗样的,的确不需要在他们这边陲小岛见世面。 刚好这时,徐晏丞回来了,手里拎着破旧的老太太灰布衫、粗布裤子和一双小布鞋, “别说我们当兄嫂的不管你们。” 说着,就把东西扔给了徐宴礼,“那边有个公厕去换上吧。” 苏清月悄然后退了好几步,“不,不用了,我还是回去换吧。” 她好歹也是在海市住过小洋楼的,可穿不了死人的衣服。 更何况,这样式又丑又老,多影响形象啊。 徐宴礼也知道今天这一出戏没唱成,不过给大家留下给吃不起饭的印象也不错。 反正众口铄金,这谣言啊传来传去最后都会偏向弱者。 徐晏丞和阮安安受不了流言蜚语,自然会主动给他们安排妥当的。 思及此,他立刻说道,“对,我们回去换就好了。” “嗯?”阮安安托腮思考,“既然回去换可以,刚刚为什么还要我帮忙赶虫子?” “说到底,弟妹不还是害怕了吗?” “还是换了去吧!” 王嫂子是个热心肠的,从篮子里掏出两个窝头塞给了苏清月,“对,你快去换吧,这两个窝头给你。” “你们是去哪个农场改造的青年?” “提前去报道怎么也不会不给你们饭吃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没好气的白了阮安安一眼。 你白我?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阮安安高举一只手,“我知道,是胜利农场!” “胜利农场?”王嫂子的脸一下子红了,“那不是我们农场吗?” “瞧瞧这事弄得,还能让你们饿死不成?” “不用了,真不用了!”苏清月生怕自己的和王强的事情传到王嫂子耳朵里,立刻拉起徐宴礼的手腕就跑,“我们回去。” “诶?你们现在住哪呢啊!”王嫂子只觉得臊得慌,这俩人来他们农场插队,要是饿坏了岂不是丢他们老王家的人? 刚想去追,就被刘凤一把拽了回来,“你怎么这么热心肠?就算要救济也得回去跟你男人商量商量吧?” “也是!”王嫂子觉得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不悦的瞥了徐晏丞一眼,“有些人当了团长就急着和穷亲戚撇清关系了,我们这些穷人还是离你们远点吧!” 徐晏丞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刚要开口就见阮安安一本正经的拦在了他的面前,朝着王嫂子竖起了大拇指,“嗯,你说的对!你真棒!” 徐晏丞:…… 第147章:正式开办夜校 有了菜地,就可以掩人耳目。 把空间里多种上点水果蔬菜,到时候天天吃灵泉蔬菜,那不得力大无穷啊? 想想就开心。 “好,那我们就去买种子!”徐晏丞轻笑了一下,握紧了阮安安的小手。 自己的脑回路就算是加速之后,也赶不上他家小安安啊。 …… 哐当当。 回到家里后,徐宴礼愤怒的砸了架子上的搪瓷盆,“徐晏丞!你就是个拖油瓶!” 苏清月微微蹙眉,走过去捡起了盆子,“你有脾气,跟盆发什么?盆是徐晏丞?” “呵呵!”徐宴礼一屁股坐在桌边,端起碗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我砸徐晏丞你不得心疼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你对王强不过就是利用,你真想要的是徐晏丞吧?”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苏清月走到柜子前,脱掉了身上的黄色长裙,换上了纯白连衣裙,转了一圈。 “你今天看到那个齐驰了吗?” “齐驰?”徐宴礼狐疑不解的打量了一下苏清月,“我刚来,你觉得我知道吗?” “就是站在徐晏丞身边,一言不发的那个。”苏清月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今天被阮安安捏的生疼。 现在怕是淤青一片了。 “你揉什么?不就捏了你一下吗?”徐晏丞不耐烦的抱怨道,“也不知道你一个皖北大农村出来的,怎么这么娇气。” “我娇气?”苏清月快步上前,撩开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红肿,“你自己看看,阮安安有多大力气!” 徐晏丞这才发现,苏清月的胳膊不光是肿了,还带着大片吓人的青紫。 “这是阮安安捏的?” “不然呢?”苏清月重新整理好衣服,翻着白眼坐在了桌子旁,“不是阮安安还能有谁?” “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徐晏丞的心里,阮安安虽然倔强,终归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应该比苏清月娇气才是。 刚刚见到那触目惊心的淤青才知道,苏清月是真柔弱。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昨天阮安安抽了他几巴掌,当时也是疼的耳畔嗡嗡的。 一开始他还觉得是自己舟车劳顿,身体虚了。 如今看来,不是自己虚,是阮安安一身牛劲儿。 “你以为我今天是不想摔?我是被她硬生生捏起来的!”苏清月越想越气,“这回你知道我当初说的都是真的了吧?” “在海市的时候,她这力气是足以把王瘸子扔到猪圈里的。” 徐宴礼沉默了。 因为这件事,他跟苏清月闹了个不可开交,当初差点没在牢里大打出手。 要不是苏清月那时候肚子里有孩子,怕是俩人早就闹翻了。 那时候,苏清月咬死一切都是阮安安陷害的,可他跟李英都觉得阮安安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搞不出这么多事儿。 那么多嫁妆,她也搬不动啊。 如今一看,她能活生生的拎起要摔倒的苏清月,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不过呢,徐宴礼一直觉得自己是海市出生的,高苏清月一等。 哪怕是自己的错,他也绝不会承认的,于是转移了话题,“就算她有力气,但是我们有脑子啊。” “我那个便宜哥哥就是个粗人,没读过几天的书,只会有蛮力。” “阮安安呢,你应该比我了解。” 苏清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也发现了,现在的阮安安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如果我们真想动手,就得用脑子。” “我刚刚说的齐驰,你到底看没看到?就是戴眼镜很斯文的那个!” 想起那个齐驰,徐宴礼心里就一万个不自在,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长得斯文有什么用?不还是徐晏丞的走狗?” “他?徐晏丞的走狗?”苏清月笑出了声,“哈哈哈,徐宴礼,你这个自大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他可是军长齐长安的独子,最近刚找回来的,军长疼的很呢。” 徐晏礼震惊不已,“我还以为他是徐晏丞的什么军师之类的,毕竟我那个哥哥没读过什么书!没想到是军长儿子……” —— 南沙小学内,逛完集市的阮安安和徐晏丞溜达着来看筹备现场。 齐驰刚刚趁乱走了,并没有跟阮安安两人告别,如今看到俩人之后才解释道,“我去码头是想看看有什么要用的,不是有意看你们笑话的。” “没事,你就算有意吃瓜也无所谓。”阮安安看着一尘不染的课桌,满意的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这黑板是你刷的?” “是!”齐驰点头,“我把整个小学的黑板都刷了一遍,都是崭新的。” “你真棒。”阮安安竖起了大拇指,随意翻开桌面上手写的教案,“我找了两个负责宣传的嫂子,等有空你跟朱校长也见见。” 看着阮安安一脸稀松平常的样子,齐驰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那两位那么刁难你们,你们就不生气吗?” “生气?跳起来爆揍他们脑壳吗?”阮安安笑着反问,“我生气了,不就如愿了?我偏不生气,气的就是他们了。” 齐驰不理解。 徐晏丞在旁边补充了一句,“欲胜人者,必先自胜;欲论人者,必先自论;欲知人者,必先自知。” 齐驰震惊的看向徐晏丞。 都说徐晏丞是南沙岛上武力值最高的,如今看来,他竟然还是个有文化的战神? 阮安安满意的点头,“以战养战,以分求合,以命万物,以奇致胜。” 两人相视一笑,四目相交间除了爱意以外,更多的是对彼此的欣赏。 齐驰咽了下口水,慌忙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刷刷刷的记录起来,“我的个老天爷啊!徐团长竟然有这样的文化水平?” “因为读书少,所以抓紧一切时间读书,这就是咱们夜校成立的初衷了。”徐晏丞爱惜的抚摸过桌子。 每每午夜梦回,除了阮安安以外出现在他梦中最多的就是幻想过的大学生活了。 齐驰第一次觉得夜校不光是他成就自己的地方,更是个有意义的事情,于是攥紧了拳头,“阮同志,我决定了我们马上开会!” 第148章:到了70年代,牛马还是牛马 阮安安的嘴唇动了动,硬生生的把反对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家人们,谁懂啊! 怎么70年代,还有心血来潮就开会的? 我老公说了句兵法,齐驰到底在燃什么! 燃什么! 不过,这件事对南沙岛的建设很重要,她作为一个有大爱的人也不好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应了下来。 开会时间定在晚上六点半。 阮安安耷拉着脑袋跟徐晏丞回了家。 回家之后,徐晏丞就进了厨房忙活,阮安安开启了自己的吐槽时刻,“负责人不是我吗?” “怎么他说开会就开会?” “因为他是校长的儿子?” 啊啊啊啊! 到了70年代,牛马也是牛马。 打工人整个emo了! 徐晏丞忍不住笑道,“宣传的人一共有三个,两个是你选的。” “他不过就想要快点执行下去,你现在的状态,还……怪可爱的。” 自从齐驰说了要开会之后,阮安安的气场就变了。 变得跟个小怨妇一样。 阮安安颓废的转了个圈,“你看到了吧?我现在班味很重,需要加餐。” “嗯,给你做了老鸭汤。”徐晏丞知道 阮安安是个小吃货,喜欢吃各种好吃的。 所以,看到她丧气的模样就决定给她做一道她爱吃的老鸭汤了。 其实,阮安安不工作他也养的起,而且能让阮安安过上中等以上的日子。 他这些年在战场上往死了拼,无非就是等着有朝一日让阮安安过上潇洒肆意的日子。 但是,他也清楚,阮安安嘴上抱怨,可实际上是个闲不住的人。 比起当徐晏丞的太太,她更应该当光芒四射的阮安安。 家里的别墅从不是她的舞台,她的舞台是天地,绝不拘于南沙岛。 一顿饭吃完之后,徐晏丞就作为军方代表跟阮安安一起去开会了。 刘凤陈华去的比她们还要早,两个人眼里都闪着一样的光芒,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笔本,紧张的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在学校会议室等着的还有一个女人。 看起来就三十多岁,画着艳红色的口红,一颦一笑风情万种的。 原生态美艳少妇? 看着女人身上刻意改瘦腰身的衣服,阮安安不由得感慨,“姐姐,你可真好看!” “嘻嘻,你这小嘴,真甜。”女人掩唇爽朗的笑了,没有谦虚,也没有害羞,而是张开双臂给阮安安展示,“我自己做的,好看吧?” “你就是阮同志?果然是天人之姿,我是王若兰,南沙岛著名寡妇。” “以后合作愉快。” 南,南沙岛,著名寡妇??? 啊,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王寡妇? 看着王寡妇伸出的手,阮安安楞了一下才握过去。 这…… 掌心有劳动人民的老茧,很是粗糙。 但是,她坦荡又自信。 莫名的给人一种自在的感觉。 齐驰和朱丽娟一起走了过来,朱丽娟看了一圈之后,满意的点头,“两个老师,三个宣传人员。” “咱们的初始团队也算是建立了。” 刘凤激动的站了起来,“朱校长,不用考察考察我们三?我们仨可是都没正经工作过。” 朱丽娟无所谓的摆手,“南沙岛就这么大点地方,谁不知道谁啊?你们三什么样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王若兰跟着点了点头,“论吵架没人能吵过我,论打架刘凤是一把好手,就是我不明白,夜校的宣传工作需要动粗吗?” 朱丽娟想了一下,索性看向阮安安,“要不阮同志来说?” “不需要,但是也不需要惯着任何人。”阮安安这才起身,走到了前面。 “我们是公益性质的,男性倒是好说了,他们想要读书自己会来。” “但是家里的女人,女孩就不一样了,她们即便是想要出来学习,怕是也要通过家里说了算的男人同意。” “这时候,如果我们不强势起来,成为女孩们的底气,她们这辈子都走不出院子了。” “当然,注意不能犯法。” “女人们也可以走出家门了?”王若兰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眶红红的看着阮安安,“你的意思是,我那个十四初中毕业的闺女也能来夜校?” “是啊,十四当然可以。”阮安安不置可否。 王若兰一个箭步窜上前,抓住了阮安安的双手,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我从小就在这南沙岛上,没去过什么大地方,只去过闽市。” “但是我知道,女孩子只有读书才能真正的有自主权。” “尤其是我们这些最普通的渔民,读书之后谋生的渠道多了,兜里就有钱。” “有钱就不会被男人牵制。” “哪怕是离婚、守寡,都不用瞻前顾后。” “阮同志,我替南沙岛的女孩们,谢谢你。” 这一刻,阮安安忽然觉得当牛马加班开会也没有那么不好了。 她听说过王若兰的大名,泼辣寡妇,谁敢惹她她就敢抄起杀猪刀砍过去。 结婚没几年就守寡了,自己拉扯一双儿女长大,平日里谋生的手段是劁猪。 劁牛、劁羊。 就是把这些雄性动物的蛋蛋嘎掉,让他们变成太监。 一个女人干这种事,总会被善于自我攻略的男人调戏两句。 王若兰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儿,那是直接会举起杀猪刀的。 久而久之,她跟其它小寡妇一样,名声臭了,只不过她是另一种臭罢了。 徐晏丞唯一一次出家长里短的任务就是王若兰持刀看上了一个调戏她的老登,并且劫持了老登的儿子中登当人质。 所以,徐晏丞一看到王若兰就脑壳疼。 而阮安安觉得,这哪是什么疯癫寡妇,这是吾辈楷模啊! 朱丽娟安抚的拉着王若兰重新坐下,“因为夜校刚开始,所以薪水不会很多。” “你们三个每个人每月就是三十块。” “三十?不少了!”陈华笑的弯了眼睛,“我男人的津贴才几个钱?” 刘凤也跟着点头,“就是,我比当老师的工资都高了!” 第149章:他怎么又燃了? 朱丽娟微微一笑,“前期是最困难的,尤其是让妇女女孩走出家门,三十看起来不少,实际上对比你们需要费的心神,就相形见绌了。” 王若兰垂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别说三十已经不少了,就是不给钱,我也是愿意的。” “女人太难了,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和其它女性再走跟我一样艰难的路了。” 刘凤跟着点头,“就是,我跟陈华知道当军嫂伟大,可我们也难受啊。” “我们也想撑起外面的半边天,而不是家里的天。” 阮安安的眼睑动了动,自古以来,女性渴望的都是真正的解放。 可饶是2025年,还有奴役女性的各种思想存在,性别歧视、家庭束缚、道德绑架。 每个年代为了让妇女解放奋战到一线的人都是伟大至极的。 阮安安再抬眼的时候,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明之色,“我们一定可以的!” “对一定可以的。” 齐驰看着眼前的各个年龄段的女人们,一时间眼眶酸涩。 这件事再难,也要有人去砥砺前行,或许会失败,或许会头破血流,但是总要有人去。 因为只有拥有了先驱者,才会把这个任务传递下去。 徐晏丞本能的想要抬手去拍阮安安的肩膀,可手抬到半空中的时候却犹豫了。 这种时候,她不要安抚,更需要的是支持和鼓励才是。 徐晏丞收回手,给齐驰使了个眼神,齐驰看了几人一眼,跟着徐晏丞走了出去。 走廊拐角处,齐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徐团长,你单独找我出来应该是有关于阮安安的事情要说吧?” “不。”徐晏丞在没有阮安安在场的时候,又恢复了往日那个冷脸战神的形象。 齐驰不明所以,“那您找我是……” 徐晏丞缓缓开口,“明天请你来我们团进行登记,我们团年轻人偏多,很多都是初中以下文凭的。” “大家水平参差不齐,不知能否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阿这…… 齐驰皱了皱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水平参差不齐,放到一个班里行倒是行,但是起到的效果却差强人意了。 所以说,这些人并不能放到一个班级里。 他灵光一闪,“徐团长,我明天去登记的时候可不可以给他们做一个简单的测试,再根据他们的实际情况分班?” “不同水平的学生还是要放到不同级别的班级里,这样才是收效更快。” “那就劳烦齐同志了。”徐晏丞微微颔首,转身回到了南沙小学里简陋的会议室中。 此时,五个女人已经对如何宣传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她们的进展远比徐晏丞想象的还要快,往日靠劁猪为生的寡妇,两个在家带孩子的军嫂,每一个都对这件事充满了想法。 远比他预想中的更适合这个工作。 当然,不怎么说话的阮安安还是最吸引人视线的,她坐在那里托着下巴,双眼含笑的看着对面几人。 像是在看自己得意的杰作。 这也的确是她的杰作。 齐驰在走廊里愣了一会后,才转头看向徐晏丞的背影,自言自语刀,“他应该早就想到要分级的事情了,所以才会引导我说出刚刚分级的事情吧?” 这是把功劳给了自己? 不,不单单是这样,他对阮安安的爱深沉却炙热,他想让阮安安独自站在制高点上,而自己选择默默托举。 毕竟,如果这个团队的人各抒己见,功劳最终都会落在阮安安这个牵头者的身上。 反之,如果某个重要决策是从他这个战神团长嘴里提出来的,那加上他本就显赫的地位,只会抢走光环。 天啊,这到底是个什么神仙队友? 齐驰深吸一口气,抚平自己狂跳的心脏,他们的爱情与他无关,但是他知道,这两个人日后的成就一定会比齐长安和朱丽娟高多了。 他决定了。 从今天开始,要学会攀龙附凤,既要攀龙又要附凤,抱紧这两位的大腿,以后自己也不会差的! 有时候选择总是大于努力,如果选择对了,努力的又够,那将无往不利! 思及此,他大步迈进了会议室,“妈,你们先研究着,我走了。” “啊?”朱丽娟被齐驰突如其来的一句弄蒙了,“你干啥去啊?” “回去研究个分级考核方式!”齐驰一边说一边着手收拾东西。 “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的。”朱丽娟尴尬的笑了笑。 齐驰没被朱薇养歪纯属是因为朱薇就没管他,全靠野蛮生长,但是这孩子不够沉稳。 要是能像徐晏丞这样沉稳就好了。 更多的时候,齐驰更像一个只知道蛮干的书呆子。 