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女,搬空全京揣孕肚去流放》 第1章 穿成京城第一恶女 一处不起眼的别苑内红烛高照、灯火通明。 女子纤细的皓腕被麻绳吊于横梁下,轻薄的红色纱衣裹着妙曼的身姿。 一双手挑起昏迷女子的下颌。 “本公子什么美人儿都玩过,就是没玩过大肚子的郡主。” “想要的都给老子排队。” “谁有本事弄死萧瘪三的小崽种,本公子赏银千两,哈哈哈!!!”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撒向半空、漫天飞舞。 圆桌旁的几个男子闻言,搁下酒杯,摇头晃脑,脚步虚浮的走到他身后排队。 “昭雪郡主身姿妙曼肌肤细腻的能掐出水来,恶毒归恶毒,但是真的美啊~” “这脸和雪白的肌肤,连百花楼的莺莺姑娘都比不上,本公子早就想尝一尝她是何等滋味了。” “平日高高在上的郡主哪看得上咱们啊,今日是托沈兄的福才有这个机会。” “沈公子还在那边做甚?过来排队啊。” 有一人坐在桌旁不动,其他人见状朝他吆喝。 沈宴从一旁的架子上拿出纸笔,在桌上摊开,“诸位仁兄且先玩,小弟给大家作画助兴。” 他心里只有月儿,绝对不会碰这个肮脏的女人。 几人一听顿时发出猥琐的都笑声,“这个主意不错,嘿嘿。” 几只手在女子身上撕扯,笑容猥琐,眼底带着贪欲。 “嘶!” 领口被扯开,纱衣松散地挂在身上,露出莹白的肩头和一抹圆润的酥白。 墙上张牙舞爪的影子,像一群野兽在分食猎物。 呜咽的夜风掠过窗缝,却吹不散屋内几人酒后燥热的兽欲。 秦虎的双眸紧盯着女子雪白的肌肤,咽了下口水,把其他人推到身后。 “都排队去,本公子先上。” 伸手拽住女子腰间垂落的衣带,猛地一扯——轻薄的纱料贴着如雪的肌肤滑落。 云昭雪察觉有危险靠近,快速睁开眼,眸底充斥着杀气,抬脚猛地一踹。 “砰!——” “啊!”秦虎惨叫一声,腰背佝偻前倾,两手捂着下身,疼得面目狰狞,五官扭曲。 云昭雪看着还在眼前的人,竟然没把人踹死? 她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看着周围的环境,古香古色的屋子,还有古代人? 她是一名雇佣兵杀手,赚够了钱,打算干完最后一单就金盆洗手躺平。 黑心组织卸磨杀驴,让人围剿她。 她也留了后手,临死前引爆炸弹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难道是那该死的缺德组织嫌弃她业绩不够,把她的尸体拖到横店拍古装剧冲业绩了? 突然脑壳一疼,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浮现脑海。 她竟然穿书了!!! 穿到以前看过一本书和自己同名同姓的恶毒女配身上。 这本书的男女主是三皇子和原主同父异母的妹妹云娇月。 原书中,原主两年前嫁给了镇北王世子萧玄策,成婚当晚,还没洞房丈夫就出征了。 直到三个月前,镇北王因擅自调兵意图谋反,镇北王父子和其几个心腹被押送回京审问。 然而,镇北王在回京路上遇害而亡。 原主被京城贵女们嘲讽,成婚两年还是处子之身,不得丈夫宠爱。 她气不过,买通衙役给萧玄策下药在牢中圆房,结果怀了孩子。 萧玄策在狱中受刑,武功尽失,双腿残废,可能还要被杀头。 原主不想被连累想打掉孩子,卷走镇北王府的家财和情郎沈宴私奔。 然而、沈宴心里只有原主的庶妹云娇月,和她私奔只为财,骗走她的钱财后把她交给秦虎侮辱。 秦虎是当朝丞相之子,三年前当街强抢民女被萧玄策撞见,将他暴打一顿,捅到皇上面前,挨了板子断了腿,成了瘸子。 现在就是私奔当晚,原主被绑起来被轮番侮辱。 原书里,萧玄策的亲卫来迟了一步,原主没保住清白,勉强保住孩子。 原主被玷污后彻底黑化,把这笔仇记在萧玄策头上,在流放路上害死他的亲人,后又逃回京城找三皇子,当他的外室。 没过多久,京城就被敌军攻破,原主和皇室宗亲大臣家眷被敌军俘虏北上当奴隶。 原主为了给在江南称帝的男主传递重要情报,在敌国当起了密探,男主承诺待他一统天下便封她为贵妃。 后来,三皇子翻脸不认人,把她做成人彘,死的很惨!!!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玩她? 她只想混吃混喝等死,重点是混吃混喝不是等死啊。 没有躺平的命那就干吧。 下意识动用意念,手心多了一把刀子。 难道她的空间跟着穿越过来了? 太好了!!! 渣渣们准备好了吗? 收你们的来了! 手腕一转,刀子割破绳子,解开双手,又从空间拿出一个电棒朝秦虎的脑袋敲下去。 “砰!” 猩红的血顺着秦虎的眉骨蜿蜒而下,他踉跄后退,倒在地上。 云昭雪抬脚踹向他的脑袋,踩上他胸口,狠狠碾压。 秦虎咯血,“咳,噗……救命救我……” 烛光摇曳,映出她惨白的脸,披头散发,眼睛赤红,活似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慢慢朝其他几人逼近。 有个胆小的吓尿了,“鬼,鬼啊,别,别过来……” 云昭雪手里的棍子横扫他的脸颊,骨头咔嚓脆响,他仰头喷出血沫。 有个胆子大的不相信有鬼,“这世上没有鬼,一起上,杀了她!” “一群废物,一起上吧。” 轻蔑的一句激得他们双目猩红。 一人率先握拳朝她袭来。 云昭雪勾唇浅笑,侧身闪避开拳头。 一棍子砸向他的后背,随着电流的滋滋声,他浑身颤抖,两眼一翻晕死过去,一脚把人踹飞,“砰!” 又有一人朝她袭来,抬脚横扫,反手劈砸,动作凌厉狠绝,一脚踹飞,没有花架子,三两下就解决了几人。 沈宴吓得双腿哆嗦直往后退,“你,你是人是鬼?你不要过来啊!” 云昭雪甩着手里的棍子,朝他逼近,幽幽的开口,“沈郎,你说要带我私奔,还说心里只有我一人,会爱我护我一辈子。可你却出卖我,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不不,不是这样的。”沈宴差点吓尿了,腿软倒在地上,拼命摇头,“雪,雪儿,不是我,是秦虎,他和你夫君萧世子有仇,逼我把你交给他,不然他不会放过我,我是迫不得已的,要怪就怪萧世子或者秦虎,不要怪我……” “放心,我不杀你。” 沈宴扶着椅桌爬起来,“我就知道雪儿善解人意,定不会怪我……” 云昭雪精致容颜倏冷,狭长的狐狸眼闪着戏谑的坏笑,嗓音压低,“我会把你掏心掏肺,看看你心里装的是谁。” “你这个疯子。”他边说边退,快速扑到门口,刚要张口救命。 云昭雪拿起桌上的筷子朝他的后颈袭去。 沈宴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砰!” 云昭雪睨着满地的“躺尸”,托着下巴想要怎么处置,有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快速把屋内值钱的东西都收进空间,又从空间拿出失忆药和催情药给几人喂下去。 这里是秦家的一处别苑,没什么侍卫把守。 往小厮和下人的房间吹了迷烟。 回王府路上经过衙门,突然又有了主意。 最近京中出现采花贼,衙门头疼抓不到人,上面下令七日内必须抓到人。 从空间拿出送过来的纸笔,写了一封信塞入门缝。 这个时辰镇北王府的大门已关,她爬墙入府,回到原主的房间。 现在是半夜三更,实在是太困了,睡觉。 翌日,天灰蒙蒙亮。 房门突然被踹开。 “砰!——” 第2章 小姑子要杀她陪葬 门口的女子身穿一袭青色衣裙,眉间带着一股武将之女的傲气和英气。 原主的小姑子,萧家四小姐、萧秀宁。 她举起剑对准床上的云昭雪,双眼赤红,盯着她凶狠道:“云昭雪,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害死我母妃,我要杀了你给我母妃陪葬!” 萧秀宁想到在病床上吐血的母亲,气疯了,一剑刺过去。 云昭雪侧头一闪,一脚踹向她的手腕。 萧秀宁的腕骨一震,手里的剑脱手而出。 云昭雪握住剑,反手架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你竟然会武功?” “你为什么要杀我?” 萧秀宁死死瞪着她,气得浑身发颤,咬牙切齿道:“你竟然还有脸问为什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娘对你那么好,你要管家权,她给了,你要什么给什么,你竟敢堕胎和奸夫私奔,害我母妃病重不起。” “如果你杀了我,镇北王府都要给我陪葬,你是想救你母妃还是觉得她命太长了?” 原主的母亲先帝的亲生女儿,被封为长公主,先帝唯一的儿子死了,从宗室过继现在的皇帝。 有次刺客暗杀皇上,长公主替皇上挡剑而亡。 有这份恩情,皇上对原主格外宽容。 原主当街纵马撞伤百姓,用鞭子抽人,被言官弹劾,皇上也只是斥责几句。 “你要怎么样才肯救我母妃?” 云昭雪收回剑,“你求我啊。” “你把我娘害成这样,凭什么还要我求你?” 云昭雪,“你刚才还想杀我呢,一命抵一命,扯平了。” 萧秀宁瞪着她,“你,我……”又没伤着你。 “别你我的了,你娘的病拖不起,不求就滚出去,我还要睡觉,慢走不送。”云昭雪打了个哈欠。 “砰!——” 萧秀宁突然双膝跪地,瞪着眼看向云昭雪,“只要你进宫请太医救我母妃,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这样行了吗?” 云昭雪对上她不服气的眼神,故意挑刺说,“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这眼神恨不得吃了我。” 萧秀宁见她不知悔改,心里气得慌,胸膛起伏,想到身体孱弱的母亲,最终低下高傲的头颅给她磕头,“三嫂,请你看在娘平日待你不薄的份上,进宫请太医救救她。” 云昭雪勾唇,“谁说我要进宫请太医了?” 萧秀宁瞪着她,“你,你耍我?” 镇北王妃杨氏对原主很好,当亲女儿对待。 前脚才没了丈夫,三儿子含冤入狱成了废人,又以为原主喝了落胎药就受不住打击病倒了。 前世她医毒双修,救个人比喝水还简单。 云昭雪,“起来吧,我可以救你娘。” 原书中,镇北王妃杨氏死在流放路上,现在还有救。 “你怎么救?你又不会医术。” 云昭雪,“……” 她忘了原主不会医术。 她指着平坦的腹部,“就凭我腹中的孩子,昨天的药没喝,只要我告诉婆母,孩子还在,保准药到病除。” 原主嫌落胎药苦就倒了,所以孩子还在。 杨氏的屋内挤满了人。 她在交代后事。 萧家众人哭得稀里哗啦,“母妃(祖母),您不要离开我们,呜呜呜……” 杨氏对府上的下人很好,即使侯府败落,下人们也为她哭得很伤心。 大儿媳谢婉芸握着杨氏的手安慰道:“母妃,母妃,五弟已经去请大夫了,您再撑一会儿。” 二儿媳宋明嫣哭着说:“母妃,我们已经没了夫君,三弟还在牢中,咱们大房就只剩孤儿寡母了,您一走,我们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几个孙子也跟着哭喊,“祖母,祖母,不要走……” 云昭雪一进来,跪在地上的众人,连忙挪动膝盖,给她让出一条道。 “母妃,昨天的药我没喝,孩儿还在,您误会了。” 杨氏闻言,神情激动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咳咳咳……郡,郡主,你说的是真的?” 云昭雪点头,“当然是真的了,刚落了胎的人,哪有我这样的气色,母妃,您先别激动,保重身子要紧,您嘴唇干裂,都起皮了,我喂喝点水。” 她摘下腰间的水囊,打开盖子正要喂她喝水。 萧秀宁握住她的手,“等等,你给我娘喝的是什么?” 她怀疑云昭雪不安好心想要毒死她母妃。 杨氏对女儿说,“宁儿,雪儿一片好心,你不该怀疑她。” 只要孩子还在,过去的事她就不计较了。 “母妃,你忘了她之前给你下过毒,我们不能轻易相信,唔……” 云昭雪掐住她的下颌,把水倒进她嘴里。 “唔,你干什么,放开……” 萧秀宁张嘴拼命咳嗽想吐出来,但是已经咽下去了。 “既然你怀疑有毒,就拿你试毒咯。” 灵泉水便宜她了。 云昭雪喂杨氏喝完剩下的灵泉水。 杨氏觉得浑身舒爽,呼吸都顺畅了,胸口的郁结少了几分,又想到昨晚发生的事。 她问道:“雪儿,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走了吗? 昨晚,云昭雪的贴身丫鬟熬了落胎药,还卷走家里的钱财和情郎私奔。 她得知孙儿没了,直接一病不起。 三儿子在牢中生死未卜,云昭雪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是他唯一的孩子。 云昭雪揉了揉眼睛,“我担心母妃啊,一想到母妃对我这么好,我就舍不得走了。” 愧疚是不存在的。 原主造的孽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杨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是我们侯府连累了你。” 萧秀宁轻哼一声。 杨氏看到她脖子上的血痕,“宁儿,你的脖子怎么有伤?” 萧秀宁刚要开口。 云昭雪抢先一步道:“母妃,早上我还在睡着,四妹妹就提着剑冲进屋想杀我,不小心伤了自己,她就是年纪小,脾气大了点,我不怪她。” 杨氏责备的眼神扫向女儿,“宁儿,快向你三嫂道歉。” 萧秀宁梗着脖子说,“我不道歉,是她把您害成这样,我要为您讨回公道。她已经跑了突然回来,肯定又憋着什么坏,母妃,不要相信她。” 云昭雪是京城有名的恶女,人嫌狗厌,折腾他们全家不得安生,她讨厌死她了。 都跟人私奔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大嫂和二嫂和几个孩子们默默点头。 “你连母妃的话也不听了吗?咳咳咳……” 她突然剧烈咳嗽。 众人纷纷吓一跳。 “母妃……” “祖母……“ “夫人” 云昭雪快速在她身前的穴位按了几下,速度之快。 萧秀宁伸手想阻止,她已经停手。 “云昭雪,你又对母妃做了什么?” 杨氏突然就不咳了。 云昭雪回道:“我给母妃治病啊,四妹妹,看你把母妃气得,只是让你道歉,就这么难吗?” “母妃,既然四妹妹不愿就算了吧。” 第3章 灵泉空间 萧秀宁在母亲再三命令下妥协了,“母妃,您别生气,我道歉还不行吗。” 父亲和两位兄长走了,她不能再失去母妃了。 “对,对不起。” 云昭雪眉眼微弯,狐狸眸掠过一抹狡黠,“四妹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母妃,你就不要怪她了,您的身子要紧。” 萧秀宁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马屁精。” 这时,杨氏的五儿子萧玄武拖着一个老大夫进来。 气喘吁吁道:“母妃,母妃,大夫,大夫请来了。” 府上的下人去请大夫,对方一听镇北王府就不敢来了。 他跑遍全城才抓到一个老大夫。 大夫先给杨氏把脉,“王妃的脉象沉涩,肝郁气滞,乃忧思过重、心气郁结所致,需宽心调养,否则久郁成疾,危及性命,我给王妃开个方子吧。” 大夫走到桌子旁写药方。 其中人参、灵芝、麝香、犀角都是昂贵的药材,凑齐这张方子上的药要几百两。 王府都被原主搬空了,别说几百两,就是几十两都拿不出来。 杨氏让大夫开了一张普通的方子替换。 大夫又开了另一张方子,送走大夫。 萧秀宁瞪着云昭雪,“云昭雪,都怪你,你这个毒妇,如果不是你,我娘就不会被气病,也不会请不起大夫,更不会连好点的药都喝不起,你这个害人精。” 云昭雪推开她指着自己的手指,“王府的东西我会想办法要回来。” 萧秀宁指着门口,“那你现在就去要,赶紧去啊!” 杨氏急得从床上坐,起身猛烈咳嗽,“咳咳咳……“宁儿,你三嫂在王府落难时,还愿意留下孩子,我们就应该感激她,你对她客气点,钱乃身外之物,不要也罢。” “雪儿,你先回去歇息,宁儿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安心养胎,其他的不用管。” “听母妃的,我先回房歇息了。” 云昭雪回到房间落下门闸,试着用意念打开空间,突然一阵白光闪过,她进入了前世的意念随身空间。 灵泉水从山上滚滚而下,在山脚下形成一汪碧泉,泉水清澈见底,底下的青石和水草清晰可见。 四周种满了珍稀药草——止血的紫灵参、解毒的玉髓芝、养魂的幽梦花…… 不远处还有一栋大别墅。 一楼是车库和仓库。 二楼是医学实验室。 三楼是私人空间。 四楼是日常所需的物资。 五楼是各种器械枪支弹药。 只要动用意念,就随时可取用里面的物资。 捧起灵泉水喝了两口,和前世一样的味道。 灵泉水很快发挥作用,顿时觉得浑身轻盈舒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打开别墅清点物资,那些东西都还在。 太好了!!! 空间在手,不说横着走,自保没问题。 出了空间,肚子传来“咕噜~”声,好饿好饿。 从空间拿出两瓶牛奶和面包,闻了一下没过期才喝。 正吃着忽然察觉不对。 女主好歹是个郡主,应该有丫鬟贴身伺候才对。 快速搜索原主的记忆。 原主把自己的嫁妆和镇北王府的财产,还有两个贴身丫鬟托给娘家云阳候府。 原主打算和沈宴私奔到江南安顿好,再传信让她们带着嫁妆跟着去伺候。 原书中,原主被糟蹋后,神志不清疯癫了一段时间,随后又被流放,嫁妆一直没拿回来。 而云阳侯府一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早就打定主意,私吞财产嫁妆。 今天就会把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卖去青楼。 两个丫鬟被卖去青楼,一开始不肯接客,被人折磨得不成人样,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屈服。 后来,敌军攻入京城,两个丫鬟被敌军俘虏北上当奴隶。 几经辗转,又回到原主身边伺候,原主给她们洗脑,让她们出卖身体打探消息传递给男主。 后来,当探子的事东窗事发,原主把她们推出去顶罪。 两个丫鬟甘愿赴死。 这么忠心护主的丫鬟,如果把人救下,就能多两个左膀右臂。 原主的渣爹云阳侯和继母王氏也不是好东西。 当年云阳候府差点被削爵、穷的只剩一个府邸维持体面。 长公主下嫁,十里红妆,才保住侯爵。 书中原主的嫁妆一直没要回来,便宜了侯府的人。 这一世绝对不能便宜了他们,让人备马车去侯府。 掀开帘子好奇的观察外面繁华的街市,真正的古代街市不是电视剧里演出来的。 大周经济繁荣,都城盛京是最繁华的都市,街上热闹非凡。 青石板路上人来人往,挑担的货郎摇着拨浪鼓,卖炊饼的汉子吆喝声能传半条街,“卖烧饼嘞,卖烧饼……” 茶坊里说书人说完重点,醒木一拍,“啪!” “好好好!!!”台下的听客拍手叫好。 “哐哐哐!!!” 街上卖艺的人把铜锣敲得震天响,顿时吸引了路过的行人。 如果不是有正事,她就下马车去逛一逛了。 马车驶过另一条街,路上的行人都在谈论一件事。 “今早县衙的人接到报案,有人发现了采花贼的踪迹,府尹大人立刻派人去抓,还惊动了皇城司的人,结果你们猜猜怎么着?” “皇城司的人这么厉害,肯定抓着了吧?” “哪有什么采花贼呀,只有聚众淫乱的纨绔子弟,有秦相府的大公子,永安伯府家的沈公子,一共六七个,破门而入时身子还连着,脸肿成猪头,披头散发,衙役等人没认出来。 把人带到门口才喊,我是秦家大公子,谁敢抓我?” “原本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谁,他这一嚷嚷,全都知道了。” “我的老天奶呀,禽兽配种都是一公一母,还从未见过两个公的嘞。” “错,应该是一群公的。” “好男风也不稀奇啊,除了青楼不是还有南风馆吗,出入那个地方的大多都是达官贵人。” “秦相的大公子不是好女色吗?三年前他当街调戏女子,被萧世子教训了一顿,告到御前,他挨了板子才瘸了腿。” “或许是瘸了腿,性情大变,改为好男色了,难怪秦家大公子这边总是跟着一群男子……” …… 云昭雪满意的笑了笑,效果还不错。 死太便宜他们了,等敌军攻破京城,沦为阶下囚被押北上吃猪食,生不如死。 然而,日后有几家还等不到敌军攻破京城,就因犯错随着镇北王府一起流放岭南。 云阳侯府、正厅。 两个丫鬟被几个粗壮的婆子抓住双手扭到身后,摁着跪在地上。 “夫人,夫人,奴婢是郡主的丫鬟,卖身契在郡主的手里,您不能卖了我们啊。” “郡主知道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砰!”上首打扮尊贵的侯夫人王氏重重地搁下茶杯,眼里划过一抹戾色,“放肆!你们是侯府的陪嫁丫鬟,本夫人想卖便卖。” “来人,掌嘴!” 嬷嬷宽厚的巴掌朝两人脸上扇去,“啪!啪!” “没用的贱婢,连主子都看不住,撺掇主子和外男私奔,把侯府的脸都丢尽了,要你们何用?今日不把你们发卖,我的月儿还如何嫁得好郎君。” “砰!——”王氏摔了茶盏,眼中怒火骇人。 “拖出去,将她们二人卖到百花楼。” “是!夫人!”陈嬷嬷欠身带人下去。 云昭雪抬手拦下几人,“住手!” 红枣看到她,哭成泪人的小脸激动不已,“郡主,夫人要把奴婢们卖去百花楼,奴婢不想去,只想留在郡主身边伺候。” 另一个贴身丫鬟绿枝吸了吸鼻子,“郡主,郡主,求您救救奴婢们吧……” 第4章 回娘家要嫁妆 陈嬷嬷不动,看向王氏。 “啪!”云昭雪抬手快速扇了陈嬷嬷一巴掌。 反手又是一巴掌,“啪!” 刚才就是她打了红枣和绿枝。 陈嬷嬷是王氏的奶娘,多年来给她出谋划策,是她的心腹,府上的人都对她恭恭敬敬。 打她的脸就是打王氏的脸。 陈嬷嬷被打趴在地,吐出一口血水混合的两颗老黄牙,张嘴说话漏风,嘴巴哆嗦,口齿不清,“夫,夫人……” 王氏顿时觉得脸火辣辣的疼,那巴掌好似打在了她脸上,腾地站起身,咬牙盯着云昭雪,“郡主,陈嬷嬷是我的人,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来教训。” 云昭雪用帕子擦手,“王姨娘,下人不听管教,本郡主替你教训,都是一家人不必跟我客气。” 王氏是妾室扶正。 原主是正妻生的,还是公主之女。 叫她姨娘,提醒她别忘了自己从前的身份。 冷眸扫向押着红枣和绿枝的几个丫鬟,眼尾倾斜寒光,红唇轻启,“放人!” 王氏身为侯府主母被人落了脸面,势必要找回扬子,故意跟她对着干,“不准放!” 嬷嬷和丫鬟是侯府的人,当然听王氏的。 红枣有主子撑腰,胆子也大了,扭头咬向扣在肩膀处的手用力一咬。 “啊!”丫鬟吃痛放开她。 她挣脱束缚又扑过去把抓着绿枝的丫鬟撞开。 两人快速跑到云昭雪身后,“郡主。” “嗯。”云昭雪满意的点点头,她喜欢会自救的,不喜欢给她拖后腿的。 王氏看到躺在地上的嬷嬷和丫鬟,气得不行,挥手道:“都退下!” “雪儿,你不是和沈大公子私奔了?怎么又回来了?” “私奔?姨娘说话要讲证据。” “你自己亲口说的。” 她私奔前把嫁妆都搬到侯府,等私奔安顿好再带过去。 云昭雪,“姨娘既早就知道我要私奔,为何不阻拦我?却要以此为由,要将我的贴身丫鬟发卖青楼?若要论责任,姨娘这个当家主母才是失职。” “哦,本郡主知道了,姨娘一定是盼着我私奔,想独吞我的嫁妆,又或是想给二妹妹当嫁妆。” 王氏被戳破心思,恼羞成怒道:“月儿的嫁妆,我早就准备好了,又何须你的嫁妆出嫁?” “姨娘是指自己的嫁妆吗?二妹妹是未来的三皇子妃,姨娘当年给父亲当妾,妾室规格的嫁妆上不得台面,叫人看轻了她,看在姐妹一扬的份上,我可以给她添妆,不过,请姨娘先把我的嫁妆还回来。” 王氏冷笑道:“你的嫁妆不在我这。” 吃进去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云昭雪和她对视片刻,火花四溅。 看来她是不打算还了。 原主以前是郡主,世子妃未来的王妃,有肆意妄为的资本,但镇北王府一朝败落。 他们不把原主放在眼里,私吞嫁妆,一半给女主云皎月当陪嫁,一半留在侯府花了。 侯府用原主母亲的钱养活侯府十几年,连她女儿的嫁妆都不放过。 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咳!” 老夫人和云阳侯朝这边走来。 云昭雪福身行礼,“雪儿见过祖母、父亲。” 老夫人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拉着一张脸,也不吱声说免礼。 根本不待见她。 云昭雪不等她发话,自顾着起身。 老夫人的眼皮也不抬,眼里划过一抹厌恶,“没让你起就跪着。” “敢问祖母,我犯什么错?” 她是郡主,比老太婆的三品诰命夫人身份高,给她三分颜面还蹬鼻子上脸了。 老夫人道:“咱们侯府的姑娘,原该是金尊玉贵的。你自甘下贱,学那戏文里的私奔勾当,不如一根绳子了断,倒也干净。免得带累得姐妹们也被人戳脊梁骨。你自行了断后,按律法,女子死后嫁妆合该归还娘家。” “祖母说我私奔?可有人证?” 王氏接话道:“沈大公子就是人证,来人,去永安伯府请沈大公子来一趟。” 云昭雪踏入正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下人上茶,只上了他们三人,故意不给云昭雪。 红枣上前把托盘抢了过来。 没眼力见的东西,凭什么不给他们郡主上茶? 红枣倒了一杯茶,“郡主,您喝茶。” “嗯。”云昭雪微颔首。 沈宴现在趴在床上下不来床了吧。 永安伯府就在隔壁,沈宴如此爱慕月儿,为了月儿,他什么都肯做,一定会承认云昭雪勾引他私奔。 门口一个小厮冲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跑回来禀报说:“老夫人,老爷,夫人,沈大公子身受重伤下不来床了。” “下不来床这么严重?”王氏扫了眼气定神闲喝茶的云昭雪。 这个小贱人不是痴迷沈宴吗?人都受伤下不来床了一点也不着急,这可不像她啊。 “我是郡主,即便真的私奔了,你们又能奈我何?除了皇上舅舅,没人能处置我,如果你们非要把私奔的罪名安在我头上,也无妨。 只是还未出嫁的几位妹妹也别想找个好人家了。废话不多说,赶紧把我的嫁妆交出来?” 原主骄纵任性,脾气一上来才不管你是什么老夫人,谁的面子都不给。 老夫人垂眸思纣一番,诓骗他说:“我们以为你去了江南,东西都运出去了,不在京城,等截回来再知会你,你回去吧。” 红枣低声提醒,“郡主,不要信。” 王氏听到了,怒喝下令,“放肆!主子说话,哪有你这个贱婢插嘴的份?” “来人,掌嘴!” 云昭雪呵斥欲要上前打人的丫鬟,“滚!本郡主的人还轮不到王姨娘来教训。” 就在双方僵持的瞬间,一道粉色的身影步入打破了僵局。 云皎月福身行礼,“月儿给祖母、父亲、母亲请安。” “免礼。” 云皎月亲昵的拉着云昭雪的手,“大姐姐,你的嫁妆的确不在府上,你可是遇到什么难处,急需要银子?有难处且同二妹妹说说。” 这一世,她重生了。 上辈子她虽然当了三皇子妃、皇后,但没有一日过得舒心。 因为云昭雪这个贱人,二嫁之身还敢缠着三皇子,三番五次害她。 两人藕断丝连,三皇子将她的儿子视如己出,还收为义子,而她生的皇子因为资质平庸被三皇子嫌弃。 她恨,恨云昭雪阴魂不散,死了还要留一个儿子给她添堵。 老夫人说:“雪儿,月儿从不说假话,这回你该信了吧?” 云昭雪疑惑。 原书的女主容貌出众,多才多艺,心地善良,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目前和原主的关系还不错,前世多次差点被原主弄死。 她却撒谎了,善良不撒谎,都是放屁,伪善还差不多,又一个自私自利的玩意儿。 “我母妃卧病在床,没银子买药,他们逼我把银子交出来,今天拿不到银子,我绝对不回去。” “你不答应,他们能拿你怎么样?” 真是个蠢货。 云昭雪故作高傲的微抬下颌,不屑的冷哼道:“本郡主又不是乞丐和盗匪不稀罕他们王府那几个歪瓜裂枣。既然嫁妆不在府上,你们先借我一万两银子拿回去堵住他们的嘴。” 嫁妆不急着要,先拿点银子买药。 镇北王府迟早要被抄家,晚上再来把侯府搬空。 银子在侯府丢失,到时候再讹他们一笔。 第5章 找杀手暗杀云昭雪 即便他是侯爷也不能随意拿出一万两。 云昭雪看向云皎月,“二妹妹,人人都说你心地善良、菩萨心肠,我现在缺银子花,你帮我劝劝祖母、父亲和姨娘他们吧,若是拿不出银子,就是言而不信,你也不忍心让我成为失信之人吧。” 云皎月咬唇,一脸为难,“我……大姐姐,一万两不是小数目,我也做不了主。” 云昭雪握住她的手腕抬起,“你带的这个手镯是我公主母亲的陪嫁,极品羊脂白玉镯,价值五百两!没银子可以拿东西抵啊,嘴上说着帮我,让你给银子推三阻四,你根本就不想帮我。” 云昭雪动作粗暴的薅下她皓腕上的白玉镯子。 “啊~疼。” 云皎月呼痛,手腕间火辣辣的疼,红了眼眶。 “还有你头上的这些,宫廷七宝珠钗,价值千两,上等的南海珍珠项链,一颗五十两,这一串至少一千两,红玛瑙一百两。二妹妹这身就快三千两了,好妹妹,大姐姐实在困难,你的闺房肯定还有更多,你回去拿给我凑一凑。” 每说一样就拔一件。 手镯,珠钗、耳环、项链,连头上用来装饰的珠花都拔得干干净净。 云皎月精心打扮的头发垂散。 红枣在一旁用托盘装。 老夫人面容阴沉,不停的用拐杖撞击地面发出震天响声,“砰砰!!” “反了,真是反了,你是外嫁女,怎么有脸回家抢东西?” 云昭雪道:“祖母,你老糊涂了吧,二妹妹身上的这些都是我母亲的陪嫁,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怎么能算抢呢?我们让二妹妹把这件衣服脱下来,已算仁至义尽了。” 云皎月说得理直气壮,“大姐姐,你未免也太过分了,你母亲也是我嫡母,她的嫁妆也有我的一份。” 这是上辈子她欠自己的,敌国攻破京城,被押北上途中,云昭雪抢走了自己对敌国四太子的救命之恩,害她吃尽苦头。 云昭雪搜索原主的记忆,这个时代的确有这样的规定,“是有一份,但得本郡主点头应允赏你一份,不问自取是为偷,穿戴得比本郡主还华贵,就是不要脸。” 云皎月娇美的面容顿时青白交加,“我是未来的三皇子妃,衣着华贵才不会丢三皇子的脸。” “二妹妹是想脱下这身衣裳还给我吗?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云昭雪伸手扯她的衣领。 老夫人再次怒喝,“住手!这里是侯府!容不得你放肆。” 王氏扑向女儿,“月儿,谁也别想动我的女儿……” 云皎月吓得花容失色,扑到王氏怀里,“啊,母亲救我。” 丫鬟婆子们上前救人。 红枣和绿枝挡在云昭雪面前,“郡主,别怕,我们来救您。” 两人和一群人扭打成一团。 对方人多,即使落了下风,她们也不后退。 眼看一个嬷嬷的巴掌就要落在红枣脸上。 云昭雪出手,截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咔嚓!” 用力一推,嬷嬷砸到王氏等人身上,一群人倒了一地,“哎呦,哎哟。” “砰!”云阳侯怒的拍桌,“来人,把这个孽女给本侯拿下。” 很快几个小厮拿着棍子冲进来把云昭雪三人围住。 红枣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红肿的脸颊说,“郡主别怕,奴婢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会护着您。” 云昭雪没把小厮放在眼里,推开挡在面前的红枣和绿枝冷笑道:“父亲玉带上的绿宝石也是我母亲的陪嫁,还有祖母手上的祖母绿手镯,姨娘的头上红宝石金钗玉簪,全都是我母亲的陪嫁。 堂堂侯府竟然要用女子的嫁妆位置体面,除了侯府这座空宅子,不对,宅子也是花的母亲的嫁妆修缮重建的,一个个都趴在我母亲身上吸血也不怕世人耻笑吗? 若是今日拿不到我想要的,侯府的一切肮脏丑陋都会揭露在世人面前。” 老夫人冷笑道:“侯府被世人耻笑,你以为你在镇北王府能好过?” “随便,左右我拿不到银子回去也没好日子过,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老夫人和她对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吩咐道:“王氏,赶紧去拿一万两给她。” 云阳侯最好面子,害怕被世人得知自己用妻子的嫁妆维持体面,“对,快去,快去。” 王氏担心云皎月留在这被欺负,吩咐丫鬟道:“扶二小姐回房。” 然后不情不愿下去拿银子。 很快,王氏拿着一个盒子回来,抱着舍不得撒手。 云昭雪一个眼神暗示,红枣立即上前去抢。 拿来吧你。 红枣打开盒子呈到云昭雪面前,“郡主。” 云昭雪随手翻了翻,“应该有一万两。” “回吧,花完再来。” 顶着几人仇恨的目光,云昭雪带着红枣和绿枝大摇大摆离开,一个抱着盒子,一个拿着装满首饰的托盘。 她一走,老夫人挥手摒退下人和小妾庶女们。 老夫人环视在扬的子孙后辈们,“这个孽障……不能留了,你们觉得呢?” 云阳侯吓得连连摆手,“母亲是想杀了她?她好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 王氏捏紧手里的帕子,“难道老爷舍不得了?咱们月儿是京城第一才女,还是未来的三皇子妃,有了她那些嫁妆就能风光出嫁,岂能是她一个罪臣之妻可比的?” 她被赵明珠(原主的母亲)压了一辈子,就盼着女儿嫁给三皇子给自己长脸。 云阳侯还是觉得不妥,“她的嫁妆我们扣下不给就是了,也没必要杀人,万一被查到咱们头上,侯府都要完了啊。” 他的儿女众多,也不缺云昭雪一个,不想杀就是怕麻烦。 云皎月分析道:“父亲,王府没落,有通敌叛国之嫌,轻则抄家流放,重则满门抄斩。 侯府和大姐姐还没断亲,镇北王府出事,肯定会连累咱们侯府,在这节骨眼上断亲别人只会觉得我们侯府薄情寡义,只要大姐姐没了,才不会被连累。” 老夫人赞同的点头,“月儿说得没错。” 云阳侯性子软没主见,很快就被三人说服了,“那就杀了吧,只是如何杀?” 王氏低声道,“侯爷可听说过杀手阁?” 杀手阁是一个江湖组织,只要钱给的够,杀人越货、奸淫掳掠,什么活儿都能接。 第6章 打赌骗大冤种付钱 云昭雪让车夫去城中最大的药铺。 红枣小声问,“郡主,您是不是要去抓堕胎药?府上还有一副药。” 郡主的嫁妆在侯府。 王府败落,世子被关在牢中,听说成了废人要拿回嫁妆。和王府的财产怕是难了,一万多两要紧着花,能省则省。 云昭雪知道外面的车夫会武功,可能是亲卫或暗卫。 云昭雪抚摸着腹部,“咳,谁说我要落胎了,以后谁也不准提落胎的事儿,他也是本郡主的孩子,我要把他生下来。” 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能文能武,从小被男主三皇子抹去身份,当成杀手训练,成为威胁萧玄策的棋子。 他文能上朝堂掌权,武能长枪策马安天下。 这么厉害的儿子,自己好好教,最后必定大有作为。 她以后要啃儿子的。 红枣和绿枝对视一眼。 昨天,郡主才非常厌恶这个孩子,觉得孩子是累赘。 两人怎么劝她留下孩子都无济于事。 今日怎么变得这么快? 马车停下,车夫的声音传来,“世子妃,回春堂到了。” 云昭雪下马车去抓药。 “掌柜的,拿出你们店里最好的人参、灵芝、鹿茸、虎骨,还有冬虫夏草,补身子好东西都给我来点。” 她空间的都是西药,没法拿出来。 杨氏对原主还行。 萧玄策是个孝子,即使再厌恶原主,有杨氏撑腰,他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掌柜认得她,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恶女郡主,不敢怠慢,转身从身后的抽屉里拿药。 听闻镇北王府穷的连医药费都付不起,不敢给她拿太多,拿在手里的药又抖了回去。 云昭雪见状,不耐烦的催促道:“掌柜的这是何意?是怕本郡主没银子付吗?把抽屉拿过来,我全都要了。” 她没功夫在这耗,原书里过几日镇北王府就要被流放,早点把杨氏的病治好,就能少一个拖累。 掌柜听她这语气,不像没银子的,连忙应道,“是是。”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道嘲讽声:“哈哈!!全都要了?你有那么多银子吗?别到时候拿不出银子要赊账,别忘了,回春堂有规定概不赊账,拿不出银子就打脸咯。” 云昭雪转身看向来人 秦玉蓉,秦家三小姐,昨晚把原主绑起来侮辱的那个秦虎的妹妹。 云昭雪,“秦玉蓉,你是什么东西?见了本郡主还不行礼?” 秦玉蓉在几位千金小姐和仆从的拥簇下朝她走去,扯唇冷笑道:“行礼?你现在还配吗?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和世子妃吗?我呸!听闻王府连大夫都请不起,还要买这些昂贵的药?你买得起吗?” 秦玉蓉上前,想去拿柜台上的药。 云昭雪握住她的手臂,扭到身后,抬脚踹上她的膝盖。 秦玉蓉挣扎,“啊,放开我,放开我……” “秦三小姐不知道如何行礼,本郡主在教你。” 云昭雪打人凶狠,说踹就踹,其他贵女们都不敢上前。 一时没人敢上前。 秦玉蓉无能怒吼,“云昭雪,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妃吗?镇北王府通敌叛国,迟早会被抄家斩首。我爹是当朝宰相,我嫡姐是太子妃,本小姐凭什么要给你行礼?放开我,你敢伤我,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放开我,啊!”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把她拉开!” 她发疯挣扎。 云昭雪加重力道把她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吃灰。 秦玉蓉惊恐的瞪大眼眸,“啊!不要,我不要毁容,啊!” 她的贴身丫鬟上前救人,“小姐,小姐……” 红枣和绿枝拦下丫鬟,快速用力推,把她们推倒。 云昭雪又把地上秦玉蓉踹过去,又看向愣住的掌柜,“还愣着干什么?结账。” “是是是。”掌柜用袖子抹了下额头上的虚汗,快速拨动算盘。 “郡主,一共一千八百三十两。” 云昭雪秀眉微蹙,“这么贵?” 刚被扶起来的秦玉蓉听到她嫌贵,又忍不住嘲讽道:“高高在上的昭雪郡主竟然连一千多两都拿不出来。想要银子吗?本小姐可以赏你,只要你跪下给本小姐磕头认错。” “你这么笃定郡主付不起银子,我们来打个赌,若我拿得出来你就帮我付了如何?” 秦玉蓉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没银子的,竟然不敢赌。 “怎么?不敢了?我又没让你下跪,堂堂秦家三小姐该不会连一千多两都拿不出来吧?” 云昭雪转身拿药时给绿枝和红枣使了个眼神。 绿枝会意,摸了摸腰间瘪下去的钱袋子,凑上前低声道:“郡主,要一千多两呢,咱们没那么多银子。” 红枣也‘紧张’地往衣袖里摸了摸,一脸为难道,“是啊,郡主,您是金枝玉叶的郡主,岂能给她一个大臣之女下跪,咱们不赌了吧。” 云昭雪故作恼羞,挥袖把两人推开,怒喝道,“一边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郡主就是要赌。她一个不受宠的三小姐,连一千多两都拿不出来,本郡主怕她作甚?” 绿枝和红枣,“郡主……” 云昭雪,“够了,闭嘴!本郡主才不怕她。” 秦玉蓉原本还犹豫不定,看到几人的动作心,断定她没银子。 立马道:“谁说我拿不出来?我爹爹最疼我了,不就是一千多两吗,赌就赌,你输了就要给本小姐下跪求饶。” “好!你输了就给我买单。” “绿枝,拿银子。” “是!”绿枝从衣袖中摸出两张一千两银票。 “看到了没?两千两。” 秦玉蓉死死盯着那两千两,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气得胸口起伏,咬牙切齿道,“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对啊,就是骗你的,掌柜的,一千八百三十两记在秦三小姐账上,不对,回春堂不能赊账,付钱吧。” 秦玉蓉,“你的银子都给了云阳侯府,银票哪里来的?” 她的母亲和王氏是姐妹,云阳侯府上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今天早上之前我的确没那么多银子,但我刚从云阳侯拿回一万两嫁妆,以后本郡主花完了再回去拿。” “我们走。” 云昭雪找了个冤大头付钱,心情大好。 哼着歌谣从秦玉蓉身边经过时,故意撞了下她的肩膀。 “砰!”秦玉蓉被撞倒在地,丫鬟扶着她起来,“小姐……” 她推开丫鬟,怒骂,“滚开,一群没用的东西。” “哼!气死本小姐了,进宫,本小姐要让太子妃姐姐狠狠的收拾她。” 说着便火急火燎提起裙摆出门去。 掌柜的绕过柜台追了几步,“等等,秦三小姐,药钱还没付呢。” 秦玉蓉吩咐贴身丫鬟,“付钱!” 第7章 杀手找上门 云昭雪让红枣去熬药。 傍晚,把熬好的药端去给杨氏。 杨氏刚用完晚膳,正准备喝药。 萧秀宁心疼母亲又开始埋怨云昭雪,“母妃,那个毒妇把我们家搬空,害您没钱买好药治病,等三哥出来,就让三哥休了那个毒妇。” 杨氏生气了,“住口!雪儿是你三嫂,你一口一个毒妇,母妃就是这么教你的吗?策儿在牢里受刑,或许她腹中的孩子是你三哥唯一的血脉,银子没了还可以再挣,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愿意留下孩子,母妃受点苦不算什么。” “您之前不也对她好吗?结果把联合她娘家人把咱们王府搬空,还要落胎私奔,她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对她再好有什么用?” 杨氏拉着女儿的手苦口婆心劝道:“不管如何,她在危难关头,还是回来了,还给母妃治病,她跟以往不一样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母妃,她这次回来肯定又憋着坏呢,肯定会害咱们王府,您不再信她了,她会把我们都害死的。” 杨氏教育女儿,“在事情没发生前,一切都是你的猜测,你不可对她无礼,她腹中还怀着你的侄子或侄女,在王府危难关头,她最终没狠心落了孩子,还救了母妃,说明她本性不坏的。宁儿,你听母妃的,不要再针她,咱们要用心感化她,一家人齐心协力度过此关,知道吗?” “知道了。”萧秀宁不情不愿的应声。 心想,她一定要拆穿那个恶女的真面目。 云昭雪等她们母女俩说完才进屋,“见过母妃。” 杨氏心善,又看重子嗣,难怪在书中会被原主坑害多次下毒下药,最后惨死在原主手上。 “快免礼,郡主怎么来了?” “哼!”萧秀宁撇过头冷哼,毒妇、恶女,有本事就装一辈子,千万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 云昭雪,“四妹妹怎么生这么大的气?生气会变老,难怪瞧着肤色这么差,像是……二十岁的。” 萧秀宁伸手摸向自己的脸,这几日难以入睡,皮肤是有些糙,反驳道:“我今年才十五,你竟然说我二十?我哪有那么老?” “我只是实话实说,或许是近日没休息好吧,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也难怪,母妃这里有我,快下去歇息吧。” “云昭雪,你……”你别太过分了。 杨氏打断她道,“宁儿,雪儿关心你呢,以后你们姑嫂和睦相处,母妃就放心了,你快回去休息。” 萧秀宁摇头,“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陪母妃。” 她要留下盯着这个恶女,不能让她害了母妃。 云昭雪伸手接过绿枝手里的汤药放到桌上,“母妃,我亲自去回春堂给您买药,里面加了人参、灵芝、鹿茸,对您身体有好处,您快趁热喝。” 杨氏受宠若惊,三儿媳从来没对她这么好过,“雪儿辛苦了,不过那些药材贵,咱们王府今时不同往日需紧着点花,我喝普通方子就行,好得慢些也无妨。” “无妨,银子花完了再去侯府要。” “你回侯府要的银子?” “对啊,我的嫁妆还有王府的财产都在他们手上,我找他们要银子天经地义。” 萧秀宁不服气的说,“你以为这些小恩小惠就能抵你从我们王府拿走的那些东西吗?银子本来就是我们王府的,你什么时候还回来?” 云昭雪道:“我也想要回来,是他们不给,仔细想想,放在王府不安全,放在侯府也挺好,花完再回去取不是更好?为什么要拿回来?” “我们王府的钱凭什么交给别人来管,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必须把我们王府的银子和值钱的东西拿回来。” “我问他们要了,他们不给我有什么办法?” 放在她的空间里最安全。 杨氏赞同地点头,“宁儿,雪儿说得对,在王府的确不安全。” “母妃,我才是您的女儿,你为什么帮一个外人都不帮我?”萧秀宁委屈极了,红了眼眶,从椅子上噌地一下站起身转身跑了出去。 “雪儿,宁儿那边母妃会好好说她,委屈你了。” “不委屈。” 云昭雪和她聊了几句客套话就走了。 她一走,一个嬷嬷上前用银针试毒,银针没有变色。 “王妃,药里无毒。” 杨氏疑惑,“无毒?难道她真的变了。” 嬷嬷想到云昭雪以前的所作所为,立马摇头,“老奴觉得四小姐说得对,她或许还憋着大招,王妃,接下来咱们要仔细防着点。” 杨氏也是这么想的,“继续派人盯着她,没有我的命令切不可伤她分毫。” “是!” …… 半夜三更。 云昭雪正熟睡着,听到门口传来的细微声响,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终于来了,等了半天,还以为不来了呢。 身为雇佣兵杀手的她深知杀手这行不好干,别人睡觉,他们干活。 待会就让他们死的痛快点吧。 用枕头伪装自己躺在床上,翻身下床躲到床尾的柱子后面。 两名黑衣杀手,撬开门进屋关上,慢慢朝床边挪动,用刀掀开帘帐。 隐约看到被子隆起,一个疯狂戳,一个疯狂砍。 砍啊砍,砍了几十刀。 软绵绵的,棉花飞溅,刀不见血才反应过来床上没有人。 云昭雪从柱子后现身,一个跟斗,快速来到两人身后。 两手手持电棍电流开到最大,朝他们的后脑勺落下,“砰砰!!” 抬脚踹向一动不动的尸体,冷哼道:“哼!敢暗杀姑奶奶我?暗杀这行我比你们熟。” 从腰间摸出火折子,打开点燃蜡烛,端着烛台。 蹲下身扯下他们都面罩,平平无奇,没看出什么。 拉开他们的衣袖,有个狼图腾,可能是某杀手组织的标志。 往他们身上摸,摸到他们腰间有一块硬硬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拿。 突然,又有两道黑影翻窗进来。 两人是飞进来的,窗户落下的动静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轻功?高手? 比刚才那两个菜鸟级别的杀手好多了。 两人朝床边飞来。 云昭雪用力一拉绳子,启动开关。 屋顶上有个铁笼子砸下。 “砰!” 黑衣人反应很快,快速翻滚避开。 云昭雪抓住绳子,身体飞起,一脚蹬向石柱,飞到窗边。 那个黑衣人连忙提剑抵挡,“砰!” 云昭雪蹲在窗户上,掏出消音枪对准两人,正要扣动扳机。 第8章 搬空侯府 云昭雪微挑眉,怕? 她长这么大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你们是王府的护卫?” “是!属下奉命保护王府和世子妃的安危。” “我总感觉你们也是来杀我的?” 萧玄策的贴身护卫逐风和追影对视一眼。 她感觉的没错。 若她的肚子里没有他们世子的孩子,单凭她和外男私奔和皇子勾结陷害王府,他们真想杀了她替镇北王府清理门户。 但承认是不可能的。 “世子妃多虑了,你怀了小世子,属下又怎么会杀您。” 云昭雪反问道:“那如果没怀就杀了我是吗?” “属下不敢!” 两人不再多言,把地上的想到尸体扛起来,朝门口走去。 云昭雪把枪收好,“等下,把他们的令牌给我留下。” 逐风问,“世子妃,他们是云阳侯夫人从杀手阁请来的杀手,您要他们的令牌做什么?” “好奇不行吗?哪那么多废话。” “是!”追影从杀手的腰间摸出令牌放到桌上。 云昭雪拿起令牌,借着烛光看到令牌上赫然印着‘杀手阁’三个字。 从衣柜里拿出一身夜行衣穿上,避开侍卫和暗卫的视线离开王府。 穿过两条街来到侯府。 爬上围墙轻轻落地,根据原主的记忆找到侯府库房,库房外有两个小厮坐在门口打盹。 云昭雪走近都没发觉,从地上捡起两颗石子打出,正在打盹了两名小厮彻底昏死过去。 用锤子砸开锁,轻手轻脚开门进屋。 里面还有一扇铁门。 这个也难不倒他,从空间里掏出万能钥匙铁丝,插入、转动几下,就把锁打开了。 空间掏出手电筒照亮,这是外库,都是各种粮食,堆成小山的米和面、和各种易储存的瓜果蔬菜。 虽然不值钱,但流放路上都是好宝贝,收收收!!! 旁边还有一扇门,那边是内库房,存放金银珠宝等值钱物件。 打开一扇铁门里面还有一扇机关制成的石门。 这么神秘? 一定有好东西。 在旁边找到一块凸起的石头,用力转动,没动。 还设计了机关。 快速搜索原主的记忆。 原主把嫁妆搬回府见过王氏打开。 先转半圈,再转一圈,往回转半圈,再转两圈。 “轰!”的一声石门缓缓升起。 里面漆黑一片,掏出火折子点燃挂在墙壁上煤油灯。 七八百平米,里面摆满了各种箱子。 随便打开一个大箱子,金元宝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差点闪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 再打开旁边的一堆是银元宝。 第三堆是金银珠宝。 第四堆是绫罗绸缎。 仙纹绫、越绫、方纹绫、白花绫、莲绫等。 大花罗、单丝罗、暗花罗、孔雀罗、菊花罗等。 云锦、苏锦、蜀锦等。 其中蜀锦最负盛名,采用经锦、纬锦工艺,色彩艳丽,纹样繁复,是皇室贡品,普通大臣家得了宫中贵人的赏赐都会做成帕子或裙子,穿去参加宴会和官家夫人小姐们炫耀。 而一个没有实权的侯府,云锦、苏锦、蜀锦各一箱。 都是原主母亲的陪嫁和镇北王府打了胜仗皇帝给的赏赐。 物归原主。 收收收!!! 第五堆是字画,挂在墙上或堆在箱子里。 挂在墙上的,看着挺值钱的,收收收!!! 第六堆是玉石和瓷器,和田玉山子、翡翠雕花插屏、鸡血石印章、岫岩玉镇纸、水晶螭龙樽…… 汝窑天青釉盏、珐琅彩西洋钟、鎏金错银博山炉、螺钿漆器妆奁、哥窑冰裂纹笔洗 …… 把库房的东西收完,出了库房又去书房。 原主在侯府生活了十五年,对自己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 避开巡逻的侍卫来到账房,撬开锁进去。 里面有一排排架子,架子上是各种盐引茶票、地契房状、当铺死当物、钱庄飞钱票据…… 墙上的字画桌上摆的瓷器桌子全部收收收,连架子都没放过。 收完后用手电筒照射周围,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发现刚才放字画的地方有个方形的暗格。 走过去敲了两下,“叩叩!!” 空心的? 空间找出一把小铁锹撬开,里面放着两本账册。 假账? 王氏和管家的字迹? 这两块令牌还不足以离间王氏和侯府。 有个账本王氏就百口莫辩了。 来到主院 先去渣爹的屋子,渣爹搂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妾睡得正香。 收东西收到手软没力气劈人了,用银针刺进两人的穴位把人弄晕,把人拖到地上。 古董瓷器字画,桌子椅子,茶壶,衣柜里的衣服,床帘、床架子全部收走。 两人挂在架子上的衣服也都收了只给他们留一件里衣。 又来到老夫人的院子。 侯府第二大院子。 院子有两棵珊瑚树盆景,还有各种奇珍异草。 一棵珊瑚树价值几百两,奇珍异草便宜的几两,贵点的几十两,几百两,这个老太婆真会享受,全部收空间。 进屋把人打晕,把屋内的东西全部收空间,偏殿的也收了,又来到王氏的院子。 把昂贵的字画和瓷器和梳妆台上贵的物件、衣柜里的衣物全部收走,给她留一些便宜、不值钱的玩意儿,栽赃陷害。 但好像都不便宜。 去偏殿恶嬷嬷的房间搜刮了一遍,用王氏给她们赏赐的,不怎么值钱的替换。 又把杀手阁的令牌和一本账本塞到王氏的枕头下。 接下来又轮到侯府几位公子小姐们的房间。 云皎月不愧是团宠女主。 一个侯府小姐闺房内的陈设比公主郡主还奢靡。 紫檀木雕花拔步床、黄花梨嵌螺钿梳妆台、摆鎏金鸾镜、绘仕女花鸟的云母屏风 、织锦软榻、缂丝花鸟挂屏、夜明珠缀的绛纱宫灯、绣金线帷帐…… 梳妆台上更是摆满了各种珠钗、头面、首饰。 累丝嵌宝金凤钗、点翠珍珠头面、羊脂玉镯、翡翠耳珰、血色珊瑚珠串。 一般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一等丫环也都收了,剩下的二等三等四等丫鬟没收。 她们都是普通打工人,如果没有赏赐,一个月就要两银子俸禄,穷得不行,看得她都想施舍她们一点银子。 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就懒得收了。 把另一本账本丢到管家的屋内。 管家是王氏奶娘的儿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近。 云阳侯生性风流,一年抬几次小妾又爱流连青楼。 王氏身心寂寞,又和管家整天在一起,两人常借着打理侯府为由。 脑海突然涌现一个邪恶的想法。 把管家打晕丢到王氏的房内,给两人喂了点兽药。 昏睡中的两人很快撕扯衣服很热,紧紧抱住对方,犹如干柴烈火。 亲嘴,互相撕对方的衣服,动作熟练,仿佛做了千百遍。 云昭雪用一根棍子勾起地上的衣服丢到门口、挂到屋檐、窗户下,明天丫鬟们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到。 王氏的父亲是前任宰相,姐夫现任宰相,外甥女太子妃,家世强大。 还有一个名满京城的女儿,侯府还盼着她嫁入皇室,延续侯府的荣耀。 和管家偷情这条罪名还不一定会把她休了。 得找个人跟她斗,原书中,渣爹房里的那个小妾叫陈语柔。 这个陈语柔也是个狠人,原本是官家千金,家里获罪抄家流放女眷被冲光剂后遇到云阳侯。 设计怀孕让云阳侯对她死心塌地,不顾世俗的眼光走动关系,为她脱贱籍,抬她为小妾。 那段时间,王氏气得搬去庄子住,带着三个月的孕肚回来,担心小妾生出儿子会威胁到她的地位,给陈语柔下药,害死了她七个月大的儿子,伤了根本,以后很难再有孕。 陈语柔唯一的希望破灭,和王氏斗得不死不休。 想到此。 又去给渣爹和陈语柔下助孕的催情药。 斗吧斗吧,她就爱看戏,让他们窝里斗就没工夫找她的麻烦了。 收完后院又去前院的正厅,古董瓷器字画、桌椅茶杯,全都收收收!!! 再把另一块令牌丢在正厅。 趁着天还没亮,又溜回王府睡了一个回笼觉。 第9章 把奸夫送继母榻上 怎么会这样,她记得昨日刚才买回来,厨房堆满了的啊。 婆子嘴巴一张从喉咙里发出海豚般尖叫声,“啊!——” “来人啊,不好了,进贼了,有贼,厨房的东西被偷光了。” 桌子,砧板,菜刀都不剩了。 其他婆子和丫鬟们闻言赶来看到厨房空无一物,也发出尖叫,“东西呢?怎么都不见了?快去禀报管家和夫人。” 家人们听到动静纷纷赶来,有些被打晕的,揉着酸痛的脖子。 “脖子好酸啊,难道昨晚落枕了?” “我也是,我不仅脖子酸,后脑勺也疼,好像被人打了一拳。” 众人还没走到厨房,又听到后院此起彼伏的说:“不见了,进贼了。” “都光了,被偷光了,来人啊,抓贼啊!” “快去找管家,快去禀报夫人……” “老夫人,老爷啊……” 管家的院子离这边近,先去找管家,无论怎么喊都没动静,让一个小厮进去看,才发现管家不在房中,一群家人们浩浩荡荡,全部朝王氏院子涌去。 而此时王氏的屋内,两人裸着身子抱在一团,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窗户上挂着两人的衣服,光照透不进来,屋内漆黑一片,两人以为时辰还早。 醒来后,抱在一块温存,王氏小鸟依人依偎在管家宽厚的胸膛前。 嗓音又娇又哑,“吴郎,昨夜你何时过来的?本夫人竟然不知道,没被人瞧见吧?” “不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心血是喝了点小酒,许是想贞儿了吧,我一向小心谨慎,十几年了也没人发觉,这次也肯定不会被人发现。” 吴管家搂着王氏把人摁在胸前。 王氏嗔怪道,“哼!想我是假,想跟我做那事才是真的吧?” “贞儿又何必较真,何况你也喜欢,昨夜一个劲缠着我要,腰都酸了,老爷许久没宿在你房内,你也孤独寂寞了吧。”吴管家挑起王氏的下巴。 “不来也好,他整日沉迷酒色,身体都被掏空了,每次都不到半炷香时辰,哪里比得上吴郎洁身自好,又身强体壮。” 吴管家被女人夸得虚荣心爆棚,翻身把人压在身下,还想再来一次证明自己。 “昨晚那么多次还没饱?你饿死鬼投胎啊,赶紧回去,万一被人发现,啊……”王氏觉得自己睡得挺久的,但天色还没亮,推搡他胸膛,半推半就从了。 “吴郎,轻点,猴急什么,又不是不给你,别搞出动静让人听到……” 两人站在兴头上,没听到外面的叫喊:“夫人,夫人……” 以为王氏遇害了,一群人也顾不得什么冲进院子。 “夫人,夫人出大事了,府里进贼了,厨房被搬空了。” 屋内正在办事的两人以为奸情被撞破了。 吴管家吓得萎靡不振,倒在王氏身上。 两人赶紧分开,翻身下床找衣服,发现衣服都不见了,只有床上的被子。 王氏飞扑下床,把人按入床底。 “快进床底。” 王氏身边陈嬷嬷房间也被搬空了,只穿着里衣出来。 看到管家的衣服挂在窗上,顿时不淡定了。 夫人怎么会这般粗心把衣服甩到窗外来,万一被人瞧见,要出人命啊。 趁没人注意,赶紧收起来丢到花丛里。 越收越多,根本收不完,地上全都是,赶紧敲门,“砰砰!!” “夫人,不好了,出大事,您快更衣。” 王氏跑过去落下门闸,“知道了,别人进来。” 去衣柜找衣服,发现衣柜的衣物也不见了。 院子外,一件肚兜和男子的裤衩子从屋檐掉到一个小厮头上。 小厮扒拉下来一看。 女人的肚兜?男子的亵裤? “啊!” “天上掉贴身衣物,不吉利不吉利。” 小厮吓得赶紧丢掉。 又甩到另一个丫鬟脸上,那个丫鬟又丢出去,丢到一个婆子头上。 一群人丢来丢去,谁都不想要。 一个专门洗衣服的丫鬟认出了衣服,“这是夫人的肚兜和管亵裤。” “啪!” 此话一出,陈嬷嬷挤开人群,冲下来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你这个贱婢,你敢胡说八道,别怪我撕烂你的嘴,再把你发卖到窑子。” 丫鬟捂着红肿的脸颊跪下求饶,“奴婢不敢,奴婢错了,求嬷嬷饶了奴婢吧。” “哼!今日的事儿都给我管好你们的嘴,不准说出去,但凡泄露一点风声,传到老夫人和侯爷耳中,就等着被杖毙吧。” 下人们连忙低头应声,“是!” 陈嬷嬷又道:“都去院子外等着,没有吩咐不准进来。” 嬷嬷这么紧张,众人心里更加断定夫人和管家有奸情。 他们记起来了,夫人和管家经常单独在站房谈事,一待就是几个时辰。 夫人和管家经常一起出外出巡视铺子…… 主子的事,他们下人最好别插手,找侯爷和老夫人告发,不但没有赏赐还会被打死。 嬷嬷敲门,“夫人,老奴让她们都退下了。” 王氏没有衣服穿,用被子裹着赤裸的身体去开门。 把嬷嬷拉进来,又把门关上。 王氏的心里有无数个疑惑,“陈嬷嬷,到底出什么事了?进什么贼?本夫人屋内的衣服怎么都空了?谁偷了?哪个该死的,快告诉我,我一定报官抓她去砍头。” “夫人,老奴也不知道啊。” 王氏披着被子没有安全感,对陈嬷嬷命令道:“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给我穿。” 陈嬷嬷犹豫,“老奴……” 她对房间都被搬空了,脱下这身衣服就没有衣服穿了啊。 王氏凌厉的眼神一扫,威压慑人,“还不快点!” 陈嬷嬷不敢不从,应声解带,“是夫人。” “等等,你先出去吩咐丫鬟给我找两身衣服过来,就说找给你和我的。” 她堂堂侯府主母,只着一身里衣怎么出去见人? 老夫人那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以为自己滚下来了,腰疼翻身都难,自己起不来,喊来下人,“快,扶我上床,叫大夫,不,找太医……” 后腰椎有点疼,她惜命,还不想死或卧病在床还想多享受几年。 嬷嬷和丫鬟们环顾四周,屋内都空了,哪里还有床? “老夫人,床,床不见了……” 外面有人大喊:“老夫人,不好了,库房被贼人盗了。” “老夫人,不好了,府上全被搬空了,连老奴的房间都没放过。” 老夫人闻言,“什么?库房也被搬空了?” 完了完了。 侯府完了。 一夜回到公主嫁进来前,侯府成了空壳子。 吃糠咽菜,借印子钱度日,买衣服、首饰参加宴会赊账,人家上门追债,传遍京城,侯府彻底成了笑话。 她仿佛预见侯府,未来又回到从前那不苦不堪言的日子。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每日要吃三顿血燕窝,日后怕普通的燕窝都吃不起,还还不如她死了算了。 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晕倒了,快找大夫……” 第10章 侯爷怎么穿着管家的衣服? 陈嬷嬷身形宽大,丫鬟给她找的衣服,吴管家也穿得下。 王氏对吴管家说:“我先出去把人带到前厅,你待会找个没人的机会再出去,回去换身衣服。” 趴在床底的吴管家低声应道:“是!夫人。” 吴管家也被吓到了,如果今天的事被发现,侯爷和老夫人一定会打死他。 一套衣服给他,陈嬷嬷就没衣服穿了,在王氏出门前。 陈嬷嬷裹着被子追上去问,“夫人,能否给老奴找身衣服?” 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和一个外男在屋内裸着身子被人撞见,传出闲言碎语,她夫家也容不下她了啊。 王氏心情不好,路过的狗都要挨她一脚,不耐烦的责备道:“谁让你自己蠢,不让丫鬟多找一身衣服?” 陈嬷嬷,“……” 她以为另一身衣服是给自己准备的,更不知道吴管家还在屋内啊。 “夫人……” “知道了,在屋内等着。” 另一边。 云阳侯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嘈杂声醒来发现发现自己赤裸着身体和爱妾躺在地上。 想找东西遮挡,发现屋内什么都没有。 听到下人来报,才知道家里进贼了,库房被搬空。 两眼一闭,气晕厥过去了。 陈姨娘怕他死了自己今后无依无靠,疯狂捶打他的胸膛,“侯爷、侯爷,您千万别死啊,你死了妾身可怎么活啊?” 云修文人虽然晕了,但还有意识。 听到爱妾不断捶打他胸膛,还舍不得她死。 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躺下去,坐起身喊道:“来人,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抓住贼人,将他们碎尸万段!” 正厅。 云修文、王氏,府上的少爷小姐们全集中在正厅等消息。 王氏得知侯府被盗,分析谁最有可能是贼人。 近日侯府只和云昭雪有仇。 前天回府要嫁妆,第二天请杀手去杀她,第三日侯府就被盗了。 如果她没死一定是她干的。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掐死那个小贱蹄子。 “老爷,您那么英明神武,一定会抓住贼人的对不对?您赏赐给妾身的南海珍珠项链还有点翠头面,妾身还没戴过,价值几千两呢,妾身都舍不得带,竟然被该死的贼人盗了,妾身的心就像痛的在滴血啊~呜呜呜~~~” 穿着一身丫鬟穿的粉嫩衣裙的陈姨娘哭得梨花带雨,身子歪倒在云修文怀里。 云修文把人搂在怀里,用指腹帮她抹泪,“柔儿,别哭别哭,看你哭,本侯也心疼……” 王氏气丈夫在这种时候只顾着怀里的美人,毫无担当。 但她身为妻子不能对丈夫撒气,但可以惩治小妾。 “贱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只顾着争风吃醋,用你在青楼学的妓子那套勾引侯爷忘了正事儿。”王氏恼火不已,从云修文怀里扯过陈姨娘,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啪!——” “啊!侯爷、侯爷救我啊……” 云侯怒喝,“王氏,你是不是疯了?” 他心疼爱妾挨打,想伸手把人拉回怀里护起来。 王氏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啪!——” 一巴掌转了一圈扑倒在地。 “啊!呜呜呜……” 陈姨娘的贴身丫鬟赶忙上前把人扶起来,“姨娘,姨娘,你没事吧?” 陈姨娘倒在丫鬟怀里,咳嗽又吐血,“咳,噗~” “侯爷,侯爷,妾身疼,好疼。” 云侯又气又心疼,举起巴掌想扇王氏。 王氏仰头让他扇,冷笑道:“侯爷,你想打我吗?你敢打我吗?我父亲是前任宰相,门生遍布朝堂,姐夫是现任宰相,外甥女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你如今任职的太常寺少卿都是靠我去求娘家人求来的。” 王氏气疯了,她虽然是庶女,但因为母亲受宠,在王家按照嫡出小姐的规格培养,她当年心高气傲,本以为能进宫当后妃或嫁给王公贵族。 结果被家族安排嫁入侯府当续弦,男人还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一官半职还要靠她去求娘家人。 若不是靠着长公主留下的嫁妆度日,她还要倒贴嫁妆回娘家要银子填补窟窿,她造了什么孽啊? 嫁给这么个废物男人。 反观她的嫡姐,男人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走到哪都受人追捧的,而她每次要靠恭维嫡姐套近乎,在一众官家夫人们面前才有一席之地。 否则每次夫人们的宴席,她都被安排坐到角落,或许连位置都没有,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云侯忌惮她娘家的势力,强压下怒火,心里憋着气,只得指着她的鼻子怒骂道:“你简直是个泼妇,这次本侯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等候休了你!休了你!” 王氏生的几个子女连忙替她求情。 云皎月说道:“父亲不可啊,母亲没有重大过错,您不能休了她,祖母一定不会同意的。” 她和王氏母女情深,知道母亲心中的苦楚,选择站在母亲这边。 大儿子云宴泽,“父亲、母亲,现在最要紧的是抓住别人追回财物,犯不着为一点小事计较,各退一步。” 云修文怒甩衣袖,冷哼道:“退?还要本活怎么退?是你母亲得寸进尺。今日她若不跪下求我原谅,我此生都不想再搭理泼妇。” “云修文,你能休了我吗?你敢休了我吗?你不敢!”王氏忍了十几年出现这般变故,男人还不顶事,只顾把小妾搂在怀里安慰。 什么女德女戒都被她抛之脑后,她就是要发疯闹一回。 侯府失窃,库房被搬空。 最心痛的人是她,苦心经营十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云宴泽剑眉紧蹙,“母亲,您别跟父亲犟了,父亲才是一家之主。” 若他的妻子也这般出言顶撞,他也会同父亲一样气得要休妻。 云侯还是气。 云皎月劝也劝过了,见父亲还和母亲僵持着,蹲下身在7岁的弟弟云宴阳耳边说了几句,推着他上前。 云宴阳走到云侯身边,拉他的衣袖,用稚嫩的嗓音道:“爹爹,您不要生母亲的气,要骂就骂阳儿吧。” “阳儿,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不懂,别插手,一边去,来人,把小少爷抱走。” 小儿子是云侯的老来得子,又乖巧懂事,对他极为宠爱。 他一求情,云侯的气也消了一半,大儿子说的对,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抱起小儿子放到椅子上,听到他肚子传来的咕噜声,吩咐小厮赶紧去芙蓉斋买小儿子最爱吃的蜜酥糕和糖糕。 小厮低声道:“侯府,府上没有银子了。” 一份要几两多的十几两,没银子怎么买? 云侯,“先赊账,日后再付。” “是!” 王氏 正厅。 侯府所有的主子都穿着下人的衣服。 去报官的小厮带着张府尹回来。 张府尹环顾正厅,一群穿下人的衣服,“怎么只有下人?侯爷何在?” 他一听下来报官说侯府失窃,库房屋内值钱的财物全部被盗空,为官几十载,头一次听说有这么厉害的贼人。 这都快赶上抄家了。 故而一得知消息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这么大的事,府上的主子没有一个现身,莫非是诓骗他的? 穿着管家衣服的云修文走上前,低声道:“张大人,本侯在此。” 张府尹诧异,“云侯?您怎么穿着管家的衣服?” 第11章 下令打死奸夫淫妇 张大人说着客套话,“请云侯放心,下官一定尽全力抓捕贼人寻回财物。” 云修文拱手道谢,“拜托张大人了!” 张府尹大手一挥,“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找出蛛丝马迹,一定要抓住贼人。” 他身后带刀衙役分成两队冲向后院。 “张大人,请坐。”云修文责备下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张大人上茶? 这些下人越来越懒了,没有一点眼力见,真是的。 正厅的桌子也被搬空了,只有一张丢在角落里废弃不要的四方桌摇摇欲坠,会木工的小厮修好勉强能用,又从下人屋内凑齐几张发出摇晃摇晃一动就发出吱嘎声的小板凳。 丫鬟想说茶叶都被倒光了,哪有茶? 可是她又不敢说,硬着头皮道:“是!” 府上没有茶叶了,但有一棵茶树在老夫人的院子里。 一阵手忙脚乱泡好茶,后面去后院搜寻的衙役拿着搜出来的东西快速跑回来。 “大人,属下等人把后院都搜了遍,除了夫人和管家的院子没被盗空外,府上所有的主子和一等丫鬟、婆子的院子都被盗空了,桌椅和床那些全都不剩。” “大人,我们还在夫人的房中找到了这两样东西。”说着那衙役呈上一块令牌和一本账册。” 张大人分析自己的猜测,“怎么会这样?没有几百个人力物力根本搬不了,这么大动静府上竟没有一人察觉,莫非是熟人作案?” “熟人?” 张大人问衙役,“有没有看到什么脚印?” 衙役回答:“回大人,没有,也没发现脚印被掩盖的痕迹。” “难不成是见鬼了?” 忽然,又有一小队衙役跑回来,“大人,我们在管家的房中也搜出了一本账册。” “确定人和管家的房都没有被盗。” “回大人,属下确定。” 王氏的房间只有衣服不见,床和桌椅、床头柜等大件还好好的。 王氏反驳说:“谁说没被盗?本夫人屋内的衣物都不见了。” “再去仔细查看。” “是。” 衙役退下再去搜。 张大人检查可疑物证,“侯夫人是否认得这张令牌?” “什么令牌?没见过。” “这是杀手阁的令牌,在你的枕头底下搜出来的,有这本账本。” 王氏神情高傲,不屑道:“我一个后宅妇人怎么认识什么杀手阁?我的父亲是前朝宰相配享太庙,又岂会认识那等卑贱之人?诬陷!通通都是诬陷!” 她派身边的嬷嬷买通杀手阁的人,没有亲自出面。 她只是买通杀手,又不是让人搬空侯府这事不是她做的。 她不认。 “令牌在夫人房内,又如何说?” “贼人想找替罪羊栽到本夫人头上,请张大人明察秋毫还本夫人清白。” 张大人也觉得不是她。 如果真的是她做的,为何要把令牌和账本藏在枕头底下,让人搜出来。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才会信这漏洞百出的证据。 “王氏,是不是你?” 然而,云修文就是个头脑简单的,刚才又和王氏大吵一架,积怨已久,抓着王氏的胳膊质问道:“王氏,你老实给我交代,库房的财宝被你弄到哪去了?你联合外人搬空侯府,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侯爷,不是我,是有人陷害一定是昨天,我猜是昨天云昭雪,那小贱人回来要嫁妆,我们没给,她为了报复我们把侯府搬空了,一定是她。” “她只知道骄纵惹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你休想骗我?” “除了她还能有谁?偏偏这么巧,在她索要嫁妆第二天东西就不见了。” “除了她,还可能是你,这本账本本侯都未曾见过,为何会在管家房中?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贪墨本侯的银两?” 张大人劝了一句,“侯爷稍安勿躁,此案疑点重重,目前还不能下定论。” 差役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块令牌,“大人,这里又发现了一块令牌。” 张大人接过一看,又是杀手阁的令牌,“侯爷,本官断定此案和杀手阁的人脱不了干系!府上有谁和杀手阁的人接触过?” 除了王氏还能有谁? 云修文扭头瞪着她。 这时,陈姨娘的贴身丫鬟突然扑出来跪下,禀报道:“老爷,早上丫鬟和小厮们在夫人的房外,分别发现了夫人和管家的……亵衣和亵裤。” 陈姨娘故作惊呼的捂嘴,一脸不敢置信道:“什么?竟然有这等事?你是说夫人和管家有私情? 采莲,事关夫人的清誉,你不可胡言乱语?府尹大人在这,你要是撒谎我也保不住你。” 王氏当时沉浸在温柔乡,不知道这件事,此时也不淡定了,立马跳出来扇了彩莲一巴掌,“啪!——” “贱婢,你给我住口,污蔑主母是死罪。” 采莲连忙摇头,“姨娘,奴婢不敢撒谎,此事不止奴婢一个人瞧见,很多个下人都瞧见了。” “彩莲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有谁听见了,都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下人们扑通跪了一地,都埋着脑袋装死。 云修文身为一家之主,在下人们心中的地位却比不上王氏,顿时怒不可遏,摔了茶杯,“砰!——” “好!好的很啊,一个个都不说是吧?本侯命令不动你们了,再不说话,就全部杖责三十丢出去发卖。” 下人们一听到要被发卖就差点吓尿了。 “侯爷饶命啊,彩莲说的是真的,早上我们发现厨房被盗去禀报夫人,然后头顶上突然掉下……那东西。” 云修文气得呕血,他不爱王氏,但绝不允许她给自己戴绿帽子,还伙同奸夫搬空侯府,这他怎么能忍??? 他的额角青筋暴起,双眼猩红,神情凶狠,面目狰狞,一把掐住王氏的脖子。 “呃,侯爷,您听我解释……”王氏挣扎抓他挠他。 云修文见她还敢挣扎,一巴掌甩下,把王氏的脑袋打偏。 “啪!——” 云宴泽和云皎月兄妹三人不忍心看着母亲被掐死上前劝架,“父亲、父亲,这件事还没有定论,此事还有蹊跷,父亲息怒啊……” 吴管家和王氏身边的婆子们也上前拉架。 云修文昨夜一夜奋战,体力不支被陈嬷嬷甩到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捂着摔疼的腰喊,“哎呦,哎呦……” 陈姨娘不顾伤痛扑上前,“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婆子们把王氏护在身后,“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她们是王氏的陪嫁丫鬟自然是站在她这边。 被人搀扶起来的云修文气得双目赤红,指着王氏咬牙切齿的咒骂:“王锦贞,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本侯要休了你不我要杀了你,把你们这对狗男女沉塘。” “老爷,妾身是被人诬陷的,你为何就是不信我呢?昨夜贼人把管家打晕放在我房间,衣服乱撒,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啊……”王氏捂着红肿的脸颊大哭。 大厅乱作一团。 云修文下令让下人把王氏和吴管家绑起来,上家法,要当扬把人打死。 王氏哭喊冤枉。 她的儿女们得知一向恪守礼法的母亲与管家通奸如遭雷劈,僵在原地没人敢开口给她求情。 陈姨娘在一旁煽风点火,“老爷,您对夫人这么好,把管家权交给她,支取几千两都要夫人点头同意,她竟联合外人做假账偷侯爷的银子,妾身都替你委屈啊……” 云修文的额角青筋暴突,下颚咬得发颤,面部肌肉抽动,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打!给我狠狠的打!打死这对该死的奸夫淫妇!” 第12章 云昭雪怀的是奸夫的孩子 张大人默默走出外边,清官难断家务事。 老夫人在两个嬷嬷的搀扶下过来。 在路上从丫鬟口中得知这边的情况。 她先把张大人打发回去,让他今日先回去,继续追查贼人,有新进展再差人来报。 并请求他和他的手下守口如瓶,不要把这件事宣传出去,侯府欠他一个人情。 张大人当即命令道:“今天在侯府听到看到和案子外无关的都不准说出去。” “是!大人!” 老夫人踏入正厅,面容阴沉。 拐杖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震天响。 “母亲,您来的正好,王氏这个贱妇伙同管家这个奸夫,搬空侯府,我现在要将这对奸夫淫妇活活打死,把他们的尸体丢到乱葬岗喂狼喂狗……” “闭嘴!” 老夫人苍老沙哑的声音打断他,苍老的眼皮耷拉下来,愤怒的神情充满愤怒和无奈。 “泽儿将来要参加科举走仕途,继承侯府的爵位,月儿是未来的三皇子妃,还有阳儿,他们绝对不能有个私通被打死的母亲。” 最终老夫人盖棺定论,是贼人为了让他们内讧,把吴管家丢到王氏床上。 他们什么也没发生,王氏是被冤枉的。 老夫人下令,“来人,把吴管家拉下去沉塘。” 吴管家手脚被绑住,嘴里被塞抹布,说不出话拼命发出呜咽的求救声,“呜呜呜……” 【夫人,夫人救我,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我还要看着我们阳儿长大成人呢……】 求助的眼神望向一个时辰前还和自己在榻上你侬我侬温存的王氏。 王氏挨了几板子,身下全是血站不住趴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瞳孔涣散,好像丢了一魂一魄。 她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救吴管家。 …… 云昭雪拿回了原主的嫁妆,人逢喜事精神爽,带着逐风和追影出去逛街,吃香喝辣的,顺便先囤点流放的物资。 刚走到门口。 东宫女官拿了一张拜帖过来。 宴请云昭雪出席太子妃三日后的生辰宴。 太子妃是秦玉蓉的嫡姐。 她在回春堂整了秦玉蓉,这次宴会肯定挖着坑等她。 “郡主,太子妃给您准备了大礼,您到时候务必要出席。” “大礼?什么大礼?太子妃对我也太好了,知道我现在缺银子花,给我送钱了是吗?” 云昭雪说的理所应当,女官们不敢答话,“您到时候就知道了,奴婢还要去别的府送帖,告辞!” 云昭雪不在意的摆手,“走吧走吧。” 等对方走远,红枣才低声提醒道:“郡主,来者不善,要不咱们别去了吧?” 镇北王府败落,众人都上赶着踩一脚,以前郡主得罪过众多贵女。 她们不会放过报复郡主的机会。 云昭雪得罪了秦玉蓉,太子妃是秦玉蓉的姐姐。这明摆的是鸿门宴。 “没听到她们说太子妃给我准备的礼物吗?我一定要去。” “郡主……” 红枣还想再劝。 突然一道嘲讽的声音插入,“云昭雪,你以为他们还会像你从前一样捧着你吗?王府出事了,他们都恨不得踩一脚,她们只会看你笑话。” “我就是要去,我堂堂郡主,谁敢瞧不起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出门做一身好看的衣裳赴宴。”云昭雪拿着拜帖扇风,高高兴兴的出门去。 前世,东宫没邀请原主参加这次宴会。 太子派人偷偷把一封伪造镇北王府和敌国密谋造反的信,放到镇北王府书房。 等对方拿信上门,不如主动去拿信。 “你站住,你不准去……”萧秀宁想去追她,却被一道声音叫住,“宁儿。” “红樱姐姐,是你啊。” 来人正是镇北王府二房的大儿媳叶红樱。 叶红樱的父亲是镇北王的副将之一,她小时候经常跟随他的父亲来王府。 今年17岁,比萧秀宁大两岁,萧秀宁只有哥哥和弟弟,待她亲如姐妹,无话不谈。 叶红樱道:“秀宁,她想去你也拦不住,就让她去吧。” 萧秀宁瞪了眼离去的马车,撇撇嘴:“如果不是她腹中怀着我三哥的孩子,我才懒得管她的死活呢。” “秀宁,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红樱姐姐有什么便直说吧,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不用跟我见外。” 叶红缨环顾四周没有旁人,才挥手让丫鬟退下压低声音道:“那我便直说了,郡主曾和外男不清不楚,还私奔,你确定她腹中怀的是世子的孩子吗?也可能是别人的。她是世子妃,若是男孩很可能是未来的世子、王爷。” “你是说她怀的是奸夫的孩子?不,这不可能啊,大夫诊脉的确和她去牢房给我三哥下药的时日相差无几。” “应该?秀宁,事关重大,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世子根本就不爱他,才会在新婚夜出征。 一朝虎落平阳就被她下药被迫跟她行房,如果再让她把别的男人的孩子扣在世子头上也太欺负人了。” 萧秀宁拳头紧握,一脸愤恨道:“哼!那个不守妇道的贱人,若她敢混淆我们王府的血脉,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第13章 镇北王府应该满门抄斩 云昭雪不想被人认出招来百姓群殴,戴上面纱出门,这样就没人认得她了。 街道两边摆满小摊。 路过一家胭脂铺,店主招呼道:“姑娘,来看看胭脂啊,新到的。” 用手指沾了点,闻着有花香。 云昭雪没有看上的。 红枣和绿枝好像挺喜欢的,十多岁的小姑娘正是爱美的年纪。 “你们各挑一样,本小姐付钱。” 两人齐摇头,“奴婢不能要。” 郡主的嫁妆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回来,身上只有一万两。 两人还是不敢,反而还劝她说,“郡主,您还要买衣裳首饰进宫赴宴,日后还要给王妃买药,处处都要银子,省着点花。” 云昭雪道:“几十文钱我还付得起,别啰嗦了,快选,不选我就帮你们选了。” 红枣指着一个扁圆形木盒子,“奴婢想要这个。” 绿枝也选了一样,“小姐,奴婢想要这个。” 付了钱,继续逛,云昭雪看什么都新鲜。 “这个剪纸真好看,怎么剪出来的?” “肉包好香啊。” “镯子也还行,簪子的款式真别致。” 前面围了一圈人在看耍杂技。 “郡主,您慢点,小心小世子。” 云昭雪提醒她,“低调,叫小姐。” 红枣赶忙闭嘴,拍了一下嘴巴,“都怪奴婢记性不好,是小姐。” “嗯。” 人群中央,几个杂技艺人正卖力表演,一人赤脚踏上烧红的铁板,白烟滋滋作响。 紧接着,另一人连翻十几个筋斗,落地纹丝不动。 又有少女头顶瓷碗,踩着高跷灵活转圈。 两手拿着两个碗快速抛接,左手接碗的瞬间,右手已将另一只碗弹向半空,快得只剩残影。 围观人群鼓掌叫好,“啪啪啪!!!” “好好好!!!” 有一人拿着碗沿着人群绕圈收钱,铜钱雨点般掷入破碗中。 走在外围直接跑地上。 旁边老汉吞吐火焰,引得惊呼连连,“哇!” 接下来是叠罗汉,五六个汉子层层攀上肩头,最顶端的小童单手倒立。 云昭雪看得目不转睛,“哇,这小屁孩年纪虽小,还挺厉害的啊。” 才五六岁的年纪不恐高,还会表演赚钱。 原书中,她为了的便宜好大儿也是个鬼才,以后好好培养,应该不会比这小孩差。 云昭雪看得高兴,朝小孩抛了两块碎银。 走着走着到了醉云楼。 “小姐,您要用膳吗?” “走,进去瞧一瞧。” “客官,里面请,要在大堂还是楼上包厢?” 云昭雪,“包厢。” “好嘞,楼上请。”店小二躬身在前面带路。 云昭雪听到一楼的客人们都在谈论镇北王府。 “朝廷决定议和,镇北王府好战,私自出兵攻打靖国四太子部队。” “听说镇北王世子和靖国二太子来往密切,养寇自重呢,难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萧家军,一直不能把北边的游牧民族赶回北边放羊放牛。” “既是养寇自重,那为何还要攻打靖国,夺回两座城池解救城中的百姓,让他们免遭屠杀呢?这点说不通啊。” “因为靖国四太子和二太子不和,镇北王和二太子合作要除掉四太子。萧家军攻下的两座城池,守城的是四太子的部下。” “镇北王死有余辜,朝廷的钱也是我们百姓上交的赋税,这和吸食百姓的血肉有什么区别?” “自古以来能善终的武将不多,兔死狗烹,养寇自重以求自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天杀的,那是都是老百姓们的民脂民膏啊,简直丧尽天良,就应该把萧世子也斩首。 还有他那个世子妃也不是好东西,作恶多端,和外男私奔不守妇道,破坏纲常伦理,就应该一并砍了!” “对,镇北王府没一个好东西,应该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 云昭雪,“……” 奶奶的,当着她的面说要砍她的脑袋? 当她不存在呢。 指尖出现一粒石子,趁没人不注意,指尖一弹,石子砸到廊柱,反弹砸向那人的后脑勺。 “砰!” 对方正仰头喝酒,肩膀被砸猛的喷出来,“噗~” 对方捂着后脑勺上四处张望,怒得拍桌,“谁?哪个王八蛋干的?” 石子弹来的方向是柱子,找不到罪魁祸首只能认栽。 后脑勺的疼痛越发清晰,还肿了个大包,“嘶~疼死老子了。” 对方气得捶打桌子,“砰!” “到底是哪个混账,有胆就站出来,老子要跟你单挑,啊!” 云昭雪目不斜视,裙裾翩然上了楼。 二楼包厢内,一袭玄衣的男子斜倚窗边,指节轻叩杯沿,深邃的眸底掠过一丝兴味,目光如影随形地锁住她的身影。 都说大周女子温婉柔弱,可这女子出手稍重点就能要人命。 但有些与众不同,有意思。 第14章 神秘男子竟是敌国太子? 红枣和绿枝对视一眼。 绿枝委婉的劝道:“郡主,今时不同往日,在镇北王府平反前咱们尽量低调。” 云昭雪模仿原主的语气,不知天高地厚的冷哼道:“怕什么?我是郡主,谁敢动我!” 这一句是原主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手里把玩着茶杯用力搁在桌上,“砰!” 绿枝不敢再劝,恭敬的给她倒茶。 店小二进来上菜。 “金齑玉鲙、蟹酿橙、雪霞羹、蛤蜊生、群仙羹,姑娘一共五道菜全都上齐了。” 店小二退下后。 红枣和绿枝站在她的一左一右给她布菜。 云昭雪只负责吃,每道菜都尝了一口。 味道还不错,一点也不比全市七星级酒店的差。 用了两碗饭后,便吃饱了,用帕子擦了擦唇角。 “还不错,剩下的你们吃完,别浪费了。”云昭雪走到窗边,看外面的街景。 喝灵泉水后耳聪目明,仿佛带上了千里眼和顺风耳,听到屋顶瓦片的细微声响。 酒楼内的客人喝酒猜拳聊天,街道上是各种摊贩的叫卖片,吵吵嚷嚷。 如果是普通人绝对听不到,对方是轻功高手。 还是朝隔壁来的,刚才上楼时隔壁有一道视线好奇的盯着她。 待会可能有一扬恶战,先跑为上。 “赶紧吃,还要去金缕阁买裙子。” 两人一听,连忙站起身用帕子抹嘴,“小姐,我们吃饱了。” “那就走吧。” 下楼结账,一共五两银子。 金缕阁。 三层朱楼飞檐入云,檐角金铃迎风清鸣。 首层敞厅陈百色绫罗,二层雅阁悬苏绣蜀锦,商贾士绅皆可入内。 顶层专门招待一二品官员的夫人,宗室女眷,诰命夫人。 类似前世的VIP用户。 街道上突然有一群人窜过,是皇城司的人。 好像在抓捕什么人。 进入金缕阁,目光落在那条雪青色的罗裙上,裙身如水般垂顺,领口绣着细密的缠枝纹。 这件挺好看的,也符合她的气质。 掌柜见她喜欢取下让她去试。 甫一掀开帘子,一把匕首抵住脖颈。 “把裙子给我,本小姐要自己穿。”云昭雪伸手接过裙子,放下帘子。 “好汉,刀下留情。” 竟忘了今天是云皎月遇见敌国四太子完颜宗烈的日子。 这段剧情原书中一句话带过没印象。 云皎月帮他遮掩,成为他的救命恩人那天她也戴着面纱,自报家门说是侯府小姐。 原书中半年后,完颜宗烈带兵攻破京城,把金城洗劫一空,手下的士兵奸淫掳掠把。皇室宗亲和大臣及亲眷押送回石头城当牛做马。 原主从小养尊处优,受不了沦为阶下囚,为了吃香喝辣的,顶替云皎月成为他的救命恩人。 云昭雪害怕的眨眼闭上眼眸,眼睫颤动,抱着衣服的手捏紧,身子发颤,“好汉,别,别杀我,我是云阳侯府的二小姐,你要多少银子,我父亲都会给你的……” 上一次原主抢了她的救命之恩,这一次就还给她吧。 完颜宗烈搭上她的脉搏没探到内力,“你不会武功?” “武功?什么武功?我不会武功啊,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云昭雪眨了眨眼,挣扎着抽回手。 正想着要不要杀了他。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镇北王府的败落和他脱不了干系。 忽然,楼下传来嘈杂的动静,是皇城司的人追着他找到了金缕阁,一群人闯入女子换衣服的隔间。 刚换好衣服的女眷出来看到涌入的一群男子抱着衣服,吓得尖叫,“啊!怎么会有男子啊?你们快出去!快出去!” “你们知道本小姐是谁吗?我是户部侍郎嫡女!” “我爹是翰林院学士。” “我爹是御史大夫。” …… 太子妃生辰宴,收到邀请官员家眷们都来买新衣裳赴宴,首选便是金缕阁。 皇城司的人抱拳,“属下也不想惊扰各位小姐们,是有人看到敌国探子闯入二楼,搜没人的房间!不得偷看。” “是!” 把没人的换衣间都搜了一遍,都没找到。 “报告大人,没有!” 皇城司的人没找到人便离去。 云昭雪把脖子上的匕首挪开,偷偷在匕首上涂了迷药。 又称他把注意力都放在外面的皇城司身上,偷偷从空间拿出一个方形软海绵按在他腰间的玉佩上。 “好汉,他们走了,我可以走了吗?我再不出去我的丫鬟会怀疑,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完颜宗烈放下匕首,唇角轻勾。 真是个有趣的奇女子。 云阳侯府二小姐是吗? 他们还会再见的。 云昭雪抱着衣服出去。 红枣好奇,“小姐,您还没换衣服?” “去付银子寄放在这,让掌柜的交给二小姐。” 衣服也给云皎月,坐实她救命恩人的名分。 云昭雪让两个丫鬟去付钱。 皇城司的人还在附近的巷子搜查。 她跟着一人进了巷子。 没一会儿,皇城司的人全部冲上楼,楼上响起了打斗声。 “砰!” 一道人影冲破窗户飞身下楼,在地上滚了几圈。 站起身捂着受伤的手臂逃跑。 “站住,别跑,快抓住他。”皇城司的人也从窗户跃下追了上去。 云昭雪,“……” 下了最强迷药竟然还能打还能跑? 是药过期了? 还是古人的身体太强了? 前面分岔路口有一辆马车飞驰而过,完颜宗烈跳上马车。 马车很快消失不见。 第15章 赴宴,你怎么还不去死? 一袭浅蓝纱裙裹着玲珑身段,衣襟微敞,露出雪白锁骨,裙摆绣着银丝缠枝纹。 乌发高挽起,簪一支金丝红宝石步摇,耳坠白玉,衬得肌肤莹润生辉。 朱唇一点胭脂,狐狸眸含情带媚,眼尾轻挑,顾盼间尽是风情。 院子里的满园春色似都被她这一身艳丽压了下去。 红枣和绿枝围着她夸道:“哇,郡主好美。” “本郡主美是美,可你们又不是第次见本郡主梳妆打扮后的模样,见多了,早就有免疫力了吧。” 绿枝好奇的问,“免疫力?什么是免疫力?” “就是见多了就不觉得惊艳了。” 绿枝笑道:“郡主这般貌美,奴婢每日都会被您惊艳,不过,今日的郡主比从前更美了。” 红枣赞同的点头,“奴婢觉得郡主是全京城第一美人,二小姐跟您差远了,也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是什么眼光,都说二小姐比您美,我才不觉得,我觉得郡主才是当之无愧的京城第一美人。” “京城第一美人名头有什么好处?给发银子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第一美人空有名头,没有好处还会被过分关注,去争那个干什么呢?” 原主的美貌毋庸置疑,这次私奔被沈宴那个渣男,伤透心后彻底黑化,靠着这张脸和狠辣的手段,即使生了儿子,依旧能蛊惑了那几个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子。 她看书就喜欢看反派,像女主那种柔柔弱弱的,早就看腻了,没新意,结果就穿到原主身上了。 “是!奴婢们记下了。” 刚出院子就被一道人影拦住了去了。 又是萧秀宁。 “云昭雪,你真的要去赴宴?你在外面被欺负了,可别怪我们王府无能,帮不了你,王府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你若你执意要去,被欺负了也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旁人。” “多谢四妹妹关心,她们越想看我笑话,我越是要去,若是不去,还以为玩怕了她们呢,哼!” “谁关心你了?自作多情。你就这么喜欢被人羞辱?还是说想借着赴宴的名头去见旧情人?外面那些谣言你没听说吗?沈宴和几个纨绔子弟吃了兽药聚众淫乱,下身都是血,他哪点比得上我三哥了?” 萧秀宁讨厌她败坏王府的名声,如果她还敢和奸夫私奔,就替自家三哥休了这个不守妇道坏女人。 云昭雪附和的点头,“听说了啊,确实挺恶心的,可我又不是去找他的。” “难道你还有别的姘头?你这个坏女人,我三哥当初就不该娶你。” “姘头啊?我的确有姘头。” “你,你承认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三哥的了,究竟是哪个男人的?我要替我三哥休了你。拿着休书就滚吧。” 萧秀宁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休书丢给她。 “撕!”云昭雪看都没看一眼就撕了。 “我的姘头就是我的夫君,你的三哥啊,我们在牢里洞房,怎么不算呢?” 萧秀宁气红了脸,“你、你敢说我三哥是姘头?你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是你先说的,你一个未出阁女子把姘头挂在嘴边,究竟是谁不要脸?懒得跟你废话,我要进宫了。”云昭雪把撕掉的休书甩到她脸上,“啪!” 宫里的宝贝更多,她要去‘进货’了。 萧秀宁盯着他的背影,愤恨跺脚,随后朝杨氏屋子跑去。 她要告诉母亲这个坏女人不安分,又去外面找男人了。 …… 东宫。 云昭雪来到宴台。 许多大陈家的官夫人和小姐们都到了,宴席都没开始。 众人聚一块聊天,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不是因为她多美,是因为她恶毒。 每次参加宴席都无脑攻击别人,谁跟她穿一样颜色的衣裳或首饰就逼着别人把衣裳脱下来,或是刻意刁难,把人欺负哭才罢休。 镇北王府都败了,她竟还敢来,就不怕被报复吗? 秦玉蓉带着一群人朝她围了过去。 “呵,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跟野男人私奔的昭雪郡主吗?这般不知廉耻的东西也敢来赴宴,云阳侯府好歹是世家,侯府的名声都被你丢尽了。” 云昭雪,“秦三小姐日日惦记本郡主,不来岂不是让三小姐失望?” “哼!谁惦记你了?” 给秦玉蓉当狗腿子的官家千金也跟着奚落。 “就是,跟如此晦气之人待在一起,本小姐都难受。” “如此晦气之人,也不怕玷污了太子妃娘娘的生辰宴,秦三小姐,您就应该让太子妃娘娘把她赶出去。” 秦玉蓉道:“那是当然,待会儿等太子妃姐姐过来,我便向她禀报,让她处置云昭雪。” “不守妇道失去贞洁的女子,就应该沉塘或一根白绫吊死,省得连累娘家蒙羞和影响未出阁姊妹们的婚事。” 说话的人是沈宴的妹妹沈清雨。 云皎月扯了一下她衣袖,“清雨,你别这么说,她终究是我姐姐。” 云阳侯府和永安伯府,两家府邸邻近,她们两人的关系极好,情同姐妹。 两人和秦玉蓉三人并称京城三朵金花。 云皎月今天穿的就是云昭雪买单的那身雪青色衣裙。 她以为某个是好友送的就收下了,侯府穷得叮当响,根本没银子买,打算赊账来着,有好友送不用赊账丢人。 她肯定欣然接受。 云昭雪站在原地任由她们奚落嘲讽,根据原主的记忆知道,那天和秦虎、沈宴混一起正是这几位千金的兄弟。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吊死?本郡主没经验,要不沈二小姐示范一下?” 云昭雪拽下沈清雨的披帛,缠上她的脖颈绕圈,用力一扯收紧。 “呃!”沈清雨被勒得喘不上气,张大嘴巴伸出舌头,面容扭曲,不见往日刻意装出的贵女形象,两手放在脖颈上,想要去解开。 周围的人尖声叫喊,“啊!” “杀,杀人了。” 云昭雪一扯又一甩。 “砰!”沈清雨被甩到地上。 秦玉蓉见她还敢嚣张,气得不行。 “云昭雪,你好大的胆子,在东宫也敢作威作福……” “作威作福的人是秦三小姐吧,见本郡主不行礼就罢了,一开口便出言讽刺,以下犯上,秦大人就是这么教你的?看来秦府的家教比云阳侯府也好不到哪去,我今日就替秦大人好好教训你。” “啪!——” “啊!你敢打我……”秦玉蓉抬手欲要扇回来。 “打你还要挑日子啊。” 云昭雪在半空中截住她的手臂,反手又是一巴掌,“啪!——” 一巴掌把人打飞出去甩到沈清雨身旁。 “啊!” 一群人闲得慌,想趁机逼死原主,原主不好欺负,她更不好欺负。 云昭雪抬脚朝两人走去。 云皎月快速扑上前,展开双臂挡在两位好友面前,“大姐姐,镇北王府大厦将倾,你还敢这么嚣张,就不怕得罪秦家和沈家连累镇北王府吗?” 第16章 太子表兄要为雪儿做主啊 “昨日上街听闻两位的兄长和一群男子吃了兽药……下身血淋淋让人不忍直视,大夫都请了好几个,也不知道血止住了没。这种才应该浸猪笼沉塘或吊死。自家的事都没理清楚,就知道对别人指手画脚。” 坐在宴席上聊天的夫人们听到这边的动静望过来,才知道女儿被打了。 秦夫人和沈夫人看到女儿狼狈的模样和云昭雪神情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心里又气又恼,这个昭雪郡主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干出那等荒唐之事,还攀咬他们的儿子,企图拉别人下水,自古以来,男子流连青楼视为风流。 女子但凡干一点出格的事,就是淫女荡妇。 女人能跟男人一样吗? 她们也觉得云昭雪该死。 秦夫人道:“给丈夫下药圆房,这等腌臜手段怕是青楼妓子都不如。” 说她偷人,她说她们儿子偷人。 这条行不通,那就换这条,只给丈夫下药是大罪。 “秦夫人说的不错。” “秦夫人此言差矣吗,我夫君身陷囹圄,我不顾名誉和他圆房,委屈自己在牢里踏圆房,为他留种。 若和丈夫圆房就有错,你和丈夫生了几个孩子的是不是也下贱,快快去上吊吧。” “你,郡主好生伶牙俐齿。” 云昭雪皮笑肉不笑:“承蒙秦夫人夸奖。” 秦夫人母女瞪着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太子、太子妃到!” 众人连忙福身行礼,“参见太子!太子妃!” 太子抬手,“免礼!” 太子妃秦玉茹问道:“发生了何事?在殿内就听到了吵闹声。” 秦玉蓉上前挽着她的手告状,“太子妃姐姐,您来的正好,云昭雪这个贱人不守妇道,我们说她两句她就发疯打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云昭雪也不甘示弱上前,用帕子抹着泪哭诉道:“太子表兄,秦三小姐平白无故冤枉我和人私奔,我从来没做过那种事,她们的兄长和几个男子一起在别苑吃兽药厮混。 企图污蔑我的名声,掩盖他们兄长的丑闻,太卑鄙了,您要为雪儿做主啊!” 谁还没有后台了? 原主和太子和几个皇子一起长大,关系还行,但也不算太亲近。 那点血缘关系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在原书中太子在这次宴席上,利诱原主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去狱中要挟她那死鬼夫君认罪。 还给了她一份伪造镇北王府与敌国来往的信件,让她放到书房。 在萧玄策被三司会审那日作为证据呈上,就可以将他斩首,后来,信早就被萧玄策的亲卫调包了。 秦玉蓉愤恨道: “你,太子殿下,你千万别被她装出来的柔弱模样骗了去。” 太子没有说话。 秦玉蓉觉得太子在她这边,毕竟秦家是太子党最大的支持者。 云昭雪的母亲早亡,空有一个郡主的名头,侯府与她不亲,没有实权 而公主、郡主无数,云昭雪算什么东西? 秦玉蓉捂着被打疼的脸,言语充满怨毒和狰狞,“云昭雪,镇北王府迟早会被杀头抄家流放,今日你若跪下给我道歉,此事就作罢,否则就别怪本小姐对你不客气。” 云昭雪眨了眨无辜的水眸,“是要杀了我吗?镇北王府是否有罪要经过三司会审,还没审出结果,你就这么笃定。 莫非秦家在朝堂已经一手遮天,难怪连太子表兄都不敢帮雪儿,为了不让表兄为难,我给你跪还不行吗?” 云昭雪边说边观察太子的神情太子面容越发阴沉。 太子能力平平,皇上对他多有不满,被二皇子三皇子压了一头,娶了秦相家的嫡女,有秦相出谋划策,才保住太子的位置。 太子什么都要听秦相,太子早就对秦家有所不满。 太子对镇北王府的兵权势在必得,有了更多的筹码,就不想任人摆布。 云昭雪的膝盖一曲。 太子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雪儿,错不在你,你不必跪!” 秦夫人眼皮一跳,连忙开口道:“太子殿下,蓉儿年纪尚小,不懂事,她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今后臣妇定会好好教导她注意言行。您千万别听信有心人的离间谗言,影响了您与太子妃娘娘的夫妻感情。” 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就是太子和秦家的感情。 “昭雪郡主,你因与家妹不合,就给我们秦家扣帽子,想置我们全家于死地,你为何要这么做?是镇北王府的人教你的吗?” 她觉得云昭雪就是个骄纵蛮横的蠢货,今天和人吵架条理清晰,不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没有谁教我啊,太子妃娘娘也说了本郡主是胡言乱语,现在又何必较真呢?” 太子还要利用她,又不会对她怎么样。 太子对秦家早有不满,故意故意不帮秦家,“对,都是胡言乱语,这件事就此作罢,雪儿,你随我来,我有些事要同你说。” “是!” 云昭雪跟着太子回主殿。 太子转身挥手让在殿内伺候的宫人们退下,红枣和绿枝也退到殿外等候 宫人们把殿门关上。 云昭雪两眼放光,一脸期待,“太子表兄,您要跟雪儿说什么啊?是要给我送一份大礼吗?快拿出来让雪儿瞧瞧。” 随着太子落座,云昭雪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第17章 把云昭雪拖下去杖毙 云昭雪接过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脸上的笑意一顿,不满的瘪嘴,“太子表兄,就一封信啊,我还以为是银子呢。” “你现在很缺钱?” “缺,当然缺了,我的嫁妆和镇北王府的钱被侯府扣下,没银子花。” “好茶,我好久都没喝过这么好的茶了,太子表兄可否赏点给我带回去?” 太子一脸无奈的摇头,“表妹啊,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天真。” 镇北王府出了那么大的事,一点也不急,还惦念银子和茶叶 云昭雪知道他想说她蠢。 原主又蠢又坏,活到了最后。 聪明人动脑筋多死得早。 “你说那些,本宫可以给你,但你要替我做两件事,若这两件事办成了,本宫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太子再次挥手,几个侍卫抬着三个大箱子上前,一箱金元宝,一箱银元宝,一箱珠宝。 云昭雪看得眼都直了,恨不得扑过去搂在怀里。 太子见状,满意的笑了笑。 “太子表兄要让我做什么?” “把这封信放到镇北王府书房,今夜本宫安排去大理寺牢房劝萧玄策在七日后三师会审的公堂上签下认罪书。” 云昭雪美眸瞪大,连忙摆手道:“我,我跟他虽是夫妻,但形同陌生人,我怎么让他认罪?” 原主前世去牢房劝萧玄策认罪,让他一个人死,保全自己和孩子。 说了很多恶毒难听的话,羞辱萧玄策,刺激萧玄策发疯差点把她掐死。 “难道表妹想和镇北王府一起被抄家流放,在路上受苦受难?” 云昭雪立马摇头,“我不想。” “那些金银珠宝也不想要了?” “当然想了。” “我尽量一试,但不能保证他会同意。” “嗯,就用你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他的腿以后都站不起来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唯一的子嗣。” 云昭雪,“……” 这么狠的吗? 三条腿都废了? 她那便宜丈夫成了太监??? 他后来和原主也没有过夫妻之实,也没再找过别的女子。 云昭雪,“那还等什么?快快让人把金银珠宝搬到我的马车上吧。” 太子见她一副贪财的模样就知道计划成了。 太子微颔首。 几个侍卫把箱子抬出去。 一个侍卫上前拿装着信的盒子。 云昭雪立马把信揣一袖,然后悄悄道:“信我自己拿,车夫是镇北王府的人被他们瞧见,不安全。” 云昭雪贪心,和太子要了几斤好茶叶。 太子家大业大,挥金如土,库房肯定还有更多宝贝。 她见好就收。 “戊时去大理寺门口,本宫派人在门口接你,事成之后,本宫还做主,让云阳侯府把你的嫁妆还给你。” 帮她要回嫁妆要回来,到时候派自己人去抄镇北王府,那一大笔银子就入了自己的私库。 “真的吗?” 太子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本宫从不说假话。” 云昭雪福身感谢,“谢太子表兄,我一定说服萧玄策认罪。”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原主出嫁十里红妆,名下的商铺遍布全国,太子估计也想分一杯羹呢。 只有她惦记别人钱的份,敢惦记她的钱的,连苦茶子都不给对方留。 太子的幕僚从殿内走出,“太子殿下,她可靠吗?”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本就没夫妻感情,我这个表妹从小娇纵任性被惯坏了,是京城有名的恶女,没有什么事她做不出来。” “即使不成,不是还有那封信吗?” 云昭雪出去没看到红枣和绿枝。 她们去哪了? 云昭雪抓住一个太监问,“本郡主的两个丫鬟呢?” “回郡主,她们被太子妃娘娘请过去了了。” 云昭雪加快脚步往女眷宴席那边赶去,看到桥上有一群贵女们朝河中扔石子,河里有两个人在扑腾。 “砸,砸死这个该死的贱婢,主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群丫鬟围在河岸两边,河里的人一上岸就踩他们的脚,把人踹回去。 云昭雪加快脚步跑过去,“住手!” 为首的秦玉蓉挑衅一笑,当着她的面,手里抛出一个石子砸到绿枝的额头上。 云昭雪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朝秦玉蓉的膝盖砸去。 “啊!”秦玉蓉身形不稳,往栏杆外倒去,伸手一拽,拽住两个贵女。 那两个闺女又拽别人一群人都掉入湖中。 “砰砰砰!!!”像是下饺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 在岸边的丫鬟们不会水,只能着急的呼喊,“来人啊,救命啊,小姐掉湖里了,快来人啊……” 云昭雪走过去一脚把呼救的丫鬟们也踹入湖中。 “砰砰砰!!!” 绿枝在水里扑腾了许久,体力不支,被砸破额头不断渗血。 红枣还抱着绿枝,没力气去抓住披帛。 两人渐渐往下沉。 还有最后一点意识的红枣动了动唇瓣,“郡主,奴婢再也不能伺候您了……” 云昭雪吃了一颗保胎药,就跳下去救人。 用披帛把两人绑紧拉上岸。 男席那边离得近,听到动静过来,会水的赶紧下水救人。 秦玉蓉等人被救上岸后。 太子和太子妃和夫人们也纷纷赶来。 秦玉蓉吐出两口水,“噗,噗,咳咳咳……” “太子妃姐姐,云昭雪把我们推下水,要杀了我们,姐姐你赶紧让人把她拖下去杖毙啊,呜呜呜……” 第18章 秦玉蓉又要搞事情 秦玉蓉怒道,“区区两个贱婢,本小姐杀了就杀了,大不了再赔你两个就是,本小姐是秦相府的三小姐,比那两个下贱的丫鬟高贵多了。” 云昭雪高高在上时,奈何不了她。 镇北王府都败了,她碾死她的两个丫鬟不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她竟然还敢用石头砸她,害她落水,真是该死! “三妹,住口!”太子妃带着夫人们姗姗来迟。 “长姐,你要为妹妹做主啊,云昭雪她竟然敢用石子砸我,害我们跌入湖中。” “玉蓉,你跟长姐说,是不是丫鬟冲撞了你?” 秦玉蓉经过她提点,刚想点头说是。 云昭雪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出声打断她说:秦玉蓉,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三番五次故意刁难于我?我的丫鬟在前殿等我,她们怎么惹到你了,你要杀了她们?” 她把绿枝交给红枣照顾,扑过去抓着太子衣摆。 “太子表兄,秦三小姐如此罔顾人命,今日杀我的丫鬟,明天就会杀我,请太子表兄为雪儿做主啊。” 一道素色身影比太子先一步上前把云昭雪扶起来,“雪儿,快起来,皇兄,秦三小姐欺人太甚,雪儿好歹是郡主,与我们一同长大,我们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云昭雪看着来人。 面如冠玉,眉眼生得极好,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眸,眼尾微挑,笑起来时如春风拂面,叫人无端放下戒心。 一袭素色锦袍,衣料虽贵重却无半分张扬,只在袖口暗绣几道云纹,乌发半束,一支青玉簪斜斜固定,衬得面容愈加温润。 他就是三皇子,这本书中的男主。 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他的心计和城府。 为了坐稳皇位弑父杀兄嫁祸给萧玄策,派兵围剿,让他成为史书中遗臭万年的大反派。 三皇子想脱下外套给云昭雪披上。 云昭雪往后退了一步,抬手婉拒道:“三殿下,您给错人了,二妹妹还在那边呢。” 三皇子唇角的笑意一僵。 这时,云皎月两手环抱着湿漉漉的身子,走到他身侧,低声唤一声,声音哆嗦,“殿下,臣女好冷……” 三皇子转而把衣服披到她身后。 云皎月朝对面的云昭雪投去一记胜利的眼神。 云昭雪,“……” 男女主赶紧锁死别出来祸害人。 太子对秦玉蓉的行事狠辣乖张很是不满。 太子妃察觉到他身上隐忍的怒火,上前求情道:“殿下,蓉儿在家中排行最小,又被宠坏了,回去便让母亲罚家妹闭门思过,蓉儿已经受到惩罚,请昭雪郡主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她这一次。” 太子妃对秦玉蓉的无脑行为,也感到厌烦,明明可以杀人不见血,非要用最愚蠢,被人抓住把柄,自己惹一身骚,还连累身边的人。 “太子妃,管好你的嫡妹,下次切不可胡作非为,否则本宫绝不轻饶!” 秦玉蓉觉得自己才是受委屈,那个为何还要责备她,心中不甘,想要辩解,“太子……” “住口!”太子妃打断她的话,“是,臣妾一定谨记。” “来人,请各位小姐们去后院换身衣服。” 一群人去后院换衣服。 秦玉蓉心里憋着气,和云昭雪两次交锋都落了下风,颜面扫地,今天势必要云昭雪身败名裂才罢休。 在丫鬟耳边吩咐了几句,丫鬟面露难色,似乎要劝她。 她冷声呵斥,“还快去?” “是!”丫鬟应声退下。 走在前面的云昭雪耳力好,听到她呵斥丫鬟去办事,知道她又要搞事了,却没当回事,又菜又爱玩。 事不过三,这次过后就让你再也蹦不起来。 各位贵女们各一间上等房。 绿枝和红枣两人被安排到最末的次等房。 云昭雪要去搜刮太子的库房带着丫鬟不方便。 临分别前让红枣照顾受伤的绿枝,待在屋内,能不出门就别出来,等她去找她。 进屋换衣裳,一位宫女送了一件裙子进来。 宫女把衣服放下就慌张的开口,“郡主,奴婢忘了拿披帛,请您稍等片刻,奴婢去去就来。” 云昭雪,“去吧。” “谢郡主。” 美眸微眯,盯着宫女离去的方向,这个宫女被收买了 穿古装里三层外三层没有人帮忙很难搞耶。 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走到屏风后,刚脱下湿衣服穿着肚兜。 有一根竹子戳破窗户纸伸进来,往里面吹迷烟。 云昭雪装作不知继续换衣服。 把灵泉水当水喝,这点迷药对她不起作用。 换好衣服就躺床上,假装被迷晕。 刚才给她送衣服的宫女又推门进来,低声呼喊,“郡主、昭雪郡主,披帛拿来了。” “郡主,您怎么晕倒了啊?” 等在屋外的人听到这句暗号推开门进来。 宫女说道:“三小姐,昭雪郡主昏过去了。” 秦玉蓉带着一个侍卫进来,看到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唇角勾笑,“你做的很好,回头我跟大姐姐说一声,把你调到身边伺候当一等丫鬟。” “谢三小姐。” “嗯,退下吧,今天的事若是敢透露半分,本小姐让你全家都给你陪葬。” “三小姐放心,奴婢绝对不会告诉旁人。” 宫女退下后。 秦玉蓉让那个侍卫给秦玉蓉喂春药。 侍卫是太子妃贴身嬷嬷的儿子,秦家的家生子,是秦家安插到太子身边的眼线,对秦家人言听计从。 武功平平、能力不济、全靠关系。 云昭雪在对方靠近时,睫毛轻颤,眼眸拼命睁开一条缝,“你,你是谁?要对本郡主做什么?” 握住秦风的手臂拼命往外推,指缝出现的银针扎入他的肌肤。 一点刺痛感转瞬即逝秦风没感觉,忽然眼前一黑,顿感头重脚轻。 云昭雪抱着被子翻身滚到床里面瑟瑟发抖,“你别过来啊……” 秦玉蓉见秦风搞不定,不耐烦的咒骂道:“废物,连个中了迷药的女人都抓不住,还敢肖想我长姐,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 秦风被贬低得一无是处,他知道配不上金枝玉叶的千金小姐,可当那份卑微的爱意被人当做嘲笑的资本就会心生怨怼。 “是!三小姐,我这就把人按住。” 秦风往前一扑,想把按住,忽然身体一软倒在了床上,浑身没有力气,张了张嘴巴连话也说不出来。 秦玉蓉见状又想骂人。 云昭雪眸底的迷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凛冽的寒光,抬手猛地掐住她的脖子,点了她的哑穴。 说着,又往两人嘴里塞了两颗药。 “这是催情药,若不立刻交合,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侍卫大人,是要当秦家的乘龙快婿,日后平步青云,还是乱葬岗的一具无名尸,自己选吧。” 她从秦风大眼底看到了强烈的不甘和愤怒,好像恨不得弄死对方。 药效发挥作用。 秦玉蓉丧失理智,双眼迷离,红唇微张,扯开自己的腰带衣领,又扑过去撕扯男人的衣襟,布料“撕拉”裂开,露出紧实的胸膛。 她仰头喘息,发髻散乱,肌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热,好热,救救我,难受,给我,嗯……” 秦风翻身把人压在身下,衣服从床上抛出,丢得满地都是。 “啊!”秦玉蓉低声惨叫,刚喊出声就被秦风捂住了嘴。 床榻剧烈摇晃,屋内响起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娇媚的呻吟。 第19章 搬空东宫库房 东宫的库房,库房在哪呢? 快快现身,姑奶奶我来收你们了。 东宫太大了,走了十几分钟三四公里,还是没看到库房,又累又渴,喝了两杯灵泉水。 穿过花园看到一座院子有人来回巡逻,那里应该就是库房了,避开守卫来到门口。 掏出万能钥匙铁丝,插入钥匙孔转动几下打开锁,推开门进屋又把门合上。 库房内堆满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比侯府多了几倍。 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金银珠宝折射出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都说大周有钱,果然如此,一个个都富得流油,除了镇北王府。 反正三个月后,敌国攻入京城,这些东西也会被收走,便宜敌国,让他们有钱招兵买马,攻打中原、烧杀抢掠,还不如便宜她,她会杀人,但不会乱杀人。 “又又发财了!” 又打开另外几个箱子,箱子里的不是金元宝就是银元宝,还有各种珍贵的古董宝贝,每一件都价值千金。 还不想让太子那么快发现,打算把箱子里的东西收走,箱子留下。 她心里欢呼,指尖飞快地划过一排排檀木箱子,大手一挥,全部收进空间。 收完一堆,还有一堆堆。 旁边的紫檀架上,摆着各式珠宝匣子。 云昭雪随手打开一个,里面躺着一条南海珍珠项链,颗颗圆润如龙眼,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再开一个,竟是赤金嵌红宝石的凤钗,华丽得晃眼。 她嘴角一翘,统统收走! 发财了,收完东宫再收皇宫。 有钱了就权不仅能躺平还能造反。 狗皇帝不是好东西,昏庸无能,听信谗言。 未来登基的三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又坏又毒、卸磨杀驴。 再往里走,整匹整匹的云锦、蜀绣堆在楠木柜里,绣着繁复的龙凤纹样,做工精细,价值千金。 云昭雪大手一挥,全部收进空间,只留下空荡荡的箱子。 角落的架子上,还有几个不起眼的箱子,打开一看,竟是名贵药材——百年人参、天山雪莲,南海龙涎香、血灵芝、西域番红花,百年何首乌东海珍珠粉…… 她眼睛弯成月牙:“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宝贝,收收收!” 把墙上挂着字画也全部收进空间,一幅字画后面有个暗格,轻轻敲击几下,用东西撬开边缘,用力一掀,打开暗格里面放了一个大箱子。 箱子里面还放了几个小箱子,都是一些地契和银票,银票的数额都大得惊人,一百两、五百两、一千两、五千两、一万两、二万两? 地契对她没用,她不要,只要银票。 云昭雪狡黠一笑,请她这个天下第一雇佣兵杀手办事,那三箱报酬不够看,这才是她要的报酬。 收完又赶紧出了空间,只花了十多分钟。 趴在门后,听外面的动静,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才开门出去,把锁恢复原样才离开。 穿过花园,正准备回刚才的院子看戏。 长廊下,三皇子刚和云皎月说完话,两人分头走。 她还没来得及躲起来三皇子就看了过来。 他摇着折扇朝她走来,勾唇浅笑,“雪儿是在等我?” 云昭雪回答:“殿下说是就是吧。” 按照原主以前对他的痴迷程度,解释就是掩饰。 干脆摆烂,随便他怎么想。 三皇子敛去唇角的笑意,收起折扇,严肃道:“雪儿,你竟然叫我殿下?你和三表兄何时变得这么生分了,你叫太子皇兄我不是这么叫的。” 云昭雪,“……” 听听,这酸溜溜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正谈着,感情好吃醋了。 他故意的,故意给原主,他喜欢她的错觉,让原主心甘情愿为他做事。 “三殿下还有几日就要和云皎月成婚了,你是我未来的妹夫,我当然要与你避嫌,若殿下没什么事,臣女就先告辞了。” 三皇子再次拦住她的去路,“太子找你究竟有何事?还给你送了三箱银子,你缺银子为何不找三表兄?” “三殿下很有钱吗?” 如果有很多,在流放前要抽空去三皇之府一趟了。 三皇子上前两步上身微往前倾,在她耳边低语道,“不是很多,但能比太子给的多,雪儿,若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日后定不会亏待你。” “三皇子还有几日就要娶云皎月了,是打算休妻娶我吗?” 三皇子一愣,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残花败柳之身怎么配当他的正妻? 为了稳住云昭雪,只能违心说,“雪儿,我心里是有你的,我现在没法娶你,日后一定给你名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太子殿下让我去牢里劝我那死鬼夫君签下认罪书。” 三皇子野心勃勃,也想掌控萧家军的兵权,这件事对他有利,他不会阻止,告诉他也无妨。 “原来是这事,那你就按照太子皇兄吩咐的做,事成之后我给你五箱宝物。” 云昭雪在心里吐槽,日后?事成之后? 真会画大饼,难怪原主前世被他吃得死死的。 “他软硬不吃,不一定能成,只能尽力一试。” 云昭雪回到换衣服的院子,还没走近就听到众人议论声,都是骂她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就忍不住了,她还未和离,还怀着孩子,就与别的男子在东宫苟合,真是不知廉耻!” “太子妃娘娘,快派人进去把里面那对狗男女拉出来。” “早就听闻昭雪君主行事大胆奔放,没想到竟大胆到如此地步,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就是爬起来也要把她掐死。” “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的长公主不也是如此,和多名男子有瓜葛,最后嫁给云侯。” …… “咳,说本郡主坏话呢?” 众人转身看着她,面露诧异,“你,你怎么会在这?” “你们都能在这,本郡主为何不能在这?” 太子妃和秦夫人没看到秦玉蓉,心底骤然升出不好的预感。 这时,云昭雪生气怒骂,“里面的人是谁啊?我才出去一会儿,就在我的房间做这种事,让人误以为是我,也太不要脸了,本郡主要把这对狗男女撕了,让开!” 说罢,气势汹汹扒开人群上前,提起裙摆,抬脚就要踹门。 太子妃和秦夫人对视一眼,快步冲到门前拽住她。 太子妃说道:“郡主,里面的人可能衣衫不整,你已嫁作人妇,猛撞闯进去怕会污了您的眼,倒成了本宫的罪过了,先派嬷嬷和宫女进去瞧一瞧,咱们都到外边等等吧。” “还等什么?磨磨唧唧,直接拉出来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不就得了?太子妃和秦夫人一再阻拦莫非里面的人是秦三小姐?”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果然没在人群中看到秦玉蓉。 秦玉蓉和别的男子在云昭雪的房东做那种事,在扬的都是人精,瞬间明白过来秦玉容算计人不成、反被算计了。 秦夫人还一个劲的否认,“不是,不是玉蓉。” 太子妃沉声下令:“来人,把夫人们都请到前院。” 两位嬷嬷挡在门口。 “滚开!”云昭雪一手一个把人推开,抬脚踹门,“砰!——” 第20章 秦玉蓉偷人不要脸,打死你 她扑过去,把床上的秦玉蓉提起来狂扇巴掌,“啪啪啪!!!”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人连扇了几巴掌,被扇懵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唇角出血。 血迹沿着唇角滑落。 云昭雪担心她的血会把自己的袖子弄脏,嫌弃的把人丢开。 刚好砸到走进来的太子妃和秦夫人身上。 把两人砸得摔倒在地,“啊!哎哟……” 秦夫人看到小女儿肿成猪头的脸颊,顾不上摔疼的腰,扑过去把小女儿抱起,捧着她的脸,用帕子替她拭擦唇角的血,“蓉儿,蓉儿,你这是怎么了?” 秦玉蓉是她最小的孩子,从小捧在手心里,头一次遭那么大的罪,心痛如刀绞。 顾不得身份有别,冲云昭雪质问道:“郡主,蓉儿是被算计,你为何下此狠手?” 云昭雪甩了甩打疼的手,“被谁算计的?赶紧把人找出来,本郡主的名声就剩那么点了,还要毁我名声,还让不让人活了?要让我知道是谁干,我一定让人将她抓去官府。” 她发挥原主的发疯精神,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起初大家以为是她做的,现在看来不是,毕竟没有人这么诅咒自己。 太子妃站起身,冰冷犀利的眼神落在云昭雪脸上,“云昭雪,别以为本宫不知,就是你算计的,你在本宫的地盘上算计嫡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子妃?” 云昭雪坦然迎上她的目光,眼眸清澈,眼尾微挑,“太子妃有证据证吗?行吧,既然太子妃不信我,那就报官让刑部、让大理寺的人来查,。本郡主行得端坐得正,做过的绝对敢认、没做过的事绝对不认,” 太子妃眼神微闪,心中暗暗思忖,莫非真的不是她做的? 她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床垂下的床帘后,“来人,去看里面的男子是谁?” 秦嬷嬷带着两个宫女上前准备掀开帘子。 然而,床上的男子披着被褥,‘扑通’一声,跪到太子妃脚下,垂着脑袋。长发遮住面容。 太子妃怒斥,“混账,抬起头来。” 她一定要将这该死的男子千刀万剐。 秦风不敢抬头。 “该死的混账!玷污了三小姐,还敢无视太子妃的命令。”秦嬷嬷上前,掐住他的下颚抬起,发现是自己的儿子,吓了一跳,惊恐瞪大双眸。 “秦,秦风,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子妃质问道:“秦风,你告诉本宫,是谁指使你的?” “三小姐命丫鬟找属下过来,属下一过来就中了情药,三小姐扑到属下怀里属下一时情难自禁……属下该死,属下早已对三小姐心有所属,三小姐对属下也……请太子妃和夫人成全。” “滚!就凭你一个低贱的奴隶,也想娶本小姐,你做梦,滚!太子妃姐姐,母亲,快帮我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 秦玉蓉是秦家的掌上明珠,普通的王孙公子都配不上她高贵的身份。 无法接受贱籍出身的低贱侍卫夺了她的清白。 “啊!杀了他,快杀了他,还有云昭雪这个贱人,是她算计我。” “秦玉蓉,说话要讲证据,秦侍卫是太子妃心腹秦嬷嬷的儿子,我有什么本事能请得动他替我办事,还有你是怎么到我房间的?你自己比我清楚。” 守在外面的妇人和小姐们伸长脖子张望听到里面的精彩对话,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冲进来。 看着床上凌乱的床铺和丢了满地的衣服,忙用衣袖遮面不敢看。 来都来了,这么多人,多看几眼也无妨。 有些好奇心重的想看屋内是个什么情况,从别人口中听八卦,哪有亲眼所见吃瓜吃得香,假装用帕子或用手掌遮挡,从指缝中偷偷看。 管不住眼睛,又管不住嘴,嘴比眼睛快,窃窃私语。 “天呐,竟然真的是秦三小姐……” “就换个衣服的功夫,光天化日就与男子在东宫……秦三小姐也太不要脸了。” “亏我还想替我家二郎求娶秦三小姐,幸好人家没瞧上我家二郎,不然现在……” 云昭雪认得她,是刑部李侍郎家的夫人,调侃道:“李夫人,如果定亲了就结呗,秦家在朝如日中天,跟秦家结亲,今后你李家二郎在官扬定仕途通畅,官居二品三品,甚至一品。虽然未来的孙子不一定是李家的,但儿媳妇儿是啊。” 李夫人讪笑道:“郡主,您折煞臣妇了,我们李家和秦三小姐无缘。” …… 围观的夫人们因忌惮秦家和太子妃不敢说的太过分。 太子妃起身对众人说道:“诸位,今日的宴会就此结束,事发突然,请先回府,下次本宫定好好招待各位。” 宫女们进屋送客。 官眷们全部散去,云昭雪也跟着离开,今天这趟不算白来。 红枣和绿枝的屋子在最角落,两人听云昭雪的话在屋内一直没出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上了马车看到三个箱子。 云昭雪随手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两个银元宝,“今日你们遭罪了,这是给你们的补偿,一人一个。” 一等丫环的月俸是1~2贯钱,也就是一二两银子。 一个中等的银元宝,十两银子,顶她们半个月的月俸。 两人拿到银子都高兴不已,“多谢郡主。” 红枣把银元宝揣入袖兜,俯身在云昭雪耳边道:“郡主,太子殿下对您那么好,不如您跟殿下求求情,让您和世子和离?” 外面都在传镇北王通敌卖国镇北王府,轻则被抄家流放,郡主娇生惯养,又怀有身孕,肯定遭不住流放之苦。 云昭雪说道:“若我孑然一身,或许还能和离,可现在怀了身孕,不得不为孩子着想,和离的事暂且别提了。” 赶车的车夫耳朵微动,听到她这句,眼里闪过一抹暗芒。 她一定是和太子做了交易,得找个机会告诉世子,让世子多加防备。 第21章 去牢房探望反派夫君 云昭雪让人把三个箱子搬到自己的院子。 刚到院子,萧秀宁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你总算回来了?” 云昭雪说:“四妹妹不会一直在等我吧?有劳四妹妹惦记了。” 萧秀宁没好气道:“谁惦记你了,若不是你怀孕,我都懒得多看你一眼,哼!” “哟,你的丫鬟怎么了?额头上缠着纱布,难道是被人欺负了?你不是很嚣张吗?很蛮横吗?怎么连你的丫鬟都护不住了?” “我当时不在扬,已经报复回去了。我去和母亲请安,四妹妹要不要与我一道同去?” “谁要跟你一起去。” 云昭雪只带红枣过去,让绿枝先回去休息。 她过来时,大嫂和二嫂带着几个孩子在杨氏的榻前伺疾。 “给母妃请安。” “雪儿,你来了?坐!” 大嫂二嫂见她来了,像是老鼠见了猫,不敢和她待在一起,带着孩子起身告退,“母妃,我们先带几个孩子下去温习功课,让郡主陪您说说说话吧。 ” “好,去吧。” “雪儿,你怎么来了?” “母妃,我求了太子表兄,让他准许我进大理寺牢房见世子一面,您有没有什么话或什么东西让我带给他的?” “你要去牢里见策儿?” 杨氏又道:“是你主动要求的?还是太子让你去的?” “是太子要求的,他让我替他传几句话,但世子的为人你也清楚,岂会被我几句话左右,我不好一袋子是破脸就假意硬沉下来,但我也跟他说了,不一定能成,去看看世子把他有后的消息告诉他。” “雪儿,今日的宴会你不该去的,卷入朝堂纷争凶险万分。” “母妃,我不怕,我是郡主,他们不会轻易动我,我又没说一定能办成,世子在牢里肯定吃不好睡不好,我想着给他送点银子或吃食,改善伙食和居住环境,让他在牢里好过一点。” 杨氏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千两,“雪儿,母妃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把这些银票给策儿……牢里吃食差,偶尔用银子打点才能吃顿好的。” 云昭雪观察到屋内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想着这些钱应该是典当东西所得。 都是原主干的缺德事儿,镇北王府那么穷了,还要把最后一点钱财搜刮走。 “母妃,您的钱收回去吧,我这还有点余钱,我给就行了。” 杨氏想让她帮忙带一顿好吃的给牢里的三儿子,她还打算亲自下厨。 云昭雪又跟她说了几句就退下了。 在门口又撞见秦萧秀宁。 云昭雪当没看到她。 萧秀宁追了上去,“站住!云昭雪,我们王府的银子都被你掏空了,难道你连最后一点余钱都不放过吗?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她听得不大清楚,只听到母妃要给云昭雪钱。 云昭雪反问道:“良心?我早就没了啊,怎么?你以为我还有啊?” 萧秀宁被她的厚脸皮气得心口疼,“我当然有了,谁叫你不要良心也不要脸。对你好的你不珍惜,上赶着讨好瞧不上你的娘家,都是你活该,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我们侯府的银子给别人,你等着,我一定去侯府讨回我们王府的钱。” 云昭雪耸肩,“随便,你去要银子时知会我一声,如果我心情好,说不定会助你一臂之力哦。” 她正想着过几天再去要债,有人抢着去,就让她去好了。 戌时,一辆马车停在大理寺。 一个身披黑色连帽斗篷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 宽大的帽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半张精致白皙的面容。 东宫侍卫持令牌引路,穿过三重包铁木门,每过一道,两侧卫兵便无声退开。 甬道幽深,火把在石壁上投下摇晃的影子,空气中飘着霉味与血腥气。 最后一扇生锈的牢门吱呀打开,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侍卫低声道:“到了。” 云昭雪进去,门就被锁上了。 牢房阴湿窒闷,高窗斜透进一抹昏暗的月光,隐约可见一个男子倚墙而坐,一件污浊的血囚衣,戴着手铐和脚镣。 那人就是书中最大的“反派”了。 他为国征战几十年,两次被扣上模仿的罪名。 第一次被下狱废掉武功流放。 第二次帮助新帝一统天下后,被扣上反贼的罪名诛杀,成为史书上有名的反贼、奸臣,遗臭万年。 自古以来,忠臣良将没有几个有好下扬。 云昭雪想到自己前世在佣兵团拼命执行任务,立功无数,帮老板挣得盆满钵满,打算金盆洗手不干了,结果就被组织出卖。 同病相怜,都是有些同情他。 云昭雪弯腰近距离的观察他,只见他眼眸紧闭,长发束起,几缕碎发拂过眉骨。 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眉宇间却凝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郁——五官棱角分明,剑眉心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下颌线条如刀削般冷硬。 囚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旧伤,腕间的镣铐因多次被拖拽勒进皮肉,手腕脚腕都有一道血痕,几乎深可见骨。 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故意闭眼不想见她。 她低咳一声,还是没反应,抬脚踹了他一下,凶巴巴的说:“喂,没死就吱一声,本郡主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饭菜。” 话音刚落,在草堆里乱钻的老鼠叫出了声,“吱吱!!” 云昭雪,“……” 牢房外有太子的人监听,她故意表现出原主的蛮横无脑。 萧玄策声音嘶哑,“谁让你来的。” 云昭雪脱下帽子,语气傲慢,“我自己想来的不行啊?除了本郡主谁还愿意搭理你这个阶下囚?” “给你,拎这一路,手都酸了。” 说着,把食盒丢到地上。 萧玄策瞥了食盒一眼,又收回目光,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本郡主怀了你的孩子。” 男人好似没听到。 云昭雪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也是你的孩子,你竟然对他不闻不问,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连你的骨肉至亲都不在乎,你还是人吗?” “如果你想让你的孩子活下来就给认罪。” 萧玄策幽深的凤眸沉沉盯着她,“认罪?你要我认什么罪?这就是你怀孩子的目的吧,你比我冷血。” 如果他认罪,死的不仅是他,还有王府所有人和,他不会为了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毁掉镇北王府。 云昭雪大声嚷道:“通敌叛国罪,他们都说,你通敌卖国死不足惜,如果你早认了就不用遭那么多罪了。” 牢房外的人趴在窗口偷看,听到两人吵起来就离开了。 云昭雪看了眼门口,压低声音快速说了一句,“母妃亲手做的,她让我带给你。” 她提到母妃和突然的转变。 萧玄策愣了一瞬,动了动干裂的唇瓣,“母妃让你来的?” 云昭雪又低声说了一句,“母妃托我给你带一句话,让你好好活着,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放弃,她和侯府众人也会撑到最后一刻,等你出去一家团聚。” 萧玄策的脑袋往后仰抵在墙上,眼眸微阖,声音近乎冷漠道:“你帮我带句话给母妃,让她代我给你一封放妻书,今后可改嫁他人,孩子对你来说……是累赘。” 言下之意,她可以打掉孩子,另嫁他人。 亲卫禀报,云昭雪突然会武功,还和对方势力有牵扯,她不可信。 他对她有亏欠,不想要她的命,所以把人打发走。 外面又有人来了。 云昭雪生气地点头,“好!既然你不想要,今后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他的死活与你无关。你不想要我就偏要把他生下来,等他长大告诉他,他爹不不认他抛弃我们母子,让他恨你一辈子……” 第22章 上侯府要债 暗卫不知道的是,云昭雪正在用金疮药给他上药,扯开他被鞭子抽的破烂,沾染汗水和血渍的里衣。 上完药,又打开水囊递到他唇边,“喝。” 里面装的是稀释过的灵泉水,书中的萧玄策聪慧过人,灵泉水效果太好,伤口恢复快会引起怀疑。 萧玄策薄唇紧抿不喝。 云昭雪察觉到外面的人又走了,不自觉的放大音量,“怎么,怕我下药啊?” 她想起来了,原主上次买通衙役,在他的饭菜里下春药圆房,有前科他不信她了。 “不喝就不喝,咳死你算了。” 云昭雪把水囊丢给到他身边的稻草堆上。 打开食盒端起里面饭菜喂给他,“这是母妃做的饭菜,无毒,这个可以吃了吧。” 太子的人又回来了。 云昭雪故意装作动作,大幅度的往他嘴里塞,“吃!给我吃!~噎死你这个连骨肉至亲都不要的冷血狗东西。” “放妻书?我呸,谁稀罕,本郡主出去就休了你,休了你这个冷血的废物男人。” “可以。” 一碗饭很快就喂完了。 云昭雪把碗摔到稻草堆里,“等孩子长大,我要告诉这个孩子他爹就是冷血无情的男人,当年对我们母子见死不救,让他恨你一辈子!” 萧玄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沙哑的声音近乎冷漠的说:“生前哪管身后事,你我夫妻缘分已尽,以后不要再来了。” “好!不来就不来。” 云昭雪故作负气的站起身,一脚踹飞食盒,“砰!” 食盒砸向角落里的老鼠,老鼠晕死过去了。 她戴上帷帽,转身出了牢房。 她故意装出原主的娇蛮任性,“侍卫大哥,你也听到了,不管我怎么威胁,他都油盐不进,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的冷血狗东西,赶紧让太子表哥杀了他,气死本郡主了,哼!” 侍卫,“郡主息怒,属下会把今晚发生的事如实禀报给太子。” 如果萧玄策那么轻易妥协,当初拿萧家上下几百口人威胁他,他早就招供签字画押了。 不过是想利用他的妻儿攻破他的心理防线,如果一个男人成了废人,妻儿都抛弃了他,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云昭雪知道太子不会杀萧玄策才故意这么说。 但三皇子就不一定了,在原书中,三皇子多次对狱中的萧玄策投毒,想毒死他嫁祸太子。 萧家军对萧家忠心耿耿,萧玄策在萧家军中的威望仅次于他的父王镇北王。 这一世太子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而是想让他认罪,要找个正当理由杀他的缘由。 太子只是想要兵权。 而三皇子贪心,想要更多,想要兵权,又想拉太子下马。 前世在看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男主,美强惨,但伪善、自私、虚伪,宠幸、奸佞、打压忠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偏偏这人还是男主,让读者们恨得牙痒痒,一边骂一边追更。 …… 翌日。 三皇子府到云阳侯府下聘,一共个六十六台嫁妆。 路过的百姓皆停下脚步驻足围观。 “六十六抬,两条街那么长,三皇子对未来的三皇子妃很是重视啊。” “都是侯府的小姐,昭雪郡主嫁入镇北王府即将杀头或抄家流放,而二小姐是未来的三皇子妃,两姐妹过得天差地别。” “昭雪郡主那个恶女当街纵马殴打百姓,抢小孩糖葫芦,卷走夫家的钱财和男子私奔,把婆母气得病倒,此等恶女岂能和京城第一才女相提并论?” “二小姐心上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给乞丐送吃食,记得去年冬日大雪纷飞,二小姐解下御寒的披风盖在一个小乞丐身上,二小姐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真希望那个恶女郡主也被斩首杀头,死太便宜她了,流放吧,让她流放路上吃糠咽菜、挨饿受冻,历尽人间苦楚,生不如死。” …… 醉仙楼二楼的某间包厢内。 脾气火爆的红枣,当即挽起衣袖想冲下去打人。“郡主,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怎能如此编排你,看我不打烂他们的嘴。” “不必理会,堵住一张嘴,还有千万张嘴。随便他们怎么说,我又不会少块肉。” 这时,穿着一身男子装扮的绿枝推门进来。 云昭雪问,“那些消息散出去了吗?” 侯府没钱没粮,习惯奢靡的生活,又要进宫赴宴,短短几天就在外面赊了不少账。 侯府没钱账收不回来,他们没法跟东家交代。 “回郡主,散出去了,金缕阁的掌柜还派人去衙门打听。” 饭菜上桌,用完午膳。 云阳侯府已经热闹起来了。 萧秀宁带五弟和王府的几个家丁来要债。 她母妃穷得连大夫都请不起也喝不起昂贵的药。 侯府凭什么拿着他们家的银子? 必须把钱财要回来。 三皇子下聘侯府门口围了一群人。 萧秀宁一闹。 老夫人、云修文和王氏等人都坐不住了,出来想把人打发走,礼部的官员还在府上,不能让她破坏侯府和三皇子的联姻。 “云昭雪说把我们王府的财物都放到你们府上了,我们只想拿我们王府的东西,请侯爷还给我们。” 王氏道:“说我们合伙拿了你们的东西,有什么证据吗?” 萧秀宁又道:“搬东西那日,十几辆马车的东西,全城的百姓都瞧见了,你们还想抵赖不成?” 那些东西顶多值几万了,对侯府来说九牛一毛。 她这都想赖账也太过分了。 “东西装在箱子里,你怎么就确定是你王府的东西?” 萧玄武的唇角绷成一条直线,眼中怒火翻涌又强压下去,“不是我们王府的东西,那是什么?其中就有我们王府的财产,请云阳侯把东西交出来。” 他握紧手里的长枪,指节攥紧发白,枪尖微微震颤,不还就别怪他的长枪不认人。 云修文只想尽快把人打发了,脱口而出道:“是雪儿的嫁妆,不是你们王府的东西。” 此话一出,就看到人群中的云昭雪。 云修文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就不该承认,万一这虐女要嫁妆,侯府都被别人搬空了,他上哪给他找嫁妆去了? 王氏勉强挤出一抹讨好的笑意迎上前,“雪儿,你来得正好,今天是三皇子给月儿下聘的大好日子,萧四小姐和五公子说我们合伙拿了他们王府的钱财,哪有这回事,我看他们是穷疯了。” 萧秀宁姐弟两人对云昭雪不抱希望。 她一心向着娘家人,把他们王府的人当外人,当仇人整。 “你们才穷疯了,霸占他人钱财不还,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雪儿,赶紧把他们带回侯府,今日之事我们侯府就不计较了,莫要让旁人看笑话。” 云昭雪上前,嗓音清冷,“既是我的嫁妆,那请父亲嫁妆还给我吧。” 王氏反应快,“雪儿,我大周律法规定,女子被休或和离,嫁妆通常返还娘家。” “和离?我何时说过要和离了,即便说过那也是气话,并未真正和离,请父亲归还嫁妆。” 云修文挥手,“我早已跟你说过,你的嫁妆不在府上,按照你的要求运到别处去了,还没送回来,且在等等吧。” 各地盗匪横行,到时候再寻个借口说被人盗匪抢劫了。 这时,几个掌柜同时到侯府门口要债 。 “侯爷,您在我们聚宝坊赊了三万五千两百两的宝物,东家让小的来催收,请问您是付银子还是银票?” “夫人,您在我们珍宝阁赊了一万五千两银子。” “夫人,您在芙蓉芙蓉斋五百两银子。” 第23章 要用云皎月的聘礼还债 “侯爷,东家催得紧,实在不能再拖的,要不您今日就把帐结了,有赊有还、再赊不难,您说是不是?” 掌柜的忌惮侯府和三皇子,没敢把人得罪死了。 若是普通的商贾之家赊账,不骂人就不错了,哪里低声下气催债。 围观的吃瓜群众也没闲着。 “我也听说侯府被搬空了,值钱的不值钱的都搬空了桌子椅子都不剩,还报了官府,我当时还不信来着,原来是真的。” “何人这么厉害能把侯府搬空?” “听说和杀手阁有关,侯夫人和管家早已暗通款曲,找杀手阁搬空了侯府。” 这人是云昭雪花钱找来的‘群演’,负责让大家今天把瓜吃饱吃撑。 “天呐,竟然有此等事?云侯的头顶岂不是一片绿?堂堂侯爷竟然连这等事都能忍?” 妻子与人通奸,普通男子尚且不能忍,堂堂侯爷都忍了。 “王夫人娘家是王家,嫡姐是是秦相夫人,王氏生的二小姐是未来的三皇子妃,不能忍又如何?能休妻吗?敢休妻吗?” “肯定不能也不敢啊,云侯‘能屈能伸’,乃大丈夫也,着实令人敬佩。” 侯府众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云修文接收到众人投来的同情目光,气得额角突突跳,衣袖下的手握紧发颤,恨不得当扬掐死令她丢人的王氏。 王氏听到众人的议论,几乎要发疯崩溃,“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回事,来人,去把那些个造本夫人谣言该死的抓起来投入大狱,给他们上刑,让他们生不如死。” 她指着说的最欢的那几人。 等小厮挤开人群去抓人,“快跑……” 那几人已经跑的没影了。 小厮追在后面喊,“站住别跑!” 王氏杀鸡儆猴,其他人噤声不敢说了。 云昭雪又道:“父亲,我三番五次跟你要嫁妆,你却推脱不给,原来是侯府被贼人搬空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一直骗我说嫁妆不在府上,根本没把我当一家人,今日你就把我的嫁妆折成银子还我,你我父女恩断义绝,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等云皎月婚礼那日,还要给他们送一份大礼,她还怕被侯府连累呢。 云修文气得发抖,“嫁妆都被该死的贼人偷了,你想要嫁妆找贼人去,断亲可以,现在就断。” 他早就想断亲了,免得侯府被镇北王府拖下水。 他以后就是三皇子的岳父,攀上这门好亲事足矣。 云昭雪,“贼人?我前脚才上门要嫁妆,父亲就说被别人偷了,怕不是监守自盗吧,我的嫁妆在侯府丢失,就是父亲的责任,既然拿不出嫁妆就赔银子吧。” “我都说侯府被搬空了,你让我上哪搞银子去?你这个逆女,你这是要逼死你爹啊。” “侯爷都说要与我断绝关系了,你已经不是我父亲了,这是嫁妆单子,不赔我就告到官府去。”云昭雪从红枣手中接过嫁妆单子举起。 掌柜的也趁机催债,“侯爷,还有在我们店里的赊账,东家催得紧,真的不能再拖了,请侯爷一并把账结了吧。” 这时,老夫人发话,“侯府在你们店赊的账,一分都不会少,进去再说。” 侯府的人进屋。 几个掌柜跟上。 云昭雪和萧秀宁姐弟也跟着进去。 正厅那边。 云皎月还沉浸在嫁给三皇子的喜悦中,府上的其他姊妹都恭维她巴结她,还有的拔高踩低,踩云昭雪讨好云皎月。 “二姐姐是是京城第一美人儿、第一才女,未来的三皇子妃,六十六抬聘礼,足以证明三皇子对二姐姐的宠爱,而大姐姐什么都不会、学人私奔坏事做尽,还敢妄想三皇子,她凭什么?二姐姐和三皇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话的人是侯府庶女,云舒月,排行第三。 云皎月故意端出姐姐的姿态,一脸严肃的教训她道:“三妹妹,大姐姐已经嫁人了,又怎么会对三殿下有非分之想,这种话你莫要再说抹黑大姐姐,也是抹黑我们侯府的名声,影响众姐妹的婚嫁。” 云昭雪那个蠢货,上辈子跟她抢三皇子,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惨死的下扬? 她云皎月才是天生凤命,和有帝王之相的三殿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姐妹几人正说着,一群人朝正厅这边走来。 云皎月看到云昭雪,攥紧手里的帕子,她来干什么? 急着站起身走到王氏身旁低声道:“母亲,发生了何事?大姐姐她怎么也来了?莫非是想破坏我和三皇子的婚事?祖母和父亲为何让她进来?” 老夫人给了嬷嬷一个眼神,让她给了一袋银子贿赂送聘礼的官员,把人打发走。 老夫人请掌柜的坐下、让下人们上茶,才道:“把账单拿过来。” 几千两、几万两加起来七万八千两。 老夫人看完账单眼前一黑,几乎要晕死过去,“怎么欠了这么多?以前府上又不是没银子,买东西为何要赊账?” “母亲,这不是图方便吗?所以就……” 老夫人把账单甩到云侯身上,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方便方便,捅出这么大的窟窿,你自己解决,我这个老婆子管不了。”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用聘礼还债,可这种事她做不出来,怕被人戳脊梁骨,干脆不管了。 小厮来禀报,“老夫人、侯爷、夫人,百花楼的也来了。” “百花楼的来干什么?叫人打出去。” 小厮瞅了云修文一眼,又垂下脑袋低声道:“回老夫人,他们说侯爷在百花楼赊了赊了……五千两银子。” “母亲,不、不能打出去,不如一并还了吧。”云修文要面子怕丢人,对方拿不到银子又在门口闹,会败坏他的名声。 王氏回娘家和去秦家借了一万两,侯府才能勉强度日,除去那些钱就只有卖庄子、卖店铺,但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凑不了那么多钱。 云修文的目光落在三皇子送来的聘礼上。 云皎月注意到云修文的眼神,急着站起身,“父亲,三皇子给女儿下的聘礼要随女儿出嫁当嫁妆带去三皇子府的,绝对不能用聘礼还债。” 聘礼刚送到,还没捂热就用来还债,她的脸往哪搁? 还有,她的嫁妆都没了的,难道要她两手空空出嫁吗? 第24章 再次把侯府搬空 云修文也担心这点,被告到官府,明天上朝,他在同僚们面前都抬不起头,附和道:“对!雪儿说得对!用一部分聘礼不碍事的。” 云皎月咬紧下唇,泪水婆娑求助的目光望向王氏,“母亲,不能用我的聘礼……” 王氏心疼女儿,“侯爷,月儿嫁给皇子是高嫁,你用她的聘礼填补窟窿,她以后嫁去三皇子府如何抬得起头?不行,绝对不行!” 云修文厌烦她,听到她与自己作对,又恨不得掐死她,瞪着她道:“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不能动聘礼,这笔账如何还?除非你能凑得胡银子。” 王氏讪讪道:“老爷您难为我了,这么多银子,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法子?” 上次找娘家人借一万两受尽白眼,当时就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找他们借银子。 云修文下令,“来人,开箱,请点银子。” 聘礼中,银票、金元宝、银元宝加起来只有一共十万两。 云皎月看着一箱又一箱箱的聘礼被抬走,心痛不已,攥紧帕子捂在心口处,流下两行清泪,不忍直视背过身去。 云昭雪瞥了眼便收回目光,“掌柜们的账算完了,轮到我了吧?” “欠我的嫁妆,你们打算怎么还?” 云修文道:“都说了让你找贼人去,剩下聘礼不能动了。” “在你们手里不见的,就应该你们赔,这些聘礼怕还不够,抬走,剩下的用庄子铺子抵。”云昭雪挥手,“来人,抬走。” 王府的侍卫上前抬箱子。 萧秀宁带了十几个侍卫过来,一人提两抬。 “不行!这是三皇子给我的聘礼,不要抬走,不准抬走!我是未来的三皇子妃,谁敢动我的聘礼,就是和三皇子作对。”云皎月崩溃大喊,顾不上端庄贤淑,想扑过去阻拦。 云昭雪拽住她,不让她过去。 云修文也拼命喊人阻拦,“住手!来人,赶紧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把东西抬走。” 云皎月红着眼睛瞪着她质问,“这是我的嫁妆,和侯府没有关系。大姐姐想把我的聘礼占为己有,让我嫁不成三皇子,是不是也想把她占为己有?” “我要的是银子,与三皇子何干?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让我抬走嫁妆,咱们就去官府理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三皇子权利再大也越不过国家律法吧。” 侯府的小厮上前抢嫁妆。 镇北王府的侍卫都是上过战扬、手上沾过无数条人命,浑身肃杀之气,一个冰冷充满杀气的眼神扫过去。 几个胆小的小厮们就吓得双腿发软、后退。 胆子大的,上前抢嫁妆箱子,还没碰到就被踹倒,或是被举起衣领拎起来丢出去, “砰砰砰!!!” 被打得满地找牙,捂着伤口在地上翻滚,哎哟哎哟叫,“哎哟,哎哟,唉呀,疼啊。” 小厮都不是对手,其他人更不敢上前了。 女眷们看到王府侍卫的凶残模样,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云昭雪对侍卫的行为很满意,“一个个都听不懂人话,说再多都是废话,早就应该自己动手拿了。” 云修文气得对他们破口大骂,“放肆!你们镇北王府的侍卫都反了天了,就不怕我告到皇上面前治你们死罪吗?放下!都给本侯放下。” 抬聘礼的人手不够,还剩几抬。 萧秀宁和萧玄武也上前帮忙。 云昭雪让绿枝雇了几辆马车,把嫁妆搬出去后放到马车上。 摆满聘礼的院子瞬间变得空空荡荡,一抬都不剩。 云昭雪,“候爷,你说要与我断绝关系,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写断亲书吧。” 云修文沉声道,“断!现在就断!你这个逆女,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们侯府不义。” “来人,拿纸笔来。” 云修文纸笔刷刷刷的在纸上写下断亲书,让小厮拿去官府备案。 他指着云昭雪放下狠话道:“逆女,今后你你是死是活和我们侯府再无干系,被杀头还是流放都别来求本侯。” “放心吧,我不会求你们,侯爷,告辞。”云昭雪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断亲书上控诉原主的罪行,她无所谓,原主名声也不好,不差多几条。 云昭雪笑了笑。 讹了一笔,还能看到侯府的人吃瘪,心情大好,带人扬长而去。 云皎月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痛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侯府的银子都没了,聘礼也没了,我还怎么出嫁?呜呜呜……” 上一世,她风风光光嫁给三皇子,根本没有那么多破事啊,为什么重活一世,一切都变了? 前世她前期吃了那么多苦,都怪云昭雪。 她这辈子应该是来享福的才对啊。 王氏安慰她道:“月儿,镇北王府罪臣,等你成了三皇子妃,再把东西要回来。” “没有嫁妆和聘礼我还怎么出嫁啊。” 云皎月此刻心里有些怨恨王氏,又不是他和管家偷情,招惹杀手阁的人,就不会搬走她的嫁妆抵债 王氏保证道:“你别担心,你就安心出嫁便可,母亲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要给你借几万两风光出嫁,” 又吩咐丫鬟,“来人,把二小姐扶回屋休息。” 云昭雪出了侯府,迎面撞上一个男子,走路不利索、高低肩,像是瘸子。 “昭雪郡主,你要把月儿的聘礼弄到哪去?赶紧放下把聘礼还给她。” 来人正是沈宴,那日被下药后伤到后面,卧床休息,这两天刚能下地。 永安伯府在隔壁,得知心上人云皎月有麻烦连忙赶来。 云昭雪淡道:“我可以还给她。” 沈宴的眸底划过一抹得意,那神情仿佛在说,【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听我的话。】 萧秀宁一脸恨铁不成钢气急道:“你是不是蠢?这个男人说什么你都听他的,他为了你二妹妹问你要聘礼,他在利用你,对你不是真心的,你别被他骗了。” 第25章 上门退亲 她又对沈宴道:“要我把这些东西还给她也行,侯府欠我的嫁妆,你帮他们还了。” “我没那么多银子。” “没银子滚远点,别打肿脸充胖子,本郡主的嫁妆远不止这些,把你们永安伯府卖了都还不起。” 沈宴的呼吸一滞,捂着心口像是看渣女一样的眼神看着她,“群,郡主,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她性情大变?从前对他百依百顺的人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他们几个都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虎等人都猜测他们被人下药厮混,是镇北王府的人干的。 还想找机会进牢里把萧玄策打一顿。 “你谁啊?凭什么这么跟本郡主说话?” 对原主来说,沈宴只是三皇子的替身,两人是表兄弟,有几分相似。 没有这张脸,他什么都不是,后来原主亲手杀了他。 沈宴挺了挺胸膛,“我是沈宴。” “管你是沈宴还是王宴,没银子免谈。” 沈宴上前,在她耳边低声道:“好雪儿,三皇子和二小姐是皇上赐婚,不管怎么破坏都是没用的,你已经怀孩子,他不会要你了,你已经有了我,还不够吗?” 原书中,沈宴是女主云皎月的舔狗之一,故意勾引原主私奔,破坏她的名声,转手把她卖给秦虎做人情,成全心上人和三皇子,用心良苦啊。 他一靠近,云昭雪就吓得往旁边挪了几步,“停停停,你离我远点,不要靠近我,听说你和一群男子在别苑彻夜狂欢,连床都下不来,我怕得病。” “郡主,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我对你对才是真心的啊。”沈宴急得想去抓她的手臂。 云昭雪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拧,‘咔擦’声响起的同时。 一脚踹向他的腹部,“砰!” 沈宴抱着断臂往后砸去屁股着地,摔了个四脚朝天,扯到屁股后的伤口,疼的双腿直打颤在地上乱蹬。 捂着屁股大喊:“啊!嘶,疼,好疼,来人啊,救命啊……” 他的贴身小厮赶忙扑上前把人扶起来,“大少爷,大少爷……” “快找大夫,找大夫啊……” 萧秀宁愣愣的看着云昭雪,眼里闪过一抹敬佩。 她刚才出手的动作利落干脆,是真的会武功,还很厉害。 难怪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 萧玄武小声嘀咕,“姐,我觉得郡主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萧秀宁回神,“谁知道是不是演戏给我们看的。” …… 回到王府,云昭雪让人把东西都搬到自己的私库。 萧秀宁不服气,“你把我们王府的财产拿走,现在要回来了,我们也出了力,凭什么让你全部拿走?” 云昭雪眉眼带笑,“就凭我掌着管家权,王府上下都归我管,你也归我管,你的婚事也归我管,如果不想我随便找个人把你嫁出去,就对我这个三嫂客气点。” 原书中,萧秀宁和二房的大儿媳早就叶红缨交好,想让叶红缨嫁给她三哥,不喜欢原主和原主作对。 流放路上,原主忍无可忍把她推下悬崖摔死了。 萧秀宁不屑的冷哼,“我的婚事才用不着你管,我早就定亲,是父王在世时为我定的亲,是段侍郎家的公子。” 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赶来,“四小姐,段夫人和段小将军来了。” 萧秀宁闻言,愤怒的小脸浮上一抹娇羞和欣喜的,“你说什么?段大哥来了?” “是的,往前厅那边去了,夫人请您过去。” “你听到了没?段家就是父亲为我定下婚事的人家,段大哥就是我未来的夫君,你休想插手我的婚事,哼!”萧秀宁冷哼一声便朝正厅那边走去。 她边走边问丫鬟, “快帮我看看,我的头发乱吗?我的衣裳脏吗?就这样去见段大哥会不会失礼,我要不要回去换身衣裳……” 萧玄武的眼里划过一抹担忧,抬脚也追了过去,“四姐,等着我。” 众人都走后,红枣观察云昭雪的神情,小声嘀咕,“郡主,这个四小姐太不知好歹了,想抢您的嫁妆,还对您无礼。” 云昭雪无所谓笑了笑,“让她高兴一会儿,待会儿怕有得哭了。走,我们也去瞧一瞧。” 正厅。 一个身着蓝色锦袍的男子起身朝杨氏抱拳躬身行礼。 “王妃,我对四小姐并无男女之情,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此次前来是希望和四小姐解除婚约,望王妃成全。” 杨氏一脸失望的看着面前自己看着长大的段青云,“当妹妹?两家定亲十多年,你为何不早点说?” 段将军是镇北王手下的副将,是萧家提拔段家,才让他们有如今的地位。 没想到萧家一落难,他们就急于撇清关系。 杨氏恨自己看走眼,差点把女儿推入火坑,在段家提出退婚时,就绝对不会把女儿嫁入段家。 段夫人接过话头道:“以前云儿还小,不懂男女之事,如今长大了才懂,请王妃莫怪。” 说着,又伸手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盒子放到桌上,往杨氏那边推去,“这是当年两家交换的定亲信物,两个孩子也没多少情分,不如就此作罢,免得耽误四小姐另寻良缘。” 杨氏着帕子抵在唇边,闷咳声碎在绢纹里,指节微微泛白,放下帕子,声音冰冷,“另觅良缘?定亲将近十年的亲家都靠不住,宁儿得知定会很伤心,觉得天下男儿皆薄幸,都是靠不住的白眼狼。” 她是真的气狠了 ,很少对人说重话的她,故意阴阳对方。 段夫人脸色难看,“王妃,咱们都是明白人,眼下王府遭了祸事,若我们两家继续婚约,岂不是害了段家,害了我儿?” 走到门口的萧秀宁听到段夫人的话,脸上的笑意僵住,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会的,段大哥对她那么好,段家能有几天,全靠萧家提拔。 又怎么会与她退亲? 然而,听到下一句彻底死心,脸色煞白,自嘲一笑,眼里闪过泪光,抓紧门框的指节捏得发白,挺得笔直的脊背微佝偻颤抖。 第26章 退亲?打到你不敢退 萧玄武走到了门口,听到这句,小脸气得鼓起。 攥紧拳头就要冲进去打人。 萧秀宁赶忙拉住他,“小武,你干什么去?” “我要打死那个姓段的。” 姐弟俩相差两岁关系最好,萧玄武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自己的亲姐。 云昭雪也走了过来,“五弟,我支持你揍那个负心薄情的白眼狼,专门打脸,往他身上最疼的地方招呼。” 萧玄武赞同点头,拂开萧秀宁的手,“姐,你别管,我要替你出气,我们萧家儿郎还没死绝,还有我呢。” “五弟……” 萧秀宁叫不住她,扭头瞪向云昭雪,“都怪你,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我的事不用你管!” “谁想管了!我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行吗?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还心疼上了,没出息!” 萧玄武冲进屋一拳挥段青云的下颌,“砰!” 段青云也是武将出身,一个成年男子,想要还手轻而易举。 但他理亏没有还手,任由他的拳头往自己身上招呼。 “段青云,你不是东西,亏我把你当亲兄长一样看待,没有我们镇北王府,就没有你们段家的今天。 你们忘恩负义不是东西,我们镇北王府还没被定罪呢,就急着撇清关系,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凭什么退亲?我打到你不敢退为止。” “小武,你年纪尚小,不懂男女之事,我一直把秀宁当亲妹妹……” 萧玄武又一拳挥向他的腹部,“砰!” “亲你妹的,你会和你亲妹妹定亲吗?都是虚伪的借口。” “嗯!”段青云闷哼一声,疼得弯下腰。 萧玄武趁机揪住他的衣领,一拳灌向他的另一边脸颊,“砰!” 一脚把人踹倒砸向后面的椅子,“砰!” 椅子被砸得四分五裂。 段夫人反应过来后欲上前阻挠,“住手,住手,别打我儿,青云,青云……” 云昭雪进屋抬手揪住她的后领,轻松地把人丢回椅子上。 “砰!” 木质椅子硬邦邦的,段夫人捂着被撞疼的后腰和臀部哀嚎,“啊!哎哟哎哟,疼,来人啊,我的腰要断了……” 萧玄武打红了眼,握紧拳头欲要飞扑过去把段青云压在身下暴揍。 杨氏呵斥道:“小武,住手!怎么能对客人如此无礼?” 云昭雪怕挨骂,赶紧说:“母妃,刚才我想阻止五弟,差点被段夫人撞倒,我还怀着身孕呢,情急之下才把她推倒。” “雪儿,你也是为了自保,母妃不怪你,那边危险,快到这边来。” 杨氏注意到段夫人仿佛要吃人的眼神落在云昭雪身上,怕她吃亏把人拉到自己身后。 萧秀宁心疼的把倒在地上唇角出血的段青云扶起来,“青云哥哥……” 段夫人指着他们,“你们太野蛮累,一家都是野蛮人。” “宁儿这事不怪你也不怪小我,要怪就怪我……是我对不起你,今天就算我被打死,也是活该,咳咳咳……” 段青云突然猛烈咳嗽,踉跄后退,扯到胸前的伤口,唇角渗出的血滴落到胸前的衣襟上。 萧秀宁全然忘了被退婚的难受,只剩心疼。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能阻止我五弟,你不能怪他,他也是受了贱人挑拨,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段夫人扶住儿子,冷眼扫视众人,“今日这亲事退定了,镇北王府门地高,我们段家高攀不起!” “云儿,我们走!” 段家人怒气冲冲离去。 “云昭雪,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怂恿我五弟,青云哥哥就不会受伤,王府已经这样了,你想给王府树敌,你不是和奸夫私奔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你就应该一辈子别回来,一回来就克我们王府,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住口!你三嫂刚才为你出气,你不感激他就算了,还恶语相向,段家想退亲也不是雪儿的错。” “母妃,你还看不明白吗?她就是故意给我们王府到处宿敌,让我们王府孤立无援,您不能因为她怀孩子就偏向她,她怀的不一定是三哥的孩子,指不定是哪个奸夫的……” 啪!——”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萧秀宁的脸被打偏,捂着红肿的脸颊,委屈的泪水涌上眼眶打湿了脸颊。 杨氏气得浑身发颤,指着她的手都在抖。 “那些话你从哪听来的,雪儿怀的就是你三哥的孩子。” “母妃,你打我?你竟然为了外人打我,我长那么大你都舍不得骂我一句……” 萧秀宁的眼泪瞬间糊了满脸,转身就往门外冲,用衣袖狠狠抹向脸颊,看不清脚下的路,差点被门槛绊倒,朝前踉跄两步,站稳又快速往前跑。 跑到后院走廊撞见得知消息赶来的叶红樱。 萧秀宁委屈的抱住她,“红缨姐姐,你终于来了我好伤心啊,呜呜呜……” “秀宁,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打你?” “是我母妃,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还是为了云昭雪那个贱人,我不过是怀疑她怀的不是我三哥的孩子,母妃就打了我一巴掌。” 叶红樱掏出帕子替她擦泪,“不哭不哭了,我们秀宁受委屈了,我们先回屋,回屋我给你上药,咱们再慢慢细说。” “嗯嗯。” 回到萧秀宁的闺房。 叶红樱听说段家上门退亲发生的经过。 “红樱姐姐,你觉得青云哥哥真的只把我当妹妹吗?可为何他逢年过节都会给我送礼,很是照顾我记得我的喜好,爱吃的菜和糕点,还给我送裙子,他应当是喜欢我的吧?” 萧秀宁从懂事起就被所有人告知要嫁给段青云,此生认定的夫婿要与她退婚。 她要被退婚,日后怕是再也嫁不出去了。 叶红樱给她分析说:“我觉得段小将军也是喜欢你的,或许是迫于段家长辈或段夫人的压力才上门退婚。他被小武揍得吐血却不还手,足以证明他对你的爱。” 萧秀宁得到想要的答案,眼睛一亮,喜极而泣,“我就知道他是喜欢我的。” “世子文武双全,智慧过人,此次一定能逢凶化吉,等王府渡过难关,段夫人就不会反对这门亲事了,你去找段小将军谈一谈,暂且别退亲。” 萧秀宁感动的哭了,用筷子抹着泪歪倒在她的肩头上,“呜呜,红樱姐姐,只有你是真心为我好,不像那个云昭雪,想方设法破坏我的幸福,生怕我过得比她好,当初嫁给我三哥的人是你就好了,我喜欢你当我三嫂。” 第27章 三皇子约她茶楼相见 红枣和绿枝去厨房拿早膳。 早上是拿回来了,但两人头发凌乱,衣服沾了灰,像是在地里滚了几圈。 “你们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打架了?” “郡主,您真是料事如神,那些人太过分了,竟然说你的孩子不世子的,我和绿枝听到她们议论,上前同她们理论,她们还与我们争辩,气不过,就跟她们打了一架,我们还赢了呢。” “哦,你们两个打多少个?” 绿枝低声回答,“回郡主,五个。” “不错,战斗力爆表啊,以二敌五。” “郡主,奴婢一定再接再厉,若是她们还敢议论小世子不是世子亲生的,就撕烂她们的嘴。” “好!打不过,就叫本郡主给你们撑腰。”云昭雪拿起一块糕点,捏着不对劲,掰开里面有张纸条。 “汴河茶楼,天字一号包厢。” 三皇子的字迹? 找她干什么? 是想要替云皎月出头,要回嫁妆,还是想让她替他办事? 下午来到三皇子指定的茶楼包厢外,门口守着两个侍卫。 对方看到她替她开门。 红枣和绿枝想跟进去却被守门的侍卫用剑鞘交叉横挡在门口,把她们拦住。 “请留步!” 两人担心他的安危,急得想闯进来,“郡主……” 云昭雪说道:“你们两人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三皇子站在窗边一袭月牙白色锦袍,银冠束发,手持折扇,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参见三皇子殿下。” 赵煊隔着衣服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扶起,“雪儿,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如此见外。” 云昭雪不动声色的避开,“殿下,有事直说便是。” “雪儿,你何时变得与我生分了?” 云昭雪说道:“我已嫁人,殿下也快要娶妻了,应当避嫌。” 三皇子以为她吃醋了,深情款款望着她道:“不管我有没有娶妻我对你的情意永远不变。” 云昭雪不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上一秒说爱这个,下一秒说爱那个。 “殿下找我有什么事?是为了要回聘礼给云皎月出气吗?” “主要是为了叙旧,其次是想知道那日在秦府别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是谁在暗中帮你?” 秦家别苑秦虎等人被下药,侯府被搬空,还有杀手阁,都和云昭雪有关。 他猜可能是镇北王府的人在暗中助她,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把胡府搬空床架子都不剩。 至少上百人,镇北王府暗中的势力不容小觑。 如果这群人能为他所用,他离那个位置又近了一步。 云昭雪假装回忆那日的事,装傻道:“我记不起来了,我记得我被人打晕吊起来,醒来就回王府了。” “打晕你的人是谁?” “秦虎还有沈宴他们,他们活该。” “除了他们就没有别人了吗?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一群武功高强的暗卫或侍卫。” “我想起来了,我还听到他们喊有鬼,鬼啊别过来……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推到鬼身上,看你怎么查。 三皇子不信这套说辞,“世上没有鬼,只有装神弄鬼的人。一定是人假扮的,萧玄策身边有没有女暗卫?” “没有,他身边都是男子,连贴身婢女和通房都没有。” “雪儿,你仔细留意,若王府出现一群武功高强的人,派人盯着他们,然后想办法传信于我。” “殿下想做什么?想说服他们还是杀了他们?” “这个你不必操心,我自有打算。” 云昭雪出了茶楼 路上的行人都在议论镇北王世子要被审问,抄家流放。 也有部分人觉得镇北王是被冤枉的。 两边人吵了起来。 “古往今来,人死了多少忠臣良将?” “若镇北王真的要谋反?为何不在被捉拿前谋反,而自愿被押送回京,还死在押送回京的路上,其中定有猫腻。” “因为因为镇北王府家眷还在京城,没做好准备,以为皇上不会杀他,没想到死在半路上。” “镇北王多次。为什么大周出生入死牺牲了两个儿子,之前对朝廷没有表现出不满,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谋反?” “听说敌国二太子亲口承认镇北王与他勾结,不可能有假。” “对,镇北王府死有余辜,死的好,活该,罪臣的家眷应该充军流放,男子斩首,女子充军妓。” 一群人跟着附和道:“通敌叛国不得好死,就应该全部砍头。” …… 云昭雪回到王府,还没走到院子。 萧玄武的从拐角处冲出来,声音急切,“三嫂,我想问你借五千两银子。” 随后赶来的萧秀宁说:“借什么借?这是她欠我们的 ” “你们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萧秀宁没好气的说道:“与你无关,从侯府要回来的银子我们王府也有份,你凭什么不给我们?你不给我就自己拿。” “你们不说要来做什么,我就不给,你敢自己拿,我就告诉母妃说你偷我银子。” 萧秀宁,“我拿回属于我们王府的东西,是拿不是偷。” 大嫂谢婉芸也走了过来:“三弟妹,三日后,皇上要去皇觉寺上香,我们打算花点银子,让百姓们在皇上面前说镇北王府为大周的付出说点好话,让皇上放过三弟放过王府。” “大嫂,不能这么做,皇上忌惮萧家功高盖主,如果再审前日听到百姓们都向着王府,更不会放过王府,所以我们要反着来,要花钱收买别人说王府的坏话。” 众人听着有点道理,但万一惹怒皇上当扬下令抄家斩首,连审都不用审,他们岂不更冤? 萧秀宁就是这么想的, “云昭雪,你就想害死三哥,害死王府,好和你的情郎远走高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去见了谁。” 第28章 怀着我哥的孩子,私会外男 “谁跟踪你了,我是不小心瞧见的,你不要脸,怀着我三哥的孩子私会外男。” 她去段家的路上,瞧见自家的马车跟了一段路,知道她去茶楼,那茶楼是三皇子的产业。 “他都要娶云皎月了,我与他再无干系,这次赴约是和他把话说清楚。” “谁知道你们聊了什么?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每次他勾勾手指头,你还不是眼巴巴的往他跟前凑。” 云昭雪,“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去,段家都上门退婚,把王府的脸面放到地上踩,你不还是对段青云念念不忘。” 萧秀宁恼羞成怒道:“你闭嘴,我没有。” “你没有?你敢说你早上出门干什么了吗?” 她眼神一闪,“我,我也是去段家把话说清楚。” 云昭雪看破不说破,没有拆穿她的谎言,“我不赞同你们用银子收买人心,不说能不能救王府,被人抓住把柄捅到皇上面前,会死得更快,最好什么都别做,别添堵帮倒忙就行了。” 在原书中,萧玄策在牢里也没有坐以待毙,和暗卫亲卫保持联络,破坏各方势力陷害王府的阴谋、完成自救,从斩首改为抄家流放。 萧秀宁,“大嫂、五弟,咱们别跟她废话了,我们自己想办法凑银子,不稀罕她的施舍。” 萧玄武道:“四姐,我觉得三嫂说的也有道理啊。” “五弟,你到底是哪边的?你怎么向着她说话?” 这时,屋顶飞下来一道身影。 是萧玄策的贴身侍卫追影,“四小姐,你千万别那么做,这样会害了世子害了王府。” 萧秀宁气得脸颊涨红,“我怎么会害王府,我不信,你们都被这个坏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在她眼里,云昭雪除了高贵的身份和一副好皮囊、一无是处。 云昭雪冷嗤,“萧秀宁,你因为讨厌我,把脑子都丢了,专做无脑的蠢事,银子我不会给。” 萧秀宁不觉得自己多聪明,但比起云昭雪聪明多了。 “你敢骂我蠢,你才蠢,被人骗光的钱。” 杨氏身边的嬷嬷匆匆赶来朝几位主子赶来行礼,对萧秀宁说:“四小姐,段将军、段夫人还有段小将军来了,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萧秀宁的神情由阴转晴,“段大哥?段大哥一定是来娶我的,云昭雪,你听到了没?段大哥来了,他只是迫于段夫人才迫不得已上门退亲,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他值得,我跟你不一样。” “话别说太满,如果段家要娶你,我就把从侯府拿回来的都给你当嫁妆,随你怎么处置行了吧。”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段家暗地里投靠了三皇子,第一次上门是为了退婚,第二次想拿萧秀宁做妾,好接管部分萧家军,三皇子效力。 杨氏爱女如命又怎会允许自己的唯一的女儿给人做妾,肯定是拒绝了。 追影跟着云昭雪回到她的院子外。 “追影侍卫找我有事?” “世子妃,属下想告诉您,二房三房的人派人在您的院子附近徘徊。” “他们冲着银子来的?” “多半是。” 追影抱拳躬身退下,“属下告退。” 正厅那边。 段家带着丰厚的礼品上门。 段将军先是替妻儿那日的莽撞行为给杨氏道歉,还说他不知情,已经教训过两人。 “段将军的歉意,本王妃收到了,除了道歉,还有别的事吗?” “犬子和四小姐的婚事是王爷生前定下的,王爷对段某有提携之恩,王府有难,我段某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两家的婚事不退。” “不退了?”杨氏觉得非常意外。 门外偷听萧秀宁满脸欣喜。 她就知道段大哥心里是有她的。 然而,段夫人下一句让她笑不出来,“王妃,上次是我擅作主张退婚。我家老爷让我来跟姐姐道个歉,我们这次上门是想为青云求娶四小姐为……贵妾。” 杨氏眉头紧皱,“贵妾?妻为娶,妾为纳,我萧家的女儿绝不与人为妾,退婚吧。” “呜呜呜……”萧秀宁哭倒在地。 谢婉芸安慰她,“四妹妹,别难过了,段少将军不是你的良人,你还年轻,会遇到良人的。” 萧玄武咬紧下唇,脸颊气鼓鼓的,呼吸粗重,拳头攥紧,好想揍人。 但对方有三人,他打不过,得找个帮手。 对了,三嫂,三嫂一定会支持他打死姓段的。 他吩咐贴身小厮去找云昭雪就冲进正厅。 一拳朝段青云的脸上砸去,“砰!” “贬妻为妾?这是亏你们段家做得出来,羞辱谁呢?退亲!必须退亲!” “是我们萧家退了段家的亲。” 萧秀宁用帕子随意抹眼泪,扑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小武,小武,你别打了。” 萧玄武没有停下,越揍越狠,“砰砰!!” “小武,够了!”杨氏呵斥道。 “母妃,他们段家太过分了。”萧玄武只打了一拳,不甘心,再次扑过去揍段青云。 萧秀宁生气了,“小武,你能不能别捣乱?” 萧玄武更气怒其不争,慢慢放下拳头,“四姐,我是在为你出气,你说我捣乱?” 云昭雪步入正厅,“段大公子该打,他自知理亏,让小武多打他几拳,他心里能好受点。” 段夫人看到她就心里犯怵,后腰隐隐作痛,“上次不是已经打过了吗?” 萧秀宁看到他过来撇过脸,用衣袖用力抹泪,脸都擦红了,“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不是。” 萧秀宁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不解和迷茫,她不是来看笑话的,难道是来帮自己的? 她好像也没那么坏。 云昭雪说,“我来看戏的。” 萧秀宁,“……” 杨氏语气严肃,“段将军、段夫人,我家宁儿绝不会与人为妾,今日你我两家交换定亲信物写下断亲书。” 段将军道:“王妃,王府的处境,您自个心里有数,若真有那一日,四小姐要遭苦遭罪,到段家当贵妾室好歹有个庇护之所。” 段青云顶着青紫的脸站起身,“王妃,我今日当您的面起誓,若宁儿进府当我的侧夫人,我一定以正妻之礼相待,绝对不会亏待了她。” 说罢,深情款款的目光落在萧秀宁身上,“宁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云昭雪幽幽的开口,“昨日才说把她当妹妹,死活要退亲,今日又来纳妾,以正妻之礼相待,变脸如此快,究竟是虚情还是假意?” 第29章 段家要贬妻为妾? “四姐,段家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和云昭雪才是一伙。” “我都是为了你好。” 萧秀宁推开她,“我不用你为我好,你走开。母妃,我跟您的想法一样,我绝不为妾,我要退婚。” 杨氏握住女儿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赞赏的点头,“好!这才是我萧家的儿女,来人,去拿婚书和庚帖。” 段青云面色一急,欲要说什么挽回她,“宁儿……” 萧秀宁摇头,“段大哥,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俗话说,宁为乞丐妻,不为富人妾。” 她再落魄也不会给人当妾。 段夫人“四小姐,外面都在传王府,要被杀头或流放,杀头死了倒一了百了,流放就遭罪了,你尚有几分姿色还未嫁人,路上盗匪流寇横行,或是队伍中那些个不怀好意就喜欢你这种年轻貌美的,王府对将军府有恩,若你嫁进段家,我保证绝对没有人敢欺负你。” “王妃,我也有闺女,若换成我,我绝对舍不得女儿跟着流放遭罪,做贵妾待遇等同于正室娘子,能吃饱穿暖,有个庇护之所,有什么不好的?” “没人敢欺负?你们不是人吗?贬妻为妾的混账事都做得出来,还没过门就把人欺负成这样,过了门还不知道要被磋磨成什么样呢。” “雪儿说得没错,这婚我们王府退定了。” 双方交换庚帖、退婚书。 段将军负气离去,他急着去找太子商量对策。 段青云跟上。 段夫人离开前冷哼丢下四个字,“不知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 ” 在她看来,自家儿子配得上公主郡主,让萧秀宁给他儿子当妾了,萧家应该跪求感激他们才对,还敢给他们甩脸色? 云昭雪对着她的背影喊:“贬妻为妾的福,段夫人自个留着吧。” 杨氏想安慰下女儿,“宁儿……” 萧秀宁哭着跑出去了。 “母妃别担心,四姐哭一哭就好了他会想通的总比以后嫁去段家日日哭好。” “嗯,小武,你长大了。” “母妃,我长大了,我可以保护您,保护王府,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好孩子,若你父亲和三个兄长还在……” 杨氏心疼小儿子十三岁就承担。 “母妃不用担心我,三哥当年13岁上战扬,我跟三哥比差远了。” 萧秀宁跑回自己的院子,扑到床上呜呜大哭。 没一会儿,有人过来敲门,“叩叩!!” 萧秀宁现在谁都不想见,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谁啊?” 叶红缨的声音传来,“宁儿,是我,你开开门。” 萧秀宁去开门,声音带着哭腔,“红缨姐姐。”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早上不是才去段家,和段将军说的好好的,他愿意娶你吗?” “他说的娶是纳我为妾,我才不会当妾室呢,就退亲了。” 叶红缨对这个结果不意外,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段家早就脱离镇北王府投靠太子,为了照顾萧秀宁的心情,帮她骂渣男,“这个段公子也太过分了,你去找他答应的好好的,突然又改口,也太侮辱人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了?云昭雪与我打赌,若段大哥娶我,她就把从侯府要回来的银子给我当嫁妆,我差点就能拿到银子救我三哥了。” 叶红缨眸光一闪,“她何时变得这么大方了?她是不是笃定段小将军不会娶你?小武和她打了段家人,段家为了报复才要纳你为妾,她就一定是知道什么,故意和你打赌,让你更加伤心难过。” 萧秀宁下意识的摇头:“她、她好像也没那么坏吧,段夫人骂我不知道好歹,是她帮我骂回去的。” “秀宁,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拿走王府中公的银子,你和小武豁出脸面拿回银子,她一个人霸占的,是在为自己谋后路,跟咱们不是一条心……” …… 半夜三更。 云昭雪正熟睡着,突然有一只竹子戳破纸窗往屋内吹。 她早就察觉到有人故意装作不知。 对方吹了迷烟却没有进来往旁边的偏殿,也就是她的私库而去。 奔着钱来的? 是王府二房三房的人,还是侯府的人呢? 王府守卫森严,侯府的人几乎进不来,除非找江洋大盗或杀手,让他们穷叮当响,没钱请吧。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云昭雪等那细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走到窗边。 看到有几道黑影在她私人库房门口撬锁。 捣鼓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打开了门。 几人冲进去没一会儿就抬着箱子出来,他们专挑金银珠宝、布匹搬。 一共抬了两次,抬了三十几箱。 一道黑影落到云昭雪面前,“世子妃,可要属下去阻止?” 云昭雪听声音认出了是白天提醒他的追影。 追影觉得银子在她手上,比在二房三房手里好,因为她会给杨氏买昂贵的药材。 “不用,我自有打算,世子马上就要三司会审了,我怕有人加害他,你多去牢里盯着,别只顾盯着王府偷懒。” 他在屋顶盯着,她怎么去把东西偷回来,再向二房三房讹一笔。 “是!属下这就去。” 追影转身离开,施展轻功,脚踩上树枝借力又飞上屋顶,很快就夜色中。 云昭雪第一次看到这个时代轻功,就多看两眼,飞来飞去,来去自如,太帅了,她也想学,改日找追影教教她。 云昭雪跟着二房三房的人看到他们把东西藏在一间废弃的院子的地窖里,上面堆满了柴火。 过了半个时辰,云昭雪才去那个地窖把东西收进空间,留下箱子当证据。 第二天,云昭雪假装才发现库房被搬空了,去找杨氏做主。 “母妃,府上盗贼了,我的库房都被搬空了,值钱的全都没了,那是咱们最值钱的东西,是咱们最后的退路,不知道哪个天下的混蛋东西给偷了,我诅咒他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二房、三房众人,“……” 第30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断子绝孙,不得好死,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被雷劈死,生孩子没屁眼……”云昭雪越骂越狠,二房三房的人的脸色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 杨氏安慰她说:“雪儿,小心气坏了身子,我们一起想办法帮你找回来。” 谢婉芸说道:“三弟妹,王府晚上也有侍卫巡逻,若贼人潜进来偷了几十个大箱子,一定会惊动侍卫。” 云昭雪用力点头,“对啊,母妃和大嫂也觉得不可能是外人对吧?我怀疑是府上的人,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萧二叔一惊,眼神闪躲,眼里划过一抹心虚,“府上的人?谁,谁啊?” 萧二婶吴氏用力狠狠拧了一下丈夫的手臂,用宽大的身躯把人挡在身后,看着云昭雪说道:“怕不是某些人监守自盗,贼喊捉贼,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呢。” 云昭雪指着她,“二婶说的贼是我吗?还真是贼喊捉贼,贼人已经跳出来了,那就是二婶。” 萧二婶两手叉腰挺着胸膛,不带一点心虚的反驳道:“你说我偷的,你有证据吗?” 云昭雪看着她。 做了贼还理直气壮,不得不说,这心理素质杠杠的。 叶红缨道:“郡主,你说话要讲证据,悄无声息潜入王府搬空几十箱东西的,必定是位高权重、手下众多之人,而秀宁说你昨日才见过三皇子。” 萧秀宁也附和道:“母妃,她昨日的确去见了三皇子。” 萧二婶立马跳出来指责,“大嫂,世子妃不守妇道,先是私奔,又勾引外男搬空库房,诬陷咱们偷她的银子,简直不要脸,咱们萧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指谁呢?再敢指,本郡主把你的手掰断。” “我就指你怎么了?你不守妇道,就应该吊死或沉塘!” 云昭雪不再跟她废话,握住她指着自己的手指用力往后一掰。 “咔嚓”一声响起,她的手指断了。 “啊!——”吴氏张嘴发出一声惨叫,眼神惊恐的盯着面前倾国倾城的娇美面容,仿佛看到了索命的厉鬼,瞳孔骤缩、浑身发颤。 吴氏的儿子萧玄景上前扶着她后退的身体,“娘……” “你竟敢掰断我娘的手指?” 他气狠心了,运气汇聚于掌心,朝云昭雪打去。 云昭雪侧身一闪,往后避开,指缝出现银针,扎在他的手臂上。 萧玄景忽然觉得手臂发麻使不上劲,一股剧痛传遍全身,右手不听使唤的垂下。 他以为自己的手要废了,面露惊慌,“啊!” 叶红缨见自家婆母和男人都受老伤,抽出腰间的软剑朝云昭雪刺去。 这一剑还带着当年的夺爱之恨,新仇旧恨一起算。 她早就恨不得杀了云昭雪。 “住手!” 杨氏想挡在云昭雪面前。云昭雪把人推开,从衣袖中拔出匕首。 匕首滑过剑身、火花四溅。 叶红缨只觉得手臂发麻,握不住手里的剑。 “哐当!” 云昭雪一刀刺进她的胳膊。 萧玄景目眦欲裂,“红缨!” 左手运气朝云昭雪袭去。 云昭雪一手撑在桌上,翻身躲到桌子后面,手里的匕首飞出,匕首插入他的肩膀,“啊!” 云昭雪拍了拍手,“不错,夫妻俩有难同当。” 萧二叔立马跳出来嚷嚷,“大嫂,昭雪郡主越无法无天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大房落难,我们二房、三房仍旧守在王府不曾背弃,她竟然对我的妻儿痛下杀手,过分!太过分了!分家!我要分家!” 大房的银子都被他们偷过来了,分了家那些钱都是他们的。 至于他妻儿受的伤,等大房落难,再报复回来,尤其是那个该死的昭雪郡主。 杨氏回道:“是你们对雪儿无礼,还要伤她,分家可以,但要先把贼人揪出来。” 萧秀宁扶着叶红缨,声音急切,“红缨姐姐,你快坐下来,来人,快去请大夫。” “母妃,您怎么还帮云昭雪说话呢,明明是她太过分了,如果她没掰断二婶的手指,大堂兄和红缨姐姐也不会出手伤她,您应该重罚他才是啊。” 杨氏教训女儿,“宁儿,雪儿才是你的三嫂,孰亲孰近你自己掂量。” “红缨姐姐与我一起长大,在我心里她就是我亲姐姐,云昭雪算什么东西?” “宁儿,你说话别太过分了。”杨氏被女儿气得头疼。 云昭雪坐下喝茶,懒得跟他们废话,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用证据说话把他们捶死。 这时,追影带着几个搜查的侍卫过来禀报,“禀王妃、世子妃,属下在二老爷院子里的一间柴房附近找到了这个,进柴房搜发现了一个地窖,地窖内有几十个空箱子。” 追影捡到的两样东西是一柄玉如意、还有一匹布。 “属下,还在附近发现了几处脚印,对比鞋子,那些脚印都是二老爷、三老爷院子小厮和下人的鞋子。” 萧二叔嘴巴比脑子快,立马反驳道:“不可能,我们已经把脚印……”抹去了。 吴氏被掰断手指疼的不行,脑袋嗡嗡反应慢,提醒他已经晚了,“老爷……” 云昭雪接话道:“把脚印怎么了?抹去了是吗?三更半夜看不清,没抹全吧。” 他们的确抹去了,后来她又去小厮房里偷鞋,在地上按下脚印。 “母妃,二叔三叔两家太过分了,偷我们大房的银子,还往我身上泼脏水,银子还不知道被他们转移到哪里去了。” 杨氏满眼失望的看着萧二叔三叔两家人,“老二、老三,还不赶紧把银子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念旧情,把你们送去官府。” 以前他们大房风光时没少提携二房三房,大房落难,他们帮不上忙也就罢了,竟然还偷大房的银子,恩将仇报、忘恩负义。 “我们,我们昨晚把银子搬到那间柴房就没动过了,东西就在里面啊,怎么可能不见?” “二老爷,的确只有箱子,府上的侍卫都可以作证。” 云昭雪,“东西是在你们手上不见了,必须按价赔偿。” “我们没那么多银子……” 云昭雪打断他道:“不够赔就打欠条,来人,去二房三房搬银子。” 萧二叔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脑袋都摇成了拨浪鼓,“不是我们弄丢的,是被别的假人偷了,不能拿我们的东西抵债呀,不是我们偷的,大嫂、郡主,真的不是我们啊……” 萧二叔身体一软,膝盖着地扑上前抓住杨氏的裙摆,“大嫂,你快帮我们跟郡主求一下情吧,真的不是我不能丢的,是被贼人偷的,把贼人找到,东西就能追回来了。” 杨氏冷漠的抽出自己的裙摆,“在你们手上丢了,你们就得赔。” 追影把他们两家库房里的和屋内值钱的花瓶等摆件和首饰都搬过来。 大概估算那些东西的价值,还差五万两,两家平摊债务各欠两万五。 “两万五?两万五……”萧二叔、萧三叔辛辛苦苦攒一辈子的银子没了还倒欠两万五两,气得两眼一翻,然后彻底晕死过去了。 其他人赶紧扑上来,“老爷、老爷啊,你千万不能死啊,我们一大家子还指望你呢……” “爹、爹……” 第31章 搬空秦相府 二房、三房的人离开后。 萧秀宁指责云昭雪,“云昭雪,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你伤人又掏空他们的银子,还让他们写欠条,都是一家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云昭雪最烦这种劝别人大度的圣母,“他们偷了我的银子,我让他们赔偿,不是天经地义吗?如果你看不过去就帮他们赔啊,正好他们欠了五万,我正愁着他们还不上就亏了呢。” “我哪里有那么多银子?我会想办法找到贼人,追回银子还给你。”萧秀宁担心叶红缨的伤势,说完就追了出去。 杨氏对女儿的行为很是无奈,说也不听,年纪这么大了,打不得骂不得,真是拿她没办法。 “雪儿,宁儿因为之前的事可能对你……有点误会,你别放在心上,回头我好好说她,咱们才是一家人。” 云昭雪不在意的笑了笑,“母妃,您放心,谁对我好我都知道。” 原书中,萧秀宁因为和叶红樱关系好,在流放路上向着二房,而二房早在投靠某方势力,利用她,差点把大房的人害死,被萧玄策化解,萧秀宁追悔莫及。 杨氏这个母亲说什么,她都听不下去,旁人说更不管用,云昭雪也懒得说了,有她后悔那天。 杨氏把五儿子和三个儿媳妇儿留下说几句话。 她拿出三份和离书分别给三个儿媳妇。 “和离书?” 谢婉芸看到信上的三个大字,抬眸看向杨氏,讶异道:“母妃,您想让我们离开王府?” 杨氏委婉的说,“明日就是三司会审了,王府前途未卜,你们先回娘家避一避风头,若王府没事,你们再回来,若要被抄家或流放,你们就留在娘家吧。” 谢婉芸摇头道:“母妃,我们不走。” “我也不走。” 云昭雪也道,“我也不走,母妃,侯府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和离了我也无处可去。” 这一点杨氏早就考虑到了,打开给她准备的包袱,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地契和房契。 “所以母妃给你置办了一座宅子。” 谢婉芸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摇头道:“母妃,我们不走,若我离开王府,钧哥儿、娴姐儿他们怎么办?我不想和孩子们分开,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他们在一起。” 宋明嫣也道:“母妃,铭哥儿还小,今年才八岁,我舍不得他一个人遭罪,有我照顾,才能让他少遭些罪。” 云昭雪佩服她们对孩子的母爱。 镇北王府功高盖主,为了减少帝王的忌惮,两个儿子娶的妻子门第不高,也没什么心计,外柔内刚,在流放路上拼死护着儿女们,是个好母亲。 云昭雪说:“母妃,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爹。我也想留下,不管什么困境,一家人齐心协力,都会熬过去的。” 还有几个月敌军攻破京城,她不想被人抓去当奴隶。 不管杨氏怎么劝,三个儿媳都不肯走。 杨氏感动得热泪盈眶,抓着三个儿媳的手道,“大郎二郎三郎能娶到你们,是他们的福气,也是我们萧家的福分,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保你们周全。” “母妃……” 两个儿媳也感动得落泪,连忙转身用帕子抹泪。 云昭雪,“……” 她哭不出来,流放的苦比起当敌国的奴隶好多了。 几个儿媳离开后。 追影留下和杨氏商量要事。 她问,“那封信处理了吗?” “禀王妃,那封信被泡烂了,看不清字迹,不能作为证据,属下就没有处置。” 杨氏感慨道,“所以雪儿是故意的,她变了,真的变了,变聪明了,不像以前直来直往,这次算计二房、三房就做得很好。” 追影觉得她还是不可信,几十个大箱子,她一个人是怎么搬的?有人暗中帮助她? 是太子的人,还是三皇子的人? 她昨日才见了三皇子,三皇子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云昭雪的反常对他们没有威胁,眼下最重要的是明日的会审,不能出一点差池。 夜晚。 云昭雪晚上吃撑了睡不着,穿上夜行衣去给空间进货。 先从哪家开始呢? 谁最讨厌? 沈宴那个家伙,他从原主这里骗了不少银子和值钱的宝贝。 潜入沈府,直奔库房。 撬锁,进去用手电筒照明。 里面摆满了几十个大箱子,金银锭,铜钱珠宝,玉器、金器、银器…… 收收收!!! 古董字画、绫罗绸缎、香料茶叶…… 收收收!!! 房契?地契?没用不要。 把库房的东西都掏空,用手电筒环绕一圈,想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沈家都不是好东西,一个铜板都不给他们留。 忽然,在一面墙上发现了猫腻,有一条细微的裂缝。 走过去摸到一块凸起的石头,用力一扭,石门‘轰!’的一声转动。 里面摆了几十个大箱子,随手打开两个。 好家伙。 竟然是刀剑弓箭、盔甲盾牌等。 五六十个箱子全都是,这是要造反啊? 永安伯府在京城都排不上号,没钱没兵的,造啥反啊。 是三皇子为自己日后造反准备的? 藏在沈府比在三皇子府安全多了。 先收空间,明天大有用处。 收完沈家又去秦家,秦相府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秦相府守卫比沈家森严,后院两队护卫交叉轮流巡逻。 有一处院子还有四队护卫。 那里就是库房了吧。 趁着护卫在前院交叉的间隙,从后方靠近。 只有一扇门能进,还是要绕到前院。 云昭雪看到不远处的假山上有几只猫。 捡起一个石块朝它们砸去,猫尖叫着跑开。 侍卫听到动静朝这边跑来,“砰砰!!” 云昭雪赶紧绕到前面开锁,进去搬空库房。 外库都是瓜果蔬菜、米油盐、药材、补品、香料、茶叶等日常所需的东西。 内库才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等……都堆满放不下了,不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人。 不管了,连箱子都不留,全部收收收!!! 收完秦府,又去搜大理寺卿刘大人的府邸、担心别人怀疑到她头上顺手把几个大奸臣府邸也全都收了,收了十几家才回镇北王府。 刚爬上墙,就被一道黑影拎了下来。 对方会轻功速度很快。 云昭雪来不及看清对方是谁,还没落地,从衣袖中掏出匕首划向他的脖子。 对方被迫松开她的手臂。 第32章 郡主,求您去救救世子 那道黑影拉下面罩,对她抱拳恭敬道:“世子妃,是属下。” 云昭雪收起手枪,生气道:“追影?你拎我下来干什么?” 她还以为自己干的事被发现找她寻仇来了。 “属下找世子妃去救命。” “救谁的命?” “世子!” 云昭雪诧异道:“他怎么了?他要死了?” 上辈子他活到了三十多岁,难道因为自己穿书改变了他的命运?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秦虎以为是世子派人给他们下药,让他们在别苑聚众淫乱,把这笔账记在世子头上,带着几个纨绔子弟到牢里给世子上刑。” “我怎么救?你让我过去是想让我认罪,让他们把仇恨转移到我身上?” 让她去帮忙打架是不可能的。 论武力值,镇北王府的侍卫、暗卫个个武功高强,她还排不上号吧。 除了让她去揽下罪名,她想不到要让她去干什么了。 毕竟在追影眼中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有这么傻吗? “属下不敢,您是郡主,他们会忌惮您几分,只要您陪着世子熬过今夜就好。” 追影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只要您答应,这些都是您的。” 云昭雪瞥了一眼,她刚收了几个大户人家的库房,几千两、几万两已经入不了她的眼,“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你们武功高强,肯定能在牢房来去自如。” “世子妃,我们现在暴露会害了世子,世子妃,属下求您了。” 追影又掏出一沓,单膝跪地,两手举高于头顶。 “看在银子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世子妃请讲。” “有机会教我轻功。” “这个……世子比属下擅长,要不您先去救世子,再与他商量?” “他都成废人了,还怎么教?不愿意教就算了,人我也不救了。” “属下答应您。” “行,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去换一身衣裳。” “谢世子妃。” 追影用轻功带她回到院子,快速进屋换了身衣裳。 云昭雪换了一身稍显华贵符合郡主身份的锦衣华服,又从空间里扒拉出一身大尺码丫鬟装。 她把衣服递给追影,“我身边没个丫鬟,气势不够,你去侧殿换上这身,跟我一起进去。” 追影婉拒说,“世子妃,属下不用穿丫鬟的衣服也可以潜进去……” “别废话了,还想不想救你们世子了?” 追影咬牙答应了,“是,属下这就去换。” 她不会弄丫鬟的头发,追影应该也不会,去隔壁把红枣和绿枝叫醒让给追影梳妆打扮。 两人用胭脂水粉在他脸上涂抹,红枣几次差点憋不住笑,咬着下唇忍住了。 没想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追影大人也有今日。 坐在镜子前的追影几次想跑开,攥紧拳头,想到在牢里受刑的主子,硬生生忍住了,双眼紧闭,不敢看镜子。 化好妆,云昭雪把一些治外伤的药放到食盒里,里面放了两盘菜用来遮掩。 追影又用轻功带她来到大理寺牢房外。 云昭雪转头看了追影一眼,只见他像一根柱子站得笔直。 “记住你现在是丫鬟,想象平日丫鬟是怎么跟在主子身后,低头弯腰,双手交叠放在身前。” 追影照做,“是!奴婢谨记。” 在牢房入口处就被守卫拦了下来,“本郡主要去送萧世子最后一程,老板狱卒大哥通融。” 她还没掏银子贿赂,对方就举起手里的刀交叉挡在门口,“郡主请回,萧世子是朝廷要犯,没有令牌不准探监。” “令牌?要什么令牌?你想要太子的令牌是三皇子的令牌,本郡主都去要来给你。” 云昭雪的眼尾倾斜寒光,气势冷冽,“混账东西,出了事本郡主担着。” 两个狱卒听到她提起太子三皇子,又被他的气势吓到面面相觑。 “狱卒大哥,本郡主就进去送点东西,不会有人发现的,只要你们让我进去,这些都是你们的。” 云昭雪用眼神示意身后的追影。 追影从怀里掏出两个银元宝分别递给他们。 又威逼又利诱,终于到了牢房。 云昭雪不由的想到那日,被太子侍卫带进来,一路拿着太子的令牌,不用贿赂也不用废话,一路畅通无阻,不管哪个年代都要有关系。 她的空间里好像就有几块太子府的令牌,在库房拿的,但是不敢随便拿出来用。 秦虎命人把萧玄策拖到刑房,绑在十字架上。 鞭刑、杖刑、烙刑都上过了,要用盐水浇他的伤口。 现在轮到夹棍,棍子套上他的小腿两边用力拉。 “萧瘪三,当初你就是用这双腿把我踩在脚下,害我成了瘸子,听说你的腿废了,废了也难解本少爷的心头之恨,我要把它折断,让你永远站不起来,来人,用力拉,试一下他的腿是不是真的断了……” “是,大少爷。”下人用力拉紧绳子。 被折磨得几乎只剩半条命的萧玄策疼得闷哼一声,“嗯……” 秦虎道:“嘿呀,腿断了还有知觉,继续用力。” 沈宴等几个站在一旁的公子哥吩咐自己的小厮,“你们也过去拉。” “使劲!再使劲啊!一群废物都没吃饭吗?用力让你用力啊。”催促着,秦虎上前踹小厮的屁股。 想当初他被杖打尿出来,传遍京城,脸都丢尽了。 他也要萧玄策当场尿出来,满足报复心理, 云昭雪看到这幅画面,快步冲进牢房,一脚把秦虎踹开。 追影一手一个把小子拎起来砸到墙上,“砰砰砰!!!” “来人啊,救命啊。” 云昭雪掐住秦虎的脖子把人拎起来,狂扇他巴掌,“啪啪啪!!!……” “秦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滥用私刑,本郡主打死你个混账东西!” 秦虎的脑袋被打的甩来甩去,反应过来想掰她的手。 他的脸颊涨得通红又变为青紫,“放,放开,来人,救命啊……” 沈宴等人只想逃,哪里敢上前救人,往门口逃命去了。 云昭雪拎起秦虎朝他们砸去。 她每天喝灵泉水,力大无穷。 而秦虎每天流连青楼,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只剩一副空壳。 沈宴等几人被砸倒往前扑去,“哎哟!” 云昭雪朝他们逼近。 秦虎等人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吓得大喊,“鬼、鬼鬼啊……” “来人啊,救命啊……” “别过来,别杀我……” 他们的呼喊声惊动狱卒,“出什么事了?谁敢在牢里闹事,一律当犯人处置。” 云昭雪愤怒的眼神扫过尸位素餐的狱卒,“你们刚才都死哪去了?他们想杀了萧世子,若犯人死了,上面提审,没有犯人你们都要跟着陪葬。” 一个狱卒说道:“你谁啊?知道这位是谁吗?秦相府的大公子,太子的大舅哥,未来的国舅爷。” 他是新来的狱卒,不认识云昭雪,刚从老狱卒们口中得知秦虎的身份,就迫不及待想要巴结秦虎。 如果能得贵人赏识,说不定能入宫当禁军。 云昭雪眉眼冰冷,“连本郡主都不认得,眼瞎了留着还有什么用?干脆挖出来喂狗算了。” 话音刚落,追影快步上前。 那狱卒想要拔刀。 追影把他的刀按回去,“唰!” 匕首划过他的眼睛,流下两行血泪。 他以为自己的眼睛瞎了,闭着眼睛鬼哭狼嚎,“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瞎了……” 云昭雪用手捂着耳朵,秀眉紧蹙,“没瞎呢,鬼叫什么?下次再认不得本郡主,就真的要挖出来喂狗了。” 秦虎站着有狱卒们撑腰,指着云昭雪叫嚣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抓起来。” 狱卒们多少听说过云昭雪的恶名,好歹是皇帝的外甥女,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们哪方都不想得罪,干脆站着不动。 云昭雪走到萧玄策身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接着惊恐的哭喊:“世子,世子,你醒醒啊,您千万别死……” 众人听说人死了,不由得慌了,他们负责看管犯人,犯人在他们手上死了,他们的脑袋也不保啊。 牢头看到绑在十字架上、浑身是伤,不知是死是活的萧玄策也慌了,质问秦虎道:“秦公子,您不是说叙旧而已?怎么下如此重的手?如果人死了,小的们没法跟上面交代,要掉脑袋的啊。” “关我屁事,要怪就怪他没用,没折腾两下就死了。”秦虎说完就跑了。 沈宴也连滚带爬的跟上,转身时眸底划过一抹暗芒。 被追影砸到墙上的小厮们也连滚带爬朝门口爬去,“少爷,等等小的啊……” 第33章 敢死就把你大卸八块 追影也以为他们世子死了,后悔没有立刻救人,扑过来伸手探他的鼻息,“世子,世子……” 云昭雪说, “还有气,但气息微弱。” 牢头担忧的问,“怎么办?明天能说话不?” 他不关心萧玄策的死活,只担心明天的会审能不能进行。 云昭雪冷声道:“说话?人没死就不错了。” “还不赶紧去准备几桶清水、热水毛巾纱布和金疮药,一定要快,不然就等着明天人头落地吧。” 牢头指挥狱卒们,“赶紧去准备郡主说的那些东西,快,不然明天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是!” 刑房内到处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不适合久待。 追影把萧玄策背回他原本待的牢房。 很快,几个狱卒,扛着一个浴桶过来,后面有几人提着清水。 狱卒们把浴桶和水放下就出去了。 云昭雪让追影把萧玄策身上的衣服解开,准备用清水把盐水擦去,再上药,不然伤口泡的盐水伤口感染化脓、腐烂。 趁着追影脱衣服的功夫把水桶里的清水换成灵泉水。 往灵泉水倒了点专门治外伤的药粉,用纱布吸收灵泉水敷在伤口上。 追影想阻止都来不及,他还是觉得云昭雪不可信,但眼下除了她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帮忙救世子了。 云昭雪看着萧玄策身上布满新旧的疤痕,换做平常人都要疼得咬舌自尽了,他还能挺过来,非同常人。 用灵泉水清洗伤口后开始包扎上药。 上药时,萧玄策忽然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 昏迷之前伤口的疼痛令他生不如死,现在没有一点感觉,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云昭雪,“终于醒了?放心,有我在,死不了!” 前世她医毒双绝的神医,专门从阎王手中抢人,医死人、肉白骨,很多惜命的富豪花重金聘请她为私人医生或治病,她都不接单。 救人哪有杀人爽啊。 萧玄策即使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依旧保持警惕心,按住她在自己身上忙活的手,声音有气无力,“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拿着和离书离开王府吧。” 云昭雪冷哼,“你以为我离开门口那些人就会放过我?不会,我还会死的更快,真不知道你是被秦虎他们上刑,把你折磨傻了,还是想害死我。 如果是后者,你也太歹毒了,好歹本郡主也怀着你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我们没想害死你……” “不是就好,没白救。” 云昭雪抽出手,想继续给他上药包扎,还没碰到他的伤又被摁住。 云昭雪抽出,他又抓。 男人的大手布满污泥和血迹,反复过了几次就把她整个手都弄脏了。 云昭雪的美眸划过的一抹嫌弃,“影儿,过来按住你家世子。” 追影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嘴角抽了抽。 他上前蹲下,还没碰到萧玄策就被他一个眼神制止,“带她出去,本世子的暂且还死不了。” 如果是以往追影会无脑听从主子的吩咐,但这次不同,他伤的太重了,再不救治生命。 又看了眼云昭雪,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云昭雪也有自己的脾气,只有别人求他医治的份,第一次主动给他医治,他还不要,好心当驴肝肺。 她语气愠怒,“今晚是死不了,但不把伤治好,万一死在流放路上呢?你也不用怀疑我,自从被秦虎抓走那晚,本郡主就知道谁都不可信,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齐心协力,共度难关,你要好好活着,护着我母子,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的尸体大卸 八块,抽筋扒皮。” 沈宴是三皇子的表弟、表面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实际上在里帮他做事。 三皇子早就知道沈宴会把原主交给秦虎折辱,却无动于衷,说不定还是三皇子指使的。 三皇子靠不住。 萧玄策是忠诚良将,文武双全,未来的镇北王肖家军统帅,人品……还行,跟他结盟比三皇子好多了。 他猜这次秦虎进牢房折辱萧玄策,也是三皇子党的阴谋,让太子党和镇北王府互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34章 再提和离,本郡主就休了你 云昭雪道:“影儿,想救你家主子,就听我的,按住他的手。” “世子,得罪了。” 萧玄策现在是伤患,恢复了一点力气,但不多,不是追影的对手,两手被他按得死死的。 他浑身是伤,挣扎触碰伤口,疼的是他,他也不敢乱动低声道:“追影,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云昭雪扯唇邪笑道:“追影是谁?这里只有本郡主的丫鬟影儿。” 单手上要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追影的肩膀,“影儿,干的不错,给你涨月俸。” 追影吓了一跳,赶紧表忠心,“郡主,这些都是属……奴婢该做的。” 追影心里一万个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假扮丫鬟? 一日为婢终身为奴啊。 他有一种直觉,云昭雪以后都会把他当成丫鬟使唤了。 萧玄策浑身是伤,包扎好上半身就花了半个时辰,还有下半身,腰部臀部的肌肤都被抽烂了。 云昭雪用灵泉水把手洗干净,吩咐道:“影儿,把他的裤子脱了。” 萧玄策眼神一闪,挪了一下行动不便的下半身,动作笨拙,“不用你,我自己来。” 云昭雪反问道,“你后面看得到吗?” “……让追影来。”萧玄策活了二十二年,只有她一个女人,虽是夫妻但不熟。 唯一一次圆房是被下药被迫的,那时候意识不清。 现在是清醒了,没法接受被她看光身子。 云昭雪不耐烦道:“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浑身是血,身上没一块好肉,本郡主对你这副残破的身子提不起兴趣,再说了,肚子里揣了个崽,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萧玄策,“……” 他只是快死了,不是死了。 竟敢如此嫌弃他…… 追影,“……” 郡主,您是一点也不把属下当人啊。 萧玄策闷声道:“和离书还没去官府登记,你就还是我的妻子。” 云昭雪冷哼,“哼!和离?以后你再敢提和离,本郡主就休了你!” 前世,她曾幻想过结束牛马生活就去酒吧点几个男模。 黑心的缺德组织不想让她活着离开,那美好生活还没来得及实现。 如果不是原主穿过来就怀了崽,她今晚就去点几个。 萧玄策知道她不爱自己, 她不是想和他做,而是和别人做。心里有些不舒服,闷声问了一句,“你还想做什么?” “去找男人逍遥快活行了吧,你都不要给我和和离书了,你管我干什么?” 他后腰和臀部上的伤口有些溃烂。 云昭雪在用手术刀剔除伤口的腐肉,防止腐烂感染,接着又上药、包扎。 和他说话转移注意力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大多都是云昭雪故意气他,找别的男人、休了他,让他的孩子喊别人爹…… 萧玄策几乎忘了身上的疼痛,但是被气得胸闷气短,吐血了,“噗!” “世子……”追影着急用衣袖,用帕子替他擦拭血迹。 正在处理伤口的云昭雪淡道:“不用担心,把胸腔内的积血吐出来,呼吸就顺畅了。” 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出轨为世俗所不容,一旦传开就会被所有人道德绑架逼她去吊死或沉塘。 但原主绝对做得出来,谁让原主是郡主呢。 前世,原主为了活下去跟过几个男人,也没什么值得诟病的。 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要对一个男人从一而终? 但原主吊死在男主(三皇子)那棵烂树上,太不值得了。 应该反过来驯服男人,让男人为她们牺牲奉献,踩在他们肩上爬得更高、站得更远。 包扎完,萧玄策几乎和木乃伊差不多了。 第35章 受审前夜,牢房危机四伏 为了防止有人暗害萧玄策。 云昭雪和追影在牢房陪了他一晚。 她晚上做贼去了,劳累奔波,怀孕又嗜睡,一到深夜就困的不行,不停地打哈欠。 花钱让狱卒给她找三张干净的被褥,自己用一张,另外两张丢给他们。 追影接过毯子铺下一张,就把趴在稻草上的萧玄策挪上去。 萧玄策看到角落里的云昭雪,也铺了毯子,又解开披风,望着她的方向道:“你回去吧,不用守着我。” 云昭雪说,“这么多人想要你的命,你一个人扛得住吗?连秦虎那个废物都能轻易拿捏你的性命,走了一个秦虎,还有李虎、王虎,你再受伤就是大罗神仙转世也救不了你。” 萧玄策,“……” 所以她在他眼里连废物都不如了? 他又道:“他不敢杀我。” 今夜就是秦虎的死期。 “是不敢杀你,但你会残上加残,追影花银子求我救你一命,就当提前适应牢房,说不定我哪天会被你连累进来。” 萧玄策沉默。 云昭雪觉得他性子太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无趣,打了一个哈欠,拉上帷帽把脸遮住。 “世子,属下为您和郡主守夜,您好好休息,明日还有一场‘大战’。”追影把另一张毯子盖在他身上。 “嗯。”萧玄策只能趴着睡,毯子下垫着稻草,倒没那么难受。 他毫无睡意,看向不远处的云昭雪,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三皇子的授意? 三皇子就这么好,值得她这个高高在上的郡主屈尊降贵到牢房陪他一夜? 半夜三更,有两三批杀手潜入牢房暗杀萧玄策。 都被镇北王府暗卫在牢房的通道处截杀了。 有一批杀手,人数太多拦不住,有两个落网之鱼朝牢房门口跑来。 守在门口的追影装睡,杀手以为他是丫鬟,没有防备, 提刀上前抹向他的脖子。 追影迅速睁开眼睛,快速拔剑刺入对方的腹部,拎起他的尸体砸向另一人。 另一名黑衣杀手后退,一掌把尸体拍飞。 追影飞身而上,从侧边划破对方的脖子,要快速接住两具倒下的尸体。 尽量不制造动静,云昭雪在第一波杀手潜入牢房时,听到刀剑的碰撞声就没了睡意。 在动静停下后又继续睡。 天刚蒙蒙亮,一束灰白的光从牢房的木窗缝隙漏进来,照见浮尘在空气中飘荡。 角落里,几只老鼠窸窸窣窣地钻回了洞里。 一只手伸向云昭雪的腹部。 云昭雪攥紧对方的手腕,“谁?” 刚要扭断。 男人沙哑的嗓音响起,“是我!” 追影着急的喊道:“郡主,手下留情。” 世子浑身是伤,两只手勉强还能动,手不能再断了。 云昭雪把他的手甩开,坐起身问道,“你想干什么?” 萧玄策哑声道,“能不能……让我摸一下孩子?” 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他想亲自感受一下。 “还没显怀有什么好摸的。” 孩子才两个多月,还没显怀,根本看不出来她有孕。 真的没什么好摸的,她自己都不摸。 “郡主,今日世子要被提审九死一生,奴婢求您就让他摸一下吧,这也是他的孩子。” “行吧,摸就摸,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 云昭雪拽过男人的手放在腹部,“你给我好好活着,别想抛下我们母子到阴间享清福。” 未来的大反派现在就死了挺可惜的。 “我会好好活着,但若我死了,你不想养孩子,就把孩子交给我的母妃或是追影。” “你应该死不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云昭雪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抬脚从门口走去,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 她回头看到追影正‘深情款款’的和萧玄策对视。 “影儿,你还愣着干什么。” 追影,“是,奴婢这就来。” “世子,您自己保重。” “嗯,保护好她。” “属下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一定保护好世子妃和小世子。” …… 回王府的路上,路过一家刚出早摊的馄饨铺子,闻到锅里飘出的香味儿,肚子传来一声‘咕噜~’声。 肚子饿了。 她带着追影走过去,“大婶,要两碗瘦肉馄饨。” 追影受宠若惊,摆手道:“郡主,奴婢不用。” “让你吃就吃,在外面没那么多规矩。” 她不喜欢被人盯着吃东西。 吃完馄饨胃里都是暖的,别提多舒服了。 回到王府,守门的小厮看到她,那惊恐的表情仿佛见到了鬼。 “世子妃,您、您怎么回来了??” 府上都在传,她怕王府连累,趁夜和野男人跑了啊。 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传言有误? “怎么?我不能回来吗?” “小的不敢……” 正厅那边。 王府众人一早就没有睡意,聚集在正厅。 今日萧玄策就要被三司会审,不知结果如何。 无非三种可能,杀头、流放、无罪释放,若是后者皆大欢喜,若不是,他们一家老小都要遭罪了。 “母妃,她一夜没回来,一定是趁机跑了,还说要与王府共度难关,都是骗您的。” 杨氏闻言,安抚焦躁的女儿,“或许是出什么事了,昨日我给雪儿和离书,她拒绝了,说要留在王府与我们共进退,她若是想跑,为何不拿了和离书再走,彻底撇清干系,先别急或许一会儿就回来了。” 萧秀宁道:“还有什么好等的,一晚上不回来,肯定是和哪个野男人跑了。” 云昭雪踏入正厅,“一个没出阁的姑娘,整天把野男人挂在嘴边,不要脸!” 杨氏激动的迎上前握住她的手,“雪儿回来了?回来就好,你昨夜去哪了?母妃很担心你。” “母妃放心,我没事。” 云昭雪冰冷的目光落在萧秀宁身上,“你又我给我造谣?” 第36章 能不能让我摸一下孩子? 萧秀宁理直气壮道:“是我怎么了?三更半夜不回来你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到我头上。” 追影赶忙站出来说道:“四小姐,属下昨夜求世子妃去牢里从秦虎手中救下世子,还给他上药包扎,在牢里陪了他一夜,所以,现在才回。” 眼下萧家遭难,后宅不能再乱了。 萧秀宁看着眼前身材高大的丫鬟,只觉得面熟,但没见过。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属下是追影,打扮成丫鬟的模样,跟郡主去牢房救人。” 杨氏急着追问,“追影,策儿伤得如何?可有大碍?” “请王妃放心,世子一切安好。” “安好安好,那就好。” 云昭雪对杨氏道:“母妃,萧秀宁造谣我的名声,大嗓门一吼,全府上下都以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是对我莫大的侮辱,今日母妃必须惩罚她还我清白。” 杨氏对女儿说,“宁儿,你去祠堂给我跪着好好反省。” “母妃,我也不知道她是去救三哥啊,我……” “不知道就可以随便造谣吗?” 萧秀宁反驳道:“怪不得我误会,谁让你总是不安分,你上次就是和野男人私奔,唔……” 云昭雪几步上前捏住她的下颚,用力抬起,“你冤枉我还东扯西扯跟我翻旧账,企图掩盖自己犯下的错,萧家人正直忠义、忠君爱国,挺直腰板做人,萧家出了你这样的孬种,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说罢,指甲深陷她的皮肤,留下两个青紫的红印,指尖抚过对方的脸,随后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啪!——” 指甲划破她的脸颊,留下两道血痕。 云昭雪红唇微勾,轻笑着欣赏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眼眸微眯,像只餍足猫儿。 她才不惯她这个臭毛病动不动就污蔑她,给她定罪,又死不认错。 萧秀宁的脸火辣辣的疼,“啊!我的脸……” “污蔑本郡主,又不肯道歉,你还要脸干什么?换成别人可不是两道血痕那么简单!” 杨氏虽然心疼女儿,但终究没说什么,失望的摇头移开视线。 这段时日王府出事,她又身子抱病,疏于对女儿的管教,才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宁儿,你三嫂说的对,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过错,以后再敢针对雪儿,就不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杨氏语气沉重。 萧秀宁气哭了,红着眼眶盯着杨氏,心里对云昭雪又多了一份恨意,“母妃,您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不认我?” 五弟向着她,母妃也向着她,自己身边的人都向着她。 凭什么啊? 这贱人那么坏,给她三哥下药、卷钱和外男私奔,犯了七出之条,名声败坏、坏事做尽,早就应该把她休了。 自己怎么还有错了??? 红缨姐姐说的对,一定是云昭雪这个贱人太有手段了。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揭开她的真面目。 萧家大嫂、二嫂劝萧秀宁,“四妹,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的错,你冤枉了郡主,今日世子受审,危难关头,你就别添乱了,听母妃的去跪祠堂好好反省,我们会替你求情,让你早些出来,去吧。” 谢婉芸让她的贴身丫鬟把人带去祠堂。 …… 三皇子大婚这天,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侍卫们维持着秩序。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锣鼓震天,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朝云阳侯府而去,身后跟着八抬大轿,轿身金漆彩绘,价值千金。 百姓们欢呼雀跃,场面热闹非凡。 “云二小姐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和三皇子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不知道今日圣上会不会到三皇子府参加宴席呢。” “三皇子的母妃生前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又对他宠爱有加,九成有可能会出席。” “那咱们还等什么?快去三皇子府。” “快走快走,趁着大家还在这边看队接亲队伍,咱们快去那边抢位置。” 即使生活在皇城脚下,他们也没机会见到皇上,有机会目睹圣容,谁都争着抢着去看。 接亲队伍来到侯府门口,负责抬嫁妆的侍卫们一拥而入,大半的侍卫手上空空。 只有二十几人抬着十几担嫁妆出来,就这十几担,有一半还是用不值钱的物件滥竽充数,即便是滥竽充数的也全是跟别人借了银子或赊账。 目前侯府的开支是用抵押侯府的宅子过日子,云修文等人都盼着她嫁到三皇子府拿银子回来补贴他们和赎回宅子。 让他们重新过上奢靡的日子。 然而云皎月嘴上答应稳住他们,心里的想法却背道而驰。 侯府不能成为三皇子的助力就罢了,还让她从夫家拿银子给娘家花,让三皇子和小妾通房们怎么瞧她这个正妃。 她宁愿死也不要被人瞧不起! 新娘子上轿。 侯府众人都非常高兴。 王氏却红了眼眶,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可皇宫吃人不吐骨头啊,希望三皇子能护住她的月儿。 以后得常去寺庙求神拜佛求佛祖菩萨护佑她的月儿,无灾无难,平安顺遂,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随着一声,“起轿!——” 接亲队伍又开始吹吹打打,围观的路人看到轿子后面的十几担嫁妆,脑海发出无数个疑问。 “侯府好歹是高门大户,嫡女嫁入皇家,嫁妆怎么如此寒酸?才十几担,轿夫抬着一点也不吃力,轻飘飘的,再走快点就飞起来了,怕里面没多少东西吧。” “我记得三皇子下聘礼那日可是足足有六十六担呢,那些东西都去哪了啊?” 即便是穷苦人家,男方送来的聘礼也会在成婚当日当作嫁妆抬回夫家,以示体面。 “堂堂侯府连聘礼都要克扣,连嫁妆也没多少,这吃相太难看了吧?” 大家都那么议论,法不责众,因此围观的百姓没有克制音量,反而越说越大声。大家实在太好奇了,有没有知情人给他们解惑? 坐在轿子内的云皎月听得一清二楚,帕子绞得几乎撕裂指甲深陷掌心,盖头下化着精致妆容的脸气得微扭曲变形,身子微微发颤,却依旧挺直脊背,装作没听见,保持贵女的体面。 “我知道,听说是拿来还债了,侯府弄丢了昭雪郡主的嫁妆,她和王府的人上门讨要,还在各大商铺赊了大额银子,恰逢前段时日侯府遭贼,一夜被搬空,拿不出来就用聘礼抵债了。” “会不会是某人贼喊抓贼,故意偷走嫁妆用来逼迫侯府,欲要破坏二小姐嫁给三皇子啊。” “有几分道理,不然怎么会那么巧那些商铺扎堆上门要债,一定是受了某人的指使。” 某些人就差没指名道姓说云昭雪了。 “那个昭雪郡主一定是嫉妒二小姐嫁给她喜欢的三皇子,抢走嫁妆还不够,还要抢走聘礼,太坏了,见不得二小姐比她幸福,上天怎么不降一道雷把她劈死啊?” 坐在十二抬大轿内的的云皎月听到百姓们都向着她,还恨不得云昭雪去死。 阴沉的面容终于展露笑容,不枉她花光所有的银子安排人散播谣言,把罪名都推到云昭雪身上。 她期待已久的盛大婚礼被毁了一半,她不好过,云昭雪那贱人也别想好过。 云昭雪,“……” 红枣圆润的小脸气鼓鼓的,藏在衣袖下的手攥紧,好想扇人,把议论她们郡主的那些人的嘴都打烂。 “郡主,那些人实在太过分了,” “谣言止于智者,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除非把他们舌头都割了!” 红枣气呼呼道:“那奴婢就把他们的舌头都割了。” 云昭雪挑眉,“你打得过他们吗?” “奴婢打不过,但不是还有追影大人吗?” 追影听萧玄策的命令,依旧假扮成丫鬟影儿,跟随云昭雪深刻保护她的安危。 第37章 神秘道士观面相 云昭雪随意摆手,“一群无关紧要的人,不必放在心上,走吧,去三皇子府。” 好戏还在后头呢。 红枣,“是!” 距离三皇子府还有两条街,正好撞见皇上的仪仗队伍,百姓们黑压压跪了一片,“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昭雪又缩回墙角,能不跪就不跪。 坐在龙辇的皇上大手一挥,“免礼!平身!” “谢皇上!” 百姓们随着起身。 而下一条街等着看皇上仪仗队目睹圣容的一群人,不知怎么因为镇北王府的事就吵了起来。 大部分人觉得镇北王死有余辜、乱成贼子人人得诛之。 有少部分人还记得镇北王南征北战、驱逐外敌,守护大周国土和百姓的安宁,觉得镇北王是被冤枉的。 两方理论起来,吵着吵着就动起手来。 然而寡不敌众,那几个对镇北王说好话的百姓,遭到群殴。 “砰砰砰!!!” “啪啪啪!!!” “你和乱臣贼子是什么关系?竟然为他们洗白,你收了他们多少银子,还是你是他们的同党?快说,不说就打死你。” “我没收银子也不是他们的同党,镇北王是好人,他就是被冤枉的。” “你有证据吗?” “我有,我兄长就是萧家军的一员,我兄长战死后,朝廷发不出抚恤金,是镇北王自掏腰包给阵亡都将士家属送抚恤金,他是守护咱们大周的英雄,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真相出来了,他一定是收了银子才替镇北王说话,打死这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接着又是一顿乱踹,“砰砰砰!!!” 那人抱头弯成虾米状,形成一个保护姿势,好似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疼得没办法求饶道:“别,别打了,救命啊,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好疼啊,要出人命了,别打了……” “只要你们说镇北王乱臣贼子通敌卖国、死有余辜,我们就放过你。” 那人被踹的吐血,“噗!咳咳……我不说,打死也不说,他们就是被冤枉的。” “原来还是个犟骨头,咱们打死他踹死他,他向着让臣贼子他也是乱臣贼子他该死。” “砰砰砰!!!” 接着众人围着那几人,又是一顿猛踹乱踢,这回没有传出哀嚎声,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死是活。 一拳一脚都用尽全力朝他们身上招呼,带着要将人打死的狠劲。 大家只顾着看戏,有部分人走到中间的道上把路堵了。 “皇上驾到!——” 太监独有的公鸭嗓传入众人耳中。 坐在龙辇上的皇上蹙眉,龙目一沉,难得出宫一次,竟然看到百姓们互相斗殴? 不成体统!!! 默默在心里给张府尹记了一笔。 还在疯狂踢踹的几人停不下来,身边的人冲上去拉架,“别打了,别打了,皇上来了……” 正在打斗的几人赶紧跪下。 禁卫军上前把刚才喊的最欢的那几人拎出来丢到空地上问话。 拔出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说!你们为何打架?” 带头的那人声音哆嗦,跪在地上的双腿发抖,差点吓尿了,“回,回皇上,草民、草民原本,早早就在,路边等候想目睹圣容。 突然听到耳边有人说镇北王是被冤枉的,草民等人觉得他也是镇北王的同党通敌卖国,就和一群人打他们,打得他们改口为止。” 皇上假惺惺的说:“今日才是会审,朝廷尚未给镇北王定罪,你们为何一个个都觉得镇北王通敌卖国?可有证据?” 镇北王府功高盖主,一朝失势成为众矢之的,这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心里高兴却面上不显,为了彰显自己是个明君,觉得必须等会审结束才能给镇北王府定罪。 而眼前这人提前给王府定了罪,若他偏帮这人,会被世人认为他是听信谗言的昏君。 “草民,草民也没有证据,只是大家都那么传,无风不起浪,镇北王府一定是通敌叛国。”那人拼命给镇北王府泼脏水,以为会得到赏赐。 然而他的赏赐很快就来了。 皇上下令,“来人,将这人投入大狱!” 皇上这个神操作让人看不懂了。 整个京城不是都在传郑北王通敌卖国,镇北王府就要被抄家流放或斩首吗? 他们打那些帮王府说话的人不应该立功吗?为何还要下狱呢? 那人都吓傻了,拼命的在地上磕头认罪,“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草民知罪草民再也不敢了,皇上饶了草民这一次吧,皇上…… 在远处角落里用望远镜仔细观望皇上神情的云昭雪心里暗暗腹诽,【这个狗皇帝上扬的唇角都压不住了,演戏给谁看呢?还想要当明君名垂青史,做梦吧,你将会成为千古第一大昏君。】 红枣天真的以为皇上向着王府,高兴的说,“郡主,王府有救了,世子有救了,皇上相信王府是清白的。” 主子遭殃,下人们也没有好下场,被发卖都是轻的,还可能被充军妓,生不如死。 追影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别高兴太早!” 他是萧玄策身边的暗卫知道得多。 如果皇上相信王府,他们王爷的尸体就不会只有一席草席裹尸,随便找个地埋了连墓碑都没有。 先帝唯一的太子死了,只剩云昭雪母亲一个女儿,从宗室过继当今皇上当儿子,后封为太子。 当今皇上心思狭隘、刚愎自用,只相信他看到的所谓‘证据’。 皇上信了奸佞小人的阴谋,要将忠臣良将赶尽杀绝,比敌人还可恶,令他们感到心寒。 “为什么啊?”红枣不解的问。 “知道太多没好处,别问了。” “是!郡主。” 三皇子率众百官宾客在府前迎接圣驾。 看到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圣驾,百官们纷纷恭维道:“皇上对三皇子殿下非同一般啊!” 人群中也有百姓议论说:“其他几位皇子娶正妃,皇上都不曾亲临,唯有三皇子殿下对皇上来说是特别的。” “贤妃娘娘当年冠宠后宫,她意外薨逝皇上对她有愧,就把这份荣耀给了三皇子殿下。” 太子和二皇子等人听到百姓们的话,都嫉妒得不行。 该死的老三不就是死了娘吗? 别的皇子也有死了娘的,为何不见父皇偏宠他们? 父皇就是偏心! 太子脸上的怒火都盖不住了。 这时,人群中有一手持招魂幡的道士、抬手一捋长须,不紧不慢的朗声道,“贫道云游四海,今日见此方位紫气东来,原来是印在二位贵人身上,三殿下龙章凤姿,乃帝王之相、与三皇子妃的天生凤命,龙凤和鸣、天命交汇,紫薇照命之象!” 三皇子闻言脸色骤变,脸上的温润淡然无存,眸中迸射出冰冷的杀意如刀子般扫向那道士。 道士迎上他的目光,不惊不惧,将拂尘搭在弯臂上,左手五指结太极印置于胸前,朝他的方向躬身长揖一礼,随即垂首敛目,倒退几步才转身离去。 三皇子给贴身侍卫一个眼神,侍卫微颔首退下去抓人。 第38章 萧玄策被三司会审 太子扫了三皇子一眼,“老三,百姓不过随口一说,今日是你的大婚,大度一点,不要为此事影响今日当新郎官的好心情。” “臣弟觉得那人是有心人派来污蔑臣弟清誉,应该把人抓起来,供出背后的主谋。” 太子终于聪明了一回,“清者自清,你这般在意,莫非那人说的是真的?” 三皇子心尖一颤,难道那人是太子的人,太子听到什么风声在试探他? 这件事只有他和军师知道,他确定军师不会背叛他。 不过还有一人知晓,云皎月,还说什么是上辈子得知的。 莫非是她透露的? 真是该死! 三皇子反唇相讥,“太子皇兄,如此在意臣弟抓不抓那人,莫非和那人相识?” 就差没说是太子派来的人了。 太子反驳道:“若本宫出手,又岂会只派一人?瞧不起本太子呢?老三呐,我瞧你好像、的确有几分帝王之相,我认识几个会观面相的大师,要不请他们来替你瞧一瞧。” “太子皇兄说笑了,您才是储君,未来的皇位继承人,臣弟不敢觊觎。” 这句话说到太子心坎上了,满意的开怀大笑,“哈哈哈!!!” 二皇子见太子被几句虚假的恭维话哄得丢了脑子,心里暗骂,蠢货! 他接话道:“三弟,我道你为何看上云阳侯府那个破落户,没成想是冲着云二小姐的天生凤命去的,这么一说就解释的通了。” 他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见三皇子这么在意,忍不住挤兑他,就是要给他找点事,看他还怎么得意。 “二皇兄误会了,我和月儿两情相悦,才求父皇赐婚。” “怕不是早就知道云二小姐天生凤命才求来的赐婚吧。” 三皇子反唇相讥:“我与二皇兄不同,二皇兄可以拿婚事来交易,我做不到,母妃从小就教导我要与心上人长相守,否则会抱憾终身。” 二皇子为了与太子相争,娶了英国公府的女儿,长相一般,身材肥胖,当时出嫁已经二十岁了,又老又丑。 别人都说,二皇子为了争皇位豁出去了,私下没少拿这件事取笑二皇子。 二皇子气得脸色铁青、又由青转白。 该死的,回头他就找个大师给他看面相,要是真的他就死定了!!! 平日整天装作一副无心皇位、清心寡欲都表象博取父皇的宠爱。 等他的真面目暴露在眼前,看他还如何狡辩? 然而还不等他出手,今天就有人揭下三皇子的遮羞布。 皇上的龙辇在三皇府门前停下。 “皇上驾到!——” “参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皇上走到三皇子跟前,眼里带着几分欣慰,那是寻常父亲看儿子的眼神,“老三,你终于成家了,我对你母妃总算有了交代。” “在今日之前,儿臣已经告慰母妃今日要娶妻,日后会每日携妻给母妃上香请安。” “好好,父皇就知道你最孝顺。” 三皇子等人拥簇皇上进正殿,花轿也来到了门口,三皇子向皇上请示出去迎亲。 “去吧。” “儿臣告退。” 屋外,花轿落地,众人伸长脖子张望。 “传闻云大小姐长相貌美,乃京城第一美人,若能一睹佳人芳容,就是死也值了。” 大周朝风气相对保守,世家贵女出门坐马车又戴着帷帽,从不抛头露面,只有原主和那几个不戴帷帽、招摇过市的,名声都不太好。 “昭雪郡主和云二小姐是亲姐妹,都说相由心生,她那般恶毒都长得如此貌美,样貌必定是在她之上。” 人群中的云昭雪,“……” 原主真是‘美名远扬啊? 那些人提到云皎月和三皇子,十句八句都不离她。 端坐于花轿中的云皎月听到外边的百姓又贬低云昭雪抬高自己,唇角微微上扬。 今日镇北王府就会覆灭,云昭雪那个贱人得意不了多久,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随着一声,“落轿!” 轿夫们把轿子放下。 三皇子上前,丫鬟替他掀起帘子。 他伸手把云皎月牵出来。 与此同时—— 大理寺。 坐在公堂上的大理寺卿拿起桌上的惊堂木,用力一拍,“啪!” “升堂!——” “带人犯!——” 话音刚落。 萧玄策身披囚衣,脚镣沉重、双手和脖颈也带着沉重的枷锁,被两名衙役押上公堂。 每走一步都像拖着千斤巨石,但依旧背脊挺直。 他腿脚不便,脚上还拖着几十斤重的脚镣,走得很慢, 走到门槛处,大家都等着他摔倒,看他笑话。 他一咬牙,抬脚跨了过去,落地时脚步依然稳如磐石,眼神坚定不屈。 大理寺、刑部、御史台的官员高坐案后,浑浊的双眸透着算计的光。 还有一人坐在后台喝的茶,只露出门缝的一角,观察堂上的情形。 那人便是当朝的秦相爷。 大理寺卿手里的惊堂木再次拍向桌面,“啪!——” 按例询问,“堂下何人?” 萧玄策回答:“萧家军指挥副使、萧玄策。” 大理寺卿再次拍响惊堂木,“啪!” “放肆!你现在是犯人,没有什么军指挥副使。” 萧玄策说,“镇北王府是被冤枉了,还未定罪,皇上还未削去我的官职。” 大理寺卿不跟他废话直接问:“萧玄策,你可知罪?” “敢问大人,在下何罪之有?” “本官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来人,呈证据。” 一个衙役捧着一个盒子存到案桌上,“大人!” 大理寺卿随手抓了几张,当场念了出来。 “这些信件全是镇北王和敌国二皇子通敌的信件,你还要否认吗?” 萧玄策语气坚定,“镇北王府没有通敌卖国,我父王没有写过这种信,是有人刻意模仿,还请大人明察秋毫,还我镇北王府清白!” 大理寺卿怒喝:“还敢狡辩!本官已请书法名家鉴定过,这字迹确系同一人所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逼本官对你严刑逼供!” 萧玄策缓缓掀起眼帘,目光沉静如深潭,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大人没有严刑逼供过吗?” 大理寺卿面色一僵,被怼的哑口无言。 第39章 婚宴上一声巨响,龙飞凤舞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在喊到第三声夫妻对拜时,忽然天空出现一声异响。 “啪!——” 一道电闪雷鸣。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条龙和凤互相纠缠。 金龙腾空而起,鳞片闪耀,在殿顶盘旋,彩凤展开流光溢彩的羽翼,清鸣绕梁。 在屋内观礼的宾客们纷纷冲出外边两头看着天上的龙凤缠绕。 “龙,凤,龙凤呈祥天哪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龙凤。”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飞龙在天,凤凰展翅,难道那人这风言风语是真的三皇子殿下是天生帝王之相,三皇子妃是天生凤命?” 皇上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云皎月顿时也不淡定了,掀开盖头也看着外面,怎么会这样? 前世并没有出现龙和凤。 三皇子暗自捏紧指尖,一颗心高高悬起。 怎么会这样?为何会这样? 他苦心筹谋多年,难道一朝被毁了吗? 为何老天爷总要和他作对?为何这件事这么快就被揭穿,他还没登上帝王的宝座啊。 母妃啊,母妃,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儿度过此关。 和三皇子的害怕不同,太子和二皇子等人是嫉妒又幸灾乐祸,而皇上是面目阴沉黑如锅底。 他这个皇上还没死,而他的儿子就已经迫不及待真龙现身,这不是诅咒他死了吗? 没有人不怕死,皇帝更惜命。 “老三,什么帝王之相?天生凤命?到底怎么回事?” 三皇子‘扑通’一声跪下。 云皎月以及三皇府众人也赶忙跪下。 三皇子跪着爬到皇上脚下,磕了一个响头,“父皇息怒啊,儿臣也不知得罪了谁,暗地里陷害儿臣,让儿臣失去失去圣心。” 皇上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龙凤,多半是有人装神弄鬼。 明晃晃的陷害,故而没有责备三皇子。 “先起来吧。” “皇上,那龙凤朝三皇子后院那边落下了。” 皇上命令禁卫军,“来人,即刻派人去查。” “是!” 禁卫军统领,带领一小队人朝后院跑去。 后面打扮成丫鬟模样的云昭雪偷偷从空间把在沈家收的兵器放到三皇子的私库内。 私藏兵器、还有帝王之相,今天见那帮人也不是吃素的。 三皇子被帝王疑心,一旦被坐实,便会随便找个由头流放。 不管皇上再怎么宠爱三皇子,也不会让他威胁到自己的皇位和性命。 “父皇,儿臣有一事禀报。” “说。” “在您来王府之前,有一江湖术士说三皇弟和他的新娶的皇子妃,一个是帝王之相,一个天生凤命,天生绝配。” “父皇,那江湖道士就是个骗子,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待儿臣派人抓住他严刑逼供审问找出他的背后之人,一定给父皇一个交代。” 皇上淡淡应声:“……嗯,先起来吧。” 三皇子躬身恭敬的行礼,随后站起身,“谢父皇。” 皇上冷冽的目光扫过太子和二皇子一行人。 太子垂下脑袋、二皇子站得笔直,抬头微仰下巴,但凡干了点亏心事,头都抬不了那么高。 而太子垂着脑袋也不一定是做了亏心事,他向来就是如此,懦弱没有担当。 很快,被派去后院搜查的禁卫军又跑了回来,“禀皇上,听王府后院的下人们说一条金龙金凤直冲三皇子殿下的私库,屋顶着火,下人们及时发现用水把火扑灭,属下进去查看,发现了兵器,一共五十箱。” 三皇子一脸懵,“兵器?什么兵器?” 二皇子又立马跳出来道:“好啊老三,你竟敢私藏兵器,是不是想造反啊?” “呈上来。” 禁卫军统领挥手,“抬进来。” 手下抬着几箱进来让皇上过目,院子里还摆了几十箱,箱子上都积满了一层很厚的灰,至少放了一年以上。 三皇子看到箱子只觉得熟悉,很快就想起这是他存放在沈家的兵器。 为何会在他的后院?该死,究竟是谁要害他? 莫非是沈家背叛了他另投靠他人,出卖他做投名状。 三皇子再次跪下,声泪俱下,“父皇,儿臣冤枉啊,一定是那人为了陷害儿臣,把兵器放在三皇子府,否则怎么会如此巧,那火就落在儿臣府上的后院,定是有人故意纵火,请父皇明察还儿臣清白。” “来人,去请大理寺卿、刑部尚书。” “皇上,今日是萧世子三司会审的日子,那几个大人都在大理寺。” “那就找刑部侍郎和皇城司。” 皇上有些怀疑是镇北王为了转移朝廷的注意,故意陷害三皇子。 就是把人手抽调过来这边让他们分心,就如了镇北王府的意。 偏不能如他们意。 大周人才济济就不信除了那几个之外就找不出还能审案子的。 大理寺。 负责主审的几位官员拼命的往镇北王府头上泼脏水。 拿着一堆关于‘通敌叛国’的书信和,萧家军某些将领的口供画押签名。 萧玄策拒不承认是他付款写的通敌卖国信,要亲眼验证。 大理寺卿让狱卒拿下去在他面前摊开。 萧玄策发现伪造者在模仿萧字的下半部分“肃’字时露出了马脚。 “我父王写的萧字行云流水,左边的一撇向来笔势连贯,而伪造者似乎太过谨慎,写到此处时笔锋明显停顿,导致墨迹堆积,形成一个小小的墨团。” 他总结说,“大人,这封信不是我父王的亲笔书信,而是他人仿造。” “好,那些信件还不能辨别真伪,那这些萧家军将领的供词总算是真的了。” “怕是屈打成招,断其手脚,逼着他们画押的吧,本世子都险些遭不住,大理寺的雷霆手段要招了。” “屈打成招也是招,他们在信上都说了,你们镇北王府就是通敌叛国,镇北王和靖国二太子来往密切,这点你还想如何否认?” “通敌信件呢?让我看看。” 大理寺卿拿出数封敌国二太子给镇北王的信。 信上写明了镇北王故意拖着战事继续被朝廷重用,以此骗朝廷军饷粮草、壮大部队,趁机谋反…… 有一封则是伪造镇北王的字迹给二太子的信。 萧玄策发现那封信用的是澄心堂纸。 此堂纸御用纸,薄如蝉翼、质地绵密,帘纹细腻,专供皇室和高阶官员书写重要奏章。 “澄心堂纸?我父王上奏给皇上的折纸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宣纸,何来的澄心堂纸?” “镇北王是从二品,上奏给皇上的奏章剑用普通宣纸,这恰恰说他早已有反叛之心,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反而,反而谄媚讨好敌国太子,给他写信就用昂贵的澄心堂纸。” “刘大人这是颠倒黑白,这封信不是出自我父王之手,又何来谄媚讨好?我萧家对大周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叛主之心,这封信亦是他人伪造的!” 第40章 大人,库房都被搬空了 大理寺少卿、张府尹、皇城司来参加三皇子的喜宴临危受命查案。 一口咬定那些兵器是有些人放在他院子里。 刚刚查看了数遍装兵器的箱子箱子布满灰尘并没有印子,像是放在某处不动足足有一年以上。 而三皇子却说是近日才放的,时间对不上。 几位如实禀报。 皇上闻言,眼眸微阖,面目阴沉,一言不发。 “来人……” 跪在地上的三皇子也慌了。 “父皇,父皇,……” 云皎月吓得腿一软跪不住,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通敌卖国? 怎么会这样? 为何会和上一次不一样,上一世她风光初嫁十里红妆成了京城众多贵女嫉妒羡慕的皇子妃。 “来人……” “父皇,父皇,您别忘了当年母妃是怎么走的,儿臣对您绝无二心,那真是被冤枉了,请您相信儿臣啊。” 当年,他的母妃贤妃正得圣宠,招到妃嫔嫉妒,给一个侍卫下药,丢到他母妃的宫殿内,恰好皇上突然降临,那侍卫慌不择路。 跳窗逃跑被禁卫军抓住,不管贤妃怎么解释,皇上都不听,把人打入冷宫、择日发落。 贤妃为了自证清白,自缢了。 后来才查清楚贤妃是被淑妃冤枉的。 皇上给淑妃赐了杯毒酒,淑妃就是二皇子的圣母,因此二皇子不招皇上待见。 二皇子三皇子有杀母之仇,兄弟俩不和,每次见面都跟仇人一样分外眼红。 “好!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来了再去给朕去搜,把三皇子府再搜个底朝天。” 禁卫军和衙门的人又朝后院跑去。 用了半时辰的功夫,终于把后院都翻了遍,竟然在三皇子府书房的密室里发现了一块刻有狼图腾的令牌。 一般是北边草原部落专用的,刻纹繁复精致,拥有此令牌者,非富即贵。 在云皎月的嫁妆里也发现了一块。 云皎月重生回来还是个闺阁千金,没见过这种阵仗都吓傻了,跪在地上,双手撑地,拼命摇头。 “我的嫁妆?皇上、皇上,是有人算计臣女,臣女乃闺阁女子从未见过四太子,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也不会拿他的令牌,臣女是被冤枉的。” 证据确凿,这回三皇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皇上正在气头上,太子和二皇子也懒得上眼药,这时候稍有不慎说错一句话就要承受帝王之怒。 皇城司的一个小统领认出了这块令牌,“禀皇上,前几日,微臣在城中发现敌国密探的踪迹派兵追捕,和对方交时,在那密探头领身上见过这块令牌。” 三皇子有帝王之相,又是藏兵器,意图谋反,现在又和密探扯上关系。 不管哪一条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太子和二皇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后同时移开视线,垂着脑袋继续装鹌鹑。 “传朕令,将三皇子软禁于三皇子府,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皇上起身。 太监跟上大喊,“皇上摆驾回宫。” “恭送皇上。” “父皇、父皇,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 大理寺。 会审两个时辰后。 依旧没有结果。 几位大臣轮流逼供萧玄策他们能做到这位置上,嘴皮子都不只是用来说话的,字字珠玑,但凡稍有漏洞的地方,他们就拼命钻,好有一个罪名把镇北王府钉死在通敌叛国的耻辱柱上。 大理寺卿借着解手的功夫去请示躲在门后的秦相。 “相爷,萧世子……犯人拒不认罪,还请相爷指点一二。” “不认罪又如何?你是大理寺卿,你说他有罪他就有罪。” “这……” 大理寺清也是官场老油条,审案多年,又怎么看不出镇北王府是被冤枉的。 若是正北王日后平反,他作为主审官,判错案子,草芥人命、都不配位遗臭万年。 兢兢业业多年的好名声毁于一旦。 秦相给他下最后通牒,“本官不管你有什么办法,今日必须给他定罪,不能再拖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府上出大事了。” “本官有要务在身,有什么事去找夫人、老夫人,或是等本官回府再说。” “府上遭贼了,库房都被搬空了,全部库房都被搬空了,老夫人已经气晕了,夫人让小的来通知老爷回去。” “搬空?库房那么多东西,怎么可能被搬空?” “老爷,小的说都是真的啊,盛放东西的架子、箱子都不见了,还有府上各位主子存放东西的私库都不见了,都被偷了。” “岂有此理,还不赶紧报官去查,去找张府尹、找皇城司……” “府尹大人和皇城司都在三皇子府那边,只来了几个官差、捕头、衙役那些人。” “可恶。到底是谁干了?要让本官抓住他,一定叫他尝遍大理寺所有酷刑,让他生不如死。” “老爷,府上都乱成一团了,您快回去瞧一瞧吧。。” 刘大人想回去,但他是主审官,还有秦相在盯着,他走不开。 “这,本官还有要事在身,走不开……” 小厮又道:“大夫说老夫人快不行了,夫人让小的来通知您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啊?母亲她快不行了,你怎么不早点说?该死的贼人,本官一定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这下他不得不回去了,朝秦相拱手道,“秦大人,本官的府邸被掏空,无心审理此案,不如就将此案先交给刑部李大人和御史台的陈大人,本官回府见老母亲最后一面。” “去吧。”秦相随意摆手,心里虽不满,但心不在焉的人留下也无用。 不如卖他一个面子。 秦相吩咐身后的侍卫刑部尚书李大人顶替主审官的位置。 然而李大人陈大人同时收到府邸被搬空的消息,差点气晕厥过去,肢体僵硬,被官差抬走。 秦相不得不自己顶替上去。 然而,刚坐上那个位置,府上的下人就来报。 “相爷、相爷,不好啦,出大事了,府上、府上……” “相爷,大事不好了,公子出事了……” 第41章 老爷不好了,大公子他死了 秦相蹙眉,面目阴沉的盯着大呼小叫的小厮们,“先退下,就算是天塌下来也得等审完案子再说。” “老爷,府上的库房都被贼人搬空了。” 秦相怀疑小厮在骗他,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家也和刘大人他们家一样被掏空了。 这下真的天塌了,努力积攒大半辈子的钱财,就这么没了。 “都搬空了?这怎么个搬空法?是不是连库房的箱子架子都不见了?” “对啊,老爷您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您……”让人搬的。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从喉咙里迸出的吼声传来,“哪个该死的干的!” “小的也不知,夫人让小的去官府报官,府尹大人和官差们都不在,小的没找着,就跑来大理寺。” “本官知道了,这件事本官亲自去查。” 秦相凛冽的目光扫向另一个小厮,不耐烦的问,“那个逆子又犯了什么事?” 秦虎整天在外惹事,让他收拾烂摊子,这次不知又惹了什么事情,这次过后不管夫人再怎么阻拦,你要把他丢回祖籍,让他自生自灭。 秦虎的贴身小厮仿佛舌头打结了,“老爷,大公子他、他,死死了。” 身为贴身小厮没保护好主子,老爷和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死、死了?什么时候死的?为何现在才来报?”秦相近乎咆哮道。 “……一个时辰前。” “怎么死的?” “魏大公子今日生辰,在百花楼设宴邀请世家公子们,大公子喝多了,早晨醒来看到魏国功夫魏大公子搂着莺莺姑娘下楼,大公子想把莺莺姑娘抢过来陪他,魏公子不让,把咱们家大公子推下楼梯磕破脑袋,流了好多血,还没等到大夫来就咽了气。” “魏家!为什么偏偏是魏家!” 魏国公府是皇后的娘家,唯一可以和秦家分庭抗礼的世家,要为秦虎报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是换成别家,他现在就可以派人抄了对方的家,让他们一家为他儿偿命。 他额角青筋暴突,指节捏得惨白,惊堂木在掌中嘎吱作响,几乎要裂成碎木。 双眼赤红如血,牙关咬得咯咯震颤,喉间挤出嘶哑的嘶吼:“那个逆子,本官让你们看好他,他为何会去百花楼?” 胸口剧烈起伏,猛地一掌拍下,案几轰然塌裂,碎木四溅。 “砰!” “少爷,少爷说要去书院,夫人就放他出去,还派人盯着他,但是少爷没去书院,昨晚来了大理寺牢房,后半夜又去了百花楼。” “该死的!他来了大理寺牢房?” 秦相眼眸微眯,“他去牢房干什么?” “给萧世子上刑,要废了他的双腿报仇,差点把人弄咽气了,后来昭雪郡主赶来,和她带来的丫鬟把我们打了一顿,世子和沈公子他们跑出去,又去了百花楼。” “来人,将犯人押回大牢,择日再审!” 秦相哪里还有心情审理案子,交代完这句,就匆匆大步离去。 经过萧玄策身边时,脚步一顿斜睨了他一眼。 如果查明这两件事和他有关。 萧家上下几十口人都要给他的儿陪葬。 萧玄策眼睫极轻地颤了下,又恢复如常,究竟是谁做的? 秦相从他身边走过时,那眼神是在怀疑他? 除了秦虎这件事,搬空库房的事,他一概不知。 如果他真有这样的本事,早就这么干了,又怎么会任由他们上刑折辱、生不如死。 萧玄策又被带回牢房。 …… 三皇子为了自证清白,派人全程搜捕传出谣言的道士。 那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人。 抓不到人,就找了一个相似的,把他伪装成道士模样,把他的家人装起来威胁他。 如果他不配合他们站出来顶罪,就把他家人都杀光。 他带着那道士跪在宫门前,求见皇上,要证明自己都清白。 他跪了三个时辰,滴水未进,脸色泛白,身体微晃,几乎要倒下,又用手撑地,接着又继续跪。 城墙上,有两道身影站在高处俯身往下看。 钦天监监正周悬明手捧星盘,瞥了一眼身旁的皇帝,又迅速低头,生怕被看出端倪。 悄悄摸了下袖中的密信,指尖发颤。 “周爱卿。”皇帝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依你看,老三这面相和命格如何?” 周悬明收起罗盘,朝他拱手回道:“回陛下,三殿下命格贵重,的确有几分帝王之相……” 皇帝眯了眯眼,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杀意。 玄明又来了个转折,“但,三皇子的帝王之相是因为有四五分像皇上的缘故,从命格来看是臣子的命格。” 周玄明冷汗涔涔,不敢抬头:“帝王命格,需紫微坐命,天相拱照,龙气自生。而三殿下…… 他咬了咬牙,继续道:“命格虽贵,却只辅星环绕,终非……真龙。” 皇帝沉默良久,忽而轻笑:“周爱卿观星多年,想必不会看错。” 周悬明伏地叩首,袖中密信已被冷汗浸透。 跪在青石地板上的三皇子仿佛才察觉头顶的视线。 他抬头看着皇上,死寂的眸底满是激动,嗓音嘶哑,“父、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啊……” 皇上挥手让跪在地上的钦天监不要露头,悄悄退下。 三皇子和那道士被带到殿内审问。 三皇子跪在地上,“父皇,儿臣已经派人抓到造谣之人,他已经供出了幕后主使。” 皇上审问那人,“幕后指使是何人?你为何要冤枉三皇子?” 对方大声说:“镇北王于我有恩,他是有情有义、忠君爱国的大英雄,该死的狗朝廷将他杀害,我要报仇,让你这个多疑的狗皇帝杀了你最宠爱的儿子,悔终生,尝一尝失去至亲人的滋味,哈哈哈!!!” “该死!你竟敢骂我父皇。” 三皇子摇摇晃晃站起身双眼赤红、赤手空拳,朝他扑去。 对方双手被绳索束缚,手脚却能动弹,一脚朝他踹去。 三皇子被踹出几米远,吐出一口血,“噗~” 在对方一脚踹三皇子时,暗处突然闪出几道黑影,为首的暗卫一脚踹断他的膝盖,咔嚓一声脆响,刺客惨叫着跪倒。 另外几个暗卫一拳一脚,狠狠砸在胸口。 他喷出一大口血,还没缓过神就被掐着脖子拖出门外。 两名暗卫分别拽住他的腿,往后掰。 “咔嚓!” 骨肉碎裂的闷响混着惨叫,“啊!——” 直到把人打的半死不活,才一脚踹到地上,用剑指着他的脖子。 等待皇上指示。 皇上命令道:“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 皇上看到三皇子的唇角满是血,胸前的衣襟都被染红了,急得命令:“来人!请太医!” 第42章 搬空三皇子府 云昭雪让追影盯着三皇子,在他一进宫就得知了消息,猜到他可能会把脏水泼到镇北王府身上,打算先下手为强,把他的府邸搬空。 直接奔库房和私库。 京城几位大官的府邸被搬空,此消息传开,稍微有钱一点的富商都派人加强巡逻,尤其是库房,重重把守。 只有三皇子府在被禁卫军围困,自顾不暇,无心理会外面的风言风语,只想着怎么“洗清冤屈”。 被软禁时外面有禁军把守,既是禁锢也是保护。 三皇子踹了一脚,重获圣心,皇上下令撤走禁军,又派这批禁卫军去围了镇北王府。 云昭雪在禁卫军刚来的功夫就出了王府, 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三皇子府的库房外。 因为三皇子大婚前夜,府上的下人都要去厨房那边干活一夜未睡。 众人战战兢兢,好不容易禁卫军撤走,侍卫们还要巡逻,困得不行,走几步打一个哈欠。 侍卫们走几步打一个哈欠,浑然不觉有人靠近。 云昭雪指尖轻弹,迷香随风飘散。 待侍卫软倒后,掏出万能钥匙,捣鼓几下,打开库房的锁,闪身进入库房,搬了十几家都有经验了。 外库一般都是常用的不值钱的物件。 然而,这次上环之府的不一样,三皇子婚宴上收的贺礼都堆在外库,还未整理, 金丝蟠龙玉如意、南海珊瑚树缀明珠、青瓷描金合欢瓶、紫檀木雕百子千孙屏、缂丝鸳鸯锦缎十二匹、和田白玉送子观音像、珐琅彩绘龙凤呈祥匣…… 大部分盒子做工精美,描金描银至少值个几十两。 随手一挥就把外库收进空间。 来到内库,整箱的金锭银锭摆得整整齐齐。 红木架上的南海珊瑚、象牙雕件、鎏金香炉琳琅满目,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泛着莹润的光。 蜀锦、云锦、流光锦流光溢彩 她素手一挥,全部收入空间。 收完库房又来到厨房。 五十坛女儿红泥封未启,时令鲜果装满藤筐、御赐的蜜饯果子…… 来不及多看,大手一挥,连盛点心的珐琅碟都一并收走。 宴席上几十桌的珍馐无人问津。 蟹粉狮子头、片得透光的烤鸭、冒着热气的佛跳墙…… 云昭雪唇角微勾,大手一挥,几十桌宴席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熟食空间存放不了多久,不过她大有用处。 出了三皇子府,来到城南破庙。 附近的几间破庙住的都是乞丐,足足有上百个。 他们以乞讨为生,如果运气好,遇到贵人赏赐就能吃个饱饭,若是没有就只能饿肚子。 云昭雪身穿夜行衣,把三皇子喜宴席上的食物丢到破庙门口。 有的乞丐睡梦中闻到香味吸了吸鼻子,越闻越饿,捂着发出咕噜声的饥饿肚子。 以为在做梦没当回事,翻了个身继续睡,直到这香味越来越浓烈。 这个梦好真实。 越来越多的人闻到被饭菜的香味香醒。 “香、真香,好香啊……” 一群饿狠了的乞丐,看不清脚下的路,闻着香味扑过去,“好吃,好吃……” 他们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山珍海味,直接上手抓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嗯,好吃,好吃……” 他们一边爬一边吃一边捡,手忙嘴乱。 发现有人抬头一看,看到一道黑影身穿盔甲的高大身影,手持长枪,两脚微微分开、站得笔直,也不说话。 叼在嘴里的肉掉到地上,发出惊恐的叫喊:“鬼,鬼啊……” 有一些年长的乞丐见多识广,兴奋地说道:“不是鬼,这是关老爷……” 说着,他带头叩首跪拜,“关老爷显灵了,关老爷显灵了……” 其他人跟着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再次抬头对方已经消失不见。 只见‘他’站的地方留下,堆成小山的吃食。 一些胆小以为见鬼缩在角落里的喃喃道:“真的是老爷显灵给我们送吃的了。” 太好了,这几天不用挨饿了!!! 有部分人睡得太死,等别人抢光了才扑过来捡一些残渣剩饭。 开始发现拿的多的那些人,见后来醒的没吃的,会主动跟他们一起吃食,“给……” …… 京城发生了有史以来第一离奇案件,十几个朝中大臣们的库房一夜之间被人搬空。 按理说被搬空至少需要几十人手,却没有发现一个脚印,不是人为,那就是见鬼了。 这些人和镇北王府的案子都有点关联,百姓们脑洞大开,认为是冤魂作祟。 “听闻之前大理寺那边搜寻镇北王府的罪证,萧世子皆一一反驳那些信件是假的,有人仿造镇北王的字迹,没审出个结果,择日再审。” “信件都是假的?难道镇北王真是被冤死的,他的冤魂来复仇了?” 镇北王在边境守了几十年,带着萧家军拼死抵抗草原部落的进攻,被朝廷定罪,押回京城,就死在路上,都说他是畏罪自杀? 自古以来,哪个想要造反的会轻易畏罪自杀? 就算他们自杀,皇帝也不会放过他们的亲人。 还不如直接反了,杀出一条血路。 三司会审要想给你安个罪名,就是一句话的事,现在给一个死去的人都定不了罪,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没罪。 人群中人高声呼喊:“镇北王就是被冤死的!!!” 他拼命守护三十多年的朝堂和朝廷和百姓都认为他通敌叛国。 “王爷在边关守了三十年,不让草原蛮子铁蹄踏入中原一步。” “还有两年前,五万敌军压境,他带着八千残兵死守孤城,粮草断了就啃树皮,箭射光了拿石头砸,最后愣是把敌人耗退了!直到等来援军和粮草,他的大儿子、二儿子战死沙场……” “镇北王不可能通敌叛国,他是被冤枉了,他的冤魂回来复仇了。” “镇北王是被冤枉的,他是被冤枉的。” …… 除了镇北王的鬼魂回来复仇这件事,还有一件事也在京中传开了。 秦虎和魏豹为了争一青楼女子大打出手,秦虎被推下楼梯摔死。 皇宫、养心殿。 秦相跪伏于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官帽歪斜,嗓音嘶哑如泣血,“我儿死得冤,求皇上为老臣做主啊!” 秦虎是他的大儿子,从出生时起就对他寄予厚望,虽然不学无术让他头疼,却也喊了他二十多年的爹。 “那你要如何追究?”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命抵一命,微臣想要魏豹为我儿偿命。” 魏国公和皇后得知消息匆匆赶来。 第43章 云皎月挨打,委屈回娘家 魏国公是皇后的兄长,魏豹是她侄子,侄子杀人被告到皇上面前,她不得不出面。 “臣妾(老臣)参见皇上。” 皇上,“免礼。” 魏国公不敢起身,继续跪着说道:“皇上,老臣有一事请奏。” “准奏。” “皇上,犬子魏豹从百花楼回到府上就神情癫狂,扯着自己的衣物喊热,随后脱了衣服跳入湖中洗澡,太医查出他被下了五石散,犬子被下了毒才会失手打死秦虎。” 服用五石散的人力大无穷。 “即便魏豹是服用五石散,也摆脱不了是伤害我儿的凶手,请皇上让魏豹以一命抵一命,告慰我儿在天之灵。”秦相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皇后劝他道:“秦相,节哀,魏豹不是真正的凶手,凶手另有其人,你若想为令郎报仇,就应该找出背后的主谋,让令郎安息。” 皇上沉思片刻道,“先将魏豹下狱,命大理寺和刑部联手查清楚背后之人,再做定夺。” 魏国公就一个嫡子,还打算让他袭爵,不忍心看着他入狱,再次求情道:“皇上,犬子是骄纵了些,但他胆小,平日里连一只鸡都不敢杀,见血就晕,又怎么敢杀人?根据随从描述,犬子把人推下楼后,神情癫狂大笑,就是中了五石散的症状,还有太医也能作证……” 那个逆子娇生惯养,进了牢房就怕没命出来了。 皇上,“魏国公,你也有儿子,就体谅一下秦相的丧子之痛吧。” 魏国公是外戚,大周朝担心外戚干政,魏家只有实职无实权。 秦相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会察言观色又有能力,皇上一个眼神就能揣摩出他的七八分心思。 秦相满意这个结果,“谢皇上!” 他会自己查,若没有幕后之人,就是魏豹杀的。 牢房环境简陋,又有各种酷刑,要想弄死一个纨绔子弟,易如反掌。 不是人人都是萧玄策,朝堂和敌国几方势力都想要他的命,怎么都死不了,就像是有九条命的狡猾狐狸。 皇后和镇国公还想跟皇上求情。 皇上摆手道,“不早了,朕乏了,都回吧。” …… 三皇子被踹了一脚,被安排在宫中歇了一晚。 早上出宫回府,大门敞开,不见守门的侍卫,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莫非是出事了? 刚踏进院子就撞上几个正要去宫里寻他的侍卫,对方看到他激动大喊,“殿下,殿下回来了。 丫鬟冲进院子,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云皎月,“王妃娘娘,殿下回来了。” 云皎月去前院那边迎接,“殿下,你终于回来了,妾身担心了您一晚上。” 这时,管家也匆忙赶来急着说,“殿下,出大事了,王府被贼人搬空了。” “搬空了?什么意思?” “府上的库房和你的私库都空了,还有婚宴上的饭菜,也全都不见了。” 三皇子知道秦相府被搬空,幸灾乐祸,没想到会搬到自己头上。 三皇子气得咒骂,“该死!是谁是谁干的?待本王把人揪出来,一定将他五马分尸,骨头剁碎喂狗!”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云皎月。 云皎月吓得摇头,“……妾身也不知。” 赵煊气得额角突突跳,眼神凶狠的瞪着她质问道:“我入宫时交代你守好王府,府邸都被人搬空了,你一问三不知,这就是你给本王的保证啊。” “殿下……” 云皎月从来都没见过他冲自己发这么大的火,面目狰狞,仿佛要杀了她。 三皇子抬手一巴掌扇过去,“啪!——” “啊!”云皎月的脸被打歪,捂着脸留下两行委屈的泪,“殿、殿下,臣妾,昨夜妾身因担心殿下,在贤妃娘娘的牌位前给殿下祈福,府上巡逻的侍卫都没发现,妾身又怎么会知道,呜呜呜……” 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心中委屈,泪眼婆娑地看着男子,想要他的安慰。 只要他哄哄她,她便不计较这一巴掌。 三皇子没心思理会他,吩咐军师召集府上的门客去书房议事。 云皎月,“……”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前世新婚燕尔,对她百般呵护,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更别说动她一根手指头。 而这一世婚后第二日就动手打了她,一气之下就跑回云阳侯府。 书房,三皇子从军师口中得知、婚宴宴席上的饭菜都被人丢到了城南的乞丐破庙。 派人去抓两个乞丐来问话。 街上,乞丐们把昨天夜里关老爷给他们送‘吃食’的所见所闻绘声绘色的描述给路边的路人听。 说到精彩之处。 听入迷的百姓们高声喝彩,掏银子放到乞丐的破碗里,没一会儿,缺了一口的破碗就被铜板和碎银堆满了。 “好好!!精彩啊,再讲多点,后来怎么样了。” 这一刻,仿佛他们不再是乞丐,而是说书先生。 乞丐给众人描述那道黑影的身形、穿着、长枪…… 忽然有人惊呼,“不对不对,关老爷用的是青龙偃月刀,镇北王用的是长枪,萧家枪闻名天下,所以你说的那个人是——镇北王!” “啊?是镇北王?镇北王不是死了吗?” “就是镇北王,他的鬼魂回来了,他回来替自己报仇了,那些被搬空的大臣都是害死他的凶手?” 秦相秦大人、大理寺卿刘大人、刑部尚书李大人、御史台陈大人…都是审问萧世子的主审官。 这时,几个侍卫走过来动作粗鲁的把围观听戏的百姓们推开,“走开!走开!” 人群看到他们穿着官服,以为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要被抓走,吓得四处逃窜。 “啊啊啊!!!” 乞丐察觉来者不善,像是冲着他来的,想趁乱逃跑,忽然想起银子还没拿,又折回去拿,刚刚起来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一把剑架住了脖子。 “跑啊,看你能跑到哪去。” 侍卫抢走乞丐捂在怀里的银子,摔向地面,“砰!” 铜板和碎银撒了一地。 “钱,我的钱啊……”乞丐急得跳脚,弯腰蹲下去捡。 “我们主子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两个侍卫一人拎起他的一边胳膊把人拖走。 乞丐回头盯着地上的钱,哭着喊着,“让我先捡钱,我好不容易赚来的钱啊……” 第44章 把我父王的牌位还给我! 翌日早朝。 朝中有十几位大臣告假,都是一个原因,府邸被搬空了,气得吐血、一病不起,路都没法走,更没法上朝就告假了。 都是一品二品大臣前面的位置空落落的,只有几个站前面,异常显眼。 皇上扫了眼众大臣,没看到太子,问道:“太子呢?” 这时,一个大臣站出来回道:“回皇上,刚才东宫的侍卫来报,说说是东宫库房也被搬空了,太子殿下气得不轻,一脚踹在墙上,把脚伤着没法挪动,还请了太医过去。” 皇上面色一沉,怒拍龙椅扶手,“大胆!究竟是何人?竟敢把手伸入宫内?” 宫外大臣的府邸也就罢了,但宫内宫墙高耸,还有无数禁卫军巡逻,莫非得人会飞天遁地不成? 皇上担心国库和自己的私库也会被盗,近日一定要加强宫内的巡逻,不能让一个蚊子靠近库房。 “皇上,外边的百姓传是镇北王的冤魂作祟。” “周大人,你这个钦天监来说说,是冤魂还是人为?” “皇上世上有那么多冤魂,若是冤魂能作祟,,做过亏心事的人怕是早就死了,微臣认为一定是人为,作案者故意把罪名推到冤魂身上混淆视听,对方就可以把自己藏起来。” “莫非这件事和镇北王府有关?” 禁卫军围了王府,只等一声令下就能将他们送去见阎王爷。 皇上不信什么鬼神,下令把镇北王府的牌位移到别处‘供奉’。 明面上是供奉,背地里摧毁 太监去传令,禁卫军提剑闯入北王府祠堂。 萧秀宁因为质疑云昭雪肚子的孩子不是她三哥的,拒不认错,还在祠堂跪着 。 禁卫军破门而入,“砰!” “谁?”萧秀宁扭头看到对方重生肃杀之气,来者不善,但为了保护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依旧挺直腰板质问对方,“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滚出去!萧列祖列宗在上,岂容你们放肆!” 见禁卫军眼睛落在她父亲的牌位上,张开双臂挡在牌位面前。 “皇上下令要将镇北王的牌位移氏至别处供奉,请四小姐让开,不要让属下为难。” “不行,我不允许任何人带走我父亲的牌位。” 寒光一闪统领的佩剑已然出鞘,锋刃抵在萧秀宁的脖颈上,“让开!” 他冷喝,剑锋不断往萧秀宁颈间下压。 一道嘶哑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宁儿” 萧秀宁急得大喊,“母妃,母妃,他们要带走父王的牌位……” 禁卫军统领暗暗运气,欲要想把萧秀宁打伤,强行拿走牌位。 “王妃,属下奉命要将镇北王的牌位移到别处供奉。” “亡夫戍边三十载,身上二十七处刀伤箭伤,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会通敌卖国……”杨氏的声音比剑锋更冷,“大周容不下他,如今连这方小小的紫檀木都容不下了吗?” 统领目光冷峻,绷紧下颌,没有丝毫动容,冷声道:“属下奉命行事,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罢了,随你们拿走吧。” 萧秀宁急得大喊,“母妃……” “宁儿,让开!” 她目光坚定的摇头,“不!我不让,他们要想带着父王的牌位,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杨氏知道禁卫军不是善茬,真的会杀了她,为了女儿的性命,不得不舍弃丈夫的牌位,给身后的两个嬷嬷一个眼神,示意她们把人拉开。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为人臣子不能抗旨,听母妃的,让开。” “不、不要,父王,父王不能让他们带走……”萧秀宁挣扎着哭喊。 禁卫军把牌位带走。 萧秀宁挥开钳制她双臂的嬷嬷,再次追出去。 “父王,不要带走我父王……” “四小姐,四小姐……”丫鬟们追在后面喊。 得到消息赶来的萧玄武施展轻功踩上屋顶,飞身而下拦在近卫军们面前。 “还给我!把我父王还给我!” 少年怒吼一声,猛地扑向禁卫军。 他挥拳直取对方面门,却被轻易用剑鞘格开。 禁卫军冷笑,反手一肘砸在他胸口。 少年踉跄后退。 他咬牙再冲,矮身扫腿,却被对方抬膝顶翻。 禁卫军一脚踏住他肩膀,“你打不过我。” “还给我!”少年嘶吼着伸手去抓他手里的牌位。 却被对方的剑鞘重重砸在少年的胸膛,“砰!” 他被掀翻倒在地上,剧烈咳血,“咳咳……” 这时,萧秀宁也追了出来,拔出腰间,软剑如银蛇出鞘,直刺统领后心。 统领头也不回,剑鞘反手一荡,“铛!——”地格开剑锋,顺势劈在她腕上。 软剑脱手。 萧秀宁旋身飞踢,却被统领擒住脚踝甩出几丈远。 云昭雪带着追影现身。 追影为了不暴露武功,给萧秀宁当肉垫。 红枣等人惊呼,“四小姐……” 萧秀宁落下时砸到追影身上,“砰!” 几人故作慌乱的把人接住。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萧秀宁睁开眼。 云昭雪借着两个丫鬟的遮挡,把人劈晕。 她刚才要偷袭,直往人家的要害刺去,担心禁卫军把她带走问罪。 “四小姐,四小姐,来人,快请大夫……” 杨氏追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儿子和女儿,身形微晃,却立刻稳住,缓步朝离得近的儿子走去,把地上的儿子搂入怀中,用帕子替他擦去唇角的血迹。 “母妃,儿子无能,咳……抢不回父王的牌位。” 杨氏把小孩子紧紧的搂入怀里,像小时候一样轻拍他的后背,“好孩子不怪你,母妃知道你尽力了,你父王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好孩子……”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她眼中痛楚一闪而逝,转而化作深潭般的坚毅沉着。 只是那攥紧帕子的手,骨节泛起的青白,泄露了犹如剜心的痛苦。 丈夫被奸人暗杀,尸体埋在异乡,如今连牌位都保不住了。 大儿子、二儿子战死沙场,三儿子在牢里遭罪成了废人。 四女儿、五儿子为了夺回父亲的牌位被打成重伤。 三年前,一家人还在这个院子里中秋赏月,他们萧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第45章 传朕口谕处死云皎月 萧秀宁的腿被扭伤,其他的没有大碍。 只是萧玄武被打成了内伤,不停咳血。 杨氏用手捧着他唇角流出来的血,血迹多得盛不住,沿着指缝往下滴,“小武,小武,来人,快请大夫……” “母妃,我可以救五弟。” 云昭雪让追影把萧玄武搬回屋,把完脉,扯开她的衣襟露出胸膛,两指快速在他的胸膛的穴道上点了两下。 他的胸膛停止颤抖。 又从衣袖中掏出银针 萧秀宁阻止,“等下,你不会医术,万一把五弟治死了怎么办?” 云昭雪救人的时候不喜欢被质疑,“追影,让她闭嘴。” “是!” 萧秀宁没想到追影会答应的这么爽,往后退了半步,威胁道:“追影,你敢听他的我就告诉我三……”哥。 “四小姐,得罪了!”追影快速出手在她身上点了两下。 她瞬间僵在原地不能动,张了张嘴巴发不出声音。 追影见识过云昭雪的医术,医术精湛。 他们世子才被打得半死,第二日便能下地走路,是能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云昭雪下针的速度几乎快出了残影。 杨氏和红枣等人看得胆颤心惊。 一个是担心自家儿子的性命,一个是担心自家郡主。 她们知道云昭雪不会医术,更不会施针。 外面的百姓都在传,镇北王是被冤枉的,镇北王府还有可能平反,恢复以往的荣耀,郡主又能像以前一样在京城横着走 万一把人治死了,她们就要捡铺盖走人了。 红枣急得都冒烟了。 怎么办? 怎么办啊? 绿枝也担心,但她心思缜密见云昭雪胸有成竹的模样,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若是不会医术的。 郡主一定是偷偷学了医术。 一盏茶的功夫。 云昭雪就在萧玄武的胸膛上扎了二十几根银针。 大功告成拍了拍手。 “好了。” 杨氏问,“雪儿,小武可有大碍?怪我没拦住他,若不是你带追影及时赶来,宁儿也要摔伤了,母妃替他们谢谢你。” “母妃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有大碍,半个时辰后就可以拔针,我再给开个药方,服用三次就差不多恢复了。” 就当是她借镇北王名头搜刮中大城府邸的报答吧。 杨氏激动地紧紧握住她的手摩挲,“那就好,那就好,雪儿,多亏了你。” “母妃,你过来我给你看一下东西。”云昭雪把杨氏拉到追影面前,借着身体的遮挡。 追影从衣袖中抽出一块牌位,露出镇北王三个字,又收了回去。 杨氏声音发颤,“这个才是真的?” “是,担心露馅才不告诉大家,母妃莫怪。” “不怪不怪,我要多谢你帮我保住了它,不然我死也不瞑目,雪儿,你是我们镇北王府的福星,真是多亏了你。” “母妃,别说什么死不死的,大家都会好好活着。” …… 云皎月回云阳侯府的路上,车夫被人劫持把马车驶入一道巷子。 坐在马车内抹泪的她以为侯府到了,赶忙用帕子擦去眼泪,又眨了眨眼不想让人看出异样。 “拿镜子来。” “是!”丫鬟掏出镜子高举起在她面前。 云皎月看到脸颊高高肿起,敷了药也消不下去,眼睛肿成核桃,一看不知道她才哭过。 刚才真是气昏了头顶着这般狼狈的模样跑回娘家,不合礼数,府上的兄弟姊妹只会看他她话,还有她的母亲王氏,再也不是风光无的云阳侯夫人,而是与人通奸,被剥夺管家权的后宅妇人,什么也帮不了她。 云皎月急着吩咐道:“不进侯府了,赶紧走。” 然而,马车却没有动静。 丫鬟掀开帘子,一边骂道:“放肆!王妃让你们走,你们为何不走?” 没看到车夫,往旁边一看,发现车夫被人用刀子架在脖子上。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小姐是宣王妃。” “我们主子想找宣王妃说几句话,请!” 嘴上说着请,凶狠的神情却带着几分威胁 不远处,有个高大的男子背对着他们而站。 云皎月好奇他是谁? 这一世,她恪守规矩从未和和别的男子有交集,是冲着三皇子来的? 云皎月一手捏紧帕子,一手握住丫鬟的手臂,半边身子躲在她身后。 “你是谁?你找本王妃做什么?如果你想威胁我帮你对付三皇子,我告诉你绝不可能,我不可能背叛我的夫君。” “宣王妃多虑了,在下找你不是为了对付三皇子,而是想找你要回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不认识你。” “玉佩。” “你是靖国人?” 云皎月想起来了,他是……靖国四太子完颜宗烈。 这一世,她在金缕阁没碰见他啊,他怎么会来找他,还问什么玉佩? 前世他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把一块玉佩给了她,莫非他也是重生的? 云皎月眼神闪躲,在犹豫要不要承认。 前世,他率兵攻破京城,把云昭雪错认成她,把她捧在手心。 对女子来说,被位高权重的男人捧在手心,是无上的荣耀。 完颜宗烈不禁有些怀疑,她们是同个人吗? 那日在聚星楼遇到的女子,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在短时间内在那印下他的牌子。 …… 不远处有一道黑影从另一边街道看到两人的对话,立马朝皇宫赶去。 皇上听到暗卫来报,想下令处死云皎月,堂堂皇子妃竟然和敌国暗探勾结,还是天生凤命? 这样的人留在皇家是祸害。 “来人,传朕口谕……” 让公公下去宣旨,想到若是无缘无故把人处死,不就坐实那道士的谣言? “传老三进宫。” “是!” 第46章 搬空国库去流放 (1) 云昭雪被皇后口谕传入宫中叙旧。 魏皇后是继后,刚当上皇后没多少年,膝下只有一个公主,和原主关系一般,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她入宫做什么? 她小声嘀咕,“皇后要我做什么?不会是想弄死我吧?为什么要弄什么呢?我又跟他她没仇。” 站在一旁的追影瞅了她一眼,又快速低头。 “追影,你说皇后找我到是为了什么事呢?” “属下也不知。” “你知道,你却不说,好歹我也是救过你家主子的,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却不坦诚,你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你。” 追影不想走,“属下猜测是为了魏国公府的魏大公子魏豹把秦虎打死的事。” “秦虎被打死了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打死他……”云昭雪想到了什么,“秦虎是你们弄死的?” 追影沉默,世子没说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她。 她不会出卖他们吧? 云昭雪夸道:“不错,有仇当场报,还找了个替罪羊。” “世子妃不想进宫,可以称病。” “皇后口谕,我得给皇后面子进宫一趟吧。” 皇上连镇北王的牌位都容不下,很快就要将萧家流放或斩首了。 眼下有这个进宫的好机会,她又怎么会错过? 命人给她梳妆打扮,故意把脸化成惨白色,整个人看起来很脆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红枣和绿枝搀扶着她。 追影正要跟上。 云昭雪说:“追影,你就不用去了,宫里查得严,我怕你的身份会暴露。” “是!” 皇宫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要手持令牌或是宫内的贵人召见才能进宫。 或许是皇后那边有交代,重重把守的侍卫看到她就放行,没有盘问或要出示令牌。 走几公里终于来到了皇后的坤宁宫。 惨白的脸色惨上加惨,半夜出门能吓死人。 云昭雪喘息不断,“呼呼呼……终于到了,累死本郡主了。” 进入殿内,皇后一袭正红色织金大袖衫,衣摆用金丝线绣着展翅凤凰,头戴缀满珍珠的龙凤花钗冠,鬓边垂下金丝流苏,腰间玉带环佩,雍容华贵。 宫女们低头屏息,不敢直视她的尊容。 云昭雪屈膝行礼,“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声音软绵病殃殃的。 皇后盯着她,抿唇沉默不语又慢悠悠地端起一杯茶,并没有开口让她起身的意思。 云昭雪知道她重新刁难自己,身子一歪倒在身后的丫鬟身上。 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扶着她把人挪到椅子旁坐下,“郡主,郡主……” 皇后蹙眉,还未开始刁难就倒下了? 这般不中用? 病怏怏的身子若是去流放也撑不了几日。 皇后问,“你身子不适?” 云昭雪躺在椅子上,神情痛苦,额头冒出冷汗打湿额前的碎发,“臣、臣妇身子虚,怀着身子,还走了那么长一段路,身子吃不消,都怪臣妇这副身子不中用,请娘娘见谅。” 皇后见她半死不活,怕再存心刁难,就真的要死了,对方好歹是个郡主,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开门见山问: “你可曾在镇北王府见过五石散?” 云昭雪惊呼,“五石散?那玩意儿有毒吧,臣妇没见过啊,娘娘为何会这般问?” “那日是谁通知你进的牢房?是不是萧世子的同党?” 只要抓几个镇北王府的亲卫或暗卫就能给秦相交差。 “我自己想去的,我以为他要死了,去送他最后一程来着,撞见秦虎他们给他用刑,就顺手救下了。” 皇后问了半小时,没问出什么才好心让她去偏殿休息,让下人给她请太医。 云昭雪躺在床上等太医来。 她一点也不怕,红枣和荔枝,担心被拆穿,低声问,“郡主,太医过来一把脉就瞒不住了,怎么办啊?” “不慌不慌,我自有办法。” 很快,皇后的贴身嬷嬷领着一个太医赶来。 先给她把脉,随后胡诌了句说她身子虚,给她开了个药方。 嬷嬷吩咐工人下去熬药。 半个时辰后又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过来。 云昭雪用空间里的先进医学仪器检测出药里有毒。 有毒,还是蛊毒。 将蛊虫炼成粉末混入药物,孕妇喝下去后,母体无恙,但蛊毒专蚀胎儿心脉,出生后体弱智昏。 皇后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对还没出生的孩子下手,真够歹毒的。 区区蛊毒休想拿捏她。 云昭雪斜倚在床头的绣枕上,纤指才触到药盏雪白的腕子悬在半空,蹙眉抿唇,眸底三分嫌七分恼。 嬷嬷见她不喝,给宫女递了一个眼神递,宫女端起碗递到云昭雪唇边,一副要给他她灌药的架势,碗边缘的药汁沾上唇角。 云昭雪柳眉紧蹙,倏地偏过头去,杏眸微阖,鼻尖轻皱,“苦,不喝,拿走!拿走!” “郡主,皇后娘娘担心您的身子,你若不喝,就是辜负了娘娘的一番好意,老奴没法跟娘娘交代。” “你一个奴婢没法交代,关本郡主何事?” 嬷嬷在心中冷笑,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个昭雪郡主果然如传闻中的无脑蠢笨。 “来人,去禀报皇后娘娘……” 云昭雪假装妥协,“等一下,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娘娘了吧……先放下,烫,待会再喝。” 嬷嬷用眼神示意丫鬟,盯着她喝下,她先回去禀报皇后。 药晾了一会儿,不再冒热气,宫女再三催促她把药喝了。 云昭雪仰头一口干了,表面看起来喝了,然而却偷偷倒进空间。 喝完她适时的表现出腹痛难忍,在床上打滚,宫女扫了他一眼,端起碗,匆匆退下,把门关还上了锁。 红枣和绿枝慌乱的不知所措。 云昭雪差点滚上床,两人赶忙扑过去跪下接住,把人往床上挪。 “郡主郡主你怎么样,您别吓奴婢呀……” “你们别走啊,别走,我们郡主喝了你们的药身体不舒服,快点给她请太医……” 红枣扑过去拍门大喊,没人回应。 有两名宫女在门口守着,听到里面发出了哀嚎声,其中一个回去禀报一个堵在门口。 然而她们没有发现云昭雪悄悄从后窗溜了出去。 原主小时候经常来皇宫,对宫内很熟,知道国库在户部衙门附近。 天色昏暗,云昭雪穿着太监的服饰,在宫内尽量避着人走,遇到巡逻侍卫或暗卫快速躲入空间,一路躲躲藏藏,终于找到了国库。 她运气好,遇上了换防的功夫,这会正好没人。 快速跑到门前,机关应声而解,沉重的玄铁门无声滑开。 寒气裹着金银气息扑面而来。 刚踏入门口就察觉到头顶传来的危险。 有人? 还不止一个,好多个。 狗皇帝真够谨慎的。 第47章 搬空国库去流放(2) 有人也难不倒她。 云昭雪穿着宫女服饰,对方以为她来是御前宫女,但是转念一想,后宫的宫女太监不允许进入国库。 暗卫们都从暗处现身,“什么人?私闯国库是死罪。” 云昭雪垂着脑袋装装鹌鹑等对方围上来,手上出现两把消音手枪快速朝对方扫射,几秒钟射出二十多颗子弹,弹无虚发,“砰砰砰!!!” 暗卫们拔剑欲要将人拿下,刚上前几步。 有的飞到半空中,身体被贯穿,身形一滞,随着一声闷哼响起重重的砸到地上,低头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个血窟窿。 什么暗器竟如此厉害? 瞬间将他们贯穿,令习武几十年的他们浑身无力,别等他们想明白就咽了气。 手枪装了消音装置只有一声闷响,隔着厚重的石门外面巡逻的侍卫听不见。 解决了暗卫,赶时间来不及多看。 快速走到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面前,匆匆扫了眼。 装在大箱子里堆积如山的银铤、金锭、金叶子、拳头般大的夜明珠、晶莹剔透的珍珠…… 收收收!!! 越往里走,好宝贝越来越多。 汝窑天青釉、定窑白瓷、钧窑紫红斑,田玉山子、象牙球、犀角杯、玳瑁盘、青瓷盏、琉璃器 蜀锦、越罗、缂丝、轻纱、苏绣…… 珍稀药材,千年人参、血灵芝、雪山虫草、南海龙涎、西域红花、天山雪莲 、犀角粉、虎骨胶、熊胆霜…… 还有各种奇珍异宝,龙脑香、沉香、檀香、高丽铜镜、大食琉璃、象牙簟、犀角带、玳瑁梳…… 还有历朝历代出名大家的字画、书法,收收收!!! 大手一挥,把肉眼能见到的架子、箱子通通都收走。 很快三层楼一共几十亩宽的国库都被洗劫一空。 这还没完,又从空间丢出一张,用朱砂写的了一首诗的黄符,抛出钉在入口正中央的墙上,一进国库就能看到。 收完国库又去收了狗皇帝的私库,私库对比国库那是不够看的,没时间了大手一挥全部收进空间。 回到皇后的坤宁宫的中途经过御膳房。 顺手把她的私库收了,又爬窗进入她的房间,屋外有宫人守夜。 古代人休息早,现在是八点多皇后就睡下了。 云昭雪慢慢走到他床边,从空间拿出拿出一个匣子,拉出抽屉,里面有一只黑色的小虫,是她自己研制的噬心蛊。 中了噬心蛊的人,初期让人间歇性腹痛,中期会让人出现幻觉,后期内脏衰竭、生不如死,恨不得结束自己的性命。 这么喜欢给人下毒,那就让自己尝一尝被人下毒的滋味吧。 顺手在屋内拿走几件最贵的花瓶、字画、夜明珠、东珠才回到自己的住所。 她前脚刚走。 皇后的房门就被敲响了,“叩叩!!” 嬷嬷敲了两声就推门而入,“娘娘,娘娘出大事了。” 皇后很快被惊醒,语气带有几分被吵醒的不悦,“何事?” “魏世子死了!” 皇后听到侄子死了,瞳孔骤缩,“死了?怎么死的?谁干的?” “秦相给大理寺狱卒施压,给魏世子用刑,世子扛不住死了。” 皇后暗暗咬牙,心口憋着一团火,“该死的秦相,他怎么敢杀死本宫都侄子。” 她已经找到替罪羔羊,就差一点就能换魏豹出来,人突然就死了。 这时一宫女又匆匆踏入殿内。 “娘娘,昭雪郡主身子不适腹痛难忍,在床上翻滚,痛苦嚎了半个时辰,已经晕过去了,她的婢女哭着求着让人去请太医,您看……” 皇后召云昭雪进宫是为了救魏豹,现在人都死了,让她留在宫中也没什么用了。 皇后还在气头上,都怪云昭雪不识趣,若是早早妥协供出背后主谋,她的侄子魏豹就不会死了。 又怎么会给她找太医,活该她被活活疼死。 “找一顶小轿子,让人把她丢回镇北王府,一个罪臣之妻,是死是活都与我们无关。” “是!” 云昭雪从皇后的坤宁宫到国库,又到皇上的私库,走了半个多时辰,腿都软了,出宫有轿子坐,突然觉得皇后娘娘的人怪好的嘞。 下次再用友好一点都蛊虫招呼他,不过应该没有下一次了。 皇宫很快就要被攻破,皇帝、妃子大臣及其家眷,都会被敌国押到北边当奴隶了,可怜呐。 翌日、清晨。 御厨和御膳房的宫女太监们一睁眼穿戴整齐就到厨房忙活。 用力推开木门,发出‘吱嘎!’的声响。 发现厨房都空了,以为是错觉,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空的!!?? 顿时觉得脖颈凉飕飕的,一个时辰后宫里的贵人们都要用早膳了。 他们做不出早膳,贵人们发怒就要拉他们出去砍头怎么办啊。 他们还没活够,不想死啊,到底是谁干的? 赶紧站出来顶罪。 “怎么回事?谁最后离开的?昨夜谁来过厨房?” “不知道啊,昨夜我们几个一起离开,记得锁门前里面的东西都好好的。” 第一个进厨房的人说,“刚才我进来时,没有上锁啊。” 站在门边的人拿下挂在门上的锁,发现锁有被撬开的痕迹。 “锁坏了,一定是进贼了,是贼人偷的。” “厨房那么多东西,连桌子也不见了,宫内守卫森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是镇北王,镇北王的冤魂回来了。” “听说宫外都在传他死不瞑目,搬空十几个大臣的府邸,还有东宫库房,现在又轮到宫里了。” …… 皇上寝殿、福宁殿。 太监在殿外低声喊:“皇上,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皇上昨夜宠幸了一名美人儿,心情大好,突然被惊醒,听到这扫兴的消息,眸色一沉,坐起身,“何事大呼小叫的?” “国、国库被搬空了,和东宫还有众大臣的库房一样,什么都不剩,全都空了。” 皇上闻言猛地站起身,突然身形一晃站不稳,直接往前栽去。 太监和妃子赶忙扑上来扶着他坐下。 “皇上、皇上你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皇上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伸手指向门口的连指尖都在发颤, “空了,都被搬空了,这么多东西用几十车都搬不完。贼人潜入宫中,禁卫军和暗卫竟然都是吃干饭的吗?” 太监低声回答:“禁卫军没发现任何动静,守在里面的暗卫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一滩血迹。不过对方留了一张黄符,上面写着一首诗。” “写了什么?呈上来!” 太监跪伏在地,浑身发颤,“黄符刚拿出库房就突然着火烧没了,不过有侍卫还记得黄符上的内容,可以让他念给皇上听。” 第48章 搬空国库去流放(3) 太监连滚带爬跑出去,去找记住那首诗的几个侍卫当场写下来,互相不得偷看。 皇上没心情换衣,只着一身明黄色寝衣,床上的妃子也没法下床穿衣裳。 看到有男子进来,只能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只穿着肚兜和亵裤的身体。 侍卫们写好后,太监和宫女们上前把纸张竖起。 皇上一边看一边念: 孤魂含恨踏夜归,九重殿前索冤对。 紫微黯淡德已衰,真龙当属三皇子。 天赐麟儿承大统,凤命为配定乾坤。 厉魄催诏天雷怒,不还帝座骨成灰。 要他骨成灰? 这是要逼他让出皇位,他不让就要杀了他??? 区区一个臣子,竟然敢指责他。 他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目无君父!目无君父!!! 难怪人人都说镇北王要谋反。 他死得一点也不冤。 “该死!真是该死!!!”皇上嗓音嘶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胸口剧烈起伏, “朕德不配位?老三才是真龙,好一个镇北王,生前对朕毕恭毕敬,死后就可以不敬朕这个君主了?真是该死,来人,去把他的牌位放一把火烧了。” 太监听到他要烧牌位,吓得不停磕头,求皇上收回成命,“皇上三思啊,镇北王已经化身厉鬼,若是您还要对镇北王府下手,若是他伤了您的龙体,那该怎么办啊?” “朕是九五至尊真龙天子,就不信他敢对朕下手,去把他的牌位烧了,大周境内供奉镇北王的宗祠一个不留,全部摧毁,看他还如何在我大周装神弄鬼,胡作非为。” “再去宣钦天监、再去皇觉寺请圆真大师。” 皇上从小在宫里长大,见惯了宫女的冤魂,如果真的有冤魂作祟,皇宫内的人早死了大半了。 “皇上不好了。” 皇上不耐烦的应了一句,“又怎么了?” 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不好了,三个字。 “皇后皇后腹痛难忍,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幸好宫女嬷嬷们及时制止,只是咬伤舌头,还未断,不过,伤得不轻,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只能将人暂时捆起来。” “皇后……” 皇上气得几乎呕血,抬手把桌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噼里啪啦!” 他咬牙低声咒骂,“该死的镇北王!朕是真龙天子……” 福宁殿的宫人们都觉得是这里玩的冤魂作祟,是在提醒皇上,先是皇后,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皇上。 皇上怕自己也落地跟皇后一个下场,当场撤回烧毁镇北王牌位的口谕。 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在宫外的三皇子听到安插在宫内的暗探传回的诗句。 只觉得大祸临头,该死的镇北王死了还不放过他,莫非是知道是他派去了杀手,还嫁祸给太子,来找他寻仇来了!? 紧急召见府上的幕僚议事,半个时辰后,他带着他母妃贤妃遗物进宫。 云昭雪从最近口中得知三皇子进宫求情,让追影带着她从密道出府,避开禁卫军的视线,来到三皇之府。 再次潜入府上库房的东西都放回去,实在舍不得全部还回来,在抄家时便宜的狗皇帝,昧下几箱金锭、银锭就当是给自己的辛苦费。 用黄符陷害三皇子是在搜刮皇宫时突发奇想。如果早知道就先去收皇宫再收三皇子府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出了三皇子府,想到流放路上没有食物会饿死,就算明面上允许去采买,但如果买一次要吃几天,粮食都馊了,徒步本来就累死了,还要带粮食。 还不如提前买好存放在空间方便。 闪身进了巷子,趁着没人进入空间,换了一身男装,贴上假胡子,又把脸化黑化丑,平平无奇丢在人堆里,都让人记不住的一张脸。 国库的银子都有官印,不方便直接拿来用。 有些大臣的银子的银子都是贪污来的,没有印记,有印记的也被抹去了,给她省了很多事。 买买买。 先去菜市场两边街道全都是卖菜的,卖肉的,鸡鸭鱼鹅…… 云昭雪花三两银子买一辆大板车。 摊贩们穿着粗布麻衣,衣裳已经破的不能再破,补了又补,袖子长到手臂,裤腿几乎短到膝盖。 都说大周朝是历朝历代以来最富庶的朝代,然而百姓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大臣们富的流油随便一件物价都价值百两,千两甚至万两。 来到一个卖菜的摊贩面前,随便指着几样问价格,都是几文钱一斤,贵的十几文,听着挺便宜的,原主没买过菜,不知柴米油盐贵,不管了,反正他也不缺钱。 “这个要了,这个也要了,全都要了,算一下要多少银子。” 隔壁卖鸡蛋的是一个老爷爷带着孙子,两人都瘦的皮包骨,篮子里垫着稻草,稻草上摆着五六个鸡蛋,鸡蛋很干净,没有沾脏鸡屎和鸡毛,可见有多宝贝。 爷孙一脸期盼地盯着她,希望她能买下他们的鸡蛋。 看着挺可怜的。 囤货不多这几个。 她走过去问,“大爷,鸡蛋多少钱一个?” 大爷嗓音沙哑,伸出五根手指头,又弯下一根,“五、四文钱一个。” 旁边也是一铺卖鸡蛋的,见大爷出四文钱低于市场价,顿时就不乐意了,“我们见你们爷叔娘可怜,好心让一个位置给你卖鸡蛋,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对面一铺卖鸡蛋的,指着爷孙俩骂道,“嘿,你这死老头,人家都卖五文钱你非要卖四文钱,你是想我们亏本吗?你不准卖四文钱,你得卖五文钱。” “我……”大爷刚要解释,又急得咳嗽,“咳咳……” 云昭雪问,“大爷,是不是家里有困难?” 一旁的孙子用力点头,满眼真诚地回道:“是的,大叔,我祖母病重,没银子买药,就等着卖鸡蛋换银子治病呢。” “大家都别吵了,你们的鸡蛋我都要了,全部五文钱一个。”云昭雪高声一呼,弯腰拎起大爷面前的五个鸡蛋,给他塞了十两银子,低声道:“不要声张,拿回去看病。” 十两银子不多,但远比卖五个鸡蛋的钱多的多了。 卖鸡蛋的商铺,听说她要鸡蛋、都领过来排队。 “爷,你要鸭蛋吗?我这有鸭蛋,六文钱一个。” “要。” “要鸭吗?” “要鱼吗?” “要要要,都要,拿过来排队。” 他们买完东西还没走见云昭雪瘦弱,担心她推不动,还好心说要帮她推回府上。 “不用不用,我推得动。”她拒绝了,说着推着板车就走,毫不费力,众人惊叹她的力气。 推着板车进了巷子,把东西收进空间,又推着板车去良铺米面粉各要几百斤,经过一家烙饼店,又让人烙了一百张饼。 大功告成,去约定地点找追影汇合,还没找过去就见追影急忙忙赶来,“郡主,郡主不好了,皇上下令抄家的圣旨已经送去王府了。” 第49章 抄家流放(1) 云昭雪早就知道要抄家流放,听到这消息一点也不意外,不过原书是原书,她穿过来改变了很多事,她搬空皇宫,皇帝狗急跳墙将他们杀头也可能。 “抄家是流放还是杀头?” 追影说:“流放岭南。” 镇北王府安插在宫里探子传回的消息。 两人从未到赶回王府,圣旨已经到了,刚要宣读。 二房三房的人早在几日前就收拾包袱逃离了王府。 只有大房的主子和几个对王府忠心耿耿又无处可去的下人们。 镇北王府众人出去跪拜相迎,云昭雪身体孱弱,被丫鬟搀扶着现身。 公公看到大房的几位主子都到齐了,清了一下嗓子,摊开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镇北王萧远山,世受皇恩,统御北疆,本应忠勤王事,卫我大周山河。然其暗结北虏,养寇自重,致使边关危殆,罪证昭然。朕念其昔日抗敌之功欲宽宥,然其畏罪自戕,有负君恩。 今褫夺萧氏王爵,抄没家资以充边备。萧氏一族,流徙岭南,永不得返。其党羽知情不举者,一并论罪。 流放者无诏永世不得返京,子孙三代以内,不得入朝为官。违者以谋逆论处!钦此!】 “我们萧家没有通敌叛国,我父王也不是畏惧自杀,他是被杀的,你们不把凶手找出来,还污蔑他的清誉,你们不能这么做,我要见皇上,我要替我父王澄清冤……” 宣旨的公公眉头紧皱,给身边的小太监递了一个眼神。 小太监会意上前甩了萧秀宁一巴掌,“啪!——” “放肆!哪来的黄毛丫头?竟敢质疑皇上,质疑圣旨,该打!” “宁儿……” 萧秀宁不怕死似的继续高声喊道,“我父王就是被冤枉的……” “啪!”又是一巴掌落下。 萧秀宁害怕的闭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在脸上,睁开眼发现萧玄武功挡在她面前。 “五弟,谁让你替我挡了,你走开。” 她一人做事一人当。 公公朝宫内的方向作揖,“四小姐反对圣旨,是在质疑皇上吗?” 萧秀宁垂眸,“臣女不敢,但……”我父王是被冤枉的。 不等呀说完杨氏厉声喝止,“宁儿,什么都别说了!” 萧玄武快速出手点了她哑穴。 公公见他们当中有识趣的,也继续揪着萧秀宁的过错不放了,递出圣旨,“接旨吧。” 跪在地上的杨氏双手举高接过圣旨,“臣……民妇领旨谢恩!” 大房众人听到抄家流放,即便在恐惧也埋头用力咬着嘴唇,死死忍着就连三个小孩,三个孩子分别窝在母亲怀里。 忽然,门口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嗷!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放开我。 “我们已经和大房分家,脱离王府,和镇北王府没有关系了,不能抓我们,大人,求你们放了我们吧。。” 愤怒恐惧的尖叫声中夹杂着女眷们的低声呜咽,“我不要被流放,我不要被杀头,我不想死,呜呜呜……” “放开我,放开我……” 不管二房、三房的人怎么疯狂挣扎踢踹、鞋都踹飞了,无情地禁军依旧把人拽回来,像是死狗一样丢到地上。 他他们看到公公一直扑过去,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他的衣摆哀求道: “公公,公公饶命啊,我们早就和大房划清界线,和他们不是一家,你要抄家就抄他们的家,皇上要杀头杀他们就好了,求公公饶了我们吧,萧二婶从衣袖中掏出身上仅剩的几粒碎银,颤抖的手起来,“这是孝敬公公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公收下,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的们当个屁放了。” 其他人见状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到公公面前,希望他开恩,把他们放了。 公公不收则已,一收就不会低于一百两的,就这几两银子也想收买他? 把他当乞丐打发呢。 公公手里的拂尘朝萧二叔、萧二婶的脸上甩下,‘啪!’把他们努力陪笑的脸打歪。 “只要你们姓萧就是萧家人,胆敢逃跑,当逃犯论处,格杀勿论!”公公说罢,便转身回宫。 “公公、公公您别走啊,你不能走啊……”二房三房的人不死心,跪着追出去跟公公求情,禁军拔刀将他们逼退,“都滚回去!过此线者,杀!” 禁军统领用刀在地上画了一条线。 二房三房的赶忙爬回去,“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禁军将他们围起来,部分人去抄家,开始清点名单,大房二房三房的主子都在。 下人们没入官府重新发卖。 王府的管家是府上二十多年的老人了,被押走前朝杨氏等人鞠躬告别,“王妃、大夫人二夫人,世子妃、四小姐、五少爷,还有各位小主子们,老奴不能伺候您们了,您们一路多保重。” “会的,管家人也多保重。” 下人被带走后,他们也要被押入大理寺牢房换上囚服,戴上枷锁再流放。 去大理寺前要解下头上的珠钗、发簪和配饰。 二房三房的人值钱的都在包袱里,早就被人扣下了,没什么可解的,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萧二婶,“你们大房的人就是灾星转世、扫把星丧门星,该死的是你们,你们风光的时候,我们都不能跟着沾光,你们出事了就要连累我们,我们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才跟你们当一家人。” 萧二叔,“大哥啊,你当初通敌卖国,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早些断亲,不连累我们,让我们肖家留后,现在全都要被流放,如果运气好没死在途中,岭南瘴气遍布,让我们怎么活啊?” 萧三叔,“大哥是存心让我们老萧家绝后啊,爹娘的在九泉之下,得知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 萧玄武听到他们诋毁自己最敬重的父亲反驳道:“我们大房没少帮扶你们二房三房?如果没有我们,你们还在田里种地。” 萧二叔冲侄子吼道:“我们现在宁愿回去种地,也不要跟你们扯上一点关系。” 府上只抄出几千两银子和皇上赏赐的一些物件。 统领担心没法跟上面交代。 “堂堂王府怎么可能就这点银子?还不如普通的商贾之家,已经是被你们藏起来了,交出来,否则你们你们连流放都是奢望。” 云昭雪说道:“大人,这些的确是王府为数不多的银子了,本郡主先前王府的财产都放到云阳侯府,谁知云阳侯府遭贼银子都不见了,侯府把三皇子下的聘礼还我。后来又被二房三房的人偷了,结果又遭了贼,他们造价赔偿还欠五万两,两家各两万五,你要银子就找他们要吧。” “贼人偷去的,与我们何干?我们还没让你们还银子呢,就想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第50章 抄家流放(2) 三皇子被皇上召入宫中,皇上先问他是否知道的云皎月和敌国密探勾结的事儿。 他想到云皎月的的天生凤命对自己大有用处,为她辩解了几句。 他低垂着眸子一副乖顺的模样,没注意到皇上眼里划过的失望和忌惮。 这个老三是个有野心的,如果普通臣子,他早就让人拖出去砍了。 罢了,看他是自己儿子的份上留他一命,但他不能留在京城。 接着又让三皇子看了那首诗。 三皇子看完终于明白,刚才皇帝在试探他,吓得当场撕碎跪下磕头求饶,“父王,儿臣从未有过取代您的不臣之心,请父皇明鉴,儿臣的府邸也被人搬空了,对方一定是对儿臣恨之入骨,要借您的手除掉儿儿臣,求父皇不要中了贼人的奸计!求父皇明察!求父皇明察!……” 皇上当场派禁军去三皇子府查看,然而回来禀报的人却说库房的东西都好好的。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库房的东西不在,皇上也不会允许他留在京城,让他把云皎月杀了,再到外地就藩。 皇上当场给他定了一个欺君之罪,将三皇子府抄家流放。 念在他是自己亲儿子的份上,允许他带几个仆从侍奉。 三皇子拿着抄家圣旨出宫后阴沉着一张脸,一手提剑直冲后院、云皎月的栖月阁。 现在是傍晚,云皎月知道三皇子忙,无心和她行房也没有找后院的小妾通房,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 云阳侯风流,整日流连后院的通房小妾或是百花楼,不思进取,碌碌无为,被她母亲嫌弃了一辈子。 她喜欢三皇子一心扑在朝堂上,将来登上高位,她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砰!——”三皇子直接踹门而入。 云皎月已经准备歇息,看到他过来,不顾身着寝衣、起床相迎,“殿下,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派人通传一声?妾身好提前迎接您……” 她看到三皇子阴沉的脸,心中暗觉大事不妙。 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脸上的笑容僵住,果不其然下一刻一巴掌朝脸上甩来。 “啪!——” “殿,殿下……妾身又做错了什么了吗?”云皎月捂着红肿的脸颊,泪水滑落脸颊。 三皇子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本王问你,你何时和敌国密探有勾结?还被父王的暗卫看到,禀报到父皇耳中。” 云皎月吓得直接摇头,人在死亡面前能爆发出无限的潜力,她拼命为自己辩解: “妾身冤枉啊,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密探,我是殿下的妻子,地位身份荣华富贵我都有了,我什么理由和他们勾结? 殿下我是被冤枉的,那日你打了我一巴掌后,我伤心难过想回侯府。 谁知我的马车竟然被他们劫持驶进了一条巷子,靖国四太子莫名其妙问我认不认得一块玉佩,我说不认得,还说起了醉仙楼,金缕阁,我说没去过。他们就把我放走了,对了,那人说的玉佩和我们大婚那日那块刻的狼图腾的玉佩几乎一模一样。” “那人是谁?” “云昭雪!一定是她,她变了,跟从前不一样了,侯府被搬空,还有那些大臣府邸,咱们王府,都是她搞的鬼,是她想害死我,王爷,您快派人杀了她。” “现在杀了她有什么用?父皇要已经下旨把宣王府抄家流放了。” “怎么会这样?都怪妾身连累了您。殿下,其实流放,未必是坏事。”云皎月把前世后来京城发生的事告诉他。 三皇子一听只觉得荒谬。 京城和边境还隔着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被敌军攻破?宫内有禁军,父皇和太子他们怎么可能被抓? “胡编乱造!” “殿下若是不信,妾身可以发誓,若重生的事是我胡编乱造的,我云皎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我就是从前世的记忆得知我天生凤命,当时我就跟殿下说过我是重生的。我还知道是您杀了镇北王,嫁祸给太子……” 赵煊眼眸微眯,眸底再次迸出杀意。 云皎月对上他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手心直冒冷汗,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继续道:“殿下,既然流放已成定局,不如顺手推舟,先避免被俘虏,等京城被攻破,太子二皇子等人都会被抓走了,确实就没有人可以与您相争,您就可以到江南称帝了。” “若是我把这消息透露给父皇,提前部署抵御敌军,或是迁都南下,我救了父皇,立下大功或许就不用被流放。” 云皎月带着前世的记忆,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殿下,您别傻了,皇上忌惮您的帝王之相,怕您篡夺他的皇位,才将你流放,也像您说什么都不会信,他还觉得你是为了创作他的皇位使的阴谋诡计。” 三皇子拽着云皎月去书房找军师们议事。 她上辈子的信息对他们很重要。 …… 云昭雪等人被押入牢房。 刚好被安排在萧玄策牢房隔壁。 他哑声唤道:“母妃……” 杨氏终于见到了两年多未见的三儿子,眼里泛着激动的泪光,“三郎、三郎……” 萧玄策手脚还带着镣铐枷锁,慢慢的挪起身挪动两步走到牢房中间,朝杨氏的方向跪下,“母妃,是孩儿无用,没能救得了父王,还连累了你们。” “不怪你,莫非是让你尽力了,好孩子。” 大房这边没人敢说怪他。 二房三房又跳出来刷存在感。 “都是大房造的孽!你们这群丧门星,害得我们跟着抄家流放!” “你爹畏罪自杀,你怎么不跟着去了?你都成了废人了,你还苟延残喘活着有什么用?连累我们。” “在流放路上又有个好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大房就该断子绝孙……” 第51章 抄家流放(3) 萧家二房和三房把对流放未知的迷茫和死亡的恐惧都发泄在大房身上。 大房的人知道他们有怨,但不知道他们已经恨不得他们都去死。 这就是所谓的一家人啊。 他们大房风光时,没少提拔他们。 萧秀宁听到他们骂自己的父王和兄长该死,怎么不去死之类的字眼,气红了眼眶,“别骂了,你们不能骂我父王……” 萧玄武两手扒着木桩,微侧身想钻过去打他们,但是缝隙太小钻不出去,只能大喊反驳道:“我父王没有通敌叛国,不是卖国贼。” 三个小孩子从懂事起就听说祖父和父亲、叔叔们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用着稚嫩的嗓音反驳说:“不是卖国贼,不是,他们不是………” 杨氏觉得无比心寒,无奈的摇头、痛苦的闭上眼眸,在外人看来,他们都是一家人,隔着牢房对骂,只会让人看笑话。 大房的人越反驳,他们骂的越起劲。 “人都死了,还阴魂不散、作祟人间,是你们大房的人拿走了银子,还怪在我们头上。 赶紧把银子还回来,流放路上,我们这一大家子没银子怎么活啊?是要把我们逼死啊……” 牢房内昏暗的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也映照着他们因谩骂而扭曲的脸。 坐在角落里的云昭雪听不下去了,走到角落里扒开稻草拎起几只老鼠朝对面甩过去。 对面的人张大嘴巴正骂得起劲,突然看到几只黑色东西朝他们的脸上飞来,生怕飞进嘴里,赶紧合上嘴巴,老鼠的爪子挠他们的脸。 吓得疯狂扇自己的脸,“啪啪啪!!!” “啊啊啊!!!” “老鼠!有老鼠……” “吱吱吱……” 他们在后宅养尊处优惯了,没见过几次老鼠,即使有老鼠也有下人们负责抓或驱赶。 第一次有老鼠爬到他们身上,吓得嗷嗷叫,把外衣脱了甩到地上。 他们在牢房内四处乱窜,老鼠也吓得上窜下跳,有人踩到老鼠尾巴,老鼠尖叫发出‘吱吱吱’的惨叫声,慌不择路又跑回对面,萧玄武又捡起来丢回去。 对面牢房一片混乱。 叶红缨小时候家境不好,住在农村,还会上山打猎,面对大型猎物都不怕,更不会怕几只老鼠。 看到二房三房的人像是无头苍蝇一样闭着眼乱撞,眉头直皱,大声喊道:“大家都别喊了,老鼠早就跑没影儿了。” 一群人才停下来。 叶红樱站出来说:“郡主,牢房的老鼠可能携带鼠疫,你直接往我们身上丢来,是想把我们都害死吗,你未免也太恶毒了。” 说话间,瞥了眼斜对面牢房内的萧玄策。 云昭雪斜倚牢墙,唇角噙着冷笑,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截枯草。 无所谓的承认道:“对啊,在京城人尽皆知,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清高你善良,你们两家诅咒我们该死就不恶毒了?下次再敢诅咒,砸的就不是普通老鼠,而是这只。” 说着,她用稻草裹着一只老鼠丢到对面的牢房外。 这只老鼠皮毛溃烂、眼睛发红,可能携带鼠疫或是别的病,古代医疗条件落后一旦被咬就会没命。 云昭雪怀疑有人要害死他们,流放路上要小心防范。 叶红樱,“大家小心不要被他咬到,会死人的。” “啊!它朝我们这边过来了,怎么办?” 叶红缨一边说边后退,“快把它踩死,不要让血溅到身上。” 二房三房的人知道她会武功、见她也跟着后退,一起把她推上前。 “红缨,你武功高强,快把它弄死啊,快啊。” 叶红缨也害怕,听说有人被这种老鼠的血溅到皮肤上,皮肤溃烂,浑身发热疼痛呕吐,没几天就死了。 她也怕死啊,她不想去。 她被一群人推着往前走,求助的眼神落在丈夫萧玄景身上,希望他去,或者帮自己说句话。 萧玄景非但不帮她说话,还劝她说,“红缨,你武功高强,对付一只病鼠不在话下,赶紧把它弄死吧。” 叶红樱没办法,只能快速一脚踩下去,病鼠挣扎两下就不动,血水飞溅、肠子流了一地,恶心得令人不忍直视。 她赶紧把鞋脱了扔掉。 这时,两名狱卒朝这边走来,“吵什么吵,闭嘴!” 听到吵闹声,手里的鞭子狠狠的抽向牢房的柱子,“啪!” 在柱子上留下一道痕迹,如果打在人身上就要皮开肉绽来。 一群人吓得浑身一抖直往后缩。 萧二婶吴氏趁机告状说:“对面把老鼠丢过来想让我们得鼠疫,想害死我们,你们赶紧把他们杀了。” 吴氏伸出手指指向对,那命令的语气让棺材很不爽,又是一鞭子朝她甩去。 “啪!” 吴氏缩得快,还有木桩挡了一下,还是被鞭巴扫到了手背,手背多了一道血痕,又疼得嗷嗷叫,“嗷嗷!!疼疼疼,好疼啊……” 狱卒冷笑道:“你在命令老子做事?你算什么东西?还把自己当大爷呢,别忘了你们现在的身份,阶!下!囚!” 狱卒瞥了眼地上的死老鼠,眼角的余光从大房的牢房扫过,随后转身离去。 二房三房被警告过,老实安静了。 杨氏和大房的人隔着牢房和萧玄策继续叙旧。 “策儿,母妃……我听听说你伤的很严重,武功尽失,手脚也废了……” “儿子没事,武功没了就没了,手脚也还能动,母亲先顾好自己,不用担心儿子。” 萧玄武看着自己从小最崇拜的三哥,他武功高强、十三岁上战场,印象中他应是骑着高头大马策马狂奔,在战场上挥舞长枪、奋勇杀敌。 为国征战将近十年,立下赫赫战功,没死在敌军手上,却被自己人折磨得只剩半条命,武功没了、手脚也废了。 顿时眼眶泛红、声音哽咽,“三哥……” 萧玄策扯了扯干裂的唇角,微摇头,“五弟别哭,三哥没事。” 云昭雪没有参与,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在思考皇上将三皇子流放的概率有几成,她猜有九成。 不一会儿,入口那边又传来嘈杂的动静。 隐约还听到一声低哑的嘶吼声。 “把本侯放了,知道我女婿是谁吗?我是三皇子的岳丈。” “等三皇子来了,本侯一定让他砍了你们的脑袋……” 狱卒一鞭子抽在他身侧警告道:“老实点!” 吴氏扒着柱子看到被人押在最前面的云阳侯,幸灾乐祸道:“云阳侯?云阳侯也被关进来了,哈哈哈,云昭雪,你娘家也完了,以后流放路上,娘家夫家一起作伴,以后没人资助帮衬,看你怎么怀着孩子走到流放之地。” 云昭雪,“……” 说得好像云阳侯没被流放就会资助帮衬她一样,不踩她一脚就不错了。 云阳侯一家被关在云昭雪牢房隔壁。 “云阳侯,你怎么也进来了?你是不是被云昭雪这个恶女连累的?” 大嫂谢婉芸和二嫂宋明嫣一听,脸色煞白,外嫁的女儿获罪还会连累娘家吗? 天呐,她们和孩子们都自身难保,若是娘家人也被流放,该怎么办才好啊!? 云阳侯也不知道原因,那些官兵冲进去二话不说就把他们抓来了。 他们猜测就是被云昭雪那个逆女连累的,刚要咒骂。 云昭雪就道:“先别急着狗叫,我和云阳侯府已断绝关系,连累不了你们,说不定是云皎月连累的呢。” 王氏立马反驳道:“不可能!我的月儿是皇子妃,她怎么会连累侯府,侯府就是被牵连到,月儿一定会来救我们的,老爷,我们且再等等……” 云昭雪指着入口的方向道,“不用等了,看那边是谁?” 第52章 三皇子您怎么也被流放了? 云阳侯府众人循声望去。 看到三皇子和云皎月,心中一喜。 云修文激动的喊,“三皇子,月儿、月儿,你是来救爹的吗?快把爹爹救出去啊,爹一刻都不想待在这种鬼地方了。” 一群小妾和庶子庶女们也跟着喊,“三皇子、三皇妃,救命啊,殿下……” 对面萧家二房、三房的人也跟着喊,“三皇子殿下,求您也救救我们吧,我们是被连累的,该死的是大房,我们和他没关系啊,救命啊……” 云昭雪被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吵得耳朵疼,抬手捂着耳朵,不耐烦的说,“你们都眼瞎了吗?下了就把眼珠子抠下来当球踢,没看到他们被禁军押着进来的?如果我没猜错,应该也要和我们一起流放自身难保了,还怎么救你?,现在知道是谁连累的了吧,别什么坏事都往我头上扣,要不是隔着牢房,本……我打烂你们的嘴。” 都被流放了,还自称郡主会让人笑话。 三皇子乃天潢贵胄,被人押入牢房。 本就觉得憋屈和丢人被他们这么一喊,整个牢房的人都知道了,一路过来左右牢房的人都盯着他们看,还取笑道:“三皇子?三皇子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他们也被流放? 三皇子可是皇帝的儿子啊。 云阳侯府一家还指望三皇子把他们救出去呢。 看到他们也被关进来,顿时觉得天都塌了,眼前一黑,恨不得晕死过去,醒来发现是一场梦。 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最先扛不住的是云老夫人。 云阳头有十几个小妾,还有云家二房、三房人不多,一群人挤一个小牢房。 几乎要站不下,老夫人倒下碰不到地,而是倒在小辈们身上。 “祖母(老夫人)、祖母,您怎么了?” 云阳侯顾不上问云皎月他们怎么也被关进来了,“母亲,母亲,您千万不要有事啊,怎么在家还要指望你呢?” 云老夫人还有一点意识,听到这句气得彻底晕死过去。 失去意识前,她希望就这样死过去。 拖着老骨头去流放肯定走不到流放之地,不如就这样体面的死在京城,还能少受些折磨。 云修文等人抓着云老夫人拼命摇晃。 云昭雪好心提醒说,“别晃了,再晃就死了,使劲掐她的人中,用力掐!” 这个云老太不是好东西,现在死太便宜她了,应该让她去流放吃苦头再死。 云修文照做,使劲掐、拼命掐人云老夫人的人中,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云老夫人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甩了云修文一巴掌,“啪!” “逆子,你还救我干什么?你不该救我,就应该让我直接死了啊,我一把老骨头让我们怎么走到岭南啊……” 隔壁牢房的云皎月凑过来安慰她道:“祖母,其实去流放比待在京城好多了,日后您就知道了。” 上辈子,云阳侯府一家也成了敌军的俘虏,侯府的年轻男子都被处以宫刑入宫当太监,女子则被当成军妓,被敌军士兵肆意凌辱。 相比之下去流放好多了。 三皇子的牢房那边,一进入牢房立马有侍卫上前整理凌乱的稻草和脏污。 别家连个下人都不能带,三皇子竟然能带侍卫。 在牢房就这么明目张胆,一定是皇上允许。 侍卫整理好,三皇子和云皎月才落座,竟然还有茶壶、茶杯。 看得云昭雪一阵羡慕,这哪一项是被抄家流放的?是来旅游的吧,先牢房一日游,再来个从京城到岭南的郊游。 云昭雪看到仇家这么舒坦,心里就堵得慌。 突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怎么?羡慕啊?” 云昭雪不说话,她肯定羡慕啊,羡慕对方坐牢还带侍卫伺候,还能上桌喝茶。 但萧秀宁说的羡慕非此羡慕,而是指她羡慕云皎月能陪在三皇子身边吧。 又道:“羡慕也没用,你这么恶毒,三皇子才不会看上你。” “我要他看上做什么?我不能看?碍着你什么事了?多嘴!” 萧秀宁为她的兄长打抱不平,“我三哥就在旁边伤得那么重,你连看他都不看一眼,竟然盯着别的男人瞧,你不要脸。” “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想看什么你管不着,滚一边去!别逼我打你。” 萧玄策觉得自家妹妹无理取闹,沉声喝止,“秀宁,都是一家人,你别找三嫂的茬。” “三哥,我不是故意找茬,您不知道她对三……” “秀宁,你住口!”杨氏出声喝道,又吩咐小儿子,“小武,你去把他拉过来。” “四姐,你过来这边。” 萧玄武想把她拉到一边。 萧秀宁却不领情挥开弟弟的手。 突然,又有一家被押了过来。 萧秀宁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看那边是谁,流放路上,你的旧爱、新欢都凑齐了,但我会替我三哥看着你,不让给你和外男私通的机会。” 云昭雪回头看到沈宴,沈家是三皇子党,三皇子被流放,他们被流放也不奇怪。 她还巴不得沈渣男去流放,流放路上慢慢折磨他,给原主报仇雪恨。 不过沈家后面好像还跟着一家。 她的学着对方嘲讽的语气说道:“你看那边是谁?” 第53章 牢房内哀嚎遍野 萧秀宁往那边一看,竟然看到了段家? 他们怎么也被流放了? 在段家之后,又押了十几家人过来,有三皇子党、富庶的商贾之家,还有两三家是太医。 二房三房的人背靠镇北王府,认识这些人,扒着柱子边看边说:“永安伯府沈家、将军府段家……” “城南绸缎铺的王老板、珍宝阁的的黄老板、香料铺陈老板……” “太医院的李太医、刘太医、陆太医……” 好多人啊! 原来不仅他们几家被流放,还有这么多人。 流放路上有这么多伴,就不会孤独寂寞了,嘿嘿~ 段家人被押着这边经过。 萧秀宁爬到栏杆旁朝段青云那边伸出手,激动的问,“段大哥,你们怎么也被抓进来了?你们也要被流放吗?” 段青云扫了她一眼,眼神复杂,似乎夹杂着几分恨意,一言不发跟着队伍离开。 萧秀宁莫名其妙,段大哥怎么不理她,还用那种眼神看她,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云昭雪没好气的说,“还用问吗?全家都入狱,不是杀头就是要被流放。” 萧秀宁看到心上人受难,比自己遭罪还难受,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皇上糊……”涂了吗? “闭嘴吧,祸从口出,你想死别连累我们。” 萧秀宁就看不惯她这副嘴脸,每次都摆郡主的架子欺负她,她又不是下人。 她也是萧家的小姐,才不会忍气吞声,反驳说:“你得意什么?沈家不也被流放了吗?” 云昭雪道:“沈家被流放,活该,我高兴啊。” 萧秀宁冷哼道:“哼!高兴?你是高兴能在流放路上和他旧情复燃……” 云昭雪的手痒想打人了,三番五次挑衅她,当她是出气筒还是病猫啊,刚要抬手。 萧玄武捂着萧秀宁的嘴,强硬把人带走,“四姐,过去那边,母亲有话要与你说。” 杨氏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 她撇过头去看到隔壁牢房的萧玄策,正想和他告云昭雪的状。 萧玄策道,“宁儿,她是你的三嫂,不要无理取闹总去找她的麻烦。” 萧秀宁,“……” 她又把脑袋撇向另一边。 萧玄武,“四姐,你就听三哥的吧。” 萧秀宁干脆垂下脑袋,心里气的不行,自己的家人怎么都向着那个恶毒女人!? 啊啊啊,气死她了!!! 空荡的牢房多了十几家人,除了两三家,几乎都扒着栏杆喊冤,“来人啊,我们是被冤枉的把我们放出去,快放我们出去,你们抓错了。” “我们要见皇上,我们要找皇上求情……” 狗皇帝为了给镇北王府拉仇恨。 抄段家时,圣旨上写着段家包庇镇北王府,知情不报、蒙蔽圣上、抄家流放。 段家人对阵北王府一家恨之入骨。 段夫人一边喊冤枉一边咒骂,“皇上冤枉啊,我们段家和镇北王府早就划清界限,毫无瓜葛,该死的是镇北王府,把拉他们出去斩首、尸体喂狗,把我们段家放了吧,该死的是他们……” 萧秀宁终于知道段青云为什么不理她了,原来是被他们镇北王府连累的,顿时心生愧疚。 段大哥,对不起! 若她早点和他退婚,就不会连累段家了。 三皇子正喝着茶,觉得吵,吩咐侍卫叫停。 “都别叫了,闭嘴!” 侍卫喊了没人听,嚎得更大声了。 这时,几个狱卒走了过来拎着鞭子左右横扫,“啪啪啪!!!” “喊什么喊?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们,不想挨打就滚回去!都滚回去!” 有人的手还扒在栏杆上,没来得及收回,手背被抽得皮开肉绽。 “嗷嗷!!疼啊,疼死了。” 萧二叔和吴氏等人有经验,在狱卒过来时就往回说没被抽到。 这下全部安静了,只剩女眷们拼命压抑的呜咽声,“呜呜呜……” 云昭雪困了,收拾了一个地方睡觉。 收拾好后发现自己把牢房那一大半的稻草都用了,又分出一半在旁边。 “小屁孩们,你们睡这吧,早点休息吧,明天估计要赶一天的路呢。” 三小只抬起黑眸瞅了她一眼,吓得缩回母亲怀里。 云昭雪,“……” 她有那么可怕吗? 之前对面骂得这么难听,孩子们都不怕,怕她? 她又不是吃人的怪兽? “不想跟我挨一起,就拿去那边睡吧。”面对几个可爱的小孩儿,她也多了几分耐心。 她也习惯了一个人,和别人挨着还不习惯呢。 谢婉芸和宋明嫣放下怀里的孩子,用稻草在不远处角落里铺上,又脱下自己的外衣,铺在稻草上面。 靠着墙壁坐下,让孩子们躺在她们腿上,又盖上一件外衣,轻轻拍他们的背,安慰他们别怕。 云昭雪躺下就闭眼休息,就像睡着了。 其他人怎么都睡不着,几个孩子也知道家里出事了,都睁着眼睛不敢睡。 大嫂谢婉芸生有一子一女,萧承钧和萧娴,一个10岁,一个7岁。 二嫂宋明嫣生有一子,萧承铭今年8岁。 几个孩子没了爹,已经入学启蒙,已经懂了很多东西,知道家里遭难,要被流放,要被人赶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在路上可能会没命。 娴儿扑在母亲怀里偷偷抹泪。 杨氏和一双儿女靠着用剩下的稻草铺在地上,靠着墙壁坐下。 一儿一女守在她身侧。 萧秀宁睡不着左右张望,看着睡着的云昭雪,小声嘀咕,“她竟然还睡得着?” 他们明天就要像牲口一样,从京城被赶到岭南,一路上长途跋涉难,别人都在哭,她倒睡得香。 正在闭目养神的杨氏说,“宁儿,雪儿做的没错,睡饱养足精神,才受得住明日的长途跋涉,你也赶紧睡觉。” 萧秀宁摇头,“母妃,我睡不着。” 她能睡得着才怪。 大部分人前夜都睡不着,后半夜实在撑不住了,才躺在地上或者倚墙壁而睡。 翌日,天色灰蒙蒙亮,牢房内仍一片昏沉,窄小的铁窗透进一缕微光。 锁链碰撞的声响,由远及近。 部分睡眠浅的话是没睡的睁开眼睛盯着狱卒。 十几个狱卒拎着几筐囚服和锁链过来。 走到楼房门前大概数一下里面有多少人,就拿多少套囚服和手铐、脚镣。 “别睡了,别睡了,都起来了,换衣服,戴上手镣和脚镣去流放吧。” 铁制链条,两端有环形铐锁住手腕。 限制双手活动,防止逃跑或反抗,更灵活,但同样沉重。 云皎月看到地上脏兮兮的囚服,眼里满是嫌弃和抗拒,握住三皇子的手臂,“殿下,妾身不想换这破烂的囚服,更不想戴那些沉重的刑具……” 她不想,三皇子更不想,他乃皇孙贵胄,穿着又脏又破的囚服,从大理寺走到城门口,被人瞧见,还不得被人笑死。 尤其是太子和二皇子都等着看他笑话呢,给侍卫使了个眼神。 侍卫掏出一袋银子递给狱卒头子。 狱卒头子看了也是他们身上的的锦衣华服,“三皇子殿下,您们这身衣服太显眼了,要不就把囚服套在外面,里面的不用脱。” 其他人都换了,他们还穿着华丽,说不过去啊。 “要本王穿也可以,去拿几套干净的过来。” 狱卒头子的大拇指和食指捻动,“拿新的也可以,不过……得加钱。” 三皇子对狱卒贪得无厌感到厌恶,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给侍卫使了个眼神。 侍卫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上去。 有几家嫌弃囚服不干净,还是别人穿过的不肯换,或是动作慢吞吞的,还有人让狱卒去拿新的来才肯换。 狱卒们冲进牢房对着他们一顿抽,把他们打的嗷嗷叫,“啪啪啪!!!” “啊啊啊!!!救命啊,别打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再也不敢了,不要新的了。” “没有你们光着身子就不错了,还想要新的?呵呵,还搁这做梦呢,现在还认不清身份,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狱卒把人狠狠地收拾一顿就把囚服丢进牢房甩到他们身上,“赶紧换!给你们一炷香时辰,到时候还没换好的,我们就替你们换。” 第54章 嫌弃不换囚服?鞭子伺候 狱卒们长期在暗不见光的牢房内干活,脾气暴躁。 刚说给一炷香时间,才过了几秒,看到有人不动又不停挥动鞭子甩向柱子,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换啊,赶紧的换!” 娘的,这群从前娇生惯养的要换个囚服都磨磨唧唧,流放路上有苦头吃了。 一些未出阁的女眷连外男都没见过几回,现在却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换衣服,都吓哭了,抱着囚服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低声道:“差爷,能否行个方便,给间屋子换衣裳?我们尚未出阁,让我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换,我们的清白就都没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狱卒嗤笑道:“哟,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这儿是牢房,不是你们自个的高门大户,要换就在这儿换,再不换我们就帮你们换。” 说着,狱卒掏出钥匙作势就要打开牢房的门。 女眷们吓得尖叫,“啊!——” “不、不要,我们自己换,不要你换,呜呜呜……” 狱卒只是吓唬她们,帮她们换,又没银子拿,还懒得动手呢。 “都赶紧的,一炷香时间,换好囚服带上手链脚链,一炷香时间谁磨磨蹭蹭的鞭子伺候!” 男子们虽然嫌弃那散发的霉味和血腥味的恶臭囚服,为了不挨鞭子,只能强忍着恶心赶紧换, 看到男子脱衣服,女眷们吓得闭上眼睛,“啊!——” 狱卒们一手握在腰间的刀柄上,一手持鞭子在过道走来走去,看谁家还不动的,一鞭子抽在柱子上。 “又鬼叫什么?赶紧换,谁还不动的鞭子伺候。” 有人看到云昭雪这边用衣服围成一圈,做成一个简单的换衣间,也纷纷有样学样,“快大家,大家用外衣拉起来围成一圈。” 云昭雪让杨氏先换,“母亲,您先换。” “好。”杨氏也不推让,拿起囚服立马进去换。 杨氏换好后又让大嫂二嫂一起进去,两个一起换。 云昭雪注意到旁边拉衣服的杨氏衣袖里露出一样东西,是银票。 她提醒说,“母亲,囚服袖子宽大很容易露馅,怕是藏不住。” 杨氏想不到除了袖子,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了,“那应该藏在哪里?” 云昭雪想了想说,“藏在裤头上?” “那里也不行,我担心走着走着就掉出来。”囚服裤头宽松全靠两根系带绑着。 “母亲要信得过我,可以让我帮忙保管一会儿,等过了狱卒都搜身,我再把银子还给您。” “你藏在哪?若被他们发现没有主动上交,怕会挨打,你肚子还怀有孩子。”杨氏怕连累她。 “母亲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她藏在空间里,看他们怎么搜。 正在换衣服的谢婉芸和宋明嫣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拿出身上的藏的银票、碎银和铜板,“我们的三弟妹有办法吗?” 囚服就一层薄薄的粗布麻衣,没有口袋可以藏东西,她们一时不知道藏哪。 云昭雪说,“快没时间了,如果大嫂二嫂信得过我,都交给我。” “三弟妹有办法?” 云昭雪拍了拍微隆起的腹部,“孕肚。” 谢婉芸眼睛一亮,“三弟妹聪慧过人。” 云昭雪用一块布把东西裹起来绑在肚子上,在对方搜查时,藏进空间才安全。 背对着他们的萧玄武也背身过来,把自己的几十两银票递给她。 “三嫂,我的也给你。” 萧秀宁也藏了几十两,其他人的钱都放到了云昭雪的布兜里,她没给,因为她信不过云昭雪。 还觉得他们傻,“你们都把银子给她,万一她赖账,不还给我们怎么办?” 杨氏苦口婆心的劝道:“雪儿不是那种人,危难见人心,宁儿,你该放下从前的偏见了。” “京城人人都知道她就不是好人,她就是想骗钱。” 云昭雪开始换衣服,把装着银子和银票的布兜卷起来,绑在肚子上,“没时间跟你啰嗦,不给我也不稀罕,还懒得帮你保管。” 萧秀宁不愿意跟她一起换。 杨氏对孙女说,“娴儿,你也进去和三婶婶换。” 娴儿乖巧的点头,“好的,祖母。” 云昭雪动作很快换好了,又动手帮娴儿。 轮到萧秀宁时,一炷香时间到。 狱卒也不管他们换没换好,过来打开牢房的门。 萧秀宁刚脱下衣服还没换上,听到牢房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吓得六神无主,手抖得穿不上衣服。 狱卒看到他们还围着一圈,知道还有人没换好,会捂着手里的鞭子骂骂咧咧走过来,“让你们快点换,一个个都磨磨蹭蹭,想吃鞭子是吧?今天老子就成全你。” 萧玄武冲过去拦下狱卒,“官差大哥,麻烦再通融一下,就快换好了。” 狱卒不耐烦的把人挥开,“滚开!” 杨氏赶紧把囚服套在女儿身上。 萧秀宁手里还攥着银票,慌乱之下只能把银票塞在衣袖中。 第55章 她的肚子鼓鼓的,藏了东西 萧玄武被对方挥开砸到牢房的柱子上,“砰!——” 他 毕竟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父兄们常年在边关征战,没空教他武功,看书自学或是跟府上的侍卫学,身板瘦小、下盘不稳,加上前日才被进军统领打伤,还没休养好。 旧伤复发,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头,又咽了回去。 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再次扑上来抱住对方的脚,“差爷,她们都是女眷不扛打,我是男子我扛打,要打就打我吧。” “哟,还是个硬骨头呢,那就先从你开始。”狱卒举起鞭子就要抽向他的后背。 杨氏扑过去抱住小儿子,“不,不要打我的儿子,他还是个孩子,要打就打我。” “五弟,你不用求他,有本事我们比一场。”萧秀宁出身将门,有自己的傲气,一个小小的狱卒她还不放在眼里,眉眼满是不服和倔强。 狱卒一脚把杨氏母子踹开,朝着她走来。 “哟,又来一个硬骨头,你们镇北王府全是硬骨头,流放路上如果全都有样学样,就都乱套了,今天老子就先好好收拾你们,日后能省去很多事。” 吴闯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眼神凶狠,一看就不好惹。 他也是这次押送流放队伍的解差之一。 狱卒是担任解差的主力军,他们对管理犯人更加熟悉,押送犯人的差事不好干,路途遥远,在路上遇到个什么强盗或是刮风下雨感染风寒可能会没命,月俸就比在大理寺当差高点,还遭苦遭罪。 虽然有流民衣食住行的拨款经费,但上面的官员层层克扣,到他们手里就没剩几个子了,油水也不多。 他们也不想接这种差事,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他们在衙役中的地位低呢,没得选。 云昭雪下颌微抬,笑着说:“差爷,我们已经换好了,那边还有一堆没换好的,差爷不如去催她们?” 对面一群手忙脚乱、正忙着穿衣服。 从这次换囚服,云昭雪几乎肯定他们牢房内的病老鼠绝对不是巧合。 有人故意针对镇北王府,这个狱卒可能是背后之人的走狗。 难道是皇帝怕被‘镇北王’的冤魂报复,不敢直接拉他们砍头,让人在流放路上悄悄弄死他们? 有可能。 萧秀宁指着对面说:“对啊,那边那么多没换好的,你怎么不打她们?” “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这个牢房归我管,你们误了时辰就得挨鞭子。” 吴闯凶狠的眼眸微眯,审视的盯着她的衣袖,“你手上藏的什么?交出来!” 萧秀宁一惊吓得把手缩到身后。 该死,一时大意竟然忘了。右边的衣袖还藏着银票。 “没,没什么……” “心虚成这样,当老子眼瞎啊?赶紧交出来,不交是想等老子亲自给你搜身吗?”吴闯说着就要上前。 萧秀宁吓得后退。 身上仅剩的这点银子是保命用的,就是死也不能交出去。 隔壁的萧玄策手里捏着一个石子,正要出手时。 云昭雪走到萧秀宁身后拿出她衣袖里的银票,“让你交就交,难道你要求不要命了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听对方的意思,他也是押送流放队伍的一员。 现在能不得罪就先别得罪,等到流放路上找个没人的地儿再悄悄把人弄死。 云昭雪把那十几两递给吴闯,“差爷,这些是我们准备来孝敬您的,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别跟他们计较了?” 吴闯看着手里的十几两,又晲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嫌少。 云昭雪翻了翻空空的衣袖,随后假装想起什么似的,尴尬一笑道:“一时竟然忘了,在抄家时银子都被搜走了。” 吴闯不信,刚要继续为难。 这时,外面传来催促声,“赶紧的,都出来!出来排队,准备出发了。” 人群躁动起来,换上囚服戴上镣铐的犯人从牢房走出去排队。 云昭雪和杨氏一起扶着受伤的萧玄武出去,“母亲,我们也快去排队吧,晚了怕又要挨打。” 吴闯见云昭雪识趣,排队时间也到了,冷哼一声就出了牢房到外面维护秩序。 萧秀宁看着空空如也的衣袖,气得在原地跺脚。 二嫂宋明嫣劝道:“四妹,别气了,郡主在帮你,如果不主动上交,你不仅被搜身,还会挨打,到时候我们分你一点银子便是。” 萧秀宁气呼呼道:“我就不信他敢打我,连女人都打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上战场杀敌,只会在自己人面前逞威风。” 在牢房的出口处还要接受检查,身上有值钱的都要放到桌上,不主动上交被发现就要挨揍。 前面有人身上藏了银票,没有主动上交,神情恐慌被当场拽住搜身。 不仅身上的钱被拿走,还被一脚踹到墙角,挨了两鞭。 哀嚎声在牢房内回荡,“嗷嗷,疼啊,不要打了,再也不敢了,差爷,饶命啊……” 那人躺着在地上打滚半天爬不起来,他的家人赶忙上前一左一右把人架走。 萧秀宁听到那哀嚎声,心间一颤,移开视线眼睛不敢看,双手环胸摩挲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这些人下手太狠了,她不敢想象,如果那鞭子落在她身上会怎么样,一定会很疼很疼吧。 排在她身后的萧玄策低声道:“宁儿,刚才她救了你,你要好好谢她。” 萧秀宁不领情,小声反驳道:“三哥,这是她欠我的,你都不知道她做了多少过分的事,以后我再跟你细说。” 其中有几家不用上交,也不用搜身,三皇子府、云阳侯府、段家、沈家……都是三皇子党。 人群里有人傻眼了,没想到流放还能用特权,这还流放个屁呀, 直接把人放了不就得了。 做样子给他们看,想让他们得红眼病啊? 但碍于对方的皇子身份和特权敢怒不敢言。 万一三皇子让解差抽他们几鞭吃不了兜着走。 检查到云昭雪时,狱卒看到她的肚子鼓鼓的,把刀柄伸过来想要掀开囚服查看。 云昭雪抓住衣摆往下压,后退了半步,“你、你想干什么?别碰我的肚子!” 前面直接放行还没走远的三皇子等人回头看着她。 云皎月心中暗喜,没想到报仇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开口道,“姐姐,你的肚子这么鼓,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呀?赶紧交出来吧,主动上交不用挨打。” 逼她把钱交出来,她在京城无亲无故,没人接济,在流放路上一定会饿死。 云皎月脑海中幻想她穿着衣不蔽体的脏囚服,饿得皮包骨、脸颊凹陷,眼珠子凸起跪在她面前,求她赏赐一口吃的凄惨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第56章 萧世子护妻 杨氏等人还心存侥幸借口说孕肚,狱卒能放行,在被云皎月直白点破后,心里着急却不敢露馅。 他们在赌,万一呢,凭着云昭雪大胆和聪慧能蒙混过关,保住那些银子,在流放路上就多一份保障。 如果被不幸被狱卒发现,他们就立刻冲上去替云昭雪挡鞭子。 “我的肚子鼓是因为我怀孕了,刚才差爷用刀碰我的肚子,出于母亲保护孩子的本能才不让碰。” 沈宴的妹妹沈清雨道:“你才怀孕多久?肚子怎么可能这么大?一定是藏了银子。” 云昭雪好奇她对自己的怀孕的月份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大吗?两个多月肚子是怎么样的?” 有怀孕经验的妇人说,“怀孕两个月的肚子没那么大,要小一点。” 沈清雨大声喊,“她偷人,孩子不是萧世子的。” 云昭雪手痒想扇她,但是过不去,瞪着她说,“我偷人的时候你躲我床底下了?未出阁的姑娘把偷人经常挂在嘴边,不知廉耻。我有没有偷人,我夫君知道。” “孩子就是我的!” 杨氏别站出来帮儿媳妇说话,“雪儿瘦,肚子显怀罢了。” 流放队伍中有太医。 太医给大家科普说,“二月身孕而腹形显者,多因胞中水气壅滞,俗称‘水胎’,亦或双珠并结,乃多胎之象。前者按之如囊裹水,后者脉象滑利如珠走盘。” 云昭雪假装揉眼睛抹泪,“水胎?多胎?那得多重啊,流放要走路,一个人走都走不动了,还让我挺着大肚子,我可怎么办啊。” 众人觉得她怀着孩子肯定活不到流放之地,除非现在落胎,露胎伤身,需要卧床休养一个月,都急着上路了,哪有那么多时间让她浪费。 想到她凄惨的命运,又想到自己,他们会不会也活不到流放地啊。 大家的情绪被她感染也跟着低声呜咽起来。 沈清雨继续跳出来蹦跶:“大家都不要被她骗了,她肚子里一定藏着东西。” 云昭雪在宴会上扇她巴掌,还设计她的好姐妹秦玉蓉失身给一个低贱侍卫。 这些账她都会一一跟云昭雪这个贱人讨回来。 吴氏也对云昭雪恨之入骨,也站出来举报说:“差爷,我们在她对面牢房,都瞧见了,他们把东西藏在肚子里,听到他们说什么假装孕肚蒙混过关。” 排在后面的众人都为云昭雪捏了一把汗。 狱卒打人不眨眼,她细皮嫩肉的,怕一鞭子都扛不住。 萧玄策上前挡在云昭雪面前,沉声道:“差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内人掀衣不合规矩。” “都要被流放了,还讲什么规矩,就你规矩多,赶紧掀,不掀就鞭子伺候。” 忽然,三皇子开口道,“雪儿,你若是开口,本王可以帮你说句话。” 云昭雪,“……” 让她求他? 脑子有病吧? 不知道是在故意羞辱她还是萧玄策。 她一旦开口,别人肯定怀疑他们俩有奸情,或是让人觉得萧玄策是个废物,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 如果是原主一定高高兴兴答应,然后蹦跳的飞奔过去投入三皇子的怀抱。 萧玄策的指节倏地收紧,眼尾微垂,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眼底掠过一抹阴翳和自厌。 就在他以为云昭雪会答应时。 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多谢三表哥的好意,我不需要。” 她不需要,是真的不需要。 如果空间连这点东西都藏不住,可以回炉重造了。 萧玄策意外的看她。 云昭雪对上他的目光,【看什么看?我没出轨你就偷乐吧。】 “把肚子掀起来。”吴闯彻底没了耐心,用刀柄朝她的肚子杵来。 萧玄策握住刀柄,用力一推。 吴闯趔趄半步,竟然还敢反抗,简直找死! 杨氏觉得现在保命要紧,低声说:“雪儿,要不……” 云昭雪快速打断她道:“母亲,没事,我扛得住。” 一鞭子朝他们甩来,“啪!” 萧玄策抓住鞭子。 吴闯用力一扯,鞭子在他手里纹丝不动。 他恼羞成怒低吼,“放开,你想反了是吗?” 云昭雪掀起腹部的衣角,露出里面的里衣和微隆起的腹部,不耐烦的说,“看看看,孕肚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过你老娘生傻蛋啊。” 云皎月等人一脸疑惑,“没有?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在抄家时身上值钱的都被掏空了,现在还要交,干脆把我们这身皮都扒了算了。” 吴闯还想在她身上搜出东西,抽他们夫妻两鞭子,结果什么都没有,心里憋着怒火,无处发泄。 “既然没有,你早点掀不就完了,耽误时辰。” 云昭雪冷笑着反驳道,“你会让你的妻子随便在外男面前宽衣解带吗?我虽然是犯人,但我是人,更是一个女人。要怪就怪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误导各位差爷才耽误了时辰。” 吴闯正愁的怒火无处发泄,经她提醒,想起还有发泄口。 云皎月和沈清雨有三皇子护着,他动不了,但有一个人他可以动。 朝后面队伍走去,把吴氏拎出来。 吴氏神情惊恐,抬起到胸前的双手发颤,“差爷饶命,饶命啊,差爷饶命啊……” “就是你睁眼说瞎话,她身上什么都没藏,你还说看到听到,老子抽死你。” 吴闯无视她的哀求,无情的挥起鞭子,朝他身上甩去。 “啪!啪!啪!” “啊!来人啊,救命、啊啊啊!!!……” 别人抽两鞭子,她被抽了三鞭子,脸颊被鞭尾扫到留下一道血痕。破旧的囚服被抽得破烂。 吴氏被丢回队伍,继续检查,检查完,队伍被押着朝门朝门口走去。 路上的行人都好奇地盯着他们,“这些人犯了什么事啊?怎么那么多人?足足有三四百人吧。” “好多人啊,还没见过这么多人去流放呢。” “你还不知道啊?三皇子和镇北王府今天都被流放了。” “我知道镇北王府通敌卖国,但是三皇子还有其他人又犯了什么事啊?” “听说在三皇子的婚宴上,有一个神秘道士说三皇子是帝王之象,三皇子妃是天生凤命,然而在夫妻对拜时,出现一龙一凤,互相纠缠,又在他的府上查出了兵器,大概是想造反被皇上流放了。” …… 第57章 被百姓们砸烂菜叶臭鸡蛋 百姓们看着长长的队伍议论纷纷。 三皇子听到众人议论他被流放,面色阴沉加快脚步往前走。 队伍继续前进,经过醉仙楼门前那条最繁华的街道,酒楼、客栈、茶楼全是人,街道两旁也聚集了一大群百姓。 都伸长脖子看向流放队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支队伍打了胜仗,凯旋归来的将士。 忽然人群中有人大喊: “来了来了,在那,他们在那。” “镇北王通敌卖国,皇上仁善,放过他们一家老小,只是流放太便宜他们了,大家一定不要放过他们,砸,砸死他们。” 首先遭殃的是萧秀宁,一个臭鸡蛋砸到她身上,“啊!” 臭鸡蛋的腐腥味钻入鼻腔,黄浊黏液顺着胸前的衣襟滑下。 恶心!太恶心了! 下意识想掏帕子,才想起身上穿着囚服,哪里还有什么帕子。 只能扯着囚服抖了抖,把那些恶心的粘液弄掉,防止把里衣弄脏。 有人指着云昭雪,“还有那个恶毒郡主,当街纵马上翻咱们的摊子,害我们损失惨重,欺压百姓就扬长而去,恶毒至极,大家快快砸她,活该被流放。” “她也被流放了,我就说坏事做尽的人迟早要遭报应,真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哈哈哈!!!” “活该!报仇的机会来了,大家快砸死她。” …… 百姓们疯狂朝他们砸烂菜叶、烂水果、臭鸡蛋…… 大周京城是历朝历代以来最繁华的大都市,百姓安居乐业好日子过够了,好菜叶也不珍惜,像不要钱一样拼命地往他们身上扔。 云昭雪微侧身避开丢来的烂菜叶或是抬手打掉。 还有有人脱下鞋子朝他们丢来。 萧玄策微侧身用后背替她挡下,“砰!” 二房三房被安排跟着大房后面的队伍,赶紧往后面躲,离他们远远的,“我们不是镇北王府的人,别砸我们,不要砸我们,我们是无辜的。” 有第一个人扔鞋子就有第二个。 杨氏和谢婉芸几人围成一圈将三个孩子护在中间,“别砸了,别砸了,还有孩子呢,小心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即使被砸中也不躲,他们躲了就会砸到孩子。 萧秀宁把脸埋在弯臂里,闭着眼往前走,从小到大娇生惯养,没吃过这种苦头被砸疼了,哭着喊着,“别砸了,别砸了,我父王没有通给卖国,镇北王府是被冤枉的,别砸了……” 她越说,那些人砸得越起劲,埋在弯臂里的脸泪流满面。 疼,真的好疼啊,呜呜呜…… 萧玄策则是护着云昭雪。 云昭雪拒绝受气,丢点烂菜叶就算了,还朝他们砸重物。 是奔着要他们的命去了。 她对身边的男人说,“你掩护,我进攻。” 萧玄策秒懂,站在他身侧,替她挡下攻击,用囚服兜着那些烂菜叶、鞋子。 云昭雪就把那些东西朝百姓们以更大的力道砸了回去。 让你们砸,砸死你们。 她还专挑脸砸,很快人群中发出几道惨叫声。 “啊!疼啊……” “啊!” “啊啊,要命啊,疼死了呜……” 有几人被砸得鼻青脸肿,还有的流鼻血,糊了满脸。 她下手太狠,顿时吓退了不少人。 “啊!流血了,流血了。” 有人带头夸张的喊:“杀人了!杀人了!恶毒郡主又杀人!都被流放了,还敢这么嚣张,大家快砸死她。” 混乱之中,有人朝云昭雪的脑门砸了一颗石头。 萧玄策凤眸骤缩,把云昭雪护在怀里,两人转换位置,他替她挡下攻击。 石头重重的砸在他的背部。 他在牢房内受刑,被钝器击打、挤压胸部,导致肋骨断裂、内脏受损。 现在又遭受重击,喉间涌上腥甜,鲜血沿着唇角蜿蜒而下,在锋利的下颌处划出一道刺目的红。 他闷哼一声,“嗯……” 云昭雪一愣,不管是她还是原主,都是独来独往,从来没有人会护着她们。 快速反应过来,朝人群中瞥了一眼,记住对方的脸。 “你一个病号,谁让你替我挡了?你傻啊,不会把我推开吗?” “……孩子。” 萧玄策想过把她推开,但她是孕妇,摔倒怕会小产。 云昭雪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回去,石头重重地砸中对方的胸口,“砰!” 对方被砸的口吐鲜血,“噗!” 此举激怒了其他百姓,全部攻击朝她砸来。 走在前面不远处的一行人几乎没被砸,边走边频频回头看戏。 和萧家人有仇的,那群人满脸的幸灾乐祸。 沈清雨小声骂道:“砸死她,砸死她……” “那么大的石头怎么没把她砸死呢。萧世子竟然还替她挡,不守妇道的贱人,活该被砸死。” 她气的直跺脚。 百姓们的烂菜叶攻击太密集,几乎要将他们两人淹没,云昭雪心生一计,快速往前跑,在流放队伍中快速穿梭。 百姓们砸东西的速度比不上他跑的速度,烂菜叶,臭鸡蛋,还有粪便都落在了其他犯人和解差们身上。 云昭雪还故意在三皇子党那那群人中穿梭。 三皇子和云皎月、沈清雨的人全部遭殃。 前者还好,有护卫丫鬟护着。 云昭雪从沈清雨面前穿过。 人群中有人瞅准时机,快速从狗屁股里面拔出出一截狗屎,朝她这边砸来。 没办法,手上的东西都砸光了,只能就地取材。 “啪!” 狗屎砸在沈清雨身上,她下意识用手碰了一下狗屎,闻到臭味又捏鼻子,手上的狗屎怼到鼻孔里面。 “啊!好臭啊,好恶心,啊啊啊……” 那味道恶心的令人作呕,慌乱之下用衣袖擦鼻子又涂了满嘴。 她鼻子嘴巴都塞了,狗屎,不敢呼吸憋得脸色涨红,两眼一翻,被熏晕了。 沈家人扑过去抱起来,“清雨、清雨,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 “哎呦,错了错了,砸错人了。” “她在那,砸她砸死她……” 百姓们见云昭雪还敢反抗都团结起来,想要替受伤的百姓们报仇,越扔越激动,也不管会不会砸中其他人,看到她往哪躲就往哪砸。 “云昭雪,你给我站住,你把清雨害成这样,过来给她跪下磕头赔罪。”沈宴心疼胞妹遭这样的罪,怒火涌上心头,想抓住云昭雪。 云昭雪快速朝他冲去,抓住他的手臂,转身一个过肩摔,把人甩到地上。 “啊!” 队伍一团乱。 方才还事不关己的解差们怒了,拔刀警告百姓们。 “都住手!阻碍官差办事,是想进牢房还是想跟着一起被流放?” 而闹事的云昭雪也被吴闯警告,还想抽她鞭子。 云昭雪眼里翻涌着怒火,奶奶的,她不想忍了,刚要出手。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替她挡了鞭子。 宫里的眼线还盯着他们,现在不是还手的时候。 解差警告他们,“滚回后面的队伍,再敢惹事,抽死你们。” 来到了城门口。 被流放者的亲属已在城门口等候,拎着大包小包在城门口等候。 统领流放队伍的解差对众人道:“给你们两炷香时辰,原地活动,不得离开城门口,胆敢私自离开者,当逃犯论处,杀无赦!” 只有两炷香时间,大家抓紧时间和亲人们告别。 杨氏、谢婉芸和宋明嫣的娘家人都来了。 众人都有亲朋好友围着嘘寒问暖,送银子、吃食、御寒的衣物…… 云昭雪没有亲朋好友来相送,想起来原主也挺可怜的,爹不疼、娘早逝,也没个亲朋好友。 萧秀宁也有一两个好友托下人送来两个包袱。 她又嘴贱挖苦云昭雪,“真是可怜,某人一个亲朋好友都没有。” “谁说我没有?” 萧秀宁不信,“就你那臭名昭著、人嫌狗厌的名声,走在路上都差点被砸死,谁会来给你送东西?我不信!” 萧玄策眉头紧皱,“宁儿,你三嫂没有得罪你,还帮了你,你该放下从前的偏见,一家人帮互助,不要让母亲操心。” 萧秀宁不服气道:“她就是名声不好,没有亲朋好友,没有人给她送东西,这就是事实,难道也不让人说吗?” 忽然有人赶着一辆马车过来,在他们身旁停下。 “请问是昭雪郡主吗?” 第58章 郡主,奴婢们想一起去流放 “对,我就是。” 云昭雪看着那车夫,一眼就认出他是伪装的小厮的追影。 车帘子掀开,上面还有两个丫鬟。 是两张陌生的面孔,两人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担忧,泪水在眼眶的打转,几乎要哭了。 郡主受苦了,在牢里过夜穿粗布麻衣,还要去流放,没人照顾,吃喝拉撒都要自己动手,郡主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做饭,以后每天啃窝窝头,还怀着孩子,怎么办才好啊? 云昭雪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啊。 两人也盯着她,眼神交汇。 红枣和绿枝? 人皮面具? 看来萧玄策的手下有很多能人异士啊。 萧秀宁问,“他们是谁?是你朋友派人来的?是哪个府上的?是男的吧。” 她就没见过云昭雪和哪家的千金走得近,不和人家结仇就不错了。 萧玄策也认了他,递给他一个眼神。 追影垂眸说:“我们小姐吩咐小的给昭雪郡主送点东西。” 说着他跳下马车,掀开帘子露出里面堆成小山的包袱。 萧秀宁看着自己两边肩膀上的小包袱,相比这些也太寒酸了,简直不够看。 云昭雪看她一脸菜色就知道她快被气死了,气吧气吧,气死最好。 原主虽然和她不合偶尔拌几句嘴,但也没谋财害命吧,三番五次找她的茬。 云昭雪也故意挖苦她说:“四妹妹,你的朋友也太寒酸了,明知道你有难,流放路上需要用的东西多着,才给你送这点,打发乞丐呢。” 她的那两个包袱干瘪,看着像是没装东西。 京城人人都对镇北王府避之不及,关系再好都不敢给她送好东西,顶多送几身旧衣裳和馒头吧。 萧秀宁瞪眼,不满的反驳道:“你才是乞丐,她们考虑到我流放路途遥远,让我轻装上阵,你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拿?你想累死在路上啊。” 这时,追影从马车上搬下来一个小推车,下面有四个轮子,类似前世超市的小推车。 不过轮子比较大,在崎岖的路面也不会被卡住就走不动。 