齐驰却不在意母亲的尴尬,收拾完之后,朝着阮安安竖起了大拇指,“你真棒。” “啊?”阮安安也懵了。 齐驰的眼神真诚无比,看起来的确像是在夸她。 怎么听着却像是在骂她? 她无语的揉了揉眉心,果然啊,她这个新时代被网络荼毒的人,跟七十年代的人还是有代沟的。 朱丽娟想了想,“要不今天就到这,明天白天没什么事儿你们再自行碰面?” “好的!” 阮安安第一个起身带着挎包走到了徐晏丞的身边,小声的询问了一句,“你跟齐驰说什么了?他怎么又燃了?” 这一天,齐驰莫名其妙的被徐晏丞点燃了两次。 要不是清楚徐晏丞的性取向,她都要开始磕他俩了。 第150章:苏清月出击? 徐晏丞本能的拉起阮安安的手,“没什么,就当是战前动员了。” 切! 阮安安嘴角抽了抽,狐疑的瞥了徐晏丞一眼,臭男人,开始有秘密了是吧? 不过,阮安安也没深究,因为她跟朱尧尧平时八卦的更多。 每一句都不能让徐晏丞知道。 就在俩人走出学校的时候,隐约看到两个人影从不同方向朝着齐驰小跑了过去。 左边跑过来的是穿着白裙子的苏清月,右边跑过来的是穿着红裙子的齐思思。 我嘞个去! 阮安安拉着徐晏丞,顺手拦下了刚从学校出来的四个人。 “别动,有瓜啊!” 朱丽娟也停住了脚步,眉心紧皱,齐思思找齐驰做什么? 王若兰不知道这三人的故事,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小齐老师还挺招人喜欢的,这哪来的两个小美女这么上赶着啊?” 刘凤吓得赶紧把她拉到了身边,“这俩可不是什么小美女……” 她快速的把两个女生的身份讲了一遍,说完之后王若兰脸都绿了,“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人?” 言罢,看向徐晏丞,“徐团长,你那个弟弟也不是什么好鸟。” 徐晏丞:…… 朱丽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看这两个女人要做什么?” 大家同时闭了嘴,当着正主亲妈的面前吃正主的瓜,多少有点不是那么道德了。 …… “表哥!” “齐同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惹得齐驰虎躯一震。 这啥情况啊? 他左看看右看看。 两边都是娇艳的美女,要是往常他真是挺高兴的。 可这两位的身份只让他觉得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他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紧张的举起手,“你们不要过来啊!” “表哥!”齐思思不满的瞪了苏清月一眼,“她算什么东西?你先听我说。” “不想听,行不?”齐驰最烦最恨的就是齐思思,别说听她说话了,就是想起这个名字他都恨的牙痒痒。 “表哥!”齐思思气的跺脚,“不想听你也得听!” “现在朱薇已经被运走了,但是我还在!” “咱俩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你穿的都是我不要的衣服,吃的也是我剩下的。” “也就是说,没有我,你可能都活不下来。” 阮安安:不儿?这是怎么歪理邪说? 齐驰明显也被说的彻底呆住,“你这是什么理论?” “呵呵!”齐思思高傲的抬起了头,“要是没有我,你就是生下来也会被朱薇害死。” “我活着,你被交换了,所以才能活,你懂不懂?” 一旁的苏清月惊讶的半张着嘴,眼睛快速的眨了半天,硬是连呼吸都不敢了。 还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齐驰气的浑身颤抖,攥紧了拳头,“齐思思!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施暴者还有理了?” 齐思思摇头,高高在上的命令道,“犯错的是朱薇,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赶紧跟爸妈说一声,让我后天回家过年。” “牛棚那鬼地方我真是一点都不想住了。” 发号施令结束之后,她理了理长发,转头就走了。 那身上的红裙子,明媚的刺眼。 齐驰站在原地,努力的调整呼吸。 他恨,但是他不能动手。 好日子是他用了二十多年才得来的,他很珍惜,不想因为一时冲动毁了所有。 看着齐驰涨红的脸,苏清月眼珠子转了一下,对着齐思思的背影喊了一句,“你站住!” 齐思思停下脚步,转头打量苏清月,眼角眉梢之间满满都是嘲讽,“你是苏清月对吧?我知道。” “你什么身份,也配跟我说话?” “你要知道我前二十年是齐家的千金,即便现在不是齐家千金了,我也是姓蒋,那是正儿八经的贵族。” 苏清月依旧是一副倔强小白花的样子,“你不应该说刚刚那些话,不应该让受害者原谅施暴者。” “你在教训我?”齐思思讥笑道,“你也配?农村出来的泥腿子。” “够了!”齐驰打断了齐思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齐思思?” “你这些话,够游街的了知道吗?” “你狂什么?”齐思思对齐驰从小到大就是颐指气使的态度,仿佛齐驰就是她的家养奴才。 现在身份置换,她也依旧是这幅睥睨一切的态度,“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 “我就是命好,她要是命好,别靠勾引男人上位了。” “记得我吩咐的事情,赶紧给我办好。” 朱丽娟已经绷不住了,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阮安安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朱校长,别气。” “我不能出去,不能出去。”朱丽娟的泪水在眼底打转,她比谁都想冲出去掐死齐思思。 但是她不能。 她必须让齐驰学会自己解决这样的事情。 而阮安安等人,更不能出去。 她们出去非但不是在帮齐驰,反而会伤害到齐驰的自尊。 没有一个成年男人想要让人看到落魄的一面。 尤其是身边的同事。 只见齐思思走出去两步之后,又退了回来,她指了指齐驰,“哦对了,告诉你以后离阮安安远点。” “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心机城府最深。” 阮安安:……特么得 吃瓜吃自己身上了? 我再不是东西还能有你们两个不是东西啊? 一旁的徐晏丞明显沉了脸,周遭的气温都骤降了两度。 齐驰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说我就算了,干嘛连累无辜之人?” “就因为你想抢她的丈夫?” “齐思思,你别太荒谬了!” “怎么?你也看上她了?”齐思思反问,“是啊,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她那张脸吗!” “住口!”齐驰愤怒,“我跟阮安安是同志情谊!” “我敬佩她,尊重她,同样我也很佩服徐晏丞徐团长。” “你不要张口就是诋毁!” 苏清月想了一下,再度开口,“这件事我觉得她说的没错,阮安安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嘶! 阮安安拳头硬了,这怎么还组团诋毁? 有这么说话的吗? 这俩人真欠抽啊。 可不等她反应过来,徐晏丞已经大步走到了前面。 他可不管那么多,谁说他可爱的小媳妇,谁就该…… 看到徐晏丞之后,齐思思和苏清月同时瞪大了眼睛。 齐思思立刻收敛了脸上的嚣张神色,“徐晏丞,你怎么在这?” 苏清月也楞了,“阿丞?” 徐晏丞阴冷着一张脸,“阮安安是军属,你们在这肆无忌惮的诋毁军属,是触犯法律的。” “请你们现在自己去治安处报到吧。” “什么?”齐思思瞪大了眼珠子,“谁还不是军属了?我也是军属!” 徐晏丞依旧冷着脸,“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姓蒋,是贵族!既然你是那边的人,理应接受劳动改造!” 第151章:就仗势欺人怎么了? 气氛凝滞在了一瞬间。 苏清月和齐思思露出了同款表情。 “我不是已经在接受劳动改造了吗?还要我怎么样?”齐思思气的眼睛瞪得溜圆。 她就想不明白了,阮安安到底哪里好? 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阮安安? 怎么她近水楼台了这么多年,倒是被阮安安一个后来者居上了。 徐晏丞依旧是冷声冷气的说道,“劳动改造分有没有自由的,你应该清楚的很。” 苏清月脚下一个踉跄,吓得花容失色,“你的意思是要给我们送进监狱?” 徐晏丞漫不经心的挑眉,“你应该清楚,她是军属。” “而且,你们两个身上就干净到可以进去一趟全身而退吗?” 杀人诛心啊。 苏清月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难道他知道我的出身了? 一旁的齐思思脸色更差,纵眼全岛,没有人比她出身更不干净了吧? 苏清月倒是第一个回过神来,语调也立刻软了下去,“阿丞,我是无心的。” “毕竟你知道的,她的脾气秉性变得很差,我也是怕她连累你。” “如果你不喜欢,我不说就是了。” 齐思思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没骨气。” 紧接着,她看向徐晏丞,“你是我爸一手提拔起来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真的敢把我送进去?” “狗?”徐晏丞笑了,“你这形容还真贴切,没关系,你们不自己去,明天我派人给你们抓紧去。” 听到徐晏丞如此坚定的维护自己,阮安安看了看身旁身形紧绷的朱丽娟,“朱校长,您应该回去跟齐老同志商量一下了。” “这岛上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只会变得乌烟瘴气。” 一旁的刘凤早就憋不住了,“对啊,这不就是一棵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吗?” “咱们天天积极向上,努力阳光的,她们天天想的是怎么抱男人大腿。” 陈华躲在后面悄然翻了个白眼,“还有那个徐宴礼,我今天也碰到了。” “你在哪碰到的啊?”阮安安好奇的询问,徐宴礼才来两天,没事在岛上乱窜什么啊? 一定没憋好屁。 陈华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你们是不知道,我看到胜利农场的王嫂子给他送吃的,他把王嫂子逗的啊,笑的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 呵呵,呵呵! 阮安安听了这话,真想把那个占据她身体三年的丑女拽出来质问质问。 她到底什么眼光,找了这么个玩意,还舔了人家三年。 她的前任等于前科,自己都跟着丢人。 王若兰一个没忍住,呵呵笑出了声,“别说,这俩人还真般配啊。” “都想要靠身体找个靠山啊?” 朱丽娟一直盘算着如何把这件事快速解决,因为她知道就算是把她们俩抓到治安处,没几天也出来了。 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可听到王若兰直白的话时,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他们男的想要靠女人,女的想要靠男人?” 王若兰震惊了,“我说朱校长,你的世界是不是太单纯了?” “这你还看不出来?” “苏清月想要勾引你儿子,齐思思觉得你儿子好拿捏。” “至于那个徐宴礼嘛,不就是个小白脸吗!” 呵,呵呵。 阮安安的嘴角抽动了两下。 刘凤义愤填膺的点头,“就是那个徐宴礼,想要吃咱们安安的绝户。” 王若兰,“你看看,那对夫妻都是惯犯了。” 说到这,她越想越气,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不行,我去解决!” “别!”阮安安一把拉回了准备抬手就干的王若兰,“姐,还是我来吧!” “你?”王若兰狐疑不决的看着阮安安,“细胳膊细腿的能行吗?” 阮安安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放心,别看我瘦,人家有劲儿着呢。” “更何况,我抽她们叫做师出有名,你抽怕是又要被治安处谈话了。” 听到谈话两个字,王若兰退缩了,“我可不想去。” “每次我被约谈都是一下午坐在冷板凳上,他们那个磨叽教育方式,我是真受不了。” 四百多斤的猪她能收拾,但是治安处的爱的教育她实在受不了。 阮安安点头,“那我去了!” 其实要不是估计齐驰的颜面,她早就上了。 谁好好的躲在墙后面跟小姐妹们吃瓜,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这就是超级社死的事情好不好? 阮安安早就想要动手了,不过这次动手不能打脸了。 两个人加一起,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过。 想到这,她顺手抄起了立在墙角的打扫帚,拖着扫帚就朝着徐晏丞的方向走去。 苏清月第一个看到怒气冲冲的阮安安,吓得连连后退,“安安,你怎么来了?” “你,你,冷静点。” “呵呵,你怕什么?咱们两个还打不过她了?”齐思思倒是没有任何要后退的意思。 她是不喜欢苏清月,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合作关系。 比如现在。 几次都在阮安安身上吃了憋,她早就想找回面子了。 徐晏丞看到阮安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柔和了不少,他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要是敢还手,就别想从治安处了出来了。” 阮安安本来严肃的表情差点绷不住了。 仗势欺人如此明显,不愧是钢铁直男啊! 齐驰则崇拜的看了徐晏丞一眼,如果他能闯出自己的天地,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仗势欺人了? 不对,如果对付好人才叫仗势欺人。 对付苏清月和齐思思这样的,就叫为民除害。 思及此,他默默让开了位置,想让阮安安和大扫帚好好发挥一下。 阮安安见两个男人这么识趣,当即举起了扫把,毫不留情的朝着齐思思和苏清月身上乱砸…… 第152章:给苏清月打爽了? “你们说我不是好东西?” “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 “啊!”齐思思被砸到了脸上惊叫出声,那些老化的柳条如同刀子一样,划的她脸火辣辣的疼。 一旁的苏清月也没好到哪去,这段时间她本来就没好好休息,两下就被阮安安的扫帚拍倒在了地上。 她想要护住脸,可胳膊上又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下。 本来还一脸担心的王若兰看到这个景象瞬间松了口气,“这姑娘我可太喜欢了。” “骨子里有股谁也不怕的劲儿。” “有意思,真有意思!” “你啊你!”朱丽娟嗔怪的看了王若兰一眼,“你多大,她多大?” “让她打两下出出气就算了,别真一上头把人打坏了,到时候吃亏的不还是她?” “也是!”王若兰点点头,“那一会我去拉架,你们就算了。” “我跟你一起去啊!”刘凤自告奋勇的站了起来,“她们俩战斗力不行,说话也不赶趟,我可有的是力气。” “所以,还是我去吧!” “你啊,跟齐思思太熟了。”王若兰摆摆手,直接否认了刘凤的提议,“你家老张是旅长不太适合参加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说了这句话后,王若兰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这一瞬间流放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动,山岛上的人都说我寡妇的名声很差。 甚至很多人有意无意的远离她,尤其是这些所谓的良家妇女,生怕跟王寡妇走的太近,引得自己名声都臭了。 介绍的王若兰却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名声或者别人的眼光而放弃对这个世界的善意。 刘凤闻心自问,以前自己认为对王若兰做出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有的时候看到她还是会本能的放慢脚步。 就怕自己跟王若兰说的话多了也得别人侧目。 季开来是自己小人之心夺人家的君子之腹了。 王若兰这个人虽然脾气比较差,但从来不是个傻子。 不然的话又是如何带着两个孩子在岛上过的风生水起的呢? 尤其是今天,她有几个重要的题都让大家醍醐灌顶。 这样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看不出旁人的刻意疏远? 可是她,现在没有怪罪,反而还在她头脑一热的时候,主动挺身为自己着想。 些人哪怕深陷泥潭,身上也是圣洁不染的。 刘凤真恨不得抬手抽自己两个耳光。 此时,王若兰已经走到了包围圈之中,双手环胸眼看着在地上缩成一团的苏清月,“你是真不长记性啊?还打一遍两遍,那偏得要再受三遍四遍。”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就喜欢被人打,是不是我们阮同志这几天还给你打爽了?” 阮安安本来举着巨型扫帚的手,就这样一个机灵疼在了半空中。 什么玩意儿? 给苏清月打爽了? 这玩意儿可不兴有啊。 你真给苏清月打爽了,以后三天两头找自己打一遍可怎么办? 阮安安越想越觉得恐怖,连忙把扫帚扔到了一旁,充满防备的的看着苏清月,“别说你还真别说啊。” “就说你怎么一天到晚总想过来找茬呢?” “原来你是打的这个心思?” “知道我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动手打人,还偏得在我脸上蹦迪。” “你是愿意挨打吗?” 碰到传说中的抖m怎么办? 当然是打几下快速远离啊,万一真的日日缠着你,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了 王若兰如果不说,阮安安根本想不到这茬。 一句是不是把你打爽了?一下打开了自起新的世界大门。 数落完地上哀嚎着说不是的苏清月之后,阮安安、王若兰、徐晏丞、齐驰的眼光齐刷刷的落在了捂着脸,咬牙切齿的齐思思身上。 齐驰一下子就反过来,试探性的问道,“非齐思思也挨打了不止一次?” “这可真是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了。”阮安安捏着下巴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我来到南沙岛之后,谢思思就一直找我不痛快。” “每一次都跟疯狗一样。” “不是动刀子就是摔东西的,每一次都被我打跑。” 说到这,阮安安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齐思思啊,你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这个世界终究是颠成了我想象不到的样子。” 齐驰鄙夷的看了眼齐思思,“有没有什么特殊癖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要是再这样下去,你只会把自己折腾到一无所有。” “你现在无非就是在生产大队跟着知青们一起劳作,有什么受不了的?你觉得自己是金万贵的千金小姐,那些城里来的知又何尝不是家里手心里捧大的呢?” “高若芸她的身份不给你我两个人都高多了。这些天却已经能熟练的掌握农耕的用具了。” “我真想不明白你到底在高贵什么?” 齐驰平时不说话,一说话倒是井井有条,有理有据的。 其实阮安安也想不明白,这个年代里天下乡参加工农生产,常常而且平日里要多跟而且平日里都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一起,倒也算是有滋有味。 条件的确是艰苦一点,这是1970年,全国各地的日子过得都差不多。 不是只苦知青啊。 她反正在后世也活过一次,接触过当年城里知青下乡的那批老年人。 这些老知青的心中,下乡的日子是最值得回味的趣事。 下乡认识的人也是最难忘,感情最深的。 多少人珍贵的初恋都是产生在生产大队里的? 是怎么这件事情到了苏清月和齐思思的身上就变成了像地狱一样让她们痛苦了。 王若兰看了看自己干净得当的指甲讥笑道,“要我说呀,你们还是不了解人心。” “人呐本来就是分三六九等的,无论哪个社会再喊人人平等。也不可能做到真的平等。” “可怕的从来不是自己生在最下等,而是明明生在最下等,却觉得自己是个上等人。” “可笑至极。” 阮安安默默给王若兰竖起了大拇指。 谁说王若兰只有一点儿文化的?她可活的太通透了。 这样的道理多少人穷尽一生都不能参透呢? 不过,再这样拉扯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她上前走到了苏清月,抬手捏住了苏清月的下巴,“带着你这胳膊上的伤痕回去找你男人。” “帮我转告他,安安静静安安分分的在这里参加知青的,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不 然,我就把它扔到海里,喂、鲨、鱼!”” 第153章:打了她就不能打我了! 苏清月捏的下巴生疼,比起下巴疼,苏清月的心更疼。 眼前的阮安安,跟她认识的那个阮家大小姐,简直不是一个人。 她认识的阮家大小姐平日里唯唯诺诺,逆来顺受惯了很容易被徐家左右。 眼前的阮安安则不一样。 此刻,阮安安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是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仿佛下一秒就真的会掐断自己的脖子一样。 她认识的阮安安可没有现在的阮安安身上的狠劲,更没有现在的阮安安眼神里透出的戾气。 苏清月吓得后背冒出了涔涔的冷汗,因为她从阮安安现在的表情得知,她是真的能做出来把人扔出去喂鲨鱼的事情。 阮安安松开手,接过徐晏丞递过来的手帕,漫不经心的擦了擦,一边擦还一边走到了齐思思的面前。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齐思思看到阮安安嘴角那一抹坏笑之后,当即紧张了起来,“你干什么?” “你别过来啊!” “我告诉你,打人可是犯法的。” “刚刚的事情,刚刚,刚刚你打我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我我……” “啪!”阮安安抡圆了膀子就是一巴掌,齐思思的半边脸颊当场就红肿了起来。 她捂着脸,红了眼眶,“你又打我?” “阮安安,你是不是野蛮人啊,怎么动不动就打人?” “还有,你为什么只抽我,不抽苏清月啊?” “你这不是区别对待吗?” 阮安安:?? 苏清月下意识的捂住脸颊,“别,别,打了她就不能打我了。” 齐驰看到这一幕,给自己无语笑了。 刚刚站在这言之凿凿的诋毁阮安安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表情和状态啊。 他现在盘明白了,这俩就是俩软的欺负,硬的怕的主儿。 就跟那癞蛤蟆爬你脚面上似的,不咬人它纯纯膈应人。 阮安安不容分说的捏住了齐思思的下颚,力道之大让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唔,粪、粪、凯、唔。” “粪?”阮安安轻声嗤笑了一下,“没看出来啊,你爱好还挺特别啊。” “想吃屎?” “那不好意思,我满足不了你,因为我嫌恶心。” 言罢,她拿起刚刚擦手的手绢,团了团就朝着齐思思的嘴里塞去。 “呜~呜!”齐思思抓住阮安安的手腕想要推开她,奈何她力气实在太大,根本推不动。 只能无效挣扎着,无效的意思就是。 她挣扎了,但还是被阮安安塞进嘴里一个手帕。 阮安安满意的松开手,冷眼看着齐思思弯着腰用力的干呕,“记住了吗?这就是嘴贱的下场。” 齐思思:咳咳咳!yue! yue~ “我们走吧!”徐晏丞走过去,心疼的拉起她的手,因为身上穿着这身衣服,所以在外面无论苏清月和齐思思做的多过分,他都不能动手。 这就苦了阮安安了。 打人这件劳心劳累的事情,都需要她这样娇弱的身体来亲自动手。 阮安安委屈的嘟起嘴,“可不,刚刚齐思思差点没咬到我。” 齐思思捂着胸口,指着自己,满眼疑惑:我?咬你?分明是你自己碰到了我的牙啊! 这主动被动关系能一样吗? 大家可都是睁着眼睛看着的。 徐晏丞皱眉,“我们回家洗澡,不行的话,就去找朱大夫打狂犬疫苗。” 齐思思:什么意思?嫌我恶心? 不是,你们什么意思? 骂我是狗? 当然,她虽然心里不满意,但是也不敢说出口一个字,因为只要她说了,阮安安就还会打她。 阮安安回头瞥了齐驰一眼,“一起走?” “好,一起走。”齐驰看着齐思思狼狈的模样,心情也舒畅起来。 路过苏清月身边的时候,阮安安抬脚就给了苏清月一脚,“老实点听到了吗?” 苏清月委屈点头,“听,听到了。” 王若兰走出两步后,发现齐驰站在那发呆,忍不住说道,“走啊,齐同志,别看了,容易张真眼。” 齐驰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有为的放松,仿佛心底有一块什么东西在这一刻悄悄愈合了。 这么多年的压迫和虐待让他看到齐思思和朱薇就忍不住的恐惧和紧张。 1970年的人还不明白什么叫做心理障碍。 其实,齐驰就是在常年阴暗的环境下产生了心理障碍,这个年代的海市是不允许请帮佣的。 那是资本主义作风,是要被教育游行改造的。 所以,从他有记忆起,就承担了所有的家务,同龄的齐思思则成了教养的大小姐。 一开始,朱薇还对他说,家里只有一个他一个男人,理应保护好他们母女。 可渐渐的,日子长了。 朱薇和齐思思演都不演了,稍有不满,就对他动轴打骂,为了不让旁人发现,还用细针刺他的指甲下面。 酷暑下罚跪、寒冬里裸站这都是常规手段了。 朱薇的恶毒是常人根本想象不出来的。 四人走远了之后,齐思思愤恨的瞪了苏清月一眼,“你这个贱人,就会坏事,以后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苏清月也收起了刚刚那副楚楚动人的小白花表情,抬手擦掉脸上的灰尘和泪珠,翻了个白眼冷笑道,“齐小姐,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啊。” “起码我现在是徐团长亲弟弟的媳妇,怎么着我都有个看的过去的身份。” “我是干净的。” “但你不一样,即便你是朱校长的外甥女,也没法掩盖你姓蒋的事实对吗?” “你!”齐思思上前一步,高高的举起了巴掌,“你敢跟我这么说话?你这个下等人,我打死你。” 巴掌还没落到苏清月的脸上就被苏清月稳稳接住,“你真以为我是柔弱可欺的小白花啊?” “齐思思,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搞不好,以后你还要叫我一声表嫂呢!” 苏清月甩开齐思思的手,翻了个白眼后大步流星的走了。 齐思思气的在原地跳脚,跳了一会之后,自己灰溜溜的跑了。 所有人都走了,刘凤和朱丽娟三人才敢从墙后面走了出来,三人的表情那是精彩极了。 第154章:有人在幕后指使? 刘凤震惊的整个人都精神了,“我的天啊,她是学变脸的吗?这变得也太快了!” 陈华更是直接点头,“是啊,她俩没有一顿揍是白挨的。” 朱丽娟叹气摇头,“我真是哎~” 现在这个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会比这位南沙岛上大名鼎鼎的女校长更觉得丢人了。 如果不是阮安安发现了两个孩子被换的事情,齐思思还不一定会给她惹出多大的祸呢。 一个已经被勒令劳动的的人还能搞出这么多幺蛾子。 可见其骨子里有多么的恶臭。 刘凤见朱校长的神色不好,有些担忧的开解道,“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她今天这副嘴脸,与你和首长没有任何关系。” “你看齐驰,因为爹和妈都正,所以他自己生活在最恶劣的条件下依旧没有跑偏。” “这件事归根溯源,朱薇还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陈华认真想了想,“你不是没有接触过这位齐思思,是个没有脑子的憨货,她不会想到利用齐同志的?” “我的观点跟你们有出入。” “求人应该有求人的态度,我倒是觉得刚刚齐思思不得已才来找小齐同志的。” “那要是这么说,按照她那个娇纵跋扈,高高在上的性格,不会来主动找奇同志齐同志。” “她真的有这个脑子?” 朱丽娟若有所思的看向陈华,“你的意思是,她不是自愿来的?” “是有人在幕后指使?” 陈华点了点头。 这个幕后之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一定是朱薇。 可是…… 朱薇是已经被带走了吗? 他们两个到底是用什么方式交流? 刘凤翻了个白眼,“台省边的人是出了名的狡诈,不知道又暗戳戳的使什么坏?” “总而言之,还是要小心提防,千万不要因为这几年的母女情分一时上了头,答应他什么要求。” 朱丽娟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她对齐思思的感情或许本来就是复杂的,当看到齐思思跑着来求齐驰想要回家的时候,除了怨恨以外,更多的是不是滋味。 到底是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怎么真的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件事,还是得跟阮安安好好商量一下。 …… 阮安安和徐晏丞齐驰送走了王若云之后,莫名奇妙的打了个喷嚏。 她吸了吸鼻子,“我也没感冒啊,怎么还打喷嚏了?” “碰了脏东西可能是过敏了吧。”徐晏丞说了一句之后,看向齐驰,“你是有话说吗?” 有话就快说,没话的话,他可要带着小媳妇儿早点儿回家了。 不能三个人闲的无聊,就在南沙岛的沙土地上乱逛吧。 齐驰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嘴,就只憋出了三个字,“对不起啊。” 阮安安一下子就笑了,“对不起什么呀?动手可不是因为你,两个就堂而皇之的站在那里,光明正大的诋毁我。” “我不把她们的嘴用针线缝上,就是我大度了,好吧。” “跟你可没什么关系,千万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哦。” 齐驰知道,阮安安这么说不想让自己心生愧疚,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我是真的处理不好跟她之间的问题。” “我也知道换孩子的事情表妹本来就不是作俑者。” “而且从血缘上来讲,我们两个也的确是表兄妹的关系确,实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可我就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真的没有办法把她当成表妹去对待。” 阮安安想要拍拍他的肩膀,我想这个年代的男女风气,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毕竟齐驰不像是小李和吴畏,可以当弟弟看待。两个人年纪相仿,保持的距离还是要有。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如果在海事的时候,你被朱薇百般刁难,她我表妹能表示出一点对你的善意,现在这种情况下拼了命你也会护着的。” “归根究底这不是你的问题,她始至终也知道你们两个有血缘关系呀,为什么没有对你释放出一点点善意呢?” 听了阮安安的话,齐驰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些。 徐晏丞点头,继续说道,“关系都是需要付出和经营的,就算亲生父子,长时间不见也会变得生疏。” “所以说问题本就不在你。” “一个一直高高在上欺负你的人,突然间跟你身份置换了,是提出你跟她有血缘关系了,这那就是个自你就是个自相矛盾的事情。” “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在意。” “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更不要站在道德高度约束自己。” “做你想做的事情,成为齐驰,而不是跟谁有关的齐驰。” 成为齐驰? 不是跟谁有关的齐驰? “我懂了,不应该给自己这么多的约束,我总觉得如果有一点点不够完美,就会给这样优秀的父母丢脸。”齐驰单单自语了之后,整个人都起了精气神儿,说气话来的中气都足了不少。 “不需要为了任何一个人去委曲求全,我只需要让自己变成一个更优秀的自己。” “优秀的人才能吸引更优秀的人。就比如说你们夫妻两个!” “我们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很优秀,甚至那个一直被人看不起的王寡妇,对,我应该叫她王同志。” “懂了,我懂了。” “我走了,拜拜。” 激动之后,齐驰头也不回的跑了。 阮安安的眉眼暗了一下,刚刚徐晏丞那番话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吧? 他又何尝不是被李英徐宴礼母子苛待的呢? 妈的,越想越生气了呢! 徐晏丞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再想什么呢?” “没什么!”阮安安撇嘴,“我在想齐驰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有点小懦弱。” “你三言两语他就能燃起来。” “所以他这回到底又在燃什么呀?!” 徐晏丞望着齐驰离开的背影,也陷入了沉思,“这个人前后反差还真有点儿大。” “他每次跟咱俩说完话都好像年纪倒退了十几岁一样。” 徐晏丞甚至有一种他们才是一家三口的错觉! 第155章:头顶一片绿 徐晏丞晚上去跟吴畏做节前整备工作,阮安安躺在床上越想越气。 因为徐晏丞开解齐驰的那番话实在是太适用在他自己身上了。 徐母早亡之后,李英就上赶着主动来照顾徐晏丞,当时的徐父跟阮家夫妇要去西北参加科研项目,思量了一番之后就取了温柔贤惠的李英。 殊不知那温柔贤惠都是装出来的,等到徐宴礼出生,李英就原形毕露了,仗着通讯不发达,徐父不在家,对小小的徐晏丞颐指气使。 那可真是受尽了虐待。 不然的话也不会对齐驰的事情能感同身受的说出这么一番话了。 妈的,越想越气! 李英那个老虔婆已经吃枪子的,但是徐宴礼这个小登还么有。 阮安安从床上站起来,换了身衣服就摸黑出了门,她这个人要是笼统的说说,也算是活了三辈子了。 可受不了一点委屈。 想起以前徐宴礼欺负的徐晏丞只能来阮家吃饭就觉得怒火中烧。 这口气,不出出去是不行的。 徐宴礼和苏清月俩人还住在那座土坯房子里,本来王强已经打算把他们撵出去了,奈何徐宴礼跟王嫂子混成了异姓姐弟。 在王嫂子的千般要求下,王强只能闷着气,继续让他们住着了。 王嫂子可真是个大冤种。 阮安安借着月光,看着院子里的模样,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这才两天的时间,这院子里的小菜园都开垦出来了,门旁边还挂着两串大蒜。 不用说也知道,都是王嫂子给送过来的。 该说不说,这徐宴礼夫妻是有两下子的。 一个拿下了王强,一个拿下了王嫂子。 阮安安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院子里,刚要推门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 …… 屋里,苏清月气的摔了搪瓷盆,“徐宴礼你还要不要脸,那么多肥肉你也吃的下去!” “吃?”徐宴礼靠在床头上,悠闲的看着手里的书,“那是我的好姐姐,我俩可是清清白白的。” “清白?”苏清月抓狂的踹飞搪瓷盆,“男女之间有什么清白的关系?” “还不是王强不行,满足不了那如狼似虎的老娘们,就算是她现在不想跟你发生什么,最终的目的不还是一样吗?” 啪—— 徐宴礼合上手里的书,好整以暇的看向苏清月,“所以,你是在要求我为了你一个被猪上过的女人守身如玉吗?” 苏清月整个人僵在原地,愤恨的握紧了拳头,“我能怎么办?徐晏丞和阮安安根本就不管我,还一刀刀的在我身上划口子。” “你告诉我,如果没有靠山,我该怎么办?” “徐宴礼,你心里应该清楚,当初是你们要算计阮安安的嫁妆,才让我以徐晏丞女人的身份出现在海市的。” “我,也是无辜被牵连其中的。” 哐当! 徐宴礼抄起书砸在了地上,“你不乐意你别干啊?总特么装什么无辜?” “苏清月,咱们俩就是半斤八两,最好是谁也别管谁!” “我的目的是以后跟阮安安在一起,你的目的是泡上齐驰,军区首长的独生子。” “只有这样,我们俩才能真的翻身,懂了吗?” 苏清月的后槽牙要的咔咔作响,“阮安安跟你哥在一起过你不嫌弃,你嫌弃我?” “你觉得你也配跟阮安安比吗?”徐宴礼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以前他觉得苏清月哪哪都好,比阮安安好一千倍,一万倍。 可这次来了南沙岛之后,他才发现,阮安安在属于她的天地里是独一无二的太阳。 而苏清月真的是连阮安安一个脚指甲都比不上。 苏清月只觉得胸腔里面呕了一股怒火,她气的目眦欲裂,“阮安安,又是阮安安!” “你喜欢她,徐晏丞喜欢她,那个齐驰也为了维护她不惜顶撞齐思思!” “为什么!” 徐宴礼看着在自己面前已经装不住的苏清月挑了下眉,“因为她表里如一啊,不像你,苏清月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泼妇?” “还是疯子?” “你以前装的那么清纯无害,实则骨子里肮脏至极,你觉得你怎么跟她比?” “哦对了!”徐宴礼缓缓起身,走到苏清月面前,拉着她走到了洗脸盆上的镜子前,“齐驰对阮安安可没有男女之情,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是能从眼睛里看出来的。” 