在抄家前,云昭雪给他的图纸,让他去铁匠铺令人加班加点打出来的小推车,又给他们列了个清单,按照清单上去买。 锅碗瓢盆、一小袋米,油、盐,还有换洗的衣服、被褥……衣食住行还有药物必需品等每样都不多,但齐全。 这样方便她借着小推车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东西。 “不用背,直接推着走。” 这时,刚和亲人告别完的叶红缨注意到她的难堪,有意为她解围,朝她招手道:“秀宁,你过来一下,我表姐给我带的东西,有你的份。” “哦,这就来。”萧秀宁回应了一句,又朝云昭雪冷哼道,“我不止这点,还有人给我送呢。” 云昭雪不屑,“切!” “哼!”萧秀宁气的跺脚还想反驳。 萧玄策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她委屈的走开了。 “抱歉,宁儿太不懂事了,如果她冒犯了你,你不用忍着。” 云昭雪斜晲了男人一眼,轻哼道:“忍?我凭什么要忍!” 萧玄策,“……” 他这是被他妹牵连了吗? 云昭雪问追影几人,“有没有准备金疮药?” “有。” 绿枝细心,这些东西都是她收拾的,同类的放在一个行囊里,很快就找到装有金疮药的包袱打开,拿出里面的金疮药和纱布。 “郡主,给。” 云昭雪拿起金疮药抛给萧玄策,“自己上药。” “多谢。” “不用谢。” 毕竟他的鞭伤是替她挨的。 追影上前主动说,“世子,让小的给您上药吧。” “镇北王府已经被削爵抄家,贬为庶名,这里没有世子。” 追影改口,“是,公子。” 两人走到马车和墙壁的侧边。 上药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传递消息,和接下来要做什么。 两人说完要事,追影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荷包装了一袋碎银和一沓银票,有大额的百两,也有十两。 “世子,属下会带人假扮成商队跟着流放队伍,随时等候您的差遣。” 给云皎月的包裹是她提前吩咐的,里面有银票和银子,但这些是他单独给萧玄策准备的。 他们世子是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花一两银子都要问妻子要吧。 两炷香时间很快过去。 解差敲锣集聚流放队伍。 “哐哐哐!!!——” 被流放的人们面对和亲人的分别,还有生死未卜的迷茫无助,抓着亲人痛哭流涕,求着他们想办法救自己。 “我不要被流放,不想被流放,会死的,想办法救我,一定要救我,呜呜呜……” 人都沉浸在悲伤中,解差敲得震天响的敲锣声也没能把他们拉回神。 解差们都没什么耐心,看到有人还没过来排队继续敲锣,“哐哐哐!!!——” “赶紧的,别给老子磨磨蹭蹭的,擦干你们的眼泪,现在哭早了,在路上有的是你哭坟的时候。” 这群人全是娇生惯养的贵人,没吃过苦头,有些怕连麦子和稻谷都分不清,到流放地有一半活着就不错了。 尤其是那几个老东西。 肯定每家每户都有死人的,可不得哭坟了。 “出发了,出发了!” 看到那边还有人和好友抱着不松手。 解差不耐烦的骂:“老子叫你过来排队,还抱着干什么呢,这么舍不得,要不就跟着一起去流放?” 红枣和绿枝抱着云昭雪舍不得松开。 红枣听到流放没有害怕,黑眸一亮,一脸期待的问,“郡主,奴婢们也想跟着您一起去流放,可以吗?” 第59章 喂男人喝灵泉水,让他推车 云昭雪劝道,“流放不是闹着玩的,你们不在流放之列,他们不管你们的衣食住行和安危,别去。” 两个小丫头也才十五六岁,让跟着她风餐露宿,有上顿没下顿,她舍不得。 绿枝还想争取,“郡主,奴婢们跟着可以给您洗衣做饭,您身边没人伺候奴婢实在不放心,奴婢们不怕吃苦。” “奴婢也不怕。”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们随后假扮成商队,跟在流放队伍后面,或许会用得着你们的地方,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回去吧。” 云昭雪把两人推向追影,“影儿,好好照顾她们,她们若是少一根汗毛,唯你是问!” 追影抱拳,“属下遵命!” 萧玄策推着车子过去排队。 他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好的,后腰臀部大腿受过杖刑,小腿受过夹刑。 云昭雪握住他的腕骨,“等一下。” 萧玄策被她握住的瞬间下意识缩了一下,以为她要推,便道:“你不必担心,我推得动。” 他身为男子,只要还能动,就不会让身怀六甲的妻子推车。 云昭雪以为他不喜欢被人碰。 两人虽是夫妻,亲密的次数只有两次,一次是圆房,一次是上药,他都很抗拒。 云昭雪松开他的手,“别误会,我不是要推车,是想让你把水喝了再推。” 从推车里翻找出一个水囊,打开盖子凑到他唇边,“喝。” 萧玄策抿唇,不敢喝,在牢房三番五次有人给他投毒,那些饭菜都喂了老鼠,他只吃自己人送来。 谁知云昭雪送来的也有毒,虽不致命,但多了一条人命。 “怎么?担心我给你下毒啊?” 里面装的是空间的灵泉水,昨天交给追影他们从密道带出去,今天再给她送来。 就几个水囊,空间里的东西又不能随便拿出来,她都舍不得喝呢。 要不是看在他受伤,拖着孱弱的身躯会倒在路上推不了车还拖累他,才舍不得给他喝。 先喂他两口灵泉水,一直推到中午休息,应该没问题,中午再喂点,推到晚上。 这样她就不用推,可以解放双手,安心欣赏沿途的风景。 萧玄策狭长的凤眸落在她脸上,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又不是没下过。】 云昭雪听到解差的催促声,“好心当驴肝肺,我渴了,我先喝。” 她还喝不惯别人喝剩下的,一口喝了三分之一。 “给你,喝了,对你的伤口有好处,还能减少疼痛,” 云昭雪把水囊递给他。 “多谢。” 萧玄策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流放路上水难得,他舍不得多喝,他少喝一口,家人就能多喝一口。 “再喝多一口,喝两口效果才好,如果你撑不住的倒下,别拖累我。” 她怀着孩子长途跋涉容易吗?不容易啊! 萧玄策保证道:“我不会拖累你。” 云昭雪撇嘴,“那样最好,我也抬不动你。” 她是来旅游的,不是来当老妈子的,才不会大包大揽,该偷懒就要偷懒。 两人推着车子朝队伍走去,除了个别的都过来集合了。 杨氏几人身上都背着包袱,三个小孩身上背着他们外祖家送来的小包袱。 几人看到推车上满满的东西。 杨氏不解的问,“策儿,怎么带这么多东西?你身上还有伤,如何能推得动?解差会发吃食,锅碗瓢盆那些就不用了吧。” 解差用小毛驴拉了一辆马车,里面装的应该是他们的吃食。 萧秀宁也在,立马告状说,“母亲,不知道是她什么人送来的,我怀疑她就故意想累死三哥。”好找下一家。 这句她不敢说,不然母亲又要数落她了。 萧玄武道:“母亲,流放路上大人顶多一顿两个窝头,小孩一个窝窝头。” 他从押送回京的路上就是吃这些。 杨氏诧异,“两个窝窝头?这怎么能吃饱?” 萧玄武道:“母亲,我觉得三哥说得有理,有了锅碗瓢盆,在野外抓到猎物或是野菜就可以用锅煮了,没锅天天吃窝窝头,咱们大人扛得住,孩子们扛不住。还是三嫂想得周到,我们都没想到呢。” “三哥,你身上有伤,让我来推车吧。” “不用,你身上也有伤。” “三哥,你身上也有伤,我的伤不碍事,你伤的重,我来推吧。” 云昭雪见他们兄弟俩争着要推,便提议道:“都不用争了,路上轮流推不就行了。” “就你聪明。”萧秀宁刚去二房那边又被洗脑了,对云昭雪充满恶意,这个坏女人跟他们不是一条心,一定要把她赶出他们家的队伍,不让她害自己的家人。 云昭雪毫不客气的怼道,“我不聪明,但是比你聪明亿点点。” 拇指食指大张比划着。 原书中,萧秀宁头脑简单,被叶红缨拿捏都死死的,和原主做对,多次害大房在二房三房手上吃亏。 萧秀宁不服的瞪着她。 云昭雪瞪回去,“瞪什么瞪,知道你眼珠子大,路上沙子多悠着点,进沙子看不清人、看不清路,容易走歪。” 一道冷沉的嗓音响起,“萧秀宁,道歉!” “三哥,就因为这点小事,你让我跟道歉?” 萧玄策眉头紧拧,“她是我的妻子,是你的三嫂,长嫂如母她为长,你不敬长辈,这不是小事。” 他常年待在边关,竟不知从小乖巧听话的妹妹变成了这副样子。 杨氏也劝女儿,“宁儿,你就道个歉,雪儿心胸宽广,她会原谅你的,以后姑嫂两人和睦相处。” “我不就瞪了她一眼吗?她也瞪过我,我不要道歉,你们都向着她,我不要跟你们一起走,我要去找红缨姐姐。”萧秀宁伤心的跑开,朝队伍后面走去。 “宁儿,宁儿,你给我回来……” 她越喊,萧秀宁跑越快,好像故意跟她对着干。 云昭雪看着讨厌的人离开,娇美的面容上没有一点愧疚,反而多了几分轻松,对上男人的深邃的凤眸,微耸肩,随后移开视线。 杨氏抬脚追出两步,想去把女儿找回来,耳边又响起一道愤怒的声音。 “云昭雪,把你的囚服脱下来给我。” 第60章 云昭雪,把衣服脱了给我 沈清雨把沾染狗屎的囚服朝云昭雪砸来。 她不想穿那恶心的囚服,找个地把衣服换了,解差又命她换回去,流放队伍所有人都要穿囚服。 她不想穿就拿过来和云昭雪换。 云昭雪从地上捡起根打了回去,“啪!” 染上狗屎的那一块附在她的脸上,那种熟悉的味道钻入鼻尖令她当场干呕,“呕呕呕……” “贱人,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贱人,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骂我?” 云昭雪反问道。 “我的囚服是因为你才被弄脏的,你必须把你的衣服脱了给我。” “谁砸你狗屎,你找谁去?又不是我砸的,我凭什么要把我的衣服脱下来给你。” “大家评评理,”沈夫人大声吆喝,让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企图用大众舆论逼云昭雪把衣服脱下来给她女儿。“云昭雪害我女儿衣服被弄脏,她是不是得赔?” “是啊,损害他人财物,赔偿天经地义。” 在流放队伍,三皇子党有三皇子庇护,自以为还能高人一等,而镇北王府是获罪被流放,被人认为是流放队伍的最底层,没人敢帮云昭雪说话,都是落井下石的。 尤其是段家段夫人曾经被云昭雪推倒磕到腰,如今还隐约作痛,对她恨之入骨。 “对!就应该让她赔,她不赔就把她衣服扒了,还当自己是郡主和世子妃呢,现在就是阶下囚一个!” 萧玄策道:“段夫人,段家也被流放,你也是阶下囚。” 段夫人又道:“萧世子、不对,现在没有什么世子,我们可不敢和你相提并论,你们是通敌卖国的罪臣,而我们是被冤枉的,说不定等哪日皇上大赦天下,就把我们召回京官复原职。” 云昭雪抓住她话中的漏洞,冷嗤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说你有罪你就有罪,还敢质疑?段家不服当今皇上,想造反还是……想换一个人当皇上?” 此话一出,大部分人都变脸色,尤其是三皇子。 这个蠢妇是想害死他,父皇本就忌惮他天生帝王相,若是传到父皇耳中,他怕流放都成了奢望。 三皇子阴沉着脸,给段将军使了个眼神。 段夫人脸色大变,“我没有这么说,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现在在城门口,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要掉脑袋的啊。 段将军怒气冲冲的过来把段夫人拽走,“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胡说八道什么?给我回去!” 沈清雨,“娘,咱们别跟她废话了,没时间了,不脱我们帮她脱。” 她一说,沈家十几个女眷一拥而上全朝云昭雪走去。 萧玄策上前两步把云昭雪挡在身后,“这次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惹怒解差暂时还不能反抗,要挨鞭子再让他上。 同是流放的犯人,区区沈家,她还不放在眼里。 云昭雪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 尽管放马过来,虽然带着镣铐,但以她的身手对付几个女眷绰绰有余。 最先冲上来的是沈清雨,她要去脱云昭雪的衣服。 杨氏和两个儿媳正在和沈夫人等沈家女眷推搡。 杨氏道:“雪儿也是无辜的,你们要算账就去找给你们砸狗屎的那人。” 沈母冷哼道:“哼!无辜?若不是她故意往我们队伍中间串,我女儿又怎么会被狗屎砸中?” 跑到后面的萧秀宁看到萧家有难,想回来帮忙却被叶红缨拽住,“等一下,她们要找的人是云昭雪,不会为难王妃和世子他们,” 萧秀宁想到云昭雪在牢里帮过她一次,又不忍心她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衣服,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自己的侄子或侄女。 叶红缨死死拽着她,快速道,“你去了就等同于帮她,她日后会更加不将你放在眼里……” 而另一边,沈清雨看到萧玄策站着不动,以为他也是厌恶极了云昭雪才没拦着自己,胆子也大了起来。 原本只想脱衣服,现在她手痒得想打人,抬手欲要扇她。 她用进吃奶的劲费力的把手举起来锁链晃动,这次新仇旧恨一起算。 云昭雪截住她的手腕,反手就是一巴掌,“啪!——” 随着动作手上的锁链甩向她和脖子,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沈清雨像是破布一样被甩了出去,“啊!” 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朝这边看了过来。 只见,云昭雪一脸嫌弃地甩手,她好像闻到了一股狗屎味,恶心死了。 一定是沈清雨脸上沾了狗屎,没洗干净。 “快拿水过来给我洗手。” 萧玄策递来的水洗手慢悠悠的用帕子擦手。 沈清雨捂着脸趴在地上哭,“我的脸,我的脸毁容了,呜呜呜……” 沈家的男子都朝这边跑来,十几个人。 而萧家这边只有萧玄策一个成年男子,受了重伤还武功废了。 走路都费劲,肯定不是沈家人的对手。 大家都以为他们会死的很惨。 解差们在整队分成几小队,管哪家哪户的犯人。 原本不想管女人们扯头花,等她们打完了就散了,看到事态越来越不可控。 不得不出面。 解差统领老廖走过来。用绳子指着他们,“都在干嘛呢?这个还有精力打架,要不你们去代替驴拉车?” “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你们都是流犯,都归老子管,明白了吗?” “差爷,我明白,我们现在是流犯,但是沈家欺人太甚,要当众扒我的衣服,我一个弱女子还身怀六甲,人人都欺负我,偏偏我也不争气,差点就被人扒了衣服,若是我被人扒了衣服被看光,我不活了,呜呜呜……” 云昭雪发挥自己的影后技能,抚着孕肚挤出两滴泪。 似觉得丢人,转身把脸埋在男人的肩上,发出呜呜的低咽声。 她最多只能挤两滴,再多也挤不出来了。 感觉到男人浑身僵硬,像根木头一样站着,悄悄抬手在他的腰上拧了一下,“大哥,能不能配合一下。” 萧玄策吃痛,抬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间,“夫、夫人,怪我无能,护不住你。” 第一次叫夫人,还有一些生疏。 “你脱她的衣服干什么?流放队伍也是有纪律的,不能哄抢,严重违反的纪律,你知道错了吗?” 刚被扶起来的沈清雨怒道:“我没错,因为她,我的衣服才会沾狗屎,她必须把她衣服脱下来给我,还有你们给我按住她,我要打回来。” 老廖扯唇冷笑,那笑容有些渗人,握紧手里的鞭子。 第61章 四太子认出云昭雪,她有趣 沈家以前是伯爵府、高门大户,解差在他们眼里就是低贱的下人。 她们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对方丢掉饭碗。 但现在身份对调,解差成了掌管他们生杀大权的爷,还把解差当下人使唤就是找死。 老廖知道这三百多人,大半从前大有来头,肯定有人不服他们的命令。 正愁着在路上有人不听话,耽误行程,出发前就有人送上杀鸡儆猴的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 老廖快步上前,手里的鞭子朝沈清雨甩来。 她吓得闭上眼睛抱着脑袋背过身去,还不忘用身份恐吓对方,“我是永安伯府的小姐,你敢打我……” “啪!——” 鞭子落在她后背上,沈清雨仰头发出一声惨叫,“啊!——” 刚换上的绫罗绸缎被抽烂,露出一道长长的伤疤。 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传遍全身,疼得她在地上打滚哀嚎,“啊啊啊,好好疼啊,救命啊,太医,我要太医,呜呜呜……” 老廖听到她哭着喊着要太医呵呵冷笑,“太医?是老子打轻了,还是脑子进水了?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众人看到这幅画面,大家才知道在牢里挨的鞭子算轻了,这个解差统领是个狠人不好惹。 以后少惹他为妙。 沈夫人扑过来抱住女儿,“雨儿,雨儿……” “你怎么敢敢打我的女儿,你知道我女儿是谁吗?她是……” 沈老爷沈宜春瞥见老廖愈发阴沉的脸,急忙打断她道,“别说了!” 老廖一鞭子抽在沈夫人身侧,“啪!” “都给老子滚回队伍穿好囚服,准备出发,谁还敢给老子惹事,鞭子伺候!” 沈宜春是个欺软怕硬的,一事无成,沈家传到他手中日渐没落,一鞭子就把他吓得腿都软了,催促道:“快,赶紧把人架走。” 沈夫人和沈宴赶忙把地上的沈清雨架起来带走,忘了地上的囚服。 老廖用手里的刀勾起甩到他们的头上,“把囚服穿上。” 沈清雨又闻到那股恶心的狗屎味,生理性干呕,“呕呕呕……” 扯到身后的伤口,疼得生不如死又嚎啕大哭,“嗷嗷,那个低贱的解差竟然敢打我,母亲、大哥,你们快帮我杀了他,杀了他啊,唔唔唔……” 走远的沈老爷听到女儿大言不惭的话,吓得扑回来捂着嘴。 老廖冷厉警告的眼神环视众人,目光在云昭雪身上停留了片刻。 两次都有她,这个也不是什么善茬。 云昭雪刚转过头去看沈清雨挨打对上老廖阴冷的视线,吓得又把脸埋在萧玄策的肩上,“别打我啊……” 老廖,“都给老子少惹事!安安分分走到流放地,谁敢不安分老子抽死他!” 云昭雪保证道:“差爷放心,我一定不会主动惹事儿。” 她一贯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各家排好队伍,负责看守管理各家的解差们清点人数,人数无误后,队伍启程出发。 萧秀宁感慨,“红缨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好像变聪明了。” 那个她指谁,两人心知肚明。 叶红缨闻言,眉宇间尽是倨傲,不屑道:“聪明?这些不过是后宅那些娇滴滴的女子装柔弱、耍心机勾引男人的手段罢了。” 她最瞧不上那些涂脂抹粉、靠眼泪博男人怜惜的女子。 萧秀宁一脸迷茫,听着好像有点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 不装就会挨打啊,沈清雨痛苦的哀嚎声令人毛骨悚然。 叶红缨眼神一闪,继续给她洗脑:“宁儿,我们都是要立志当女将军上战场杀敌的巾帼须眉,不要学她那套后宅女子装可怜耍心机的手段,上不得台面。” 城楼上站着两道高大的身影,其中一男子脸上戴着面具身材高大粗犷,看身形不像中原人更夸像是北边的胡人。 他的目光落在队伍上,紧盯着一道背影。 昭雪郡主。 那日在醉仙楼和金缕阁遇见的女子就是她。 她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复刻了他的令牌,还偷偷举报他,害他被追杀胳膊受了伤。 她不像传说中的无脑、野蛮、粗鄙、恶毒…… 碰巧的是,竟然是他视为最大对手的妻子。 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对女人有兴趣,若是把她带回靖国当她的女人…… 他在战场上对上萧玄策,棋差一招。 战场失意,情场得意,也是一种不错的报复手段。 二皇子瞥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他盯着萧家的队伍,“四太子是想……” 抬手在脖子上一划。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的武功和手脚已经废了,跨不上战马、提不起长枪,不必赶尽杀绝。” 完颜宗烈向来尊敬对手,不想做的太绝,况且,对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帅来说、成为废人活着就是生不如死。 萧玄策还苟延残喘多半是仇恨支撑着他,待哪天报仇雪恨,他就会自戕了。 二皇子不解,不想杀了他,那还一直盯着瞧,眼睛都不眨一下。 仔细回想那眼神,不像是看仇人的眼神,而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他之前命人给四太子安排了无数美人环肥燕瘦,有雏儿、身经百战的青楼女子,他一个都看不上,不近女色,那便是近男色。 顿时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悄悄往旁边挪了一步,远离他。 完颜宗烈眼眸微眯,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那位昭雪郡主挺有意思的,萧世子在流放路上有如此娇妻美眷相伴,着实让人羡慕。” 二皇子恍然大悟,“原来四太子喜欢这种,难怪本王给你献的美人,你都瞧不上。” 完颜宗烈道,“那些太过温顺主动,无趣。” 二皇子一脸嫌弃道:“本王那位表妹,对老三一片痴心,行事疯癫、常常当街纵马、野性难驯。因为旁人几句挑衅,给丈夫下药在牢里圆房,还卷走府上的银子和外男私奔,镇北王府沦为笑柄,就没有她干不出来的事儿。” 完颜宗烈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更觉得云昭雪是个妙人儿,“确实是个有趣的女子,我赌萧世子一定会喜欢她。” 二皇子不信,“不可能,这种女子在我们大周简直是奇葩,萧玄策就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她。” 完颜宗烈笑笑不反驳,朝他拱手道:“在下提前恭喜王爷即将接手萧家军,等王爷接手萧家军那日,便是两国议和之时。” 太子平庸不堪大用,受宠的三皇子被流放,二皇子成为接手萧家军唯一的人选。 二皇子上前揽着他的肩膀,“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本王还要感谢四太子呢,走,今日本王做东,请四太子去百花楼逍遥快活,让人给你安排性子烈难驯的母马,今晚让你好好训马,哈哈哈!!!” 人逢喜事精神爽,仰天大笑花楼去。 完颜宗烈垂眸长睫遮住棕色眼眸闪过一丝暗芒。 大周二皇子刚愎自用、狂妄自大,从未上过战场,只会纸上谈兵,待他接手萧家军之时,就是他大靖的铁骑踏破中原之日! 议和?呵呵!都是假的! 第62章 雪儿,把车子给你祖母坐 流放队伍走了一个时辰。 众人累得张大嘴巴伸出舌头大口喘息:“呼呼呼……” “累,好累啊,腿脚麻,走不动了。” “我们歇一歇再走吧,我真的走不动了。” 他们平日里出行有马车,要是平常走路还好,但还戴着手链脚镣。 走路时仿佛有什么扯着他们往后拽,有人摔了几次,又爬起来,直到再次摔倒,双腿发软已经动弹不得了。 干脆直接坐在地上不动了,前面有人这么干,后面的人也有样学样,直接坐着不动。 大家都坐了,他们也坐,法不责众,解差看到会让他们歇一下的吧。 后面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直到在队伍最后面的老廖带着几个解差来到他们身旁。 解差们挥舞呼啸的鞭子落在他们身侧,“啪啪啪!!!” “谁让你们坐下了?起来!都起来!” “继续走,不让你们停就不准停,想是不是想吃鞭子了。” 动作快的赶紧拎着包袱爬起来往前走。 有人动作慢被踹了,“砰!” “哎呦!” 那人刚要爬起来被踹一脚又往前栽去接,才上前拎起他的衣领往前一扔。 “继续走!谁敢擅自停下,老子抽死你们。” 队伍中大部分女眷双腿发颤,互相搀扶往前走。 一些年纪大的例如云老夫人,走不动了,自己撑着走了半个时辰后半个时辰,让儿子孙子们搀扶她走。 半个时辰后又要求儿孙们背她走,她不走了,走不动了。 云家人也是一群娇生惯养的,自己都走不动了,怎么可能背得动她。 大房二房三房互相推让,没一个人肯。 陈姨娘提议道:“老爷,二小姐是三皇子妃,三皇子带了侍卫,不如去跟她说说,让一个侍卫背老夫人。” “说的有理。” 云修文为了老母亲拼命加快脚步追上前面几乎是被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架着走的云皎月。 “月儿,父亲同你说件事,你能不能去跟三皇子商量让他给我们拨侍卫背你的祖母?” 云皎月看了眼前面不远处的三皇子。 他也被一个侍卫扶着,跟在他身后的侍卫身上都背着包裹或行囊。 云皎月咬唇一脸为难。 云修文催促道:“月儿,她可是你的祖母,自家人有难,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三皇子还有那么多侍卫,凭他对你的宠爱,若你开口一定会答应。” 云皎月听到宠爱二字心里堵得慌。 三皇子被流放,阴晴不定,那日三皇子。提着剑冲进她的屋子,要杀了她。 她聪明,说前世的秘密作为交换才保住一命。 她怎么敢在这时候去惹他。 她扫了眼周围看到旁边的萧玄策和云昭雪。 目光落在萧玄策推着的小推车上。 “父亲,侍卫们都背着东西,人手也不够,不如你和大姐姐说一说,让他把小推车让出来,推着祖母走?若是侍卫被祖母摔倒就不好,推车安全许多。” 云修文听着有道理。 但心里有顾虑,云昭雪都和他们断亲了,会把推车让出来吗? 云皎月又道:“父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即便断了亲,她也是您的女儿,祖母是她的长辈,若是她不给,便是不孝,大家都会站在您和祖母这边。” 云修文被她说动了。 又跑回云家的队伍,让大儿子和侄子架着云老夫人去云昭雪那边。 “雪儿,父亲同你商量一件事,你祖母走不动了,我想把她放到推车上推着她走。” 说着,不等云昭雪同意,云宴泽就想把老夫人丢到车子上。 云昭雪上前抬手阻拦,“等一下,云老爷,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已经断亲了,我们没有半个铜板关系。” 云修文一脸痛心,“雪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不是那一纸断亲书就彻底断绝我们的关系,在爹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女儿。 好雪儿,你就让你祖母坐一会儿吧,你祖母看着粗壮实则不重的,世子力气大,定能推得动,中午歇息就可以放下来了。” 萧玄策沉声道,“我手脚废了,没力气。” 他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喝了云昭雪给的灵泉水才能勉强强撑着推车。 云昭雪听到这番厚颜无耻的话,要被气笑了,“你还想要我们推她?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我们不退,车子也不会让。” 云昭雪足尖踩上一根棍子,一滑一挑,长棍倏然弹起,棍子稳稳落入掌中。 用棍子指向云修文,“滚!我现在心情不好,别逼我打人。” “孙女对祖母见死不救,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你是她儿子,你不管她,遭天谴也是你遭天谴 ” 云昭雪胡乱挥舞棍子,把云修文吓得后退,把身后的被搀扶着的云老夫人撞倒。 装晕的云老夫人躺在地上捂着腰哀嚎,“哎呦!我的老腰啊” 云宴泽赶忙把人扶起来,“祖母、父亲……” 云老夫人和云修文咒骂云昭雪。 “不孝女,早知今日就应该把你掐死……” “竟敢动手打你的祖母和父亲,我云家怎会养出你这等不孝子孙,孽障啊……” “走过路过都来看看这个孽障,竟然动手把我推倒,我摔断了腰啊,孽障,你害我摔断了腰,必须推着我走到流放地……” 后面的人拖着疲惫的身躯、眼神麻木,从他们身侧经过,没有人停下。 都要累死了,谁有心情看戏啊? 萧玄策,“解差过来了。” 云昭雪帮他一起推车离开,“别管他们,赶紧走。” 云昭雪发现男人走得有点慢,担心要挨打,拿出水囊喝了一口补充体力,又递到男人唇边,“喝一口。” 萧玄策看着她,没动。 在城门口那次,他没有直接对着瓶口,而是悬空倒饮。 男人长得高,将近一米九。 她不到一米七,需要踮脚,催促道:“快点啊,举得手都累了。” “我自己喝。”他接过水囊悬空倒饮。 云昭雪,“……” 嫌弃她是吧? 她还没嫌弃他呢。 老廖看到躺在地上的云老夫人和云修文,拎着鞭子上前,“很好,一个个都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躺在地上的老夫人推开云修文,手脚并用爬起来快速往前爬,站起身随后跑起来。 两个孙儿连忙跟上,“祖母,等等我们。” 云修文,“……” 她的母亲不是走不动了吗? 因为愣神来不及跑。 老廖一鞭子抽在他身上,“啪!” “啊!”云修文被打得浑身一抖。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三皇子的……” 老廖一脚踹过去,“砰!” 云修文扑到地上吃灰,“哎呦~” —— 宝子们~ 动动发财的手指头给个五星好评和刷个免费小礼物吧~ 作者看到好评和礼物会更有动力,然后吭哧吭哧码字哦~ 第63章 二房没水,让萧秀宁去要水 半个时辰后。 众人拖着沉重的步子,脚上仿佛有千斤重,汗水混着尘土在脸上滑落,眼神涣散,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三四百人的队伍被拉长、歪歪扭扭得像条垂死的蛇,在烈日下缓慢蠕动。 有人走不动了,渐渐跳出队伍落到最后面,被跟在队伍最后面的解差鞭子抽得一个激灵,火辣辣的疼痛传遍全身,只得咬牙继续向前。 “呼呼呼!!!……” “哗啦!哗啦!……” “啪啪啪!!!……” 喘息声、铁链声、鞭打声交织成一片。 不管年轻的老的都佝偻着背,仿佛身后拖着重物,走路摇摇晃晃几乎下一秒就会栽倒,谁都不想挨鞭子,机械麻木的往前走。 老人孩子走不动的,家里的成年男子背着走或架着走。 云老太又撑着走了半个时辰,晕厥倒在地上,云家众人没人肯背。 解差拎着鞭子朝他们走来,一群人扛着云老太快速往前走。 走了几步,发现扛着走费劲,又轮流背,每人走出十几步就累的走不动了,不听换人,折腾半天都没走出几步。 云宴泽说,“爹,你再去找二妹妹,让三皇子拨一个侍卫来背祖母吧,我们自己都走不动了,更背不动祖母。” “大、大伯,祖母太重了,我也背不动了。” 云老夫人身材肥胖,身形几乎有两个他们那么大。 云修文把前面队伍扫了一眼,没到云皎月,眉头紧拧就不能夹死一只蚊子,“我去找?我怎么找,现在都瞧不见他们在哪了。” 往后瞥了眼,看到解差只离他们几米远,吓得浑身一颤。 如临大敌般的哑声嘶吼,“来了,来了,赶紧的,快背上,他们又来了。” 随手拽过一个侄子,按着他蹲下,把地上的云老夫人搬到他背上。 不料云老夫人太重,那侄子不过15岁太瘦弱被压倒趴在地,“哎哟~” 扑腾了一会儿都爬不起来,更别说背着人走了。 这时,解差已经拎着鞭子过来了。 “别别、别打……”云修文吓得一哆嗦,急中生智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上去。 “差、差爷,这是孝敬您的,您就通融通融,老人家体力不支,晕倒了,实在没法子,这就跟上一定不会落下啊。” 他这个侯爷也不是白当的,挨了几鞭子也看清了形势,现在提谁的名号都不好使了,只能指望银子有点用了。 几个解差看到银票的面额五十两,几人面面相觑,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很好,总算有个聪明的知道拿银子贿赂他们了。 一个解差伸手接过,把银票塞进腰带夹层,“这次就算了,跟上队伍。” 云修文弯着腰连连保证,“是是是,这就跟上。” 云宴泽看着解差走开,不解地问云修文:“爹,您堂堂侯爷,怎么能对他们这群低贱之人点头哈腰?还拿银子讨好他们。” 他是侯府公子,在书院读书,已经考中举人,准备会试,还未走入仕途,身上还有几分读书人和身为侯府世子的清高傲骨。 “不拿银子你想挨打吗?你可知我身上的伤有多疼,疼的恨不得也想跟你祖母一样晕过去。” “别磨蹭了,赶紧把人背上,日头正旺,很快就能歇息了。” 又走了半个时辰,经过一片林子有遮阴的地方。 大部分人倒在地上不走了,“差爷,就让我们歇一歇吧,实在走不动了。” 老廖也走累了,一屁股坐在树荫下的石头上,灌了一口水润润嗓子。 随后踩在石头上,抽出腰间的鞭子扫视众人:“后面的赶紧跟上,都给老子听好了!就在这一片原地休息,去哪都要和管理你们队伍的解差报备,谁敢跑,就是逃犯!逮住当场砍了,你们的亲眷统统挨三十鞭子,抽不死也得脱层皮!” 众人惊呼,“三十鞭下去不死也要残废吧。” “挨一鞭就要命了,三十鞭我肯定扛不住,还不如当场砍了呢。” “你们谁都别跑啊,我还不想死呢。” “手脚都被束缚了,往哪跑?怎么跑,走都走不动。” …… 云昭雪在路上折了叶子盖在头上,脸依旧被晒得通红,实在受不了。 用水囊里的灵泉水洗脸,冰冰凉凉的,洗完后好受多了。 萧玄策以为她要喝,结果是用来洗脸,薄唇翕动,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准备的水,她有权利处置。 云昭雪洗完脸又喝了一口,眼角余光瞥见他欲言又止,问了句,“怎么了?” 萧玄策摇头,“没事。” “你的伤口渗血了,坐下我帮你看看伤口。” 吴闯跟他们有仇似的,下了死手,他肩膀那处的伤口深可见骨,好巧不巧,还分到负责管理萧家的队伍。 一路上就盯着他们,幸亏走得够快,也没犯什么错,才没挨鞭子。 云昭雪拆开他肩膀上的纱布,伤口裂开了,纱布和伤口粘在一起,天气炎热,汗水渗进去就像盐水泼到伤口上,他一路上一声不吭。 萧玄武想帮他推车,他让对方去帮大嫂背一个孩子。 三个孩子坚持走两个时辰,后面两个时辰实在走不动了,大人们背着走。 车子看着小,但装的东西多,都是山路,推动要费很大的劲,不好走。 撕开纱布前,她说:“忍着点。” “我不疼。” “是人就会疼,没必要故作坚强,叫出来我也不会笑话你。”云昭雪敬他是条汉子,今年不过才二十二岁,丧父入狱,还几次差点丧命。 她前世二十七,大他五岁,把他当弟弟和未来儿子的父亲看待。 “……嗯。”萧玄策淡淡应声,心口触动仿佛有羽毛挠过,凤眸诧异的看着她,她跟以前变化很大,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云昭雪让他先喝一口水,接着把灵泉水浇在他的伤口上,“好多了吧?” 萧玄策道:“好多了,多谢,不过水珍贵,不必这么浪费。” 云昭雪不听,她空间里的水多着,没必要省这点。 她用着娇蛮更多语气道:“赶紧把伤口养好,就指望着你推车呢,我走路都费劲,推不动。” 萧家其他人都自顾不暇了,萧玄策不推就要她自己推。 原主这具身体娇生惯养,还怀着孩子,顶着炎炎烈日走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能保住孩子就不错了。 周围的人见状,都愣住了,这么珍贵的东西竟然用来浇伤口奢侈浪费。 他们都要渴死了,给他们喝多好啊。 在二房队伍中的萧秀宁水喝完了,看到云昭雪用水洗脸、还洗了两遍,脸色白皙、不染尘埃。 而他们灰头土脸、晒得满脸通红、非常狼狈,怒道:“我三哥辛辛苦苦一路推过来的水,竟然被她这么浪费,太过分了。” 叶红缨看着萧玄策盯着云昭雪,眼睛都不眨一下,眼神一黯,攥紧拳头,仿佛没听到她的话,没有回应。 坐在她们身后的吴氏喘着粗气凑上来,:“宁、宁儿,二婶快要渴死了,去找世子给二婶要点水来吧。” 因为长时间暴晒没水喝,嗓音沙哑像六七十岁的老妪。 他们全家只有一个水囊,一人一小口撑到了现在。 萧秀宁不想求人,尤其是云昭雪,一脸为难道,“二婶,我和她闹翻了,她不会给我。” 叶红缨道:“世子才是一家之主,车子是他推的,她没有资格阻拦。” “可是,那些东西她的好友送来的……” “宁儿,二婶真的好渴,还有我的伤口好疼,没有水和金疮药和纱布,二婶就没命走到流放地了,二婶求你了……”吴氏语气虚弱,好似就快要渴死了。 说着,眼神涣散,趴到地上昏死过去了。 二房众人扑过来围着她,“娘,娘,您怎么了?” “二婶,你千万要撑住啊,我这就去。” 萧秀宁说完就急匆匆朝大房那边走去,不小心被树根绊倒摔了一跤,又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 第64章 二房要水?倒了都不给你 云昭雪也觉得直接把灵泉水倒伤口上太浪费。 用棉花沾湿水慢慢敷在伤口上,灵泉水有杀菌消毒的作用防止伤口溃烂发炎,能促进伤口愈合。 在城门口忘记给他用了才导致伤口裂开,也不是忘记。 是故意不给他用,灵泉水作用太强会引起怀疑,萧玄策能统帅三军也不是个蠢的。 萧秀宁走过来,“云昭雪,快把水给我。” 云昭雪听到她命令的语气心里很不爽,反问道,“凭什么?” 两家离得远,周围一群人叽叽喳喳。 这边听不到二房的动静。 “快点啊,二婶都要咳死了,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云昭雪冷嗤,“那是你二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很熟吗?” 萧秀宁见她不给,求助的目光落在萧玄策脸上,急切道:“三哥,再没有水,二婶就要渴死了,她身上还有鞭伤,伤的很重,都晕过去了。” 提到鞭伤,萧玄策的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声音淡漠:“二房、三房的人在牢房已经和我们撕破脸,我们没义务去帮他们,你也别过去了,就在这坐下!” 萧秀宁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三哥,你,怎么也对二婶他们见死不救,那可是咱们的亲人啊,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 “母亲,大嫂二嫂,你们有没有水?快给我让我去做二婶。” 杨氏听到女儿的请求一时心软,就要把手里的水囊递出去,她水囊里的水也不多了,就剩一小口,他们都舍不得喝。 云昭雪轻哼一声,“哼!” 杨氏回神,又把水缩了回来,小心翼翼的瞥了她一眼。 她好像生气了。 这个儿媳妇不好惹,她还说过若是没水,可以问他们要,她打算下午再要一点。 若是把水给出去,她生气就不会给她们了吧。 一想到自己要连累儿媳和孙子们,她犹豫了,人都是自私的。 云昭雪扭头,瞪了眼身旁的男人,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乱世先杀圣母。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都自顾不暇了还帮别人?还是举报她肚子里藏东西的吴氏。 她宁愿自己走,你不要这样的猪队友拖后腿。 萧玄策开口道:“母亲觉得若换成你缺水,他们会给您吗?” 绝对不会!还会落井下石。 杨氏心中的最后的一丝怜悯被他的话拉回。 她摇头婉拒道:“宁儿,这附近没水,我的水要给钧儿他们喝,不能给他们。” 要是萧秀宁要喝,可以给她,别人,她帮不了。 谢婉芸和宋明嫣感激的看了云昭雪一眼,还是三弟妹厉害。 杨氏手里的水囊是她们和孩子的救命稻草,她们性子乖顺,不敢反驳婆母,心里着急,却不敢阻拦。 “母亲,你向来慈悲为怀,怎么如今你也变成这样了。”萧秀宁气得跺脚,忘了那边脚的膝盖磕伤了,疼的龇牙咧嘴。 云昭雪继续给萧玄策处理伤口,当着她的面,把水囊里的水直接浇在伤口上。 灵泉水混合着鲜血滑落在地上,形成一小滩血水。 她宁愿倒了都不会便宜他们。 萧秀宁,“……” “你宁愿把水浪费都不愿意拿去救人,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杨氏对女儿道:“宁儿,雪儿是你的三嫂,你不能对他无礼,道歉!” “凭什么?凭什么每次我跟她吵架,道歉低头的都是我,我不道歉!” 萧玄武只是伤口,脸色苍白,强撑着说,“四姐,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怎么胳膊总往外拐,帮着别人欺负自家人?” 萧秀宁听到母亲和弟弟都责备自己,顿时气红了眼眶,“我哪里欺负她了?明明是她欺负我。” 云昭雪总结说,“我用水给你三哥治伤,在你眼里竟成了浪费。你二婶的命才是命,你三哥的命不是命。” 萧秀宁急着解释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三哥伤的不重,二婶都快没命了,急着要水救命。” 云昭雪轻声道:“伤的不重,只是成了废人,身子虚弱,汗水浸泡伤口造成感染就会要了他的命。” 上了金疮药,又用纱布包扎伤口,包扎时,她问道:“你确定这是你亲妹妹吗?” 萧玄策:“……应该是。” “三哥,什么应该是?我就是你的亲妹妹啊,你不想认我了吗?” 云昭雪,“那就是伥鬼妹妹。” 萧秀宁指着云昭雪骂回去,“啊!你才是伥鬼,我一时心急忘了三哥身上的伤口,我也很关心我三哥,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二房那边迟迟等不到萧秀宁,又派叶红缨过来要水和金疮药。 她盯着云昭雪,眼里带着嫉妒和不甘:“世子的伤口裂开是因为你让他推重物,你用他辛苦推过来的水洗脸,给他治伤也是为了让他继续推车罢了。若你当真心疼他,就不会让他带伤推重物。” 第65章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云昭雪听到她句句都在为萧玄策鸣不平,指着她自私,冲着挑拨他们夫妻俩的感情来的。 可惜啊,他们俩没感情。 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叶红樱从前心仪萧玄策,都嫁人一年多了,萧玄策也成了废人,从前对他芳心暗许的贵女们都避之不及,就她还惦记着,看来是真爱啊。 “他是我的夫君,我当然心疼,不心疼难不成还等着外人心疼?” “你只是嘴上说着心疼而已。” 路上,她一直观察他们,云昭雪只顾着自己走,也不帮忙搭把手推车。 萧玄策一个人推得很费劲,她瞧着去都心疼。 萧玄策蹙眉,觉得她这些话有些过了,便道:“我身为男子,只要我还能动就不会让家中女眷干重活受累,叶姑娘不要干涉我们的家事!” “我……”叶红缨脸色一僵,自己都是为他好,他怎么就不领情呢。 萧秀宁心疼,又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三哥,我也看不惯你被这个女人欺负,红缨姐姐都是为你好,你不该辜负她一片好心。” “宁儿,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别插嘴,你跟母妃过来。” 杨氏起身过去想拉着她坐下,流放不是闹着玩的,和自家人一起走,万一出了点什么事还能搭把手。 萧秀宁挣扎抽出手臂,不愿意跟她去那边坐下,“母亲,我不是小孩,我已经十五岁了,我能明辨是非知廉耻,不像某些人。” 故意提起云昭雪从前干的那些坏事儿,激起萧家人对她的仇恨。 萧玄策冷冽的眸子扫过她,“萧秀宁,若你你还认我这三哥就给我坐下,哪也别去!” 叶红樱出声道:“王妃、世子,宁儿和我一起走,有我照料,你们不用担心,你们把强留在这边,她会过得不高兴。” 萧秀宁赌气道:“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反正我不跟她一起走。” 如果他们要自己留下就必须把云昭雪赶走。 此话一出,萧家没人吭声,沉默代表选择云昭雪。 云昭雪说了几句话口干舌燥,又拿出一个水囊,灌了一大口水,才慢悠悠开口。 “不是说快要死了吗?都过了这么久渴死了吧,要是还没死就是装的,不过你们一点也不着急,还有心情东扯西扯,肯定是装的。 某些人为了骗水喝,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大家路上可得小心点。” 吴氏的确是装的,萧秀宁前脚刚过来就朝二房众人眨眼,让配合他们,所以叶红缨不着急。 即使不是装的,云昭雪也不会施舍他们一口水。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萧秀宁急着反驳,“二婶受了伤,又没水,嘴唇干裂,是真的快要渴死了,如果她死了,你就是害死她的凶手。” 云昭雪被气笑了,“按照你的说法,有水不给的都是罪魁祸首,在场的都有水,他们也都是凶手咯。” 周围看戏的人一听自己竟然成了凶手,一脸懵逼。 一群贵人被流放被解差像是赶畜生一样用鞭子抽打驱赶,心里憋着火无处发泄。 萧秀宁正好撞到枪口上。 “哪来的烧饼玩意儿,有病吧,我们莫名其妙就成了凶手,我们自己的水都不够喝了,欠你的啊,凭什么给你们?” “呵呵,真是好大的脸,就冲你们这态度,老子宁愿把水倒了也不给你们,我觉得昭雪郡主做得好。” “娘的,好不容易能坐下歇歇,叽里呱啦吵得人耳朵疼,赶紧滚。” 那人脾气不好,捡起石头砸到她们脚下。 萧秀宁吓得闪躲,“啊!别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又没要你们的……” 萧秀宁把这些羞辱都怪在云昭雪身上,瞪着她道:“云昭雪,我以后就是死,也不会求你这个恶毒自私没良心的。” 云昭雪,“滚!以后有事没事都别来求我。” 没被毒打过的蠢货,碍眼。 气不过,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还没扔出去 一只大手攥紧她的手腕。 云昭雪的脾气也不好,原主更是嚣张跋扈,别人越是阻止她越是想干,用力抽出手,“放开!她惹了就该付出代价。” 萧玄策被她挣扎的动作扯到伤口,依旧紧紧攥着,“她已经受伤了,放过她一次可以吗?” “不可以!” 杨氏不忍心女儿被砸,赶紧把人轰走,“宁儿,你们还不快走。” 云昭雪的手肘砸向男人的胸膛、抽出手臂,“砰!” 发现叶红缨已经扶着一瘸一拐的萧秀宁走远了。 萧玄策的胸口有伤,被她撞一下,喉咙涌上一股腥甜,闷哼一声,“嗯……” 云昭雪扯唇冷哼,“多管闲事,疼死你活该!” 她不想管他,从车子里找出一个布兜,打开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水果,拿出一个桃子,用刀子削皮,就自己吃了起来。 周围的人啃着干粮,吞得直翻白眼,没有水难以下咽,如果能吃上香甜多汁的桃子别提多香了。 三个小屁孩也看着直咽口水。 云昭雪吃到一半,朝他们瞥了眼,三个孩子连忙移开视线,不敢看她。 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这三婶婶不好惹。 母亲说看到她就要绕道走,好像这个三婶婶是个洪水猛兽,从前他们年纪小,他们觉得云昭雪长得很漂亮,穿着好看的裙子,戴着好看的首饰,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样。 直到有一次,有个丫鬟不小心打翻茶水,被她甩了一巴掌,还罚端着茶水跪了两个时辰。 就知道母亲为什么让他们远离这个三婶婶了。 是以他们一点不亲近,即便很想吃也不敢跟她讨要。 云昭雪看着三个孩子怪可怜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了孩子,圣母心作祟,一时心软,又从兜里掏出最丑最小的一个桃子,切开给他们, 孩子们不敢要,吓得连连摆手,“三、三婶婶,我们不饿,您自己吃吧。” 云昭雪学着原主的语气,不耐烦道,“让你们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谢婉芸见她又要生气,赶忙接过递给孩子们,“多谢三弟妹。” “快谢谢三婶婶。” 三个孩子满足的道谢,“谢谢三婶婶。” 几个孩子被教的很好,没有自己吃独食,还分给母亲和祖母他们。 沈家阵营那边。 沈清雨后背的悲伤被汗水渗入,趴在母亲怀里疼得泪流满面,“爹,娘,大哥,我的伤口好疼啊,太医,我要找太医,呜呜呜……” 沈宴解开她身上的布条,没有纱布,只能撕下里衣的布料帮她包扎伤口。 他的里衣被汗水浸泡过,敷在伤口上,仿佛一团火在灼烧她的皮肤。 沈清雨哭着挣扎,“疼啊,我不要这个,我要经常要,我要纱布。” 沈宜春宽慰女儿,“雨儿,你且忍一忍,等伤口结痂就好了,咱们家都被流放了,上哪给你找太医啊。” 沈清雨从小娇养长大,从来没遭过这种罪。 听到父亲要她忍又哭着喊,“我忍不了,没有药会留疤,以后谁还敢娶我,我不要留疤,我不要变丑,我不要,你快想想办法啊,呜呜……” 第66章 沈宴向她讨药,不给撕破脸 沈家人见她哭成这样也心疼,商量着去找三皇子求金疮药。 沈夫人和三皇子的母妃是亲姐妹,两家是姻亲,沈宴暗地里替他办事,原本以为这次求药会很顺利。 三皇子却冷漠回道:“本王也没有。” 沈宴看到侍卫们脚边放着大包小包的包袱,金疮药这么常用的东西应该就有的吧。 想到自己的妹妹,只能再舔着脸道:“殿下,雨儿是你的表妹,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她伤得很重,若是没有金疮药,下午就没法上路,求殿下赐药。” 三皇子从皇孙贵胄变成流犯,抑郁不得志,谁都不想搭理,偏偏沈宴还是个不会察言观色,阴翳的眉宇微皱黑眸闪过一抹不耐烦。 云皎月为了讨三皇子欢心,主动站出来帮他排忧解难,又故技重施指着那边的云昭雪道: “沈公子,清雨受伤我也很难过,但我们的确没有带金疮药,你不如去那边问问,刚才我看到大姐姐正在给世子上药,还用水清洗伤口,夫妻俩正闹矛盾呢,不过,以你和我二妹妹的旧情,她一定会给你的。” 沈宴一脸感激的看着她,拱手道:“多谢月儿告知,我这就去。” 月儿还是这般善良,不愧是他喜欢的女子。 他就抬脚朝云昭雪那边走去。 云皎月笑了笑,转身在三皇子身侧坐下,伸手就要抱住他的胳膊,“殿下……” 屁股刚坐下,被三皇子一手肘撞开,她没有防备被推倒,“砰!” 三皇子府的小妾、通房还有侍卫和丫鬟们都朝这边看来。 云皎月端着正妻的架子对小妾们颐指气使、当丫鬟使唤,看到她被三皇子推倒,低声窃笑,“噗~” 一路上丫鬟们几乎是架着云皎月走,自己走的困难还拖着人,她们累的不行,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看到云皎月被推倒,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躯爬过来,把人搀扶起来。 心里直呼,命苦好命苦啊! 当初还不如被重新发卖,再不济也是当奴隶。 但她们的命运从来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没得选。 被丫鬟搀扶的云皎月觉得难堪,瞬间红了眼眶,咬着下唇,眼眸含泪委屈的看着三皇子,“殿下,是妾身做错什么了吗?” 她没照镜子,不知道此时脸上被晒得脸颊通红,灰头土脸,头发乱糟糟的,不复往日的娇美,丢在乞丐堆里都不显眼。 即便此刻眼眸含泪也激不起男子的怜香惜玉 三皇子身心俱疲,没心情怜惜她。 他在复盘自己为何落得如此境地,得想办法东山再起。 从前的温润如玉都是装的,这里不在京城,也不用装给谁看了,阴晴不定才是他的真性情。 另一边,沈宴已经来到云昭雪面前,趾高气扬的道:“云昭雪,我要金疮药和纱布,我还要水。” 他们带的水都喝完。 云昭雪刚吃完桃子,还没吃饱,又吃点心。 流放第一餐大家都将就着吃,解差知道他们有吃的,也没给发放食物,这些贵人肯定吃不惯窝窝头,然后丢掉又浪费,等他们带的食物吃完了,饿得前胸贴后背再发。 她也不想做什么大餐。 车子里备了很多糕点,有几样他吃不惯不好吃,就给孩子们吃,孩子们再分给大人。 萧玄策也有份。 云昭雪吃完手里的半块芙蓉糕,把剩下的递给身边的男人,冷嗤道,“什么玩意儿都往我跟前凑?我现在看着很好欺负是吗?” 原主京城第一恶女的名号是假的吧,也没人怕她,一个个都敢到她头上来。 “清雨的鞭伤都是因为你,你害了她,你就要把药给她治伤。” 云昭雪,“是我让她来找我麻烦,是我打的她吗?都不是!有胆就去找打他的人,专挑软柿子捏的怂货!” 沈宴见她硬的不吃就来软的,用着近乎哀求的语气道,“雪儿,就当我求你了,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就给我一点药和纱布和水,救救我妹妹,她现在很痛。” “往日的情分?什么情分?我跟你有情分吗?” “你当真不给是吗?” 她干脆回应,“不给!” 沈宴被她当众拒绝,觉得丢人,咬牙点头,“好!那就别怪我当着世子的面撕破脸了!” 那神情好像憋着什么大招,激起众人的好奇心。 云昭雪也好奇他要怎么撕破脸,“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磨磨唧唧,难怪是下面那个。 沈宴道:“你说过你心悦我,还唤我沈郎,让我带你私奔,你敢否认吗?”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萧玄策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戏谑、探究…… 云昭雪轻笑道,“原来是这破事,还以为什么事呢,全城都知道的事,我不否认,但我也是有苦衷的啊,为了保住王府的血脉,我才故意骗你带我走,谁知道你也是冲着我的银子来的,互相利用而已,别用那副被我辜负的眼神看着我。” 沈宴闻言,心里空落落的,她对自己仅仅是利用?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反驳道:“我不信,你怎么没说过你心悦我,想嫁给我为妻,还要落胎,给我生孩子,去江南找个世外桃源隐居,不问世事……” 云昭雪喊停,“打住!你觉得你自己哪点比得上我家世子?才华?样貌?身材?我的眼睛又没瞎。” 沈宴不服气道:“术业有专攻,我会琴棋书画,我手脚健全这点比世子强多了,你就是喜欢我的,只是不敢在世子面前承认罢了。” “都是利用,从始至终都是利用你满意了吗?”云昭雪上前拎起他的衣领,快速甩了两巴掌,“啪啪!!” 萧玄策拎着棍子上前抵着他的胸膛把人推倒,一棍子落在他身上,“砰!” 沈宴蜷缩着身体哀嚎,“啊!疼啊,救命啊,别打了……” 不远处的吴闯见状,出声制止,“干什么呢?差不多得了,把人打死了让你们偿命。” 杨氏一脸惭愧,“雪儿,原来你是为了保住孩子,原来是我一直误会你了,怪我愚笨,没看出你的良苦用心。” 云昭雪微抬下颌,“现在知道也不晚。” 第67章 夫妻俩混合双打恶毒解差 沈宴被云昭雪夫妻俩混合双打,颤巍巍爬起来摸回到沈家队伍那边。 沈清雨还在哭喊,“伤口疼,我要太医,我要大夫……” 队伍中有太医,因为对皇后的病情束手无策,被流放还挨了二十板子,几乎只剩半条命。 太医的亲朋好友来送行送了几瓶金疮药,但是舍不得用,让家人去摘草药敷在伤口上。 沈宴去跟他买。 平常五十文钱一瓶的金疮药卖五两银子。 沈宴气得怒骂,“一瓶金疮药五两银子?你们抢钱呢?都说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你们赚这种黑心钱不觉得良心难安吗?” 陈太医身上有伤,被一路架着走过来,伤口早就裂开了,趴在地上,想好好歇息。 沈宴过来把他吵醒,好说歹说让他卖金疮药,还说要多少银子都可以,开了价又指着他鼻子骂,也没有好脸色冷着脸道:“我没打算卖,是沈公子缠着要买,付不起银子就别打肿脸充胖子。” 沈宴攥这手里的碎银,只有三两,根本不够,为了面子他冷笑道我打肿脸充胖子,我只是不想当冤大头,又不止你一人有药,我去别处一样能买到。” 陈太医觉得自己还算有良心了,“随便!去别处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别人当然不是这个价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黑心啊。”沈宴说完,又去解差那处问。 陈太医笑笑不说话,他年轻时拜师学艺,跟随师傅游历天下、闯江湖,后来又进宫当太医,半辈子就经历世间的人心险恶。 他觉得自己算是有良心了。 沈宴问,“差爷,有金疮药吗?能否卖我一瓶” 解差扫了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一瓶药。 沈宴瞥了眼药瓶,眼里划过一抹嫌弃,这是最廉价效果最差的的痔疮药,顶多值十文钱,但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将就着用。 伸手就要去接,又把手上的一两银子递过去。 解差抬手避开不给他,“哎~十两银子!” 沈宴瞪眼,“十两银子?你抢钱呢?” 若是以前,十两他不放在眼里,眼下他们全部家当不过才一百多两,走到流放地一路上要花银子的地方多着。 解差不跟他客气,一脚踹过去,“砰!” 沈宴狼狈栽倒,双脚朝天,“哎呦!” 解差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嫌贵啊?嫌贵也必须给老子买了!” 沈宴不敢得罪解差,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花十两银子买下。 周围的人都笑话,“陈太医的好药五两银子不买,花十两银子买最劣等的,好蠢啊,好笨啊,哈哈……” 沈宴气的脸都绿了,拿着药回去给沈清雨上药,又嫌弃药太廉价,不肯上药哭着喊:“我不要这个,我要上好的金疮药。” 周围的人要休息。 “闭嘴,吵死了,你们不睡老子还要睡……” 沈清雨敢怒不敢言,心里委屈极了,咬着下唇默默流泪,把这笔账记在云昭雪身上。 都怪那贱人害她受伤,她一定要十倍百倍奉还。 休息一个时辰后,队伍继续出发,有人累得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死,队伍人多,离远的听不到,有部分人无论解差怎么喊都不动。 “起来,都起来,继续上路了。” 有人听到了没起,继续躺尸不想动,浑身酸痛,特别是脚底都起泡了,根本没法走。 负责管理他们解差直接一脚过去把人踹醒,“砰!” 解差们一个个脾气暴躁,都往死里踹。 “哎呦,差爷,脚下留情……”被踹到的人扶着伤口唉呦叫,其他人瞬间惊醒,这回装死也不成了,只能认命爬起来。 小声抱怨,“怎么这么快啊?不是说休息一个时辰吗?我才刚躺下。” 云昭雪怀孕又走了半天路,吃饱就躺下睡着了,有些嗜睡和疲倦不想那么早起,再躺一会儿,宽大的叶子盖住她的脸,好似还在熟睡一般。 吴闯拎着鞭子朝她走来。 杨氏等人一急,赶紧把人叫醒,“雪儿,快醒醒,解差过来了。” 萧玄策挡在吴闯面前。 吴闯举手鞭子试图吓退他,“滚开!不滚老子连你一起抽。” 萧玄策依旧站着不动,黑眸阴沉沉的盯着对方。 吴闯轻蔑一笑,根本不把他当回事,他现在是流犯归他管,不再是什么王府世子。 扬鞭朝他甩去。 萧玄策扣住对方手腕。 两人目光相撞,火花四溅。 “好大的胆子,一个罪犯竟然还敢反抗。” 吴闯挣腕反拧,他顺势卸力,指节如铁钳般抓住鞭子,快速在手臂上缠绕几圈收紧。 吴闯想扯出鞭子,鞭子纹丝不动。 另一手快速朝他劈去。 萧玄策侧身格挡,肘腕相抵,暗劲交锋,僵持间。 吴闯忽觉虎口发麻,鞭柄被震得脱手而出,“啪!”鞭子被甩到地上。 他咬紧后牙槽,冷笑着点头,“你,很好,简直找死!” 刚和对方交手,明显察觉到他下盘虚浮,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猛然抬腿横扫他膝弯。 萧玄策后撤半步,小腿的骨头里传来钻心的痛,让他动弹不得,就在快要碰到的瞬间,身形一晃。 “三哥……”萧玄武见状急得大喊,欲要上前帮忙,离得太远来不及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踹,这一脚踹下去怕是连路都走不了,他们一家老弱病残背不动,该怎么办啊? 突然,一道纤影闪至,快速把他推开,对准吴闯的膝盖狠狠踹了一脚,“砰!” 萧玄策快速一拳砸向吴闯荡腹部,“砰!” 吴闯吃痛踉跄,云昭雪趁机旋身飞踢,一脚狠狠踹向他的胸口,“砰!” 连退数步撞在树干上,惊怒交加地瞪着二人。 先前看到沈宴挨打,还嘲笑他无用,被一个废人和女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次轮到他自己才体会到沈宴的处境,不是不反抗而是打不过。 云昭雪双手环胸,和萧玄策背对着微侧身而站,两人盯着他的眼神充斥着杀意。 这个吴闯三番五次针对他们还想要他们命的人,一忍再忍是没用的,还不如一开始就撕破脸展现实力,让对方忌惮。 吴闯捂着伤口,靠在树干上喘着粗气,“你,你们两个放肆……” 云昭雪道:“差爷,您想练拳脚功夫,拉着我们夫妻俩陪你,技不如人就认了,趁着没人看到,快速离开,反正也没几个人看到,我们也不会说出去。” 吴闯刚要喊其他解差过来收拾他们,就听到老廖大喊: “准备出发!所有东西都带上,等上路了,谁又说落了东西要回头找,耽误行程,老子抽死你们!” 大家赶紧检查。 吴闯用力咬紧后牙槽恶狠狠道:“你们给老子等着!” 放下狠话就离开了。 萧玄策看了云昭雪一眼,他从来都不知道她会身手,身手还不弱…… 他好似从未了解过这个结婚两年的妻子。 追影说,她那次去牢里救他的条件之一、就是让追影教她轻功。 “多谢你救了我。” 云昭雪上一秒还生他的气,下一秒就救了他,拉不下脸,凶巴巴的说:“不用客气,我是担心你的腿断了就没人推车,赶紧推车,走了。” 收拾好东西队伍出发。 刚上路,不到两刻钟,云老夫人又晕了过去。 云家人背着晕厥她过去的云皎月那边求三皇子拨一个侍卫背她, 三皇子拒绝了,他说:“侍卫要拎东西,人手不够,你们自己想法子吧。” 在朝堂上支持他的大臣都被流放了,有十几户人家,给云家拨侍卫,其他人也来要,他给还是不给? 患寡不患均。 云家又碰了一鼻子灰。 这时,路过一条小溪,大家都渴的不行了,解差让队伍停下中场歇息去打水,休息两刻钟再出发。 云修文让人背着云老太朝云昭雪那边走去。 第68章 女儿打老子要遭天谴 云修文凑到她身侧商量着说:“雪儿,父亲求你一件事,你祖母走不动了,人都晕厥过去了,我们一路背着实在辛苦,还有两个时辰的路,我们背不动,你把车子让出来我们来推。” 云昭雪在翻找水囊准备去装水,听到他的声音,一个眼神也不给他,态度冷漠,“我们已经断亲了,你不是我爹,你找云皎月去,她才是你女儿。” 她不想喝小溪的水,怕不干净会闹肚子,就是装装样子,假装去那边装,偷偷从空间里加灵泉水。 杨氏和大儿媳二儿媳手里都拿着一个水囊准备去小溪边装水,在等她一起去。 萧玄策和萧玄武身上有伤,他们负责在这里看着东西和孩子们。 云昭雪一手拎着五个水囊,“走吧。” 云修文今天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车子搞到手,见她要走抬手拦下她。 杨氏以为他要对云昭雪动手,快速往前一步挡在她面前,“云侯想干什么?” 云修文瞬间变了脸,拿出侯爷的架势道,“王妃,这是我们的家事!我管教我的女儿,请你不要插手。” “雪儿是我的儿媳,她现在是萧家人。” 云修文道:“云昭雪,我们云家养了你十五年,你以为一封轻飘飘的断亲书就能断绝我们的关系?做梦!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你还了吗?” 云昭雪侧眸盯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云修文对上她的眼神,仿佛透过这双眼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位高不可攀的女子,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高傲、蔑视、不可一世。 仿佛他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从来不用正眼瞧他。 他是她的夫君啊,就是她头顶上的天,她凭什么瞧不起他! 后来她死了,她的女儿像极了他。 “你这般看着我干什么?我是你的父亲,你都祖母都要死了,你见死不救,你……” 在云昭雪看死人般的注视下,云修文的气势越来越弱,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周围的人见状,都觉得云修文可怜,被恶女欺压的父亲真是惨。 纷纷开口讨伐云昭雪。 “云侯爷真是惨,明明自己才是老子,却活得像孙子,平日里没少被昭雪郡主欺压吧。” “昭雪郡主脾气不好,仗着皇上撑腰作威作福,就没有她干不出来的事。” “还叫什么郡主啊,大家都是流犯,在这的以前哪个是没身份的?现在还不一样,被那些解差们压的死死的,被他们管着,反抗不了。” 那人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你还想反抗?” 除了老廖还有谁? 他抬脚把那人踹倒。 “哎呦~差爷要命,我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 云修文听到众人讨伐的云昭雪不孝,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假仁假义道:“雪儿,只要你今天把车子让出来给你祖母坐,从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他挥手,“来人,去推车子。” 说着,云家两个庶子就要上前去推车。 萧玄策一棍子砸向他们伸过来的手臂上。 云昭雪道:“你跟我算账?那我也跟你算一笔账。在我母亲嫁入云阳侯府之前,侯府一穷二白,抵押地契房契,若不是用我母亲的嫁妆,侯府连宅子都保不住,更别说维持十几年的荣华富贵,一切都多亏了我母亲,要欠也是你们欠我的!先把欠我的银子还我,我再还你生而不养的恩情。” 云昭雪抢过萧玄策手里的棍子对着他,“还钱!” 云修文怕被打后退一边解释,“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回事。” 棍子还没碰到他,他不断往后退,左脚踩右脚把自己绊倒,“哎呦,哎哟……” 他栽倒在地,拍着大腿哭喊:“不得了了,女儿打老子,大家都来看看啊……” “作孽哟!亲闺女打老子,天雷怎不劈了她!” “我见过的恶人多了去了,再恶毒的人都不会把孝字丢了,孝道都不顾了,这丫头片子骨头里怕是生了反筋。” 云修文附和的哭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生了个这么孽障啊,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掐死你……” 杨氏说道:“云老爷,雪儿的棍子还没碰到你,是你自己摔的。” 她为人父母,不管儿女做错什么事她都不会说这种重话,只有不爱儿女的父母才恨不得他们去死。 难怪雪儿以前性子跋扈乖张,现在就不这样了,前后反差太大,从前怕是装出来的,若不这样就会被他们欺负。 早早就没了母亲,父亲动不动就要掐死她。 这孩子以前一定过得很苦,顿时心疼起她来。 钧儿也站出来说,“对,我们也看到了,是他自己摔倒的,和我们三婶生无关。” 云修文道:“她不拿棍子吓我,我也不会摔倒,就是她打她老子。” “断亲了还算哪门子老子,滚!”云昭雪拎着棍子上前,“污蔑我打你?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打!” 一脚把人踹翻,“砰!” “啊!哎呦……”云修文连滚带爬也爬不起来。 这时,云皎月的声音传来,“父亲,三皇子已经唤人去买马车了。” 云修文眼睛一亮,“买马车?我们也可以坐马车了?” 云皎月迟疑片刻时,缓缓点头,“那是自然。” 三皇子让人去买两辆马车,他们二人乘坐一辆。 另一辆自然是给她的娘家人乘坐,毕竟她是三皇子妃,父亲三番五次去找他们帮忙。 若不给云家还能给谁? 被孙子搀扶着的云老夫人听到乘坐马车瞬间惊醒,“坐马车,可以坐马车了?” 王氏也走了过来:“老爷,您看到了吧,还是咱们月儿有出息,苦难当前还一心想着娘家人,不像某个自私自利的白眼狼。” 云修文一听有马车坐,顿时浑身轻松,“对对,还是月儿出息,白眼狼,谁稀罕你这破车子,留着自己慢慢推吧。” 云昭雪不屑冷嗤,阴阳怪气道:“说得对,你们月儿有出息,出嫁没多久就带着你们全家流放了,可太有出息了!” 如果不是云皎月嫁给三皇子,云阳侯府也不会被流放。 此话一出,云家众人脸色一僵,对啊,他们侯府被流放就是被三皇子连累的,若不是云皎月是三皇子妃,他们还在京城山珍海味、大鱼大肉。 云皎月道:“父亲、母亲,你们别听她胡说,以后你们一定会感谢我带着你们流放。” 云家人,“……” 连累他们被流放还要感谢她? 现在区区一辆马车就让他们感恩戴德? 这是他们该得的! 第69章 萧秀宁在二房被欺负虐待 云昭雪和杨氏几人走到上游去打水。 上游的水清澈,装水的都在这边。 下游是洗脸、洗手和洗脚。 萧秀宁和叶红缨也在,她们刚装好水准备回去,前者走路一瘸一拐,后者扶着她,“秀宁,慢点……” 杨氏见状心疼女儿遭罪,以为只是膝盖碰了一下没有大碍,怎么过了一个下午还是这般严重,关切地问:“宁儿,腿上的伤要不要紧?” 说着,伸手想去扶她。 萧秀宁避开她的触碰,故意跟她怄气似的。 她怎么样? 反正死不了。 刚才她都看到了了,杨氏护着云昭雪,而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和叶红缨扶着吴氏走,母亲都没关心她一句。 “宁儿,王妃是你的母亲,她也是关心你。” 杨氏一心关心女儿的身体,不跟她计较,依旧好声好气道:“雪儿带了跌打损伤的药,你待会跟母亲回去,我会给你上药。” 萧秀宁听到药是云昭雪,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急得跳脚,声音不自觉拔高:“我不要!我不稀罕她的药!” “你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倔?” “我不要就是不要,我就是死也不稀罕她的施舍。” 说着,自己一个人朝前面走去。 叶红缨说,“请王妃放心,我会照顾好秀宁。” 杨氏从小看着叶红缨长大,印象中她是个好孩子。 相信她的为人,上前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多谢,麻烦你了,若是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尽管来找我,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让她别跟我怄气,回到自家的队伍?” “王妃,我劝过了,秀宁不愿意,我也不想逼她,她跟我一块有个伴也挺好的,你越是逼她,她越是不愿意回,您放心,这段时日我会慢慢劝她的。”叶红缨嘴上说着劝,背地里干的都是挑拨离间的事。 云昭雪淡道:“她为了给你婆母要水喝才受的伤,你不照顾谁照顾?” 她不照顾难道要把人丢回来给他们照顾? 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过,叶红缨在二房也没什么地位,不然也不会被派出去别人讨水喝,而他们家的男子则是躲在她们身后装死。 刚才路上,还看到两人自己都脚步虚浮,摇摇晃晃都走不动了,还要搀扶着吴氏走。 “秀宁与我一同长大,在我心里就如同亲妹妹一般,即便不是因为我的亲人受伤,我也会照顾她。” 云昭雪,“哦,那别光是嘴上说,要拿出行动,小溪旁湿滑又有石头,下次就别让她干这种打水的事了,她的腿伤需要休养,最好找个人做个简易担架抬她,你们二房壮年男子多,应该能腾出两个人手,” 叶红缨,“……” ,说的轻巧,他们自己都走不动了,怎么抬得动别人? 杨氏听着这话才察觉到哪不对劲。 对啊,宁儿腿都伤成这样了,还走这么远打水? 难道是在那边过得不好? 云昭雪又道:“拖着腿伤搀扶别人,又拖着腿伤来打水,看着怪可怜的。” 杨氏一惊,“什么?还有这种事?” 大儿媳妇谢婉芸也道:“母亲,我也看到了,下午路上,四妹妹扶着二婶走了一个时辰。” 宋明嫣小声说,“我,我也看到了。” 当时疲于赶路,累得走不动,不想多生事端就瞒着杨氏。 “这孩子真是……在自家待着不好吗?”杨氏懊恼,早就应该猜到才对,二房对他们恨之入骨,又怎么会善待她的女儿? 都怪她把女儿惯坏了,打完水回去就找她好好谈一谈。 “王妃,不是她们看到的那样,我们是互相搀扶着走。” “那打水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没有虐待她,秀宁想过来洗一洗,顺便打水,如果她在我们那边过得不高兴,为什么不回去呢?” 叶红缨见她们都不说话,又自问自答道:“一定是因为那边有令她更不开心的人和事。” 说罢,她和杨氏微颔首告辞离开。 和云昭雪擦肩而过时,眼角的余光朝她瞥了一眼,带着几分挑衅。 以她对杨氏的了解,她那么疼女儿,为了让女儿回去,一定会把云昭雪赶走。 云昭雪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流放队伍三百多号人,各家人少的怕被欺负,抱团取暖,若是单人落伍,一定会被欺负死。 杨氏忧心忡忡。 谢婉芸劝道:“母亲,您别太担心,等四妹妹哪天想通了就回来了,我们先去打水吧。” 打完水,云昭雪借口说不远处的草丛里如厕。 谢婉芸陪她一起去。 杨氏和宋明嫣先回去。 钻进草丛里就把溪水倒掉,用矿泉水冲洗水囊,上下左右摇晃几下,又把水倒入小溪中,再往水囊中注入灵泉水。 装好水,竟然看到不远处有两条鲤鱼在张嘴喝水,她想吃鱼了,中午吃水果糕点现在就饿了,不顶饱。 好像是她刚才到灵泉水的位置。 云昭雪灵机一动,难道是倒入小溪中的灵泉水把鱼给引来了? 又往小溪中倒入灵泉水,鱼闻着味儿直接往她这边游来,张大嘴巴灌入灵泉水,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长大,等它们喝饱了。 就是这时—— “砰砰!!”她伸手快速一抓。 两条鲤鱼被困住,疯狂挣扎,摇头摆尾,拍着溪水‘砰砰!!’作响,也依旧没能摆脱她的钳制。 云昭雪把鱼丢到岸上。 在外面的谢婉芸,等了许久不见她出来,看到她钻入的草丛里有动静喊道,“三弟妹,你好了吗?需不需要帮忙?” “来了。” 云昭雪就地取材,在草丛里拔了几根草绳穿过鱼鳃,这样方便拎着。 她一手拎着水囊,一手拎着两条大肥鱼钻出来。 谢婉芸低声惊呼,“好大的鱼啊,三弟妹,这鱼是怎么来了?” “在岸边捡的,它们刚好在喝水,就被我抓住了。” 谢婉芸的眼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三弟妹真厉害,你竟然敢抓鱼,我都不敢。” 她娘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父亲官居五品,家里有下人,即便偶尔下厨也是提前让下人准备好食材。 云昭雪刚想说这有什么,忽然觉得不符合原主人设,原主是郡主,和抓鱼、杀鱼那些不沾边。 “我一开始也不敢,也是饿极了,我不想饿肚子一咬牙就扑过去抓了,今晚咱们吃鱼。” “我们?我们也可以吃吗?” 谢婉芸没想到她会这么大方,以前的昭雪郡主比如说有吃的会分给他们,不抢他们的就不错了。 “可以,反正我一个人也不吃不完,不过、想吃必须得干活。” 分工合作,她不是伺候他们的下人。 “多谢三弟妹,我帮你拎鱼吧。” “给你,小心点,可别让它们跑了,今晚填饱肚子就指望它们了。” “不会不会,我一定仔细拎着。”谢婉芸也怕鱼跑,把水草的另一端缠绕在手腕间。 第70章 三皇子邀请他们坐马车 她们回到队伍,大部分人都回来了。 有人看到谢婉芸手里的鱼,面露不可思议。 他们也想抓鱼来着,煮一锅鱼汤,饱餐一顿就不用啃那难以下咽的干粮。 好不容易看到一两条,还没走过去鱼就跑的没影了,根本抓不着,快把衣服弄湿了,狼狈而归。 她们两个女眷是怎么抓到的? 他们身为男子竟然还不如两个弱女子,顿时羞得脸红耳赤,心里憋气,对家中的女眷道:“你们看看别人家的娘子,去小溪旁抓鱼,改善伙食,而你们就知道照镜子洗脸,都被流放了,洗得再干净又有什么用?谁看你们啊。” 现在填饱肚子最重要。 小妾撅着嘴撒娇道:“老爷,抓鱼那是下人们干的事,我们哪里会抓鱼啊。” “下人?现在哪里还有下人?我现在连下人都不如,凡事要亲力亲为,以后想吃的就要自己找,好好向人家学学。” “知道了。” 遭到斥责的女眷们敢怒不敢言,不敢怪她们男人把这笔账算到谢婉芸头上,都怪她不就是抓到两条鱼吗?拎着到处瞎显摆。 萧玄武看到温婉柔弱的大嫂拎着两条鱼也觉得不可思议,“大嫂这鱼是你抓的?” “不是我,是三弟妹抓的,三弟妹很厉害,一下子就抓到了。” 萧玄武一脸崇拜的看着她,“哇,三嫂真厉害。” 武功高强,一脚把那个恶毒解差踹飞,还会抓鱼。 从前,有次出门踏青,鱼从她脚下游过,他伸手一抓,抓住了,但是又溜走了。 几个孩子也跟着喊,“三婶婶真厉害!” 云昭雪,“……” 呃……、 抓两条鱼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她淡淡道:“运气好而已。” 云昭雪从推车里找出一个坛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去小溪旁装了半壶水,“我去装水。” 萧玄策起身接过坛子,“我来。” 这时,杨氏红着眼眶回来,她刚才去劝女儿回来。 她说这个家有云昭雪没她,有她没云昭雪,逼着她做选择。 她说不会赶走云昭雪,让萧秀宁回来和云昭雪握手言和,苦难当前,以前的那些摩擦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若是放在心上,困住的只有自己…… 萧秀宁不听,她是真的没办法了。 谢婉芸和宋明嫣安慰她,杨氏依旧难受还背过身去抹泪。 别的事情她都呢个扛得住,唯独面对儿女与她离心,比剜她身上一块肉还要难受。 这样他怎么不伤心。 萧玄武安慰道:“母亲,别伤心了,万一三嫂回来回来撞见,你怎么跟她交代?” 杨氏吓得浑身一颤,以为云昭雪去装水回来了,连忙抹泪吸了吸鼻子,不停的眨眼。 已经够乱了,她怕云昭雪服气离开,他们这个家就要散了。 小溪旁。 萧玄策抱着坛子跟在云昭雪身后。 约莫有一百多人都来这边踩了遍,坑坑洼洼,有的地方还有积水。 云昭雪察觉他走路摇晃,回头蹙眉扫了他一眼,“你自己小心点,摔了别往我身上撞,往旁边倒知道不。” 萧玄策,“……” 她好像还是以前那个她。 “不会。”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萧玄策跟在她身后低声说,“对不起,还有谢谢。” 中午的事欠她一个道歉。 她早上还好好的,中午经过萧秀宁的闹剧后,就没怎么理他了。 云昭雪,“对不起什么?谢什么?说清楚点。” 她只想要一个无条件站在她身边的人,不听的话跟她对着干吧,可以扔了。 “中午我拦着你不让你砸宁儿,对不起。” “没关系啊,你下次再拦着,我一样揍你,你替她受着。”云昭雪转身唇角一勾,眼底却凝着寒霜,指尖漫不经心划过他衣襟,“就像这样!” 说罢,她猛地一推。 萧玄策踉跄着后退,差点摔倒。 她却又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谁知用力过猛。 萧玄策腿脚不便也站不稳,猝不及防,整个人撞进她怀里,胸膛紧贴她柔软的曲线。 “嗯!”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呼吸瞬间乱了。 萧玄策不疼,是羞耻。 云昭雪是疼的。 她松开男人快速往前走,捂着胸口,疼死她了。 “赶紧去装水。” 没走到上游,来到一处水稍微干净清澈的地方就开始装。 他直接装满一坛子。 云昭雪蹙眉,“你装一半就差不多了,装多干什么?” “傍晚的落脚地不知道有没有水,提前备多点,有备无患。” “那也不用这么多,一路上摇摇晃晃会撒出来,装少点,装太满也推不动。” 萧玄策照做,到了一点抱着坛子转身,竟然遇到了三皇子。 他下意识挡在云昭雪面前。 云昭雪看着三皇子,觉得他和早上不一样了,眉眼少了几分阴翳,眼里多了几分算计好像要恢复了从前在京城那个三皇子。 “有事?” 三皇子笑道:“本……我给你们准备一辆马车,接下来就不用走路了。” 夫妻俩心有灵犀般的对视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好像就两辆马车吧,流放队伍那么多三皇子党,竟然还给他们准备了马车。 另一辆马车不是给云家准备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 第71章 云昭雪:有马车不坐是傻子 萧玄策知道对方不安好心,沉声拒绝道,“我们不需要马车!” 三皇子劝道:“世子,你好好考虑,你不需要,但萧家一众女眷,你的武功已经废了,走路都站不稳了,你觉得你能护着她们走到流放地吗?” “无功不受禄!” “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无需防备我,就算我现在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只是一辆马车,即便携恩图报也只是同等回报,世子又不是付不起一辆马车。” 云皎月告诉他说上一世,萧玄策是他麾下的得力干将率领千军万马,横扫靖国,只是后来叛变。 这一世出现太多变数,流放队伍中,他党派的人和萧家结了仇他不确定超玄策还会不会帮他,现在交好对他有好处。 萧玄策不会相信任何人,再次拒绝道:“我们不用马车。” 云昭雪把他拽到身后,“你不要,我要,本郡主走大半天脚底都要起泡了,又累又渴,牛马车坐还走路,你是不是傻?你要走自己走!” 萧玄策单手抱着坛子,伸手握住她的胳膊, “别坐他的马车,你想要马车,我可以想办法……” 三皇子不安好心,现在接受他的小恩小惠将来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她怎么就不明白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云昭雪甩开他的手,生气地说:“你别碰我,你有什么办法?你要是有办法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挺着大肚子走路!” 接着,又扭头看向三皇子,笑道:“还是三表兄对我好,马车在哪呢?待会就要出发了,我要赶紧把东西搬上去。” 她伸长脖子朝三皇子身后张望,一脸迫不及待。 三皇子转身走在前面带路,“先跟我回去吧,刚才我过来时,去采买的侍卫还没回来,不过应该快了。” 云昭雪高兴蹦跶着跟上走出两步,回头看到男人还还站在原地,单手拎着坛子,坛子微倾斜,里面的水洒出来流到地上。 他眉眼低垂、黑眸死死钉在她身上,长睫遮不住眸底色死寂的阴翳,薄唇紧抿,气息冷冽。 溪水淙淙,却冲不散他周身冷冽杀意。 这个眼神……好熟悉。 原书中在他要刀人的时候,多次出现过,他是想杀了她?? 不愧是书中的大反派,原书中原主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三皇子在江南登基后,河北地区的被靖国铁骑踏破,召回萧玄策率领萧家军夺回失地。(河北:黄河以北) 他立了功,三皇子又给他赏赐,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原主的命,替家人报仇雪恨。 原主知道三皇子太多秘密,担心泄露他的秘密,就把他做成人彘送给萧玄策。 萧玄策命人把她丢到乱葬岗喂狗。 算了,待会还要他配合搬东西呢,那个车子挺重。 这么想着,她抬脚朝他走去。 愣在在原地的男人见她回头,死寂的眼底闪过一抹微光,垂在身侧的攥紧的指节微松,长睫轻颤将眼睫垂得更低,让人看不出那细微变化。 云昭雪伸手夺过他手里的坛子,“把坛子给我,不让我做马车,今晚就别想吃鱼。” 经过坛子的瞬间,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突然,对他破口大骂,“一家老弱病残有马车不坐,你是不是傻?你想让大家都死在流放路上吗?想坐马车就跟上,别辜负殿下的一番好意!” “就算你不坐,也给我过去把东西搬到了车上。” 云昭雪伸手欲要拽她。 萧玄策把手放到身后避开,“我自己走。” “随便你!” 云昭雪拎着坛子朝前面走去,“三表哥我们来了,我们快去坐马车吧,再晚点我怕被人抢了。” 三皇子停下等他们走过来,闻言,摇头笑道:“不会!有侍卫盯着,谁敢抢我的马车?” 除非他不要命了! 云昭雪笑笑不说话,云家已经预定了一辆马车,说不定这会儿都把东西搬上车了。 他们不是喜欢抢别人的车子吗? 那她也抢他们一回,顺便搞点事。 三皇子看到萧玄策抿唇一言不发,眉眼阴翳。 以为他是因为被云昭雪骂,给他投去一记同情的目光。 还好心劝云昭雪,“雪儿,天下的男子都喜欢温柔贴心的妻子,男人都要脸面和尊严,你这么大呼小叫,不妥!” 他妻妾若是敢这么对她,早就赏她巴掌了。 身为男人他同情萧玄策,当然更多的是利用和拉拢。 “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这性子,改不了!” 等他们走回队伍,果然看到有两辆马车。 众人觉得不公平,低声议论,同样是流放的,凭什么三皇子能坐马车,他们只能走路,一起去找解差讨要说法。 解差收了三皇子的银子,当然不能说出来。 他们把冲在最前面带头的那几个狠狠抽了一顿,全都老实了。 他们还是不服气,可又能怎么样,流放队伍中解差说了算。 而云家人才不管这些,反正他们有马车坐,一家人全部挤上马车,里面装不下,坐在外面车夫赶马车坐的车辕上,外面也装不下,一些女眷被赶下车让男子上去。 第72章 云家抢马车?把人扔下来 云家上的那辆马车大多都是男子,女眷中云老夫人、王氏、陈姨娘在上面,但还有云家其他男子没上去。 原本陈姨娘是不配上马车的,云修文拉她上去,其他人才不敢说什么。 他们不敢,王氏却敢。 这是她的女儿给云家准备的马车,凭什么让这个贱人坐? 她只配走路,把脚底走烂、死在流放路上。 王氏道:“老爷,陈氏区区一个低贱妾室凭什么上马车?赶紧把她赶下去,让别人上来。” 陈姨娘一听连忙抱着云修文的胳膊撒娇道:“老爷,人家腿疼,腰酸背痛,真的走不动了,妾身的脸被晒得通红,再晒下去就像锅底一样黑了,妾身变丑了那可怎么办啊。” 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又身无长处,美貌是她唯一的立足之本。 云修文也舍不得心爱的妾身走路遭罪,对王氏说道:“她走不动了,就让她坐马车吧,男子多走走强身健体也好。” “老爷也是男子,不如带着你的妾室下去强身健体,把位置让给旁人?” 靠在车厢内闭眼休憩的云老夫人蓦地睁开眼,犀利的目光落在乘以两点上,“陈氏,你下去!” “修文,你真是糊涂了,一个无所处的低贱妾室,怎么比得上我们云家的子弟?他们才是云家的未来,侯府的希望。” 老母亲都开口了,云修文不敢反驳,陈姨娘哭着下马车。 那些三皇子党看到云家人上了马车,心里嫉妒得不行。 上马车前,云修文还故意显摆念叨说自己生了个好女儿,女儿争气,以后不用走路,舒舒服服坐马车上路…… 尤其沈家和段家,沈家气啊,他们是三皇子的亲戚,怎么也不给他们多准备一辆马车? 只给云家准备,太不公平了,他们沈家也是被他连累的! 三皇子走到马车旁,看到两辆马车上都堆满了人,脸色一黑。 “谁让你们上马车的?都给我滚下来!” 云修文等人坐在马车上休息,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 不用走路了,真好,忽然听到这声怒吼,瞬间惊醒。 坐在另一辆马车内的云皎月,心里陡然一咯噔,怎么回事?莫非马车不是给他们云家准备的,那是给谁? 这时,云昭雪把自己的东西都推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萧家众人。 她故作不解的问,“三表兄,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买车是给我们准备的吗?” 怎么回事? 三皇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就让他们下来。” 骇人的目光落在从后面那辆马车出来的云皎月身上。 云皎月对上他吃人的眼神,心脏一缩。 他为什么宁愿把马车给云昭雪,也不愿意给她娘家人?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让云家人下马车,还是用滚字,把她的脸面置于何地? 这不是给她难堪吗? 他怎么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想呢? 她上前试图和三皇子沟通,嗓音娇软,“殿下,我祖母年事已高,你能不能让他们……” 三皇子微撇头,用力闭上眼眸,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抬手制止她接下来的话,语气很不耐,“给你一盏茶的功夫,立刻马上让他们滚下来!” 云皎月站在原地咬唇,委屈的红了眼眶,她开不了这口。 云家人没有动,他们觉得这是三皇子欠他们的,凭什么不让他们坐马车,还要把马车给云昭雪那个孽女? 他们就是不让,拖着沉重的锁链疲惫赶路,解差拎着鞭子在后面抽,他们吃不了这苦,必须坐马车。 云修文道:“殿下,我们月儿是您的三皇子妃,我们就是您的岳丈岳母,马车就应该给我们坐啊,我们都走不动了,若还让我们继续走路,我们会累死在路上的。” 王氏把矛头指向云昭雪,“云昭雪,车子不让出来推你祖母就算了,还要抢我的马车,老夫人是你祖母,侯爷是你的父亲,他们一把年纪了,你把他们赶下去就是要他们的命,你就是杀人凶手!” 一个孝字足以能压死人,害死自己的祖母和父亲,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少给我扣帽子,三表兄都说马车是给我准备到,你们还死皮赖脸霸占的不肯下来,就你们会累死,别人不会累死?” “三表兄,你这不是耍我们玩吗?马车都让人坐了,还要我们折腾把东西搬过来。” 三皇子怒喝,“来人,把他们扔下来。” 几个侍卫上前,云家一些胆小立马下了车。 云修文、王氏、云老夫人还赖在马车上,他们好歹是三皇子的长辈,那些侍卫不敢动他们。 侍卫只听主子的命令,才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说了一次请下马车,三人还坐着不动,进入车厢把人拖下来。 云老夫人和王氏都被丢下去了。 云修文扒着车窗边缘,“我不下,我们先上就是我们的……” 云昭雪恰好站在车窗附近,借着身体遮挡让萧玄策抽走、从车轮外侧贯穿插入车轴末端的孔洞中的车辖。 没了车辖将车轮“锁”在车轴上,行驶过快车轮脱落,马车内的人会被甩飞出去。 这车他们是不打算坐的,但看着别人坐车,他们走路惨兮兮心里会很不爽的。 大家都被这场闹剧吸引,没人注意到他们暗戳戳搞事。 侍卫把马车内的云修文丢下马车。 “砰!” 他躺在地上哀嚎,“哎呦,哎呦……” 他没想到三皇子会这么绝情,既然他无情,就别怪他无义,“三皇子,我们云家被你连累才会被流放,这是你们欠我们云家的……” 云皎月觉得丢人,哭倒在丫鬟怀里,听到云修文这句,吓得魂都没了,一脸惊恐,仿佛见了鬼的表情。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意义,只会得罪三皇子? 她都说了让他们前忍一忍,三皇子一日后会登基,他们会有好日子过,他们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她夹在娘家和夫家之间,她里外不是人,让她以后还怎么过? 三皇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王氏见状,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得天塌了,她记得女儿偷偷跟他说过三皇子日后能坐上那个位置,让她不要告诉旁人。 她得想办法补救,赶紧转移话题,“云昭雪,是不是你勾引三皇子,让他给你买马车,你出卖自己,还拖家带口过来,不要脸,一家都不要脸……” 云昭雪手痒想打人。 王氏有了防备,在她冲过来的瞬间就抬手。 云昭雪微侧的脑袋矮身避开。 王氏用力过猛在原地转了半圈站不稳。 云昭雪拎起她的衣领,快速甩两巴掌,“啪啪!!” 最后一巴掌把王氏扇得转了半圈,最后扑倒在地。 “啊!——” “娘,娘……” 云宴泽眼眶泛红,握拳朝她冲来,“你敢打我娘,我跟你拼了。” “砰!” 一个石子砸中他的穴道,他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云昭雪对王氏道:“不要脸,比起不要脸,谁能跟你比?和管家通女干传得满城皆知,几个孩子还不一定是云家的种呢。” 王氏脸色微变,尖声反驳,“你胡说八道,你才不是云家的种!” 云昭雪,“我更希望我不是。你也不要心虚,没关系的,云老爷不介意你给她戴绿帽子,孩子是不是他的种,他应该也不介意。” 云修文怀疑的眼神扫向几个儿女,大儿子像他,大女儿像王氏,小儿子…… 不太像他,那双小眼睛和那个该死的奸夫有几分相像。 莫非真不是他的种? 萧玄策走到云昭雪身侧,攥住她的手腕把人拖走,“跟我回去!” 云昭雪,“不坐就不坐,坐个马车还让人说三道四,这马车不坐也罢。” 争吧抢吧,谁上车谁倒霉。 第73章 亲爹照打不误,你算哪根葱 这边的闹剧刚结束。 解差们就过来疏散人群,“戏都看完了,还杵在这当木头啊,散了都散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云昭雪拒绝坐马车,空出一辆马车,段家和沈家都想抢。 沈夫人第一个上前询问,“殿下,清雨身体不适,这辆马车能否让我们家坐?” 她是三皇子的姨母,肥水不流外人田这辆马车应该是他们家的。 段家也不甘示弱,段宏业带着一家老小过来,“殿下,我们段家上有老下有小,他们也走不动了,下午还有一个时辰的了路,若不坐马车怕要出人命,能不能也让段家人上马车?” 他上有老下有小,老的小的都扛不住,一路上需要人背,结果老人和孩子生龙活虎,他们自己还累到了,腰酸背痛。 他是武将,说他走不动自己都觉得丢人,只能用老人和孩子当挡箭牌。 三皇子看着沈家、段家的几十人,抿唇不语一辆马车四五个人都要挤死了,这一大群人给马车让谁坐? 云修文看到沈家段家都围着三皇子。 顾不得质问王氏小儿子是谁的种,心里着急,自己又不敢上前,去找云皎月。 “月儿,你快去跟三皇子求情,把马车让给咱们云家,再让我们走路,我们全都要死在流放路上,你不能只顾自己坐马车不顾你祖母和父亲的死活。” 云皎月睁大眼眸看着他,“我不管父亲的死活?是父亲不顾我的死活吧,当着三皇子的面说出那番话,把我自己何地?那一刻想过您的女儿吗?是想让三皇子把我休了吗?” 三皇子这段时间看她不顺眼动不动就给她甩脸色,对两个妾室都比对她好。 满腹委屈无人诉说,而云家人却以为她在三皇子身边过得很好很风光。 云修文也很懊恼,为了坐马车立马说起了软话,“月儿,刚才都是父亲糊涂了,想必三皇子不会计较,你快去跟他好好说说让我们上马车,等回头找个合适的时机,我再单独找三皇子给他赔罪行了吧?” “赶紧去啊,再晚点就要被抢走了。” 云修文推着她上前。 云皎月知道也只能这样了,刚要上前。 转身后冲上来一道身影,故意往她身上撞去,“砰!” 把她撞得踉跄,还没等她站稳又一道身影撅着屁股撞过来。 “啊!”她整个人朝前面扑去,掌心和小臂擦破皮疼得她落泪,“嘶,疼,好疼……” 哪个该死的不长眼竟敢撞她,抬头一看,竟然是三皇子的妾室苏婠儿和柳依依。 两人扭着腰上前一左一右挽着三皇子的胳膊撒娇:“殿下~妾身们都脚底都起泡了,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疼死人家了,能不能让妾身们也坐马车啊?” 她们刚才想上另一辆马车。 云皎月说只能她和三皇子坐,让他们滚下去,还狠狠的把他们羞辱了一顿。 她们不服气,凭什么云家人都可以做。 他们也是三皇子府的人却不能坐? 看到云家人被扔下来别提多开心了。 三皇子原本没打算给她们安排马车的,但现在空出一辆,“你们两个上这辆马车,沈家和段家,你们两家也各上两人。” 苏绾儿一听,面露喜色,连忙谢恩,“啊!多谢殿下,殿下您对妾身们实在是太好了。” 柳依依也激动不已,“还是殿下好,王妃还说我和绾儿妹妹是低贱的妾室,只配走路不配坐马车,连外面的车辕不让我们坐,可咱们都是殿下的人啊,怎么就不配了,呜呜~~” 说着,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努力挤出两滴泪。 三皇子正心烦着最厌烦后宅女子的争风吃醋,不耐烦的把两人甩开。 “赶紧上去吧。”说罢,便朝后面的马车走去。 云家人一听马车没他们的份就急了,把地上的云皎月拽起来,推到三皇子面前。 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替云家求情,“殿下……” 三皇子不理她,对一个侍卫吩咐道:“你去赶车,谁家敢哄抢加人上去就把人全部丢下来!” 侍卫应声道:“是!” 马车他留着还有用,一群人全部挤上去,不出几天就散架了。 三皇子转身上了马车。 沈家沈清雨和沈宜春上了马车。 段家是段宏和段青云上了马车,他们一路背着人累得直不起腰,走不了了,看到时候再跟他们换一换。 三皇子刚上马车,云皎月后脚也爬了上来。 “我想一个静静,滚到外面坐着。” 他好不容易说动云昭雪带着萧家人来坐马车,她自作主张坏了他的好事,不配坐马车。 云皎月好面子她在外面坐车,被人瞧见就知道她失宠,会被人瞧不起,尤其是那两个该死的妾室会更加得意。 她急中生智,故作深沉了掀起帘子扫了眼外面,见附近没人,才压低声音道:“殿下,您不用费尽心思讨好萧家,只要拿捏住他们的软肋,他们就会为您所用。” 三皇子来了兴趣,“哦,什么软肋?说来听听。” 云皎月一听就知道他让自己留下了,心中暗自窃喜,同时在心里鄙夷苏绾儿和柳依依。 她带着重生的记忆,不仅是妻子,还是左膀右臂给三皇子出谋划策的女中诸葛。 那两个贱人只会争风吃醋,又岂能跟她比!? 队伍缓缓前行。 云昭雪等人刚回到萧家,吴氏见状出言嘲讽道:“哟,不是去坐马车了吗?怎么又回来走路了?” 大房的人收拾东西离开队伍去坐马车,可把她嫉妒坏了。 还撺掇萧秀宁去抢一两个座位,让他们一家轮流坐,结果大房也没抢到,还丢人现眼。 云昭雪刚才说了太多话,口干舌燥,拿几个水囊打开灌了一大口,“不想坐就回来呗,怕你皮痒了没人给你揍,嘴贱了没人给你扇。” 吴氏双手叉腰挺的挺胸脯,“我是你长辈,你敢打我试一试?” 云昭雪给她一记白眼,轻扯唇角、不屑冷嗤,“我亲爹都照打不误,你又算哪根葱?” 这时,解差拎着鞭子过来,催促道:“你们两家还在磨磨蹭蹭什么?想吃鞭子是不?” 第74章 你们看,萧家穷得挖野菜了 下午后面一个时辰的的路沿着小溪走,泥土松软湿润、草木茂盛,经过一片树林,路边长满了野草、野花。 一些女眷看到鲜艳的花忍不住摘了两朵拿在手上或是别在耳后。 即便流放也要打扮得体面。 说不定哪天皇上就能赦免她们家,父亲官复原职,她们就能恢复官家千金的身份嫁给世家公子、掌管中馈,生儿育女,按照原定计划过完一生。 不少人都跟她们一样做着美梦。 还有人走得头昏眼花,累倒在地上,汗水侵入眼睛,让人睁不开眼,费力的打开一条眼缝。 昏黄的枯叶迎面落下,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圣旨,咧嘴笑着说:“圣旨,圣旨到了,皇上要赦免我们了,赦免我们了,我们要回京城了……” 解差一脚踹过去,“你这个疯子是不是得癔症了,别白日做梦了,醒一醒,赶紧走,别挡着后面人的路。” 林间的小路不宽,就一辆马车那么宽,他躺在路上马路堵了,队伍慢了下来。 那人激动得又哭又笑,“圣旨到了,皇上要赦免我们了,不走,不用走了,哈哈哈!!!” 解差握紧绳柄,一鞭子甩下去,“啪!啪!” 一鞭接着一鞭直到把人抽醒,才把人拎起来继续赶路。 云昭雪的眼神不断往林中瞥去。 萧玄策好几次注意她的眼神,以为她也喜欢花,便问道:“你喜欢哪个?我可以给你摘?” 他以为云昭雪不好意思,或觉得路边的野花配不上她,才主动提出帮她摘。 云昭雪,“摘什么?” “摘花。” 他看到别的女眷摘了花拿在手上,心情都变好了。 云昭雪,“谁要摘花了?都要饿死了,还摘什么花?又不能填饱肚子。我在想看林子里有没有什么野姜、野葱、野菜、蘑菇或辣椒什么的。” 古代和前世的植物差别很大,很多她都认不得。 偶尔看到几个蘑菇,她前世没见过不确定能不能吃,就没摘。 虽然空间里有很多,但路边的不用银子又能亲自摘,更让人有成就感。 这才是游山玩水顺便野炊。 萧玄策道:“辣椒是什么?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认得。” 云昭雪正郁闷着,如果不认识,路上会少很多乐趣。 听到他认识,顿时眼睛一亮,再次确认,“野菜和蘑菇你也认得?” 野菜估计问题不大,蘑菇乱吃要躺板板,现在是流放,躺板板都是奢望,往林子或山崖下一扔就完事了。 古代调料不多,流放路上条件有限,蘑菇是烤鱼的灵魂。 萧玄策颔首,“认得,以前带兵打仗在山里没粮,要自行解决,蘑菇和野菜我都认得。” 云昭雪抢过车子,“我来推车,你注意看周边有什么蘑菇能吃的,顺便摘点野菜,待会做烤鱼都用得上。” 在路上把配菜准备好,等到了休息地方立刻煮上,很快就能吃,而不是到了那里再去找,到时候都饿死了。 萧玄策一路走一路挖。 云昭雪一边推车一边注意看旁边有什么,终于看到了自己认识,指着那边说:“那有紫苏,你去挖点回来。” 把布兜里的蘑菇倒在车上,又塞给他, 野葱、野菜、蘑菇都挖了点,就是没看到姜和蒜那些。 云昭雪趁其他人不注意,从空间里偷偷拿出来放到车里。 其他人看到萧玄策挖野菜以为他饿疯了,纷纷嘲笑他道: “你们看,萧家已经穷得挖野菜了,该不是饿疯了吧?那玩意儿能吃吗?” “解差那边要窝窝头,10文钱一个,贵是贵了点,但吃野菜还不如窝窝头呢。” “镇北王府没被抄家前就穷的叮当响,又没人给他们送银子,肯定是没银子买啊。” 在京城一个窝头一文钱到解差手上要10文涨了10倍,不止一点。 解差知道他们手上都有点钱,想捞点油水,到后期个个都是穷鬼,想捞也捞不着,怕他们饿死了还要倒贴银子多窝窝头呢。 路上救人饿的不行去找解差买窝窝头。 死贵死贵的,他们跳坑了,看到更多人跳坑,心里才能平衡。 …… 杨氏和大儿媳、二儿媳在路边看到也会摘野菜。 云昭雪说了,想吃鱼就的干活,每天吃馒头、窝窝头,没走出几步就饿头昏眼花。 她们扛得住,孩子们不行,所以她们得积极卖力干活。 杨氏看到一小块野葱,又赶紧带着两个儿媳赶紧过去挖。 “三嫂,我们帮你推车。”萧玄武带着带着三个孩子帮云昭雪推车。 “好!”云昭雪很满意,萧家人都是眼里有活的,她不养闲人。 走了一会儿,云昭雪看到那三个小孩累得直喘气,拿自己的水囊给他们喝,“先喝点水。” 钧儿拍了拍身前背的水囊,“三婶婶,不用了,我们有水。” 云昭雪,“我的加了一点糖,有点甜,喝了扛饿,喝我的吧。” 三小只齐摇头。 钧儿又道:“三婶婶,水珍贵,不能要。” 他们自己的水都舍不得多喝,渴的不行才抿一小口。 萧玄武接过水囊,打开孩子递给钧儿,“让你们喝就喝吧。” 钧儿有点怕云昭雪,瞥了她一眼,不敢再拒绝,道了一声谢,“多谢三婶婶。” 他先递给弟弟妹妹们喝,然后自己再喝一小口,有点甜,很好喝。 三皇子坐的马车就在他们不远处,听到众人的议论掀起帘子,果然看到萧玄策在摘野菜。 云皎月记得队伍有人传萧家人在小溪里抓了两条鱼。 她对三皇子道:“殿下,妾身想吃鱼了,萧家抓了两条大肥鱼,眼下他们正缺银子,都开始吃野菜了,不如咱们把那两条鱼买下?” 三皇子也饿了,不是因为没食物,而是包子点心吃多了腻到不想吃,“嗯,去买吧。” 云皎月掀开车窗的帘子探出头朝走在身侧的侍卫招手,吩咐他们去买鱼,又从衣袖中掏出两颗碎银。 侍卫接过银子朝后面走去,说要跟云昭雪买鱼。 云昭雪,“不卖。” “为什么不卖?我们三皇子妃想吃鱼,把鱼卖给我们,你们就不用吃野菜了。” “你要多少银子才肯卖?” “500两一条。” “五百两?” 金子做的鱼都没这么贵。 云昭雪,“就是这个价,买不起就别买!好狗不挡道。” 侍卫站在车子前面挡住她的路,把人撞开继续往前走。 云皎月听到侍卫来报,气得咬牙切齿,“五百两?抢钱呢?十两银子不能再多了,殿下想吃,他们不卖就是抢也要抢到手!” 三皇子累了靠在车厢上睡觉,没听到她和侍卫的对话。 侍卫迟疑片刻,好一会儿没听到三皇子有异议,才应声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第75章 马车失控散架,被甩飞出去 三皇子府的侍卫又拿着十两走到后面的队伍,让云昭雪把鱼卖给他。 云昭雪嫌弃的说,“十两?你打发乞丐呢,没有五百两免谈,滚!” 侍卫说,“十两银子买几十条都绰绰有余,现在买你两条,你不亏,我们三皇子和三皇子妃想吃,请郡主高抬贵手。” “这里只有解差和流犯,没有什么三皇子三皇子妃,也没有郡主,天王老子来了都是五百两一条,买不起别买。” “五百两太贵,再降一点,我回去再跟主子们商量。” “没得商量,买不起就不吃饿不死你们主子。” 侍卫好话说尽,她还是不卖,想起云皎月的吩咐,把银子丢下就弯腰伸手去抢装着鱼的坛子,“得罪了。” 云昭雪抬手按住坛子边缘,“放下!” 对方一手肘朝她撞来,正对准她的腹部。 如果对方有内力,她可能会被打飞出去,所以不得不松手。 侍卫抱起坛子就跑。 云昭雪拎起棍子去追,“狗东西,只有我抢别人的,还从来没有人敢抢我的,你死定了!” 萧玄策摘了野菜、还摘了一些野果,回到队伍,却不见云昭雪。 萧玄武和侄子侄女伸长脖子,张望前方一脸焦躁不安,“小武,她呢,她去哪了?” 萧玄武快速说:“殿下,三皇子想吃鱼,派他的侍卫来买,三嫂说要五百两银子才卖,对方扔下十两就把鱼抱走了,三嫂去追他了。” 萧玄策闻言,丢掉布兜朝面前追去。 侍卫知道云昭雪在后面追,快速往前跑,在人群中穿梭四处闪躲,朝最前面三皇子的马车跑去。 他只是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 云昭雪只是个郡主,只要殿下开口说要,多少要给他们殿下几分薄面吧。 流放队伍的人被他们撞得人仰马翻,有人在原地转了半圈,嘴里骂骂咧咧,“谁啊?不长眼睛啊,没看到前面有人吗?” 云昭雪经过云修文身边时,故意推了他一下。 “哎呦……”云修文扑倒在草丛中。趴在地上抬头看到云昭雪的背影,“哪个该死的竟敢推我,又是你这个孽女,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掐掐掐,嗷嗷……” 突然,又一只脚踩到他的手背上,疼得他嗷嗷叫,“我的手,我的手,哪个该死的混蛋踩我,给我站出来。” 抬头看人才发现已经跑远了。 云宴泽把人扶起来,“爹,是萧世子。” 云修文气得不行,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我怎么那么命苦啊,一个两个女儿都是来讨债的,她们欺负这个我当爹的,还让他们男人也欺负这个岳丈,孽女,都是孽女,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他们掐死,嗷嗷嗷……” 周围的人听着不自觉连连点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这个云侯爷真惨。 云昭雪追着侍卫来到第二辆马车的后面。 她的手摁住对方的肩膀,另一只手抬起绕过他的脖子,用力一勒。 侍卫抬手抓住铁链往外扯,矮下身便欲挣脱。 坐在马车上的沈清雨听到动静,从车窗探出头,看到是云昭雪和侍卫在打架。 太好了,报仇的机会来了。 给侍卫指挥说,“打她,打她的肚子……” 孕妇都很脆弱,摔一跤就会一尸两命。 一拳下去云昭雪就死定了。 云昭雪瞥了她一眼,很快她就会生不如死。 侍卫只想完成主子的任务,把鱼抢到手,不想害人命,没有听他指挥。 云昭雪趁机去抢坛子,扣住坛沿。 侍卫也紧紧抓住。 两人抓住坛子扯来扯去,谁都不肯松。 云昭雪左右的棍子落在他的手背上,“砰砰!!” 侍卫依旧不松手。 第三棍朝他脸横扫,侍卫屈肘格挡,“砰!” 云昭雪虚晃一枪,另一手松开坛子,化掌为爪,猛地掐住腕间要穴,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咔嚓!” 侍卫吃痛,“啊!” 手里的坛子飞起又顺势滑落。 云昭雪足尖轻巧一勾,坛子飞起落入她手中。 那侍卫又想扑过来抢。 云昭雪后撤一步避开。 这时一道身影冲上来,一掌击向侍卫的胸膛,“砰!” “嗯……”侍卫闷哼吐血,飞出几米远撞到马车的车厢上,“砰!” 被他撞到的那辆马车的马匹失控,完全快速奔跑。 又撞上最前面三皇子那辆马车,“砰!——” 两辆马车都失控了,马儿嘶鸣,根本不听侍卫的吆喝,快速朝前疾驰。 云昭雪心中暗爽,眼角的余光往后瞥了眼,身子一晃往后倒,“哎呦~” 萧玄策接住她倒下的身体,瞳孔皱缩,“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云昭雪把坛子塞到他手里,又朝他眨了下眼,两手紧抓着他腰间的衣摆。 脸埋在他怀里,呼吸急促,“我肚子疼,我好像动了胎气,我不行了,走不了。” 这时萧玄武和杨氏几人也推着车子上来。 “策儿,雪儿这是怎么了?” 云昭雪一脸痛苦,“肚子,肚子好疼……” 杨氏赶忙上前抱住云昭雪,“快送雪儿去找大夫。” 萧玄策抱住云昭雪不松手,“母亲,我们没有银子找大夫,忍一忍就好。” 云昭雪,“……” 杨氏,“……” …… 前面的解差发现跟在在后面追赶,“前面的马车停下停下,再不停下就当逃犯处理!” 马车内的沈清雨抓着车窗边缘。 突然把车底下传来“咔嚓!”一声巨响。 一个车轮竟脱离马车滚了出去。 整个车厢瞬间失去平衡,猛地向一侧倾斜,车厢撞到树上,被反弹彻底散架,车里的人被狠狠甩了出来。 “啊啊啊!!!”惊叫着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好几圈,摔得晕头转向,骨痛欲裂在地上哀嚎,“啊!嘶!疼死了,好疼啊呜呜……” 前面那辆马车三皇子闭眼休息睡着了,突然马车抖动被惊醒。 掀开帘子刚要开口呵斥侍卫。 侍卫率先开口道:“殿下,不好,马车失控了……” 三皇子想跳车逃生。 马车突然倾斜,云皎月滚过来,她害怕的闭上眼,紧紧的抱住他,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啊,殿下,救我,呜呜呜……” 三皇子错过最佳跳车时机,下一瞬就被甩了出去。 “啊啊啊!殿下救我啊……” 两人被甩到泥塘里,脸上身上都被糊了一身泥巴,瞬间变身泥人,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周围响起一片路人的惊呼,“我的天哪,马车散架了,散架了,人都飞出来了,飞得老高了。” 后面的人伸长脖子也看不到前面什么情况,只能问前排,“人咋样?死了没?” “在地上惨叫哀嚎打滚,还能动,应该还没死。” “幸好我没坐马车,不然现在被摔下来疼死的人就是我了。” “你不坐,我也不坐,有刚才那叫声惨啊。” “哟,说的好像你们有马车坐似的。” …… 老廖起初以为他们要当逃犯,带着几个解差上了驴车追赶,追了上来看到一地的狼藉。 他怒吼咆哮,“来个活人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疼死了我,我要大夫,大夫……” 沈清雨抹向后背的伤口满手是血,疼得在地上打滚,“爹、娘、大哥,给我找太医太医,伤口又流血了……” 地上的人只顾着哀嚎,没人回答他。 老廖气得额角突突跳,所有的鞭子在旁边的树上抽了两鞭,“啪啪!!” 气得破口大骂,“娘的,你们这群人是老子见过嚣张、最会搞事的流犯。” “嚎吧嚎吧,让你们躺在这嚎一晚上,别走了,都别走了。” “原本计划今晚到十里地外的驿站落脚,现在计划取消,今夜就在此处落脚,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有野兽把你们叼走,都给老子受着。” 三皇子的侍卫和丫鬟跑上前,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他们家主子。 “坏了,怎么不见殿下和王妃,他们被甩到哪里去了?” 第76章 我肚子疼,要小产了 刚从泥塘里爬出来的,三皇子怒骂道,“你们眼睛要是瞎了就挖出来喂狗!” 侍卫转身看坐在泥潭里的人,顿时一惊,“殿下,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恕属下眼拙没认出来。” 三皇子咬牙切齿道:“闭嘴!赶紧拿水来给本王洗脸。” 侍卫取下身上的水囊,往他脸上倒水。 云皎月也让丫鬟给他倒水洗脸,把水倒完了,脸上都还没洗干净,还有一身泥巴。 云皎月披着丫鬟递来的外袍,觉得浑身黏腻,令她难以忍受,跑到三皇子身边,声音带着哭腔哀求,“殿下,咱们找个客栈让人备水沐浴吧。” 三皇子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道,“你有本事你自己去。” 他问侍卫,“本殿就睡个觉了,马车怎么就飞出去了还散架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问话的侍卫瞅了云皎月一眼,垂首回话道:“回殿下,是三皇子妃派人去抢昭雪郡主的鱼,双方打起来,侍卫被萧世子砸飞出去撞到马车上,马车突然失控疾驰,然后,殿下您就被甩下来了。” 三皇子又扭头质问云昭雪,“你不是拿银子去买了?怎么变成抢了?” “我原本让侍卫拿二两银子去买,云昭雪狮子大开口要五百两一条,我想让在殿下吃顿好的,又给十两银子去买,是他们给脸不要脸,啊……” 三皇子一巴掌重重甩在了她脸上,眸底翻涌着怒火,咬紧后牙槽点头,“很好!你又背着我自作主张!” 虽然商量出对策能拿捏萧玄策的软肋,让萧家军日后为他所用,但也不必跟他们结梁子。 三皇子觉得她就是专门来克自己的,自从娶她过门,就没一件顺心事。 …… 后面的队伍走上来。 老廖大声宣布,“所有人今夜原地休息,明日提前半个时辰出发。” 只要不耽误行程,死不了,有口气能到流放地,他就能交差了。 吴闯上前在老廖耳边说了几句。 老廖阴冷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云昭雪脸上,“怎么哪都有你,你给老子出来!” 云昭雪让萧玄策搀扶着她走出队伍,微弯着腰、捂着腹部,脸色苍白如纸,唇无血色。 声音有气无力,“廖、廖爷,冤枉啊,我们一家老的老残的残,病的病弱的弱,还穷得吃野菜了,窝窝头都吃不起,好不容易抓了两条鱼,是我们全家的希望,鱼被抢走,我可不得拼命抢回来吗。 啊,我肚子好疼,是不是要小产了,我的孩子……” “雪儿、雪儿,快坐下……”杨氏和谢婉芸上前扶着她到一旁的坐下。 萧玄策朝老廖抱拳,“差爷,你说过队伍不能哄抢他人财物,有人抢我们的鱼,应该处罚的是那人。” 吴闯嘲讽道:“哟!你算什么东西,还当自己是大将军呢?还使唤起我们来了?” “老吴,他说得也没错,来人,去把抢东西那家伙给老子拎出来。” 两个解差把那侍卫拎出来丢到地上 老廖一脚踹过去,“砰!” “老子早上就跟你们说过不能哄抢他人财物,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一天搞一堆破事,老子抽死你!以后谁若还敢抢同行队伍之人的财物就是这个下场。” “啪啪啪……” 侍卫身后的囚服被抽烂,鞭痕交错。 众人看着胆颤心惊。 大家听到老廖说可以去驿站能遮风挡雨,而现在风餐露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恨死那些坐马车的了,他们坐马车享福,马车坏了还连累他们。 那些被甩下马车的还在哭嚎,男子靠面子。 三皇子的两个小妾和沈清雨嗷得最大声,她后背上的边上摔的裂开,伤口越大,血止不住的流。 “呜呜呜,疼死我了,你们快去找大夫给我治病,我要大夫……” 周围的人咒骂。 “烦死了,烦死了……” “闭嘴,别嗷了,要死要活也滚远点,还让不让人清静了。” 沈夫人往女儿嘴里塞了一块布,又让沈家其他人去找流放队伍中的太医。 …… 萧家众人关切的看着靠坐在树下云昭雪。 “雪儿,你别听策儿的,我这里还有点银子,我去给你找大夫,只要你和孩子好好的,就是借钱也要给你治。” 萧玄武拿出自己的银子,“还有我的。” 谢婉芸和宋明嫣翻找包袱拿出银子给杨氏,“我这也有银子,我们的钱都是三弟妹帮我们保住的,给你请大夫,” 云昭雪摇头“母妃,不用了,我饿了,或许吃饱就好了。” 萧玄策打开布兜,把里面的野山楂递给她,“给你吃。” “雪儿都要小产了,你为了省银子不给她请大夫,还喂她吃山楂想害死我孙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逆子!” 说罢,杨氏气得甩了他一巴掌,“啪!” 云昭雪,“……” 这下好像玩大了。 第77章 夫君很疼吧,疼才能长记性 萧玄策还保持着脸被打偏的动作,一半脸隐在阴影中,一半脸被垂下的头发遮住,看不清神情。 杨氏也是第一次扇儿子巴掌,怔怔的看着发颤的手心。 她是不是太冲动了?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不是那种虎毒食子的人。 说不定是有误会或是难言之隐。 萧家其他人也面面相觑,都被惊得说不出话。 杨氏外柔内刚,在小辈们面前是慈母形象,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孩子。 云昭雪觉得萧玄策隐约有黑化的前兆,不能让他太早黑化,不然就不听她使唤了。 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一手捧着他被打红留下指印的脸颊,“夫君~疼不疼啊,一定很疼吧,谁让你孤陋寡闻连这种常识都不懂,没关系的,疼了才能长记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萧玄策不习惯被人贴近又摸脸,侧了一下脸避开,刚要推开她,听到她喊自己夫君,手一顿。 她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他夫君,不知羞。 自己为了配合她演戏被打,她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云昭雪:愧疚,呵呵,不存在的,她永远不会有错,有错的只会是别人。) 云昭雪‘安抚’好男人,又转头对杨氏说:“母亲,他一个男人应该不知道孕妇不能多吃山楂,咱们就别怪他了。” 杨氏觉得她是有心在替自己缓和母子关系,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感激,“雪儿真是善解人意。” 她给儿子道歉:“策儿,对不起,刚才是母妃太激动了,山楂的事暂且当你不知情,但你不给雪儿请大夫就是你不对。因为下次一定要请大夫,你要对雪儿好点,她是你的妻子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要担起责任。” 云昭雪握住他的肩膀摇晃,催促道:“夫君,你就听母亲的,以后对我好点,快说知道了,别让她生气啊。” 萧玄策身上的伤口被晃得疼,低声道:“……知道了。” 二房一家在距离他们几米远处的树下歇脚,吴氏正吃着馒头,正面对着这边,看到杨氏打儿子。 大声嘲笑说,“打人了,打起来了,母亲打儿子,哈哈。” “大嫂,别人一家都团结互助、齐心协力,有馒头一起吃,有水一起喝,就你们一家在内讧。 世子不是你最有出息,最让你骄傲的儿子吗?怎么连他也打,就不怕人笑话啊,哈哈!!” 她故意笑得很大声让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叶红缨和萧秀宁刚被二房的人派去买窝窝头,听到吴氏的话。 两人猜测一定和云昭雪有关,一定是她挑拨离间,才害得萧玄策被打。 云昭雪这个丧门星。 杨氏放下手背到身后 目光扫向吴氏,不悦道,“食不言、寝不语,我们家的事轮不着你一个外人管。” 吴氏被她压了二十多年,如果不是她命好嫁给嫡长子,自己就是镇北王妃,杨氏挡了她的路,现在还连累他们二房一家。 大房一家都该死!该死! 吴氏又道:“好歹曾经是一家人,好心给你指点一两句,怎么还骂起人来了,恼羞成怒了吧,你气不过你有本事来打我啊,打我啊!” 他大房一家老残病弱,她现在不怕他们。 杨氏那个病秧子打不过她,没准还多打两下能报仇呢。 杨氏心里又急又气,从大家闺秀到后宅主母,都保持了端庄体面,想骂人都骂不出来。 云昭雪冲吴氏翻白眼,“吃东西还在那狗叫,也不怕被噎死。” “你骂谁狗呢,你才是狗,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呃……” 萧玄策的指尖勾起一颗石子,还没丢出去,她就噎住了。 吴氏没水喝,光吃馒头,喉咙干咳,说话太激动,嘴里的馒头滚到喉咙,噎得直翻白眼,脸色涨红,捂着喉咙张大嘴巴。 “呕,水、水,要水、给我水……” 她扑过去抢下叶红缨手里的水囊,疯狂往嘴里灌,有一半倒进嘴里,一半撒到外面很快就没水了。 喝了水就疯狂吞咽才把卡在喉咙里的馒头咽下去了,“呼呼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死了……” 叶红缨急得抢过水囊,水囊拿在手上轻飘飘的,一滴水都没了,“母亲,这是我们的水,我们渴了都舍不得喝,今晚让我怎么办啊……” “你是我儿媳,我是你婆母,你敢跟我这么说话?我都要噎死了,喝你一口水怎么了?难怪你刚才时时抓着水囊,如果不是我力气大,我现在就被噎死了。” 吴氏恨她对自己见死不救,抬手就要甩她一巴掌。 叶红缨从小习武不可能被她打着,快速抬手攥紧她的手腕把人推开。 “砰!”吴氏的后背和后脑勺撞到身后的树上。 她指着叶红缨破口大骂,“叶氏,我是你婆母,你竟敢推我,我要让我儿子休了你这个泼妇……” 她当初想让儿子娶大户人家的儿媳妇,看不上叶红缨这个七品副将之女,奈何儿子喜欢,死活要娶才被迫接受。 现在还敢打她,简直要造反。 嚷嚷着让儿子休了萧玄景。 萧玄景道:“红缨,这件事本就是你不对,快给母亲道歉。” 周围的人也叶红缨指指点点,“儿媳妇打婆母,天理难容……” 萧玄景催促道:“红缨,你还愣着干什么?道歉啊。” 叶红缨觉得自己没错,气红了眼眶,还是扛不住压力道歉了,“母亲,对不起。” 第78章 累死还折腾,烤鱼飘香打脸 云昭雪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我饿了,我想吃鱼。” 言下之意,你们赶紧去做饭。 杨氏立马说道,“我们这就去拾柴火回来,你若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千万别怕花银子。” “嗯,你们小心点,别走远,就在附近捡。” 杨氏带着大儿媳妇儿媳妇去捡柴火,萧玄武负责去找石头垒一个简易的小灶,把锅架起来。 萧玄策负责处理两条鱼。 一个孩子看着推车和包袱。 云昭雪就好好休息。 她吃着点心,又喝了口灵泉水。 萧玄策在车里找砧板、菜刀、锅碗瓢盆,黑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像是在生闷气。 云昭雪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肩膀,“喂,这就生气了?大理寺几十种刑罚都熬过来了,一巴掌对你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打你的人是你老娘,你总不能打回去吧,差不多就得了,好好干活,你儿子等着吃饭。” 萧玄策的黑眸落在她脸上,幽幽的道:“我为了配合你才被打。” “你以为我装得很容易啊,我不装柔弱,解差就要收拾我和你儿子,你是为了你儿子挨打的。” 云昭雪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又甜又腻难吃死了。 刚想丢掉就觉得浪费塞到男人嘴里。 “补偿你吃点心,以后我让你儿子好好孝敬你行了吧。” 萧玄策刚要张嘴吐出来。 云昭雪掐住他的下颌不让他吐,“不能吐,粮食珍贵我都舍不得丢,钧儿他们都没得吃呢。” 三小只早就饿了,看到云昭雪吃点心咽了下口水,闻言,默默的垂下脑袋,他们忍一忍,待会儿就可以吃鱼了。 萧玄策见状,把山楂给侄子侄女们,“你们先吃这个垫垫肚子。” 钧儿接过山楂非常有礼貌的道谢,“谢谢三叔。” “嗯。” 云昭雪突然想吃酸的,抢过山楂把点心塞给钧儿,“我跟你们换。” 山楂外皮很干净,随便擦了两下就要吃。 萧玄策握住她手腕,“你不能吃山楂。” 云昭雪的手动不了,俯身把山楂吃进嘴里,嚼了两下还挺好吃的,再吃一个。 “嗯,好吃。” 也不知道追影在哪个路边摊买的糕点甜的红人吃多了就腻。 “又不是真的疼,吃一两颗没事,我现在想吃酸的,你儿子想吃,赶紧去杀鱼,别想磨蹭偷懒。” “嗯,少吃,所以吃两颗就行。”萧玄策把山楂抢走,用绳子绑紧系在腰间,一手拿着坛子和砧板走到少人的地方处理。 云昭雪,“……” 这个家伙还公报私仇。 鱼处理好,用坛子里的水清洗干净还剩一半。 这部分水要用来煮饭、煮鱼。 简易灶台也垒好了,柴火也捡回来了,一切准备就绪。 萧玄策用火折子点燃柴火开始烧水。 水不够,煮了饭就剩一点点了,所以云昭雪打算做个烤鱼锅。 她会做,但不负责动手,只负责指挥。 萧玄策起初不信她会做饭,她是郡主,连厨房都没进过几回,可能米和谷子都分不清。 他以前带兵打仗缺水,大部分都是烤着吃,难吃了点,但至少能熟。 刚想提议架在火堆上烤。 听到她说的头头是道,就不自觉,按照她的办法做,下调料翻炒。 萧玄武烧火。 杨氏和两个儿媳择野菜,鱼在锅里煮到半熟就开始下紫苏野菜等各种配菜。 其他人走了一天的路,早就累瘫了,不想动,没人进山找野味摘野果,就在原地吃了馒头、窝窝头或烙饼填饱肚子。 看到他们一家都在忙活,还笑话他们,“他们在干什么?真是闲得慌,还还有力气折腾。” “一路上跟人吵架、打架又摘野菜,还能这么折腾,一点也不像快要小产,刚才是装的吧。” …… 周围人的吐槽声,闻到烤鱼飘出香味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好香啊,肚子又饿了,好像醉仙楼的红烧鱼。” “我的娘呀,太香了,我现在要是能吃上一口,就是死也值了!” 流放队伍中不是权贵就是富商,吃惯了山珍海味,一下子吃糠咽菜没胃口,勉强吃几个窝窝头、馒头勉填饱肚子就吃不下了。 烤鱼的香味飘出一里地之外。 “谁呀?谁家做了红烧鱼?这也太香了,是把醉仙楼的厨子也请来了吗?” “有这么大的耐,除了上三皇子也没谁了吧。” “皇子被流放依旧是皇子啊,有马车坐,还有烤鱼吃,不像咱们被流放就是流犯了。” “我想吃醉仙楼的红烧肉了。” “还醉仙楼?以后怕是鱼都吃不着咯。” …… 三皇子这边的下人也架起锅煮了汤,那汤清汤寡水和烤鱼的香味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很想吃想挖银子跟他们买,想到云皎月派人去抢鱼和萧家交恶,还有自知之明不去自讨没趣。 勉强吃几口。 烤鱼熟了,饭也熟了,出锅。 两条鲤鱼烤得通体外焦里嫩,鱼皮紧绷,微微绽开,姜片、野葱、野菌菇、紫苏与野菜等嵌于周围,热气蒸腾,勾得人腹中馋虫大动。 云昭雪让萧玄武去林子里摘几颗大叶子装鱼刺,今晚还要在这边睡觉,鱼刺乱丢会戳人。 在他们附近的人眼巴巴看着,像是二级的野狼,闻到骨头的香味儿,不停翕动鼻子,他们也好想吃啊。 吴氏不停地咽口水,让萧秀宁去弄一碗过来。 萧秀宁回答说:“二婶,待会熟了他们会给我送来,我再分你一点。” 他们是她的家人,以前有口吃的都不会落下她。 吴氏笑眯了眼,握住她的手摩挲,“好好,好孩子,二婶就指望你了,你是个好孩子,他们选择云昭雪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以后就跟着二叔二婶吧。” 云昭雪拿起一个碗夹了一块鱼头、半条鱼肉、配菜,顿时手里那个中等的碗就堆成了小山。 她问,“猜猜我要拿给谁。” 萧玄策回答,“拿给解差。” “还算聪明。” “小武,你拿去给解差统领,称呼对方廖爷,给他当下酒菜。” 萧玄武不解的问,“三哥,那个解差那么凶,还打过你,又差点打了三嫂,我们为什么要拿鱼头讨好他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和解差头领打好关系,对我们有好处。” 那个吴闯一直找他们的茬,需要有人牵制他。 “快去快回。” “我们明白了,我现在就去。”萧玄武去送鱼。 萧二叔和二房众人以为萧玄武要给他们送鱼了,伸手去接,“小武,还是你有良心有吃的,还想着二叔……” “不是给你的。” 吴氏推了一下坐着不动的萧秀宁,“是给秀宁的吧?秀宁,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接鱼啊。” 还没等她起身,萧玄武已经走远了。 萧秀宁傻眼了。 一碗鱼穿过大半队伍,也经过三皇子的阵营。 云皎月见状对三皇子道:“殿下,萧家送鱼给我们赔罪了。” 害他们摔下马车变成泥人,以为一碗破鱼就能抵消他们所遭的罪吗? 做梦!!! 第79章 云皎月为了吃鱼设计陷害 三皇子听到云皎月说萧家给他们送鱼,一脸疑惑。 他们会这么好心? 云皎月在萧玄武走近时,一脸不屑冷哼道:“哼!就拿那么点过来打发乞丐呢?拿回去告诉他们,我们不稀罕,除非把两条鱼都端过来给我们赔罪道歉。” 原谅是不可能的。 只是见三皇子吃不惯平淡无味的粥,想让萧家把鱼都端过来给他们吃,让他填饱肚子,不再生她的气。 他们的仇以后慢慢算。 云家人的阵营就在他们不远处,吃不惯馒头,闻到香喷喷的鱼肉香味,都要流口水了,听到云皎月不要这碗鱼。 便凑上前道:“月儿,少是少了点,但总比没有强,你不要就给我们吃吧。” 那么大碗装得满满的不少了,配着馒头吃,能让三四个人吃饱。 云修文想上去接。 萧玄武抬手臂开,“鱼不是给你们的。” “三皇子不要给我们也一样,我是三皇子和萧世子的岳丈,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吃这碗鱼,赶紧给我。”说罢,云修文再次扑过去抢。 萧玄武快步往前走避开,云修文扑空,倒在地上,“嘶~哎呦,我这把老骨头一天撞几十次,都要碎了……” 萧玄武忽视身后的哀嚎,朝解差的歇脚处走去。 云皎月这才知道鱼不是给他们的。 小妾苏婠儿见状嘲讽她,“就这一小碗鱼都不是给你的,还嫌少?还让连锅带鱼端过来赔罪,我都替你觉得丢人,哈哈。” 柳依依也道:“王妃,你的一言一行皆代表殿下的脸面,自取其辱就算了,还连累殿下被人看笑话,你只会给殿下帮倒忙,还是什么都别做了吧。” 她们就有自知之明,没那本事给三皇子出谋划策,他吃什么,她们也吃什么。 云皎月没比他们聪明多少,还想给殿下当军师? 可笑!!! 云皎月心里不服气,她可是天生凤命,前世让三皇子登上皇位,坐拥半壁江山。 这一世带着记忆重生,一定能助他一统天下。 她是王妃,两个低贱妾室还想对她指手画脚,要不是三皇子早就赏她们两巴掌了。 她咬唇瘪嘴,委屈含泪的目光投向三皇子。 “砰!”三皇子重重的搁下手里的白粥,起身走进林子,两个侍卫跟上。 碗里的粥还剩大半,她猜三皇子今晚一定会饿,她一定要把鱼弄来证明自己的本事。 她活了两辈子,就不信搞不定一个小屁孩。 老廖和几个解差摆了一张小桌,席地而坐,桌上摆着一小碗花生和一碗咸菜和一个酒壶。 萧玄武,“几位差爷,我给各位盛了一碗鱼当下酒菜,还请笑纳。” 老廖放下酒碗,抬头瞥了他一眼,萧家人。 萧家的通敌叛国的罪人,和他们交好没有好处,为一口吃的蝇头小利不值当。 “廖爷,刚出锅还热乎的,一路上过来大家都想抢呢。”萧玄武把鱼递到老廖面前,让他看清楚。 几个解差看着还冒热气鱼肉,馋得咽口水,目光看向老廖,都希望他点头收下。 他们馋、老廖也馋。 他犹豫片刻,抬手把花生倒在咸菜里,腾出一个碗,“倒这里吧。” 萧玄武倒完,又道:“就不打扰各位差爷了,请慢用。” 说完就转身就要回去队伍。 中途又被云皎月拦下,“站住!不准走,那些鱼不是给我们赔罪的吗?” 萧玄武想早点回去吃鱼,一再被拦,也没了好脸色,沉着脸道:“赔罪?我们何罪之有?莫名其妙!” “我们的马车失控散架,就是你们肖家搞的鬼。还有我们殿下要跟你们买,你们不卖,竟然拿去讨好那群低贱的解差!” 萧玄武不搭理他,绕过他就要走。 云皎月欲要去拦他,结果他撞了一下,整个人往后倒,“啊……” 旁边的沈宴见状,赶忙起身接住,“月儿,小心。” 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衣袖中飞出掉到地上,“啪!” 萧玄武回头一看,地上有个一条帕子和碎成十几瓣的玉镯。 “啊!我的镯子……”云皎月看到地上碎得不成样的镯子,惊恐的瞪大美眸,推开沈宴,心疼的扑过去捧起。 “你知道我这个镯子值多少钱吗?价值千金!我要你赔我镯子。” “我没有那么多银子……”萧玄武也慌了,别说现在被流放,就是以前也拿不出一千两,他身上只有几两把他卖了也赔不起。 云皎月捏紧手里帕子,双眼猩红瞪着她道:“没银子就回去找家人要,我还要你把鱼锅端过来。” 萧玄武摇头,“没有,没有银子,我们都穷的吃野菜了,鱼锅更不行,我家人要吃,我三嫂都饿得小产了……” “谁让你撞坏我的镯子,都是你欠我,快去!”云皎月见他不动,气得掐他的手臂。 萧玄武不想拖累家人,说什么都不去。 “我不去,就是打死也不去,是你自己要拦我,还往我身上撞,你是故意的,我不赔……” …… 萧家这边,萧玄武前脚刚走。 杨氏知道云昭雪早就饿了,提议边吃边等,那么多一时半会也吃不完。 她先给云昭雪盛了一碗饭,“雪儿,鱼是你抓的,你的功劳最大,你先吃。” 云昭雪接过碗,“多谢母亲。” 拿起筷子就要夹菜,突然想到什么又把碗递给身侧的男人。 “你杀鱼辛苦了,你先吃。” 萧玄策看着手里的饭有些不自在,她刚才都饿得骂人,嫌他们做得太慢。 现在竟然让他先吃? 她好像也没那么坏,也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只是卷钱私奔,骄纵了些,却人人都说她恶毒,就好像她干了十恶不赦的坏事。 世人对女子向来苛刻,这些年她过得也不易。 云昭雪催促道:“快吃啊!” 快试一试有没有毒。 萧玄策缓缓点头,“好!” 云昭雪见他吃了没口吐白沫、也没发疯或是出现幻觉胡言乱语什么的,就放心吃了起来。 妈呀,走了一天吃上热乎烤鱼,简直是人间美味。 杨氏等人也觉得好吃。 “多亏了雪儿,我们才能吃一顿好的。” 不远处萧家二房、三房的人馋得流口水。 恨不得扑过去把锅端过来,但是解差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去抢只会挨打,得不偿失。 …… 云皎月逼着萧玄武回去拿银子赔偿。 萧玄武不肯。 云皎月命令侍卫把他拖回去。 萧玄武的双手双脚死死抱着树,“是你自己撞我,我不赔……” 他再拖延一点时间,母亲他们就吃饱了。 这边争执引起解差的注意,老廖他们也看过来。 “你们几个又在吵吵嚷嚷什么?” 娘的! 这群人一刻不搞事就皮痒。 萧玄武的手脚被扒开,就要被拖走时,突然大喊,“廖爷,她见我拿鱼给几位爷吃不给她,就故意为难我。还说几位爷是解差、低贱不配吃……” 第80章 云皎月讹钱不成,挨了鞭子 解差低贱? 简直找死! 老廖和几个解差拎着鞭子走过来。 云皎月吓得腿都软了,躲在丫鬟身后。 “你别听他胡说,我没说过那种话,都是他说,指不定是他一边拿鱼讨好你们,一边瞧不起你们。” 萧玄武指着她告状说:“差爷,就她亲口说的,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说着又指了周围一圈的人。 周围的人不想掺和,都埋头干自己的事。 云皎月狡辩道:“几位大人千万别信他的鬼话,他弄坏了我的镯子,我要他赔他就污蔑我,小小年纪就会撒谎。” “你就是说了……” 另一边,杨氏想到小儿子这么久还没回,心里引起不好的预感,可能要要出事。 往那边看了一眼,就看到那边围了一群人。 她急道:“策儿,不好,小五好像出事了,你们先吃,我过去瞧一瞧。” 萧玄策不放心她自己去,“母亲,还是我去吧。” 云昭雪也看到了云皎月,丢下碗筷站起身追上他:“我也去。” 云皎月肯定是冲着她来的,在他们身上讨不到好处就专挑软柿子捏。 她得去看看,最好让解差抽对方几鞭子。 “我这个镯子一千两,不赔我镯子,今天就别想走。” “不是我,是你故意往我身上撞,我怀疑你的镯子早就坏了,想故意讹我,要我拿鱼给你吃,周围的人都看到了。” 周围没人吭声。 老廖随便指了一个人问,“你看到没?” 对方说:“差爷,我没、没注意看。” 沈宴站出来作证说,“差爷,我作证,就是他撞了月……三皇子妃把镯子撞碎了。” 王氏也出来作证,“对,我也看到了,就是他撞的,我家月儿都被她撞飞出去了。” 云家其他人也帮腔道: 这时,萧玄策和云昭雪走过来听到这几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玄策道:“差爷,他们是一伙的,证词不可信。” 云昭雪对云皎月说,“什么镯子要一千两?讹谁呢?拿出来我看看。” “还看什么?不用看了,刚才差爷都看过了,这是去年珍宝阁的镇店之宝,就是他撞碎的,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们必须给我赔银子。” 老廖问,“谁看到了站起来。”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当时的确是这样。” 云皎月朝他们伸手,“银子拿来。” 萧玄武都快急哭了,家里这么穷,全家凑一起都不到一百两,把银子都赔了,以后怎么办? “是你要拦我,我才会撞到你,我没错,我不赔,我也没银子赔……” 一位解差吃了鱼,觉得鱼好吃,萧玄武一个孩子也怪可怜的好心帮他一把,说道:“廖爷,这种情况责任各一半吧。” 老廖知道像萧家这样的大户,肯定留有后手,五百两不算什么,赶紧赔钱了事。 他只想赶紧回去喝酒。 “行,那就一人一半,赔个五百两,我还要你们把鱼给我端过来,一锅鱼五百两,便宜你们了。” 云皎月再次朝他们伸出手。 云昭雪一把攥起云皎月的手腕,一把夺过镯子,仔细观察,发现镯子断口边缘有湿润的泥土,而这边都是干土松土不可能黏的那么紧。 “差爷,她在骗你们,你们看镯子断口的痕迹,有湿泥,是她被甩下马车时断的。” 老廖怒了,瞪着云皎月质问道:“你敢骗老子?” “差爷,她还亲口说解差低贱,不配吃鱼,我发誓,如果我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老廖知道云皎月。可能骂他们低贱,但看在三皇子身份尊贵还有出手大方的份上,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是闭不了了。 …… 老廖手里的鞭子朝云皎月甩去。 丫鬟都吓得尖叫跑开,“啊……” 云皎月下意识抬手护住脑袋尖叫,“啊……”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在身上,感受到有一堵肉墙挡在身前,把她护在怀里。 她以为是三皇子,紧紧的抱住对方,“殿下,您终于回来了,那该死的解差竟然敢打我,您要为妾身做主啊,呜呜……” 沈宴的后背挨了一鞭,疼得俊脸扭曲,忍不住呻吟一声 ,“嗯,月儿,我不是殿下……” 云皎月睁开眼一看,怎么是沈宴, 吓得赶紧把人推开,“啊!怎么是你……” 老廖的鞭子再次朝她挥下,“你这个该死的,骂人、撒谎、讹人……” 云皎月惊恐的瞪大眼眸,“啊!沈宴救我……” 沈宴不顾后背上的伤再次朝她扑去。 “砰!砰!”两颗石子分别砸中他的膝盖。 沈宴站不稳跪倒在地。 云皎月后退闪躲鞭子,被他绊倒,整个人重重的砸到地上。 “啊……”她尖叫着向后摔倒,后背狠狠撞上地上的碎石块。 刺啦一声,衣服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碎石棱角狠狠锲入皮肉,刮开一道狭长血口,剧痛炸开,火辣辣的剧痛猛地窜起,疼得她眼前发黑。 她疼得在地上打滚,整个人痛得缩成了一团,发出凄厉惨嚎,冷汗瞬间浸透鬓发。 “啊,来人啊救命啊,好疼,我好疼,殿下,救我……” 三皇子在林子和暗卫商议要事,听到她的惨叫声,眉头紧皱。 她又给他惹什么事了? “今天先到这,按照本王的吩咐去办,若有差池,提头来见,给我盯紧京城那边,尤其是老二。” “是!属下遵命!”暗卫抱拳躬身。 声未落,身影已如鬼魅般掠入林中消失不见,只剩枝叶微颤。 第81章 烤鱼被抢走了 三皇子回到流放队伍看到地上躺着的云皎月,原本想训斥几句。 看到她的后背浑身是血,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对云皎月还是有感情的。 况且,她的天生凤命和前世的记忆还对他有用。 “月儿……” 云昭雪哭成了泪人,“殿下,我好疼啊,要找太医,大夫,治伤……” “殿下,报仇杀了他们,解差,萧玄策、云昭雪……” 萧玄策和云昭雪一脸淡漠的看着地上哭嚎的云皎月。 三皇子让丫鬟先给云皎月处理伤口,又让侍卫去请陈太医。 沈宴挨了一鞭,顾不得自己的伤,跟着、守着云皎月,安慰她,“月儿,撑住,太医马上就来……” 三皇子站起身冷眸扫向萧玄策,语气愠怒,“萧世子,你们别欺人太甚,马车失控的事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就又欺负到我的人头上来了。” 萧玄策反问道:“用坏镯子讹我五弟一千两银子,还要讹鱼吃,三殿下养不起自己的妻子,才让她出来讹人吗?” 三皇子的脸都气绿了,她不知道云皎月干了这种事。 云昭雪配合的道:“夫君,你虽然武功废了,手脚不利索,至少能给我们母子找野菜吃,这一对比好像……还行,至少没让我们母子出去讹钱讹吃的丢人现眼,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嫌弃你无用了。” 这下三皇子气得想杀人,他还不如一个废人??? 他阴沉着一张脸,扭头瞪了一眼趴在丫鬟身上的云皎月,冷笑道:“不是我让她做,我也不会让我的妻妾吃野菜,滚回去吃你们的野菜吧。” 一个废人只能挖野菜,他想要银子暗卫随时都能给他送来,一个废人怎么跟他比? 这一顿吃青菜粥不过是为了迷惑安插在解差队伍中的眼线。 云昭雪纠正道,“是鱼肉配野菜。” “小武,我们回去吃鱼。” 她刚才吃饱了,出来逛一圈又想吃了。 “哦,好。” 萧玄武跟上他们,快步走到云昭雪身侧,“三嫂,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聪明识破她的阴谋诡计,我就被她坑了,多谢!” 说着,还朝她郑重地鞠了一躬。 “不用谢,我让你去送鱼才会被她讹上,走,咱们回去吃鱼。” 云昭雪看着眼前十三岁的少年,已经和她一样高了,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前世和她搭档执行过任务的少年。 后来在一次任务,他为了保护掩护队友们死在一次爆炸中。 抬手搭在他肩上。 萧玄策的目光掠过她搭自家弟弟肩上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握住她的手刚要拿下来。 云昭雪的手腕突然被攥紧,下意识反抗,手腕一翻欲要反扣住他脉门。 左手不顺手还是慢了一步被他避开。 萧玄策的指尖在她腕骨不轻不重地碾过,带着强势的力道拿下来按回她身侧。 云昭雪微抬下颌仰头瞪着身侧的男人,“你想干嘛?吃饱了撑着想打架啊?你现在打不过我,我不想欺负病秧子。” 萧玄策不知道她一个女子为何总想着打架,解释道,“男女授受不亲。” 不过她凶人的模样似乎也很好看,像是炸毛的小狐狸。 云昭雪,“我就是轻轻搭在肩膀上,他一个小屁孩,我能对他做什么?” 萧玄武闻到鱼肉的香味,我就觉得加快脚步已经走远,不知道后面的哥嫂二人险些打起来。 “好香啊,母亲,我回来了……” 还没走近,他就激动的大喊,往那棵树下看,却没看到母亲。 在人群中快速掠过,看到两位嫂嫂侄子侄女们在二房那边正争执什么。 听到大侄子凶巴巴的喊声,“五叔还没吃,我们也没吃饱,把鱼还给我们!” 娴儿和铭儿也用着稚嫩的嗓音喊,“还给我们!” 萧秀宁站在两边中间一脸为难,不知道要帮哪边。 刚才吴氏问她想不想吃鱼。 她当然想吃,就点了头,但她不想吃云昭雪的鱼,下次经过小溪她自己抓。 谁知吴氏竟然冲过去把鱼锅端过来。 “二婶,他们抓的鱼,他们煮的,你不能抢啊,你还给他们。” “宁儿,你说你想吃鱼,我是拿给你吃,我都是为了你啊,你吃鱼去,别在这碍手碍脚。” 吴氏抓着她的胳膊把人推到身后,“给我看住她。” 二房三房的人萧秀宁往后拽,“你就别管了,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鱼。” 她担心萧玄策和云昭雪回来找他们算账,才用萧秀宁做挡箭牌。 他的亲妹妹想吃就不信还敢找他们算账! 杨氏同他们理论,“二弟,弟妹,两家已经断亲,鱼是我们家的,你们两家都没有份,赶紧把鱼还回来。” “大嫂,我们二房三房被你们连累才会被流放,你们看着我们挨饿吃独食,我告诉你做梦!” “二房三房去享受王府先前给你们带来的好处,现在就要一同承担苦难……” 杨氏一边跟她说着话,想趁她不备推开她去把鱼抢回来。 吴氏看到她朝自己扑来,眼里闪过一抹兴奋,这个可是她的强项,宽大肥胖的身躯,用力朝她撞去,“砰!” 她一个人撞三个,杨氏和站在她身后的谢婉芸宋明嫣都被撞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哀嚎。 “哎呦……” “祖母、母亲……” 钧儿看到亲人被推倒,快步扑上去,张嘴咬住吴氏的手腕, 吴氏被自己的力道转的反弹踉跄几步,一个不注意就被咬了,“啊!” 她疯狂甩动手腕,越甩越疼,“嘶!啊!” 抓住他竖起的头发往后扯。 钧儿吃痛越痒越紧。 “啊啊啊!!!小兔崽子,你竟敢咬我?你找死!老娘打死你。” 说罢,抡起手臂就朝他都脑袋扇去。 “钧儿……”谢婉芸瞪大眼眸惊恐大喊,扑过去想把儿子护在怀中。 第82章 暴揍二房,给他们喂鱼刺 谢婉芸离得远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吴氏的巴掌落下。 这时萧玄武已经飞扑过来,他的脚上有镣铐,两脚蹬地飞起,朝往吴氏踹去,“砰!” 吴氏被踹出几米远。 他单手撑地一个鲤鱼打挺站直身体,“钧儿,没事了,五叔回来了,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你们。”看到侄子嘴上有血,捧着他的脸检查有没有伤口。 “五叔……”钧儿被他抱在怀里,有点想哭,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眨了眨眼还是忍住没哭,声音哽咽暴露了他的恐惧。 他用了狠劲,把吴氏都手咬破皮、满嘴是血腥味,令人作呕。 父亲不在了,他是男子汉,他要代替父亲保护祖母,要保护母亲。 萧玄策和云昭雪也走了过来,看到狼狈杨氏几人,而二房三房的人围在鱼锅前,直接上手去抓着吃,狼吞虎咽。 看到两人回来,脸上满是恐惧,仿佛他们是可怕的怪物。 快速把鱼肉塞进嘴里,沾满汁的手背到身后在衣服上抹了两下,掩耳盗铃。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踩上地上的一根木棍,脚尖一挑木棍飞起落入手中,朝他们的人走去。 云昭雪朝身侧的男人挑眉道:“这次我们比一比谁放倒的更多!”刚才在和他理论现在谁强谁弱。 萧玄策偏还不服输,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她堂堂22世纪雇佣兵杀手,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废了武功的病秧子。 “好!” 萧玄策爽快的应战。 萧二叔等人看到两人拎着棍子朝他们走来,吓得抱头鼠窜,“啊!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偷的,你不是我吃的,跟我无关……” 叶红缨和萧玄景、萧秀宁站在原地不动。 他们也有武功才不怕他们。 叶红缨的目光沉沉的盯着云昭雪。 上次她刺伤自己,正愁都没机会找她算账。 云昭雪,准备好受死吧。 夫妻俩左右包抄。 后面是树,前面是杨氏和萧玄武等人。 萧玄武也捡起几根木棍分给杨氏她们,“打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二房三房的人跑不掉被围在中间。 大房几乎人手一根棍子,疯狂的挥向他们。 谢婉芸护子心切专逮着吴氏打,“让你打我儿,钧儿乖巧听话,长那么大,我都舍不得说他一句……” “啊啊啊!!!别打了……” 云昭雪和萧玄策手里的棍子都挥出了残影。 不仅打一棍那么简单,人均几棍,直到把人放倒才能到下一个。 云昭雪放倒了七个,看到萧玄策那边也是七个,没想到他只是残了一点也不弱。 还有三个站着喘气的,还可以分出胜负。 萧玄景虽然上过战场,但武功不行,面对曾经当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萧玄策气势弱了不止一大截,瞬间双腿发软。 他颤声说:“红缨,你的武功在我之上,要不你来对付他,我对付那个女人。” 叶红缨要找云昭雪报仇,拽住萧玄景,“不!云昭雪只能败在我手下。” 她说完就握紧手里的木棍朝云昭雪走去。 上次是她大意才会受伤,这次对上云昭雪有必胜的把握。 握紧手里的长棍挥舞了一套枪法枪,棍风呼啸,或刺或扫或挑…… 直往云昭雪要害而去,云昭雪手里的木棍偏短,近不了她的身只能闪躲。 在她再次刺上来时,手里的手镣缠住棍子。 叶红缨用力一扯,借势旋身,镣链‘哗啦’作响。 手中木棍如长枪般猛地回刺,一招拿手的独门绝技‘回马枪’,直朝云昭雪心口的刺去。 云昭雪瞳孔微缩,躲不开了,双臂张开猛地往前一伸——“镗!” 棍尖刺入双手镣铐铁环之间的缝隙里,铁镣死死锁住! 叶红缨发力前送却纹丝难动,愕然间。 云昭雪已经用手镣缠上棍子夺下她手里的棍子。 她的腕骨一麻,棍子脱手而出,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虎口已隐隐作痛,看着发颤的手心,眼里充满不可思议的震惊和不甘。 她竟然输了??? 她勤学武艺十几载,竟然输给了只会吃喝玩乐、还是个怀有身孕的纨绔郡主??? 上次她以为自己大一才出不了云昭雪。 她不甘心就这么认输,还想冲上去再打。 云昭雪却不给她机会,一棍子砸到她小腿上,“砰!” “嗯……”她吃痛单膝跪倒在地。 “砰!”又一棍子横扫把人放倒在地。 萧秀宁见叶红缨被打,怒喝一声,“红缨姐姐,我来帮你。” 赤手空拳朝云昭雪冲来,云昭雪侧身避过拳风。 左手的镣链快速缠绕上她的手腕,转身沉肩弯腰,用力一扯,一个利落的过肩摔,“砰!” 叶红缨背部着地,“啊!” 萧玄景施展了两下拳脚,还没碰到萧玄策的衣角,就被两拳砸倒在地,“砰!” 萧玄策看着云昭雪脚下的两人,宣布结果,“你赢了。” “我赢了,但花的时间多,胜之不武,下次再重新比。” 萧玄策唇角微勾,淡道:“可以!” 萧玄武死死盯着锅里所剩不多的鱼,发出土拨鼠尖叫,“啊!!!——” “怎么就剩这么点了,我还没吃呢……” 他在烧火时,闻到鱼香味不停地咽口水,连吃哪块都想好了。 呜呜呜,好想哭啊。 萧玄策道:“让他们赔,刚才谁吃了鱼的,一人拿出一两银子。” 趴在地上的吴氏反驳说,“一人一两银子?一两个都能买两条鱼了?” 云昭雪双手插腰低头俯视她,“你不知道流放路上物价贵吗?做贼还敢有异议?” 说着就从地上捡起几根鱼刺塞进吴氏的喉咙里,“鱼好吃吗?吃啊,吃多点,鱼刺也给我吃了。” 萧玄策也学她给萧二叔塞鱼刺。 萧二叔尖叫大喊,“啊!杀人了,杀人了……” “策儿,不是我要抢的,是二哥二嫂他们抢的,饶了三叔这一次吧。” 萧玄策声音淡漠,“二叔都吃了,三叔若不吃,他会指责我处事不公,我不能厚此薄彼。” “不用你动手,我,我自己吃。”萧三叔急中生智,自己捡起一根小鱼刺吞了进去。 云昭雪从吴氏身上摸到十两银子。 她伸手就要抢回去,“我的钱,把我的钱还我……” 吴氏站起身想扑到她身上抢。 还没挨到,云昭雪就把人踹飞了,“吃了鱼还不想付钱,真是食懵了!” 吴闯刚去林子里解手,回来就看到萧家这边一团乱,拎着鞭子走过来,咬牙切齿道:“怎么回事?你们萧家一天不闹事会死啊?想死老子就成全你们!” 吴氏上次看到了靠山,指着大房的人哭着告状说,“差、差爷救命啊,他们要杀、杀了我们……” 吴闯怒,挥舞手里的鞭子朝萧玄策甩去。 早就想收拾他了,送上门的机会肯定不能错过。 第82章 来人,给我按住他们 鞭子落下,萧玄策侧身闪开。 “嘿,还敢躲?像你要是再敢躲,就让你的家人代替你受过,老子带了这么多流放队伍,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流犯。”吴闯好似早就料到他会躲,也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夫妻俩就用家人威胁他。 说着,再次挥舞鞭子。 萧玄策站在原地不动,这下不躲了。 云昭雪对着吴闯的身后喊了一声,“廖爷!” 吴闯挥舞鞭子的手一顿,他扭头一看,身后连个鬼影都没有,“你敢骗我,老子先抽死你!” 中午被她踹了一脚,每走一步胸口就闷得慌,他发誓迟早要让他们还回来。 这个女人也该死。 一鞭子朝云昭雪挥下。 云昭雪见状快速往后闪躲,鞭尾从她眼前划过。 萧玄策闪射抬手握住鞭子,用力一扯甩到地上。 吴闯往前踉跄半步,持鞭子的手上火辣辣的疼,气得拔刀,担心打不过,又喊来帮手,“来人,都给我过来,有人要造反,给老子按住他们。” 几个解差拔刀把萧家大房的人围住。 云昭雪说:“我没骗你,我刚想说的是廖爷说了,流放队伍不能抢夺他人的物品,二房三房抢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鱼,我们跟他们讨要,他们还动手,不得已才反抗!” 萧玄策,“你负责我们这支队伍,刚才出事不见你们站出来,玩忽职守,若是还是非不分,难以服众!” 吴闯气笑了,嘲讽道:“服众?你还当这里还是军营呢?这是流放队伍!是老子说了算!” 萧玄武也道:“我们就是没错,我们的东西被抢,都被吃光了,若是被抢的人还有错,那我也去抢别人的。” 他也看出来了,这个解差故意针对他们家,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吴氏辩解说:“差爷,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何来抢的道理?他们故意把鱼做得好吃,让我们闻着味,肚子饿的咕噜叫,一块都不给我们分,想把我们活活饿死,那个歹毒的郡主还让我们吞鱼刺,想害死我们啊。” 萧玄策反驳道:“既然是一家人,我们打架也是家事,私下解决,就不用劳烦解差了。” 吴闯伸手,一个小解差把地上的鞭子递到他手上,他懒得听那些人狡辩。 他道:“他们该打!你们也该打!” 萧玄策,“小武,去请廖爷来说理。” “这个拿去给廖爷当辛苦费。”云昭雪把从吴氏身上搜出来的十两银子给顾玄武。 不管什么年代,请人办事都要花银子,萍水相逢不给钱没人鸟你。 萧玄武接过银子,拔腿就跑,“我这就去,方才送鱼过去,廖爷应该吃饱了。” 老廖是吴闯的顶头上司,军护出身,以前上过战场,脾气古怪,有时脾气暴躁,有时刚正不阿。 吴闯不想惹他,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叫住萧玄武,“给我回来!天色也不早了,都在原地待着,哪也不准去!这次就饶了你们,再有下次,一定抽死你们。” 吴闯转身一鞭朝吴氏甩去。 吴氏捂着伤口哀嚎,啊啊啊!差爷饶命啊……” 云昭雪走到萧三叔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你们自己拿出来,还是我自己翻?” “拿,拿什么?” “吃了鱼的一人一两银子。” 三房的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落在缩在角落里的女儿身上。 “姝儿,赶紧把你的银子拿出来。” 萧明姝摇头,“我,我没那么多银子,我没吃鱼……” 她全身上下就八两银子,给出去就没了,这还是她卖绣活儿好心掌柜给她结的工钱,派小厮送到城门口给她。 流放岭南路头遥远,路上没有银子傍身,父母眼里只有大哥和弟弟侄子他们,不会管她的死活,她怕会活活饿死。 云昭雪不跟他们磨叽,拿起地上的包袱翻找,找出十两银子。 萧三婶急得大喊,“多了多了,我们家加起来都不够十口人,她也没吃,只需要六两银子。” “多的算是辛苦费。” 萧三婶心疼银子,他们三房的银子不多,全部加起来才二三十两,被拿走十两就是割她身上一块肉啊。 她扑过去抢,云昭雪已经走远了。 “银子,我的银子啊……” 萧三婶恨萧明姝不肯拿银子,还她多赔了四两,气得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啪!——” 萧明姝捂着脸不敢反抗,“母亲,我早就说过他们不好惹,不该去抢他们的吃食……”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这个死丫头,我让你把银子给她,你为什么不给?” 萧秀宁看到这一幕,想到杨氏,不管她做错什么都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顶多罚她跪祠堂,更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打她…… 她又看向大房那边,看到萧玄武把那十两银子给云昭雪,对方让她给杨氏,杨氏也摇头,最后钱都给了云昭雪。 装模作样。 看到一家相处和谐其乐融融,心里堵得慌,如果没有云昭雪,他们此刻应该和家人在一起。 大房端着鱼锅回到自家阵营,鱼肉早就冷了,又放到灶台上烧火热一热继续吃。 鱼肉剩得不多了,都是一些配菜。 刚才大嫂和二嫂顾着喂孩子,自己没吃饱,也继续吃。 云昭雪嫌弃二房三房的人都把手伸进去,没了胃口就不吃了。 萧玄武在做菜的时候就饿了,又出去逛一圈,折腾了两场,饿得不行,狼吞虎咽,“好吃,好吃,多亏了三嫂,我们才能吃上这么好吃的……” 杨氏在一旁叮嘱,“小武,吃慢点,别噎着有鱼刺。” 萧玄武往嘴里塞了一口野菜,含糊不清道:“母亲不用担心,悠着呢。” 周围的人都躺下歇息了。 云昭雪嘴馋还是想吃东西,点心桃子都吃腻了,想吃点酸,空间里没有,目光瞄准身侧男子挂在腰间的布袋。从车子里找出草席和毯子展开。 一共两张,但毯子只有一张,把席子丢给萧玄策,“去铺席子,我要睡觉!” 萧玄策在树下找了一块干净的地铺上。 云昭雪从他身后摸过去,慢慢朝他身后的布袋伸出手。 不给她就自己拿。 第83章 吴闯是谁的人? 云昭雪一手握住布袋,一手用匕首割破绳子。 萧玄策依旧背对着他,好似没发现,心中暗自窃喜,这都没发现? 警惕性不如她。 她拿着山楂转身躲到旁边的大树后,还没打开就觉得摸着手感不对,不是圆的,打开一看发现是几颗蘑菇。 红伞伞?白杆杆? 这是要毒死她啊? 混蛋玩意儿,她还想着等他睡着再偷,要是睡的迷迷糊糊吃进去,她和孩子不就没命了? 她刚想去找男人算账。 萧玄策已经走过来了,在她让他去铺席子前就知道她想干什么,故意装作没发现。 她发现不是山楂应该又要生气了吧。 正想着下一瞬,树后窜出一道身影,把手里的毒蘑菇怼到他面前质问,“萧玄策,这个黑心肝的是不是想毒死我和你的孩子?” 萧玄策被她骂也不生气,黑眸定在她因恼怒而双颊绯红的娇美面容上,她此刻是鲜活的,仿佛像一道亮光照进他灰暗的人生。 云昭雪见他抿唇不说话,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心口,“看什么看?回答我,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们造了什么孽才遇到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信不信我给你掏心掏肺,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原书中,他后期黑化,弄死了原主,但是原主干的那些事不无辜。 她穿来的时间早,她也没杀他家人吧,还救过他一次,给他治伤,抓鱼分给他们吃。 他现在就想创死所有人吗? “不是我摘的,钧儿他们不懂,以为这个能吃,在路上随便摘的,我担心他们误食,遂装在袋子里再找个合适的时机丢掉。” 他原本想直接丢掉的,后来看到二房三房抢他们的吃食,打算留着给他们一个教训。 “山楂去哪了?” “丢了。” 他早就猜到云昭雪性子执拗,不听劝,肯定忍不住要吃山楂,所以在杀鱼的时候趁她不注意就丢了。 “丢了?丢哪了?去给我找回来,我现在就要吃,应该是你儿子想吃。”云昭雪把布袋甩到他身上。 原书中,她前世喜欢吃辣,原主喜欢吃甜。 这一世,她穿到原主身上,竟然喜欢吃酸,酸儿辣女,古人诚不欺她。 萧玄策捧着手里的蘑菇,“母亲说了,孕妇吃多了山楂会小产。”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云昭雪吃不到想吃的就暴躁的想骂人。 擦肩而过时,萧玄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若你想吃别的,我尽量想办法弄来给你。” 云昭雪,“我都说了不是真的小产,多吃几颗不会出事,你为什么不信我?” “流放路上艰苦,你怀着身孕,不宜多吃。” 又是这句。 “烦死了,放开我!”云昭雪甩开他的手,发现手背上有血迹,她没受伤,那只能是他的。 萧玄策见到她盯着手背看,以为她又要嫌弃自己把她弄脏了,上前想用衣袖帮他擦拭血迹。 “你的手受伤了?”云昭雪握住他的手摊开,手心上有一道很长的边痕。 刚才他夺鞭子弄伤的。 萧玄策,“不碍事,明日就好了。” 这点小伤他从来不管,等它自己愈合。 “不碍事?你的手要是废了,明天谁推车?跟我过来。”云昭雪把人拽到推车旁边坐下,拿出水囊、金疮药和纱布。 打开水囊用灵泉水冲洗伤口,伤口上还有几颗沙子,又用镊子在火上烧消毒,把沙子清理干净,再次用灵泉水杀菌消毒,上金疮药,包扎、打结。 “多谢。”萧玄策觉得她处理伤口的动作比军医还干脆利落,效果也更好,伤口一点也不疼了。 她的医术很好,比起太医都有过之无不及,以前从未听说过,是藏拙? 云昭雪说,“不用谢,把手养好,明天推车。” 杨氏那边也吃好了,还用叶子把锅,简单刷了一下,又放回车子里,等明天路过小溪河流有水的地方再清洗。 云昭雪让他们都过去休息草席那边休息。 谢婉芸担心孩子们晚上着凉,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向前询问:“三弟妹,孩子身子弱,夜里不盖被子会着凉,你的毯子能不能分一块给孩子们盖? 他们小占不了多大地,如果不可以就算了,你愿意把草席分给我们睡,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以前,云昭雪一旦心情不好就骂她们,打她们撒气。 有次,抢孩子的糖葫芦,孩子哭了,一巴掌甩过去,还罚跪,不跪一个时辰不准起来。 现在好点了,有时候还是很好说话的。 所以,她才敢提出这个请求,若是她是万万不敢问的。 云昭雪迟疑片刻,才点头道:“可以。” 刚才和二房那边起冲突,三个孩子没有躲在大人身后,也和二房的人争执,钧儿还咬伤了吴氏的手,有血性,她很欣赏,所以分给他们盖也不是不行。 云昭雪躺在旁边,三个孩子躺中间,另一侧是杨氏和两个儿媳。 谢婉芸和宋明嫣连连道谢,“谢谢,谢谢三弟妹。” 云昭雪躺下盖了一半毯子,一半分给三个孩子。 为了避嫌,娴儿躺在她身侧,然后是钧儿、铭儿。 娴儿不敢靠云昭雪太近,隔着一个手掌宽的距离。 她记得三婶婶嫁到王府的第二天,她看到漂亮婶婶想和她玩,还把自己的竹蜻蜓分给她。 云昭雪嫌弃的丢掉,还把她推倒,还说她是烦人,以后不准靠近她三丈之内。 “多、多谢三婶婶。” 云昭雪也不喜欢别人靠太近,“嗯,不客气。” 男女有别,萧玄策和萧玄武在他们附近随便找一块地睡。 半夜三更—— “咕!咕!咕!——咕!—咕咕!!” 萧玄策听到林子传来有节奏的熟悉鸟叫声,先是三短一长,稍顿,又续两声急促的短音。 趁众人还在熟睡,倏然起身,悄无声息隐入身旁密林。 两道黑影朝他抱拳,“属下参见世子!” 萧玄策微抬手。 追影看到他手上的白色纱布,急着追问,“世子,您的手受伤了?” “她给我上药包扎了,不碍事。” 追影和逐风疑惑那个她是谁? “京城那边有什么动静?” “属下发现二皇子和完颜宗烈有勾结,昨夜两人在百花楼喝花酒。” 萧玄策眸色一沉,“二皇子?确定那人是完颜宗烈?” 莫非他父王的死还和二皇子有关? “确定,是属下抓了一个靖国密探审问出来的,他还说……”逐风语气一顿,接着道:“完颜宗烈还派密探在城中收集昭雪郡主的消息。属下担心昭雪郡主会对世子和王妃不利。” 追影,“郡主在牢里还救了世子,应该不会吧。” “她不会!派人紧盯着靖国密探,若是查到对她不利的,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都杀了!” “是!” “宫里有什么消息?” “皇上因皇宫被搬空一事,夜不能寐,龙体欠安,辍朝三日。京城关于王爷鬼魂作祟搬空京城的谣言愈演愈烈,暂时查不出是谁干的。属下等人会继续追查。” 萧玄策又问,“吴闯是谁的人?” 第84章 云皎月拿白面馒头求她原谅 翌日清晨,解差敲锣把流放队伍的人叫喊,准备出发。 大部分人金尊玉贵,第一次在外露天席地过夜,担惊受怕一晚上,身体是累的,神经却是紧绷的,耳边传来动物的叫声都会醒来,生怕狼来把他们叼走,睡得不好,都顶着一个大黑眼圈。 杨氏几人睡得也不好,解差还没喊起床就醒了,看到云昭雪睡的香不敢动,就睁着眼睛躺着。 她有起床气。 她刚嫁进王府那会儿,杨氏派下人去请她用早膳,她还没醒被敲门的动静吵醒。 她生气,带人冲入前厅把餐桌掀了。 大家都没来得及躲开,就被溅了一身饭菜汁水,后来再也没人敢去叫她用膳。 云昭雪听到敲锣声才醒来,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越累睡越香。” 顶着黑眼圈的杨氏几人,“……” 流放艰苦,原本以为她会最难适应,没成想原来是自己最难适应。 这样也好,她不生气骂人打人,他们的日子才好过点。 有人问:“差爷,饿了,有没有吃的啊?” “我也好饿,不吃饱没力气走路了。” 解差昨天说,让他们自行解决吃食,没吃的跟他们买窝窝头,10文钱一个,太贵了。 饿得不行买一两个能接受,但再这么买下去,要买来全家吃,一天买不出几天棺材本都被掏空了。 解差答应第二天再给他们发,他们现在就饿了,想吃东西,不吃饱没力气走路。 几个解差排成一排,每人手里拎着两袋窝窝头,“一户派一个人过来领,早膳一人一个,中午晚上大人两个、小孩一个。” 老廖告诉众人,“不想吃的别领,领了不吃又丢掉浪费粮食,鞭子伺候。” 窝窝头卡嗓子,很多人吃不惯,饿狠了就不挑了。 有人回答,“放心吧,差爷,我们肯定不会丢掉,这会正饿着呢。” 第一天领窝窝头大家都很重视,派出一家之主去排队。 萧玄策也去了。 还有吃食的人家没有去,例如三皇子和几家三皇子党。 在城门口,三皇子提前暗中安排手下给他们准备了几袋白面馒头。 他们有白面馒头和烧饼吃,这些以前在京城,他们都不会多瞧两眼,但比起那裹在布袋里散发着一股霉味乌漆抹黑的窝窝头,强了十倍不止。 云皎月看到人群中排队的萧玄策,拿着一个白面馒头走到云昭雪面前。 她说:“大姐姐,我这有多的馒头,给你,昨日都怪我不好,丫鬟扶我起来时,将碎手镯包裹在帕子里给我,我你没发现镯子摔碎了,这才闹了误会,都怪丫鬟不告诉我,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是我对不住你,我给你赔罪了,请你吃白面馒头,丫鬟方才放锅里重新蒸了一下,还是热乎的,请你收下。” 昨天闹的动静太大,队伍都传遍了。 她将来要母仪天下不能留下这样的污点,所以必须想法子挽回名声。 云昭雪正在车子里翻找吃食,没找出来碍眼的到跟前了。 她凶道,“不要!讹我们一千两,拿一个破馒头就想赎罪?想赎罪拿一千两来,没有进赶紧滚!碍眼!” “大姐姐,我知道你看不上,但总比窝窝头好,你先将就着用,等中午到了休息地煮了肉,我再给你盛一碗过来,给你连送三日,就当给你赔罪了。 你还怀着孩子,听闻有孕妇将窝窝头当做主食,孩子长大后资质愚钝,为了孩子请莫要嫌弃,收下好吗?” 前世,云昭雪命好,被流放又被敌军如北上,孩子跟着他劳累奔波,不仅没变吃变傻,还天资聪颖,文武双全,被当成暗卫训练,成为三皇子手里的一把好刀。 而她生了的皇儿被他比到了尘埃里,遭到三皇子的嫌弃,还想和别的女子生一个取代他儿子的太子之位,她又怎么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就在后宫妃嫔的吃食里下了落胎药或避子汤。 云皎月双手捧着馒头往前递过去,一脸真诚和期盼的看着她。 众人听云皎月道出前因后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们就说嘛,人美心善的云二小姐乃京城第一才女,怎么会是那种讹人银子的坏女人呢。 云皎月道:“大姐姐,请收下,你怀着孩子吃窝窝头和野菜对孩子不好,就当是小姨给未来外甥的一点心意,即便收了不原谅我也没关系的,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萧世子不比殿下,他的手脚废了,只能给你们摘野菜,没法上山打猎,也没有银子,你们有上顿没下顿,妹妹担忧得一夜未睡。” 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会是他们手中的一把刀,就当是提前投资了。 “都说了我不要、不稀罕,听不懂人话吗?滚!”云昭雪抬手挥向她手里的馒头,馒头飞出十几米远。 滚到一个小孩面前。 小孩捡起来在身上擦了两下,就放进嘴里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 他饿了一个晚上,捡到就是他的了。 好吃好吃,真好吃。 云皎月在馒头飞出去时也顺势倒在地,眼眶泛红,咬唇委屈的看着她,“姐姐,你……” 她欲言又止。 周围的人觉得云昭雪太过分了。 “三皇子妃处处为她着想,都拿馒头过来道歉了,她还不领情,宁愿吃窝窝头和野菜,也不要热乎的白面馒头和肉吃,疯了吧?” “人家带着着伤来给她赔罪,都说了是误会,她还想怎样?” “她想怎样?她是说了要一千两给她赔罪吗?” “一千两赔罪?她真是敢想,还当自己是郡主呢。” “她就是仗着三皇子妃好欺负呗,送白面馒头,又答应给她送肉,瞧不上,还想要银子。” “三皇子妃,你别管她了,就让她吃窝窝头和野菜去吧,看她能撑几天?” 第85章 萧玄策霸气护妻 丫鬟过来把云皎月扶起来,“王妃,既然她不识好歹,您就别管她了。” 云皎月用脏帕子抹着泪,“大家别这么说,都怪我不好,大姐姐生我的气是应该的,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吃窝窝头和野菜,孩子将来资质愚钝……” 云昭雪倏然站起身一巴掌朝她的脸上甩去,“啪!” 云皎月和扶着她的丫鬟都被打的冷呛,差点摔倒,“啊!” 云昭雪警告说,“云皎月,再敢诅咒我儿子打烂你的嘴。” “大姐姐,我不是诅咒,我都是为你好……” 云昭雪又一巴掌甩过去,“啪!” “好你的头,你想演戏找别人去,我没那个闲工夫,大清早哭哭啼啼,好福气被你哭没了,晦气玩意儿! 我跟云家断亲了,以后别叫我大姐姐,你要是有孝心,应该孝敬你爹娘去,每日给他们送馒头送肉吃。你孝敬我儿子,我儿子也不会给你养老送终!” 云家一群蛀虫等着投喂,三皇子养久了,发现他们没一点用处,心里肯定不满。 云皎月昨日肩膀受伤没休息好,又挨了两巴掌,脑袋嗡嗡几乎要晕过去了倒在丫鬟身上呜呜大哭,“我的脸,我的脸好疼,呜呜呜……” 周围的人又开始指责云昭雪不识好歹,又是别人给她送吃的还打人,不愧是京城第一恶女…… 云昭雪都在车子里翻找出点心,又从空间里偷偷拿出两袋果脯肉干,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吃了起来。 芙蓉斋的点心? 宋记的果脯? 朱记的肉干? 众人顿时觉得手里的窝窝头不香了,盯着她手里的点心果脯,只咽口水,恨不得扑过去抢。 刚才嘲讽她吃窝窝头,吃野菜的人顿时觉得脸好疼是怎么回事? 云昭雪没有吃独食,还分给杨氏他们。 杨氏不敢要,也舍不得吃。 虽然云皎月来者不善,她有一句说对了,孕妇吃不好,会影响孩子。 “雪儿,我们不要,你多吃点,对孩子也好,我们待会儿吃窝窝头就好。” 云昭雪给她们丢了一盒糕点,又抓了一大把肉干、果脯分给几个孩子,“给你们就吃!” 钧儿受宠若惊,连忙道谢,“多谢三婶婶。” 现在三婶婶真好,给他们这么多好吃的。 沈宴在排队领窝窝头看到云皎月被打,心疼的跑过来,“月儿,月儿,云昭雪,你别欺人太甚,月儿是你的亲妹妹,我先给你拿吃的,你竟然还打她,你未免也太太歹毒了。” 云昭雪吃了一块桂花糕觉得口渴,喝了一口灵泉水,才幽幽开口,“人家三皇子都不急,你急什么?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昨日你不顾危险替她挨鞭子,你们两个……” 她话说一半留一半,众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 对啊,昨天沈宴对云皎月舍命相护。 沈宴道:“我和月儿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把她当亲妹妹一般,你心思龌龊想什么都龌龊,我不准你污蔑她的名声。” 云昭雪说:“沈清雨是你亲妹妹,也不见你替她挨鞭子。” 晕倒在丫鬟身上的云皎月听到两人的对话,吓得清醒,不想让三皇子误会,她对沈宴说:“沈大哥,在我心里,你就如我亲兄长一般,多谢你仗义执言。” 说着,她又对云昭雪道:“这两巴掌就当我还你了,日后我不欠你的。” 她放下脸面求和,云昭雪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她撕破脸。 等她当了皇后,她要十倍百倍还回去,把云昭雪的脸划烂,每天派人按着她照镜子,让她生不如死。 丫鬟扶着她离开。 沈宴还愣在原地,月儿仅是把他兄长吗? 那先前鼓励他用功读书、还给他送亲手绣的荷包又算什么??? 云昭雪吃了一颗蜜枣,把壳吐到他身上,“喂~舔狗,主子都走了,还傻愣在这干嘛?又呆又傻,难怪你只能当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众人虽然第一次接触舔狗这个词,但能理解个七八分,大概就是跪舔主人。 虽然这个昭雪郡主虽然恶毒了点,但是挺幽默的。 有小孩不懂,钧儿小声问,“请问三婶婶,舔狗是何意?他是人,又怎么变成狗了呢?” 云昭雪解释说:“就是跟在人身后舔人、人家都不搭理他的狗,你长大可千万不要学他。”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沈宴被她羞辱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气的不行,攥紧拳头冷笑:“你说我是舔狗?你以前不也是这么对我的,强行牵我的手,还把我按在马车试图强亲我,我拼死反抗跳马车逃脱,险些摔断腿,还拿银子讨好我,引诱我带你私奔。” “沈宴,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为了心上人不惜抹黑自己的名声,还拉我下水,污蔑我的清誉,看棍!”云昭雪拎着棍子起身想揍人。 沈宴早就料到她会打人,转身就跑。 他昨天受伤发高烧,脑子混沌迷糊间,梦见他作了一幅画。 画中女子面容的轮廓与云昭雪有几分相似。 她被绑起来,吊在横梁下,胸前的衣物被扯开、高耸白皙的柔软上就有一颗红痣。 他边跑边高声呼喊,“你的左胸口处有一颗红痣!” “红你奶奶,今天姑奶奶就让你见红!” 萧玄策领了窝窝头回来,看到她追着沈宴,提起一颗石子射向沈宴的膝盖。 沈宴跪倒在地。 云昭雪手里棍子朝他招呼,忽然一只大手接住他的手腕。 侧目一看,竟然是萧玄策,“你抢我棍子干什么?打他啊。” 还是说不信她。 萧玄策道:“夫人,这无耻之徒污你名声,我是你的夫君,应当由我教训。” 她打得越狠别人会怀疑她心虚,想杀人灭口。 他来教训能‘证明’她的清白。 地上的沈宴捂着膝盖爬起来,“萧世子,你们圆过房,应当知道我没有撒谎,她的左胸上就是有一颗红痣,她还要强亲我,试图强行与我发生关系,我拼死反抗才没被她玷污。” 云昭雪冷嗤道,“你在秦家别苑被男人折腾出血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拼死反抗?” 众人一边吃着窝窝头,一边看戏,窝窝头好像也没那么难吃了,听到这儿一阵唏嘘。 “对哦,怎么忘了这茬呢,沈公子喜欢的是男子,所以才对昭雪郡主这等绝色美人也不为所动嘛。” 萧玄策眉眼阴翳,凤眸戾气翻涌,手里的木棍挟着风声横扫而出,棍子落在他的肩颈上。 当场被掀翻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尘土飞溅,蜷缩着发出痛苦的哀嚎,“啊啊啊!!!” 沈家人带着沈清雨去另一边找太医的女儿换药。 回来就看到沈宴被打,又赶忙跑过来。 沈夫人把地上的儿子扶起来,捧着他的脸急的大喊,“宴儿,宴儿,你伤得怎么样?你吓娘啊……” 沈宜春质问,“世子,你为何打我儿? 萧玄策下颌线紧绷,沉声道:“他污蔑我夫人,给他一个教训,日后再敢污蔑我夫人,我割了他的舌头!” 这时,沈清雨冲过来道:“世子,不是污蔑,她的左胸上的确有一颗红痣。” “云昭雪,你敢不敢把衣服脱了让大家看看?” 第87章 萧世子吃醋生闷气 云昭雪眼尾微抬,懒懒的瞥向看着对面冲自己叫嚣的人,红唇斜挑勾出一抹讥诮,指尖卷着发梢。 语调端着是漫不经心,“我为什么要脱?你这么喜欢当众脱衣,你脱自己的,别说脱上衣了就是脱光,大家也不会介意的。” 沈清雨姣好的面容瞬间扭曲,眼中迸出怨毒的寒光,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脱?我不像你不知廉耻勾引男人,没被男人看光了身子,你不敢,是因为心虚了吧,好!你不脱是吧?那我就帮你脱。” 说罢,就抬脚朝她冲过去撕她的衣服。 沈宜春在心里暗道不好,他们惹萧家这群滚刀肉干嘛啊?那不是上赶着找打吗? 沈清雨还没碰到云昭雪。 脖颈就被一只大手猛地掐住。 “呃啊啊,放、放开我……” 她曾经爱慕过他,他怎么能这么她啊? 沈夫人惊呼,“雨儿……” 萧玄策狭长的凤眸戾气翻涌,浑身散发着嗜血又癫狂的气息,指骨寸寸收紧,几乎捏碎她的喉咙。 他双目猩红,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像是陷入癫狂疯魔来自地狱索命的恶鬼。 掐着她的脖子提起来,“我说过谁再敢污蔑我的妻子,我割了她的舌头!” 周围一些胆子小的女眷惊恐尖叫,“啊!啊!杀人了,来人啊,救命啊……” 云昭雪站在原地不动,眼里有诧异,唯独没有恐惧。 他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夫妻感情很深呢。 她知道了。 男人都好面子,人家强行给他戴绿帽子,他生气了。 沈清雨因为面色涨红转为青紫,缺氧眼珠子凹凸,神情惊惧,拼尽全力想掰开钳制在脖子上的大手,无论怎么用力都纹丝未动。 不远处树下的云皎月见状,脸色煞白,紧张的抓着三皇子的手,跟他求情,“殿下,他疯了,他要把清雨给掐死,清雨好歹是你的表妹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她和沈清雨从小相识,情同姐妹,最重要的是她们有共同的敌人。 沈清雨将来是她对付云昭雪的一把好刀。 三皇子和沈家是姻亲,不得不出面阻止。 “萧世子,你杀了她,解差也不会放过你。” 萧玄策置之不理。 三皇子尴尬,“……” 刚给侍卫一个眼神,让他们上前把人拉开。 然而,老廖已经拎着鞭子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解差,吴闯也在其中,一边走一边暗戳戳告状。 “廖兄,萧家大房不安分,我们管教他们他们还敢反抗,差点把我打伤,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老廖还没走近就大声呵斥道:“把人放下!” 老廖一鞭子抽向萧玄策的手臂,“啪!” 衣服瞬间破开,皮肉上立刻浮现出一道刺眼的血痕。 他依旧不松手。 老廖气得怒火上涌,眼神几乎要喷火,再次怒喝,“放下!我让你把人放下,你耳朵聋了吗?” 说着,又一鞭子朝萧玄策甩来。 云昭雪眼神一凛,快速出手,一把扣住萧玄策紧绷的小臂向下一压,鞭梢擦着他衣袖惊险掠过,“哗!” “差爷,我有话要说,每次都是有人挑事在先,她诬蔑我不检点,还要脱我的衣服。我夫君为了护我才对他们动手。 若为人夫者,面对妻子被人欺凌袖手旁观,还算什么男人? 要我说,应该从源头抓起,把那些闹事的人抽一顿,没有人主动挑事,就没有闹事。”云昭雪的语速飞快,但一字一句都铿锵有力。 老廖闻言,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若没有人主动挑事,队伍都安安分分,怎么会一天闹八百回。 吴闯不甘示弱继续上眼药,“廖兄,这女人惯会巧言诡辩,他们挑的事也不少,不服解差管教,还敢还手,这次不趁机教训,以后会更肆无忌惮。” 云昭雪道:“这位差爷,从牢房到现在你对我们萧家大房好像有偏见,若是以前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我们代替全家给你赔罪了,还请放下过往恩怨就事论事,这次真的不是我们主动挑事,所以,这笔账不能算到我们头上。” 