苏清月被他揪着头发强迫的看着镜中的两人,徐宴礼的眼神里毫无爱意,只有满满的轻蔑。 果然,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是可以从眼底看出来的。 徐宴礼见她冷静下来,这才松开手重新回到了床上。 苏清月扶着脸盆架的手兀自收紧,青筋凸显:阮安安,这个世界上你我两个只能活一个。 你活着,我的一切就都不属于我! 我要你死! 哐。 阮安安一脚踹开了他们的门,嫌弃的捂了捂鼻子,“我说你俩过日子能不能干净点,这门一踹都掉灰啊!” 徐宴礼和苏清月同时瞪大了眼睛。 大半夜的,她怎么来了,还是踹门来的? 苏清月本能的后退到了墙边,“你来干什么?” 徐宴礼垂眸沉思,也不知道刚刚的话被阮安安听到了没有。 如果要是被她听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阮安安自顾自的走到了桌子边坐下,冷眼瞧着苏清月,“怎么?不欢迎啊?” “欢迎,自然是欢迎的!”苏清月努力扬起笑脸,“安安,我……” “你装啥啊?咱俩又不是没撕破脸过。”阮安安从夸兜里掏出水壶,又把手伸进去,从空间里变出了一个搪瓷杯子。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灵泉水,慢悠悠的端了起来,小口小口的喝着,“放心,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 “那你是来找徐宴礼的?”苏清月心里划过一抹冷笑,装的挺清高的,背地里不还是来找别人家男人? 当年阮安安对徐晏丞可是言听计从的啊。 看样子,她还是难忘旧情。 徐宴礼当即走了过来,眼神里难掩激动,“安安,我就知道你没有忘记我。” “你爱的人始终只有我一个!”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56章:再续前缘 噗—— 阮安安一口灵泉水直接喷到了苏清月的脸上。 苏清月用力的抹了一把脸,强压下心底的愤怒。 阮安安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啊,他太不要脸,我一下没忍住。” “你这话什么意思?”苏清月楞了一下,“你大半夜来不是跟他再续前缘的?” “再续前缘??”阮安安震惊了,“你什么脑回路?” “他?” “徐宴礼?” “他也配让我跟他再续前缘?” 阮安安站起身,捏着苏清月的胳膊走到了徐宴礼的面前绕了一圈,“你看看他,现在啥也不是。” “我男人,徐晏丞,最年轻的团长,有勇有谋。” “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 “所以,我为啥要跟他再续前缘啊?” 苏清月站在那里,一脸诡异的看着徐宴礼。 阮安安这么说完之后,她赫然发现,就算是个傻子也不会放弃徐晏丞选徐宴礼的。 而且,现在的徐宴礼确实是啥也不是。 不然为什么她只见了齐驰一面,就觉得那才是自己的靠山呢? 不知为何,苏清月反倒是冷静了。 她随着阮安安后退了两步,看向徐宴礼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占有欲。 “安安!”徐宴礼向前一步,想要去抓阮安安的手,阮安安灵活的躲开。 他不甘心的说道,“我知道错了,我现在才发现我爱的是你!” “看吧。”阮安安指着徐宴礼,一本正经的跟苏清月普及,“这个男人的爱可不值钱了。” “以前他算计我的时候,爱你也爱的要死要活的。” 说到这,阮安安停顿了一下,重新看向了徐宴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 “一个一身脏污,一辈子都出不了农场的罪人。”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点的姑娘,都不会选择你。” “在这南沙岛上,渔民可以靠打渔为生,农民可以靠种地为生。” “唯独你,只能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 “所以,徐宴礼你不用再在心里打那些自以为是的如意算盘了,你的爱不值钱,这世界上也不是你说爱我我就要给你回应的对吗?” 听着阮安安充满讥讽的话,徐宴礼脸上的微笑寸寸裂开,他微微蹙眉,给苏清月使了个眼色,“你去把门锁上。” “你要干什么?”苏清月不解的看向徐宴礼。 徐宴礼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嘴角闪过一抹杀意,“既然一个人来了,那么就别想走了。” “你不是不从吗?” “那我倒要看看,如果徐晏丞知道你出现在我床上会怎么样!” “哦?”阮安安饶有兴致的勾起了唇角,“你要跟我玩强的啊!” “你觉得你一个女人,能摆脱一个男人嘛?”徐宴礼悄然挪动到了门口的位置,对苏清月说道,“出去,把门锁上,然后去把王嫂子叫来。” “这件事闹大了,你就只能选择我了!” 到时候,你阮安安的那些嫁妆,金条,小黄鱼就都是我的了! 徐宴礼心里盘算着,却看到苏清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微微皱眉,怒斥道,“你还等什么?” “不想跟我彻底离婚了?” “不跟我离婚,你怎么去勾引别人?” 苏清月无语,“徐宴礼,你还是冷静一点吧,但凡阮安安出了事,我和你都不会好过。” 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徐晏丞看阮安安的时候,就是充满爱意的,这种爱是溢出来的,苏清月曾经嫉妒的发疯。 如果阮安安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她跟徐宴礼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徐宴礼脑子不好使,她脑子可清楚着呢! 阮安安歪头看向苏清月,“别说,你有时候还真挺清楚的。” “你现在想跟徐宴礼彻底离婚?” 苏清月垂下眼睑,犹豫了一下,最终要了下下嘴唇,“你说的对,这南沙岛上我嫁给任何一个男人都比嫁给徐宴礼强。” “很好!”阮安安点头,“那你按他说的去做。” “啊?”苏清月楞了,“你的意思是,让我真的锁门,去找王嫂子?” “苏清月啊!”阮安安把搪瓷杯子里的灵泉水一饮而尽,语重心长的说道,“离婚之后,只要你不作妖,我就能保你平安。” “你觉得这买卖如何?” 苏清月怔愣了片刻,“真的?如果我找齐驰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阮安安耸耸肩,把搪瓷杯子塞到挎包里,同时从空间里拿出一根甩棍。 “我去!”苏清月一咬牙,意味深长的看了徐宴礼一眼,“徐宴礼,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你对我太绝情了!” “你什么意思?”徐宴礼不明所以,“你不会觉得我拿不下她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吧?” 苏清月看向阮安安。 她的确身材苗条,看着就细胳膊细腿的。 但是,她也看到了她还放在挎包里的手。 匕首? 苏清月的眼睛亮了一下,好像阮安安去病房里对自己动刀子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所以,阮安安是要杀人! 那可有意思了! 徐宴礼这几天对她的态度她再清楚不过了,就差把她挂牌明码标价了。 如果这次把所有罪责都推在徐宴礼身上,那自己不就成了无辜的受害者了吗? 所以…… 苏清月轻笑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手脚麻利的反锁上了房门。 徐宴礼得意的笑道,“阮安安,你什么水平我再知道不过了。” “你……” “别说话了!”阮安安从包里掏出甩棍,用力一甩。 甩棍变长。 她将甩棍敲打在掌心上,勾唇冷笑,“本来我今天就是想无缘无故的来揍你一顿,不曾想……” “你还给我个意外之喜!” 徐宴礼此刻已经脱掉了衬衫,身上只剩下一件背心,满眼淫笑,“你觉得你拿个棍子就能打过一个成年男人?” “那就试试吧!” 阮安安说着,举起甩棍一个大跳精准的朝着徐宴礼的头上砸去。 “啊!”徐宴礼捂着头,惨叫着栽倒在了地上,“啊,我的头!我的头!”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57章:关门打狗 “你的头,你这个也配叫头?” 阮安安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举起甩棍又来了几下,“你那是废品回收站,沼气发酵池子!” “啊!” 徐宴礼的惨叫越发的大了,可阮安安根本不在意。 当初王强为了跟苏清月苟合,特意选了这处周围啥都没有的土胚房,这可给阮安安提供了顶级便利。 她一脚揣在徐宴礼的裆部,“喊啊,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啊!”徐宴礼捂着裤裆,在地上绝望的哀嚎,“你不是阮安安,你不是!” “我是啊!”阮安安单膝蹲下,用手掌一下下的拍在徐宴礼的脸上,“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阿礼哥哥!” “我是阮安安,不过不是留洋归来的阮安安,而是小时候的阮安安啊!” 什么? 徐宴礼瞬间忘记的哀嚎,一段尘封已久的回忆闪现在了脑海里。 几岁的时候,比他大一点的徐晏丞经常因为吃不饱被阮母带回家里去吃饭、学习,而他不理解,为什么徐晏丞明明是个没妈的孩子,还能去到海市顶级的小洋楼里面。 有一次,他偷偷溜进去看,发现阮母不光给他饭吃,还教那个野种学枪,战术等等。 徐宴礼恨啊! 明明都他也是徐家的孩子,他也是那个跟阮父远去西北参加科研的徐父孩子,为什么阮母从来都不会把这样的机会给自己。 于是,他开始明里暗里的折磨徐晏丞,去中药店偷巴豆给徐晏丞吃,甚至还偷拿邻居家的耗子药。 总而言之,要不是徐晏丞命大,小时候更不活不过去。 海市下雪的时候,他故意把徐晏丞关在门外,缠着李英上楼讲故事,要不是海市冬天温度不够,他早冻死了。 第二天,徐晏丞是从阮家回来的。 那时候的阮安安还是个小豆丁,可她却举着刀子砍了他半条街,说是要给丞哥哥讨回公道。 后来,徐宴礼过了噩梦般的几年。 无论什么时候出门,都会被阮安安的“小弟”们折磨一番。 床上摸出一条蛇是家常便饭,好在后来徐晏丞受阮母鼓舞,刚17就去当了兵,而阮安安也年纪小小被阮家送出了国。 徐宴礼这才结束了惊心动魄的日子,变得逐渐傲娇起来。 要不是阮安安留学回来后变得懦弱可欺,他又怎么敢! 原来,那个阮安安根本不是阮安安,阮安安从来都没变过。 看徐宴礼眼里的惊恐,阮安安邪魅一笑,“看来你都想起来了?” 她缓缓起身,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觉得徐晏丞可以被你们欺负拿捏?” 徐宴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安安,你听我说,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嫉妒。” “小时候我就嫉妒我哥,为什么阮家喜欢他不喜欢我。” “而你,弄堂里最漂亮的小女孩也不喜欢我。” “你知道的,人一旦嫉妒就会变得面目全非,仔细想想,我现在是爱你啊。” “啧啧啧!”阮安安一言难尽的看着徐宴礼,“我现在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徐叔叔亲生的了。” “什么?”徐晏礼愕然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徐宴礼垂头扫视了一圈,锁定了门口的砍柴刀。 如果身份被揭穿,那就必须得斩草除根,烈士后代是他现在唯一的筹码,如果没了…… 阮安安看着他目光所及之处,心里一惊,这小子不会真是野种吧? 于是,立刻转移了话头,“徐叔叔是个多么品德高洁的人,怎么就生出你这个败类了!不过呢,看看你妈也就懂了。” “徐叔叔的基因太弱了,你被你妈的基因占领高地了。” 徐宴礼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不知道。 阮安安挑眉转移了话题,“爱我?” “爱我找王瘸子玷污我?爱我跟苏清月上床?” “徐宴礼,要说爱,你或许爱过苏清月,可那是你高高在上对她一个弱者的垂青,她让你找到了上位者的优越感。” “你落魄的时候,不是第一个选择找个有钱的攀高枝吗?” 说着,她手心反转,摸出了一条小黄鱼放在手里把玩着。 徐宴礼只觉得眼前闪过一抹金光,是小黄鱼! 我妈临终前说的还真没错。 那么多的嫁妆,除了阮安安还有谁能拿走。 周家那兄弟在海市有通天的本领,所以嫁妆就是阮安安拿走的。 “你想要的是这些吧?”阮安安讥笑了一下,“你的爱太不值钱,以后还是别来骗我了。” “我……”徐宴礼欲言又止。 他知道,他认识的女人里,最有钱的就是阮安安了。 监狱里的时候,旁边一个老者很有身份,当时候有人来探望他说过,用不了几年,这个特殊时期就会过去。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平反。 徐宴礼当时听到这句话,就一个想法,那就是结束之后有钱人还是真有钱。 比如阮安安。 她手里的那些小黄鱼足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头,必须得低。 能不能改换门楣,就看自己要不要脸了。 当初李英能嫁给徐家,就是因为自己足够不要脸,他决定如法炮制。 于是他转身跪在了地上,“安安,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用行动决定。” “晚了,晚了!”阮安安听着门外响起的窸窸窣窣的响声,冷笑依旧,“你没机会了阿礼哥哥,因为……” “苏清月比你更想往上爬,而只有你跟他彻底离婚,她才能真正的去攀高枝。” 苏清月不聪明,但也绝对不傻。 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她聪明的很。 徐宴礼非礼阮安安未遂,她就可以借机哭诉把自己变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到时候离婚也是独立自主的新女性。 加上她长得也还可以,换了谁都比跟徐宴礼这个只会折磨她的男人有前途。 果不其然,阮安安话音刚落,王大嫂就带着人把门给踹开了,一打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衣服完整的阮安安和跪在地上浑身是伤的徐宴礼。 她惊讶了一下,连忙询问,“怎么回事?你对阮同志做了什么?” 苏清月的眼泪说来就来,“不是我,是徐宴礼让我把阮同志叫来,再反锁的……” 第158章:苏清月真是好演技! 旁边跟着来看热闹的男人闻言眼底瞬间流露出八卦神色。 “好小子,这是要睡大嫂,然后没打过,被反打了?” “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子以前就算计人家姑娘嫁妆。”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听得王大嫂一愣一愣的。 苏清月也忙不迭的点头,掀开了自己的袖子,“各位大姐大哥做个见证,他还打我。逼我去陷害大嫂,我实在是心理过意不去,这才找了大哥大姐们来帮忙。” 说着,她还走过来,仔细的查看阮安安,“大嫂,你没事吧?” 这演技? 阮安安不得不佩服苏清月,这要是在后世,一定是个影后级别的,没人给她剧本,全靠自己发挥! 她无所谓的摆摆手,“我男人可是战神,对付这样的流氓我轻而易举。” 徐宴礼瞪着苏清月,“你这让我把你做过的事情都说出来嘛?你跟……” “我跟谁?”苏清月打断了徐宴礼的话,委屈巴巴的看向王大嫂,“他让我打扮漂亮的去勾引男人。” “靠这些男人上位站稳脚。” “我有证据!” “证据?”徐宴礼懵了,下意识的朝着床那边跑去。 一个大哥眼疾手快,一铁锹直接拍到了他的后背上,徐宴礼的后背本来就被阮安安抽了个稀巴烂,这一铁锹,引得他彻底疼的在地上打滚了。 苏清月得意的勾唇,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掏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递给了阮安安。 阮安安接过,不解的打开。 王大嫂他们也同时凑了过来。 王大嫂带来的村民多半是不识字的,于是看了一眼后,只能眼巴巴的问阮安安,“阮同志,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阮安安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齐驰,军长齐长安之子,因为失而复得倍感珍惜,单身,单纯,没有过感情史。” “备注,今天见到的时候感觉他很需要别人认可,可以用多鼓励、夸奖的方式获得垂青。” “别念!”徐宴礼挣扎的爬起来,又被大哥一铁锹拍回了地上,大哥为了不打断阮安安,还脱下了臭袜子塞到了他的嘴里。 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后背上,“阮同志,你接着念。” 阮安安瞥了瞥嘴,“这上面的我还是不念了。” 王大嫂指着本子,“这上面密密麻麻的,你都不念了?” 阮安安无语,“老嫂子啊,我给你指着这个,你认识不?” 王大嫂凑过去眯着眼睛查看,“认识啊,这是我名字,王招娣吗!” “后面写着,你48岁,跟丈夫夫妻生活不和谐,性格直率,没文化,好拿捏,可以利用。” 阮安安说完后,表示,“你觉得后面我还能念吗?” “我日嫩娘!”王大嫂不容分说的撸起袖子,朝着徐宴礼的脑袋上就是一顿猛捶,“合着你是利用我的?” “呜,呜呜!” 徐宴礼被男人坐在身上,嘴里还塞着臭袜子,根本动弹不得。 只能摇头挣扎。 偏偏王大嫂是个粗人,力气贼大,打的他头昏脑涨,阮安安那几棒子是没手下留情,但是是收了力道的。 打的也是脑袋上最结实的部分,王大嫂可不这样啊。 那是看到那就往哪锤,一边锤还一边骂,“你个狗日的,你算计老娘?” “亏老娘人好心善,给你送东西。” 徐宴礼无语啊,苏清月跟你男人睡了,你咋不揍苏清月。 一旁人的也怕出事,一会的功夫也就把王嫂子拉了起来了,王嫂子理了理头发上零碎的头发,“女人活的不容易,靠男人是没办法的事,你一个男人有手有脚的,但凡跟渔民赶海去都不至于饿死。” “真特么让人瞧不起。” “呸!” 王嫂子说着,看了眼苏清月,“虽然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摊上这样的男人真是没招。” 苏清月:???? 王嫂子接着说,“你男人说了你平日里最会勾三搭四,不过呢一个女人我知道你不容易,以后别这样了,有手有脚饿不死!” 苏清月:特么的! 阮安安心虚的避开头,这么不是实话吗,你这是什么表情? 好像徐宴礼错怪你了似的。 苏清月攥紧了拳头,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还是小宇宙爆发了,冲上去给徐宴礼一顿爆锤。 徐宴礼:今天怎么什么人都敢大老子? 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他是胡同万人嫌的那时候。 最终坐在徐宴礼身上的男人也是真怕把人打死了,拦住了只打人不说话的苏清月,“苏同志,别打了,再打人要死了。” 苏清月这才离开,气喘吁吁的站到了一旁,“我觉得应该把他送到治安处!” “好!就这么定了!呸!”王嫂子大手一挥,“咱们也别闹了,把他扭送过去!” 一声令下,男男女女就上前把浑身是伤,辨不出五官的徐宴礼拉走了。 屋里很快就剩下苏清月和阮安安两人。 苏清月到打了一盆水自顾自的洗手,“跟你合作很愉快,只可惜我们永远不是朋友。” 阮安安扯了扯身上的背包,把小本子扔到苏清月床上,“这证据你最好收好了,不然以后你的事被抖出来,就不是今天这个结果了。” “呵呵!他不会的!”苏清月自信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是他唯一能勒索的了,他才不会傻到把我也扔出去,这个男人最是自私。” 阮安安点头,起身朝外走去,“那就好,我走了。” “阮安安!”苏清月叫住她,“如果我们是朋友,想要什么都有。” 阮安安停住脚步,脸上闪出一抹漠然,“苏清月,我从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也不在意你那些雌竞的手段。” “你在我心里不过就是手下败将,从我个人的角度,我根本没有要弄死你的想法。” “但是,如果是立场不同的两个人,你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不光会弄死你,还会把你身后的盘根错节都揪出来。” “我们,从不可能是朋友,更不能冰释前嫌!” “民族利益!大于一切。” 说完这句话后,阮安安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159章: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阮安安回到家里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经过今天这件事情,徐宴礼不会死,但是会在最艰苦的环境进行劳动改造。 比如挑粪。 想起平日里最喜欢装讲究人的徐宴礼要顶着一身的伤去挑粪,阮安安就觉得心里畅快无比。 小时候看他就烦,现在看他更烦了。 人怎么可以讨厌到这个程度? 这个极品真的不能从地球消失吗? 阮安安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的世界清净了,没有极品,也没有血骷髅组织的败类们。 等等,血骷髅? 阮安安从梦里惊醒,这个大事还没办成呢。 结果,刚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正在一脸愠怒的盯着自己。 “哎呀我的天老奶啊!”被吓了一大跳的阮安安赶紧蒙上了被子。 这徐晏丞到底是什么眼神? 徐晏丞一把扯开阮安安的被子,把她从床上捞了起来,紧紧的拥入怀中,“你知不知道半夜我听到消息的时候都要吓死了?” “以后不许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 “额……”阮安安被勒紧脖子,差点不能呼吸,伸出一根手指戳到徐晏丞腰间的软肉处。 嗯? 徐晏丞被突袭,不由得松开了手上的力度。 阮安安捂着脖子,翻了个白眼,“你要换媳妇?差点没勒死我!” 徐晏丞到底什么时候能意识到俩人哪怕是坐着,也有十几公分的身高差啊。 他这健硕的大体格子,是真的会闷死人的! 徐晏丞抬起手想要去给她揉捏后脖颈,可抬起手之后还是犹豫的把手放了下来,依旧一脸严肃的说道, “徐宴礼让你去你就去?” “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阮安安无奈的叹气,“你觉得我是那种脑子缺根弦的人吗?” “我是自己去的,苏清月也是被我临时策反的!” 徐晏丞:?? 阮安安只能继续解释,“我呢就是心血来潮,想要揍他一顿,不曾想你的好弟弟堆我起了歪心思。” “我的天,这不正中下怀了吗?” “于是,我就当场侧反了苏清月,她比任何人都想离开徐宴礼的牢笼,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成了朋友。” “而且啊,本来徐宴礼刚打上王大嫂,经过这件事后,王大嫂对他那是恨之入骨。” “以后他的好日子可多着呢。” 徐晏丞兀自笑了,“我真是关心则乱了,你这只小狐狸是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 “可你说的王大嫂又是怎么回事?” 阮安安认真思考了一番,“怎么说呢?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灵机一动吧。” “王大嫂被徐宴礼弄得颜面尽失,她以后一定会变着法的折磨徐宴礼。” “毕竟,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她啊,跟王强一样,我倒是觉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阮安安承认不该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可王大嫂这种看似好心肠的女人,反而是最最最可怕的。 如果她真的表里如一的好,就不会跟徐宴礼这么一个年轻男人够勾勾搭搭了。 看她给小土坯添置的东西,简直可以用事无巨细来形容了。 远超过普通的救济。 所以,阮安安对王大嫂的好,存疑。 徐晏丞听了这话之后,才稍稍安下心来,不过他依旧绷着连,叮嘱道,“安安,你记得,人心难测。” “无论你多么狡猾,你骨子里都是好人。” “不要嘀咕了人性,更不要高估了自己。” 阮安安听了这话,只能乖巧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哦对了,明天就是除夕了,既然要去齐老同志家里过年,那么咱们也应该好好准备准备了。” “嗯!”徐晏丞抬手揉了揉阮安安的长发,“那我去给你做早餐。” 言罢,起身离开了卧室。 阮安安长吁一口气,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脖上的镯子。 这个行为看似很冲动,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有金手指,如果真的遇到危险,镯子定能保下来她。 但!!! 谁能拒绝清早起来收到自己老公一份爱的叮嘱呢? 反正她拒绝不了,嘿嘿。 吃过早餐之后,俩人就开始准备去齐长安家过年的东西。 阮安安跑到库房里面拿出了一条完整的金华火腿,她把火腿扛到肩上,又把火腿撂到了餐桌上面,“红红火火。” 再收拾活鸡徐晏丞:…… 紧接着,她又跑回库房左手拎出两条两斤多的腊肉,右手拎着一串风干腊肠,再次放到了桌子上, “朱玉满堂、长长久久!” 徐晏丞宠溺的笑了笑,阮安安永远都是这样,对生活充满了热爱,以至于哪怕今天是阴天,室内也充满了小太阳带来的暖意。 阮安安也没停下,又跑回了库房,打包小包的拿出了抱出了一大堆。 “梅干菜,这个听起来好像不太吉利。”阮安安一屁股坐在餐桌边上,开始绞尽脑汁,“要不就叫没有烦恼吧!” “好,你说了算。”徐晏丞耐着性子回复到,手上的活却没有停,“你这是要把家里搬空?” “搬不空。”阮安安挑眉,我空间里有的是。 这些不过就是在闽市掏出来的九牛一毛罢了。 徐晏丞看她就觉得可爱,“我跟老乡定了些水产,这些东西应该就够了。” “还有我的青梅酒,那可是个好东西。”阮安安又跑到库房,搬出来一大缸青梅酒,“延年益寿,滋阴补阳,强心健脾。” “啧,你放下,这种重活我来干!”徐晏丞着急啊,可手上又都是处理鸡的痕迹,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可阮安安却已经把东西搬过来了,“没事,我有的是力气。” 俩人忙活了一小天,又去老乡家把订的水产取了回来,还有意外之喜,竟然有一只红色的斑鱼。 这东西可老贵了。 或许,住在南沙岛的乐趣就在此,每天订水产跟开盲盒一样。 哪怕是知道在当地这算不得什么稀罕物品,阮安安依旧开心的不得了,恨不得抱着鱼亲上两口。 傍晚的时候小李和吴畏也推着三轮车来了。 第160章:嫉妒会让人变得丑陋 几人把东西放到三轮车上,徐晏丞跟吴畏推着,小李和阮安安左右两边站着。 小李嘟着嘴不满,“同样是男人,为什么我不干活?” “徐团长,你这个行为不好,让我这个小兵觉得自己很没用。” 徐晏丞无语了,“你这家伙,还不是知道你最近熬夜苦读!” 吴畏倒是得意的昂起了头,“当年我上到三年级,他上到二年级,为了跟我分到一个班,真是不容易嘞。” 徐晏丞更无语了,“给你狂的。” 小李更加不满意了,“我上到二年级,我上到二年级,但我也是考到过年级第一的!” 吴畏无所谓的回复,“我上过三年级。” 一句话:ko 阮安安感慨了一小句:果然是小学生吵架啊。 天真活泼的很。 这个年代的人,更纯粹一些。 也不知道等他们以后看到国家的发展,年老之际会不会感慨现在的一切。 阮安安想:自己会的。 只有真的来到这个年代,看到过他们一下下的修缮海滩,给老百姓加固房子,抵御台风,才能有这样真切的感触。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就来到了齐长安的家里。 院子里,朱丽娟和齐长安也褪去了往日的光环,穿上了粗布补丁的衣服,戴着围裙杀鹅宰鸡。 朱丽娟老远就听到了几人说话的声音,早早的应了出来,看到满满一三轮板车的东西时,眼睛都瞪大了,“你们这是把哪个地主老财家搬空了?” 阮安安毫不避讳的拍了拍胸脯,“我这个地主老财,当然小李和吴畏也是下血本了。” “朱校长,怕是过年这几天我们都要赖在你家咯。” “赖赖赖,都来!”朱丽娟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49年的时候,她抛下刚出生的孩子,毅然决然的来到了南沙岛。 这么多年,她背井离乡,家里的长辈相继去世,这是她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了。 有儿子,有丈夫。 还有这群可爱的晚辈。 她巴不得每天都过这样的日子,怎么会嫌烦? 齐驰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见这么多东西,立刻过来搭手,“我来我来,你们歇着。” 他从小干惯了粗活,虽然长得瘦弱,但是力气大的很。 “明天过年,男人们大展身手,两位女同志就好好的凑在一起听广播!”齐长安作为老首长,自然不会来帮着他们搬东西。 他现在有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处理好大鹅和肉鸡。 “烧鹅可是首长的拿手菜,明天你要好好尝尝。”徐晏丞带着阮安安坐在了院子里的藤蔓下面。 阮安安歪头看着大铁盆里的白鹅,忍不住好奇,“老同志不是海市人吗?怎么还会做烧鹅?” “你不知道了吧?”齐长安乐呵呵的解释道,“当初刚参军的时候带我的老班长就是烧鹅烧鸭的手艺人。” “那时候饿肚子,他就用给我讲菜谱,想要让我望梅止渴。” “你猜怎么着?” 阮安安微笑着回应,“更饿了。” “可不,更饿了!”齐长安说完哈哈大笑,乌云里钻出半个日头,引得他满身都沾染了功勋的荣光。 笑过之后,他才说道,“后来啊,我们的战斗结束了,他真的做了一桌好菜。” “我呢,也就学会了。” “这鹅明天我可以预定一个大腿吗?”阮安安听了这个故事,自然不客气的举起了手,“我想沾染一下胜利的喜悦。” “两个都给你!”朱丽娟端着果盘出来,放到了阮安安的面前,“你是咱们的大功臣,两个鹅腿就当你的表彰了。” “那我可不客气列。”阮安安瞥了一眼忙活的小李和吴畏,压低声音凑近朱丽娟的耳边,“我觉得对他们有点愧疚,毕竟这东西都是给孩子吃的,可我又馋,那就只能苦了孩子,不苦了自己了。” “你啊你啊!”朱丽娟剥了一个橘子塞到阮安安的手里,“看到你,我就更想要个女儿了。” 齐驰左边扛着火腿,右边拎着腊肉,不满的说了一句,“妈,你可以背着我说这句话吗?” “不可以。”朱丽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小伙子了,还争风吃醋呢?” 徐晏丞忍不住调侃一句,“那你可记得给你妈找个好儿媳,免得到时候朱校长惦记我媳妇当女儿。” “这么热闹?”朱尧尧骑着自行车过来,车筐后座、车把手挂满了东西,多半都是水果蔬菜什么的。 其实,在南沙岛最少的就是水果蔬菜。 尤其是水果。 蔬菜家家户户都会种上一些,虽说种类不丰富,但至少还有。 水果就不一样了。 毕竟,现在南沙岛上的水果还没成熟,所以水果是紧俏货。 齐驰看到朱尧尧的瞬间,眼睛都亮了,这个姐姐好有气质,有一种下一秒就会给我开膛破肚的飒气。 朱尧尧翻了一旁的徐晏丞一眼,“你要不起来,我坐会呢?” 徐晏丞觉得自从阮安安来了之后,所有人都惦记他小媳妇,尤其是这个朱尧尧。 都说朱尧尧爱他爱的要死要活,要徐晏丞说,无非就是在南沙岛里的适龄人群中矬子里拔大个。 朱尧尧真爱的应该是他可爱的小媳妇,这眼睛都快掉他媳妇身上了。 吴畏贱兮兮的凑到被赶走的徐晏丞身边问了一句,“团长,别人都喜欢安安姐的感觉怎么样?” “高兴,吃醋。”徐晏丞撸起袖子去帮齐长安干活去了。 眼不见为净,只要他假装看不见,对小媳妇的占有欲就会少一点。 倒是齐驰,眼睛控制不住的看向朱尧尧。 而众人没注意的是,门口还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齐思思,她看到院子里其乐融融的一幕恨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这个家本来是她的! 这个场景本来应该是自己的! 尤其是看到朱丽娟拉着朱尧尧和阮安安上楼找高若芸试衣服的时候,更生气了。 凭什么把那么好的布料给她们做衣服? 她们也配? 明天,就明天,她要一把火烧死她们! 不,就现在,她要去把阮安安的家烧成灰烬,没有阮安安,这些事情都不会有,爸妈还是她的! 徐晏丞也是她的! 第161章:她要对阮安安下手? 齐思思最终头也不回的走了。 都在一个家属大院,阮安安家和齐长安家离得没有多远,步行十几分钟也就到了。 她低头脑补着自己烧了阮安安家的画面,路上差点还撞到了刘凤。 刘凤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烦的不得了,揉着自己被撞疼的肩膀不悦的说了一句,“有病吧?” 王若兰若有所思的看着齐思思的模样,松开了挽着刘凤胳膊的手,“刘姐,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她这眼神像是要杀人去似的。” 刘凤当即胳膊就不疼了,“杀人?不会吧?” 俩人默契的调转了方向,远远的跟着齐思思。 齐思思最终停在了阮安安家的门口,军区大院的这些小二层就像是现在的联排别墅,家家前面都有个独立的小花园。 每一家出门只会锁房子主体的门,并不会锁上大门。 一来这个年代大家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二来…… 这是军区啊! 谁会没事闲的来偷军区的东西。 王若兰心里一惊,“她不是要对小阮同志动手吧?” “她怎么敢的!”刘凤气的想要撸起袖子冲过去,好在王若兰一把抓住了她,“人家就站在那站了一会,咱们有什么理由赶人走啊?” “还是在看看。”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家属院的巡逻要加强了。” “你说,她这个小心眼,现在看着齐驰过得那么好,心里能舒服吗?” “估摸着啊,应该憋着坏,想着怎么搞事呢!” 刘凤咬牙切齿的说道,“岛上阮安安来了之后明明会变得越来越好,可总是有这些老鼠屎。” “她今天的悲剧难道不是她那个坏心眼的妈造成的吗?” “若是朱薇当年不换掉孩子,好好照顾齐驰,依现在齐家夫妇的身份,又怎么会不照拂他们?” “不去找那个妈报仇,总来算计小阮做什么?” “哎!你这话说的!”王若兰有些好笑的看了刘凤一眼,“她要是有那个脑子,还能把自己弄成一个过街老鼠吗?” “也对!”刘凤对这话倒是深表认同,好在齐思思站了一会就走了,等到齐思思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刘凤拉着王若兰进了陈华的家里。 “陈华家男人就是负责家属院巡防工作的,咱们找她说说。” 可,王若兰却停在陈华家院子里不不动了,堆笑着说道,“刘姐,你还是自己去吧,我在这等你。” “为啥啊?因为没带礼物?”刘凤不理解,忍不住调侃了起来,“没事,家里就一个八岁的孩子,不会跟你闹什么绯闻的!” “嗨!什么啊!”王若兰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没有受邀,突然到访,不太好。” “你快去,快去。” 本来在屋里收拾屋子的陈华听到了门口好像有人说话,猜到了是刘凤,乐呵呵的开了门, “嫂子?哦不!以后叫你刘姐!” “今天怎么这么闲?不是说要去学校取一些资料什么的吗?” 陈华乐呵呵的拉起了刘凤的手,这才看到院子里站着的王若兰,“王姐,你也来了,快进来啊!” “我跟你们说,我刚好摘了好多蛇皮果。” “一起吃啊!” “我也进去吗?”王若兰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置信,“我?我是个寡妇,快过年了登门,不吉利的!” “什么?”刘凤和陈华异口同声的反问,诧异不解的两双眼睛同时落在了王若兰的身上。 陈华一步步的走到院子里,绕着王若兰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王姐,你不是最有反抗精神的吗?” “怎么会说出这样光怪陆离的话啊?” “寡妇不吉利?谁说的?” 刘凤也是同款不解,“你男人又不是你弄死的,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嗨……”王若兰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都是这么说我的。” “别看我天天去给人劁猪,但是我的活动范围就是猪圈,院子。根本不敢去谁家里。” “我呸!”陈华亲昵的挽起王若兰的手,“谁再说你不吉利,我就去打烂她的嘴!” “你可算了吧,还是我打吧!”刘凤也过来,跟着陈华一起拉起王若兰,硬生生的把她拉到了陈华家里。 王若兰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守寡十年了,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真好,没人嫌弃她。 也没人叫她王寡妇,大家叫她王姐、兰妹子。 还有人邀请她去吃蛇皮果。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一直躲在暗处的苏清月看在了眼里。 在这个南沙岛上,很多人还保留着原始思想,军区还好一点。 