说着,她双手交叉,朝吴闯行了一个作揖礼。 见身侧的萧玄策站得笔直。 云昭雪抬手按住他的背脊,迫使他微鞠躬。 面子又不值这个钱,弯一下腰就不用挨打,哪个划算? 只是她刚按下去一秒,萧玄策就又挺直了。 云昭雪也松开了他,差不多意思一下就行。 她暗示老廖,吴闯故意针对他们,把老廖当枪使。 老廖不搭理吴闯,阴冷渗人的眼神从沈家人脸上扫过,“又是你们家先挑事?一个个都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在城门口还没挨打够,老子就成全你们。” 刚才差点被掐死的沈清雨身体无力瘫软在地上。 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咿呀的啊啊声,“啊啊啊……”【我喉咙我的声音,好疼,呜呜呜……】 她愤恨充满恨意要杀人的眼神落在云昭雪身上。 为什么世子相信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而不相信她呢? 一定是云昭雪那贱人用某种手段迷惑了世子的心。 沈夫人道,“廖爷,我们实话实说,就是她勾引我家宴儿……” “老子只是押送你们的解差,不是给你们断案的钦差,你们以前那些破事不归老子管,但你们在队伍中闹事老子决不轻饶。” 话落,手里的鞭子挥向沈家几人。 沈夫人把儿子护在怀中,用后背替他挡下鞭子。 沈宜春挨了一鞭子,倒在地上连滚带爬跑远。 “啪!啪!” 沈清雨没人护着,挨了两鞭子疼的哭爹喊娘,“啊啊啊……”【爹啊娘啊,来人啊,救命啊……】 老廖打完,收好鞭子,怒喝,“都给老子滚回队伍,准备出发!” 目光最后从萧家人脸上扫过,“还有你们!都给老子老实点,下次再有你们的份,跟他们一个下场!” 说完,他解下腰间的酒壶,仰头猛灌了一口,喝到一半发现没酒了,往地上倒了倒只有几滴。 脸上划过一抹烦躁,重新把酒壶挂回腰间,才朝队伍前面走去。 云昭雪见状,若有所思,他们不主动找挑事,但不乏有个别犯贱的把脸送上门找打。 如果能和这个老廖搞好关系,他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云昭雪回神才发现萧玄策已经拎着窝窝头走远。 云昭雪抬手搭在他的肩上,“喂,刚才的事谢啦,你打沈家兄妹的样子帅爆了,以后姐带你吃香喝辣的,我吃肉、你喝汤,汤才是大补对你的伤有好处,我对你够好吧。” 萧玄策快步往前走,眉眼低垂,长睫遮住眸底的情绪,淡道:“不用谢,你给我上药包扎,我有责任在人前维护你。” 云昭雪搭在他肩上的手滑落,追上去扯着他的胳膊质问:“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也怀疑我和沈宴有什么?” 萧玄策知道沈宴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因为暗卫曾向他禀报过。 一想到她曾强吻沈宴,还带着他们的孩子和沈宴私奔。 她是不爱沈宴,不然也不会看着对方挨打,但她的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 胸口发闷,又酸又胀,好像憋着一股气,又不敢冲她发泄,只能一个人生闷气,让他无端地生出几分厌烦和恍惚。 他这是怎么了?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绪。 第88章 三叔像是三婶婶的舔狗 萧玄策闷声回答, “没有怀疑你,我知道你和他没发生什么。” 那一夜虽然被下了药,但和云昭雪翻云覆雨的画面,清晰地印证在脑海里。 红色的肚兜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脖子上,和瓷白的肌肤相映衬,把他按在角落里,跨坐在他身上,撩起垂在身侧的青丝拨到身后。 随着她的动作,胸前的小衣滑落,高耸的雪白上印着一颗红痣…… 云昭雪让杨氏等人收拾东西,把男人拉到旁边的林子里。 她觉得萧玄策生气,一定是怀疑自己被侮辱了,脏了配不上他了,生气了。 云昭雪气得在在他受伤的手臂上用力掐。 萧玄策吃痛闷哼,“嗯……” 云昭雪甩开他的手臂,冷笑道:“疼死你你活该,你疼,我当时更疼。”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我身上的特征吗?” “因为他为了谋财害命,用东西把我的脑袋打破把我打晕,还把我交给秦虎那群纨绔子弟,把我吊起来想一起玩我,扯我胸前的衣服,他才知道我身上有一颗痣。 但也仅仅看到那颗痣,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我自己逃出来了,就算发生了什么,最没有资格怪我的人就是你!我和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云昭雪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萧玄策听到她诉说的遭遇,心口猛地一缩,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闷又痛喘不过气。 心里的愧疚几乎将他淹没,让他失了理智,不去深究如果当初云昭雪好好待在王府有暗卫侍卫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儿。 秦虎死了,沈宴也该死! 路上,云昭雪一个人走到前面。 萧玄策推着车子和萧家其他人走在后面。 萧玄武见他手臂受伤,主动提出要推。 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面露担忧,“三哥,你的伤口再不上药就要红肿化脓了,还是上点药包扎一下吧,若是你不敢随便用三嫂嫂的药,我去和三嫂说。 三嫂变了,变好了,她早上还给我们吃肉干和点心果脯呢。” 大家都吃了,萧玄策没有,还是他和母亲从自己的那份里省了一块肉干和点心给他,不然他只能吃窝窝头了。 萧玄策摇头,“不用了,一点小伤不碍事,过两天就好。” 他走到杨氏身侧询问,“母亲,若孕妇身子无碍,能否吃少量的山楂?” “你又要摘山楂给雪儿吃?这不妥,等中午你去林中狩猎看能不能找到野鸡或者兔子给她和孩子补补身子,她就不会气你了。” “她昨日因为我把山楂丢了,生我的气,我想补偿她。” 谢婉芸忽然开口,“其实……少量可以。” 她是过来人知道当夫妻俩闹矛盾了,他想哄她才这么问。 “我觉得三弟妹的身子比我当初怀钧儿那会儿好多了,是什么吐什么,三弟妹体质好应当是不碍事的,一天可以吃适当吃四五颗左右。” 萧玄策摘了五颗山楂走到云昭雪身侧,“给你吃,还有,对不起,是我不该……以后不会了。” 云昭雪没搭理他,加快脚步往前走。 他又追了上去。 萧玄策收好山楂,“你不想吃山楂,走那么久应当渴了,要不要喝水?” 云昭雪干巴巴的回应,“不喝。” “热死了,别挨我那么近,走远点。”云昭雪抬手护在额头上,这天气实在太晒了。 萧玄策也察觉到太阳毒辣,又去旁边摘了一片梧桐叶高举在她的头顶上方为她遮阳。 他的脚下踩到一颗石头,腿脚不便脚底一滑,手上的叶子往下移差点打在云昭雪的脸上,遮住她的视线。 她生气的抬手把头顶的叶子挥开,不耐烦的道:“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不用你给我遮,让我一个人静静,别在这烦我。” 这天气热的让人烦躁,她谁都不想理,只想泡在水里。 周围的人看到只觉得云昭雪不知好歹。 先是和情郎私奔,又被情郎找上门,夫君舍命维护还替她挨了鞭子。 她不仅没跪下求饶,竟然还有脸生气? 萧世子还各种讨好,难道真应了那句女人越坏,男人越爱? 那些夫人们也想起以前在后宅擅长使手段的狐媚子小妾们更得丈夫的心。 “嗯……”萧玄策手臂上伤口刚凝固,被她挥开伤口裂开,手里的叶子掉落。 云昭雪走两步听到他的闷哼声,回头。 “又怎么了?” “我没事……” 嘴上说没事,却松开手把手臂上的伤露出给她看。 云昭雪看到他裂开的伤口,气得怒骂,“你是傻子吗?有药自己不会上?” 也快中午了,太阳毒辣,经过一片密林,树荫凉爽,队伍中不断有人晕倒,要家人抬着或背着。 老廖等解差也累了,让队伍停下原地歇息,一个时辰后再出发。 云昭雪替萧玄策处理伤口。 萧玄策,“对不起,以前我没尽到丈夫的责任,亏欠了你和孩子,今后我一定好好对你们。” 一旁的钧儿突然问了一句,“母亲,三叔此举像不像是三婶婶的舔狗啊?” 谢婉芸吓得看了眼云昭雪,赶忙道歉说:“三弟妹勿怪,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我替钧儿给你道歉。” 云昭雪朝钧儿竖起大拇指,“钧儿真聪明,现学现用,你说得太对了,你三叔就是我的舔狗。” 萧玄策问,“舔狗是何意?” 云昭雪骗他说,“狗呢代表忠诚护主,舔狗也可以理解成对妻儿好的男人。” 萧玄策佯装上当,“哦,那我是你的舔狗。” 舔狗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云昭雪被逗笑了,哈哈大笑,“哈哈哈!!!” 未来的大反派竟然这么好骗,真笨!! 而萧玄策听到她的笑声,攥紧的指尖放松,垂眸瞥了眼手臂上裹着的纱布,唇角轻勾。 第89章 云皎月再次自作聪明 解差让人去领窝窝头,大家走了半天又累又渴,窝头硬的跟石头一样,根本没力气咬。 窝窝头拿到手,即使再饿也吃不下去,都躺在地上大口喘息,“呼呼呼……” 两眼茫然的盯着天上,嗓音因长时间缺水粗嘎难听,“苍天啊,大地啊,能不能告诉我,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我们还能回京城吗?还能过上好日子吗?如若不能,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由奢入俭难,他们前一刻还在京城,锦衣华服山珍海味这一课,穿着囚服被被人锁起来当畜生一样驱赶到岭南那瘴气遍布的地方。 即便能活着到那里,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开荒种地,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大部分人和那人的想法一样,只是不说。 他们生来尊贵,奈何一朝跌落泥潭,若不能翻身,下辈子再投胎做人吧。 老廖坐在一棵石头上喝水,听到一群人喊的想死,一鞭子甩到地上,“啪!——” “老子看谁敢去死!害老子们交不了差被上面问罪,就把你们的尸体抽筋扒皮,家人也别想好过。” 娘的,这群人不让闹事了就嚷嚷着想死。 到了流放地能喘气的没有七八成,他们的脑袋也不保。 难道不应该阻止他们闹事? 老廖的鞭子没有吓退他们,悲凉万分,趴在地上疯狂蹬地。鞋子飞出抛出老远,“造孽啊,自己连死都不能自己决定,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的鞋子砸到别人身上, 被他的鞋子砸到的人闻到一股臭味,恶心作呕,赶紧捏紧鼻子,“呕,你的鞋臭死了。” “我的鞋臭怎么了?走了两天,谁的鞋不臭?” 对方又把那臭鞋甩到他身上,“那也不能往我身上砸啊,还给你。” 女眷们心中凄凉,坐在地上双腿并拢,把脸埋在膝盖处发出低声的呜咽,“呜呜呜……” 连死都不能自己决定,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他们还能回到京城吗?回到京城还能像以往那般漂亮吗? 才过了一天半,脸颊就被晒得通红干裂起皮,差点要毁容了。 “大家都不要气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不定哪天就被赦免起复,所以大家一定不要动寻死的念头,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这话是云皎月说的,她在为三皇子日后登基铺路。 还有几个月京城就被攻破,三皇子登基,趁机在流放路上培养心腹。 前世三皇子刚从靖国虎口逃脱,匆忙南下到江南登基,无人可用。 那些江南士绅们根本没把三皇子这个新帝放在眼里,各种唱反调、敷衍办事,不然就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还有的害人勾结土匪造反…… 最后花了几年时间才将他们铲除或收为己,用换上自己的心腹。 云皎月说完,没人吱声,众人面面相觑。 她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面露微笑环视众人,很满意他们的反应,都被她说动了吧。 目光扫过云昭雪时顿了顿,向她投去一记挑衅的眼神。 云昭雪,这一世只有我才是三皇子的贤内助和女诸葛,用智商谋略助他成就大业。 用身体去讨好男子、探取机密的低贱法子,她云皎月不屑。 云昭雪,“……” 看她干什么?那眼神是在挑衅她? 玩雌竞呢? 她最近都没跟三皇子说过一句话吧? 云皎月正准备坐下时,忽然有人开口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三皇子妃有侍卫丫鬟伺候,还有马车坐,虽然马车翻了,至少享受过,流放就跟踏青似的,你要是没人伺候,哪里还说得出这种话。” 其他人附和,“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云皎月见大家不信她,在心里暗骂他们是愚蠢的懦夫。 “我好心劝你们,你为何这般说我?这次好像没好报,命没了什么都没了,活着还有希望,大家连死都不怕,流放有什么可怕的? 我实话告诉大家吧,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们都会被赦免起复,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更胜从前,所以你们都要好好活着。” “真的?” 云皎月用力点头,“当然是真的。” 众人听着她这语气,开始怀疑难道是三皇子故意让她想暗示他们,三皇子要造反,想拉拢他们??? 造反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胆小的家主想离三皇子远远的。 胆大的想向三皇子投诚,他们深知被流放之人几乎不可能赦免,除非朝中向皇上有人求情,但谁敢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帮他们? 不如赌一赌,万一成了呢? 三皇子累得靠在树上歇息,眼眸微阖,仿佛睡着了,脸色不太好看。 柳依依和苏婠儿别在他的一左一右给他捶腿捏肩。 云皎月过去把两个小妾赶走,“你们两个先下去,本妃与殿下有话要说。” 两人瞥了三皇子一眼,见他没说话就退下了。 她们也累了,也不想伺候人,还要人伺候呢。 刚要凑过去想和他邀功,不料一巴掌甩到脸上,“啪!——” “啊!” “殿下,妾身做错什么了吗?妾身的脸好不容易才消肿,呜呜呜……” “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别给本皇子找事?” 第90章 刺杀,萧玄策掉入陷阱 老廖让每一户人家派两人进山去找吃的,免得一个个闲得慌天天就想死。 萧玄策以前在边关带兵打仗,经常进山打猎,他肯定要去。 除了萧玄武剩下的都是女眷和小孩。 萧玄武道:“三哥,我跟你去,我虽然不会打猎,但我可以学。” 他是男子要学会找吃的,不能让家中的女眷挨饿受冻,三哥的武功废了,不能什么都让他一个人扛。 云昭雪吃了两颗山楂,越吃越饿,不想吃了就递给孩子们。 她站起身说,“小武,这里得留一个男子保护大家,我跟他进山。” 如果打不到东西,她还能从空间拿吃的出来,不然食不饱力不足,走不动。 杨氏不放心她去,劝道:“雪儿,你怀有身孕,山路陡峭,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要不别去了?我去吧。” 谢婉芸也道:“母亲,还是我去吧,虽然我不会打猎,但我可以摘野菜捡菌菇木耳。” 虽然比不上肉好吃,至少能填饱肚子,比窝窝头强。 宋明嫣也说要去,不能让一个孕妇冒险进山里为他们找吃的。 “大家都别争了,我照顾好自己,相信夫君会保护我的对吧?俗话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们就等我们好消息吧。”云昭雪朝男人使了一个眼神。 她想去。 萧玄策知道她有主见,劝不住,于是道:“请母亲大嫂二嫂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不会让她受伤。” 他现在还是一家之主,杨氏等人都听他的。 听到他这么说也不再坚持,只是叮嘱他保护好云昭雪。 云昭雪,“……” 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进山的人可以暂时解开手铐脚镣。 其他都不敢先进去,而偷偷跟在他们身后。 萧玄策走得不快。 段家父子、沈家人、和三皇子的侍卫很快就超过他们走到前面去了。 萧玄策砍了一个分叉的树枝,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材料,很快就做了一个简易弹弓。 两人往人少的那条路进山,山道渐窄,两旁草木愈深。 萧玄策在前头拨开横斜矮灌木丛。 云昭雪紧跟其后。 忽地,一阵扑棱声从左侧灌丛响起,一只棕色翅膀的猫头鹰惊飞而起。 萧玄策快速把石子装上弹弓,拉紧皮筋,瞄准。 “嗖!”地轻响,石子破空而出,砸中猫头鹰的下腹,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没入草丛。 云昭雪见状,朝男人竖起大拇指,“厉害啊,准头不错。” 反应快,还能预判对方的飞行轨迹。 如果射箭一定是个神箭手。 萧玄策唇角轻勾,黑眸染上星点的自信光芒,“这个不算什么,若有弓箭在手,我闭着眼睛都能射中。” “以前听说你武功能排天下前三,没想到还是个神箭手呢。” 萧玄策眼神一黯,“那是以前,如今已经成了废人。” 云昭雪不小心戳到他的痛处,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说,“别灰心啊,说不定哪天机缘巧合就痊愈恢复了。” 前世,他练了某种邪功,重塑筋骨,武功天下第一,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猫头鹰还没死透,痛苦挣扎扑腾着翅膀。 萧玄策走过去,掐住它的脖子拎起来,大拇指和食指一用力。 一道清脆的‘咔嚓!’声响起。 云昭雪吐槽,“……凶残。” “抱歉吓到你了,下次我走远点再把它再杀。” 这只鸟迟早要死,不如早点结束它的痛苦。 “切,谁怕了?” 继续往前走,竟然看到了。两枚鸡蛋,鸡蛋很小。 萧玄策道:“是野鸡生的蛋。” 有蛋说明附近有野鸡。 捡起鸡蛋放到布兜里,继续在附近寻找。 根据以往的狩猎经验,终于找到了两只在林子里孵蛋的野鸡。 云昭雪从怀里摸出一把手术刀。 萧玄策诧异,她竟然还会使用飞刀? 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一人一个。 飞刀和弓箭同时准备。 云昭雪轻声数数,“三、二、一……” 一刚落下,飞刀和石子同时射出。 “嗖!” 石子砸中鸡头。 飞刀插入另一只鸡的背部。 两只鸡几乎同时咽气。 云昭雪很不满意,又是打了个平手,在原地跺了一下脚。 萧玄策道:“你怀有身孕,跺脚怕会伤到对孩子。” “我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快去捡鸡。” 两只鸡的身下分别还有四五颗蛋。 萧玄策把鸡血放干,用藤条把鸡脚绑起来,拎在手上。 云昭雪又往布兜里填了草垫着,才往里面放鸡蛋。 鸡肉够了,再摘点野菜野葱、菌菇当配菜一起煮就差不多了。 云昭雪负责摘野菜。 萧玄策在不远处一片高大的灌木丛下摘菌菇和木耳。 忽然,萧玄策和云昭雪发现好像有人盯着他们,有杀气。 同时往那边一看,两支箭矢朝云昭雪袭去,“嗖!” 萧玄策瞳孔骤缩,快速朝她那边跑去,“快闪开!” 云昭雪把鸡蛋收进空间,纵身一跃,翻滚避开,又快速旋身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所有的箭都朝萧玄策飞去。 他闪躲一边朝云昭雪那边跑来,一支箭矢贴着他臂膀掠过,“嗤啦!”一声,衣袖应声裂开一道长口。 云昭雪见状对他喊,“你别过来!” 他们的目标是他。 她又不用他救,一个病号还逞什么英雄? 云昭雪从空间掏出手枪瞄准箭射出来的方向,对方已经跑了,灌木晃动。 云昭雪在搜寻对方的身影。 突然,五六支箭又朝他们射来。 不止一个人,好像四五个,还边跑边射,移动速度很快,树影晃动让人分不清他的位置,是专业杀手。 对方知道云昭雪躲在树后,又绕到侧边朝她射箭。 云昭雪无处可躲。 她对准那边刚要扣动扳机。 突然,树上落下一个黑衣人,手里的刀阵对准她的头顶。 她翻滚躲开,朝头顶开了一枪,黑衣人的尸体砸下。 萧玄策在云昭雪遭到箭矢围攻的瞬间就将自己暴露出去。 对方的目标是他,不能连累云昭雪。 他一出现箭矢全部朝他射去。 他往后仰避开那夺命一箭,小腿骨处传来钻心的痛,让他站不稳往后倒。 地面突然塌陷,整个人往下跌,有陷阱。 坑底密布着削尖的木刺,犹如恶兽獠牙。 只要他掉下去,便会将他贯穿。 千钧一发之际,云昭雪的声音传来,“接住。” 紧接着一道藤条甩到坑边。 萧玄策拽住藤条在手腕上缠绕几圈,才停下下坠的趋势。 而他的脚距离下面的木刺只有半米。 几乎同时,一支冷箭直取云昭雪的后心。 她侧身避开又快速转身朝那边开了两枪,“砰砰!!” 一个黑人的尸体从树上栽下。 云昭雪想把人拉起来,两个黑衣人又现身朝她围了过来。 “还有?没完没了是吧?想找死姑奶奶就成全你们!”云昭雪眼神骤寒,周身杀气凛冽,抬臂、举枪、扣动扳机,枪口迸出火光,子弹射入对方的眉心,“砰!” 另一个黑衣人看到同伴被她手里的恐怖武器射杀。 飞身来到落到藤条旁边,举起手里的刀就砍断藤条。 云昭雪对他扣下扳机,“去死吧。” 黑衣人抬手捂着血涌如注的心口,看到有一个黑洞,瞪大眼睛,跪倒在地,右手的刀插入地面。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刀刃朝藤条压下,尸体又压了上去,藤条瞬间断裂。 云昭雪被反作用力推得踉跄半步,快速冲到坑边,“萧玄策!你死了没?” 第91章 毁尸灭迹 萧玄策没掉下去,双手扒着坑的边缘,刚要爬起来,听到她问自己死了没,手一滑差点跌下去,“唰!” 云昭雪忍不住骂一声,“草!” 快速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拉上来。 萧玄策蹬着墙边缘也同时用力往上爬,两人都使力,用力过猛。 萧玄策往她身上扑来,薄唇对着她的唇落下。 云昭雪瞪大美眸,抬手盖在他的脸上,两张脸隔着掌心相贴。 萧玄策不敢压到她的腹部担心伤到孩子,上半身的重心放在胸膛上,撞到一片柔软上。 “嘶~”云昭雪疼得抽气一声。 因为怀孕胸口偶有胀痛,猛地被砸一下,尖锐的疼痛传遍全身,就好像被插了一刀。 秀眉紧蹙,娇媚的容颜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睫羽轻颤,杏眸氤氲起一层水雾,眼尾洇红。 萧玄策手忙脚乱地撑起身,声音紧张:“抱歉,我……” 他看到云昭雪揉着胸口,伸手想帮她缓解疼痛。 刚伸出手就被拍开,“啪!” “摸哪呢?” 云昭雪又把人推开坐起身,揉了揉被撞疼的胸口,缓了口气,才抬眼瞪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以后别撞我这里,不对,以后都别撞我,跟着你准没好事,又是被暗杀,好心救你还被你撞,早知道不跟你来了。” 萧玄策低声道,“抱歉,怪我不好,多谢你救了我。” “哼!” “你别生气了,母亲说怀有身孕的人经常生气对孩子不好。” 云昭雪忍不住骂人,伸出食指戳着他心口,“孩子孩子,你眼里只有孩子,从来不管我的死活。” “我以后也多关心你,你要是生气……可以打我出气,别气坏了身子。” 云昭雪听他这么说,搞得好像自己很想要他关心似的,“不稀罕!那些尸体得想办法处置了,你去把他们的尸体丢到坑里。” 他们死于枪下,如果他们背后的主子知道她有厉害的武器,会招来麻烦。 萧玄策看到尸体上的伤口眼神一闪,一刀毙命身体被贯穿,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武器。 到底是什么武器? 云昭雪把坑旁边那具尸体踹到坑里,看到他还愣着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赶紧的,还要回去做饭呢。” 把尸体丢入坑里。 云昭雪从空间找出几瓶化尸水倒在尸体上,尸体快速烧焦腐蚀化成一滩血水,很快变成了几具骷髅。 云昭雪看到骷髅上的枪眼还在,顺来的药就是不靠谱,如果用她制作的化尸水,保证尸骨能也化成灰。 所以,还要加工处理,埋土不安全,还可能被挖出来,还浪费时间,他们赶着回去做饭。 萧玄策摘下两根叶子放在嘴边吹了两下,“哔!哔!——” 一长一短,吹了三声后。 突然,两个身穿粗布麻衣的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飞身而下,朝萧玄策抱拳,“世子!” 两人看到地上的尸体才知道自己来迟了,连忙单膝跪下请罪,“属下救驾来迟,请世子责罚。” “以后再说,先把尸体烧了。” “是!” 云昭雪看到一个人的身形很眼熟,绕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影儿?” 追影又转朝她的方向抱拳,“世子妃,是属下。” “红枣和绿枝可还好?” “属下一路保护二位姑娘,请世子妃放心。” “那就好,之前说的让你教我轻功打算什么时候兑现承诺?我都记着呢,你别想赖账。” 追影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只是会轻功,不擅长教别人。 他看向自家主子。 萧玄策给他打了一个手势。 追影又垂下眼眸道:“世子妃,属下才疏学浅,不擅长教人轻功,您可以让世子教,世子是习武奇才,还擅长教军中的士兵们习武练剑,比适合更合适。” 云昭雪踩了追影一脚,“好你个影儿,不会教当初怎么没说?” …… 下了山。 她两手空空一个人走在前面,萧玄策两手提着东西跟在她后面。 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明眼人都看得出夫妻俩闹矛盾了。 起因是下山路上,两人猜测会是谁派的杀手。 萧玄策怀疑三皇子,刚说出这个三个字。 云昭雪就反驳说:“不可能是他。” 云皎月重生了,知道上辈子的事,她一定会告诉三皇子。 萧玄策能助他守住半壁江山,不可能派人来杀他,应该是京城的人。 男人听到她斩钉截铁说不是三皇子,以为她心里还有三皇子。 他就不说话了,两人冷战了一路。 杨氏和谢婉芸等人不明所以,也不敢问。 他们在附近找到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灶台,又捡了柴火回来,还在锅里烧了水。 等他们找到吃的回来就可以直接煮了,旁边还有一个瓦锅,里面煮了粥。 他们和杀手干架要处理尸体,耽误了时间,他们回来时,大多数人家已经煮上了。 只有三皇子的阵营那边飘来一股浓烈的鸡汤味。 云皎月得知三皇子打她的缘由,自我反省,觉得自己欠缺考虑,为了戴罪立功,动请缨要亲自下厨煮鸡汤。 侍卫进山一趟就拿了现成的回来,不用怎么处理才煮得这么快。 萧玄策把鸡和猫头鹰放什么血,又用热水烫了一下,接着开始拔毛、刨开掏出内脏再清洗,剁成碎块放入滚烫的热水锅中。 弄好这些,萧玄武又负责烧火。 杨氏带着大儿媳、二儿媳处理野菜和蘑菇。 他们的鸡刚下锅,云皎月那边就煮好了。 这次两家离得近,五十米左右,随便一扫都能看得到对方在干什么,云皎月煮好后立马钻到三皇子面前。 看到萧家那边刚下锅。 心里暗自窃喜,还是她命好,不用上山打猎还不用干活。 云昭雪上山挖野菜回来还要自己煮才有口饭吃。 搜寻云昭雪的身影,以为她蹲在某个角落里干活。 然而,在树下发现了眯眼休憩的云昭雪。 三个小屁孩在一旁给她扇风、捏肩,瞬间破防了。 自己都干活了。 她怎么可以不干活?怎么还有人伺候? 第92章 夫妻冷战,她生气用鸡汤哄 铁锅中的鸡肉在汤里咕咚咕咚~沸腾,飘出的香味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咽口水。 香,好香啊,比三皇子那边煮的还香。 在他们的印象中,武将都过得粗糙,能吃就行,厨艺一般不好,但人家煮出来的肉比醉仙楼的厨子做的还香。 萧家人上辈子是厨子吧,每次都煮得这么好吃是要把他们香死吗? 大部分人进山都空手而归,猎物见着了没抓住,草和野菜分不清,菌菇也分不清哪种无毒能吃。 只有少数几户打到了野味,段家人打了一只野鸡。 萧家二房进山的是叶红缨和萧秀宁,她们运气好抓了一只受伤的野兔和挖了一点野菜,还摘了点野果。 他们没有锅,只能做烤野兔,野菜暂时没法煮,打算留着晚上到驿站借锅再煮。 全家人都围着火堆盯着那只烤兔,不停的咽口水,他们都扑上去扯下一块肉塞嘴里。 萧秀宁两天没吃肉了,也馋的流口水,顶着皮肉焦黄的野兔,想着待会一定要吃一只腿肉。 杨氏见鸡肉差不多熟了,把野菜放入锅中。 萧玄策拿着铲锅把野菜压入汤汁里,这样才熟得快。 杨氏小心翼翼看了眼树下正闭眼休息的林昭雪,见她没看这边才低声问儿子,“策儿,你和雪儿怎么又闹矛盾了?她怀着身孕,跟着我们流放吃苦属实不易,是我们家连累了她,你别欺负她,还要让着她,若是她做得不对也得让,大部分女子在孕期脾气容易生气,你忍一忍就是了。” “让母亲操心了。” “我操心是其次,重要的是你要让雪儿开心起来,别闷坏了身子,待会煮熟了,你放一碗鸡汤去道个歉,让她原谅你。” “我没做错什么……” 别的事他可以道歉,唯独她向着三皇子这件事,他不道歉。 他才是她的丈夫。 “你这孩子这么倔呢,你没做错什么,雪儿又怎么会不理你?你跟母亲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玄策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说:“两人意见不合,我沉默没说话,她突然也不说了,后来就是母亲看到的这样。” 没说他们遇到了在林中暗杀和具体谈话内容,以免她担心。 杨氏叹气,“这孩子从小性子闷,一生气就不搭理人,小时候还经常一个人躲起来生闷气,你的父母、兄弟知道你什么性子可以包容你,但是你想过雪儿,她是你的妻子,比你小五岁,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应该去包容她,而不是让她包容你。 夫妻之间有矛盾不说开,误会越积越深,憋在心里就成了永远解不开的心结,偶尔想起来,就仿佛有一根刺,在扎自己的心双方都不好受。你待会跟她说几句软话,好好道个歉,把误会解开就好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母亲教诲。” “熟了,我先给她盛一碗。” 杨氏转身把一个碗递给他,“给你,盛多点肉。” 萧玄策盛了鸡腿和鸡翅,汤和肉各占一半,端到云昭雪面前。 钧儿几人还在给她扇风。 他对侄子说,“钧儿,你先带弟弟妹妹们去吃饭。” 三个孩子离开,他蹲下身把鸡汤放到云昭雪面前的石头上,“煮好了,可以吃了。” “嗯,放哪吧。”云昭雪淡淡应声,刚眯了一会儿醒来就有鸡汤吃,闻着香味道应该不错,心情好多了。 萧玄策问,“你……还在生气?” 他偶尔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母亲说是他做错了。 云昭雪挑眉反问道:“我生气?我生什么气?生气的是你才对。 莫名其妙对我冷暴力,还问我是不是在生气,你没病吧?要不是看在鸡汤的份上,才懒得跟你说话。” 萧玄策拿起大叶子给她扇风。 鸡汤还很烫,扇风能凉得快,让她早点吃上不用饿肚子。 他垂眸低声说:“抱歉,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或许她说得对,他就是有病吧。 “道歉没用,等你改了再说吧。” 云昭雪饿了,用勺子舀起一碗鸡汤,放到唇边轻轻吹气,“呼……” 瞥见云皎月在给三皇子扇风,看着他吃鸡汤。 跟他们现在的情况一样,不过是性转版的。 云皎月也朝她看了过来,伤风的手,一顿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仿佛又被打了两耳光。 云昭雪怎么那么好命? 那几个小屁孩迫于她的淫威,伺候她就算了。 萧世子堂堂七尺男儿,还是她的丈夫,不让她伺候就算了,竟然还反过来伺候她? 她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凭什么? 难道是一个孩子? 萧家看中子嗣,云昭雪用孩子威胁他们,对,一定是这样。 三皇子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眸色深沉若有所思,要拉拢萧家让萧家军为他所用,或许可以从云昭雪入手。 萧玄策在乎云昭雪和她的孩子。 不过话说回来,萧玄策低伏做小的模样,真是给他们男子丢人。 哪里还有曾经统帅三军的意气风发。 云皎月道:“殿下,大姐姐也太不懂事了,仗着自己怀有身孕就逼着世子伺候她,女德女戒都完全不顾了,有违纲常伦理。” 三皇子瞥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少给我惹事,这次的鸡汤煮得不错。” 云皎月面露欣喜,“殿下喜欢,妾身以后常给您煮。” “嗯。” 二房那边。 烤兔肉熟了,叶红缨刚拿下来。 萧二叔和吴氏就把串着野兔的木棍抢了过去。 “我们才是一家之主,应当由我们来分配。” 萧二叔饿得头昏眼花,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分配,扯住一个腿肉就往嘴里塞。 吴氏见状急忙也扯了一个腿肉。 兔子不大扯了两个腿肉,几乎只剩一个骨架。 吴氏把骨架给萧玄景,“景儿,你吃。” 萧玄景拿到手就张嘴对准入最多的地方啃了一大口。 叶红缨急道:“母亲,兔肉是我们猎到的,你们怎么能全都抢着吃了?” “我都饿得头昏眼花了,不让我吃肉,就是要把我活活饿死啊,我可是你的婆母。” 又是这句,饿了自己不会找吃的,就等着她们做好吃现成的。 吴氏还说:“要怪就怪你们猎到的野味太少,都是能像大房一样,猎到两只鸡和一只鹰,你们就不用挨饿了。” 叶红缨和萧秀宁都要气哭了,她们辛苦忙活半天,结果为他人做嫁衣。 云昭雪吃着肉看着这一幕,心情大好,吃了两碗鸡汤。 第93章 云昭雪端鸡汤给三皇子? 萧秀宁发现有人在盯着她,顺着视线望去。 竟然是云昭雪! 被最讨厌的人看到自己憋屈的模样,心里就更难受了。 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她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她自己抓的兔子凭什么都不给她一口? 叶红缨也是既气又无奈,她从小的愿望是嫁给一个盖世英雄,摊上不靠谱的公爹和婆母就算了,丈夫也是个靠不住的。 一个大男人借口说累不愿意进山,让她们两个女子去,她们烤熟了就全部抢去吃,和世子差远了。 云昭雪不敬公婆,不侍奉丈夫,大房的人都把她当宝,有什么好吃的,先紧着她。 有了对比就有伤害。 偏偏还被云昭雪看了笑话。 吴氏吃完兔肉腿,肉太少不过瘾,越吃越饿,意犹未尽的嗦了下手指头,还找补说:“肉烤得又干又柴,也没什么味道,不好吃,你们小女娃身娇肉贵的肯定吃不惯,所以我们就替你们吃了。” 云昭雪看完戏就收回目光,恶人自有恶人磨。 煮饭的瓦锅里煮了鸡蛋,准备下午带着在路上吃。 铁锅里还剩一大碗鸡肉,大家都吃饱了,木炭还在慢炖,又沸腾了。 杨氏做主一人分一个鸡蛋,还剩多一个给云昭雪。 萧玄策把自己的那份也拿给她,一共三个,“给你。” “我不喜欢吃鸡蛋,给我两个就行。”云昭雪只拿了两个放进自己随身背的布兜里。 这天气热得都要把人烤干了,容易渴,吃蛋黄更卡嗓子,她不喜欢吃。 萧玄策把剩下的那个鸡蛋也放到她手上:“你还有身孕,需要补身子。” 方才母亲还跟他说了很多孕妇的忌讳。 他还打算让手下去给他关于照顾孕妇怀孕到生产的书籍,流放条件艰苦,谨慎一点准没错。 云昭雪抓住他的手,又把鸡蛋放在他的手心里,“真不用,你自己吃,多补补,免得下次再有杀手找上门又掉坑里,还要我拽你,我可不喜欢弱鸡。” 她喜欢强者。 不过这话有点怪怪的,她喜欢什么男人,关萧玄策什么事啊? 两人又没有感情,又不是真夫妻,搭伙过日子而已。 唯一的联系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以后要是各自遇到真爱或是不想在一起过了,就离了。 萧玄策握住鸡蛋的大手收紧,默默把她最后一句话记在了心里。 她在山林中提起他从前武功盖世,语气满是赞赏,应该会喜欢从前的他吧。 他一定要把手脚治好,恢复武功,替父亲报仇。 云昭雪看到锅里还剩了肉,让他先去把肉都盛到碗里。 又假装在车子里翻找,偷偷从空间拿出一个装着酒的水囊。 二房那边看到萧玄策用一个碗装的满满的一碗肉,看着像是要端给谁 以为是要端给给萧秀宁吃。 吴氏绕到树后面低声哄着刚大哭过一场、一脸郁闷不高兴的萧秀宁。 “宁儿啊,都怪二叔二婶不该抢肉吃,但方才实在太饿了,饿晕饿疯了才会那样,以后不会了,给你吃馒头,这两天一直都舍不得吃,给你吃……” 这馒头她是真的舍不得吃,虽然心疼,但一想到待会能吃肉就觉得值了。 云昭雪端着鸡肉朝着以老廖为首的解差们的歇脚地走去。 上次让萧玄武去送出了岔子,这次她自己送,顺便送酒。 吴氏用一个白面馒头把萧秀宁哄好,把人拽出来,就看到云昭雪端着鸡肉从他们面前经过,别如说把鸡肉给他们了,就是连个眼神都不带给的。 顿时傻眼了! 吴氏小声嘀咕,“什么情况?鸡肉不是给宁儿吃的吗?” 大房都吃饱喝足了,不把鸡肉给自己的亲生女儿,难道还给别人不成? 萧二叔猜测,“刚才宁儿还在树的后面,她可能没看到,要不把人喊回来?” 吴氏没好气的掐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傻啊,宁儿就在我们家的队伍,但她连看都不看这边一眼,显然不是给宁儿的。” 萧二叔抱着被掐疼的胳膊直往旁边躲,“你聪明,你能猜到她要把鸡肉给谁不?” 吴氏看着云昭雪的背影在队伍中穿梭。 给云家吗? 不可能! 云昭雪差点没把云修文给打死,把他踩在脚下,她和云家的仇恨比和他们二房还深。 莫非是给三皇子? 对! 一定是看到三皇子妃给三皇子煮了鸡汤,不甘示弱也带着鸡汤去讨好三皇子。 大房竟然任由着她去,刚才还是萧玄策给她盛的鸡汤吧。 吴氏朝他们那边走去,在距离七八米左右的安全距离停下,双手叉腰还没开口说话,就自己笑岔气了。 “哈哈哈……” “大嫂,你家儿媳妇拿你们煮的鸡肉讨好别的男子,你们连个屁都不敢放,不像我家红缨进山猎了一只兔子,亲手剥皮处理又烤好给我吃。 还是我家红缨好,某些人跟我们家红缨差远了,当初你还看不上红缨,不让她嫁给世子,推给我们家景儿,我们家算是捡到宝了,你此刻一定很后悔吧,后悔没娶到红缨这般贤惠能干的儿媳妇儿。” 叶红缨听到吴氏在大房们面前夸她能干,心里对她的怨恨,顿时减了一半。 拳头暗暗握紧,紧张得手心出汗,紧盯着萧玄策的俊脸,希望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后悔,后悔当初没娶她。 云昭雪一定是嫌弃世子的武功废了,想攀上三皇子的高枝。 不管如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嫌弃他,只要他一句话。 她立马和萧玄景和离,投入他的怀抱。 第94章 用酒收买解差头头 杨氏知道吴氏不安好心,出言维护自己的儿媳妇:“我没有后悔,反而还庆幸,三郎能娶雪儿为妻,雪儿不仅会打猎,给我抓药治病,给我们糕点和肉干吃,在我心里,雪儿是一位好儿媳妇。” 吴氏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叉,“哈哈哈,她都拿肉给别的男子吃了,就这还最好的儿媳? 大嫂,你莫不是在说反话吧,又或是被她欺负了不敢说实话,如果是你就告诉我,哎呀,我忘了你不敢说,这样吧,如果是,你就眨两下眼睛,我给你撑腰!我教你怎么惩治恶儿媳妇,保证把她训得服服帖帖的。” 萧玄策沉声警告,“不会说话就闭嘴!” 话落,一颗石子朝她掷去。 石子砸到吴氏的嘴巴,她‘哎哟’一声捂着嘴巴,摸到湿润的液体开手一看,她竟然流血了。 他狭长的阴翳的凤眸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滚!再不滚这颗石头就砸到你的脑袋上。” 吴氏被他眼底的杀意吓得腿软,跌坐在地,差点吓尿了。 萧二叔和萧玄景快速冲上来把她架回去。 像是逃命一样。 萧二叔抱怨吴氏,“快走快走,我都让你别惹他们,你还非要惹他们……” 云昭雪把鸡肉端给老廖,他们刚吃过白面馒头垫了下肚子还不饿,看到鸡肉也不是很馋。 老廖瞥了她一眼,往外挥手,“拿走拿走,别以为拿这点东西讨好我们,就可以随便在队伍中惹事,老子不吃这套。” 语气坚定,坚决不要。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上次萧家给他送一小碗鱼肉,同僚们直咽口水,都盼着他收下,想着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收下了。 但这一大碗鸡肉的礼不轻,这人情就重了。 附近的人看到云昭雪吃了闭门羹,都嘲笑她自讨没趣,有肉留着自己吃不香吗,讨好这群低贱的解差有什么好处? 云皎月也说:“大姐姐,方才我用人参灵芝熬了一大锅鸡汤,让丫鬟端给各位差爷,他们都不要,又怎么会要你用野菜煮的鸡汤?还是别自讨没趣了,拿回去吧。” 云昭雪不在乎众人的嘲讽,把手里的酒囊打开递给老廖,“廖爷要不先闻一闻再做决定。” 老廖掀起眼皮瞅了她一眼,眼神冷冽。 他年近四十,生得魁梧凶悍,眉骨上横亘着一道刀疤,如蜈蚣盘踞,看人的时候眼神凶狠得仿佛要杀人,让人不敢直视。 大部分想讨好他的,都被他这眼神吓退。 但是云昭雪不怕,唇角依旧带着笑意。 老廖握紧鞭子,骂骂咧咧道:“都说了不要,还闻什么鬼东西?听不懂人话是吧?” 云昭雪把酒往前递过去,一阵风飘来。 一股浓烈的酒香味传出。 老廖像是狗闻到骨头一样,下意识吸了吸鼻子,脖子还往前凑。 是酒。 但是这香味他竟然闻不出是什么酒,他一定没喝过。 以他三十多年的喝酒经验来看,这酒非同寻常。 扯过酒囊凑近一闻,这香味好像在哪闻过。 他想起来了。 有次去和前任大理寺卿的周大人禀报公务,恰逢他和朝中几位官员在喝酒。 他们喝的酒就是这种酒香味,就闻了一下他这辈子就忘不掉了,听说好像是宫里的宫廷御酒,好像叫……叫什么来着。 不是忘了,而是根本不知道叫什么鬼,他只是普通官差。 一辈子都喝不上这么好的酒,知道又有什么用? 云昭雪看到老廖神情激动,就笃定他一定会收下。 这是宫廷玉液酒玉秋露白,以清澈的酒色和醇香的口感闻名天下,嗜酒之人根本挡不住它的诱惑。 周围的人见状嘲讽道,“呵呵,真是搞笑,她以为随便拿点酒就能讨好差爷了?” “人家连三皇子妃的鸡汤都不收,那鸡汤可不是像她那个用野菜炖的,而是百年灵芝人参等好东西炖出来的。” “我觉得她这鸡肉肯定送不出去。” 大家都等看她笑话。 他们连鸡肉都没得吃,云昭雪竟然还有鸡肉送出去,日子过得太好了。 看她吃瘪,也不顺心。 他们心里才能稍微平衡。 云昭雪听着周围的声音,朝老廖伸手,“抱歉,是我多事打扰廖爷了,您不收自有您的考量,请把东西还我,让我带回去吧。” 老廖自己带三个酒囊都喝光了,其他解差带的酒也都被他喝光了。 中午没酒喝,心情烦躁,今晚要住的驿站方圆十里都不见一个鬼影。 要明天才经过镇子才能买,正愁着呢,这么好的酒送上门,要是不收,说不过去吧。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轻易要回去的道理,说吧,想行什么方便?” 队伍其他人给他送点小恩小惠,就明里暗里吩咐他做事。 他全部让他们滚蛋,一个个都还自己官老爷呢。 他心想,看在酒的份上小要求可以行个方便,如果敢提出过分的要求,就让她带着她的鸡肉和酒通通滚蛋。 他不会被一口酒断送自己的脑袋。 “廖爷愿意收下?那真是太好了,廖爷怕是误会什么了。 我太容易招苍蝇蚊子,不想主动招惹他们,谁知道他们总是一窝蜂凑上来,打都打不完。 这两天给廖爷添了不少麻烦,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拿一碗鸡汤和酒给孝敬您。” 老廖听到她没有目的,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要让他把手里的酒还回去,他还舍不得呢。 淡淡应了一声,“嗯。” 传说昭雪郡主刁蛮任性、胸大无脑,无恶不作…… 看来传闻有误。 老廖清了清嗓子道,“队伍有规定,不是主动惹事的,一般不会太为难。” 话落,就掏出自己的酒壶把酒倒进去。 云昭雪把鸡肉倒在他碗里,接过水囊就告辞离开。 刚才嘲讽她那群人低垂着脑袋,脸颊火辣辣的,仿佛被打了一耳光。 从云皎月面前经过时,眼神对视,眼尾微挑,唇角轻勾,倏地朝竖起中指。 她蠢不懂投其所好,不代表别人也蠢。 云皎月气急,“你……” 苏婠儿和柳依依虽然看不懂竖中指是什么意思,但看到云昭雪轻蔑不屑的眼神,就猜了个七八分。 看到云皎月吃瘪,她们就高兴,掩唇低笑,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嘻嘻……” 云皎月扭头瞪了他们一眼,呵斥道,“你们两个笑什么笑?闭嘴,不准笑!” 苏婠儿、柳依依,“……” 就知道拿她们撒气,有本事去找昭雪郡主算账啊。 欺软怕硬。 云昭雪回去看到杨氏几人看她的眼神又多了一份恐惧,仿佛做了什么不起她的亏心事? 她眼神疑惑,侧首看向斜后方的萧玄策,用眼神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萧玄策被她盯着神情有些不自然,喉结微微滚动,长睫低垂遮住黑眸,刚要开口。 萧玄武就站出来承认:“三嫂嫂,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把鸡肉汤打翻了,又多喝了一碗,你别生气,下午我可以少喝一碗或者不喝。” 说着,他指了指只撒在地上的一小块汤汁。 鸡汤还剩小半锅,打算留在路上喝。 云昭雪不太相信,就晒一碗汤就怕成这样? 但也不想深究,谁还没点秘密呢,只要不损害她的利益就行。 “就这点事?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一碗鸡汤而已,洒就洒了。” 萧玄武眼神一顿,笑嘻嘻道,“多谢三嫂嫂,我就知道三嫂嫂人美心善,定不会怪我。” 云昭雪听到他违心夸自己心善,愈发断定一定有鬼。 第95章 萧秀宁哪里来的鸡蛋? 下午继续赶路,越来越多的人倒下,早上老人和孩子倒了一批。 下午是那些夫人和小姐,她们平常除了出门赴宴,不常出去走动,出行也是坐轿子和马车,越走越慢,终于扛不住累倒趴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解差看她们只剩半口气,都不敢用鞭子抽,担心把人打死,死太多人没法交差。 “啪!”鞭子甩在她们身侧吓唬说,“起来,起来,不让你们歇就继续走,再不走鞭子就落你们身上了……” 还是不动,解差怒了,再次举起鞭子就要落下, 她们是真的没力气,累的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趴在地上呜呜大哭,“啊!我好累,要累死了,真的走不动了,呜呜呜……” 解差又把鞭子指向那女子旁边的母亲,“你站起来,扶着她走……” 那位夫人拼尽全力撑起身还没爬起来,手臂无力又趴了回去,“差爷,我也走不动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都还没到两天,苦日子还在后头呢,就你们这样的怎么走到岭南?起来!”解差怒喝。 女眷们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 对呀,与其累到死还不如早早就去了,还能少遭罪,早些投胎。 解差提议说:“你们家中的男子呢?让他们扶你们。” “他们自己都走不动了,要扶着家中长辈和抱着家中的孩子,哪里还管得了我们的死活。” 那解差没办法,只能派人去禀报老廖。 老廖闻言,往后面队伍扫了一眼,还真落了一大截,朝前面喊道:“前面的队伍停一下,歇半个小时再走。” 队伍中人人都累得面红耳赤,大口喘气。 最舒服的是三皇子,坐在一把竹子做的简易椅子上,两条竹竿横穿椅子扶手,用布条板材固定住,做成了一顶简易轿子,由两名侍卫负责抬着他。 头顶还有一把伞,若不是穿着囚服,还以为他是外出踏青游玩的。 众人都向他投去羡慕的目光。 解差们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办法,谁要三皇子给得多呢,给解差们一人一百两,够他们一两年俸禄了。 下午谢婉芸和宋明嫣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还背着包袱。 萧玄策让她们把包袱放在车子上,减轻一些负担。 钧儿年纪稍长,他自己走,即便累得走不动,双腿发颤,依旧咬牙走,路上好几次差点摔了。 云昭雪出手扶着他才没摔倒。 钧儿每次被她扶一下,都非常有礼貌的道谢,“多谢三婶婶。” 谢婉芸抱着娴儿,自己差点也走不动了,眼神空洞、麻木的走着,走路摇摇晃晃,根本顾不上儿子。 顾玄武扶着杨氏。 负责推车的萧玄策,冷汗从额角滑落,依旧咬紧牙关继续往前走,双腿不受控地颤抖,像有一把钝刀在骨缝里来回刮,额头冷汗直冒。 看到云昭雪扶自家侄子,突然有些羡慕。 这想法一出,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是男子,还是丈夫,将来还是孩子的父亲,要为他们撑起一片天,怎么能想着去依赖自己的妻子? 一旦依赖成了习惯,就成了吃软饭的。 一定是腿上的伤太疼才会出现这种想法。 老廖喊出原地休息,对众人来说犹如天籁之音,面露狂喜。 有人激动落泪,“啊!终于可以休息了,真是太好了,呜呜……” 有人双腿直直跪到地上,趴了下去,“呼呼呼……累死了。” 全凭一口气撑着,停下来后就觉得饿得慌,从包袱里翻到吃食,只有窝窝头,饿了屎都是香的,也顾不得嫌弃,立马啃了起来。 云昭雪也饿了,想起包袱里有鸡蛋,喝了一口水,也剥了一个鸡蛋吃了起来,无聊扫了眼周围。 无意间瞥见不远处的萧秀宁和叶红缨,手上分别拿着一个和她同款的鸡蛋剥壳。 她们的鸡蛋哪里来的? 往左边瞥了眼,其他人都在吃鸡蛋,只有杨氏和萧玄武在分一个鸡蛋,他们拿着一半鸡蛋还舍不得吃,都抢着给萧玄策吃。 再联想到出发前他们的反应,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杨氏看到她扫过来的眼神,因为心虚手一抖,鸡蛋就掉到了地上,又赶忙捡起来,把灰尘拍干净。 萧秀宁也注意到自己被发现了,没有扭捏闪躲,还正对着她咬了一口嚼得很用力,生怕她看不见自己在吃鸡蛋。 她身侧叶红缨也吃得很慢,小口品尝,对两天没沾过荤腥的人来说,鸡蛋就是山珍海味。 周围啃窝窝头的人,都羡慕的盯着他们手里的鸡蛋。 叶红缨告诉她,这样可以激怒云昭雪,她一定会生气骂杨氏和三哥他们。 让他们离心,云昭雪就会离开她亲人的队伍。 碍眼的人不在,她就可以和亲人们一起走了。 云昭雪仅是扫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又扭头继续吃着鸡蛋。 杨氏和萧玄武已经做好被她骂一顿的准备,看她淡淡的没反应,比被他骂还要慌。 她把手里的鸡蛋递给萧玄策,“策儿,鸡蛋你拿着吃,我去给雪儿道个歉。” 捡鸡蛋云昭雪也有份,自己却背着她把鸡蛋给出去。 主要是她和萧秀宁闹了矛盾,关系僵硬。 对云昭雪来说无异于是背刺,确实是自己欠缺考虑做得不对。 她刚站起身。 两个儿子齐声道:“母亲,我去吧。” 杨氏抬手搭在两个儿子的肩膀上,按着他们坐下,“不用,一人做事一人当。策儿,这件事与你无关,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你们夫妻的感情。” 说着,她朝云昭雪那边走去。 萧玄武小声问:“三哥,你说三嫂嫂会不会打母亲啊?要不我去看看,要是动起手来,我还能替母亲挡着点。” 他以前也差点挨过云昭雪的巴掌,辛亏躲得快。 萧玄策摇头,“不必担心,她不会。” 他又把那半个鸡蛋交给萧玄武,让他拿着一会儿给母亲。 谢婉芸等人也有些担忧,云昭雪脾气不太好,真的会打人。 杨氏凑到云昭雪身侧,低声道:“雪儿,母亲欠你一个道歉,当时趁你不在就把鸡蛋给了出去,母亲向你保证,以后做什么都不会再瞒着你。” 萧秀宁正等着云昭雪生气骂人,和其他人闹掰。 但看到杨氏低声下气跟她道歉,心里就气得慌。 那是她一向敬重的母亲啊,怎么能给那个恶毒的女人低头? 她越想越气,站起来跺脚,对杨氏道:“母亲,你是她婆婆,她是你的儿媳妇,你怎么能给她低声下气?你给您的亲女儿两个鸡蛋也要看她脸色吗,究竟谁是婆婆谁是儿媳?她看不惯受不了就滚,滚出咱们家的队伍!” 然后她就可以回去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到母亲身边了,外人都欺负她,只有家人才是真的对她好。 第96章 杨氏等人遭吴闯毒打 “宁儿,这是我们长辈的事,你别插嘴,你赶紧回来跟雪儿道个歉,咱们一家人一起走,你一个人在外面,母亲实在不放心,快回来。”杨氏朝女儿招手。 萧秀宁愤恨道,“母亲,我都是为了帮您啊,我就是看不惯你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模样,还有,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不是她给我道歉?” 萧玄策训斥她,“萧秀宁,长嫂如母,她是的三嫂,你不敬你三嫂,你还说你没错?” 周围的人小声议论,“早就听闻昭雪郡主恶名在外,上打婆母,虐待嫂嫂,下打侄子、侄女,以前我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啊。” “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儿媳妇欺负婆婆的,有违纲常伦理,倒反天罡啊。” “欺负婆婆算啥啊,人家都敢把亲爹踩在脚下碾压呢!” “她做的可不止那几样,还和男子私奔呢。” “她简直是罄竹难书啊,谁家摊上这样的儿媳妇儿谁倒霉。” “萧四小姐和她闹了矛盾负气离开自家的队伍跟着二房。” “萧氏小姐处处为她母亲着想,他们是怎么想的啊?竟然为了一个恶毒儿媳妇,把自家闺女赶走,莫不是受虐上瘾了吧?” …… 云昭雪直接无视那些的闲言碎语,对对对,她就是恶毒,反正她不会为了别人口中的一句贤惠儿媳妇就委屈自己。 萧玄策听到他们越说越过分,剑眉紧蹙,声音冷冽:“耳听为虚,眼见不一定为实,我们萧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置喙!” 捡起几个石子砸到他们脚下,当做警告。 云昭雪以前是过分了点,但也是自己对不起她在先。新婚夜抛下她一人独守空房。 所以他也有一半责任,不能完全怪云昭雪。 大家都不想脑袋破个洞,瞬间噤了声,同时心里疑惑。 按理说萧世子母亲被欺负被戴绿帽子,应该最生气才对啊,怎么还维护起云她来了,难道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内情? 云昭雪吃完最后一口鸡蛋,看着心中忐忑的杨氏。 轻扯唇角,“母亲,您不用跟我道歉,鸡蛋之前就分好了,你们自己的鸡蛋让自己做主,想给谁就给谁,即便我知道也不会阻拦。” 杨氏神情诧异,不敢置信的问,“雪、雪儿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那是当然。” 萧秀宁听到云昭雪的话,有些傻眼了。 她竟然没发脾气发疯骂人打人,急着道?“母亲,你别被她骗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敢再发作,日后一定会找机会刁难你们。” 云昭雪轻叹了一口气,故作疲惫弯腰驼背。 “你真是高估我了,我从前娇生惯养,从来没吃过苦,如今却揣孕肚流放,每日疲于赶路,都要累死了,我还去刁难别人?我闲得慌想把自己累死啊。” 萧秀宁冲过来指着她道,“你装再给我装,有本事就别装,赶紧暴露出你的真面目。” 云昭雪,“……” 她要是暴露真面目,萧秀柠还承受不住她十分之一的武力值。 她语气无奈道:“我都说了我不生气,你为什么非要我生气?你想干什么? 噢,我知道了,你故意当着我们的面吃鸡蛋,想让我生气,希望我和婆母他们离心,让我负气离开队伍,你就可以回来了对吗?” 萧秀宁被戳中心思,还死活不承认,“……我没有这样想,你污蔑我。” 云昭雪无视她的反驳,又自顾着说:“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允许你随时回来,但你不能把我逼走,我还怀着萧家的骨肉,你把我逼走就是想逼死我们母子,你这个恶毒小姑子。” “我恶毒?你才恶毒!我吃我母亲送来的鸡蛋有错吗?只是为我母亲抱不平也有错吗?不要拿你恶毒的心思揣测我,我没有那么想。”萧秀宁打死不肯承认。 云昭雪故作惊讶,“啊?我以为你在外面遭罪被欺负,连一口吃的都混不上,还要家人偷偷接济,日子过不下去了,想回来呢?原来是我想错了。” 萧玄武劝道:“四姐,你别总跟三嫂过不去了,她现在很好,还给会给我们吃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回来跟我们一起走,母亲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 说着,就上前拉着她的胳膊,想把她带回来, 萧秀宁听到自己一向疼爱的弟弟也向着云昭雪,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我在外面过得很好!” 转身时,心里期盼母亲或者大嫂二嫂他们挽留她,然而却一个都没有。 云昭雪眨了眨眼,看向杨氏一脸无辜的问:“母亲,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杨氏一愣随后摇头道:“不是你的错,回头我再好好说说她,人与人相处有点矛盾摩擦很正常。 她太执拗了,只记你的不好,不记你的好,怪我教女无方,我对不起你,我尽量劝她回来给你认个错,你能不能原谅她?” “不能保证。” 休息结束继续赶路。 天空乌云密布,还有打雷声,眼看着就快要下雨了,队伍拼命往前赶,终于赶到了驿站。 驿站简陋就三间屋子,一间正堂,两侧厢房,院子里还有马厩、灶房、草料房、柴火房等几间小屋子。 老廖大喊,“所有人都听好了,自己找个地方歇脚,不准哄抢,先到先得,后来争抢的挨鞭子!都给老子记住了,别到时候挨了鞭子又那唧唧歪歪说不知情,老子抽死你们。” 话音一落,众人一听撒开腿就往正堂屋那边冲,今晚想睡好就要抢一个好位置。 众人都来不及和家人们商量要抢哪个位置,反正冲进去抢就对了,先到先得,这么多人三间屋子肯定住不下,他们不想在外面淋雨。 混乱中,萧玄武和杨氏等人也跟着冲了进去。 云昭雪不想和太多人睡大通铺。 她去抢侧厢房,人少安静。 萧玄策推着车子跟上,也有部分人跟他们抢一个屋。 云昭雪找了一个角落,和他一起把车子推进来先占位置。 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有没有抢到位置。 如果没抢到让他们过来这边挤一挤。 正堂那边,萧玄武刚要扑过去抢占窗口附近的一个位置,却被沈家人挤上前,把他撞开。 他上前理论,沈家人反咬一口,和吴闯告状说,萧玄武抢他们的位子。 “差爷,您别听他们胡说,不是我抢,是他们抢我的……” 吴闯不听他的解释,一鞭子朝来耍去。 萧玄武连忙抬手一挡手臂上就挨了一鞭,“啪!” 接着又一鞭子抽在他的身前,他吓得抱头,后退又转身闪躲,后背又挨了一鞭。 他退一步。 吴闯就上前一步,手里的鞭子挥舞的呼呼作响,把人逼到角落里。凶狠的眼神射出杀气,那架势就像是要把他抽死。 杨氏扑过去抱住小儿子,“差爷,差爷,求您别打了,别打了,那个位置是我们先看上的,是沈家人抢我们的……” 沈家人看到他们挨打,一脸幸灾乐祸,兴奋的喊,“打死他,打死他们……” 萧家人也是时候尝一尝鞭子的滋味了。 沈夫人说,“少血口喷人,那位置您是我们先看上的,也是我们先占的,周围的人都看到了。” 说着,抬手指向周围的人。 众人,“……” 他们刚才只顾着抢位置,没看到啊,瞎说。 刚要开口就被吴闯打断,“廖爷刚才说了,抢别人位置都要挨鞭子,我只是听命行事。” 有鸡毛当令箭,他的目的就是弄死萧家人,白送上篮的机会肯定不能错过。 说着,一鞭子抽向杨氏的背部,“啪!” “母亲……”谢婉芸和宋明嫣见状,也扑过去护着杨氏。 “啪!” 谢婉芸的后背挨了一鞭,“啊!” 钧儿急得大喊,抬脚冲上前身后的弟弟妹妹也跟上,“母亲……” 宋明嫣扶着谢婉芸,扭头冲他喊道:“钧儿,你不要过来,看好铭儿和娴儿。” 钧儿闻言,转身抬手把跟在身后铭儿和娴儿往后推。 他知道自己人小力气小,只会拖累他们,环顾周围没看到萧玄策和云昭雪。 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三叔、三婶婶,救命啊,祖母和母亲他们要被打死了……” 第97章 夫妻联手殴打恶毒解差 钧儿冲到院子没看到萧玄策他们,环顾四周,疯狂搜寻他们的身影,一边着急的大喊,“三叔救命啊,出事了,要被打死了,快来啊……” 萧玄策和云昭雪在侧厢房听到外面传来钧儿求救声,立刻走了出去。 “钧儿,出什么事了?” 钧儿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指着正堂门口哭着说,“三叔,祖母和母亲他们就要被打死了,流血了,那个解差,呜呜呜……” 吴闯对萧家人几乎是下了死手。 萧玄武蜷缩在墙角,身体因愤怒和疼痛微微发抖,不忍心看着母亲和嫂嫂们挨打,推开她们的庇护,咬紧牙关、双眼猩红死死盯着吴闯顶着鞭子朝他冲去,“啊!你敢打我的母亲和嫂嫂,我跟你拼了。” 抬手欲要夺过他的鞭子。 “还敢反抗?找死!”吴闯咬牙,用尽全力又朝他挥舞鞭子。 “啪啪!!” 他只是个13岁的少年,力气不如吴闯一个壮年男子,又受了伤,不是他的对手,不仅没抢过鞭子,又被抽了几鞭身上的囚服破烂不堪。 “嗯……啊……” 第一鞭没叫,第二鞭打在伤口上,双倍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惨叫。 吴闯又一脚把人踹到角落。 周围的人闭上眼眸或撇过头不忍直视,惨!太惨了! 这是要把人和活生生打死啊。 别的解差再生气也就打一两鞭,也不会打得这么狠,衣服皮肉都抽烂了。 三皇子正要到楼上的客房休息。 看到这一幕,制止道:“住手!他们犯的错还不足以要命,抽一两鞭警告一下就行了,非要把人往死里打,奉劝你一句,老虎病了不是死了,以后走夜路小心点。” 据他所知,萧家还有藏在暗中的暗卫亲卫,萧家人可凭信物差遣他们。 这个低贱都解差把人惹怒,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他背后的主子都保不住他。 三皇子还不想让吴闯死的太早,有人针对萧家,萧家就要找人结盟,而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吴闯不把他的警告当回事,扯唇歪嘴一脸不屑的嘲讽道,“三皇子殿下,不对,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三皇子,只有流犯赵煊,我劝你少管闲事!” 三皇子已经被削去王位,贬为庶民,现在归他管,他还有二皇子撑腰,根本不把三皇子放在眼里。 等他解决了萧家人,再弄死三皇子,回京之后,一定能得二皇子重用。 三皇子暗暗咬紧后牙槽,很好,不愧是他的狗,一样无法无天,眼底划过一抹浓烈的杀气。 三皇子身后的一个壮汉侍卫骤然怒喝,“放肆!一个小小解差竟敢直呼殿下名讳!” 侍卫上前一拳朝吴闯砸去。 吴闯也伸出拳头,两个拳头碰撞发出一声‘砰!的声响,他被对方强大的力道震得手臂发麻,后退几步,而对方还站在原地不动。 老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都围在这干嘛呢?看戏啊?” 众人给他让出一条道,他们就是在看戏。 老廖看到那边的情况,眉头紧皱,又破口大骂,“又又又出什么事了?没一刻能消停的,都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是吗,很好,谁先挑的事儿,看老子不抽死他。” 这时,萧玄策才赶来,看到角落里的弟弟,“母亲、五弟怎么样了……” 从怀里掏出金疮药交给杨氏。 云昭雪冷眸盯着吴闯,“吴闯,你公报私仇,有什么冲我们来,欺负老弱妇孺和算什么本事?孬种!” “你敢骂老子是孬种?找死!”说着,一鞭子朝他甩去。 两只手同时握住鞭尾,用力扯夺过鞭子,又同时一甩拍在他脸上。 “啊!”吴闯的脸瞬间多了一道血痕,嘴里吐出一口血水,混合着两颗老黄牙。 萧玄策另一手快速握住弹回来的鞭子手柄,快速朝他身上挥了两边,“啪啪!!” 老廖眼看两人要打起来,大喝道:“住手!” “唰!”吴闯拔出腰间的配刀,朝他砍去。 萧玄策把身侧的云昭雪往涩身后推,怕误伤她。 他凤眸幽沉,深不见底,站在原地等着吴闯上前,瞅准时机就给他致命一击。 动他的亲人,只有一个下场——死! 今天一定要杀了吴闯。 冲上前把今天又打起来的两人推开,“我让你们住手,耳朵都聋了吗?” 吴闯指着自己受伤的脸,用舌头抵着抵受伤的那边脸颊,咬牙切齿道,“刚才你也看到了,是他先动的手,让人对解差动手,就是要造反,我今天不弄死他,我就不姓吴。” 说着,又想上前。 “廖爷,我要举报吴闯公报私仇,把人往死里打,我五弟挨了这么多鞭子,即便能活过今晚,还要继续赶路,怕也活不成了。” 这时沈夫人站出来说:“那是他活该,谁让他抢我们的铺位,差爷打得好、打得对。” 靠在墙角的萧玄武摇头,“我没有抢,是他们抢我的,那个铺位是我先看上的,我刚要走过去,他们就把我挤开……” 沈清雨也道:“你挡了我们的路,才不小心把你撞到,所以那铺位就是我们先占的,你还要胡搅蛮缠,打死你活该!” 这两天她被打的最惨,现在有人比她更惨,顿时心里平衡多了。 双方各执一词,周围的人也没看到谁抢谁的。 沈家人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一口咬定是萧玄武要抢他们的,他们先看上的铺位,也是他们先占到这块地。 老廖说:“行了,时候也不早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下不为例!” 吴闯挨着打听到他说算了,争辩道:“老廖,你不能因为收了他们的好处,就偏帮他们,如果队伍中人人都学他们,反过来殴打解差,纪律何在?队伍都乱套了,这样的队伍怎么走到岭南?你能为一己之私,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 “没有证据就把人往死里打,到底是谁为了一己之私要害人?只是还你两鞭子就嚷嚷着要把我们打死,要是多抽两鞭,岂不是要学狗叫了?” “你,你才是狗,你这个贱人,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吴闯提着刀朝她走去。 老廖上前把人往后推,“吴闯,你想干什么?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想以下犯上吗?” 云昭雪道:“廖爷,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得好好治他。” 老廖横了她一眼,语气凶狠,“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少在这挑拨离间,差不多就得了,你们夫妻俩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跟解差动手,看在那几个伤得严重需要人照顾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们,再有下次老子也抽死你们!” 老廖又道:“赶紧把人带下去上药,好生照料着,明日还要继续赶路,小心他们都死在路上!” 萧玄策攥紧鞭子的手背青筋暴起,黑眸沉沉的盯着吴闯,上前想用鞭子把他勒死。 刚迈出一步云昭雪就拽住他,“别冲动,先过去再说。” 现在杀要掉脑袋不划算,等三更半夜找机会悄悄把人弄死。 第98章 半夜纵火,要把他们烧死 把杨氏几人带到隔壁的厢房给他们上药包扎。 屋内还有两相互不熟的人家,都靠在墙角处休息,看到萧家几人带伤进来,向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 娴儿睁着眼睛盯着大人们身上的伤口,“三婶婶五叔真的会死吗?我不要五叔……” 说着,就垂下脑袋低头抹泪,低声抽泣、小身板微微颤抖。 “呜呜呜……”钧儿和铭儿也哭了,对他们来说是是很可怕的事。 父亲死了,他们再也见不到父亲了,他们不要五叔死,还能见到他,还想让五叔和他们一起玩。 云昭雪正在给杨氏包扎伤口,回道:“有我在死不了,别担心,刚才在那边我夸大了,不然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和你三叔。” 谢婉芸和宋明嫣身上各挨了一鞭,看到孩子们哭,伸手把他们揽入怀中,抬手给他们擦泪。 正背对着他们上药的萧玄武,咬紧下唇,强忍着痛意扭头哄他们说:“没事,五叔年轻,身子强健,过两天就好了,不要哭,你们都别哭了,我没事。” 他还要活着好好保护家人,不敢在这时候死了。 晚上,外面天黑快要下雨了,没心情弄吃的,吃窝窝头和点心、水果。 萧玄策请求云昭雪先把吃的拿出来给大家,他明早之前一定给她全部补回来。 云昭雪觉得那些点心的味道不如昨天好,天气热放久了会有股馊味,就拿出来分了,明天就吃新鲜的。 还把装有灵泉水的水囊给他们喝。 一人只能喝两口,萧玄武伤得比较重,让他多喝两口。 他们喝了水后感觉身上的伤口没那么痛了,又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一点也不痛了。 他们惊叹这世间竟然有这么神奇的水,“三嫂嫂,你这是什么水啊?我好像一点也不痛了。” 喝了水才出现的变化,一定是水的作用。 云昭雪懒得解释,甩锅给别人,“我也不知道啊,你问你三哥。” 萧玄策道:“对身体有好处就行,别的不用问。” “哦。” 晚上,又拿出车子里的草席。 都流放了,位置就那么点大,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全部排排躺。 半夜三更,傍晚天黑打雷却没有下雨,雷声停了,寂寂无声,远处传来两声虫鸣。 萧玄策睁开眼打算出去一趟,突然听到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又躺了回去。 一根竹筒戳破纸窗,朝屋内吹迷烟。 云昭雪也醒了,睁开眼睛,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 心中有了猜测,该死的,他们还没报复回去,就找上门来了,今晚就是他死期。 萧玄策和她挨着睡,离得近能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抬手掩住她的口鼻。 云昭雪拿下他的手,在他手心上写了两个字,【我自有分寸。】 区区迷烟对他不起作用,就在他们猜测对方会怎么弄死他们时。 外面传来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两人走到门口,看到一道蒙着脸的黑影从腰间掏出火折子。 原来是要把他们烧死。 在他丢出火折子的瞬间。 两人快速开门出去,接住他抛出的火折子。 对方看到他们出来,下意识拔刀,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眼就认出那是解差的配刀,那身形和吴闯很像。 他心里有无数个疑惑,却不敢开口质问,因为一开口就会暴露。 “吴闯,别装了,早就认出了你,别以为戴个面罩就能遮掩你的罪名吗?” “你们竟然没有中招,你们诈我?真是狡猾!” 云昭雪说道:“多谢夸奖,我们要是不警惕点,早就不知道在哪当孤魂野鬼了。” 吴闯上次和他们交过手打不过,打算这次先放过他们,趁着没人看到他得赶紧离开。 吴闯转身就要跑,忽闻头顶传来一阵破风声,抬头一看,还没来得及反应被踹飞出去。 “砰!” 他捂着胸口用刀撑着地赶紧爬起来,想往侧边跑。 突然又有一道黑影落在他面前。 他持刀眼神警惕的盯着站在他前后方对他围追堵截的两人,“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萧玄策,你私下竟然藏有暗卫,我一定要禀报到京城,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没机会了。”逐风拔剑直接朝他的脖子抹去。 吴闯旋即反手挥刀抵挡,刀剑交错,暗暗较劲。 逐风内力深厚,他抵不过,只能侧身歪了一下脑袋,避过剑锋。 他又飞身而起一剑朝他劈下。 吴闯提刀抵挡,“铿!” 剑锋却在半空倏然变招,化劈为刺,直取他的咽喉。 吴闯急忙回刀格挡,“锵!” 逐风的手腕一抖,软剑的剑尖颤出银花,令人眼花缭乱,看不清他的招数。 分刺对方的上中下三路。 吴闯旋身避让,一个矮身避开上路的攻击,下堂腿横扫,刀锋横削对方腹部。 逐风快速踹上他的手腕,他手里的钢刀掉落。 借力飞起踹向吴闯的胸膛,“砰!” 逐风担心钢刀掉落制造出动静,抬脚一踢,刀飞出直直插入一旁的木桩子,“砰!” 入木七分。 云昭雪见状,眼里闪过一抹惊艳,握住他的胳膊说,“好强劲的力道,你的手下武功都不错嘛,以后我一定要学内功。” “嗯……”萧玄策淡淡应声,垂下眸子,长睫遮住眼底的落寞,瞥了眼自己的腿。 没有人会喜欢残废。 他自己也不喜欢。 吴闯躺在地上狂吐血不止,想挣扎的爬起来又倒了回去。 追影用剑抵着他的脖子问,“世子,这人该如何处置?” “咳咳……你们谁敢处置我?我是二皇子的人,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追影点了他的哑穴。 萧玄策沉声道:“砍下脑袋丢到二皇子府。” “是!”追影举起剑当场就要砍。 萧玄策下意识抬手捂住云昭雪的眼睛,低声呵斥,“没让你现在砍。拿远点。” 脑袋掉落的血腥的画面会吓到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是!” …… 半个时辰后,驿站的燃起了熊熊火光。 正堂那边睡在门口的,感觉自己置身火炉就要被烤焦了,以为在做梦。 睁开眼看到外面真的有火,把在身边的家人叫醒,打开门快速冲出去大喊道,“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来人啊,救命啊,快跑啊……” 第99章 吴闯纵火逃了?府衙通缉 正堂的人没有吸入迷烟,听到有人喊着火了,瞬间被惊醒,眼睛还没睁开就一股脑往外冲,连包袱都来不及带。 “着火了,救命啊,快跑,水,快拿水来救火……” “啊!救命啊,着火了,来人啊……” “我身上着火了,烧起来了,啊啊啊……来人啊救命……” 老廖和几个解差和三皇子府的人在二楼的厢房歇息。 那楼下哭天抢地的嚎叫声,都被惊醒了。 老廖快速睁开眼,打开窗户一看,恰好一团火往上窜,眉毛起火了,娘的这下真是火烧眉毛了,该死!哪来的火?如果流犯死了太多人,他办事不利,解差们都要掉脑袋。 把眉毛上的火扑灭,还是被烧了一半,一股烧焦味传来。 “该死的!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老子弄死他。”老廖一边骂一边指挥众人撤退,“现在火势不大,快下楼,什么都别拿了,逃命要紧……” 他看到云皎月等女眷们磨磨蹭蹭,还想拿东西,也不想管了,带着解差们往下跑。 三皇子还穿着里衣,匆忙把外衣套在身上,侍卫护着他快速冲下楼。 云皎月和他的两个小妾看到他一个人带侍卫跑了,也追着下楼,“殿下,殿下……” 众人冲出去想起自己的包袱还在还在里面,又想冲进去又怕死,急得在原地打转。 没有银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天天吃窝窝头,他们会死的。 “快取水救火,拿水来救火啊。快!” “都没水喝,哪来的水灭火啊。” “我的包袱啊,还没拿呢,我的银子,我的银票……” …… 老廖冲出去,发现火是从左厢房那边被风吹过来的。 那边和正堂相连的那一块都烧焦了,现在火势不大,但里面的人听到外面的求救声,没有一个人出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了。 老廖赶紧让解差赶紧进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突然一道雷劈向驿站的半空,先是下小雨,接着又下起了倾盆大雨,很快就把火势扑灭。 众人被淋了一身,又赶紧进屋避雨。 几个解差进了左厢房,发现里面的人都昏迷不醒、但还有呼吸还活着,又看到门上戳出一个洞,瞬间明白他们中了迷烟,晕了过去。 明天就会醒,就让他们睡着不管了。 正堂那边的人刚才半只脚踏入鬼门关,回到正堂也毫无睡意, 老廖以为是犯人跑了,要纵火毁尸灭迹,清点人数,流犯全部都在,最后发现竟然是解差这边少了人。 吴闯不见了! 老廖训斥今晚和吴闯睡一个屋的解差,“你们和吴闯一个屋的,都是死猪?就没发现他不见了?如果他给我们所有人都吹迷烟,我们今晚全部都要死在这。” 其他人都睡得死不知道,只有一个人解差挠着头回忆昨晚的事。 他大声说:“廖爷,我想起来了,当时我睡得迷糊,我的脚被撞了一下,我以为是有人睡觉不小心碰到,好像还看到一道黑影,开门出去,我以为在做梦,没当回事又继续睡。” 此话一出,大家都知道是吴闯放火要烧死他们。 众人气的破口大骂。 “该死的恶毒解差,竟然放火想把我们都烧死,我们跟他毫无过节,他为什么下此狠手。” “要让我看见他,我一定把他活活打死,害我呛了迷烟,咳咳咳……” …… 老廖派人去禀报附近的府衙,以纵火杀人的罪名通缉吴闯。 左厢房都睡得很香。 萧玄武醒来发现伤口都结痂了,既震惊又兴奋,他睡前还担心明天走不了路会拖累家里。 “三嫂嫂,我的伤……” 云昭雪打断他的话,“你年轻,伤口恢复好。” 萧玄武瞬间就明白她不想让人提那神秘之水。 直接双膝跪地给她磕头谢恩,“三嫂嫂,您救了我两次,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您。” 云昭雪淡道:“起来吧,主要是不想你拖累我。” “不,三嫂嫂,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心地善良,是好人。” “停!我不喜欢别人说我善良是好人,起来吧。” 她才不要什么好人卡,有些人你救了他一次,以后都知道你救。 她救人看心情,萧玄武不顾自己挨打都要护着亲人,是个有骨气的少年郎,她很欣赏。 杨氏把地上的小儿子扶起来,“小武,你三嫂嫂对你救命之恩要铭记于心,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 “是!母亲。” 萧玄策把草席和毯子折好放入小车里,刚弄好这些外面就响起了敲锣声。 “哐哐哐!!” “起床了,起床,出来排队。” “阿嚏、阿嚏……” 队伍中大半的人都在打喷嚏吸溜鼻子,“嘶嘶嘶……” 萧家四个人身上有鞭伤,不敢动作太快引起他人怀疑,故意放慢动作等,等屋内其他两户人家已经收拾好出去排队了,他们才跟在后面出去。 他们几乎是最后到的。 正堂那边的人后半夜就睡不着了,早早就在院子里等候。 沈夫人看到他们姗姗来,嘲讽道:“明知全家都是老残病弱,也不早点收拾,让我们所有人都等你们,你们好意思吗?” 杨氏回道:“我们听到差爷的敲锣声就开始收拾,在规定期限内到,没有耽误时间。” “别人都到了,就你们家最慢,你们要是能早点来,不就能早些出发,中午早些休息。” 云昭雪一想到昨天放过沈家,就心里难受,现在她送上门正好。 “差爷都没说我们迟到,你又算什么东西?上赶着找打,我就成全你。” 撸起衣袖拎起她的衣领,一巴掌甩下下去,“啪!” 反手又是一巴掌,“啪!” “啊!” 沈夫人抬手掐向她的脖子,“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第100章 沈家人挨鞭子,惨叫不断 沈夫人的手还没碰到云昭雪就被甩到了地上,“啊!” 她躺在地上,捂着着被摔疼的腰翻滚哀嚎,“哎呦,疼啊,疼死我了,我的腰啊……” 沈家其他人冲过来把人扶起来,“母亲,您没事吧?” “啊啊啊……疼疼疼,我的腰要断了,快去打死那个贱人,给我报仇……” 沈宴狠狠瞪着云昭雪质问道:“雪儿,这段时日我已经不去招惹你,你为何要打我的母亲?” 听这语气,好像是云昭雪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故意对他娘出手。 “她找打!” “大哥,还跟她废什么话,我们一起上把她摁住,给母亲报仇,把她的脸打肿打烂。” 沈家人朝云昭雪走去。 萧家所有人走到云昭雪面前,他们的眼里带着几分恨意,像是要找他们报昨天之仇。 沈家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竟然有些不敢上前,但一想到对面都是一群幼子妇孺,唯一的两名男丁还分别受伤和残废。 顿时又有了勇气,气势汹汹朝快步他们撞过去。 就在沈家人冲过来时,萧家人全部倒地不起。 “啊!哎呦……” 萧玄策也倒在地上,小腿骨刺骨的痛传遍全身,额头冷汗直冒,青筋暴起。 他不是装的是真的疼。 云昭雪扑到他身侧,用衣袖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大声哭嚎,“夫君啊,你怎么样啊?你的腿已经断了,又被推倒,站不起来走不了路以后怎么办啊。 沈家简直欺人太甚,骂我们一家老残病弱,还要打人,天理昭昭,老天爷睁开眼睛看看啊,快降一道雷把他们全都劈死吧……” 钧儿也带着弟弟妹妹们放声大哭,“哇哇哇,好疼啊,手流血了,呜呜呜……” 萧玄武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在地上打滚,“差爷,救命啊,沈家打死人了,我的手好疼……” 老廖正在和其他解差说着正事,吴闯逃跑,又派人去报官,一下子少了几人,要重新分配解差去管理队伍。 听到后面传来的动静,踩到石墩上看到后面都萧家和沈家人,被烧的只剩一半的眉毛拧成一团,“又是你们两家,能不能让老子消停一会儿?” 说着,他拎起鞭子朝后边走来,“啪!”一鞭子甩到地上。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夫人恶人先告状说,“差爷,是她,那个恶毒的女人扇我巴掌……” 云昭雪也指着她,打断她说:“差爷,是她,她先惹的事,我们一过来就骂全家都是老残病弱。还让她全家打人,我婆母和男人他们身上有伤不敌被推倒,伤口裂开,还怎么走路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还不如让我们死在昨晚的那场大火里。” 沈夫人哭着脸叫嚣,“我不过是骂你两句,你就打我两巴掌,我的脸都被打肿了。” 云昭雪道:“如果你不骂我,我也不会打你,所以就是你先挑的事,廖爷,您一向处事公正,求您还我们全家一个公道吧。” 萧秀宁看到倒在地上的家人,过来把人扶起来,就要撸起萧玄武的衣袖查看他的伤口。 萧玄武手臂一抖,按住伤口不让她看,发出嘶嘶的呼痛声,“嘶嘶嘶……四姐,别动我的伤,我好疼,好疼啊,我要死了。” 老廖冰冷瘆人的眼神扫过沈家众人,语气低沉,“老子说过先惹事的人要挨鞭子,又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口头警告你们不放在眼里,今日老子就要杀鸡儆猴。” 沈夫人看到他的眼神,吓得浑身一抖,“廖、廖差爷,是他们先打人……” 老廖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手里的鞭子疯狂挥向沈家人。 “啪啪啪!!!……” “啊啊啊!!!” 沈清雨心里对鞭子恐惧,还没挨鞭子的也跟着惨叫,“啊!” 老廖说,“还没打到你鬼叫什么?喜欢叫多赏你一鞭。” 两鞭子落在沈清雨身上。 “啊啊啊!!!好疼,别打了。” 很快,沈家人躺在地上哀嚎,那惨叫声比萧家人昨晚叫的有过之无不及。 “以后各家都看好自家人,谁敢闹事全家都有责任,这就是闹事的下场,都听明白了吗?”老廖借机警告众人,才重新回到队伍前面。 老廖刚喊出,“出发!” 人群中扶着昏沉的脑袋说,“我的头好痛,感染风寒了,头昏眼花,看不清路了,我走不了了,我要躺下歇息。” 老廖不耐烦道,“别装了,圣旨有令,必须在三个月内赶到岭南,过了期限,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只要能喘气的都给老子上路。” 最烦这种人,一喊上路就各种装病,一堆借口说不想走、走不了。 那人哭丧着说,“差爷,是真的做不了,浑身无力,每走一步,仿佛脚下有千斤重……” “我也不舒服……阿嚏,阿嚏,昨晚淋了雨,傍晚就发了热,早上起来浑身发烫,我现在也好难受,我也走不了了。” 有两人打头阵,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不是说头疼就是脚疼、腿疼、肚子疼…… 有人干脆倒在地上装死,“我晕了,走不了了。” “娘的,一群爷们淋了两滴雨就喊这疼那疼要死了,比娘们还不如。你们什么时候能搞清楚状况你们是流犯,不是出门踏青的老爷夫人、贵公子小姐啊。”老廖气得骂骂咧咧,朝一个躺在地上那个男子踹了一脚。 那人被踹得嗷嗷叫,“啊啊!!疼,廖爷脚下留情……” 老廖气得胸口疼,倚靠在马车旁,捂着心口大口喘息。 有个没眼力见得问,“廖爷,你是不是也感染了风寒?那样正好,一起歇个半天再走吧。” 气得老廖一鞭子甩过去,“去你娘的狗屁风寒,老子是被你们气的。” 他是军户出身,十三岁脸上被刺字黥面,十六岁上战场,后来转行当解差,押送过无数支流犯罪队伍,走南闯北,从未感染过风寒。 一半人都说感染风寒走不了,队伍没法上路。 老廖只能妥协,给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歇息,又派几个解差和几个会医术的流犯去林中采医治风寒的药。 在院子里架起两口大锅煮水。 一刻钟后,草药采回来了,直接不洗,连根带着泥,全部丢进锅里煮。 众人议论纷纷,“都没洗呢,还有泥和草根,这玩意能喝?” “那些草药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从来没见过,会不会喝死人啊。” 有会医术的说:“有部分草药最有效的就是根。” 老廖听到众人嫌弃,额角突突跳,“爱喝不喝,时辰一到继续赶路。”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仁慈了,刚才就应该抽他们几鞭子,看谁还敢唧唧歪歪说不走。 …… 与此同时—— 京城,二皇子刚从青楼抬了一个美人儿进府当小妾。 昨晚闹到很晚,要了几回。 早上天还没亮,又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贴身侍卫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屋内的动静越来越大,没有停歇的意思,再不起身上朝就要迟到了。 不得不敲门提醒:“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去上早朝了。” “滚!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小妾推着二皇子的胸膛,娇声劝道:“殿、殿下,你还是快些去上早朝吧,迟到了怕会被皇上怪罪,妾身不想做那耽误您大业的红颜祸水……” 二皇子抬起她的下颌,“小柳儿,难得你一介青楼女子会为此为本王着想,本王好像越来越爱你了,你是不是在本王身上下了蛊……” 躺在他身下的小柳儿眼神一闪,眼神娇羞不敢看他嗓音又娇又媚,“嗯,啊,殿下说是就是吧……” “哈哈哈……”二皇子闻言又兴奋大笑,浑身亢奋,仿佛浑身充满干劲,把人抱起来。 小柳儿搂着他的胳膊,不着寸缕的上身贴向他的怀里,“殿下,别这样,帷帐还没放下,有人进来会被人瞧见的……” “没有本王的命令,谁敢进来?” 小柳儿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什么东西,再定睛一看。 骤然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喊,“啊!——” 不同于床榻缠绵的呻/吟,而是惊恐的尖叫。 二皇子察觉到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扭头一看,也吓得尖叫一声,随后身体一软倒在她身上。 门外的侍卫听到里面的动静赶紧敲门,“叩叩!!” 急着问道:“殿下?里面可是出什么事了?属下能否进去?” 里面不断传出女子的惊恐尖叫,“啊!啊!……” 没听到二皇子都回应。 侍卫以为二皇子出事了顾不得其他,就推门冲进去,看到一颗人头挂在殿内,双眼瞪大死不瞑目,被切断的头颅不断往下渗血,在地上积成了一大滩血水,画面血腥又瘆人,令人头皮发麻。 “滚!” 接连七八个大夫被二皇子府的侍卫连人带箱丢到门口,大夫还没站稳就抱着药箱连滚带爬的离开。 这时,太医院的张太医和他的徒弟被接到二皇子府,看到落荒而逃的大夫。 心里纳闷,侍卫说二皇子感染的是风寒,看大夫惊恐的模样好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治不好怕被二皇子降罪逃命似的。 二皇子头发凌乱,只着里衣坐在床边,面容阴沉,好像刚发过一场大火。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 太医内心忐忑,莫非真的得了不治之症? 张太医躬身入内,放下药箱,轻声道:“殿下,请伸出左手,” 太医刚要伸出手。 二皇子突然站起身扯下裤子和亵裤,又坐在床边。 张太医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但好歹是在宫里见过大场面的太医,很快就平复心态,低声道:“殿下,风寒无需脱裤子……” 声音越来越低,似乎猜到了,风寒只是一个由头,恐怕另有隐疾,而男子不敢说的隐疾,大概是那处。 张太医又拱手道,“殿下,请容臣先把脉。” 即便是隐疾病,把脉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二皇子不耐烦道:“还把什么脉,直接治。” 他不懂医术,先前几个大夫过来也是先把脉,把个脉花费几刻钟的功夫才说出诊断结果,最后说一堆废话,没把握,尽力一试…… 他是皇子,早晚有一天要取代太子继承皇位,他不能让大夫试,必须治好。 最终决定进宫请太医。 他彻底没了耐心,听到把脉二字就烦。 太医看完‘伤处’,又给他把脉,把完左手又把右手,“殿下,请伸另一只手。” 把完脉正沉思着。 二皇子不耐烦的催促道:“快说,还能不能治?” 张太医凝神片刻,点头回道,“……有!” “有几成?可有十成在短时间内治好?” “短时内只有八成,一个月内十成。” 二皇子暗自松了口气阴沉的面容,由阴转晴,声音洪亮,“好!张太医不愧是本王最信任的太医,若你能半个月内治好本王的隐疾,重重有赏。” 宫内人多眼杂,不想让人知道他伤了这处,一开始不想请太医,谁知找了七八个大夫都没有十成的把握,不得已才进宫请太医。 张太医的医治方法施针配合用药。 太医手躬身:“殿下非身病,乃惊气骤闭精窍所致,当先以安神针定志,请殿下躺下,微臣先给您施针。” 张太医的徒弟打开药箱把银针备好。 张太医取三寸银针透刺会阴穴,指捻轻提转动银针。 皇子忽喘促出声,“嘶!” 二皇子腰肢剧震,神情痛苦,额头冷汗直冒,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嗯……” 太痛了,让他觉得太医不是来救他的,而是来害他的,就要抬手把银针拔掉。 张太医赶忙出声制止,“殿下,疼痛是暂时的,忍一忍。” 说着又拿起第二枚银针,转刺肾俞穴,骤然深扎三分。 “啊!你就不能轻一点吗?”这下二皇子疼得大叫。 施完针,张太医又道:“殿下,此病心魔不除,终难根治,若殿下信得过微臣,可告诉微臣病因,好对症下药。” 刚缓过神来的二皇子骤然色变,那是他的耻辱。 他不想再提起,递给侍卫一个眼神,侍卫微颔首,把太医请到一旁,告诉太医早上二皇子被吓到的经过。 张太医了然,同时暗暗心惊,究竟是何人能避开王府的侍卫,悄无声息把人头挂到屋内,对方一定大有来头,若是知道自己把二皇子治好了,自己和家人会不会有灭顶之灾? 张太医给开了一张药方,先吃三日药,再连续五日施针。 二皇子给他赏赐百两黄金,并且要他保证不能说出去,否则人头落地。 张太医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 第101章 萧秀宁又诋毁她,挨巴掌 解差药熬好了,让流犯人拿碗排队领,即便免费不用银子。 前几日还是京城的贵人们依旧嫌弃药汤里有草根和泥土。 这怎么喝啊,乞丐都不会喝这玩意儿吧? 以没有碗筷为借口不去排队领。 解差让他们去借碗筷,借不到就跟他们解差借,10文钱一个。 众人敢怒不敢言,在心里暗骂,原来搁这坑他们呢,10分钱用一次碗,怎么不去抢啊? 有碗的人家被迫去排队又解差才不注意,跑到角落里倒了。 老廖认出了一个之前叫的最欢说感染风寒却没过来排队领汤药,把人揪出来,一脚踹倒在地,“刚才不是嚷嚷说感染风寒走不动了吗?给你煮了药又不喝,糊弄老子呢?” “不不不,廖爷,我不是糊弄你,前方三十里地有一座县城,我本想着去经过县城再买药。” “不说要病死了?病死还能走三十里?坑老子呢,现在就给老子把药喝了。” 老廖抢过一个正在排队的人手里刚盛满药的碗,就往他嘴里灌下去。 “唔,烫烫,廖爷,我的喉咙,啊啊啊……” 那男子的家人跑过来了求情,“求廖爷,手下留情,别把人灌死了,求您让他自己喝吧。” “刚才谁说感染风寒的都给老子过来排队,谁敢装死不过来,老子鞭子伺候。” 瞬间,排队领汤药的队伍后面又多了几十个人。 萧家全都坐在墙角处歇息,一脸虚弱。 只有云昭雪一个能动的,她拿着其他人都碗去领汤药,用一块木板当托盘,刚好能放七八个碗。 云昭雪说,“差爷,劳烦把这几个碗都盛满。” 负责打汤药的解差看了老廖一眼。 这么多碗,给她打完后面的人就没有了。 “差爷,先到先得,我们那一大家子受伤又感染风寒,再不喝药,肯定熬不过今日了。” 排在她后面的人刚好是沈家人。 他们看不上那药汤,但是沈清雨突然身体发烫,他们手上没有药,不得不过来排队取药。 沈宴看到锅内几乎见底的汤药,急道:“差爷,我们沈家也有人感染了风寒,都等着喝药呢。” “刚才老子催了几遍,你们全家没有一个人来排,等人家领完了又抢着要,给她打少一点,若有剩的再给后面那个。” 解差照做,给云昭雪的八个碗装完,就只剩锅底带着泥和各种叶子的药渣。 沈宴嫌弃,有些不想要了,想和云昭雪要一碗,又不敢在这差面前放肆,等她端着药走开,才追上去问。 云昭雪走得很快,他也急得加快步子扯到身后的鞭伤,疼得他呲牙咧嘴。 忍着疼痛快步跑上前抬手拦住她的去路,“云昭雪,你给我站住。” “有事?” “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明知道我刚才追你,故意跑那么快。” 云昭雪,“你拦住我就为了这事?我赶时间,没事就滚。” 她绕过他就要走。 沈宴又拦住她,凑到她耳边快速说道:“等等!你还不能走,我是想告诉你,萧家一家上下都受了伤,还没撞到他们就弱不禁风倒下了,他们在流放路上活不过几日,还有萧世子一个站不起来的废人,只会拖累你,护不住你,你一个女眷没有旁人庇护,走不到流放地, 只要你把这几碗汤药给我,再给母亲磕头道歉求她原谅,我们还能如从前那般,再能按之前的约定把孩子落了,我可以勉强娶你为……妾。” 这是他突然想到的一个报复萧家的好办法,那就是给萧玄策戴绿帽子,对男人来说,被妻子戴绿帽子比杀了他还难受吧。 还有云昭雪,既然她无情,那就别怪他无义,等把人骗到手,再慢慢磋磨她。 “磕头道歉?娶我为妾?” 他有病吧,是不是被解差打傻了? 别说是她,就是前世的原主在经过秦家别苑那晚背叛之后,就恨上了他,最后把人骗入林中,一刀捅死了。 沈宴用力点头,“对!” 他身旁没有妻妾,以前有两三个通房,抄家流放时被当成丫鬟发卖了,他洁身自好,还不嫌弃云昭雪是个怀着孩子的二嫁妇,让她给他当妾,是她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在他心里只有才情出众的云皎月才配当他的夫人。 云昭雪是个自私的,萧家对她就是累赘,她一定早就想离开了,如今自己给她台阶下,他笃定她一定会答应,这会儿心里高兴坏了吧。 …… 萧秀宁见云昭雪离开,又摸到杨氏他们身边,自责的说:“母亲,疼不疼啊,我昨晚在右厢房,不知道你们在正堂这边遭受那个恶毒解差的毒打。” “对不起,我要是在就好了,我一定狠狠的揍死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杨氏摇头,“不怪你,你也打不过那个吴闯,你当时要是在怕也会挨打。” 萧秀宁,“……” 是是是,她打不过,就云昭雪打得过,就她厉害。 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被沈宴会拦下说句话的云昭雪,眼里划过一抹的兴奋,指着那边说,“母亲,你看那边,云昭雪又和那个沈宴勾搭在一起了,旧情复燃背叛三哥,绝对不能让这种人当萧家妇,三哥你快休了她。” 萧玄策语气认真严肃的,一句一顿道:“她是我的妻子,这一辈子都是,我说过,若你不敬她是你的三嫂,以后也永远别叫我三哥!” 萧秀宁听到他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愤怒冲昏了头脑,指着云昭雪口无遮拦道,“三哥,那个女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她肚子的孩子还不一定……”是你的。 “啪!”萧玄策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众人都愣住了。 萧玄策不后悔,不打不长记性。 他警告道,“你再敢这么口无遮拦,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 萧秀柠捂着被打偏的脸,眼眶通红,强忍着泪水扭头看着他,还不知所谓的故意跟着对着干,“我就是要说,她怀的是沈宴的孩子。” 萧玄策再次举起巴掌。 萧玄武扑过去挡在萧秀宁面前,“三哥有话好说,你越打四姐越不听,她叛逆的很。” “你简直不知悔改,她又没对你做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恨她?” 萧秀宁眼中的泪水滑落,声音带着哭腔,“她打过我骂过我,我不能恨她吗?” 萧玄策道:“那也一定是你惹了她,你常常把她的不好挂在嘴边,还说她怀了别人的孩子这种话,换成我也会忍不住打你,她没义务惯着你。” 杨氏抱着女儿抬手帮她抹泪,“宁儿,有些话你确实不该说,雪儿变好了,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不要带着以前的偏见看她,你得用心去看,她说不反对你回来,你回来吧,母亲求你了。” 萧秀宁说,“她变好都是装的,为了迷惑你们罢了,她骨子里就是坏的,也不能因为她一时的伪装,就当以前的事没发生过。” 萧玄策语气严肃,“若她以前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我代她向你道歉,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但我有个条件,你不能再针对她,不敬她,更不许说出孩子不是我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其他人也劝萧秀宁,“四姐,你就听三哥的,和三嫂好好相处,别再针对三嫂了,你回来跟我们一起走行吗,别让母亲担心你。。” “是啊,宁儿,你回来,别老往外跑了,咱们一家人同舟共济、齐心协力,一起共度难关。” 第102章 沈宴说要娶她为妾? 萧玄策看到云昭雪被沈宴拦下,他过去帮忙。 其他人都劝萧秀宁妥协回到自己亲人身边,跟他们一起走。 杨氏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求女儿回来,还搬出她去世的父亲。 “宁儿,你以前最听你父亲的话,若是你父亲在世,也不想看到你和亲人离心,母亲知道你对雪儿有偏见,你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她不坏,她以前或许有些不好,但现在都改了,她会帮我们打欺负我们的人,功大于过。 她昨日还帮母亲和你大嫂二嫂处理伤口,那些药也是她的,还把吃的分给我们,不然我们昨晚就要饿着肚子等早上解差发窝窝头度日了。 你总觉得我们偏心雪儿,那是因为她救过我们的命啊,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你回来吧,就当母亲求你了。” 谢婉云也劝她说,“秀宁,你平日里那么喜欢钧儿铭儿还有娴儿,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就别同三弟妹怄气了,她肚子里怀着萧家的骨肉,也是你的侄子。” “就算是又怎么样,又不止她一个人能生儿子,她水性杨花,三哥有她那样的妻子是耻辱,红缨姐姐比她好,当初三哥娶的人是她就好了。” 萧玄武觉得她这个想法很奇葩,反驳她说,“四姐,三哥娶妻又不是你娶,不能因为你喜欢谁,就让三哥娶谁吧,三哥喜欢就行。有时候你觉得好的,不一定是真心待你的,不要光用眼睛去看耳朵去听,还要用心去看。” 他觉得萧秀宁自从和叶红缨接触后就变得越执拗,不听人说。 什么都是叶红缨好,叶红缨对,大房落难,二房立马落井下石,他们没一个好人。 宋明嫣见大家该说的都说了,没再开口劝,悄悄在孩子们耳边说了几句。 钧儿听了点头,带着两小只走过去扯了扯萧秀宁的衣袖,“姑姑,三婶婶是好人,她对钧儿和弟弟妹妹都很好,会打坏人,会给我们吃的,你回来吧,钧儿想和姑姑一起走。” “铭儿也想和姑姑一起走。” 娴儿抓着她的小手,仰头看着萧秀宁,声音奶声奶气,“娴儿也想和姑姑一起走,想让姑姑牵着娴儿走,姑姑武功厉害,可以保护祖母和母亲大伯母还有娴儿。” 萧秀宁听到孩子们都让她回来,顿时就心软了,但想到刚才那一巴掌,怕被云昭雪看到嘲笑她。 她决定养好伤再回来,对杨氏说: “我考虑考虑吧,我现在跟红缨姐姐作伴,我若离开留她一个人,我实在不忍心,我跟她好好商量一下。” 昨天中午她们的烤兔被抢走,吴氏又给她馒头,吃不到大房做的鸡,阴阳怪气说她被抛弃了,亲人煮了肉一块都不给她。 还说她吃白食,又把她吃剩的半个白面馒头抢回去。 叶红缨和吴氏理论几句,得罪了二房的人,下午开始两人就脱离二房的队伍,结伴而行。 …… 另一边,有人听到沈宴要娶云昭雪为妾,话只听到了一半,自己脑补以为云昭雪要抛弃萧家另攀高枝。 “不愧是京城第一恶女,夫家一出事跑得比兔子都快,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妻子谁娶了谁倒霉。” “这两天看她对萧家人挺好的,刚才还打了沈家人呢,怎么可能会到沈家做妾,难道早上是个局?是为了骗取萧世子的信任,从他的手上得到什么,现在得到了就不演了,女人心海底针呐。” “怕不是骗走了萧世子的银子吧,萧家人真是蠢,被骗第二次了。” “萧家一家都是老残病弱,肯定走不到流放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换做是你们,指定要跑得比她快。” …… 云昭雪给他们鼓掌,“啪啪啪!” 她阴阳怪气的嘲讽说:“说得挺好,但是戏看到一半就能脑补这么多,不去茶楼说书或写话本子可惜了。没有在朝堂运筹帷幄的能力,还要硬挤,最终还是逃不过被流放的命运,下辈子别当官了,好好做人,老老实实说书或写话本子吧。” “你也被流放了?” “我是被连累的,况且我也挺喜欢说书和写话本子的,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试一试。” 其他人安静下来,她才把目光转回沈宴身上。 云昭雪一脚踹上他的膝盖。 “啊!”沈宴被踹得站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昭雪,“你怎么又踹我?日后嫁入沈家你不能蛮横无理,殴打丈夫婆母是大不敬之罪,我还要加一个条件,你必须把女则女戒倒背如流,好好学一学何为三从四德、三纲五常。” 等她嫁给了他一定要好好治她。 “我放着好好的正妻不当、去当你妾,还要给你他娘跪下磕头认错?为什么背什么鬼女则女戒?我背你娘的头,有病我就给你治治脑子。” 云昭雪又一脚把人踹翻,踩上他的胸膛碾压,俯身盯着他冷笑道:“一脚就就能被踹倒,爬不起来的弱鸡,念几句歪诗便真当自己是才子了?连个秀才功名都要靠祖上捐来的货色,上战场见红怕要晕血。 文不成武不就废物,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货色? 还肖想姑奶奶给你做妾,说句实话,我家夫君他残了都比你强十倍不止。” “他双腿残废,站都站不起来,哪里比我强了,比我强在哪?”沈宴抓住她踩在自己胸膛上的脚,想把云昭雪掀翻。 萧玄策走过来,替云昭雪回答,“我能把你弄残。” 说着,就蹲下握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拧,骨头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啊!——”沈宴发出杀猪般的叫喊,“我的手,疼,好疼,云昭雪,你就看着她这么欺负我?你赶紧让他滚开,不然我会恨你,恨你一辈子……” “随便,我不怕你恨,我更喜欢别人恨我惧我,不敢来招惹我。”云昭雪把脚放下。 萧玄策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木板托盘。 夫妻俩并肩站,俯视着地上哀嚎的人年底毫无波澜。 云昭雪的上身微往男子那边倾斜,低声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仅仅骨折还能接好。 比起昨晚的砍脑袋,骨折是小儿科。 萧玄策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现在不好动手,回头找机会把人弄成残废,你不会介意吧?” 毕竟她以前挺喜欢沈宴的。 云昭雪微挑眉,“如果我说介意呢,你就不会这么做了吗?” 哟,试探她呢? 萧玄策暗暗咬牙,眼里划过一抹戾气,如果她说介意,那他就把沈宴的第三条腿也废了。 她说过不喜欢废人。 “会!” 老廖躺在草堆上休息,长叹了一口气,没力气骂人了,娘的这群人大清早就开始搞事,不想管了,让其他解差去处理。 “喂,你在干什么呢?想杀人呢?都想挨鞭子是不是?” 萧玄策说:“他为难我夫人,我给他一个教训。” “差不多就得了,还想把人打死不成?打死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宴儿,宴儿……” 沈家人挨了鞭子,跟人买了金疮药,在屋内上药,听到沈宴的杀猪声连忙跑出来,看到他捂着手臂在地上哀嚎。 旁边站着萧玄策和云昭雪,向解差告状说,“差爷,他折断我儿子的手,你赶紧打死他们,替我儿报仇啊……” “宴儿,我的宴儿啊,娘就你一个儿子,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要怎么活啊……” 云昭雪对解差说:“差爷,沈宴骚扰我,想强行纳我为妾,我不肯,又侮辱我夫君,你说他该不该打?” 解差年轻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还没娶妻,从来没见过云昭雪这么美的美人啊,被她看得脸红耳赤,愣愣的点头,“该!该打!” 萧玄策察觉到他的眼神往云昭雪跟前一站,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 解差回过神来,才把视线移向别处。 他才拉着云昭雪离开。 身后传来沈家人的谩骂声,“挨千刀的,夫妻俩都一样恶毒,不是好东西,不得好死……” 第103章 感染风寒,进城买药 队伍继续上路,大半的人因感染风寒倒在路上。 距离小镇还有十里地,大部分人都走不动了。 老廖让人原地休息,每一户派一人过去排队准备进城买东西。 只要他们有钱,随便他们怎么买,天天啃窝窝头,别说是他们这群身娇肉贵的,就是身体健壮的解差也扛不住。 有些户人家还有二房三房,让一个人去让谁去? 一个个都喊着我去,我去,都抢着挤过去排队。 老廖看到过来排队的约莫四五十人,“流放队伍一共二十来户,哪来的这么多人,谁家多的给我滚回去,只能留一个,否则鞭子伺候,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商量好。” 萧二叔和吴氏看到队伍中的云昭雪。 吴氏伸手去扒拉她的胳膊,企图把她扯出队伍,“你在干什么?你没看到队伍中的都是男人吗?你一个女人瞎掺和什么?你出去,让我们家老爷去。” 在解差们看来,他们萧家还是一家,每次排队都让他们排在大房后面。 他们早上亲眼看到萧家人被沈家欺负,以为他们一个个都残了,废了,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只有云昭雪一个能动的,否则也不会让她一个女子跟着一对男人进城。 云昭雪挥手把人甩开:“谁规定女人不能去了?你规定的吗?” “没有谁规定,但你看看周围,谁家不是男子去?你一个女人瞎掺和什么?你给我出来。”吴氏又出手去扯她的胳膊。 云昭雪手握住她的手臂反手用力一拧,直接把她的手臂给卸了。 “啊啊啊!!!我的手疼,疼死了……”吴氏疼得尖声大叫,胳膊无力垂下,浑身像触电了般抖如筛糠。 云昭雪的冷眸扫向旁边的萧二叔,“你还要跟我抢吗?” 萧二叔吓得双腿不听使唤自己挪出队伍。 萧玄策走过来说,“萧家不管分没分家,都是大房当家。” “阿嚏、阿嚏……”萧二叔连打了几个喷嚏,“外面全家都感染了风寒,还有秀宁,你们不让我去城里买药,我们二房三房的人都会病死,你对自己的亲人见死不救,冷血无情,我天上的大哥也是知道一定后悔生下你这个逆子。” 也冲过来说,“凭什么你们让大房去,不让我们去?没药我们熬不过,这次肯定走不到流放地,与其让我们病死在流放路上,还不如现在一头撞死,还能少遭罪。” “我们全家都是伤患又感染风寒更严重,没药我们也熬不过去。” 不仅萧家为了进城名额吵起来,其他家人口多的也在争吵,只是没那么凶。 有人站出来跟老廖商量说:“廖爷,能不能让多几个人进城,我们全家都病了,有部分人不是风寒,买药也不管用啊,还是得看大夫对症下药,乱吃药会死人的。” 云修文也凑上前道:“老廖,我母亲身体不适,每日都需要人背,陈太医几个太医都看过了治不好,就让我带几个人把人抬进城看病吧。” 老廖听到他的称呼,心里暗暗冷笑,第三天了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想进城? 想屁吃呢,这种玩意儿进城准给他惹事。 “让在城外等就等,哪那么多废话,又想挨鞭子是不?” 云修文看到他举起的鞭子,吓得身体一颤,缩了缩脖子,“廖爷,你先别生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廖爷,能不能再商量个事,我们家一共有三房的人,七八十口人呢,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一个人拿不了太多东西,能不能让,我们家二房三房也各出一人?” “行吧。” 老廖也考虑到这点,又临时改了规矩,让每一房的人一个人进城。 四十多人排着队浩浩荡荡进城。 他们身上穿着囚服,走到城门口时,同样进城的百姓们好奇的看着他们。 “好多犯人啊,哪里来的?” “估计又是从京城来的,每年都有一大批,在京城随便砸一块砖都可能砸出一个大官,说错一句话就会得罪人,被人弹劾流放。” “有时觉得当平民百姓也挺好的。” …… 城门盘查。 老廖拿出随身携带的大理寺盖章的押送文书。 守城的小兵检查确认无误后放行。 老廖把队伍带到一间大医馆门口。 “给你们一个时辰去买东西,想买什么抓紧时间,一个时辰后在此处集合。 逾期一刻钟,一鞭子,两刻钟两鞭子,还有更别想着逃跑,你们要是跑了,你们的家人就惨了,而你们也会成为通缉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都记住了吗?” 四十多人齐声回答:“记住了!” 老廖满意的点点头,“解散。” 第104章 吴氏冒充镇北王妃讹人 尉氏县大周京畿地区的县,地处通往南方的重要门户所在,商业繁华,街上人来人往,街边是贩卖各种商品的小摊。 其他人一听解散立马往医馆里面冲,生怕晚了抢不到药。 吴氏看到云昭雪站在原地不动,以为她没有银子才不进去,嘲讽道:“呦,抢着来要来,来了又没银子买东西,来了又有什么用?” 她的手臂被折断,代表二房进城买东西,顺便治伤。 前天大房都穷的吃野菜了,根本没银子买东西。 她猜云昭雪身上只有从他们二房三房身上抢来的二十两,他们银子凭什么便宜了大房。 大房的人蛇蝎心肠、心狠手辣,她要把银子抢回来,让他们病死饿死。 说着,宽大的身躯快速朝云昭雪身后撞过去。 在她撞上的瞬间,云昭雪突然转身避开,伸出脚一勾。 吴氏被绊倒,脸朝下重重的朝地面砸去,双手在空中哗啦,尖声叫喊,“啊!” “砰!” 周围扬起一片尘土。 云昭雪后退出几米远,“好好的怎么就摔了啊?故意往我身旁摔倒讹我呢?你也说了我没银子,实际上我也很穷赔不起啊,别装了赶紧起来。” 又趁机踹了她两脚,“砰砰!!” “哎呦,别,别踹了,我不是装死我起不来了,快扶我起来……”吴氏发出痛苦的哀嚎,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只有一只手能使力,浑身的骨头都疼痛一下返回就要散架了。 “嗷,嘶……是你,就是你故意出脚把我绊倒,我才会摔倒,你赔我二十两银子,不然我就去官府告你。” 云昭雪歪了一下脑袋,耸肩摊手,“告我?你有证据吗?” 有时候普通百姓报官,官府的人都不管,谁会有那些功夫去管流犯? 她转身看着手里的钱袋,就这点伎俩还想偷她的银子? 没门! 只有她偷别人的份。 早上吃了糕点、水果都是冷的,没什么食欲,这会肚子已经饿了,打算先去酒楼填饱肚子,再给他们打包吃食。 她出门前,杨氏等人都给了她银子,让她买药和买吃食。 萧玄策偷偷塞给她一百两,让她随便买自己想买的。 追影已经提前在城里的丰乐楼二楼三号包厢等她。 还会备好物资,她只负责进城大吃大喝享受。 如果没有人提前准备好,太也不用买,直接从空间里拿更方便。 身后传来吴氏向路人的求救声,“来人啊,救命啊,我起不来了,快扶我起来去找大夫,疼死了……” 一位大娘路过好心把吴氏扶起来,附近几家医馆都挤满了人。 好心把人扶到巷尾的一家医馆,这家人少。 大娘把她扶进去就准备离开。 吴氏摸了摸衣袖,发现里面的钱袋子不见了,脸色大变,在身上翻找,还是没找到。 “我的银子呢,我的影子不见了,我的银子去哪了?” 她拽住大娘的胳膊不让走,“你站住,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银子?把我的银子交出来。” “我没偷你的银子,我好心扶你进医馆,你污蔑我?好心没好报,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吴氏怀疑是云昭雪偷了,但人已经跑远了,她急着用银子眼下也顾不得去找算账,那女人一向狡猾恶毒,可能把钱袋子丢了,没证据找她讨不到好处。 只能找一个冤大头拆东墙补西墙,不然她没钱治病也没钱买吃的,这几天全家都得饿肚子。 她死死拽着那位大娘不放,“就是你偷了,我在医馆门口还摸到我的钱袋,只有你一个人碰了我,不是你偷还能是谁偷的?赔钱!” 那位大娘的手臂被她死死拽着挣脱不开,很是无奈的说,“我敢对天发誓,我根本没偷你的银子,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吴氏语气凶狠,“发誓顶什么用?你就想偷银子才会来扶我,不然你为什么会来扶我?” 大娘傻眼了,好心扶着她走了一条街,怎么还成了自己的错了? “我没偷,真的不是我偷的,说不定是掉在哪个地方了,你回去路上再找找吧。” 周围的人不了解情况,但是看到那位大娘的面容和善,不像是小偷。 吴氏咄咄逼人,更像是故意讹人的。 有人心想,以后有人倒在地上,一定不要扶,万一被讹上就是吃力不讨好,还要赔银子。 有个来抓药的病人帮腔那位大娘说:“你身上穿着囚服,你是被人抄家流放的犯人吧,你身上哪来的银子?你一定是没银子,故意倒在医馆门口,等着人过来扶你就讹人,大家觉得是我说的对不对啊?” 其他人点头附和,“对对,我一开始也猜的是这样,” “没银子看病就讹人,以德报怨,好心没好报,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要遭天谴的。” “你没钱就学乞丐乞讨啊,你这种行为比乞丐还不如,人家乞丐起码不偷不抢。” “大娘,别理她,你赶紧回家吧,她明摆着就是讹你的银子。” 吴氏听到众人的嘲讽,呵呵冷笑道:“我没银子?你知道我以前是谁吗?我被抄家流放前你们这群人想见我一面都难,见了我通通都得跪下喊我一声夫人。” “管你什么来头,你现在就是流犯。” 有人听她这口气不像是说假话,好奇的问,“你倒是说说看啊,以前是哪个府上的?” “啪!”吴氏一拍桌子,“我怕说出来吓死你们啊。”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吴氏一字一顿道:“镇北王府!” 众人一听是镇北王府就异常激动,“镇北王府?你是镇北王妃?” 吴氏看到对方激动的模样,心中忐忑,心里七上八下的。 糟糕,一时大意竟然忘了镇北王府通敌卖国,已成为众矢之地。 正想着要不要改口说镇北王府旁边的永安伯府时。 突然,一群人给她跪下磕头,“草民叩见王妃!” “你们这是……”吴氏一脸茫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当初镇北王府的名号就把他们震慑住了。 一位老者开口说,“六年前闹灾荒,流寇作乱,在我们尉氏县城外到处抢劫、民不聊生,可恶的是截走朝廷赈灾的救济粮,那是全县百姓的救命粮啊。 他们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其中有几位高手能以一抵十。官府也奈何不了他们。 而在京畿大营练兵的镇北王听闻此事,夜袭百里带人剿匪抢回粮食,镇北王是咱们前县的救命恩人。” “那一年我一家老小差点饿死,是镇北王王救了我们,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不信他会谋反。” “对,镇北王不会谋反,他是被陷害的。” …… 吴氏听到这种这么说,打算冒充杨氏当一回镇北王妃。 恩人的妻子也是他们的恩人。 他们相信崇拜敬仰镇北王,也相信他的王妃不会撒谎。 瞬间态度大转变,让大娘把偷的钱交出来,否则把她送去见官。 大娘都急哭了,大声为自己喊冤,“我真的没偷啊,镇北王是好人,不代表他夫人也是好人啊……” 有人指责那位大娘,“你也是咱们尉氏县的人吧?当年镇北王救了全县的命,你偷他妻子的看病钱,有良心的被狗吃了吧,赶紧把银子交出来。” 吴氏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动手在她身上翻找银子。 找出一个钱袋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五个银元宝。 没想到这个死老太婆还挺有钱的,她被偷的银子,不过也才十几两。 这下赚大发了,嘿嘿。 吴氏举起手里的五十两,怒声道:“还说没偷,这就是我的钱,一共五十两,人赃并获,还敢说没偷?看在你扶我进来的份上,赶紧滚……走吧,再晚点我怕要改变主意,让官府的人把你抓进大牢。” “王妃心善,你还不快磕头谢恩。” “这是我的钱,是我几个儿子孝敬我的,不是你的,你不能拿走,你还给我。”那位大娘伸手就要把钱抢回来。 吴氏出手就把人撞倒,“哎哟~” 那位大娘从地上爬起来,周围的人都认定她是小偷,纷纷指责她。 “人家说了不报官,还不知悔改还要抢钱,真是不要脸,当年镇北王救了咱们整个县的人,别说是偷人家的银子,就是给人家五十两也不过分。” “那不一样啊,我可以给她五十两报恩,但她不能诬陷我偷她五十两。” “赶紧走吧。” 那位大娘被人指责还威胁要送她官府,吓得都快要哭了,赶紧捡起地上的菜篮子离开医馆。 云昭雪找到一家最繁华的酒楼,牌匾上写着丰乐楼三个字。 就是这了。 酒楼内人来人往,云昭雪闻到饭菜飘出的香味,肚子饿得“咕噜~”叫。 刚要进去,在门口迎客的店小二迎上前赶人,“哪来的犯人?快走快走,里面不是你能进的地方。” “我为什么不能进?我又不是付不起银子,瞧不起谁呢?” 说着,她晃了晃手里的银袋子。 小二还是头一回见流犯还带银子的,他怀疑里面装的是石头,“里面装的是真银?” 云昭雪打开钱袋的一角让他瞥一眼,“比真金还真,可以进去了吗?” 小二看到她身上的囚服,“这,我带你从后门进吧。” 云昭雪揪住小二的衣领,质问,“你们开店做生意,我来花银子吃饭,我凭什么要走后门?” “呃……”小二被衣领勒着喘不上气,还没见过这么虎的女子,一言不合就动手。 哭丧着一张脸说:“姑奶奶,你这身衣服太显眼了,你进去吃饭,大堂吃饭的客人看到您,会怀疑您是逃出来的逃犯,都不敢在店内吃饭了,掌柜也会骂死我的,走正门后门不都一样吗?都是进去吃饭的。” “我来吃饭就是客人,走后门好像我见不得光似的,我就要光明正大的进。”说着推开小二就大步朝门口走去。 小二就追上她,“我奶奶你就行行好,不要为难小的丢了这个活计行吗?后门在那边。” 云昭雪告诉他说,“我急着吃饭,楼上三号包厢有人在等我,如果有人问起我为什么穿着囚服,你就告诉他们这是绣楼的新样式穿着玩的不就行了。” 小二挠头,“……” 还能这样吗?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大姐姐,萧家本来就没有多少银子要打猎和挖野菜度日,你拿着他们的银子一个人在花费高的酒楼吃饭,若是用这顿吃饭的钱买米和面,煮稀粥或米糊糊配野菜,全家都能吃十天半个月了。” 话里话外都透着优越感,云昭雪只配吃野菜。 云昭雪白了她一眼,“多管闲事,咸吃胡萝卜瞎操心,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除了云皎月还有三皇子、云修文,段家、沈家的,这是三皇子党聚会啊。 还换了新衣裳,这就是流犯吃饭也要体面吗? 云皎月委屈咬唇,“大姐姐,我好像给出主意,你怎么还骂人呢,你大手大脚的挥霍萧家上下买药的救命钱,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怕会休了你,我是为你着想。” 云修文觉得云昭雪一个人吃独食挥霍无度的行为离,被夫家休弃不远了,指着他骂道:“逆女,你再这么无法无天,万一哪天被休回娘家,别想着回云家。 我们云家没有被休的女儿,所以云家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你只有两条路,一是剃了头发当姑子,二是找一根绳子自行了断。” “云老爷,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这话你该对云皎月说,她才是你的女儿,万一哪天被休了,你再对她说这些吧。 我和云家已经断了亲,我日后过得好与坏都跟你无关,如果我以后风光了,你们也别想来沾边。” 云修文叉着腰冷哼嘲讽,“呵呵,就你还风光?不被你连累就谢天谢地了。” “你们云家不连累我,我也谢天谢地了。” 云皎月挤出一抹假笑,“大姐姐真会开玩笑,我熟读女则女戒,恪守三纲五常,若没有犯下大过错,殿下一定不会休了我,而你连女则女戒都没看过,又不懂侍奉婆母、体贴夫君,你才可能会被休。” 她觉得云昭雪盼着她被休然后等着上位呢,她休想。 “话别说太满,不然以后打脸就有多疼,至于我会不会休,就不劳你操心了,只有我休别人的份。” 云家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三皇子利益至上,而她只有命格,命格随时都会变,还有三房子的那两个小妾,也不是省油的灯。 云皎月看她这副嚣张的模样,心中暗暗冷笑,她想着出来采买,却胡乱挥霍,等回去,萧家人一定不会再忍她,把她休了。 “云昭雪!可算等到你了!” 一道幽幽的女声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仿佛带着淬毒的恨意。 第105章 秦玉蓉的报复,抓住她 秦玉蓉梳着妇人头发,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和家丁。 一个多月前,在太子妃生辰宴上,她和侍卫秦风在东宫苟合,被人抓包,失去清白、名声尽毁。 秦相为了秦家的名声,将她下嫁给秦风。 秦风只是个侍卫,身份太低,好歹是秦家的女婿,就给他谋了一官半职,来尉氏县当县尉,等过几年再安一个立功的名头,调回京城平步青云。 家丁手里拿着棍子,云昭雪肚子饿了,没功夫搭理她,转身就要进去。 店小二知道秦玉蓉是京城来的贵小姐,听说她父亲当朝秦相,姐姐好像还是宫里的娘娘,反正大有来头。 她的丈夫担任县衙的县尉,他们来的第一天,县令率领县衙的官员亲自到城门口迎接,城里都传遍了。 店小二也不敢得罪顾客,况且云昭雪也不好惹,愣在在原地装鹌鹑。 云昭雪已经走到酒楼门口。 秦玉蓉命令下人,“给我拦住她。” 秦嬷嬷带着家丁们快速把云昭雪围起来。 “秦玉蓉,你为什么让人拦我?” 秦玉蓉说,“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想请你到府上一叙。” 把人带走,然后给她喂春药,丢进青楼,让她成为一个千人骑万人枕一个男人就不行的贱人。 在大堂那里吃饭喝酒的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都朝这边看来。 一个流犯得罪了县尉夫人,今天怕是死定了。 掌柜担心影响店里的生意,走过来问小二,“这是怎么回事?” 小二说,“县尉夫人和这位客人相识,正邀请她到府上叙旧。” 但两人似乎有过节 掌柜上前朝两人作揖,笑着商量道,“二位想叙旧,可否移步到别处?若是没地方,到酒楼后院也行,挡在门口影响店里的生意,我没法跟东家交代啊。” 秦玉蓉道:“掌柜的我命令你,你不许让她到丰乐楼吃饭。” “这,……”掌柜一头雾水,不是好友叙旧吗?目前这状况两人像是仇人。 云昭雪,“情分?我们之间有这种东西吗?想叙旧找云皎月去,我饿了,恕不奉陪。” 说着抬手把挡在门口的秦嬷嬷掀开。 嬷嬷体型宽大,竟然被掀得踉跄撞到门上,“砰!” “云昭雪,你现在就是阶下囚,我是相府的大小姐,县尉夫人,竟然敢没看我的命令,你给我站住。” 云昭雪不搭理他,径直往前走。 秦玉蓉再次下令,“来人,把她的腿打断,看她还怎么走。” 家丁冲上前两棍子齐朝云朝雪的膝盖捅去。 屋内看戏的众人见状,不由得出声提醒,“小心后面。” 这招太狠毒了,睡着下去,膝盖撞到地面,不断也瘸啊。 云昭雪察觉身后有危险,快速转身单脚站立,避开攻击,一招蝎子摆尾,俯身抓住棍子,用力一扯,两个家丁被扯的扑倒在地。 两边手持双棍,像是敲鼓一样,一下又一下朝家丁的背部砸下,“砰砰砰!!!……” 地上的家丁连连发出惨叫,“啊!啊!疼疼疼,饶命啊,夫人救命啊!!!” 另外两个家丁看到云昭雪打人那么狠,吓得不敢上前,双腿发抖,悄悄往后挪了半步。 秦玉蓉看到自己的家丁被打,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是被打了一巴掌,气得不行,又道:“上!都一起上,必须把人给我拿下。” 云昭雪正要出手。 这是一个壮汉,一手拎着酒壶,摇摇晃晃朝这边走来,身穿粗布麻衣、胡络腮,腰间挎着大刀,像是混江湖的,眼神凶狠一看就不好惹。 她朝门口冲来 云昭雪快速一闪避开。 他直朝家丁和丫鬟们撞过去, 劈手夺过在家丁手里的棍子,手腕一抖。 棍子被他舞出一片残影,发出破空的呼啸声,“呼呼呼!!!” 家丁和丫鬟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上前,连连惊叫着后退,“啊!” 生怕被那呼啸的棍影扫到自己的脸上,挤到角落里角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看。 “废物全都是废物,派个酒鬼干什么?把人打倒不就得了,都给我上,今天不把人拿下,就狠狠的惩罚你们,杖责二十再发卖出府。” 家丁们对视一眼,眼里视死如归,硬着头皮闭着眼睛挥舞棍子朝醉汉戳或打去。 醉汉矮身避开攻击,反手一记“横扫千军”,棍风呼啸,每一下都狠狠的敲在他们都膝窝处,“砰砰砰!!!” 家丁们应声倒地,“啊!” 最后一个家丁抄起棍子朝他的脑门砸下 醉汉踉跄侧身避开,一手肘砸向对方的胸膛,“砰!” 家丁口吐鲜血,“噗!” 醉汉又拎起他的衣领砸到秦玉蓉脚下。 “砰!” 侍卫发出痛苦的呼声,“啊!哎呦,疼,好疼啊……” 醉汉打了个酒嗝,突然身体摇晃,棍子往地上一杵,“砰!” 秦玉蓉气得一脚把人踹开,“滚开!没用的废物。” 又瞪着那醉汉问:“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帮她?你跟云昭雪那贱人什么关系?” 醉汉又灌了一口酒,声音粗嘎雄厚,“我是谁?我乃江湖好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跟我打,哈哈哈!!!” 秦玉蓉听到对方的身份不屑的冷哼,“区区一个低贱的江湖草莽,得罪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只要你现在帮我拿下云昭雪,将功补过,我可以既往不咎。” 醉汉说:“我就喜欢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就从身上翻找这一块布打开,里面是吃剩的骨头,抓起一把朝秦玉蓉砸去,“给你吃,也给你兜,兜着,兜着走啊,哈哈哈……” 骨头还带着肉和汁砸到她新做的衣裳上,留下印子。 秦玉蓉尖声往后退避开骨头,“啊!别砸了,别砸了,我新做的衣裳……” 她面目狰狞的瞪着醉汉和云昭雪,放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朝马车走去,丫鬟和家丁们连滚带爬跟上。 云昭雪朝那个醉汉一抱拳,“多谢好汉大哥仗义相助,感激不尽,这点银子请大哥喝酒,还请莫要嫌少。” 云昭雪把两颗碎银递给对方,就上了楼上的第三间包厢。 第106章 有人跟踪,巷子打斗 云昭雪推开三号包厢的门,一进去就把门合上。 红枣和绿枝早就等在门口等候,看到她激动的红了眼眶。 三天了,终于见到郡主了,呜呜呜~ 两人想扑过去抱她,但不合礼数,只能一人拉着云昭雪的一边胳膊,上下打量着她,宽大的囚服衬着她身姿纤。 “郡主,才几天不见您就瘦了很多,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粗布囚服,发间只簪了一根做工粗糙的木钗,白皙的手腕肩红了一块,像是被粗糙的囚服磨出来的。 她的肌肤雪白也非常娇嫩,只穿得进贡的软烟罗与云锦蜀锦等昂贵的料子,略粗糙的衣料一沾身,便会磨出红痕,金枝玉叶的身子要仔细照料,半分磋磨不得。 昔日的郡主就像是天上高贵的明月,身着云锦华服、头戴珠翠,光彩照人。 如今别说穿金戴银,就连一身好的衣裳都没有。 接下来还有几个月的路,日日被这粗糙的衣裳磋磨,郡主要怎么办啊。 两人想到郡主难得出来吃一顿好的,不能扫她的兴,赶忙低头揉了揉泛红的眼眶,才勉强把眼泪憋回去。 云昭雪看到两人哭,拍了拍她们的手背,“怎么都哭了?别哭了,我现在也好好没事,不用担心我。” 她有空间饿不死,还能打猎挖野菜自力更生,偶尔到城里享受一顿好的。 这是她上辈子梦想的退休后田园生活。 但对原主来说,流放的日子是简直是生不如死,两个丫鬟心疼她人很正常。 现在的郡主太好了,自己落了难,需要人安慰,还反过来安慰她们,她们跟着这样的主子,现在就是死也值了。 顿时又想哭了,呜呜呜~ 云昭雪看到两人越哭越凶,也没了耐心,走到圆桌旁坐下,与其带着几分不耐,“难得出来一趟,我是来吃饭的,不是看你们哭的,赶紧过来给我布菜。” 她一饿了就没心情干别的事,先吃饱再说。 红枣和绿枝,“……” 这才是她们以前认识的郡主。 桌上摆了四菜一汤,红烧狮子头,蟹酿橙,红烧鳜鱼、炒素菜,鲫鱼汤。 两人赶紧给她盛饭、布菜。 红枣和绿枝看到她吃得很快,就是狼吞虎咽,又更心疼了。 郡主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一定是吃不好、穿不暖也睡不好。 “郡主,您慢点吃,小心噎着,喝点汤。” “嗯。”云昭雪小啜一口,试了下温度,温的,端起汤一口下肚继续干饭。 天天山珍海味会腻,但隔几天吃一顿就赛过活神仙。 云昭雪一口气吃了三碗饭,两碗汤,菜几乎吃了一半,吃得太撑了,在椅子上摸着微隆起的腹部,既是因为怀孕也是吃撑了。 “呃……”她打了一个饱嗝,把一旁的红枣和绿枝逗得勾唇浅笑。 “把剩下的打包装进食盒,追影去哪了,准备的东西呢,给我带回去。” 绿枝告诉,“郡主,追影大人已经提前让奴婢吩咐厨房那边做了七八个菜,还有一桶饭,到时候会有人送到流放队伍,东西太多,你一个人拿会累着。” 刚才在楼下的那个江湖好汉,就是经过乔装打扮的追影。 她故意跟他装不认识,还给他银子喝酒,就是为了不引起秦玉蓉还有三皇子等人的怀疑。 “哦,剩下的不打包也浪费了,或者你们吃了?” 两人连忙摆手摇头,“奴婢们已经吃过了。” 酒楼的饭菜贵,不是她们丫鬟能吃的,红枣出去找小二拿食盒打包把剩下的饭菜。 绿枝道:“郡主,您这几日在路上不能沐浴更衣,要不要去客栈那边洗洗?” “这个提议不错,现在就去。” 她这几天没洗澡,感觉身上都臭了,白天一起赶路,晚上躺一块睡觉。 萧玄策的警惕性跟猫头鹰似的,稍微翻个身或是把被子踢掉,他都知道,然后给她盖上,美其名曰肚子不能着凉。 导致她半夜不能溜进空间洗澡,借着上厕所的功夫擦个身,不过洗和没洗区别不大,躺地上一样会脏。 结账离开酒楼准备去客栈沐浴,发现身后跟着尾巴。 她停下回头一看后面没有人,又走了两条街,带着红枣和绿枝拐进一条客栈附近的一条巷子。 突然面前出现两个身穿靛蓝棉布袍、头戴黑漆镂头,腰间挎着佩刀都衙役挡住他们的去路。 红枣和了绿枝左顾右盼看到旁边有一捆竹竿,两人各拿起一根挡在云昭雪面前。 “你们想干什么?” “昔日镇北王府抄家时少了两个丫鬟就是你们吧,我们奉上头的命令要把你们抓起来发卖,来人,动手。” 两人拿着所谓的竹竿往前戳刺横扫让衙役不敢上前,“郡主,快跑。” 云昭雪往后面一看也有两个衙役,前有狼后有虎,跑不掉。 她也不用跑,随手抄起一根竹竿,和对方打起来。 衙役的武功比家丁高。 在小巷子长武器施展不开,招数有限,只能戳和刺不能横扫。 一招往前戳时,对方侧身一闪避开,左侧的衙役的挥刀劈向竹竿,寒光闪过,“啪”的一声竹竿应声而断! 云昭雪手里的半截竹竿直朝衙役的面门袭去。 衙役侧身闪躲提刀又把竹竿劈成两半,慢慢朝云昭雪逼近。 云昭雪 又快速拿起两根,快速朝前戳刺,两名衙役冷笑着提刀又把两根竹子砍断,“啪!” 快速举刀朝她的脖子横扫而去,云昭雪下腰避开,冷刃贴面掠过,银光闪过她的眼睛。 另一名衙役抬脚踢踹,还没碰到,就被云昭雪手里的竹竿戳入心口,戳出一个大洞,鲜血直流,往后踉跄几步。 第一个衙役见一击不中,又朝她斜劈而来,“呼!” 云昭雪错身避开,竿影翻飞,刺入那衙役的手臂,他手里的刀哐哐哐一声落地。 她抬脚下劈踹向对方的胸膛,“砰!” 与此同时—— 前面两个衙役分别趁机握住红枣和绿枝的竹竿,用力一扯,把竹竿夺过来,一记横扫向红枣把两人打趴下。 正要上前捉拿云昭雪。 两人分别抱住衙役的脚,不让他上前衙役愤怒。举起手中的刀就要插向朝她们的背部砍去。 她们吓得闭上眼睛,但依旧抱着她们的脚不放,嘴里喊道:“郡主快走!” 突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一柄大刀猛地横挡过来,兵器碰撞发出“铿!”的一声巨响。 两个衙役持刀的人虎口震得发麻,刀都差点脱手。 这时,两根竹子飞来,直戳向那两衙役的胸膛,把两人撞飞出去,背部重重的着地,“砰砰!!” “噗~”两人口吐鲜血,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哀嚎,“啊!嘶~疼,烦死了……” 是云昭雪掷来的竹竿,她解决完那两个衙役,正要救人,追影已经先她一步。 云昭雪捡起地上的一把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说!谁派你们来的?” 地上的衙役捂着伤口喘着粗气说:“我,我们刚才已经说了,上头命令我们抓住那两个逃跑的丫鬟。” 云昭雪又问,“上头是谁?” “我们大人。” “哪位大人?” 突然,角落的麻袋后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 追影刚要过去查看,角落里突然窜出一人,往另一边跑去。 他施展轻功落在他面前,把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是一个中年男子,看打扮像是某个府上的管家。 追影挟持他走到云昭雪面前。 “谁派你们来的?” 那管家摇头,要是说了,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云昭雪道:“杀了吧!” 追影握紧手里的刀,刚要抹了他脖子,那管家连忙跪地求饶,声音颤抖,“别,就能别上我,我上有80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小儿,全家都指望我养活呢,求求你们了。” 云昭雪的唇角弯起凉薄弧度,淡道:“那正好全家一起杀了,让你们一家团聚。” “啊?”正在磕头的管家吓得瞪大双眼,没想到眼前的女子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却能说出这种恶毒的话。 第107章 对秦玉蓉的反击 管家再次求饶,“别、别杀我,我说,是我们夫人要派人来抓你们。” “夫人是谁?秦玉蓉吗?” 管家点头又摇头、点头,“……是。” “她抓我们去干什么,一口气说完别吞吞吐吐的。”云昭雪一脚踹过去。 她没耐心。 “抓去……我也不知道……” 云昭雪淡淡道,“不知道,那就去死吧。” 追影手腕一翻,刀锋划破他的脖子,鲜血瞬间涌出,沿着寒刃蔓延。 管家差点吓尿了,浑身发颤,“别别别,我我,我想起来了是给你喂喂喂这这个……” 颤巍巍的手伸入怀里想摸出什么? 半天拿不出来。 追影直接上手搜出一包药粉,“什么药?” 打开一闻,“这是情药。” 云昭雪猜到了,如果想要她的命,就直接吩咐人杀了她,而不是下药。 “喂药然后又要给我安排男人?又来这招,就不能换点有新意的吗?” 管家摇头说道:“不是,喂药之后送、送去青楼千、千人骑万人枕。” 云昭雪假装在衣袖里摸了两下,从空间拿出几颗黑色的毒药捏在手心里,让红枣和绿枝分别喂他们吃一下。 她说,“这是能让人穿肠烂肚的毒药,三日之内没有解药就会暴毙而亡。” “把这包药下给秦玉蓉,并且偷偷把人送到青楼, 她让你们对我做什么,你们就对她做什么,这事办成了,我会让人给你解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你们都能活命,如果被人只有死路一条,懂了吗?” 五人服下毒药后,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火在灼烧,瞬间燎遍五脏六腑,仿佛吞的不是毒药,而是一块木炭,不疑有他,忙点头,“我们知道了。” …… 云昭雪在客栈沐浴完,下楼正准备去去医馆汇合。 正好听到一位大娘和客栈掌柜的对话。 “娘,我常听来往的客人们说,镇北王妃外柔内刚,镇北王和世子出事,她一人升级整个王府,大家都称赞她是个好人,不像您口中说的,你好心扶她找医馆,还诬陷您偷银子的那种人,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大娘摇头又叹气,“我知道也是这么跟她说的,或许是掉在哪个地方了,让她回头找找,她硬要说我偷,我真的没偷,她亲口说她是镇北王妃,大家都朝她下跪磕头,帮着她说话,我是有口难辩啊。” 云昭雪听到两人的对话能猜出个七八分,杨氏没来城里,只能是有人冒充,而冒充她的那人就是吴氏。 大娘希望自家儿子跟她去找‘镇北王妃’解释,那五十两是她儿子给的,不是偷的。 她这辈子规规矩矩做人,从未做过偷盗之事,活了大半辈子被人污蔑偷银子,她心里难受啊。 掌柜点头,“娘,那您在这稍等我一会儿,我去和伙计们招呼一声,去去就来。” 这事必须说清楚,尉氏县受过镇北王的恩情,如果这事不说清楚,一传十十传百,他娘怕会被唾沫星子淹死,怕要出人命啊。 云昭雪抬脚朝他们走去,“大娘,您被人骗了,她不是镇北王妃。” 大娘疑惑,“什么?她不是?那她是谁啊?” …… 医馆门口道路两侧来了一大群百姓,手里拎着活鸡、猪肉、鸡蛋和菜递给递给吴氏。 这时,还剩一刻钟时间才到一个时辰,其他人都抢着去买东西,还没回来,门口就吴氏一个流犯。 吴氏已经了拿了很多好处,身上背着、手上拎着,拿不了了。 她专挑贵的拿,拿鸡和肉腊肉、鸡蛋,那些菜一概不要,担心身份被拆穿,收了东西就开始赶人,“够了够了,我也拿不了了,都别围在这了,你们赶紧回去吧,不然一会就解差过来会骂人了。” “王妃,我们送您到城门口吧,或者把这些东西送到队伍那边。” “对对,我也送去。” “我也去,我也去。” 吴氏根本不想他们送,“哎哟,这使不得啊,队伍离城里远着呢,不用不用,快回去吧。” 她穿过人群看到朝这边走来的云昭雪,顿时心一颤。 她朝众人挥手,“真不用这些已经够了,回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王妃,我们还是送您吧。” 百姓们依旧坚持送她,吴氏急得想用棍子赶人。 云昭雪已经走了过来,“呦,这是做了什么好人好事啊?这么多人送你东西。” 吴氏瞪了她一眼,没好气怼道:“关你什么事,人家不给你,你嫉妒也没用。” 说完,她又对百姓们说,“大家快回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们在这只会让我为难,你们今日的大恩我都记住了。” “王妃客气了,是镇北王救了我们全县人的性命,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拿点东西,感谢。” 云昭雪故作讶异:“王妃?镇北王?二婶,你什么时候成为镇北王妃了?” 众人一愣,难道他们搞错了?这人冒用镇北王妃名号? 吴氏把云昭雪拉到一旁背过身小声嘀咕说,“咱们商量个事,你别拆穿我,我会把所有的东西分给大房一半。” 等把那些人打发走,她就赖账。 第108章 拆穿吴氏 吴氏见云昭雪没说话,又道:“他们给你银子让你出来买粮食,你什么都没买,只顾着自己享受把银子花光了,两手空空回去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若你不拆穿我,能拿着东西回去交差,你拆穿我对你没好处,这才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她觉得云昭雪一定会答应。 云昭雪肯定不答应,“你冒充我婆母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若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萧家人都得死,一点蝇头小利和命相比,我知道哪个重要,你自己蠢,不要拖我们下水,赶紧把东西还回去。” 吴氏一脸不信,“不就是收点东西吗?怎么可能要命,你别吓唬我,你要怎样才肯答应?要不四六分,我六你四。” 有百姓问云昭雪,“姑娘,她到底是不是镇北王妃啊?” 云昭雪刚要回答。 吴氏丢掉手里的东西,急得想去捂她的嘴,“你给我闭嘴,你不准说!” 云昭雪比她反应快,往旁边挪了一步大声说:“她不是镇北王妃,她就是个骗子。” 百姓们得知自己被骗气愤不已,上前就要把东西拿回去。 “你分明不是镇北王妃,竟然敢骗我们,把东西还给我们。” “我把家里唯一一只生蛋的老母鸡给了你,结果你就是个骗子,把鸡还给我。” “非逢年过节,我们全家都舍不得买肉吃,我花光了所有的银子,还去借钱,只为不让镇北王的亲眷饿肚子,既然你不是,就把肉还给我。” “把我的米还给我。” “把我的包子还给我。” …… 吴氏摇头否认道,“不是,我不是骗子,我虽然不是镇北王妃,但我也是镇北王府的人啊,我男人是镇北王府的二老爷。” 大家一听她是镇北王府的家人,脚步一顿面面相觑,这还要抢回去吗? 都是一家人,给吴氏,镇北王的家眷们也能吃上一口饱饭吧。 云昭雪又告诉他们,“以前是的二老爷,后来分家断亲,二房和镇北王府毫无关系,二房有吃的不会给大房,还会抢他们的吃食,你们的东西给二房,镇北王的亲眷也吃不上一粒米。” 众人一听毫无关系,一拥而上把东西抢了回去。 “别抢了,这是我的,我们全家接下来几日就指望这袋米了。”吴氏还死死抱着最后半袋米不放,被一个男子用力扯,再次扑倒在地,“啊!” 敷好的伤口再次撞到地面,疼得她呲牙咧嘴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时,大娘和她的儿子也走了过来。 她说:“原来你不是镇北王妃,我好心扶你去医馆,你诬蔑我偷你的银子,拿走了我儿子给我的五十两,请你把银子还我。” 吴氏一听,把藏在衣袖里的银子往里面推了推,她还嘴硬说,“银子是我的,就是你偷了我的银子……” 入了她口袋的银子,就是打死也不会给出去。 “大娘,跟无赖讲道理由对牛弹琴。”云昭雪把地上的吴氏翻过来。 两边的衣袖都鼓起一块,一看就知道藏着东西。 吴氏气得咒骂,“云昭雪,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就是见不得我们二房好,什么都要插手,这事关你屁事啊。” 大娘刚碰到手臂,就被吴氏挥开,“滚开,这是我的银子,谁抢我的银子我就跟谁拼命。” 客栈掌柜见母亲被掀倒,把人扶起来,伸手向吴氏的衣袖就要拿银子。 吴氏立马大喊,“非礼啊,非礼啊……” 掌柜的手僵在半空,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吴氏暗暗冷笑,他一个大男人敢摸她一下,就让他颜面扫地。 这时两个身材粗壮的妇女上前摁住吴氏的手,“大娘,您快找银子。” 吴氏正得意着,手脚就被人摁住了,“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大娘在她的衣袖中找出五银元宝。 吴氏顶着镇北王妃的名号,在医馆看病免费,拿药免费,买东西也免费,钱都省下来了。 大娘当众数了一下,对大家说:“这五十两就是她从我身上拿走的五十两,请大家帮忙见证。” 刚才在医馆误会大娘的百姓们纷纷附和,还给她道歉:“大娘,我替你作证,之前在医馆是我误会了你,我给您道歉。” “我也替你作证,先前我竟然帮着这个骗子污蔑你。” 说话的是医馆的老大夫,吴氏还没给他付医药费,他伸手向吴氏讨要,“医药费二两银子,付钱吧。” 吴氏说:“没钱,我的钱被人偷了。” 这时,老廖也带着另外两个芥菜从酒楼包吃一顿回来了,还打了酒,买了米面等吃食。 看到一堆百姓围在这,就知道又又又出事了。 老廖冰冷的眼神扫向云昭雪,“又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 医馆的老大夫上前拱手作揖,“官爷,这人冒充镇北王妃的身份,到处招摇撞骗,在我的医馆看病,不给银子,我们正打算把她送去官府。” 他被骗的最惨给吴氏接好断手,又给她的膝盖上了上等的金疮药,还有包扎伤口看病。 现在吴氏没钱付医药费,他不仅被骗还被白嫖了。 老廖一听,气得差点拿鞭当场抽死吴氏,天天就知道惹事。 但把人打死了谁给百姓们交代。 “这是朝廷流放的犯人,现在归我管,她骗了你们什么东西,找我做主也一样。” 趴在地上的吴氏哭着说,“廖爷,我没钱了,我的钱都被她偷了。” 她指向云昭雪。 云昭雪一脸懵,也指了指自己,“我偷?我什么时候偷你钱了?你先前污蔑大娘偷你的钱,现在又污蔑我?” “姑娘,别理她,她就是个骗子,一定是她自己身上没钱,逮着谁都说别人偷她的钱。” 吴氏大声反驳,“我想起来了,我当时撞她身上,她往我身上摸了一下,然后我的钱就不见了,就是她偷的,搜她的身就知道了。” 第109章 等着看萧家大房饿肚子 云昭雪微叹气,“我帮理不帮亲,得罪了她,她就污蔑我,可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不能看着大家被骗。” 众人一听,更加肯定就是吴氏不是好人,她自己没钱,就诬蔑云昭雪,都气得想揍人。 “你这该死的骗子,骗了一个,还想骗第二个,真当以为我们会这么傻会上第二次当吗?” “脸皮厚得都可以拿去修城墙了,你做错了事,别人凭什么帮你助纣为虐,人家姑娘是好人,不跟你狼狈为奸才是对的。” …… 吴氏急得唇角都冒泡了,指着云昭雪,一脸愤恨,在地上扭成了蛆,“就是她偷了我的钱啊,她摸了我一下,我的钱就不见,我发誓,我对天发誓,如若我撒谎,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不信你们搜他的身,他们大房都穷得吃野菜了,哪来的钱上酒楼大吃大喝。” 大娘说,“你之前说过,如果发誓有用还要官府干什么?你发誓也没用,你就是没钱想讹人家姑娘的钱。” 吴氏记得捶打地面,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 啊啊啊!!! 这贱人真会装,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呢? 老廖又发话了,对吴氏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赶紧把医药费付了。” 吴氏理直气壮道,“我没钱,身上的钱都被她偷了,让云昭雪给我付钱。” 云昭雪双手叉腰俯视地上的杨氏:“你说我偷你的,你有证据吗?别以为我看着好欺负就随便污蔑我,我告诉你,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百姓们听她的声音软绵绵的,仿佛是在虚张声势,还真像兔子。 再次帮她说话。 “姑娘,你不用怕她,是你站出来拆穿她,才避免我们上当受骗,你是我们的恩人。我们给你作证,你没有偷她的钱,是她污蔑你。” “你就坏人欺软怕硬算什么本事?就逮着人家小姑娘欺负,你要点脸吧,有什么冲我们来啊。” “多谢,多谢各位。”云昭雪一脸感动,朝众人行了一礼。 “不用谢,不用谢。” 吴氏百口莫辩,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都是云昭雪欺负她打她。 她不甘心的反驳说,“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是京城第一恶女,她才恶毒,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快帮我把钱拿回来。” 百姓们摇头,“不信,说你是京城第一恶妇还差不多。” 那位大娘说,“姑娘不用跟我们客气,是我们该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我就要被人污蔑成贼人了,恩人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这个你拿着。” 她把一个银元宝递给云昭雪,流放肯定缺钱,口头一万句感谢都不如银子来得实在。 云昭雪又把银子还了回去,冲她微摇头,“多谢大娘,但不能收老人家的钱。” 老廖对云昭雪说:“云氏,她是萧家二夫人,你们是一家人,你先给她借二两银子,回去再让她还你。” 云昭雪当众摸了摸衣袖、扁的,“差爷,您看,我的银子都花光了,没钱了,有心无力啊。” 吴氏指着她叫嚣道,“差爷,她身上一定有银子,不肯拿出来罢了,你搜她的身,她身上一定有钱。” 如果搜出自己的荷包,就能证明是云昭雪偷了钱,再坑大房几十两才能弥补她今日所受的耻辱。 这时,其他流犯也陆续回来了,买了很多粮食,扛着大包小包陆续回来。 老廖骂吴氏,“闭嘴!还轮不到你命令老子。” 让他一个大男人搜一个小姑娘的身?有病吧! 他扫了一眼队伍,又指着一个女子说:“你是萧家三房的女儿吧?你先拿二两银子给她垫上医药费,回去再让她还你。” 萧明姝指了指自己,“我吗?” “对!就是你,你们一家人好算账,回去再让她还给你。” “差爷,我、我也没钱啊,我的钱都拿来买东西了,我买完东西,就只剩这点了。” 说着,从衣袖中翻找,摸出一块折叠好的粗布打开,只有七八个铜板和二两银子差得远了。 老廖,“真的就这么点了?如果有你,就先拿出来借给她,我给你担保,让她回去后再还你,如何?” 一个个都说没钱?他们自家人都不帮忙还,还望着别人帮忙吗? 萧明姝再次摇头,“差爷,真的没有了。” 她爹娘派她出来采买,一分钱不给,却点名要一堆东西,买东西的钱都是花她的银子。 老廖又问其他人,“有没有谁愿意借她二两银子付医药费,等回去再让他还你们。” 没人吭声。 云皎月又出来刷存在感了,她说:“大姐姐,她也是你们萧家人,她欠钱不还,坏的是镇北王府的名声,你赶紧帮她还了吧。” 云昭雪冷哼道:“二房和镇北王府断亲了,和大房没关系,况且我是真的没钱拿什么还?你这么善良,你给她还了呗。” 有一百姓问,“姑娘,你是萧家大房的人?你是镇北王的女儿吗?” 萧家三子比较出名,以至于让大家忽略了后面几个孩子。 “不是。” “那你是?” 云昭雪回答:“我丈夫是萧家第三子。” “原来是三少夫人,镇北王是我们的恩人,这些东西您拿回去,和王妃和世子他们一起吃,恩人的亲眷路过我们尉氏县,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啊。”众人纷纷把所有的东西递给云昭雪。 她摆手拒绝,“多谢各位的好意,这些东西我不能收,请各位放心,我们有吃的,饿不着,你们的日子也不容易,都拿回去吧。” 最后,云皎月替吴氏还了钱,花二两银子就能收买人心。 这二两银子花得值,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呢。 队伍出了城门按原路返回。 十里地不远也不近,如果什么都不带,纯走路还行,但要扛东西米面等吃食就要遭罪了。 除了云昭雪和带了侍卫的三皇子和云皎月,其他人都拿了很多东西。 走一里地就能把人累死,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半个时辰才走到半路就累瘫了,走路东倒西歪,瘫在路旁,趴在地上大口喘息,“呼呼呼……” 解差一鞭子抽在他们身旁,“啪!” “起来,继续走,就快到了。” 沈宜春喘着粗气说,“差爷,就让我们再歇一会儿吧,太累了走不动了。” “今天歇得够久了,才走二十里地,每日至少走100里地,晚上不想睡觉的就歇着吧。” 老廖摘下腰间的酒壶,猛地灌了一口酒,用手臂抹去下颌的酒渍。 每天管这帮人比以前上战场还累。 “不不不,差爷,晚上不睡觉一直赶路会累死人的,这就起来走。” 云昭雪手里就拎了一个食盒,悠闲得很,如果不是身上的囚服,真的怀疑她是来踏青的,和他们累成狗的模样形成对比。 众人忍不住嘲讽说:“有些人啊什么都不买,白白浪费了一次进城的机会,差爷说了,三天进城买一些东西,这三天咱们买了粮食的人家都不愁吃的,某些人家就要饿肚子了。” “以前是我们看着他们家吃,风水轮流转啊。” “咱们都要挺住,苦一时,全家饱三天,别跟她一样,让全家跟着饿肚子。” 三皇子走到云昭雪身侧说:“雪儿若是没粮食,我那有多的,可以匀一部分给你们。” “多谢,但是不需要,我们不缺粮食。” 三皇子还想说什么,云皎月也凑了过来挽着他的胳膊,警告的瞥了眼云昭雪,仿佛她在勾搭三皇子。 云昭雪白了她一眼,加快脚步走到前面。 三皇子训斥道,“我跟她说点正事,你又惹她干什么?” 云皎月以为他要利用云昭雪办事,她说:“殿下,大姐姐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 她听三皇子的吩咐,写信给秦玉蓉让她针对云昭雪,她都做到了,她不会的就好好学着,不会比前世的云昭雪差。 “你给我闭嘴,你什么都不懂。” 云皎月委屈,“……” 他什么都不跟她说,她又怎么会懂呢? 队伍中,麻木走着的萧明姝一抹纠结,最终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慢慢朝云昭雪的方向挪动,走到她身侧,把手里的五斤面粉递给她。 “三、三堂嫂,给你。” “粮食珍贵,你为什么要给我?” “大伯母是好人,以前在府上时,她请先生给秀宁启蒙认字和学习琴棋书画,也让我一起学习,大伯母对我有恩,我不忍心看着大伯母挨饿,这点东西不多,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代替大伯母收下,还有,千万不要说是我给的。” 她爹娘要是知道会打死她。 云昭雪不想欠她人情,也不想连累她被打,婉拒说:“多谢你的好意,我回去会向我婆母转达,但我不能收。队伍这么多人都知道我手上没拿的东西,瞒不住,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们饿不着。” 萧明姝疑惑,“可你什么都没买。” 云昭雪压低声音说,“我买了。” 萧明姝因为她指的是食盒的饭菜:“但是一个食盒的饭菜只能吃一顿,吃完这顿,接下来还有三天。” 这时,身后传来马蹄落地的“砰砰砰!!!”声。 云昭雪,“来了,看后面。” 你们走在路中间的众人赶紧闪到两侧。 一辆马车拉着粮食从他们身侧经过,上面装了两大袋粮食、肉、还有瓜果蔬菜等。 萧明姝惊讶的瞪大双眸,“那些都是您买的粮食吗?” “嗯。” 有人认出马车上有一个人就是他们买粮食店铺的伙计,扛着米追上去,“喂,等等,前面的马车,停一下停一下,我们也要朝那边走,顺路帮我把粮食运过去啊,我拿不动了……” “还有我的,停一下、停一下啊……” “快停下来,我要把粮食放上去,该死的,怎么越跑越快停下来啊……” …… 伙计扭头看着他们,刚要喊车夫停车,看能不能顺路送一趟。 谁知车夫一鞭子抽在马背上,把马车越赶越快,很快就把后面的流放队伍甩到了后面。 那伙计差点被甩下马车,赶忙扶着车边缘,“喂,你赶这么快干什么?我都要被颠下去了,前面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娘啊。 东家说了顾客就是青天大老爷,不能得罪,他们在叫我们呢,你这新来的就是不懂规矩。” 车夫回答说,“东家说了,那位贵客要求中途不能停,万一弄丢了粮食,咱们赔不起,他们是流犯途经咱们县,就买这一次,得罪了就得罪了,不碍事。” 伙计听了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第110章 她感染风寒快要病死了 留在原地等没有进城的那些人,饿着肚子等进城的亲人买好吃的回来,等了快两个时辰了也不见人。 期间,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把窝窝头啃完了,依旧很饿,翘首以盼的望着道路的方向,终于看到了人影儿。 “回来了,回来了,他们回来了,带着很多吃的。” 一群人激动的迎上前,坐在不远处休息的解差们以为犯人要逃跑,抓过一旁的刀子追了上去,看到道路尽头走在最前面的老廖才停下。 杨氏说,“雪儿回来了,咱们也去看看。” 萧玄策接过云昭雪手里的食盒。 杨氏搀扶着她,问道:“雪儿,你累不累?” “累啊,腿都走酸了。” 她喝了灵泉水不累,但正常来说,她一个孕妇走了这么久肯定会累。 杨氏说,“腿酸?那有没有肿?孕妇腿部容易浮肿,得按按才行。” 云昭雪说,“没有肿就是走得太久腿酸了,我歇一会儿就好,你们先吃饭吧。” 云皎月还等着云昭雪因为空手回来挨打挨骂,结果听到杨氏说要给她捶腿。 一头雾水,萧家人莫不是都中了云昭雪的毒? 不然怎么会为了她把亲生女儿都赶出了自家队伍。 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显然不是。 她要唤醒萧家人对云昭雪的恨意。 这么想着,云皎月上前对杨氏说:“萧大夫人,差爷说了,三天才能去城里采买一次,你们让大姐姐进城买东西,她只顾着自己去酒楼享受,把钱花光了还给你们打包剩菜,不给买米和面,吃完这顿剩菜,接下来就要饿肚子了。 我和爹都劝过她不要去酒楼,让她省着银子买米面,煮面汤和面糊糊配野菜,能省一点是一点,至少能填饱肚子,大姐姐都不听,希望你们能原谅大姐姐一次,千万不要休了她啊。” 杨氏回答,“谁说我们只有一个食盒,刚才米店的伙计已经把一车东西给我们运来了,全都是雪儿买的。雪儿聪慧能干,她永远是我们萧家的儿媳妇,我们为什么要休了她?” 其他人这才知道原来那辆车的东西是云昭雪买的。 原来还能这样?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还自己扛着走了大半天累死累活,还嘲笑人家什么都没要,要饿肚子,要被夫家休了…… 当时云昭雪也一定在心里嘲笑他们吧。 脸好疼是怎么回事? 下次他们也要租一辆马车,把他们东西运回来,顺便坐马车。 云皎月尴尬一笑,又给自己找补说,“原来是这样,倒是我自作多情了,看到夫人把大姐姐当亲女儿看待,我就放心了,难怪大姐姐这般有恃无恐,还说出只有她休夫的份这种话。” 杨氏一听大惊,“……休夫?雪儿,你要休夫?你还怀着孩子呢,是不是策儿做得哪里不好,母亲让他改。” 云昭雪解释说,“我的原话是只有我休夫的份,没有被休的份,母亲别听她断章取义。某些人过得不如意,别人过得好,她就当搅屎棍,想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有空多把心思放在三皇子身上吧,不然被休的就是你了。” 云皎月信誓旦旦道:“我和殿下感情深厚,殿下又怎么会休了我!” “这大话说的,我差点就信了,你这两天没少挨打吧,瞧瞧你家那两个小妾小鸟依人,又会撒娇,难怪三皇子那么喜欢,流放也要带着,换成我我也喜欢。”云昭雪微抬下巴示意看向身后。 云皎月看过去,只见柳依依和苏绾儿一左一右抱着三皇子的胳膊撒娇说:“殿下~妾身要的胭脂呢?” “殿下,还有妾身的那份,这两日脸都晒得起皮了。” 云皎月气得暗暗咬牙切齿,心里暗骂这两个该死的贱人。 她从衣袖中摸出两盒胭脂快步走了上去,“二位妹妹,你们要的胭脂在这呢,殿下特意吩咐让我买的。” …… 二房的人看到吴氏手上空空,急着追问,“你不是去买东西了吗?东西呢?怎么空着手回来。” “我的银子被云昭雪的贱人给偷了,还不承认,她故意把我绊倒,我没钱付医药费,是三皇子妃替我垫付了,不仅银子没了买不了东西,还倒欠了二两银子。” 叶红缨一听扭头瞪向云昭雪的方向,咬牙切齿道:“云昭雪?又是她?她故意跟我们作对,见不得我们二房的人好过,我找她算账去。” 吴氏附和的点头,“对,去找她算账,一定要把银子拿回来,还让她赔我五十两医药费。” 早上赶路途中,萧秀宁感染风寒,不得已又回到二房的队伍,还给了银子托吴氏买点吃的和医治风寒的药,现在什么都没了。 而三房的人夺过萧明姝手上的东西急着翻找吃的,没看到他们要吃的肉包子和烧饼、肉干、点心。 一小袋米和一小袋面粉、面条,还有一口锅,碗瓢盆、油等做饭用的佐料。 萧三婶张氏气得掐了一下萧明姝的胳膊,“死丫头,让你买的肉包和烧饼呢?全家了你老半天,就买了这些破东西回来,没有一样现在能吃的。” “我没那么多钱,你们又不给钱,我算了一下,买肉包和烧饼的钱能买几斤面粉或面条,吃饱一顿和吃饱三天哪个划算?” 张氏一边骂一边掐她,“老娘都饿死了,你还在那划算,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吃了才回来?这死丫头打小就自私,只顾着自己,自己吃好吃的,就买面条给我们吃,没有一点肉清汤寡水。” 萧明姝哭着说:“银子不够啊,买一块肉不能买几斤面粉和米了。” 原本是小二叔要去城里的,但他没钱问萧明姝要。 萧明姝知道他大手大脚惯了,不会过日子,我让他去买,他拿着钱买烧饼和肉包,钱就花完了,接下来三天怎么过? 她死活不把钱拿出来,队伍准备出发了,三房的人只能让她去。 三房的孙子耀儿见萧明姝没买他要吃的肉包和烧饼,“我要吃肉包、烧饼,坏姑姑不给我买肉包烧饼,呜呜呜……” 萧明姝耐心的哄着侄子说,“耀儿别哭,姑姑这就给你煮面条。” 耀儿继续哭,“我想吃肉、肉包,我不要面条,呜呜呜……” “你这死丫头你什么都给全家肉包,你不会给你侄子买吗?” “大嫂可以自己去给他们买?” “你什么意思?耀儿可是咱们三房唯一的希望。” 萧明姝说,“差爷和这次进城的人手头上有银子,都买了肉包,大嫂若有闲钱,可以去跟他们买一个,耀儿是您的亲儿子,你也不忍心看着他哭成这样吧?” 她大嫂黄氏回道:“我哪里有闲钱?没钱怎么买?” “对啊,没钱怎么买?我也没钱,我花光了身上的钱也只能买米和面。” “死丫头,反了天了让你做一点事都做不好,长辈说话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张氏见一向忍气吞声的萧明姝还敢顶嘴,抬手就要扇她。 萧明姝早知道要挨打,快速往后退,长风刮过她的脸颊,她吓得闭上眼睛。 张氏用力过猛,没打中止不住力道,整个人转了半圈,站不住摔出去,脑袋磕到一旁的树上,扭伤了腰,“啊!腰,我的腰啊……” 萧明姝急着上前扶她,“母亲……” 张氏趁机甩她一巴掌,“啪!” “让你顶嘴,看你还敢不敢顶嘴。” 一巴掌还不过瘾,又甩了一巴掌,“啪!” 萧明姝没有哭,眼眶也没有红,只是淡道:“母亲,打够了吗?打够了我就去煮面条。” “赶紧去,饿死老娘了。” 杨氏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心口传来一阵钝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她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想要去阻止。 萧玄策劝她别去,“母亲,三房和咱们不和,您越是阻止,她打得越狠。” “姝儿是个好孩子,一心为家里着想,有这么好的闺女,三弟妹还经常打她骂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二儿媳宋明嫣说,“是啊,若是宁儿有姝儿的一半就好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着她。 云昭雪在心里默默给她点赞,说得好,大部分孩子越惯着只会越骄纵叛逆,经常被父母打骂的越孝顺。 她二者都不赞同,但孩子犯了错该打还是要打。 宋明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母亲我不该这么说,宁儿也是个好姑娘。” “嗯。”杨氏淡淡的应声,眼里划过一抹愁容。 是她教女无方,明明是同等教法,怎么闺女就不听她的呢。 刚走过来的叶红缨听到,“宁儿都快病死了,你们还在这说她的坏话,你们一点都不担心她,对外人都比对她好。” 外人指的就是云昭雪。 “宁儿要病死了?怎么这般严重?”杨氏急得站起身,手里的碗筷‘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快速朝二房那边走去。 萧秀宁靠在树上休息,脸色苍白,看到她努力睁开眼,语气无力,“母,母亲,你来了……” 杨氏赶紧让两个儿子扶着她回到自家那边的营地。 早上,小孙女娴儿也感染了风寒,额头发烫,只是没那么严重,药一送到就放锅里熬着了。 药熬好后,给萧秀宁灌了一大口,她还没喝下去就吐了出来,“噗~” 第111章 杨氏破天荒的打人骂人 杨氏试着给她灌第二次药,又吐了,忧心道:“宁儿喝不下去怎么办?” “母亲,我来试一试。”萧玄策接过杨氏手里的碗,他从前在军中见过军医给昏迷的士兵灌药的粗暴方法。 “小武,憋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喘气。” “哦,好。”萧玄武照做,右手紧紧捏着萧秀宁的鼻子。 萧秀宁张嘴呼吸,萧玄策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巴,把药灌进去,这次没再吐出来。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喝下去了。 而吴氏那边见叶红缨这边迟迟没有动静,让自家儿子萧玄景过来催叶红缨:“红缨,你不说要给母亲要债吗?” “秀宁生病了,等她好些再说。” 萧玄景再次催促道:“那你快一些,母亲那边等不及了,全家都饿着肚子呢,接下来这三日,我们二房这三日没粮食熬不过去,不仅要他们赔钱,还要赔粮食。” 叶红缨有自己的打算,她觉得大房吃软不吃硬,等萧秀宁的情况好转,再跟杨氏说让云昭雪把银子还给二房。 萧玄景说完就走了。 叶红缨,“……” 她那个决定是对的,这样的男人配不上她,怪不得她无情了。 杨氏坐在地上,萧秀宁放躺下,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给她盖上被子。 叶红缨低声说,“大伯母,我婆母进城摔伤了腿,和云昭雪脱不了关系,摔了一跤后,银子就不见了,我们二房没有银子买吃食,接下来几日都要饿肚子,您能不能让云昭雪把银子还给我们二房?” 杨氏说,“雪儿有银子,不可能拿别人的银子,一定是有误会。” 叶红缨早就料到她会偏袒云昭雪,又把目光转投向萧玄策,“世子,云昭雪偷别人的银子,她是你的妻子,夫妻一体,她干出偷鸡摸狗的事,于你的名声有损,你让她把钱还给我们二房,看到您的面子上,我们不会告诉解差,但下不为例!”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云昭雪手脚不干净,是小偷,这样的人配不上萧玄策。 萧玄策反问道:“有证据吗?” 如果真的是云昭雪做的,也是吴氏先惹了她。 二房饿肚子是咎由自取,他不会傻到替云昭雪承认。 叶红缨冲到云昭雪面前朝她伸手“云昭雪,你别装了,你敢发誓你没有拿我婆母的钱吗?赶紧把钱交出来,还要拿出一半粮食当做赔偿我婆婆摔伤了医药费。” 云昭雪一棍子打在她的手心上,留下一道红痕,“啪。” “你又打我?” 为什么做了坏事的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叶红缨抬脚就要踹她。 云昭雪握住她快过来的腿往后一推,她单脚站不住,往后摔出去,“砰!” 云昭雪道:“她想推我,我闪开她就自己摔了。她还冒充镇北王妃的名号,讹了人家大娘五十两,还收百姓们的米面鸡鸭肉菜,在城里丢人现眼还不够?还有脸来让你找我算账?如果让有理,她早就自己来了,你这蠢货被当枪使了。” 叶红缨脸一僵,“……你才蠢,如果她真的做那些事,摔伤腿也付出了代价,你把银子拿走让我全家挨饿,就是想活活饿死我们。”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她银子了?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污蔑我,婆媳都一个德行,上梁不正下梁歪。” 杨氏问,“雪儿,她冒充我,百姓就给她粮食?这不可能吧。” 在京城的百姓们还朝他们扔臭鸡蛋呢。 云昭雪说出当年镇北王当年对尉氏县的恩情。 “吴氏,你冒充我的名号在外面拿别人的好处?幸亏雪儿在,不然还真被你得逞了,分明是你想害死我们全家。”杨氏不傻,如果真的收了好处,京城各方势力一定会借机为难他们或为难百姓,们。 把萧秀宁交给大儿媳冲过去。 冲到吴氏跟前把人提起来甩了她两巴掌,“啪啪!!” “你还有脸来找我们要钱要粮?你心术不正,活该你挨饿,饿死也活该,钱丢了是老天爷对你全家的惩罚。” 众人都看懵了,杨氏一向温和,还从来没见她生这么大的气,甩开无视又回到自家阵营把叶红缨骂走,“你也滚!滚远点,以后少和宁儿接触,你们二房没一个好东西。” 叶红缨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时眼里闪过一抹怨毒的光,现在才不让她接触?晚了! 萧秀宁一定会找到大房的那样信物交给她。 萧玄武看到杨氏打人骂人愣了愣,“三哥,这还是我们母亲吗?我怎么觉得母亲越来越像三嫂了。” 萧玄策回答,“这样不好吗?还手把对方打怕了,才不会被人欺负。” “挺好的,就是不习惯,嘿嘿。” …… 傍晚,县尉府。 秦玉蓉在云昭雪那儿受了气,又让管家找几个衙役给云昭雪丢到青楼,又办砸了,把气撒在家丁和丫鬟们身上。 让人狠狠把他们打了一顿,看着他们挨板子发出痛苦的嚎叫,“啊!啊!夫人、夫人饶命啊,是奴婢无用……” “夫人,小的下次一定抓住她,夫人饶命……” 秦玉蓉幻想着被打的人是云昭雪。 突然发出大笑声,“哈哈哈!!!” “打!给我狠狠的打!” 下人们只觉得惊悚,富人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打人,说不定哪天他们也要挨板子。 二十板子打完,秦玉蓉把那几个丫鬟降为最低等的丫鬟,打发去厨房那边干活,想歇息养伤那是不可能的。 下人们在准备晚膳。 管家随便找个由头把丫鬟们打发出去,往门口瞥了眼,没有人。 快速掏出衣袖中的药包倒在秦玉蓉的美容养颜的燕窝粥里,又快速用勺子搅了搅。 饭菜上桌。 秦玉蓉拿起勺子舀起一碗燕窝粥。 站在她后侧方的管家,眼神紧盯着那碗燕窝粥,藏在衣袖下的握紧,手心冒汗,心里默念道:“吃、吃啊,快吃!” 秦玉蓉看着满大桌的菜只有自己一人,顿时就没了胃口,把勺子丢回碗里,生气的问,“姑爷呢?姑爷还没回来吗?” 管家赶忙上前两步,弯着腰恭敬回道:“回夫人,姑爷派县衙的人回来传话说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饭。” “去哪里应酬?” 男子半夜去应酬,无非是去青楼,他要是敢在外面找女人,她一定休了他。 “去哪里倒没说,只说有应酬,让给老奴转告夫人,姑爷最近一心忙公事,我还听到姑爷说要努力做出一番成绩,早日调回京城当大官,让夫人扬眉吐气。” 秦玉蓉刚想派人去找他回来听到管家这么说,又改变主意,“不回就不回,本夫人自己吃。” 她端起燕窝粥小口的吃着。 丫鬟在一旁布菜,她正吃着突然觉得头晕,脑袋一重就倒在了桌上,秦嬷嬷和丫鬟们冲过去把人扶起来,发现她双眼紧闭眼昏了过去,急得大喊道: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秦嬷嬷掐她的人中,还是没醒。 丫鬟们冲着院子外喊,“来人啊,不好了,夫人晕倒了,快请大夫。” 管家说,“你们先把夫人搀扶回屋,我这就去请大夫。” 外面的两个小厮都被他安排去干别的活了。 管家冲出门口去请大夫,他出了大门没有去请大夫,还是朝左拐走到一处墙角,给早就等候在此处官差通风报信,“人已经过去了。” 攀上墙壁,跳进院子,来到主院那边刚拐了个角,就迎面和秦嬷嬷等人撞上。 双方都吓得后退。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尉氏县?” 一个侍卫上前把秦嬷嬷打晕,其他人快速解决了另外两个丫鬟。 给秦玉蓉套上麻袋绑紧,扛上肩头,又朝围墙那边跑去。 第112章 秦玉蓉被丢到青楼,醒来发疯 秦玉蓉醒来,发现有一双手咸猪手在她身上摸索。 接着,唯一的遮羞布被扯开,胸前一凉,不是秦风的手,“谁?滚开,不要碰我,滚开……” 她想怒吼想把对方推开,手上使不上一点力。 该死的,谁给她下了药? 还敢轻薄她,她一定让人将他五马分尸! 她威胁说,“滚!敢碰我,我让我爹杀了你,杀了你……” 她被下了迷药和情药,说话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威慑力。 但趴在她身上的男子还是听到了,抬手甩了她一巴掌,把她打得唇角出血,“啪!” “一个低贱的青楼妓子,竟敢说杀了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我大伯是县令,我的结拜好兄弟是当朝秦相的女婿、秦风。 以老子的身份别说在尉氏县,就是在京城也能横着走,你要是跟了老子,今日你把我伺候舒服了,日后保你吃香喝辣的。” 秦玉蓉被打的晕头转向,只听到秦风两个字,也跟着呢喃了一声,“秦风……” 该死的秦风怎么还不来救她? 男人肥胖的猪头脸还没凑上来,混合着口臭的酒气的恶心气味扑面而来,她觉得恶心嫌弃的撇开头。 这才发现旁边有人那身影好熟悉。 原来是她的丈秦风,正趴在一个青楼女子身上…… 那女子神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夸他,“大人,大人好厉害……” 好啊,该死的,竟敢骗她说应酬,这就是他所谓的应酬,和青楼女子应酬。 秦玉蓉无力反抗压在身上的肥猪,体内的药效也起了作用。 她一改先前的抗拒主动抱住身上的男子,摸到他身上肥肉,一边嫌弃一边享受,“嗯……” 她心想:【该死的,谁把她弄来这的,也不给她找个好看的男人,给她找一个肥猪头,恶心死她了,过了今夜,她就把这头死肥猪弄死……】 …… 翌日,秦嬷嬷被打晕后醒来一大早去衙门报案,让衙门的人去找秦玉蓉。 秦风一夜未归,她怀疑自家儿子也出事了,让衙门的官差在城内搜寻,惊动了刚到尉氏县巡查的监察御史。 县衙的人找到青楼,监察御史也跟着过来。 秦嬷嬷推开秦风所在包厢的门,看到里面一群人横七竖八的躺着,男男女女都有。 让她惊讶的是,秦玉蓉也在里面。 她以前在宫里伺候太子妃见过了大场面没有尖叫。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和衙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场面,夫妻各玩各的。 发出震惊尖叫,“啊!夫人,夫人怎么会在此处?” 秦嬷嬷扭头训斥道:“闭嘴!此事谁都不许声张出去,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监察御史走到了楼梯口,“何事不许声张啊?” “何大人?” 秦嬷嬷以前是相府的下人,后来跟随太子妃到东宫伺候。认得朝堂大半的官员,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位是京城的监察御史何大人。 该死!何大人怎么来了?而且来得这般凑巧,绝对不能让他看到里面的情形。 何大人快步到门口,刚想一探究竟。 秦嬷嬷快速伸手把门拉,“砰!” 又带人挡在门口,“大人请止步,里面有几个青楼妓子和男子衣不蔽体,恐污了大人您的眼。” 何大人身后的侍卫呵斥道:“何大人奉命巡视京城各地的百官,有什么是我们大人不能看的?” “大人,里面都是一些污秽场面,真的看不得。” “本大人不惧误会,既然来了,看一看又何妨?让开!” 秦嬷嬷不让,“何大人也不想得罪太子殿下、太子妃和秦相吧。” 何大人清咳嗓子,不怒自威,“你个下人就能代表哪三位?可有信物?” “老奴一个下人当然不能代表主子,但是您若是强闯看了就会得罪他们,所以请何大人三思。” 秦嬷嬷以为搬出太子和太子妃,就能震慑住对方。 然而,一向铁面无私的何大人不吃这套,不让他看,他越觉得有猫腻,更想一看究竟里面的到底是谁? 他一个眼神,身后两名高大的侍卫上前把秦嬷嬷等人挥开,用力踹门,“砰!” 看到里面的情形忍不住咋舌,里面还有几个官员,有这种人简直是朝廷的耻辱。 尉氏县的县令、县尉、秦相嫡次女,带头尸位素餐。 难怪尉氏县的百姓们联名血书告到京城,状告当地官员苛税重赋,纵容官差欺压百姓…… 他一定上折子狠狠的参他们,让皇上狠狠惩治这些德不配位的官员。 门口的嘈杂动静,把屋内的人惊醒。 里面的人陆续醒来。 其他人喝了酒,脑袋昏沉。 秦玉蓉没喝,最快清醒过来,看到屋内的情形,又看了眼自己衣不蔽体的身子,想到昨晚被身侧的死肥猪压在身下…… 她捂着脑袋崩溃大叫,“啊!” 气得扑过去疯狂扇打那男人,“啊!该死的,我打死你,你给我去死,你竟敢玷污我,我要杀了你……” 秦风这才注意到秦玉蓉,她怎么也在? 她还被人玷污了,不干净了。 他要休了她。 正想着,秦玉蓉已经扑过来打他抓挠他的脸,“啪啪啪!!!” “秦风,你这个该死的,你背着我寻花问柳,我让你救我,你为何不救我,只顾着和身下的贱人行苟且之事,我要休夫,我就杀了你,杀了你……” 秦玉蓉掐着秦风的脖子。 秦风被掐得脸红耳赤,拎起她的胳膊把人甩开,“砰!” 第113章 云家小妾怀孕 京城、二皇子府。 张太医出宫给二皇子诊治,前脚刚走,侍卫就冲完进来禀报说: “王爷,查到了,吴闯死前的前一天随便找个由头鞭打萧家人,还羞辱过三皇子,说他是一个贬为庶民的流犯王爷管不到他头上,还要受他管。” 二皇子猜测道,“所以老三怀恨在心,就砍下他的头颅挂到本王的屋内?该死的老三!” 以前小时候,几个皇子一起玩,老三胆子小又爱哭,兄弟几个就跟他开玩笑,拿蛇吓唬他,把他吓哭。 当天晚上他救命人把蛇杀了,还多找了几条插在棍子上,竖在他们的床头,等他们第二天醒来吓他们。 他从小就睚眦必报,还用表面温润,不争不抢的假象伪装隐藏自己的野心。 一旁的军师一手持的鸡毛扇子,一手抚了一下胡子,上前两步朝二皇子作揖道:“王爷,属下觉得是萧家人的可能性更大,吴闯对他们下了狠手,流放条件艰苦,受伤的人几乎是丢了半条命,稍有不慎剩下的半条命就没了,萧家为了报仇杀了吴闯。而三皇子只是被口头羞辱了几句,为了这点小事得罪您,对他并无好处。” 二皇子又道:“先生莫不是忘了,前日流放队伍传回消息,萧家一家老残病弱,都穷得吃野菜了,若是有在王府来去自如的厉害手下,还用得着吃野菜吗? 倒是老三高调得很,又是马车、又是坐轿子,吴闯八成就是他杀的,然后派人挂到本王的屋内,吓得本王生不了儿子,在争夺储君的路上又少了一层胜算。” 军师还是觉得萧家的可能性更大,听到二皇子几乎已经认定是三皇子做的,到随便的话又噎了回去。 他跟随二皇子多年,知道对方认定的事几乎很难改变,反正是谁做的区别都不大,二皇子和三皇子、萧家都是死敌。 “派人去知会杨大人、谢大人,让他们明日早朝参老三一本,流放还带了侍卫丫鬟,还坐马车和轿子?他以为他是去踏青的吗? “是!属下这就去办。” “殿下,眼下主要的萧家军的接管权。” 二皇子攥紧拳头,手肘搭在大腿上,眼里满是势在必得:“接管萧家军的人只能是本王,太子那个草包凭什么和本王争?” 他筹谋已久,又岂能为他人做嫁衣。 …… 流放队伍继续前行,傍晚在一家破庙休息,下午和一个晚上萧秀宁都是半睡半醒,杨氏和萧玄武左一右搀扶着她走。 萧玄策负责推车。 第二天一大早要继续赶路,要把昨天欠的三十里地补回来,今天要走走一百三十里。 早上萧秀宁的风寒终于退了,可以自己走,她再不好,杨氏又该倒下了。 萧玄武浑身是伤,还没好利索,如果不是云昭雪的灵泉水,自己走都困难更别说搀扶她。 她的伤好了,全家都松了一口气。 一上午,萧秀宁都挨着杨氏他们走。 杨氏靠近云昭雪说话,她又去贴着大嫂二嫂,仿佛故意躲着云昭雪。 云昭雪也不想搭理她,她躲着正好。 中午休息时,大多户人家也学着萧玄策就地取材,在附近找石头垒起一个简易灶台,架起锅做饭。 刚把灶台垒好,兴冲冲把锅放上去,灶台就塌了,锅也翻了,“砰砰!!” 不得不重新去捡石头,再做一个灶台,好不容易垒好灶台,接下来做饭又是一大难题,他们也不会做饭。 以前都是等着别人伺候的贵人,哪里会做下人的活,都不知道怎么把生米煮成熟饭。 萧家那边有条不紊的分工合作,已经开始烧火做饭,香味朝他们这边飘来。 他们还找不出一个做饭的人,总要找出一个人,不会做就随便做。 那些夫人和嫡出少爷小姐们肯定是不会做饭的,只能压榨小妾和庶女们。 她们以前是家中的最底层,有些是从丫鬟变成姨娘,偶尔也会进厨房煮些好吃的讨好老爷。 王氏看到隔壁段家的小妾已经动手做饭,她指着依偎在云修文身侧的陈姨娘道:“陈姨娘,还不赶紧做饭。” 陈姨娘说:“夫人,确实,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小姐,后来入了青楼,还是清白之身就被老爷赎了回来,进厨房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我哪里会做饭啊。” 王氏怒瞪着她,厉声反问道,“你不做谁做?还想等着本夫人伺候你吗?你是蠢货吗?不会做就学,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我教你。” 陈姨娘也不傻,知道煮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云家三房三四十口人,她一个人做这么多人的饭菜肯定会累死,才不给他们当丫鬟。 “我学不会啊,我以前想给老爷炖汤,当时府上的厨子厨娘们都围着教我,我都学不会,老爷吃了拉了一下午,现在想来都觉得对不起老爷,老爷这事您还记得吧?” 说着,她抱着云修文的胳膊晃了晃。 云修文点头,“我记得,从那以后我就下令,再也不让柔儿进厨房了,你就别为难柔儿了,换个人做。” “换个人?换谁?其他姨娘身份再低也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庶女,陈姨娘的身份最低贱,还是老爷最宠爱的妾室,若她带头给其他妾室做榜样,其他人才能学着点。” 陈姨娘再次抱着云修的胳膊撒娇说:“老爷,妾身真的学不会,让我做饭就是白白糟蹋粮食啊。” 云修文心疼爱妾,刚要开口帮腔。 王氏就抢先威胁道:“老爷还想不想借助王家和秦家的势力回京了?” 云家早就没落了,这次被流放,人人都避之不及,唯一的希望就是她娘家那边的人脉。 云老夫人饿得肚子咕咕叫,把昨天买的肉包烧饼都吃完了,还是饿。 她呵斥道:“吵吵吵,一会别人家都吃上了,你们还在吵,陈氏,你还不快去做饭。” 云家人都指望着王氏回京呢,云修文也不敢得罪王氏,只能委屈小妾了,“柔儿,你去做饭吧。” 陈姨娘刚站起身,身体一晃就软倒在了云修文怀里。 “哎呀,头好晕,肚子,肚子有点疼,老爷,妾身肚子疼,快请大夫……” 刚好云家的不远处就是陈太医一家,云修文把人抱过去让对方医治,“陈太医,快看看我家有儿怎么了。” 陈太医一把脉就检查出她怀孕了,“云侯,这是喜脉,动了胎气,需要好生静养,如有条件最好连喝三日保胎药。” 云修文听到她怀孕了,激动不已,“怀孕了?我又要当爹了?柔儿,我们有孩子了,太好了,哈哈哈……” 他已经知道小儿子不是亲生的,还怀疑大儿子和云皎月也不是,想要滴血认亲,但为了回京城不敢和王氏撕破脸,王氏生的不一定是他的,但陈姨娘生的一定是他的。 其他小妾也不会做饭,全家都饿着肚子去现学也来不及了,云修文为了不让爱妾饿肚子,偷偷找正带着丫鬟在河边洗菜的云皎月,要了一个丫鬟过来给他们做饭。 云皎月不想落得一个不顾家人的坏名声,就私自做主答应了。 段家、沈家看到云家有丫鬟,也去和三皇子要,他们两家的姨娘做饭笨手笨脚的,一看那样子做的饭就好吃不到哪去。 三皇子这边就剩云皎月和一个丫鬟做饭,进度就慢了下来。 第114章 萧玄策的秘密 萧家这边,今天依旧是萧玄策掌勺。 只有一口大锅,如果想要做酒楼那种不同口味的菜式,需要花费太多时间。 只要厨艺好,一锅炖也好吃。 他刚下好调料,那味道就飘出来了,附近的几户人家闻到香味都直咽口水,以为是自家锅里飘出来的,已经迫不及待要吃,催促做饭的人动作快点。 谢婉芸也会一点厨艺,这些天又学很多,差不多学会了,自告奋勇接替萧玄策接下来的活,让他去歇一会儿。 有一只鸽子在他们附近的头顶盘旋,萧玄策抬头看了一眼,朝山里走去,鸽子也朝他那方向飞去。 杨氏和宋明嫣带着三个孩子去附近的山林捡柴火,萧玄武看火。 其他人都在干活。 除了云昭雪和萧秀宁,一个怀孕、一个生病,主要两人也不是干活的主儿。 萧秀宁在二房没人惯着,自己不动手就要饿肚子,迫不得已才自己干,回到自家人身边有人惯着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坐在树下无聊悠闲的模样和忙碌的萧明姝形成鲜明对比。 萧明姝也感染了风寒,一边揉面一边咳嗽,“咳咳咳……” 张氏嫌弃道:“口水都咳在了面里,待会让人怎么吃?能不能闭上你的嘴揉面?我们的风寒好不容易治好,药都吃完了,万一你把风寒再传给我们怎么办?” 昨天萧明姝进城买了几包风寒药,药不多,还被二房抢了一半,剩下的三房的人喝了。 药没有萧明姝的份,活全是她干,拖着病体干活,情况越来越严重,才忍不住一直咳嗽。 张氏一骂,萧明姝咬紧下唇不敢咳出声,胸腔震动,隐约看得出她在憋着。 萧秀宁无聊,被张氏都谩骂声的吸引,朝那边看去,吐槽说,“萧明姝真是蠢死了,病了也不知道歇息,还什么都抢着干,显摆自己能干吗,累死她算了。” 因为两人年龄相近,又同为萧家的小姐,杨氏安排两人同时读书认字,学习琴棋书画。 萧明姝什么都比她学得快、学得好,先生和母亲都夸她聪慧。 她只是不爱学习,要是认真起来,保证比萧明姝强十倍百倍。 靠在另一棵树上休息的云昭雪怼了一句,“你要是摊上她那样的家人,干活比她更勤快。” 全家都逮着一个小姑娘欺负,从小奴役到大,萧明姝昨日能反驳一两句已经很不错了。 萧秀宁觉得委屈,冲她吼道,“我说她又没说你,你看我不顺眼就直说,你嘴上欢迎我回来,实际上心里根本就不欢迎我。” 云昭雪直言说:“我也没说欢迎你回来,只是不阻拦,我为什么不欢迎你?有时候想想自己的原因。” “你讨厌我,所以做什么都是错的吗?”萧秀宁声音哽咽,带着几分委屈,眼泪说流就流,不知道的还以为云昭雪把她怎么了? “她不是抢着干,是被人逼着干,你这才是典型,讨厌一个人连对方的呼吸都是错的。” 萧明姝在自己都艰难的情况下,还给大房送过东西,懂得知恩图报,是个不错的好姑娘,她看不惯萧秀宁那副瞧不起人的嘴脸。 杨氏刚抱了一把柴火回来,听到两人的争吵,放下柴火朝她们走来。 萧秀宁看到她,哭得更凶了。 杨氏替她擦了擦眼泪,“宁儿,别哭了,这件事就是你不对,姝儿的日子不好过,你不该嘲讽她,做人要有同情心,你跟母亲去捡柴!” 萧秀宁,“……” 她都被欺负哭了,还是她的错吗? 云昭雪无聊,假装去林子里方便,趁着没人注意,闪身进了空间方便,喝两口灵泉水再洗把脸,躺在人工智能按摩椅上享受按摩、捶腿,顺便吃点水果。 萧玄策走进林子,鸽子俯冲而下,落在他的肩上,取下鸽子脚上绑着的细竹筒、取出信件、展开,看完信上的内容,他面色凝重,攥紧手里的信件,指节泛白。 在他不远处的石头后面,云昭雪从空间出来,恰好撞见他也在这儿。 萧玄策常年习武,耳目灵敏,察觉到身后有人,剑眉微蹙,扭头厉声质问,“谁?” 云昭雪见他发现也不躲藏,大方走出来说:“是我!” 萧玄策把信藏在衣袖中,“你怎么来了?” “出来方便,刚好看到你在这就过来了,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萧玄策摇头,“没事。” “是秦玉蓉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还是前世有手机好,现场直播,现在什么都要靠别人传消息。 “不是,如不出意外,追影今天就会过来禀报,明日我再告诉你。” 云昭雪走近,看到男人蹙起的眉头,又道:“没事怎么愁眉苦脸的,还有比流放更糟糕的事吗?” 萧玄策忽然问她,“如果你要休夫,可以等两年后吗?” 云昭雪紧盯着他,结合他刚才的反应仿佛怕她知道什么,“为什么两年后?如果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现在就休了你!” 萧玄策攥紧她的手臂,把人扯过去按在树干上,近在咫尺,四目相对。 云昭雪仰头,“你想干嘛?” 搞强制爱啊? 她堂堂雇佣兵杀手被人强制爱,说出去都被人笑话。 只有她强制别人的份。 萧玄策在她仰头的瞬间,脑袋微往后仰,像是怕被她亲上。 狭长幽深的凤眸紧盯着她,语气低沉:“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你答应我,在这两年后不准休夫!” 在他有生之年绝不允许他嫁给别人,让他的儿子喊别人爹。 云昭雪一脸疑惑:“为什么两年后就允许?” 她虽然不爱他,但为了孩子凑合过也不是不行,前世她一个人,偶尔感到孤独。 这辈子穿过来就有男人有丈夫,她一个人照顾不好孩子,带球跑一个人生娃、带娃累死累活,那种蠢事她才不干。 萧玄策闷声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如果她知道估计又要落了孩子、弃他而去。 “你不说我就自己看,事情和我有关,我有权利知道。”云昭雪伸手探入他的衣袖,还没伸进去就被抓住了手腕。 云昭雪想抽出手,被他捏得死死的,“嘶~放开,你抓疼我了。” 萧玄策闻言赶紧松开她,看到她手上的红痕,眼里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刚要替她揉一揉。 云昭雪挑眉,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坏笑,另一只手快速探索他衣袖拿出小竹筒,拿到的瞬间,抱着他转了个位置,把人推到树上,又往后退了几步,避免他把信抢回去,抖了抖竹筒把信取出来。 空的? 抬头一看,竟然看到倚在树干上的男人下颌微动在嚼东西。 云昭雪,“……” 究竟是什么秘密,为了不让他知道,还把信吃了。 “不说算了,回去吃饭,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她冷哼一声,一个人走到前面去。 第115章 凭什么等她才能开饭? 萧家这边饭菜已经做好了,所有人都盯着那锅饭菜,主要荤菜有有肉干、腊肉、鱼干,素菜有青菜,野菜,菌菇……蔬菜吸饱了汤汁,还没吃就知道很下饭,比荤菜还诱人。 不停的吞咽口水,愣是没人敢动,都等着她回来,其他人都习以为常,包括三小只。 而刚回来的萧秀宁却没有这样的习惯,她早就饿了,快速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刚要夹菜,手背就被杨氏拍了一下,“啪!” 她的心里很不满,“母亲,我饿了,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她永远不回来,就让我们都饿着肚子等她吗?” 自己好歹捡了柴火,云昭雪什么都不干,让所有人饿着肚子等她,凭什么啊? 杨氏说:“锅是雪儿的好友送来的,饭菜也是她买的,没有她,我们都吃不上饭,不差这点时间,再等等。” 等一会儿也不碍事,不等云昭雪万一她生气怎么办? 这时,云昭雪走了出来,杨氏先给她盛饭,“雪儿,吃饭,刚做好的,你怀着孩子要多吃点肉,补补身子。” “谢谢母亲。” “不客气,都是母亲该做的。” 只有萧玄武还记得萧玄策,俺周围看了一眼,终于看到他从林子里出来,朝他招手说:“三哥快来,饭给你盛好了,趁热吃。” 萧家是第一个开饭的。 吴氏等人看到大房的人已经吃上了,又催促萧明姝,“明姝,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都懒,全家都等着吃饭呢。” 小孙子耀儿也学祖母催促她说:“姑姑快点,饿了。” 萧明姝说,“柴火不够,我要看火,还要捡柴火,我一个忙不过来,有人帮忙去捡柴火才煮的快。” 没有一个人动,全都在催她,“那你赶紧去啊,一次捡多点,每次就抱那么点,没一会儿就烧完了,拿多点也累不死你。” 萧明姝说,“山路不好走,有很多陡坡,下面有石头,我担心摔跤。” 她知道自己一旦出事走不了路,他们就会不管她,留她一个人自生自灭,她想活下去。 张氏小声埋怨:“摔不死你,你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 萧明姝觉得全家没她都得饿死,“我死了谁给你们做饭?” 张氏见她还敢顶嘴,气的想扑过去打人。 坐在她旁边的萧三叔把人拽回来:“行了,姝儿说的也有道理,全家就她一个会做饭的,都指望她呢,别老针对她。” 杨氏正吃着饭,看到萧明姝一个人在锅前忙碌,一手贴柴火,一手放着锅铲,还不停咳嗽。 心里猛地一紧,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这孩子太可怜了。 大房这边还剩一点柴火,下午要继续赶,留着也没用。 杨氏放下碗筷,抱起柴火走过去,“姝儿,我们那边还剩一点柴火,拿过来给你用。” 吴氏嘲讽说:“哟~拿一堆破柴火过来顶什么用?你们家做了那么多肉,盛一碗过来让我们放在面里煮,让我们沾点荤腥还差不多。” 都撕破脸了,她连一声大嫂都不叫了。 杨氏摇头,“我不是拿给你们的,我拿给姝儿,她一个人看火又要捡柴火,忙不过来,你们好手好脚的不会做饭,也不知道搭把手去捡点柴火,不该让孩子一个人忙活,还骂她慢,你们的良心过得去吗?” 张氏说,“她是我女儿,我想怎么管都行,我们两家已经分家了,你们大房有吃的都没我们的份,也少来管我们家的事。” 吴氏等人附和道:“就是!” 萧明姝抱起柴火追上杨氏,“大伯母,多谢你的柴火,但是我不能要,你们捡柴火也不容易,咳咳咳……” 杨氏接过柴火,“姝儿,对不住,是大伯母让你为难了。” 张氏看到地上的那几根柴火,锅里的汤还没沸腾。 走过去把正在往灶里添柴火的萧明姝推开,对她破口大骂,“没用的东西,你快去捡柴火,我给你看火。” 萧明姝爬起来,朝山里走去,隐约能听到她的咳嗽声,“咳咳……” 杨氏再次叹气,“这孩子太可怜了。” “母亲,不用可怜她,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谁让她运气不好投胎到三叔三婶家。”萧秀宁不喜欢萧明姝,以前处处抢她风头,对方过得惨,她没有同情只有幸灾乐祸。 她亲人的疼爱,萧明姝永远也比不上她。 杨氏刚端起碗筷,听到她这句,眉头紧蹙,严厉的斥责道:“别人可怜我也帮不了,但姝儿不是别人,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宁儿,做人要有同情心,你和她以前一起读书认字,情同姐妹,她过过得不好,你怎么说出这种话?” 萧秀宁垂眸戳着碗里的饭,“是!母亲,我知道错了。” 二房那边萧明姝前脚刚走。 张氏添了一点柴火,看到锅里冒了个泡,又冒出来一个,冲着自家人那边喊,“熟了,熟了,快拿碗过来盛。” 三房的人还没动作,二房已经拿着碗冲过来夹面条了。 一群人都围着抢,很快就把一锅面条捞完,只剩一点汁。 萧明姝捡了柴火回来看到锅里的面都没了,面渣都不给她剩,黑眸往家人那边瞥了眼。 张氏仰头把最后一口汤汁倒进嘴里,伸出舌头舔去碗底的一截断面,察觉到她看过来的眼神,瞪着她说,“看什么看?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摘野菜和蘑菇,清汤寡水的,难吃死了,下次给我进山打猎抓野鸡野兔,让我们吃点荤腥知道没。” 萧明姝没有回答,不吵也不闹,开始收拾锅、盆和他们吃的碗筷,把碗筷都丢进锅里,倒了点水,端到旁边清洗,用几根叶子当刷子刷锅和碗。 杨氏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半米饭,又夹了一点菜,放到自己的碗里,端着碗朝萧明姝那边走去,把人拉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姝儿,你快吃。” “大伯母,我吃了你就要饿肚子,我不能吃您的。” 粮食珍贵,大房粮有再多粮食也不会做多余的浪费, 杨氏一定是把自己的那份拿给她吃,她不能要。 “吃吧,我吃了一半的饭,吃菜吃饱了,你三堂哥做的饭菜很好吃,你快尝一尝。”杨氏夹起一块腊肉喂到她嘴里,又把碗和筷子往她手里一塞。 萧明姝对上她一脸期盼的眼神,垂眸瞥见香喷喷的饭菜,也卸下坚强的防备,红了眼眶,声音哽咽,“谢谢……大伯母。” “好孩子,别哭,别哭……” 杨氏看到她哭,心疼的想抱一下她,却被她后退两步避开了。 她摇头说,“大伯母你千万别靠近我,我有感染风寒,一直咳嗽,我不能传染给你。” “我们大房还剩一点药,我去给你拿,不过我得和他们商量一下。” 萧明姝受宠若惊,连忙摇头摆手婉拒说,“大伯母,不用了,我下午在路上摘一些草药,晚上煮来喝就好。” 第116章 全家中毒,又吐又拉 三皇子那边,将近一个时辰才吃上饭, 妾室柳依依一边吃一边吐槽,“殿下,丫鬟饭菜真是越做越慢了,若不是妾身早上还留着一个白面馒头,这会儿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苏绾儿也说,“还是柳姐姐聪明,我早上把馒头吃完了,只能吃窝窝头,食不下咽,殿下,以后再这么晚,妾身就要饿晕啦。” “我们饿肚子就算了,殿下金尊玉贵也要跟着一起饿肚子,妾身心疼啊。” 云皎月暗暗瞪了两人一眼,两个贱人也不搭把手,还敢嫌她慢,她的手都烫起泡了。 三皇子的肚子早就饿了,心里没有怨言是假的,刚才心疼云皎月亲自下厨,手都烫了出几个泡,不忍心责备。 现在听到妾室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敲打云皎月说:“月儿,你已经嫁给了本王,是本王的王妃,不再是云家女,应该是事事以本王为先,你把丫鬟借给云家做饭,其他几家也来借人,全都饿着肚子等到现在,你可知错?” 云皎月咬唇,眼眸含泪可怜兮兮的看着三皇子,把烫起泡的手伸到他面前,“殿下,妾身知道错了,我已经很努力在做饭了,两位妹妹嘴上心疼殿下,却不搭把手,妾身为了能让殿下早点吃上热乎的饭菜,手都烫起泡了呢。” 还不等三皇子开口。 柳依依又道:“如果王妃不把丫鬟借出去,你也不用亲自动手更不会烫伤手,殿下也能早点吃上饭了。” 苏绾儿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下次不可再犯。” 三皇子继续吃饭,然而,没吃几口就听到解差催促他们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 云家这边更慢,因为人多三房的人,一大口锅放的满满当当的,翻炒困难,才刚煮好,还没吃上一口就要出发了。 云修文心疼爱妾怀孕连饭都没吃饱就要赶路,拿着银子过去贿赂解差,“差爷,能不能再给多一盏茶功夫,还没吃饭呢,一盏茶就好。” 解差接过五两银子,掂了掂塞入怀里才说:“何时启程是廖爷说了算,我也没法做主,你们端着边走边吃吧。” 云修文一听,又伸手向他讨回银子,“我的银子……” “银子?什么银子?你看见了吗?”那解差问身侧的另一个解差。 对方回答,“没看见。” 说罢,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去。 云修文盯着两人的背影暗暗咬牙,又无可奈何,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只能让两人扛着锅,其他人端着饭碗边走边吃,全家人只顾着吃,东西来不及收拾,走出几十米远才想起粮食,后面的队伍已经跟上来了,全都是人。 云修文带着几个云家子弟,挤着回到放东西的位置,却发现粮食那些东西都不见了,还落到了队伍对后面。 解差推着他们上前,“赶紧的,前面都走了,跟上,若是掉队有你们好看。” 云修文穿梭在队伍中观察他们手上的包袱。 看到有人手里拎着米和面的就伸手过去抢。 “喂,你想干什么?抢东西啊?”那人一惊,用力一拽,又把米袋拽回来。 “你手里的这袋米是不是刚才在我家休息的那块地捡的?还给我。” 那人回答:“不是,这是我自个家的。” “谁拿了赶紧交出来,等我把你找出来,一定让差爷狠狠抽你鞭子。”云修文又喊了一声,但是没人理他。 他去找差爷告状说:“差爷,我家的粮食不见了,被人偷了。” 解差说:“活该!你人都走了,没把粮食带上,别人以为你不要了就被捡走了,别想了,赶紧跟上队伍。” 走在前面王氏不知道粮食没了,看到前面一个人落在三皇子队伍后面的云皎月。 凑上前安慰女儿说:“月儿,你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像做饭这种事是下人干的,偶尔做几顿,三皇子才懂你的珍贵,你应该命令那两个小妾做,避免她们整日缠着三皇子,抢走属于你的宠爱。” 她的月儿以前有她护着,前半身顺遂,斗不过那两个小妾,本想着待她婚后再慢慢教,不料婚后没几日全都被流放了。 云皎月豁然开朗,她只想把前世的云昭雪比下去, 她学前世的云昭雪行不通,那就学这一世的她,她惹事,她惹事作妖,萧世子对她愈发宠溺纵容。 她过于表现出不那么顺从三皇子的意,他也会对她纵容宠溺,这就叫欲擒故纵。 云昭雪真是好手段。 吴氏的腿受伤,需要人搀扶着走。 正走着,突然感觉腹部绞痛,痛苦的弯下腰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浑身冒冷汗发出痛苦的呻吟,“啊啊啊……疼,好疼啊,疼死我了,来人了,救命啊,我要死了……” 正喊着,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头趴在地上干呕起来,“呕呕呕……” 二房、三房其他人除了萧明姝之外的都陆续出现和吴氏类似的症状,先是腹部绞痛,随后是干呕。 吴氏第一个人发作忍不住当场拉了,“噗噗~~” 身下晕开深黄色的污渍。 其他人也忍不住拉了,一股恶臭炸开,传入众人的鼻息。 周围的人都纷纷捏着鼻子远离他们。 “呕~臭死了,他们全家中午都吃了巴豆吗?就不能忍一忍去林子里再拉吗?” “就是,非要当着众人的面拉,有病吧。” 前面听到这种的议论纷纷回头,不知道谁家的问后面的人,“谁家的拉了?” “萧家的,前面的别看了,赶紧走,太臭了,再不走就要被腌入味了,赶紧的。” 解差看到这片倒了一地的人,拎着鞭子想过来抽人,闻到臭味又扭头捂着鼻子后退出几米远。 “呕,臭死老子了。” 老廖也走了过来,看到地上躺了两家的人,紧皱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蚊子,早上才消停一会儿,中午又又出事了。 “萧家的,你们吃错药还是中毒了?” 地上的人不是拉就是吐,没人回答。 他看到站在一旁、一脸焦急和自责的萧明姝,用鞭子指着她,脸色铁青的吼道:“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有事,就你没事?” 萧明姝的小身板吓得一颤,身后背着的大背篓也跟着抖了下。 老廖没有立刻听到她的回答,又不耐烦催促道:“老子问你话呢!” 她吓得声音哆嗦,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差、差爷,我、我也不知道,我中午给他们做了面还没熟,我娘让我去捡柴火,回来面就没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117章 指控大房要毒死他们 老廖告诉她,“不是面的问题,他们是中毒了。” 萧明姝瞪大双眸,嘴巴微张,诧异道,“什么?中毒?种什么毒?不是面没熟才会肚子疼?拉肚子?” “呕……”张氏又吐了一口面条,听到老廖的问话,也怀疑是萧明姝给他们下的毒。 “差爷,是她,一定是这死丫头想毒死我们,我们死了就没人使唤她干活了,请差爷为我们做主,把她抓起来打死她,不,打三十鞭有一条命就行。” 他们有人还要人做饭呢。 萧明姝听到她无情的话,豆大的泪珠从眼中滑落,三十鞭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她抬手抚去泪水,“母亲,你是我亲生母亲,我为什么要毒死你们?你们没了,剩下我一个女子无依无靠,我也活不成了啊,我没想毒死你们,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张氏冷笑说:“为什么?因为你被大房的人收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中午大房的人偷偷给你吃的。” 萧明姝拼命摇头,“大伯母心善,不热心见我挨饿才给我吃的,她没让我做什么事。 我没有下毒,那面我也有份,是你们不给我留,我为什么要毒死自己?” 之前在二房旁边的那几户人家对这件事记忆犹新,听到萧明姝的话,全都记起来了。 “差爷,我们能作证,就是他们自己抢着吃的,揉面、做面、煮面捡柴火都她一个干,面快熟了,她就被赶去捡柴火,这才一口都没吃上。” “我还记得,” 杨氏也站出来说:“差爷,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大房和他们两房虽然断了亲偶有摩擦,但还没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张氏偏心大儿子,对姝儿非打即骂,我心疼那孩子,才把一把吃食分给她。” 几乎拉脱虚的吴氏被疼醒,肚子疼、手疼、膝盖疼,浑身都疼,她遭的罪,都怪云昭雪那贱人,她一定要弄死大房。 她指着杨氏叫嚣着说:“杨氏,就是你指使的,你想让他们毒死我们,云昭雪把我弄残了,你想把我弄死,你们都是杀人凶手。” 云昭雪正在看戏,突然被点名,捏着鼻子从人群里上前半步。 “杀人凶手?谁死了?还没死就睁眼说瞎话,我们要是真的想弄死你,你还能在这疯狗乱咬人?” “差爷,就是大房要害死我们。” 老廖厉声打断她,“行了,吵吵吵!自己吃错东西就怪这个怪那个,天天就知道惹事,中毒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废物!一群废物!被毒死也活该。” 吴氏,“……” 老廖让陈太医给他们把脉。 陈太医根据他们的反应和脉象,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吃了毒蘑菇,还可能是毒蕈一类的。 又在附近找到克制这种毒的草药熬汤煮给他们喝,但药效不大,不能立刻赶路,至少要休息一个时辰。 老廖警告众人,“以后林子里不认得蘑菇别乱吃,乱吃死了,后果自负。” 众人齐点头,他们就是听说有人乱吃蘑菇被毒死了,前两天再饿也没想过摘蘑菇,现在有粮食就更不可能吃蘑菇了。 他们已经拉到脱虚,身下一片兜不住,从裤管掉出来,太臭了。 药熬好后,解差没人敢上前给他们灌药。 全家只有萧明姝一个能动,解差让她去喂药。 他们喝完人醒了,但还没恢复力。 老廖派四个解差留下盯着他们,其他人先走。 随后再带他们跟上。 萧明姝站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跟着大队伍先走。 老廖让她先走,全家都落在队伍后面,万一把解打晕或杀了全家逃跑,必须留一个人质。 队伍继续出发,杨氏回头把萧明姝拉到自家的队伍。 拍着她的手背安慰说:“姝儿,下午你跟着大伯母还有你堂哥、堂嫂们一起走,下午云家粮食就被人抢了,满队伍的找也找不到,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走不安全。” “多谢大伯母。” “不用谢,应该的,你爹娘还在气头上,等晚上他们想通就气消了,担心也别自责,他们吃错毒蘑菇不全是你的错,你还是个孩子,认错了也正常,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哪几种蘑菇和野菜能吃。” 萧明姝知道她在安慰自己,感动的红了眼眶,“对不起,我连累了大房被诬蔑杀人,感谢大伯母不计前嫌还这么关照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 杨氏笑着摇头,“不用说对不起,你也是被人冤枉的,你是个好孩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报答就不用了。” 旁边的萧玄策和云昭雪交换了一个眼神。 如果没猜错,萧明姝应该是故意的。 萧秀宁见杨氏只顾着和萧明姝说话而冷落自己,捏着鼻子凑上前挽着她另一边胳膊说:“母亲,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萧明姝以为她刚才给吴氏他们灌汤药,离得近染上了臭味,而且胳膊闻了一下,只有一股淡淡的汗味,没闻到先前那种恶臭味。 她垂下眸子,两手抓紧背篓的缰绳,默默往旁边挪了一下。 大伯母对她那么好,她不能恩将仇报带着浑身屎臭味去熏她。 萧秀宁看到她一个人悄悄闪到一旁,故作讶异道:“明姝堂姊,你怎么躲那么远?你别误会啊,我不是说你。” 云昭雪突然问身边的男人,“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萧明姝恰好走在他们旁边,小身板一僵,放缓脚步,一个人落到了后面。 萧玄策还没回答。 萧秀宁就抢先问,以为她也嫌弃萧明姝身上臭,“什么味道?是不是屎臭味?” 云昭雪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不是,是好浓的茶味啊~” 萧秀宁听不懂茶味是什么意思?但对方那个眼神和那阴阳的语气,明显就在说她。 贱人,这又关她什么事啊?什么都要横插一脚。 云昭雪挑眉瞪回去,“瞪什么瞪,比谁眼睛大吗?我又不是说你。” “你,你就是说我。” “所以你被我说中了,现在是恼羞成怒咯。” 嫌弃萧明姝身上有味道,还来一句我不是说你,恶心谁呢。 “你才恼羞成怒。” 杨氏训斥女儿,“宁儿,少说两句,你脾气越来越冲,还嘴上不饶人,母亲以前就这么教你的吗,都是一家人要以和为贵。” 云昭雪走到垂着脑袋走路的萧明姝身侧。 她刚过来,萧明姝闻到了一缕清雅的花香味,非常好闻。 “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天天在外面赶路,谁身上都有味道。” 萧明姝轻轻摇头,“你没有,你身上很香,谢谢三堂嫂帮我说话。” 她几乎每天进空间洗一次澡,喝灵泉水改变了体质,不怎么出汗,身上当然香了。 “姝儿真会说话,就冲你这句,就证明我刚才没帮错人。” …… 队伍走了一个时辰,要翻越一座大山,众人站在山脚下,望向那山高不见顶。 “差爷,这么高怎么上去啊,是不是走错路了?” “对啊,走官道不是更好走吗?抄近路也不是这么抄的,翻山越岭还不如多走二十里地。” “差爷,咱们换条路吧,这天都快黑了,今天之前肯定翻不过这座山,在山里过夜,山中猛兽多,会出事的。” “没走错,这里是黑风岭附近有个土匪寨叫黑风寨,那群土匪专门拦路抢劫,男的没钱带上山逼良为盗,女的带走当压寨夫人。” 队伍中又有人说:“我们有这么多人,都能组成一支军队了,怕那些土匪干什么?” 你们打得过他们吗?还是有足够的银子填满他们的胃口?” “我以前是文官不会功夫,肯定打不过啊,但不是还有差爷您们吗?” 这话刚说出口,老廖一鞭子挥到他面前,“滚蛋!想让老子拿兄弟们的命去赌?人死了谁赔?” “廖爷,我们大人咬牙尚且能翻越这座山,但带着镣铐,身上还带着东西,还有孩子们,根本没法走啊。” “没法走也得走,上山。”老廖在前面带路。 后面的跟上,等暗中那人离开后,老廖又转头把众人赶下山。 派解差在队伍中低声传话。 众人喧哗,“什么?下山改道?我们已经走了半个多时辰,现在才说改道,那不是白走了一个一个多时辰吗?” “吵什么?想把土匪引来吗?想死的老子直接把你们丢去黑风寨。” 有些聪明的已经猜到了老廖的用意,声东击西。 第118章 夜宿破庙,被熏孕吐 流放队伍下了山,落在后面的二房三房也刚好赶到。 老廖又马不停蹄带他们连夜走过黑风寨土匪经常埋伏的峡谷小路,一路上没有遇到土匪阻拦,有惊无险,穿过峡谷后,解差们也放松了下来。 天色已晚,众人也走不动了,找到一家破庙休息,破庙不大,挤一挤也只能容下一半的人,剩下一半的人要在外面休息。 附近有土匪,面前这一片树林还可能有什么野兽,没人想在外面,不用等解差宣布,走在前面的率先冲进去抢位置。 萧玄策和云昭雪走在队伍前面也抢到了角落里的一块空地。 没一会儿屋内就挤满了人,已经挤不下了,门口还有人不断往前挤,就差叠起来了,里面的人都没法走出去。 一股风从门口吹来,汗臭味、狐臭味、脚臭味等各种臭味扑鼻而来,闻着令人作呕。 云昭雪受不了这味道,爬到窗户上呕了两声,没吐出东西,又从出窗户爬出去,走出几米远才敢呼吸,屋内其他人反应没那么大。 杨氏以为她是孕吐,急得也想爬出去看看。 萧玄策手里拿着水囊走到窗边,“母亲,我去吧。” “好,你快去,雪儿估计是闻着那味受不了孕吐了,她要是生气你也得受着,她怀着孕赶路比我们辛苦,你多担待点就是了。” 正在打扫铺位的萧秀宁心里吐槽,她辛苦?她面色红润,脸上干干净净的,根本不像是被流放的。 云昭雪扶着柱子呕吐,“呕呕……” 一条帕子递到跟前,“给。” 云昭雪呕吐声掩盖了对方的声音,一时没注意分辨声音,刚要伸手去接,看到那只手又细又白,那是养尊处优才养出来的手,不是萧玄策那种武将偏黝黑的手。 她收回手,对方又往前一递,她往后退了一步。 突然撞到一个人身上,又往前扑去,还没等她站稳,后面一只手臂揽在她胸口下方,后背撞入对方坚实的胸膛,“砰!” 萧玄策被她撞得站不稳,往后踉跄。 云昭雪明显感觉到他下盘不稳,伸手拽住他的胳膊,目光落在他的腿上,他腿上的伤又复发了? 这几天忙着赶路,没功夫关注他的腿,也没听他说腿疼。 如果给他做手术,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两个月内不能下地走路,要坐轮椅或马车,那谁来推车? 想三皇子让侍卫抬太高调了,刚出京城,各方势力的眼线都盯着,不宜太高调。 而且,目前两人的关系还不值得她暴露自己的秘密,还得再观察。 萧玄策站稳后,把手上的水囊递给云昭雪,让她漱口,警惕的目光扫向三皇子。 两人四目相对,一道视线凌厉警惕,一道视线温和带着几分笑意。 三皇子无奈一笑,握住帕子的手背到身后,“萧世子别误会,我和雪儿是表兄妹,算起来你还是我的表妹夫呢。” 他上前凑近萧玄策身体微往前倾,压低的嗓音也掩不住他的野心,“好妹夫,过往种种皆因立场不同,改天机会我们二人坐下好好喝一杯,冰释前嫌。你若助我,他日重返京城,我定为镇北王申冤,你我二人,一个坐镇朝堂、一个人率兵北上,驱逐外敌,收复失地,一统天下,你觉得如何?” 他身侧有三个妻妾相伴,云昭雪长得再美,也是怀了他人孩子的人妻,他堂堂皇子再饥渴也不会觊觎。 他刚好在附近,又看到云昭雪呕吐,为了让她说服萧玄策投靠他,才向过来递帕子示好。 他想要从来不是一个女人,而是天下。 萧玄策淡道,“我只是个被流放的废人,没那么大的能耐,你找错人了。” 三皇子又道:“你有,只是不愿意,你好好考虑,本王绝对是你的最好的选择。我对雪儿只有兄妹的情义,并无男女之情,她从小锦衣玉食,人如其名,一身雪白的肌肤,身上的衣服料子稍微差点就会磨出红痕,她过不了苦日子,你忍心让她跟着你吃糠咽菜吗?” 云昭雪簌口,又喝了一口灵泉水才好受点,看到两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刚想凑过去偷听。 三皇子朝她微颔首,转身离开。 萧玄策下颌紧绷,眼神阴沉,强烈的嫉妒充斥他心口,又酸又胀,他忍不住问,“你刚才为什么要接他的帕子?” 问了又后悔了,万一她回答是因为喜欢对方呢? 手下禀报说,她对三皇子情根深种、爱而不得,找了和三皇子又几分像的沈宴当替身。 云昭雪看到他的神情,一头雾水,不就是一条帕子吗?搞得跟她出轨被他抓奸在床了一样。 她说:“我没接啊。” “你伸手了。” 云昭雪说:“我以为他是你。” 萧玄策闻言,眉宇舒展,眼底阴霾散去,泛起细碎光亮,目光灼灼地锁住她,仿佛要把它吸进去,激动的想碰一下她。 哪怕不给抱,摸一下也好。 “啪!”云昭雪生气的拍开他的手,语气愠怒,“你又怀疑我什么?我说过跟他早恩断义绝,什么关系都没有。” 萧玄策回答,“我信你。” “信你的头,每次都说信我,次次都怀疑我。”云昭雪生气的把水囊甩到他怀里,“啪!” 第119章 他只能再活两年 云昭雪走出众人的视线,躲在角落里进了空间,做点吃的垫垫肚子。 因为刚才呕吐,胃口不大,一堆食材都没有想吃的,突然想吃泡面,快速开火煮了一小碗泡面,再加点肉和菜,下好调料,沸腾两分钟就出锅了。 躺在按摩椅上,边按摩边吃,半个小时后才从空间出来,回到破庙的角落里躺下。 除了萧玄策都在,刚收拾好床铺,萧玄武领了窝窝头回来,正在分,两个小孩一个。 杨氏打算把自己的一个窝窝头分给萧明姝,刚要递出去。 云昭雪已经把自己的那份窝窝头给了萧明姝。 萧明姝受宠若惊,推迟不敢要,“三堂嫂,我不饿,你吃吧,不用给我。” 二房三房在队伍的最后面,没抢到位置住在外面。 她的那份窝窝头应该分到了三房的人手上,就算她在自家,队伍也吃不上一个,只能吃半个,饿了就在路上采野果充饥。 杨氏担心萧明姝跟着他们会被欺负,就让她跟着大房在里面挤一挤,虽然她迟早要回到亲生家人身边,护不了她一世,但能护一会儿也好啊。 “我不喜欢吃窝窝头,给你、你就吃,一个晚上还这么长,什么都不吃,扛不到明天。” “可是我吃了,你就没有吃得了。” “我没胃口,吃吧,吃到肚子就是自己,磨磨蹭蹭被抢走,挨饿的是你自己。” 萧明姝听着她毋庸置疑的语气,也不敢再拒绝,把窝窝头握紧在手心,赶忙起身行礼道谢:“谢谢三堂嫂。” “ 不必客气。” 靠在墙上的萧秀宁掰着窝窝头一点一点的吃着,“你可真大方,我才是你的亲小姑子,也不见你给过我一个窝窝头。” 云昭雪冷晲了她一眼,“帮着别人欺负我的小姑子,我宁愿没有,还想吃我的窝窝头?想屁吃呢,不给你喂毒蘑菇算好了。” “你,母亲你听听她竟然说要给我的喂毒蘑菇,万一我哪天中毒了就是她给我下的毒。” “你自己有两个窝窝头,姝儿没有吃的,不分给她就算了,你还挤兑她,针对雪儿,你太过分了,道歉。”杨氏帮理不帮亲,自家女儿做错了就是错了,也不向着她。 萧秀宁气红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杨氏,“母亲,我才是你女儿啊,为什么总向着外人不,而向着我?” “她们都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人,如果你做的对,我会向着你,现在是你做错了就应该道歉,并且给我保证以后不再针对姝儿和雪儿。” “我针对她们?明明是她们合伙起来针对我的,你还向着她们,这个家没人欢迎我,我走,把位置让给他们还不行吗?”萧秀宁刷地站起身,把窝窝头摔到地上,站起身跑了出去。 萧玄武追出去,“四姐,四姐,你别乱跑,外面很危险。” 杨氏靠在墙上,眼眸微阖,一脸疲惫。 萧明姝自责,攥紧手里的窝窝头也不敢吃,放回布兜里,拿上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 云昭雪见状,出声问,“你去哪?这件事跟你无关,是她的问题。” 谢婉芸也劝她留下,“是的,姝儿,外面不安全,别出去。” “对,千万别出去,万一土匪追上来……外面太危险了,孩子,你没做错什么,别想太多了,是宁儿做得不对,我带她替你道歉,等她回来我一定好好骂她一顿。”杨氏上前把她身上的背篓拿下来放回车子上。 大概一时辰后,萧玄策才回来。 云昭雪躺下都快睡着了。 萧玄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叫花鸡,鸡用荷叶包裹着荷叶外层还有一层泥巴,是叫花鸡。 时辰也不早了,以前这个点早就睡了,为了逃命死才强撑着走,大部分人困了想睡觉,也不想做饭折腾,昨天买了肉干、白面馒头、烧饼、烙饼的,就吃这些,没有的就将就吃窝窝头,准备躺下休息。 他一拿进来那味就传遍了整个破庙,全部人都朝这边看来,不停的吞咽口水,肉味好香啊~ 刚吃了窝窝头的众人肚子又饿了。 他们也想吃肉,但是也只能想想了,睡觉吧,睡着就不饿了。 萧玄策打开荷叶,撕下一个鸡腿,下意识先递给云昭雪。 刚拿出去才想起还有杨氏,自古以来,长者优先。 杨氏见他看向自己摆手说:“你先给雪儿,她什么都没吃,我们已经吃过窝窝头了,等她吃饱我们再吃。” 云昭雪吃了面条不顶饱,过了两个小时,现在闻到肉香味也很想吃。 她不想跟自己过不去,闹矛盾也不影响她吃肉。 杨氏发话说等她好,他们才能吃,因此谢婉芸也没敢提出要吃。 云昭雪咬了一大口,发现周围的眼睛都盯着她,她一扫过去又刷刷的离开视线。 搞得她像是在吃独食,她说:“我吃一个腿就够了,剩下的你给大家分了吧。” “雪儿,你先吃,我们不饿,你现在是双身子,要多吃又补身子,将来生出的孩子更聪慧。” “我吃这个就够了,你们也吃,明日还要赶路,不吃肉补身子走不动。” 如果没在空间里吃面,她能吃下一只鸡,吃过了再吃多就撑了。 在原书里,孩子跟着原主, 吃完鸡,就全部躺下睡觉。 杨氏察觉到三儿子夫妻俩好像又闹矛盾了,特意安排他们他们挨着睡。 深夜,众人都沉睡后一道身影突然坐起身爬出窗户,又攀上一旁的矮墙朝山林里走去。 山上的某个山洞里,隐约透出一点火光,萧玄策朝那边走去,站在门口把风的追影,冲他抱拳低声道:“世子。” “嗯。” 追影跟着他进去,看到坐在火堆旁打盹的老头,上前把人推醒,“华神医,醒一醒,世子来了。” 华慕容被推醒,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臭小子,你再不来,老夫就要睡着了,要不是我们药鬼谷欠你老子一个人情,老夫才懒得千里迢迢跑这一趟。” 华慕容半白的头发蓬乱,头发上斜插着数根粗银针,胡子编成辫子尾巴翘起,穿着粗布麻衣破破烂烂的,腰间悬挂着一个破旧的酒壶,不知道还以为哪里来的乞丐。 萧玄策朝他作揖,“抱歉,让神医久等了。” “真的要牺牲寿命为代价治疗?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今日开始医治,就不能中途停止,停下的后果便是你站不起来也只剩两年寿命。” 萧玄策微颔首,“嗯,想好了。” 逐风急道:“世子,要不再等等,属下再去打听有没有别的办法。” 追影向华慕容抱拳,请求道,“华神医,求您再想想别的办法?” 华神医摇头,“要是有更好的法子,我早就说了,他这副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能活两年已是不易,不知道是谁给他用了好药吊着,才能撑着走几日。 再不医治,错过最佳时机,以后再治怕也站不起来了,若真的考虑清楚就把那碗药喝了。” 第120章 云昭雪:他的伤我能治 萧玄策端起毒药刚要喝下,洞口阴影处忽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 他放下药碗筷,冷冽的眼神往门口一扫。 立在一旁的逐风和追影快速朝那边冲去,一边拔剑。 还没等他们走近,一道纤细的身影现身在洞口。 追影刚要提剑刺过去,等看清对方的脸又赶忙收了回来,“世子妃?您怎么会在此处?” 逐风却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云昭雪偷听到他们世子的秘密,她很可能会告诉三皇子,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她。 萧玄策厉声道,“逐风,把剑放下。” 逐风听命把剑放下,依旧警惕的盯着云昭雪,“世子,她不可信……” “我自有分寸!”萧玄策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猜忌云昭雪的话。 “你怎么会在此处?” 云昭雪说:“不放心你,跟过来看看。” 逐风手里的剑握紧,趁机警告她说,“若你敢泄露我们世子的秘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追影按住他握着剑又蠢蠢欲动的手,“逐风,世子妃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变好了,不会对世子做什么。” 云昭雪点头,“追影说得对,夫妻一体,他风光了我也能跟着沾光,我没理由帮着别人对付他。 倒是你这个手下,说不定看他落魄了投靠他人,就想离间他身边的人,让他孤立无援,不想让他的治腿,以后都站不起来,想趁他病要他命。” 逐风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他只希望世子好好的。 听到他往自己头上泼脏水,顿时胸腔中盈满了怒火,气得胸膛起伏,怒得反驳道:“你倒打一耙,我对世子忠心耿耿,宁愿死也不会背叛世子。” 云昭雪眼尾微挑,“你不也污蔑我会跟三皇子告密?我礼尚往来罢了,我是世子妃,算是你的半个主子,诬蔑我、还拿剑架我脖子上,同样是手下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逐风,“……” 萧玄策走到云昭雪身侧:“逐风,道歉,以后对她要像对我一样恭敬,否则以后别再跟着流放队伍。” “世子,属下必须跟着您保护您。” 逐风朝云昭雪单膝跪下,抱拳请罪,“属下知错,请世子妃见谅。” 云昭雪,“那就罚你跪半个时辰,影儿,你帮我盯着他,别让他偷懒。” 追影,“……是!” 萧玄策带着她走进山洞。 还没介绍,华神医看着云昭雪那张神似故人的脸,抚着胡子说: “像!太像了!” 像极了当年的长公主,不愧是她的女儿。 云昭雪问,“华神医认识我母亲?” 她前世看书的时候就对这位神医非常感兴趣,准确来说,是对他的医术很感兴趣。 华神医撇撇嘴,下颌轻点:“那是当然,大周谁人不认识长公主殿下,可惜红颜薄命啊。” 最后一句充满遗憾和惋惜。 追影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道:“华神医,您不是说凡夫俗子才会被男女之情困扰吗?” 之前萧玄策第一次上山,拿走一只叫花鸡要拿给云昭雪吃。 华慕容得知是因为一场误会惹云昭雪生气了,要拿叫花鸡赔罪,感慨说出了这句。 “老夫也是凡夫俗子啊。”华慕容斜睨了他一眼。 华慕容在江湖也听说过云昭雪的恶名,“郡主,您比起您母亲差了那么一丢丢,一丢丢,不多,但是名声可差远咯。” 云昭雪耸肩摊手一脸,无所谓道,“人生在外,名声有好有坏,好名声于我是负累,当好人有什么好的?稍微做错了点事,或是被人扣上某项罪名。 你以前干的好事永远没有人记得,只记得你干的坏事,扔烂菜叶、臭鸡蛋、石头,还不如当坏人呢。” “好像有几分道理,所以老夫也不想当好人,哈哈哈。” “这是毒药?什么毒?”云昭雪看到石桌上放了一碗药,想端起来看看是什么毒,刚伸出手,手腕就被一只手攥紧。 萧玄策道:“别碰,有毒。” 华慕容也赶紧把药移开,“丫头,这个别乱碰,会要人命的。” “我就看看,又不喝,华神医为什么要给他喂毒药?又怎么会只剩两年寿命?” 华神医解释说:“世子的五脏六腑受到重力撞击,脚上的经脉尽断,筋骨俱碎,已是阎王座上客,用寻常药都无济于事。 唯有兵行险着,用这至阴至寒的‘寒髓蛊毒’,此毒喝下就会游走在他全身的肺腑、经脉,融为一体,短暂修复五脏六腑,毒在、人在,毒散、人亡。” 此毒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能让萧玄策在短期内恢复功力,还能功力倍增。 云昭雪听了点点头,“这是个不错好办法,但我有更好的办法救他,还不用损耗他的寿命。” 她给萧玄策把脉,他的身体不治也只能活几年。 灵泉水能修复五脏六腑,腿伤则动手术,再配合用药。 华神医对他的话是半信半疑,“你能医治?此话当真?老夫着实好奇你用什么灵丹妙药?竟然能这一路走过来?” 这点他都做不到,他猜测云昭雪身上可能有灵丹妙药,但会依旧,还能把她治活,不损伤寿命,他是不信的,行走江湖多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医术。 “就是灵丹妙药。” 华慕容,“……” 这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那他的断腿你有办法不?” 云昭雪不答,反问道:“神医打算用什么办法?” “用黑玉断续膏,再用力正骨,再加上他体内的寒髓毒,勉强能强撑着站起来一年。” “才一年?剩下一年还是残废?” 云昭雪看向一旁沉默的男人,“这就是你跟我说两年后才能休夫的原因?” 萧玄策以为她嫌弃自己,垂下眸子低声说,“嗯,以后你若想改嫁,不想带着孩子这个累赘,可以交给母亲或是追影他们照顾。” 他以为云昭雪会答应,然而却听到她说,“我能救你,不用你喝什么毒药,更不会牺牲寿命为代价。”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她。 有震惊、质疑、不敢置信…… “你真的能治?快说说你用什么办法。”华慕容两眼放光,满眼好奇和疑惑,唯独没有轻视,天下英才如过江之鲫,有人天生就是天才。 逐风也不信,急着站起身想劝萧玄策三思而后行。 追影快速把人摁回地上,“半个时辰还没到。” 他见识过云昭雪的医术,说不定她真的能治。 逐风的质疑一定会惹怒她,万一生气不治了,世子就真的只能活两年了。 逐风瞪着追影说:“你为什么要拦我?华神医都束手无策,她能有什么办法?” “先别急,再等等看。” 逐风再惹怒云昭雪,世子都要罚他了。 第121章 救人条件,要他签卖身契 云昭雪早就料到他们不信自己,“不信啊?我给你们露一手,追影,你快去抓一只兔子回来。” 很快,追影就拎着一只兔子回来。 云昭雪打开布包,拿出麻醉剂给兔子的屁股一针把它弄晕,用不用锤子打断它一条腿。 华慕容道:“你要打断它的腿?这这太残忍了,杀兔不过头点地,要不还是直接杀了吧?” 云昭雪开始做手术,让逐风和追影两手各举着蜡烛给她照亮。 先用剃刀把兔子腿上的绒毛巾剃掉,戴上手套,手术刀划破皮肉,用镊子小心剔除嵌入肌肉的骨碎片,微型骨钳将主骨块逐一复位对齐,动作精细,又准又快。 华慕容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就错过这堪称奇迹的一幕。 甚至有些碎骨也能拼凑整齐、修复…… 一个时辰后手术结束,缝合、包扎、打石膏…… 期间兔子都是昏迷的,刚包扎好没一会儿兔子就被他们的说话声吵醒了。 它强撑着站起身,准备逃跑,一条腿使不上力,那条腿不敢受力,蹦蹦跳跳,眼看就要从石桌上掉下去。 云昭雪出手拎起它的脖颈交给追影。 “追影,把兔子带回去让红枣和绿枝好生养着,等下个月它的腿恢复了,再把它放生。” 在她露这一手后,其他人不得不佩服。 华慕容真是佩服不已,年纪轻轻医术了得,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他们老了。 “萧世子,她的医术这么好,大老远派人去请老夫过来?耍老夫很好玩吗?” 萧玄策道:“我也现在才知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知道要面子不跟她开口,说实话,一开始我也不信这丫头能把你治好,她的名声,老夫人在江湖都略有耳闻,看着也不像是会医术的。” 云昭雪轻咳一声,微抬下巴,眼神倨傲,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低调不了一点。 “我那是藏拙,你们不懂,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华神医看着也不像神医,倒像是路边的……” 华慕容一听就炸毛了,编成辫子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路边什么?乞丐吗?你敢说我是乞丐,我看着像乞丐吗?” 云昭雪补充说:“我可没说乞丐是你自己说的,我想说的是路边的老者。” “哼!你就狡辩吧,那现在怎么不藏了?” “我再藏下去,我娃他爹都没两年可活了,不藏了。” 追影和逐风‘扑通’一声跪到她面前,冲她抱拳,“世子妃,求您救救世子。” “世子妃,以前是属下有眼无珠,得罪了您,只要你能救世子,属下随你处置。” “要我救他也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 “跟你们无关,和你们世子有关。”云昭雪指着不远处山洞里边的角落,“去那边谈一谈?” 两人走过去。 萧玄策问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他想过了,若是和离……他也答应,他们之间有个孩子,他们之间的牵绊永远割舍不断。 他可以重新追求她,再娶她一次。 云昭雪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卖身契。 饶是萧玄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任他提任何条件,看到卖身契三个字也不免皱眉。 “我要你把这个签了,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让你签这个不过分吧,拿去仔细看看吧。” 原本想参照古代版的下人卖身契,但太长了,懒得写那么多,想到什么写什么。 大概内容是: 顺德十二年三月初十,萧玄策自愿将己身权责出售于云昭雪。自此,唯主命是从,无有不从。遵从三从四德,从主、从妻、从子,凡事必应,有问必答,有召必至,不得欺瞒、违逆、敷衍,绝无贰心。 此契终身有效,绝无反悔。 最后是主人、仆人分别签名画押。 “你为何要让我卖身?” 萧玄策觉得自己对她言听计从和卖身没区别,莫非她是想和自己当真正的夫妻,想要他的……身子,和他行房?又不好意思说,才拐着弯让他签卖身契? “问那么多干什么?我能让你活命,你赚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缺钱,唯独缺人而萧玄策,手下有人,日后新帝登基,为镇北王方案,他掌管萧家军,一个有钱,一个有权,谁也欺负不到他们头上。 恶女和反派联手,只要他们想反,随时都能颠覆天下。 日后原书中的男女主就算跑到江南登基占领半壁江山,没有下萧家军这支主力军,算个毛,桀桀桀~~~ “今晚太晚了,时机也不对,医治不了,可以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我签。” “你考虑清楚哦,签了就是我的人了,但凡你违反了上面的哪一条,我就把你的腿再打断,让你当瘸子。” “考虑清楚了,我是你的人。” 她也只能是她的。 “考虑清楚那就行。”云昭雪有备而来,还带了印泥和笔,放在包里,让追影给他拿过来。 追影好奇纸上写了什么,想偷瞥一眼担心他们世子吃亏。 萧玄策手快,伸手一折盖住内容,只露出签名部分,写上自己的大名,用用印泥画押。 云昭雪也签名画押,一式两份,两人各一份。 华慕容无事一身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丫头,他身边有你这神医老夫就没有用武之地了,不过你哪日给这个臭小子治腿?老夫能不能观摩?对了,你师承何人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来没见过你刚才那种医治手法。” “我也不知道,我师傅从来不说他是谁,你想观摩可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若有华神医相助,事半功倍。” “还需要老夫做什么?” 华慕容还以为没他什么事了,原来高兴早了。 “我给他手术加上黑玉断续膏,再加上你之前说的什么,用内力催动,不出两个月他的腿就能恢复。” 第122章 土匪追来了,连夜逃亡 两人在山上和华慕容确定好具体的医治方法,地点时间就连夜下山。 追影和逐风带着华慕容扮演商队跟在队伍后面,方便以后给萧玄策医治。 萧玄策拎着灯笼走在前面。 “砰砰砰……” 突然,山的另一边传来马蹄踏动地面的声响。 萧玄策身为武将对马蹄踏动地面的声音极为敏感,听到动静立刻趴到地上侧耳去听。 云昭雪也听到了,全是接触的交通工具,都是高科技汽车、飞机、游艇,很少骑马,寻常人没受过这方面训练的很难短时间内分辨声音,只能听到砰砰砰的声响。 不过她猜测,这么密集的马蹄声,除了军队就是江湖某帮派或土匪。 “能猜出对方什么来头吗?” 她在尉氏县对秦玉蓉下手,秦家派人抓她也不是不可能。 “马蹄声嘈杂狂乱,深浅不一,毫无章法,很可能清风寨的土匪马帮,根据马蹄声判断,人数大概在二三十人左右,我们快下山通知老廖他们让队伍先躲起来。” “山路崎岖,你怀孕不方便赶路,我把逐风和追影喊回来保护你,你在山洞等我,到时候再来接你。” 现在山下危险,躲在山上最安全。 “不用,跑来跑去太麻烦了,你在前面带路就行。” “好,那你跟紧我。”萧玄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十指紧扣牵着她走。 云昭雪不习惯和别人手拉手,刚要把手抽出来,攥紧她小手的大手用力收紧。 “你松开我,我可以自己走。” 萧玄策,“身为下属有义务保护主子的安全。” “你见过哪个下属会牵主子的手?” “下属兼夫君可以。” 云昭雪,“……” 他什么意思? 是要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吗? 两人快速下山,等他们回到破庙,直接从正门进去把守在门口的解差推醒。 两个解差白天走了一路,晚上偷懒睡觉了。 萧玄策把人推醒,“土匪来了,快醒醒!” 解差说话含糊不清,“土匪?哪来的土匪啊?” 抬手抹了抹唇角挂着的口水,又继续睡。 云昭雪一脚踹过去,“砰!” 今晚这么危险,老廖派这种人守夜,如果没人发现被土匪杀的一个措手不及,流放队伍一定会死伤惨重。 解差的后腰挨了一脚,身上的疼痛让他睡意全无,睁开眼睛瞪着眼前的人,咒骂道:“该死的,谁踹老子。” 萧玄策往云昭雪跟前一站,“是我,土匪要来了你们不当回事,还继续睡,等土匪杀过来,廖爷不会放过你们。” 解差也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砰砰砰!!!” 顾不上和他们计较,被踹两脚,快速冲进院子,把躺在地上的那群人踹醒,“起来,都起来,别睡了,土匪来了,快跑!” 屋内的所有人都被惊醒。 老廖冲到外面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气得骂骂咧咧,“娘的,都走出这么远了,还追来 ,一群流犯有什么好抢的?” “还拿什么鬼粮食,揣上值钱等到别地再买啊,土匪追上来命都没了。” 解差们从马车里拿上值钱的东西就准备跑路。 所有人都往外冲,还有一半解差跑到了前面。 萧玄策见状,找到老廖说,“廖爷,难道全部人都要跑?” “不跑有什么办法?他们有马,你能抵挡住他们吗?” “我一个肯定不能,根据马蹄的动静,大概二三十人,对方人不多,只有抽出大半的解差和每家每户出一个成年男子,集齐力量提前埋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萧世子,听说你的武功废了,使不上内力,那些犯大多都是文官,手无缚鸡之力,顶多会拉弓射箭,现在没有弓箭?拿什么跟那些土匪拼?” 萧玄策道:“除了主动出击,廖爷还有别的办法吗?” 几百人目标太大,只顾着逃亡消耗体力,等对方的马匹追上来,大部分人都会成为那些土匪的刀下亡魂。 老廖扫了眼被护卫拥簇着不紧不慢的三皇子一行人,脑袋朝萧玄策凑近低声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这些家族底蕴深厚的,多少都还有人手吧,他们不会看着你们死的,世子,你可别骗我说萧家没有?” 他知道三皇子暗地里还有人手,并且就在这附近,才不想拿自己的兄弟们的命和土匪拼杀。 萧玄策听到他打这个主意,凤眸骤然一冷:“廖爷想知道可以去问问他们,我萧家四五人会身手自保应该没问题。” 他的人不到必要时刻不会暴露。 解差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在关键时刻靠不住,他们也只能独善其身了。 萧玄策看到自家人收拾好从里面出来,正要跟他们一起走。 老廖拽住他,“清风在那些土匪很可能是冲着找你们萧家寻仇来的,你真的不打算出手?” 据他所知,当年镇北王为了抢回赈灾粮食,带人攻上清风寨,把他们的头目杀了。 当初还有部分没在寨子里的小喽啰跑了,这几年有重建清风寨,这次肯定要找萧家人寻仇。 “廖爷也说了可能,不确定的事为何要管,告辞!” 老廖扑过去又把人拽回来,“回来!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不等萧玄策回答,老廖又看到看到云昭雪经过,快速把人拽住:“你先别跑,” 他大声吆喝,“都先别跑,每家每户留下一个成年男子。” 大家一听疲惫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明角像像是抹了油一样跑得比兔子还快,瞬间院子里就没几个人了。 老廖,“……” 萧玄策掰开老廖握住云昭雪的手,“你先走。” “不准走,你们两个留下跟我一起击退那群土匪。” 据他所知,两人是流放队伍中身手最好的。 云昭雪也不想走,对老廖说,“廖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如果我们能助你击退这次土匪,两匹马归我们家,准许我们做马车。” “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廖爷先答应我们才会说。” “行,答应你们了,事先说好,若我们死一个解差,至少一匹马,死两个,没得马。” “廖爷不觉得你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吧,我没有义务保护解差,你应该让他们自保。” “就按他说的,成交。” 几人快速商量对策,马蹄声越来越近,“哒哒哒……” “驾驾驾……” “兄弟们,他们一定是在前面的破庙休息,咱们快点赶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是!二当家的,听说流犯队伍中的昭雪郡主是京城第一恶女、长得也不错,就喜欢泼辣有野性的女人,能不能把她赏给小的?嘿嘿。” “那个不行,萧家人要留给老大处置,听说这次流放队伍有好几户人家都是京城来的贵小姐,你再随便挑一个吧。” “听说云家二小姐、三皇子妃是京城第一美人儿,小的想见识见识第一美人儿长什么样。” “一个个提起女人就兴奋,当土匪这么多年,什么女人没见过,没出息。” “那些乡野村妇哪能和京城的娇小姐比啊。” “比不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哈。” “驾驾驾……” 一群人正讨论着怎么瓜分流犯队伍中的女人。 突然平坦的地面突然出现一条绷直的铁链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铁链是用用脚铐、镣铐连接起来的铁链。 排在最前面的两人从马背上摔下来后面的几人,后面冲上来的两人骑着马踏过两人的小腹,把两人当场踩死,口吐鲜血,“噗~” 后面的土匪猛地勒紧缰绳,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嘶鸣声,“咴咴、吁吁吁!!!” 第123章 主动出击,设下埋伏杀土匪 马背上的土匪差点从马背上掀翻下来,勉强控住马势后,快速拿出武器,目光警惕的扫向两旁寂静山林。 天色太黑了,林子里更黑,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该死的,他们一定在山上。” “你们几个上山,把那些该死的杀了为兄弟们报仇。” 骑马上不了山,被指到的那几人跳下马正要上山去追。 突然两侧山坡上滚下大石头,“轰隆!轰隆!” 犹如山崩地裂。 巨石滚下,砸中两匹马,马背上的人倒下,又被石头碾压,瞬间吐血而亡。 土匪的二当家快速反应过来,指挥众人快速从另一侧骑马逃离小道,“快跑!” “驾驾驾……” 下马的那几个还没来得及上马就被滚落的巨石砸死。 发出凄厉的惨叫,“啊啊啊!!!” 二当家看到出师未捷还损失了好几个弟兄,气得双眼猩红,挥刀指向前方的破庙,“所有人听令,杀无赦!” “是!” 剩下十几人赶到破庙,看到破庙的门关着。 二当家先派几个小喽啰进去探路。 几人握紧手里的刀,推开门进去,门边没人。 这时角落里传来女子惊恐的尖叫声,“啊!啊啊!!” 他们听到女子的声音,瞬间放松警惕,举着火把往前看到一个绝色美人儿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发出兴奋叫喊:“二当家的,里面有人,有个女的长得跟花儿一样美,你听听那叫声多销魂啊。” “穿着囚服的流犯,这就是京城第一美人吧。” “京城第一美人儿果然名不虚传,若是能和她春风一度,就是死也值了。” 如是能在他身下叫,还不知道有多销魂,嘿嘿!! 云昭雪听到他的声音,又往墙角处缩了缩,抬手抱着脑袋,都快吓哭了,声音哽咽,“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抓我,求求你们了,呜呜呜……” 几人听到她狼狈的哭喊,发出猥琐的哈哈大笑,“哈哈哈……” 快步朝角落里走去。 “啊!” 云昭雪吓得把把脸颊紧紧的埋在弯壁,凌乱的发丝垂在苍白脸颊,眼尾泛红,眼光蓄满泪水欲落不落。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又吓得猛地抬头,湿漉漉的眼睛睁得极大,犹如受惊的小兔,红唇翕动,娇柔的声音发颤的,“别、别过来,求求你们了,呜~” “叫啊,多叫几声,叫了我们也不会放过你,哈哈哈……”几个土匪听到她的哀求声,加快加快脚步,从角落里冲去,眼里泛起一抹惊艳和垂涎。 美!太美了! 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令人惊艳的美人儿。 “里面有多少人?把人带出来。” “是!二当家的。” 他们的目光都被云昭雪吸引了,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有几人套着的上衣囚服下穿着解差的衣服。 土匪用哄骗的语气对她说:“美人儿,跟哥哥们走吧,以你的姿色给我们大当家当压寨夫人,保证你吃香喝辣的。” 说着,朝地上的其他人踹了一脚,不耐烦道:“还有你们都起来,给老子滚出去。” 等几位当家玩腻了,就轮到他们了。 一个土匪伸手想把云昭雪从地上拽起来,阳阳手还没碰到她。 云昭雪出手攥紧对方的手腕,骤然发力用力一拧,“咔嚓!” 对方刺痛另一手提刀朝她的腹部刺去。 萧玄策出手一刀横砍过来,他的手掌掉到了地上。 土匪发出痛苦的惨叫,“啊!” 紧接着,腹部又挨了一刀,“噗嗤~” 他唇角出血,不敢自信的盯着眼前的女人,明明上一刻还是我见犹怜的美人儿竟然杀了他。 “让你不要过来,你偏要过来送死,怨不得我!”云昭雪握住匕首在他的腹部里搅了几圈才拔出,随后把人推开。 而老廖等人在他们动手的同时快速提刀朝那几个土匪刺去,杀了前面两个。 后面的三个土匪反应快,提刀和他们过了几招,但因为一时松懈,一开始就落了下。 萧玄策和云昭雪、老廖三人出手几乎是朝朝致命,招架不住,也很快被一刀毙命。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就知道出事了,一半的人冲进去,举着火把,看清楚里面的情形,弟兄们都躺了一地,顿时暴怒,“该死的!快杀了他们。” 瞬间,十几支箭矢朝他们飞去,“嗖嗖嗖!!!” 里面的几人掀起长桌挡下箭矢,快速从后窗跳出。 “追!” 他奶奶的,他们当土匪几年,只有他们杀别人的份还是头一回被人杀了这么多兄弟。 不杀了他们誓不罢休。 等土匪把桌子掀开跳出后窗,就看到那几道身影跳出后窗逃跑了。 那二当家下令说:“该死!王八,你脚程快,立刻跑回去禀报大当家,让他派更多的人手来,绝对不让那群该死的跑了。” 还没等他们走出破庙,四五个火把从窗口和大门丢进来,木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又传来上锁的清脆声响,“咔嚓!” 地上的干稻草快速被点燃,瞬间串起大火,点燃他们的衣服,一群土匪被烧的嗷嗷叫,“啊啊啊!!!” “着火了,着火了,快跑。” 大门被锁着出不去,只能跳窗。 刚冲到窗口就被一把飞刀射入脑门,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啊!” 双眼瞪大直直的往后倒去,死不瞑目。 另外几个土匪吓得冲向另外一个窗口,又有大刀朝他们飞去,瞬间把两人的身体射穿。 等他们拉弓搭箭想射死对方去,发现外面一个鬼影都没有,窗口出不去,只能走正门。 大门已经被点燃。 二当家下令,让他们扛起桌子,把大门砸了冲出去,在地上滚了几下把身上的火扑灭。 这一趟就折损了大半的人,二当家咽不下这口气,势必要把他们杀了才甘心。 打算上马回去请求支援,结果发现马口吐白沫倒了一地。 “该死的!那些蠢货官差竟然变狡猾了。” “玩吧,速速回去禀报大当家。” “是!”王八抹了一把头发被烧焦的头发,突然一把大刀从他的脖子抹来。 但是他运气好踩到一根棍子,脚下一滑往后倒,锋利泛着寒光大刀贴着他的脸颊划过。 “啊!” 他差点就吓尿了,浑身发抖,舌头打结,手术结巴,“二、二当家,不好了,又又又来了。” 第124章 有流犯趁乱跑路 老廖见一击不中,想再次补刀。 地上的王八已经反应过来,双手撑地往往旁边一滚,避开劈下来的刀刃,连滚带爬撑起身快速朝他们二当家冲去。 二当家见状,指着门口咬牙切齿下令,“放箭!” “嗖嗖嗖!!!” “铿锵!铿锵!”老廖一边提剑抵挡,一边朝旁边退却却还是被一支箭划伤了手臂,“撕拉!” 土匪们都被这边吸引了,浑然不觉身后有人靠近。 萧玄策和云昭雪带着几个解差出现在土匪们身后,其他人提刀刺,“噗嗤!” 云昭雪用匕首抹脖子。 “啊!” 二当家听到后面传来的哀嚎声,这才反应过来是声东击西。 丢掉弓箭带着几个土匪和他们打起来。 土匪们刚才经历了一场大火此刻,灰头土脸,身心俱疲,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喽啰的武功也不高,打架全靠一股狠劲和蛮劲,和解差相比,略逊一筹,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很快就被送去见阎王爷了。 二当家武功不低,用的是几十斤重的钢刀动作大开大合,钢刀破风,啸声尖厉,“呼呼呼……” “哐当!铿!锵!……” 刀锋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解差们纷纷被逼得后退不敢靠近。 刀光一闪,一个土匪的砍刀已被萧玄策手中横刀格开,劲力震得对方踉跄后退。 云昭雪趁机甩出所有的匕首,划破他的脖颈,要快速冲上前握住匕首。 二当家看到她杀了自己最后一个兄弟,提刀朝她劈去。 “小心!”萧玄策反手挥出手中的长刀,“铛”地一声精准架开偷袭。 而云昭雪早就知道背后有偷袭,在萧玄策出手的瞬间旋身避开 两人背脊相抵。 一个挥舞长刀,迅捷刚猛,大开大阖。 一个手持短匕,动作灵巧,刁钻狠辣。 一个负责远攻,一个负责近战,没有提前商量或演练,却出奇的配合默契。 接连攻击,让二当家渐渐招架不住直往后退。 二当家钢刀狂舞,却被萧玄策凌厉的刀势完全牵制。 云昭雪趁其门户大开,短匕如电,直取其腕。 二当家手中兵刃脱手,“哐当!” 萧玄策快速上前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二当家的脸上满是不服输的狠劲,“不公平,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我要求重新比试。” 云昭雪才不管什么光彩 不光彩,一脚踹向他的膝盖,迫使他单膝跪下。 “我们一个残废,一个孕妇你都打不过,菜就得认,先把人绑起来。” 二当家瞪着他们威胁说,“识相的就赶紧把老子放了,我是清风寨的二当家,你们要是敢动我一下,我清风寨的兄弟们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云昭雪一脚踩在石墩上,手上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你很嚣张啊,真不知道你是怕死还是不怕死。” “揍一顿再绑。” 解差们不约而同,听她的命令,对着地上的人拳打脚踢,“砰砰砰!!!” 老廖捂着伤臂走进来,“都解决了?” 有解差看到捂着伤口的指缝渗出的血迹,迎上前问,“廖爷怎么受伤了?” 老廖心里气啊,让他在门口吸引火力,他们这边出手慢吞吞的,害他受伤,疼死他了。 没好气的说,“废话,那么多支箭朝我射来,能不受伤吗?” 云昭雪找他兑现条件,“廖爷,你的人没受伤,说好的两匹马,一匹都不能少。” 老廖把伤口给她看,暴躁的开口,“老子不是人吗?只能给你们一匹马。” 萧玄策道:“先前说的是你手底下的人,没说包括你。” 廖爷该不会是为了多得一匹马,故意受伤的吧?”云昭雪斜睨着他,一脸狐疑。 老廖瞪她,“你说的是人话吗?箭再偏一点老子就没命了。” “小伤,死不了。” “马什么时候能醒?我们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去和那些人会合。” “这个简单,看我的。” 云昭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是一些绿色的粉末,往马的鼻子下抹了一大把。 马呼呼吸时把粉末吸收进去,打了一个大喷嚏,“阿嚏!” 有几匹马吃了加料的马草,药性不强,已经陆续醒来。 还有几匹吃得太多了,暂时还不能醒,或是能睁眼,但身体疲软起不来,他们没时间等了。 一共有六匹能骑的,而他们这里有九个人,其中六人要共乘一骑。 …… 前面的流放队伍一口气跑出二十里地,天上灰蒙蒙亮,发现后面没人追上来,全部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们跑不动了。 解差清点人数,队伍中少了十几人,不知道是跑丢了还是逃了。 解差二把手阎万山负责管理队伍,让知道的互相揭发。 萧家二、三房发现萧玄策和云昭雪不在了队伍中,站出来揭发。 无论杨氏等人怎么解释他们是留下和廖爷对付土匪,不是逃跑。 二房和三房的人都一口咬定他们就是跑了,还亲眼看到,说的有板有眼,阎万山也信了。 让人把杨氏等人绑起来,准备鞭刑。 云修文则趁机跳出来说萧家偷了他的粮食,把车子推走。 第125章 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萧玄武拼命解释,“差爷,我三哥和三嫂他们留下,和廖爷一起对付土匪了,并没有逃跑,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阎万山道,“廖爷当初就说过只逃命不抵抗,怎么可能让他们对付土匪。” 吴氏听到这句,胆子也大起来了,继续给大房泼脏水,“对,差爷,您千万不要信他们的鬼话,这些都是他们的借口,现在说留下抵抗土匪,到时候又说被土匪杀了,死无对证。” 萧明姝上前握住她的胳膊,激动的说,“二伯母,我当时也亲耳听到廖爷三堂哥和三堂嫂留下和几个解差对付土匪,他们真的没有逃跑,您不能因为和大房有摩擦就随便诬蔑人,他们不会扔下大伯母们不管,一定会回来。” 她娘张氏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死丫头,吃了人家两顿饭,就不知道自己是谁生的了,老娘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骂了还不算,又扑过去扇她巴掌。 “啪!啪!” 萧明姝脸上挨了两巴掌,脸颊被划出几道血痕火辣辣的疼,巴掌还不断往身上招呼,不得已出手反抗,两手攥紧张氏胡乱挥舞的手,一脚踹张氏的腹部,“砰!” 张氏捂着肚子和后腰,疼得龇牙咧嘴,“你还在那干什么?都给我过来打死个死丫头,竟敢对她娘动手,不是亲生的果然养不熟。” 二房三房的人一起上,抓住萧明姝的胳膊,吴氏掐她的胳膊和脸颊, “啊!” “叫你还有脸叫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没吃过你的东西,是你吃我买的面,我做的面。” 吴氏见她还敢顶嘴,揪住她的头发,疯狂扇她打她,仿佛要把大房身上受的气全部一下发泄在她身上。 周围的人看的都不忍心别过头。 太惨了! 杨氏哭着喊,“姝儿,二弟妹求你别打了,姝儿还是个孩子,玄景、红缨,你要放开她。” 萧玄景和叶红缨充耳不闻。 当初他们被大房打的时候,怎么没人放过他们? 不管杨氏怎么拼命呼喊,都没有人听她的,焦急的目光看向立在一旁无动于衷的萧三叔身上。 “三弟,姝儿是你的女儿,她不过说了几句话,又没犯天大的错,你们一群人合起伙来欺负她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我们的恩怨和她无关,把她放了,有什么冲我们来。” 张氏刚被扶起来就冲过去狠狠的扇了萧明姝两巴掌,又揪住她的耳朵把人往杨氏那边推去,“果然是亲生的,母女心连心,你就和他们一起跪着挨鞭子吧。” “砰!” 杨氏跪着挪到她身边,冲她摇头,“姝儿,你顾好自己,别管我们。” 张氏突然爆出一个惊天大瓜,“差爷,萧明姝是大房的女儿,秀宁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现在要把女儿换回来,所以应该被鞭打的人是萧明姝,不是秀宁。”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狸猫换太子? 天呐,话本子里的狗血情节竟然发生在他们身边。 杨氏还以为张氏在说气话,“三弟妹,你在胡说什么?你再讨厌姝儿,你不能不认她啊,鞭打三十会没命的的,你想让自己的亲女儿送命?”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 “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实话告诉你吧,当年我们前后接连生产,同样都是闺女,二嫂给我出了主意,趁着你生产完身子虚弱睡着之时,支开下人把两人换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管你换不换,她们都是萧家的小姐,锦衣玉食,不愁吃穿。” “为了让我的亲生女儿到大房享受荣华富贵,你们大房的儿子是镇北王的儿子,走到哪都人人夸赞,高门大户家的小姐都抢着结亲,而我们二房三房的儿子们默默无闻,无人理会,其中待遇天差地别。” 吴氏也是一种愤恨,“对!就是这样没错,我家景儿也是萧家的儿子,不比你大房的儿子差,你的儿子光环加身,我家景儿明珠蒙尘,让我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怎么样?我的好大嫂,把别人的女儿当成宝,自己的亲生女儿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虐待,心中的滋味是不是好受极了?哈哈哈!!!” 杨氏摇头,“不是这样的,他们背靠镇北王府,只要他们有能力有抱负,远山也会给他们机会施展抱负,是他们能力不济,凭什么怪我们大房的孩子出色?” 萧秀宁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后,耳朵嗡嗡。 直到叶红缨过来替她解开身上的藤条又绑在萧明姝身上。 她才回过神,紧紧的抓着她的手问:“红缨姐姐,我真的不是大房的女儿吗?我……” 她的大半骄傲来自于镇北王的女儿,如今告诉她,她不是,她的父亲是她一向瞧不起的窝囊三叔和泼辣的三婶。 让她无法接受。 杨氏看着跪在自己身侧,浑身是伤的萧明姝,满是泪痕的脸上布满愧疚和心疼,“姝儿,对不起,怪我无能没能护好你,让坏人得逞,让你受了十几年的苦,都怪我……” “大伯母……娘,不怪你,错的是他们,我很庆幸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他们的女儿,我都习惯了,我不怕挨打,真的……” “姝儿,我的女儿,母亲对不起你啊……” 杨氏扑过去,上身相贴,下颌搁在她瘦弱的小肩膀上,因为双手被绑着,不能抱她,只能以这种方式靠近她。 一旁的萧玄武看着这一幕眼眶红了,“原来明姝堂姊才是我四姐,难怪,难怪我每次和你说话都感觉很亲切……” 阎万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你们说够了吗?来人,动刑!” 杨氏对其他解差们说:“差爷,廖爷他们也还没追上来,我家三郎和雪儿被他留在破庙,请再宽容几个时辰,若天黑之前他们还没回来,再上刑也不迟啊。” 其他跪在地上的人也纷纷附和,“差爷,昨晚天黑我们亲人走散了,不是逃跑,差爷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找人,或是我们自己回去找。” “对,说不定他们就在过来的路上。” 虽然害怕遇到土匪,但如果不把人找回来,全家挨三十鞭子贬为奴籍,遣回京城发卖,他们一辈子就翻不了身了。 “差爷,通融通融吧,让我们去找人,若找不到,全凭差爷处置。” 钧儿虽然人小,但目光和语气坚定,“三叔、三婶他们打土匪去了,他们没有跑,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吴氏,“哼!回来?说不定到时候就被土匪杀了,听说清风寨的土匪杀人不眨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肯定死了,至于云昭雪以她的姿色,现在已经被掳去当压寨夫人了吧,哈哈哈。” “不可能!我三哥和三嫂武功高强,他们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 阎万山也立刻下令,“动手!”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慢着!” 第126章 共乘一骑,他红了耳根 说话的人是三皇子。 阎万山扭头循声望去,眼眸微眯,沉声警告道:“三皇子,我劝你少管闲事。” “你动其他人我管不着,但萧世子是我表妹夫,有我在,你休想动他们。”三皇子走到萧家人面前,站在阎万山的对立面,他的侍卫则挡在萧家众人身后,还故意把解差撞开。 阎万山冷嗤,“哟,还表妹夫呢,三皇子上赶着攀亲戚,人家萧家认吗?据我所知,你们两家早就撕破脸了吧,装什么呢,我现在不想为难你。” “来人!动手!” 解差们面面相觑,阎万山虽然是他们顶头上司,但不知道从哪调来的,以前没共过事,不熟,他说的话没有老廖好使。 阎万山见他们不动就自己动手,拎着鞭子朝萧家人走去。 鞭梢刚破空扬起,还未及落下,手腕突然被一只手攥紧。 阎万山的手臂不断往下压。 两人暗暗较劲。 三皇子那双好看的桃花眸也阴沉得骇人,修长的指节泛白,力道之大几乎要要将他的骨骼捏碎,薄唇紧抿,低声道:“本王劝你不想死就适可而止!” 阎万山脸色涨红,眼睛瞪大得像铜铃,死死盯着她说:“三皇子……不,赵煊,你已经不是什么上皇子,不过是阶下囚。” 他的背后是秦相、还有太子,他和秦家还是远房亲戚,不把三皇子放在眼里。 三皇子抓住他胳膊的手一拧一推。 他往后踉跄连退三步,两条胳膊又痛又麻,无力垂下。 “多谢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摆手笑了笑,“王妃不必客气,雪儿是我的表妹,她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 突然,山的另一边传来马蹄插到地面的声响,“砰砰砰!!!” “驾驾驾……” “什么声音?好像是马蹄声,那群土匪不会追上来了吧?” “跑!快跑啊!” 这声音和昨晚土匪来了的马蹄声一模一样,以为这次又是土匪,吓得慌乱逃窜,有人往前冲。 有人往山上跑,之前一口气跑出二十里地,还没歇到半个时辰,他们跑不动了,跑不动也得跑,像是动物一样用四肢在地上爬。 手短脚长爬得不习惯,动作不协调还摔了,因脚上的步子迈得太大,重心猛地前倾,双手来不及支撑,脑袋着地,往前翻滚了一圈,腰部重重的撞到树上,捂着腰叫喊,“哎哟,哎呦~” 萧家和几乎不见了人的人家被绑着跪在地上没人管他们,没有解绑他们跑不了。 紧盯着道路尽头突然拐角处率先冲出一匹马,马上坐着两人,前面是一个女子。 萧玄武激动的大喊,“是三嫂,三哥,他们回来了,不是土匪,是我三哥三嫂他们回来了,你们不用跑了。” 萧玄策一马当先后面跟着的是老廖等人。 仔细一看还发现他们的马背上还驮着几个人,不是他们的亲人,又是谁? “他们回来了,回来了,他没有跑,我们不用挨鞭子了。” 还没来得及跑远的那些人听到他的喊声,扭头一看还真是他们。 “不是土匪,哎呀我的娘呀,真是太好了,吓死老子了。” 云昭雪坐在马背上,背脊紧贴着男人宽厚炽热的胸膛,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整个笼在怀里,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耳尖。 随着马蹄抬起,两人的身体更加紧贴、密不可分,隔着薄薄的囚服,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嘭嘭嘭!!!” 一声快过一声。 他好像很紧张? 云昭雪扭头想观察他的表情, 因为贴得太近,她一扭头,额头擦过男子的薄唇,就好像是她凑上去给他亲似的。 云昭雪,“……” 他的心跳好似越来越快了。 青丝拂过他滚烫的颈侧和喉结,那一下轻轻的、痒痒的,像羽毛挠过皮肤。 心口的那股痒意更加强烈,喉结暗暗滚动,耳根泛红。 不想被她窥探到秘密,腾出手捧着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将她的视线转回前方。 他低声道:“别回头,小心扭伤脖子。” “你很紧张?” “我感觉到你的心跳很快,你很紧张吗?” 萧玄策高大的身躯猛的一僵,指尖无意识的摩挲攥在手里的缰绳。 “……我喜欢骑马,许久不曾骑马,有些兴奋。” “哦。” 她还以为他喜欢她呢。 在距离他们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萧玄策缰绳倏然收紧,骏马扬蹄轻嘶,前蹄在空中微顿。 马蹄落下尘土轻扬,他的手臂和胸膛因发力而绷紧,将她更密实地圈进怀中。 他先跳下马,又伸手要把马背上的云昭雪抱下来。 “我可以自己下。” 萧玄策说,“你肚子怀着孩子,不宜有太大动作。” 他坚持伸手,云昭雪拗不过,一不扭捏,俯身朝他伸手。 萧玄策一手穿过她的腋下,一手穿过腿弯下方把人打横抱下来,动作轻柔的把人放到地上。 其他人就没他那么好运了,老廖等人在路上看到有几个掉队的犯人倒在路边,还能喘气,但是走不动了,就把人横搁在马背上带回来。 他们跳下马,又把人拎下来扔地上。 老廖阴冷的眼神扫过众人,“谁家的,赶紧过来把人认领回去,自家人不见了,也不知道回头找,一群蠢货。” 解差们看到他都朝他围了过来,“廖爷,您怎么回来了?我们还以为您出事了呢,那真是太好了。” 他们大部分人都没有带流放队伍到岭南的经验。 老廖在,他们才能安心。 “你绑着这群人在这干什么?”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土匪在后面的手铐和脚镣还绑人,万一土匪追上来,这群人都得死。 阎万山挤开人群走上前说,“廖爷,有人举报他们的家人逃跑,我正打算按照廖兄之前立下的规矩惩罚他们,每人给他们三十鞭,再遣回京城入奴籍发卖。。” “廖兄,这事怪不得我啊,他们说的有板有眼的,还说亲眼所见,我不得不信。” 老廖气得骂人,“你放屁!也不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那些正值壮年好手好脚的都没跑,这几个老东西和小的跑了有什么用?他们跑了拿什么养活自己。” 萧玄策用刀子割开亲人身上的藤条问道,“是谁举报说我们跑了?” 萧玄武说,“是二、是二叔二婶,还有三叔三婶,还有云家人说咱们家拿了他们的粮食,把咱们家的车子都抢走了。” 老廖眼里容不得沙子,那些个该死必须严惩,让他们知道撒谎的后果。 “去把那些个睁眼说瞎话举报的拎出来。” 刚才举报的那些人包括萧家二房、三房都被揪出来摔到地上。 “一人三鞭,再有下次就是十鞭。” 如果不是怕把人打死,老廖真想一人给他们十鞭子。 “啪!”吴氏的后背挨了一鞭,囚服出现一道血痕,疼得嗷嗷叫, “啊啊啊!!!差爷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啊啊啊!!!” 第127章 云昭雪是父不详的野种? 诬告的事解决完,还有萧家的车子。 云昭雪带人朝云家那边走去,目光扫过车子里的粮食,还还没被动过。 他们该庆幸还没有动过她东西。 “你说我们抢了你的粮食?” 云修文挺直背脊,理直气壮的说:“对!当时我们走的匆忙,把粮食落在地上,就是被你们捡走了,还有这袋面粉,都是我当初从尉氏县扛回来的。” 云昭雪冷笑着拆穿他,“这里面还有几十斤米,你从尉氏县扛回来大米只有十几斤,昨天中午那一餐就能吃到大半,你跟我说这这将近一百斤是你的?” 说的,他看向老廖,“廖爷,我们夫妻俩冒着生命危险解决了土匪,他趁机抢我的粮食,这事该怎么处理?” 老廖瞪着云修文问,“你老实告诉老子,粮食是你们的,还是你们抢来的?” 云修文想到当时一群人扛着粮食回来,都知道各家买了多少。 在他的逼问下也不敢撒谎,只能如实说:“不是,差爷,我这叫拿不是抢,我拿自己女儿的东西怎么能算抢呢? 她是我女儿,我以为她出事了,她买的粮食就应该归我们云家,凭什么便宜的萧家人?” “我跟云家已经断亲了,就是便宜了路边的乞丐,也不会便宜你们,廖爷,他们就是明摆着抢,我记得您说过不能抢,抢就要挨打吧。” “嗯!的确说过。”老廖点头阴冷瘆人的目光扫过云家众人,“谁参与了抢粮的,都给老子站出来!” 云家人面面相觑,没人敢站出来,还后退了一步。 把站在前面的云修文孤立出来。 云修文只能硬着头皮,顶着压力说:“雪儿,我是你亲爹,你姨娘怀了你弟弟,没有粮食母子两人都会饿死的,你这当姐姐的就当可怜可怜你弟弟,给我们分一半粮食成吗?” 云昭雪,“我娘只生了我一个,没给我生弟弟。” 她爹都不认了,还认什么同父异母的弟弟? 云修文只得无奈妥协,“等下次采买我在还给你行吗?” “不行!廖爷,您若是不解决,我们就用自己的办法解决。”云昭雪活动了一下手腕,那意思要准备自己动手。 萧玄策给她递上一根木棍,“用这个打,别把手打疼了。” 云昭雪接过挥舞了两下,还算趁手。 老廖说:“说的什么话,流放队伍也是有纪律的。” 稍有一点摩擦,都自己私下斗殴,等到流放地还能剩一半的人吗? “同样,三鞭,再不长记性十鞭,都给老子听清楚了,谁以后再敢抢东西就是这个下场。” 老廖甩着鞭子朝云修文走去。 云修文吓得腿都软了,后退绕着人群闪躲,神情慌乱,眼神乱瞥,看到云昭雪,跟她求情说:“雪儿,我可是你爹,你不能看着我挨打啊,你爹求情啊,你陈姨娘刚诊出有孕,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让自己的妻儿饿肚子,我枉为男人啊。” 云昭雪,“你枉为男人的事还少吗?被自己的妻子戴了绿帽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也怀着孩子,也一早上没吃东西了,你抢我的粮食,想让我和我的孩子,还有我们全家都饿死,你这个黑心浪费的被打死也活该!” 作为吃瓜群众的目光听到她的第二句,目光齐刷刷地扫向萧玄策。 貌似萧世子被戴绿帽子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啊。 昭雪郡主还把萧家人拿捏的死死的,是不是太双标了? 人群窃窃私语。 萧玄策狭长阴鸷的凤眸扫过人群,黑眸淬着寒意,无声警告,所及之处,窃语骤停。 众人忙移开视线。 老廖已经追上云修文,“躲!看你能躲到哪去!” 说着,鞭子狠狠地一朝他的后背抽去,“啪!” 云修文疼得扑倒在地。 云昭雪看着那不嫌事大,“廖爷,您使劲打,可千万别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啊。” 云家人仇恨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王氏骂她,“云昭雪你这个毒妇,他好歹是你爹,你竟然篡夺他人打死他,都说虎毒不食子,你比老虎还恶毒,你一定不得好死……” 接着又是两鞭子落下,“啪啪!!” 云修文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啊啊啊!!!” “住手!”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只见云老夫人拄着一根木棍挤开人群,跌跌撞撞,扑到云修文身上,“谁敢动我儿。” “云昭雪,你说王氏不是好东西,你以为你娘就是贞洁烈妇了吗?和无数男人不清不楚,就连你也不是……” 趴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云修文骤然打断她接下来的话,“母亲,母亲,你别说了,我没事。” 云皎月听到这句,瞪大美眸,捂着嘴故作诧异的问,“祖母,您的意思是大姐姐也不是父亲亲生的,是父不详的野种吗?” 第128章 萧家vs云家,打群架 云昭雪听到野种两个字,眼神一冷,快步上前抬手,一巴掌扇过去,“啪!——” 云皎月气得咬牙,“你又打我?” 她抬手轻轻就要扇回去。 云昭雪攥住她的手腕反手又是一巴掌,“啪!” “野种?说不定你们兄妹几个才是野种,身为继室的女儿,侮辱嫡母的清誉,我一巴掌是我替我母亲教训你的。” 王氏看到女儿被打,冲过来把人扶起来,紧盯着云昭雪那张脸冷笑说:“侮辱?月儿不过实话实说,老夫人都亲口承认了,你就是父不详的野种,怕你娘都不知道哪个男人才是你爹!” 她小儿子还知道是谁的爹,长公主玩得比她脏多。 在场一些年纪大的也听过长公主风流的名声,当年的谣言传遍了京城,无人不知。 云修文不做回应,大家还以为这是谣言,堂堂侯爷不至于在公主死后还帮别人养孩子,如果不是云昭雪早就被赶云家了。‘ ’原来是真的,云侯爷也太‘伟大’了,帮别人养女儿又养儿子。 “老爷,说句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那个女人隐瞒,眼睁睁看着我们月儿挨打,还被扣上不敬嫡母的罪名吗?” 云修文捂着胸口狼狈的站起身,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传遍全身,疼得龇牙咧嘴, “我,你要我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人都死了,还说那些有什么意义。 继妻和管家被人抓奸在床,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又让他亲口承认亡妻长公主和他人私通,还怀了孩子,他当了十几年乌龟王八替别人养孩子吗? 王氏见他不说话,扑过去扯着他的肩膀摇晃,“老爷,赵氏当年仗着自己是先帝唯一的公主,不把云家和老爷您放在眼里,公然和别的男子私会,还不止一个,一只手都数不清。” 让她嫉妒的是那些男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她只能找一个管家排解寂寞。 云修文被她摇晃扯到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抽出胳膊,“嘶,啊,疼疼疼,放开我,别扯我,要说什么你自己说,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有点想哭,呜呜呜~~~ 被妻子戴绿帽子的耻辱来一次就够了,还要让他丢第二次人,以后让他还怎么做人啊! 还不如死了算了。 众人看到云修文的反应,就更加肯定云昭雪不是他亲生的了。 年轻一辈不知道当年的瓜,好奇的问,“昭雪郡主不是云侯爷亲生的,那她亲爹是谁?” 有人猜测,“以前朝代的长公主都会养面首,是不是和面首私通生下的昭雪郡主?” “咱们大周不比前朝,没有公主养面首的先例。” “我记得当年长公主身边有个长相俊美、武功高强侍卫,有时候举止过分亲密,我还亲眼看到长公主扶着他的手下马车,难道是和侍卫生的?” “侍卫?你开玩笑的吧,你可知道当年围绕在长公主身边的都是什么人?南诏皇子、江南首富裴家独子、武林盟主的侄子,还有无数高门大户家的王孙公子,随便挑一个哪个不比侍卫强?” “那个侍卫也不是一般的侍卫啊,大败好几个武林高手,身高九尺,又朝夕相伴,私通怀个孩子就像喝水那么简单。” …… 王氏劝不动云修文,听到众人的议论,顿时又有了勇气,站起来大声说: “你不说我来说,当年的长公主和几个男人有染,和他人私通,生下云昭雪这个孽种……” 云昭雪扬起一棍子朝她的嘴呼过去砰,“砰!” “闭嘴!” “啊!”王氏被巨大的冲力打得往后踉跄两步,嘴唇磕到牙齿上,破皮出血,疼得面部肌肉抽动,浑身发抖,捂着嘴的手满是血。 “云昭雪,你这个该死的野种竟然打我!我跟你拼了。”王氏顶着满嘴的血说话,那狠厉的眼神,张大的血嘴仿佛要吃人,极其渗人,周围的女眷们吓得尖叫,连忙撇开头不敢看。 她抢过云老夫人手里的木棍朝云昭雪挥去。 还没碰到人就一脚,就被云昭雪一脚踹中腹部,整个人飞出几米远。 简单粗暴! “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会信,你是妾室扶正,别人经常拿你和母亲对比,你不管家世相貌,还是人品能力,样样不如她,你嫉妒她,因为你和管家通奸就诋毁她,生下私生子就诋毁我母亲,以后你再敢抹黑污蔑她,我打烂你的嘴。” 云老夫人见她还敢嚣张打人,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开口说什么,“你,你这个孽障,你眼里没有长辈,不是云家人,你就是……”孽种。 云昭雪就打断她说,“云老夫人!我现在和云家没有半个铜板关系,我爹是谁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是我是母亲生的,看在你年纪大半身不遂又臭又老,挨不住我一脚的份上,我劝你管好你的嘴,别逼我对你动手。” “你敢!” 云昭雪眼神冰冷,眼里没有一丝温度,“有本事你就说,看我敢不敢!” 云老夫人满脸怒容,苍老的嗓音嘶吼,“来人!给我拿下这个野种。” 云家二十几人朝云昭雪围了过来。 萧玄策带着萧家所有人把云昭雪护在中间,手里都拿着木棍。 钧儿说:“三婶婶,别怕,钧儿保护你。” “对,三嫂,我们在他们休想动你一下。。” “嗯,多谢。” 萧明姝即使浑身是伤,也不肯坐下歇息,坚持过来帮忙,手里也攥着木棍。 三皇子想劝和,但不管怎么劝,都里外不是人,他凑到老廖身侧说:“廖大人也不管一管?” “管?怎么管?老子受伤了,我现在冲上去,万一他们打红了眼,你老子也一起揍我,找谁说理去?谁爱管谁管。” 老廖挥手背过身,眼不见心不烦。 云家人看到对方人手一个木棍,神情凶狠,一时被吓得不敢上前,刚想派人去捡木棍,萧家人已经冲到他们面前,奋力挥木棍,朝他们身上招呼,“砰砰砰!!!” “啊啊啊!!!” 杨氏手里的棍子专门朝王氏身上打,“让你造谣,让你胡说八道污蔑人,我打你……” “杨氏,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王氏身上挨了几下不顾疼痛,扑上前攥紧她的手腕,想夺过他的棍子。 两人扭打推拉抢夺棍子。 王氏的指甲掐入杨氏的手腕,迫使让放开棍子,她抢过棍子就要往杨氏身上招呼。 萧明姝正在暴打云家两个庶女,看到她这边有难,急的大喊:“母亲。” 飞快朝这边冲来,用身体把王氏撞飞出去,自己也跟着倒在地上。 “砰!” 她不过手臂上的擦伤又爬起来骑在王氏身上,扯着她的头发,狂扇她巴掌,“啪啪啪!!!” “谁也别想动我娘。” “小贱人,你敢打我,找死。”王氏抬手也想揪住她的头发,杨氏一棍子敲在她的手臂上,“别动我女儿。” “母亲,你们放开我母亲。”云皎月看到王氏挨打,扑过来抓住萧明姝的头发往后扯,“啊!” 萧明姝被她拽得身体往后仰。 “砰!”杨氏一棍子敲在她的手臂上,扯回女儿的头发,接着又把她推倒,“谁也不准动我女儿。” 钧儿也带着铭儿和娴儿把云家那边以云宴阳为首的几个孩子、摁在地上揍,奋力挥舞小拳头,往他们的脸上身上砸去,“打死你,抢我们家的粮食还欺负我三婶婶,打死你……” 萧玄策和云昭雪等人负责对付云家的成年男子,三两下就解决了一个,很快云家所有人都被打趴下了。 第129章 姝儿才是你的亲妹妹 云家人被完虐,躺在地上哀嚎,拖着浑身的伤去找老廖做主。 老廖不打算管,冷冷的回了一句,“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外人管不着。” 他不管,其他解差更不会管了。 云家不甘心又去找阎万山做主。 他之前和萧家结了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应该帮他们的把。 阎万山暂时还不想和老廖撕破脸,不敢擅自做主,对老廖说:“廖兄,你不觉得萧家做的太过分了吗?打人也要有个度,他们打的太狠,都要把人打残了,耽误赶路进度,如果队伍其他人有样学样,路上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老廖冷笑道,“死多少人?如果不是萧家人发现土匪,还用计把那些土匪杀了,我们昨晚都要死在那间破庙里了。” 阎万山惊呼, “什么?把那些都土匪杀了?” 他刚才偷偷问的和老廖一起回来的解差说,利用调虎离山计给马下药,才骑着土匪的马回来。 老廖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萧玄策和云昭雪的提议让人把二当家送去州府衙门审问,届时州府找出清风寨的弱点,派人剿灭清风寨的土匪,在路上就派人把二当家送去了。 还说流放队伍人多眼杂,若把他们杀了土匪的消息传出去,清风寨的土匪会紧咬着不放,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找他们算账。 让大伙保密,竟然让他给说漏嘴了,这该死的嘴啊。 都怪这两天没酒喝,一天不喝酒浑身不得劲,脑子也不好使了。 老廖点头,“嗯,你知道就行,别传出去,我们的目的是要想把这支队伍带到流放地,然后活着回到京城,明白吗?” 阎万山的眸底闪过一抹幽光:“廖兄放心,我谁都不会说。” 云家打不过又没人做主怎么办?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老廖担心土匪继续继续追上来,一刻钟后继续赶路。 刚才火拼的两家都有人受伤了,忙着处理伤口。 萧家这边萧明姝伤的最重,脸颊红肿唇角出血,手臂擦伤,头发凌乱。 杨氏撸起她的衣袖,看到她的手臂破皮了一大片,瞬间红了眼眶,泪水在眼里打转。 萧明姝抬手帮她抹泪,还安慰她说:“母亲,没事,我不疼,我都打回去了,她们现在一定比我疼。” 萧玄武拿过杨氏手上的金疮药倒在萧明姝的伤口上,“母亲,先上药吧,待会就要继续赶路了。” 杨氏隔着朦胧的水雾,看着眼前一脸担忧自己的亲女儿,别过脸去抹了两下眼泪又转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 “姝儿,好孩子,上药有点疼,你忍着点。” “嗯,我不疼。” 以前天天挨打都习惯了。 杨氏垂眸看着女儿的伤口,看到她的手臂上还有几块淤青,像是掐痕。 撸起衣袖一看,全是青紫的掐痕,新伤加旧伤,一条手臂都没有一块好,另一边手臂也是。 杨氏又红了眼眶,泪水在眼中打转,一向脾气温和的她都气得想杀人,“姝儿,是不是张氏做的?她怎么能这么对你?我要去杀了她。”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张氏虐待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宝贝女儿15年,简直禽兽不如。 她充满恨意裹挟着杀气的眼神射向三房,捡起地上的棍子,就要去打死张氏。 萧玄策快步上前拦下她,“母亲,待会队伍就要出发了,现在主动挑事,解差那边不好交代,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他们。。” 萧明姝也走过来夺下她手里攥紧的棍子,“是啊,母亲,三哥说得对,我不想您因为我挨鞭子。” 萧玄策问出心里的疑惑,母亲,为何明姝会叫你母亲?” 还叫他三哥,以前都是叫三堂哥。 杨氏又赶忙用衣袖抹去眼角的泪水,“策儿,你还不知道吧,当年趁我刚生产完身体虚弱昏迷之时,吴氏篡夺张氏把宁儿和姝儿给换了,所以姝儿才是你的亲妹妹。” 萧玄策一愣,他还以为是母亲喜欢萧明姝、认她当女儿,原来她才是自己的亲妹妹。 云昭雪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笑着说,“姝儿,欢迎你成为我们大房的一份子。” “多谢……三嫂嫂。” “不客气。” 云朝雪给她倒了半碗灵泉水, “喝点水,加了糖的,有点甜。” 萧明姝受宠若惊,摇头摆手不敢要,“我,不渴。” “嘴唇都干得起皮了,还不渴?拿着吧,我们的水够喝,不缺这半碗。” 说着,云昭雪把碗递给她,又看到萧玄策面无表情不知道想什么,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欸!你这什么表情?姝儿是你亲妹妹,你应该高兴才对。” 萧秀宁就是个搅家精,她继续待在大房的队伍,全家都不得安生。 萧明姝两手紧紧抓着碗沿,心里在打鼓,紧张又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以为萧玄策不喜欢她当他的亲妹妹。 萧玄策察觉到她的眼神,有些心疼,抬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我也很高兴姝儿是我的亲妹妹,姝儿,这些年你受苦了,以后三哥护着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萧明姝肩头一松,眼圈泛红眨了眨眼,声音哽咽,“嗯,多谢三哥。” 不远处的萧秀宁看着这一幕,心中愤恨,气红了眼,把拿在手里把玩的杂草掰断。 她虽然不是亲生的,可他们也朝夕相处十五年啊,难道还比不上那点血缘关系吗? 第130章 全部人被土匪一锅端 队伍继续赶路,萧家有一匹马,让全家人把包袱都放在车子上,让马拉车,等经过下一座城池,再去买一辆马车。 马背上还能坐一个人。 获得这匹马,云昭雪的功劳最大,她骑马,还让娴儿上马坐在她前面。 要谢婉芸减轻负担,有人不服她能骑马,找老廖理论。、 “啪!” 老廖一鞭子抽过去,“让你们留下对付土匪跑的比兔子还快,是他们留下断后和解差们击退土匪,你才有命在这跟老子说话,她骑马怎么了?这是她应得的。” 昨晚他们夫妻俩帮了解差很大的忙,一个比一个鬼点子多,身手也不错,他赌对了。 队伍继续前行,走了一早上全都累成狗了,大口喘息拖着疲惫的身躯麻木前行。 穿过山谷,前面有一片树林,大家猜中午应该能在那歇息了,咬牙继续走着。 萧玄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走到云昭雪身侧,低声说:“有危险,快下来。” 云昭雪也察觉好像暗中有眼睛盯着他们,把在她身前的娴儿抱给他,刚把人递到他手上。 一支冷箭从他的身后射来。 “嗖!” 云昭雪往前趴在马背上避开。 萧玄策放下孩子,两手撑在他的腋下,把人抱下来。 其他几个坐在马上的解差都中了箭,有两三个被射中心口当场毙命从马背上摔下来,“砰!” 众人见状,立马抱头,蹲下惊叫,“啊啊啊!!!” “死了?死人了?” “有刺客,有刺客,来人啊快抓刺客。” 一支箭朝老廖的心口射去。 他快速反应过来拔刀把剑劈开,“哐!”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导致手臂上的伤口裂开,“嘶~” 一手捂着伤口,抬头往两侧的山上看去,“他娘的,是谁在背后放冷箭?” 话音刚落。 两侧的山上突然冒出几十颗脑袋,挥舞手里的武器,发出“喔!嚯嚯嚯——!”的怪叫。 像是野兽到猎物时的兴奋嘶吼,各行各的,没有统一节奏,下次还没开化的野兽或野人传到众人耳中。 胆子小的已经抱头蹲地用手臂抱头捂着耳朵,闭眼不敢听也不敢看,瑟瑟发抖。 有个别胆子大下意识想跑。 刚跑出几步,就被身后射来的冷箭刺穿了身体,“噗嗤~” 他们的家人扑过去摇晃他们都身体,“啊!老爷,您怎么了?老爷,您快醒醒啊。” “我的儿啊,快睁眼看看娘啊,千万别闭眼,娘带你带你去找大夫。” 老廖大喊,“都站住都别跑了,都在原地别动!” 他们已经被包围了,跑得再快也跑不过箭。 他跳下马朝山上的土匪们拱手大声说道,“诸位,我等奉朝廷的命押送流放队伍去岭南,都是被抄家流放的罪犯,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都是穷鬼,还请各位行个方便,不要与我们为难。” 清风寨的大当家曹元庆冷笑道:“方便?昨夜你们杀了我们几十个弟兄,还想把老二交给州府,想对他严刑逼供,让州府出兵围剿我们清风寨,灭寨之仇、不共戴天!” 只见说话的那人立于崖巅,一身灰败的粗布麻衣裹着宽厚高大、肌肉虬结身躯,将厚背九环刀扛在肩上,刀锋映着太阳,溅出冷冽的寒光,映出一张似笑非笑的狞厉面孔。 其他土匪已经搭弓拉箭对准他们。 只要他们稍有风吹草动就放箭把他们射穿。 老廖正好奇他是怎么知道他们把二当家送去州府。 下一秒就看到了出现在在曹元庆身边的二当家,庞余龙。 他怎么会在这? 昨晚不是派人把他送去州府了吗? 庞余龙冲着老廖那边微抬下颌,“怎么?看到老子很惊讶吧?看到你们快要死的份上,老子就实话告诉你,州府有我们的人,昨晚我已被送到就被人送回了寨子。” “你们想怎么样?皇上有旨让我等护送他们去岭南,你们要是把我们所有人杀了,朝廷怪罪下来,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等一下,你们当土匪杀人是为了钱,我们以前都是京中的权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准我们在哪里还藏着银子,你们留着我们的命比现在杀了更划算。” “大哥,你别听这娘们的,就属她最恶毒,昨晚利用美貌骗那几个兄弟们卸下防备,被她带人杀了,她还一脚把我踹晕。” 庞余龙想到昨晚那一脚之仇,抢过一盘小喽啰的弓箭,对准云昭雪射出,“嗖!” 云昭雪侧身一闪的同时,萧玄策已经闪到她面前,抬手握住箭矢,一抹殷红的血迹从指缝中渗出。 “你傻啊,我都闪开了,你还用手握。”她赶忙从车子里揪出一截纱布缠绕在他的手心上,帮他止血。 “没事,不疼。” 他知道她会闪,但身体比脑子快,下意识挡在他面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身为男子必须保护自己的妻子。 “下次别做这种蠢事了。” 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好的,再把手弄伤就真的成废人了。 “作为属下有义务保护自己的主子。” 云昭雪听着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心里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是为了卖身契才救她?只把她当主子? 他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她对上面的人说:“二当家的,你们大当家都没发话,你急什么?你这叫以下犯上,不把大人放在眼里,妄图取而代之。” “我们十几年兄弟,你以为区区几句就能挑拨我们的兄弟关系?别白费力气了受死吧!” 庞余龙咬牙又从旁边的小喽啰的箭筒里抽出三支箭,拉弓搭箭瞄准。 大当家在思考云昭雪刚才的话,他们有钱,如果把他们都抓了,问出银子的下落,再把他们杀了也不迟。 在他即将射出的瞬间,大当家抬手制止道:“二弟,慢着。” 庞余龙已经杀红了眼,不杀云昭雪和萧玄策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誓不罢休,举着箭不肯放下,“大哥,他们诡计多端留着就是祸害,我们应该早点把他们除掉,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 “我们把他们绑回山寨,在我们的地盘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大哥,萧家人不容小觑,几年前咱们山寨在他们手上吃过一次大亏,这次必须先下手为强。” 一旁的独眼龙三当家说:“二哥,我支持大哥,先逼问出银子的下落再杀也不迟,最近皇宫和京城几位大臣的府邸都被搬空了,权贵缩衣节食,最近来往经商的人少了,我们顶多打劫几两碎银,入不敷出再这么下去,咱们全部人都要去喝西北风,还有咱们山寨大多数弟兄已经许久没开荤,这么多娘们今晚先让兄弟们快活快活。” 土匪们盯着下面的女子,一身粗布麻衣也难掩他们身上高贵的气质和妙曼的身姿。 挥舞着武器发出猥琐的笑声,“快活!快活!哈哈哈!!!” 一群人虎视眈眈盯着云昭雪,眼里冒着绿光,像是饿了几十天的野狼,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她刚才说话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这些天她没晒黑,一身雪白的肌肤和那张脸,走到哪都是人群的焦点。 萧玄策察觉到那些人的眼神眼里滑过一抹沙溢,不动声色的挡在引导型面前才能好护在身后。 杨氏等人也朝云昭雪围了过去。 有一部分小喽啰把目光瞄准在其他女眷身上,女眷们察觉到他们赤裸恶心的目光,纷纷咒骂云昭雪。 萧秀宁一手遮着脸,一手揪着衣领,脸色煞白,好似那些土匪下一刻就要扑上来。 她指着云昭雪骂道:“云昭雪,都怪你,如果不是爱出风头,得罪那些土匪,我们也不会被抓,还要伺候他们,要我伺候他们,还不如杀了我。” 叶红缨也说:“我宁死也不会屈服。” 俩人带节奏,其他女眷们也纷纷攻击云昭雪,骂她爱出风头逞能,才会连累她们要失去清白,骂她不得好死,又死不屈服土匪的淫威…… 杨氏说:“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昨晚被抓和现在被抓都是一个下场,昨晚如果不是我们的雪儿,你们早就遭遇不测了,怪不得她。” 萧明姝,“斗米恩升恩仇,我三嫂昨晚白救你们了,就应该让你们被土匪抓走才对。” 萧玄武也说,“好人没好报,以后我们只管自家人,让你们自生自灭。” 云昭雪不指望他们感激自己,听到他们的指责也不免觉得心寒,幽幽的开口:“你们现在去死也不迟,咬舌自尽或是跑出去让他们放箭射死。” “去啊,怎么都不动了?一群只会欺软怕硬的怂货!” 萧秀宁和几个女眷被她刺激,刚冲出去,几只箭踏着他们身体飞过就,锋利的箭头华划破她们的衣服和皮肤。 几人瞬间吓得腿软,瘫坐在地。 箭矢还不断落下,插在他们身旁的地上,贴着他们的脑袋耳朵划过,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动,放声尖叫,“啊啊啊!!” 死很简单,但此刻被箭雨包围,被随时都有可能被射穿身体的恐惧笼罩,让她们吓得尖叫,“啊啊啊!!!” “别射了,我不跑了,放过我吧,啊啊啊!!!” 没一会儿都吓尿了,下身流出一滩黄色的液体。 众人嫌弃的捂上鼻子。 土匪们不杀女的,还想留着她们带回去伺候,只是吓唬她们。 刚才那几个男的想跑,尸体都僵硬了。 云昭雪看得直呼爽快。 杨氏不忍心看着萧秀宁被射死,想让萧玄策去救人,但看到这么密集的箭雨,也开不了口,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别过眼去不敢看。 土匪把所有人绑回山寨关押到大牢,男女分开关押。 年轻女眷也单独关押。 第131章 我们大当家喜欢人妻 土匪把他们带走的同时也缴了他们的包袱,搜查包袱什么都没找着,又把各家的家主带去问话。 萧玄策交出几千两,三皇子最有钱一出手就是几万两。 流放队伍还有几户是商户,少的也有几千两,多的也有几万两。 他们在江南的钱庄还有几十万两银子,只要放了他们,他们就写信让人把钱送来。 土匪不傻,放了人就跑了,答应等他们写信让人把钱送来再放人。 云修文云家几个兄弟、还有萧二叔和萧三叔等十几个,身上只有几两银子,私下也没留个后路了,问就是没钱,以为土匪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下一秒就被土匪拉去上刑。 云修文哭丧着一张脸求饶说,“我是真的没钱了啊,身上就几两银子都交给爷了,放过我吧。” 土匪呵呵冷笑,“一句没钱就完事了吗?没门!不吐出个几千两,老子今天就弄死你们!” “没、没钱怎么吐啊?我们是真的没钱啊,放过我们吧,我们要是有钱,早就交出来了。” 土匪说,“这可不一定,有些人把钱看得比命重要,要是真的吐不出钱那就吐血。” 十几人被人绑到架子上或是按在凳子上,用鞭子抽,用烙铁烫、夹棍夹手,还有的被拔指甲。 一群人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啊啊啊!!!” 哀嚎声不断在狭窄的牢房内回荡。 云修文见和土匪们求情没用,又转而向两个有钱的女婿求情,“女婿,好女婿,两位好女婿救救我吧。” “啊!别、别别打了,我的两位女婿有钱,让他们出我那份,啊啊啊!!!” “你的好女婿哪位啊?” 土匪扭头看向斜对面那间牢房,“谁是他女婿,谁替他出那份?” 没人回答。 牢房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三皇子和萧玄策。 下一秒,土匪手中烧红的烙铁重重地按在云修文的身上。 传出皮又被烧焦的气味,他疼晕了过去。 没一会儿又被烙铁烫醒,烫完要挨鞭子,“啪啪啪!!!” 土匪们听到他们的哀嚎声,仰头哈哈大笑,反而更加兴奋,拿他人的痛苦取乐,一看就没少干这事。 丧尽天良 一开始只是没钱的折磨,后来又把钱少的只有几十两的拉出去上刑。 像那些还会有人送钱来的暂时放过,等钱送来没有利用价值再杀掉。 云修文等人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浑身是血,被两个土匪拖拽丢回牢房,沿途都是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腐霉味和浓重的血腥味、尿骚味,令人作呕。 对面牢房的女眷们看到对面的血人,再次放声尖叫,嗓子都喊哑了,“啊啊啊……” 待会就轮到她们了吧。 她们还不想死啊,更不想伺候那群猥琐恶心的土匪。 怎么办?怎么办? 恨不得一头撞死,但又怕疼不敢撞死。 期盼着会有奇迹出现,有人来救他们。 男子那边审问完,有几个土匪,走到他们的牢房门口负责看守的两个土匪拿出钥匙打开牢房的锁,几人朝走进牢房。 原本就拥挤的牢房就被挤得水泄不通,根本无处可逃。 吓得直往角落里缩,“啊啊啊!!!” “你你你,你们都几个出来。”土匪随手指了几个好看的,发现哪个都好看。 被指到的那几个女子吓得眼泪直流,背过身去抱着脑袋哭喊,“别过来,别过来,不要抓,我几天没洗澡了,浑身都臭了,不要抓我。” 对面的男子们看到女儿、妻子或妹妹受辱,挂着栏杆摇晃喊着让侍卫放过她们,“别动我娘子,你敢动她们,一分钱都拿不到,我、我跟你拼命……” 萧玄策的黑眸也担忧的看着对面的牢房,薄唇紧抿,拳头攥紧,一脸凝重。 三皇子凑到他身侧说:“世子的人什么时候动手?” 萧玄策反问他:“三皇子的人什么时候动手?” 三皇子说:“等时机成熟。” 硬碰硬肯定不行,等萧家动手,他的人可以助一臂之力。 天暗了,秦家该倒了。 土匪忽视他们的无能叫嚣,扯过女子们的胳膊把人甩出牢房,“我们当家的让你们过去伺候是你的福分,别给脸不要脸!” 把长得好看的先给当家的送去全厅伺候,剩下的就是他们的了,嘿嘿。 云皎月也在其中,她的威胁说:“啊!放开我,别抓我,我是三皇子妃,你们谁敢动我!” “你就是三皇子妃?京城第一美女?长得也不怎么样嘛,比我们见过的村姑好看那么一点点,还不如之前在谷底说话,就萧家那个,她人在哪呢?” 说着,那土匪往牢房内扫了也没看到云昭雪。 沈清雨扒开人群,指着角落里的云昭雪说,“她在这,你们要抓就抓云昭雪。” 土匪摸着下巴,笑得一脸猥琐,朝云昭雪走去,“这才是京城第一美人儿吧,不愧是我们大当家点名要的。” 谢婉芸、宋明嫣和萧明姝也很害怕,她们也不想被侮辱,紧张的抓着云昭雪的胳膊。 自在土匪 云昭雪伸出脚,把一脸幸灾乐祸的沈清雨朝他踹去。 那土匪面对‘主动’扑上来的美人儿,笑得更猥琐了,在她身上乱摸,在胸前掐了一把,“你这张脸居然长得一般,但你的身子前凸后翘,老子一只手都握不住。 你也出去,待会我告诉大当家的说你看上我了,勾引我,让他把你赏给我,嘿嘿。” “滚开!谁勾引你了,是云昭雪那贱人踹我,你放开我,你去抓她啊,啊!” 大黄牙不满她的挣扎,把人甩到柱子上,猛的扑过去,呲着一口大黄牙朝她的小嘴亲了下去。 “唔唔唔……” 沈清雨疯狂捶打他的胸膛挣扎,扭动身体。 那点力道对男子来说就是挠痒痒,大黄牙在她挺翘的,屁股上掐了一把,“骚婆娘别扭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办完差事,到了床上你再扭给我看,哈哈哈!!!” 众人都吓傻了,没想到土匪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沈宜春和沈宴看到这一幕,气得不次于咧,疯狂拍门,“雨儿,放开我闺女……” “放开我小妹,该死的我跟你拼了。” 一盏茶的功夫,大黄牙不仅把她嘴亲肿,还糊了满脸口水,身上也摸了个遍,才把人松开。 “呸!”沈清雨嫌弃的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唾液。 “啪!” “啊!爹娘,大哥,救我啊。” 门口那几个被拽出去,大黄牙的目光又落在云昭雪身上。 萧明姝张开双臂拦在她面前,“你们要抓就抓我,我……” “你虽然长得不错,但没有她好看,我们大当家看不上。” 萧明姝强忍着害怕说,“我还是黄、黄花大闺女,你们抓我去,别抓我三嫂。” 她怀孕了。 大黄牙扯着她的胳膊把人甩到墙上,“滚开!黄花大闺女青涩不会伺候人,我们大当家就喜欢人妻!” 谢婉芸和宋明嫣挡在云昭雪面前。 “你们俩也滚开,都一把年纪了。” 他把两人挥开,伸手要去拽云昭雪,那手却朝她的胸口抓去。 昭雪猛地攥紧他手臂,反手一拧一推! 他猝不及防,踉跄跌出几米,后背重重撞上牢房的柱子,发出一声沉闷的“砰!”响,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嘿呀~你还敢还手,来人,给我摁住她,老子今天就当着她男人都面‘好好’教训她一顿。” 大黄牙带着几个小弟上前。 众人都为云昭雪捏了一把汗。 她真是疯了,竟然还敢反抗,这下死定了吧。 云昭雪轻轻抬手,“慢着!” 大黄牙吓得赶紧刹车,这娘们下手太狠了,他右手臂还是麻木的没有知觉的。 “你也说了,我是你们大当家要的人,你现在敢动我,到时候我在他面前提一句,把你那玩意儿割下来泡酒。 所以,我对你出手,你应该谢谢我才对。” 大黄牙咬牙切齿,“谢谢你啊!” 云昭雪说的有道理,他只是个小喽啰,动了大当家的女人讨不着好,最主要的是忌惮云昭雪的美貌。 她太美了,美得只要是一个男人都会臣服在她美貌中。 她在大当家耳边吹吹枕边风。 他怕小命不保。 “那你自己出来!” 云昭雪上前两步。 谢婉芸拉住她,“雪儿,别去……” 萧明姝也抓着她另一边手臂说,“三嫂,我跟你一起去。” 云昭雪摇头,“你别去,好好待在这等我回来,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别人都是强行生拉硬拽拖出去的,而她竟然主动走出去,身手好却却不反抗也不挣扎。 不少人都向她投去鄙夷的目光。 萧秀宁怒问,“云昭雪,你就那么喜欢伺候男人吗?” 第132章 萧世子护妻,割沈宴舌头 萧秀宁的话一出,女子们看云昭雪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讥讽,上下扫视着她,仿佛在看什么肮脏东西。 还有人小声骂她,“不知廉耻!贱人!荡妇!” 在京城就勾三搭四,到了土匪窝依旧混得如鱼得水,还怀着孩子呢就要去伺候男人,大当家那体格还没到床上,就要把她压死了吧,把她们女人的脸都丢尽了。 走到门口的云昭雪倏然回眸,眉眼微弯,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笑里藏刀,令人毛骨悚然。 转身朝萧秀宁那边走去。 叶红缨拉着萧秀宁后退,警惕的看着她,“你想做什么?秀宁说的没错,你就喜欢伺候男人,土匪大当家看上你,你就恨不得上赶着,你不守妇道,配不上世子。” “我配不上,你就配得上了?你这才叫上赶着,他知道你是谁吗?就在这学鸡叫,不管你怎么叫,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他只喜欢我,还离不开我!”云昭雪冲她微挑眉,把垂在身前的一缕发丝撩到身后,风情万种。 站在她身后的土匪们闻到她发丝上发出的香味,用力嗅了一下空气,美人香香的,直咽口水。 可惜是他们大当家看上的女人,他们这些小喽啰连根发丝都不能碰,除非他们当家玩腻了赏给他们。 云昭雪看着脸涨成猪肝色的叶红缨,心里暗爽,气死你,又道: “你们就是嫉妒我被大当家看上,我这人最喜欢有福同享了,一个人吃香喝辣的,心里过意不去啊。” “谁嫉妒你了?我们才不稀罕被看上,要伺候你去伺候。” “切!都什么时候了还嘴硬,我这时候愿意拉你们一把,你们应该跪着给姑奶奶磕头谢恩。” 大黄牙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你的神魂颠倒,一路嗅到她的身后。 云昭雪转身抬手把他的脸挥开,“啪!” 清脆的巴掌声听着响亮,但力道不重,像是拍蚊子的力度。 她夹子嗓音,用调情似的语调说:“我艹你这个死鬼,我是大当家看上的,你看上的在那儿呢。” 大黄牙的脸被扇得转了半圈,一不生气反而觉得美人在摸她,抬手抚摸着被打的右脸咧嘴傻笑。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的,随着她巴掌先来的是她手上的香气。 这么想着,亲了亲自己的手心,“啵~” 云昭雪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和他商量说,“大哥,既然她们这么想去,不如让她们两个一起过去伺候吧。” 萧秀宁气得怒骂,“云昭雪,你这个贱人!你才想去伺候呢,我们不想,我就是死也不会伺候那群恶……土匪。” 大黄牙扫了两人一眼又看向云昭雪,挠头一脸为难,“可是……们长得丑啊,左边那个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面目狰狞,活像别人欠了她八百万。 右边那个凸嘴、腊肠唇,皮肤比老子还黑,我选这种货色给当家的,万一当家嫌弃我眼眼瞎,把我的眼给挖出来怎么办啊?” 萧秀宁长相一般,而几个兄长长相俊美,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尤其是三哥,被称为京城第一美男,她和他们一比天差地别,从小就被人说丑,不像是一家人,原来还真的不是一家人。 她指着大黄牙骂道:“你给我闭嘴!这个丑八怪,说谁丑呢,你才丑,长得像是茅坑里的蛆,嘴歪掉牙,面部坑坑洼洼,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老子看你是找死,长得丑还不让说了,老子弄死你!”大黄牙举起马鞭就往她身上抽,“啪!啪!” 萧秀宁疼的大叫,“啊!” 叶红缨的手臂也挨了一鞭,“嘶~” 云昭雪说:“大哥息怒啊,给个教训就行了,浑身是伤还怎么伺候当家的。” 大黄牙一脸嫌弃,“让这种丑玩意儿伺候当家的晦气,算了吧,留着伺候下面的小弟们,一个接着一个,看她们到时候还能不能嘴硬得起来,哈哈哈!!!” “哈哈哈!!!” 云昭雪又道:“大哥,性子烈有性子烈的好处,像我这种软骨头或者只会哭哭啼啼的,多没意思啊。” 大黄牙点点头,“好像有点道理,今天就给美人儿一个面子,让她们在当家面前露露面,能不能被当家看上,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他搓着手,凑到云昭雪身侧,露出一个讨好的笑,“美人儿,咱们商量个事儿啊,等你成了大当家的婆娘,你帮我在大当家面前美言几句,让大当家重用我,让我早日升为九当家。” 云昭雪故作惊讶,“原来大哥想成为当家啊,不错,我就喜欢有野心的男人。” “美人儿喜欢我,是我的荣幸,嘿嘿,这边请。” 云昭雪等十几个女子被土匪带出去,经过男子那边的牢房时。 云皎月等人哭着喊着救命。 “殿下救救妾身,妾身不想伺候他们,妾身的身心都是您的……” “父亲,大哥,救命啊……” “夫君夫君,救我啊……” 男人们又羞又恼,奈何被关在牢房出不去,出去了也打不过那群土匪,欲言又止,只能羞愧的垂下脑袋。 云昭雪没喊,眼里没有一丝恐惧,隐约还有几分期待,眼角的余光瞥向萧玄策。 男人的黑眸紧盯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拳头紧紧攥着,垂眸掩去眸底汹涌的杀意。 男子们理解这个眼神为轻蔑挑衅,看向萧玄策的眼神带着三分同情、三分可怜、四分幸灾乐祸。 沈宴还在一旁说:“云昭雪早就不干净了,在秦家别苑被人绑着双手吊在横梁下,一群男子围着扯她的衣服,我当时还给作画助兴来着,她一身雪白的肌肤,饱满的酥胸上点缀着一颗红痣,让人至今难忘……” “啊!” 正说着,被人一脚踹翻在地,接着一只脚又踩上他的脑袋。 萧玄策垂眸俯视他,眼神阴鸷,眼底却翻涌着嗜血的戾气,脚底狠狠碾压他的头颅,“我说过你再敢污蔑她,就割了你的舌头。” 沈宴的脑袋被踩扁,上身几乎不能动,双腿在地上乱蹬,发出激烈的叫喊,“唔唔唔!!!你,放开我,来人,救命啊……” 他的五官扭曲变形,眼球暴突,如同一条濒临死亡的鱼,朝三皇子那边伸手,艰难的开口求救,“三、三皇子表哥,救、救救命……” 沈家对三皇子还有用,他上前扣住萧玄策的肩膀, “萧世子,沈宴胡言乱语说错几句话,罪不至死,我让他给你道个歉。” 萧玄策腿脚不好又单脚站立,不敌三皇子的天生神力,竟然被甩开了,往后踉跄两步。 他扑上前,一掌把三皇子打飞出去,“砰!” “啊啊啊!!!——” 众人见状又吓得尖叫。 萧玄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用力掐住沈宴的下颚,一抹寒光闪过。 半截舌头甩到沈父沈宜春的脚下。 沈宜春吓得尖叫,“啊!宴儿,宴儿啊,我的宴儿啊,你千万不能出事啊,你是我们全家的希望,你出事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啊,来人啊,救救我儿子……” 守在门口的土匪听到动静冲进来,“怎么回事?” 沈宜春指着萧玄策,“他,他把我儿子的舌头割掉了,你快杀了他替我儿子报仇。” “滚!我们是土匪,你们是阶下囚,还敢命令我们给你儿子报仇,欠抽!”说的,一鞭子甩过去,“啪!” 沈宜春身上挨了鞭子,也不敢再乱喊。 土匪把萧玄策手里的匕首缴了,又警告他们说,“都给老子安分点,再闹事,全部拉出去上刑。” 娘的,前厅在的喝酒庆功,他们在这看犯人,没酒喝没女人摸,都烦死了,还给他们找事,简直找死! 第133章 土匪庆功宴,陪酒伺候 云昭雪等人穿着一身宽大肥厚的囚服,土匪嫌弃穿得太土,先把人带到后院换衣服。 都是一些暴露的低胸、露腰、露腿、露胳膊的薄纱裙。 云皎月几人一脸嫌弃,“这是青楼女子穿的衣服,我是皇子妃,打死也不会穿这种衣服。” “丑多作怪,让你们伺候当家是你们的福分,还敢嫌弃这嫌弃那,不换是吧?老子替你们换。” 大黄牙挥手就给了两人一鞭子,“啪啪!!” 又动手扒了萧秀宁和叶红缨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肩膀。 “啊!” 两人又吓得尖叫,心里对云昭雪的恨又多了几分。 大黄牙等人发出猥琐的笑声,“哟,脸上看着黑,里面长得还挺白的。” 叶红缨和萧秀宁想反抗,不知道想到什么,终究是隐忍了下来,用衣服挡住身体,“我、我们自己换。” 沈清雨拿起一套衣服要换上,大黄牙伸手抢过衣服丢回去,“去去去,你是我的婆娘,你换什么换?你想穿得好看勾引勾引当家们,嫌弃老子是不是?不告诉你,你这副丑样当家看不上,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他在牢房时就已经把沈清雨归为自己的婆娘,担心她一会儿到前厅被人看中,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又摸到她的脸和头发上,把她的头发扯得乱七八糟。 沈清雨吓得闪躲尖叫,“啊啊啊!!!别摸了,恶心死了,你疯了吗,为什么把唾液糊我脸上?滚开,走开啊!” 大黄牙听到她的咒骂给了她一巴掌,“啪!”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丑点安全,没人跟我抢。” 大黄牙出去后,她们在殿内换衣服。 云昭雪给萧明姝选了一身相对保守的衣服,“你穿这个,到了前厅暂时忍耐一下,很快就好。” 萧明姝听懂了,用力点头,“三嫂嫂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一切有我,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云昭雪也换了一身胭脂色的薄纱裙,臂挽烟罗,露出凝脂般的纤细手臂与精致白皙的锁骨,墨发如瀑散至腰际,衬得玉颈愈发修长,纱裙下身姿妙曼,浑身散发着魅惑勾人的气息。 刚换好衣服,大黄牙又带人进来。 她让大黄牙给她找跳舞用的水袖。 “你要这干嘛?” “当然是要一舞倾城让大当家对我一见倾心咯,苟富贵、勿相忘,等我成了大当家的枕边人,一定不会忘了几位大哥今日发相助之恩,让你们升官发财。” 几人被她画的大饼哄得找不着北,“哈哈哈,好,这个好,我这就去找。” 云昭雪点头,“嗯呢,去吧。” 一个小喽啰进内殿翻找出一条披帛给她,接着就把她们带去前厅。 天色昏暗,前厅烛火通明,厅内传出土匪们得意猖狂的笑浪,“哈哈哈!!!” 粗嘎的、放肆的,混着酒碗撞击声,“砰!” “来!干!喝喝喝!!!” 长长的方桌上堆满了酒坛碗盏。 一群土匪喝得面红耳赤,额上青筋跳动。 “娘的,这票干得值,一下子就得了十几万两,还有人送钱过来,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刀疤汉子猛地砸下酒碗,溅出一片酒花渗透入木桌,“够快活大半辈子了!” 旁边醉醺醺的三当家独眼龙拍着桌子嚷嚷说:“嗝……下次咱们还熬要抢他娘的、嗝……” “抢他娘有啥用?他们娘都七老八十了,咱们还能下得嘴不成?当粗使婆子洗衣服都嫌老,要抢就抢他娘子抢他妹,夜夜入洞房,夜夜当新郎,哈哈哈。” “说得对!老子,嗝,活了几十年,来往的村姑和大家小姐们都被咱们抢了遍,京城来的皇子妃娘娘、郡主、王妃,京城高门大户家的千金还是头一回抢,稀罕得很啊。” 狂放的笑骂声和碗盏碰撞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喝!喝!” 酒后三巡,厅内的人都吃饱了,饱暖思淫欲。 独眼龙把酒碗重重的搁在桌上,“砰!” “光喝酒吃肉,没意思,该死的大黄牙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把人带过来? 他娘的,该不会是先自己玩了吧,他要是敢老子剁了他!” 大黄牙在门口听到这句,连忙加快脚步冲进前厅,陪着笑脸说,“三当家真会开玩笑,我大黄牙再下流也不敢抢在当家们前面玩啊!” “美人们都带过来了,在外面呢。” 说着又冲后面招手催促,“你们走快点。” 十几个身着薄纱舞裙的女子被推入前厅,白皙的肌肤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嘈杂的厅内瞬间安静下来,有偶尔的几声酒嗝,“嗝嗝!!……” “美人儿,好美的美人啊!这些人如果没被流放,可都是宫里未来的娘娘,咱们如今也能享受老皇帝的待遇了,哈哈哈!!!” 女孩们被他们直勾勾的猥琐眼神盯着很不适,扭头或是低头避开他们打量像是在挑货物一样的眼神。 土匪们一个个都没心思吃酒,注意力全部放在姑娘们身上,咧嘴痴笑,哈喇子从嘴角流出,挂成一条水珠坠入酒碗里。 大黄牙把云昭雪推向大当家那边。 又轮到二当家庞化龙选人,他问,“哪位是萧家的,让她过来伺候。” 大黄牙指着萧明姝说:“你是萧家的吧?” 萧明姝刚想开口。 萧秀宁已经抢先了:“我是!” 庞化龙拍桌,“砰!” 命令道:“你过来!” 萧家人都该死! 昨晚杀了他二十几个弟兄,他自己也差点折在他们手上,云昭雪被大哥看中。 他暂时没法对付她,只能拿萧家其他人开刀。 萧明姝被八当家选中。 叶红缨最后一个备选,选中她的小头目搂着她骂大黄牙眼光不行,选了个丑娘们,害他只能将就,还想跟大黄牙换。 看到大黄牙搂着的沈清雨,一身脏兮兮的球服头发乱糟糟的,像个疯婆子一样。 看在叶红缨身材不错的份上就不换了,女人嘛,灯一关、脸一盖都一个样。 叶红缨都要气炸了,该死的低贱土匪竟然敢嫌弃她。 她爹可是大将军,他们有什么资格嫌弃她。 她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们,绝对不会像云昭雪那个贱人一样为了苟活以色侍人。 第134章 反抗失败,遭土匪鞭打 云昭雪坐在大当家身侧。 庞化龙早就提醒过他们,要小心云昭雪,她有武功,小心被她挟持要挟放人质们离开。 大当家也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一本正经坐着,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闷头把碗里的酒干完。 左侧的手随时保持警惕准备拔刀,只要云昭雪一出手,下一秒就一刀封喉。 云昭雪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的在他身侧坐下,给他倒酒,陪着笑脸说:“大当家,雪儿给您倒酒。” 大当家感受到她软弱无骨似的身子斜倚在桌子旁,看着不像是会身手的,这老二骗她的吧。 大当家接过酒碗搁在桌上,眯着眼问,“你是萧家什么人?” 云昭雪语气轻蔑,“我那死鬼夫君是萧家三郎。” “什么?你是萧三郎萧玄策的妻子?”大当家惊呼一声,握住刀柄的手拔出一截,左顾右看没看到萧玄策,才把刀收回鞘,“唰!” 云昭雪不解的点头,“是啊!怎么了吗?大当家莫不是嫌弃妾嫁过人?可那位大哥说大当家喜欢人妻啊!” 大当家没对萧玄策更感兴趣,心思跟他讨风花雪月,再次跟她确认问,“你男人就是那个在战场上从无败绩,不到二十岁天下武功排行前三萧玄策?” 肯定其中有诈,她男人是男人中的枭雄,听说还是京城第一美男。 现在讨好他一个土匪头子,一定是想趁机对付他救人。 他必须提高警惕,绝对不会蠢到上当。 云昭雪放下酒坛子,语气满是嫌弃,“他以前厉害,不代表现在厉害啊,被关到大理寺几个月被人上刑,五脏六腑受损,武功废了,腿也断了,就是废人一个。 我早就想把他休了,再找一个,奈何被流放只能将就着过了。 我在尉氏县早就听闻过大当家的响当当的名声,官府多次围剿都无功而返,您才是值得让妾仰慕的当世枭雄。” “哈哈,不愧是京城来的大家小姐,这张小嘴真会说话。”大当家被一个绝世美人夸是英雄,心里都乐开花了,今天算是捡到宝了。 二当家提醒说:“大哥,谨慎,这女人不是善茬。” 云昭雪恐慌,忙站起身朝他行礼致歉:“二当家,之前多有得罪,雪儿在此给您赔个不是。” 大当家拿过一个空碗,倒满一大碗酒,放到云昭雪面前示意她喝,“口头赔罪没诚意,按照江湖规矩把这碗酒干了。” 待会把她灌醉,她一个女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老二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没出息。 二当家看到见她愣住没动,眼眸微眯,随时准备拔刀,挑衅的说:“怎么?不敢喝了?” “本郡主有什么不敢的。”云昭雪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她有孕不能喝酒,借着衣袖的遮掩,把酒倒入空间。 大当家诧异,“郡主?你还是郡主?” “我是啊,大名鼎鼎的昭雪郡主,今晚大当家就是我的郡!马!爷!”云昭雪伸出两根手指轻点袒露的胸膛,眼神妖媚勾人。 大当家被迷得心猿意马,伸手想握住她光滑白皙的小手猛亲几下。 云昭雪却以更快的速度抽出手,提起酒坛给两人倒了一杯,给大当家倒了那杯偷偷从空间里加了点料。 云昭雪斜倚在桌子边缘,眼波流转,似醉非醉,抬眸间尽显妩媚的风情,把手里的酒碗递给他,“妾先敬郡马爷一杯。” 大当家端起酒碗和她碰了一杯,“砰!” “郡马爷,我是郡马爷,哈哈哈!!” 大当家搂着她,每次在她身上抚摸揩油,都被她不动声色的避开,不是抗拒,更像是欲擒故纵,嘴上哄着对方说等回房间在陪他好好玩…… 二当家那边,因为萧秀宁不肯配合给他倒酒场谄媚陪笑,板着一张脸,挨了他几巴掌。 萧秀宁又翻了一个白眼,二当家暴脾气上来,抡圆了巴掌,甩到她脸上,“啪!——” 把酒碗和酒坛撞倒,“砰砰砰!!!” 酒碗、酒坛子碎了一地。 她快速捡起一根碎片扑过去抵在二当家的脖子上。 而另一边,被小头目搂着的叶红缨也快速行动,抽出小头目腰间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声音嘶哑的威胁:“把我们放了!不然我们就杀了你!” 坐在最末端搂着沈清雨喝酒的大黄牙双腿一软从椅子上跪下来。 啊啊啊!!! 这两个该死的要断他当九当家的路啊。 沈清雨被他占尽了便宜,恨死他了,躲过他腰间的鞭子勒在他的脖子上。 “呃呃……”大黄牙被勒得脸色涨红,手肘砸向往后撞砸向她的腹部,“砰砰!!” 沈清雨吃痛,松了手。 大黄牙转身拎起她的头发,狂扇她巴掌,“啪啪啪!!!” “啊啊啊!!!” 二当家瞥了眼抵在脖子上的碎片,眼里满是轻蔑,区区一块碎片就想杀他,做梦! 审视的眼眸落在吓得躲在大家身后的寻求庇护的云昭雪,眼底满是疑惑。 她为什么没有趁机动手? 萧秀宁再次出声威胁,“把我们放了,不然我杀了他!” 二当家彻底没了耐心,强劲有力的手腕攥紧萧秀宁的手腕,用力一扭‘咔嚓!’一声,卸了的胳膊。 萧秀宁吃痛叫喊,“啊!” 二当家和几位当家疯狂朝她踢踹,“砰砰砰!!!” 她被踢得吐血,“噗!” 很快就晕死过去了。 叶红缨见萧秀宁那边失手,而她里抓的只是一个小头目,威胁不到那几位当家,心一慌就被小头目挣脱了。 她被身后的偷袭的土匪一脚踹倒,“啊!” 土匪们用鞭子顺利抽她, “啪啪啪!!!” 叶红缨疼得在地上打滚闪躲,她越躲土匪们抽得越狠,她疼得怒骂云昭雪,“贱人!不得好死!是你害了我们,我做鬼会放过你……” 云昭雪用指尖掏了掏耳朵,“好吵啊,大当家,要不……” 话还没说完,二当家像是抓到了她的把柄一般,立马抽出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你想救她们,你跟她们就是一伙的!老子先杀了你祭奠昨日死去的兄弟们,再去牢里你男人!” 第135章 萧世子越狱救妻 云昭雪用两根手指夹着架在脖子上的剑移开,“她们都恨不得我死,我怎么可能跟她们是一伙?我觉得他们叫的太吵了,拖去牢房那边上刑,免得搅了各位当家的兴致。” 大当家拍手叫绝,“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带下去上刑,别弄死了,留她们一条命,让手底下的弟兄们也快活快活。” “是!” 三人被拖下去。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众人都没了喝酒兴致,有人已经迫不及待抱着美人回房大战一场。 云昭雪突然提议说:“大当家,要不我给大伙跳一支舞吧,是宫里的舞蹈呢。” “跳舞?是宫里的舞吗?是皇帝老儿看的,老子还没见过,,快跳快跳。” 其他人附和,“我也想看。” 云昭雪脚尖轻点,旋身转到旁边的空地上,群身飞舞,披帛在她手上像是活了过来,随着她的动作飞舞。 背对着众人停下动作,一个回眸,眼波流转,唇角含春,披帛拂过他们的面容,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土匪们的眼珠粘在她的雪肤与飘飞的帛带上。 只见她翩然坐到桌上,一个飞旋手臂甩出,手中的披帛如游龙般倏然探出,“嗖!”地一声,快速掠过桌上摆着一排排酒碗。 双腿抬起轻盈的跃到长桌的另一边,披帛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沾起晶莹酒液如雨落下。 匪徒们迷醉仰头,看到酒水滴落,像是饥渴已久的人遇到甘霖雨露主动张开嘴。 酒滴滑过喉间,咂咂嘴回味那滴甘甜,美人儿亲手喂的酒就是香。 庞化龙昨晚在她手上吃了一次大亏,抬手挥开酒滴。 药效发作需要时间,云昭雪只能再换了支舞蹈。 然而,大当家双眼猩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想和她早点入洞房,伸手拽住云昭雪的披帛,用力一拽想把人拽到怀里。 这时,一个小土匪冲进来凑到大当家耳边小声禀报。 大当家松开披帛,正襟危坐,猛地灌了一口酒,压下体内的邪火,用手背粗鲁抹去下颌的酒水,不耐烦道,“让他们进来。” 土匪冲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几人进来了。 为首的是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眉毛压低,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下半张脸。身材娇小,不难看出是个女子。 她看到站在一旁穿着舞裙的云昭雪,转身拔出侍卫的刀朝那边冲去,“去死吧。” 云昭雪快速旋身避开。 对方一击不中又追着她砍,云昭雪躲到大当家身后,吓得花容失色,“啊!大当家救命啊。” 大当家看到对方在自己的地盘上拔刀,感觉被下了面子,刷的站起身拔刀冲对方喝道:“住手!你他娘的是什么人?竟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 其他土匪们抄家伙站起身对准来人。 秦玉蓉脱下帷帽,露出那张清丽的容颜,“我是相府嫡女,我来跟你们要个人。” 她是身侧跟着秦风和几个丫鬟侍卫,那日在青楼被监察御史何大人抓包苟合,被监察御史呈报朝廷。 何大人还收集他们在尉氏县的罪证要呈报朝廷。 秦家为了保住她和秦风,把县令推出去顶罪,伪造他畏罪自杀的假象。 秦相又让他们先返回京城。 刚出尉氏县就得知流放队伍被土匪抓上山,就带人赶过来,她一定要亲手手刃云昭雪的人头。 六年前,清风寨被镇北王带兵围剿,在秦相的帮助下重建。 秦相当他们的保护伞,他们则替秦相干各种脏活累活,双方互惠互利。 这些年,清风寨才敢越发猖狂,连朝廷的流犯不敢抢劫。 大当家听到秦玉蓉的身份,连忙转换了态度,恭敬1的说道,“原来是秦相的千金,失敬失敬,来人,请上座!” “不必了,我来主要是为了和跟大当家要一个人,就是她,我要杀了她。”秦玉蓉指着云昭雪,眼底满是恨意和杀意。 云昭雪害她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必须死! 大当家舍不得这样一个美人儿就这么死了,他还没跟她快活呢。 “她是我看上的婆娘,我今晚还要当她的郡马爷。” 秦玉蓉原本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云昭雪丢到青楼。 她对大当家说:“不用今晚了,就现在,我要你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儿上了她,随便你们这么玩。” 哪个男人上不是上。 云昭雪假装吓得花容失色,“秦玉蓉,你简直不是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个主意不错。”大当家早就想这么干了,把面前的酒坛和酒碗扫落在地,“砰砰砰!!!” 他抓过云昭雪的胳膊把人扔到桌上,呼吸粗重,就要凑过去亲她,一手扑上去撕扯她的衣服。 云昭雪一掌劈开他的手。 大当家怒,原来她刚才的顺从奉承都是装的。 抬手就要扇她,手臂无力垂下。 突然发现浑身无力,就要瘫软在她身上,还没趴下去,一把匕首没入他的腹部,“噗嗤!” 大当家高大的身躯骤然僵住,双眼圆瞪,喉间发出“嗬嗬!!”怪响,鲜血喷涌而出。 还没等云昭雪把人推开。 一只大手已经拎尸体的衣领,把甩到一旁。 萧玄策把桌上的云昭雪抱起,拿起一旁的长刀,反手一掷,眨眼间大当家的尸体就被钉在墙上,“嗤!” 死的不能再死了。 其他土匪们喝了酒反应慢了半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死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当家腹间插着的长刀。 “大哥!” 二当家目眦欲裂,从喉咙发出一声咆哮,拔剑朝她刺去,“贱人!我就知道你是装的!” 其他土匪骤然惊醒,钢刀纷纷出鞘。 萧玄策一手抱着她,一边出手应付庞化龙。 云昭雪几乎是被他夹在腋下,没法参与打斗,还被他抱着闪来闪去,晕头转向,比自己打还累。 他紧紧将她护在怀中,搂在她腰间的手力道极大。 她胸口挤压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一阵尖锐的闷痛让她柳眉紧蹙,“嘶~你松开我啊。” 她挣扎,男人的手臂却越抱越紧。 喝醉酒又中了毒的一群土匪身体摇晃,还没走到他们面前就倒下了。 只有一个没中招的庞化龙,他昨晚受了内伤,又喝酒。 萧玄策单手应付他绰绰有余,过了十几招,最后一剑刺入他的肩膀,抬脚把人踹开,“砰!” 庞化龙重重的砸到椅子上,把椅子砸得四分五裂,“砰!” 秦玉蓉指着云昭雪叫嚣说,“秦风,你们都去给我杀了她!”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云昭雪一把飞刀朝她袭去。 第136章 他杀疯了 秦风拔刀闪身来到秦玉蓉面前劈开飞刀,“铿!” 飞刀射入旁边的柱子,入木三分。 秦玉蓉大惊,如果不是秦风替她挡了一下,飞刀射入她的脑门一定会把她射穿。 她气得跺脚,“啊!该死的贱人!快去杀她,只要你替我杀了她,我让我爹提拔在京城当大官。” 秦风一听,浑身充满干劲,一脚踩在凳子上飞身而起,一刀把他们劈下。 云昭雪奋力挣脱萧玄策的桎梏,“他交给你,我去对付秦玉蓉。” 萧玄策叮嘱是说:“好!那你小心点。” 云昭雪语气轻松,“放心吧。” 最难搞得土匪都解决了,这几个家丁之前就是他的手下败将。 她朝秦玉蓉那边走去时,踩起一把刀握在手中,不顺手,但对付那几人足矣。 秦玉容见他走来,赶忙缩到家丁们身后。 她身后的六个侍卫冲上前把云昭雪围起来,他们不是普通的家丁,是秦相府的侍卫。 云昭雪也不怕,大不了边打边下毒,先让他们以多欺少。 侍卫手中的刀齐刷刷出鞘,寒光交错,六把刀全部朝她劈来。 云昭雪反手提刀格挡,金铁交鸣迸溅火星,“锵!” 她用力一掀,几个侍卫不敌,被掀飞出去。 几人眼里满是震惊。 云昭雪不给他们思考的机会,旋身挥斩,刀刃划出银弧,快速挑飞两人兵器,刀背猛击膝窝撂倒一个侍卫,纵身破开缺口跃上桌子。 三枚飞刀飞出,又解决了三个。 秦玉蓉气急,在心里暗骂,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刻还得她自己上。 举起袖箭对准云昭雪。 云昭雪因为打斗动来动去,她瞄不准。 萧明姝和其他几个女子不会武功,在土匪们晕倒时缩到角落躲起来,时时捂着嘴不敢叫。 她看到秦玉蓉想暗箭伤人,心里一紧,“三嫂嫂……” 萧明姝担心云昭雪被暗算,拎起一个凳子冲过去帮忙。 秦玉蓉瞄了一会儿,终于抓到了机会,趁机按下机关,射出一枚袖箭,“嗖!” 一击没中。 “该死!” 另一只手还有一支袖箭,刚举起来,察觉身后有人迅速转身。 萧明姝想偷袭被她突然转身吓得把手里的椅子朝她身上砸去,“砰!” “啊!”秦玉蓉被砸得后退,跌坐在地,她气得咒骂,“该死的!你又是谁?为什么要砸我?” 萧明姝又一脚踹了上去,“你要杀我三嫂嫂,我杀了你。” 被踹倒的秦玉蓉躺在地上,吃痛哀嚎,“嘶!” 她摸到一把长刀,攥在手里就要朝萧明姝的腹部刺去,面目狰狞的嘶吼道,“去死吧!” 剑尖刚抵住萧明姝的腹部。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长刀从身后飞来插入她的腹部,“噗嗤!” 萧玄策放下手。 他一刀解决了秦风,又帮云昭雪解决了一个侍卫。 云昭雪提醒他说萧明姝有危险,他才及时出手相救,没想到不会武功的萧明姝会这么勇敢。 解差们解决后院的土匪小喽啰,冲到前院。 逐风和追影等人也从后面攻上的山,率先冲入前厅,他们戴着人皮面具假扮成商队的人。 而正面也有一波人攻了上来的,他们戴着黑色穿着夜行衣,面罩蒙着脸,像是暗卫,是三皇子的人。 双方谁也不认识谁。 忌惮的看着对方剑拔弩张。然而在看到解差冲进来时,又快速闪了出去。 老廖等人看到土匪倒了一地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们在后院解决土匪费了很大的劲,早上吃几个窝窝头熬到现在,已经没力气再大战一场了。 流犯们也跟着解差们到了前厅这边,缩在角落里看到这边土匪都倒了一地,才敢跟在解差们身后进来。 有人认出了跪在地上还没死透的秦玉蓉。 好奇她怎么会这,但更害怕是秦相会找他们算账。 段青云震惊道,“她,她是秦相的嫡女,你杀了她,你们萧家这回死定了。” 另一边云昭雪已经解决了最后一个侍卫。 一身红衣潋滟,鲜血沿着刀尖滑落,长发散落肩头,眼里骇人的杀气震慑众人。 红唇翕动,“杀不了我的人、就得为我所杀。” 她走秦玉蓉身后,轻轻抬手,一道血光闪过。 “啪!” 鲜血溅到段青云的脸上,又滴到他的嘴里,他觉得恶心,赶紧吐出来,“呸!” 而此时,萧玄策提刀走到大当家的尸体面前,手起刀落。 一颗脑袋滚到众人脚下。 众人恐慌尖叫,“啊啊啊!!!” 他们以为人已经死了才冲进来。 有人两眼一翻就被吓晕过去了。 女眷们闭上眼睛不敢看,一边尖叫,“啊!” 萧玄策满脑子都是这些人看向云昭雪垂涎恨不得扒光她的肮脏眼神,一股暴戾的杀意啃噬他的心肺,只有杀人才能平息。 接着,不留情刺穿二当家的心口,拔刀,又一刀划过三当家和四当家的脖子。 萧玄策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几十个不到半炷香时间全部被他解决了,而他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流犯们看见他屠戮的一幕,仿佛看见了鬼,眼底满是惊恐,嘴里发出“嗬嗬!!”怪叫声,随即两眼一翻,活活被吓晕的过去了。 有些冲出去,有些当场呕了起来,“呕呕呕……” 萧玄策杀完最后一个,抬头看向众人。 众人尖叫在原地乱窜。 “疯了,他疯了,太可怕了,快跑啊,不要,不要杀我,啊啊啊!!!” 云昭雪上前拿下想他手里的刀。 他死死攥紧。 “他们都死了,把刀给我。” 云昭雪掰开他的手,强行夺过刀丢到地上, “哐当!” 一群人吓得抱头蹲地,“啊!别杀我!” “都给我闭嘴!鬼叫什么?他们不死,死的就是你们。”云昭雪朝人群怒喝一声,就把男人拉到后院,“你跟我过来。” 走到后院,执起他的手给他把脉,“你刚才怎么了?吃菌子中毒了?” 萧玄策垂首微摇头,浑身的狠戾气息褪去,只剩苍白无力,声音嘶哑破碎:“我没用……我是个废物。” 竟让她被迫去讨好那些渣滓,还差点被那个该死的玷污。 他真是该死! 他猛地一拳砸向一旁的柱子,“砰!” 第137章 第一次吻,他反客为主 云昭雪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说,“你不必自责,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我主动提出找机会下药,能下药就不动手,逢场作戏而已,他们占不到我便宜,还能借机惩罚我讨厌的人,我觉得不亏。” 萧玄策依旧低垂着眉眼。 如果他的武功还在,如果他的腿没有废,他们不会被抓,更不用让她去讨那些下流的土匪。 云昭雪想看看他手上的伤,他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 自责和愧疚几乎将他淹没,他枉为男人,枉为丈夫,不配得到她的关心。 “你真没必要这样,那个主意我出的,又不是你提的,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云昭雪又劝了几句。 他还是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云昭雪干脆不劝了,转身离开,潇洒的挥挥衣袖,“算了,你一个人慢慢想吧,我走了。” 她朝后院走去。 萧玄策慢慢转身,甫一抬眸突然一道红色的身影撞入怀里。 萧玄策担心她撞到肚子,两手搂着她的腰,侧了一下脸。 下一瞬,温热的红唇印在他冰冷的薄唇上。 两人同时僵住,呼吸交织。 云昭雪瞪大美眸,她刚才假装走开,赌他一定会回头。 他果然回头了,心一软突然想抱抱他,又想亲一下他,让他转移注意力,不再自责。 刚才他杀人的模样,很疯很帅,不愧是书中的大反派,连杀几十个人都不眨眼。 红唇印上来的瞬间,萧玄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耳根子烧得通红,脖颈也跟着漫上一层绯色,紧皱的剑眉舒展,死寂的凤眸闪过错愕和惊喜,随即渐渐绽开星点的光芒。 长睫轻颤,遮住眸底的慌乱,喉结不受控地滚了滚。 云昭雪从他的唇上退开,察觉他的身体紧绷僵硬,搂着他的脖子凑近问,“这么生涩?第一次?” 原主和他在牢房里的那一晚下了药,直接进入主题,好像没亲过。 萧玄策耳根子的红蔓延到脸颊,轻轻点头,“……嗯。” 他洁身自好,不近女色,除了家人外,只接触过云昭雪一个女子,刚成婚就领兵出征,回到京城就入了大理寺牢房,他们只见过两次面。 云昭雪觉得他纯情的模样很好玩,想逗逗他,仰头又在他的唇角处轻啄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菜就多练。” 这一下仿佛打开了男人体内的开关。 他猛地抬手扣住她的后颈,一手搂着她的腰,反客为主,俯身贴近红唇,小心翼翼的探入。 “唔……”云昭雪想推开他。 萧玄策紧紧搂着她的腰,抱着她把人摁在柱子上,从最初的浅尝逐渐变为笨拙却霸道的深入、索取、舔舐、撕咬…… 横冲直撞、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不远处的角落里探出三颗脑袋。 华慕容感慨说,“还是年轻好啊。” 红枣和绿枝看到他们郡主被强吻,想出去阻止。 刚探出身子就被华慕容拽了回来。 “哎呦,你们两个去干什么?” 他还没看够呢。 小夫妻感情交流,这种时候怎么能去打扰? 红枣急道:“华神医,世子强迫我们家郡主,我们得去帮忙。” 华慕容把两人推回角落里,“小夫妻情趣,你们年纪小不懂,不懂,以后就懂了,少儿不宜。” 年轻人一进一退,一退一进,拉拉扯扯,这才有意思,嘿嘿~ 这时,逐风和追影已经让人把土匪窝的库房搬空,没看到他们三个过来找人。 看到他们在偷看,低声问:“你们在看什么?” 华慕容摆摆手,“你们两个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跟你们说了也不懂。” 说得追影更加好奇了,探出脑袋,吓得瞪大双眼。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错觉~ 看到什么了?竟然看到世子强吻世子妃。 完了完了,待会儿世子肯定要挨打,他们要不要上去挡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昭雪几乎要透不过气。 她两手抵得上胸膛用力一推。 萧玄策被推的倒退几米双腿摇晃差点跌坐在地。 逐风和追影施展轻功飞扑过去在他即将摔地上的瞬间接住他,“世子……” “放开!” 两人以为他能站稳,听话的放开了,刚松开,萧玄策就往后一摔,跌坐在地上了。 两人下意识伸手把人扶起来,他刚又说不用,手僵在半空,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萧玄策开始赶人,“你们先走,别太多人看见,这段时间提高警惕,少露面。” 两人一抱拳,快速退回角落里,“是!” 华慕容对两人直摇头,这两个呆头鹅。 云昭雪摸了一下红肿的唇瓣,好像还被他磕出了两个牙印,上前踹了他一脚,没好气的说:“你是属狗的吗?” 萧玄策红肿破皮的右手搭在膝盖上,缓缓抬眸,狭长凤眸倒映着她的脸,眼尾洇出薄红,“我……腿疼。” 云昭雪知道他因为刚干了坏事,怕挨揍装可怜,也没放过他,抬起他的下颌,“疼死你活该,再有下次我揍你。” 萧玄策幽幽说道,“是你说要多练练。” 她是他唯一的妻子,只能跟她练。 云昭雪嘴上说的狠话,却从空间里拿出两颗止疼药喂给他,“张嘴。” “等弄到马车,再找机会给你的腿做手术。” “多谢……夫人。” “谁是你夫人,我是你主人。” 流放队伍找到自家的包袱,才想起土匪窝还有各种吃食,还有他们这些年打家劫舍攒下来的钱财。 冲到后院才发现值钱的已经被洗劫一空,只剩那些不值钱的家具和一些吃的聊胜于无,抢了一些吃的。 所有人都到前厅的空地上集合,因为大部分人不知道土匪是怎么解决的,问身边的人,萧明姝替对方回答: “是我三嫂,她以身犯险,给土匪们下了迷药,你们才能得救,你们之前还嘲讽她贪生怕死,你们都欠她一句道歉和道谢。” 之前嘲讽过云昭雪的那些人羞得脸红耳赤,齐刷刷的给他们跪下叩首谢恩。 “昭雪郡主,先前在牢房是我们误会了您,对您出言不逊,清明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萧秀宁和叶红缨、沈清雨三人被拖到牢房上刑,被人解救出来,浑身是伤、血淋淋的,非常吓人。 萧明姝指着她们说:“还有你们,你们差点被打死,如果不是我三嫂,你们早就死了。” 明明反抗的是她们啊,她们还被云昭雪一句话被拖下去上刑,云昭雪是差点害死她们的罪魁祸首啊。 顿时气得吐血,“噗!” 第138章 三房把萧秀宁抛下山坡 二房和三房急得大喊,“太医,大夫,吐血了,晕过去了,快来看看啊。” 陈太医和张太医秉着医者仁心的原则,上前给几人把脉,“伤势过重,又气急攻心,晕过去了。” 吴氏急着追问,“那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们现在醒过来?” 他们自己走都累死了,还要驮着她们走,他们驮不动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医药箱又没有药的,让我们怎么救疾病有,也不可能立即醒来,最快也要等到明日,不用药伤势越来越重,怕危及性命。” 萧玄景大惊,“危及性命?这么严重,两位太医求你们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红缨,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没有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另请高明吧。” 说罢,两位太医摆摆手,转身朝自家的队伍,连五文钱的问诊费也不要了, “陈太医,大夫,您先别走啊。” 这边还没解决完,沈家那边又传出一道哭喊声,“雨儿,雨儿,你怎么闭上眼睛了?你睁开眼看看娘啊,千万别睡,太医、大夫,你快过来看看我家雨儿怎么了。” 先是沈宴被割了舌头,现在又是沈青雨身受重伤现,沈家人心力交瘁。 沈清雨是伤势过重又太累了,才会昏死过去。 老廖觉得山上不宜久留,没给他们时间医治,命所有人下山,明天走到陈留县,再让他们进城买药或者去医馆治病。 天黑路陡,二房和三房分别扶着昏迷的叶红缨和萧秀宁,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全家像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 “哎哟,疼死老娘了。” 扶着萧秀宁的萧三叔和吴手上腿上全是石子划出的伤痕。 再次爬起来时,一咬牙打算把人丢下不管了。 萧秀宁什么都不会干,还等着他们照顾,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利用价值,还远不如吃苦能干的萧明姝。 “砰!”萧秀宁被丢到地上磕到伤口,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身上的疼痛又让她趴了回去,“啊!” 她抓住吴氏的裤脚哀求,“爹娘,你们别丢下我,救救我。” 吴氏无情抽出裤脚,“你伤成这样,没有药也活不成了,买药还要大把银子,我们没钱给你治病,这都是你的命,要怪就怪大房有钱有药见死不救,如果你变成厉鬼,要索就索他们的命,是他们害了你,千万不要来找我。” “娘,不要丢下我,不用你们出银子,只有你们带我下山,我想办法救自己……” 她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怎么丢下她不管,她只是受伤了又没死,她还能治好的。 萧秀宁转身朝队伍后面看了一眼,后面只有几个人,大房的人已经走到了前面,他们不知道她被丢下,她害怕她不想死,还没找云昭雪那贱人报仇。 她死死抓着吴氏的脚,她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一定不会丢下不管的。 下一瞬,吴氏踹了她一脚,拔腿就跑。 萧秀宁滚下斜坡,“啊!” 有一道黑影追着她滚下去的身影冲下来,“宁儿,宁儿,你怎么倒在地上?我扶你起来。” “段、段大哥,救我……” 队伍到了山脚下,已经是三更半夜,众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有馒头和窝窝头的简单应付几口,倒头就睡,只有个别几家有精力的架起锅煮粥。 没有水也没有柴火,五里地外有一条河,每家每户派两个人去取水。 萧家是萧玄武和谢婉芸去,杨氏和其他人负责捡柴火。 折腾半个小时才煮出一锅粥。 萧明姝很能干,揽下煮粥的活,其他人都轻松多了。 杨氏不忍心让女儿辛苦,换她去歇息。 萧明姝很喜欢大房这边的氛围,大家有活一起干,她觉得家人能搭把手已经很好了。 香喷喷的粥出锅了。 一大锅满满的粥,配料有肉干、鱼干、瑶柱、虾米、野菌菇、野菜…… 吃了窝窝头躺下的那些人睡得迷迷糊糊,闻到粥的香味被香醒了,小声抱怨,每次都把粥煮的这么好吃,是想馋死他们吗?呜呜呜~~~ 他没那个命,睡觉吧,睡着就不饿了。 老廖等人就在萧家不远处,刚准备休息,还没睡着,闻到香味吸了吸鼻子坐起身,“以后半夜三更不准做这么好吃的,把野兽引来要出人命。” 萧玄武应道:“是!廖爷,下次一定注意。” 谢婉芸给儿子盛了一碗粥,赶忙把锅盖盖上。 云昭雪小口喝着粥问身侧的人,“我们杀了秦玉蓉,秦家那边不会善罢甘休,有什么办法扳倒秦家?” “我有办法,你不用担心。” 秦相的嫡女死在清风寨,他手里有秦相和清风寨勾结的人证物证,只需要找个人呈上去,秦相自身难保,他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流放队伍。 “要尽快,秦家留着只是祸害,对了,土匪在的金库是你的人拿了还是三皇子的人?” “是我们的人,我让追影他们找机会把那些东西折现,把钱交给你。” “对,是我们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我的。”云昭雪喝了一碗粥,盛了第二碗吃到一半就不想吃了,她晚上不习惯吃东西。 即使再饿也只能吃一点,把自己碗里的半碗粥倒在男人碗里,“吃不下了,你帮我吃。” “你才吃那么点,要不要再多吃点?锅里还剩很多。” 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剩下的粥留在锅里,明早出发前热一热当早膳。 第139章 接手萧家军 京城、皇宫、正德殿。 今日早朝,朝廷再次因为接手萧家军一事争论不休。 秦相支持太子,理由是,太子身为储君,需要历练。 英国公支持二皇子,理由是,二皇子文武双全,曾经有带兵平定叛乱的经验,是最合适的人选。 太子和二皇子的拥护者也纷纷进谏,吵得有来有回、不可开交。 皇上听得头疼,让太监宣布退朝择日再议,但他有意偏向太子。 太子是储君,让二皇子接手萧家军,若生出别的心思,朝廷动荡,他不想看到儿子自相残杀。 皇上偏向太子,让众人觉得二皇子的胜算不大。 太监宣布退朝,朝臣们鱼贯而出,分列两队。 走在前头的是太子、二皇子,后面跟着的依次是大臣们,身穿朱色、绛紫色、蓝色、绿色官袍,手持象笏,腰环玉带,衣袍随着步伐飘起,骨相峻拔,威仪肃穆。 走在最前面太子突然停下,对二皇子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二弟,承让了。” 瞧见二皇子眉间笼罩的阴郁,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皇子不动声色的拂搭在肩上的手,“太子皇兄,父皇还没说让你接手萧家军,现在说承让为时过早了吧。” 太子慢慢放下手,两手交叠在身前,脸上的笑意不做丝毫掩饰,微耸肩挑眉道,“不早,铁板钉钉的事。” 说完他就带着秦相和一众大臣扬长而去,一个个昂首挺胸背脊挺直,像是打了胜仗凯旋的将士。 二皇子盯着他的背影,扯唇笑了笑,眼眸微眯,眉宇间的阴郁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嘲讽,低声道:“得意吧,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秦相府。 秦夫人带着一众仆役在家门口等小女儿回来,秦玉蓉是她最小的孩子,从小娇宠着长大,头一回离开她超过一个月,每日都盼着她回来,担心她在外边吃不好睡不好, 她只有三个孩子,大儿子死了,大女儿在宫一年见不到几回,小女儿是她唯一的念想。 在前厅等了两个时辰,还是不见人,茶水喝了两壶。 秦夫人右眼跳个不停,总感觉今天要出事,“派几个侍卫去城门口迎接,若是中午之前还见不到人,就直接去尉氏县。” “是!”贴身嬷嬷正要下去安排,秦夫人端起一杯茶递到唇边,突然门外传来小厮的通报声,“夫人,不好了,出、出事了。” 秦夫人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打翻倒在桌上,“哐当!” 杯盖滑落砸到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嬷嬷用眼神示意两个丫鬟,收拾残渣碎片和桌子,对着小厮呵斥道:“出什么事了?一惊一乍的?今天是二小姐回来的日子,夫人正高兴着,说什么不好?信不信把你拖出去打板子?” 小厮,“二小姐、二小姐,她、她死了。” 秦夫人急得站起身放大双眸,“死了?蓉儿在尉氏县,县令是老爷的人,是谁杀了蓉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二小姐去了什么土匪窝,就被被被杀了。” 秦夫人,“哪个土匪窝?蓉儿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秦风那个该死的呢?为何没有护好我的蓉儿?” 距离尉氏县几十里处有清风寨,清风寨也是他们老爷的人,谁敢动她的蓉儿? 小厮一直在府上什么都不知道,在看到秦玉蓉尸体时就进来禀报,秦夫人一问三不知,脑袋都摇成了拨浪鼓,“夫人,小的也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秦大门那边传来秦嬷嬷的哭嚎声,身后的几个小厮抬着两具尸体,身上盖着白布。夫人刚刚发怒。 “夫人,二小姐和二姑爷死的惨啊,您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啊。” 她唯一的儿子秦风也死了,哭了几个时辰,在马车上哭晕了好几回,丫鬟搀扶着才能下马车。 “前天我还收到蓉儿的来信,说要回京城,她今天就会回来,蓉儿又怎么会死?你们说每一个字我都不信。”秦夫人疯了似的把桌上茶杯茶壶少扫落在地,“啪!” 直到小厮把秦玉蓉的尸体抬到厅外。 这一幕似曾相识,几个月前,大儿子也是被人抬回来,身上盖着白布,转眼就躺在了棺材里。 “蓉儿……不,一定不是我的蓉儿。”秦夫人身体一软,扶着桌子才能站稳,让丫鬟扶着她出去。 秦夫人双目猩红朝的秦嬷嬷嘶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我的蓉儿?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秦嬷嬷摇头,“老奴也不知道是谁杀的,只知道清风寨的人截了流放队伍的人上山,二小姐想跟他们要个人,带着秦风和几个侍卫上山,让老奴等人在山下等,老奴没等着人,到山上找就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他们只看到满地的尸体,凶手早就不知所踪了。 秦夫人跌跌撞撞扑过去,掀开白布看到秦玉蓉惨白隐约有些发青,身体已经僵硬了,抬手去探她的鼻息,毫无生气,死了,真的死了。 “啊!蓉儿,我的蓉儿啊,母亲日盼夜盼就盼着你回来,你怎么忍心跟你大哥一样,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呀,蓉儿,啊……” 秦夫人抱着女儿的上身痛苦哀嚎,悲痛过度,眼前一黑往后栽去。 下人们把人扶起来,嬷嬷大喊,“夫人、夫人,来人,快请大夫……” 秦相坐着轿子回到相府的院子里,听到丫鬟的叫喊,“怎么回事?” “老爷,老爷,二小姐被人杀害了。” “该死到底是谁杀的?” 秦相得知清风寨被灭,心里一咯噔,总感觉要出事,立刻派人去查到底出了什么事。 二皇子府。 二皇子刚回到府上,管家就来报说,有人把秦相和清风寨勾结的证据丢到他的书房。 有了证据扳倒秦相,就等于断了太子一臂,萧家军必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二皇子看着那些证据 神情激动,“好!原本以为拿着秦相和靖国勾结的证据还要费一番功的功夫,现在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天祝我也,天祝我也啊,哈哈哈!!!” 站在一旁的完颜宗烈眼里划过一抹暗光,“在此提前恭祝二殿下顺利接手萧家军!” 二皇子说:“以后没有萧家军,只有本王的河北军。” 这时,侍卫进来凑到他耳边小声禀报。 二皇子疑惑,“萧玄策?他的武功不是废了吗?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杀了清风寨那些土匪。” 听说清风寨有几位当家能以一敌十。 清风寨易守难攻官府多次派兵剿匪都无功而返,就算有秦相暗中护着,没点实力早就被人铲平了。 “信上说和昭雪郡主有关,她使了美人计在酒水中下了迷药。” 完颜宗烈抬手抚上手臂上的伤口,她果然很特别。 他们有种预感,他们一定还会再见。 第140章 萧秀宁就要病死了 流放队伍走了半日,终于到了陈留县。 这次老廖准许所有人进城。 一个时辰后在客栈门口集合,逾期者挨鞭子。 路过的行人看他们身上穿的囚服都停下围观,窃窃私语,“牢房的囚犯跑出来了吗?怎么那么多囚犯?” “有官差呢,应该不是跑出来的。” “那是官差带他们出来逛街?” “估计是从京城出来的流犯吧。” 流放队伍的人何时被人这么指指点点过,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撇过脸抬手遮面。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没看过流犯啊。 老廖刷完几个要注意的点,又宣布解散,有人拦下他: “廖爷,等一下,我们想找个客栈沐浴洗头,这么多天不沐浴浑身都臭了,所以……能不能帮我们解开手铐脚镣?” “不能,万一你们跑了,老子上哪找人去?” “廖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没有路引能跑到哪去啊?跑到靖国吗?那也不可能啊。” “对啊,廖爷,我们保证不跑。” “凭什么有些人不用镣铐,我们就要戴啊?这不公平。” …… 老廖在心里冷笑,“凭什么?老子现在就告诉你,就凭他们给的多,还有些是杀土匪有功?等你做到以上两个,再来问老子凭什么?” 三皇子是给了银子够多,镣铐和囚服都不用。 而萧玄策和云昭雪的镣铐用来当绊马绳,后面一直不用戴。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发出不满的抗议,如果可以不戴,他们真不想戴,那镣铐太重了,拖着走不动。 “廖爷,就要解开一会儿成吗?” “对啊,就解开一会儿,我们保证不跑,我们就想找个地方沐浴,下午再戴上。” 老廖和一众解差们闻到酒楼飘出的饭菜香和酒香肚子饿的咕咕叫,没功夫听他们在这掰扯,妥协说:“行了,别嚷嚷了,给你们解开,你们都自个拿着,谁敢弄丢,老子抽死你们!” 云修文挤上前让解差帮他解手铐,连连讨好应声说,“是是是,廖爷,我们云家上有老下有小,仅靠两条腿肯定走不到流放地,我们家能不能也买一辆马车?不多,一辆就行。” 王氏都娘家派人送了。一千两银子过来,他们有钱了。 老廖举起鞭子就要抽他,“滚!还蹬鼻子上脸是吧?” 云修文吓得跑开。 二房三房没钱没粮饿了两顿,闻到饭菜的香味直咽口水。 耀儿扯了扯张氏的手,指着不远处的包子铺说,“祖母、祖母肉包,我想吃肉包,给我买肉包。” 两家只能凑出两个铜板,能买一个肉包或者两个白面馒头。 吴氏正愁着这顿怎么解决,好不容易进一次城,看别人吃香喝辣,他们只能吃窝窝头,心里难受啊。 又听到耀儿嚷嚷要肉包,就把气撒他身上,“肉包肉包,想吃自己拿银子买啊。” 骂还不过瘾,还要抬手掐他的胳膊。 耀儿疼得嗷嗷哭,“哇哇……” 张氏心疼小孙子,扑过去拍开吴氏的手,“二嫂,你朝我家耀儿撒什么气。” “我打他有错吗?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吃肉包,年纪也不小了,还这么不懂事。” 萧玄景扶着地上的叶红缨,给她喂水喝,喂不进去,浑身发烫,看到其他人陆续走进医馆,心里着急,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他说:“母亲,红缨浑身滚烫,再不医治怕要出人命,要不咱们去跟大伯母借点银子……” 除了大房他已经想不到谁会借给他们。 