老百姓们还是会觉得寡妇不吉利,也就是说她这个离婚的哪怕不是过错方也要被冠上流言蜚语了? 如果她立功了呢? 比如见义勇为? 看着刚刚齐思思站的方向,苏清月弯唇一笑:齐思思啊,你可真是个好人,这不是上赶着给我送功德吗? 因为,刚刚她亲耳听到齐思思好像失心疯了一样在阮安安的家门口自言自语:“我没有家了,也要烧了你的家。” “我的家是弄没的,这很公平。” “烧,烧,烧!” 如果苏清月没有猜错的话,齐思思是要放火烧了阮安安的家。 举报,见义勇为! 自己荣誉加身,等到过完年进入农场的时候,也有个轻巧一点的岗位。 要知道那些下乡插队的知青可不一定好相处,没有好的岗位,就没有向上爬的机会,也就没有了出人头地的先决条件。 那齐思思要什么时候烧阮安安家呢? 苏清月皱起了眉,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明天!除夕夜! 晚上热火朝天守岁的时候,大家每年最开心的一天! 在最开心的时候给来把火,看破坏阮安安的团圆。 这应该是齐思思能想出来最狠的事情了! 第162章:苏清月背后有人? 苏清月想明白这些之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现在距离我成功上位还差一步棋了!” 得堵住徐宴礼的嘴巴,不然他要是气急败坏,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那她筹谋的一切,都完了。 苏清月说着,从包里摸出一条藏了好久的小黄鱼,转头走了。 徐宴礼被关在治安处的拘留室里。 因为快过年了,所以探视要求并没有那么严格,加之徐宴礼这个人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军区受人尊敬的战神徐晏丞的弟弟。 哪怕兄弟俩的关系并不好,大家还是会因为这层关系给他多一些的优待。 所以,当苏清月拎着饭盒想要探视的时候,管理人员并没有那么反对,反而还给他们两个留出了私人空间。 当然,苏清月也不是空手来的,而是给两个治安处的都递了烟。 她其实还真没什么钱,但是有些地方是省不下的,所以她必须为了赚钱活下去而快点努力。 徐宴礼昨天被打的不轻,头被打成了猪头,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后背更是被阮安安的甩棍和男人的铁锹拍的皮开肉绽,只能趴在稽留室的单人床上。 看到苏清月之后,他挣扎着爬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个叛徒,你还来干什么?” “来看你。”苏清月把饭盒撂在一旁的小桌上,嫌弃的看了眼老旧的板凳,最终还是决定站着。 “看我?”徐宴礼冷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现在的阮安安不是以前的阮安安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在说什么啊?”苏清月笑的清纯无害,“我虽然读书少,但也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的道理。” “她就是阮安安,如假包换的阮安安不是吗?” 徐宴礼嗤笑了一下,“对啊,她就是阮安安,小时候的阮安安!” “滚,你给我滚出去。” “苏清月,别忘了,没有徐家,你还是皖北的一个小村姑呢!” “狗长大了,吃过肉了,现在知道反咬主人了是吧?” “等我出去……” “啪!” 苏清月走上前,毫不犹豫的就甩了徐宴礼一巴掌,顺势用手指戳了上了他额头的绷带渗血处,猛然发力,“没有徐家,还有张家、李家。” “你以为好骗的男人就你自己吗?” 徐宴礼疼的眼泪直流,“你特么!” “啪!”苏清月反手又是一巴掌,“闭嘴!” “徐宴礼,希望你脑子清醒一点。” 苏清月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条小黄鱼,捏在手里把玩着。 徐宴礼当场就清醒了,“小黄鱼,金条?你怎么有?所以阮安安并没有偷嫁妆,而是你偷的?” “你真让我恶心。”苏清月脸上的嫌弃已经要溢出来了,“什么叫做偷?” “我是挺讨厌阮安安的,但是那嫁妆不是人家自己的吗?自己的东西拿回去叫偷?” 徐宴礼气的浑身发抖,“无论是嫁给我哥还是嫁给我,她都是徐家的人,嫁妆自然也是徐家的!” “放你妈的罗圈屁!”苏清月直接开始爆粗口了,“从古至今,嫁妆都不归男方。” “怪不得阮安安看到你就想揍你,在家呆着没事也跑来走你一顿。” “原来是你真欠揍。” 徐宴礼被这样的苏清月差点吓到。 她这么娇娇软软的小白花,怎么又打人又说粗话的? 苏清月见他闭了嘴,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后,才重新开口,“我的确从你家地库里拿了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够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如果你知道闭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等你改造之后,这些东西我如数奉上。” “否则……” 苏清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打开饭盒把里面的清水倒在了拘留室的地面上,“否则我就要告诉阮安安,当初徐晏丞母亲的死,是你妈妈害的。” “你!”徐宴礼一整个从床上滚落到地上,尘封的记忆也彻底被开了起来。 徐晏丞的母亲是李英的救命恩人。 要不是丞月宁当时救了逃荒来到还是的李英,李英怕是早都饿死了。 而李英…… 如果这件事公开了,别说是阮安安了,徐晏丞就不能饶了他! 徐宴礼咬了咬后槽牙,“我会好好改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等我出去之后不能少分我一点金银财帛。” “成交!”苏清月转身走了,“放心,冥币都不会少分你的!” 贪财鬼,跟你那个吃了枪子的妈一样。 苏清月其实就藏了两根小黄鱼,根本就没有什么下辈子衣食无忧的说法。 不过是想着骗骗徐宴礼,只要他不把她干的事情说出来,她就能继续在南沙岛立足。 至于徐宴礼出来之后嘛。 大不了就把徐晏丞母亲去世的真相告诉给他,到时候徐宴礼这个人没了,也就高枕无忧了。 谁知,她刚回到家里,就被一道身影捏住了喉咙。 “谁!”苏清月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她不敢大声说话,因为闻到熟悉的硝烟气,就算是对方不说,她也知道是谁。 “是我。”男人沙哑沉闷的声音响起,捏着她喉咙的手松了松。 苏清月依旧身体紧绷,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你怎么来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凡被人看到,咱俩都得死!” “放心,明天就是除夕了,没人在意我。”男人松开手,坐在了床边上,点燃了一根烟,“苏清月。”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任务了?” “你的任务目标从头到尾都是徐晏丞,而不是徐宴礼那个废物。” 苏清月深吸一口气,撩起自己的袖子,“别管我的任务目标是谁,徐宴礼不除掉,我根本就干不成任何事情。” 胳膊上的伤触目惊心,新的淤青叠着旧的淤青。 看起来就是被人虐待过的。 男人摸了摸脸上厚重的纱布口罩,“这是徐宴礼打的?” “不然呢?”苏清月反问了一句,“如果任务真的那么好完成,为什么你不亲自上?” “既然需要我,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但凡我有机会,我都会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可是丞家的手镯我并没有看到,而阮安安戴的也是阮家的手镯。” “你要是用威胁的方式来控制我,那就干脆杀了我吧。” 说着,苏清月抬起了头,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 第163章:男人都一样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 苏清月转身点燃了一根蜡烛,她的这个土坯屋子里还没有接电线。 晚上只能靠蜡烛采光。 昏暗的烛火晃了晃才逐渐趋于稳定,她转身倒了一杯井水放到了男人的手里,随后才扶壁而立,再度开口, “张口就是质问,就是大道理,就像个爹一样。” “等到发现自己理亏,就会搪塞一句‘我又没说你什么’。” “你们觉得是我们女人听不出来你们死要面子的心虚吗?我们不过是不想跟你们浪费口舌罢了。” 男人端着搪瓷杯子喝了一口,“离婚了,心情不好?” “好的很。”苏清月对着镜子整理着有些凌乱的长发,“看到你心情才不好的。” “记住,这是组织的任务。”男人自然不会惯着苏清月的小脾气,“记住,丞家的镯子必须找到。” “而且,要跟阮家的一起得来。” “得到这对镯子,组织就可以成就大业,而你的身价地位也会水涨船高,懂了?” “啪!”苏清月把手里的木梳重重的撂在桌面上,不悦的回头,“身价地位?水涨船高?” “我都快饿死了,怎么给组织盯着他们俩?” “苏二狗就是个废物,现在这军区全靠我一个人,我干的过来吗?” “而且,我是人,不是机器,我得吃饭,得睡觉,得穿衣服,这些都要钱!” 男人长吁一口气,拍了拍早就放在床上的一个信封,“知道你日子过的苦,所以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你这次能跟阮安安联手搞掉徐宴礼是我没想到的,保持的不错,继续接近阮安安。”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男人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清月跟了出去,将小院的大门从里面反锁之后才又回到屋里反锁房门。 等到她的锁都用光了,才把蜡烛放到了床头柜上,拿起信封拆开查看。 是一千块钱和一些常用的票。 她闻着崭新的十元纸笔上的油墨味道,舒服的躺在床上,“组织是真有钱,就是脑子不好使。” “拿到那一对镯子就能改变气运?” “开什么大玩笑,建国后也不让成精啊。” 苏清月吐槽了两句之后,把钱和票子小心翼翼的收好抱在怀里,“再说了,要是真是靠着气运就能逆风翻盘,那阮家和丞家的祖先又怎么会落魄到今天这个地步?” “有些人,身居高位后跌落神坛,就是会有些不起实际的幻想啊!” 不过,给钱就行。 男人再回来的时候,大门已经上锁了。 他修长的手指从破木门上拿了下来,摘掉脸上的口罩,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在月光下白的格外渗人。 他还真不是回来找苏清月的,就是单纯的想要看看苏清月锁门没有。 因为,她以前都不锁大门,现在反而开始锁了。 说明她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给组织办事的。 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如果苏清月不给力,那就只能自己上了。 思及此,男人冷漠的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凌晨一点,暴怒的阮安安踹走了不安分的徐晏丞,自己则缩到空间里去泡灵泉。 这狗男人,明天还要早起去朱校长家开始准备过年的事情呢,折腾的她浑身腰酸背痛的,这还怎么去啊。 阮安安就想不明白了,徐晏丞怎么就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呢? 这就是上交国家的身体素质吗? 快乐是真快乐,累也是真累。 感受着清凉的灵泉带走身上的疲倦,阮安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岸边的大石头上。 啧,这日子。 【警报!警报!】 什么玩意? 阮安安刚舒服不到一秒,就被奇怪的机械音吵到了耳朵。 她从灵泉里爬出来,披上厚重的浴袍循着声音鬼头鬼脑的走去,“我跟你说啊空间,你别闹啊!” “咱好好的,别瞎警报。” “你要是准备自爆,先把里面的东西给我挪出去啊!” 【警报!警报!】 啧? 阮安安的耳朵动了动,靠着灵泉带来的敏锐捕捉力追寻到了声音来源的方向。 说来也奇怪了。 这个声音跟她以前听到的空间提示音并不太一样。 这个声音明显比空间以前的声音更稚嫩一点。 阮安安停住脚步,隔空挥了挥手,“空间,你也能返老还童吗?” 没有回应。 阮安安这才想起来,南沙岛上有两个屏蔽器,以至于到了南沙岛之后,它的空间就基本上不说话了。 还美其名曰免得被人发现。 实则啊,就是消极怠工啊。 不过,阮安安还是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是在丞家老宅发现的那支羊脂白玉镯子,跟自己的空间是一块料子出来的那支。 她坐在空间里松软的大床上,拿起这支提示音很嫩的镯子放到眼前观察了起来,“都把你给忘了。” “既然跟我的镯子是一块料,是不是你也有空间。” 【没有!我没有空间,但是我能警报。】 【警报!警报!】 懂了,脑子不好使。 阮安安撇嘴,继续问,“那你在警报什么?” 【检测到有人要烧主人的房子了,明天晚上11:00整。】 …… 阮安安敲了敲镯子,“所以,你警报的是明天要烧我房子的事情?你的功能是校测你主人有没有危险?” 【主人很聪明,我就是你的警报镯子,我叫小检】 “那不错啊。”阮安安躺在床上,认真的研究了起来,“你说把你做成吊坠之类的东西,你还有功能吗?” “你是丞家的镯子,不是阮家的镯子,所以你应该叫徐晏丞主人才是。” 【不,只有我不是小空,我只有阮家人的血统才能成功激活哦!】 “小,空?”阮安安盘算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那个消极怠工的镯子,不过,她是很护短的性格,小空再不老实也是自己的宝贝,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她严肃道,“小检,你要知道不是阮家的血统能激活你你就归阮家的。” “你是个镯子,属于财产、物品,你的所有权不是按照血统来的,懂?” 第164章:坐等着火 【主人!可是别人听不到我和小空的声音!】 原来如此啊。 阮安安顺手把镯子放到了一旁,“东西终归是丞家的,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事情告诉给徐晏丞之后,你再认主人也不迟。” 【主人?】 【我是因为在小空的空间里,所以才意外激活的,您确定不要我吗?】 吵死了。 阮安安闪身出了空间,发现徐晏丞还真乖乖巧巧的回到了他自己的卧室去,于是也自顾自的盖好了被子准备睡觉。 还记得自己在后世的时候编纂的那本狗血娇妻文里基本没有提到多少空间手镯的事情。 按照故事越传越玄乎的定律,这个故事如果是根据现实中的苏清月改编的,那么手镯的空间也应该更玄乎其玄才是。 如果只是一笔带过,说明苏清月并没有真正的开启空间的全部功能。 她能用的无非也就是储物功能罢了。 不过呢,既然知道明天有人要来烧房子,那么也没有不防范的道理。 可明天朱丽娟准备了可不止一顿饭啊。 从早上的鲜肉汤圆再到晚上守岁时候吃的春卷,是一整天的流程。 如果,因为这件事破坏了大家过年的气氛,岂不是遂了放火之人的心愿了? 她想要在除夕夜放火,不就是不想让自己消消停停的过年吗? 与其防患于未然,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了。 阮安安想了想,重新进入空间,在二层小楼里早就布置好的卧室安安心心的睡了下去。 空间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是不互通的。 空间里应该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日夜更迭方式,所以,阮安安在空间里睡了个神清气爽之后,出来不过才凌晨三点。 真好! 她伸了个懒腰,换上轻便的衣服,手里捏着从空间里翻出来的打火机就走了出去。 这打火机还是在海市的时候,从隔壁血骷髅组织的老巢里缴获的,想不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她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戴上了厚重的手套,再用手套里里外外的擦干净铜制打火机上面的指纹,循着方位摸到了齐思思现在住的牛棚里面。 南沙岛跟大部分大陆最南端的城市一样,三打一反并没有严苛到北方城市的程度。 比如,它们会专门腾出来一些牛棚给这些犯错的人住,里面也没有什么牛粪之类的,脏臭了一点是没错,可但凡住在里面的人勤快点,都能改变现状。 奈何朱薇刚住进来第二天就走了,齐思思也不是个勤快人。 阮安安站在门口捂住了口鼻,嫌弃的走了进去。 她早就听说了齐思思觉得自己金尊玉贵,不能住在这样肮脏杂乱的地方,所以每天晚上都是死皮赖脸睡在附近厂子的门房的。 以至于门房的老大爷不得已只能去保卫科睡。 所以,在看到空空如也的牛棚时,阮安安并没觉得意外。 齐思思不在,但是齐思思和朱薇的东西都在啊。 阮安安看着堆在角落里,盖着一大块粗抹布的东西,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意。 朱薇是什么人? 以前的老公是个军阀、军阀跑了之后还有齐长安和朱丽娟救济,她是不可能不给自己的宝贝女儿留下生活的资本的。 于是,阮安安开始认真的在这堆箱子里翻找了起来。 齐思思别的不多,连衣裙就你有两个樟木箱子是真不少,有些款式别说是在南沙岛了,就是在海市都是极其时兴的。 可见朱薇有多宠这个女儿。 这可是70年啊,资本家小姐都不敢乱穿的时候,齐思思却能仗着自己姓齐招摇过市。 再反观平日里衣着朴素的齐长安和朱丽娟夫妇,就好像是个反讽社会的黑色幽默一般让人唏嘘不已。 这些衣服,阮安安是不会穿的。 但是她还是收进了空间里,等到恢复高考后,这些都可以送给高考成功的女大学生。 然而,后面还有两箱是用料剪裁都极为考究的旗袍。 摸着面料也知道价值不菲。 这好,这个可以留下,以后捐给各地博物馆,让大家看看国家最艰苦发展的这些年,军阀太太是怎么穿的! 这些不要脸的台省家属,吃的喝的都是百姓的血啊! 她非得让后人铭记历史缅怀先烈不可。 啧。 东西收的差不多了,阮安安倒是疑惑起来了。 钱呢? 台省的走的时候不能一点钱都不给朱薇留吧? 朱薇也不能一点钱都不给齐思思留吧? 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更何况,她还记得徐晏丞说过,朱薇从海市来的时候可是搬了十几个硕大的樟木箱子的。 知道的她是过来探亲躲祸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谁祖坟刨了。 