吴氏一个白眼扫向大房那边,扯唇冷笑道:“找他们借钱还不如乞讨来钱快,他们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说完,她瞥见不远处的萧明姝,突然眼睛一亮,蹲下对耀儿说:“耀儿,你想吃包子是吗?想吃就去找你小姑,你跟她认个错,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她就会心软了。” 张氏看到萧明姝一拍脑门,“对啊,姝儿,还有姝儿,我们怎么把她给忘了……” 说着,拉着孙子过去,“姝儿,姝儿……” 萧玄武下意识抬手把萧明姝在身后,“你们想干什么?” 萧明姝心中感动,她终于有家人护着,不用被欺负,也不用羡慕别人了。 “姝儿,我们没银子吃饭,你给我二……十两银子,耀儿一直喊饿,想吃肉包子。” 说着,又推着孙子上前,“耀儿,快让姑姑给银子。” 耀儿朝萧明姝伸手,“姑姑,我想吃肉包,拿银子给我买肉包。” 萧明姝坚定摇头,“我没有银子。” 张氏还不要脸的说,“你们大房这么多人,每人几两银子凑一凑就有了。” “我不会拿自己家人的钱给外人,就算我有二十两也不会给你们。” “不用二十两,十两也行,我们养了十几年,耀儿从出生时起就叫你姑姑,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啊。” “杨氏从医馆里冲出来,扯张氏是胳膊,左右开弓甩了她两巴掌,啪!啪!” “滚!这些年你是怎么对姝儿的,我都看在眼里,你还敢携恩图报?你不仅对姝儿不好,昨夜还半路把宁儿抛下,她就要病死了,虎毒不食子,你简直枉为人母!” 第141章 到客栈大吃一顿 云昭雪一行人穿着囚服进入酒楼时,不出意外又被店小二拦了。 “几位请留步,我们客栈吃饭住宿都贵,要不你们去别处?” 所有人的刻板印象都是囚犯无二两银子,点一大桌至少三四两银子,他们付不起。 云昭雪早有准备,亮出一个银元宝。 店小二眼睛都直了,刚要伸手去接。 云昭雪又收了回来,“现在可以进了吗?” “可以可以,我给几位贵客安排楼上的包厢,里边请。” 没有单独的包厢,还剩一间拼包厢,用屏风隔开,他们只是吃饭不谈经历的事,可以拼包厢。 云昭雪又花了五两银子包下后院的八间澡房,让他们备好水,等他们吃完立刻沐浴,虽然吃饱不能沐浴,但赶时间也没办法。 娴儿还小,和谢婉芸一起洗,钧儿和铭儿一间,其他人一人一间。 现在是饭店后厨那边很忙,上菜需要等。 杨氏满脸忧愁,不知道想到什么,下意识叹气,“唉!” 坐在她身侧的萧玄武劝说道:“母亲,别想太多了,段家人已经送她去医馆了,不会有事。” 萧明姝在三房过得不好,经常被欺负,他讨厌三房的人,恨屋及乌,连带着萧秀宁也不是很喜欢了。 萧秀宁针对云昭雪和萧明姝,还帮着外人对付大房,早就不是他之前认识的四姐了。 如果他们还想着萧秀宁,对萧明姝也不公平,他心里肯定会难受。 “大夫说再晚点送去大罗神仙也难救,我就是担心……”杨氏欲言又止。 其他人没说话,他们和萧秀宁的感情没那么深。 他们能顾好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已是不易,没有那么多同情心给别人。 萧明姝垂着脑袋,母亲虽然很爱她,但更爱萧秀宁。 她心眼小,觉得萧秀宁也是造成她前十几年不幸的因素之一。 杨氏对萧秀宁越好,她心里越难受。 云昭雪提起茶壶要给她续茶。 她赶忙用两手举起茶杯去接,“谢谢三嫂。” “不必客气,你看你瘦得,手臂那么细,只有皮包骨,以前受苦了,说不定还没有钧儿重呢,待会儿多吃点。” 萧明姝心中感动,眼眶泛红,用力点头,“嗯,我尽量多吃点,以前胃口小,吃得少。” 三房的人对她不好,把她当奴隶使唤,她吃得多就骂她是猪。 云昭雪故意大声说1:“人的胃口是被撑大的,反之,你经常吃不饱胃口就小了。” 杨氏闻言,思绪被拉回,一脸心疼得看着萧明姝,拉着她的手,“姝儿,好孩子,苦了你了,是母亲对不起你。” 人的心有限,对萧明姝的愧疚多一分,对萧秀宁的担忧就少一一分。 茶壶在云昭雪的右手边。 萧玄策伸手去拿茶壶,指尖却触到一片细腻的肌肤。 两人皆是一顿。 云昭雪把茶壶提手转到他那边就迅速抽手。 萧玄策假装淡定的倒茶,面上仍是一派淡然,耳根悄然染上一层薄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心下竟生出几分贪恋,想和她有更多的接触……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传来咕噜~一声。 钧儿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肚子饿了。” 接着又是铭儿的肚子,“咕噜~” “我也饿了,嘻嘻。” 娴儿两手交叠放在桌上,小脸脏兮兮的,那双黑眸却很亮,眼里带着几分俏皮,竖起跟手指小心翼翼的问云昭雪,“我也饿了,母亲待会能不能多吃一碗饭?三婶婶,待会儿我想吃多一碗饭可以吗?” “当然可以,想吃多少都管够。” 屏风后边那桌已经吃上了,那边的饭菜飘过来,肚子就更饿了。 “小娃娃饿啦?来,我这里有吃。” 屏风后边探出一个脑袋,华慕容朝钧儿招手。 钧儿摇头,“多谢老爷爷的好意,母亲说了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行吧,那我自己吃咯。”华慕容作势就要伸手拿来吃。 他倚在屏风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屏风上,屏风被他挤得移位,还假装往旁边摔去,“哎哟~” 屏风后面坐着一大桌人。 逐风、追影,红枣、绿枝都在。 追影和逐风看到云昭雪别在腰间麒麟匕首,眼里闪过一抹讶异。 世子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世子妃? 当初在牢房他们还不熟啊,流放短短半个月关系就突飞猛进。 会不会他太快了点? 红枣把桌上一盘烤鸭端过去,“相逢即是有缘,我们点了一只烤鸡和烧鸭,吃不完,送给你们吃。” 华慕容也把自己手里的那盘的菜放到桌上。 萧玄策说:“母亲,吃吧,别吃边等。” 杨氏心中还有顾虑,“可是……” 他们素不相识,对方为何要送他们如此昂贵的饭菜? 莫非策儿和他们认识? 萧玄策朝她微颔首,“母亲,吃吧。” 先吃了一点垫肚子,他们的点饭菜也很快上来了,吃完,其他人先去后院沐浴。 萧玄策和云昭雪留下和他们说会儿话。 红枣和绿枝高兴的朝她扑去,“郡主,郡主……” 萧玄策见状,抬手挡在云昭雪面前,“当心孩子!” 绿枝说:“世子放心,奴婢们有分寸,不会撞到郡主的。” 云昭雪把男人推向追影那边,“追影他们似乎找你有事要说,你先过去吧,我们在这边说会儿话。” 红枣和绿枝再激动也不敢转上去,只是抱住她的手臂说,“郡主,奴婢终于又见到您了,你被抓上山,那些土匪有没有对您怎么样?” “我没事,好得很,那些土匪都不是我的对手。” “郡主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那是,不厉害怎么能早就被人弄死了。” 另一边角落里。 追影低声问,“世子,麒麟匕首怎么在世子妃手上?这不妥吧?” 萧玄策说:“她是我的妻,夫妻一体,不过是一把匕首,给她有何不妥?” “京城那边有什么动静?” “二皇子现在最有可能接手萧家军,完颜宗烈回靖国了。” “逐风,你现在立刻回京城一趟,审问秦相,问他害死我父王的人还有谁,必要时刻取他性命!” 逐风领命,“是!” 第142章 孕肚不像怀孕三个月的 队伍继续启程。 萧家去车行买了一辆马车,马车最多只能坐六个大人,两个小孩相当于一个大人,多出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 萧玄策负责赶车,外面的车辕上也能坐多一个人,但坐太多人马会累死。 萧玄武主动下车走路。 萧明姝也不好意思坐,也跟着跳了下去。 杨氏心疼女儿,“姝儿,你上车吧,那么瘦不占地,也不重。” “母亲,我和五弟一起走,你不用担心我,若我走不动了,再上马车坐一会儿。” 杨氏还想再劝。 突然一道虚弱的声音插了进来,“母亲,母亲,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前大错特错,求您原谅我一次,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大家,被蒙蔽的双眼昨日从鬼门关走一遭才知道睡才是真正对我最好的,咳咳咳……” 说着,萧秀宁径直跪下去磕头,“母亲,我错了,我愧对您十几年的悉心教导,三哥三嫂,对不起,长兄如父,父亲和大哥二哥不在了,我应该三哥您的话,不该忤逆,更不该处处和三嫂作对,对不起!求你们原谅我……” 每说一句我错了,就磕一次头,脑袋都磕破了。 “砰砰砰!!!……” 杨氏心疼坏了,好歹是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是养条狗也有感情。 她跳下马车把人扶起来,不让她磕了,“宁儿,你还病着呢,地上凉快起来。” 萧秀宁扑到他怀里呜呜大哭,“呜呜,母亲,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昨晚,我被人踹下山坡,我以为我自己要死了,脑海浮现以前发生的事,才知道你们对我有多好,一直包容永远让我,你们才是我的亲生家人。” 说着,又继续磕头。 杨氏握住她的肩膀,又用帕子捂住红肿破皮的额头,“别磕了,母亲,原谅你。” “母亲,呜呜呜……” 马车上的谢婉芸和宋明嫣也被这一幕动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云昭雪把娴儿从腿上抱下来,那边还有一个位置。 她掀开帘子,对萧明姝道:“姝儿,我就你一直捂着肚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饿了十几年,突然一下子吃太撑,肚子难受了吧,赶紧上马车歇一歇。” 萧明姝一头雾水,“我……” 云昭雪朝她眨了一下眼。 她看到马车上只剩一个位置,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哦哦,我这就来。” 她上了马车,马车上就没位置了。 解差清点人数都到齐了,让他们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杨氏抱萧秀宁的时候,察觉到他身上还很烫,走路不利于病情恢复,先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坐。 掀开帘子发现马车里面没位置了。 “这……”她愧疚的看了眼萧秀宁。 萧明姝枕在云昭雪的肩上闭着眼休息。 云昭雪说:“母亲,姝儿吃撑了闹肚子,没法走路,只能委屈您了。” 萧秀宁却说:“母亲,没关系,我走路就行。” 杨氏扶着她跟在马车后面,两人越走越慢,几乎要落到队伍后面。 解差口头警告了几次。 萧玄武看不下去了,主动走到队伍后面帮杨氏扶萧秀宁。 其他没马车都羡慕他们能坐马车盼着他们的马车,也像三皇子的那两辆马车一样,走着走着就散架了。 有人气不过暗戳戳踹了一颗石头到车轮底下。 萧玄策调整了一下车头避开了。 马车上的云昭雪吃了个桃子,掀开帘子把果核朝着脑门吐去砸出一个大包。 那人捂着脑门,疼得面容扭曲,“嘶,疼死了。” 走在他身侧的亲人扯他的胳膊往后退:“沈宴说了几句话被他割了舌头,他们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你没事还惹他们干什么?不要命了?” 那人捂着脑门,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萧明姝没看到杨氏他们。 “母亲,他们还没走上来,可能是落在队伍后面了,要不我下车让我亲上来坐。” 她占了杨氏的位置,对方毕竟是她的母亲,她敬重的长辈,心里很过意不去。 云昭雪正在剥橘子,又剥开一个,掰开一半递给她,“不用下,你就好好坐着,后面有解差,他们走不动也得走,不会走丢的,放心吧。” 为什么不给其他人分?因为其他人觉得太酸了,吃不惯。 只有萧明姝肯接,“哦,好。” 她都听三嫂嫂的。 当时母亲想让萧秀宁坐马车,她的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幸亏三嫂嫂有先见之明,让她上马车占了位置。 “别想太多了,还不如想想一会儿做什么吃的。” “三嫂嫂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做。” 三嫂嫂对她这么好,她无以为报,只有一手厨艺。 云昭雪想了想说:“没有具体想吃的,有点想吃辣。” 萧明姝数了几样会做的菜,“麻香鸡起,青椒炒牛肉、红烧鱼、红烧兔头,红烧狮子头……” “红烧鱼或烤鱼可以,今天客栈那家不好吃,味道差了点,还得自己动手。” “烤鱼?是串起来在火上烤吗?” 怎么办? 那个她不擅长呀 “不是直接烤,和红烧鱼的做法类似,流放第一天,二房三房抢我们的鱼,那个就是烤鱼。” “哦,我记起来了,三嫂嫂有什么想吃的,我都做给你吃,我不会的我就努力学着。” 云昭雪笑了笑,“姝儿真乖,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我罩着你,谁也别想欺负你。” 对面的谢婉芸和宋明嫣一直盯着她的肚子。 囚服宽松,完全遮住孕肚,看不出来她的肚子隆起,现在面对面坐着才仔细观察到她的孕肚不像是怀孕两三月的。 “三弟妹,你的肚子瞧着不像是怀孕三个月的,更像是四五个月的。” 云昭雪的美眸危险的眯起, “大嫂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怀疑她偷人? 原数据还没来得及出轨,她就穿到了原主身上。 孩子就是萧玄策的种。 谢婉芸吓了一跳,从马车上站起来不小心撞到头顶了,“砰!” “嘶~” 哎呦,疼死她了。 又捂着脑袋坐下,连忙摆手说:“三弟妹千万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143章 好家伙,她怀的是双胎 云昭雪又问,“那是什么意思?” 谢婉芸回答说:“你的孕肚像是四五个月,很可能是双胎。” “双胎?”疑惑的同时,一边抬手给自己把脉,脉象洪大滑利异常,竟似有两股气息并行涌动,的确像是罕见的双胎之兆。 但是原书中,原主只生了一个儿子,被三皇子训练成了杀手。 她穿书前,已经怀孕一个月了,不管什么蝴蝶效应,也不可能把一个儿子变成两个。 难道另一个难产死了? 好像也不对,原主刚生产完一个月,为了替男主巩固皇位,就辗转各地用身体,笼络那些有权有势的将领或富绅。 如果难产,身体不会恢复这么快。 大概率是顺产。 另一个孩子也被人偷走了? 她当时看原书,前面部分就跳到了大结局,中间部分略过。 死脑子快想啊。 她想起来了,随手翻到一个章节备注必看章。 完颜宗烈的一个神秘养子,和他一样戴着面具,众人都以为是他的私生子,直到后来他做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他替萧玄策收尸,然后跪在坟前自戕而死。 完颜宗烈赶来为时已晚,当场悲恸吐血,率领大军北返,签订和大周十年的停战协议,没几年就死了。 大靖内部分裂,军事实力大不如前,几十年不敢南下侵犯大周。 当时评论区有人猜测那养子是大周人,还可能萧家军的后代。 得知自己认贼作父,对萧家军下手,残害自己的同胞,然后自刎了。 好家伙。 原主上一世生了两个儿子,两个情人各一个,还让他们儿子帮着对付他们老子。 难怪萧玄策会黑化发疯,史书里写他是见人就杀的疯批。 如果是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每个小说作者都有一个通病,书起量后就想办法写长收租。 她看书没什么耐心,喜欢跳着看,特别是那些长篇大论,可能是作者为了赚钱,后期改成原主怀了两个儿子吧。 古代人重孝道,儿子杀老子,对双方来说都是致命打击。 “三弟妹,把脉结果如何?我没猜错吧?我怀钧儿和娴儿三个月的肚子只是隆起一点,所以我才大胆猜测,你可能怀的是双胎。” “我也听过亲友出现双胎,怀双胎的概率大,母亲那边的大舅公二舅公就是双胎。” 云昭雪点头:“从脉象上来看是双胎。” 萧明姝替她高兴,“真的啊?恭喜三嫂,双喜临门。” 其他人也非常激动。 铭儿高兴的拍手,“太好了,很快就又有两个弟弟妹妹和我们一起玩了。” 钧儿拍着胸脯保证说:“三婶婶,以后我会保护好弟弟妹妹。 ” 娴儿也说,“我也是,我想要妹妹。” 在外面赶赶马车的萧玄策闻言,握紧手里的缰绳,心跳如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怀了双胎,他很快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他的孩子。 谢婉芸见她神情变幻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仿佛很不高兴。 她说,“三弟妹,是担心孩子不好带吗?这个你别担心。” 宋明嫣也道:“是啊,三弟妹妹,一次抱两,好事成双,我和大嫂都有带孩子的经验,等到了流放地生下孩子,我们一起给你带孩子。” 以前在王府有丫鬟、奶娘,一众仆人,不愁没人带孩子。 云昭雪怀孕时被流放,如果真的怀了两个,的确很辛苦。 萧明姝说:“是三嫂,我也可以帮忙带孩子。” 她以前经常要带耀儿。 萧玄策终于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停下马车,想看看她和想摸一摸他们的孩子。 刚停下马车就听到解差宣布说,“中午就在此处歇息。” 萧玄策掀开帘子,和云昭雪四目相对,那眼神似乎在询问什么。 “别愣着了,赶紧找块地儿做饭。” 萧玄策回神,跳下车,就放下凳子,其他人先下车。 云昭雪最后下。 萧明姝和萧玄策站在凳子的左右两侧,抬手扶着她。 萧玄策抬手护在车辕外,生怕她摔着。 云昭雪,“不用这么紧张吧?还不确定是不是双胎,即使是双胎和单胎也没什么区别。” “不一样。”男人摇头。 怀了双胎会更加危险。 两人不仅扶着她下车,又扶着她朝树下那边走去。 那小心谨慎的样子,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娃娃。 树下,谢婉芸和宋明嫣已经给她铺好了席子和毯子。 萧明姝给她拿了水果、水囊、又拿扇子给她扇风。 “三嫂,热不热?” 谢婉芸扯了扯她的衣袖,“姝儿,你跟大嫂一起去捡几块石头垒灶台吧。” “哦,好。”她也懂了谢婉云的用意,顺手把扇子递给给萧玄策。 萧玄策把水囊递到她唇边,想喂她喝水。 云昭雪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水,见他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肚子,“你去忙你的吧,先别高兴太早,月份还小,还不能确定。” 前世,两个孩子对萧玄策来说就是反骨仔,被人养歪了,成为专门对付他的利剑。 如果他是重生的,知道自己上辈子的结局,会恨不得掐死这两个孩子吧。 萧玄策说,“我相信你的医术,你说是双胎就是双胎,我能不能摸一下他们?” 云昭雪仰头靠在树上,生无可恋,“随便,摸吧。” 他前世也挺可怜的。 “你不喜欢双胎?” “没有不喜欢,只是没做好准备,生孩子、奶孩子、带孩子,一个都够累了,一下子来两个,还让不让人活了?” 无痛当妈就算看,还一下来两个。 多胎孕后期肚子大到走不动路,出行要坐轮椅。 一个比一个反骨,不认亲娘,追着亲爹杀。 不过原主只负责生,不负责养,自己给男主当舔狗就算了,还拉着儿子。 云昭雪打算提前给他打预防针,“生产的时候,你安排多点人手,看紧点,别让人把孩子偷走。” 萧玄策的眼里划过一抹杀气,“有人抢我们的孩子?是谁?” 谁敢抢他的孩子,他杀了谁。 谁抢? 你情敌呗。 云昭雪不确定他们这一世还会不会抢孩子。 毕竟这一世她和那两个男人没有过多交集。 所以,不打算告诉他具体是谁。 “镇北王府树敌众多,小心点准没错,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像姝儿一样,被被人偷走过苦日子。” 萧玄策握住她手,幽深的凤眸倒映着她的脸,“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你们母子三人,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云昭雪对上他认真的眼神,脸颊微微发烫,垂眸才发现自己两手被他紧握着,抽出手推了下她的胸膛。 “知道了,你是孩子亲爹,当然要保护他们,你的儿子们饿了,快去做饭。” “好!我这就去,中午做烤鱼。” 就在休息地的不远处找了一块空地准备做饭,用石头垒起一个简易灶台架起锅,就去捡柴烧水。 开始烧水了,杨氏和萧玄武才扶着几乎要晕厥的萧秀宁回来。 萧玄吴累得气喘吁吁,“呼呼呼……” 杨氏也累得满头大汗,看到靠在树下的萧秀宁嘴唇干的起皮,她带的水囊都喝完了,又去找谢婉芸。 “芸儿,你这还有没有多的水?” 谢婉芸犹豫片刻才开口说,“母亲,没了,全家都水都用来做饭做菜了。” “我去附近找找。” 杨氏瞥见不远处云昭雪,眼神闪躲,不敢看她的眼睛,眼里划过一抹心虚。 又拿着空水囊回到树下。 萧秀宁喉咙干可以去无力,“母亲,我不渴,无需喝水,咳咳……” “不喝水怎么行?我看大家都往那个方向走,可能有水,我去给你装水回来。” 萧秀宁看着她的背影,红了眼眶。 “小武,母亲一个人我不放心,你跟母亲一起去吧。” 萧玄武也不放心杨氏一个人去取水,“好!” 云昭雪发现附近的风景不错,在马车上坐久了,想去走走。 萧秀宁看到她离开,目光落在车子上,趁着其他人也不注意,悄悄摸到车子旁。 第144章 毁容 大家都在忙活,打水、做饭,都是新手做饭手忙脚乱,全家都在忙,却没有一点进展。 萧家二房和三房拿着窝窝头啃,看别人吃白面馒头或烧饼,眼里冒着绿光,好似恨不得冲上去抢。 看到大房那边在做饭,用力咬了一口窝窝头,差点把牙崩掉,疼得嘶嘶咧嘴。 云家在陈留县用王氏娘家寄来的钱重新买的米面。 三皇子带的几个丫鬟借给其他几家做饭,做他们全家的饭,都累得病倒了,他们要自己动手。 几个小妾在忙活,王氏在一旁颐指气使命令他们做快点,否则不给她们吃饭。 陈姨娘也要干活,她以前见着怀孕躲了几次不用干活,云家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要倚仗王家。 云家现在是王氏说了算。 云修文都要听她的。 王氏专门盯着陈姨娘,她的动作慢一点就点她,吩咐她去干这干那,“陈氏,让你去捡柴你就去,磨磨蹭蹭不想吃饭了是吗?” 陈姨娘语气放低,“夫人,附近的柴火都被捡完了,他们都往山上走,妾身还怀着孕呢,我上山万一摔一跤,磕着碰着伤着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老爷老来得子,意义很不一样呢。” 她借机内涵,云宴阳不是云修文的种。 瞬间就激起了云修文对王氏的怒火,直接发话说:“柔儿怀着身孕,让别人去吧。” 王氏不悦道:“老爷,陈氏是您最宠爱的妾室,她多干活才能给其他人树立榜样,不偷懒,全家齐心协力把日子过好。” 陈姨娘在心中冷笑,走到云修文身侧,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夫人抬举了,妾身哪能当什么榜样呀,要当榜样也是夫人当榜样。” “陈氏,别忘了,米和面都是花谁的银子买的,你不干活就别想吃,你想吃就让你娘家人送钱来。” “妾身娘家早就没人了,我若是一个人不吃就罢了,可我肚子里还怀着老爷的儿子呢。” “柔儿怀着孩子,让她歇一歇,别人去捡柴火。” 王氏气得把粮食踹翻,米和面倒一地。 云修文又赶紧让人捡起来,“快快快捡起来。” 他指着王氏怒骂,“王氏,你想造反是吗?若你再敢放肆,本侯就休了你。” 王氏双手叉腰,冷哼,“哼!有本事你就休了我,我和你云家一刀两断,我就能回京城,不用跟着你流放,有上顿没下顿,吃窝窝头。” “你、放肆!”云修文敢怒不敢言,只敢说她放肆。 陈姨娘安抚他说,“老爷,都怪妾身不好,妾身不该偷懒,您千万别和夫人吵架,妾身这就去干活。” 云修文点头,“还是柔儿好。” 等王家没有利用价值,他就休了王氏把柔儿扶正。 另一边,为了能让三皇子早点吃上饭菜。 另一边,云皎月带着两个小妾去打水,手里拿着两个水囊,不停催促后面的两人走快点。 云皎月回头眼角余光瞥见两人竟然在瞪她,折回去抬手就赏了两人一巴掌,“勾引殿下浑身都是劲,没劲提水?说出去谁信啊?” 柳依依不服,和她理论说:“王妃,我们又不是不干活,你凭什么打我们?” 苏绾儿捂着脸,提了提胸脯,“就是!我们做错什么了?你凭什么打我们?我要找殿下主持公道。” 云皎月姿态高傲:“我是王妃,你们是妾室,对你们罚也是赏赏也是罚。” 柳依依和苏婠儿各拎着半桶水,跟在她身后走得跌跌撞撞,走几步歇一会儿。 盯着云皎月的背影,恨不得戳出一个洞。 “啊!气死我了,装什么好人,把丫鬟借给别人,丫鬟病倒让我们干活,她就是故意的吧,显摆她能干。” “可不是吗,看她给能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娘在云家奴役小妾,她也学着这一套奴役我们。” 苏婠儿就脸上有点痒,挠了两下,指甲沾了皮肉:“嘶~我的脸好痒,我的脸是不是晒破皮了?依依,你快帮我看看。” “我看看,不是破皮,是起红疹子了,都被你挠破了,我也觉得我的脸有点痒。” “啊!你的脸也有疹子。” 云昭雪经过听到两人的对话,瞥了眼一眼就看出是用了某种护肤的过敏了。 脸上起疹子,还痒,搞不好容易毁容。 她故意提点了一句,“你们最近是不是用了什么涂脸?” “对对,用了她给我们买防晒胭脂。”苏绾儿指着前面云皎月。 她觉得脸上痒,又挠了两下,脸上留下三道血痕,“好痒。” 柳依依抓着她的手说,“不能挠,越挠越痒” “一定是她的故意在胭脂里掺了东西想让我们毁容,一个人霸占殿下。” 两人仇视的目光同时瞪向前面的云皎月,把水桶踢翻,水洒了一地,拎起水桶拎朝她冲去。 第145章 沈宴背后偷袭萧玄策 一个木桶朝云皎月的后背砸去,“砰!” 她被砸倒在地,“啊!” 云皎月扭头看到两张扭曲愤怒的面孔,“你们竟然敢打我,是不是疯了?” 柳依依手里的木桶朝她的背部砸去,“砰!” “啊!” 云皎月刚要爬起来又被砸得趴在地上。 王氏见状,怒喝道:“住手!谁敢欺负我的月儿?” 她捡起一根木棍,朝这边走来,把云皎月护在身后,“你们两个身为妾室殴打正室,是想反了吗?三皇子要是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柳依依说,“就是要反了她又如何?我们虽然是妾室,但我们也是人,她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在胭脂里掺东西害我们毁容。” “就是!我的脸要是被毁了,我也不想活了,谁害我毁容,我就拉谁陪葬!” 苏绾儿激动的想上前还想揍云皎月。 王氏挥舞手里的棍子,“来啊,谁敢动我的月儿,我跟谁拼命。” 柳依依赶紧把人扯回来,“绾绾,小心。” “月儿,快起来。”王氏把地上的女儿拉起来。 云皎月后背和腰都被砸伤了,借助她力量,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肩膀摇头说:“我没有,你们不洗脸长了疹子就怪到我头上。” “我们用了你买的胭脂脸就烂了,不是你还能是谁,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云皎月摇头,“我没做过,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 “胭脂就是证据。” 王氏大声呵斥,“放肆!两个低贱的妾室,欺负到主母头上,月儿有权杖杀你们。” “她欺负我们,我们还手怎么了?嫉妒我们受宠就对我们的脸下手,她心胸狭小,不配当主母。” 王氏看她们的眼神充满蔑视,“月儿不配,你们两个就配吗?月儿是侯府嫡女,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柳依依说,“我们娘家再不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爹是五品,绾绾父亲是江南富绅,侯府?哪里还有侯府,你现在是庶民。” 苏绾儿补充说,“不仅是庶民,母亲还和管家私通,生下奸生子,还恬不知耻留在夫家,以主母的身份掌家,欺负小妾。” “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 “闭嘴!你们两个该死的小贱人!今天我就替月儿好好教训你们!”王氏抄起棍子朝两人挥舞。 “啊啊啊!!!”柳依依和苏绾儿被打得嗷嗷叫,被一棍子扫倒地。 两人看到地上的木桶,扑过去捡起来。 因为毁容满身愤怒,战斗力爆表,拎着水桶乱砸。 王氏的棍子被砸断,“砰!” 手里没有武器,王氏和云皎月被打得后退。 “母亲和他人私通,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是三皇子的女人,何时轮到你来教训了,多管闲事。” 王氏拽着云皎月想跑。 刚跑出几步就被追上,“啊!” 柳依依和苏绾儿扑过去,把她们撞倒。 柳依依摁住王氏。 苏绾儿骑在云皎月身上,扯她的头发扇狂巴掌,“啪啪!!” 云皎月挣扎,指甲胡乱抓挠,“滚开!” 苏绾儿又掏出她买的胭脂倒在云皎月的脸上,粗鲁的抓了一把糊在她的眼睛里,“你的胭脂我们用不起,还给你。” 云皎月扭头闪躲,“啊!” 不远处的云修文见状,大喝一声,“住手!” “快去找三皇子,三皇子……” 云宴泽想去叫人,发现三皇子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侍卫去捡柴火了,只有几个病殃殃的丫鬟靠在树下休息,想去拉架也有心无力。 她们也怕被误伤,还是继续装死的好。 云家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王氏母女被打,冲过去帮忙。 苏绾儿和柳依依不再恋战,松开地上的两人,朝解差那边跑去,“差爷,差爷,云家打人了,杀人了,差爷救命啊……” 老廖和几个解差正在喝酒配小菜。 解差大喝,“时间紧迫不抓紧时间做饭歇息,都想吃鞭子是吗?” 云皎月的眼睛进了粉,难受大叫,“啊!我的眼睛,” 云家人又架着她去找太医,“陈太医……” 这个中午,云家和三皇子那边估计吃不上饭了。 云昭雪心情大好,哼着小曲沿着河边走,河边风景好,碧水蓝天,溪水是流动的,溪水清澈见底,肉眼能看到底下的石头和水草浮动。 萧玄策蹲在河边,挽起一截小臂,手臂线条流畅,强劲有力。 手里的菜刀反复刮鱼鳞,刮完放在河中冲洗,随着水声淅沥中,鱼鳞如银屑般簌簌脱落。 动作娴熟比厨师还熟练。 萧玄策察觉有一道视线,侧头一看,黑眸仿佛镀上了一层亮光,她是来找他的吗? 就像他一刻看不到她就想念得紧。 云昭雪扯唇笑了笑了,抬手指向右侧,“你忙吧,我去那边走走。” “嗯!”萧玄策微颔首,没说什么。 云昭雪努嘴,这人真无聊,经常就蹦出一两个字,惜字如金呢。 暗处有一双眼睛紧盯着这边,怨毒的目光充斥着杀意。 在云昭雪走开后,悄悄摸到萧玄策身后。 抬脚对准他的后背用力一踹。 去死吧! 割他的舌头害他成为废人,他一定要杀了萧玄策。 为自己报仇,再娶了云昭雪,虐待他的儿子,让他在地底下死不瞑目。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萧玄策一手持刀,一手拎着鱼,利落的转身避开这一击。 沈宴一脚落空,单脚站立,身体摇摇晃晃,正要往后面跌去。 萧玄策一脚踹向他的膝盖,“砰!” 沈宴想尖叫,张了张嘴,扯到舌头上的伤口,满嘴都是血。 “砰!” 他掉入河里。 沈宴会浮水,拼命想朝岸边游来,手刚攀到岸边。 萧玄策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用力碾压,又把人踹了下去,接着又踢起一块石头砸向他的额头,“砰!” 水面很快晕开一团血色。 上游冲下一道滚滚洪流,在水中扑腾还想游到岸边的沈宴被冲走。 水中,他拼命的伸手想求救,喊不出声,这附近也没人,没人看到他落水,更不会有人来救他。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洪流中。 萧玄策垂眼瞥见脚底泥湿泥,慢条斯理的在地上的石子上擦去。 浓睫下,眼里毫无波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碾碎的不过是一只蝼蚁,淡定的拎着鱼和半桶水转身离去。 萧玄策回去后,按照云昭雪上次教的法子,先用锅热刷油,再放入鱼。 这时,萧明姝抱着一捆柴火回来,小跑过来,“三哥,三哥,你是不是会做烤鱼?你教我做烤鱼吧,以后三嫂想吃,我就可以给她做了。” 萧玄策动作一顿,“不必,我做就好,你歇一歇。” 云昭雪是他的妻子,她想吃什么,他会给她做,不必假他人之手。 萧明姝低声说:“可是,你是男子,做大事的人,君子远庖厨,不能常出入厨房,等我学会了,就可以经常做给三嫂吃了。” “我在一旁看着吧,我看一会儿就会了。” 她坚持要学,还接替顾玄武烧柴火,“小武,我跟你换,你去捡柴火。” “哦,好!” 鱼在油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用铁铲翻面、受热均匀,直至鱼皮焦黄。 先把鱼捞起来放入菜碟里,用铁铲清理铁锅,把铁锅烧热,下油,放入葱姜蒜、豆酱、干椒等佐料,倒入清水熬煮沸,把煎过的鱼放入锅中一起煮。 添多柴火,待鱼在浓汤中咕嘟咕嘟~冒泡,又加入野菜和菌菇木耳等配菜一起煮,很快香味随着烟气飘散。 周围的人闻到香味都馋得流口水了。 云昭雪逛了一圈也从林子的另一边绕回去了。 “好香啊,难怪三嫂喜欢吃,我闻着也喜欢吃,我好像学会了,看着不难,但还得动手才知道,味道也不一定有三哥做的好。” 不远处树下萧秀宁见状,暗暗翻了一个白眼,“马屁精!” 这么会舔,难怪云昭雪会向着她,处处帮她说话,还抢走属于自己的马车座位。 云昭雪逛了一圈也从林子的另一边绕回去了,看到车子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做饭的食材早就拿出来了,其他人翻找车子都会询问她或者萧玄策。 萧玄策一直在煮鱼。 审视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萧秀宁身上。 萧秀宁眨眼,眼里划过一抹心虚,心里一咯噔,她都按原来的位置摆放好了,她怎么可能发现? 云昭雪问,“在我离开后,有人动过车子的东西吗?” 萧秀宁看到去挖野菌菇回来的杨氏。 眼泪唰唰落下,“你怀疑我对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姝儿关系好,想替她出气,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们,你说是我那就是我吧,对不起。” 说着,还想给她下跪。 那委屈的神情,衬得云昭雪在咄咄逼人。 第146章 就是你杀了我儿! 萧秀宁的膝盖慢慢弯了下去,膝盖刚要着地。 杨氏冲过来把她拽起来,“宁儿,大家有什么误会,把话说清楚就好,犯不着为这点小事下跪啊。” 萧秀宁摇头,拂开她的手,“母亲,你别拉着我,都是我的错,三嫂不喜欢我,除了下跪,我不知道还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她原谅我。” 云昭雪冷嗤,“想多了,你下跪也不会原谅你,我只是问谁翻过车子,又没指名道姓,还是说你心虚了,自己搭台唱戏,戏瘾上身,不去唱戏可惜了。” 萧秀宁的泪水流的更凶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看我那个眼神,明摆着说是我偷的,你检查一下不见什么东西,我都赔给你行吗?” 杨氏心疼:“雪儿,我相信宁儿不会偷东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手心手背都是肉,在她眼中的萧秀宁还是那个在她卧病在床时不惜一切代价急为她寻医,在她床前伺疾的好孩子。 云昭雪再次强调说,“我没说她偷,我发现车子被人翻找过,就问了一句,摆出委屈的姿态给谁看呢。” 萧玄策走到云昭雪身侧,明摆站在她那边,冷冽的目光落在萧秀宁脸上,“你不是我们家的人,不该跟着我们家队伍,你走吧。” “三哥,自从他们在山上抛下我的那一刻,他们就不是我的家人了,我真的无处可去了,我叫你十几年三哥,难道你一点都不念昔日的兄妹之情吗?唔唔唔……” 他们心狠在先,那就别怪她心狠了。 萧玄策狠下心说,“在你刻意针对我妻子那一刻,往日的兄妹之情早就没了。” 萧明姝凑到云昭雪身侧低声说:“三嫂,刚才我们都忙着做饭,都没动过车子,要不要检查一下,如果有什么贵重东西不见,趁早找回来,如果被藏起来就难找了。” “不用了,没什么贵重,都是一些生活用品。” 她倒是想知道萧秀宁想偷什么东西,一定还没偷着,才宁愿下跪也要死皮赖脸留下,她一定还会再偷第二次。 谢婉芸看到这边吵起来,正僵持着,一边是婆母一边掌家的小叔子和弟妹,如果双方闹僵分家就不好了。 忙打圆场说:“鱼熟了,要不大家先吃,吃完歇一会儿就又要出发了。” “母亲,我真的什么都没拿。” 萧秀宁为了自证清白,把身上能藏东西地方都翻遍了,只有两个窝窝头。 中午解差发的窝窝头,一人两个,杨氏把自己的那一份给她。 杨氏看到她身上什么都没有,觉得就是误会。 用衣袖帮她抹泪,“好了,宁儿,别哭了,母亲相信你,我们过去吃饭吧。” 萧秀宁摇头,“不,不用了,他们不欢迎我,母亲你自己过去吧,我吃窝窝头就好,饿不着嗯。” 她才不稀罕他们的施舍。 “你别怕,母亲的那一份分你一半,上次我也拿饭偷偷给姝儿吃,他们也没说什么,他们就是嘴硬心软,你诚心认错悔改,他们会原谅你的。” 萧秀宁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母亲,我就不过去了,您去吃吧,我吃窝窝头就好。” 说完,抽出手一个人跑去河边背对着他们啃窝窝头。 这次煮了三条鱼,再加上配菜那些一大锅,上次两条鱼够吃了。 这次有多的,照例拿一点去做人情。 云昭雪把半条鱼盛进碗里,让顾玄武端去给老廖当下酒菜。 在清风寨萧玄策把沈宴的舌头割了,沈家人多次去找老廖告状,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家人难缠,老廖都扛住了。 萧家欠老廖一个大人情。 萧玄武去送鱼回来兴奋跟他们分享刚才看到的:“三皇子和云家两家好像打起来了,东西撒了一地,脸上都挂彩了,三皇子三哥妻妾的脸都被挠花了,成了鸡窝头,太医正在给她们上药呢。” “还是咱们家好,大家齐心协力,有活一起干,经常能吃一顿热乎的……” 每天赶路累成了哈巴狗,每次走不动,一想到午餐晚餐能吃一顿热乎的,就咬牙继续走,这样日子才有盼头。 萧玄武没注意到有几人神色微变,就是觉得自己比别人家氛围好,很庆幸,叭叭叭说个不停。 杨氏看了眼独自坐在河边的萧秀宁,如果大家能接受宁儿,那才是皆大欢喜。 萧玄策打断他说,“吃鱼少说话,小心鱼刺卡嗓子。” “好,我专心吃鱼。” 正吃着,杨氏端着饭碗走开,故意拐进林子再从河边走去。 大家都知道她要拿去哪,也没拦着。 她毕竟是长辈,除了云昭雪,谁敢开口说她一句不是呢。 云昭雪才懒得说,她省自己的口粮给爱给给谁。 她吃完,坐在树下歇息。 萧玄策收拾锅碗瓢盆,顺便检查车子,他说,“什么都没丢,东西都好好的。” 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这。” “你觉得她在找什么?虎符、令牌、玉佩或是什么玉扳指?” “虎符在我父王薨逝之时就丢了。” “那有没有别的信物能号令三军或是调动亲卫、暗卫。” 古装剧和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萧玄策点头,“有!是……”那把麒麟匕首。 云昭雪抬手,“停!你不用告诉我,我怕我贪心也忍不住偷,你随便放一个类似的故意让她偷,到时候就来个抓贼抓赃,让你母亲看看是不是我污蔑她。” 萧玄策说:“好!这件事我来安排。” “今晚,要不要一起去找华神医?给你把一个平安脉。” “可以,找个时间给你的腿动刀子,至少半个月不能下地,更不能受到一点外力冲击,否则会伤上加伤,最好安排人保护你。” 萧家就他一个成年男子,这么多人她护不过来。 两人正说着话。 “我的儿这,你跑哪去了?你快出来啊!你别吓娘啊……”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循声看去,只见沈家人在人群中乱窜,像是在找什么人。 “宴儿、宴儿,你去哪了?” 沈宴不见了? 带伤的沈清雨也出来找人,“大哥,大哥,你在哪啊……” 河边也有人在喊,“宴儿,宴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周围吃完饭睡倒了一片,他们这一吼,都没法睡了,不耐烦道: “鬼叫什么?难得能躺下歇一会儿,你们不歇息,我们还要歇呢。” “就是,别喊了,我们还要睡觉,要喊去别处喊去!” “我大哥不见了,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大哥,你们快去帮我找找啊。” “没看到!一个大活人还能消失不成?” 沈夫人环顾四周疯狂大喊,“宴儿,我的儿啊,你去哪了?别吓娘啊,你快出来。” 沈清雨跌跌撞撞朝萧家这边走来,“云昭雪,我大哥不见了,半个时辰前你有没有见过我大哥?” 云昭雪,“不知道,他不见了啊,难道是逃跑了?你们沈家完了。” “不可能!我大哥舌头没了,他说不了话,他能跑到哪去?” 沈夫人指着萧玄策,笃定的说:“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把我的宴儿藏起来或是把人……杀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敢对我的宴儿做什么,我一定要让你们杀人偿命!” 萧玄武说:“我三哥忙着做菜,哪有功夫藏什么人?少血口喷人!” “就是!少血口喷人!” “对!我家策儿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沈夫人不理会他们,目光落在云昭雪身上。 “云昭雪,我家宴儿和你好歹有几分旧情,如果你知道什么,你就说出来,他是不是对我家宴儿做了什么?” 自从沈宴的舌头被割断,每次看看萧家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恨意。 她知道他想报仇。 沈夫人劝儿子忍耐两日,等到了许州,她娘家人的地盘,再找萧家人报仇,割断萧家所有的舌头。 他一定是偷偷去报仇,打不过他们,被萧家人藏起来了。 今天萧家不把她儿子交出来,她绝不罢休! 沈夫人拼命想找证据,瞥见萧玄策的鞋底,突然激动的大喊,“他的鞋子上有血,是你,就是你杀了我的宴儿!” 众人齐刷刷盯着萧玄策的脚底,果然看到了血。 几乎已经断定是他杀了沈宴。 “说错几句话,割舌头已经够残忍了,现在还要杀人灭口,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沈大公子是真的惨,就这么被杀了。” “杀人偿命,我以前对萧家通敌卖国还有存疑,现在几乎肯定他们就是,朝廷没有花冤枉他们,那日萧世子一口气杀了几十个土匪,杀了沈宴会就像是杀鱼这么简单。” “萧家眼里已经没有王法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沈大公子是有错,但也是昭雪郡主勾引在先啊,沈宴真是惨哦。” “丈夫杀了情夫,夫妻俩这回怕是要闹掰了吧?” “她早就和沈大公子闹掰了,上次才当着大伙的面把人暴打一顿。” 萧玄策不在乎别人都看法,黑眸落在云昭雪脸上,听她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我……” 云昭雪打断他,“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他喉咙仿佛被卡了鱼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自己杀了沈宴,还是像旁人一样怀疑他就给他下了定论,他宁愿是前者。 第147章 要萧玄策偿命 就在萧玄策垂着眸子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你刚才杀鱼了,不小心踩到的血对吧?下次小心点,踩到鱼血,都是鱼腥味。” 萧玄策倏然抬起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黑眸闪过一抹亮光,原来她没有怀疑他,还说相信他、帮他洗清‘嫌疑’。 他点头,“嗯,不小心弄到的鱼血。” 萧明姝对众人大声道:“你们听见了没?我三哥没杀人,这是鱼血,不是人血!” 沈夫人摇头反驳说,“我不信,如果不是他杀的,那我家宴儿去哪了?” 沈夫人见没人说话,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朝萧玄策冲去,“杀人偿命,我要杀了你给我儿陪葬,去死吧!” 沈宜春也攥紧一把刀子,沈宴是他唯一的儿子,如果人真的死了,他就绝后了,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和萧家人同归于尽。 萧玄武带着萧家其他人拦下他们。 “你们想动我们三哥,先过我们这关。” “还有我们!” 萧明姝和杨氏手里都攥着柴火棍,和其他几家打了那么多次,早就有了经验,打架先抄家伙,不然把手脚打疼了。 沈夫人气愤的石头朝他们砸去,“我要你们全家都给我宴会儿陪葬。” 萧玄策和云昭雪手快,拽着他们三人后退避开石头的攻击。 沈夫人又蹲下身捡石头砸他们。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差爷、差爷来了!” 老廖怒喝,“又出什么事了?” 云昭雪说:“廖爷,来得正好,沈宴不见了,我怀疑他逃了,沈家人竟然把这笔账算到我们头上。” 沈夫人扑过去抓住拽住老廖的手臂摇晃,“廖爷,廖爷,就是他杀了了我儿,他鞋底还沾着我儿的血啊,谁能替我杀了他和云昭雪为我家宴儿报仇,到了许州本夫人奉上黄金千两!” 有人倒吸了一口气,“黄金千两?” 若是以前黄金千两对他们来说不算多,能让他们在流放路上吃饱穿暖,到流放地买地盖房安居乐业。 如果他们会身手就自己上了。 “听说沈夫人娘家的兄长在许州担任刺史,刺史夫人的娘家是江南富商,不缺银子,黄金千两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解差们听到黄金千两双眼一亮,一万两啊,干一辈子解差累死累活都赚不了这么多钱。 “这么多银子可不是一碗鱼能比的。” “这回萧家要惨咯。” “那可不一定,萧家得罪了那么多户人家都占据上风,也是不好惹的主儿。” “许州是许家的地盘,沈夫人的娘家,萧家再厉害还能和一州刺史抗衡吗?我赌沈家会赢。” “我也觉得是沈家。” “萧家过分了,说错几句话就割舌头,还把人杀了,太残忍了。” 部分人想讨好沈家,到许州捞点好处,贬低萧家。 萧玄武愤怒的反驳,“你们别忘了,在清风寨是谁救了你们,没有我三哥三嫂,你们早就没命了,一群白眼狼!” “没有他们,我们一样。” “就是,那些土匪有勇无谋,我们早就想趁他们喝醉。杀了他们,是你们下手早了。” 杨氏等人脸上满是担忧。 沈家已经断定萧玄策杀了沈宴,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云昭雪一点不怕,如果对手太弱没意思,“廖爷,黄金千两听着我真的心动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要是因此污蔑我们杀人,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廖爷听到她这话,气得想骂娘,瞪眼说,“放屁!老子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以为他不知道,故意给他戴高帽,让他不能为千两黄金折腰吗。 云昭雪挑眉笑道:“我就知道廖爷不是!刚才都是开玩笑的,廖爷别介意,您克己奉公、廉洁正直。” “廖哥……”其他解差急了。 黄金千两他们也有份。 萧玄策才割了沈宴的舌头,今天人就不见了,他的脚底有血,不是他杀也必须是他杀的,把他杀了就能得千两黄金。 这么容易的赚钱方式,谁不接谁是傻子。 老廖冷哼,“老子是缺钱,但昧着良心赚来的钱,怕有命赚没命花。” 他们以为萧家是待宰的羔羊,想杀就能杀的吗? 沈夫人对那几个蠢蠢欲动的解差说,“你们都去给我杀了他,一人给你们百两黄金,谁能替我取下他首级,为我儿报仇,我给他千两黄金!” 以阎万山为首解差们蠢蠢欲动。 他一个眼神,他身后的几个解差提刀上前。 阎万山直接越过老廖做决定,“杀人偿命!你死了,你全家都能活,否则一个都别想跑!” 萧玄武努力辩解,“我三哥没杀人,你们见钱眼开查都不查就他定罪名,我不服!你们眼里才没有王法。” “别废话了,都给我上,杀了他!” 老廖箭步上前拎起几人的衣领,把他往后丢去,“都给老子住手!” “一群见钱眼开的家伙!” 沈宜春说:“老廖,萧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处处帮他们,他们给你多少,我们给双倍?不管用什么办法,今日萧家必须有人给我儿偿命!” “对!给双倍,只要动手的,我都给他二百两黄金,快给我杀了他啊!”沈夫人和沈宴母子连心,今日右边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口像是有一只手攥紧。 母子连心,她好像已经感受不到沈宴的存在了。 她可怜的宴儿啊!!! 几个解差听到二百两黄金,已经迫不及待提刀往前冲。 冲萧玄策的面门袭去。 萧玄策后退,同时把云昭雪推开。 他赤手空拳,和三个解差过招,因为手上没有武器束手束脚。 云昭雪从车子里抽出一把刀,朝他抛去,“接住。” 萧玄策单手持刀,把三把刀搅到一起。 单刀斜挑,一式巧劲便将三把兵刃尽数锁住,紧接着他手腕发力,两声脆响,两刀被挑飞,一把插入地面,一把插在一旁的树上。 中间的那把刀竟被生生斩断。 “铿!——” 不过一个回合,那三个解差捂着又麻又痛的虎口吓得倒退。 萧玄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持刀的手,他的内力好像恢复了。 “反了、反了,一个流犯竟然藏着刀,他们一定是想杀了解差逃跑,来人,都给我上,把他拿下!”阎万山不甘心,拔刀和两个解差继续上。 “都给老子住手!”老廖带着几人拦在他们面前,双方形成对峙局面。 “老廖,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维护他们?” 老廖骂道:“放你娘的狗屁,少在那贼喊捉贼!那小子说的对,查都没查就给人定罪,难以服众,如果你有证据证明人是他杀的,他交给你处置!” “他脚底的血就是证据!” 第148章 你要跟我和离吗? 萧玄策脱下鞋子让老廖检查。 老廖以前上过战场,后来又当狱卒,对血腥味极其敏感,一闻便知是人血还是什么血。 他说:“这是鱼血。” 杨氏担心儿子变成杀人犯了,他们这一家老小孤儿寡母没个依靠,忙着替他辩解说:“差爷,我们家中午吃鱼,杀了三条,策儿就不小心踩到了,如果真的是他杀的人,怎么可能杀到让自己脚底沾血,被人怀疑呢。” 沈夫人不信,摇头,“不是鱼血,一定是我儿的血。” 云昭雪说:“你就这么盼着你儿子死?如果是鱼血,他可能还活着。” “你这该死的贱人,你胡说八道,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怎么可能盼着我的宴儿死啊。” “不是人血,还硬要说是人血不就是盼着他死?说不定他自卑,躲到哪里哭或是找个地方自我了结了,现在去找说不定还赶得及。” 众人认可了点头,确实如果他们变成哑巴,一辈子说不出话,不能科举入仕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找个地方自我了结算了。 老廖问沈家人,“他离开之前有没有什么异样?” 沈家众人缄口不语。 他能有什么异样? 他一心想找萧家人报仇,如果不是他们拦着,让他忍到许州再报仇,他早就来找萧家人的麻烦了。 中午他们忙着做饭,没人盯着他,他就出事了。 沈夫人夺过沈宜春手里的刀子朝云昭雪都腹部刺去,双眼猩红、面目狰狞,哑声喊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杀了我儿,我也要你们的儿子给我儿陪葬!” 众人惊恐的瞪大双眸,“啊!杀人了!” “疯子!”云昭雪咒骂一声,刚要抬脚把人踹飞,一道身影以更快的速度挡在她面前。 萧玄策攥住沈夫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咔嚓!” “哐当!”一声刀子落地。 沈夫人的右手无力垂下,顾不上疼痛,又朝他们撞去,“啊!放开我!我也要杀了你儿子为我的宴儿报仇!” 萧玄策抓住她的胳膊把人甩出去。 沈夫人的身体往后倒,左手在空中哗啦,“啊!” “母亲……” 沈清雨和沈宜春冲到她身后想把人接住。 云昭雪觉得这样太便宜了她,快速出脚踹中她的腹部,: “砰!” “啊啊啊!!!”一家三口全部飞了出去。 “砰!” 云昭雪慢慢的放下脚。 小心!”萧玄策快速伸手横在她腰间。 她肚子里怀着双生子,做这个动作太危险了。 “要发疯到别处发疯!”云昭雪对沈家人放下狠话说,“谁敢杀我我儿子,我先弄死她!” 沈家三人躺在地上哀嚎,“嘶~啊!疼,疼死了……” 沈夫人躺在地上哭嚎,“你们这两个该死的杀人凶手,会遭报应的,你儿子也会遭报应,你们都不得好死,我诅咒你,难缠而死一尸两命,我可怜的儿啊,呜呜呜……” 她就认定萧家是杀人凶手,即使人不是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老廖觉得没人有这么大胆量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估计是想不开或走丢了,继续附近找找,给你们半个时辰去找人。” 沈宜春说:“廖爷,刚才我们找过了,附近没人啊。” “再走远点找,如果他逃了,老子要你们全家好看!” 老廖扭头目光落在灰头土脸、还一脸不服气的阎万山几人身上,“你们几个也去帮忙找,如果把人找到了,说不定沈家人会给你们赏赐。” 刚找陈太医接回手臂的沈夫人一听,赶忙点头说:“他说的对,谁能帮我找到我的宴儿,我给他黄金百两。” 解差和流放队伍都加入帮忙积极找人,耳边全是呼唤沈宴的声音。 “沈宴、沈宴沈宴……” “宴儿,你在哪啊?你别吓娘啊,你赶快出来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千万不能想不开做傻事啊,娘会想办法为你报仇的,你别躲了,赶紧出来吧。” 众人散去,三皇子走到萧玄策身侧,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知道人是你杀的!” “人证物证我都有,如果萧世子愿意加入本王的麾下,我保证守口如瓶!” “你想让我替你做什么?” 三皇子笑了笑,指着河边说:“此地不宜说话,去那边说?” “稍等片刻。” 萧玄策又走到云昭雪面前,“我和三皇子去那边说几句话。 云昭雪随意摆手,“哦,那你去呗,还是怕他谋害你,想让我当证人?” 萧玄策,“……” 他记得母亲和父亲相处,父亲去哪都会主动和母亲报备。 “不是,我先过去了。” 云昭雪疑惑,他什么意思啊? 说话说一半留一半。 她懒得猜。 谢婉芸和宋明嫣两个过来人掩唇低笑。 三弟对三弟妹上心了,想和她像真正的夫妻一样相处。 结婚两年两人都不熟,连孩子都是下药才有的 云昭雪疑惑的问,“大嫂和二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谢婉芸告诉她,“三弟妹不必多想,夫妻相处都是这样的。” 云昭雪眨了眨眼,“夫妻?” 她从来没把萧玄策当丈夫啊。 把他当孩子的爹、未来的大反派,必要时刻还要拉着他造反保命呢。 萧玄策却把她当真正的妻子? 所以他是喜欢上她了? 他长得也不错,身高一米八八、八块腹肌、大长腿。 就是性格闷了点太正经,如果待久了就觉得无趣。 前世,组织里也有人喜欢她,缠着她表白,还说要娶她,被她揍进了医院,就再也不敢纠缠了。 这该死的魅力,大反派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喜欢就喜欢吧,如果他表现好,她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云昭雪躺下继续睡觉,马车太摇晃也睡不着,比走路更容易犯困。 萧明姝和萧玄武也拿着一根棍子守在她前后两侧。 “三嫂嫂,你尽管放心睡,我看着,绝对不会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靠近半分。” “好!那我可以放心睡了。”云昭雪也担心怀孕嗜睡睡得太沉被偷袭,沈家人找不到人肯定还会回来找他们的麻烦。 半个时辰后,沈家人灰溜溜回到队伍,一看就知道没找到人。 又怒气冲冲朝萧家的阵营走去。 老廖带人拦下他们,“又要干什么去?给老子滚回去好好待着去。” “我的宴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还是他的罪魁祸首,凭什么还能好好的?” 老廖反问道:“你打得过他们吗?挨了打别怪老子没提醒你们。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别乱跑,出去也要结伴而行,现在出了事怪得了谁?” 沈夫人神情一怔,瞪大双眼,泪水汹涌,自责的喃喃自语,“怪我,怪我没看好我的宴儿……” 老廖看她也怪可怜的,不想再戳她的心窝子。 转身朝队伍前面走去,摆摆手说:“行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流放路上死几个人就是家常便饭的事,看多了就麻木了,老廖没那么多同情心。 “不!我不走,找不到我儿,我就不走了,让萧家人给我儿偿命、给我儿偿命啊。”沈夫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沈清雨艰难的把人扶起来,跟着呜呜大哭,“母亲……” 老廖的声音传来,“不走就当逃犯处置!” 队伍出发了,沈夫人还喊着让萧家人偿命。 沈家没办法了把沈夫人架走。 傍晚,中午耽误了半时辰。 原本计划到许州再歇息。 天黑了,大半人都走不动了,原地歇息。 大部分人家的吃食在清风寨打劫的时候弄丢了。 在清风寨拿着食物也吃完了。 老廖让每户人家出两个人进山找吃的。 大房这边是萧玄策和云昭雪一起进山。 云昭雪问前面的男人,“沈宴是不是杀的?” 萧玄策停下脚步,“……如果我说是呢?你要跟我和离吗?” 自从他土匪窝杀了人,众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可怕的怪物。 她是不是也这么想? 第149章 亲爹是谁 云昭雪一头雾水,她没说过要和离啊! “和离?为什么要和离?你杀人的时候被三皇子看到了,然后被他威胁了?” 如果被威胁就杀了他。 他们迟早会对上,不如先下手为强。 “嗯,他说看到了,还有人证物证,沈宴可能没事,被他人救了,有可能死了,他趁机让我加入他的麾下,还说经过许州,保证许刺史不会为难我,并保证等他坐上那个位置,萧家军会回到我手中。” 云昭雪接话说:“然后让你替他打天下?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没想要接手萧家军。” 萧家军只认萧家家主,萧家军的军魂主要在主帅,换成别的将领,萧家军不可能百战百胜。 “嗯!” 云昭雪又问,“他没让我们和离,你为什么突然说和离?是怕连累我还是说……外面有人了?” 萧玄策懵,“外面有人?有什么人?暗卫和侍卫算吗?” 云昭雪,“谁问你侍卫了,我说的是你外面有没有别的女人?” “没有!” 云昭雪戳着他的心口问,“心里呢?老实交代、不许说谎!” 萧玄策握住她的手摁在心口处,凤眼微垂,眸底映着她的脸,一脸真诚,“没有别的女人,我心里只有你和孩子。” 云昭雪被她盯着脸红,抽出手手。 却发现被他紧紧拽着,刚刚要用力抽出来,他也同时松手。 云昭雪整个人往后仰,抬手揪住他衣领。 萧玄策也快速伸手揽着她的后腰,紧紧的把人抱在怀。 “砰!”云昭雪的鼻子撞到他坚硬的胸膛,鼻子都撞红了。 萧玄策伸手帮她轻轻按揉。 云昭雪因为鼻子不畅,说话有点鼻音,像是哭了,“那为什么提出和离?” 萧玄策慢慢放下左手,揽在她腰后的右手攥紧成拳。 “我杀了沈宴,我还杀过很多人,双手沾满鲜血,你会和旁人一样觉得我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吗?” 如果她害怕了要提出和离,他也同意。 云昭雪,“我会害怕?瞧不起谁呢?为了这点小事要和离?真是幼稚!你不是那种主动惹事的,一定是他先招惹你,死了活该!不过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招惹你,然后,你是怎么杀了他的?” 两人一路说着,沿着记号找到一处山洞。 山洞内,华慕容和逐风、追影几人在烤鸡,饭菜飘出香味。 “来的正好,熟了,赶紧过来吃。”华慕容 逐风和追影冲她抱拳,“世子、世子妃!” 云昭雪看到他身下的狼皮,有些诧异,“华神医,你身下坐着的狼皮是哪来的?” 华慕容指着山洞里面说:“喏,那边有一张床,网上有两张蓝皮,我借来坐一坐,还有一张呢。” 逐风和追影一个守着门口,一个在山洞内转悠。 追影又进去拿了一张出来,铺在石头上让他们坐。 萧玄策,“狼皮珍贵,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张?” 逐风回道:“属下提前派人打探过,这附近有一座狼山,去年寒冬天降大雪,狼皮价格高涨,附近的村民组成队伍进山猎狼,狼皮一多就不值钱了,现在是夏天或许不好卖,放在山洞里等秋季再卖。” “听说还有一大批狼群跑到附近的山藏起来了,世子和世子妃宿在野外还请要小心谨慎点,属下等人也会在暗中保护,必要时刻及时出手。” “嗯。” 萧玄策又让华慕容给云昭雪把脉。 没说是双胎,只说把个平安脉。 两指刚搭上手腕就脱口而出:“这是双胎的脉象。” 逐风和追影激动的单膝跪地惊呼,“双胎?” “恭喜世子和世子妃喜得双胎!” 萧玄策微颔首。 华慕容闻到一股烧焦味,吸了吸鼻子,指着架子上的烤鸡说,“哎呀,焦了焦了,快拿下来。” 追影把鸡拿下来,先递给云昭雪,“世子妃请吃。” 华慕容拍着大腿嚷嚷,“啊!你这死小子,尊老爱幼,懂不懂?” 逐风赶忙把另一只递给他,“华神医,这个给你。” 华慕容立刻掰下一个鸡腿啃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云昭雪和华慕容再次具体确认给萧玄策医治的时间。 “丫头,我刚才给萧家小子把脉,发现他的五脏六腑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 云昭雪忽悠她说:“我无意得到一瓶圣水,能修复五脏六腑,现在就剩一点了。” 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小瓷瓶,瓷瓶里装着灵泉水。 华慕容打开瓶盖,闻了一下眼睛一亮,“好东西。” “那是肯定的,就这点了,我打算留给自己用的。”云昭雪又抢了回来。 华慕容不信,“真的就这点了?框我的吧?” “就是框你的,要我给你也可以,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亲爹是不是云修文?” 第150章 长公主的魄力 “啥?你亲爹不是云修文啊?那总不能是……我吧?”华慕容指了指自己。 震惊过后又厚着脸皮说,“丫头,其实你要是叫我一声爹,我是不会介意的。” 他做梦都想要一个闺女,这闺女还是神医,还有各种神药,他认了这个闺女也不亏。 还有长公主,当年那么多人求而不得的人,无数人想当她裙下臣。 他不亏啊! “正经一点,不然我就把它倒咯。”云昭雪打开瓶盖,瓶口倾斜倒出两滴。 华慕容扑过去抢,“别别别啊,这么好的东西,倒了还不如给我是吧,以后好好商量,我这就正经,正经了。” 他站直身体理了一下衣领,清咳了两下嗓子,“咳咳!” 云昭雪抬手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你先告诉我,我再给你,我亲爹是谁?” 她原本想问杨氏,但杨氏和萧秀宁走得近,就算了。 华慕容多次提起原主的母亲,应该知道点什么。 华慕容眼神闪躲,扣着手指说,“谁说你不是云修文亲生的,你问他啊,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行吧,那我倒了。” 云昭雪单纯好奇,原书中那个男人好像没出现过,她猜可能是死了。 “别!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当时我也不知道是谁?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把圣水给我呗。” “可以,但不能隐瞒!” 华慕容仰头盯着天上的月亮,回忆当年往事。 “二十年前,长公主十七岁就以才才貌闻名天下,突然传出要比武招亲,无数英雄才俊齐聚京城,亲睹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容。我也慕名去了,但是我对自己的武功有自知之明,不打算上台献丑了。” “后来才知道比武招亲是假的,当时我大周和靖国合力灭了契丹,靖国十万铁骑在边境虎视眈眈,有南下攻打大周当的趋势,当时大周边境的京城的兵力不过几万,大部分兵力都在河西,赶不及回援,几万步兵不是靖国十万铁骑的对手。” “大靖拿下契丹大半江山国力强盛,靖国太子求娶我大周的长公主殿下,两国结为秦晋之好,其实这就是个幌子。 靖国太子要亲率和亲队伍到京城,一共几千人,能组成一支军队了,不能撕破脸、也不能放他们进来,如果他们和十万铁骑里应外合,京城危矣。” “长公主以身入局,利用比武招亲让一万英雄豪杰涌入京城,还有几千人在赶来的路上,靖国忌惮,这才保住京城。 而当时的皇帝包括一众皇室宗亲都逃到了城外的避暑山庄,京城全靠长公主一个人撑着,也因为长公主很多百姓都自愿留下,长公主自掏腰包,包下京城所有的客栈都不够住,还安排一部分人住到她的别苑。” “说句大逆不道的,长公主比当今圣上更适合当皇帝,可惜的是女儿身。” 云昭雪赞同前半句,不赞同后半句,点头又摇头道,“女儿身怎么了?无论男女只要能守护国土造福百姓,就是一位好皇帝。” 华慕容打趣说,“丫头,你想当皇帝啊?那我得好好巴结你了。” “打住!我也不想当,当了皇帝有什么好的,操心一大堆事儿,言归正传,谁最有可能是我亲爹?” 华慕容挠头,“这个……我哪能知道啊,我又没躲在床底偷听。” “那些人传是什么靖国太子?首富独子?还是什么江湖武林人士?我怀疑我亲爹是死了或者身份见不得光,我母亲才嫁给云修文,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这些人随便拎出一个都比云修文强。 一般驸马不可能纳妾,云修文不仅娶了继室,还纳了几房妻妾,王氏生的几个孩子比她还大。 王氏都看不上云修文,才貌双全令天下男子倾慕的长公主又怎么可能看得上?? 华慕容摇头,“嗐~那些都是谣言,长公主以一己之力抵挡十万大军,有人称赞就有人嫉妒诋毁。据我所知嫁入侯府之前,走的最近的男子就是靖国太子……” “靖国太子不是嫁入侯府之前的事吗?” “后来两国打了几年,分不出胜负,签订停战协议,长公主代表大周去靖国和谈,回来没多久就怀孕了。” “你看我像靖国人吗?” 如果她亲爹是靖国太子,就是现在皇帝的亲兄长,原主和完颜宗烈是同父异母是堂兄妹? 两人有感情纠葛,作者不会这么变态吧。 也不一定,还有作者写骨科呢。 华慕容指着下巴观察她的脸,“你的面容轮廓像长公主,一看就是汉人,但眉宇间的英气和五官大气,像是北边的女子。” “这个不算,汉人女子也可以生得英气。” 英气是她穿到原主身上才有的,以前原主画的是柳叶眉,更偏向江南女子的柔美。 “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圣水能不能给我?以后有机会到江南,我再帮你打听打听。” “行吧!” 云昭雪把灵泉水给他。 追影和萧玄策另一边说话。 他们该下山了,天黑路不好走,追影突然摆个包袱递给她说:“世子妃,这是红枣和绿枝姑娘给您准备的包袱。” “这么沉,我看看有什么。” 云昭雪打开包袱,里面七八双鞋和一些果腹蜜饯、肉干,鞋子都是她的尺码。 这也太多了吧,坐马车不用走路,穿半年都穿不完。 萧明姝、谢婉芸和尺码好像差不多大,可以分给她们穿。 萧玄策接过包袱,看到鞋子的图案款式、针脚和追影脚上穿的靴子很像。 追影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不好意思的说:“世子,这个是绿枝姑娘为我做的。” 萧玄策幽幽道,“我的鞋子烂了。” “……那我脱下来给世子,世子别嫌弃,属下今天第一次穿,新的。”追影弯腰把靴子脱下来给他。 萧玄策也脱下自己被磨破的鞋子,跟他换,“你再去重新做一双。” 追影说,“不用重新做,我那还有红枣姑娘做的另一双。” “哦~”云昭雪一脸好奇的吃瓜,“她们俩都给你做鞋了?有没有给别人,还是只给你做鞋?” 一盘已在石壁上拿的灵泉水研究的华慕容立马告状:“就只给他做了,老头子我还穿着烂鞋呢,你们看,脚趾头都露出来了。” 说着伸出右脚那破烂的鞋子,露出的大脚趾头上下左右晃动,有几分喜感。 追影生怕他们误会,摇头又摆手,“不是这样的,世子妃别误会,她们是为了报答属下上次在酒楼打跑了秦家的家丁,才顺手给属下做的。” 华慕容又告状,“她们对追影老好了,对我们可没这么好。” “哦,原来他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追影听到他们一唱一和,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很想仰天长啸说不是这样的!!! “华神医,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人家姑娘的名声重要,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世子妃千万别误会啊。”追影疯狂摆手。 云昭雪说:“没误会,看你吓的,跟天塌下来了似的,你们相处的不错,我就放心了,以后还要多劳烦你照顾她们,别让她们受委屈。” 追影抱拳,郑重回应,“是!属下一定保护好两位姑娘。” 说完要事就下山了,忽然下山听到一声狼嚎声,“嗷呜~” “有狼!”萧玄策下意识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微侧身把人抱在怀里,警惕的环顾四周。 云昭雪说,“别紧张,听声音不像是在这一带,应该在另一边,我们赶紧下山通知他们有狼,继续赶路或者提前防范,减少伤亡。” 他肯定的说,“他们不会信的!” “我们说了,信不信由他们。” 第151章 狼来了,救命啊!!! 下了山,萧玄策第一时间去找老廖,告诉他这附近的山可能有狼群。 其他解差听表示不屑,用力咬了一口果子,把果壳朝他吐去。 “噗!” 萧玄策后退得快,才没吐到他的鞋子上。 阎万山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说,“老子走这条路十几次,没见过一只狼,你走过这条路吗?你说有狼就有狼啊?没有狼你就给老子跪在地上学狼叫。” 其他解差哈哈大笑,萧家害他们少赚了几千两,把他视为仇敌,他说什么都不信。 “呦,换新鞋了?杀人心虚了?” 萧玄策解释说,“我妻子怀孕闻不得血腥味就换了。” 心虚? 他为何要心虚。 沈宴想杀他在先,自寻死路,他问心无愧。 “廖爷,我们刚才进山听到狼的叫声,希望今晚安排多几个人守夜,把损伤降到最低……”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或者老廖回答。 阎万山冷笑着嘲讽道:“这是我们解差的事,哪轮到你指手画脚?还当自己是大将军、世子呢?” “就是,还给我们下命令,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咱们什么身份。” “你现在是流犯,要是记不住你的身份 就看看身上的这身衣裳,归老子们管的流犯!” 其他人哄堂大笑,“哈哈哈!!!” …… 云昭雪走过去挡在萧玄策面前,“我们在山上听到有狼叫声,好心提醒,不信就算了,为什么要这么羞辱人?”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某些人赚不到黑心钱,恼羞成怒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们走!” “你这该死的女人骂谁是鬼呢?有本事给老子站住……” 阎万山气得额角突突跳,不依不饶想追过去算,那架势像是要打人。 老廖人起身摁住他的肩膀,“行了,今晚多安排几个人守夜,给老子提高警惕。” 如果有狼群,不好对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廖哥,他们骗人的呢,刚才我们也上山了,都一根狼毛都没见着。” “他们拿这个骗人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老廖半信半疑,或许有狼但不一定是狼群,他的运气不会这么背吧。 …… 萧玄策早就说他们不会信。 她想提醒老廖。 他主动提出替她说,结果被羞辱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她牵着他往萧家营地走,晃了晃他的手臂。 “委屈你了,别生气哈,怪我多管闲事,等今晚他们就会后悔了。” “不怪你,你也是一片好心,提醒过了,他们不信是他们的事。”萧玄策握住她,和她慢慢十指紧扣。 旁人说什么都不在意,只要能得到她的关心,他就觉得值。 “不信就算了,我们提前做好预防,狼群来了也不怕。” “我特意选了这棵树,狼来了,我们就爬上去躲起来。” 她还准备了几根棍子,有分叉可以踩着分叉爬上去,等爬上去了就把棍子拿上去,还特意把棍子削尖,够不着掷出去也能杀狼。 云昭雪冲男人挑眉,“怎么样?我准备的周到吧。” “嗯,很周到,这些都是你弄的?”萧玄策查看她的手心,有点红,替她轻轻按揉。 “我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快,小武和姝儿跟我一起弄的。” 这顿饭不用他们动手,其他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做好了。 萧明姝炒了一道野菜野菌菇炖鱼干。 谢婉芸做了腊肉焖饭。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很满足。 萧玄武吃得肚子鼓鼓,夸道:“四姐做的饭菜真好吃。” 云昭雪把鞋子给大家分了,让他们明天再穿。 今晚穿旧鞋合脚跑得快,如果跑丢了也不觉得可惜 “好!多谢三弟妹。” 三皇子出去一趟现在才回来。 云皎月把刚才听到的萧家和解差的谈话内容告诉他,还顺道嘲讽一番说:“这条路一看就知道经常有人走,怎么可能有狼,他们一定是怕明天经过许州,是你家人找他们算账,借口说有狼改变行程,继续赶路或改道,不去许州。” 三皇子不觉得萧家会怕许家,说不定真的有狼。 吩咐两个侍卫守夜,提高警惕。 他以前只在狩猎场见过狼,狼的战斗力一般,一箭就能射死,有侍卫和解差在,没什么可怕的。 萧玄策看到其他男子在野外也挨着妻子,所以不讲究什么避嫌。 今晚为了保护云昭雪,他主动挨着她睡,睡在最外边。 另一边最旁边的是萧玄武,其他女眷睡中间。 杨氏和萧秀宁睡在他们的不远处。 夜色越来越深,赶了一天,流犯们倒头就睡,还有人发出‘呼呼!!’的打呼噜。 云昭雪最近嗜睡,一躺下就睡着了。 萧玄策守夜,她睡眠浅,有一点动静就会被吵醒,就放心睡了。 萧玄策毫无睡意,两手交叠枕在脑后,睁眼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睡梦中的云昭雪梦见了一个女子,她一身明黄色宫装、满头珠翠、雍容华贵。 还有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身穿玄色衣裳,一手持剑,以守护姿态站在女子身侧。 他们不说话,就看着她,女子眼里带着慈爱。 云昭雪问,“你们是谁?” “雪儿,对不起,我们走得早让你一个人面对风雨,如果你哪天有难,去江南找……” “去江南哪里?要找谁?” 她问了一句,那两道身影就消失了。 “母亲?” 她翻了个身体,想抓住什么,什么都没抓着。 半边身子压在萧玄策身上。 他以为她做噩梦了,慢慢侧身面对她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云昭雪今天有点冷,背后凉飕飕的,搂紧他,整个身子缩在他怀里,脑袋埋在他怀里像是猫儿一样乱蹭。 萧玄策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体香,眸色一深,喉结暗暗滚动,体温骤升,一股热流直冲下腹。 脑海浮现那晚在监狱的画面,赶紧默念清心咒压下心中的那股邪念。 正念着,抬头对上山坡上一双绿色幽光的眼睛,是狼。 仔细一看,他周边还有无数双绿色的眼睛,是狼群,少说有几十个,多则可能有上百个。 为避免不惊动狼群,萧玄策低声把家人们叫醒,“狼来了!大家快醒醒。” 云昭雪第一个醒来,又把身边的萧明姝叫醒。 “狼来了,快上树!” 把准备好有分叉的木棍支在树干上当梯子让萧玄武先上去,等他上去再把孩子们递给他。 萧明姝大喊,“狼来了,都快醒醒,别睡了!” “什么狼啊,哪里有狼,别打扰老子睡觉!” 有人在睡梦中听到有狼,眼睛都不睁迷糊回了一句。 萧玄策和云昭雪直接上脚踹,“砰砰砰!!!” “娘的!谁走路不长眼,敢踹老子?” “星星,狼来了!” “狼在哪呢?老子吃了它。” “在那呢?有一群,它们冲下来了,你都吃了吧。” 那人揉了揉眼睛,借着昏暗的月光。 看到几十个黑影朝他们这边移动速度迅猛如豹。 “我滴个娘啊!!!” 萧明姝等人都上树了,那些被他们叫醒的人惊恐叫喊其他人纷纷被惊醒。 “狼来了,救命啊,快跑啊!” 有人慌不择路,竟然朝狼群跑去,被一口扑来咬住脖子瞬间断了气。 “啊!——”众人见状发出惊恐的叫喊,快速朝反方向跑去,他们越跑狼越得越紧。 有人看到萧家人上树,跑到他们树下也想爬上去,却发现伸手也够不着树枝,根本爬不上去。 “救命啊,拉我一下,快拉我上去。” 萧玄策淡道,“你们去别处吧,这里没位置了。” 他们拉上一个人,其他人全部涌来,说不定还要把他们拉下去或是爬上来了,占了他们的位置,他们往哪站? 陈太医看着身后逼近的狼群,举起五岁的小孙子,哀求说:“萧世子,救救孩子!我的孩子还小啊,求求你们了。” 一只狼朝他的身侧扑来咬住他的手臂,“啊!” 萧玄策抛出木棍,把那只狼的身体刺穿。 云昭雪知道陈太医和几位太医是被她间接连累的,她给皇后下蛊,太医们也查不出病因,皇后恼羞成怒就把他们都流放了,抄了他们的家。 虽然害了他们,也间接救了他们的命,避免几个月后被靖国抓去当俘虏。 她快速说:“这边真的没位置,我们掩护你,你们把车子推过去,踩着车子上往上爬!” 陈太医一愣,随即快速反应过来抱着孩子往旁边的树上跑,“好!多谢!” 他身后还跟着陈家人,他爬上去后,其他人又把孩子举起来递给他,又快速往上爬。 萧家二房、三房的人被狼追着跑到这边,“啊啊啊!!!来人啊,救命啊,要死了……” 看到大房的人庇护陈家人,哭着向他们求助,“世子、大嫂,求你们也救救我们吧,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萧二叔伸手想他们拉自己一把,“拉我们上去吧,求求你们了。” “没位置了,自求多福吧?” 第152章 惨叫连连,求萧家庇护 老廖在发现有狼群的瞬间,就命令解差们随他一起抵御狼群。 几十个解差还有个别流犯,以前是武将或是带着侍卫,集中全部力量,一人解决一只狼群就差不多了。 但解差队伍也乱了阵脚,吓得四处逃窜。 他一边和两只狼搏斗一边下令,“都不要乱,过来围成一圈,一起杀狼!” 一部分解差手在另一侧,离得太远听不到他的命令。 而以阎万山为首的那部分解差跟着他在人群中四处乱窜闪躲,拿着刀子竟然不出手。 耳边全是流犯们的惨叫声,“啊啊疼啊!我的脚,我的脚……” “我的手,别咬我,该死的畜生,松开,呜呜~~” “好疼啊,爹啊,娘啊,救命啊!!” 他们越挣扎乱动,狼嘴咬得越狠,咬下一块肉,有的被咬到致命部位,当场死亡。 杨氏闭着眼也不敢看下面的惨状,直到听到一个小孩的惨叫声睁开眼看,看到他的胳膊被狼咬住,在地上拖拽,这也太残忍了。 “啊!来人啊救命,救救我……” 杨氏听到孩子的惨叫声,不忍心啊。 “策儿,那里有个孩子,能不能救救他?” 萧玄策手上没有趁手的武器,除非他自己跳下去救人。 他现在能力有限,只想护好自己的家人。 云昭雪手腕一抖,匕首破空而出,“嗖”地一声精准没入狼首。 狼吃痛,张嘴松开那孩子,仰头发出一声哀嚎,抽搐两下便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地上被咬的那个孩子疼得满地翻滚,被咬的手臂血肉模糊,赫然少了一大块肉,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整条手臂血淋淋的。 有人经过他们所在的树下,被狼痒了会被追着跑,他们能救则救,树下已经躺了七八具狼尸。 那些人仿佛知道这边有人庇护,都朝这边跑来,也把追着他们的狼引过来。 那些活着的狼看到地上的几只狼尸,发出嗷呜的咆哮呼唤同伴报仇,又有几只狼穿越人群跑来。 八只狼围着他们虎视眈眈。 树下的人的向他们求救,“萧世子、昭雪郡主,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啊,求求你们了。” 云昭雪站在地上看到老廖。正带着两个解差和狼王缠斗。 他们身上都挂了菜,接着又看到老廖被狼王扑倒。 “老廖那边有危险。” 如果老廖死了,解差队伍以阎万山坐大,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对他们不利。 救下老廖以后能省去很多麻烦 萧玄策说,“我解决了下面的这几只,就去救他。” “来不及了,你先去救人,这几只我来解决。” 云昭雪刚要下去。 萧玄策抓住她,不让她下,“下面有危险。” “别担心,我有武器。” 云昭雪扔出三把手术刀,分别是射入三只狼的眼睛。 狼吃痛在地上横冲直撞,有一只朝人群冲去。 有人拿着木棍,看到狼朝他冲过来,举起木棍闭着眼睛用力对着狼头用力敲,“啊啊啊!!!” “我打我打!!” 挥舞了几下棍子,打空了,以为自己一被咬了,睁开眼睛看到狼的尸体,“啪!” “我、我我竟然把一只狼打死了,我太厉害了。” 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他竟然朝一只狼冲去,又挥舞棍子,那只狼前爪蹬地,后爪用力猛地一扑。 他还没挥舞出棍子就被狼扑倒,锋利的狼牙刺入肩膀,疼得发出惨叫,“啊啊啊!!!” “救命啊!来人啊……” 萧玄策握着树枝荡下树,慢慢落地。 又接住荡下来的云昭雪。 拔出狼尸体上的匕首和木棍。 萧玄武也跟着荡下去,“三哥三嫂,我也来帮你们。” 杨氏没想到他也会下去,担心他出事,朝小儿子伸手,“小武,你还是个孩子,别添乱,快上来,快把手给我。” “母亲,您别担心,我会武功,我要帮忙杀狼。” 萧玄策把匕首给云昭雪,把木棍给萧玄武。 云昭雪看到属下有个解差,夺过他的刀给萧玄策。 “你快去救老廖,这里交给我们。” “小武,保护你三嫂!” “好!” 第153章 把云昭雪推向狼口 刚才被狼扑倒的那人被咬住腿在地上拖拽,惨叫声不断,“畜生,松开,松开,啊啊啊!!!” 出于求生的本能,他拼命挥舞棍子敲打狼头,因为疼痛使不上力,对狼来就是挠痒痒,棍子打断了,又捡石头砸向那狼。 狼吃痛扑到她身上撕咬。 萧玄策快速冲过去一刀划向那狼的脖颈。 “吼!” 那只狼被迫松开那人,往旁边踉跄两步,转头冲萧玄策攻去。 萧玄策后仰跪滑,狼从他的上面跃过,锋利的爪子把他肩膀处都衣裳抓破,“撕拉!” “噗嗤!”他举起手里刀沿着狼的腹部划过。 “嗷呜!” 那只凶猛的狼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发出呜咽一声就倒地不起了。 另外几只狼朝他围去。 萧玄策朝着老廖那边冲去。 这边只剩四只狼。 云昭雪手持刀子和萧玄武背对背。 其他人躲在树后,瑟瑟发抖,有人吓尿了,还有人当场作呕,“呕呕呕……” 刚才目睹其他人被咬断脖子,痛苦挣扎的画面太残忍了。 “小武,你自己小心点,这个你拿着。”云昭雪从空间找出一把锋利的刀子递给他。 萧玄武以为是萧玄策给她那一把,“三嫂,我有木棍,匕首您自己留着防身吧。” “我这还有呢。”云昭雪露出右手的匕首, 把玄铁匕首塞到他手里。 狼死死盯着云昭雪,刚才就是她杀了它们的同伴,凶狠的眼神恨不得扑过去把她撕碎。 “嗷!”一只体型稍大的狼低吼一声。 三匹恶狼如离弦之箭朝云昭雪扑去。 萧玄武用木棍戳左侧那只恶飞跃到空中的狼。 那狼被撞得后退,落回原地。 云昭雪面前那只狼的避开。 右侧那只狼的爪子已至身侧。 矮身避开攻击中,匕首划破狼的前爪,“噗!” “吼!” 受伤的狼战斗力更强,要快速转身朝她扑来,正面那只狼的前爪直取她的咽喉 “吼!” 侧面那匹专攻她侧面下盘。 众人屏住呼吸看的这一幕,千万不要有事啊,他们还要靠她保护呢。 电光石火间,云昭雪快速朝钱敏那只狼冲去,一个跪滑。 手中匕首举起,划破狼腹。 “噗”一声轻响,血线迸射, 跃至空中的那只狼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落,“砰!” 另一只狼又从侧面扑来,身后的劲风袭来。 云昭雪察觉到危险,眼尾倾泻寒光,头也不回反手一刀。 云昭雪又快速借势旋身,匕首刺入狼首,狼嚎音伴随着几滴血液溅到枯草上,一拳砸向狼的下颌骨,骨裂声闷响,“咔嚓!” 那匹狼瞬间瘫在地,“砰!” 刚才发号施令那匹狼不知何时已绕到她身后,随时都有可能发起进攻。 在树上看着这一幕的萧明姝大声提醒,“三嫂、小武,小心身后。” 萧玄武开始转身,手里的木棍疯狂戳刺。 那匹狼左右闪躲,虚晃一招朝他扑去。 踩着木棍借力就要跃过他朝云昭雪攻去。 萧玄武伸手拽住它都前爪,匕首划破它脚上的皮肉。 狼爪抓在他的肩上把他按倒。 “啊!” 萧玄武挥舞手里的匕首,狼的力气太大,把压制得动弹不得。 后背被地上的石子刮伤,肩膀被抓伤。 狼露出獠牙对准他的脖子打算给他致命一击。 云昭雪解决了前面两只狼,看到这边的情形,手里刀子掷出。 狼侧了一下身子,刀子只是划破她的皮肉,射入一旁的树上。 捡起地上木棍朝它刺去,原本想戳它的皮肉,它侧看一下身体,戳中他屁股。 “吼!” 狼扭头冲她嘶吼。 云昭雪又刺啦一下,成功吸引那只狼的注意力。 她往旁边的树上挪动想去拔匕首。 狼也跟着她过来。 刚拿出匕首,转身就要对付狼,突然,树后伸出一只黑手把她推了出去。 “砰!” 贱人!去死吧,桀桀桀!!! 云昭雪猝不及防被推了出去。 狼迅猛地朝她扑来。 “三嫂!小心啊!” 在树上萧明姝砸下一个石子,正中狼的脑袋,但是作用不大,反而激怒了那只狼。 眼看云昭雪就要被扑倒。 她快速旋身,收回匕首,指缝中的一枚银针射出,精准的没入狼的眼睛。 “嗷呜!——”剧痛让野狼发出一声凄厉惨嚎。 双眼变得血红,带着彻底的狂怒,他的眼睛看不清,疯狂朝前面扑去。 躲在树后的沈清雨吓得跑开,“啊!你不要过来啊!” 狼的眼睛受伤,看到一道黑影以为是云昭雪,疯狂追着她撕咬。 “别追我,不是我杀了你的同伴,是云昭雪,他在后面快去咬他,别咬我,畜生,滚开啊……” 她被树根绊倒,狼纵身一跃一个飞扑把人扑倒。 狼的温热呼吸扑面而来,接着是獠牙刺入皮肉的剧痛。 脸颊皮肉。 沈清雨吃痛凄厉的惨叫“啊!——” 这一喊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她惨叫不断,“爹!娘!救命啊,救我,救我……” “畜生,该死的畜生,滚开!” “娘,救命啊……” 沈夫人顾不得害怕,冲过来救女儿,“雨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云昭雪身上。 突然,她捂着肚子弯下腰:“我好像动胎气了,肚子疼不行了,快扶着我坐下。” 众人一听吓坏了,冲过去把人架到树下坐着。 “谁会医术啊?太医太医快过来看看……” “我会我会……” 躲在树上的陈太医从树上滑下来,太着急摔在地上,差点崴的脚。 年纪大了,又做了一场惊吓,吓得腿软走得很慢,众人见状快速冲过来,把人架起来双腿离地带到云昭雪身侧。 陈太医把脉,“的确像是动了胎气啊!” “昭雪郡主,那还有一只狼呢,您可不能出事啊……” “你别装了,你刚才杀狼不是挺轻松的吗,快去救人啊……”沈宜春急得想拽云昭雪去救人。 有人拦下他,“你想干什么?你自己的妻儿不去救,别人凭什么要帮你救啊?” 其他人都觉得他不要脸,人家都动胎气了,还让人去救人,要点脸吧。 沈宜春没办法,只能出钱利诱,“谁去救人,等到了许州,我给他黄金百两。” “别说百两了,就是千两,我们也不敢去啊,我们又不会武功,就怕没命赚也没命花。” “就是,谁敢去啊,去了就是送死,她们是你的妻儿,你自己去救啊。” 沈宜春扑到萧玄武身边,抓住她胳膊摇晃,“五公子,你快去救救我儿。” 萧玄武摇头,“我武功不好,刚才如果不是我三嫂,我就死了,我可不敢去啊。” 沈家早上才诬蔑他三哥杀人,他去救了,万一又污蔑他杀人怎么办? “夫人、雨儿……”沈宜春急得在原地打转。 “谁救救我夫人和女儿,我给他黄金千两!” 之前被云昭雪抢了刀的那个解差听到黄金千两举手说,“我,我去……” 捡起地上的木棍就往前冲。 云昭雪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都能杀狼,她也一定可以。 戳了几下,都戳不进皮肉,狼转头攻击他。 他吓得人群那把你冲去,“娘啊,救命啊,不要追了,我不要银子了。”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好像也那么爱钱了。 萧玄武看到狼朝云昭雪那边冲去,担心她受伤害,抓住树枝一荡,在狼冲上来时,一脚猛地向他的脑袋,“砰!” 狼被踹得后退,又快速猛地跃起,张大嘴巴露出獠牙,眼看就又要咬上萧玄武的腿。 “嗖!” 暗处射出三枚袖剑,射入狼的脖子,狼呜咽几声就死了。 而另一边,萧玄策手里刀都砍得卷边了,狼王只是受一点轻伤,太难杀了。 第154章 昭雪郡主动胎气了 萧玄策攥紧的刀砍得卷刃崩口。 他只有一个人,老廖等解差都倒下了,有三四只狼围着他,正面攻击的是狼王。 忙着对付另外两只狼,被狼王扑倒,利齿逼近喉管刹那,将半截断刀划破它的皮肉。 狼血喷涌而出,狼王的战斗力越来越强,嘶吼声几乎能穿透整座山人。 那双幽绿兽瞳令人毛骨悚然,胆小的早就吓瘫了,更别说和它厮杀。 萧玄策握住狼王都前爪,双臂青虬暴起,手里的断刀猛地扼住狼颈。 一拳砸向狼王的下颌,“砰砰砰!!!” “吼!”狼王吃痛朝他面门露出獠牙,快速往后仰,獠牙贴着俊脸划过。 一人一狼在地上翻滚,他不但挥舞拳头,砸向狼的下颌,狼嘴喷出混合的血水的口水。 狼王的前爪抓破他肩膀和手臂上的衣裳了,留下几道血痕。 獠牙几次他的面门和脖颈划过,最后都划在他的手背和手臂上,“撕拉!” 暗处的追影和暗卫想暗中帮忙,又担心不小心射中他们世子。 老廖想爬起来帮他,一动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起不来,又倒了回去,费力拿起刀子朝他丢去,“接刀。” 狼王见这个人类负隅顽抗,战力越来越越猛,呲牙咧嘴朝他嘶吼,“吼吼吼!!!” 萧玄策拿起刀,全力捅进狼腹,只刺入一节手指长狼王就快速弹开。 他快速爬起身。 看到他把倒在地上的一匹受伤母狼拱醒,护着她先逃进山林,狼王留在后面断后。 手里刀一偏射入一旁的树上,“铮!” 老廖喘息着爬起,“呼呼呼……” “多谢萧世子的救命之恩,我欠了个人情,日后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随时可以向我讨要。” “廖爷客气了,举手之劳,你也是为了护着我们犯人,像你们这样的好解差不多了。” 他打不过被狼王扑倒,在地撕咬的时候,肠子都悔青了,他倒是想跑,但他们的马都被阎万山那几个狼心狗肺的骑走了。 “这不是没办法了,如果不管,犯人全死了,我们也要掉脑袋。” 老廖不可能告诉对方自己有这个想法,不显得太怂了吗? 他丢不起这个人。 “那个阎万山带抢马逃跑,等他回来,看老子不抽死他……” 老廖一边吐槽一边低头看了眼伤口,再抬头说完没人回应,抬头一看发现人已经走远了。 老廖,“……” 他还没说完呢。 萧玄策担心云昭雪,别的事比起她的安危都不重要。 忽然,听到周围有人议论,他们弯腰在地上找什么东西,还一边说什么动胎气。 萧玄策拽过那的胳膊,追问道:“你们说谁动了胎气?” 那人猛地被拽过去,以为狼又来了,吓得不轻,“啊啊啊!!!别,别吃我。” 萧玄策语气冷沉,音量拔高,“我问你们谁动了胎气?” “是、昭雪郡主……” 他的瞳孔骤缩,呼吸猛地一滞,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冲云昭雪那边跑过去。 云昭雪被大群人围着,他们身上多少有伤的,或是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沾了别人的血,血腥味浓重,熏得她想呕,“呕!” 她对大家说,“多谢各位关心,请大家先走开,不要围着,我要呼吸不上来了。” 人群还没散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快速扑到她面前蹲下,眼前一晃。 云昭雪以为狼来了,快速拔刀,直到看清来人的脸,才把刀收回鞘。 萧玄策带着一身风尘与凛冽寒气,几乎是跪在面前,抓着她的手颤抖,“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华神医。” 云昭雪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身体腾空,赶紧搂紧他的脖子,“不用去……” 她真的没事,没必要折腾。 假装配合成太医扎两针保胎的穴位就行了,他的针也不一定能找到,找不到就算了,不用扎更好。 还不等她拒绝,萧玄策就把她打横抱起,朝马车那边走。 云昭雪说:“我现在好很多了,没事,你不用担心,把我放下来吧。” 陈太医那边终于找到了银针包,高兴大喊,“银针、银针找到了,世子、昭雪郡主,我找到银针了,我可以给郡主保胎了,请把人放下,现在郡主的身体不宜挪动……” 萧玄策打算用马车把云昭雪拉到没人的地,再让人把华慕容带过来,不用奔波。 沈家人看到陈太医追着他们跑,冲过去把人拦下,“太医,太医,快去看看我夫人和雨儿,他们被狼咬伤了,很严重,脸上全是血啊!” “这,你们去找别的太医吧,昭雪我的救命恩人,我得先给她医治。” 陈太医避开沈家人的围追堵截和高价医药费的诱惑冲到马车旁,他手臂上也有伤,简单用纱布裹了一圈,纱布都染红了,也顾不上自己,恩人要紧。 “我真的没事,刚才沈清雨趁我对付狼的时候背后偷袭,把我推出去撞入狼口,我用银针把狼弄瞎,让狼去追她,才装肚子疼,不然都让我去救她,我怕自己忍不住打人。”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先放我下来。” 萧玄策把人放在马车上让陈太医给她把脉。 陈太医把完脉,高兴的说:“太好了,脉象已经比先前平稳了许多,为求万全,我再给郡主扎几针,安胎固本,可保日后更加稳妥,也让世子和郡主尽可安心。” 萧玄策朝他作揖,“那就劳烦太医了。” 陈太医忙拱手回礼道:“不敢不敢,这些都是老夫该做的,二位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结草衔环报恩都不为过。” 云昭雪躺在马车上,露出手臂和小腿。 这些地方的穴位远离腹部,非常安全,有宁心安神、调和气血、固摄胎元的功效。 陈太医用酒和烛火给银针简单消毒,开始下针。 只有轻微的刺痛感,“郡主感觉如何?如果有哪里疼,或是不舒服的,随时可以跟在下说。” “不疼,还好。” “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拔针,在下先下马车,等过会再来。” 沈家人和其他伤患都围在马车附近哀嚎,“陈太医,救命啊,快救救我们啊,好疼啊啊……” 陈太医一下马车,那些人蜂拥而至,还没等他们上前就被三皇子的侍卫劫了。 “陈太医先去看看我们王爷的伤口。” 三皇子那边有护卫,他们拖延时间,让三皇子几位主子爬上树躲避,因为云皎月受伤,始终上不树,丫鬟抱不动又不给侍卫抱,三皇子已经在树上了。 尝试多次都上不去,三皇子伸手拉她上去时,被一只狼咬伤了手臂,几乎被咬下一块肉了,血止不住的流。 第155章 沈清雨被狼咬毁容了 陈太医把烈酒浇在三皇子的伤口处,又用三白皮线给他缝合。 三皇子为了面子已经努力强忍着,然而在银针刺入皮肉时也忍不住低叫一声,“啊!嘶!” 两个侍妾坐在她一左一右,一脸心疼的望着他。 柳依依用帕子给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你轻点啊,殿下疼得脸色都白了,额头上全是汗。” 苏绾儿附和道:“就是,你想疼死殿下吗?” 陈太医的动作一顿,也不敢再继续了,“在下已经够轻了,没有麻药,只能委屈了殿下暂时忍着点了。” 蹲在三皇子面前的云皎月一脸自责和懊悔,都怪她连累了殿下。 她心疼三皇子受罪,训斥陈太医说,“没有麻药你就想办法啊,你一个小小的太医,怎么敢让殿下委屈?” 三皇子疼得面部肌肉抽动,“都给本王闭嘴!” “陈太医你一鼓作气缝合完,别拖拖拉拉的。” “是!”陈太医这才继续,一共缝了十针,缝合、上药、包扎…… 又匆忙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不能碰水,少吃荤腥油辣,否则会导致伤口恶化。 柳依依和苏绾儿认真的记,连连点头,“我们都记下了 ,一定不让殿下碰水,让伤口早些恢复。” 说完又责怪云皎月,“都怪王妃,爬个树都笨手笨脚的,连累殿下受伤。” 云皎月委屈的看了眼三皇子,见他没看她,仿佛没听到她被两个妾室羞辱奚落,眼里滑过一抹失望和受伤。 垂下眸子反驳说,“我,我身上有伤,我也不是故意的……” 下一家轮到沈家医治 沈夫人被狼爪子拍向地面,肋骨断了几根,脸上脖子也被抓伤,还在昏迷中。 沈清雨的脸 几乎被咬了一块肉,用一团纱布捂着伤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眼泪鼻涕触碰到伤口又疼得呜呜叫,“呜呜呜……太医,我要太医好疼啊,父亲你快去找太医,我的脸要毁容了,我不要毁容,我宁愿死也不要毁容,我还要嫁给表哥呢,呜呜呜……” 母亲说了,嫁给许表哥就不用被流放,到刺史府吃香喝辣的。 她还要杀了云昭雪那贱人替自己和大哥报仇呢。 沈宜春看了眼地上受伤昏迷的妻子,又看趴在地上几乎要哭的晕厥,过去的女儿无奈的叹气:“你别哭了,待会让陈太医给你看看,你越哭那泪水碰到伤口只会更疼!” “呜呜呜……” 陈太医给沈夫人把脉,又撑开她的眼皮,看她的眼睛。 “沈夫人主要是内伤,我简单包扎一下伤口,想要她活命,天亮之前赶紧送到医馆。” 沈宜春惊呼,“这都快天亮了还有十多里地,根本赶不及啊,陈太医,你快想办法救救夫人,你想要多少银子都可以给你。” “这不是银子的问题,我手上没药,只有几副银针和纱布、和一点金疮药,只能简单包扎上药啊。” 沈清雨捂着脸哭着说:“快过来给我看看。” 陈太医让她先把纱布放下,仔细观察她的伤口。 “这伤得太重了,必须缝针,但缝针会留疤……” “留疤?我不要,我不要缝针了。"沈清雨疯狂摇头,伤口晃动,又疼得嗷嗷叫,“啊!” 沈宜春问,“陈太医,有什么办法能不留疤吗?雨儿还是个女子还未出嫁,她不能毁容啊。” “除非伤口养得好,疤痕小,再加上有上好的去疤药,如果有药鬼谷的冰肌玉露膏或许能不留疤,不过在下也不敢保证。” “不要,不要缝合,太疼了,我怕疼。” “如果不缝合,伤口会感染溃疡会危及生命。” “你们慢慢决定吧,我先去看别的伤者。”陈太医没那么多时间跟他们耗,拎起药箱就要走。 “等一下,你不能走!你必须给我想办法,让我的脸上不留疤。” 陈太医摇摇头,“我做不到,另请高明吧。” 第156章 萧秀宁偷了东西逃了 老廖派人去找阎万山等人,追着一段马蹄印猜到他们往许州的方向去了。 他受了伤又没有马,没力气去追他们,其他人要看着犯人,明日进城再找他们算账。 萧家人知道云昭雪动胎气,吓得魂都没了,从树上下来后全部跑到马车这边关心问候她。 云昭雪躺在马车上,马车内闷热,萧玄策坐在车辕外给她扇风。 杨氏踮起脚掀开窗帘的一角,关心的问,“雪儿,你的肚子是怎么个疼法?可有见红,见红就严重了,让三郎带你去医馆,那里有大夫有药,卧床静养一两日。” “三嫂,你现在是不是很疼啊,大夫怎么说?” 萧玄策替她回答,“没见红,母亲别太担心,陈太医说脉象好很多了,陈太医扎了针。” 云昭雪轻声道:“对,现在没事了,” 杨氏抚着心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母亲就放心了。” “你们去把车子推过来,不要动里面的东西。 萧玄武说:“好,我这就去。” 萧明姝拽住他,“五弟,你身上还有伤,我去吧。” 两刻钟后,云昭雪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对萧玄策说:“给我拔针吧。” 云昭雪想自己动手,但她稍一动弹,针头周围的肌肉便应激般绷成硬块,一股酸胀的僵直感让她又把手放了回去,“嘶!” 粗大的针身在体内,就像一根棍子在里面,任何微小的移动都会大幅度地牵拉、摩擦周围组织,疼痛感自然非常剧烈。 她感觉整条手臂都麻了。 “快帮我把手臂中间那枚银针拔了。” 萧玄策把银针拔掉,她手臂上插着银针的周围鼓起了一块,忙轻点她手臂穴道,注入内内,一股温热的暖流瞬间注入,僵硬的肌肉仿佛被抚平了,没有一点痛感。 “现在感觉如何?” “嗯,好多了。”云昭雪觉得很神奇,内力竟然还能这么用,难怪古代的武侠小说动不动就用内力疗伤,好像人人都会治病,除非得了不治之症才要找大夫。 “把银针拿来我看看,什么破针,真疼死我了。” 萧玄策举起放到她面前。 “这么粗,难怪这么疼,其他的也拔了吧。” “……还没到半个时辰。” “真的没事,木板太硬了浑不舒服,我想坐起身。” 装病也太难了,要配合扎针,还要躺在狭小又硬邦邦的木板上。 她动了一下肩膀。 萧玄策按住她不让她乱动,“你先别动,你我现在拔。” 杨氏等人在树根上坐下歇息。 萧玄武的手臂和脖子上有几道划痕,用水清洗伤口,又放了点金疮药,伤口不深,不用包扎。 “小武,疼不疼?这几日小心别碰水。” “不疼。”萧玄武摇头,“都是皮外伤,说来惭愧,三哥叮嘱我保护三嫂,到头来还要三嫂保护我,连累三嫂动了胎气。” 满脸羞愧的垂下脑袋,他哪里还敢说疼。 “别自责,索幸雪儿和孩子都没事,你还那么小就敢对付狼群,已经很勇敢了。” 谢婉芸心有余悸的说,“是啊,我们在树上看着都吓得腿软了。” “小武很厉害了,如果我有武功就好了,就可以下去和你们一起对付狼群。” 三嫂嫂杀狼的时候很帅。 全家人一起安慰萧玄武,打消了他的愧疚。。 杨氏这才想起萧秀宁不在,“宁儿呢,你们有没有看到宁儿?” 宋明嫣摇头,“没看到,母亲当时不是跟她躺一块吗?” 如果她都不知道,他们就更不知道了。 当时一群四处乱窜,耳边都是惨叫声。 杨氏被儿子和儿媳几人拖上树,后来儿子儿媳下去救人对付狼群,就忘了萧秀宁。 “当时她说去通知二房、三房的人上树躲起来,就一直没回来。” 往二房三房那边看了一眼,全都在,就是没看到萧秀宁,“宁儿不在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宁儿,宁儿……” 杨氏起身边大声喊:“三……张氏,宁儿在不在你们这边?” “那死丫头不是跟着你们吗?问我们干什么?吃里扒外死了倒干净。”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诅咒她去死?” 张氏逃跑时摔了一跤,磕破膝盖手肘浑身受伤,正烦着呢,又听到他对自己说教,心里就更烦躁了,不耐烦道:“不知道!别来烦我们,她爱去哪去哪,我们自己都顾不上了,哪里还管得了她。” 其他人和她在附近找,都没找到人。 跑上山的人听到狼王的那一声低沉的狼嚎,又隐约听到有人欢呼说终于跑了的欢呼声。 猜测下面的危险解除了,又陆续下山。 杨氏又问了山上下来的人,“山上还有人吗?有没有看到宁儿?” “没人了吧,我们下来时连个鬼影都没瞧见。” 解差们已经把尸体和狼的尸体抬到一旁。 死者的家属围着尸体摇晃悲恸大哭。 “母亲,母亲,醒醒啊,都怪儿无能,没人保护好你,我愧对您的善生养之恩呐……” “老爷,老爷,孩子还小,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们孤儿寡母啊,以后让我们怎么活啊,呜呜呜……” “儿啊,好可怜的儿啊,别睡了,娘明天就带你进城吃好吃的,吃肉包子。老天爷啊,睁开眼看看吧,如果我们造了什么孽,要索就索我们的命,把我儿子还给我吧,呜呜呜……” 杨氏以为萧秀宁可能是其中的一具尸体,吓得双腿瘫软往后倒去,“宁儿,宁儿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话音未落,双腿一软,整个人直直向后倒去,被搀住的瞬间,眼泪决堤般涌出,嘴唇哆嗦着, 萧玄武安慰她说: “母亲别太担心,可能是往山上跑了,刚才往山上跑的都陆续下来了,说不定待会就下来了。” 几人一起过去,看了两遍都没看到萧秀宁。 好消息是她没死,坏消息是她下落不明,不知道去哪了。 马车内。 云昭雪想自己下马车。 萧玄策又抱她下去。 大家担心狼会第二次来袭,都跑到他们这附近歇息,看到萧玄策抱着云昭雪,满眼八卦和身边的人对视,传闻他们夫妻不睦,人家的感情好着呢。 云昭雪觉得他就是小题大做,“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 “到那边再放下来。” 两人检查车子,发现他们故意拿出来‘钓鱼’的令牌不见了,米袋也有打开过的痕迹。 云昭雪抓起一把米放到鼻尖闻了一下,有毒。 杨氏急匆匆赶回来说,“策儿,怎么办?宁儿不见了。” “她逃了。” 王氏恰好从树后经过,听到这句高声呼道:“差爷,萧家有人逃跑了!快把他们全家都抓起来鞭打三十。” 第157章 在萧家的粮食中掺砒霜 王氏此话一出就受到众人的鄙夷和讨伐。 “云夫人,做人不能没有良心,萧家人抵御狼群救了我们所有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竟然举报人家,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王氏冷笑着反问道:“我们全家往山上跑了,狼群伤不到我们,算哪门子救命恩人?” 云皎月听到萧玄策和解差的对话,不信有狼,偏偏三皇子还信了,心里有点不舒服,以为上皇子相信云昭雪,心里的醋坛子都打翻了,去和王氏吐槽。 王氏才知道是萧家人知道有狼。 云家人当时听了也不信,幸好他们运气好,没有在狼下山的那边,往另一边的山跑了,全家才安然无恙。 “萧家早就知道有狼,却不告诉我们,自己提前预防爬上树,在你们危险的时候,又跳出来救你们,充当你们的救命恩人,让你们对他们感恩戴德。” 众人语噎,萧家人早知道有狼,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们? 那些死了亲人的人用仇恨的眼神盯着萧家人。 云昭雪问他们,“我们跟解差说了,解差不信,还信誓旦旦就没有狼,跟你们说,你们就会信吗?” 自己蠢,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敢怪他们? “还有你,你也知道可能有狼,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只顾着自己跑?” “我,谁知道真的有狼。” “你们不信,说了也是白说,况且,我们没有义务救你们!就冲你们这态度,下次再土匪或什么郎才虎豹。你们自求多福,都别往我们家的队伍跑。” 如果王氏挑拨几句就记恨上萧家,这种人不值得深交,他们完全可以自力更生,不需要拉拢谁,反而是他们要求求着萧家庇护。 其他人一听这还得了。 “不不,萧世子、昭雪郡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们不敢怪你们,你们救了我们,请受我们一拜。”说着,都朝他们鞠躬致谢。 还有人责骂王氏:“云夫人,你休想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们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绝对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 “就是,我们可没那么蠢,云家和萧家有仇,想让我们记恨萧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这个毒妇!” “你这个毒妇和管家私通生下孽种,不守妇道、人尽可夫,我要是你就找个洞装进去或者投河自尽了。” “你们,闭嘴!都给我闭嘴!我爹是前任宰相门生遍布朝野,秦相也是他的门生,还是我的姐夫,你们得罪了我,以后别想重返京城。” 王氏的威胁起了作用,众人纷纷噤了声音,不敢多言。 她看到不远处有个解差,兴奋的朝他招手,“差爷,差爷,有人逃了,快把他们家人都抓起来鞭打。” “啪!——” 比解差先来的是他的鞭子。 赵九正在清点人数,听到这边有人逃了,走过来问:“谁逃了?” 王氏大声回道:“是萧秀宁,萧家四小姐。” 萧明姝站出来说,“我才是萧家四小姐,萧秀宁是三房的,跟我们大房没关系。” 萧二叔夫妇立马跳出来说:“不不不,差爷,她跟我们也没关系啊,虽然两家孩子抱错了,但记在我名下的是萧明姝,萧秀宁是大房的,应该打他们。” “不管他是大房还是三房的,你们萧家分家没去官府登记造册,你们就还是一家人,全部抓起来。” “宁儿,她一个姑娘家,没有录影,一个人的逃到哪去了?怕不是逃是走丢了,差爷,能不能派人去找人?” 云昭雪没有参与吵架,在忙自己的事,抓起一把掺了毒的米喂给一只半死不活的狼。 没一会儿,它就发出痛苦的呜咽,口鼻涌出混着血丝的涎沫,“咳咳咳……” 它痛苦挣扎,试图站起来,还没站起又重重的栽倒,四肢剧烈抽搐,踢踹泥土,挖出一个浅坑。 幽绿的双眸瞪得像铜铃,眼球突出,眼神渐渐涣散,最后眼瞪得老大,口鼻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在地上汇聚成一大摊血水,很快四肢停止颤动,也没了呼吸。 “毒!有毒!这是砒霜!” “谁他娘这么缺德,在人家食物里下砒霜?” 众人惊呼尖叫,“啊啊啊!!!” 有人正在吃东西吓得把食物抛了出去,他们的东西不会也被下毒了吧? 疯狂扣住嘴里的食物,“呕呕呕!!!” 什么都吐不出来,娘的,这该死的嘴,真是吃啥啥不剩,全部吃进肚子里了。 有人双手撑地,翻了半个跟斗,双腿搭在树上,试图把窝窝头倒出来。 杨氏等人惊呼,“这是谁干的?什么仇什么怨,对方竟然给我们全家下砒霜?” 萧玄策道:“母亲的心里应该有答案了。” 杨氏一开始心里还没有人选,经他提醒,突然就想到一个人,“你是说宁儿?不!这不可能!她跟我无冤无仇,怎么会想毒死我们,她已经诚心经忏悔悔过,想要跟我们一起上路。” 这时老廖走了过来,了解情况后,眉头紧皱能夹死一只蚊子,目光扫向萧玄策,“她去哪了?” 救命之恩是一回事,包庇亲人当逃犯,又是另一回事,如果开了这个先河,其他人有样学样,这支队伍就没法管了。 萧玄策说道:“廖爷,请允许我去把人找回来,若我找不到人,再随你们处置。” 老廖思索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同意了,“阿九,你和他一起去,不管能不能找到人,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来。” “可以!” 萧玄策去牵马车,赵九坐了上去。 驾着马车撞了个方向朝回金城的那条路驶去。 云昭雪追了上去,轻轻一跃坐在车辕上,“我也一起去。” 萧玄策看到跳上来吓了一跳,赶紧手拽住她,一手勒紧缰绳,停下马车,“吁!—” “路上颠簸,你身子不适,还是留下歇息吧,我快去快回。” “这里血腥味太重,闻着会呕,我顺路去逛风景,我跟廖爷打过招呼,他同意了。” 赵九看到美人儿眼睛一亮,笑道:“昭雪郡主想去就让她去呗,多一个人多一个伴。” 云昭雪唇角轻勾,“这位解差大哥说得对,不然就你们两个多无聊啊。” 中间都萧玄策察觉到两人的互动,眸底一抹阴翳。 “外面风大,进去再说。” 萧玄策把手里的缰绳递给赵九,就带着云昭雪进了马车车厢,“劳烦!” 赵九看着手里的缰绳张了张嘴,“我……” 他才是解差,流犯让解差赶车,还有没有天理啊? 算了,看在昭雪郡主刚才冲他笑的份上赶车就赶车吧。 第158章 萧秀宁跳崖自尽 马车在路上紧赶慢赶。 萧玄策的人暗中跟着萧秀宁。 留了记号,记号都是沿着大马路走。 走到一条分岔路口,右边那条是回京城的路。 左边那条是去别的地方的,赵九不知道往哪走,问萧玄策。 他掀开帘子一看,“往左边。” “驾!!” 刚拐弯就看到前面有道人影,背影纤细,一看就是个女子,赵九兴奋道:“我看到她了,她就在前面。” 说着,挥舞鞭子抽在马背上,快速朝前面赶去。 萧秀宁听到后面的动静扭头一看,吓得瞪大双眸,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追上来。 慌不择路,继续往前跑两步,马蹄声越来越近。 她肯定跑不过马车,又闪进了旁边的小路。 赵九急着追上前面的人,忘了马车上还有孕妇,越赶越快,马车颠簸。 车轮碾过一块石子,车子倾斜,“哐!” 马车内。 云昭雪反应快,一手抓着车窗边缘,一手扶着肚子。 与此同时,萧玄策扑过去把云昭雪护在怀里,一手护在她脑后,把人摁在怀里,一手轻轻环在她腰间,防止碰撞,“小心!” “我没事,别担心。” 云昭雪觉得他把自己当瓷娃娃,好像磕一下碰一下孩子就会出事。 她和孩子都没那么脆弱,原书中原主在秦家别院被绑起来几那几个畜生一起侮辱,又几次奔波逃亡,孩子都好好的。 外面的赵九只顾着追人,打车越赶越快,鞭子几乎挥舞出了残影,“驾驾驾!!!……” 车轮子在山路间滑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浑然忘了马车里还有一个孕妇。 在马车平稳一点,萧玄策才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开,让她扶着车窗边缘坐好,“我去赶马车。” 萧玄策掀开帘子出去夺过缰绳,把赵九挤到一旁,勒紧缰绳降下车速,让马车驾马车走得平稳。 冷肃的语气带着几分愠怒,“不会赶车就直说!我妻子怀着身孕,万一撞出个好歹,我要你抵命!” 赵九一脸歉意的看向掀开帘子出来的云昭雪。 “昭雪郡主,对不住啊,我忘了你怀着孩子,我看前面的人越跑越快,一时着急就……” “没事,人往哪跑了?” 赵九指着前面在林子穿梭的身影,“那边!她在那。” “前面的路狭小马车过不去,下车追。”云昭雪先跳下车,赵九也跟了上去。 萧玄策,“……” 他也不得不弃车追了上去。 赵九大喊,“站住!别跑!” 他越喊萧秀宁越跑越快。 云昭雪拍了下他的肩膀,“别喊了,分头追!你们分别左右,我中间。” 中间是他们正走的这条是一条小道中间是他们正走的这条是一条小道,侧边是山林。 他们坐马车路上没消耗体力,萧秀宁逃了一路,累了跑不过他们很快就被追上。 吓得往左边跑,左边赵九堵住她的去路,右边正好是萧玄策。 她哭着让萧玄策放过她,“三哥,你放过我吧,就这一次!” 萧玄策摇头,“不能!” “三哥,我们兄妹一场,你为何要这般苦苦相逼呢?”萧秀宁想从旁边闯过去。 萧玄策闪身一掌拍下她的肩膀,“砰!” “啊!”肩膀的剧痛袭来,接着被股强大的力量掀倒,整个人如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 “砰!” “噗,咳咳咳……”她猛地吐了一口血,满眼惊愕的看着萧玄策,“三哥,你怎么能打我?” 她没想到有一天,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将会对她下此重手。 “是你先不放过我们,你为何要往粮食掺砒霜?谁让你这么做的?” 萧秀宁一怔,“砒霜?我没放砒霜啊,我放的是假死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帮你们,你们假死,脱离流放队伍就不用被流放了。” “谁给你的药?” 她不能说,“我,我不知道,别逼我了,我不知道……” 云昭雪和赵九也朝这边走来,“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三面都有人, 萧秀宁只能往另一侧跑,狂奔至崖边,碎石在脚下飞溅。 她猛地刹住身子,险些收势不住掉下去。 一颗石子被踢落深渊,直坠下去没有一点回响。 这一刹那,她觉得心口就要跳出来了。 三人朝她逼近。 云昭雪问她,“你偷了令牌,你想偷给谁?” “我没偷,我什么都没偷。” “若不是做贼心虚,为何要半夜离开队伍?” 萧秀宁编了一个理由,“因为我想回京城,回到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回到过去,从小看到我长大的养母不要我,亲生父母在危难关头抛下我,让我自生自灭,天大地大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所以我想回京城,就是死也要死在京城,三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回京城吧,我真的没想毒死你们,我想帮你们。” 云昭雪冷声道,“你撒谎!把令牌交出来,回去认罪受罚,别连累我们。” 萧秀宁的目光转向她,眼神瞬间无助转变成仇恨,几乎咬牙切齿道:“认罪受罚?我有什么罪?我就是要连累你们,我今天就是死也不会回去让你们挨打抽三十鞭子被打死了,哈哈哈!!!” 话落,她转身纵身一跃,跳下悬崖,身影快速被黑暗吞噬。 云昭雪看着悬崖边的蔓藤,冷眸微眯,转身拔出赵九的配刀。 第159章 她死了 云昭雪手里的刀划向地上的蔓藤,‘唰!’一道寒光划过。蔓藤却没有一点动静,低头看着手里那把破刀,断得只剩半截,刀口卷边,还沾了几滴血迹。 赵九尴尬挠头,面色涨红,不好意思的说:“我的刀被萧世子用来杀狼,砍断了,早知道用得上我就和廖哥借了。” “没事,断刀也能割。”云昭雪刚要弯腰。 “悬崖危险,我来。”萧玄策把她带离岸边,掏出一把刀子蹲下, “好吧,你来,下面是万丈悬崖吧,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把蔓藤割断,不说摔成肉酱,肯定活不成了。” 切断两条蔓藤,旁边两条剧烈晃动,好像有什么重物拖着往下拽。 “下面有人?” 萧玄策又割断两条藤条。 悬崖下方传了一道尖叫声,“别、别割了,我还在下面。” 悬崖下方,萧秀宁两手紧紧缠绕着两条蔓藤,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悬崖,差点吓哭了,不想在云昭雪面前示弱才一直强忍着。 上面停止动静。 她手脚并用,赶紧爬上岸。 趴在地上大口喘息。 萧玄策用刀子对准她,“说!是谁指使你偷令牌和下毒?” 萧秀宁依旧嘴硬说:“没人指使,是我记恨你们的无情,想报复你们,还偷走令牌,让你们着急。” “撒谎!” “就是我自己要偷的。” “砰!”云昭雪没耐心,一脚踹向她的肩膀,“不说就滚下去。” “啊!”萧秀宁往后倒,眼角余光瞥见旁边是悬崖,面露惊恐。 上半身往悬崖下滑去。 慌乱间又伸手拽着蔓藤才没摔下去,又费力的爬上岸。 萧玄策垂眸看着地上狼狈的人,“说出背后之人,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尸!” 趴在地上的萧秀宁抬眸,慢慢的站起身,“别,别杀我,我说,是……” 用话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站起身时,猛地朝云昭雪冲去,张开双臂抱住她,把人带到悬崖旁。 她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啊!” 手臂勾着云昭雪的脖子站稳。 萧玄策朝云昭雪那边伸手。 “雪儿……” “郡主……” 萧秀宁手臂一收勒紧云昭雪的脖子威胁道:“别过来!都别过来,不然我就带着她跳下去。” “我死了,她也别想活。” “你宁死不肯说,我也能猜得到,是段家段青云对不对?” 萧秀宁一听立马否认 “不是!谁跟你说是段家?” 云昭雪猛扣其臂下沉,右手狠掐其虎口穴道,发力反拧,趁她吃痛松懈。 “咔!” 迅速给了她一肘击,快速旋身脱险崖边。 萧玄策伸手把人拽住怀中。 刚要出手把人打飞。 突然一支箭从暗处飞来,射入萧秀宁的心口,“噗!” 她望着箭矢射来都方向,眼睛瞪大,眼里也不敢自信和绝望,身体直直的往后倒去,摔下悬崖。 伤口那支箭致命,又从那么高的悬崖落下一定是活不成了。 箭矢射来都方向有一道黑影掠过,又有几道黑影朝他的方向追却,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坐马车回去的路上。 云昭雪对赵九说:“赵九兄弟,你的刀是我们弄坏了,等到了许州,我找一把更好的刀赔给你。” “不用,你们也是杀狼才弄坏的,帮我们解差保护犯人,不能让你们赔。” 正在赶马车的萧玄策说:“我弄坏的,我赔。” “这,怎么好意思呢?” 赵九没指望他们能赔,打算和老廖报销到许州随便买一把。 听到他们说赔,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作为回报他应该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于是他主动说:“廖哥那边我去说,我可以帮你们作证,不让廖哥为难你们。” “谢了,像赵大哥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了。”云昭雪给他投去一记感激的眼神。 萧家突然失踪一个人,如果不去造酒作证,他们自己去解释很费劲。 赵九对上她笑意盈盈的娇美容颜,眼睛都移不开了,眼里满是惊艳。 …… 昭雪郡主美得像天上的九天玄女。 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子。 萧玄策两手挥舞鞭子,鞭子扫到他的手臂却没有落在马背上,手臂上的轻微刺痛让他回过神来,忽然感觉身边凉飕飕的,好似有一股寒气,包围打了个冷颤。 赵九神经大条,还不知道冷气从哪来,以为是夜里冷,抱着胳膊磨上了两下,咧嘴笑道:“郡主客气了,都是我该做的,夜深了有点冷,郡主回车厢里坐着吧,快到了。” “好!” 唉呀,这该死的老毛病,看到美人就走不动道,人家不会以为他是登徒子吧。 萧玄策再次挥舞鞭子,鞭尾差点扫到他的眼角,上身往后仰避开,差点从马车上摔下去,赶紧抬手扶着车厢边缘,“哎呦!” 云昭雪刚放下帘子,以为有刺客,问了句,“怎么了?” 萧玄策淡定的说:“没事。” 云昭雪唇角轻勾,应该是某人吃醋了。 回到流放队伍。 杨氏立刻迎上前追问,“三郎,宁儿呢,找到人了吗?她是不是在马车里?宁儿,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母亲很担心你。” 说着,又急着往马车车厢内张望,“回来就好,我不信你会给我们下毒,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清楚。” 萧玄策掀开帘子,把云昭雪抱下马车。 她又急着追问道:“三郎,宁儿……” 萧玄策告诉她,“她摔下悬崖死了。” 杨氏一惊,神情呆滞,“死……死了?好端端怎么会摔下悬崖。” “她亲口承认是他下的毒,她不是我们的亲人,早就跟我们不是一条心,母亲也不必为她的死伤心。” 云昭雪,“……” 这就是直男吗?专门往人伤口上撒盐。 以杨氏对萧秀宁的感情,人死恩怨清,估计也不会恨她。 杨氏瘫倒在地,“宁儿,死了,呜呜呜……” 回来没一会儿,也差不多天亮了。 那些死了亲人的,在附近找个坑把尸体埋了,趴在坟头嚎啕大哭。 “呜呜呜……” “嗷嗷嗷……” 如果有人路过有人路过,一定会被吓死。 还有那些狼尸,解差不知道怎么处理,老廖过来和萧玄策商量。 “世子,狼主要是你们萧家杀的,狼皮和狼肉能值不少银子,你们看要不要拖到城里卖了,挣点银子补贴家用。” 萧玄策不差钱,没想过要把狼拖进城卖,萧家都是女眷,如何搬得动?刚想让老廖自行处置。 云昭雪就抢先说:“廖爷,我们一家病弱妇孺,拉不动,廖爷能否帮忙找几个人拖进城卖了?赚的银子五五分如何?” 虽然解差也出力对付狼,但老廖觉得萧家出力最大,还救了他的命,这钱该给他们赚。 “行!” 流放队伍应该有不少人缺银子,解差也缺,拿出两成当工钱,他们还能拿三成,他们还有得赚。 “以后该拿的就得拿,有钱不赚是傻子。” 第160章 把云昭雪从云家谱除名 老廖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两辆板车,把十几具狼尸丢上去,不用在流放队伍找人,解差那边的人手就够了。 昨晚所有人都没休息好,情绪低靡,有人想到逝去的亲人又抹泪呜呜大哭。 有部分人被狼咬伤,还有一部分是受了惊吓又没休息好,吹风着凉,感染风寒不停打喷嚏,‘阿嚏、阿嚏……’ 有人实在撑不住了,头重脚轻还能栽倒在地。 而杨氏昨晚听闻萧秀宁的死讯,大哭一场就病了,发高热病怏怏的。 萧明姝给她熬了风寒药给她灌进去,早上还是不见好转,在睡梦中也流着泪,“宁儿、宁儿……” 谢婉芸用水沾湿帕子帮她擦拭手脚。 “母亲,母亲,别想太多了,好好歇息,人要往前看……” 杨氏意识模糊,脑袋嗡嗡,谁的劝都听不进去,额头只冒冷汗,摇头嘴里喊着:“宁儿,宁儿,不要跳,不要死啊……” 老廖见众人配合,满意的走到前面带路。 解差这边人手不够,如果他们不配合还要折腾一段时间。 这时,云修文带上几个扶着晕厥过去的云老夫人的云家子弟、拦下萧家的马车。 谢婉芸和萧明姝在马车内照顾杨氏,萧玄策赶车,云昭雪和娴儿坐在外面的车辕上,其他人跟在马车后面。 云昭雪语气冷淡,“有事?” “雪儿,爹求你一件事,你祖母被狼吓昏过去了,一直昏迷不醒……” 云昭雪打断他道:“病了就找大夫啊,我又不是大夫,找我有什么用?滚一边去,好狗不挡道。” 云修文低声下气的商量说:“你祖母太重了,我们背不动,萧家有马车能不能捎你祖母一程?到许州就好,就十几里地,成吗?” 他们也很累,走不动了。 “不成!” “雪儿,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云朝雪用食指抵住另一边手的手心,做了个停的手势,“停停!这句都听腻了,以前不知道就罢了,老夫人和王姨娘都说我不是云家的种,谁跟你骨头连筋?” “她胡说八道的,你别信她,若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么会把你养大,给你找个好夫婿,你就是我的女儿,是我的亲生女儿啊!不孝有三,你不能不孝,对祖母见死不救,就让你祖母上马车吧,算我求你了,我们付银子,给你五两银子。” “萧世子,你快帮忙劝劝雪儿。” 萧玄策道:“劝不了,萧家现在是我夫人掌家,她说了算。” “雪儿,你是要我给爹给你下跪吗?” 父亲给女儿下跪,女儿要遭天打雷劈。 他笃定云昭雪不会让他下跪。 “跪也没用,我婆母病了要马车歇息,我们自家人都要下去走路,哪有地给她躺。 如果我因为一个外人,就把生病的婆母丢下去,倘若我夫君休了我,云家也容不下我,我带着孩子无处可去,只能用一根绳子了结自己,你这是要害死我啊,你这个歹毒的老匹夫。”云昭雪把他们说过的话还给他们。 周围的人嘴角抽了抽,她在萧家说一不二,谁敢休了她啊。 她休了萧世子还差不多。 云昭雪没那么多耐心,说道:“让开!再不让道我们就赶车撞过去了。” 萧玄策挥舞鞭子,车轮子滚动。 云修文几人狼狈地退到一旁。 他咬牙对前面的马车喊道:“云昭雪,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本侯无义,我现在宣布要把你从云家族谱除名!” 一般出嫁的女子出嫁后就要转入夫家族谱,但云朝雪身份特殊,她是郡主,和皇家沾亲带故,能给云家光耀门楣,故云家族谱一直记着她的名字。 云昭雪摆摆手回道:“随便!不过,你现在拿得出族谱吗?” 抄家时估计被当成不值钱的废品烧了吧? 云修文语噎,“我……” 云宴阳低声说,“你不敬长辈,也不屑上云家族谱,你不配姓云!” “随便,谁稀罕呐?我跟我娘姓也不错,好歹和皇族一个姓氏,不过主我出族谱之前得把账算清楚。” 云修文不吭声了,他没银子怎么还,就是有银子也不会还。 这时,王氏提议道:“老爷,队伍中不止他们有买车,我们走到前面去问解差,有钱人是鬼推磨银子给的够,应该能腾出一块地方,把婆母放放上去。” 云修文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被那个孽女下了脸面。” “妾身也是突然想到的。” 最后花了二十两让云老夫人躺在狼尸上被解差推进城。 老妇人睡得迷糊,听到车轮的咕噜声和感受到身下的摇晃,以为自己坐在马车上,摸到身下毛茸茸的狼皮,以为是毛毯。 还是她儿孙们有孝心,给她弄了一辆马车。 以后都不用走路了,太好了! 正感慨着,突然摸到一个硬邦邦带毛的的脑袋,扭头一看,对上一个七窍流血瞪着眼仿佛在和她对视的的狼头,吓得发出苍老的嘶吼,“啊啊啊!!!” “来人啊,救救救命啊……” 板车周围没有护栏下,她在上面乱动,翻滚下来重重地砸到地上,“砰!” “哎哟,我的手臂,我的老腰啊,来人啊,救命啊……” 云家众人一惊,“母亲……” “祖母……” 第161章 沈清雨要找华神医治脸 城门口。 门口排出了长长的队伍,放眼望去,大多都是穿着补丁的粗布麻衣,戴着草帽的百姓,他们担着粮食或是挎着菜篮子,准备进城买卖。 现在是春种时节,天没亮就出来赶集,早点忙完回去下地干活。 流放队伍排在他们后面,一刻钟过去,队伍就动了两米,前面还有一条长龙,估摸着至少要半个时辰。 流放队伍众人怨声载道:“怎么这么慢啊?以前在京城,不到一炷香就查完了。” “这也太慢了,许州这么大一座城池,就不能就派几个人手,多排两条队伍吗?” “我好疼,我要找大夫……” “我好饿,我想吃包子……” “怎么这么慢,能不能快点啊?差爷,要不去催一催吧。” 以前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走特殊通道或是插队,根本不用排队,一炷香是派手下和门口守卫交涉的时间。 沈宜春也急着妻女进城治病,和解差打一声招呼,就朝城门口走去和官兵交涉。 官兵得知他是刺史大人的妹夫,刺史大人的亲妹子就在队伍后面,不敢得罪,跟着沈宜春到后面拜见沈许氏。 刺史大人的亲戚肯定不用排队,要给沈家人先放行。 沈清雨跟着上前经过萧家队伍时,冷眼瞥向云昭雪,指着他们对官兵说:“不要让萧家人进城!” 那官兵为了讨好沈家,点头哈腰,连声应道:“是是!你们滚出队伍。” 被流放的犯人比普通百姓还低贱。 他没把萧家放在眼里,指着萧家人高傲的命令道:“你们滚出队伍!” “为何不让我们进城?” 官差语气愠怒,“老子说不准就是不准,哪那么多废话,再不滚就不要我对你们不客气。!” 官差伸手抓住马车想把他们拉出去。 沈清雨见那解差上道,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想进城看病做梦,他们只配在城外风餐露宿病死。 萧玄策一鞭子甩出,鞭子不够长,没扫到对方,但鞭子挥出的瞬间裹挟着强劲的罡气。 解差被震的后退几步,怒得拔刀,“唰!” “放肆!一个低贱的流犯,敢在我许州城门口闹事,信不信我把你们全部抓入大狱?” 沈清雨点头附和道:“对,赶紧把他们抓起来抓进牢房!” 等萧家人进了牢房,她一定把云昭雪那贱人折磨死,让她活生生看着她的肚子里的孩子被剥出来,丢进火堆里烤成人干。 那时候她一定会生不如死, 哈哈哈!!! 官差上前,把刀对着萧玄策,“你们全部都给我滚下来。” 萧玄策看着怼到面前的刀尖,凤眸冷戾,反问道:“没犯错也能随便抓人,是大周哪条律法规定的?” 那官差说:“以袭击官差的罪名逮捕你们。” 在城门口的几个小兵看到这边起了争执,小跑过来对官差说:“头儿,这人惹到您了?” 官差见他的人来了,顿时有了底气,箭步上前,又要把刀架在萧玄策脖颈上,威胁他下来。 萧玄策两指钳住刀尖侧移,一掌劈下,只听“铿!”的一声,刀刃应声而断。 那官差虎口发麻,断刀脱手坠地,“哐当!” 另一截短刀直直的刺穿他的脚背,没入地面。 脚上的疼痛传遍全身,他犹如被雷劈抖如筛糠,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脚被刺穿了,抱着受伤的脚尖叫,“啊啊啊!!!” 那受伤的官差贺老三暴跳如雷,“来人!都没有上,把他们抓入大牢。”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坐着轿子匆匆赶来,“住手!” 沈宜春认得他,他是许刺史的师爷,姓徐,迎上去说:“徐师爷,你来得正好,萧家人杀了我儿,你赶紧让人把他们抓进大牢,让你们大人砍他们的脑袋。” 贺老三也趁机告状说:“徐大人,他还袭击官差,他劈断了属下的刀,袭击官差一定不能放过他们啊。” 萧家其他人满脸担忧,现在得罪官差。 昏迷中的杨氏被吵闹声惊醒掀开帘子,替萧玄策道歉,“大人,我们给您赔医药费……” 小兵把撞到断刀从地面拔出,断刀还插在贺老三的脚背上,疼得她面容扭曲,“嘶嘶,啊,疼疼疼,别乱动……” 他双手搀扶着两个小兵,那只脚不敢落地虚抬着,地上积了一大摊血。 “赔药费就完了吗?给老子跪下磕头道歉!” 磕头他也不会原谅,只是为了羞辱萧玄策。 “我……”杨氏为了儿子妥协,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入狱。 萧玄策看向杨氏,“母亲,这件事您不用管,回车厢内好好养病,我来处理。” 杨氏担心萧玄策再跟官差起争执,他们现在是流犯,这是别人的地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三郎说得对,您先回去歇息吧!”云昭雪把人推进车厢,放下帘子。 徐师爷见多识广,见萧玄策气度不凡,一掌把长刀劈断还把人伤了,被流放了还能坐马车,连三皇子都没有的待遇,猜到他的身份大有来头,不敢轻举妄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三皇子身上。 这时,三皇子出面说:“看在本王的面子上,让双方讲和吧。” 他现在把萧家归属他的人。 双方起矛盾,他肯定要出面,“来人,给他二百两银子,休沐一个月好好养伤。” 三皇子的侍卫拿出二百两银票,也不管贺老三同不同意,就硬塞给他。 沈家人急了,“三殿下……” 三皇子抬手制止他们接下来的话,“等进了许州城,沈宴的事我自会给沈家一个交代。” 徐师爷指着旁边,“请三殿下、诸位请随我这边来。” 侍卫抬着三皇子经过萧玄策的马车旁,微倾身问道:“萧世子,本王这个诚意够不够?” 萧玄策回答:“勉强!” 进了城,老廖带他们找到两家连着客栈,让他们自费入住,没银子的住柴房或后面的院子。 队伍中不乏有钱人都抢着要做上等房,上等房不多,一间客栈只有七八间。 三皇子要了两间,萧家要了三间。 安排好住宿又急匆匆赶去医馆治病。 沈家那边跟老廖打过招呼,他们住在刺史府,到时候再找他们汇合出发。 刺史府,府医给沈清雨治脸,说出和陈太医一样的诊断结果。 “废物!都是没用的废物!若是我想缝针我昨天就缝了,还用得着等你,赶紧给我想办法,我不要缝针,我不要毁容留疤。” “小姐的脸伤得实在太重了,在下的医术还做不到让姑娘不留疤。” “我不管,必须给我想办法,否则我让我大舅砍了你的脑袋。”大夫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好法子。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突然灵光一闪:“对了昨日我在街上看到了华神医,若是能请得动他出手,一定不会留疤。” “华神医?他在哪?快去把他找来,给我治脸。”沈清雨也听说华神医技术精湛,传闻他能肉死人、活白骨。 第162章 男色误人 谢婉芸看到其他人都带着家人去找大夫,和他们商量要不要赶紧带杨氏去医馆,她浑身发烫,越来越严重了。 云朝雪说:“不用,我可以治,先把人放到床上。” 把东西和人搬到楼上包厢,把人放到床上。 云昭雪先给她把脉,她突然紧紧握住云昭雪的手,“宁儿,宁儿……” “哎!”其他人叹气,人死不能复生。 萧秀宁在粮食里下砒霜要毒死他们。 萧秀宁死了,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人回来了,母亲肯定心软,让他们原谅她一次,还让萧秀宁跟着他们家的队伍。 他们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哪有那么多悲伤给她。 他们不懂杨氏为何不恨,不是亲生孩子,还背刺过他们,他们做不到毫无顾忌的原谅。 云昭雪把脉说:“忧思过度又感染风寒所致,问题不大,施针喝药,很快就会好了。” 她找出银针包,让人解开杨氏的衣衫。 萧玄策和萧萧玄武主动背过身去。 施完针,又写了个药方,让人去抓药。 期间还给她喂了灵泉水。 杨氏喝不下去,云昭雪捏住她都下颌猛灌。 “咳咳……” “这……” 其他人看得胆颤心惊、 宋明嫣用帕子帮她擦拭唇角水渍,“三弟妹,要不我来吧。” 萧玄策去抓药。 谢婉芸借客栈的厨房熬药,给她喂完药折腾下来,大家都累了。 商量要怎么分配房间,三间房,如果他们夫妻俩一间,萧玄武和钧儿、铭儿一间,其他人有点挤了。 谢婉芸几人都想留下守着杨氏。 云昭雪是肯定不会抢的,她现在只想好好吃顿饭,沐浴、躺下休息。 “屋内还有两张矮榻,拼起来凑一张床能睡两个人,我们一个和母亲是一块贴身照顾。” “好!下次再开四间房,现在房间估计也没了。 “小武,你和钧儿、铭儿一间。” “我和姝儿、母亲一间,大嫂二嫂、娴儿一间。” 萧玄策去店小二让人送了几份饭菜和煮热水上来。 云昭雪吃完饭歇一会儿就沐浴,她沐浴时,萧玄策出去没一会儿就淋着一袋干净的衣服回来,有睡裙和里衣。 还让她把门反锁。 她洗完换上干净的衣裙,没一会儿萧玄策就回来了,“叩叩!!” “回来了?我洗好了,你让人换桶水就可以洗了。” 萧玄策看了眼屏风后面若隐若现的浴桶,什么都遮不住。 他拿起桌上的自己的里衣。 “我去后院的澡房洗,一会儿再让人浴桶抬走。” “就在这洗吧,去后院得排队,你看下面排了那么长的队伍,今晚都轮不到你。” 萧玄策,“我、去外面洗。” “你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就在这洗,我保证不看行了吧。” 以前在22世纪,网络发达,她什么没见过? 美男裸体、腹肌,不是色情那种,可是发到网上,让人大大方方的观赏专家说了看美男能减压。 人家为艺术献身,她们则是欣赏艺术。 她工作压力大,想放松就去刷一刷解压。 现在没手机看,令人心痒难耐。 萧玄策听到她这么说,下面也确实排了长队,如果下去洗,肯定很晚才能排的上。 这么想着就找小二换水。 现在天气炎热,洗冷水澡也不冷,不用等厨房那边烧水,店小二很快就麻利的换上一桶冷水 云昭雪无聊躺在床上,帘子放下,隐约看到他往屏风后走去,掀开帘子探出脑袋。 烛火摇曳,屋内昏暗屏风后面的身影朦胧。 他褪下囚服,披在屏风上,解开衣带,白色中衣自肩头滑落。 宽肩窄腰的轮廓如剪影般映在绢面上。 他背脊宽阔,腰身却利落收窄,非常标准的公狗腰,强悍有劲。 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之前在牢房看过一次,但那是躺着又乱糟糟的环境,现在隔着一层屏风,氛围感拉满,忍不住咽下下口水。 这么完美的身材合适做成标本,永远保存起来。 萧玄策脱了裤子,穿着亵裤坐在跨进浴桶。 云昭雪之前用过这个浴桶,店小二知道他们是夫妻,就没有用皂角或草木灰刷洗,仿佛还残留着她体内的香气。 脑海浮现在清风寨,两人接吻,还有昨晚她趴在他怀里,压他手臂上的那抹柔软…… 甚至还幻想两人在牢房,早已模糊记不清的缠绵悱恻画面,耳根瞬间烧得通红,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呼吸粗重,眸底墨色翻涌。 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些令人羞耻的画面驱散,不能再想了。 捧起一抹冷水泼在脸上,“啪!” 水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最后没入浴桶。 默念清心咒,心中的邪念越来越强烈,察觉到穿她那边非常安静,以为她睡了,伸手慢慢往下…… 洗完澡,走出浴桶,擦身穿衣,走出屏风,床帘放下没有一点动静,放轻脚步朝床边走去。 靠近床边,好似感觉不到屋内还有第二个人气息。 难道她出去了她可刚才没听到开门的动静,难道是被掳走了。 “雪儿!”急忙打开帘子。 “怎么了?”云昭雪隔着屏风偷看她的身材,肾上腺素突然飙升,在床上打滚纠结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不纠结了,都正打算下床把人摁在浴桶里解决生理需求,突然就流鼻血了。 男色误人,丢人,太丢人了,不想被他发现,就躲进空间处理,仰头止住了血,又喝灵泉水下火。 察觉有人朝这边靠近,就赶紧从空间出来。 幸好赶在他掀开帘子之前出来了,不然肯定以为她是妖怪。 萧玄策不解的问,“你刚才一直在床上?” “我不在床上我能去哪?难不成滚床底去啊?这么么紧张?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紧张我?” 萧玄策立马给出完美的回答,“都紧张,你们是我的妻儿,我担心你们出事。” 云昭雪拽着他弯腰,抬手勾住她的脖颈,“仅仅因为我是你的妻子?” 是因为责任还是因为……喜欢或者爱? 萧玄策刚想回答说是,她是他的妻子,他有责任和义务关心他们,保护他们。 但她发语气明显不满意这个回答。 男人摇头。 云昭雪凑近他,眼波流转间,朱唇若有似无擦过他性感的薄唇,呵气如兰,眉眼上挑,蛊惑道,“那还因为什么?” 萧玄策单膝跪在床边,喉结滚动,不确定的说,“因为我……我给你签了卖身契?身为属下有义务保护主子。” 他不能让她发现浴桶里的秘密。 云昭雪不满意这个回答,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碰到他的伤口,他肩膀上的肌肉下意识抽动。 “坐下。”云昭雪往里边挪了一下,让他坐下就动手解开他的衣带。 萧玄策一愣,摁住她的手扯出衣带,快速后退了两步,“不行,你还怀着孩子。” 云昭雪失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我是那么饥渴的吗?我只是想给你上药。” 萧玄策闻言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她对这完全没那方面的欲望吗,目光落在屏风后的浴桶上,神情复杂。 他一碰到她就克制不住心里的杂念。 解开衣带,退下里衣,又抽上半胸膛,肩膀上有几道鲜红的抓痕。 狼王的爪子比普通的狼爪子锋利,有一道深痕深可见骨。 “受伤了也不处理,还碰冷水,是想让伤口恶化吗?”云昭雪拖出床底的的药箱打开,用镊子夹着棉球沾酒精,弄湿按在伤口处消毒。 “小伤不碍事,不……是很疼。”以前在战场上受伤比较严重,他都扛过来了,这点小伤对他来说就是挠痒痒。 他说不是很疼,私心的想让云昭雪多关心他。 “真是个小可怜,除了我没人关心你了。” 不是她PUA,他伤的那么重,却没一个人发现。 22岁就要扛起照顾全家的重担,顶着巨大的压力,没人关心,受伤了也没人上药。 可不就是小可怜。 萧玄策没有反驳,她说的对。 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凤眸潋滟柔光,眼尾微红,深深凝望她,“有你关心我、足矣!” 他不贪心,也不需要别人的关心。 云昭雪和他对视片刻,他不仅身材顶,这深情款款的眼神,还有这张脸也很绝。 三更半夜就知道勾引人犯罪,轻咳一声,“你知道就好。” 第163章 重金悬赏找华神医 翌日一早,萧玄策和云昭雪下楼,杨氏的风寒已经褪去,准备去找追影他们。 她已经让那边安排好一间安静的院子,今天要给萧玄策的腿进行手术。 客栈大堂摆了几桌,解差们和其他人已经在用早膳。 赵九看到她,笑着迎上去,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郡主,这是卖狼的银子,一匹狼二两银子,五五分,一共有15匹狼15两,您可以数一数。” “我相信廖爷和赵大哥的为人,不用数了。”云昭雪刚要接过,突然一只大手比她更快,夺过钱袋才递给她。 萧玄策已经往前挪了半步,半边身子把云昭雪挡在身后,隔绝赵九的视线。 “郡主,你们这是要用早膳还是打算出门?没有多余的桌子了,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们一起拼桌。” 萧玄策冷声回答,“不需要!” 老廖给一天休整时间,明早再出发,已经有一部分人出门去了,他们和老廖打声招呼就离开了客栈。 萧玄策当着众人的拉云昭雪离开,走到大街上才松开她。 他说:“他对你不怀好意,以后私下少和他接触。” “你是说他喜欢我?人本郡主的容貌在京城是数一数二,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他一个。” “你现在是有夫之妇,他觊觎你就是不要脸。”萧玄策眸底掠过一抹杀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沈清雨对你不也有那个意思?正常,我不喜欢他,他还不如你长得俊。” 萧玄策听到她夸自己,眉宇舒展,唇角微翘,垂在身侧的手蜷紧,“那……你喜欢吗?” “不告诉你。” 云昭雪甩开他朝前面走去,看到前面有一群人正围着一张告示讨论。 “华神医,华神医来了我们许州?” “神医究竟是冲着谁来的?若刺史都请不动他,还能有谁请的动?” “不管神医来许州的干什么,只要我们把人找到,就有一百两银子,咱们都快去找人,别让人抢了先,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 很快一半人散开去找人了。 云昭雪凑过去,看到告示了然。 原来是沈清雨那边派人在城中到处找花神医,还贴出了悬赏令附上华慕容的画像。 若是有人发现华神医,到刺史府或官府报信,赏赐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对普通百姓来说是巨款,都自发聚集在大街小巷找人,看到一个和画相像的人,就冲过去抓住对方问,“你是不是华神医?你是不是华神医……” 画像是十多年前的画像,那时的他还是个衣着整齐,不靠谱的中年男子,现在的他邋里邋遢买,头发蓬松,头发半白。 和画像的人相差甚远,即便华慕容走在大街上就没人认得出来。 她终于知道华慕容为什么故意不修边幅、扮丑扮老了。 微倾身凑过去低声问走上来的男人,“这是华神医年轻的时候?长得还挺英俊的,老帅老帅的。” “老但只是一般帅。”萧玄策心想,不如他俊,也不如他年轻。 确定后面没有人跟踪搞到追影等人安顿的地方进了院子。 红枣和绿枝正在院子的厨房里忙活,听到有开门的动静,赶忙迎出来。 “郡主,您终于来了,早膳已经做好了,您和世子先坐会儿,奴婢这就端出来。” 这时,华慕容也从院子外走进来,伸展双臂,吸了吸鼻子闻到早上的香味快步冲进院子,“你们这两个丫头,你们郡主来了,老夫也能吃早膳了吧。” 红枣和绿枝弄了很丰盛的早膳,特意等云昭雪过来吃。 包子、粥那些可以吃,山药鸡汤和那些滋补的好东西不能动。 华慕容想吃,只能等他们过来再一起吃,无聊出去转了转。 “华神医,刚才上街去了?” “去了啊,那些百姓好像在找什么人。” “他们没认出你?” “没有啊,认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你还真是。” “最近出门低调点,别暴露身份,不然就被‘请’去刺史府给人医治了。” 华慕容摇头,“不去不去,我都退隐江湖了,若不是欠萧老弟一个人情,我也不会在这,我此刻应该四海为家,走到哪算哪。” 他生性爱自由,所以一生未娶,不祸害人家姑娘。 萧玄策道:“今天过后,华神医想去哪就去哪。” “你们这就要赶我走了?” 他突然就不想走了。 其实吧,一个人待久了,挺孤单的。 萧玄策回道:“没有赶你,你可以离开也可以和追影他们一起作伴。” 多一个人他还养得起。 “这还差不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用完早膳,就开始给萧玄策治腿。 云昭雪拿出很多华慕容没见过的先进医学器材和药品,两眼放光。 这些他都没见过,长见识了。 第164章 手术治腿 云昭雪从自己带来的布袋里拿出两套无菌手术服。 之前就跟华慕容探讨过大概的治疗方案和打下手需要做的事,刚才吃饭的时候又讲了一遍。 不会的到时候再问她。 萧玄策躺的床单被罩也通通都用一次性无菌布罩起来了。 不能达到前世实验室的无菌条件,只能尽量创造无菌条件,有灵泉水不怕感染。 两人换上无菌服,打了麻醉的萧玄策已经陷入昏迷。 做好准备工作开始手术。 取出碘伏棉球,用镊子夹着给萧玄策的双腿皮肤的表层消毒,局部麻醉剂注入双腿。 云昭雪持刀的手又快又稳,很快他的膝盖处浮现一道细小的血痕。 接着再换一双无菌手套,指尖探入切口,将主要骨块精准复位、处理碎骨…… 部分骨头已经碎不成形,碎片随着走动不断刮刺戳刺肌肉和神经,不得不感叹这个男人的毅力,换成别人早就活疼死了。 处理好碎骨,拿出一组钛合金微型接骨板和螺钉,和手摇骨钻的细微嗡鸣电钻。 随着电钻的轻鸣声响起,螺钉被精准旋入,将碎裂的骨骼牢牢锚定…… 华慕容紧盯着生怕错过哪个瞬间,偶尔递手术刀等器材或是帮忙手摇骨钻,让云昭雪腾出手固定螺钉位置,对准嵌入…… 最后用可吸收缝合线分层闭合伤口,最后缝合外面的皮肉,裹上一层纱布,再用华慕容研制的黑玉断续膏代替石膏抹上…… …… 两个时辰后。 云昭雪累瘫了,扶着腰坐在椅子上歇息。 肚子越来越大,还久站着不动,吃不消。 喝了两杯灵泉水补充体力。 一个多时辰后,萧玄策还是没醒,他们出来几个时辰,快傍晚了。 老廖要求所有人傍晚之前回到客栈,否则以后谁都不准出去。 再不回去,谢婉芸他们也该担心了,就商量着把昏迷的他搬上轮椅推回去。 他要坐大半个月的轮椅,身边没有人伺候不方便,按照之前商量的让追影伪装成女子。 追影和逐风是萧玄策的副将,在萧家军有职位,萧玄策下狱后他们也要被带走问罪,私自逃了,被当成逃兵通缉,现在是朝廷钦犯。 伪装成丫鬟方便很多,到时候就跟老廖说,追影从困潦倒卖身葬母,他们好心出银子帮‘他’,无处可去,就跟着他们。 追影推着萧玄策,三人走在大街上。 有一个纨绔子弟带着一众仆从迎面走来,目光落在云昭雪脸上,满眼惊艳。 荆钗素衣也难掩他倾国倾城的面容和和高贵的气质,好美的美人儿,他们许州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美人,他竟然不知道。 他摊开折扇,轻幅度摇摆,挡在云昭雪面前,“呦,小娘子从何处来的?要不要考虑跟了本少爷?” “不考虑,我有夫君,让开!” “你夫君就是坐轮椅这个瘸子?一个瘸子有什么好的?又穷又残,半死不活的,让你穿粗布麻衣,头上连跟之前的单子都没有,因为你跟了本少爷,你就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锦衣华服、戴不完的头面珠翠。” “不稀罕。” 许世安道:“呵!不稀罕?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在许州竟然让本少爷给你们让开?真是前所未有,哈哈哈!” “不知道,你谁啊?” 听这口气好像大有来头,古代士农工商,如果是富商的儿子不敢这么猖狂,估计是官家子弟。 “我爹是刺史,许州是我的地盘,你跟了我就能在许州横着走。” 她在京城横着走的人,会看得上他这个‘大饼’? 云昭雪冷嗤,“我又不是螃蟹,许少爷慢慢横着走吧,恕不奉陪。” 她往前走。 许世安合起折扇再次拦住她的去路。 云昭雪伸脚把他绊倒。 许世安往旁边踉跄撞到一旁的摊子,他转身朝前面的人,冷喝道:“站住!不准走,你刚才撞了本少爷就想一走了之?没门!来人,给我拦住他们。” 云昭雪好心劝她一句,“我是你要不起,省省吧。” “笑话,在许州还有本少爷不起的人?你说你是什么身份?” 围观的百姓中有几个在城门口见过云昭雪,一眼就认出了她,她这张脸一眼过目难忘,小声议论道: “我认的这位娘子,她是被流放的犯人。” “犯人?得罪许少爷这下可惨咯。” “这位娘子,胳膊扭过大腿,你跟许少爷有那个错,让他原谅你吧。” …… 许世安一听她的身份,眼里滑过一抹志在必得。 “流放的犯人?犯人正好,我去找解差头子把你买了。” 在他眼中,犯人和奴隶一样低贱,可以随意买卖。 云昭雪瞥了他一眼,摆手道:“省省吧,我也不会跟你,肥头猪脑的倒胃口。” 她昨晚睡得好心情好,不想动手动怒,就随便应付几句,没想到对方蹬鼻子上脸,非要逼她爆粗口。 “你竟敢说肥头猪脑?我娘说了,我这是有福之相,我让你现在给我跪下磕头认错。本少爷看上你一个大肚子的孕妇,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云昭雪,“这福气你自己留着吧,一脸蛤蟆相,还把自己当金蟾了,切!” 许世安咬牙点头,“好啊,你又骂我,我今天就好好调教你,再把你买回去给你灌落胎药,把肚子里的孽种堕了。” 他抬手就要扇她。 云昭雪正打算给一记过肩摔,然后还没出手。 许世安就被一道劲风扇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砰! “砰!” 不是追影,是萧玄策出的手,他被吵醒,正好听到许世安那些不要脸的话,运起内力朝他打出一掌。 他刚进行一场大手术,不宜动内力,打出一掌后,他也疲惫的靠在轮椅上。 轮椅上的萧玄策缓缓抬眸,大手紧紧扣住轮椅扶手,骨节泛白,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眼神猩红,眼里充满杀气。 “行了,教训一下就好。” 要杀要剐也是私下来,明面上动手对他们不利。 “少爷、少爷,您怎么样了?”小师们小跑的扑过去把人扶起来。 许世安的突然胸口起伏猛地吐了一口血,“噗~咳咳……你这个死瘸子,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内功,你到底是谁?” 萧玄策没回答他的话,而是你跟他说:“你再敢骚扰我的妻子,我一定杀了你!” 许世安闻言,怒火中烧,气得面目狰狞,咬牙切齿挥开,扶着他的小厮,“上!你们都给本少爷上,我今天必须弄死他。” 小厮冲过去拦下他们。 追影上前三两下几把那几个小厮打趴在地躺在地上哀嚎,“哎呦、哎呦……” 云昭雪推着萧玄策先走,追影收拾完就跟上,他们走远了,身后还不断传来许思安气急败坏的叫嚣。 “你们给本少爷等着,我让你们好看!” “来人,去给我查!半个时辰内我要知道他们的身份。” 第165章 老廖发飙一巴掌扇三个 老廖在教训昨晚遇到狼群骑马逃跑的阎万山几人。 他们跪在地上请罪,老廖一巴掌呼过去,把三个人的脸打偏,“啪啪啪!!!” 扇倒三个,剩下的几个抬脚猛踹,用鞭子抽,“砰砰!!啪啪!!” 听到动静出来围观的流犯们在心里直呼,打!使劲打! 最好是打死他们,昨晚危难关头,这几人骑马逃跑,如果不是他们命大,早就葬身狼口了。 几人跪地请罪,被答的鼻青脸肿,又跪着爬起来说:“廖、廖哥,我们知道错了,就放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没想逃啊,我们想到许州搬救兵救你们。” “搬救兵?骑马十几里地需要花一天,老子走路都能走十几个来回了,你他娘还有脸说搬救兵,指定是以为我们葬身狼腹了,正幸灾乐祸呢。” 跪在地上请罪的解差辩解说:“这不能啊,廖哥,我们怎么可能盼着你死,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之所以现在赶到,是因为、因为当时夜色太暗,我们迷路了。” “对!我们是迷路了,我们还遇到了、遇到那什么可怕的……东西。” 老廖问,“那是什么东西?” 他们没料到老廖会生那么大的气,没统一口供,都是现编的,突然有两人同时开口说: “黑熊。” “野猪。” 老廖气急冷笑,笑容渗人,“还黑熊?野猪?老子把你们揍成猪头。” 接着又两脚踹过去,“砰!砰砰!”把他们踹倒。 第三个人看着老廖阴沉黑如锅底脸色,立马说:“先遇到黑熊,后来又遇到野猪,我们差点就死了,再也看不到廖哥了。” 老廖一鞭子抽过去,“黑熊野猪?老子看你倒像黑熊野猪。” 他们以为流放队伍的人都被狼咬死了。 正打算跟着阎万山回京城吃香喝辣的,进城后找到一家酒楼吃饭,听到人议论说白天有个嚣张的流犯武功很厉害会内功,打上了官差。 一问才知道老廖他们不仅没死,还活着进城了。 阎万山的任务没完成哪还有脸回京城,为了完成任务,又不得不回到流放队伍,跟老廖请罪,就有现在这一幕。 跪在地上的阎万山一手捂着被打肿的脸,一手捂着被踹疼的肚子,垂着眸子遮住遮住眸底的恨意和杀气,等他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他第一个要剐的人就是老廖,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儿打他这第二把手,区区一个低贱军户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了吗? 老廖心里那个气啊,如果不是萧玄策出手,昨晚差点所有人都死了,真想打死他们。 又一脚踹过去,“砰!” “一群贪生怕死的玩意儿死了正好,说谎都不打草稿,还当老子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呢?都给老子跪三个时辰好反省。” 老廖教训完。 那群死了亲人的流犯们用仇恨的眼神盯着阎万山等人。 等老廖教训完,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恨意冲过来,对阎万山几人拳脚相加。 “砰砰砰!!!” “都怪你们,是你们害了我儿,如果不是你们贪生怕死,我儿就不会死,还我儿子、还我儿子,我儿死的好惨啊,脖子都被咬断了,呜呜呜……” “把我爹还给我,我要我爹,呜呜呜……” “把我家老爷还给我,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要我们怎么活啊?你们这几个挨千刀的,该死的是你们才对。” …… 老廖刚才骂的太狠了,嗓音嘶哑,坐在椅子旁喝水润喉旁边的赵久问: “廖哥,咱们要不要阻止?” 老廖摇头,“不用!打死了算我的!” 那群流犯还没那么大胆子弄死解差。 阎万山几人理亏抱头闪躲,不敢还手。 被打了几下,忍无可忍,用力把人掀开,咒骂道:“该死的!别打了,滚!住手!都给老子住手。” “我们只负责押送,不负责拿命保护你们,那么多狼谁不怕?谁不跑,你们自己不跑,自己没用,救不了你儿子,你儿子死了,又怪得了谁?” “怪谁?就怪你们,如果你们和廖爷他们一起对抗狼群和我儿就不会死,你还我儿,你还我儿!” 周氏失去儿子,几乎陷入疯魔,昨夜一夜未睡,抱着儿子的衣物跑到后院和大街上招魂。 鬼哭狼嚎,吓得后院的人不敢睡。 周氏被挥开,又扑上去打阎万山,她力气还是太小了,对皮糙肉厚的男人来说就是挠痒痒。 她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他,又想扑上去咬他的脖子,让他体会自己儿子死时的痛苦。 阎万山抬手挡了一下,咬在他的手腕上,他疼得惨叫,“啊!嘶!你们要造反了是吗?老子看你是被狼咬发疯了,要发疯滚一边去!” “我发疯?你想让我不疯,你还我儿子啊,还我儿子你就该死的。”周氏头发凌乱,沾着泥土和稻草,双目赤红似泣血,说话时满嘴是血,血沫唇唇角滑落,面目狰狞,有些渗人。 阎万山为了任务可以忍受老廖的羞辱,但不代表他会容忍这个疯婆子打他扇他,拔刀就要抹了她的脖子。 “啊!——”周围的人吓得尖叫捂眼。 老廖怒喝,“住手!” 阎万山瞥了他一眼,故意跟他作对似的,一道寒光闪过,“唰!” 突然,一把长椅飞来砸上他的膝盖,把他撞的往旁边踉跄。 “啊!” “谁敢踹老子!”阎万山扭头瞪向椅子飞来的方向,看到站在门口的云昭雪,恶狠狠的瞪着她道:“是你?” 萧玄策抢先说:“是我!” 阎万山扫了一眼他身下坐着的轮椅,冷哼道:“哼!你个瘸子,有这本事?” 他弯腰就要拿起凳子砸回去。 老廖出声制止道:“行了!阎万山,如果不是他们阻止你刚才就杀人了,你们逃走间接导致她儿子死亡,她咬你一下怎么了?昨晚已经死了十几人,你再杀人,让老子交不了差,我先弄死你!” 说完,又指着周氏说: “这疯婆子谁家的?赶紧把人带回去关起来,别让她出来乱跑。” 周氏的丈夫是原本在京城干绸缎铺生意的王老板王有财,听到老廖的话挤开人群上前就要把周氏带走 “周氏,你冷静些,人死不能复生,跟我去后院。” 她今天惹怒解差,日后他们给王家小鞋穿怎么办? “我不走,我要让他们给舟儿偿命。” 王有财无奈道:“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闹?咱们舟儿没了,脖子全是血啊,被活活咬死了,那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还有别的儿子你不心疼,可我心疼,如果可以,我宁愿代替我儿子去死!” 王老板招呼两个王家子弟把人强行拖走。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王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搭上自己的命,杀了阎万山又能如何呢? 孩子也回不来了,人要往前看。 老廖指着阎万山几人,“到外面跪着,别在这碍眼。” 云昭雪跟老廖说明追影的来历,在路边跪着卖身葬母、无处可去的孤女。 一般流犯队伍不允许混入来历不明的人。 老廖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昨日的救命之恩一笔勾销。” 萧玄策同意了。 云昭雪从追影手上接过一把刀,递给赵九,“赵兄,这是之前答应赔给你的刀。” “郡主客气了,我都跟廖哥说好买刀的钱从中公出了。” 老廖扫了他一眼,接过刀丢到他怀里,“都买了,就拿着吧。” 这些世家大族缺这点银子吗? 可他们平民百姓缺,一把好刀要几两银子,这把估摸得几十两,不拿白不拿这个傻小子。 他们的包厢在楼上,萧玄策坐轮椅不方便赵九和追影,一左一右连人带轮椅扛上去。 把人推进屋,云朝雪送到赵九门口,“麻烦了,多谢。” “郡主不必客气,你们送了我一把好刀,这是我该做的。” 赵九看了眼屋内,又压低低声问,“郡主,萧世子怎么就突然坐轮椅了?出门前还好好的啊。” 云昭雪微叹了一口气:“之前在牢里受了伤,残了,以后怕是只能坐轮椅了,出门就是专门给他买轮椅。” 赵九尴尬的挠头,“原来是这样,抱歉,是我多嘴了,不过我保证告诉别人,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那就多谢赵大哥了,慢走不送。” 坐在轮椅上的萧玄策垂眸瞥了眼双腿,放在扶手上的手攥紧,骨节泛白。 都以为他残了,想勾引他的妻子。 他必须赶紧站起来! 第166章 许世安带人上门算账 许府 沈清雨隔一个时辰就问有没有华神医的下落,一天都快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发脾气摔东西。 把梳妆台上的胭脂首饰扫落在地,“噼里啪啦!” “表小姐息怒!” “一百两打发乞丐都不够,百姓怎么可能积极去寻人,加到一千两,再去贴告示,快去,今晚再寻不到人就没时间了。” “是!奴婢这就去。” 丫鬟刚退下,屋外又传来男子的哀嚎和咒骂声。 “嘶!该死的,疼,在许州敢动本少爷的人还没出生,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弄死他们。” “快去找府医过来。” 沈清雨问,“外面出什么事儿了?” 丫鬟摇头说,“奴婢也不知,像是大少爷的声音。” “不知道出去打听,这还要本小姐教你?” “是!”丫鬟应身就退出去,打听没一会儿又小跑进来禀报:“回表,小姐是大少爷,在街上看上一个女子,结果被他的夫君打了,好像……” 丫鬟抬眸瞅了沈清雨一眼才压低声音说:“也是被流放的犯人。” “是谁?他们长什么样?” “那女容貌倾城,十六七岁,好像还是个孕妇,大少爷差奴婢回来问您是否认得。” 流犯、十六七岁的孕妇,除了云昭雪还能是谁? 不过容貌倾城,在她这里对不上,她现在毁了容又听到丫鬟夸自己最恨的人倾国倾城,怒火上涌,一巴掌甩过去,“啪!” “你们的眼睛是瞎了吗?瞎了就挖出来喂狗,从哪看出她容貌倾城了?她丑死了,还不如本小姐好看,哼!” 丫鬟捂着被打疼的脸,赶忙跪下请罪,“表小姐息怒,是奴婢说错话了,奴婢也没看到,是听大少爷说的。” “走!随我一起去看看大表兄。” 沈清雨看到许世安那张肿成猪头的脸差点要yUe~了。 府医正在给许世安敷药,许世安疼的呲牙咧嘴,“嘶~轻点,你想弄死本少爷吗?” 沈清雨关心的问,“大表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的脸弄成这样?” 许世安摁住受伤的唇角,斜晲了她一眼,这张脸太丑了,他只喜欢美人儿,以前还想着娶了她亲上加亲,现在看一眼都嫌倒胃口。 他收回目光没好气道:“我哪知道,刚派人去查了,还有打本少爷闷棍的。要让我打知道他们是谁,一定将他们抽筋扒皮!” 沈清雨看到他脸上的恨意,满意的勾唇,“不用查了,我知道他们是谁,她叫云昭雪,害死我大哥,又害我毁容,我沈家跟她势不两立,大表兄,。” 沈清雨的眼里还规模算计,大舅不仅不帮他们报仇,还不阻止他们报仇。 那就借许世安的手杀了他们。 晚上,许世安带了二十几人围了客栈,手持弓箭。 他在门外喊话,让把人交出来。 掌柜赶忙出来相迎,赔着笑脸问,“许少爷,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本少爷说要找萧玄策和云昭雪?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命人铲平你的客栈。” 掌柜听到他说要铲平客栈,腿软的差点要给跪了,疯狂摆手抖成了帕金森。 “不不不可啊,求许少爷高抬贵手,客栈是我压上全部身家开的,全家就指望着客栈过活呢。” “那就把人交出来。” 客栈内的人都吓得去找解差保护。 云昭雪听到动静也下了楼。 老廖问她,“你们又惹事了?还是许家人?你们能不能消停点,老子就不该让你们出去。” 云昭雪说:“廖爷,您这回可冤枉我了,我好端端的走在大街上,他看我貌美,欺负我夫君残疾,想把我回抢……哦,不,是跟廖爷您把我买回去当外室,我夫君就给了他一掌,他就找上来了。” 赵九生怕老廖揍人,挡在云昭雪面前说:“廖哥,这怪不得郡主啊,那个姓许的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专门强抢民女那种。” 老廖念及昨晚的救命之恩,没有动怒,换做平常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 他把赵九挥开,“一边去,这里没你什么事。” 他指着云昭雪数落道:“你还没错?明知道自己招蜂引蝶,也不扮丑点,怎么就不能忍忍,非要惹事。” 云昭雪耸肩,“本郡主天生丽质,披麻袋都好看,男子下流见色起意,怪女子长得好看招蜂引蝶,这是何种道理?” “老子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你就说现在要怎么应付?”老廖气得拍桌,“砰!” “怎么应付?那就听廖爷的,我忍,我跟他走,他答应我让我在许州横着走,吃香喝辣,绫罗绸缎,满头珠翠好像也不亏,比当流犯强多了。” 赵九以为她来真的,急得劝道:“郡主,这不妥,他明摆着是找你们算账来着,你们打了他,他记恨你,他一定不会对你好。” 云昭雪摊手,“我也是没办法了,廖爷不敢得罪刺史公子,情势比人强,哪里有我一个弱女子选择的余地?” 老廖想到昨天的救命之恩,他忍。 真是欠他们两口子的。 “放屁!老子怕他一个花花公子?就是许刺史来了,老子也不怕他,走,这就去会会他。” 云昭雪跨向门口的脚又收了回来,退到后边举起双臂小幅度摆手,“去吧、去吧。” 老廖皮笑又不笑,“如果老子解决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就带着几个解差出去。 坐在轿子上的许世安眼神不屑,“你就是解差头子?把本少爷要的两人交出来,我可以不为难你们,否则就别怪本少爷连你们也一起收拾!” 说着,捏碎手里的糕点,小厮地上帕子擦手。 第167章 沈宴还没死 老廖看到他捏碎的糕点,差点想翻白眼,浪费粮食、装腔作势。 他还见过捏碎石子的。 “他们二人是朝廷要犯,我把人交给许公子,若是人死了,我怎么跟朝廷那边交代?” 许世安从鼻腔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哼!少拿朝廷来压本少爷,还解差,你一个低贱的解差见过皇上吗?” “若你把人交出来,这些都是你的,到时候再寻个由头说他们死在路上不就得了?” 许世安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甩到老廖脚下,“啪!” “这银子我怕有命挣没命花,许公子拿回去吧。”老廖用剑鞘把银票拨回去。 “嫌少?那再加上这些呢。”许世安挥手,身侧的一个小厮奉上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满了银票。 若换做以往,他早就用武力强抢了,都懒得跟他们磨叽。 但是他前段时间才抢了一户农女,对方已经定了亲即将成婚,被他抢回府抢了之后就悬梁自尽,她的家人不肯接受赔偿,还到州府击鼓鸣冤。 他爹就是刺史,谁敢动谁敢抓他? 那个农女的秀才拿着被他残害过的女子亲人们的血书,去京城告状。 好在他爹早有安排,让守门都官差把人拦下来,还偷偷把他的腿打断了。 事情闹大,他爹让他消停会儿,还关了他一个月禁闭,他不缺银子,只要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就不叫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这些低贱的解差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许世安见老廖不说话,以为他还等自己加钱,不耐烦道:“两个人只能给到这个价,别想着本少爷当冤大头还继续加钱,人要知足,见好就收,懂吗?” 老廖看到怼到面前的一盒银票,估摸着有几万两,这些该死的有钱人,一出手就是几万两。 他们当解差拼了命一个月就挣几两银子,有那么一刻他很想接过钱把人交出去,但他不能这么做。 “不管你加多少钱,我都不会把人交给你们!” “这是给脸不要脸了,那就别怪本公子强抢了,来人,进去抓人。”许世安大手一挥。 “是!大少爷。” 许府,后院书房,周围守卫森严,仆从不得靠近。 若是靠近就能听到里边传出压低的密谋声。 许管家穿过层层守卫,来到书房门口,轻轻敲门,“叩叩!!” “老爷,少爷那边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 许刺史起身朝坐在上首的男子作揖致歉,随后退到门口打开一条门缝,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管家把许世安去客栈找流犯算账的消息告诉他。 许刺史又回到书房,让徐师爷去跑一趟。 “快去快回,务必把人带回来,别让他坏了殿下的好事。” 上首的三皇子拿去茶杯接到唇边抿了一小口茶水,朝他投去一记赞赏的目光,“许刺史能屈能伸,不愧本王最看重的人。” 许刺史微颔首,“殿下秒赞了,这些都是属下该做的。” 三皇子说:“沈大人,本王派人救下沈宴,不告诉你们,是想让他假死脱身免受流放之苦,就让他在许大人府上养伤。” 沈宜春攥紧拳头,眼里满是恨意,咬牙切齿道:“可宴儿被割了舌头,成了废人,我夫人卧床不起,雨儿的脸毁容,我们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我们沈家和萧家势不两立!” “眼下我们还需要利用萧家和萧家军和太子他们抗衡,本王答应你,待萧家没有用处之时,就把人交给你们处置,千刀万剐随你们便。” 沈宜春在他的保证下妥协了,“……好!下官先暂时忍耐。” …… 沈清雨一千两悬赏找华神医的告示贴出两个时辰,还没有消息,直到傍晚她近乎绝望,屋内的东西都砸完了,床也掀了。 “骗子!都是骗子!华神医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许州?一定是那该死的府医,担心我责罚他,就撒谎骗我,去把人带来,本小姐要找他算账!” 话音刚落,一个丫鬟小跑进来禀报道,“表小姐,找到华神医了。” 沈清雨死寂的眼神重新燃希望,“找到了?快去把人带进来!” 很快,一个和告示上长得很像的男子,拎着一个药箱走了进来。 “你就是华神医?”沈清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让人去找府医过来。 府医十几年前和花慕容有过一面之缘,这么多年过去也记不太清了。 不过,这身形、外貌和面容都神似,神情自若,看着不像是骗子,犹豫片刻后点头道:“是!他就是华神医。” 如果还找不到华神医,沈清雨一定会拿他撒气。 不是也只能是了,祸水东移、明哲保身要紧啊。 第168章 尿都兜不住,回炉重造吧 许世安带来的手下手持弓弩,朝客栈里边走去。 “本少爷说三下,再不出来,我就让人放箭了。” 屋内的众人害怕,吓得四处乱窜,全部朝后院跑去。 “快跑、快跑,救命啊,救命啊……” 如果是以往,他们一定会把云昭雪推出去,但前一天晚上她才救了他们。 他们不能忘恩负,就只能逃命了。 赵九等几个解差等人没跑,为以防万一,把桌子放倒竖起来躲在桌板后面。 躲在客栈一楼的厢房内的流犯探出脑袋,看到云昭雪还在大堂,催促说:“昭雪郡主,快从后面跑吧,待会他们进来了,我们就说你不在。” “对啊,先逃出客栈,找个地方躲起来,明天再想办法混出城。” “你快跑,我们尽量想办法拖延时间。。” 其他人也给出建议,人家昨天才救了他们,现在该他们报恩了。 许家再怎么一手遮天,许世安也不敢为难他们吧。 王氏反对:“不行,她不能跑,她跑了,我们就惨了吗?难道你们想被乱箭射死?她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不要连累旁人。” 小部分人小声附和,“就是,惹事的人跑了,万一许少爷拿我们问罪,把我们下大狱,又该如何?我可不想再受一次刑了。” “萧世子和昭雪郡主救了我们,我们不能忘恩负义把人推出去。” “他们救了你们,又没救我们,你们想怎么报恩我管不着,但不能连累我们。” “就是。” “你们怎么能这样?如果他们没出手,你们跑得过狼吗?你们跑到山上就安全了吗?山上更危险,不仅有狼,还有野猪和黑熊呢。” “什么野猪黑熊,不都是假的吗,我们在山上什么都没看到。” “那你们下来也可能遇到狼。” “你们就是忘恩负义,公报私仇让昭雪郡主去送死。” “王氏,你身为继室对正妻的嫡长女赶尽杀绝,你不觉得羞愧吗?” “就事论事,现在是她给我们惹祸上身,翻那些旧账干什么?” “既然你们这么想帮他就出去和他们厮杀,去吧,别到时候刀架在脖子上再后悔。” 众人纷纷噤声。 没人不怕死,他们现在是流犯,在许州许刺史的公子想弄死他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云昭雪淡定一笑,“多谢诸位的好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有多远躲多远,如果他们强闯进来,我绝不连累你们。” 主要是也帮不上忙,她一个人就可以应付。 想睡她,也不看他吃不吃得消! 她就坐在椅子上等他们进来。 外面的许世安已经数完了三下,护卫们破门而入,“砰!” 云昭雪就坐在正门入口处,外面坐在轿子上的许世安,往房屋内一看就看到了她们。 指着她道:“就是她,给我抓住她!” 今晚就让她好好伺候他,用她身雪肤抚慰自己被揍成猪头的脸,嘿嘿! 一想到能和美人儿在床上颠鸾倒凤的画面,不由得咧嘴,露出猥琐的笑容 “还有他那个瘸腿男人一并给我绑了,今晚老子就要让他亲眼看着我和美人儿圆房,哈哈!!” 二楼回廊处,萧玄策拉弓搭箭,阴冷的凤眸瞄准下面的许世安。 追影劝了又劝,“世子三思啊,属下已经派人去查许家,若能抓住他们的把柄,就能将一网打尽。” 当众杀了许刺史的公子,他也会被问罪。 “世子,你不会自己想要为世子妃和未来的小世子,还有王妃他们着想啊……” …… 萧玄策不听,松手。 千钧一发之际,追影扑过去把他的手打偏。 “嗖!”随着箭矢破空声响起,在黑夜中划出一道冷芒。 箭矢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贯入许世安的银冠,“锵!” 发冠被震碎,许世安的头发披散,“砰!”地一声,箭矢竟将他身后轿子的厚实靠背射了个对穿,靠背裂开。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内劲将他掀得往后倒去。 抬着他的轿夫摇摇晃晃,踉跄两步,总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许世安狼狈的从轿子上滚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啊!” 他捂着流血的鼻子,“哎呦!谁,谁干的?有本事给本少爷滚出来,躲在暗处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小厮爬过去把他搀扶起来,往旁边扫了眼,看到对准他们的箭尖,指着楼上说:“少、少爷,看上面。” 许世安抬眸一看,恶狠狠的咒骂道:“该死的瘸子,我就不信他敢杀我!” 嘴上说着他不敢,身体却很诚实,拽过小厮挡在他面前,“来人,给我弄死他。” 今天云昭雪不想打架,和他们过了几招,打斗时散出迷药,把第一批进入的侍卫迷晕, 赵九等几个解差和萧玄武功想帮忙,也被迷药迷晕了。 第二批侍卫不敢进屋,站在门口用弓弩对准她。 正僵持着,看到他们少爷被人偷袭,又赶忙跑过去把人护起来,弓弩对准二楼回廊的萧玄策。 老廖跑回来看到倒了一地的人,又快速退了出去,挥舞面前的空气,捂着口红冲云昭雪咆哮,“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赶紧把人弄醒,明日一大早还要赶路。” 已经耽误一天,他计划好城门一开就出城,正庆幸的没人惹事,许世安就找上门来了。 “就是晕了过去,我现在就把他弄醒。” 萧玄策再次拉弓瞄准下面的许世安。 他虽然被护卫护在身后,但一箭双雕依旧取他的狗命。 追影心下一惊,“世子,世子妃让您不要轻举妄动,您这样会她会生气的。” 这时,徐师爷带人骑马赶来,“大少爷……” 狼狈的许世安听到他的声音,扒开将它围的密不透风的侍卫,叫嚣道:“徐师爷,你的正好,赶紧把他们给我拿下,本少爷要弄死他们!” 徐师爷扫了眼客栈回廊上的萧玄策,朝他拱手,他们都是三皇子的人,不看佛面看僧面他应该会给个面子吧。 毕竟早上他也帮过对方,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们少爷触碰了对方的逆鳞。 “大少爷,老爷让属下带你回去。” “还不快带大少爷上马车。” 许世安闻言,才知道他不是来为自己撑腰的,刚钻出半个脑袋,一支箭矢贴着他的头皮划过,“嗖!”,直直的插入地上。 头顶一大块头发没了,露出的皮肉,接触空气火辣辣的疼,“啊!!!” 他吓得扑倒在地,浑身发抖,双腿更是抖的厉害,一股热流从腿根处淌下,被吓尿了。 徐师爷让侍卫驾着她上马车,“快把少爷带下马车。” 云昭雪双手做喇叭状,冲他喊话,“许大公子,一把年纪了,尿都兜不住,就别学人强抢美女了,到娘胎里回炉重造吧!” 马车内的许世安发出不甘的怒吼,“啊!你们给我等着,本少爷一定会放过你们!” “这句话白天就说过了,晚上就来给大伙表演尿裤子,哈哈。” 躲在屋内看戏的犯人们,憋不住哈哈大笑出声,“哈哈哈!!!” 他们刚才就想笑了,硬生生憋住,听到这句再忍不住了。 老廖听到他还挑衅对方,气得头疼,扶额横了云昭雪一眼,想打人。 “你能不能给给老子少惹事?”握住鞭子的手紧了又紧,怒了一下又一下,最终鞭子还是没抽出去。 云昭雪往后躲到安全距离,“廖爷,先别生气?等我给你送一样好东西。” 说完,上楼抱着一坛子酒下来。 老廖一看就猜到是什么了,“拿走,我要你保证以后不再惹事!” 云昭雪把酒坛子放在桌上,打开盖子,浓郁的酒香味闯入鼻尖,老廖凑近闻了几下,好酒! “廖爷,我跟你再三保证,我绝不主动惹事,都是他们惹我!我们是廖爷手下的……犯人,不能给您丢了面子。” “少给老子戴高帽老子,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懂吗?” 云昭雪朝他竖起大拇指,嬉皮笑脸道:“懂!我都懂!您说的都对。” 她又不是大丈夫。 “你懂个屁,都赶紧滚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出发。”老廖抱着酒坛子就回自己屋去了。 第169章 信物换真心,炙热的吻 云昭雪上楼回房间。 萧玄策还坐在回廊旁吹风。 她让追影把人推进来,把人再次搬到床上。 “你的腿伤刚好少折腾,好好躺下休息,我能解决。”云昭雪俯身替她掖好被子。 萧玄策握住他的小手,黑眸定定的看着她,语气沉重,“你是我的妻,我不能让任何人把你带走。” 许世安必须死。 云昭雪抬头撞进他幽深的凤眸,心口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好像是心动的感觉。 这算是无声的告白吗? 以前别人当面跟她告白,她只有厌烦。 现在竟然有一点点开心呢。 她掏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知道了,没现在是养伤的关键时期,好好养伤,等你站起来,完全恢复武功,我以后就躲你身后,就让你保护我……一辈子。” 前世,在组织人人都虚伪、算计。 她谁都信不过,独来独往惯了,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突然有人说要保护她,感觉还不赖。 如果有依靠可以抱大腿,谁不想要呢? 萧玄策微颔首,再次握住她的手,“嗯!” “那就这么说定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我还有话跟你说,如果我不在你身边,还有护卫和暗卫保护你,你无需把自己置于险境。” “那个就算了吧,我不喜欢被人盯着。” 她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护卫都是萧玄策的人。 “我给你的麒麟匕首是号召萧家所有暗卫和护卫的信物。” “匕首?不是令牌吗?” 他弄了一张假令牌,让萧秀宁上当,她以为信物是令牌之类的。 “不是,是麒麟匕首,他们都是从萧家军挑选的精锐士兵,由我父亲和兄长们亲自训练,组成一支麒麟军,以麒麟匕首为信物,只有萧家人才能命令他们。” “哦,所以他们想让萧秀宁把我们都毒死了,萧秀宁拿信物可以命令肖家的暗卫亲卫,甚至萧家军。” “对。” 云昭雪仔细观察手里的匕首,做工精致、削铁如泥,不愧为能号令几十上百人精锐的信物。 她试探的问,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背叛你?” 她是不会,但之前的原主背叛了他,上一世的原主不仅背叛他,还弄死了他的亲人。 记得原书中有一段,流放路上原主想故意示好,假装悔悟和利用肚子里的孩子说和他好好过日子,也没从他手里骗到匕首。 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信物给她。 大反派竟然是个恋爱脑? 萧玄策,“我信你不会背叛我。” 若她背叛了他,也一定是被人迷惑了,他可以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回头,若是不能……就把人关起来,直到她悔悟再把人放出来。 “我们是主仆,你的就是我的,有这样的好东西不上交,藏着掖着现在才给我。” “不是因为主仆,是因为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我的就是你的。” 云昭雪的眼里划过一抹戏谑,忽悠他说,“说的没错,你的就是我的,爱妻者风生水起,继续保持,有好东西先上交,知道不?” “我知道,以后我有什么都给你。”萧玄策孤寂的心怦怦跳动。 她知道自己喜欢她,没有生气,没有拒绝,好似还很高兴。 原来她也是喜欢他的。 两手紧握着她的手摩挲,炙热的凤眸子倒映着她娇媚的容颜,目光落在她的朱唇上,喉结滚动,慢慢的坐起身。 “别摸了,还有人呢,不害臊。”云昭雪眼神嗔怪,拍开男人摩挲她手背的大手,把匕首放回自己的枕头下藏起来。 这样的好东西给了她就是她的了,她才不会假清高还回去。 追影赶紧背过身去走到回廊外,“属下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世子妃可以当属下不存在。” 萧玄策搂着她的腰肢,上身凑过去想亲她,“我想……”亲你。 云昭雪两指抵住他的薄唇,微摇头。 男人眼神一黯,垂眸也遮不住眼底的落寞,莫非是自己误会了? 她心里根本没有他? 心口仿佛被无数根针刺入,让他喘不过气来,他默默躺下。 云昭雪放下床帘,脱了鞋,跨过他坐到里边。 “好了,现在可以亲了。”她看到男人撇过脸一点不高兴,秒懂,捧着他的脸掰过来,“怎么了?以为我不给亲就不高兴啦?” “没说不给啊,那个姿势不舒服,扭着腰太累,想着到床上慢慢亲。” “但现在只能亲,不然你的腿受不住,把你弄/坏,我就要守活寡了。” 屋外的追影,“……” 世子和世子妃还真不把他当外人哈。 这究竟是他的福还是他的孽啊? 云昭雪看到男人郁闷的人转为欣喜,抬起他的下颌,大拇指挑逗似的抚过紧抿的薄唇。 萧玄策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大胆奔放的话,他捧住她的脸,指尖微颤,仰头堵住红唇。 “唔……” 他停顿了一会儿,稍微分开,四目相对,她的眸底没有一丝抗拒,反而还有几分兴奋和带着几分鼓励。 再次含住她的唇,轻吮、慢碾,两人气息渐乱。 云昭雪捧着他脸主动回应,青丝垂落在他颈侧,微凉的指尖抚摸男人涨红发烫的耳垂。 冰火两重天的刺激让萧玄策承受不住,忍不住发出舒服哼声,“嗯……” 男人的大手扣住她的后颈往下压,温柔缠绵的吻逐渐变得激烈,唇齿纠缠。 寂静的屋内,床榻上传出的细微呜咽,一炷香的功夫才停歇。 …… 天色灰蒙蒙亮楼下就响起了解差的敲锣声,“锵锵锵!!!” “嗯……”云昭雪叮咛一声,听到刺耳的声音就惊醒了,翻了个身捂着耳朵继续睡,每天不是赶路就是吵架、打架,累得只想躺尸不想动。 萧玄策被噩梦惊醒,抬手扶额,晃了晃脑袋,梦里的画面愈发清晰,仿佛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梦见云昭雪投靠三皇子背叛他,杀了他的亲人,独留他一人,痛不欲生。 还把他的孩子弄死了。 两人从夫妻变成仇人。 他还没从梦中缓过神来,抚额的手慢慢攥紧成拳,垂眸瞥向那张倾城的容颜,那眼神似浸了寒冰的尖刀,阴鸷刺骨,没有半分怜惜,只有被触及逆鳞的阴冷狠戾。 浑身散发的冷冽仿佛让空气都凝滞了。 云昭雪察觉有杀气,瞬间警惕。 快速坐起身抽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对准他,而另一边藏在被子下的手,拿着一把手枪,只要他一出手就怕毙了他。 他这又发什么疯? 难道是利用她治好了腿,觉得她没利用价值了,又拿一把破匕首迷惑她,让她放下戒心要她的命?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不能留了,先杀了他!再杀孩子! 她不想让将来的孩子要为他爹报仇,又要杀她。 第170章 萧玄策梦见前世 萧玄策看到她警惕自己的眼神,眸底的杀意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她一定是以前经常处于危险之中,才会反应如此快和警惕。 他只是疯了,竟然把一场梦当真,还对他露出那样的眼神,一定是吓着她了。 垂眸长睫掩去杀气,抬手握住她的肩膀,“雪儿,你别怕,我刚才做噩梦了,不是故意吓着你的,把匕首给我,别伤着自己和孩子。” “做噩梦?做什么噩梦?”云昭雪拂开他,把匕首收回鞘放在身侧。 萧玄策想到自己在梦里一直想杀她,心中愧疚,“我梦见你……弃我而去。” “就这你就想杀我?我不信,夫妻之间必须坦诚。” 萧玄策把梦见的画面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云昭雪了然,原来是梦见前世的事了,难怪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他们刚确定心意,他就梦见前世的事,真是巧合的过分。 该死的剧情,难道反派和恶毒女配就不配谈恋爱吗? 她还偏要谈,事在人为,她有的是办法应对。 云昭雪捧着他的脸,“人不能多想,一多想就做那乱七八糟的梦,梦都是反的,我回头在你的药方里加几味药,以后就睡得踏实了。” 萧玄策缓缓点头,“好,听你的。” “嗯,真乖!” 云昭雪把人搂入怀中,像摸小狗一样抚弄他的脑袋,眼尾微抬、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像只狡黠的狐狸。 萧玄策靠在她怀里,很香很软,暗暗深呼吸,汲取她身上的体香。 想靠一辈子,此想法一出,又立马被他否认,他是男子,要为妻儿为家人撑起一片天。 他不能让她累着。 不过、可以暂时靠一下。 两手环上她的腰肢,脑袋往她怀里贴去,轻轻蹭了蹭。 “呀,你压疼我了。” 萧玄策赶紧退开,“我给你揉了揉。” 云昭雪指着自己的高耸,“这里,你敢吗?自从怀孕这里经常胀疼。” 萧玄策脸色涨红,蔓延到了脖子。 他也可以,他们是夫妻,心意相通。 “好了,我逗你的,起床准备出发吧。” …… 老廖昨日就派人去通知住在许府的必须在寅时之前赶到客栈。 现在却没一个人。 “人呢?赶紧去催。”老廖又又气了,一大早就让人气,真是晦气。 加上这群人真倒霉。 赵九和另一名解差小跑朝许家那边跑去。 两刻钟后又跑回来说,“廖爷,沈家的说人还昏迷不醒,没法上路,除非……让他们像萧家一样做马车,不然他们就不走了。” 老廖咬紧后牙槽,眼神凶狠,“不走了?以为有人撑腰就敢威胁老子了?” “好处都抢着要,对付土匪和杀狼一个个比跑的比兔子还快。如果他们有本事杀狼和土匪,老子也让他们坐马车。” 萧家的马车靠他们自己挣来的,队伍中有人有异议,也是敢言不敢怒,根本不敢捅到老廖面前,谁不怕挨鞭子? 如果开了先例让沈家坐马车,其他的各家也全都要坐马车,这还是流放吗? 干脆改为踏青得了。 “谁敢不走,老子抽死他。”老廖一鞭子抽在地上,“啪!” 解差吓得后退,“廖哥,是他们不走,不是我们啊。” 在场的流放听到沈家赖在许州不走,捂着伤口说这疼那疼。 又对老廖说:“廖爷,要不再歇半天再走吧,我们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是啊,我的脚都被咬伤了,根本没法上路,走路出汗,汗水浸在伤口上,我的腿怕是要废了,要不再歇一日吧。” 老廖瞪向领头的那几人,“昨天歇一日,今天又要歇一日,干脆你们躺在这慢慢歇,老子自己回京城上报大理寺,让大人向大理寺请旨,砍了你们的脑袋。” 他早就想撂担子不干了。 “别别别,廖爷我们知道错了,您说了算。” “从现在开始。谁都不准给老子提坐马车的事,家里有受伤的,去买辆板车推着走,给你们一个时辰时间,没买好的也赶紧滚回来,等到下一座城池再买。” “你们几个看着他们,剩下几个跟老子去许府。” 一个时辰后必须上路,如果沈家想留下,视为逃犯、后果自负。 第171章 你为什么冒充神医? 另一边,逐风和华慕容的商队先一步出发到,走到流放队伍前面。 走在大街上,华慕容好奇的左右张望,看到一面墙上贴着一张悬赏令,【寻找鬼谷谷主华神医,引见于府者,赏金千两。】 昨天云昭雪跟他说过这个悬赏令的事,他一点也不意外。 红枣和绿枝也好奇的凑过去看,“上面写的是华神医吗?那不就是、就是……” 她们指着华慕容,又看了看画像上的那张脸,有几分神似但五官画像上的人没有一点相像之处。 难道这世上还有另一个华神医? “华神医,这人谁啊?” 华慕容摇头,“不认识,反正不是我。” 画的也太丑了,他以前有这么丑吗? 他年轻那会儿,可是能挤进江湖美男排行榜前十的。 这时一个身穿小厮服的男子挤开人群撕下悬赏令。 围观的百姓还想找人领赏金,看到他把把悬赏令撕了,急道:“怎么就撕了?昨天才贴出来的,不用找了?” 小厮说:“是不用找了,因为已经找到了。” 华慕容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冒充自己立马反驳说,“这不可能!你们遇上骗子了,华神医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我骗你干什么?我亲眼所见,华神医和画像的上的人有八成像,看到那辆马车没,那辆马车就是刺史府送神医出城的马车。” “他们这是要出城?你们就不怕被骗?贵府给了他多少?” 华慕容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假冒他,领赏金和诊费,许府有银子,少说给了一万两吧。 对方尝到甜头就假冒他就是骗人,毁坏他的名声,不能放任不管。 小厮和普通百姓一样把传说中的神医当做神一样的存在,敬仰、崇拜。 上下打量的华慕容邋里邋遢不搭理的头发,身着粗布麻衣还有补丁,满眼嫌弃,“哼!你以为神医是像你这样的乞丐吗?人家神医只收诊费,不收其余费用,就连药费都是开药方让表小姐去拿药,神医视金钱如粪土,哪像你这种俗人眼里只有钱。” 如果对方冲着钱来的,他们肯定会怀疑不会轻易把人放走,但对方竟然不要银子。 “那一千两悬赏金呢?” “都不要,只要诊费和三瓶肌玉露膏的钱,一共就几十两。” “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冰肌玉露膏?骗子!一定是骗子!” 冰肌玉露膏是药鬼谷的独门药方,其中有几味药有价无市,只有皇宫里有。 他手上也只有五瓶,对方能一口气拿出三瓶,绝对是骗子。 “骗子?我看你才是骗子,你见过神医吗?你这个老乞丐就是嫉妒神医有才华,还视金钱如粪土,别在这耽误功夫了,赶紧去乞讨吧,不然今天连窝窝头都吃不上。” 小厮说完就走了。 “狗眼看人低,你说谁乞丐呢?你才是乞丐!我天天吃鸡,才不吃窝窝头。”华慕容叉着腰冲他的背影怒吼,对方径直往前走,没理会。 弹出一颗石子砸中他膝弯。 小厮跪倒在地,“哎呦~谁干的?” 华慕容看着往城门口驶去的马车,不图钱,那他到底图什么? 他不能要冒充他的人,到处招摇撞骗。 许家那个表小姐不是好人,这个他不管。 如果骗了好人,那就是造孽啊。 他快速朝最前面的那辆马车轻轻一跳,跃上车辕,指着许府的那辆马车道:“快上马车,追!” 守城的官差听赶车的马夫说里面的人是华神医,刺史府的贵客,没仔细检查就放行了。 马车内的两人掀开车帘,看着远去的城门,吐出一口浊气。 终于出城了,终于可以去京城申冤了。 马车驶出三里地后。 赶车的车夫被敲晕丢下马车。 忽然一道身影施展轻功踏上他们的马车顶落到他们的车源上,抢过枪神一勒停下马。 赶车的车夫快速掏出一把匕首扫向逐风的脖颈。 逐风松开缰绳,提起刀柄横挡,一脚把人那年轻男子踹出马车,“砰!” “出什么事了?”马车内的中年男子掀开帘子看到有个陌生男子,快速朝他撒出一把迷药。 逐风快速抬手掩住口鼻,屏住呼吸,施展轻功,跃至车顶。 中年男子从窗口丢下一个包袱,丢到年轻男子身上,“快走,我拖住他。” 那男子抱住包袱,想上前救人,“爹!” “听我的,快走!只要一个人活着到京城就有希望。”中年男子抓住缰绳,甩在马背上,马车快速朝前面跑去,故意往旁边的树上转去,想把车顶上的逐风刮伤或是带远,让那个年轻男子脱身。 中年男子不太会驾车,又是在惊慌之下险些撞到树上人车毁人亡。 逐风早就不在车顶上,而是施展轻功,他站在树顶上看到前面是悬崖,瞅准时机再次落在车辕上,眼看着马车冲下悬崖。 他夺过缰绳,双臂爆发出千钧之力,缰绳猛地一紧,马儿“咈哧”一声。 又发出“嘶嘶!!”嘶鸣,前蹄高高抬起,被硬拽回转了个方向。 车辕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 逐风拎起那中年男子跳下马车,只见车轮和悬崖边缘只有一寸的距离。 中年男子被马车的剧烈甩动,后脑勺撞到车厢上,还未回过神来。 逐风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你们是什么人?既然不为钱财,为何要冒充华神医?” 中年男子摇头摆手,往后退到悬崖边,“我、不知道,什么都别问了。” 逐风不怕他死,伸手把人拽回来甩到地上,“砰!” 对方侧脸时,逐风看到他脸上的异样,眼里划过一抹诧异,当今世上会易容术的不多,“你竟然会易容术?你到底是什么人?” 抬手就把他脸上的面具撕掉,“撕!” 动作粗暴。 中年男子在面具撕下的瞬间,抬手把脸遮住。 逐风看到面具下是另一张面孔,拔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说:“都看到了,别遮了,老实交代,为何要冒充华神医?” “你、你不是许府的人吗?” “不是,江湖中人,我见过真正的华神医。” “华神医?好汉,我们冒充华神医只是为了出城去京城申冤,不想害人呐,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等我去京城办完事回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给您磕头了。”说着就跪下磕头。 “你们得罪了人,还是没有路引?才想办法混出城?” “得罪人了。” 华神医等人也坐着马车赶过来了,那年轻男子没逃掉,被侍卫抓了回来。 他跳下马车冲过来,怒问那中年男子,“说!你为什么冒充我……神医。” “兄台息怒,我们这么做是有苦衷的,我女儿被许世安那个畜生害死了,我们要去京城找正直的青天大老爷申冤!” 中年男子是村里的一名赤脚大夫,妻子难产而死,留下一个女儿,名叫林玉秀,父女俩相依为命十六载,女儿跟着他学医,极有天赋,识得上百种草药,成为了一名医女。 经常给村里的妇人看病,和村里的秀才宋砚定了亲。 好景不长,在他们定亲的前一个月,林玉秀上街买东西,被许世安看上,强行带去许家别苑侮辱了清白,还要纳为妾室。 林玉秀和宋砚情投意合,情比金坚,自然是不愿,她想寻死,但她知道自己死了,父亲一定会非常伤心难过,她坚强的活了下来,打算和宋砚退婚,此生不嫁,开医馆,治病救人。 宋砚不想退婚,得知她的遭遇,反而更心疼她,坚持要娶她。 “我多好的闺女啊,她遭遇不公还想救别人,谁知许世安那个畜生,在婚礼上当中说出秀儿为了贪图荣华富贵,勾引他想当他的姨娘,闹着村里人尽皆知,邻里街坊唾骂秀儿不知廉耻,我们把他们赶走,秀儿说想一个人静一静,当晚就穿着嫁衣……悬梁自尽了,我可怜的秀儿啊。” 林大夫想起自己惨死的女儿,他就恨自己无能,保护不了她,也不能给她报仇,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呜咽大哭,“呜呜……” 宋砚蹲在他身侧、抬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接着道,“在秀儿死后,我和岳父一起去官府告过状,但许刺史包庇许世安,胳膊扭不过大腿,我拼命用功读书,想着有朝一日考取功名到京城为秀儿讨回公道。 许家人猜到我的目的,怕人偷偷把我的腿打断、错过春围,我成了跛脚,身体有疾没法参加科举,他们还派人把我们家打砸一通,抢走路引,让守城的官兵,记住我们的长相,不让我们出城。” “实在可恨!太可恨了!”红枣和绿枝都气哭了。 逐风面无表情,在京城见过太多世态炎凉,他的亲人就是死于朝廷斗争。 “逐风大人,能不能不要为难他们,放他们去京城为林姑娘申冤?” 逐风微颔首,又对林大夫说,“朝中的官员大多官官相护,许家有钱有势,你不用去京城,就去尉氏县找钦差大人,我会安排两个护卫送你们去!” 如果是以往,逐风不想多管闲事,但他们现在有共同的目标。 他们刚要分别,拐角处传来一道嘈杂的马蹄声,“驾驾驾!!!” 是州府的衙役,“神医、神医请留步,我们少爷的伤又疼又痒,您暂时不能离开许州。” “怎么是你们?神医呢?” 衙役看到他们身上的这身衣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啊,原来是你们,你们胆大包天,竟敢冒充神医混出城!” 衙役将他们围起来,还对逐风说:“闲杂人等速速退开,勿要多管闲事,否则就是和我们刺史大人作对!” 第172章 为惨死的女儿申冤 林大夫站出来说道:“不要为难他们,否则你们那丧尽天良的狗屁少爷就会因伤口溃烂而死!” 衙役大喝,“该死!你动了什么手脚?” 林大夫双眸猩红,眼里满是恨意,“许世安害死我的闺女,他该死!” 他在许世安药里下了毒,此毒难解,需要一味药引就是他的血,但他不会傻到说出来,确保宋砚的平安后,就和许世安同归于尽! 不管能不能告状成功,都算为秀儿报仇了。 他原本不想对无辜之人下手,看到沈清雨屋内的丫鬟都受了伤,还有一个被她罚跪在碎瓷片上。 就动了邪念,也给沈清雨下了毒。 许刺史包庇儿子,许家没有一个人无辜。 林大夫说完,又对逐风一抱拳,“好汉,能不能求你们一件事,让砚儿跟你们走,把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逐风拔刀,“不必太麻烦,把他们解决了便是。” 衙役嗤笑,“好大的口气,一个商队也敢和官府作对,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们为何要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助纣为虐,该死!你们现在走也来不及了!” “都给我上!杀了他们。” 一共只有八个衙役,逐风那边有十几个护卫。 但衙役以为他们是普通的商队,高举起刀刃朝他们冲去,刃面在阳光的映照下晃得人睁不开眼,“杀!——” 红枣和绿枝这一路都被保护的很好,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低声抱头尖叫,“啊!” 逐风道,“不用怕!一群花架子,不足为惧! 逐风和护卫们也提刀快速朝他们冲去,提刀横挡,把衙役们的剑架开,“铿!锵!” 逐风内力深厚,三两招就把一个侍卫的剑打掉,“哐当!” 一脚踹中对方的胸口,把人踹出几米远,重重的砸在地上,“砰!” 接着又手肘砸向身后袭击过来的衙役,“砰!” 那衙役捂着胸口再次攻击上来。 逐风偏过脑袋避开,一剑刺入他的右臂膀,手里的刀坠地,“哐当!” 逐风的手铁钳般扣住对方脖颈,把那人狠狠掼倒在地,“砰!”尘土飞扬。 “啊!” 侍卫们出手快狠准,没有一招是花架子。 五招内就把八个衙役打趴下,他们躺在地上哀打滚哀嚎,“哎呦,好疼啊!疼啊!!!”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不是普通商队,你们是江湖杀手?” “我们替大人办事,今天我们打不过你们,等我们大人出手,你们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做事!从来不后悔!”逐风冷冷的开口,抬脚踩上他的后背,用力碾压,把人踩的说不出话。 又让人把衙役们都绑起来。 林大夫和宋砚对他们千恩万谢,“恩公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等我们大仇得报,我林天德,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起来吧,顺手而已,你们快去尉氏县,把许家的罪证告知监察御史何大人。” “是是,这就去,多谢恩公,多谢!” 两人朝马车走去。 华慕容看到宋砚走路一瘸一拐,收回目光眨了眨眼,脸上闪过一抹纠结,最后在马车出发前终于下定决心,从随身背的布兜里掏出一瓶膏药。 “等一下,宋公子,我看你的跛脚不算很严重,只是缺了一味好药,这是黑玉断续膏,三天涂一次,这瓶足够你用一个月,用完再加上正骨施针,就能健步如飞了。” 林天德大惊,“黑玉断续膏?您、您是真正的花神医?” “嗯,正是老夫!” 林天德赶忙从马车上爬下来,跪下请罪,“华神医,在下冒充您是不是无奈之举,望神医见谅。” “算了,算了,赶紧起来吧,我是看你们可怜,才没追究你的责任,下次不许这样了。” 华慕容把黑玉断续膏递给他,摆摆手,往旁边挪了两步,他们年纪相当,对方跪他,他怕折寿。 宋砚也赶紧给他跪下,“多谢神医的大恩大德!若我高中,定为神医恩人奉上黄金千两!” 华慕容一手拎一个,把人拎起来,“起来吧,起来吧,别跪了,我最不喜欢别人跪我。” 林天德从包裹中掏出一大袋银钱。 “这些银子都是许家给的,我们宁愿饿死也不想花他们的脏银,不过、我们身上只有这些值钱了,请神医莫要嫌弃。” 华慕容不介意,对方给他药费,他应该拿的啊。 “那我就收下了,你们不愿意花他们的钱,我可以跟你们换啊。” 说着就把五十两银票塞给林天德。 林天德懵了,赶紧把钱还回去,“这,恩公,这使不得啊,我们怎么能拿你们的银子?” 宋砚也说,“是啊,神医,这钱我们不能要。“ 华慕容再次摆手,“使得,江湖中人没那么多规矩,拿着吧,没银子寸步难行。” 他纪大了,就喜欢真金白银不喜欢像废纸一样的银票。 老廖让流犯们去买推车。 为了公平起见,萧家也不能用马车,把马车卖了换板车。 不过还可以用马用马拉装粮食的推车,总不能在对方立功后就抹去他们的功劳,把马收回走。 下次再遇到什么危险,萧家人不出手,他们这些人全部得玩完。 之前萧家的米被萧秀宁掺了砒霜,都不能吃了,重新买一袋,还顺便买了其他菜,又把推车装满了,一点也不轻。 萧玄策又坐了轮椅,没人推车,只能用马拉车子。 而萧玄策被追影推着,人力推可以人为控制速度不会颠簸到伤口。 老廖去刺史府威胁沈家人,终于是说动他们一个时辰后出发。 但他们不是到客栈汇合,而是到城门口等他们,再一起上路。 流放队伍走路都到了,沈家人还没到。 老廖又气得骂骂咧咧派人去催,“这个沈家又在搞什么鬼?阿九,你带几个人去催一催。” 等出了许州,看他怎么收拾他们! 赵九刚走出两步,就看到有马车过来:“廖哥,来了,他们来了。” 这时,有几辆奢华的马车,朝城门口门口这边驶来。 最前面的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令众人意想不到的人。 流放队伍看到她惊恐尖叫:“鬼、鬼啊!沈宴?沈宴他、他不是死了吗?” 沈宴被割了舌头,说不出话,只能用手势比划,他短时间学了几个简单手语,例如用膳、睡觉、如厕…… 意思深奥的根本表达不出来,众人只见他手舞足蹈、情绪激动的指着自己脑袋的伤疤,又指着萧家那边的队伍的萧玄策。 【是他把我推下河,又踩我的手不让我上岸,把我踹下去,我命大没死,杀人凶手,我要他给我偿命!】 老廖一眼又看看萧家人,眉头紧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他现在只想赶紧带着队伍上路。 用鞭子在沈宴面前比划两下,“瞎比划什么呢?活着就行,赶紧上路。” 老廖几乎能猜到他的意思,已经耽误了一天半,不能再节外生枝,早点赶路要紧。 沈宴急得想说话,只能用喉咙发出不甘声音,“呃呃呃……”【杀人偿命,我要他死!我要报仇!】 沈夫人也道:“萧玄策把我的宴儿打伤,把他推下河、要杀他,我家宴儿命大才捡回一条命,他必须给我儿偿命。” 沈宜春扯了下妻子的胳膊,低声说:“夫人,我们不是说好,不让宴儿暴露吗?” 他们出发时沈宴突然说要送他们最后一程。 他在纸上告诉他说,此次一别,不知道下次何时再见,舍不得家人,就在马车内不下车,谁知马车一停下,他就露面,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他都没想到儿子联合妻子一起骗自己上当,他们根本等不及以后再报仇。 破坏三皇子殿下的计谋,即使让萧玄策付出代价,他也暴露在人前,也要跟着一起被流放,吃苦遭罪,还不如留在许府过好日子。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划算啊。 “说好什么?我答应你了吗?我什么都没答应。” 沈宜春走不动妻子,又对儿子说:“宴儿,你怎么下来了?你不是答应为父不下马车的吗?你这又是要干什么啊?” 他怀疑萧玄策装瘸,现在的萧家不好对付,搞不好还要把许刺史拖下水,误了三皇子的大事。 沈宴没理她,从衣袖中抽出一张卷着的纸摊开,里面是他提前写好的状告词、上面清楚的写着萧玄策是怎么害死他的。 还扯了一下母亲和妹妹的手臂,让她们帮忙说话,“啊啊啊……”【母亲、雨儿,把我写的证词念给他们听!】 沈夫人照着证词大声读出来,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她可怜的儿。 “萧玄策就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我宴儿额头上的伤口就是证据人证物证俱在,这下看你们还怎么狡辩,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萧家都该死! 先让杨氏尝一尝失去儿子的痛苦,再杀了她。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萧玄策脸上。 第173章 萧玄策杀了人,将他下狱 萧玄策淡定的为自己辩解,“我没推他。” 沈宴自己找死背后偷袭,技不如人,自己摔了下去,与他何干? 沈宴的目光落在云昭雪的脸上,张大嘴巴发出啊啊的叫喊,“啊啊啊……”【云昭雪,你每日和这个杀人凶手待在一起,就不怕有朝一日也杀了你吗?】 任凭啊啊乱喊一通,云昭雪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沈夫人也指着萧玄策,面目狰狞,几乎是嘶吼的说道:“敢做不敢认是吧?进了大牢,看你还能不能嘴硬!” 许府的护卫把萧家人围起来,慢慢朝萧家人逼近。 杨氏担忧,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策儿还是太冲动了。 还总是让她不要管。 唉! 杨氏的脑海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注定有一死,就让她死。 她想替儿子顶罪,上前两步说:“是我……” 萧玄策猜到她要做什么,及时出声打断她:“母亲,这事您不用管,儿子能处理。” “姝儿、小武,看好母亲。” “好的,三哥。” 萧玄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不远处的三皇子脸上,幽幽的问, “三殿下,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一会说要结盟,一会又让他的人针对萧家。 三皇子俊脸阴沉,“这不是本王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来这一出,不过,萧世子有需要,我可以出面替你摆平。” 沈家人违背他的命令,他心里也很气,不堪大用,如果不是看在许家的份上,他早就不想管他们了。 萧玄策道:“不劳烦三皇子了,他们铁了心要污蔑我,将我下狱、趁机取我性命,你出面也无多大用处。” 三皇子心想,那可不一定,许刺史是他的人,让护卫退下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他正等着萧家人向他开口。 云昭雪站出来问,“你们说我夫君杀人,除了沈宴的一面之词,还有别的证据吗?” 沈宴盯着她,双眸猩红,眼里划过一抹伤痛和自嘲,她曾对她许下恩爱两不疑的誓言,转头就把他忘了,这个绝情的女人,她也该死! 他愣了一会没说话。 云昭雪又道:“没有证据,就是仗势欺人,昨日许刺史的公子在大街上多看了我一眼,晚上就带人来强抢,许家眼里就有没有律法了吗?” 沈夫人嗤笑,愚蠢! 在许州许家就是律法,她不想浪费口舌,大手一挥命令护卫,“带走!” “无凭无据,凭什么抓我们?” 老廖说道:“没有证据就继续赶路,谁再敢给老子解释,老子抽死他。” 沈夫人反驳说,“宴儿就是人证,他写下的证词就是证据,还要什么证据?” “当事人的一面之词不可信。” 三皇子为了拉拢萧家,还想做最后的挽救,理了一下身上个囚服,抬首挺胸、下颌微抬,深情倨傲,上位者的气势令人不容小觑,犀利的眸光扫向护卫们,“我是宣王、赵煊,我命令你们退下!” 护卫们面面相觑,目光齐刷刷落在护卫统领脸上,见他颔首点头才退下。 沈夫人大喝一声,“不许退!” “宣王殿下,我可是你的姨母,宴儿是你的表弟,你竟然要一般站在害死他的人那边,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许氏,你够了,就听三殿下的,沈家现在还是我做主!”沈宜春见她竟敢和三皇子叫板,脸上满是急色,扯着沈夫人往后拽。 他虽然是个闲散伯爷,也知道三皇子对上太子和二皇子的胜算不大,萧家才是最重要的一步棋。 若是三皇子能坐上那个位置,他们沈家重回巅峰,殿下会记住他们现在的隐忍,给沈家封侯。 事成之后,萧家没了用处就卸磨杀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沈夫人不懂什么权谋隐忍之术,她只知道有仇当场报,被他拽的后退两步后奋力甩开他。 “沈家是你说了算,但许州是我娘家的地盘,我要为我的儿子讨回公道,谁也不能阻止!” 萧家人会武功,解差们又护着她,出了许州,他们报仇的希望渺茫。 三皇子再次朝护卫们喝道,“都退下!还是想让你们刺史大人亲自来请?” 护卫们知道三皇子是他们刺史大人的贵客,也知道对方的身份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听到他的命令像是得到了特赦,排好队伍离开,车夫赶着马车跟上。 他们前脚刚离开。 老廖松了一口气,还好,有惊无险。 然而、下一瞬,街道尽头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未定其人,先闻其声,“快!他们在前面,站住!杀人犯!杀了贺哥!” 循声望去只见几个衙役粗鲁的撞开道路上的百姓们,“让开!让开!别阻挡官差办案!” 快速朝他们这边移动。 流放队伍的人心惶惶。 老廖的脸黑如锅底,“该死的,这次又是谁惹祸了?” 握住鞭子都手紧了又紧,想打人。 众人吓得连连摆手后退撇清嫌疑。 “不是我,不是我。” “也不是我啊……” 只有萧家人没答话,老廖目光阴沉,咬牙切齿:“又是你们?” 云昭雪无辜摊手,“廖爷,我没惹事啊。,如果真的是我们,那就是和许州水土不服。” 老廖怒,“我告诉你们,没能在朝廷规定期限内抵达流放地,你们全都要掉脑袋。” “我知道,以后我们都听廖爷的指挥。” 沈夫人看到衙役跑过来,眼里闪过一抹暗光,立马上前急切的问,“你们来干什么?” 邓捕头役朝她拱手道:“回大小姐,贺老三死了,致命的伤口是一把匕首刺入心口,而匕首上刻着一个萧字,我们怀疑是萧家人杀的。” 王氏立马跳出来说:“萧家?流放队伍中仅有一户姓萧。” 段夫人也说了句,“他们四处结仇,不是打人就是杀人,赶紧把他们抓下大狱。” 沈宴死死盯着萧玄策,唇角轻勾、眉眼阴翳,眸底充斥着的仇恨,仿佛已经陷入病态疯狂。 【哼!死到临头还装镇定,等到了牢里,就让你尝一尝舌头被割断的滋味!】 萧玄策对上他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他们一手策划嫁祸给他。 第174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夫人担心三皇子再次阻止,让人速战速决,再次把人抓起来。 云昭雪很是无奈道:“谁杀了人会留作案工具实名?再说了,整个大周那么多姓萧的,为什么就逮着我们不放?” 再不尽快解决,老廖就要真的削了他们了。 “许州的州府就是这么断案的?如果是,这些年都不知道被冤死了多少百姓?” 周围围观的百姓下意识点头是啊,在许州有银子就可以收买衙门,为所欲为, 邓捕头怒喝,“放肆!胆敢污蔑我们刺史大人,我现在就可以抓你入狱,贺老三死的前一天和你们有过冲突,你打伤了他,你具有杀人动机,我们合理怀疑就是你杀的,我们需要把你带走问话,若你是清白的,我们便放人!” 老廖以前是狱卒,这种幼稚的陷害手段早就见过百八十回了,都是上位者想随便找个由头把人抓进去。 到了牢房管你有没有罪,给你下点毒或是用刑弄死了再给你安一个罪名,你就有罪。 他掏出大理寺文书,想把对方吓退。 邓捕头却不给他这机会,抬手让人上前抓人,“来人,带走!” 云昭雪挡在狱卒面前,“我看谁敢!” “好大的口气,你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还想拦我们?” “如果我偏要拦呢?” “别管她!抓人!” “是!” 衙役抬手想把云昭雪推开。 萧玄策一个眼神示意追影动手。 云昭雪抬手把上前的追影拦下,“我自己来!” 另一只手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截住一个衙役挥过来的手用力一扭,“咔嚓!” “砰!”抬脚下劈插进他的胸膛。 衙役砸到邓捕头脚下,“啊!” 左右两个各一个大逼兜把人扇飞出去,“啪啪!!” 邓捕头挥手,“你,继续上!” “等一下,他们打不过我,我跟你比一场,如果我输了,你可以把他带走,如果我赢了,现在立刻放我们出城!” 邓捕头说:“我不跟你比!” “大人刚才那口气,还以为有多厉害呢?让你和我这个被你瞧不起的女子比都不敢!” 她最讨厌瞧不起女人的男人。 邓捕头冷哼道:“我不是怕你,而是不想和女人比,还是个大肚子的。况且我有要职在身,负责将凶手缉拿归案,凶手与官差打斗赢了就能逃脱,我如何对得起大人,如何对得起许州的百姓?” 周围的百姓们表情怪异,想说什么终究是憋住了,不能说实话,得罪不起。 云昭雪不动声色的将百姓的神情收入眼底,给邓捕头鼓掌,“啪啪啪!!!” “说得好!这番话真是令人热血沸腾,不过,我没有罪你,没有证据证明人是我们杀的。 还有,谁犯的罪能抵得上你们家大少爷?当街要把我抢去当他的外室,还让我夫君看着我跟他……圆房。 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熟练的侮辱人手段,不是第一次了吧?得亏我们有自保能力,换做别人怕是没有我这样的好运气了。” “现在说的是贺老三被杀人一事,少做顾而言他,匕首刻萧字,你们的嫌疑最大。” 萧玄策问,“捕头贵姓?” “邓!” “邓捕头,我双腿不便坐着轮椅,一夜从未出过客栈,整个客栈的人都可以替我作证。” 邓捕头举起刻着萧字的带血匕首,“这把匕首就是从贺老三身上拔出来,你们还敢抵赖?” 萧玄策摇头,“从未见过这把匕首。” “上面刻着你的名字。” “请大人把物证交给我,可自证清白。” “不行,我不能给你,因为你把证据毁了,再来个赖账,让死者死不瞑目又当如何。” 他不肯给,萧玄策就自己取,从身后的轮椅拿出一根长鞭甩出,鞭尾卷住把匕首卷过来。 邓捕头下意识伸手去抢,差点被匕首划破手掌,又快速缩了回来,“你们想干什么?众目睽睽之下,想毁尸灭迹?” 云昭雪侧头瞥了眼匕首,“这个萧字一看就是刚刻上去,字体歪歪扭扭,我们会用这种匕首?埋汰谁呢?” 萧玄策赞同的点头,伸手。 追影递上一把匕首。 他跟内力注入匕首,几乎是隔空在匕首的另一侧写下一个‘邓’字, 又把匕首朝邓捕头抛去。 “如果凭匕首上的刻字就能证明凶手,我在匕首上刻了个邓字,莫非邓捕头也是凶手?” 邓捕头脸色微变,面上却异常镇定道:“我怎么可能是凶手?我是官差,你们污蔑官差该当何罪?” 老廖说道:“这么拙劣的陷害伎俩,老子早在几十年前就见过了,他们不是凶手,赶紧放行。” “萧家人不准走,必须跟我去官府一趟!”邓捕头不肯放人。 “你们少爷一定是对我贼心不死,还想让我当他都外室,故意为难我们,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跟你们走,别为难我的家人,到时候我再一头撞死,成了孤魂野鬼再回来找你们索命!”云昭雪说着就抹起泪来。 多行不义必自毙,许家在许州不得人心,百姓们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 说到许公子强抢民女,激起了百姓们心中的愧疚。 三年前,许州城池闹灾荒,城中大部分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更看不起病,大部分人感染风寒,没钱看病,是林家的父女在街头义诊免费给百姓们治病送草药,救了他们。 但去年,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林玉秀被许世安那个纨绔子弟看上,命下人带走,他们袖手旁观,不敢阻止。 没过多久就传出林玉秀要死的消息,大部分人都吓得睡不着,当晚有人做梦梦见一个穿着嫁衣女子,吊在屋内的横梁下哭问他们为什么不救她…… 有人第二天就被吓病了,赶紧去寺庙烧香拜佛,为林玉秀超度,只为减少愧疚。 他们当时懦弱不敢得罪刺史。不敢站出来阻止,造成悲剧,不能让悲剧重演,他们必须站出来。 百姓们义愤填膺。 “谁会傻到在匕首上刻字留下证据让人来抓自己?一定是那个该死的畜生,又看上人家小娘子了,故意设计陷害。” “没罪,被抓到牢里就成了有罪,这种事我见多了,去年就抢了待嫁的林姑娘,这位小娘子都嫁人了,连有身孕的都不放过,简直不是人,这是畜生啊。” “邓捕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助纣为虐,迟早会遭报应的。” 百姓们挥拳齐声喊:“报应!报应!报应!” …… 邓捕头拔刀对着他们威胁说:“闭嘴!刺史家的事岂是你们能议论的?一个个都不想活了,还是想蹲大狱?” 云昭雪朝众人福身行礼,吸了吸鼻子,嗓音哽咽,“多谢各位,若是我遭遇不测,只能来生再报了。” 邓捕头活了大半辈子,早就看穿云昭雪在煽动百姓将矛头对准刺史府,逼得他不得不放人。 收到沈夫人给他递的眼神,眼里划过一抹算计。 他不可能打不过一个大肚子的女人。 邓捕头说,“之前的赌约,我应了,如果我赢了,你们就得跟我去官府。” 到时候就不是审问,而是下大狱了。 云昭雪爽快点头,“好!” 萧玄策攥紧她的手腕,“雪儿,别去,我来。” “不用你,若我输了你再上。” 沈宴冲过来在她前面比划,“呃呃呃……”【你打不过邓捕头,如果落了肚子里的孽种,跟了我,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云昭雪不耐烦的把人推开,“死哑巴,看不懂你在比划什么,滚一边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就是他搞出来的鬼,装什么大尾巴狼? 沈宴被推倒。 赵九也一脸担忧,说道:“郡主,我替你比。” “你跟着瞎掺和什么?”老廖把赵九拽回来,对云昭雪说,“要打赶紧打,老子给你们当裁判,点到为止。” 不管双方谁受伤,都不是好事,他只想赶紧上路。 云昭雪自信满满,“廖爷放心,十二招之内必定将他打趴下!” 第175章 比试赢了,顺利出城 老廖说点到为止,双方都不能使用武器,以防伤到对方,所以双方都赤手空拳比试。 众人腾出一块空地。 邓捕头听到云昭雪的话,眼里满是轻蔑,“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我六招之内定能将你打趴下,不过事情说好,若你出了什么事,别想赖到我头上!” 现在的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云昭雪回道:“可以!说大话谁不会?比一场,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邓捕头踏着青石地板,拳头朝她袭来,裹挟着凌厉的劲风。 她往侧边下腰,避过杀招。 单手撑地,一个翻身来到邓捕头身后。 他快速反应过来,转身快速再挥出一拳。 云昭雪等的就是这一刻,瞅准时机,攥紧他的手腕。 用力一折,两指成爪朝他手臂上的痛穴掐入。 邓捕头臂膀微麻变招,化拳为爪扣向她的肩颈。 “砰!”云昭雪手肘横挡避开,一开始是邓捕头攻势凶猛,占了上风。 云昭雪躲避,但是落下风,但她瞅准时机就攻击邓捕头的痛穴。 十招之后,邓捕头得自己力气越来越弱,好像是浑身不得劲。 众人屏住呼吸,战战兢兢,生怕待会一尸两命。 直到邓捕头抬脚欲要踹向云昭雪的腹部。 萧玄策手里拿着一枚暗器,刚要射出。 忽然,邓捕头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站都站不稳,泄了力,脚也抬不起来了。 云昭雪见状,抡圆手臂,一个大逼兜把人扇飞出去,“啪!” 邓捕头倒地不起,唇角出血,身体疼痛抽搐。 他说一声闷哼声又吐血不止,“嗯……噗……” 他手底下的几个衙役冲过去把人扶起来,“头儿、头儿……” 沈夫人见状,眼里划过一抹戾气,没用的废物! 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萧家,还想让其他衙役把人拦下,“来人,唔唔唔……” 沈宜春收到三皇子暗示的眼神,从身后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他一个人控制不住沈夫人,另外沈家其他他子弟来帮忙,把她的手绑起来,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布,不让她发声。 老廖见云昭雪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在心里暗骂活该,故作生气的斥责道:“我让你点到为止,你又惹事?” 万一把人当场打死就真的成了杀人犯了,那不是给自己找事? 云昭雪伸出自己的纤细的手臂,“廖爷,冤枉啊,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轻轻一挥他就飞出去了,是邓捕头不抗揍,怪不得我。” 她也没料到自己的力气比之前翻了几倍。 如果早知道有这实力,就不跟邓捕头玩什么以柔克刚,就应该直面硬杠。 昨晚他也没发生什么奇遇啊,怎么突然就变得力气大了? 和平常不一样的,就是和名义上的丈夫互通心意,还接吻了。 接吻还有力气变大的功效? 萧玄策看到云昭雪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让追影推着他上前。 然而,还没走到云昭雪跟前,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 赵九兴奋的问,“郡主,你没事吧?” 云昭雪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淡笑道,“我没事,多谢关心。” 赵九挠头不好意思,“我刚才还说替郡主比试,没想到郡主的武功这么厉害,比我还厉害,刚才是我多虑了。” “没事,你也是一片好心,谢了。” 萧明姝看到赵九和云昭雪说话,说了一句又接第二句,一直拉着她三嫂说话,好像没完没了。 快步走过来把他挤开,挽着云昭雪的胳膊,“三嫂,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们了,幸好有惊无险。” 说着,还后怕的拍了拍胸脯。 “我没事。” “三嫂您太厉害了,我若会武功就好了,我可以帮你一起打坏人。” “学武功不难,有机会我教你。” 萧明姝兴奋的道谢,“好,那就先多谢三嫂了,我已经让小武教我了,不会的再找三嫂指点,您现在怀有身孕,不能让您累着。” 边说着,萧明姝挽着朝萧家队伍走去。 萧玄策本来看到他和赵九说话,吃醋了,心口又酸又胀,脸色难看。 老廖没给他们太多时间,在云昭雪把邓捕头打趴下的那一刻,就催促众人去排队出城。 云昭雪只顾着和萧明姝说话,两人一起走。 没注意被她落在身后、坐在轮椅上男人一脸郁闷,俊脸越来越黑。 第176章 许府别苑枯井,尸骨累累 昨晚许世安受伤也找了‘华神医’医治。 第二天醒来觉得头皮上的伤口很痒很想挠,忍不住挠了几下,把伤口挠出血了。 许刺史派人出去寻找华神医,两个时辰还未回来,再次派人出去找。 许世安难受的在床上打滚,“神医,赶紧去把神医找回来,我感觉我的伤口越来越痒了,好痒啊,啊,我要死了……” 许夫人说,“安儿,你且再忍一忍,已经派人去找神医了。” “我的头好痒,快给我挠一挠,我要痒死了我受不了了……” 许夫人看到他头顶纱布渗出的血迹,扑过去攥紧他的手,“不能挠,伤口又流血了,快,拿绳子来,把少爷的手绑起来。” “是!夫人。” 管家拿绳子过来,让小厮按住许世安的手。 把他的手绑住了,他要用头蹭枕头和撞床头,“砰砰砰!!!” 许夫人看到他疯狂……“安儿啊,我请求你了就别动了……” “华神医说这些都是正常症状,熬过去就好。” 许世安哀嚎说:“熬不过去了,伤口好痒,我要痒死了,我要死了。他不是神医,他是来害我的,去把他追回来,我要杀了他!弄死他!” “府医亲自确认过那位就是华神医,怎么会有假?” “大人,我们快马加鞭,沿着往南的方向没找到神医,回到城门口听守城的士兵说,马车往京城的方向去了,我们还在草丛里发现了被打晕的车夫,还有八个衙役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许刺史眼眸微眯,“莫非神医是假的?所以借口有急事要办急着离开,可他们不要银子,他们到底图什么?” 那衙役说:“属下也不知。” 许刺史分析了原因,他们还是一问三不知,气得咒骂,“废物!一问三不知,本官问你们有何用。” 一旁的徐师爷摇着鸡毛扇子说:“大人切勿动怒,眼下我们应该赶紧把人弄醒问衙役,对方是什么来路。” 那衙役又道:“回大人,他们至今还在昏迷,怎么都弄不醒,像是中毒了。” “给他们找大夫,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人弄醒。” “是,小的这就去。” 华慕容给他们下了经过改良的迷迭香不睡个三天三夜他们是不会醒的,若是强行把人唤醒,就会有性命之忧。 三天时间足够让林天德去尉氏县状告钦差,让他来查许州刺史。 许刺史已经确定华神医是假的。 想到一开始就是府医说华神医来了许州,一定是他联合那些人欺骗他,吃里扒外的东西! 许刺史怒意的眼神落在正在给许世安检查伤口的府医生身上,“该死的混账东西!” 箭步冲过去一脚把人踹倒,“砰!” 府医被踹倒,扶着被踹伤的腰,“哎哟,好疼……” 他看到许刺史愤怒的恨不得杀人的眼神,双手单手撑地直往角落里缩,“大人,您为何要踹小的,小的做错什么了?” “说!是谁指使你算计本大人的?” 府医心下一惊,莫非还真不是神医,这锅他不能背,只能一口咬死,说自己也是被骗的。 赶紧爬起来给许刺史磕头,“大人冤枉啊,没有人指使小的,大人给小的月俸对小的有知遇之恩,小的又怎么会出卖您,求大人明察,大人明察!” 许刺史挥手让人把府医带去地牢审问,又让人请别的大夫,一个不够还要请五个。 另外还要人严守城门口,防止闲杂的人很进入,并且派人追去京城寻找画像上的人,格杀勿论。 傍晚,在城门关闭前。 一辆马车紧赶慢赶,终于驶至许州城门口。 守城的侍卫将人拦下,仔细盘问。 “这位老爷瞧着面生是做何营生的,打算往哪走?” 褪下一身官服,穿着普通富商衣服的何大人掀开车帘回道:“做点小生意,打算去江南进一批布料和茶叶。” 守城的几个小兵的眼里划过一抹幽光,这是条大肥鱼,做布料茶叶生意的都是有钱富商。 自从清风寨土匪名声传开后,那些有钱的富商都不敢铤而走险走这条道,宁愿多花时间和银子绕远路。 官差检查何大人递过来的路引,跟他说的都对得上,没看出任何问题,把路引还回去,还站在路中间挡路,像是在暗示什么。 何大人不解问:“差爷,路引都查看过了,为何还不放行?” “你第一次出门做生意?” “是啊,以前身子不好很少亲自跑,远门以前都交给手下的掌柜去办,这不现在生意不好做,为了节省开支,就自己跑了。” 官差的拇指和食指捻动,冲他挤眉弄眼,“过路费和辛苦费懂了吗?两辆马车,十两银子。” “在城门口也要收过路费?我记得大周律法没有这条规定,只有那些土匪才会这么干。” “不想给?” “我们每天都在城门口站着吃灰,辛苦一个月就拿了一两银子月俸,还不够一顿都吃酒钱,不给就别想进城,明日就不是这个价了。” 何大人问,“明日是多少?” “二十两。” 何大人语噎,假装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妥协,让身边的管家给出十两银子。 刚才这才给放行进了城,何大人对这个许刺史更没有好印象了。 上行下效,一个守成的棺材都如此嚣张,向路人索要银两一要就是十两。 他所到的城池,一般仅索几百文或一两,还是头一回见十两银子。 何大人一行人进城随便找个客栈住下,晚上上街明察暗访。 听到有路人议论说: “你们听说了吗,许家那个纨绔少爷被人射伤了脑袋,让华神医医治,结果伤口越来越痒,原来那个神医是假的,是为了惩治他假扮的,许府召集城中大半大夫到刺史府都治不好。” “死了好啊,这些年他祸害的姑娘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神医一定是听说了才故意惩治她,弄死许世安一个,怎么不算间接救人呢?我怀疑是神医是真的。” “还真有点道理,那才是真神医,一定是老天显灵了,派神医来惩治坏人,还我许州政治清明。” …… 何大人是个谨慎的人,上至官差、富商,下至普通商户、百姓,甚至路边乞讨的乞丐,都打听过。 在后者口中许刺史的风评不好,贪污腐败、官商勾结、纵子杀人…… 回到客栈,一支箭射中窗户,“砰!” 护卫察觉有危险,下意识抬手把何大人护在身后,一会又没了动静才出去查看,看到一支箭插在窗户上,还绑着一张字条。 护卫打开字条检查完没有任何异样,才放心把字条递给何大人,“大人请看。” 只见字条上写着:【许家别苑枯井,尸骨累累】 第177章 强者才配当我的孩子 沈夫人在城门口被捂嘴强行带走,她不甘心,不杀萧家誓不为人。 跟在萧家队伍后面,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们。 云昭雪多次察觉到她仇恨的眼神,仿佛要将自己的后背钉穿,走到身侧光明正大的瞪。 云昭雪忍无可忍也瞪了回去,食指和中指微弯做了一个挖眼睛的手势,“瞪什么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踹起地上的一个癞蛤蟆朝她他的脸上飞去,“啪!” 沈夫人从小娇生惯养,第一次触摸蛤蟆这样的动物,觉得很恶心,吓得想要尖叫,“啊……” 她想放声尖叫,刚喊出半声,就硬生生憋住了,他不能在最恨的人面前丢人。 疯狂甩掉脑袋,把癞蛤蟆甩到地上。 “哼!区区虫子就想吓到本夫人。” “胆子挺大啊,那个不怕,那这个呢?”不知何时,云昭雪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条身体和婴儿手臂粗、一米多长的蛇。 她捏着蛇的七寸,甩动蛇尾巴转圈,蓄力朝沈夫人脸上甩去,“去吧。” 许夫人从小娇生惯养,从来没接触过蛇和蛤蟆这些玩意儿,这回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啊啊啊!!!” 她像是疯了一样,甩动脑袋扒拉头发,头发凌乱。 沈家其他人也怕,吓得尖叫,不敢上前,周围的人也快速闪开。 蛇身缠住她的脖子,几乎要将她勒的喘不过气,“呃呃……” 蛇的脑袋还对准她的脸,露出獠牙就要咬,她吓得闭上眼睛胡乱拍打。 不小心把蛇的脑袋拍在脸上,恶心的她想呕,“呕……” 而沈宴却不怕,他掉入河中被水蛇缠着手脚、手臂、脖子…… 他冲过去过去把蛇甩到地上,一脚踩上蛇的脑袋,鲜血飞溅,蛇尾剧烈摆动几下, 他微侧眸眼角的余光扫向萧玄策和云昭雪,眼神充斥着恨意,当着他们的面再次狠狠踩了几脚,直到把蛇的脑袋踩扁,原本还在挣扎的蛇尾,瞬间没了动静。 仿佛把蛇当成他们报复。 这时,老廖走了上来,“又怎么了?” 这两家缠在一起准没好事。 沈清雨趁机告状说,“廖爷,她把癞蛤蟆和蛇甩我母亲身上,您必须好好教训她。” “廖爷,别生气,这蛇看着凶狠,实则无毒,我跟沈夫人闹着玩的呢。” 老廖看到地上被踩死的蛇,眼睛一亮,拎起蛇尾,“这可是好东西,蒸着吃,烤着吃,煮汤都不错,阿九,拿着。” 说着,横了也云昭雪一眼,“都给老子安安分分的,尤其是你,再惹事老子削死你,萧家走到前面去,沈家就在后面走,别凑近,老子两只眼睛都盯着你们。” “好嘞!”云昭雪带着萧家队走到前面去。 刚才那条蛇是萧玄策捡的,无毒才放心交给云昭雪。 “你从哪找到那条蛇了,我怎么没看见?” “它想捕食,追着癞蛤蟆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最便宜的老料,要不然咱们今天中午就能吃蛇羹了。” 这样说的话,老廖突然宣布原地停下歇息,他迫不及待想吃蛇羹了。 早上一顿他们在徐州城吃好喝好这一顿不打算做饭,吃白面馒头、烧饼、肉包充饥。 只有萧家和另外几家支起锅做饭。 萧家这边,他们早上吃得很饱, 中午打算一锅山药鸡肉粥,配白面馒头或窝头。 另外再用一个小锅给云昭雪煮一小碗燕窝粥,加红枣枸杞桂圆等,安胎补身子。 萧玄策的腿受了伤,其他人让他好好休息,不用他帮忙。 萧明姝负责掌勺。 其他人负责捡柴火、添火,打水。 越往南走水源越多,距离他们歇息地方的二里地就有一条河。 解差带他们那边打水。 杨氏的风寒刚好捡了几把柴火,就累的气喘吁吁,谢婉芸让她去歇息,他们这边忙得过来。 树下,云昭雪察觉身侧的男人好似有心事闷闷不乐,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你怎么了?恋爱第一天就臭着脸,就不怕我后悔跟你谈?” 萧玄策听到他后悔就急了,紧紧抓住她伸过来的食指,急着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对着你冲着脸,我只是……自责自己无能,站不起来,护不住你的孩子,心里难受,你不喜欢我改。” 他不敢承认自己看到他和别的男子说话就心里不舒服,显得他小气的,管得太宽,拘束着她的自由。 “就为这点事就自责了一上午?有必要吗?那个邓捕头看着厉害,实际上就是个绣花枕头,还不是败在我手中?我和孩子都好好的就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每次心里藏着事不说话,眉眼冷冽,不熟他的人就误以为他这副表情是板着脸生闷气。 他扯了扯唇角,努力想挤出一抹笑意。 云昭雪看到他牵强的笑容仿佛在强迫他似的,“不想笑就别笑,怪渗人的。” 现在流行反派出圈,作者在塑造反派的时候给了他天下第一美男的容貌,他的相貌偏向亦正亦邪,狭长阴鸷的丹凤眸,典型的反派气质和长相。 不是发自内心勉强挤出的笑容,不适合他,他更适合带着杀意的冷笑、嗤笑、嘲笑…… 萧玄策看到赵九经常对他笑,她对赵姐也有几分不同,他以为他喜欢。 想到她以前喜欢过三皇子、沈宴,现在成了仇人。后来又说喜欢他,莫非她亲一次就厌倦他,看上赵九了? 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右手攥紧,手背青筋浮现,捏出一条裂痕。 他凤眸微眯,眼里划过一抹戾气,今晚就让人顺手解决了赵九。 “对,就是现在这样,三分杀气,三分戾气,四分狠辣,简直是我的,虽然你板着脸生气的样子也挺帅的,但浑身散发着戾气想杀人的时候更帅!” 他们这次选的歇脚地,在队伍的边缘,他们所在的位置又在一棵大树后将其他人的视线隔绝。 云昭雪按着轮椅扶手,单膝跪坐起身,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迫使他低头,在男人的薄唇上轻啄了一下。 其他人都只顾着埋头吃东西或忙活别的事,没人关注他们这边。 萧玄策都被亲懵了。 “下次你暗戳戳杀人的时候叫上我。” 萧玄策,“……” 他的心情因为她的话七上八下,反转太快,几乎让他承受不住,抬手按了按心口。 “伤口又疼了?喝点圣水。”云昭雪以为他五脏六腑受损还没修复好,把地上的水囊喂给他喝, 圣水就是就是他空间的灵泉水,华慕容给取的别名,她懒得想就直接拿来用了。 萧玄策没接,而是就着她递过来的水囊直接喝。 云昭雪在心里腹诽,闷骚。 正对着突然察觉有人靠近。 云昭雪想到刚才亲了男人,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她刚才被蓝色迷上头忘了这里是古代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会被人蛐蛐。 她快速收回水囊,收得猝不及防,有几道水珠沿着它的唇角下颌和脖颈滑落,用手忙脚乱的用帕子替他擦拭水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氏。 萧玄策淡问,“母亲,有事?” “我刚才捡柴火累了,过来歇一歇,就过来跟你们说说话。” “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杨氏感觉到三儿子对她的到来有些不高兴。 她看着云昭雪,到嘴边的话欲言又止。 自从得知她杀了萧秀宁,杨氏对她的感情很复杂,对上她波澜不惊的眼神,也有些怵她。 云昭雪最烦别人说话支支吾吾,有事直说就行,“母亲,有事直说便是。” 杨氏这才开口道:“雪儿,你还怀着孩子,打斗有些动作太危险了,以后这种事交策儿,再不济还有小武,在城门口时看到你和那个邓捕头。” “寻常女子怀孕,走路都需要人搀扶,不宜剧烈运动,稍有不慎就会小产,你怀的还是双胎,比寻常孕妇还凶险。” 云昭雪,“母亲,不用担心,孩子在我肚子里我心里有数,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当我的孩子。” 不到五个月就不能伸展手脚,她难受。 前世原主孕后期还骑马逃亡,被当成敌国当奴隶对待,又因为倾国倾城的美貌被敌军时刻盯着。 每天被一群人视奸,还随时都有可能被侮辱,担惊受怕睡不好,为了不伺候那群恶心的士兵勾引完颜宗烈。 孕期还有擦边性生活,孩子都好好的。 她现在的处境比当时的原主角好多了。 原主从小山珍海味,各种补汤补药,吃好喝好睡好没烦恼。 再加上后天灵泉水加持,身体状况和没怀孕差不多。 一点也不弱,反而更强了。 杨氏劝了她不听也没放弃,还是觉得要小心。 只能回头找策儿谈一谈,让他再好好劝劝云昭雪。 说了一会儿话,粥也煮熟了谢婉云让钧儿过来,喊他们去吃,他们这才发现去取水的萧玄武和宋明嫣还没回来,和他们同一批去取水的都回来了。 谢婉芸让钧儿过来喊他们过去吃,他们这才发现去取水那批人都回来了。 第178章 萧家人被推下水 他们正要去找人,忽然听到追影刻意伪装成女子的声音。 “世子,不好了,二少夫人和五公子落水了。” “落水?小武会凫水,二嫂如何了?” 追影顾不得喘气,快速说,“不是,是二少夫人不小心落水五公子下去救人,不料被水草缠住手脚、精疲力竭,拼尽全力,把二少夫人托上岸,自己上不来。 我去救人时,五公子已呛水晕死过去了,陈太医用了书上说的渡气之法,还是没能把武公子救醒。” 他原本是负责上山捡柴,在附近的山上和逐风传递消息,听到湖边有人喊救命,听到有人提萧家,赶忙冲下山,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云昭雪问,“还有气吗?” 追影回答,“有,但气息微弱。” “我去看看。”云昭雪解下拴在树上的马,一跃翻身上马。 快速调转马头,往追影赶来的方向奔去。 老廖为了能尽快吃上蛇羹,去如厕时、顺便捡了一把柴火回来,刚回到队伍这边就看到林昭雪骑马跑了。 老廖丢下柴火追了几米,前面骑马的那道身影已经拐角不见了踪影,只听到那越来越远的马蹄声。 他咒骂道:“喂,你去哪?给老子站住,没老子的允许。你敢骑马逃跑?” 萧玄策道:“廖爷,我夫人不是逃跑,他去救人了。” “我五弟和二嫂落水、呛水。” “这又要搞什么啊?” 杨氏担心儿子和二儿媳也坐不住了,也追了过去,“我也去看看。” 谢婉芸不放心,跟着一起去,铭儿担心母亲,“祖母、大伯母,我也想一起去。” 追影看他小短腿迈的很小,把人甩到后背上背着他跑。 坐轮椅的萧玄策和萧明姝留下照看两个孩子。 和萧家结仇了的人家。一点幸灾乐祸,云家、段家、沈家…… “三哥,你说他们不会出事吧?” 萧玄策安慰她说,“不会,你三嫂医术好,只要还有气,就能把人救活。” “那就好。” 萧明姝又把锅里的粥端到,石头垒成的简易灶台上盖住温着。 搂着钧儿和娴儿,在心里默念,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一定要保佑小武平安无事。 “让我来!” 云昭雪双手交叠在萧玄武的胸前按压了三十下,再让陈太医渡气。 陈太医记得那日他们被狼袭击,云昭雪与她探讨过缝合之法。 虽然她说感兴趣,只看过医书,略懂。 但懂医术的一听就知道她是内行人,或许还在他之上。 他会因为对方是女子,年纪小就看轻对方,他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年纪轻轻就成为各行各业佼佼者的有天赋之人。 或许她还真有办法,也没有质疑,她说什么就照做。 心肺复苏、渡气,反复几次,终于在第三次渡气后,终于见效了。 突然,萧玄武胸膛起伏,腹部中的水呛到喉咙,开始积累咳嗽,“咳咳……” 接着又吐出两口水,“噗……” 萧玄武醒来后,围观的众人欢呼雀跃,“太好了,太好了,救活了,我们还以为救不活了呢,这太神奇了。” “这是什么救人法子,我们从来没见过呢。” 他刚从鬼门关走一趟,声音虚弱,“三嫂,是、是你救了我?” “嗯,是我。” “现在感觉如何?” “除了肚子有点难受,其他的无大碍。” 宋明嫣双手合十朝着天上拜,嘴里嘴里念叨着,“谢天谢地,小武,幸好你没事,不然二嫂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二嫂,是有人推你下去的吗?是谁你告诉我。” “我没看到那人,我蹲在河边装水,有人从我背后撞了一下,把推入湖中。” 云昭雪环顾四周说,“有谁看到谁撞了我二嫂?谁站出来指认对方,我们萧家就欠你一个人情。” 众人摇头。 “我们当时装了水,只顾着往回赶,想早点歇息,没注意啊。” “我也没注意啊。” “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落水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 都说没注意看,不知道。 这条湖上游小溪流出的水比较清澈。 那边的路湿滑,一般是男眷去那边,女眷们则在湖周围随便装一些回去涮洗锅碗。 萧玄武在河对面那边看到向明嫣落水才发现,赶来救人。 所以,他也看到是谁。 云昭雪又问,“二嫂,你仔细想想当时站在你旁边或附近的都有谁?” “沈清雨、二婶,不……是吴氏还有张氏,还有段夫人、云夫人……” 嗯,很好,全是萧家的仇人,都有嫌疑,很可能是团伙作案,互相遮掩。 若现在对峙,她们死活一定死活不承认,自己还落下风。 云昭雪倏然扭头,裹挟着杀气的眼神掠过她们的脸。 吴氏和张氏被她那犹如被阴冷的毒蛇盯上,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想干什么?难道是想杀了她们? 她们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上沈家这条贼船。 他们两家已经打算离大房这群伥鬼远远的,安安分分走到流放地。 谁知一时鬼迷心窍。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第179章 审问许刺史 许州。 许刺史得知假扮神医的人是林大夫,当晚就派人把和他交好的亲友邻居们抓了。 此刻他还不知道,何大人带着护卫潜入许家别苑,在水井中搜出十几具女子的尸骨。 其中有几具尸体骨头变形严重,肉眼就能看出她们生前曾遭受重击、虐待。 饶是何大人和其护卫经常和尸体打交道,也不免觉得心惊。 这些都是还未生养过的妙龄女子,年龄大概在14至18岁左右。 下去打捞尸体的护卫还看到枯井内石壁上有指甲抠出来的痕迹。 墙壁上还有血写成的字,控诉许世安对她们的罪行。 护卫将她们写在墙壁上证词抄录下来。 有个别石块松动。 何大人直接让护卫拿和尸骨一起拿上岸当做证据。 第二日,何大人就命人推着尸体推到州衙门前击鼓鸣冤,“砰砰砰!!!” 附近的百姓们听到动静跑过来围观,州衙的大门还没动静。 何大人不气馁,越敲越响,“嘭嘭嘭!!!” “吱呀~”几个衙役开门出来,一边整理帽子和腰带,睁开眼睛不耐烦道:“吵死了,大清早,何人在此击鼓鸣冤。” “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信不信打你二十大板。” “差爷请看。”何大人掀开白布。 衙役们不认识他,以为他是普通百姓,这么多具尸体,对方定是十恶不赦之人,若是他们能把人抓住就立大功了。 赶忙询问尸体从何而来,谁是凶手,他们立刻去抓人。 然后,再听到何大人说尸骨竟然是从许刺史家的别院搜出来的。 顿时脸色大变,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变。 说他诬陷妖言惑众派人把他赶出去。 何大人冷笑,“你们为朝廷办事就是为百姓办事,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百姓的,你们刺史大人知道吗?” “还想找我们大人,你想找死不成,若我们刺史大人知晓,你早就掉脑袋了,滚赶紧滚,尸体留下!” “若我不留呢?” 衙役冷笑,“不留也得留!” 许世安经常惹事,许刺史暗地里吩咐过,但凡是来到许世安状的,都给打出去。 衙役们直接把何大人和板车围起来,一副他们不给就直接动手抢毁尸灭迹的架势。 何大人抬手担心不怕他们,只是担心打斗时,损坏尸骨物证,对死者不敬,也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我乃监察御史何慎远!” 衙役听他说自己是刺史顿时嘲讽哈哈大笑,“哈哈!!你是刺史?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要御史,我就是丞相。” “我还是大将军呢,哪有大人不穿官服的?” “还有,我许州城门口守卫森严,朝廷派下来的官员进许州,必定有人禀报我们刺史大人,你又是从哪来的?莫不是从地里冒出来的?” “老鼠怎么可能从地里冒出来呢?说不定是从天上飞来的。” “那就是天上飞来的蝙蝠冒充监察御史?” “来人,他胆敢冒充监察御史,把他拿下交给大人处置。” 何大人解开外面衣袖的扣子,扯开衣袍,露出里面的青色官服。 身后的一个护卫摘下他的幞帽子,换上官帽。 “你们甭管本大人从何而来,你们只知我乃朝廷清风的监察御史负责巡查京城周边城池,配合我查明冤情,还许州政治清明即可。” 何大人手持令牌,令牌上写着监察御史四个大字,往前一站让衙役看清楚。 那浑身气势凛然,先前恭敬尽化为冷冽,官威假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下。 衙役想到刚才对他的嘲笑,双膝一软,扑通跪地,浑身抖若筛糠。 何大人虽然穿绿色官服,但人京城来的御史,连他们刺史大人都不敢得罪他们更得罪不起啊。 “何大人息怒,请恕小的眼拙,没认出您,小的这就派人去请刺史大人。” “哼!”何大人一手放在身前,一手背到身后,背脊挺直、目光如霜、下颌微抬。 一个衙役连滚带爬冲了出去。 许府距离州衙不远,两条街的距离,没一会儿许刺史就坐着马车匆匆赶来。 衙役赶紧派人去禀报许刺史。 许刺史恭敬的朝他拱手赔着笑脸问。 “何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何大人来此巡查,怎么不知会许某一声?我好派人到城门口迎接。” 何大人虽然只是个七品,而他是四品,按理说无需对他行礼,应该是何大人该对他行礼。 他惧怕的是和大人的职权,监察御史负责监察百僚、肃正朝纲,可以弹劾包括宰相在内的所有官员。 监察御史所到之处,必定让当地的官员焦头烂额。 是以,许刺史在他面前恭敬的称在下。 何大人询问尸骨的来历。 许刺史在来的路上就和徐师爷想好了对策。 许刺史告诉何大人说,那个别人曾租给一个富商,一年半载,后来突然就搬走了,那些枯骨和他们无关。 都成枯骨了,谁知道人是怎么死的。 徐师爷问是谁给他的消息? 对方一定是和许家有仇,故意伪造证据要嫁祸许家。 不管何大人说什么,他们都有借口,理由反驳为许家脱罪。 何大人先假装相信,还说对方指引他去枯井找尸体,一定是想利用他,达到某种目的,他不让对方的目的得逞,暂时迷惑许刺史。 他初来乍到,刺史大人死不认罪,他拿对方没办法。 只能一边查一边向朝廷禀报许州城发生的事。 与此同时—— 林大夫和宋砚用易容术伪造假路引潜回许州。 他们偷偷走访那些遭遇许家迫害人家的姑娘,希望他们一起站出来指控许世安,他们收了许家的赔偿金,已经打算放下。 最重要的是,在许州,许家就是皇帝,刺史是许世安他爹,告状有用吗? 他们反过来劝林天德和宋砚放下,人要往前看,不然只会害人害己。 还告诉他们说,和他们亲近的人被衙役随便找个由头抓入大牢了。 林天德想把何大人会替他们做主的事说出来,但又怕打草惊蛇,对日后何大人查案不利,就忍住没说。 就在他们前脚刚走不久就有人去官府告密。 许刺史正在召集府中的门客商量对策。 徐师爷将他们和何大人突然来许州的事联系起来,立刻派人在城中追捕林天德和宋砚。 许世安的伤口一斤个溃烂,为了逼他们现身,给林天德的侄子安上杀人的罪名拖到刑场上问斩。 午时三刻一到。 坐在上首的许刺史大人丢下掷出令箭,“斩!” 人群中的林天德现身法场阻止,“慢着!” 脑袋被摁在断头台上的林大宝看到他,急着大喊道:“二叔,二叔,他们要对付的人是你,你快跑,别管我……” 许刺史递给刽子手一个眼神。 刽子手的大刀挥下。 他们手上有的是人质,不差这一个。 人群中,不远处的屋顶上射出一支箭矢,带着强劲的力道把屠刀打偏,“铿!” “斩!” 林天德大喝一声,“住手!” 刽子手不听。 接着又有一支箭贴着通判的脸颊划过擦破他的脸颊。 许刺史从椅子上滚下来,“哎、哎呦……谁、谁干的?” 一个老伯从怀里掏出一把屠刀,苍老的双眼充血猩红死死盯着许刺史和那些官差们,眼里满是恨意,咬牙切齿道:“许世安那个畜生抢了我儿媳妇,我儿把许世安暴揍一顿,你就斩了我儿,现在为了逼迫林大夫现身,又要斩他的侄子,欺人太甚,简直不是东西,你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啊……” 说着,高举起屠刀朝取刺史冲去,“我今天就要为我儿报仇。” 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差排成一排放在百姓们面前拔刀,想要吓退他们。 “都站在原地不准动,后退,后退!不准再上前了,否则别怪我们的刀不长眼。” “不长眼?你的刀什么时候长眼了?坏人不杀,专挑我们穷苦百姓下手!” 愤怒的百姓们冲破棺材的防线投台上冲去集起刀或各种武器朝许刺史砸去。 许刺史在徐师爷和两个官差的护送下,想从侧边逃走。 却被何大人拦了下来,“敢问许大人这是要去哪?林大宝犯了何罪?” “他犯了杀人罪,他该死!” “杀人罪?杀了谁?据在下所知是刘大人为公报私仇对林大宝下手!” 何大人假装接受许刺史的贿赂,花银子收买许府的下人,私下找过那些不被许家迫害的人的家属。 许家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今日本御史就要当着许州百姓们的面好好审问这位刺史大人。” “你敢!” “我是刺史,官职在你之上,你凭什么审判我?信不信我让人绑了你?”许刺史让衙役动手。 何大人身边的两个护卫都是高手,三两下就把十几个护卫打趴在地。 许刺史还想调兵 何大人不给她这个机会,当场审问许刺史,百姓们万人血书要求将作恶多端的许刺史父子斩首示众。 他的罪证被何大人派人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 途中,萧家的暗卫暗中护送挡下几批追杀,历时八个时辰终于送到京城。 第180章 吃烤肉,给解差送茅台 这天晚上,流放队伍在驿站歇息。 萧家抢到了一处靠窗的好位置,从窗户出门,就不用从最里面挤到最外面。 不远处的山林中,沈夫人走到一处被标记的石块上取下一封信。 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字条上面的字。 望着山脚下的驿站,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今晚那些碍眼的人全都会消失不见,“去死吧,全都去死吧。” 暗中,有一道黑影盯着她瘆人的笑容,悄声离开。 萧家晚上做烤肉。 云昭雪突然就想吃烤肉了。 中午进城时买了一只羊和兔肉羊肉等东西。 把整只羊劈开,绑在架子上烤,只。下面架起火堆,只要轻轻转动棍子,烤全羊就跟着转动。 篝火噼啪,萧玄武负责看火,萧明姝负责涮呦,油脂滴落火中,吱吱作响,火苗迅速窜起。 萧明姝吓得赶紧退开,“哎呦,好吓人啊……” “小伍你少添点柴火,别吓到姝儿。” 烤全羊的架子旁,萧玄策坐在轮椅上,面前是用石头垒成的一个圆形灶台,在台上有个入口添置柴火。 这个做法是云昭雪自己想出来的,只要她想吃一样东西,任何困难都难不倒她。 萧玄策看她摆弄了几次也学会了,让她去一旁休息,别让烟熏着她,弄好了再拿给她吃。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攥着两根长长的筷子,摆弄着炙盘上精切的薄肉片。 肉片在烤盘上发出滋滋声,散发出的香味引得周围的人直咽口水。 云昭雪偷偷从空间拿出烤肉必备灵魂酱料、孜然粉、辣椒粉等,说是西域那边传来的,没人怀疑。 肉香混着烟熏气瞬间升腾,肉熟了,用勺子撒下一点烤料, 云昭雪已经吃了十几块,打算留一点肚子吃烤全羊。 她让先给杨氏她们吃。 杨氏几人刚结伴捡柴火回来坐下歇息。 钧儿把烤肉端到她们面前,“祖母、母亲、二婶吃烤肉,味道很香。” 杨氏听到他的小肚子传出的咕噜声,舍不得让孙子挨饿。 “祖母还不饿,钧儿,你和铭儿几个先吃。” “祖母,吃吧,刚好一人一块。” 这时,追影扛着一大捆柴回来,悄悄在云昭雪的耳畔说了几句。 他现在是女子,一得到什么消息先和云昭雪禀报,云昭雪再转达给萧玄策。 云昭雪闻言,一点也不意外,正愁着他们不出手呢,两天过去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云昭雪道:“通知他们,按原计划进行浑水摸鱼。” “是!”追影放下柴火再去捡柴。 萧明姝转动烤全羊,看到肉好像熟了,欣喜的问,“三嫂,您看看是不是快熟了?” 云昭雪走过去用刀子切下一块试试味道。 “嗯,差不多快熟了,再烤一刻钟吧。” “好。” 云昭雪从车子里拿出一大坛子酒,里面的酒被她换成了茅台,酒精浓度高,保准老料这个嗜酒如命的人喝到醉,今晚方便他们搞事。 又割下一大块羊腿肉和羊排,让萧玄武给老廖他们送去。 老廖正吃着小菜,喝着酒闻到萧家那边烤肉传来的香味,就觉得桌上的小菜难以下咽,味同嚼蜡。 有个解差问,“廖哥,您说萧家那边会不会拿烤羊肉来孝敬您?” 廖哥有份,他们也能跟着沾光。 老廖说:“我们又不是没吃的,馋他们那一口肉吗?”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萧家每次给他送东西准没好事,就他们惹出了那些事,拿一只烤全羊的也抵消不了。 萧玄武听到老廖这句,加快脚步,朝他们这边走来,把肉和酒放到桌。 老廖闻到肉香味就想咽口水了,强压下想吃的欲望摆摆手道:“拿走拿走,我们不要,回去告诉他们,少给老子惹事比什么都强。” “廖爷,酒也不要吗?我三嫂说了,这次的酒包你满意。”萧玄武打开酒坛的盖子给他倒了一碗药,“廖爷,先尝一尝,不好喝就当没喝过。” 一股浓烈馥郁的酒香味传入鼻尖。 老廖确定没喝过,迟疑片刻,端起酒碗,浅啜一口,没有想象中的辛辣。 下肚时仿佛有一股暖流,直贯丹田,徐徐的漫向四肢百骸,仿佛能增长功力。 猛地一大口干了。 喝完,对萧玄武摆手,“小子,赶紧回去吃你的的,免得别人都吃完了,给你剩骨头。” 萧玄武摇头笑道,“不会的,他们吃什么都会给我留一份,就像我们惦记廖爷一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小机灵鬼。” 萧玄策以前不是没吃过烤肉,以前外出游玩或打仗,经常到山上打猎烤着吃。 条件简陋,没有涮油、烤着干巴巴的,也没有洒酱料,有条件就撒一点胡椒粉。 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烤肉。 追影负责给大家切肉,吃烤肉容易口渴,又端茶倒水,又打算把烤肉架子和炭火清理掉。 他是下属,必须在主子们吃完后才能吃,若是不剩,只能吃馒头,随便应付一餐。 云昭雪正吃着羊腿肉,看到老廖那边大口喝酒吃肉,好不过瘾,靠在树上摩挲着隆起的腹部,感慨说:“还是廖爷他们这日子爽快,要不是怀孕,我就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了。” 一个从未开过荤穿过来一胎双宝啥也干不了,骑马都慢悠悠的,不能大口喝酒,对她这个喜欢刺激的人来说,就是折磨,恨不得现在就卸货,可惜至少还有五个月。 她这话把杨氏吓得不轻,赶忙劝道:“雪儿,孕妇忌喝酒,对孩子不好。” 说完又怕她来一句强者才配做我的孩子,又给当儿子递了个眼神,让他赶紧劝劝。 “雪儿,能不能忍一忍?生完孩子再喝,这几个月我陪你一起戒。” “几个月不喝?你忍得住,你该不会是不会喝酒吧?” 也不对,在军营待过的男子,没几个不会喝酒的。 “会,但可以不嗜酒。” 打了胜仗在功宴上或是和同僚吃饭才会要一坛酒助兴。 “行吧,那就一起戒酒,不过你现在也不能喝,不利于腿伤恢复。” “好,都听你的,再吃多点肉。”萧玄策见她的喜欢的吃羊腿那部分的肉又拿起一块,用生菜包好递到她手里。 “不用你给我拿,我自己来。” 云昭雪看到追影朝他招手,“影儿,别忙活了,先过来吃,吃完再弄。” 影儿和莺儿读音相似,大家以为昭雪喊的后者。 都没发现他就是追影,就是偶尔惊叹他的力气大,不似女子。 追影连连摆手道:“不不,郡主,奴婢是下人。”奴婢不能和主子一同吃饭。 萧玄武忙活了一晚上,只顾着自己吃忘了救命恩人,心里有些愧疚,也朝招手道:“莺儿,你就过来吧,你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莺儿,你救了小武,就是间接救了我。是我们的恩人,赶紧过来一起吃吧。” 萧玄策说了句,“路上没那么多规矩。” 追影一听这才过来,蹲在萧玄策身边。 宋明嫣然用一块生菜包好一块羊肉给他,“给,多吃点。” “多谢二少夫人。” “不用客气,你这头发有点乱,我那有梳子,回头借给你打理一下头发。” 追影,“……” 他就是不想梳女子的头发,才故意弄得乱糟糟的。 “莺儿,流放路上都是共患难的亲人,没那么多规矩,以后我们吃什么你也吃什么。” “嗯,多谢老夫人。” 萧家这边吃得很满足,而不远处沈家盯着他们。 沈夫人眼里的恨意浓烈,吃吧吃吧,这是你们最后一顿了,做个饱死鬼。 沈清雨正对着镜子给脸上的伤口敷药,发现伤口愈合得很快,高兴的大喊,“母亲,你快看我的脸,是不是好多了?” “是好多了,你多磨一些,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了。” 沈清雨是也这么想的,第一瓶已经抹完了,又抹第二瓶,使劲的往脸上涂,“好!” 她已经涂了一遍又擦第二遍,像是抹墙一样涂了厚厚一层,大晚上绿色的液体糊满半张脸,怪瘆人的。 赵九喝了几碗茅台,脸颊酡红,憋尿了起身想去如厕,这边吹着哨子,“嘘嘘嘘……” 沈清雨听到,动静转身。 赵九揉了揉眼睛,再一看还以为看到鬼了, “什么鬼?廖哥,有鬼,快来斩鬼!” 后撤半步,快速拔刀,快挽了一个剑花,招式大开大合。“唰!” 老廖又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放下碗,往这边瞥了眼,“哪里有鬼?我看你这小子是喝糊涂了。” 沈清雨被人他指着骂鬼,气得摔了镜子张起身冲他怒喝,“闭嘴!你说谁是鬼呢?你才是鬼,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瓶是华神医给的冰肌玉露膏,只要我用了,我一定比云昭雪好看十倍百倍。” 赵九被她一吼,酒也醒了大半,仔细打量她的脸,轻嗤道:“得了吧,你就是每天把屎糊脸上也比不上昭雪郡主十分之一,镜子摔坏了没关系,我、我给你撒泡尿,让你照照自己。” “啊!恶心死了,谁要看你的尿,不要脸。” “不要就算了,小爷我还嫌你那张鬼脸玷污了我的童子尿,要憋不住了。” 萧家那边边吃肉边看戏。 云昭雪没错过,身侧男人看着赵九背影,眼里划过了一抹杀气。 低声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他对你图谋不轨。” 他已经命人顺手把赵九拒绝了。 “不准杀他,他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对我的只是单纯的欣赏,喜欢都谈不上。今晚要出几条人命,再杀了他,老廖那边不好交代。” …… 半夜三更,有几道黑影翻墙而入,用竹子戳破门窗往里面吹迷烟。 又隔了一会儿,才推窗而入,还精准的找到萧家队伍那边的窗户。 举刀对准钧儿的心口。 小鬼,别怪我们心狠,要怪就怪你是萧家人。 第181章 沈宴心脉尽碎而死 追影察觉危险,迅速睁开眼,从背后偷袭,提剑刺入黑衣人的心口,“噗嗤!” 拔出剑,又一道血光闪过,又抹了另一个黑人的脖子。 “呃!” 这时,窗外又有两柄长剑破风刺来,直取他的心口。。 他手腕一翻,剑身斜挑而上剑锋相擦,拿出刺耳的声响,“锃嗡——” 火星迸溅,似乎要将空气点燃。。 借着这股力道他旋身后撤,同时压腕下压,剑尖顺势划向对方手腕。 暗中,萧玄策和云昭雪同时掷出两枚暗器射中黑衣人的肩膀。 追影用力先把人推出去,提刀横抹,故意放慢半拍。 三皇子和其护卫没被迷晕,缩在墙角,护卫将他们护起来。 奇怪的是黑衣人没有攻击他们,而是专挑萧家人攻击。 杨氏等人睡在最里面,萧家四个会武功挡在外围,不让黑人伤害到他们。 另外几个窗口不断有黑衣人跳进来。 他们像是杀人狂魔见人就刺, 驿站内惨叫声不断。 “啊!啊!” 驿站的人太多,迷药一平摊每人吸一点,药效就变弱了。 解差们被是刺耳的打斗声惊醒。 老廖看到萧家那边正在和黑人交手,还有几道黑影在人群中乱杀。 抬脚踹向其他解差,“都给老子醒一醒,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老廖拔出腰间的火折子,掀开盖子一吹,火折子照亮屋子。 “住手!你们是什么人?他们是流犯,你杀了他们就是和朝廷作对。” 黑衣人不听,当着老廖的面随手刺伤两人,“噗嗤!” 他避开地上的人群朝黑衣人冲去,“铿!锵!” 黑衣人太多,他们无所顾忌,在屋内乱踩乱踏。 地上吸了鼻烟半昏半醒的人踩得嗷嗷叫,“啊啊啊!!!” 疼痛迫使他们醒来。 被惊醒的人们吓得四处逃窜,从门口或窗户跳出。 “杀人了,杀人了,快跑啊,快逃……” 老廖带着几个解差把黑衣人逼得破窗逃跑,那三个黑人武功高强就差二打一只打个平手。 另一边,萧玄武和云昭雪也正在和黑衣人交手。 解决了最后一个黑衣人。 他们又过去帮解差。 几个黑衣人见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担心不敌,转身施展轻功飞上墙头又踏上一旁树枝,顷刻就消失在夜色中。 老廖甚至以为轻功,眼睁睁看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跑,“该死!溜得还真快。” “今晚是谁守夜?” “是陈齐和李顺。”赵九在院子巡视一圈,看到有两人靠马车旁,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凑近一看才发现他们脖颈上有一条血痕,抬手探他们的鼻息,才发现他们被隔了脖子。” “廖哥,他们死了。” 老廖,“带几个人挖坑埋了,要让老子知道他们是谁的人,一定扒了他的皮!” 解差在黑衣人身上搜出几块令牌。 令牌上刻着一个‘许’字。 这时,破庙内响起了几道痛苦的哭嚎声,“啊!宴儿,你怎么了?别吓娘啊,到底是谁踩了你?” “宴儿,宴儿,太医快看看我家宴儿怎么了。” 陈太医避开人群过去给沈宴把脉,手指刚搭上腕脉便猛然一震,这是将死的脉象,又掀开他的衣物查看心口,轻轻按了两下,再次执起他的左右把脉。 “陈太医,宴儿怎么样了?你快说啊。” “心脉尽碎!五脏都被震离了位,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活了,他现在生不如死……准备后事吧。” 沈宜春反驳说:“不可能!是被人踩了一脚,又不是被马踏了,怎么会心脉尽碎了呢。” “习武之人内力强悍,一脚的力道肯定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若是武功高强者,一脚的力道不亚于马蹄。” “不不!他还这么年轻,还没娶妻生子,陈太医,你快救救我的宴儿,你要多少钱都给你。” “母亲,先别担心,普通的大夫医术不精救不了大哥,我们带大哥去找华神医,神医一定能救大哥。” “对!去找神医。”沈宜春让人抱起沈宴出门。 老廖走进来拦下他们,“站住!哪都不准去。” “廖爷,犬子心脉被震碎,就要死了,我们正要带他去找神医医治,待把人救活立刻回来。” “死了活该,随便找个山崖丢下去!” “廖爷,你何故如此残忍?处处针对我们沈家,我们沈家如何得罪你了,还是你收了肖家的好处偏帮他们信不信我让我大哥上奏朝廷参你一本?” 老廖扯出笑容阴冷渗人,仿佛想杀人,把令牌甩到沈夫人身上,“参我?我残忍?你自己找来的刺客,你儿子被踩死了,都是报应,你造的孽,报应在你儿子身上!” 他心里憋着气,沈家不死个人都不能平息他的怒火。 “不,我只要他们杀萧……没让他们踩我宴儿啊。”沈夫人后来才醒的,没看到有多少个黑衣人,被老廖这么说,就没有怀疑其中有几人不是她的人。 “啊啊……”沈宴张大嘴巴,从喉咙发出痛苦的声音,原本只是唇角出血,后来变成咯血,“咳咳……” 他好疼,陈太医说的对,他现在生不如死,只求一死解脱。 可他很不想死,仇人还活得好好的,他还没报仇,还有他的死一定和萧家脱不了干系,哪一脚就是冲着杀他来的绝对不是误踩,拼尽全力在地上写下一个萧字,刚写完,要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把下颌和脖颈、还有胸前的衣襟都染红了。 沈夫人捂着他的嘴,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儿子吐血,泪流满面,“宴儿,别怕,母亲这就带你去找神医,神医定能救你。” “站住!他救不活了,找个地埋了,脱离队伍视为逃犯处置!” “不,我儿子还没死,你给我让开。” 老廖带了几个饥解差堵在门口,不让他们出去,沈家想强闯。 双方推搡着,沈清雨看到沈宴垂下的手臂。 “父亲,母亲,大哥没、没气了。” “宴儿,宴儿……” 队伍中,只有沈宴死。 萧玄策为了保护孩子,衣裳被划破为了演戏逼真,包扎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吴氏和张氏的肩膀分别被戳出一个血窟窿,血流不止太医给她们,缝针勉强止住了血,没有金疮药,伤口没法愈合,流放路上伤口在裂开,化脓脓肿他们就会没命。 她们身上的银子都不见了。 求给她们缝合伤口的陈太医和张太医先把药赊给他们。 他们都自身难保了,流放路上难免磕碰,他们要顾着自己和家人,没那么多同情心给外人,拿着个空瓷瓶说:“我们受伤也没药。” “嘶!” 吴氏让叶红缨出钱跟解差买药,解差那边都不够用。 而且他们只有普通的金疮药,对血窟窿来说,犹如螳臂挡车,起不了任何作用。 她们为了活命只能去求大房的人。 两人带着全家人跪伏在地扯着杨氏的裤脚哀求说:“大嫂,请你救救我吧,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给我一点金疮药,我的血止不住,没有药我会死的,求求你了。” 他们知道杨氏一向心软,才专门来求她,如果求萧玄策和云昭雪,说不定嫌他们烦一脚把他们踹飞。 “大嫂,我们知道错了,这几日我们从未和大房作对,我们已经重新悔过,求你大发慈悲赐药救救贱内吧,求求你了。” 杨氏一脸为难,“我也很想帮你们,但是我也没有药,你们求我也没用啊。” “世子,世子,求你给我一点金疮药,救救二婶和三婶吧。” 云昭雪拿出一瓶金疮药说道:“只要谁告诉我,昨日中午是谁把我二嫂推下湖,我就把这瓶金疮药给她。” 第182章 让二嫂去打沈清雨 张氏和吴氏同时回答,“是沈清雨。” 云昭雪听到是她,一点也不意外,沈家现在是最恨不得萧家去死的人。 一点也不意外,“哦,我就知道是她,大家都听到了吧,请你们待会帮我们做个见证!” “多谢各位。” 之前狼群来袭受过萧家庇护的人家忙点头,“郡主,请放心,我们都听到了,一会儿他们要是赖账,我们就帮忙作证。” 云昭雪朝颔首致谢,“多谢各位。” 目光再次落在二房三房的人脸上,“怎么办呢?我这只有一瓶药,你们有两个人,一瓶药救不了两个人,要不你们两家打一架,谁赢我就给谁。” 张氏想活命,也顾不得和三房的人撕破脸,毫不犹豫的朝吴氏扑去。 她性格泼辣,下手也狠,把吴氏摁在地上狂扇巴掌,“啪啪啪!!!” 吴氏被扑倒的瞬间,刚缝合好的伤口再次裂开,疼得在地上打滚闪躲,“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萧二叔和萧三叔朝对方看了眼。 他们始终惦记着兄弟情分上前拉架。 而萧家小辈们那边也差点动起来,二房的萧玄景和叶红缨碾压三房的小辈,不让他们上前帮忙。 萧二叔劝说吴氏,“你们两个别打了,吴氏,一瓶也可以两个一起用,到时候再慢慢想办法嘛,都是一家人打来打去,只会让外人笑话。” 萧三叔看到妻子被打上前拉架,扯着吴氏受伤的那边胳膊,往外扯。 吴氏的伤口裂开,疼得大叫,“啊啊啊!!!” “萧远川,是死人吗?没看到老娘被打还不赶紧过来,把他给我拉开?” 萧远川就是萧二叔的名字,萧三叔叫萧远河。 镇北王叫萧远山,三兄弟分别是山、川、河。 杨氏都傻眼了,没想到云昭雪会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这和让他们自相残杀有什么区别? 她喊道,“你们别打了,一瓶药一时半会用不完,你们两个一起用,后面再慢慢想办法。” “雪儿,你快让他们停手。” 好歹曾经是一家人,如果孩子他爹还在世,一定不忍心看到他的兄弟们自相残杀。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太残忍了! 萧玄策劝她别管,“母亲,她们参与把二嫂推下湖,二嫂和小武差点淹死,那时候她们没想过和我们曾经是一家人,这件事您就别管了,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 有些话云昭雪不方便反驳,不然少不了婆媳矛盾。 杨氏一开始以为只是云昭雪的意思,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是这么想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策儿变了,变得不尊敬长辈,什么都听他媳妇儿的。 萧远川上前帮忙把吴氏解救下来,看到她又要去打张氏忙劝道:“想办法,你有什么办法?等你想到办法,黄花菜都凉了,伤口裂开疼的是我,你要不想我死,就拦着你三弟。” 萧二叔一脸为难,摇摇头又撇过头去,就为了一点金疮药何必呢。 吴氏受伤的那边肩膀没法动,只有一边手动都快抡冒烟了,被他压在身下的张氏还手,疯狂拍打她的身体,“啪啪!!” 张氏被打疼了,带泥的指甲划过她的下颌和脖颈,‘撕拉~’指甲划破皮肉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啊!” 萧三叔生怕她把人打死,举手做投降状,“住手!我们认输,药是你的了,别打了,再打人就死了。” 毋庸置疑,张氏赢了,捂着伤口向前伸手向云昭雪讨药:“郡主,我赢了药可以给我了吗?” “可以,我一向言出必行。” 说着,掀开盖子,口瓶倾斜,把金疮药倒在地上。 “你、你怎么把药倒地上了?我的药、我的药。”张氏跪着爬过去,把地上的药拢到一起。 “我只答应把药给你,没说瓶子也给你,我的药瓶很贵的,值几两银子,你不找个东西来接,这可怪不得我。” 叶红缨质问她说:“你故意耍我们?让我们二房三房撕破脸,你就得意了?” “对,我就是故意的,现在才看出来,真是蠢得挂相。” “你……” 如果她不承认叶红缨还能拆穿她的恶毒。 可她就这么轻易承认了,让人无言以对。 叶红缨越过她对她身后的萧玄策道:“世子,她让您父亲兄弟自相残杀,你就不管一管吗?” “管不了,大房是雪儿当家,她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让叶红缨几乎要气疯了。 以前她以为他性子冷,或是外冷内热,只要用心把他的心捂热,总有一天他心里会有自己。 可现在看到冷心薄情的他这般纵容宠溺他的妻子,她真的好嫉妒啊! 她也喜欢了他十几年了,他为什么就看不到她呢? 云昭雪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到底哪哪里比她好了? 他一定是因为孩子,如果孩子没了,就不会这么纵容了吧。 …… 二房三房的账算了一笔,还有沈家。 “二嫂,沈清雨推你下湖,你去扇她几巴掌。” 宋明嫣一愣,“扇巴掌?我、我不敢。” 她性子温顺,从来没打过人,都没对下人说过一句重话。 云昭雪就知道她这性子,所以才要她打回去,练练胆,不然被人欺负死了都不知道还手。 “二嫂,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欺,你想想若你那天你出了什么意外,铭儿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即便有祖母和大伯母、叔婶等家人的陪伴,终究代替不了父母的存在,铭儿会很伤心难过,为母则刚,就当是为了铭儿,你也要打回去,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宋明嫣想到儿子柔软的心变得坚硬,鼓起勇气说,“我试一试。” 萧明姝担心她吃亏,挽着她的手说道:“二嫂,别怕,我陪你一起去。” 沈家那边正沉浸在沈宴死亡的悲痛和对萧家的恨意中。 宋明嫣战战兢兢走过去,扯过蹲在地上的沈清雨抬手一巴掌扇在她没受伤的那边脸上,“啪!” 力道不大,只有一道轻微的声响,像是在打蚊子。 沈清雨捂着脸,哭红的眼睛充斥着浓烈的恨意,死死瞪着她,“你敢打我?” 说着,就抬手抡圆巴掌就要狠狠的回去。 第183章 萧家vs沈家,群殴 “二嫂。”萧玄武见状,急得大喊。 追影、谢婉芸等人也赶了过来。 宋明嫣见她一巴掌抡过来,吓懵了,赶紧抬手护着脸后退,“啊!” 沈清雨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就这点能耐还敢打她? 萧明姝把送明嫣往身后一扯,抬手截住沈清雨的手腕,一巴掌扇在她受伤的那边脸上,“啪!” 沈清雨疼得捂着受伤的那边脸尖叫,“啊!” “我的脸,我的脸好疼,我的脸要掉了,呜呜呜……” 抱着沈宴尸体的沈夫人扭头,听到女儿的哀嚎声,恶狠狠的骂道:“贱人!敢欺负我的女儿,我跟你们拼了。” 放下尸体扑过来,朝萧明姝撞去,把人撞倒。 冲过来的萧玄武,快步上前接住萧明姝踉跄后退几乎要飞的身体,“四姐,没事吧?” 萧明姝摇头,“我没事。” 就是胸口和腹部被撞得有点疼。 沈夫人指着萧家人歇斯底里的怒吼:“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宴儿。” 云昭雪反驳,“他是你害死的,是你被你找来的杀手踏破心脏而死,少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她不接受这个事实,摇头反驳,“不!“不是我!就是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割了他的舌头,一切都不会发生,就是你们害死我的儿子,我要你给他偿命,去死吧。” 沈夫人像是发疯了一般,蓄力又朝云昭雪撞去。 云昭雪快速一闪。 沈夫人扑空,来不及刹车,狼狈的扑倒在地,“砰!” 沈宜春怒,指挥沈氏族人,“萧家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你们全都给我上,你们给我上,弄死他们。” 沈家二房、三房的人面面相觑,萧家人会武功,他们打不过啊。 趴在地上的沈夫人怒喝,“你们刚从我许家拿了好处,转头就想翻脸不认人了是吗?要想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就给我打死他们。” 说罢,目光又扫向众人,神情癫狂,“你们也都给我上,给我打,打死一个,我给你一百两黄金。” 人群中有人蠢蠢欲动,最后被家人劝住了。 萧家这群滚刀肉,连土匪和狼都打不过他们,谁不避其锋芒,现在冲上去就是找死。 要钱也得有命花啊。 赵九凑到老廖耳边说:“廖哥,你不打算管管?这可是冲着要命去的,万一出了人命……” 老廖打算摆烂不管了,摆摆手道:“打吧打吧,已经死了一个,不介意再多死几个。” 关键是管了没用,这两家迟早要对上,以前让他们暗戳戳搞事,让队伍不得安宁,不如让他们光明正大的打个你死我活。 萧玄武站在最前面,抓住沈宜春的胳膊,两人像是斗牛一样互相推搡,“啊!——” 云昭雪和追影负责收拾沈家那些没有武功,一拳一脚一个把他们打的嗷嗷叫,“啊啊啊!!!” 很快,二十几人全部被打趴下。 云昭雪揉了揉手腕,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还要打吗?” 回应她的是越来越大的哀嚎声,“哎哟,哎呦,好疼,肚子肚子好疼啊,我直不起腰了,我不行了……” 他们也不想打,生活所迫,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趴在地上的沈夫人恨意的眼神几乎要将云昭雪的后背射穿,爬起身从背后偷袭。 坐在轮椅上萧玄策射出一枚石子,砸中她的膝盖。 她跪倒在地,强忍着痛意猛地继续扑过去,欲要把她的孩子撞掉,让她尝一尝失去儿子的滋味。 云昭雪早就有所察觉,快速转身抬脚踹向她的胸口,“砰!” 沈夫人飞出几米远砸到角落里狂吐血,“噗!噗!” 她放下狠话说:“以后谁再敢对我的家人下手,我保证你们的下场比这个还惨!” 这时驿站外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传来。 老廖以为这三更半夜的很可能是土匪或是杀手,带人到门口埋伏。 随着‘吱嘎’的一声脆响,木门被从外面推开,对方一只脚踏入门槛。 老廖把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看到对方穿着官兵的衣服,才敛去几分杀气,“你们是什么人?来此有何贵干?” 对方抬手用刀柄把老廖架在脖子上的刀挥开,“我们是许州城来的官兵,负责追捕犯人。” 沈清雨在窗户旁的墙脚下扶着吐血沈许氏,听到到许州来的官兵,顿时眼睛一亮,从窗口探出脑袋,大声惊呼道:“是我大舅,大舅派人来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萧家欺人太甚,他们害死我大哥,又把我母亲打的吐血了,你们快给我报仇,杀了他们啊!” 老廖眉头紧皱,给沈家撑腰的来了,萧家也不是吃素的,难道今晚还要来一场大战? 沈清雨瞪着云昭雪道:“是我大舅派来的官兵,我要让他们把你们全都杀了都杀了,为我大哥报仇!” 第184章 沈家从嚣张到绝望 沈家众人以为撑腰的来了,纷纷雄起,从地上爬起来,要报刚才被打之仇。 还没碰到萧家人,就被他们身上骇人的气势吓得一抖,算了,还是等官兵来吧,这事他们不擅长。 沈清雨指着云昭雪的鼻子道:“贱人,若你跪下求我,我可以饶你一条贱命!” 保证她活着比死了更痛苦,让他生不如死。 “贱人叫谁?” “贱人叫你。” “哦,你是贱人。” 沈清雨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一字一顿强调说:“我说你是贱人!” 云昭雪无视她的解释,“沈家真是好家教,谦卑喜欢自称贱人。” “啊!闭嘴,刚才是你诈我,我说你是贱人,你是贱人!”她冲过去就要扇云昭雪,打人才能发泄出她心中的怒火。 宋明嫣见状,闪身拦在云昭雪面前,“打你的人是我,有什么冲我来。” 沈清雨胸口憋着怒火,恨不得扇死所有人,抬手就要扇她,“我先收拾了你,再慢慢收拾她。” “你休想打我的三弟妹。”宋明嫣和她扭打起来。 云昭雪看着没帮忙,萧家其他人担心宋明嫣吃亏想去帮忙都被她阻止了。 越靠近南方危险越多,人心难测,为了保命,什么都做得出来,如果不自己立起来,就会成为别人踏脚石。 沈清雨身上有伤,又挨了几下,这几日都没胃口吃东西,完全凭一股劲发疯打人。 萧明姝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二嫂,别打她的脸,她的脸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恶心死了。” 刚才她把沈清雨脸上的纱布打歪,露出纱布像黏糊糊的绿色膏药,手上也沾了一点,刚才打架的时候偷偷抹在沈家人的衣服上才擦干净。 宋明嫣吃好喝好,偶尔喝用灵泉水煮的汤,一个用力就把她推开,一屁股跌坐在地,“砰!” 这时官兵们已经走到门口,沈清雨看到他们,大声命令道:“啊!贱人,你还敢打我,你们给我杀了她,还有云昭雪,还有萧家其他人,他们都该死!” 领头的衙役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应,环视屋内问,“哪位是沈许氏?” 沈清雨指着自家母亲大声说:“我母亲就是,我是她的女儿,沈家的大小姐,我命令你们杀了他们,快啊!你们还磨蹭什么?信不信我跟我大舅告状,让你们丢了差事,回家种地?” 她以为对方不听她的,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现在知道再不听她的,她真的要生气了。 领头的那衙役江捕头说:“沈许氏,邓捕头都招供了,你用银子和手镯贿赂他杀了贺老三嫁祸给旁人,人证物证俱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夫人懵,“走?去哪?你们不是我大哥派来的人吗?” “不是,我们是官差,不负责为谁撑腰,只负责抓捕犯人。” 沈清雨捂着脸受伤的脸冲到他们面前叫嚣道:“我母亲是对你刺史大人的嫡亲妹妹,你竟然敢抓她,信不信我让我大舅砍了你们的脑袋?” 一个衙役说:“你想告状,只能去阎王殿了,昨夜子时,许刺史已被烧死在家中。” 沈夫人不信,“我不信!我大哥是刺史,谁敢烧死他?他不会死的,你在骗我,你到底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假冒的,你是萧家的人吧,你想把我带走杀了我,廖爷,他们不是官差,赶紧把他们抓起来,交到官府,砍了他们的脑袋。” 江捕头回答:“的确死了,据初步调查是畏罪自杀。” “何大人命我等人在天亮之前把人带回去,没时间了,带走。” 沈夫人后退缩到角落里,躲避官兵的抓捕,“许家其他人呢?我许氏一族在许家名门望族,你们敢动我试试!” 许州城的商铺农田庄子大半都是许家的,许家就是许州的土皇帝。 江捕头好心告诉他们,“许世安被假神医用了假药,头上的伤口溃烂,痒得受不了,自己一刀劈了自己的脑袋,死了,许家作恶多端、欺压百姓,每日上衙门状告许家的百姓,从衙门排到城门口,许家没落是迟早的事。” 他的眼里闪过几分恨意和幸灾乐祸。 二十年前,他的母亲貌美,被村里的地主恶霸侮辱割腕自杀,父亲去找恶霸算账被活活打死。 他成了孤儿,被少林寺的方丈收养,他努力习武,希望有朝一日铲除所有恶霸,还百姓们一个公道。 十九岁年,师父算出他尘缘未了,让他还俗,让他下山。 下山后,他当了衙役,发现原来最大的恶霸竟然是刺史一家,上行下效许州城都是这样的风气。 他郁闷不得志,想辞了差事,继续回去当和尚,师父告诉他说正因许州的官府腐败无能,百姓们身处水深火热,才需要更多像他这样廉洁奉公的衙役,拯救百姓。 邓捕头入狱后,何大人破例提拔他为捕头。 沈清雨捂着脸大喊,“神医是假的?这不可能!” 衙役架着沈夫人把人带走。 “母亲、母亲……”沈清雨紧紧抓着她的手哭喊,不让衙役把人带走。 沈夫人发疯挣扎想甩开衙役的钳制,“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杀人,是那个姓邓大栽赃陷害,有人杀了我儿,你们不抓,就逮着我不放,是觉得我好欺负是吗?等到了许州,我让我大哥把你们都杀了,都杀了!” “别拽我,放开我,宴儿躺在地上会着凉,我要抱着他。” 沈宜春也带着沈家人上前阻挠衙役抓人。 江捕头抬手横在沈家人面前,大拇指轻拨,刀刃出鞘三寸,“放手!不然连你们也一起抓。” 沈夫人被强行拖拽到门口。 “啊!我的脸、我的脸好痒啊,我好难受……”沈清雨觉得脸上奇痒无比,很想挠又不敢挠。 追到院子外对解差们说: “先别走,带上我,我也要一起去,我要找神医我的脸,我的脸好痒啊,我的脸要烂了,呜呜呜……” 江捕头道:“神医是假扮的,许世安害死人家女儿,人家上门报仇来了。” “他本不想害你,看到你罚丫鬟跪在碎瓷片上,才对你下手,托我给你带一句话,只要你把脸上的药物洗掉,就不会伤及性命,只是脸上的伤疤会增生,凸起一大块肉。” “啊!我不要毁容,神医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是假的,你和萧家是一伙的,你在骗我,神医是真的,我的脸不会留疤。” “言尽于此,听不听在你。 江捕头不想跟她过多废话,说一句反驳十句,翻身上马冲老廖等人抱拳,“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告辞!” “站住,你们不准走,等等我,我也要回许州找神医,我要找神医。” 沈清雨追着冲出去,老廖挥手让解差去把人拽回来。 沈宜春劝她,让她先找陈太医看看,再慢慢为她寻找真正的神医。 陈太医听到他点自己的名字,后退连连摆手道,“在下技术不精就不献丑了,另请高明吧。” 两次了,事不过三。 沈清雨被狼咬伤后,他说缝针会留疤,沈家骂他医术不精。 给沈宴把脉诊断出命不久矣,又骂他医术不精,给多少钱都不想给沈家人医治了。 后来找张太医给她治脸。 沈清雨不能接受留疤,又听到张太医说,伤疤会增生凸起大块,变成丑八怪。 她大哭大闹怒骂张太医医术不精,哭晕了过去。 刚才,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沈宜春过来不及反应,事后反应过来才去找三皇子救人。 三皇子的答复是何大人是二皇子要保的人,他帮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许家,警告他们想活命就不要轻举妄动。 经过刚才那场刺杀众人都没有睡意。 萧玄策在此之前没收到许刺史被烧死的消息,他怀疑许刺史的死和三皇子有关。 弃车保帅,够狠! 三皇子察觉到他的眼神也朝这边看来,唇角轻勾,又像是咬紧后牙槽,无能为力憋着的恼火。 云昭雪不动声色的将两人的互动收尽眼底,垂眸若有所思。 忽然一只手冰冷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背,一寸一寸的将小手完全包裹住。 萧玄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雪儿,有些人面带笑意看似和你一条心,实则随时会在背后捅刀子,而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人,才是最没有危险的。” 梦里,她为三皇子做了那么多,助她成就大业,最后被她做成人彘。 他估计是不忍心见她痛不欲生,才会一剑了结了她吧。 (原主咬牙切齿:我谢谢你杀了我,丢去乱葬岗喂狗啊。) 云昭雪听到他踩三皇子一脚,还暗戳戳自夸,有些哭笑不得,“嗯,我都知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明日可以进城,再给你抓几副药。” “我现在不做梦了,能不能……不喝?” 自从喝了她开的安神药,那个梦越来模糊了,仿佛失去了一段重要的记忆。 “你答应过我的,不能言而无信,遵循医嘱吃药,给孩子们做个好榜样,嗯?”云昭雪拉着他的大手覆在隆起的肚子上。 萧玄策隔着肚皮感受孩子的存在,坚硬的心柔软了成一片,另一只手圈在她的腰后,几乎将她抱在怀里,嗓音温柔,“好,我喝。” 肚子越来越大了,希望早点赶到去流放地安顿下来,让她平安生下孩子。 第185章 孕肚月份不对,喜当爹? 天还没亮,老廖就让解差敲锣,催促他们继续赶路。 有人唧唧歪歪说要歇息,被踩的伤口疼,老廖一鞭子抽过去。 问他们伤口疼还是被鞭子抽的疼? 原本的伤口就疼,鞭子抽在身上,痛上加痛。 谁还敢说不走?默默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一口气走了三十里地,中途歇半个时辰吃早膳。 又继续赶了一个早上的路,终于抵达蔡州城。 大伙歇了一天,没受伤的动力十足,走到了前边,把后面一小撮人甩得远远的。 老廖看了前面那部分人满一点头,又看到有部分人还在后面,气喘吁吁弯着腰,几乎用四肢在地上爬,招手大喊,“跟上!赶紧跟上,前面就是蔡州了,快点,误了时辰,就都别想进城了,继续赶路。” 后面的人一听,咬牙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有木棍当拐杖能轻松很多,一些年纪大和受伤的躺在板车上,被推着走,没有太大拖累,年轻的能加快脚步,追是追不上的了,只能慢慢缩小距离。 前面部分人走到徐州城门口等了两刻钟功夫全部人到齐后才排队进城。 队伍中有很多人带伤,老廖好让所有人进城,限制活动地点,只能在那条街上的医馆和酒楼,看完病吃完饭立马出城,不得逗留。 在许州接连出事拖延赶路进度,老廖悟出一个道理。 绝对不能让他们宿在城内,就算天塌下来也只能宿在驿站或野外。 还规定流犯们去哪都要和负责看守他们那户人家的解差报备,解差也要看着他们。 杨氏身体有些不舒服,谢婉芸提议,带杨氏去医馆医治。 萧玄策让追影和小武也跟着,萧明姝也一起。 他和云昭雪先去酒楼占位置和点菜。 现在恰好是午膳时间,本地吃饭的就很多,再加上流犯,这条街上的酒楼几乎都被挤满了,不提前占位置,中午就没法吃饭了。 萧玄策腿脚不便,没定楼上的包厢,就直接在一楼大堂。 杨氏那边也要排队诊治,有轻微头疼的症状。 大夫建议让她躺下施几针缓解一下。 萧玄武守着她,其他人先去对面的酒楼用午膳。 杨氏明知云昭雪会医术,并且不在太医之下。 她身体不舒服也不跟她说,一个不说,一个不主动,就拖到现在。 杨氏撑不住了,才提出要到医馆看病。 萧玄武想去如厕,不知道谁把他锁在里面,一刻钟才有人来给他开门。 回到杨氏身边就看到叶红缨坐在她的床头,喂她喝水。 他快步上前冲过去把人推开,一脸警惕的看着她,“你想对我母亲做什么?” 这一声引来所有人注目。 叶红缨一脸尴尬和难堪,咬唇看着他道,“五公子,我见王妃口渴,给她喂点水喝,没想对做什么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不需要,我的母亲我自己来喂。” “这是我们的水囊,还给我。” 萧玄武上前夺回水囊。 他年纪还小,不懂得隐藏心思,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对叶红缨满满的敌意。 虽然三哥什么都不跟他说,但他猜萧秀宁受人挑唆逃跑和给他们下毒,和她脱不了关系。 躺在床上的杨氏身上还扎着银针不得动弹,看到儿子仇视叶红缨,出声解释说:“小武,红缨没对我做什么?你不该这样对她,给她道歉。” 萧玄武转身仔细观察她神情,关心问,“母亲,您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吧?” “我真的没事,你误会红缨了。” 萧玄武这才放心,道歉说,“抱歉,是我误会了。不过,以后请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叶红缨委屈的应声,“我知道了。” “王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慢走啊。” 叶红缨去柜台那边跟掌柜要了两瓶金疮药和一些其他的药就出了医馆。 萧玄武感觉杨氏情绪低落,仿佛有心事,问她,叶红缨对她说了什么,她又不说。 只好作罢,看完病吃完饭又要匆匆排队集合准备出发,还有人去买东西的没回来,或是想去买被解差拦下了。 不远处的巷子里。 逐风向萧玄策禀报许州和京城发生的事。 许刺史是被人灭口的,何大人根据他身上的伤口,判断对方是他相识并且信任之人,在没有设防的情况下被对方一刀毙命。 而京城那边。 秦相和土匪勾结被下狱,太子党力保。 皇上念在他的围观多年,没有功劳有苦劳,革去他的职位,软禁相府。 恰逢近日大周和大靖要签订停战协议。 朝中大臣无人能胜任,唯有牢里的秦相以血写了一封在奏书,字字泣血,要为皇上分忧。 秦相起复,并且昭告天下秦相并没有和土匪勾结,是被人陷害的。 还把呈上秦相和土匪勾结证据的几位二皇子党大臣,连降三级。 逐风分析说:“世子,那晚我以秦氏族人的命相挟,他明显紧张害怕了,却依旧否认没有杀害王爷,您觉得杀害王爷的凶手会是谁?” “加派人手盯着二皇子那边,不管是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萧玄策又问,“边境有什么动静?” “根据安插在大靖的探子来报,完颜宗烈私下偷偷招兵买马、加强训练士兵。” 说完正事,逐风想起昨日任务失利,原本也要刺段夫人和王氏一剑,可惜老廖他们醒来太早,只能提前收手,让她们逃过一劫。 “手下失职,请世子责罚。” “下不为例!” 萧玄策挥手,追影推着他出了巷子。 下午,又继续赶路又走了五十里地。 老廖才让他们原地歇息,这里距离驿站二十里地,距离下一座城池,五十里地。 所以今晚又要在野外露宿。 大家对上次在野外露宿遇见狼群有了心理阴影,这次选的歇脚地方特意选在萧家附近。 周围几圈的人,把萧家团团围在中间。 三皇子、云家都在。 云家一家几十口人,花钱如流水,每人一个白面馒头都要几十文。 秦家出事,王家作为姻亲也收到牵连,王家没那么多银子接济云家,要省着点花,每天的支出,王氏都有定数,中午去酒楼吃一顿超支了,也来不及去去买粮食,晚上吃白面馒头。 三皇子和萧家这边都架起锅做饭了。 三皇子在湖边的亭子内摆下棋盘,邀请萧玄策过去切磋。 萧玄策和云昭雪说一声,应邀去了,他也有要事和三皇子说。 云昭雪坐在树下歇息。 三皇子的两个小妾,柳依依和苏绾儿凑了过来。 苏绾儿拿出一个盒子,“郡主,这个送给您,这是江南最近流行珍珠粉,送给您。 上次多亏你提醒我们胭脂有问题,不然我们就要毁容变丑,遭殿下嫌弃,让某些人得逞了。” 三皇子有意和萧家结盟,都凑到一起下棋了。 她那么厉害,和云皎月不和,和她交好准没错。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柳依依拿出两袋纸包,“这个是我亲人托人果脯和肉干,我特意拿了一点给郡主尝一尝。” 云昭雪把两人递到面前的东西退了回去,“举手之劳罢了,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二位拿回去吧。” “郡主,我们是诚心想感谢您,我发誓绝对没有添加任何不好的东西。” “我敷给您看。” “我吃给您看。” 说着一个倒了点粉涂在自己脸上,一个拿起果脯和肉干放在嘴里嚼,千方百计想让她收下,在他们看来云昭雪收了他们的东西,就代表和她们交好。 云昭雪也明白她们的心思,她空间里一堆物资用不完,不缺这些东西,“你们看我的皮肤这么好,珍珠粉有也用不上啊,果脯和肉干,前几日都吃腻了,吃多了孕吐,所以真的不能要。” “好吧,既然郡主这么说,我们也不勉强了,我们还想问一下郡主的皮肤是怎么养的呀?” “是呀,我早就想问了,我们包括其他女子脸都晒得发红发黑,郡主这身雪白的肌肤比,在闺中养得还好,您用了什么胭脂呀?” “天生晒不黑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吧。” 苏绾儿有些不信,“怀孕肌肤就能变得水嫩光滑?” 她只听说过女子怀孕身材肥胖走样。 “这好像因人而异,我见过有人的确是这样,但大部分怀孩子的妇人都是肥胖臃肿,都胖成球啦,像郡主这样的不多见呢。” “郡主,偷偷告诉你们队伍中有人造谣你肚子大的不正常,怀疑您怀的孩子不是世子的,不然也不会不知廉……在牢里圆房,想让孩子变成名正言顺的萧家人。” 云昭雪眼眸微眯,“谁说的?” “郡主,你别生气啊,这可不是我们传的,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说着,看了一眼云皎月的方向,那个别人是谁不言而喻。 有人猜测孩子就是沈宴的。 萧玄策才会恼羞成怒弄死他。 …… 河边,大伙都在装水,用来喝或是做饭。 萧明姝一个人拿了四个水囊和一桶水,有点重量,走路摇晃。 段夫人不小心撞到她身上,被水脱湿了裤子和鞋子。 “啊!我的衣服,我刚换了新衣裳就被你弄湿了,你这死丫头不长眼睛啊。”段夫人顿时怒不可遏,扬手就要扇她。 萧明姝后退避开巴掌,“我走得好好的,是你突然转身撞我身上,况且衣服湿了,又不是坏了,你脱下来拧干晒一晒不就好?” “这荒郊野岭的,你让本夫人在哪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萧家人这般不知廉耻,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故意跑到牢里圆房,让人围观,混淆夫家的血脉。”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听不懂。” 这时,叶红樱不知道从哪出来挡在萧明姝面前,“段夫人,你别生气,姝儿也不是故意的,我那有一身新衣裳,上好的蜀锦做的,一会我拿给您换上。” “这还差不多,看到你识趣的份上,本夫人不跟她计较。” 萧明姝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丢下水桶疾步上前,拽住欲要离开的段夫人,“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长着一张嘴就胡说八道?长舌妇早晚舌头要断掉!” 第186章 怎么可能是双胎? 段夫人故意放大声音说:“我也听人说的啊,某些人的肚子大得不正常,怀孕四个月吧,就像是五六个月的孕肚,有心思在这跟我胡乱掰扯,不如回去查清楚孩子是谁的,免得混淆血脉,让地下的老祖宗干着急。” “我三嫂孕肚大,是因为怀了双胎,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萧明姝护短,不允许任何人污蔑自己的亲人。 尤其云昭雪,云昭雪是她还没回到萧家大房,就第一个护着自己的人。 段夫人瞪她,“你敢!” “道歉,并且跟大家澄清,说是你嘴贱、都是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怀过孩子都知道,那是五六个月大的孕肚,孩子还在肚子里,谁知道是不是双胎?” 萧明姝说:“对啊,孩子还在肚子里,你怎么知道不是双胎?给过你一次机会,是你不要!” 说着,抬手一巴掌抽在她的嘴上,“啪!” “啊!”段夫人的嘴被打了,唇瓣磕在牙齿上瞬间出血。 她也不甘示弱,扑过去一把薅住萧明姝的头发。 想她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被一个黄毛丫头打了,还不得被人嘲笑死。 萧明姝也抓住她的衣领、扯她的头发…… 段夫人被扯歪了脑袋,吃痛大喊,“啊!松手!赶紧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谁要跟你客气,你污蔑我三嫂,我跟你拼了。” 萧明姝以前在三房不受宠,经常干粗活,一手拿几个水囊和另一手拎水桶,都能走几百米。 她的力气比段夫人大多了,段夫人用力扯她,她手上的动作也加重,把对方扯得不顾形象嗷嗷叫,“嘶,嗷嗷,疼疼,松开……” 萧明姝腾出另一只手抓她挠她的脸颊,又胡乱拍打她脑袋。 赶了一天路,原本身体有点疲惫,打起人来,浑身又充满了劲儿,道:“污蔑我三嫂,你活该!” “你们别打了,都是误会,别打了。”叶红缨过去劝架,抓住两人互攥着对方头发的手,“松开啊,别打了,一会解爷就要来了。” 边说边扯她们的手臂,她们死死攥紧不肯松,还不能倒忙,把两人都扯疼了。 没办法,只能暂时松开。 叶红缨一个人搞不定,对围观的人群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帮忙把她们拉开啊。” 周围人愣愣的看戏没人敢管,赶了一天路疲惫不堪强撑着过来打水,哪有力气去拉架,别人的私事,他们不掺合。 段夫人说,“萧明姝,我们段家和萧家好歹定过亲,你怎么敢打我?” “定过亲又如何?段家背信弃义,忘恩负义,觉得镇北王府没落了,就上门退婚,早就撕破脸了,只是你们也没想到段家也会被流放吧,活该!” “你这个死丫头,年纪小,脾气倒是不小,谁娶你谁倒霉。” 萧明姝又踹了她一脚,“谁嫁给你儿子谁才倒霉,有你这样的婆母,嫁给你们家还不得日夜被搓磨!” 段夫人吃痛松开她,扯下腰间挂着的空水囊抡过去。 “啪!” 萧明姝的脸打偏,“嘶!” 幸好水囊是是空的,对方刚才也消耗了一些体力,不是很疼。 萧明姝抓起还剩半桶水的木桶朝她脸上泼去。“啪!” 又用桶往段夫人身上砸。 “不不,不要……”段夫人吓得瞪大双眸,惊恐大叫,抬手护住脑袋,捅砸到脑袋,手臂上的都剧痛袭来,“啊!” 萧明姝一脚把人踹进河里,“砰!”的一声响起,溅起巨大的水花。 她单脚站立,不小心踩到石头,又被反作用力推得摔倒在地,“嘶!” 段夫人在河里扑腾,“救、救命啊,我不会凫水……” “啊!”众人吓得尖叫,在场的大部分是女眷,没人会凫水,只能在岸边叫喊,“落水了,落水了,段夫人落水了,来人啊,救命啊,要出人命……” “有没有段家人啊?快来救人……” 段青云赶来看到自家母亲落水,纵身跳下水救人。 叶红缨等人帮他把带到岸边段夫人扶起来。 萧明姝好像知道自己闯大祸了,担心给家人添麻烦,刚想坐起身又躺了回去,扶着腰轻幅度来回翻身,“哎呀,我的腰撞到石头了,腰好疼,呜呜……” 云昭雪等人赶来把人扶起来,“伤得怎么样?” “疼,段夫人把我推倒,后腰撞到石头了……” 刚被救上岸的段夫人呛了水,刚吐出几口,就听到她污蔑自己,指着她反驳说:“你这个小贱蹄子,血口喷人,谁推你了?我都被踹下河了,还怎么推你?” “再骂一句试一试?”云昭雪又把她踹下河,“砰!” 水花飞溅。 周围岸边的都被溅了一身,“哎呀!” 段家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都来不及反应。 段青云在一旁拧衣服,还没拧干,又看到了母亲落水再次下去救人。 这时,老廖带着两个解差过来,了解两人打架前因后果,一鞭抽向段夫人,“啪!” 段夫人被打得浑身哆嗦,捂着被打的手臂,“廖爷,是她们先动的手,两次把我踹下河,应该打她们才对啊,你打我干什么?我又没错。” “你还没错?多嘴多舌,活该你挨打,你管人家怀的孩子是谁的?反正不是你的就行了。”老廖作势举起鞭子就要抽她。 她吓的尖叫不敢反驳。 云昭雪凌厉的目光扫向段夫人,“是你造谣说我的孩子不是萧家的?” “不是我,我也是听说,听云夫人说的,她是你娘家人,总不能也是污蔑你吧?无风不起浪,不然 别人怎么不冤枉别人,就冤枉你?” 云昭雪在人群中搜寻王氏,看到她加快脚步匆匆离去,凌乱的步伐透着心虚,生怕晚了一步就被自己抓住算账。 云昭雪:“她不是我娘家人,是我的仇人,她说的你信了就是蠢,活该挨打,再敢嘴贱,又想挨鞭子了? 这时,沈清雨突然跳出来说:“云昭雪,我大哥死前跟我说你的孩子是他的种,他才抛弃一切跟你私奔,谁知道你背信弃义抛弃了他,又挑唆让萧世子割了他的舌头,让他这辈子都说不出话。 现在又让他成了死人,你这个蛇蝎心肠贱人,看在孩子份上,我们暂且饶你一命!” 等她被萧家抛弃逐出队伍。 沈家再收留她,她再慢慢虐待她,慢慢把她折磨死,还有她肚子的孩子,哈哈哈!!! 沈宜春激动的询问,“雨儿,你说的可是真的?宴儿还有遗腹子?” 她肯定的说:“是真的,大哥私下偷偷告诉我,我还劝大哥不要她生的,母亲不是好东西,孩子也好不到哪去,以后有的是女人给他生,可大哥死了,这是他唯一的孩子。” 周围的人看云昭雪的眼神都变了,私奔怀上的孽种,安在夫家头上,萧家人都没脾气吗? 谢婉芸对那些夫人道:“胡说!都是污蔑,三弟妹的为人如何,我们作为自家人比你们清楚。” 宋明嫣也说,“你们也是当母亲的人,如果别人说你们怀的孩子不是你们丈夫的,你们会怎么样?” 萧玄武,“我三嫂嫂怀的就是双胎,都把过脉了。” 沈清雨冷笑着反问,“谁给她把的脉?是她自己吗?她自己说的能信?你们都是被她蒙在鼓里的傻子!” “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呢?让大夫把一下脉不就知道是不是双胎了?” 沈清雨说:“不能要陈太医,陈太医受过萧家恩惠,不可信,找张太医、李太医。” 双胎那么罕见,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命? 第187章 打赌,毁容vs割舌头 围观的群众已经有人好心去找太医,迫不及待想知道把脉结果。 追影推着萧玄策赶到,轮椅滑到云昭雪身侧,像是为她撑腰似的抓着她的手。 阴鸷的凤眸环顾众人,沉声道:“我妻子怀的就是我的孩子!谁敢造谣一句,就割了他的舌头!” 刚才议论的最大声的那几个,赶紧合上嘴巴,个别胆小的吓得跑开,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子绊倒,重重的摔到地上,“嘶!” 膝盖都摔破了,真的呲牙咧嘴又连滚带爬逃命去。 他们还记得萧玄策割沈宴舌头的画面,手起刀落一截舌头就飞出来了。 他们还指望回京城过好日子,变成哑巴,还不如杀了他们。 云昭雪反问众人,“把脉?我同意了吗?” “你不敢,是不是心虚了?”沈清雨的已经陷入癫狂,她不信萧玄策会对她一个女人下手。 她以前听说萧家军在战场上不杀女俘虏,难道她连女俘虏都不如吗? 云昭雪问她,“如果是双胎,你们这些造谣又当如何?” 谣言传开了,如果不当面证实,还真以为她心虚了,要她证明也可以,但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不等对方回答,她又道:“割舌头?切手指?缝嘴巴?赌哪一个?” 众人听得毛骨悚然。 这也太残忍了。 “你把脉自证清白,我凭什么要跟你赌?” 云昭雪耸肩,“拜托,请搞清楚,是你们怀疑我,就差押着我去把脉了,你不敢赌是因为你在撒谎?撒谎的后果也很严重哦。” “我……如果不是双胎,又当如何?我要划破你的脸,你敢答应吗?” 沈清雨盯着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恨不得把她的脸皮剥下来,贴在自己的脸上跟她换脸。 换脸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毁掉她的容貌。 萧玄策亮出刀子,“不用跟她废话,直接割了她舌头便是。” 云昭雪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不要这么粗暴嘛,把脉而已又不会少块肉。我跟你赌,如果我怀的是双胎,我要你的舌头。” 沈清雨毁容让她失去理智,恨不得所有人都跟她一样毁容,“行!赌就赌。” 队伍中三位被流放的太医被‘热心围观群众’推上前,轮流给云昭雪把脉。 太医经常给宫里的娘娘把孕脉,一搭上脉象就知道是双胎。 三人站成一排队夫妻俩拱手恭喜道:“恭喜世子、郡主,喜得双胎!” 沈清雨瞪大双眸,眼里满是诧异和不解,“双胎?这怎么可能?” 她很快反应过来,大声道:“你们一定是被云昭雪收买了,她给了你多少?我给双倍,不,给你们三倍。” 沈家从许家拿了不少银两少说有几千两,这点银子她付得起。 陈太医第一个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救命恩人,“以后流放路上我一概不给沈家人医治,我陈冬青对天起誓,若我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太医,“沈大小姐,你的脸在下治不了,另请高明吧。” 李太医,“请不要污蔑我们的医德,卖相如何?我们都如实说,绝对不存在收买。” …… 众人见三位太医这番认真也不敢提出质疑,只有沈清雨一人还在叫嚣。 沈宜春信了沈清雨刚才那番话,“双胎也有可能是我们沈家的种呢。” 萧玄策缓缓抬眸瞥向他,凤眸阴沉,裹挟着几分杀气,“沈老爷想要沈宴的儿子,就追去阴曹地府要,或者我可以成全你。” “雨儿,你说一句话啊,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过来。”沈清雨看着朝她走近的追影。 转身就跑不小心被石头绊倒,另一边脸颊被尖锐的石头划破。 “啊!我的脸好疼。” 追影对这种三番五次找人他们主子茬的坏人没有同情心,蹲下一手攥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吐出舌头。 沈清雨再次下的尖叫,“啊!不要……” 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一截舌头飞入河里。 “啪!” 河面氲开一团血迹,上游的水涌下,把血迹冲淡瞬间消失。 另一边,沈宜春正和老廖求情让他阻止,只得到老廖一句冷冷的话,“多嘴多舌的人没了舌头,就不会再惹事了。” 他刚说要花银子贿赂,就听到沈清雨发出的惨叫声,一切都来不及了! 第188章 杨氏斥责她顶撞婆母 众人见识到萧家人的残暴,在心里暗想,一定不能得罪他们,否则今日的沈家就是他们的下场。 老廖挥散人群,让赶紧做饭早点歇息,明早就要赶路。 真他娘这群人一个个闲得慌,赶了一天的路,他都累瘫了,他们还有力气搞事。 他还是对他们太好了,以后每日再加二十里路,累到没力气就不会搞事了。 萧家这边,其他人继续做饭。 云昭雪给萧明姝检查伤口,没看到腰后有淤青。 在她的腰上轻轻按了一下,“哪里疼?” 萧明姝怕痒,像是触电一般往前缩一下。 云昭雪问,“这里疼?没有淤青,是伤到骨头了?” “三嫂嫂别担心,我没伤到骨头,只是有点不习惯,怕痒。” “那就好,伤到哪一定要说,提前医治,别忍着,拖久了对伤口不好。” 萧明姝的伤口有一点点疼,云昭雪猜测应该是被硌伤了,现在有一点疼,明天起来怕会更疼,不上药,明天赶路会很难受。 让她躺下掀起衣角,用跌打损伤的药酒揉搓吸收。 “你下次打不过就跑,回来喊我们去帮忙,千万别一个人硬扛。” “三嫂,如果遇到厉害的我打不过,我肯定叫你,但她还不够我一个人收拾,我的力气比她大着呢,她都被我踹下河了,以后谁再敢说你坏话,我就打她。”说着,攥紧拳头挥舞了两下。 云昭雪打趣说:“我们的姝儿,变得越来越厉害了,以后三嫂还要靠你保护呢。” 萧明姝眼睛一亮,忙点头道:“嗯嗯,以后我一定努力练功,打遍天下无敌手,让谁也不敢欺负咱们,我还要保护未来的小侄子。” 杨氏不放心也跟过来看看,听到姑嫂两人的对话,急道,“不可!姝儿,你是萧家的小姐,怎么能随便打架?” 萧明姝以为她关心则乱才不让她打架,笑着宽慰她说:“母亲,您不用担心,我没伤到骨头,摔得也不重。我怕段家找我们麻烦,故意装的呢。” 她今天替家人出头,心里高兴。 一家人互相团结友爱,一致对外。 她以前做梦都想拥有这样的生活,现在终于如愿了,她很珍惜。 杨氏还是不赞同,“那也不能打架,以和为贵,一个女孩子终究要嫁人了,整天打架对名声不好,听母亲的,以后少和人争执,今天是没遇到那些心狠手辣的,若是他们对你下死手,出了什么事,又该怎么办?”杨氏紧张的抓着女儿的手。 云昭雪秀眉轻蹙,“母亲,这里不是京城,没有镇北王府的庇护,流放路上吃人的地方,每天都有人,累死饿死,以和为贵那套不适用。” 杨氏冷下脸说:“郡主,我是你的婆母,身为儿媳应当身姿端正,微垂首,恭耳倾听。 长辈言语间不得插话,待其停顿方可轻声应答“是”或“儿媳明白” 听到批评应立即敛衽行礼,称“谨遵教诲。” 萧明姝都懵了,“……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对三嫂嫂呢?我觉得她说的没错啊,那些人太可恶了,不狠狠反击,不长记性。” “还有你姝儿。” 云昭雪在心中冷笑,“母亲是病糊涂了?以前在镇北王府本郡主都不承受过这种气,流放路上,还指望我守你这破规矩吗?” “你,这就是你对婆母的态度?” 云昭雪怀疑她不是病糊涂了,而是被夺舍了,就像变了一个人。 “母亲,我知道自己不如大嫂二嫂尊敬长辈,但自问没做对不起您的事,这几日我哪里做错了让您看我不顺眼?您不喜欢我,就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将就,或是忍一忍?忍不了也可以演啊。” 杨氏听到她理直气壮的话,差点气晕厥过去,“你让我将就,让我忍?我才是你婆母。” “我知道你是我婆母,难不成我是你婆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忍不了,可能对身体不好,身体不好,孩子也不好,所以只能让婆母忍了,儿媳怀的可是萧家的子孙。” 萧玄策听到争吵声,推着轮椅过来,在树的前面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咳……母亲,该用膳了。” 杨氏心中郁闷,刚想和儿子告状。 却被他率先打断了,“母亲,雪儿怀着身孕,有点情绪,您多担待着点。” 大家都看得出杨氏心情不好,吃饭期间,没人吱声,吃完收拾碗筷准备歇息。 云皎月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的一根人参,“大姐姐,恭喜你怀了双胎,这是我给外甥的见面礼,希望您收下。” “不需要,拿回去吧,让你母亲管好她的嘴,她应该庆幸今天我替她承受了我的怒火,否则今天被割舌头的人就是她!” 云昭雪不收,让她拿回去。 云皎月本不想来,是见三皇子执意拉拢肖家两个小妾都来给云昭雪送东西。 她也想为殿下分忧,才拉下脸,谁知云昭雪对她的态度还不如对两个小妾。 心里憋着气,拿着人参转身离开。 王氏在享受柳姨娘的捶腿捏肩,看到女儿不高兴招手把人喊过来。 一会她们母女两要说悄悄话,不需要柳姨娘了,抬手把人推开,“滚一边去,笨手笨脚的把本夫人捏疼了,柳姨娘以前是青楼出来的,应该最会伺候人才对,这才几年就全都忘了。” 柳姨娘被推倒,还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护着肚子,眼里划过浓烈的恨意。 想她以前也是千金大小姐,现在同是流放,王氏凭什么羞辱她。 王氏走开,她捶了一下地面,疼得呻吟了一声,“嘶!” 目光落在萧家的方向若有所思。 王氏拉着云皎月到角落里说话,她看到贵为三皇子妃的女儿还要讨好云昭雪,气不打一处来,抱怨了几句,“她不待见你,你以后别搭理她,免得被她羞辱。” “母亲,你无需生气,小不忍则乱大谋,女儿是天生凤命,待女儿日后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把她的踩在脚下,把在她身上所受的耻辱十倍百倍的还给她。” “好好,我的月儿终于学会隐忍了,可母亲你还是心疼啊。” …… 段家。 段鸿责骂段夫人,“我让你和萧家打好关系,希望两家再次结为姻亲,你没事散播谣言得罪的人不说,自己也遭罪,你这又是何必呢。” 段夫人心中委屈,“我就是随口说一句,谁知她会发疯打人,那样的儿媳妇,我们段家要不起,我绝对不允青云娶一个还没过门就打婆母的儿媳,我怕折寿。” “段家现在还是我说了算,我这是以大局为重,你别捣乱,这些事你别管。” 段夫人被训斥不敢吱声,把这一切都怪在萧明姝头上。 想当她儿媳? 好啊,那得看她的命够不够硬。 叶红缨刚从段家那边回来就遭到张氏的嘲讽。 “叶红缨,你不好好在家孝敬父母,你成天往段家跑,你别忘了是谁家的儿媳。你给我记住了,你是我们萧家儿媳妇,争取早日和玄景培养夫妻感情,诞下个一儿半女。” 叶红缨垂眸掩去眼底的杀气,“我爹和段将军是好兄弟,我努力和段家维系关系,是为了咱们萧家家以后多个照应。” “这还差不多,还不赶紧滚过来给我上药?” “这就来。” 两人走到一处草丛里,吴氏脱下衣裳。 解开纱布,叶红缨往她的伤口上撒了金疮药,又悄悄掏出另一个瓷瓶往倒在她的伤口处。 眼里划过一抹怨毒的幽光,她爹前段时日被擢升为四品将军,她堂堂将军肚女儿,怎么可能会被一群低贱的流放欺负? 欺负她的人都该死! 第189章 婆媳矛盾 晚上睡觉,杨氏好还在赌气,不想和云昭雪挨一起,一个人拿着自己的被褥去别处睡。 云昭雪,“……” 她还不想跟她挨着呢。 自己从车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户外露营帐篷摊开,把被褥枕头放进去,就躺进去睡。 萧玄策让弟弟妹妹去把杨氏劝回来,她一个人在别处不安全。 自己则到帐篷外劝云昭雪,“雪儿,母亲对你有些误会,等她回来,我跟她聊一聊,让她放下心结。自从萧秀宁去世后,她的病情反反复复。希望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好吗?” “你看着办吧,我懒得管,我想一个人静静,别来烦我,还有,帮我看着帐篷,别让人来打扰我。” “……嗯,我就在外边守着你。” “离远一点,不用太近,最近睡眠不好,十尺之外吧。” 云昭雪得到他回复,动用意念进入空间,快速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在三米宽的席梦思大床上翻滚,“好舒服。” 每天只隔着一张薄垫子,腰酸背痛,躺在冷冰冰的地上难受死她了。 躺下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天色昏暗,大树遮挡了月光,借着从树缝透下的微弱月光在人群中寻找,终于在二房那边找到了杨氏。 旁边人是叶红缨。 萧明姝蹙眉,怎么哪都有她?她到底想干什么? 母亲一定是受了她挑唆,所以才会和三嫂嫂闹矛盾。 萧玄武说:“母亲,我们回去睡吧,三嫂嫂一个人钻进了帐篷里睡,位置大着呢。” 杨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不想回去,“不用了,我在这睡了,不想再挪动,你们也回去睡吧。” 叶红缨也凑到她耳边,小声劝她回去,“王妃,您离家出走奏效了,她都躲着您了,您这时候就应该回去,你不回去倒显得您怕她,以后萧家就真的是她说了算……” 萧明姝见状,也凑上听,让叶红缨的洗脑暂时终止,“姝儿妹妹,偷听不觉得很没礼貌吗?” 萧明姝不是想偷听,而是担心她挑拨离间,“你当着我们的面小声嘀咕,我怀疑你说我坏话。” 叶红缨耐心解释说:“我没说你坏话。” “那为何我凑过去你就不说了?哦,我知道了,你是在说我三嫂嫂坏话,让我母亲和我三嫂嫂闹矛盾,你安的什么心?” 在她还是三房的女儿那会儿,二房和三房食住行都是一起的。 她就经常听到叶红缨挑唆萧秀宁跟大房、准确来说应该是和云昭雪作对,现在又挑唆她母亲,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女人一肚子坏水,还贼心不死想当他三嫂,和她三嫂嫂差远了。 “姝儿,你误会我了,王妃想宁儿了,我也想她了,我们在一起回宁儿。” “你还有脸提她?她不就是你害死的吗?” 叶红缨脸色微变,但在夜色中并不明显,敛下情绪,语气带着几分受伤:“宁儿死了我也很难过,可她不是我害死的,是被某些人逼死的,她原本可以不用死,她没做错什么,就被逼死了,她死的冤的,我做梦经常,她让我给她报仇。” 说着,把脸轻轻埋在杨氏的肩上,“王妃,我想宁儿了。” 杨氏空洞的眼神微动,声音哽咽,“宁儿,宁儿死得很惨吗?” 叶红缨点头,“嗯,我梦见她从万丈深渊摔下去,底下有各种蛇与鼠兽啃食她的尸骨残骸。” 杨氏留下两行清泪,“宁儿……” 萧玄武都看不下去了,“母亲,她给我下毒联合外人算计我们,死有余辜,没有人害她,人死不能复生,您就别想了,我们回去吧,别让大家担心好吗?” 姐弟两人一个牵着杨氏,一个卷起铺盖把人带走。 萧玄武警惕的盯着叶红缨,“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或阴谋诡计都冲我们来,不要对我母亲下手,她以前待你也不错,如果你不停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完,他就抱着被子走了。 叶红缨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撸起衣袖看着小臂的小皮肤上浮现犹如蔓藤一样的黑丝线。 停手? 哼!晚了。 她得不到的男人,云昭雪也别想得到。 杨氏对她好? 却不让她如愿让她嫁给喜欢的男人,还做主把她嫁给一个窝囊废,这就是对她好? 外人终究是外人。 她的幸福终究要靠自己争取,等他完成这次任务,顺利拿到情蛊,他就会乖乖听她的话,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比爱云昭雪更爱她。 记忆中的少年在演武场上挥动长枪,破空之声飒飒,每一下都裹挟横扫千军万马之势。 腾挪回转间,红缨如焰,枪尖寒芒逼人,却不及他那张英俊帅气的脸耀眼。 汗珠沿着他锋利的下颌滑至性感的喉结、碎骨,没入衣襟,浑身散发着强大的雄性气息,令人着迷上瘾。 无论多少次回忆起都觉得心头一烫。 她亲手制作了红樱送给他,他收了。 他也是喜欢她的,一切都被云昭雪的出现破坏了。 她真的爱了她好多好多年,久到她都不记得了。 突然一只咸猪手从身后朝她的胸口摸来,还捏了一下。 她扭头一看,是萧玄景,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怼到她眼前,眼里划过一抹嫌厌。 但现在还不能撕破脸,他覆在胸前的长臂挪开,压低嗓音警告道:“你干什么?这么多人呢,别乱来,好好睡你的觉。” 抵在她身后的萧玄瑾嗓音暗哑,“红缨,我难受,我看到别人家的小夫妻以如厕为借口,要不我们现在也去?大房一下添两个丁,母亲催得紧,我们也赶紧怀一个吧,不能让他们比下去。” “流放本来就遭罪,还让我怀一个累赘,你想让我死吗?” 成婚两年,她要想怀他的孩子早怀了,故意以宫寒为由一直拖着。 她要怀也是怀萧玄策的孩子,她不嫌弃她残疾。 “我怎么会害你呢?大房的怀两个不都没事吗?” 叶红缨不想跟他说话,转过身背对着他,云昭雪怀孩子什么活都不用干,光等着吃,什么都等着别人伺候。 她有这个待遇吗? 没有,吴氏不仅每日让她伺候干活,心情不顺还拿她出气。 男人又贴了上来,感受到抵在后腰处的炙/热。 叶红缨气狠了咬牙,一手肘顶向她的胸膛,“现在不合适,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半夜三更去钻小树林,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 催生? 明天她就加大药量,就让她到阴曹地府催去吧。 萧玄景被她严词拒绝,悻悻的翻身,躺平,不敢再惹她。 第190章 段家和萧家继续婚约 云昭雪晚上睡得好,也睡得早,大概晚上八点就睡了,四点醒来,戌时睡,不到寅时就醒了。 外面还没动静,都在睡,又进入空间。 发现之前随手撒在灵泉周围菜种子都快要成熟了,好多,根本吃不完。 她还打算种点药材。 虽然说的空间很多宝贝,但是自己种出来更有成就感。 她带着国人天生的种地基因。 等到下一座城池就把菜种拿去卖了,不缺钱也不能浪费粮食。 灵泉山上的桃子树、桔树、石榴树等果树都结满了硕大的果实。 全家一起吃个三天三夜都吃不完,可以和菜那些一起卖掉。 爬上树坐在树上,摘了个桃子,用刀子削皮就吃了起来。 皮薄肉厚、香甜多汁,比这个时代卖的水果好吃多了,就是前世也比不上,这就是灵泉水的威力。 每天除了赶路就是赶路,太无聊了,她觉得应该找点事儿做。 这个时代什么不好吃,她就种什么。 对了,米饭和面粉。 前世米饭种类多样,任选自己喜欢吃米饭。 这个时代米的种类少,即便买上等的好米也不是很好吃。 幸好前世为提退休准备,囤了不少谷种。 又拿出小型耕田机在临泉水下游选了一块地。 穿上水靴,给耕田机加满柴油,随后就开始了。 耕田机发动机启动,“哒哒哒~嚓嚓嚓~” 她也是头一回种稻谷,不懂步骤,掏出种稻秘籍边看边实践。 待用耕田机把那小块地的土壤放松整平后,又用大锄头灵泉池挖出一条水渠连接水田,让水流进田里。 待田地流入足够的水后,开始播种,把谷种撒入稻田。 撒稻谷不像插秧那样要严格控制密度,撒了一大包,等种出稻苗再拔出来均匀的种到水田里。 书上写了一般二三十天就能发育成秧苗,灵泉水能加速生长,说不定十五就可以了。 弄完这些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色转亮,空间外面传来解差的敲锣声。 她干了一个时辰的活,有点累,从帐篷内钻出去,伸了一个懒腰,还打了一个哈欠。 其他人的都以为她和杨氏闹矛盾,昨夜没休息好,也是,若换成她们不招婆母待见,心里也很难受。 谢婉芸从包袱里都拿出一个白面馒头给她,“三弟妹,你吃包子吗?” 云昭雪摆手道:“多谢大嫂,你们吃吧,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她在空间吃水果都吃饱了。 大早上如果不是特别,她都不吃吃白面馒头,卡嗓子。 把帐篷折叠收好放回车子里,队伍也出发了。 云昭雪骑马,马上绑着车子,日子惬意好不悠哉。 昨天杨氏的身体不舒服,让她上马不用走路轻松一些,但昨和云昭雪怄气,今天怎么都不肯上马。 老廖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一天多走二十里地几乎要了他们的命。 中午歇息时间压缩成半个时辰,晚上多走半个时辰,有人累病了,伤口恶化,一些年纪大的直接累死了。 段家那边的队伍响起段将军段鸿的哭声,“娘,娘,您怎么了?太医,太医,快过来看看……” 段青云直接朝离段家比较近的陈太医家的队伍走去,很快就连人带药箱拎回来。 陈太医给老夫人把脉,要观察她的眼睛和嘴巴,微摇头把段鸿拉到一旁,“老夫人年事已高,已经是强弩之末,就这几刻钟光景了,有什么话抓紧时间说吧。” 段鸿知道他尽力了,“母亲,母亲,都是儿子不孝,儿子连累了您,让你一大把岁数跟着奔波流放。” “青云、青云,过来,祖母有话跟你说……” “祖母,孙儿在呢,祖母你是不是有话要对孙儿说?” “祖母活活了大半辈子没、没牵挂了,人生起起落落,活够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婚事,我观察这队伍唯有萧家他勉强配得上咱们段家。” 段老夫人颤巍巍的抬手,把手里的钱袋交给孙子,“这是祖母给您攒的聘礼,你拿着到萧家、提、提亲……” 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孙子的回答。 她紧紧抓着孙子的手上身剧烈晃动,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回光返照了,就要没命了。” 段鸿催促道:“云儿,你快答应你祖母啊。” 段青云握紧老夫人的手,双眸猩红、用力点头,“祖母、祖母,孙儿答应您一定去萧家提亲。” “好……”段老夫人的眼睛缓缓闭上,苍老无力的手从段青云的手掌中滑落。 段青云单膝改为双膝跪下,攥紧手里的钱袋,脑袋抵在板车旁,“祖母,祖母,您别走,你还没看到孙儿娶妻生子呢……” 段鸿和段家一众儿孙们也跪下磕头,“母亲,母亲,孩儿不孝,害您受苦了……” “母亲,你怎么就去了?儿子发过誓让您颐养天年,孩儿不孝啊……” “呜呜呜……” 段家这边的动静引起周围的围观,挡在路中间不走,后面的人没法走还干脆原地坐下歇息。 萧记走在队伍前面,隔了几百米的距离,只知道后面死了人,不知道段家还想和萧家继续婚约。 跟在队伍后面的老廖骑马赶上来,一鞭子抽在旁边的树上,发出出‘啪!’的声响。 “继续走!没我的命令不准停!” 阎万山身上也有伤,坐骡车都禁不住这么造,他好面子的肯定不会说自己走不动,搬出流犯们当借口:“廖爷,他们都扛不住了,要不就原地歇一歇吧?” “你懂个屁?到后面死的人越来越多,如果是一个人就停一下等挖坑埋尸祭拜,干脆别走了,原地等朝廷的圣旨杀头算了。” 老廖让段家人先把板车和他们的队伍挪到旁边,让其他人先过,他们随后再跟上 然而,后面的队伍刚要前进,距离段家不远处的云家也传来嚎啕哭声,“母亲,母亲,您是不是也要走了?嗷嗷嗷……” 躺在板车上的云老夫人张大嘴巴,从喉咙发出痛苦的呻吟,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云宴泽说:“祖母,您安心去吧,孙儿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必担心。” 云宴泽说:“祖母,您什么都不用说了,安心去吧,孙儿婚事,母亲早有安排,是江陵侯府,也就是姨母家的表妹。” 王氏同宗祠的一个堂姊嫁给了江陵侯,有一点嫡女,刚及笄待字闺中。 王氏为了让儿子摆脱流放的身份,让他娶高门贵女,让江陵侯助大儿子重回朝堂。 云老夫人双手扼住自己的喉咙,双眼瞪大,指着自己的脖子,“呃呃呃……” 她说不出话,耳边的儿孙们一个劲说让她安心去。 她不想死啊,她是噎住了,躺着吃红枣核卡进喉咙吐不出来,身材肥胖,翻身也难。 云宴泽等人这几天实在是撑不住了。 别人家的老人死活不肯上推车,生怕累着儿孙辈们。 云老夫人呢,没有推车要人背,有了推车要躺平,让他们推。 云家小辈们都盼着她去了,少一个累赘,他们能轻松许多。 陈太医刚从段家那边回到自家队伍,又听到人家这边出事,赶忙拎着医药箱跑来,上了年纪,累得气喘吁吁,“呼呼……” “怎么了?又谁出事了?” 云老夫人指着自己的喉咙,“呃呃呃……” “这是噎住了?” 老夫人点头,“呃呃呃……” “快扶着老夫人坐起身,有没有筷子?拿筷子来。” 陈太医用筷子夹要用镊子伸进她嘴里都够不着核进的太深了,已经到了喉管。 云昭雪见状,招手从马背上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追影朝老夫人走去,王氏立刻上前阻拦,“你想干什么?” “我知道一个办法可以帮她把核吐出来,不过要一百两。” 王氏急,“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云修文怒骂王氏,“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只顾着钱?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救我母亲,别说一百两,就是一千两我也给你。” 追影点头,“行,有侯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王氏劝阻,“不行,老爷,他们是萧家人不可信啊,万一他们想害死婆母呢。” 柳姨娘急道:“夫人,老夫人面色发紫就快要不行了,不如让他试一试,说不定真的能救活。” 第191章 云老夫人怒打王氏 云修文闻言,果然看到云老夫人仿佛只有气进没气出了,急得大喊,“救人,快救人啊。” 追影走到板车旁,自后环抱其腹,拳抵在她的肚脐上方,猛力向上一提,只听咳然一声,一个枣核从老夫人的嘴里飞出,“呕!” 追影立刻把人丢回板车上。 云老夫人趴在板车上大口喘息,“呼呼呼!!!” “母亲、母亲,你现在觉得如何?可有好些?” 云老夫人拍了拍心口,“好多了、好多了,我终于可以呼吸了。” 柳姨娘把水囊递给老夫人,“老夫人,请喝水。” 立在一旁的追影伸手要钱:“云老爷,请兑现先前承诺的一百两。” 云修文确定老母亲没事,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他要银子。 经过大起大落后,100两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一笔大数目,确实有些多了。 “你就轻轻提一下100两,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吧,这样吧,我给你10两银子。” “不行,就按之前说的100两。” 坐下马背上云昭雪道:“就是,十两你打发乞丐呢?” “云老爷不是经常就把孝字挂在嘴边吗?难道在你老夫人的命还不值一百两?” 周围的人觉得云家做得不地道,“说好100两就是100两啊,给不起就愿应,等人家救了人,又赖账,这和无赖有什么区别呢?” 陈太医也说:“云老爷,容我说一句公道话,若手头宽裕,这钱该给,不讲信用,以后谁给还敢给云家治病。” 云修文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还是妥协了,“王氏,给他银子。” “老爷,一百两未免太多了。” “100两买母亲一条命值,银子没了,再让王家给不就得了?” 在场大部分人包括云家人都不知道秦家出事,连累的王家,两家差点也要被流放了。 王氏不想被扣一个不孝的罪名,不情不愿的掏钱,把钱给追影时,看着对方笑嘻嘻的脸,恨不得在他脸上瞪出一个洞来。 云昭雪点破她的心思,“云夫人,你多次阻止我家影儿救人,让你掏100两救命钱,好像割了一块肉似的,是不是早就盼着老夫人去?”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家影儿多此一举了。” 冷静下来的云老夫人想到王氏和云家子孙的一些行为,如果她还没想明白就是傻子了。 她气得发抖,“好啊,王氏,你是不是早就盼着老身死了?是你故意把枣给我吃,你你你你竟然想害死我,今日老身就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母亲,我没有,我现在不是掏钱了吗?你还要我怎么样才满意?”王氏心里更气,计划被破坏了不说还要搭上一百两。 现在只剩几十两,一大家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她还打算等到到了江陵,再给云宴泽做一身好衣裳,去江陵侯府做客,一举拿下她那外甥女的芳心。 云老夫人惜命,从推车上滚下来,把王氏撞倒压在身下打她。 第192章 杨氏把女儿许配给段家 傍晚宿在一家破庙,破庙,这间破庙比他们以往住的都要破,门窗都没了。 屋顶也是没有的,只有四面的墙,聊胜于无,好歹能挡一下猛兽和风雨。 不等解差宣布,大家一股脑往里冲抢位置。 萧家带了足够多的被褥,冷不着,不想和一大群人在里面挤,闻别人的汗臭味、脚臭味等各种臭味,就宿在外面。 在破庙门前的空地上,找了块平整的位置,云昭雪把帐篷摆出来。 昨天夜色太黑,他们都没注意观察。 这回是傍晚,夜色还没完全黑,才清楚的看到她的帐篷,都好奇的过来围观。 云昭雪随口扯了一个小小的谎言,“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从大食商人手上买来的。”(大食商人:阿拉伯与波斯商人) “难怪我以前都没见过,这么小一个突然变成这么大的帐篷,好神奇啊,三嫂您是怎么做到的?就像是变法术似的。” “不是法术,是可以伸缩,像这样。”云昭雪按住帐篷顶部、收拢,帐篷四边的骨架收拢。 “哇。” 萧玄武还是觉得很神奇,“铁丝竟然像人的骨头一样自由伸缩,带着很方便,比军营的帐篷还方便,需要花费很大功夫吧?” 他两手互相摩挲,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三嫂嫂,我能不能亲自示范一下?” “可以啊,我先撑开,你再按照我刚才的方法收一次。” “嗯嗯,我试一试,我一定小心,不会把它弄坏的。”萧玄武跃跃欲试。 云昭雪重新把帐篷收好,还让他亲自打开,“你试着捏住上面,一甩。” 萧玄武按照她的方法做,只听见‘唰!’的一声,帐篷撑开了。 “打开了,打开了。” “我再收一次哈。” 萧玄武学她刚才操作将顶部收拢,撑开的帐篷像是泄了气般软了下去。 萧明姝一脸期待的询问,“三嫂嫂,我也想打开一次。” “好,那接下来的你来吧。” “哇,谢谢三嫂嫂。” “小武,剩下交给我。” 萧玄武让开位置让她来,走到另一侧,把另外两个角往里收。 两人像是得了新奇玩具的小孩,收好后。 萧明姝还有十几张反复向萧玄武确认步骤,“是抓住这里吧,然后一甩,它就弹开了。” “是的,很简单。” “唰!” “打开了,打开了。” 两人仔细研究收缩自如骨架,什么都看不出来。 还有那个拉链,还有那布,好像是可以防水的,油纸也可以防水,但油纸又硬又糙,这个好薄的一片,比叶子还薄。 云昭雪坐在树下看着他们,一个15岁一个13岁,搁前世就是读初中的小屁孩,平时坚强自立得现在是个小大人,不给母亲和兄嫂们添麻烦。 萧明姝还变着法儿给大家做各种美食。 几位嫂嫂都喜欢这个小姑子,一点也不娇气也不会耍小性子。 萧玄武问道,“三嫂,这帐篷需要多少银子?我也想给母亲买一个,如果有多的,给全家人都买一个,这样就不用担心蛇虫鼠蚁,也不担心下雨了。” “好像要几百……两吧。” 前世是的几百块,换算成古代的银子购买力大概是几两? 但是这么高级的东西才几两,说出去都没人信。 萧玄武,“啊,这么贵啊,我还以为只要几十两呢。” 就是几十两,他也买不起,他手上只有二两银子两。 和一个帐篷差远了。 一旁的萧明姝点头附和,“是啊,好贵啊,” 几百两是把她卖了都买不起。 萧玄策道,“我们可以自己做吗?” 他不懂这个前世高科技帐篷原理,只知道就是这个架子和一块布撑起一个帐篷,和军队所有用的帐篷差不多。 既然别人能做,他们也是试着自己做。 先不说银子,遇见大食人,而且还是有帐篷的大食,要机缘巧合,很难买到。 云昭雪想了想:“自己做也行,只是比较占地方,没那么方便。” 姐弟两人赞同的点头,感受过这个帐篷的神奇之处就就确定自己肯定做不出来。 萧玄武说,“四姐,要不我们一起攒银子买吧?” “好!从现在开始攒银子。”萧明姝也希望让母亲住上帐篷,随时随地能遮风挡雨就不会轻易感染风寒。 想到攒银子就犯难了。 “可是银子是赚出来的,不是攒出来的,我们现在没有赚钱的营生,怎么攒?” 萧玄武被困住了挠头,“这个……等到流放地,我们努力开荒种地?” “种地?寻常人家的百姓种地一年还欠银子,不得不在闲暇时间出来摆摊或是做绣活赚银子补贴家用。” 以前,张氏对萧明姝非打即骂,更不会给她银子。 她也经常接绣活赚钱,接触过很多穷苦百姓,全家拼尽全力也仅能吃饱。 “那要怎么攒钱?” 云昭雪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可以一边流放一边做生意,打猎要是能猎到老虎或是熊,或者珍贵的毒蛇,应该能值个几十两。不过这个对你们来说太危险了,万一被打伤,划不来。挖野菜、菌菇,摘野果,运气好还能挖到一些珍贵的药材。” 姐弟两人听得认真,连连点头,“嗯嗯,三嫂嫂说得对,以后我们上山捡柴火就注意观察人参灵芝。” 萧玄策见他们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催促他们,“你们都去帮忙做饭吧,别让大嫂和二嫂两人忙活。” “哦,好,我们先去做饭,今晚再想办法攒银子。” 云昭雪指着山里,“我去方便一下。” 萧玄策坐轮椅不方便,让追影跟着保护她。 “不用了,我去如厕,他跟着不方便。” 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躲在树后动用意念进入空间。 摘了几个水果,用衣摆兜着,水果水分充足直往下坠 在山里捡柴火的萧明姝看到她,丢到柴火过来帮忙,看到她的衣摆沉沉,用手搓了一下,硬邦邦的,不是野菜也不是野菌菇。 “三嫂嫂,你去山里捡石头了?你想要我去给你捡就行,山路不好走,万一摔着就不好了。” 云昭雪打开衣摆,让她看清楚,“不是石头,是水果,我去如厕,顺便在山林随便逛一逛,看有棵野桃树,就摘了。” 萧明姝看到比自己两个拳头还要大的桃子,惊呼道,“哇,这个水果也太大了吧?我在京城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吃一个都不用吃晚膳了。” “还是得吃的,只吃水果不吃饭容易饿,我可以少吃一点,留点肚子吃水果,走吧,我们回去。” “好!” 她们回来后发现杨氏不在,谢婉芸和宋明嫣带着几个孩子忙着做饭。 几个孩子也会帮忙捡柴火、烧火了。 萧玄武也从另一边抱着一捆柴回来了,他接替孩子的生活工作,让他们歇一会儿。 三个孩子不歇息,还要去捡柴火。 他们多干一点,母亲就能少干一点。 云昭雪招呼说:“钧儿,你们几个过来一下,三婶婶有好吃的要给你们。” 三人排着队朝她走来。 母亲跟他们说,祖母和三婶婶有些矛盾,让他们这些天不能惹他们生气。 他们年纪不小了,看得出家里氛围的变化。 钧儿走过来在她一米外停下,仔细斟酌措词,,“三婶婶,您找我没有事吗?” 她从身后拿出一个大桃子,“看看这是什么?” “桃子?好大的桃子啊。” “这个给娴儿。” “铭儿、钧儿。” 钧儿觉得这个的桃子一定很贵,摆手说:“我们不能要,我们待会吃饭就好了。” “不是现在吃的,这个可以留着等你们饿的时候再吃。” 娴儿拿着桃子的手微微发抖,桃子在左右手之间滚动。 云昭雪看到桃子皮上沾了血迹。 “手怎么了?让我看看。” 娴儿把手里桃子交给哥哥,摊开小手心,“刚才捡柴火不小心弄伤了,不疼的。” “还有刺没挑出来,快坐下,我找个东西夹出来。” 云昭雪发现三个小家伙手心都有刺,用镊子把他们掌心的刺挑干净。 又用灵泉水清洗掌心的污泥,用酒精消毒,在伤口严重的地方贴上创可贴,“好了,以后受伤就要说,别忍着,疼的是自己。” “等下次进城,我让你三叔给你们买小手套戴着小手套干活,就不会受伤了。” “三婶婶,咱们家现在没银子,买手套破费,我们不能要。” 铭儿和娴儿也齐声说:“我们不能要。” 萧玄策摸了摸钧儿的脑袋:“你们还是孩子,不用担心银子,以后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就和三叔说,自家人无需见外。” “你们父亲不在了,三叔会替你们父亲照顾你们。” 三个萝卜头感动得红了眼眶点头,朝他行了一个标准作揖礼,“嗯嗯,多谢三叔。” 钧儿看着在土灶那边忙碌擦汗的母亲,“三婶婶,我想留给母亲吃可以吗?” “我也想留给母亲吃?” “我想留给祖母吃。” 云昭雪,“当然可以了,给你们就是你们的。” 他们把桃子放回包袱里,又去帮忙收拾柴火。 两刻钟后,饭菜做好了,杨氏才不知道从哪钻回来。 吃完饭她把大家召集起来,郑重宣布一件事。 “我决定把姝儿许配给段大公子。” 众人都愣住了。 第193章 我怀疑她中蛊了 萧明姝直摇头,“母亲,我不想嫁给他,我们昨日才和段家结仇,他们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们,您怎么突然就让我嫁给他呢?” 杨氏拍了拍女儿的手,“这也是段家的意思,好像我保证不追究昨日之事,你就放心吧。” 几位嫂嫂都心疼的看着她。 段家背信弃义,不是良缘。 萧秀宁和段家定亲,被退婚又被贬妻为妾,多次变卦。 在他们家吃过一回亏了,怎么还要把姝儿嫁给段家? 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萧玄策不完全愚孝之人,对杨氏的这个决定很不赞同,“母亲,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和段家早就断亲了,姝儿才十五,不愁嫁,就算她一辈子不嫁,我们也养得起。” 其他人赞同的点头。 萧明姝颔首,“我还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我去挖草药,我接绣活,等到人换地,我去开荒种地,我能养活自己,求母亲不要把我嫁给段家人。” 杨氏说出原因:“段老夫人的遗言就是让姝儿嫁入段家,姝儿年纪也到了,我们两家原本就有婚约退婚一事,还未传开外人都都以为我们有婚约。 流放队伍中也就段大公子和姝儿年龄相当,所以,我想让姝儿嫁入段家有个好归宿,也了却我一桩心愿。” 萧明姝坐到她身侧,抱着她的胳膊哀求道:“母亲,我不想嫁,我好不容易回到家人身边,我想多陪陪你们。” “两家都在流放队伍中,每日都能见面,姝儿,你别怕。” “不一样,我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磋磨我,那日大夫人说了,我配不上她儿子,我和那个段大公子不熟,姝儿能不能不嫁?” 云昭雪怀疑她菌子中毒了,提出自己质疑,“年龄相当就要嫁?这什么道理?年龄相当多了去了,您和段将军不也年龄相当吗?” 其他人再次附和的点头,最后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顿时睁大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云昭雪。 杨氏气得胸口起伏差点就要被气过去,指着她的手发颤,“你你你,咳咳咳……放肆!你想让我改嫁,你大逆不道,我生是萧家的人,死是萧家的鬼!” 云昭雪举起双手安抚她说,“您先别激动,我知道您对公爹始终如一,只是举个例子,年龄相当并不是理由,是不是有人对您说了什么?” 杨氏,“我这身子越来越不中用了,我担心哪一天突然就走了,希望走之前安排好姝儿的婚事,云氏,姝儿是我的女儿,她的婚事你不要插手。” 云昭雪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掏了掏耳朵。 云氏? 她从来没这么称呼过自己,一定是中毒了。 杨氏像是交代后事般,又对三儿子道:“策儿,小武年纪还小,他的婚事就交给你了,你给他寻一户好人家,不需要身份多高,勤俭持家,遵从三从四德,出嫁从夫。” 完全是按照云昭雪的对照子来找的。 萧玄策,“母亲,您说的他不一定喜欢,他喜欢就好。您的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走了?你是不是想多了?您哪里不舒服?我让去找陈太医。” 若陈太医治不好,还有云昭雪和华神医。 “不用看了,我的身体我清楚都是老毛病了。” 萧明姝哭着问她,“母亲,您最近变得都不像您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记得自己刚回来那会儿。 杨氏对她满是愧疚,嘘寒问暖,有好吃的先留给她吃,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不会强迫她嫁给不喜欢的人。 云昭雪俯身伸手给杨氏把脉。 刚搭上她的手腕。 她就像是触电般的用力甩开,厉声呵斥,“你想干什么?” “雪儿给您把脉,母亲,您生病了,生病就得看大夫。” 杨氏撸下衣袖后,另一只手仍死死的按住脉搏处,“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不需要她给我把脉,谁都不需要。” 虽然云昭雪只触及一瞬,但也把脉了个七八分。 脉象沉疴,微弱得像根快要断的丝线,还时不时偷停一下,仿佛是有什么在吸食她体内养分,像是……油尽灯枯。 无论谁劝,杨氏都坚持要把萧明姝给段家。 说完,她就一个人先躺下了。 萧明姝蹲在破庙外偷偷抹泪抽泣。 云昭雪安慰她,“别怕,不想嫁咱们就不嫁。” 萧玄策也说:“姝儿,我答应你,你的婚嫁你自己决定,大房把你弄丢,害你吃了十几年苦,我没有资格决定让你嫁给谁。 你不想嫁就不嫁,母亲那边你不用担心,她只是暂时生病了,三哥找大夫把她的病治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明姝扑到云昭雪怀里感动呜呜大哭,“呜呜呜……三哥三嫂,你们对我真好。” “好了,别哭了,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下来了也有我们呢。”云昭雪用帕子替她擦拭泪水。 等她哭完情绪稳定下来就让她回去,外面不安全。 云昭雪推着萧玄策来到林子外面。 把杨氏奇怪的脉象告诉他。 萧玄策知道杨氏没有旧病,怎么会短短几日就油尽灯枯。 “母亲被人下毒了?” 云昭雪摇头,“更像是中蛊。” “中蛊?谁下的?是叶红缨?” 第194章 华神医的眼睛瞎了 追影去偷偷摸到山里吹几次哨子,都没听到回应。 他没记错啊,每隔一夜就来汇报情报。 等了两刻钟没动静才下山向萧玄策汇报。 “他们或许是出事了。” “要不今晚属下再出去找人?” “太晚了,不安全,明日再去。” 云昭雪那边已经把杨氏弄晕,把脉检查,还抽了一管子血,今晚进入帐篷,再进空间用空间里的先进仪器检查血液成分。 不管中毒还是中蛊分析血液都看出一二。 晚上,云昭雪分析杨氏的血液,几乎确定她是中蛊了又翻阅书籍,根据脉象和血液成分,几乎能锁定是蚀心蛊。 如果她要解蛊,要动刀。 心口处有点棘手,最稳妥的方法是找华慕容商量,看看他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不动刀最好。 流放路上动刀养伤不方便。 别说没有马车就是能坐马车颠簸伤口裂开,风险大。 过了一天,追影还是联系上逐风他们。 到了亳州,追影终于有了他们的下落。 “世子,逐风他们出事了,他们前日在一处树林遭到攻击,几名护卫身亡,逐风深受重伤,华神医的眼睛瞎了。” “是谁攻击他们?” “华神医的师弟和其徒弟,目的是为了抢夺鬼谷的镇谷秘籍,下了死手,华神医掷出雷震子才脱身,一路上都遭到他们的追杀。” “药鬼谷的人武功平平,逐风又怎么会打不过?” “他们那边的人多,又擅长使毒,和放出毒虫蛇蚁好像还有一个高手,逐风和十几个护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让属下叮嘱世子您自己也要小心。” “带我们去看看。” 萧玄策把十两银子交给谢婉芸,让她带着家人先去酒楼点菜,不用等,他们可以先吃。 他和云昭雪先去买东西。 离开客栈,追影带他们到同一条街道上的一处客栈的后院厢房。 “忘恩负义!混账!我当年就不该替他求情,在他拿活人是要把人毒死后,留他性命。” “你们说我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相信他会改邪归正呢?哎!” 躺在摇椅上的华慕容叹气又摇头。 “华神医,您这是怎么了?” “丫头,丫头,是你吗?你可算来了。” 花慕容从摇椅上起身趴到窗边上半身往外烫。一手撑在窗边缘跳出去。 他的两只眼睛周围一大片青紫,像是被打了一拳。 一手拿着竹竿轻点地面探路,“叩叩叩!!!” 另一只手朝前面摸,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追影看到他的眼睛不厚道的笑出声,“噗嗤~” “追影,你这个臭小子,老夫被人欺负了,你还笑得出来,有什么好笑的?啊!” 追影冲他抱拳道歉,“对不起,华神医,我保证再也不笑了。” “哼,这还差不多。” 云昭雪差点要笑出声了。 人家遭罪,笑出声太不厚道了。 “丫头,你快帮我看看有没有办法让赶紧恢复眼睛,我要去找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算账。” “好,进屋给你把脉。” 第195章 碧瞳蛇蛊毒 华慕容中的是碧瞳蛇蛊毒。 对方用毒蛇、蝎子、蜘蛛等毒物混合放到一个容器中,让他们互相厮杀,吸收他们的毒液,再用各种各种毒药喂养,把他们变成活的蛊毒。 他在和毒蛇打斗时,不小心被他的口液溅到眼睛里,才变成现在这样。 在中毒后用银针封穴阻止毒液蔓延,又放了血,放出部分毒液,没伤及性命,但也导致眼睛积累的毒素过多。 毒液会侵蚀视觉神经,双眼周围慢慢浮现出如蛇鳞般的青紫色纹路。 中此毒的人还会畏寒。 大热天的,华慕容裹了一层被子,还瑟瑟发抖,又让人拿了几盆炭火放到屋内。 他的身体才没抖得太厉害,正常人在屋内热得汗流浃背,一切都对得上。 云昭雪给华慕容把脉,探到体内的毒素有扩散的趋势,又用匕首割破手指看血液,肉眼可见他的血比正常时候的血要浓。 华慕容伸手床头的枕头下摸,找什么东西。 才想起东西被放到别的地方了。 “来个人,帮我把在桌子底下垫桌脚的那个油纸包拿来。” 追影把油纸包拿过来放到他手上,“神医,给。” “给我干啥?我现在看不见,给丫头。” 云昭雪接过,打开油纸,里面是一本书,封皮上写着《万毒归宗》四个飘逸字体。 “这本秘籍上记载了驱蛊之法,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碧瞳蛇蛊在七十八页,你翻一翻,看完,我再跟你讲讲具体的穴位。” 接着,他要让人去拿炉子来,还要放上他指定的几味药材,迅速熬好在施针时往脸上熏。 加速毒液挥发。 “这样就能解毒了?” 直觉告诉她没那么简单。 华慕容摇头,“当然不是了,用这个法子只能暂时压制,要想完全恢复,还需要找到母蛊的操控者,取那条毒蛇的蛇胆吃下才能完全恢复。 我需要赶紧恢复,在他们第二次找来之前做好和他们对象的准备,为我药谷清理门户。” 云昭雪,“好,我先看看。” 书上记载的需要按照穴位施针压制或者放血,再加上自己运功疗伤将毒血逼出,能暂且恢复视力。 云昭雪治病时不喜欢有外人在场从空间里拿仪器或各种药物不方便让他们先出去。 解下腰间的水囊丢给华慕容又从空间拿出抗毒蛇血清给他注射。 华慕容喝了一口就知道是圣水,舍不得多喝,“这是圣水?这一水囊都是吗?这么多?你不是说没了吗?” 就他喝刚才那一口,是云昭雪给他那小瓷瓶的两倍。 云昭雪正在用酒精给银针消毒,又放在烛火上烤。 “之前没了,现在又有了,赶紧喝了,对清理毒素有大作用。” 华慕容像是宝贝似的,把水囊抱在怀里,舍不得,“不不不,我不能喝了,这么好的东西不能浪费了,我得留着。” 这次不喝圣水也能暂时压制住毒素,圣水要留在关键时刻喝。 如果再次和他们对上打不过,再次受伤,这可是能保命的东西。 云昭雪说:“你先喝了,下次再给你拿来。” “真的还有?你那还有多少?” “保密。” 华慕容道:“那我喝了啊,我真的喝了,你可别找我哭啊,进了肚了也吐不出来了。” “喝吧,再不喝我就收回去了。” “不不不,我喝我喝,现在喝。”说着,就把灵泉水都喝光了。 喝完他感觉内力好似在慢慢恢复,这样方便她他运功调息。 旁边的屋子,逐风挨了一记毒掌,运功将毒血逼出唇色惨白,躺在床榻上歇着。 红枣给他熬了药:“逐风大人,对不起,都怪我连累了您。” 当时,她和绿枝在马车上,逐风带着侍卫们和那些坏人打斗,她们不敢下来。 马被毒虫咬了,受了惊吓,疯狂朝前奔跑,她们被甩下来。 突然出现一个女子掐着她们的脖子,把她们拎下。 逐风为了救她挨了一记毒掌 红枣端着药碗走到床边,舀起一勺子正要喂他。 “我、我自己来。”逐风赶紧撑起身体,赶紧抬手把药接过一口灌完。 她又把小碟子上放着的蜜饯端到他面前,“蜜饯。” 红枣又给他收拾屋子,把他的脏衣服抱下去洗。 逐风见状急得下床想去把衣服抢回来:“红枣姑娘,衣服我可以自己洗,你不必这样。” 男女授受不亲,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姑娘帮他洗衣服? 红枣抱着衣服不肯撒手,“您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我想替你做些什么心里才好受。” “保护你们是世子妃交代的任务,我只是做了份内事罢了,你们不用愧疚,况且我也没事。” 端着托盘站在一旁等红枣一起退下的绿枝说:“逐风大人,你就让她做些什么吧,不然她又要多想了。” 逐风妥协了,“好吧,您帮我洗衣服就当报恩了,都是我该做的,真的无需愧疚。” 红枣忙点头,葡萄般黝黑的眸子泛起一抹亮光,“嗯嗯。” 以后一定要给他勤洗衣做饭,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萧玄策和追影在屋外,看到这一幕并没有立刻进去。 追影看到逐风没事就放心,上次又有点心酸,以前红枣姑娘和绿枝姑娘最喜欢跟他说话了,现在都围着逐风转。 这时,一个黑衣人落在萧玄策身侧,“世子,查到了。” “说。” “先前攻击逐风大人那些人就在毫州,只是他们的行踪不定,先前住在客栈,一条毒蛇跑出来,咬死了几人,正被官府追捕。 他们曾出现在城郊外的林子里,后来又跑到酒楼用膳,不给银子被小二拦下要银子,又把小二掐死了。 他们每到一处就有人被他们杀死,官府的人在城中四处追捕,都被他们逃脱了,死了几个官差。” “派几个轻功好盯着他们,再派人去查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是!” 追影听到那些人做的恶事,恨不得现在就提刀杀了他们,“滥杀无辜,当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他们了吗?” 红枣和绿枝出了屋子,看到萧玄策和追影,才知道他们郡主来了,赶紧去厨房准备饭菜。 华慕容还在运功逼毒。 给他们留了一饭菜,他们先吃。 第196章 段家商议婚事? 酒楼。 段家在萧家人进酒楼之前,就订好了包厢和点了饭菜,还点了他们的份,强行把人请到他们的包厢。 叶红缨也在,她和杨氏说了几句悄悄话,杨氏就听她摆布了。 