等等…… 十几个,这才六个,那些呢? 没听军区的人说过有人没收了齐思思的财产啊。 阮安安眼珠子转了一下,翻开床上铺着的厚重稻草,果然看到了整整齐齐摆在下面的六个樟木箱子。 小样,还挺能藏。 阮安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六个大箱子收进了空间之中。 能藏得这么隐秘的东西,一定是好的。 主打不能让齐思思有钱。 有钱就该憋坏了。 比如,小检并没有说是谁要放火,阮安安就精准的猜到了是齐思思。 原因很简单。 苏清月现在没必要跟她硬碰硬,因为目标从徐晏丞换成了齐驰。 那么,南沙岛上看不惯自己的也就剩下齐思思了。 即如此,那就给齐思思一个痛快。 阮安安后退出牛棚,直接在干稻草上扔了个翻开盖的打火机,随后转身就走。 稻草一点就着,很快身后的牛棚火光冲天。 而住在附近的人也因为浓烈的烟味被呛醒,纷纷套上衣服,急匆匆的往外赶。 另一边,灯泡厂的开门老大爷也察觉到了动静,确定方向是对面齐思思的牛棚之后,焦急的跑到门房推醒了齐思思,“别睡了,别睡了!” “家都要被烧没了!” 齐思思不耐烦的睁开眼,“你有病啊,我哪有家啊?” “滚出去,本小姐要睡觉了!” 老大爷气愤不已,“你就是个白眼狼,竟然这么跟我说话哦,活该你牛棚被烧!” 第165章:牛棚着火了 齐思思一咕噜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我的牛棚着火了?” 老大爷冷哼着,“这附近就你一个牛棚,不是你的是谁的?你自己看看外面不就知道了?” 工厂就在齐思思所在的牛棚对面。 齐思思二话不说的穿上鞋跑了出去,果然看到了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黑夜。 这个牛棚本来是工厂养牛的,后来周围的老百姓都迁走了,厂子里的牛棚也进行了升级改造。 牛已经住上了带瓦有墙的“房子”了,草搭的这种四处漏风的牛棚就空置下来,刚巧齐思思和朱薇的情况特殊,不能跟其它人住在一起。 就被分到了这里。 周遭都是粗砂地,连个树都没有,以至于…… 周围凑热闹的人围过来,像是围着一个巨大的篝火。 齐思思见状疯了一样的跑过去,拉住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就开始狂吼,“救火啊!” “你们都愣着干嘛?为什么不救火?” 男人不耐烦的甩开齐思思,“一个破牛棚,救什么?谁不知道你不住在里面?” 赶来看热闹的王嫂子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是,你们这些住牛棚的,也就有几个锅碗瓢盆了,到时候生产队还能不给你补上?” 住牛棚几大定律:抄家、充公、吃大锅饭。 齐思思之所以没被抄家,全因当时齐驰当时情绪处在崩溃和矛盾的边缘,治安队问他财产要不要充公的时候,他压根就没听到,只以为别人在安抚他的情绪,于是口不过心的摇了摇头,“没事。” 这一句没事。 治安队的胖瘦头陀就开始研究了。 没事的意思,是不是不用抄家啊。 要知道南沙岛刚解放没多久,各个部门都还没正式成立,军区的话就是最大的。 军区最大的官是齐长安,齐驰正是最大官的亲儿子。 他说没事,别人谁敢动啊。 这件事,除了治安队的,根本没人知道。 刚好值班的胖瘦头陀看着齐思思癫狂的模样,对视了一眼,皆是一脸复杂。 胖头陀戳了戳瘦头陀的胳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瘦头陀无语撇嘴,“我也想起一件事。” 胖头陀声音更低了,“是不是她和朱敌特搬过来的时候带了十几个樟木箱子?” 瘦头陀点头。 胖头陀有些局促不安,“都说樟木防火,可这火烧的这么大,那箱子里的东西岂不是……” 烧没了…… 瘦头陀也有些紧张,“要不组织大家救火?” “为什么?”阮安安从夸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分别分给胖瘦头陀,“为什么要救火?” 胖瘦头陀接过瓜子之后,当即看向她身后的那个高大健硕却沉着脸的身影。 瘦头陀心下一惊,手忙脚乱的敬了个礼,“徐团长?您怎么来了?” 胖头陀眼珠子一转,“徐团长,我们这就组织人救火。” “不用救火。”阮安安给徐晏丞使了个眼色,语重心长的说道,“首先,这牛棚里连个灶台都没有对吧?” 胖瘦头陀点头,“对啊。” 阮安安继续说道,“这个牛棚如果不是因为南沙岛的旧俗,腊月不拆房,是不是早就拆了?” 胖瘦头陀的点头如捣蒜,“对啊!” 阮安安一拍手,“这不就得了?住牛棚的人都是没有财产的,所以,你要知道。” “这就是一个空牛棚,里面没有人、没有东西、本来还就是要拆的。” “你要组织救火,不是平白无辜折腾老百姓吗!” 胖头陀点头,“对啊,我们不能平白无故的折腾老百姓。” 瘦头陀刚想点头,立刻又摇头,小心翼翼的问阮安安,“阮同志,你说的都对,可里面万一里面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那就是你们工作失职呗?”阮安安又掏出一把瓜子,无所顾忌的磕了起来,“住牛棚的人手里还有值钱的东西,那你们可就违规咯!” 胖瘦头陀对视一下,四目相交间彼此都已经下好了决定。 对啊,如果真的救出来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么多老百姓在旁边看着,岂不是坐实了他们违规没没收家产的事情了? 如此说来,这个牛棚里只能什么都没有! 胖头陀当即感激的看向阮安安,“阮同志一语惊醒梦中人。” 徐晏丞上前一步,“我媳妇什么都没说。” 胖头陀不轻不重的给了自己一耳光,懊恼的说道,“对,阮同志什么都没说!” 见所有人都无动于衷,齐思思终于看到了一旁治安处的两人,她歇斯底里的喊着,“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组织人救火?” 徐晏丞悄然后退到阴影处,一把揽住阮安安的细腰,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顺势凑在她耳边低语,“你放的火?” 炙热的鼻息扑到耳根处,酥酥痒痒的,惹的阮安安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她一把推开徐晏丞,不悦的斥责了一句,“徐团长,这可是在外面,你别动手动脚的。” “这个角度没人能看见。”徐晏丞被推开后,没再去搂阮安安的腰,而是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所以,你把我赶下床,是为了来放火?” “不!”阮安安耸肩,“她想要明天在阖家团圆的时候烧掉咱们的家,那我就得先让她知道一下什么叫世间险恶。” “原来如此。”徐晏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拼命和胖瘦头陀争执的齐思思眯起了眼睛,“看来牛棚里有不少好东西。” 众所周知,自从搬到牛棚之后,齐思思一天都没住过。 按理说她对牛棚应该没有什么感情才是,可她却要哭喊着救火,搞得好像很在乎牛棚一样。 不用说也知道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第166章:折腾得媳妇受不了了 阮安安抚摸了下手腕上的镯子,微微一笑. “自然是还好东西,咱们南沙岛的学校再也不用闽市拨款,或者去军区要饭了。” 徐晏丞听了这话,噗嗤一下笑了,“什么叫要饭,军区是有专门留给学校的资金的。” “不说这个了,我们聊聊其他得。”阮安安戳了戳徐晏丞腰间的软肉。 看着阮安安眼角闪过的那一抹狡黠,徐晏丞无奈的叹了口气,“有话直说,别动手动脚的。” 小媳妇,调皮得很。 没事总喜欢动手动脚,火撩起来之后又求饶求放过。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一般情况下是做不到真的百分百放过她的…… 不放过,就得折腾。 折腾折腾小媳妇也就受不了了。 以至于,徐晏丞这个“自律”性很差的男人,今天又被赶下床了。 眼看着阮安安又开始动手动脚,徐晏丞恨不得直接将她扛回家去,讨要一个说法。 阮安安可不是徐晏丞,阮安安让徐晏丞停手,徐晏丞一定能会停。 反之,徐晏丞让阮安安别动手动脚,阮安安只会更兴奋,她唇角一弯,手指顺着腰侧滑到中间的位置,勾着他的腰带撒娇,“你说,咱们半夜要是去敲老齐同志的门,会不会挨揍?” “不会!”徐晏丞的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一把把阮安安揽入怀里,“但是我觉得先回家再去敲门才是明智的选择。” 阮安安心情好,忍不住想要逗他两句,索性抬起手指在徐晏丞的喉结上划了一下,“原来徐团长是顶不住美人计的啊!” 阮安安可以发誓,她不想要了。 但是她欠! 就是单纯的手欠,爱撩闲…… 徐晏丞宠溺的刮了一下阮安安的鼻子后,松开了阮安安,隐忍克制的深吸了一口气,“你啊你。” “那咱们,去敲门?”阮安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主动拉起徐晏丞的手就要离开。 反正牛棚都快烧没了。 也没什么看的,而且空气中的味道也挺呛鼻子的,还不如走了算了。 徐晏丞嗯了一下就跟着阮安安准备离开。 俩人这一走,就走到了火光照耀的位置上,齐思思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阮安安!你是对不对!你不在家里好好睡觉,来这做什么?一定是你点燃了我的牛棚!” 哟吼! 还挺聪明的。 她转头看了徐晏丞一眼,牛棚是自己点的没错,但是徐晏丞真是自己跑过来看热闹的。 徐晏丞接收到她的眼神,上前把阮安安护在身后,“我们夫妻两个睡不着出来散散步,这也不行?” 啧。 阮安安捂住了脸,这借口假的不能再假了。 还不如自己编一个来的实在。 齐思思的声音很快就吸引到了附近出来围观的人,大家立刻转移了包围圈。 着火这事儿,看两眼就行了。 但是吵架撕逼这事儿可是怎么看怎么都看不够啊。 饶是齐思思再傻,也猜到了这件事肯定跟阮安安脱不了干系,伸手就要去拽被徐晏丞护在身后的阮安安,“你给我出来!” “诶?别动手啊!”阮安安灵巧的躲过,指着齐思思说道,“我就路过还路过出错了?” “齐思思!”徐晏丞警告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齐思思不得不停下想要去拉扯阮安安的动作,抬头看向徐晏丞。 此时,牛棚已经快烧光了,火光逐渐暗淡下去,徐晏丞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周身都带着一股渗人的寒气。 齐思思冷笑了一下,“都说徐团长最正义不过,我看也不过如此!” “你媳妇就是烧了我的牛棚,你还打算不承认了不是?” “这牛棚是你的吗?”徐晏丞冷声冷气的反问了一句。 王大嫂倒吸了一口凉气,“对啊,这牛棚是人家灯泡厂的,你本来也不住,在这闹哄什么啊!” 自从阮安安暴打徐宴礼之后,王大嫂就已经对她有了很大的改观。 要没有阮安安,自己还不知道得被那个斯文败类骗到什么时候呢! 阮安安隔空朝着王大嫂伸出了大拇指,“大嫂,你最公正了,你说我冤不冤?” 说着,她就委屈了起来,低头佯装出一副抹眼泪的模样,“眼看要过年了,我背井离乡嫁到南沙岛……” “我和徐团长的父母都不在了,两个人孤苦无依的,年关将近,看着别人家其乐融融,我们俩难免有些感怀……” “所以……” 徐晏丞:你哪里感怀了?你开心的不得了!我戏精的小媳妇啊! 他叹了口气,配合着把阮安安搂入了怀里,“齐思思,从安安来了你就一直针对她。”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牛棚,没了也就没了,攀咬我们干什么?” “就是就是。”阮安安点头,默默给了徐晏丞一个眼神。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看不透女人心思的直男,再直还能直过徐晏丞吗? 那些拿我不懂,我是直男搪塞你的,无非就是不想在你身上花心思罢了。 周围人听了这话,大部分人都叹了口气,刚刚看热闹的表情也收敛了不少。 尤其王嫂子,干脆上前一把抓住了齐思思,“我觉得你很不对劲啊!” “自从你来了这牛棚之后,平时进去都嫌脏,里面的锅碗瓢盆也都是你那个敌特妈弄得。” “怎么反倒是现在心疼起来了?” 齐思思被她捏的生疼,眼下也反应过来了,“就算是再嫌弃那也是我的家,你们心疼她无父无母,那我呢?” “我就有了?” “你可放屁吧你!”王嫂子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你就没资格拿爹妈说事!” “你爹想把我们都变成资本主义的奴才,凭什么?” “你还敢说爹妈!” “还有,你刚刚那么着急想要往火里冲,是不是牛棚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听到王嫂子说这话,周围人也纷纷感同身受的斥责了起来, “就是啊,你们是不是又在南沙岛上搞事?” “告诉你,南沙岛全民皆兵,别看我们平时没事总打架,但是关键时刻我们可是一直对外的!” “对!我们才不要资本主义!我们要共产!” “对!把齐思思赶出去!” 边境地区的人总是更有爱国情结,因为他们需要时时刻刻的提防敌人的滋扰。 民风彪悍,但却从为了家国正义。 被群众的气氛压着的齐思思只觉得后脊梁骨发凉. 她也来了南沙岛几年了,这些人遇到敌特是真的会砍断手脚的! 怎么办?现在她该怎么办? 第167章:恢复高考? 胖瘦头陀把齐思思带走之后,众人也就散去了,倒是阮安安跟徐晏丞回去的路上一直心里犯嘀咕, “你说,这个齐思思,怎么就突然老实了?” “我认识她这一个月,可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打不死的小强。” 在阮安安的世界里,苏清月和齐思思还不一样,苏清月识时务,关键时刻知道审时度势。 齐思思可就厉害了。 不管什么时候,就是蛮干! 甚至还敢跟你拿着刀枪棍棒火拼的那种,哪怕对方比她强大一百倍,她也坚定的认为自己可以。 今天突然就老实了,不合理啊。 徐晏丞笑着回应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有些人,对民众百姓的反抗有着天然的恐惧,比如以前的封建主义上位者,甚至后来的资本主义上位者,他们都是这样。” 这可真是历史课本上学不到的东西,阮安安若有所思的分析着,“因为他们清楚,只要底下的人站起来了,他们的统治就一定会被推翻?” “再有就是……” 阮安安说到这,眼睛突然就亮了,一把抓住徐晏丞的胳膊,激动的说着,“你的意思是,齐思思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她早就知道了!” “她也一直以一个资本主义上位者的姿态自居,所以才会对群众的声音有这么大的反应。” “真聪明!”徐晏丞把她捏着自己胳膊的小手放到掌心之中摆弄着,“我聪明的媳妇,你现在该回家睡觉了。” “明早,我们还要去首长家过年呢。” 站在分岔路口的阮安安看了看齐长安家的方向,“真的不去敲门?” “不去,放心吧,首长不会多心的。”徐晏丞不容分说的将阮安安拦腰抱起,径直走回了家里。 …… 阮安安听着徐晏丞规律平稳的呼吸声,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真好啊。 她想着的是,如果等到明天齐思思牛棚被烧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南沙岛之后再把东西交出去,难免会让齐长安和朱丽娟觉得她是不得不交才上交的。 所以,才想着哪怕是打扰人家一家三口休息,也要早点去把门敲开。 不曾想,徐晏丞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这是1970年,徐晏丞是齐长安一手带出来的兵,枪林弹雨里闯过的,这点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 是她自己在2025年勾心斗角惯了,甚至在刷短视频的时候打开评论区都是对喷的环境待久了,忘了人与人之间最纯质的感情了。 迷迷糊糊间,她又睡过去了。 徐晏丞就像是最好的安眠药,抱着他的时候总能睡得更加踏实。 第二天俩人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算早了,徐晏丞看着地上摆着的十二口大箱子不由得撇撇嘴,“朱薇藏得?” “是,有一部分是衣服,剩下的还是大家一起打开吧。” 她这个人是有点贪,但是…… 她知道什么该贪,什么不该贪。 朱薇这些东西都是当年军阀搜刮民脂名得来的,更应该做的就是回馈于百姓。 俩人不得已又去旁边借了个独轮板车,足足推了六次才把这六个大箱子都推到了朱丽娟的院子里。 一开始的时候,朱丽娟只以为是阮安安又给大家准备了什么东西。 不曾想,十二箱都到的时候,她不淡定了,“这是朱薇的那十二箱东西?” “对啊!”阮安安讨好的凑过去,挽住朱丽娟的手臂,“那个,我跟你说个事儿啊,您别生气。” “说什么?说你昨天烧了齐思思的牛棚?”朱丽娟好笑的戳了一下阮安安的额头,“老齐说了,这事一定是你干的!” “她又惹你了?” 阮安安长吁一口气,重重的点头,“她想要烧我家房子,我就只能先下手了!” 说着,她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检查过了,里面值钱的东西我都拿来了。” “那些锅碗瓢盆我也都解救出来,藏在大槐树下面的地窖里了。” “至于这些东西嘛……” “你啊,你啊!”朱丽娟觉得真是好气又好笑,你说阮安安冲动吧,她还把锅碗瓢盆都解救了。 你说她不冲动吧,她也的确是一把火点了人家牛棚。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齐思思在治安处里,这个年他们终于可以过消停了。 齐长安看着地上的东西,眉眼间逐渐酿出了笑意,“东西搬进来,咱们进来说。” 他早早起来给大家准备好了早餐,酒酿圆子,白切鸡,还有各色的早茶餐点,小李和吴畏刚好也来了。 十几个箱子在客厅里堆得满满登登。 几人吃过早餐开始就一起对这些东西做了清点工作。 足足两箱的小黄鱼晃得吴畏和小李眼珠子生疼。 除了小黄鱼以外,还有一大箱子整整齐齐的现金、各种票子。 衣服是四箱,剩下五箱都是现在已经找不到的绝版书籍。 有齐长安家属这层身份在,朱薇躲过了所有的检查,这才让这些东西完好无损的到了南沙岛。 齐长安摸着一本外文医学书籍激动的热泪盈眶,“好,好,真好!” “如果这里有,那说明海市还有。” “老朱家那套房子应该有暗室,不出意外的话,还有更多的书。” 朱丽娟看着齐长安的模样有些担忧,“这些书好是好,还是要好好的藏起来,面得被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 “我倒是觉得这些这些钱和票子更实用。” “等到明年开春,就可以把学校扩建翻新了,到时候最好再弄个宿舍楼出来,这样周边岛上的孩子就可以住宿了。” 阮安安点头,“还有这些票,留着给学校盖食堂。” “朱校长,你相信我吗?” 朱丽娟点头,“自然啊!自然是相信你了!” “六年!”阮安安伸出手,比了个6的手势,“六年之后,高考就回恢复,我们只要挺过这六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朱丽娟犹豫了一下,“你确定只有六年吗?” 第168章:徐团长就是个醋坛子 阮安安点头,“我确定!”随后压低了声音,“我跟你们说,我有内幕消息,相信我就是了。” 朱丽娟惊讶了,“这种事,还有内幕消息呢?” 倒是齐长安认真思考了一下,“对啊,小阮通知或许真的有内幕消息。” “要知道,她的祖父母、父母都是在上头研究精密科研的。” emm…… 听了这话,阮安安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可不是吗,阮家从古至今,最没出息的应该就是自己了吧? 这算什么? 拖家族后腿? 朱丽娟恍然,兴奋的眼底放光,“对啊,阮家接触的人不一样,自然知道些内幕消息。” “老齐,六年。” “咱们只需要挺过六年,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到时候高考一恢复,国家就会重新重视教育,到时候咱们也就有钱了。” 看着老两口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的模样,阮安安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徐晏丞适时的开口,“现在有了这些钱,别说是六年,十年你们也能熬过来了。” “对,你说的没错!”齐长安竖起了大拇指,“小阮同志就是给咱们带来了新的希望。” 最激动的其实不是一直说话的几个人,而是没说话的小李和吴畏。 两个半大小子蹲在箱子边上不停地抹眼泪。 抱着箱子的模样有点像抱着自己亲娘。 阮安安好奇的凑过去,“你们俩大过年的哭啥呢?福气都哭没了,赶紧起来。” “安安姐!”吴畏瘪着嘴,可怜巴巴的战旗山来,顺手还不忘拉起一样抹眼泪的小李。 “我们都知道你们没钱……” “学校有时候工资都开不出来,还得给我们讲课,那不是要饿死你们这些老师吗?” “所以我们以为我们只能学一小段时间,更别提什么参加高考了。” “你把这些钱抢了过来,我们才看到了希望。” 小李跟着点头如捣蒜,“对,希望!” “什么叫抢?”阮安安不悦的翻了个白眼,严肃认真的叮嘱道,“姐这叫行侠仗义,劫富济贫。” “这可是小黄鱼,到时候给你们好好修校舍,给你们换肉吃!” 小李和吴畏兴奋的原地蹦了起来,想要冲过来拥抱阮安安。 可,徐晏丞一个眼疾手快,把他俩同时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男女授受不亲。” “徐团长就是醋坛子!”小李吐了吐舌头,拉着吴畏跑开了。 倒是齐驰愁眉不展的看着面前的箱子,“十年的确是够了,但是小黄鱼怎么换成钱和票子啊?” 徐晏丞:?? 阮安安:?? 朱丽娟和齐长安对视一眼,也露出了同款困惑。 齐驰继续说道,“这东西现在是不能过明路的,所以,他就只是小黄鱼啊。” “爸,妈,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妥妥关系,让军区的人把这个给咱们换成票子?” 徐晏丞无奈的笑了,拉着阮安安直接坐到了沙发上,小声耳语,“老实人。” 确实。 阮安安不置可否,这个齐驰真是传说中的老实人,简直是正的发斜。 齐长安的嘴唇上下碰了碰,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索性给了朱丽娟使了个眼色。 朱丽娟上前摸了摸齐驰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齐长安也过来关心的问道,“儿子你没事吧?” 齐驰茫然四顾,“我,没事啊!” 朱丽娟不解的询问,“那你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不是觉得气氛太压抑了调节气氛的?” “不是啊!”齐驰拽了拽自己的衣领,一本正经的说道,“妈,爸,我觉得你们现在需要把这些东西过了明路。” 齐长安又跟朱丽娟对视了一下:好消息,自己的儿子是个好人,老实的很。 坏消息是,这也太老实了。 齐长安无力的叹了口气,“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特殊时期特殊流程。” “这小黄鱼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让小阮同志去闽市处理,她有经验。” 刚把莲雾放到嘴里的阮安安整个人都警觉了起来,“什么?让我去?合着我去闽市逛黑市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 “巧克力……”齐长安意味深长的指了指茶几上摆着的进口巧克力。 “还有,咖啡。”朱丽娟晃了晃手里的杯子。 小李举着个午餐肉罐头,“还有这个。” 徐晏丞捏了下阮安安的脸颊,“我相信你可以的。” 齐驰震惊不已,“所以你们就没打算把这些东西过明路,黑市实在是太危险了,阮同志,到时候我陪你去。” “你可真是个好人啊!”阮安安无语凝噎,“行,但是这东西需要登记入册,我可以代表学校去黑市交易,但账面上的事情必须干净利索。” 朱丽娟一听就笑了,“好说好说!” “你看看这一屋子,又精又灵的也就只有你了,这件事交给别人可不放心。” 阮安安倒也没想着推辞。 钱、票子、粮食。 她空间里有的是,黄金是硬通货。 到时候她就按照比例和市场价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再把黄金换进去。 怎么算都是自己赚了。 尤其是前几天闲着无聊,还在空间里开辟了一个熟食工厂。 如果朱丽娟把这个任务交给她,她到不介意开辟些养殖场什么的。 毕竟,空间里的时间跟外面不一样,小猪仔一个月就能长成成猪,而粮食什么的一个礼拜也能成熟。 感觉自己要发了。 “你们商量完了?”一直蹲在地上看外文医书的朱尧尧缓缓站了起来,皱着眉头的走向阮安安,把书递了过来,“你留洋的,英语还可以吗?” “可以!”对于英语,阮安安还是自信的,毕竟她专业八级,老外都不一定能考过她! 朱尧尧把书递过来,“你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阮安安大致看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坏了,真让徐晏丞猜对了。” “山里莫不是真有什么敌军的实验基地?” “啊?”齐长安急匆匆的上前,看着上面的鬼画符询问,“小阮,这说的是什么啊?” 第169章:新年礼物 阮安安把书还给朱尧尧,“我只能看个大概,因为上面专业术语太多了,还是让朱医生给大家解释解释吧。” 朱尧尧点头,接过书后,大致扫了一眼,重新讲了起来,“我刚刚翻看了里面的医书,发现了一个问题。” “里面讲的大多都是关于抗体的事情。” “抗体……”小李和吴畏搬着小板凳凑了过来,在朱尧尧身边坐下。 别说两个没机会上学的孩子,就连朱丽娟这个校长都露出了一脸的疑惑。 抗体这个词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讲实在是太过于陌生了。 朱尧尧想了想,继续解释道,“抗体,学名叫做由人体浆细胞产生的具有生物学效益的免疫球蛋白。” “广泛一点讲就是让你对某种病毒免疫,比如牛痘其实就是在你体内接种了抗体。” “这些书大部分讲的都是各种病毒。” “还有就是……” 说到这,朱尧尧把目光默默的放到了小李身上,这种像看物品一样的眼神让小李很不舒服,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阮安安微微眯起了眼睛,试探性的问道,“瘴气?” “瘴毒。”朱尧尧看向阮安安的时候,脸上的严肃表情逐渐化开,怪不得朱丽娟说阮安安又精又灵。 而且,她的确是有实力的。 这上面的英文单词,哪怕是英语是母语的人,也未必能认得全。 当然,她想多了。 阮安安不是认出来的,而是猜出来的。 小李的后脊梁骨已经被冷汗浸湿,“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难不成是说有一种叫做抵抗体的蛋,接种到身体里就能抵抗瘴毒?” “那我跟南沙岛上另外几个能进山的人,不是因为天官赐福,而是被接种了这个蛋?” 朱丽娟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 什么叫天官赐福啊,如果朱尧尧和阮安安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明可怜的小李被人家当成试验品了吗? 这帮可恶的敌特势力。 朱尧尧安抚性的拍了拍小李的肩膀,“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当初抽了你那么多血的原因。” “现在咱们这的工具设备有限,我也不知道他们给你接种了什么。” “唯一能肯定的是,你的各项身体指标是正常的。” “暂时没能对你造成伤害。” 小李身上的紧绷劲这才松了下去,佯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起身往厨房走,“我就说吗,山上没有妖精姐姐。” “我啊,还是去准备咱们的年夜饭吧。” “我也去!”吴畏起身追了上去。 确定俩人离开之后,阮安安才小心翼翼的询问,“你的意思是,暂时?” “是,暂时。”朱尧尧不置可否的说道,“如果他们真的研制成功了,为什么还需要朱薇千里迢迢的给他们运送国外先进的书籍?” “所以,他们一定是失败了。” “现在对小李的身体没有损伤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所以我们得尽快进山了。” “是得进山了。”齐长安的拳头重重的锤在了沙发靠背上,“这帮人应该是被困在了山上,所以才想到了让朱薇以探亲的名义来送东西。” “如果不是小阮发现了两个孩子被调换的事情,怕是这些东西已经送到山里去了。” “这些实验想要得到确切的数据,就只能是用普通老百姓。” “有一个小李,就还会有无数个小张小王。” “我们得尽快行动了。” 徐晏丞看向阮安安,“你有什么想法?” 阮安安抿嘴,“既然是怀疑山里有医学实验室,就说明他们手里很可能有生化武器。” “我想,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的。” “我们得将人员伤亡降到最低,到时候不如就……” 徐晏丞看着她眼里闪过的一模贼光,心下已经了然,“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对!”阮安安冷笑了一下,“自从你们解放了南沙岛,他们就被困在了山里。” “我想,他们比我们还要着急。” “这么多年了,他们一定也会在渡轮到的时候下山采购物资。” “所以说,他们一定有接头的方式。” “按照我们的推测,朱薇早就告诉了齐思思她的身份,她要是想要过好日子也就一定会跟接头人联系。” “接头,接头,接头。” “我觉得我们只需要把齐思思放出来,再顺藤摸瓜即可。” “没错,这是个好办法。”齐长安对于阮安安的想法很是认同,“不战而屈人之兵,还能将他们尽可能的一网打尽,是个好办法。” “渡轮要过了二月二才恢复,当务之急是过个好年。” 徐晏丞看了阮安安一眼,小心的叮嘱了一句,“你好好跟朱校长在这,我跟手掌去准备饭菜。” 家里的女人刚好四个,凑齐一桌麻将。 朱丽娟带着朱尧尧,高若芸和阮安安坐上了久违的麻将桌。 她摸着有些陌生的麻将牌,红了眼眶,“多少年了,就盼着能过个其乐融融的年,今年终于实现了。” 高若芸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舅妈,现在算什么?等到表哥娶妻生子了才算是真的其乐融融。” 齐驰刚好被发配过来伺候局,听了高若芸这话之后,眼神不自觉的瞥向朱尧尧。 刚刚她站在那拿着医书侃侃而谈的模样真的好帅啊! 阮安安忍不住笑道,“怎么?新时代女知青也被传统思想束缚了?必须得结婚生子?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啊?” 高若芸脸颊一红,嗔怪道,“你说什么呢?” “我只是,只是!” “吃水果。”齐驰走过来把水果放到一旁,低声询问,“家里有咖啡、茶、花茶,你们喝些什么?” “表哥你被赶出厨房了?”高若芸这才发现齐驰在身后,忍不住好奇的说道,“你被男人们抛弃了?” 齐驰尴尬一笑,“徐团长说他们要研究进山勘察的策略,我不是军区的人,不方便听。” “让我来给你们做好后勤保障。” 高若芸嗤笑了一下,“他是怕小李和吴畏黏着安安姐,找个老实人出来放心才是。” 齐驰微笑,转而看向朱尧尧,“朱医生喝什么?” “拿铁?可以吗?”朱尧尧码好自己的麻将牌,转而看向齐驰,“会不会为难?” 第170章:年夜饭 “可以!”齐驰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我手艺特别好。” 海市出来的,骨子里就透着小资的劲儿头。 高若芸见齐驰这么好说话,当即提出了要求,“表哥,我也要,多放奶。” “等着!”齐驰乐呵呵的去煮咖啡了。 朱丽娟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认真打牌的朱尧尧,恍然大悟。 儿子这是铁树开花?喜欢姐姐风的? 一开始她还怕齐驰情窦初开,天天念叨阮安安是喜欢上阮安安了,想不开破坏人家感情。 后来发现,自己傻儿子就是单纯的崇拜阮安安。 不光崇拜阮安安,也崇拜徐晏丞。 阮安安说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的,迷弟。 但是,今天她赫然发现,傻儿子看朱尧尧的眼里有光啊。 是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光,是那种眼睛恨不得黏在对方身上的光! 可是,这傻儿子会追女孩吗? 朱丽娟惆怅了,怎么看这个齐驰都不像是会能追到朱尧尧的模样。 朱尧尧抬手拿过朱丽娟刚扔出来的六饼,笑意盈盈的说道,“朱校长,咱俩虽然都姓朱,但是我可能手下留情啊。” “和了!” 朱丽娟伸头看着朱尧尧的牌面,“清一色,对对胡?” “小胡,小胡,给你就是了!” 特殊时期有特殊规定,几人打麻将就是娱乐。 所以筹码是完整的花生,朱丽娟顺手从自己旁边的碟子里抓出八枚花生放到朱尧尧的手里,推牌码牌,佯装出不经意的模样主动找话题, “朱医生,过了年二十五了,也该开始找对象了吧?” 朱尧尧也手脚麻利的码牌,“朱校长,过完年我都二十六了,妥妥的大龄女青年了。” “我本来就喜欢小孩,的确该找个对象了,可是我常年在南沙岛上,看到的男人都有数,实在是耽误了。” 阮安安看着朱尧尧,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 朱尧尧这个人最大的魅力就是坦率,人家找对象就是为了生孩子。 要是在2025年,她完全可以自己达成这个目标。 可,现在是1970年。 是一个只有结婚,才能生孩子的年代。 朱丽娟一听这话,立刻看了在餐桌附近煮咖啡的齐驰一眼,这傻儿子虽然有点憨,但是皮囊还是不错的。 要是生孩子的话,是个好选择,于是笑意盈盈的问道,“朱大夫,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留意留意。” “要是真的看顺眼了,年初要是相亲,年末就能结婚,明年就能抱孩子了!” 朱尧尧一听这话,当即来了兴趣,“对啊,朱校长和齐首长没事多帮我留意留意。” “我喜欢长得好的,有能力有上进心的,风趣幽默的,阮安安这样的。” “四万!”阮安安甩出一张四万,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你想找个像我这样优秀的男人可难咯。” 高若芸刚学会打麻将不久,全身心都在麻将上,没脑子的接了一句,“那你这辈子都别找了。” 朱丽娟当即警铃大作,“找,得找。” “男人和孩子从来都不是女人的依靠,因为她喜欢小孩,所以一定要找个优秀的男人。” 齐驰刚好端着四杯咖啡过来,“今天晚上要熬夜,喝咖啡是首选。” 朱丽娟立刻接话道,“儿子你坐下,帮我们算算账,递递花生什么的。” “哦,好!”齐驰也没拒绝,因为他刚好可以坐在朱尧尧和朱丽娟的中间。 阮安安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奴才果然是家生的好用啊。” 男人们做饭,准备丰盛的年夜饭;女人们听着广播打麻将,机动人员齐驰根据两方需求提供支援。 这个下午都是其乐融融的。 沉浸了十几年的齐家终于找回了久违的人气。 而曾经也属于这个家的齐思思,却一个人呆在治安处的拘留室里,抓住窗户上的铁栏,努力想要看到窗外的烟火。 去年,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穿着齐长安特意派人在闽市定做的红裙子,张扬的接受整个南沙岛的艳羡。 今年怎么就成这样了? 都怪阮安安,如果她不出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窗外,一道穿着白裙的身影缓缓走入了她的视线,“想杀人?” “怎么是你?”齐思思蹙眉嫌弃的打量苏清月,“你气色不错,又傍上那个男人了?” 苏清月站在距离窗口不到半米的位置上,得意的拢了拢长发,“你看不起我?” “我应该看得起你?”齐思思翻着白眼嗤笑,“你就是个婊子,靠着身体吃饱喝足,我看到你都嫌脏。” “是,你好,你干净。”苏清月笑了,走上前,隔着铁栅栏捏住了齐思思的下颌,“你干净,你去问问,这整个南沙岛的男人有没有愿意跟你睡觉的?” “你,是被齐长安赶出家门的,跟你睡就等于得罪了首长。” “齐思思,比当婊子悲哀的应该莫过于连婊子都当不了了吧?” 齐思思听了这话,彻底爆炸,疯狂的想要去抓挠窗外的苏清月,苏清月一个灵巧的后退,拉开了跟这疯婆子的距离。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齐思思歇斯底里的吼着,奈何除夕夜阖家团圆,整个治安处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杀了我?”苏清月翻了个白眼,掏出一枚戒指漫不经心的戴在了食指上。 看着那枚老旧的黄铜戒指,齐思思紧张的绷直了身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组织培养的隐子,顺风局的时候,我发展自己的只会站稳脚。” “逆风的时候我装傻充愣保命。” “你那个废物妈应该告诉过你隐子对你暴露身份意味着什么吧?” 闻言,齐思思瞬间冷静了下来,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呢喃自语,“隐子出现,代表组织给了死命令。” “要么完成任务,功成身退,要么失败者死。” “你,你,你是来给我发任务的?” 苏清月摘掉戒指,收好之后弯唇一笑,“你的任务就是,杀了朱尧尧。” “杀谁?朱尧尧?”齐思有些没听明白,“杀个大夫做什么?要杀也应该杀齐长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