谢婉芸和宋明嫣等人都不赞同和段家一起用膳,想另外找个包厢,杨氏执意要和段家一起。 萧明姝知道段家的意图,这只一场相亲宴。 流放路上没那么多规矩,就和寻常人家一样,双方长辈坐下一起吃个饭,就拍板决定婚事。 萧明姝就是饿死也不想吃他们的东西,假装肚子疼,跑出客栈。 躲在离客栈不远处的巷子里躲着等萧玄策和云昭雪回来。 她出来太久,杨氏让萧玄武出来找人。 她让萧玄武告诉杨氏,说她吃坏了肚子,蹲茅房,没法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等到了萧玄策和云昭雪,“三哥、三嫂,你们终于回来了。” 萧玄策见她眼眶红红的,像是出事了,追问,“怎么只有你一人?母亲他们呢?” “不是,大家都好好的,都在包厢上呢,只是段家邀请我们用午膳,母亲还答应了,我怕……” 她不想嫁人,更想嫁给段青云。 只想和家人在一起,吃糠咽菜她也愿意。 “三哥,三嫂,我不想嫁人,我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我也可以少吃,一天吃一个窝头,我还会努力干活,洗衣做饭洗碗我会做的,求你不要让我嫁人,呜呜呜……” 可是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决定的事,三哥三嫂反对,只会让他们为难。 原本母亲就看三嫂不顺眼。 不能让他们为难,抬手抹去泪水。 她吸了吸鼻子,“对不起,这是我的事,我自己解决,我再跟母亲好好说说,我不想嫁,如果她执意让我嫁,那我就嫁吧。” 云昭雪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她后背,“你这傻丫头,我们之前说过不会让你嫁就不会,这事我们管定了。” 萧玄策也表态说,“你三嫂说得对,母亲暂时生病了,萧家的现在是我们做主,她说了不算。” 萧明姝感动得呜呜大哭,“呜呜呜,三哥、三嫂,谢谢你们,你们真好。” 她中午没吃东西,肚子饿的咕咕叫。 “想吃什么?你三哥请客。” “我想吃那里的馄饨可以吗?” 巷子的那条马路对面有一家馄饨摊子,烟雾城这边飘来,他闻了许久,不停的咽口水,早就想吃了。 “当然可以。” “三哥、三嫂,我有银子,我请你们。”萧明姝从衣袖中摸出几两碎银。 他们帮了她这么多,她不能只是索取,虽然一顿馄饨不值钱,等她以后赚了大钱,再请他们去酒楼吃好的。 “不用了,我们吃过了,你吃。” 云昭雪给她点了一大碗馄饨,闻着馄饨锅飘出的香味。 突然有点想吃,但肚子已经被填满了,没有位置装了。 每天赶路还要做饭,挺累的,在忙活做一顿饭,什么都不想吃了,偶尔吃一顿‘速食’也挺好的。 云昭雪问身侧的男人,“你今晚想吃馄饨吗?” “可以,你做主便好。” “行,那今晚我们就吃馄饨。” 又和老板买了两百张馄饨皮,肉馅他们自己做。 肉的价格贵,老板都舍不得放肉,他做的馄饨肉太少,就看不到一点肉,都是皮。 萧玄策让追影去付钱。 “客官,馄饨好了,这是你要的馄饨皮。”老板捧着一大碗馄饨过来,又用油纸包着的馄饨皮,用绳子打包,方便他们拎。 “谢谢。” 萧明姝把面前的馄饨推到云昭雪面前,“三嫂,你要不要尝一尝?” “不了,我吃得很撑,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嗯嗯,那我吃啦,我好饿。”萧明姝吃的很安心很满足,被哥嫂宠着的感觉真好。 快到集合时间了,已经有不少流犯从各个店铺出来,聚集在之前解散的地方。 段家人和萧家也走了出来。 叶红缨在下楼之前就在包厢的窗口旁看到馄饨铺这边的三道人影。 来到酒楼门口,她假装才发现,故意指着那边,讶异道:“王妃,您看那边是不是姝儿,他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怎么会在那边?” 杨氏质问小儿子,“小武,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玄武圆谎,“之前是身子不舒服,去看大夫现在好了,她肚子饿了,就随便在路边吃一点。” 段夫人抬手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眼泪满是轻蔑扯唇冷笑道:“有些人就是天生不是享福的命,酒楼这么好的饭菜都不吃,偏要到路边的摊子,吃那低贱平民百姓吃的廉价东西。” 谢婉芸道:“要论贵贱,我们现在是流犯,连普通百姓都不如。” “长辈说话哪有你一个晚辈插嘴的份,你萧家的的家教就是顶撞长辈吗?” 流犯?只是暂时的,段家迟早重返京城,而萧家注定沦为他们的垫脚石。 她儿青云将来一定会平步青云,公主郡主都配得上。 萧明姝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看不上她儿? 段夫人疾步朝馄饨摊那边走去。 “母亲,母亲,请您冷静一点,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姝儿妹妹还看不上我,我一定努力获取她的芳心。” “不够好?试问流放队伍中还有谁能比得上我儿?她瞧不上你是她没眼光,但她也不能欺骗长辈说身子不舒服,撂下两家的长辈,自己一个人跑到路边吃。” 她的嗓门大,馄饨摊那边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萧明姝也看得过去,看到段夫人愤怒扭曲的脸和杨氏愠怒又带着几分失望的眼神。 吓得手一抖,勺子连同那个舀起来那碗馄饨掉回碗里。 “哐当!” 云昭雪也听到了,没当回事。 “别怕,继续吃,有人喜欢当跳梁小丑就让她跳好了。” 因为注定是一场空。 段夫人想过来闹,把萧明姝臭骂一顿,被段青云阻止了,杨氏看到他的行为,赞赏他的为人,觉得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 自己相信就罢了,下午半天路上,还给萧明姝洗脑让她嫁给段家。 第197章 把杨氏气吐血 傍晚宿在野外。 萧家这边准备做馄饨。 皮有现成的,省去了许多功夫。 谢婉云和宋明嫣直夸云昭雪聪慧,竟然想到直接在摊子上卖擀好皮。 钧儿三个小屁孩也夸她,“三婶婶聪明又漂亮。” “三婶婶人美心善。” “三婶婶是全天下最好的婶婶。” 铭儿,“三婶婶,您快去歇息吧,我们帮母亲干活就好了。” 云昭雪虽然这换的厨艺不怎么样,但喜欢看人家做美食。 她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过一次就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了。 她对自己想吃的都要严格把关,万一别人做出来的不合心意,难吃吃不下,不吃又饿。 她调好肉馅后,用筷子搅拌。 三个小家伙围着她叽叽喳喳,其他人忙着烧水捡柴火。 杨氏不知道又悄悄摸去哪了。 萧玄策阻止不让去,她说她难受,硬是要去。 随后还是随她去了,那先暂时不会害她的性命。 弄好肉馅大嫂二嫂、萧明姝洗干净手过来一起包馄饨。 几个孩子看着很简单,也想一起做。 一百多个一人弄二三十个就做完了,云昭雪的手速还很快。 她包了三个,别人才包一个。 萧玄策也亲自熬了一大锅骨骨头菌菇汤,包好馄饨后全部下锅。 用汤勺搅拌受热均匀,煮一刻钟后就灭火,可以出锅了。 萧玄武去找杨氏回来用膳。 谢婉芸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终于把话说出口,“弟弟三弟妹,我和明嫣都觉得婆母最近有些和寻常不同,好像变了一个人,先前只以为她是生病了,但现在瞧着好事,比生病还严重。” “我怀疑婆母是被人吓得某种邪咒。” 萧明姝也说了句,“我也觉得母亲变化好大。” “你不用担心回头我们找大夫给他瞧一瞧,一定会把母亲治好。” 杨氏回来,第一时间不是先吃,而是让萧明姝盛一大碗馄饨去段家那边赔礼道歉。 “母亲,我知道中午是我欠缺考虑让您为难了,可是我不后悔,因为我也不喜欢那个段青云,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算计,根本不是真心对我好,母亲您别被他们骗了。” 萧明姝不觉得自己有错,段家生气又如何,还巴不得他们生气,看不上她,别再说想娶她那种恶心的话。 “做错了事就要道歉,这是我们萧家家教,因为你还承认你是我们萧家人,就赶紧盛着一碗馄饨跟我去道歉,青云是个好孩子,他一直在替你说话,你怎么就不明白母亲的苦心呢,难道你想让母亲含恨而终,不能瞑目吗?” 云昭雪拿着大勺子帮把自家人的碗全部盛满,锅里只剩汤。 弄完这些用汤勺敲了敲铁锅边缘,“哐哐哐!!!” 打断正在教训女儿的杨氏。 云昭雪道:“母亲想去给谁道歉,那就扛着这碗汤过去吧。” “你……” 萧玄武你舍不得那些汤呢,觉得自己碗里的汤有些少用,用那一个小的勺子,放进铁锅里盛了几勺,把碗装满。 其他人的汤也没满,又帮其他人装满,最后只剩一些汤渣。 汤渣他也舍不得,这可是骨头汤啊。 “这一大锅馄饨是我们全家人一起做的,我们自己没得吃,凭什么要便宜的段家人?” 第198章 叶红缨跳出来指责她 一直在不远处暗中观察萧家大房这边动静的叶红缨看到杨氏吐血,心中窃喜,刚要进行下一步计划。 突然心口刺痛,手臂上皮肤表层下的黑线鼓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体内的那颗虫子仿佛要冲破皮肤生长出来。 手臂止不住的发抖,用另一只手赶忙按住快速点了几处穴位。 她越想控制手臂抖的越厉害,带动全身颤抖。 萧玄景煮了一大锅野菜,他要喊他吃,发现他倒在地上,“红缨,红缨,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带你去找大夫。” 萧玄景刚好握住她黑线浮动对位置。 “嘶!”叶红缨吃痛,抬手把人推开,“滚!滚远一点,别碰我!” 她死死摁住手臂等那阵尖锐的疼痛过去,痛感渐渐消失。 杨氏那边吐出一口黑血,整个人都蔫了,身子微微抽搐着,面色青灰,双眼空洞茫然,唇边血迹蜿蜒,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这可把众人都吓坏了。 周围的人也朝这边看来,晚饭也不做了,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离得近的语音听到萧家这边的争吵声。 “发生什么事了?萧家萧夫人最为年长,谁还能给她气受?” “还能是谁?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了。” “昭雪郡主?” “我只见过高娶,婆母受气的,他们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吧?都被儿媳骑在头上了,萧夫人这都能忍?” “管她什么身份,郡主而已,公主都不敢这么嚣张,换我肯定我儿子休了她。” “就是平日不管助长的嚣张气焰,这可不行,平日也得把他们压得死死的,才能治得住她们。” 其他家的婆母看到自家儿媳也停下手上的动作,好奇的朝萧家那边张望,气就不打一处来。 指着他们怒骂:“你们还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磨磨蹭蹭半天吃不上饭,想让全家饿着肚子,等你们那口饭啊?不想干就直说。” 儿媳们低声应了一声‘是!’,就继续做饭。 婆母们满意的点头,这才叫尊卑有别。 像萧家那样的,就是没规矩,没规矩不成方圆都乱套了。 云昭雪给杨氏把脉。 她抗拒,不想给她碰,把手收回藏起来。 萧玄策抓着杨氏的手让她把脉。 杨氏靠在树上,拗不过他的力道手臂被拽了出去,浑身无力,艰难的蹦出几个字,“逆、逆子!” “母亲,雪儿医术好,你就让她替你把一下脉吧。” 杨氏失望的合上眼眸摇头,“不,不要她……” 云昭雪告诉她说,“刚才我故意气你,是想让你把体内淤血吐出来,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其他人一听,原来是这样。 谢婉芸也劝杨氏说:“母亲,你让三弟妹看看吧,你最近身子不好,我们都很担心。” “对啊,母亲,三弟妹都是为您好,您别跟她怄气了。” 萧明姝和萧玄武和三个萝卜头忙点头,“嗯嗯。” 云昭雪在大家劝说杨氏期间就给她把了脉。 如果是别的病,可以喂灵泉水,但蛊虫不行。 她身体越差,蛊虫吸食能力更差,她的身体也更活跃,会加速啃食她的心脏,吸取她的营养和血肉。 云昭雪借着推车的遮掩从空间拿出几味药,熬了让杨氏喝下去体内的蛊虫就处于沉浸状态。 叶红缨走过来伸手就要打掉她手里的药。 “你把王妃气的吐血了,你还想对她做什么?” 云昭雪抬手避开,“这是我们的家事,和你一个外人无关,少在这指手划脚,多管闲事!” 叶红缨现在有底牌,不怕她,摸着左臂大声说: “我从小在镇北王府长大,王妃处处照拂我,在我心里早已把她当成我的母亲,她也把我当亲生女儿般对待,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以前在王府你就处处忤逆她,跟她对着干,可她毕竟是你的婆母啊,她生了病你还气她,还把人气吐血,王妃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害她?” 周围的人赞同的点头,在他们家,这样的儿媳早就被休了。 她听着众人附和,满意的勾唇。 “世子,她不敬长辈,犯了七出之条,您就不管管吗?” 换成其他男子早就把这样的妻子休了。 她就不信萧玄策还能忍,有孩子又如何?双胎又如何? 日后他想要十个八个孩子,自己都可以给他生。 至于云昭雪肚子里那两个孽种就没必要存在了,她会替他除掉永诀后患。 她休想拿孩子要挟来打扰他们的幸福生活。 萧玄策说:“是我惹母亲生气,母亲才会吐血,和雪儿无关。况且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掺和,请你离开!” 萧明姝自责,因为自己把家里搞的一团糟,站起身把全部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不是,和三哥三嫂无关,他们都是为了我才惹母亲生气,都怪我,是我的错。” 没人搭理她,就逮着云昭雪和萧玄策骂,不孝儿媳不孝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叶红缨以为萧玄策会休妻,没想到会,“世子,你竟然为了她连你母亲都不顾了?世子,您变了,变得红缨都不认识您了,您一向是最孝顺的啊。” “我一直很敬重母亲。” 叶红缨不甘心,指着云昭雪对他说:“她根本不会医术,还任由她胡来,让王妃吃她的药,不就是想害死王妃吗?队伍中有几位太医,再不济也可以去城里请大夫。” “雪儿的医术很好,我信她,” 若她都治不了病,找别的大夫也没用。 “送客!” 追影上前就要赶人,此送客非简单的送客,如果她不走就动手轰走。 叶红缨不能理解他的行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没有动。 他对云昭雪的宠爱还超越了孝道,这是正常能做出来的事吗? 萧玄景嘴上说的爱她,却还是越不过他的母亲。 突然想到什么。 “她是不是给你下了蛊?” 云昭雪把药交给谢婉芸,让她去煎药,交代煎药的水分和火候。 说完,就被人指着,三两步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扭“咔嚓!”, 云昭雪,“我最讨厌别人指着我,跳梁小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让他休了我,和他在一起?吃着碗里还看着别人的锅里,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训你。” “啪!” 叶红缨挨了一巴掌,也快速抬手想要还她一巴掌。 然后还没碰到他脸颊,手腕在空中攥紧。 云昭雪又甩了他一巴掌,把人打飞出去。 萧玄策推着轮椅上前,快速击出一掌,“砰!” 她飞出几米远,砸到树上反弹,又重重的砸到地上。 “噗!” 叶红缨吐血的同时想起萧明姝焦急呼声,“母亲、母亲,您怎么又吐血了?您别吓姝儿啊。” “我听您的话,以后再也不跟你对着干了,您要我嫁给谁我就嫁了,只要您能醒过来,只要您的身体能好起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杨氏的情况看起来比她还严重,吐出浊血把胸前的衣襟都染红了。 萧玄策看到她和叶红缨相似的症状,就明白了,“是你下的?” 他们提出猜测,是让蛊虫操控者直下蛊,没想到还有子母蛊。 萧玄景冲过来,把趴在地上的叶红缨扶起来,刚翻过身,又猛咳了两下,“咳咳!” “对,是我,打啊,你们最好把我打死了,有人给我陪葬我不怕。” 云昭雪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一节黑色丝线的东西浮动,“你这个疯子,为了一个男人至于搭上自己性命吗?” 把自己的命绑在别人身上。 这种蠢事都做得出来,如果蛊下在手臂上就好办了,直接切开她手臂上的皮肉把蛊逼出来。 但不是,蛊应该是下在心口处,他们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等时机成熟把杨氏体内的蛊逼出来,再弄死她。 第199章 吴氏死了,大房害死的? 队伍继续出发。 这两日都都无事发生。 杨氏病重没法走路,让他躺在板车,追影负责推车。 萧玄武推轮椅。 二房那边,叶红缨被打伤后躺在板车上,萧玄景推她。 吴氏身上也有伤,也想躺板车被人推,但一想到推车的是自家儿子就不忍心了。 还几次想把叶红缨扯下来,都被萧玄景拦住了,还指责她仗着婆母的身份磋磨儿媳…… 这天下午。 吴氏觉得伤口越来疼,仿佛就要死了,走到儿子身侧问,“儿啊,母亲的伤口疼,浑身都疼,走不动了,你让她下来,我上去躺会儿。” 萧玄景额头上的汗水滑落眼睛,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步伐趔趄,拼尽全力推,车子一直在原地,没力气复无视冷漠了应了声,“哦。” 吴氏见他不接话,又自顾着说:“她躺了两天,就是快死了都能歇活了吧,况且她伤的又不重,你让她下来让我上去躺两天。” “母亲,你的伤都这么多日了,前几日都不用坐马车,红缨伤得太重,吃饭都要人伺候,她还不能下地走路,你别老是针对她,你自己走吧 。” 一个人都推不动了,两个人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娘就是自私。 吴氏无比心寒,她掏心掏肺对他好的儿子,他对自己漠不关心,一心只有他媳妇儿。 亏她前日还嘲笑杨氏白养了一个儿子,回旋镖打在自己身上都是报应,报应啊!!! “呜呜呜……”吴氏哭得伤心,突然气急攻心,接着胸口起伏,两眼一翻就吐血倒地不起了。 萧二叔扑过来把人扶起,疯狂摇晃她的身体,没有一点反应,抬手放在她的鼻息下一探。 “没、没气了,死,死了,啊啊啊……” 他吓得想把人丢出去,好歹是几十年的妻子,怎么能把他丢出去呢。 萧二叔抱着吴氏的尸体痛哭,“老婆子,老婆子,你别死啊,咱们这个家还要靠你撑着呢,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啊……” 流放催人老,流放一个月,以前那些养尊处优的老爷和夫人们仿佛一下老了十几岁,白头发都多几十根。 吴氏又几次受伤,神情憔悴仿若六十岁的老妪。 萧玄景听到亲爹哭声回头看到倒在地上的吴氏。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头,语气无奈,“娘,您别闹了,今天我先推红缨,明天我再推你就行吗?你快起来继续赶路吧。” “你这个逆子,您娘已经没气了。” 萧玄景一怔,失笑道:“没气了?这怎么可能呢,爹,您别骗我了。” “我骗你干什么?你就知道守着你媳妇那里,还管我们的死活。” 他这才相信吴氏真的死了,拼命摇晃吴氏的身体,“不可能,这不可能,娘怎么会死呢?” 躺在推车上的叶红缨继续装死。 大房的队伍就在他们后边的不远处,云昭雪坐在马背上,看得远,眼睛的瞧见她的眼睛动了。 她大声喊:“叶红缨,你完了,你把你婆母气死了。” 原本打算钻石到底的叶红缨彻底坐不住了,装虚弱的爬起身,“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你别血口喷人!” 云昭雪,“听你这声音中气十足,还能一口气犁十亩地,你婆母想坐推车,你不吱声,她就累死了,不就是你间接害死的吗。” “我也不知道母亲为何伤得这么重,若我早知道我一定让她上板车,公爹、玄景,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叶红缨眼眶泛红,眼眶湿润,一脸自责,垂头抹泪。 萧玄景握住她的手安慰,“红缨,你别怕,我相信你。” 他又对云昭雪说:“你少在这挑拨离间,我们二房的事和你们大房无关,红缨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我。” 云昭雪耸肩,“好吧,我也懒得管。” 老廖看到后面的队伍一动不动,骑马回头让他们都跟上,才知道死人了。 最后后面都是都是家里有病患或伤患的。 老廖指着前面那片空地说:“今晚就在前面歇息。” 后面的队伍从旁边绕过他们,赶紧到前面占一处好位置。 后面这几天几乎隔一日就有人见怪不怪众人麻木的从他身侧走过。 坐在板车上的杨氏朝他们的方向伸手。 追影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加快速度推着她朝前走。 叶红缨看着吴氏睁大的双眼仿佛死不瞑目,直勾勾盯着自己,淡定的抬手,盖在他的眼睛上,让她把眼睛闭上。 “三婶和母亲伤得差不多,她敷草药都活得好好的,母亲怎么的突然就去了? 等队伍的人全部越过他们,四下无人才扯开吴氏的衣襟,扯下她肩膀上的纱布,露出红肿的伤口。 “你们看……伤口有问题。” 他们看到吴氏肩膀处的伤口周围有大片青紫,一看就知道是中毒了。 “伤口怎么了?”萧二叔不解。 这两日他给吴氏上药,没看出什么异常啊。 “伤口黑成这样是中毒了,是谁要害死母亲,是不是大房的人?” “药,一定是云昭雪给的药有问题。” 萧玄景以为是自己没让母亲上马车把人给气死了,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原来被大房害死的。 他从地上捡几块尖锐的石头,死死攥在手心,是边缘被划破也浑然不觉,咬牙切齿道:“是他们害死了我母亲?我要让大房的人给我母亲偿命。” “玄景,你冷静一点,你不能去,没没有证据,又能如何呢?”叶红缨拦下他,想夺过他手里攥紧石块。 萧玄景双眼猩红朝她怒吼,“那母亲就白死了吗?你真的看着凶手逍遥法外,我枉为人子。” “你先别冲动,我不是阻止你报仇,你打不过他们,不仅报不了仇还会打草惊蛇。” 萧二叔也表明态度,“那你说要怎么做?只要能报仇,我都听你的。” 他的妻子被人害死了,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如果不替她报仇,他枉为男人。 叶红缨睫毛轻颤,眸底划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狡诈。 第200章 撞破奸情 傍晚,萧二叔父子进山找块地挖坑,把吴氏埋了。 他们前脚刚走,叶红缨就悄悄摸进山。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挖了一个浅坑埋了,又用枯枝树叶覆盖。 总感觉有人盯着他警惕的看了眼周围,没人,看来是她多想了。 把瓶子埋好,正打算下山,忽然看到段青云朝山上走来又往山上折去。 云昭雪躲在空间里就在他们的不远处,清楚的听到他们的对话。 段青云沉声问, “是不是该行动了?” 叶红缨点头,“嗯,就今晚,萧家二房这边我已经解决了,我观察过了。 她这时候都会上山捡柴火,你就跟着她,趁机把人带走,走远点,就说你们掉坑里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不嫁也得嫁。 他们一定会去找人,萧玄景就会趁机带他们的锅里下毒。” 这一切都是萧玄景父子向萧家大房报仇所为,和我们无关。” 段青云听完,唇角轻勾,底带着几分欣赏,“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萧玄景对你这么好,你舍得这么害他?” 叶红缨清丽的面容划过一抹不屑,轻嗤道,“他算什么东西,我舍不得你,都不会舍不得他。” 她只喜欢强者,不喜欢废物,成婚两年,从始至终就没看上他,被他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和段青云在一起是因为他和萧玄策的身形有几分相似,高低也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将军。 “你舍不得我,但你最喜欢还是萧世子不是吗?”段青云挑起她的下颌,熟练的在他的唇上深啄了一下。 叶红缨顺势搂着男人的劲腰,另一手扯着他的衣领把人往身前拽,侧身覆在他耳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男人的耳畔,微挑眉眼里带着几分揶揄和挑逗。 “她长得也有几分姿色,身子也算是前凸后翘,别告诉你今晚要当柳下惠。” “我对黄毛丫头没兴趣,人都晕了,就像条死鱼,跟她做还不跟你。” “你还是跟她吧,毕竟事成了,你还要娶她,现在生涩,把人娶回去再慢慢调教就是。”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把我推出去,你就一点也不吃醋?”段青云俯身啃咬她的耳垂、脖颈,又埋在她脖颈处汲取她的芳香,喟叹一声。 两人的父亲都是萧家军将领,从小相识,算是青梅竹马,但双方都看透了对方,没走到一起,在某次偷尝禁果红后,就一直保持不正当关系。 叶红缨把人推开,“你睡过都女人这么多,如果我每个人都要吃醋,还得把自己醋死了。” 云昭雪很想拿空间的设备把它们录下来,但录了也不方便给世人看,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人一前一后下山,在他们下山后,云昭雪就把埋在地里的那个小视频发出来,打开一看,和金疮药有点相似,闻了一下味道不对。 她猜这瓶药和吴氏的死因有关。 回到队伍,萧家已经架起锅做饭。 煮饭煮药又炒菜,需要的柴火很多,备好菜后留下两三个人看火和炒菜。 其他人都去捡柴火了。 萧玄策坐在轮椅上炒菜。 钧儿往灶台里添柴火。 谢婉芸和宋明嫣也分别守着一个灶,一个煮药、一个煮饭。 铭儿和娴儿守着杨氏。 云昭雪拿着一个折叠椅子走到灶台前,“钧儿,你去歇一会儿,我来看火就行。” “三婶婶,你肚子里还怀着弟弟妹妹,不能让您干活。” “这点活不碍事的。” 谢婉芸猜到他们夫妻俩可能要说悄悄话,喊儿子过去帮忙,“钧儿,你去帮母亲和二婶拿点水。” 萧玄策说:“这边烟气重,你不用过来的。” “就坐一会儿,我有事跟你说。”云昭雪随手往灶口添两块木头,朝他那边微倾身,把刚才在山上看到听到都告诉他。 “我已经和追影打过招呼让他安排几个人跟着姝儿,还让他暗中跟着,双重保障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嗯,你安排得很好。” “我也是担心万一出了什么事,姝儿会受不了,清清白白姑娘被那个脏黄瓜玷污,想死的人都有了。” 萧玄策翻炒着锅里的菜,听到她说了一个陌生的词下意识问,“什么是脏黄瓜?” 脏他能理解,为何又带上黄瓜,他听不懂这个隐喻。 云昭雪的眼神往他的双腿中间瞥了一眼,“就是个比喻,你们男人那里用多了,脏了,懂了吧?” “……懂了,我不脏。”萧玄策听得出她嫌弃不干净的男人,他特意强调自己不是那种男人。 云昭雪,“……” 谁问他了? 突然想逗一下他,“咳咳,口说无凭,干不干净检查一下才知。” 萧玄策正在翻炒锅中的大杂烩菜,听到她这句,手一颤差点把菜铲飞出去。 云昭雪微挑眉。 切!古人弟弟! 跟姐姐比还嫩了点,前世某抖经常给她推腹肌男博主,评论区都是大黄丫头,调戏的话信手拈来。 山上,附近的柴火都捡完了,萧明姝看上山上有块地方没被捡过。 她朝上面走去,蹲下捡柴火,看到地上有一道黑影挪动,越来越近。 抄一根棍子快速转身往后抡去,“砰!” 第201章 钩吻 棍子没打到对方身上,而是被她握住了。 萧明姝又踹出一脚,被对方轻松躲过。 她用力想扯回棍子,但对方的力气更大。 她被对方差点拽倒,“啊!” 这才看清对方的脸竟然是叶红缨。 “是你,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我在附近如厕,刚好看到你一个人在这,想过来找你一起下山。”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别鬼鬼祟祟出现在我身后,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萧明姝抱起地上的柴火就走。 叶红缨也不阻拦在她转身的瞬间,眼里划过一抹狠劲,抬起手刀就要朝她的后颈劈下。 这么不待见我,今晚被毁掉清白也是你活该。 手刀还没劈下去,萧明姝就察觉身后有危险,把柴火往她身上砸,就快速冲下山。 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救命啊,有人要害我……” 叶红缨把身上的柴火扒拉开,就追下山,“站住……” 刚追出两步刚追出两步。 一道黑影从树上落下,挡住她的去路。 “你是谁?” 她察觉到对方内力深厚,武功可能在她之上,忌惮的看着对方。 手腕微动衣袖中的一枚飞刀滑落掌心。 黑影没有说话,转身拔剑。 她快速掷出一枚飞刀。 “锵!”黑影提刀劈向飞刀,飞刀射入一旁树上,入木三分,叶红缨转身,发现身后也有黑人,又想往旁边跑。 被对方一个闪身挡住了去路。 她出手和两个黑衣人打了起来。 对方似乎不想取她的性命,虚晃两招就要施展轻功逃跑。 追影反手扔出剑柄砸向她的后颈,把人弄晕。 段青云找到一个不深不浅的深坑,沿途做了记号,只等着叶红缨把人弄过来。 他跳下去试一下坑的深浅,刚跳上去还没落地,就被一道网罩了下来,突然身体倾倒被掉在了树上。 他用两手撕着网,还不等他挣脱,面前就出现两道黑影。 “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没说话,冷冷的看着他,紧接着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就彻底晕死了过去。 山脚下萧家这边饭菜都做好了,萧明姝还没回来。 萧玄武,“四姐怎么还没回来?我当时抱着柴火下山,看到她上山,她说再捡一点就下来。” 宋明嫣道:“该不会是出事了吧,我们快去找找。”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他们也顾不得吃饭了,赶忙上山找人,坐轮椅的萧玄策也自己推着轮椅沿着山脚下的路去寻人。 “姝儿,姝儿……” 大房这边只剩身体虚弱的杨氏躺在板车上。 在他们附近一棵树后蹲守的萧二叔父子俩交换了一个眼神。 萧二叔从衣袖中摸出一包药粉递给儿子,“景儿,你去。” “爹,你是不是怕了?说好的一起去的,难道你想要母亲死不瞑目吗?” 萧二叔眼神闪躲,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哼!我怕?我会怕他们?一群老弱病残,我只是遵循萧家祖训,不想兄弟之间自相残杀罢了。” “那我们就一起过去把毒药下在他们的锅里,为母亲报仇。”萧玄景把他从树后拽出。 他们刚走近,睡得迷糊的杨氏就睁开了眼睛。 萧玄景担心被她看到,“爹,我掩护,你下毒。” “我、我下不了手,还是你去吧,我掩护。” 萧二叔把药包塞给他,就朝杨氏的板车那边走去。 用宽大的身躯挡住杨氏的视线。 他揉了揉眼睛,“大嫂,美玉去了,刚埋了。” 杨氏叹气,“唉!都怪我这身子不中用,如果我能下地,我就去祭拜她了。” “大嫂,你说我们萧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成一盘散沙,老四不相往来,要是大哥还在就好了,我想大哥了。” 杨氏微颔首,“是啊,如果远山还在,一定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她知道亡夫对兄弟重情重义,但也有自己的原则,军法如山、军令如山。 有次二郎中了别人的计,带出去的只是个手下,几乎全军覆没。 萧远山差点要将他打死。 是大郎和三郎和军中的将士求情才保住一条命。 几个儿子中只有三儿子的性格和他们爹性格最像。 杨氏见他一脸悲恸,暂时放下过去的恩怨劝她道,“远川,节哀顺变,人要朝前看,你还有其他家人,为了他们振作起来,好好活着。” “是,大嫂,我、我还想跟你借点银子买点纸钱祭拜她,她嫁给我二十多年,也让她操劳了这么多年。 我对不起她,如今人去了,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不能让她连个纸钱都没有啊,呜呜……” 杨氏打开身侧的包袱打开,找出一个荷包,拿二两银子给他。 萧玄景走到锅前,往左右两侧张望一下,周围黑漆漆一片,锅刚好放在阴暗处没人瞧见。 快速掏出药粉往锅里撒,又搅了几下。 吃吃吃,让你们吃,吃死你们。 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你在干什么?” 他吓得手一抖把铁勺丢回锅里,“哐当!” “我、我肚子饿了,闻到粥的香味想吃,所以……我不吃了,现在就走。” 萧玄策道:“站住!想吃怎么不吃了再走?” “不用了,我不饿了。” 萧玄武从一棵大树后出现,拦下他的去路,“不准走!” “让开!” “不让!”萧玄景没把他这个小屁孩当回事,抬手把人掀开就走。 萧玄武快跑助力飞身跃起,跳到他身后,双腿死死盘在他腰间,胳膊从后勒住他脖颈。 萧玄景被撞得踉跄,反手去抓他,却像甩不掉的八爪鱼,被越缠越紧。 最后被对方借着巧劲一甩,被凌空掀翻,重重砸在地上。 萧玄武一个借势一个空翻,旋身落地。 老廖刚吃完烤鸡,没有酒喝,浑身不得劲,在队伍中转悠就当消食,主要是想看谁家有酒,让孝敬他几口。 刚好转到萧家这边,看到这边打起来,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廖爷,他往锅里下了东西。” “下了什么东西?” 萧玄景把装药粉的纸包藏在衣袖里。 下意识按住那个位置。 萧玄武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纸包掉到老廖脚下。 老廖捡起来打开闻到纸包上残留的气味,“这是……钩吻?” 民间俗称断肠草,一叶入口,百步断肠。 这种毒没有解药,吃下去必死无疑。 老廖怒喝,“你这个该死的,把他们毒死了,老子怎么交差?老子先抽死你。” 老弱病残死了,这是天意,他管不着,但如果有蓄意下毒一下害死十几个犯人,就是在害他。 老廖气得一脚踹向他的心口,“砰!” 把人踹倒后又抽出鞭子疯狂朝他鞭打。 “啪啪啪!!!” 老廖边打边骂,“下毒,我让你下毒,你这个歹毒的东西,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把人全家毒死?” 萧玄景在地上翻滚闪躲,但是无论他滚到哪,鞭子都精准的落在他身上,在他身上抽出一道又一道血痕,“啪啪!!” “嘶!啊,疼,爹,救我……” “他们害死我娘,我报复回去而已,我没错。” 萧二叔,走到老廖身侧,哀求他停手,“廖爷,廖爷,别打了,再打就死了。” 老廖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暴虐气息,有些吓人,为了儿子他还是鼓起勇气扑过去,把老廖撞开,“砰!” 老廖气得一鞭子抽过去,“啪!” “把粥拿过来,给他喂下去。” 萧二叔吓得跪下替儿子求饶,“侄儿,好侄儿,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也害死了他娘,你们放过我们这一次,以后我们再也不想着报仇了。” “谁害死他娘了?我们没做过。” “呸!”趴在地上的萧玄景啐出一口血水,咬牙切齿说,“是云昭雪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在金疮药里下毒,我娘用了她的痔疮药伤口溃烂,就是她害死的,为人子我想为我娘报仇,我有错吗?我没错,这都是你们欠我们的!” 第202章 叶红缨跑了? 云昭雪带着萧明姝下山,听到萧玄景的话,“是不是叶红缨告诉你,我在金疮药里动了手脚?” “是!我母亲的伤口周围黑了一大圈,就是中毒了,除了你还会有谁给她下毒?” 云昭雪说,“如果是我下的,我敢做敢认,但我没下,谁也别想赖到我头上,叶红缨呢,你让她出来和我当面对峙。”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和我母亲有过节,你早就想杀她了,她就是你杀的!” “叶红缨不见了吧,她唆使你们给我们下毒,报了仇就自己跑路,不管你们的死活。” 老廖听到人跑了,气得脸都黑了,“跑了?我拿跑了,要让老子抓住,非得抽死她不可。” “不可能,红缨不可能丢下我。”萧玄景扶着一棵树站起身,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叶红缨。 “可能是去方便了,一会就会回来。” “蠢货,你被她骗了,她在利用你对付我们达到目的。” “廖爷,我当时在山上捡柴,看到一道黑影往山上走很像叶红缨,我好奇她去哪,想告诉她山上危险,跟丢了就迷路了,直到我三嫂找到我。” “没用的废物,连自家婆娘都扛不住。”老廖举起鞭子就要抽萧玄景。 “廖爷,你别被她骗了,红缨就是进山里如厕,很快就回来。” 老廖猜十有八九就是跑了,这次下药和她脱不了干系,不管事情成功还是败露,肯定是躲起来不敢回来了。 让几个解差带着萧玄景进山找,如果找到叶红缨,她还是要跑,就当场杀了萧玄景。 而萧二叔留下当人质。 赵九负责带人上山,在西边找了一圈,连个鬼影都没看到,打算绕到另一边去。 正好遇到上山打猎的阎万山等几个解差。 几人嘴里骂骂咧咧,“娘的,晦气,荒郊野地的,玩女人搞这么大动静?要不是老子肚子实在太饿,馋肉吃,就绕过去把那个男人吓软了。”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哈哈……” “到底是哪家的这么没脸没皮,再叫大声点,山脚下的人都听得到了,每天赶路我腿都软了,也就今天有马车坐,我们才有力气出来打猎,那男人的身体比我们还强啊,就不怕精尽人亡?” “再累也得满足自婆娘啊,不然跟别的男人跑了那可咋整?” “也是,当男人可真不容易,山哥,队伍中那么多漂亮女人,要不兄弟们也搞几个开一次荤?” “那些贵女都自视清高看得上咱们这种泥腿子吗?除非……”阎万山故意卖关子。 “除非霸王硬上弓。” 有个解差笑得猥琐,“这个主意不错,山哥,咱们什么时候搞几个?” 阎万山听到几人对话,眼里划过一抹幽光扯唇冷笑道:“有我头上那位在,你们就别想了,他当领头,把咱们压的死死的,这不让干、那也不行 若强行把人弄了,女的家人告到他那,他非得把你抽皮开肉绽就为那爽一爽,知道吗?不值!都忍忍吧。” “山哥,我不想忍了,上次咱们就犯了点小错就把我们打的半死,我都记着呢。” “不忍又能如何?你想怎么做?” 那人抬手在脖子上比划,杀人灭口。 接下来几人又密谋怎么杀死老廖。 阎万山看到赵九一行人,用手肘撞了一下身侧的人,“先别说了,狗腿子来了。” 赵九走近朝为首的阎万山拱手。 还没开口就被对方嘲讽一番,“怎么,老廖让你们出来找人?生怕我们又跑了,放心跑不了,我们是去打猎了,或者抓一只野鸡几乎追了半座山,所以现在才下山。” 赵九皮笑肉不笑道:“阎哥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你们的,你们从山上下来有没有看到萧家二房的儿媳妇儿叶红缨?” “没看到,找她干什么?她跑了?” “对,人不见了,廖哥让我们上山找人。” “赶紧去找吧。” “我们刚才从那边下来,好像听到有女人的叫声,你们去那边找找吧。”阎万山故意捉弄他,指着刚才听到少儿不宜声音的那边方向。 “多谢!告辞!”赵九冲他一抱拳就快速带人往那边赶去。 “阎哥,我也好奇那人是谁,要不咱们去瞧一瞧?” “走吧。” 走近,就听到女人似舒服又似痛苦的哼声和男主粗重喘息声,“嗯、哼啊……” 赵九今年十几岁,没开过荤,没往那方面想,快速带人往那边走,“那边有多动静,快去那边看看。” 他以为是叶红缨在逃跑途中不小心被绊倒掉入坑里或是踩到了捕兽夹发出的痛苦呻吟。 “快点,人在那边。” “是红缨,红缨的声音,她没跑,你们赶紧把我松开。”萧玄景激动的说,身体的疼痛现在出现了幻听,没听出那是男女欢愉才会发出的声音。 “那边是我母亲的坟,红缨在祭拜我母亲,伤心难过哭了,她没跑,大房的人为了转移差爷的注意力,诬蔑红缨,请各位差爷为我做主,杀了云昭雪那个贱人。” “啪!”赵九一掌盖在他的后脑勺上,把他打得趔趄。 “贱人,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郡主说没下毒就是没下。” 第203章 在坟头被抓奸 一些年长的解差早就娶妻生子,听出那是什么声音。 正犹豫要不要阻止他们过去。 赵九已经牵着萧玄景已经走到前面了,来不及了。 只见一处鼓起的新坟包旁,有两道赤裸相拥的身体,以天为背地为席。 萧玄景的胸膛剧烈起伏,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猛地攥紧拳头,暴怒得似要杀人。 “该死!你们到底是谁?为何在我母亲坟前行这等苟且之事?她今日下葬,整个山头这么大,你们为何就不能去别的地方?非要扰她清静?” 地上的两人被这一声惊醒,面面相觑。 快速分开,整理身上衣服,扯过一旁丢在地上的衣物胡乱套在身上。 快速往另一边逃命去。 “站住!” 萧玄景气狠了,不顾身上的伤势,追过去想把人揍一顿。 他刚追出两步,就卸了力追不动了,他扯着赵九说:“你快去追啊!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最好是闹得队伍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没脸没皮的东西。” 赵九拔刀就去追,“哎!别跑,站住!” 叶红缨被折腾了几次,双腿还是软的,跑不快。 段青云拽着她跑,他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和有夫之妇偷情,越跑越快。 “啊!”叶红缨脚下一晚,摔倒在地又被拖行了一两米,手臂被地上的枯枝划伤,“嘶!” 段青云不想管她,想继续跑,被她扯住脚踝也重重的摔倒在地,“砰!” 她死死拽着男人的脚踝不放,“你休想丢下我,带上我一起跑。” 段青云知道她被抓,自己也会被供出来,快速爬起来,又要带她一起跑。 赵九已经追了上来,“站住!别跑,你们两个缺德冒黑烟的玩意儿,人家头七还没过,就在人家的坟头做那不要脸事,早晚要遭天打雷劈。” 他越喊前面的人越跑越快。 突然暗中飞来一颗石子射向段青云的膝盖。 “砰!”他吃痛跪倒在地,刹不住车,带着叶红缨滚下山坡,“啊啊啊!!!” 赵九从山坡上滑下去,拔刀对准地上的两人,而阎万山几个慢悠悠跟来准备看戏将两人团团围住。 一个借差手里举着火把凑近,想看清两人脸,叶红缨吓得用手臂捂着脸。 萧玄景也被两个解差拎着胳膊架过来。 阎万山等人用剑敲了敲他们挡在脸上的手臂,“哟~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咿咿呀呀的叫,附近的鸟兽都不好意思飞走了,做都做了,现在还不好意思见人,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呢?我要是你们就大大方方承认,把手放下!” “就是把手放下。” “滚开!这是我们的私事。” “萧玄景,你刚才说听到她的声音了,她是不是你媳妇儿?” “不是,她不是红缨,红缨是我的妻子,怎么会和别的男子在我母亲的坟头苟合?” 阎万山一听自己就来了兴趣,让一个借差去把他们挡着脸的手拿下来。 赵九指着地上的人激动大喊,“她就是媳妇儿叶红缨啊。” 萧玄景挨了顿毒打,又上山,身体疲惫,眼皮沉重睁不开眼看不清眼前的人, 心底下意识不愿意相信妻子将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摇头:“不、不是她……” 赵九无奈摇头,都亲眼所见了还自欺欺人,活该被绿,抬手快速甩了他几巴掌,“啪啪啪!!!” 打完掐着他下颌把人拎到叶红缨面前,让他看清楚,“清醒了没?给我睁开眼,看清楚她是不是你媳妇儿?还冤枉昭雪郡主还死你娘?我看你娘十有八九就是被她害死的。” 萧玄景清醒了,看到叶红缨那张放大的脸。 她眉宇间还挂着未褪去的潮红,一看就知道刚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情事。 “红、红缨,怎么会是你啊?你怎么能和别的男人苟合还在我母亲的坟前。” 萧玄景接受不了双膝跪地,双手插入发间尽,用力扯着头发,头皮紧绷几乎要将头皮扯掉,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啊!——” 叶红缨跪着爬过去握住萧玄景的手臂,“玄景、阿景、夫君,你听我解释,我们是被人算计的,是云昭雪那个贱人算计我,还设计让你看见,我的心里只有你啊!” 她哭着忏悔,“对不起,都怪我没用,被她算计失了清白,不干净了,我对不起你,你休了我吧。” 萧玄景被他三言两语就忽悠了,摇头道,“你是被算计的?你是无辜,我不会休了你,你是我今生认定唯一的妻子。” 没一会儿,山脚下看热闹的人浩浩荡荡往山上走。 为首的老廖黑着脸问,“怎么回事?” 赵九三言两语把他们刚才看到的都说了一遍。 跟在老廖身后云昭雪听到叶红缨污蔑她算计,一脚朝地上叶红缨踹过去,她的衣袖中掉出一个瓷瓶。 叶红缨看到这瓷瓶脸色大变,想扑过去捡起来,云昭雪速度更快,已经捡了起来。 第204章 叶红缨死了 陈太医接过药瓶,打开闻了一下,脸色微变,快速弹开,用盖子盖上。 “这是朱砂。” 朱砂和金疮药颜色相近,许多人故意掺在仇人的金疮药中,涂在伤口处,周围的皮肉坏死、溃烂,抽搐、癫狂,最后心脏衰竭而死。 萧玄景扭头去看,又被叶红缨把脑袋掰了过去,“阿景,夫君,你听我说,那个药不是我的,是云昭雪放在我身上陷害我,是她害死你娘,你要相信我……” “我脏了,我配不上你,我对不起你……” “都怪我没用,着了她的道……” 叶红缨哭成泪人。 成婚两年,萧玄景从来没见过她哭,信了她的话,“红缨,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叛我,不怪你,怪我没保护好你……” 他拼命用嘴咬掉手上的绳子,咬出血了也感觉不到疼痛,两手紧紧抓着绳子朝云昭雪扑去,想要勒死她。 还没碰到她就被一颗石子砸中膝盖,摔倒在地,“砰!” “啊!” 他死死瞪着云昭雪,跌跌撞撞爬起来,“云昭雪!你害死我娘,又让人辱我的妻,我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 林昭雪抬脚踏上他的胸口又把人踹倒,夺回陈太医手中的药瓶摔在他身上。 “砰!”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在叶红缨身上有没有见过这个药瓶?” 萧玄景侧头看着从胸口滚落到旁边的药瓶,“这个瓶子……是红缨的。” 叶红缨再次否认,“瓶子是我的没错,但里面装的不是朱砂,是金疮药啊,她设计陷害我把药调包了。 婆母对我这么好,视我为亲生女儿,我为什么要杀她,我没有杀人动机啊,我是被陷害的,阿景你要相信我,如果能不信我去,好,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说着,就朝一旁的大树上撞去。 萧玄景不忍心扑过去阻止,“不、唔……” 他没还动作就被追影点了穴位。 没人阻止叶红缨,她激动假装摔一跤没撞上。 云昭雪挑眉问,“不是要死给他看?证明清白吗?不敢撞了?” 叶红缨瞪着她,“你没看到我摔了崴到脚了吗?” “我帮你啊!”云昭雪走过去把拎起她一只胳膊朝树上撞去。 周围的人吓得捂眼,“啊!” 叶红樱两手抵着树,不让脑袋撞到树上。 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抬眸的那一刹那,眼底寒光乍现,如淬毒的利刃射向云昭雪。 旋身挣脱束缚,一脚踹向云昭雪的腹部。 云昭雪迅速后撤,抓住她的脚,用力一扭“咔嚓!”把人甩到萧玄景脚下,“砰!” “萧玄景你这个蠢货,活该被绿!” 叶红缨冷笑着威胁她,“我要是死了,王妃也会死,你敢杀了我吗?” “我已经找到破解之法,你死了她也毫发无损。” 围观的男子们见萧玄景还傻愣在那,都看不下去了。 “就是,到现在还自欺欺人,丢尽了咱们男人的脸,你要是男人就提刀杀了她。” 男人们义愤填膺为萧玄景打抱不平,最主要的是,不能让自家的女眷有样学样坏了规矩。 “还有奸夫,奸夫淫妇就应该浸猪笼。” “浸猪笼!浸猪笼!” …… 萧玄景挣扎的站起来,赵九看不下去了,拎起她一只胳膊。 “唉,我的刀……” 赵九伸出的手,又慢慢收了回来。 他很宝贝这把削铁如泥的新刀,除了老廖谁都不给摸。 段家人已经把段青云藏在自家队伍中。 萧玄景提刀朝他走去。 “阿景,我这是四品将军,等他立了战功就会向皇上请求赦免我流放之罪,到时候我们一起回京,你嫌我脏了。” 萧玄景沉声问,“我问你,是不是你杀了我娘?” “只有我才能让你重回京城,杀了我这辈子就永远别想翻身。” “所以真的是你杀了我娘?” 叶红缨知道自己今日不死在他手上也会死在萧玄策手里。 “是!是我杀的,她欺辱我,我干活她吃饭,你们全家吃剩了才给我吃,把我当狗一样使唤,我堂堂大将军的女儿还比不上她一个商贾出身的低贱商户吗?” “每次你和我娘吵架,我都向着你,差点把我娘气病,你能不能杀了她?啊!”萧玄景双目圆睁布满红血丝,握着剑的手颤得厉害。 “你杀我啊,杀了我就永远别想回京城,我爹会给我报仇你们萧家一个都别想活。” 萧玄景想回京城都想疯了,他想回到以前在镇北王府当少爷的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 人群中不乏嫉妒他们有机会回京城,都是一起共患难的人,看不得别人被赦免。 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萧玄景,指着吴氏的坟墓,为她打抱不平,仿佛死的人是他们的娘。 “你娘的坟墓就在不远处杀死她的凶手,当着她的面偷人,她在地底下都要被恶心吐了吧,脏了她的轮回,你娘生了你这个逆子,还不如生一只畜生。” “妻子没了还可以再找,母亲就一个啊,她死了,凶手就在那面前,还舍不得杀她,你娘能气得活过来。” “咱们大周以孝治天,你放过害死你母亲的人,世人都会瞧不起你,唾弃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 叶红缨点破他们的心思,“你们都给我闭嘴!你们就是嫉妒我们很快就能回京城了。” 说着,她又转头温柔的哄着萧玄景,“阿景,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把刀放下吧。” 叶红缨趁着他愣神之际,一掌劈在他的手腕处,把刀夺过来,对准云昭雪。 萧玄策滑动轮椅挡在云昭雪面前。 叶红缨赤红的双眼迸射出浓烈的恨意,死死射云昭雪,“云昭雪!贱人!你抢走了我喜欢十几年的男人,现在还要害我身败名裂,你为何总要跟我过不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是跟我先过不去,你喜欢他、你找他啊,找我的麻烦,我不得弄死你?男人多的是,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对,你还挺会享受的,名义上一个,身体一个,心里还装着一个,我都有些羡慕你了。” 众人,“……” 这个昭雪郡主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叶红缨看向坐在轮椅上萧玄策,眼神痴迷,“世子当然喜欢我,他差点就要娶我了,是你仗着身份强迫他娶你,后来,你又用孩子留住他,当真是好心机,你根本不爱他,你只是利用他。” 云昭雪不知道这回事,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你喜欢过她、还要娶她?” 萧玄策摇头,“没有!我从未说过喜欢她,更没说过要娶她。” “雪儿,你要相信我。” 云昭雪点头,“嗯,相信你。” 叶红缨不愿意相信他从来没喜欢过自己,“不,你就是喜欢我的,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萧玄策沉声,“从来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你问错人了,你应该去问段青云才对,和你苟且的不是我。” 有人看不下去了,说了句,“对啊 ,有病吧,也不照照镜子长什么模样,还以为自己长得跟天仙美,所有男人都要拜倒在它的石榴裙下啊。” “三年前,我亲手做的红缨,你收了还挂在你日夜不离身的长枪上。” 萧玄策回想了一下,记起来了,“我当时以为是萧秀宁送的,她调皮把我的长枪上的红缨换了,把以前旧的那个丢了,我找不到就将就着用。 她也没说是你送的,如果我早知道,我宁愿不用也不会要,况且,我用了不到一日就去街上重新买一个换了。” 叶红缨摇头,“不!你就是喜欢我的!” 那些男子都替萧玄景丢人,妻子前脚和男人苟且,又对别的男子求爱,“你们萧家老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叶红缨一剑朝云昭雪刺去,“云昭雪,受死吧!” 萧玄策两指夹剑,快速击出一掌。 “砰!” 叶红缨摔倒在地,吐血,“咳咳……你不能杀我,我死了你母妃也活不成了。” 她不信云昭雪说的。 僵在原地的萧玄景动了,捡起地上的刀,刺入她的腹部,“噗嗤!” “你、你竟然杀我?”叶红缨笃定有蚀心蛊在,萧玄策不会让她死,没想到会是他杀死自己。 萧玄景心中滔天的恨意将他的面容扭曲,“叶红缨,你一向看不上我,瞧不起我,我不像他那样有本事上战场杀敌,建功立业当大英雄,但你当我是死的吗?” 你说你不想怀孩子,我就不要,每次同房你都要喝避子药,我都知道,还帮你隐瞒不让长辈知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还看不上我。” 叶红缨的唇角吐出更多的血,“咳咳……对我好不够,你无能,配不上我……” 她想要的夫君是、家世样貌武功样样都出众的盖世英雄,他一点也不沾边。 萧玄景愤怒的嘶吼,“啊!我是无能,但我也不差,镇北王府的公子还配不上你一个副将的女儿吗?” 拔出、又刺了一刀,“刚才那一刀是为我自己,这一刀是为了我母亲。” 叶红缨失去支撑倒在地上,嘴里呛出血沫,腹部两处伤口也血流不止,慢慢闭上眼睛,手垂下。 拔出刀血溅在他脸上沿着眉骨脸颊蜿蜒而下,将他的半边脸染红,看着有些渗人。 周围的人吓得后退。 “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我萧玄景不是窝囊废!我不是!哈哈哈……” 他仰天狂笑,接着又提刀朝段家那边走去。 第205章 两家哭丧 段鸿拦住他,“你想干什么?” “让开!我要杀了那个奸夫!” 萧玄景武功不济被他一掌拍开,后退几步。 萧玄策抬手,示意追影去帮忙。 追影对段鸿出手,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打的有来有回。 萧玄武握紧拳头,纵身一跃下摆脱跳到段家人队伍中,一拳一脚横扫那些把段青云挡在身后的段家人。 段家也就段鸿一个能打的。 “砰砰砰!!!” 段夫人挡在儿子面前,“萧玄武,你们大房已经和二房断了关系,这是我们两家的事,我劝你少管闲事。” 萧玄武和二房的关系还行,和萧玄景相处的机会比三个亲兄长还多。 他们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上了战场。 虽然分家了,但是有一层血缘关系在,终究比外人关系亲近,也容不得别人欺负。 “段家欺人太甚,我要让你们知道我萧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儿是被算计的,他怎么可能看上叶红缨那个丑女人,一个有夫之妇,我还怕她玷污了我儿,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脏病,呸!” 云昭雪添油加醋说:“要是有病,早就传染了,我亲口听到他们早就好了。” 躲在树后的吃瓜,群众们探出脑袋,一脸震惊:“我的老天奶啊,原来早就好上了?” “那是多早?婚后还是婚前?” “对啊?谁先当新郎的?” “你们问我问谁,我又没趴他们床底,想知道问他!”云昭雪指着段青云。 段青云知道两人在山里的谈话,可能被她听到了,也不狡辩,开始推卸责任。 “是叶红缨先勾引我的,我堂堂将军府公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若不是他主动,我也不会看上她。” “她死了,你还把全部责任推他身上,你不是男人!”萧玄景气红了眼,提刀朝段家人皮劈去。 萧玄武扯过段夫人的胳膊把人拽开。 萧玄景一刀挥空,再次劈向段青云,“奸夫,受死吧!” 段鸿一边应付追影,一边对老廖说:“廖爷,萧家大开杀戒你就不管管吗? 老廖不打算管了,要管早就管了,“我怎么管?我又打不过,你儿子在人家母亲坟墓前搞别人都妻子,活该被打死。” 段青云的武功远在萧玄景之上。 萧玄景被愤怒冲昏了头,每一招都裹挟着疯狂的狠劲。 段青云一开始还处于上风。 没让对方占到一点便宜。 然而越应付越有心无力。 突然浑身使不上劲,愣神的功夫,一刀砍向他的肩膀,“嗤!” 接着又一刀劈向他的胸口,反手又一刀,直到在他胸前划出七八道伤痕才停下。 段夫人看到儿子身上的伤口,吓得尖声大喊, “青云!青云!住手!” “啊!”萧玄景怒喝一声,又一刀刺入他的腹部,抵着他砸到树上,“砰!” “噗嗤!” “你该死!” “青云!我的儿啊,你这个该死的。”段夫人挣脱萧玄武的钳制,摘下头上的银簪扑过去狠狠地刺向萧玄景的脖子。 萧玄景捂着被伤口,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呃、呃……” 费劲爬上山的萧二叔上来看到这一幕,大喊:“景儿,景儿……” 萧二叔被绑在树下,听说儿子出事了,央求解差给他解绑,让他上来看看,他保证不会逃跑。 “景儿,景儿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这么多血,太医、太医,快救救我儿……”萧二叔扶着他倒下的身体。 萧玄景浑身是血的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摇头,血流得更快,“爹,爹,没用了,把、把我埋在娘身边……” “你娘死了,你不能死了,你让爹一个人怎么办啊?” 萧玄景的手无力垂下。 段夫人那边也抱着段青云的尸体疯狂摇晃呼喊:“儿子,儿啊,千万别死啊……” 萧二叔捡起地上的刀,“你杀了我儿,我跟你拼了。” 段鸿。一掌劈向他的手肘夺过刀又把人踹倒,刚要把人刺死。 突然一把刀横过来把他的刀架开,是老廖。 “行了,今晚三条人命够了!” “以后都给老子安安分分的,谁不安分,想搞事,就是这个下场,懂了吗?” 众人点头,“懂了!” “懂了就好,全部下山,休息,明早一早出发。” 两家各自把儿子的尸体埋了,没人管地上的叶红缨。 大房三房的人都来祭拜,一整晚山上几乎都是鬼哭狼嚎声,“呜呜呜……” 山脚下躺下歇息的人难以入睡,翻来覆去。 老廖冷哼,“都睡不着了吧?死人了吧,开心了没?还想看戏不?还想拱火不?睡不着活该!” 大家没敢吭声,翻了个身,捂着耳朵继续睡,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沉沉睡去。 第206章 举报萧家带着死人上路 翌日一早又继续出发,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朦胧细雨。 云昭雪从空间拿出几套雨衣让萧家人披上。 队伍的人淋湿了衣服粘在身上不好受,还继续赶路,感觉身上压了千斤重,脚下仿佛也被什么扯住,费力抬脚才走出半步,一条路看着不长,却永远走不到尽头。 大部分人淋了雨还没都完全好的风寒复发,不停打喷嚏,“ 阿嚏、阿嚏……” 众人咒骂这鬼天气,“好好的怎么下起雨来了,” “老天爷你长点眼睛吧,没看到我们已经很难了吧,为什么还要为难我们?” 那人的话音刚落了,一道闪电劈下,把黑夜撕开一道口子。 紧接着雷声传来,“啪!——” 云昭雪早上就察觉天上有异样,提前从空间拿出一次性雨衣放在布兜里,一下雨就披上。 萧家披上雨衣,衣服没被淋湿,身上干干爽爽的,他们好奇这一层像是纸糊的雨衣既然有这种威力。 杨氏身上还有蛊,给喂了麻沸散,一直躺着,等到下一座小镇就让华慕容给她解蛊,她醒了身上的蛊虫也会醒,会把她心脉啃食干净,她的人也会死。 云朝雪把自己的帐篷摊开放在车子上,再把杨氏放进去,她也不用淋雨。 下雨天,泥路湿滑,轮椅更难走。 追影推轮椅。 萧玄武和萧明姝推着车子,他摸过帐篷也是薄薄的一层,这玩意儿竟然能防水还能重复使用。 太神奇了。 流放队伍带伞不多,即使带了也不够全家用,只能先紧着老弱妇孺。 看着萧家人披着白布,像是披麻戴孝。 大家都说他们疯了,那玩意儿也不能防雨,下雨天的还穿身上,天空乌黑一片天上飘着雨,穿孝衣,吓死谁呢? 后面的云家都说他们疯了,不敢上前。 “哎呦,都分家了,两家活着的时候打的你死我活,现在披麻戴孝给谁看呢?” “就是,昨晚段家也死了,没见人的披麻戴孝还是人家亲儿子呢,不知道还以为是镇北王妃死了……” “他们两家都撕破脸了,不可能为吴氏披麻戴孝难道还真的是镇北王妃死了?对!我发现这两日她一直躺在板车上不动,萧家又披麻戴孝。” “应该是想带着尸体到下一座城池,买棺材风光大办,廖爷不是说了谁家死了人就就地掩埋不准带尸体上路,以防感染疫病吗?人都死了两天了还带着,这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吗?” 三皇子坐的简易轿子,有固定的伞。 除此之外还有一把大伞能容得下三人,云皎月和两个小妾一起撑,坐在板车上被侍卫推着。 云脚夜坐中间,两个小妾坐旁边,她不想和两个小妾撑,看到云家这边议论纷纷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终于寻了个借口把伞拿走,一个人走到前面,让两个小妾淋雨。 “啊!”柳依依和苏绾儿感受到脸上冰凉的冷意,赶忙用手遮着头发,气不过打开云皎月的包袱,拿她干净的方法来遮雨。 云家落下一大截。 老廖起码赶上来用鞭子指着他们问,“你们干嘛呢?赶紧走快走。” 第207章 谁死了?你母亲! 周围的人拖着沉重的步伐麻木前行,听到队伍中有人死了还带着上路,可能有瘟疫,瞬间被吓得清醒,机械般的抬头朝声音这边看来,“谁家的人死了不埋?” 云皎月指着队伍前面大声说:“是萧家。” 她又道:“下雨天最容易出现瘟疫,还带着尸体上路,这不是想害死我们吗,必须让他们尸体丢了。” 后面的人朝前面看去,只见烟雨朦胧中,看到几个白色影子缓缓移动。 还有一个坐在高头马背上,像是领路的,前面的人低着头避雨拼命赶,仿佛是阴朝地府来的鬼差要把他们勾去阴曹地府。 “鬼、鬼啊,有鬼差鬼差来抓人了,快跑,快跑,啊啊啊!!!”有几个胆小的吓得后退,脚下一滑,一屁股跌坐在泥地里浑身脏污。 其他人也被他带偏,也觉得是鬼差,抓人转身往后跑,后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以为又有土匪或是有什么大型猛兽攻击队伍。 也跟着转身跑,车子都不要了,手里背的包袱,吃食的东西掉了一地,后面的人又踩又烫,踩入泥地里。 还有人摔倒,后面的人踩踏,被踩踏的人吐血不止,“别踩了,别踩了,地上还有人呢,不要踩我,呕!” 胸口挨了几脚,吐血不止,“咳咳咳……” “救、救命……” 老廖看到队伍乱成一团,朝后面大喊:“不要乱!停下!都停下!” 人群中都是啊啊的鬼叫声,他的声音被掩盖,老廖跳转码头又跑到队伍后面大喊,“站住!都站住!谁再敢跑老子抽死谁!” 在队伍后面的赵九等几个官差也骑马上前挡住跑在最前面那批人的去路,“别跑!都别跑了!什么事都没有,你们跑什么跑?” 骚乱的队伍听到这声才停下来。 孩子的母亲跑到前面才想起女儿没跟上来,要挤开人群回去找。 看到女儿人倒在地上扑过去跪在她身旁,抬手阻挡想从这边踩过的人把他们扒拉开,“别踩我闺女,不能踩,求求你们了,这是一条人命啊!” “箐儿,菁儿,我的闺女啊,流了好多血,怎么办,怎么办啊?” “太医、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女孩的父亲在人群中大喊,“陈太医、张太医、李太医在不在?快找大夫救人……” 陈太医刚好在队伍后面,背着药箱连滚带爬挤开人群上前,把脉、在她的胸口和腹部轻轻按压几下,又掀开她的眼皮,随后摇头。 孩子的母亲情绪高度紧绷又激动,没领会到他摇头的意思,住着陈太医的胳膊,“陈太医,我求你救救她,她还那么小,才十二岁啊,你救她,你要多少钱我们都给你。呜呜呜……”】 “抱歉,脾脏被踏破,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我无能为力,准备后事吧。” 这边还没解决,另一边又响起呼救声,“太医、太医,这边快救救我儿,他流血了,肚子好血……” “不、陈太医,你不能走,你先救我女儿……”孩子扯着陈太医不让走。 陈太医刚站起身就被扯得摔倒在地,“哎呦!” “你女儿没救了,先救我儿子。”那家人过来抢人一人拽陈太医,两家各拽着他一边胳膊,现在拔河比赛,把它当成绳子。 陈“咔嚓!”一声响起,陈太医胳膊脱臼了。 “别扯了,别扯了,我这老胳膊老腿都被人扯断了,来人啊,救命啊。” 其他人这才上前帮忙,把陈太医解救出来。 男孩被踩的是背部,还有救,但需要好好养伤,轻则落下病根重则会没命。 老廖看到好端端的突然又死了一个人,气得想杀人,跳下马冲进人群,对着刚才最开始造谣鬼差的那几人挥鞭子,“啪!啪啪!!” 老廖真的气狠了,一鞭子就把他们抽的皮开肉绽,雨水淋在伤口上,疼得一哆嗦,“嘶嘶嘶……” “好疼啊,疼死了,廖爷手下留情啊,我们不敢了,呜呜呜……” 老廖咒骂,“你刚才鬼叫什么?前面是人只是穿着白衣服,什么鬼差?谁敢胡乱造谣老子抽死谁!” 云皎月见状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伞拿不稳掉到地上:“不是鬼差,是他们家有人死了,披麻戴孝呢。” “廖爷,有人说两天没看到镇北王妃下地了一直躺在板车上,她一定是死了,不信您可以去瞧一瞧。” “好!若不是老子也抽死你。”老廖用鞭子对着他用一点头,随后翻身上马朝前面走去。 队伍后面的赵煊(三皇子)看到云皎月又不安分了,又给他惹事,面容阴沉,命丫鬟去把她喊回来。 “本王说过让你少惹事,最好别惹萧家,为何总是把本王的话当成耳旁风?啊?” 最后一声就是吼出来的,云皎月吓得浑身一颤,心里委屈,鼻子一酸,看到那两个小妾幸灾乐祸的脸,委屈得红了眼眶。 她强忍着委屈,声音放软低声道:“殿下,妾身也是为您好,若是队伍中感染了瘟疫,一旦传开,我们都会没命的,妾身等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可殿下您不能死啊。” 赵煊声音低沉训斥:“那也轮不到强出头!” 没人敢当第一个惹萧家的,她偏要当那个出头鸟。 借刀杀人、韬光养晦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被人当枪使,她真是个蠢货,也不知道是怎么在侯府长大,心中没办法算计,还不如小官和商贾之家出身的柳依依和苏绾儿。 好不容易和萧家打好关系,差点又坏了他的好事。 云皎月,“殿下,妾身想问您做些什么也有错吗?妾身什么都不做你又要嫌弃臣妾无用,比不上都,” “你究竟是想为我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最好什么都别做。” 流放这一个月,三皇子的心越来越冷硬,不想情爱,只想早日坐上那个位置。 苦心积虑、暗中筹谋,把朝中支持自己的官员调去江南,还有他还有他名下在北方的所有产业,也慢慢转移过去。 前面的队伍离得远没听云皎月的举报,还在继续走。 老廖骑马追了上去。 “前面的先停下。” 前面拼命赶路的人被喊停,心里有点不爽,“廖爷,你这又是搞哪出啊?我们赶紧赶到长林县,就不用淋雨了。” 在身体极致紧绷疲惫的情况下,一停下来就不想动了,想原地躺下不走了,被淋死打死也好过累死。 老廖无视那些人的抱怨,目光落在萧家那边、问:“萧世子,有人举报你们家有人死了、不埋,还带着上路,可有此事?” 若真的是这样必须严惩,他再三强调不准带尸体上路,就地掩埋或扔下山沟。 “谁死了?” “你母亲。” 第208章 一死一伤,萧家的责任? 萧玄策语气严肃,“我母亲没死。” “没事为何披麻戴孝?你们知不知道后面的队伍看到你们穿的孝衣吓得四处乱窜,发生踩踏,已经有一人死了。” “不知道。” 人又不是他们踩死的,他们穿什么衣服与别人何干。 云昭雪解释道:“廖爷,这是雨衣,不是披麻孝衣,和您身上的斗笠一个功能防雨用的。” 萧明姝撸起雨衣的袖子,底下的袖子是干的。 老廖一看顿时明了,原来如此。 看了一眼板车上的帐篷,“那里面的人……” 萧玄武朝他招手,“我母亲身子不适,还在昏迷,还有呼吸料也不信且看。” 老廖下马,他拉开帐篷的链子。 老廖看着里面的人还有呼吸。 萧明姝气愤道:“廖爷瞧见了吧,我母亲还好好的呢,谁诅咒我母亲死了,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母亲是世上第二个对她好的人,她生病了才会把她许配给段家,她不怪母亲,反而责怪自己无能保护不了她,害她着了坏人的道。 老廖指着后面说,“三皇子家的。” 云昭雪,“云皎月?” “嗯。” “姝儿,这件事自有廖爷主持公道,后面的踩踏事件和我们无关,廖爷,您说是吧?” 老廖没好气道:“那是当然,是他们的愚蠢害了他们,怪得了谁?” 云昭雪给老廖送了几套一次性雨衣,让他和分给没有蓑衣的解差。 老廖收下了,下雨天雨衣能救命,蓑衣偏重厚,占位置,所以才准备了一身,其他解差都淋雨。 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想和兄弟们有福同享。 老廖拿了好处也给了保证,就告辞了,后面的烂摊子还要回去收拾。 萧明姝不解的问,“三嫂嫂,我们为何不亲自教训他们?他们竟然造谣母亲死了,气死我了。” “当然是为了早点赶路了,好不容易才走过这段路,难道你要走回头?” 萧明姝回头看看了眼,差了有两里地的距离,吓得摇头,“不想。” 下雨天一个人走够艰难了,还要推板车,每一步都走了极其艰难,多一步都不想走了。 “不想走就继续赶路吧,早点到长宁早点歇。” 队伍后面沈家人知道报仇的机会来了,煽动女儿死了的庄家说,萧家才是罪魁祸首。 不会说话的沈清雨也不想放过这机会,疯狂用手比划,“呃呃呃……”【沈家】 王氏也道,“萧家死了人不埋,还穿孝衣吓人,若非这样,就不会发生踩踏,你女儿就不会死,都怪萧家。” 云昭雪多管闲事,害她被柳姨娘当众扇了一巴掌,这个仇她记着呢。 段家也不甘示弱,给受伤的人家,全都是萧家的错、他们该死…… 哭成泪人的庄夫人悲伤过度,神情呆滞,动作僵硬,脑袋一团浆糊,也跟着怒骂,“对!是萧家害死我女儿,他们该死!我要让他们给我女儿偿命,呜呜呜……” 老廖拿着雨衣回来,先让手下的几个兄弟穿上。 听到沈家、云家、段家造谣是萧家害死的人,一鞭子朝着沈家和云家、段家人抽去。 沈宜春、沈清雨,王氏和段夫人都挨了鞭子,捂着伤口,“啊啊啊!!!” “镇北王妃没死,活得好好的呢,那不是孝衣,是雨衣,一群没见识的东西。 不就是穿了件白色雨衣,是你们自己想歪了,还有最开始造谣的也是你们吧?你们是在为自己的愚蠢买单,怪得了谁?要怪就怪你们自己。” 赵九穿上一次性雨衣,感叹道:“穿上雨就进不来了,还有帽子呢,还能遮住脑袋,廖爷从哪来的?是昭雪郡主给的吗?” “嗯,就是她。” 赵九咧嘴一笑,“郡主这么为我们着想,等下次见了她,得好好谢她。” 老廖在心里暗骂,傻子,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任何馈赠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也没放过云皎月,抽了他一鞭子才重新整队继续出发,前面的队伍已经瞧不见了。 柳依依和苏绾儿抢了伞两个人一起撑,让她坐在最边上,故意打伞倾斜向另一边,半边身子露在外面,伞边缘聚集了一大滩水正对准她的脑袋上方,兜头淋下。 她手臂上的伤口淋了雨,像是被撒了一把盐。 云皎月哭着向赵煊告状,“殿下,您看他们欺负我,呜呜……” 坐在轿子上的赵煊斜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该!记住这次教训,下不为例!” 两个小妾见三皇子也不帮她,就更加大胆了,干脆连一点伞都不分给她,让她淋成落汤鸡,体会她们先前所受的痛苦。 云皎月委屈得低声抽泣,下雨天有尸体就会引发瘟疫,她是为大家好,她有什么错? 两人冷哼,“活该!” 第209章 解差发难财,流犯反抗 前面的队伍由阎万山等几个解差用驴车带队前行,先进入长林县。 老廖还在带着后面的队伍。 前面那批人也先去客栈歇息。 阎万山跳下驴车冲进客栈,没一会又出来,站在屋檐下吆喝道,“上等房十两一间,普通房五两一间,大通铺一两一间。” 众人一听议论纷纷,“十两?你抢钱呢,就是京城最贵的客栈也不值这个价,况且是这等小地方,一百文钱一个上等房都够了。” “就是,之前廖爷问价,咱们住过最贵的上等房,也就一两银子,明摆就是坑人嘛,不住了。” 客栈掌柜走出来说,“就是这个价,你们爱住不住!近日有一批学子进京赶考,恰好路过长林县,都住满了,又恰逢下雨,所有客栈都涨价了,你们不住这,去别处可没这个价。” 那些没有蓑衣和雨伞的,也跟着走到客栈的屋檐下避雨。 客栈的掌柜和伙计见状,用扫帚赶人赶人。 “你们这群流放还想当土匪,不给钱住客栈不成?出去出去,住店的才能进来,都把我们客栈都的地儿都弄脏了。” “外面的地本来就是湿的,就行行好,让我们在这避一避吧。” 掌柜回答,“想进来避雨可以,但是得拿银子,瞧你们这副模样,勉强能住大通铺吧,一两银子。” 一个解差说:“你们又不是付不起银子,赶紧掏钱,去包厢,喝姜汤,热水沐浴,再这么淋下去我们就没命了。” “就是,为了省那几两银子把自己冻出病来不值得。” 在场的一些人精听到阎万山等几个解差催促,猜到他们和掌柜勾结,想趁机和他们一比,他们也不不是傻子,后面花钱的地方多着。 “不必了,我们去别的客栈。” 大家看到对面还有一家客栈,想过去那边问问。 刚转身身后就传来阎万山要挟的声音。 “站住!老子准你们去了吗?谁敢乱跑的,老子抽死他。”说着,一鞭子抽在门框上。 云昭雪道:“大家先去那边的屋檐避雨,等廖爷们过来再说吧。” “不准去!” 有人跟他争辩道:“我们就在街上又不是乱跑,凭什么不让我们去?” 阎万山一鞭子抽过去,“啪!” “嘶!”那人捂着手臂上的血痕,浑身哆嗦。 “老廖不在,老子最大,在他面前跟一条狗一样屁都不敢放,你们敢不听老子的?” 云昭雪道:“为什么大家都听廖爷,不听你的,想想自己的原因。” 老廖虽然也有坑,打人骂人也不手软,可他不会在生死关头弃他们而去,更不会在这种时候坑他们的银子。 众人无声点头。 一个妇人冲到前面指着他破口大骂,“对!没错!我们就是不听你的,你贪生怕死带头逃跑,害我儿被狼咬死,我们都要被淋死了,还想赚我们的黑心钱,我王家有钱也不给你这种人赚!” 她的儿子死的好惨啊,好似还听到儿子在她耳边说,【娘,我好冷……】 是之前儿子被狼咬死的周四周红。 “大家不住我也不住了。”刚才想掏一两银子买个大通铺全家一起住,已经把钱交给掌柜,要把钱拿回来。 掌柜伸手就要去抢,“你们干什么?买定离手不能反悔了。” “我们就要反悔,不住你这黑店了,留着自己住吧,南方进京赶考的举子,大多选择走水路,从汴河入汴京,哪来那么多人把整座县的客栈都住满了,就你聪明,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傻子啊。” 阎万山瞪了眼最开始带节奏的云昭雪,仗着有廖撑腰,不将他放在眼里。 打又打不过,只能先解决了老廖,再弄死他们。 握紧鞭子,咬牙切齿朝周玉红走去,“该死!带头煽动他们搞事,老子先收拾你。” 王有财吓得腿都软了,冲上去拦下他,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银元宝都冲对,赔笑道:“差爷,贱内自从犬子死后,就疯言疯语,您别理会她,我替她给您赔罪赔罪了,孝敬您的,拿去吃酒。” 阎万山掂量了几下手中的银元宝,“还是你懂事!女人不懂事就得好好调教,去给我扇她几巴掌,老子喊停你才能停下。” “阎爷,这、银子……” 银子都收了,怎么还要他打人呢? “阎爷,她得了失心疯,我们全家都可以作证。” “对,夫人她失去儿子后就一直这样,大夫说着心病,药治不了。” 周红朝阎万山的方啐了一口,“呸!我没疯,姓阎王的贪生怕死还贪财,你不得好死!我的舟儿就是被你害死的,还我儿的命来了,他死得好惨啊,浑身都是血啊!” 她跑到雨中张开双臂仰头冲着天上喊,“老天爷,快带你到来劈死他!劈死他!” “轰隆!——” “有病,当初你儿子被咬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替他去死?还敢怪老子。” “廖爷说了,如果你们不跑,留下一起抵御狼群,我就不会死,是你就是你就是你们害死了他。” 阎万山咬紧后牙槽、深吸气,用力点头,又是该死的老廖,故意给他树敌。 先杀鸡儆猴。 王有财拦下他,“不不不,阎爷,我替您教训吧。” 阎万山下手狠,他又在气头上还不得把人打死? 毕竟是相伴十多年的结发妻子,不忍心看着她被打死,抬手一巴掌拍在她脸上,“啪!” “你这个疯女人,胡言乱语什么?得罪了阎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子让你打死他,你搁这打情骂俏呢,滚!”阎万山把王有财扯开甩到角落里挥了两下鞭子。 周围的人觉得他钱都收了还要打人,太不地道,帮忙说了句,“差爷,没必要跟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计较吧。” “那你替她挨打!” 那人吓得摇头。 周围的人不敢吭声了。 云昭雪坐在马背上正好面对着城门口那边的方向,看到道路尽头户出现的熟悉身影,“廖爷、廖爷他们来了。” “啪!” 阎万山一鞭子抽下去,“啪!” “嘶!”周红疼得缩了一下。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周红想反抗,还没碰到阎万山又挨了几鞭子,“啪啪!!” 她两手在空中挥舞,抓住鞭尾,想夺过鞭子打回去,力气却不敌阎万山,被他用力一扯,重重的摔倒在地,身上挨了一脚,在地上滚了几圈。倒在泥潭里面。 “来啊!打死我啊。” “你疯了,你不想活了?你这个疯女人,你想死可别连累我们。” “我早就不想活了。” 王有财在一旁哀求,“阎爷,求您别打了,再打就死了。” 阎万山今天不打死周红誓不罢休,鞭子继续抽在她身上,“啪!” 周围人的人看不下去了,想上前阻止又缩了回来,他们也怕挨打。 不忍直视,无奈撇过头去。 一把飞刀划破他手背,“啊!” 手中的鞭子脱落,手背上迅速浮现一道血痕,混合着雨水滴落地上。 “谁干的?给老子站出来。” 第210章 老廖vs阎万山 云昭雪从马背上下来,“是我。” “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冒犯你,你打也打了,再打就把人打死了。” “你想替她挨打?” 云昭雪诚实回答,“不想。” 谁想挨打啊。 阎万山眼眸微眯,提着鞭子朝她走去。 今日本不想收拾他,她自己想找死,那就成全她。 萧玄策、追影等人等人都挡在云昭雪面前。 阎万山身后也站了七八个解差,两方对峙。 解差有武器,萧家这边的气势也不容小觑。 “怎么回事?拼命赶到客栈,到门口还在外面淋雨的蠢货!” 老廖在路上还想着他们会不会准备好姜茶,等他们到客栈就能喝上一口热乎的,没成想,还看到他们在街上。 看到一圈的人围着看戏,还有人躺在地上,地上还有几滩渐渐被雨水冲淡的血迹。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又起冲突打起来了。 “都围在这干嘛?一群蠢货下雨也不知道找地方避雨。” “廖爷,我们也想找地方避雨啊,是这客栈太坑了,上等房十两银子,普通房五两,大通铺一两,我们住不起。” 老廖下马走到两家的人中间,看了眼角落里被打得半死周红。 “坑不会换个地吗?” “我们也想换啊,是阎……”那人刚想说阎万山,被对方一个眼神威胁,又憋了回去,压低声音说,“是差爷不让。” 礼部侍郎大人陆文渊朝他拱手道:”“廖爷,您要为我们做主啊,若是平时贵点就贵点,就当孝敬差爷,可在我们淋了一场大雨后还坑我们一大笔银子,这谁心里能舒坦,我们宁愿在外面淋雨,也不想被人讹钱。” “对,我们宁愿淋雨也不想被讹,这次十两,下次一百两,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阎万山说:“老廖,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跟他们要过一百两了?” 老廖慢慢扭头,冷冽的眼眸射向阎万山,胸口穿了一阵闷痛,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再这么被气下去,活不长了。 他一个道理,有气就要发泄出来,绝对不能憋在心里。 他箭步冲过去,拎起阎万山的衣领质问,随后把人贯到墙上,“砰!” 周“老子信任你,把一半队伍给你带,这点小事处理不好还唧唧歪歪跟手底下的兄弟说老子专权,自己当老大,去你娘的老大,你要是能把事处理啊,让你管老子都行!” 围的人心里直呼过瘾。 好! 打的好! 阎万山本来就不服老廖,被他揪着衣领,当众落了面子,心里也憋着一团火,攥紧老廖的手臂,一拳朝他的面门挥去。 老廖为了躲避松开他衣领,快速一脚踹向他的腹部,“砰!” 阎万山重重的砸到墙上。 “好,打得好。” 有人不小心把心里的声音喊了出来,被阎万山的狗腿子瞪了,赶紧捂嘴噤声,躲到人群中。 周红也接着喊,“好,打得好,打死他,打死他!哈哈哈……” 赵九等解差担心两方打个你死我活不利于押送,上前把两人分开。 “廖哥,别打了,咱们现在应该安置好流犯。” “阎哥,冷静冷静,大家都是兄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起来不体面。算了吧。” 对方又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小不忍则乱大谋。】 街上有七八家客栈,老廖店他们这么多人如果全部人全部挤在两三家客栈,都要烧水沐浴驱寒,非常不方便。 老廖宣布,“你们在这条街的客栈上随便找一家住下,每家客栈都配备两三个以上的解差看管,出入需要和他们报备,出去都不准超过一个时辰,今晚好好休息,都别出去搞事,明日一早出发,都听明白了吗?” “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问!” 有人问,“廖爷,若是明日也下这样的大雨,还要继续赶路吗?” “廖爷,听了掌柜说长陵县连日下了几日大雨,若是明日还下,要不先停……半个时辰再走吧,大人们遭得住老人孩子们遭不住啊。” 土地丝软,每一步都深陷泥地,每一步都有千斤重,沉重的蓑衣压在身上就走不动了,除非他们也有像萧家那样的雨衣。 “大雨可以暂停不走,明日一早都必须在客栈,不在的当逃犯处置。” 该说的都说完了,老廖大手一挥宣布,“行,可以散了。” 萧家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要了,打算要四间上等房和一间后厢房。 上等房在三楼,萧玄策坐轮椅不方便,后厢房给他住。 他不想和云昭雪分开,好不容易有机会独处,只是还不等他开口。 云昭雪已经安排好了,让他和追影住后厢房。 她自己和萧明姝住一个房间。 大嫂二嫂带娴儿一个屋子,萧玄武带两个侄子睡一间,杨氏自己一个屋,楼上的轮流守夜。 第211章 死亡名单 阎万山和几个支持他的好兄弟在一间包房喝闷酒,桌上摆着几碟小菜。 “阎哥,凭什么?凭什么就支持姓廖的那帮人能坑钱,咱们就不行,咱们也是解差啊,被别的解差欺负就罢了,还要忍受流放们的气,憋屈实在太憋屈了。” 说着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重重的搁下酒碗。 “砰!” “那你们说怎么办?” “我们都支持阎哥的,您说怎么干?兄弟们都支持你。” “那就按之前说好的。” 弄死姓廖的,再弄死那些姓萧的,还不是易如反掌? 就在他们密谋要怎么弄死老料时,突然房门响起了敲门声,“叩叩叩!” 几人以为被老廖的人听到,吓得浑身一激灵,快速过刀拔出,浑身紧绷,随时进入战斗状态。 等了一会儿,却没听见任何声音,也不敢松懈下来,万一有诈呢。 阎万山给一个解差使了眼神,问道:“谁?” 那个解差收到眼神,踮着脚朝门口走去躲在门后。 外面没人说话,又响起了两声敲门声,“叩叩!!” 还是没人回答,再次响起敲门声,“叩叩!!!” “娘的,就知道敲门不说话,该不会是个哑巴吧?”阎万山猜到不可能是老廖,如果是早就破门而入了。 示意那解差去开门。 门打开,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是沈清雨。 “哟,老大,您真是料事如神,还真是个哑巴呢。” “你来有事?走错地了吧,这是我们男人的窝,滚滚滚!!!” “等等!不管你刚才听到什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掂量着点。” “老大,您又忘了她是个哑巴啊,被割了舌头,说不了话。” “她还能写字,为以防万一,要不把她的手剁了?” 沈清雨拼命的打手语,“呃呃呃……”【我不会告发你们,我是来跟你们合作的。】 “行!把人拽进来,剁手指。”阎万山从腰间拿出一把刀子插在桌上,“砰!” “呃呃呃……” 沈清雨被拽过去,拼命摇头挣扎,身上掉下一张纸。 她扭头盯着地上的纸,努力想要发出正确的读音,“纸、纸……” 一个解差好奇捡起地上的纸摊开。 看不懂,拿过去给阎万山,他也看懂了一半,让其他几个芥菜一起过来认字,几人凑一块才勉强把纸上的内容看懂。 其中辞职最多的那个解差总结说:“她说要跟我们合作,杀了萧家人。” “这跟我们正在谋划的事不谋而合。” “你是代表你还是代表沈家过来的?你们的诚意呢?” 沈清雨用手指沾了一下酒水,在桌上写出一个沈字。 这个字简单,他们都看懂了,代表是沈家。 “我们这边出力出人,你们沈家能出什么?” 沈清雨从衣袖中抽出十张银票,一千两拍在桌上。 解差们看得眼都直了,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几人密谋了半个时辰,沈清雨才离开回自己的包厢。 萧明姝去杨氏那边给她擦身伺疾。 云昭雪一个人在屋内反锁的门,他们用客栈烧的水,而是进空间洗,洗完后出来把桶内的水洒到浴桶周围。 伪装洗过的假象,虽然有雨衣,但身上的囚服还是被渗进来的水弄湿了。 用洗衣机洗了,顺便烘干。 她穿不得脏衣服,可能有些银子机洗洗不干净,但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太干净了会惹人注意,这天气也晒不干。 有印子没人怀疑她洗过。 换了身素色衣裙,刚洗过的长发用毛巾擦干,又用吹风机吹了一下,没敢吹太干,因为不想惹人怀疑。 在古代披头散发出门视为不雅,随手拿一根素银簪子把上半部分头发松松挽起,后半部分的乌发如瀑垂至腰际,有几缕发丝挣脱束缚,慵懒地贴在脸颊两侧。 从身后望去,那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素色衣裙的布料顺着脊背的曲线完全贴合。 裙摆随着下楼的步伐晃动,若只看背影,身材纤细高挑,全然看不出身子已有将近六个月大的孕肚。 正要去后院厢房给,一道高大的身影拦住她的去路,“等下。” 是赵九。 云昭雪看着他问,“赵大哥有事?” 赵九和两个解差负责他们这个客栈。 除上等房外普通房的屋内没桌子,都在一楼大堂用膳。 赵九左右看了一眼附近没人才,站前半步,偷偷躲在角落里压低声音说,“那几人看着不像是好人,刚才看你的眼神很不友善,你要防着点。” 云昭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几人身着深色近黑的服装,上半身苗族服装,下半身又是汉装和鞋子,上身的衣裳绣着诡异的图腾。 他们坐在角落那桌,阴影笼罩在他们身上,那个角落的阴气邪气都比别的地方要更浓烈,他们周围的桌子没人敢坐,与周遭的人格格不入。 三男一女,其中为首的那中年男子,用粗糙如树皮的手捻着一只暗红蜈蚣把玩,对向台湾过来的目光放进嘴里,用力咀嚼。 他左侧的年轻男子眉眼阴鸷,发间插着刻着蛇形状的木簪,腰后斜插的弯刀鞘上,密密麻麻刻着虫蛇纹路。 另一侧有个女子戴着黑色面纱,遮住下半张脸,露出的眼睛眼窝幽深,妆容浓重,看着有些吓人,银项圈下的靛蓝衣襟绣着褪色的诡异图腾。 云昭雪的视力好,隐约能看到她的黑纱下布满的蜘蛛红痕。 最边缘的青年始终垂首,颈后的蝎子刺青爬入衣领指节不时无意识地叩击桌沿,像是蝎子的两只脚。 蜈蚣、蛇、蜘蛛、蝎子,你要将来的蛊师吗? 来者不善,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没得罪过这些人吧,难道是她的仇人请来的? 不管什么妖魔鬼怪,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收回目光,对赵九道谢说,“多谢提醒,你们也要小心。” 赵九听到她关心自己,心里泛起微微涟漪,腼腆一笑。 昭雪郡主果然是人美心善。 云昭雪和他告辞,走到通往后厢房的通道口处,察觉身后几道视线钉在她身上。 脚步微顿微侧头,回头一看正对上角落里的那几双阴冷的视线。 在看他们,他们也在看她。 左边那男子微侧身,斜倚在四方桌上,苍白的指节绕着一缕黑发慢悠悠打转。 直勾勾的打量云昭雪,喉结滚动,伸出舌头舔了唇角,着周身散发出一种捕猎前的躁动。 同桌的那女子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你的蛇淫毒又发作了?搔首弄姿恶心谁呢?” 那男子嗔怪,“恶心?你竟然说我恶心?我那是展现魅力,你懂什么?” 那女子冷嗤,不屑道:“我看你真是饿了,大肚子的女人都吃得下。” 那男子闻着头发,“只要长得美的我都喜欢,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女子问他,“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知道,美人儿啊。” 女子敲他的脑门,“美人美人,就知道美人,之前看看过她的画像,在死亡名单中,京城第一恶女,云昭雪。” “京城第一恶女?哪里恶了,还不如师姐您的一半。” “你不挤兑我,你会死啊?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如果你光顾着玩女人坏了大事,师父扒了你的皮。” “不会不会,在我心里肯定是任务重要,女人靠后完成了任务,荣华富贵应有尽有,要什么女人没有?” “哼!希望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第212章 下战帖,决一死战 萧玄策在和手下商量事情。 “逐风大人和华神医他们早上就赶到了长林县。” “您之前让我们盯的那几个人一直打着华神医名号到处乱杀人,目前为止已经杀了两百多人,而且还是用毒杀等极其残忍的方式。” 追影怒,“他们简直不是人,那些百姓们又没惹着他们,世子,华神医清理门户之时,要不要属下等人也去助一臂之力?” 如果再让他们杀下去,还会死更多的人。 “华神医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华神医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写信让手下的人帮忙通知药鬼谷的徒子徒孙们赶往长林县,又给他的师弟下了战帖,打算在此地和决一死战。” 话音刚落外,响起敲门声,“叩叩!!” 暗卫和追影眼神凛,握上剑柄,“谁?” 云昭雪出声,“是我。” “快去开门。”萧玄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不同于往日的沉稳。 “郡主。”追影去开门,把人请进去坐下。 萧玄策用茶水把杯子烫了一下,才给她倒茶。 他对暗卫说:“继续说。” 暗卫,“禀世子,属下该说的都说完了。” 追影收到他的眼神,把暗卫刚才禀报的话,简单和云昭雪说了一遍。 云昭雪,“那几人身上是不是有蜈蚣、蛇、蜘蛛、蝎子的象征,衣着介于苗汉两族之间,对吗?” “对!就是他们,郡主也见过他们?” “见过,刚刚,就在客栈大堂。” 暗卫有些激动,“他们竟然出现在这里?我们的人跟丢了,还被他杀了两个暗卫。” “世子,要不要手下现在通知华神医?” “不用了。” “不用跟了,今夜派多几个人手在客栈附近守着,我已经吩咐小五让他们留着烛火,若是烛火灭了,就代表他们有危险。”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暗卫退休后,屋内只剩三人。 云昭雪提议今夜就去找华神医把杨氏身上的蛊毒给解了,万一在打斗之后又出了点事,蛊毒一直不解,人就一直昏迷的,吃不下东西,矿泉水和营养液也不能喂多,只能喂一点维持生命,拖下去身体会变虚弱。 追影说,“可是廖爷说说了,出去不准超过一个时辰,路上一来一回,大概就要半个时辰。” “要不树属下把解差弄晕?” “不用这么麻烦,又是人醒了,出了什么事要我们担责,赵九人好说话,跟他说出去找大夫往一个石城回来应该不是问题。” 萧玄策放在轮椅上的大手攥紧,“雪儿为何觉得赵九好说话?” 他一直记得,她当时说叶红缨有三个男人时,那有些羡慕的语气,还有众人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就好似已经预料到他会被绿。 她好像从未承诺过只有他一个男人。 “他刚才还特意提醒我要提防那几人……”云昭雪语气一顿,这话说的,好像有些阴阳怪气,他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赵九走得近,吃醋了? 她歪着脑袋朝他的俊脸凑近,“你吃醋了?” 萧玄策微撇头,移开视线,否认,“……没有。” “你就有。”云昭雪伸手抚摸他的脸颊,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回来。 “你看你耳朵都要烧起来了,还说没有,吃醋就吃醋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像本郡主这般貌美的人,你患得患失是正常的。” 云昭雪觉得他害羞脸红的模样才符合二十二岁的少年郎,日板着脸上装深沉,仿佛老了几岁。 不管钱是还是这一世,都喜欢可狼可奶的弟弟。 第一那方面强,第二有那股鲜活劲儿。 “不逗你了,正事说完了,现在开始做正事吧。”云昭雪起身推着他朝床边走去。 “什么正事?” 太突然了,他还没准备好,而且,这里环境太简陋。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云昭雪已经把他搬到床边坐。 云昭雪又让追影搬一张矮凳和药箱拿来。 “喏,先给你的腿换药,到时候再带母亲去解蛊。” 在一旁看自家主子被调戏,努力憋笑的追影被点名才回神,把凳子和药箱拿过去。 萧玄策见他憋笑的神情,挥手道:“你先下去备马车。 “是!”追影拱手退下。 云昭雪坐矮椅上,戴上手套,小心地取下覆盖在伤口上的旧纱布、棉垫等。 伤口愈合了,没有红肿化脓,恢复得很好,按照目前的恢复情况,还有三日就可以拆线,但还不能下地。” “我感觉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能下地撑着站一会儿。” “才一周,现在还不行,还要再等多一周。” 用灵泉水清洗伤口,要用碘伏,对皮肤周围表皮消毒,裹上一层无菌纱布再涂上华慕容给的黑玉断续膏,直到把整条小腿都裹完,再用裹一层纱布,用胶带固定。 换完药,云昭雪戴下手套洗手。 正要擦干手,萧玄策拉着她在床边坐下用帕子给擦手。 她这双手又细又嫩,手心没有一点茧子,萧玄策有些好奇她处理伤口怎么会如此熟练。 娶妻之前,他从无数人空中了解过传闻中的昭雪郡主,也有过几次几面之缘。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有着不同的性格。 那神奇的圣水,还有那帐篷、雨衣,那些东西他从未见过。 萧玄策担心她突然那日就不见了,离开他,抓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收紧。 “放手,你抓疼我了。”云昭雪吃痛,用力抽出手腕。 突然被用力拽进入一个坚硬的怀抱,胸前的饱满被挤压。 “嗯~” 云昭雪看到他的手慢慢覆在自己的胸口处,“你干什么?” “你那里是不是又涨疼了?我给你按一按?” “你会吗?” “我会,看书学了。” 《妇人大全良方》上记载了经、带、胎、产、杂病等所有方面的理论与疗法。 萧玄策记得她说过几次胸口疼,让手下专门收集照顾孕妇的书籍,其中有一部分是对孕妇的。 “那你按吧,按归按,别乱摸。” 第213章 喜欢在一起,不爱就分开 云昭雪靠在男人的怀里,“你刚才怎么突然想抱我?在担心我们会受到伤害吗?你见识过我那厉害的武器,比如说四个,即使十四个也不足为惧,放心吧。” 萧玄策的俊脸衬着她的发丝和脖颈,汲取她身上的芬香,大手在她细腰处摩挲。 不敢用力圈紧,若不是顾及肚子里孩子就把人压向怀里,完全贴合密不可分。 “不是,我是担心另一件事,你会只有我一个男人吗?” 云昭雪不答反问道:“你能保证只会有我一个女人吗?” “会。” “答应得这么快,都没经过思考,我不信。” “是真的,我发誓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否则就让我妻离子散、孤独终老。” “可以只有我一个妻子,还可以有很多小妾、女人。” “没有,只有你一个女人。” “话不要说太慢,我们才相处多久?一个月确定关系不到半个月。” “我们夫妻两年……” “那个不算,说的是实际接触。” “实际接触是在怀孩子那晚,三个月。” “那个也不算,那个就像是动物的繁衍行为,没有身心交流,以后的事谁保证不了,我给不了你保证,也不会要求你。” 前世大部分的情侣爱的时候,可以为对方付出生命,不爱时候可以要了对方的命。 她觉得爱就在一起,不爱了就分开,好聚好散是最好的。 萧玄策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萧玄策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否则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以杀了我。” 他这条命本就她救回来的。 “我知道了,但我还是给不了,有一点不变的是,你永远是孩子的亲爹,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对我好,我可能、大概率就不会离开你。” 离开他上哪找容貌、身材、性格,完全贴合她审美的俊俏郎君? 萧玄策更忧心了,她不给他保证说明,她随时可能看上别人,不会只有他一个男人…… 他倏然站起来,和云昭雪面对面。 云昭雪以为他要搞强制爱,往床里边挪了挪,浑身紧绷进入战斗状态。 他慢慢单膝跪下,腿伤还没好,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极为艰难,扶着船床边缘,剑眉微蹙、额角沁出细汗。 云昭雪知道他想干什么? 今天是非要自己的保证不可了? 她随心所欲惯了,不想对人保证什么,扶着他的胳膊拎起来丢回床上,“你站起来干什么?腿不好了?” 萧玄策还维持着被她丢回床上时趴着的动作。 云昭雪挪到床边想下床穿鞋。 一只大手捏住她的手腕,手烫得惊人。 云昭雪微回眸,只见男人的凤眸暗藏凶悍,眉眼带着几分阴翳。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也没有半分收敛,仿佛她不给承诺就不让走。 “我们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吗,什么誓言保证哪天变心了就都不作数了,喜欢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收起你那凶狠的眼神,本郡主吃软不吃硬。” 萧玄策垂眸,眼里闪过一抹落寞,“你说过你喜欢我这样……” 她果然善变。 云昭雪,“……” 好吧,她的确说过这种话。 “太突然了,我还以为你要搞强制呢。” “什么是强制爱?”萧玄策不确定是不是字面意思。 云昭雪解释说:“就是字面意思,如果对方不爱你,你用尽手段强行把人锁在身边,她爱上别人就强行把人拆分开,她要逃离就把人锁起来。” 萧玄策听完,觉得浑身躁动、血液沸腾,好似浑身都在颤栗、兴奋。 他垂眸,长睫轻颤,遮住眸底的情绪,拳头攥紧,青筋若隐若现,暗暗调息克制压抑体内躁热和兴奋。 他是不是不正常? 不过,她仔细观察到云昭雪说的强制爱的时候没有一丝反感。 她还说过喜欢自己杀人的模样。 “可以吗?你喜欢,我也可以……” 云昭雪赶忙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打住!我喜欢看别人强制,但不喜欢自己被强制。” “这个话题先揭过,待会还要办正事呢。”云昭雪倾身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吻,刚要退开就搂着腰被抵在床头。 他猛地低下头,吻住她的唇,强行撬开唇齿,力道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云昭雪挣扎想把人推开,抵在他胸前的双手置于头顶。 被男人的强势入/侵弄得毫无招架之力,脑袋晕乎,手臂又挣脱不开,既然挣扎不了那就尽情享受,主动回应,趁机在他的唇瓣上咬了一下。 男人愣了一瞬,却刺激得他更加兴奋,吻得又凶又狠。 云昭雪将这个被迫的吻彻底变成了势均力敌的较量。 不知道亲了多久。 男人才离开她的红唇,沿着脸颊往下,埋在她脖颈处吸吮…… 云昭雪不想脖颈被啃出印子,待会没法见人,“唔……” 支起膝盖抵住他的腹部,用力一顶,用力把推开大口呼吸,“你干什么?” “想试一试你喜不喜欢,刚才……你是喜欢的。” “我那是身体正常反应,孕妇雌性激素分泌增加……反正就是那方面的欲望更强。” 萧玄策在她耳边蛊惑说:“那我们今晚一起睡,上去或是你下来,让姝儿去陪母亲。” 他想和媳妇儿一起睡,细腻光滑的肌肤,香软的身子、沁人心脾的芳香。 云昭雪没好气的伸出手指戳他的心口,“怀孕的人不能同房……你想撞/死你儿子啊。” “书上写了,三至六个月期间可以同房,需要注意的点我都看了,除了那个还有别的法子……”说到后面他似乎也觉得羞耻声音越来越小。 云昭雪在床上翻找,“你看的是什么破书?都学坏了,之前那么单纯的一个人都被教坏了。” 萧玄策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书,“不是破书,这是正经书,侍卫说市面上都有售卖。” 云昭雪伸手扯过,随手翻了几页,好家伙,动作图还配文字讲解,这画工也不错,拿到后世,算是古董画级别的了,拿回去慢慢研究。 “没收,不准学了。” “嗯。”萧玄策点头。 这是其中一本,他手上还有好多本。 第214章 江南裴家二公子 两人简单简单收拾一下,马车也准备好了。 云昭雪想和赵九通个气,他们今晚要出门。 追影已经提前说了,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可以多延了一个时辰。 雨渐渐变小,朦胧细雨,天色昏暗,街上人烟稀少,马车来到一处庄子前停下,门口有守卫,庄子有三层楼高,楼内灯火通明,还有几栋厢楼。 这样的庄子在京城很常见,可在落后的长林县,这样的庄子不多见,对方来头不小,不是高官就是富商。 听追影说这处庄子是华神医某个徒弟的庄子。 守卫得知他的身份立刻放行。还派人去禀报。 他们还没上台阶,华慕容就带人出来相迎。 “丫头,你可算来了,大伙都在等你呢。” 云昭雪在他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少说有几十个,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一个身着青色锦袍的男子上拱手作揖,“郡主在上请受在下一拜,感谢您替在下的师父医治眼睛,略备薄礼,还请移步大礼,这份礼您一定会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 “我猜有郡主用得上的,也有郡主喜欢的。” “我们认识?” “大周谁人不认识昭雪郡主?” “少没关子,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那男子神秘一笑:“郡主不知道在下,在下一直知道郡主。” 云昭雪搜索原主的记忆确实不认识这人,但对方却给他一种熟悉感,对方仿佛也对她也很自来熟。 她对华慕容说,“华神医,以咱们这交情,你还让你徒弟给我准备厚礼,见外了了。” 华慕容摆手:“不是我让他准备的啊,是他自己要给你准备的,他们裴家家大业大,不差这点,给你就收下吧,无需有心理负担,就当是他们孝敬我的。” 他救了裴家小子的性命,两人又有缘,收他为徒,不仅有师徒之意,还有救命之恩。 云昭雪又是他的恩人。 就当他孝敬自己没毛病。 云昭雪点点头,也没说收或是不收,先看过礼再说。 逐风也带人出来接应,先让人把杨氏抬进屋,又把萧玄策从马车上拍下来又搬上台阶。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 萧玄策已经从侍卫口中得知对方的身份。 裴家是江南前首富。 他记得京城有人传闻长公主和裴家公子有纠葛。 十八年前,江南首富裴家如日中天,裴家一夜被人灭门。 裴大公子陪妻子回娘家探亲,躲过一劫,裴家几百口,人只剩四口,裴家二公子裴怀霁。 他故意接触云昭雪到底有什么目的? 人群中有人开口说:“大家进去再说吧,外面有雨呢。” “对,先进去。” 云昭雪被众人拥簇的进屋,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萧玄策,看到有侍卫推他,和他对视一瞬,微颔首,又扭头朝里面走去。 一楼大堂很宽,两侧摆满了椅子,众人纷纷落座上手,还有两个位置。 华慕容坐上首的最左边,让云昭雪坐另一边。 裴怀霁是山庄的主人,应该坐在上首才对,但他是华慕容最小的徒弟,按资历按辈分都不合适,他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靠近云昭雪那边。 他一直在和云昭雪说话。 云昭雪觉得他自来熟,态度淡淡,偶尔附和几句。 “长公主和裴家交情匪浅,家中长辈让晚辈见了郡主需好好招待。” “裴公子是哪里人?” “江南临安。” “江南是好地方山清水秀、鱼米之乡,有机会本郡主一定要去看看。” 裴怀霁闻言,立马提议道“郡主想去,现在就可以去啊。” 萧玄策自己滑动轮椅到云昭雪身侧,恰好是她和裴怀霁中间的位置,听到他这句,冷眸警告的扫了他一眼。 对方视若无睹,期待的目光落在云昭雪脸上,“江南是个好地方,郡主去了一定会喜欢,有我裴家郡主罩着郡主,能在你江南横着走。” 萧玄策听到他想拐走自己的媳妇儿,他心里憋着气,周身的气息更加冰冷,“裴公子是外男带别人的妻子不合适吧。” 裴怀霁摊开折扇,笑容翩翩,“萧世子别误会,我对郡主绝无男女之情,只是把郡主当妹妹看待。” 萧玄策看得出他对云昭雪无意,若不是这样,他早就一掌把人打飞了,哪里还容得他在自己面前放肆。 不是男女之情也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裴怀霁觉得云昭雪能做得了自己的主,眉眼微弯,眼眸带笑,看着云昭雪问:“不知郡主考虑得如何?” 云昭雪婉拒说,“现在还不行,戴罪之身,身不由己,等我去了一定登门拜访。” 她也想知道原主的父亲是谁? 为何在梦中长公主让她去江南? 原主私奔也想去江南,江南到底有谁在? 裴怀霁依旧不死心,又道:“郡主想去只需要一招金蝉脱壳,只要你点头,其他的不劳郡主费心,一切交给裴某即可。” 云昭雪很想去江南一趟,但不是现在,假死脱身她就成了黑户,肚子里还揣着两个崽,谁给她带孩子? 万一姓裴的不安好心想把他弄到江南杀了她,江南就多了一种灭门命案。 “暂时还不去,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华慕见人都到齐了,轻咳两声说:“私事待会再说哈,咱们现在商讨一下,要怎么对付石千鸠那老贼,竟然打着我药鬼谷和老夫的名号在外杀人!不能忍!必须为我药鬼谷清理门户!” 三徒弟站起身拱手,才开口说:“师父,听说他们只有四人,我们有几十人每人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更何况裴师弟还带了十几个护卫,打不过他们吗?” 二徒弟说出自己的看法,“侍卫连在武功上都敌不过他们,他们身上还有各种毒,他们有备而来,人多不一定有优势,听说他们杀人不眨眼,而咱们只会救人,从来没杀过人,劣势在我们。” 大徒弟说, “我觉得咱们不能硬碰硬,否则吃亏的只会是我们,我们要智取。” “如何智取法?” “以毒攻毒?” “没用的,我听说修炼的蛊术的人要在各种独从中和他们一起度过七四十九天,侥幸活下来的人百毒不侵。” “制作更多的雷震子,炸死他们。” “这个提议好,只是我们短时间内如何弄到太多雷震子?” “雷震子的配方只有师父有。” 华慕容道:“雷震子我都准备好了,再想想别的办法。” 二徒弟拱手道:“师父,弟子等人在江湖混迹多年。救过无数庄主盟主或其家人,多少都有些人脉,不如先挂免战牌,等他们来了再收拾他们。” 第215章 三嫂嫂,你好香啊~ 华慕容反对,“不行,这是我们药鬼谷的事,自己都处理不好,还让外人来帮忙传出去,咱们药鬼谷的名声不要了?” “那也不能白白去送死啊。” “我不怕死,我要和师父去为我们药谷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清理门户!” “我也不怕死,只是不想看着师父出事。” 华慕容点了几个会武功的徒弟,后日跟他一起去迎战。 又让其他弟子准备武器在暗中接应,还要能毒死或迷晕蛊虫的药物,或是能克制蛊毒的解毒丹。 裴怀霁第一个被点名,他还主动提出让他的侍卫在暗中接应。 萧玄策等他们商讨完,谁出力谁出人,各司其职后。 才推着轮椅走到华慕容身侧小声说道:“华神医,到时候我会让逐风助你一臂之力。” “好老婆,就等你这句话了,我这边的就是武功稍弱点,有逐风他们,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讨论完,华慕容就去偏殿给杨氏解蛊,使徒孙们都在,不需要银刀雪打下手。 裴怀霁带云昭雪去看他为她准备的礼物。 “岭南番禺县的房契、地契,还有一处是江南的庄子,还有另外几个箱子,分别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 “裴公子,这份礼物太高了,况且我要赶路,没有马车带着也不方便,如果裴公子真想报答我,不如为我解一个疑惑。” 裴怀霁微拱手,“郡主请讲,裴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记得我小时候母亲多次提起江南,我想知道家母生前在江南是否有什么交好的好友?” “在下和郡主相差不了几岁,老一辈的事,我不是很清楚,家父或许知道一二郡主要想知道,等清理门户事了之后,你跟在家回江南就什么都知道了。” “喏,你也看到了,家夫看得紧,走不开。”云昭雪下巴微抬指向眼巴巴的看着她的男人。 裴怀霁也察觉到两人像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若是眼神能杀人,他早就被萧玄策钉出无数个洞了。 “传闻二位的夫妻感情不是很好,看来是传闻有误。” “那是以前,现在嘛……还行。” 半个时辰后,花慕容和两位弟子开门出来,杨氏身上的蛊毒解了,依旧身体虚弱,还在昏迷。 他们也该回客栈了,告辞离开回去的路上。 云昭雪得知裴怀霁是江南前首富裴家二公子,上头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猜测原主的父亲和裴家有关,还有裴怀霁那句把她当妹妹…… 或许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才会出手阔绰送自己那么贵重的东西,她不想收,既然对方不想认她。 她你不想拿对方那几个歪瓜裂枣,还要叫她一声爹。 心里有未解的谜题就会一直想着,现在解开了,顿时轻松了许多。 “你怀疑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云昭雪点头,“嗯,有可能。” 她肯定不是云修文生的。 “要不我派人去江南查?” “查吧,但尽量不要惊动对方,他不想认我,我也不想认他。” 两人在马车内低声交谈。 马车碾过一个浅坑,颠簸了一下。 萧玄策下意识抬手护着身侧云昭雪。 躺在马车壁内的杨氏后脑勺磕到马车边缘,从马车上滚落下来,“砰!” 幸好座椅不高,才没磕出个好歹。 云昭雪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把地上的杨氏拎起来丢回座位上。 杨氏捂着撞成的后脑勺悠悠转醒,“嗯……” “母亲,您现在觉得如何?” “我的头有点疼,我睡了几个月?” 她这几日浑浑噩噩放松,仿佛过了好久。 第216章 廖爷死了 翌日,大家以为没听到敲锣声,没人醒,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睡到了临近中午。 有人早起,没听到动静,倒头继续睡。 临近中午肚子被饿醒了,起来穿戴整齐,走到门口伸了个懒腰,“好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在野外地面硬邦邦的,有蚊虫啃咬、还要担心大型猛兽攻击,不敢睡死,睡不好。 “哎,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睡个好觉、吃一顿饱饭。” “以前还觉得老百姓没出息,守着那一亩三分一个媳妇儿过一辈子,现在看来我们不知人间疾苦,都说饱暖思淫欲,若没吃饱哪还有力气想别的?” “可不是嘛,谁不想出人头地?谁不想升官发财?谁想当被人瞧不起都商贾呢?有些事不光靠勤奋努力就用的,如果勤奋努力能致富百姓早就富了。” “嗯,没错。” “外面的雨不大吧,都快晌午了,还不出发,老廖对我们也太好了,还让我们多休息半日,不知道下午还能不能歇,要是明日再走就好了。” “不对呀,这不符合老廖的形式作风,昨日说雨大不就得走。平日多让我们先一炷香,时间都不肯的人竟然让我们多歇半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话音刚落。 ‘砰!’的一声响起。 大家往楼下一看,只见一个浑身湿透的解差站在门口。 “差爷,这是咋啦?” “廖哥出事了。” “出啥事了?老……廖爷要死啦?” 他们表面恭敬的喊老廖、廖爷,私下还是喊他老廖。 搁以前,解差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嗯,他、他死了。”那解差是除了赵九之外和老廖关系最好的,眼眶泛红,背过身,脸朝外面狠狠地抹了一把泪,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好一会儿也没见他转过来,背影一抽一抽的,仿佛在哭? 楼上有人察觉那解差都情绪不对劲,在楼下的走到回廊外看看不到街道上雨幕中有人背着一人走。 “出事了,快看外面,外面的人是好像是廖爷吧。” 两个浑身都湿透了,在雨中走了至少一个时辰。 背上的人晕死了,一动不动。 赵九膝盖一软摔了一跤,两人倒在地上,他用自己身体给老廖垫了一下,“砰!” “廖哥,您再等等,还有十趟咱们就走完了,你就有救了。”赵九又把人放到背上,想背着老廖跪着爬着走完。 他们挨打的时候有恨过老廖去死,可现在看到他奄奄一息,突然又想起他的好。 土匪来了,他都没抛下他们,而是让他们先走,狼来了,拿命在救他们啊。 有对比就有伤害,老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阎万山更不是什么好人,如果队伍归他管,他们这些人都要遭殃,可能要扒一扒一层皮到流放地,啥也不剩。 “怎么办?怎么办?” 王有财说:“廖爷不能出事啊,咱们去为他请大夫吧,谁腿脚快的,快去请大夫银子我付,不管多少银子咱们都必须救回来。” 那解差摇头说:“没用的,我们听过大夫了,大夫说没救了。” “那怎么样才能救?为何去求三皇子妃?她手里有药吗?他们开出的条件是什么?我们去跟他买,咱们众筹买。” “药就是三皇子妃身上的血,早上听说三皇子也中毒了,她割自己的血给三皇子喝了,就把人救回来了,我们从阎万山手下抢回廖哥的尸体。 去找她求药,赵九跪求她给一点血救廖哥,她开出条件让赵九让他背着廖哥街上走一百遍。” “这个故意为难人吗?人都快死了,还在雨中淋。” “肯定是记恨廖哥打了他,想借机报复呢,她不会给药的。” “她允诺过的,不给我们就亲自取。” 云昭雪也知道阎万山不是好东西,如果老廖能救,必须救,救不了阎万山也得死。 她拿着一把伞走了出去,去了杨氏的房间。 她走到楼下对站在门口的解差胡峰说:“你跟我一起去把他们接回来。” …… 云皎月在斜对面一家客栈门口坐着喝茶,抿了一口茶,把茶杯摔到造酒的脚下,碎瓷片被摔得四分五裂。 “走啊,就差最后一趟了。” 赵九知道她想让自己跪着碎瓷片过去。 刚要跪着过去,突然身后有一只手把他提了起来,同时背上一轻。 云昭雪把老廖丢给胡峰,单手扶着赵九的胳膊,“你额头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他们逼你下跪了?” “没有人逼我,阎万山等人要把廖哥的尸体拖到荒郊野外埋了,我拦着不让,跟他们打起来,他们压着我下跪磕头,我不服跟他们打起来。把廖哥抢回来后,我又听说三皇子也中毒了,是三皇子妃用她的凤凰血救了她 ,就跪求她给药。” “郡主,大夫说廖哥没救了,但他还有气,还有一点气,还有希望,就最后一趟了,我走完,廖哥就有救了,你们把他给我。”赵九伸手就要拽老廖。 胡峰按住他的手,“赵九,你累了,歇一歇,剩下的我来背。” 坐在客栈门口的云皎月说:“不准换人,换人就要从头开始再走一百遍。” “大姐姐,你怎么也来了?你可是郡主,以前你从来都不屑于碰低贱的解差,听说嫡母当年也喜欢侍卫,你如今喜欢解差……” 她故意话说一半,让人遐想。 啧啧,母女口味真独特,解差和侍卫都是低贱之人,一身粗糙的皮肤也不怕硌手。 云昭雪反唇相讥,“我母亲那个是造谣,你母亲和管家私通倒是真的,若真有母女一脉相承,你也喜欢管家是吧?” 云皎月仿佛被人戳中了痛处,声音尖锐,“你才喜欢管家,她是她,我是我,我绝对不会背叛殿下,我今天还救了他呢。你跟你母亲一样都喜欢被一群男人围绕着,证明你们的魅力,不贞不洁,对丈夫不忠,不守妇道,令人不齿!” 大周女子的脸都被她们丢尽了! 老廖死了,阎万山最大,萧家和阎万山结仇,他们死定了,她用不着对他们虚以委蛇。 第217章 要杀女主被雷劈了 “男人三妻四妾你怎么不说他们脏,说他们贱,骂他们不守夫道?优秀的女子被男人喜欢就成了她们的错,看不到他们的优秀,为何被人爱慕,所以你只配围着男人转,在后宅争宠和小妾斗法。” 云皎月反驳说:“男人怎么能跟女人一样?自古以来男子就是要三妻四妾,女子就要三从四德。” “我去你娘的三从四德,嘴上说的好听,却往三皇子妾室的胭脂里掺东西要毁掉她们的脸,你自己做到了吗?你娘做到了吗?严于律他,宽以待己。 自古以来,都是男子制定规则,迫使女子遵守,还要规劝其他女子遵守,若做不到就是不守妇道,可悲可笑!” “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骂我母亲。”云昭雪脚下微动,挑起一张碎瓷片握在掷出射中。 云皎月吓得闪躲了一下,碎瓷在她的唇角到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她惊恐尖叫,“啊!我的脸、我的脸……” 云昭雪松开赵九朝她走去,手里攥着一个小瓷瓶,挤压他的脸,让血流入瓷瓶里。 “嘶!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她身后的护卫上前就要打云昭雪。 追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一楼的窗户前进客栈抓起一长凳,朝他们的身后砸去,“砰!” 长凳砸断了,护卫慢慢的转过身,拔剑朝他刺来。 追影两手拿着长凳和护卫打起来,都是三皇子精锐护卫,二打一武功不在他之下。 三人从大堂打到屋内,又打到后院…… 云皎月的两个丫鬟想对云昭雪动手。 云昭雪一脚踹两个,“砰砰!” “云昭雪,这是我的血,不经我的同意,你凭什么取我的血?你给我住手!住手啊!”云皎月给上的伤口被瓶口挤压放血,抬手想掰开瓶口,却被她按压得死死的,疼得泪眼婆娑。 她好疼啊,谁来救救啊! 在她的眼泪落入瓶口前一瞬间,云昭雪才移开瓷瓶,用刀划破她的手指头放血。 “嘶,疼,好疼啊,你放开我,不问自取是为偷,你这是强盗行为。” “到底谁是强盗,你这身血都是用我母亲嫁妆中的好药和丹药养出来的,没你把血放干算是我善良了。” 小时候云皎月生了一场怪病,差点死了,把解毒丹、天山雪莲,百年何首乌百年灵芝当饭吃,才养出解百毒的血。 云皎月捂着手臂上的伤口,不管不顾的冲她嘶吼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是重生的对不对?可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强,而我什么都不会,老天爷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死绿茶,终于不装了?”云昭雪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人提起来。 “成天就知道把三从四德、女则女戒挂在嘴边,你可知侮辱嫡母是什么罪?若你不能一字不漏的全部背出来,我就掐死你!” “呃呃……”放开我。 云家人从客栈楼上奔下来,看到门口的情形,吓得连滚带爬冲下来。 “月儿,月儿,云昭雪,你给我放开我的月儿。” “云昭雪,你这个该死的,你敢杀我女儿,我、我跟你拼了。” 云昭雪手里的伞一扫把王氏打趴下,“滚!” 掐着脖子的手用力收紧,“背不出来就去死吧!” 几次容忍她在自己面前蹦哒已经是她的极限。 云皎月脸颊涨红青紫,双脚离地乱蹬,想踹她挣扎掰她的手, “呃,救命,放、放开,呃呃呃……” “郡主,求您放过我们王妃吧,若是殿下知道……求您放过王妃。” 云家其他也想上前阻拦,被云昭雪身上肃杀之气吓退。 云老夫人直摇头:“造孽啊,十几年姐妹,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造孽啊。” 云修文想上前右后退两步,直拍大腿哭嚎:“你们是亲姐妹就因为几句口角就当着大伙的面自相残杀,何必呢。” 云昭雪的冷眸扫向她,“子不教父之过,你们看我母亲的嫁妆过了十几年的奢侈奢靡生活。 她纵容她侮辱我母亲,你为夫不忠不仁不义,你为父不仁,教唆你其他子女侮辱嫡母,最大的错在你!” 话落,刹那,一道紫电撕裂昏暗的天空,劈在云昭雪头顶的牌匾上牌匾被劈成两半,掉落。 紧接着,雷声滚滚而来,“轰隆!隆隆隆!!!——” 下一瞬,暴雨倾盆砸下,“哗!” 云修文见状,指着她咒骂道:“你这个孽女!父亲大不孝,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刚才被她指责,恨不得跪下冲老天爷喊冤,他从来没说过亡妻一句不是,还因为别人说她的不守妇道跟人红了脸。 更不是他教唆其他子女侮辱她,对她又爱又恨。 雷劈下来的瞬间,云昭雪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有一股电流顺着经脉疯狂流窜,剧痛传遍四肢百骸,手臂发麻僵硬仿佛不受控制,掐着云皎月的手松开。 云皎月趴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咳咳咳……” 王氏扑过来抱住女儿,拍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月儿,月儿……” “让你猖狂得意,子不言父之过,你身为子女指责父亲,老天爷看不下去,老天爷应该将一道雷劈死你。” 云皎月边咳边流泪,浑身抖得厉害,“咳咳,母亲,我的脸好疼,我的脸是不是毁容了,我不要变丑,我不能被殿下嫌弃,报仇、帮我报仇呜呜呜……” 她看到云昭雪仿佛被雷劈中了般僵在原地,不想错过这个报仇机会。 云昭雪摁着麻木发颤的手臂,那股尖锐疼痛在体内乱窜,痉挛着蜷缩起来,腹部痛如刀绞,直不起腰,扶着门边缘缓缓蹲下。 难道是因为她强行杀女主? 老天爷的动怒将一道雷劈她? 王氏看到女儿受伤心疼又恨抄起一把凳子朝他的身后砸去。 一枚暗器射穿她的手臂,吃痛尖叫,“啊!” 凳子掉落正中云皎月的腿,“啊!” 刚才,萧玄策在后院厢房请暗卫禀报京城和萧家军目前的情况,又交代他们一些事。 所以来迟了。 他快速从轮椅上站起身,扑过去接住云昭雪慢慢倒下的身体。 “雪儿,你哪里受伤了?别怕,我先带你去找神医,再杀了他们!” “我带你去找华神医。” 云昭雪安心靠在他怀里,微摇头,“不用,我缓一会儿就好了。” 两人走在雨幕中,走在青石板路上,云昭雪撑伞,萧玄策微侧身用于宽大的背部挡住倾斜洒下的雨。 “萧世子的腿能站起来了,他的腿没断。” “没断坐什么轮椅?坐着玩呢?还是想偷懒不用走路?” “我也想坐轮椅让人推。” “你的腿又没断。” “我腿疼,风湿病,一下雨就疼。” “你们就别开玩笑了,赶紧去把廖爷搬回来,救人要紧,要是他人没了,我们的日子就惨咯。” 第218章 不够狠才会被雷劈 萧玄策想带云昭雪去找华慕容医治。 云昭雪回到客栈觉得那股强烈的痛感在减弱。 “我现在好多了,不用去,救廖爷要紧。” 她把云皎月的血给老廖喂下,他喝进去了依旧没反应。 云昭雪给他把脉,发现他的脉象更加微弱了。 胡峰用一块布帮老廖擦去嘴上的血,发现他的唇上乌紫色越来越深。 老廖脖子上的两个牙印如发酵般急速肿起,像是再次中毒了,周遭皮肉已转为骇人的紫黑色。 面露痛苦,浑身发颤,额头冒出冷汗,咬紧牙关咯咯作响,上半身抽动,喉间挤出断续的痛苦呻吟,“哼……” 他挣扎着坐起身猛地吐出一口血,不过片刻,浑身紧绷的身体卸下无力的倒在床铺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 “廖爷,廖爷,不是血能解毒吗?” “对啊,不是说她的血能解毒吗?怎么会越来越严重,廖爷不会是死了吧?” “啊……”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倒回床铺上。 “难道我们被骗了?” 云昭雪问赵九,“是谁告诉你们,她的血能解蛇毒?” 一个解差回答说:“我亲眼看到的,宣王妃亲口说的,她的血能解百毒。” “廖爷中的是什么蛇毒?什么时辰中的毒?” “五步蛇,大概昨日寅时。” 云昭雪拿出衣袖中的银针,在老廖的脖颈上扎了十几针,止住脖子毒血蔓延、肿胀。 “屋内太多人了,你们先出去保持通风。” 流犯们都退出去了,解差还在屋内,“你们下去抓药,黄连、半边莲、生地……给廖爷喝下去,能减轻炎症灼热凉血止血。” 等他们都出去,云昭雪又把窗关上,走到角落里,从空间拿出抗蝮蛇毒血清,静脉注射进去。 又给他喂了两碗灵泉水,一炷香后,他唇色渐渐变淡,毒解了。 一炷香后拔出银针,用一根粗大点的银针戳破鼓包,毒液缓缓流出,同时用棉布在他的脖子下。 赵九还等在屋外,着急不已,多次想敲门,几次都忍住了。 两刻钟后,刚要抬手敲门,门开了。 他急着问:“郡主,请问廖哥怎么样了? “没事了,活过来了。” “我们现在能进去看他吗?” “可以。” 赵九进去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老廖,乌紫的唇色渐淡,气息也平稳了,松了一口气。 激动不已,想抱一下她,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又收回手。 冲她抱拳缓缓朝她跪下,“郡主,多谢你救了廖哥,请受我赵九一拜。” “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跪。” “你给廖爷换一身衣裳,派信得过的人轮流守着他,我累了,先回去歇一歇。” “好,郡主,我送你。” “不必了,我会照顾我的妻子。” 门口的萧玄策又从轮椅上站起身。 云昭雪按着他坐下,“你的腿还没好,好好坐着,我自己能走。” 萧玄策拉着他的手,让他侧坐在自己的腿上。 追影推着两人朝后院的厢房走去。 把人放到床上,追影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萧玄策用手托住她的脑袋,微抬起来,喂她喝下热茶,“还疼吗?我已经让暗卫去请华神医了,很快就到了。” “你叫他来干什么?有坏人盯着他不安全,现在好多了,刚才好疼。” “不用担心,有暗卫和护卫。” 云昭雪猜到他们可能在来的路上了,来就来吧,医者不自医,让华神医给把个脉也安心。 “你说老天爷是不是不长眼?天底下那么多不十恶不赦之人,为何就逮着我劈?” 她这辈子都没杀过几个人。 萧玄策把她散落在脸颊处的发丝勾到耳后,“就是老天爷不长眼,我的雪儿还是太善良了,以后谁敢惹你不快,我就替你杀了他们!” “别!下雨天雷多不适合杀人,以后再说吧。” 不然又要遭雷劈那种感觉。 那种疼痛感和无力感,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了。 “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等神医来了再叫你。” “不累,不想睡,你进来一点让我抱会儿。”云昭雪以前生病的时候就害怕一个人,害怕自己死了没人埋尸体臭了烂了都没人发现。 萧玄策脱了鞋子坐在床头让云昭雪靠在他怀里。 “刚才肚子很疼,仿佛有东西在搅,疼死我了。” 屋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又听到华慕容的声音,“丫头,丫头,老夫来了,听说你被雷劈了,没焦吧?” 一道身影更快,冲在华慕容前面快速把门撞开,“砰!” 华慕容也冲到了门口,看到两人躺在床上好似抱在一起,快速把门拉上。 “哎呦呦,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师父是怎么教你的?做人有礼貌先敲门。” 裴怀霁,“……” 他今年二十三岁,云昭雪比他小六岁呢。 “师父,听说郡主受伤了,性命攸关就别拘于那是礼节了,赶紧去为他医治吧。” “对哦,性命要紧。” 华慕容再次推开门,两人已经穿戴整齐,规规矩矩的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 “华神医来了?请坐。” “郡主,听说你被雷劈了,可有大碍?”裴怀霁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她面前,执起她的手腕,替她把脉,神情陡然变得凝重。 第219章 雪儿,你是我妹妹 裴怀霁抬眸怒瞪他,训斥,“你还有脸问?你这个混蛋害死她了你知道吗?” 萧玄策自责,“都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她……” 下一瞬,一拳朝他的脸砸来。 他的不闪不躲,依旧坐得笔直。 在他的拳头触及萧玄策俊脸的瞬间。 一只纤白的手攥紧他的手腕。 云昭雪把人推开,“我是被雷劈了,又不是他劈的,你打我男人干什么?” 裴怀霁没想到她竟然会武功,听到他这句回答说:“因为你怀了双胎,女子生产就是从鬼门关走一趟,双胎会难产而死。” “谁说双胎就一定会难产而死?你诅咒我呢?” “不是,因为祖母和我母亲都是双胎,他们都死了!”裴怀霁眼眶泛红。 “我跟她们不一样,我不会有事,我会把两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原主前世都平安生下来了,她自己会医术,能创造更好的生产条件,她肯定自己不会有事。 裴怀霁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挥手让守在门口的侍卫清场,把门关上。 又转身握住云昭雪的胳膊。 萧玄策拨开他的手不让他碰云昭雪。 “裴二公子,不要对我的妻子动手动脚,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裴怀霁再次伸手想碰一下云昭雪,又被他攥紧手腕,两人暗中较劲。 “她是我妹妹,你让她怀了双胎,害她性命,我们裴家都要对你不客气!” 萧玄策刚要扭断他的手臂,听到他这句,动作一顿。 “不管你什么身份,只要雪儿没同意,你就不准碰她。” “你这个杀人凶手没有资格阻拦。” 华慕容看到两人都快打起来了,抬手抓住艺人的一边胳膊把人分开, “哎呀,干什么呢?都是自己人,放开放开,有话好好说。” 云昭雪说:“我不是你妹,我姓云,你姓裴。” 裴怀霁道:“你就是我裴家人,你是我妹妹,雪儿,那混蛋竟然让你怀了双胎,会害死你,你说他该不该打?我们好不容易一家团聚,我们裴家这一代就你一个女孩,我们都想好好保护你,不想看到你出事。” “我们毫无干系,不要乱认亲戚。” “雪儿,你是不是不想回裴家?但我们也是有苦衷,你听我解释,我们也是近日才知道你是裴家人,若是早知道一定早早把你接去江南,不让你受流放之苦,现在也不晚,咱们现在回江南吧。” 云昭雪摇头拒绝,“不,我不会跟你回去,我跟裴家没有关系。” 原主最在意别人说长公主不守妇道,小时候听人议论经常跟人打起来是打得遍体鳞伤也要,也要压着对方跪地承认长公主没有偷人,没有不守妇道才放过对方。 打不过的被打哭了跑到宫里告状,让皇上惩罚那些人的父亲,让他们回去好好教育儿子。 她不能现在承认。 等再过几个月大周乱了,没人关注这件事,她会回江南,但不是去认亲。 云昭雪本来就觉得累,又说那么多话,累的只想。“我累了,想休息,阿策你帮我好好招待他们。” 萧玄策还是担心她被雷劈后身体有损害。 裴怀霁说的话不无道理,双胎凶险,平日也要需要仔细养护。 还要弄一辆马车接下来的路走得舒坦,骑马颠簸,风吹日晒雨淋,也不利于养胎,不管老廖同不同意,也必须同意。 到时候她会让人去找全大周最厉害的稳婆接生,还要带华慕容去岭南,直到她平安生产才能把人放走。 “雪儿,要不先让华神医再给你把一下脉?” 华慕容给她脉,没查出身体有任何异常。 “我见过被雷劈中的人,浑身像被火烧了一样,又焦又黑,丫头的症状一点都不像,是不是搞错了?” “我当时在屋内,雷劈在牌匾上,没有直劈头顶,可能是一小部分电流。” 云昭雪躺下歇息。 萧玄策帮她掖好被子,就把两位请出去。 回廊外雨水沿着屋檐。 雨势渐收,转为绵密的中雨。水帘顺着回廊屋檐垂落,在石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青石地面已积起浅浅水洼,雨下得绵长,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裴怀霁,“萧世子,边关没有萧家军抵挡不住几个月,天下迟早会大乱,到时候你带着雪儿去江南,裴家给你一百万两酬谢。” 裴家担心云昭雪在流放路上过得不好,让裴怀霁把人带回江南当大小姐,让她过衣食无忧的生活。 但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现在不想认他们, 他带不走,只能等一个时机。 萧玄策绝非池中物,天下大乱,他迟早会重掌萧家军,养军队费钱最缺银子。 “你觉得我会为了钱委屈自己的妻子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吗?我尊重雪儿的决定,不会强迫她。” “岭南那等蛮荒之地,瘴气毒虫遍布,被流放到那里的人十有八九活不下来,况且她还是个怀着双胎的妇人,难道你想看到他们一尸三命?” “不会,我会尽力给他们母子三人最好的生活。” 裴怀霁,“二百万两呢?不需要你们和离,只是让你把雪儿带去江南过好日子,只要他不休了,你就是我裴家的姑爷,同样的有好日子过。” 萧玄策语气冷沉,“两千万两我都不会答应。” 如果他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妻儿,他都瞧不起自己。 裴怀霁和华慕容回了山庄,临走前云昭雪还没醒,让萧玄策给她带一句话,随时欢迎她去裴家。 傍晚,老廖醒了,客栈内犯人们都很高兴,排队轮流去看他,还带了好东西好补品,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大家把东西送到就走了,平常没多深的交情,只是不希望他死,不然他们可就惨了。 屋内只剩几个和老廖交好的解差,他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老廖感慨说:“她被雷劈了还活得好好的?这是正常的吗?还把老子从鬼门关拉回来,怕真神医来了,都做不到,简直是神人。” 他缓缓抬起右臂,用手臂以前遭受过重击,脱臼多次受伤,每到下雨天就疼,疼得人脾气暴躁想骂人打人甚至杀人。 而现在,他感觉好似一股温和的力量在体内流窜,修复他的陈年旧伤,宛如脱胎换骨。 听他们说只有云昭雪在屋内,难道她是什么绝世高手给他输送内力疗伤? 人家一个大肚婆,又刚被雷劈了,若真是这样,这回人情欠大了。 赵九说: “郡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廖哥,若昭雪郡主真是的神人,咱们以后可就不好得罪了,万一得罪了神,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老廖一掌拍向他的后脑勺,“她嫁人了都揣崽了,你小子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收一收,否则伤人伤己,姓萧的疯起来就是个疯子,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老子也兜不住。” 他知道赵九为他受了伤,特意控制力道,没想到还是用力过猛。 赵九的脑袋差点撞上床头。 胡峰抬手护住他的脑门上,“哎哟哟,廖哥,您悠着点,这小子脑门上还有伤呢,拍不得。” “我不是故意的,没用多大力,那个什么郡主挺邪门的啊,就给老子医治了一次,整个人就如脱胎换骨了般,手劲也变大了,她该不会是什么妖怪修炼成人形,在人间渡劫来了?她才能挡得住雷劈,换做平常人早就被劈焦了。” 赵九说:“廖哥,子不语怪力乱神,郡主才救了你,如果传出去会害了她的。” 老廖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摆手道:“行,不说,刚才的话谁都不准传出去,否则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知道了,廖哥,我们保证不说,不传谣,不造谣。” “对啊,廖哥,阎万山那边你打算怎么办?你还有气,他就让人把你埋了,想自己当老大,这次不能轻易放过他了。” 老廖眼眸微眯,眼里划过一抹嗜血的冷意,咬牙切齿道:“先弄点吃的来,他们知道老子没死,这会怕是慌了,咱们饱喝足再去收拾他!” 第220章 三皇子梦见一个神秘女子 柳依依和苏绾儿打了一盆热水给病床上的三皇子都擦身。 刚要把他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手腕被一只大手攥紧。 柳依依吃痛呻吟,“嘶~” 三皇子睁开眼、眼里满是防备,攥着她的手不断收紧,仿佛要将她的手捏断,浑身散发着戾气,沉声问,“你又想干什么?” 他记得自己中毒昏迷还有点意识。 她们胡乱把各种解毒丹往他嘴里塞。 他抗拒不吃,就掰着他的下巴给他灌水,逼他咽下去。 她们一定是想害死他,亏他命大还没死。 这两个该死的贱人一定是被人收买背叛了他。 柳依依眼眶泛红,泪水涌上眼眶,“殿、你想妾身只是想给你换条毛巾,没想对你做什么,你是松开,我好、好疼啊……” “殿下,你先松开柳姐姐。”苏绾儿看到好姐妹疼的脸色都白了,扑过去把三皇子的手掰开,手肘撞上三皇子的胸膛。 他刚中毒,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刚才怕有人害他强撑着,被她这一甩,又倒回床上,微侧身吐出一口血,“噗!” 苏绾儿怕被喷到脸上,拽着柳依依往后腿没站稳,倒在地上,没来得及收脚,血还是喷到了裙摆上。 三皇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被敌军围剿追捕,是一个女子带人出现救了他。 他登上皇位后,武将中有人叛变杀入皇宫将他入狱,又是那位女子救了他。 对他不离不弃,为他引开追兵,自己被抓也不会供出他。 只有云皎月对他死心塌地,绝对不是眼前这两个连他的血都嫌弃妾室。 他趴在床边吐血,“咳咳……来人!来人,月儿、把她给我叫来……” 用从额头掉在胸前的白布擦拭唇角的血迹。 两人从地上爬起一左一右扶着他,“殿下,身子虚,快坐下好好歇息,我们去让侍卫去给您请大夫……” 三皇子丝毫不领情,两手一挥把人掀开,“滚!贱人!你们都是来害本王的,给我滚!不要碰我,让月儿过来……” 守在外面的侍卫和丫鬟听到动静破门而入,“殿下……” “把这两人丢出去。” 柳依依被他的态度伤到了,趴在地上抽泣抹泪,“殿下,你想让王妃伺候,她也伺候不了你了。” “这是何意?她死了?是谁杀了她?告诉我!” 三皇子俯身大手猛地掐住柳依依的脖颈。 “呃呃……” 柳依依被掐得说不出话,伸手抓向旁边的苏绾儿,希望她救自己。 苏绾儿跪着爬过去抓着三皇子的手腕,替她求情:“殿下,她没死,她在您生病期间还有心思去为难解差头子老廖,想把人整死,又得罪了昭雪郡主,被她掐脖子差点掐死了。” “殿下,您快放开柳姐姐,她父亲是五品官员,您杀了她就是和柳家结仇,您不能杀了她,快放开、放开啊……”苏绾儿进啊 三皇子冷厉的眼眸扫向一旁的侍卫,得到肯定的答案才把柳依依丢开,“滚!都给我滚出去……” 苏绾儿扶起地上还在咳嗽的柳依依,两人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 侍卫把门关上。 三皇子坐回床上,轻声道,“出来吧。” 一道黑影从屋顶落下,蒙着脸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单膝跪地,“殿下,属下已经查清楚了,伤您的人就是假冒华神医之人,先前是药鬼谷弟子石千鸠,二十多年前因为修炼邪术被逐出门户,上个月被二皇子请到府上奉为座上宾,还赏赐他们几处大宅子、金银珠宝。” “还有,真正华神医也在长林县,两方人马于明日,决一死战。” “派人去把华神医请来为本王医治,” 三皇子披了一件外衣就去隔壁。 云皎月早就听到这边的动静,收拾一下,就让丫鬟搀扶着她过来。,因为腿上有伤,走路一瘸一拐,看到心上人还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红了眼眶,扑到他怀里,抱着他呜呜大哭。 “殿下醒来,月儿就放心了,还好殿下没事,不然月儿也不活了,不管碧落黄泉,妾身都不离不弃,呜呜……” 汹涌的泪水将他胸前衣衫打湿。 “呜呜呜……” “好了,别哭了,本王没事。” 三房子抬手帮她抹泪。 云皎月吸了吸鼻子,“嗯。” 两人进入屋内说话。 “殿下,听百姓们议论说华神医就在长林县,你能不能去请他来为我母亲医治?我母亲为了帮我报仇,手被萧玄策用暗器打伤了,大夫说,手筋已经被挑断了,他们治不了,只有华神医治得了。” “本王已经派人去请华神医了。” 昨夜他的屋子被人吹了迷烟,暗卫提醒他,他才没被迷晕。 一条比他手臂还粗的白花蛇破窗而入。 他提剑和蛇对上,不敌,结果被咬住了手臂,暗卫及时出现才救下他。 “多谢殿下。” “先让他给本王医治,再请他顺便给你母医治。” “殿下,您还有哪里不舒服,我我现在放血给你喝,老廖喝了我的血已经被救活了。” “或许体内还有残留的毒素,找神医来瞧一瞧,本王才放心。” “嗯。”云皎月明显感觉到三皇子对她态度的变化。 自从成婚后三皇子就没对她这么好了,一定是被她的舍命相救打动了才对她这么好。 她天生凤命,真正的天命之女,老天爷对她不薄,在她性命攸关之际,降一道雷劈云昭雪。 她将来还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云昭雪长得好看又如何?被男人喜欢又如何?她不守妇道只会被世人唾弃。 以后她再敢动自己,一定会被雷劈死。 三皇子派去请华慕容的侍卫去庄子还没见到人,就被裴家侍卫轰了出来, 三皇子让侍卫加钱,一百两加到五百两,医治完再给五百两。 结果这次对方态度恶劣,说没有一百万两免谈。 三皇子怒,“一百万两,真是好大的口气。” 云皎月劝她,“殿下,切莫动怒,听说这位神医脾气古怪,自古有三顾茅庐,让妾身去试一试吧,妾身用诚心打动他,一定会把他请来为殿下和母亲医治。” 半个时辰后。 云皎月竟然真的把神医请回来了,“华神医,殿下在楼上,请随我上楼。” ‘华神医’抬手抚摸胡子,“好,请!” 第221章 三皇子被追杀 云皎月把人带到楼上引荐给赵煊,“殿下,神医请来了。” 她都听丫鬟说了,柳依依和苏绾儿那两个贱人嫌弃殿下吐的血,差点被殿下掐死。 她会救人,还有本事请来神医,比她们能干多了。 以后看她们还敢不敢欺负她,若是对她不敬,别怪她心狠,除掉她们。 赵煊好奇问,“哦,我怕侍卫去请了两次都闭门不见,你是如何把人请来的?” “妾身去请神医的路上,在拐角处两辆马车不小心撞到一起,赶车的侍卫呵斥对方的车夫,那车夫说他们车上坐的是神医,那不正巧了,妾身要找的人正是神医,再三恳请,就将人给请来了。 赵煊暗自打量眼前的人,只觉得对方纽约透出几分阴气和邪气,不像是江湖中传说是金钱如粪土的华神医,更象是常年和毒虫为伍的邪医。 “哦,那真是巧了。” “老夫隐姓埋名多年,不想暴露在人前,皇子妃一片赤诚之心,打动了老夫,所以老夫愿意跟她走这一趟,若三皇子不想医治,老夫告辞便是!” 赵煊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杀气。 给屋顶上的暗卫悄悄打了一个手势,只要对方有异样就让他当场诛杀。 ‘华神医’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云皎月追着他挽留,“神医,神医,您先别走啊,您别误会,殿下不是那个意思。” ‘华神医’继续往外走。 赵煊开口,“神医请留步,既然来了不如就把一脉?” 门口的侍卫抬手拦下他,“华神医请留步。” “请!” 对方站在门口回头冷冷的看着赵煊,“三殿下,这是要强留?” 赵煊勾唇一笑,态度缓和,“神医既然来了就不能让您空手而归,不如把个脉,给您一千两。” “哼!老夫不缺银子,不为五斗米折腰,治病救人全凭心情。” 云皎月好说歹说,才把华神医留下。 “好吧,看着三皇子妃的份上,看就看吧,不过不能保证治好。” 三皇子朝门口的侍卫打了一个手势,侍卫悄悄退下。 一刻钟后。 屋内响起打斗声从屋内打到屋外,三皇子提着剑破窗而出,“砰!” 惊动了整个客栈的人和对面客栈的。 “打起来,打起来了,好像是三皇子被一个人追着杀。” “那人是谁呀?三皇子都敢杀,不要命了?” “不认识,不知道一楼的门关了没,赶紧把门关上,别让他们打到这边来,我们不会武功啊。” “来不及了,三皇子朝这边来了。” “赶紧把自己包厢的门关上。” …… 三皇子在皇宫长大了,几次中毒差没命,从毒药中泡着过来的,百毒不侵,昨晚的蛇毒换做寻常人早就锁了。石千鸠给他下的毒对他不起作用。 三皇子知道萧玄策住在这家客栈的后厢房,故意朝这边来,他肯定不会自己被杀死的。 他一边抵抗一边跑,他胜在轻功好。 忽然面前的路被一人拦下,又往另一边跑,又有一人拦住他。 “你不是华神医,你到底是谁?为何多次置我于死地?” 忽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石千鸠,你这个混账!还想冒充我杀人?不用等明日了,今日我就替药鬼谷清理门户。” 第222章 华慕容身边有内鬼 华慕容怒瞪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什么石千鸠?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华慕容!” 他冒充华慕容,杀了这么多人,三皇子赵煊是最后一个,杀了赵煊完成任务,又能除掉他的仇人,一箭双雕。 华慕容召集药鬼谷的的徒子徒孙们围剿他,他只有四人,他蠢才会去跟他们硬拼。 华慕容怒,“放屁!我才是华慕容,有本事把你脸上的人皮撕下来,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谁?” 陆续赶到的徒弟们怒指着石千鸠。 “师父,咱们别跟她废话了,我去帮你撕下他脸上的面具。” “好!大家都小心点!” 石千鸠没理会他们,对刚赶到的徒弟们说:“速战速决,先解决了以前这个小子,再慢慢弄死他们。” “是!师父!” 石千鸠施展轻功,一跃而起,蹬向一旁柱子,手里的蜈蚣型拐杖朝赵煊的面门砸下。 银蛇手里的弯刀也冲他劈去。 赵煊提剑抵挡,挡下两人的攻击,棍子和弯刀下压,弯刀割破他肩膀处的衣裳留下一道血痕。 赵煊拼尽全力抵抗,因为用力面目微微狰狞。 银蛇感慨:“师父,这人力气好大一人竟然抵挡得住我们两人。” 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师父,我来助你。” 毒蜘蛛看到三皇子的容貌,眼里划过一抹惊艳,“好俊俏的郎君。” 若是能成为她的男人就好了。 毒蜘蛛也说:“这人若是被我们练成毒蛊人,一定会所向披靡,我们指哪打哪,什么江湖排行榜第五高手,他们算个屁,哈哈哈!!!” 银蛇说道:“师姐,咱们双方正打得你死我活,你别被他的男色迷惑了,丢了性命。” 一条用蜘蛛网编织成的爬满毒蜘蛛的鞭子朝他甩去。 赵煊的护卫及时赶到,落在他身侧,提刀把鞭子劈开,“啪!” 鞭子甩在门上,甩出一道白色鞭痕。 银蛇手臂一翻,从衣袖中钻出一条毒蛇,“小银子,去吧,咬死他,给你加餐。” 赵煊见状,眼眸瞪大提剑用力往上推。 侧身一闪,小蛇窜出扑到他刚才站的位置,“啪!” 小蛇一击不中,再次朝他扑来。 赵煊把蛇劈成两半,“啪!” 断成两截的蛇身在地疯狂蠕动,蛇头部分朝赵煊 赵煊用剑扫落一旁的盆栽,盆栽砸下舌头把舌压扁,鲜血和肠子溅到银蛇的鞋子和裤脚上。 银蛇目眦欲裂,直跺脚,愤怒的眼像是刀子般射向赵煊,恨不得撕了他。 “啊!你死定了,我要呼唤我的小花来杀了你,把你嚼碎一口吞下去。” 银蛇吹响挂在胸前的骨哨发出怪异的声响,“嘘!咻咻咻……嘶嘶嘶……” 骨哨震颤着吐出断续尖音,周围蚊子、苍蝇、飞蚁、蜻蜓等小动物闻声快速振动翅膀飞走,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另一边,华慕容带着徒弟攻击石千鸠。 石千鸠带着毒蜘蛛抵挡。 赵煊带着侍卫对付发狂的银蛇。 银蛇一边和他们对打一边吹响骨哨呼唤帮手。 赵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快!杀了他,不能让他吹了。” 他天生神力,但是招数不精内力、不够深厚,被打得节节败退。 有七八个护卫中毒倒下,躺在地上嘴唇青紫,浑身僵硬颤抖几下就吐血身亡。 毒性太强,饶是侍卫和暗卫武功,高强也找不到机会下手。 两个护卫护着赵煊躲进一处柴房,“砰!”把门关上,剩下的暗卫和护卫将银蛇围起来。 刀剑的碰撞声响起,“铿!锵!” 银蛇一边应付一边说道:“以多欺少是吧?欺负我没有帮手,我告诉你们,我的帮手来了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 华慕容掏出腰间的火折子,拨开盖子,甩了两下点燃药捻,火星“嘶嘶”作响,随即扬手将雷震子掷到石千鸠的脚下,然而,药捻都燃烧完了,雷震子还没有动静。 华慕容急得跺脚,“怎么会没炸?” 石千鸠当着他的面踩上一颗雷震子狠狠碾压,碾碎成齑粉,慢慢抬脚,扯唇、笑容阴冷渗人。 裴怀霁指着地上说:“师父,是沙子。” 华慕容诧异,“什么?我明明装都是硝石?硫磺、木炭那些啊。” 从衣袖中掏出两颗,用力拔出药捻,往地下倒了倒,沙子。唰唰往下落。 裴怀霁检查的另一颗也是沙子。 华慕容气愤的把雷震子掷向地面,“砰!” “究竟是哪个混账换了我的雷震子!” 裴怀霁想到刚才石千鸠不闪不躲,好像早就知道雷震子有问题,很快就想明白了,“咱们身边有内鬼,被人换了。” 华慕容身后的一众弟子们面面相觑,互相怀疑。 “内鬼?谁是内鬼?肯定不是我。” “谁是内鬼,竟敢背叛师父站出来,今日我就要为我们药鬼谷清理门户!” “也不是我!” 大徒弟说:“也不是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背叛师父!” “我也不会,我也不会……” 二徒弟提议道:“师父,要不咱们今日先走,明日再跟他们正面迎战。” 华慕容摇头,“不行!不能让他再冒充我的名义杀人,今天就要清理门户,避免更多的人伤亡。” 石千鸠没那么多耐心,从拐杖中抠出一颗雷震子,用火折子点燃朝华慕容那边抛去。 “师兄,你研究了雷震子的技术越来越不行了,试一试我的吧!” 雷震子裹挟着的一股强劲的力道。 “啊!快散开!” 他们站得太集中,地方又小,来不及退开,一乱就能倒下发生踩踏。 裴怀霁把手里的剑掷出去,阻挡雷震子朝他们这边飞来,雷震子在空中炸开,“砰!” 石千鸠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又从衣袖中拿出三个夹在指缝中,用火折子点燃,咧嘴冷笑。 “我的好师兄!你安心走吧,你走后,会将要药鬼谷发扬光大,成为天下第一门派。”说着将三颗雷震子朝他们抛去。 华慕容那边人快速掷出手里的武器想把雷震子打落,都射偏了。 大师兄把华慕容推向裴怀霁,“裴师弟,你快用轻功带师父离开。” 第223章 全都杀疯了 忽然,三道寒光闪过。 “锵!” 三枚箭矢将雷震子的击落,火焰也灭了,没有炸开。 华慕容和徒弟们松了一口气。 华慕容看向箭射出的方向只见萧玄策和云昭雪站在窗口处。 他差点以为是又没命了,死里逃生惊险的拍着胸脯道:“小子、丫头,你们可算出手了,你们再出手晚点老夫就要被炸死了!” 裴怀霁也冲他们抱拳,“妹妹、妹夫,多谢出手相助,否则二哥我今天要交代在这了。” 石千鸠还以为能将华慕容等人一网打尽,没想到杀出一个弓箭高手,咒骂道,“该死!” 萧玄策再次拉弓搭箭朝他射出三枚利箭。 石千鸠用拐杖把两支箭矢打飞,还有第三支,直直朝他的面门射来。 他施展轻功往后退,旋身一闪,被利箭划破了手臂。 用手触碰伤口,把沾着血液的指尖,放进嘴里舔了两下。 萧玄策道:“该死的人是你们,我的妻子在休息,被你们吵醒了!” 华慕容,“……” 好吧,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裴怀霁尴尬摸鼻子,“妹夫,雷震子是石千鸠那老贼放的,和我们无关,不是我们放的。” 他们放的被调包了,没有响。 毒蜘蛛赤裸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萧玄策俊美的容颜上,眼前一亮又一亮,心跳加速,面纱下的舌头舔了一下唇角,挑眉感叹道:“这个男人更俊,箭还射得好,今日这一趟不亏啊。” “师父,待会把他们杀了,能不能他们的尸体能不能赏给我?我把他们变成活死的药蛊人,为我们所用!” 石千鸠无所谓的挥手:“等杀了他们再说吧。” 萧玄策再次放箭朝三人射出。 毒蜘蛛往后跃上一旁的水缸,甩动鞭子想把箭打下来。 箭射穿鞭子朝她袭来,她往后下腰、闪躲不及,“噗嗤!” 被一支利箭射入肩膀,她拔出箭掷向地面,“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一会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裴怀霁,“你这个毒寡妇也配让人怜香惜玉?” 有妇之夫还惦记不要脸。 “你骂谁毒寡妇,一会我就把你剁碎喂我的蜘蛛。” 毒蜘蛛鞭子朝裴怀霁袭去,裹挟着呼啸的狂风,“呼!” 裴怀霁施展轻功踏上矮树枝飞身而上,拔出插在柱子上的剑,身后鞭子已经来到身后,踏上桩子,踏上屋顶沿着屋檐斜着跑。 鞭子上次长了眼睛,拐着弯,紧随身后,扫过瓦片,瓦片被扫落刷刷往下落。 裴怀霁飞到拐角处,在半空中一个利落的翻跟斗落地。 云昭雪见状,惊叹,“看不出来呀,裴怀霁长得一副小白脸模样,没想到轻功这么好。” 华慕容率领弟子们将石千鸠三师徒围起来。 双方都使用毒药,却都对对方不起作用。 石千鸠的雷震子用完了,全靠武功硬拼。 突然后院的木门被什么东西击碎,“啪!” 众人一看,直接一条粗大的黑蛇尾甩了进来。 在客栈看戏的人看到那条大蟒蛇,惊恐尖叫,“蛇!好大一条蛇,啊啊啊!!!” “快跑啊,快跑啊!救命,快跑……” “怕什么?他们要杀的都不是我们,太精彩了,我舍不得走,我还想留下继续看呢。” “你继续看吧,我们逃命去了,快走快跑……” “廖爷呢?我们去问廖爷要去哪。” 有人冲下楼又快速冲了上来,“都上去快上去,楼下不安全,解差和黑衣人打打打起来了,快跑快跑。 楼上的萧玄武等人趴在窗口看,看到那天身体几乎有婴儿粗毒舌,担心萧玄策和云朝雪会有危险。 “母亲,三哥和三嫂还在后院厢房,三嫂身体不舒服,三哥腿脚不便,我去接应他们,你们先下楼,你们在门口等我们,我们一会就来。” 萧玄武刚要出门下楼,一道黑影从窗户翻了进来,“五少爷,请稍安勿躁,现在楼上暂时还是安全的,世子那边有逐风大人和追影大人不会有事。” …… 银蛇指挥蟒蛇,“小花,我命令你给我杀了他们。” 华慕容那边只有裴怀霁一个高手带的护卫武功平平勉强能应付蟒蛇,但还有石千鸠、毒蜘蛛、银蛇干扰。 他们也不是对手,应付的很吃力,直到。 这时,逐风带着十几个护卫骑马而来,踩上马背借力凳上围墙,朝蟒蛇射出几枚暗器,蟒蛇疯狂摆动,但丝毫不影响它的行动,暗器对它没有半分损伤。 有人对付蟒蛇,华慕容就负责对付石千鸠等人。 银蛇不敌裴怀霁,被他一脚踹倒在萧玄策的厢房的门口。 裴怀霁担心他会闯进去伤到里面的云昭雪。 飞身一剑刺来,银蛇在地上翻滚避开。 裴怀霁挡在门口,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进去。 有一人从窗户偷偷潜入屋内,在屋内没看到人,看到床上隆起的弧度,拔出匕首从那边走去掀开帘子,手里的刀子还没刺下。 顷刻间,脖子浮现一道血痕。 与此同时胸口出现一个拇指大的洞口,血涌如注,他低头一看,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自己居然就这么死了。 第224章 杀害镇北王的凶手 萧玄策担心那些毒物涌进来会伤到云昭雪。 他出去应付。 追影推着他到门口,把门拉上。 这时,一道身影落在他面前,背对着他,手里的刀闪着骇人嗜血的寒光。 追影感受到了对方内力深厚,武功也在自己之上,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 “听说你的武功恢复了,不枉我等了一个月,受死吧!” “你是……” “七年不见就不认识了?可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对方慢慢转身,手里的刀慢慢举起对着萧玄策。 萧玄策看到他的脸,薄唇吐出三个字,“燕云洲!” “真是难为堂堂萧世子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燕云洲语气嘲讽。 追影说:“燕云洲,当年你父亲多次违反军纪,已经捅到了朝堂上,王爷也保不住他,为了王爷也怪不了世子。” 燕云洲闻言,唇角嘲讽的弧度越深,眼里充斥着嗜血的疯狂,“对!谁都不能怪,那我杀了萧远山,你们也怪不得我了!” 萧玄策瞳孔的一缩,沉声追问,“是你杀了我父王?你是二皇子的人?” 他查到他父王的死和二皇子有关,二皇子仿佛早就知道有人会杀他,花重金招揽江湖高手保护很难近他的身。 他多次派人暗杀,都以失败告终。 打算等腿上的伤完全恢复后,安顿好家人,找机会回京城一趟,亲手杀了二皇子,为他父亲报仇。 原来他的父王是燕云洲杀的。 燕云洲冷嗤:“他的人?谈不上,合作关系罢了。” “废话不多说了,拔剑吧。” 燕云洲等了一会儿,他还没有动作,没人耐心,提刀朝他劈去,裹挟着强劲的内力。 追影快速拔出腰间的软剑挡在萧玄策面前。 燕云洲的内力远在他之上,被他的罡气震飞出去,砸到墙上 追影砸到墙上,看到他一刀朝萧玄策劈下,长剑破空直刺面门。 他不退反进,手里的横转,“铛”地一声截住剑身,刀锋贴着剑脊螺旋一搅,火星四溅,瞬间卸去冲势。 手腕一震,刀背顺势一挑,剑转了个方向袭向萧玄策的面门。 萧玄策微侧身,剑贴着他的脸颊滑过,插入他身后的木门上。 燕云洲,“拿剑,站起来跟我打,我不想被人说我欺负残疾人!” 追影护在萧玄策身侧。 “燕云洲,但我们世子的腿还没好,你现在上门挑战,胜之不武,有本事等我们世子的腿完全好了再来。” 逐风等萧家的暗卫侍卫见状快速飞身来到萧玄策身侧。 这时,又从屋顶飞下十几人。 领头的女子蒙着面纱,两手持着短刀,微朝燕云洲那边倾身对他说:“云洲,我们来助你。” “嗯。” 追影指着燕云洲,眼眶猩红眼睛几乎要充血,咬紧后牙槽道:“是燕云洲,燕云洲杀了王爷,我们今日杀了他,祭奠王爷的在天之灵!” 萧玄策从轮椅上站起身,立在屋檐的阴影下,眼睑缓缓抬起,凤眸翻涌着淬着嗜血的狠戾,握剑的手指节泛白,青筋浮现。 “燕云洲,我当年就不该放虎归山,害了我父王,我今天就取你的首级祭奠他!” 七年前,他十五岁和燕云洲在军营年龄相仿,一起习武一起上战场,结为异姓兄弟。 燕云洲的父亲原本是山匪,被招安,凭借在战场上立的战功,被封为五品将军。 当上将军后以为就可以为所欲为,匪性难改,强抢民女,强奸侮辱,把女子逼死,对方的丈夫告到军营、朝堂。 镇北王把人斩首,有人提议长。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也要把燕云洲杀了,是萧玄策护送他离开。 没想到燕云洲是非不分、恩将仇报,杀了他的父亲。 他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战斗一触即发。 燕云洲率先出手,飞身跃起来一刀朝萧玄策劈下。 萧玄策也爆发出强劲的内力,手里的剑横挡,将他逼到院子中间。 两道强劲的内力相撞,震得院子里老树晃动,叶子掉了一地,房顶落灰,墙角的水缸应声裂开,绿色的水混合着青苔的流了一地。 两人都被对方强劲力道可以退出数十米,两人飞身跃上房顶,在屋顶过招,招数很快快得几乎只剩残影,罡气萦绕,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看不清,根本看不清。 又过了几十招两人消失在屋顶,只有刀剑的碰撞声回响。 …… 另一边,华慕容等人没有追影等侍卫的帮助,被石千鸠师徒几人操控的毒虫打得节节败退。 蛇尾疯狂摆动,“啪啪!!” 把华慕容等人甩飞出几米倒在地上,“哎呦、哎呦……” 用刀子插入蛇尾,蛇尾疯狂摆动,趁着蛇尾挪开,赶紧爬起来。 “又又又来了,快跑快跑,师父快跑……” 徒弟们拼命拽起地上的花慕容,可他们也吓得浑身无力,拽不起来只能把人在地上拖拽。 蟒蛇张着血盆大口追着他他们咬。 裴怀霁捡起地上的剑,朝蟒蛇刺去 徒弟们扛起华慕容想把人带走。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把我带去哪?把我放下放下,我还要杀了石千鸠!” “师父,我们打不过,我们先离开吧。” “那也不能让裴二一个人对付那毒蛇,他一个人不是对手,放我下来,我要回去救人!他要被咬死了……” 华慕容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看到徒弟有难,他不能逃,他必须救人。 裴怀霁纵身疾刺,还没碰到蛇身。 石千鸠和毒蜘蛛在身后偷袭,鞭子缠上他的腰身。 他快速用剑把蜘蛛砍断。 瞬间,蟒蛇已经朝他扑来。 他急撤半步,腰间束带已被利齿撕断, 他提剑刺入蛇口。 蟒蛇吃痛后退,又摆动尾巴朝他甩来。 他借势向后急掠,脊背已惊出冷汗。 他一边对付石千鸠和毒蜘蛛的攻击,还要应付蟒蛇,应付不来,巨蟒张大血口朝他咬去。 华慕容大喊,“裴小子……” “裴师弟、裴师弟……” “砰!”的一道声音响起。 蛇身七寸处应声炸裂,鳞甲与血肉猛地迸溅,一道狰狞的豁口骤然翻开,透过裂口,几乎能看见断裂的脊骨与一团模糊的内脏。 蛇身不受控制的扭动,獠牙贴着裴怀霁的侧颈划过、利齿撕裂了肩头衣衫。 疯狂扭动过后,庞大的身躯骤然一僵,随即瘫软在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第225章 厉害的‘暗器\’ 银蛇看到小花死了,放弃和三皇子的侍卫缠斗,一个利落的跪滑来到小花身侧,抱起它的脑袋,想用手帮它堵住伤口,但是伤口太大,根本堵不住。 蟒蛇早就没了气息,抱着它的脑袋疯狂摇晃呼喊:“小花、小花,我命令你不能死、不能死……” 他环顾四周、冲着周围咆哮,“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小花,我要杀了它,我要将她碎尸万段!啊!” 石千鸠劝他:“一条蛇而已,先把他们杀了,到时候再给你找一条。” “是啊,死了就死了,先别管蛇了,一起杀了他们再说。”毒蜘蛛说完又抱怨了一句。 “毒蝎去执行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他们指挥着毒物攻击华慕容等人。 蜈蚣、蝎子,毒蜘蛛,不是一只,而是几只,两只大的,后面跟着几只小的,全家都一起上了。 之前蟒蛇的战斗力太强,它们没派上用场。 银蛇的宠物被杀,杀红了眼,手持双弯刀杀入人群,一下就刺伤了华慕容几个弟子。 “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小花,我杀了你们!啊!” 裴怀霁和他对上,剑锋破空直刺,双刀交错架住长剑,火星迸溅,“铮!嗤!” 握住长剑的手一震,骤然变招,震开弯刀的钳制。 一般同时后腿,裴怀霁一记重踹正中对方胸腹,银蛇闷哼倒飞砸到地上,弯刀扎入泥土借力,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他深知自己不是裴怀霁的对手。 指挥蝎子去攻击。 华慕容等人边打边退。 二徒弟想把华慕容拽走,“师父,我们先走吧,我们打不过……” 华慕容甩开他:“打不过也得打!” 客栈里那么多人,如果他们跑了,那些人都跑不掉。 裴怀霁提剑劈向蝎子伸出来的钳,却对它毫发无伤,下去一刀劈在了石头上,震得手臂发麻。 大腿被蝎子的铁钳夹住,拼命的挥剑砍下蝎子的脑袋。 侍卫们冲过来救人,拿着剑挥舞乱砍戳刺,都劈不开它坚硬的外壳,“哐哐哐!!!” 有人无意戳到蝎子的眼睛,蝎子吃痛才松开夹着他腿的钳子,“少爷,您快走,属下等人留下断后……” 蜘蛛突然从屋顶上拽着蜘蛛网荡下。 毒蜘蛛指挥那些蜘蛛,“快!给我咬死那个老头!” 二徒弟把华慕容推开,蜘蛛落到他的肩上,螯肢刺入他脖子上的皮肉。 大徒弟见状,快速出手把他脖子上蜘蛛劈死。 华慕容和弟子等人也拿起武器抵抗。 毒蜘蛛越来越多爬到他们头顶的瓦片上,喷出蜘丝,飘到半空中蒙上他们的脸上、眼睛里,蜘丝含着毒液。 他们提前服了解毒丹,但是中毒影响行动。 蜘蛛和蜈蚣、蝎子将他们团团包围,越来越近。 眼看就要成为毒物的囊中物。 就在毒物要发起进攻时。 几声巨响响起,“砰砰砰!!!” 顷刻间,蜈蚣、蜘蛛、蝎子的尸体倒了一地。 银蛇看到这种死法就知道,小花的致命伤就是出自这人之手。 “谁?是谁在暗中放暗器,出来!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小花报仇!” 挥舞弯刀扫视周围的屋顶,叫嚣让对方出来,“出来啊,该死的小人,只会在暗中放暗器算什么本事?你出来,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正叫嚣着,突然‘砰!’的一声响起。 “噗嗤!” 一颗子弹没入了他的心口。 他愕然低头,只见袍上快速洇开一团血迹,却不见箭矢,后背灼热身体已经被贯穿,体内里似有烙铁搅动,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呕……” 他呕出一大口血,慢慢转身朝石千鸠那边伸手,“师、师父,师姐,救、救我……” 毒蜘蛛想去救人。 石千鸠忌惮对方的厉害武器,把人拽回来,“快跑!” 两人刚飞到半空中就被子弹击中,“砰砰!!” 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砸落在地,呕出一大口血,“噗……” 捂着心口上血洞挣扎几下,就断了气。 华慕容的徒弟们既惊喜又好奇。 “好厉害的暗器,究竟是何方高手竟然在暗中帮助我们?” “师父,有这么厉害的高手相助,你应该早些告诉我们,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今天要折在这了。” “对啊,师父,还好你留了一手,我们打不过就让对方上。” “我就知道师父这么靠谱的人,肯定留有后招,被毒物围困的时候我就后悔,怎么没有请高手。” “还是师父靠谱。” 华慕容,“……” 他没有留后手啊,也不知道谁在帮他们。 他打断众弟子们议论,“行了,都别光顾着说话了,赶紧把那些小毒物弄死,满地爬,会咬死人的。” “多谢大侠的救命之恩,敢问大侠贵姓,若是方便露面,还请告知姓名,以后你就是我们鬼谷的恩人,问诊看病拿药不要钱。” 裴怀霁飞上屋顶,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又下去,“师父,屋顶没人了。” 只听见枪声、未见其人,华慕容等人也没看到是谁杀了他们。 大毒物被杀死,他们的主人也死了,那些小毒物吓得四处窜逃。 …… 客栈里面,后院那边打起来后,老廖等几个解差遭到黑衣人的攻击。 老廖和几个解差手里没有武器,打起来比较吃亏,不是他们的对手,被打伤。 萧玄武带两个侍卫下去帮忙,杀了两个黑衣人,拉下他们的面巾一看,竟然是解差,还是和阎万山交好的。 所以刚才逃走的黑衣人是阎万山等人? “追!” 他们刚要去追,三楼传出尖叫声。 “啊!杀人了,死人了,啊啊啊!!!” 萧玄武想到自己的亲人在楼上,冲上楼,看到大嫂和二嫂的房间堵了一大群人。 他扒开人群冲进屋,看到一具尸体倒在地上。 身体猛地一僵,心口停止跳动,浑身的血液倒流,脚下像是灌了铅,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都怪他带走了暗卫,中了别人调虎离山之计,才会害死她们。 第226章 手刃杀父仇人 萧玄武跪着爬过去,掰过地上的那具尸体,看到那张脸,快速把尸体推开。 不是大嫂也不是二嫂。 竟然是沈清雨。 同时i“认错人了。” 萧明姝从床位爬出来,手里还攥着带血的刀,脸上沾了一抹血迹,身上也有。 “小武,五弟,你跪她干什么啊,她想杀钧儿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太恶毒了。” “四姐,你们没事吧?我以为地上的尸体是……”你们。 萧明姝用力摇头,“我们都没事,是沈清雨想趁乱报复持刀闯入我们的包厢,差点杀了钧儿,大嫂和二嫂跟她扭打起来,我用三嫂给我的匕首一刀捅死了他,我、我杀人了……” “哐当!”一声,所有的匕首掉地。 这时沈家人才赶到,看到地上的尸体,扑过去把人扶起来,“雨儿,雨儿,是谁,谁杀了我雨儿给我站出来……” 萧明姝又赶紧捡起匕首对着沈家人。 “她要杀我的侄子侄女和大嫂们,我是正当防卫……” “是你!” 沈宜春死死瞪着她,朝她伸手想掐死她,“你们萧家欺人太甚,先害死我夫人,又杀我儿子,现在又杀我女儿,到最后是不是连我也要杀了?杀人凶手,我要你们偿命,偿命!” 萧玄武一脚把人踹倒,“砰!” 老廖去追那几个黑衣人,没追上,早就跑得没影儿了,外面下起了大雨。 他们身上有伤,淋雨容易感染风寒不打算追了,等回头再找那帮龟孙子算账,回到客栈,看到沈、萧两家人扭打成一团。 冲到中间把两边的人分开,老廖一鞭子抽在两家人中间,“啪!” “老子在下面拼死拼活,你们还在背地里搞事情,想杀人被人杀了,还有一点讨公道,你要讨什么公道?” 沈宜春狡辩说:“廖爷,他们割了我女儿的舌头,我女儿找他们算账,没想杀了他们,他们出手狠辣,一出手就是要人命,萧家害了我沈家三条人命,我们沈家……” 沈宜春扑在尸体上嚎啕大哭。 “沈家杀人不对,可萧家出手也是真的狠,一出手就要人命。” “沈大小姐变成哑巴,接受不了,想报仇,无可厚非。” …… 沈宜春听到众人的话,嚎得更大声了,希望让那些人同情他,站在他这边,让萧家人偿命。 萧玄武瘦小的身板,把萧家的女眷和孩子们护在身后。 听到周围的人附和沈家人要把萧明姝带去见官、下狱,冲着他们怒喝:“沈家主动招惹我萧家才招来杀身之祸,罪有应得,我萧家为民除害没有错,你们的舌头也不想要了?” 这种人捂嘴噤声摇头。 “都给我听好了,以后谁去杀别人被杀了,老子送你们两个字,活该!” 老廖阴冷的视线扫过众人,警告说:“还有、主动杀人挑事的,老子不抽死你也要扒你一层皮。” 沈宜春没等到老廖给他主持公道,还得了一句活该,指着他骂道:“老廖,萧家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处处帮她?” 段夫人说:“萧家救过他的命呗,救了两次呢,早上才救了一次。” 老廖瞪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段夫人,冷哼道:“我向来恩怨分明,公是公私是私,如果今天是萧家人先去杀沈家、被杀了,我也会说同样的话!” 沈宜春和沈家人还想再闹,老廖几鞭子抽过去,“啪啪啪!!!” “公道!公道!自家人死了要公道,你杀别人就是活该!老子抽死你!” 老廖不会因为谁惨就同情他,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活该! 本来可以平安走到流放地。 因为一点破事闹矛盾,矛盾越滚越大,最后闹出人命。 老廖把沈家人打服打怕,他们赶紧扛着尸体落荒而逃。 刚才起哄的那几个,包括段夫人在内也挨了鞭子。 …… 郊外竹林。 萧玄策和燕云洲对立而站,周围的竹子和树木唰唰倒地。 一人持枪,一人持刀。 燕云洲握刀的虎口迸裂,血顺着刀锋滑落,扯下一块布在手上缠绕几圈,又把手和刀柄缠绕在一起。 周围的手下们在厮杀,耳边都是兵器的碰撞声。 燕云洲用左手抹去唇角的血迹,“听说你的武功废了,腿也废了,原来都是骗人的!” 两人再次交手招招致命。 萧玄策手里长枪刺出。 燕云洲纵身腾空,身形舒展如鹤,双腿倏然分踏左右竹竿,足尖轻点, 长枪追着他戳、刺、横扫。 燕云洲选身避开凌厉枪锋,足尖勾竿,身体骤然倒悬, 长枪刺穿竹子用力一震竹子分裂成两半,他没有着力点,快速落在长枪上,手里的刀划向他的脖子。 萧玄策往后避开,刀刃贴着他的脖子划过,“唰!” 长枪往上挑。 燕云洲借力一脚踹向萧玄策的胸膛,“砰!” 借力倒退,跃上一旁的竹子,足尖轻点,竹梢微弯即弹 又一刀劈来,萧玄策提枪抵挡。 因为腿上的伤,后退慢了一半步,肩膀被划伤,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萧玄策的手腕猛抖,长枪在掌间“刷刷刷”疾旋起来,枪头犹如一阵旋转的龙卷风,只见一片银光闪烁。 燕云洲左右挥刀,正要横刀格挡,却慢了一瞬。 一声闷响起,“噗嗤!”枪尖已没入胸口。 他呕出一道口鲜血,“噗……” 萧玄策双手持枪双臂一震,将其猛地挑起砸向一旁的树干,“砰”的一声,叶子唰唰往下落。 他左手死死攥住胸前的枪杆,指节爆响;右手长刀再度扬起,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直劈萧玄策面门。 在和追影打斗的司徒烟看到他被刺痛的心口挑起,施展轻功朝他飞来,“云洲……” 手里的刀朝萧玄策袭去。 萧玄策拔出长枪,避开飞刀。 “云洲……” 燕云洲的身体沿树干缓缓滑落,从上往下划出一道血痕。 “噗……” 司徒烟扯下面纱,堵住他胸口的血洞,“云洲,你答应过我报完仇就娶我的,你怎么言而无信,你不能死,不能留下我一个人,你醒醒,别死,求你,你死了我绝不独活……” “烟儿,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不,你不会死的,我不准你死,你就不会死,我一定想办法救你的。” 她朝手下们怒喝,“你们都别打了,走!” 手下听令边打边退,慢慢朝他这边靠过来。 朝地面掷了几个雷震子砰砰砰烟雾弥漫,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逐风想问萧玄策要不要去追,看到他肩膀上的伤,顿时大惊:“世子,您受伤了?” 萧玄策力竭,缓缓单膝跪地,长枪“铿!”然插入地面。 电闪雷鸣。 “轰隆!隆隆!!!……” 恰在此时,积蓄已久的雨云终于撕裂,豆大的雨点“哗啦!”一声穿透竹叶打在他的背上。 天色骤然晦暗,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枪缨上的血,沿着枪身冲刷而下,在地上汇集成一滩血水。 逐风和追影尝试把人劝回去。 萧玄策不听,依旧跪在地上,仿佛在忏悔和赎罪。 逐风和追影和侍卫、暗卫们,在他身后单膝跪地跟着一起淋雨。 雨幕中,一道素色身影站在他面前,伞向他倾斜,替他挡去风雨。 萧玄策看到眼前熟悉的绣鞋,僵硬地抬眸,额头上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视线。 目光沿着素白衣裙向上,掠过她微湿的裙裾、隆起的孕肚,握伞的纤细手指、娇美的面容…… 云昭雪用帕纸帮他擦去脸上的雨水。 他的视线由模糊到清晰。 四目相对,她没有怜悯和责备,将他所有狼狈与罪孽全然承接的温柔和强大。 云昭雪抬手把他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身上,“起来吧,跟我回去。” 再跪下去腿就废了。 人死不能复生,折磨自己又有什么用? 镇北王泉下有知一定不会怪他。 萧玄策想到自己浑身湿透,赶紧和她拉开距离,接过她手上的帕子,慌乱的帮她擦身上被自己弄脏的衣裙。 “雪儿,你不用给我撑伞,你自己撑,别淋湿了。” 云昭雪嗓音柔和,“雨太大了,我们回去吧。” 萧玄策摇头,愧疚的低下头,“我、我没脸回去,是我放虎归山,害死了父王,我没脸见母亲、姝儿和小武……” 云昭雪不再劝他,目光落在他身后:“追影、逐风,把你们世子架回去!” “是!”两人冲他一抱拳,随后上前一左一右把人架起来,跟着云昭雪朝路边停放的马车走去,身后一众手下跟上护送他们回到客栈才隐身消失在雨夜中。 第227章 云昭雪不见 三皇子赔偿客栈打斗过程损坏物件的损失。 客栈的掌柜带人冒雨打扫清理尸体,把尸体放在板车拉到荒郊野外随便找个地儿埋了。 他们都是小老百姓,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但三皇子给的实在太多了,一千两呢,不好赶人。 想着他们都是流犯,明天应该就会离开了,就让他们多待一晚吧。 掌柜的大堂的柜台前拨弄算盘,算一下修缮院子需要多少银子,又能盈利多少? 看到云昭雪带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回来,担心他死在这家客栈又要背几条人命。 赶忙迎上前,把人阻拦在门口。“停停停,等会、等会儿,不能进。这人伤成这样还是送去医馆吧,万一死在客栈……” 今天客栈的死人已经够多了,再来一个,传出去大家都以为是他们客栈晦气克死了客人,以后谁还来敢住他们的店? 云昭雪把一个银元宝跑过去,“人没死还活着续租,请掌柜行个方便。” 掌柜手忙脚乱接住,把元宝放在嘴里咬了几下,是真的,顿时秒变脸:“你们之前就是在这住店的吧,哎呀,原来是老主顾,早说啊,怪我眼拙没认出来,快进去吧,救人要紧,要不要在下让人帮忙传呼大夫?” “不用了,多谢!” 把人搬到后院,放到床上,换了身干净的衣衫,立刻进行救治。 今天是他的腿手术的第十天,准备今天拆线,还没完全恢复,更不能下地。 而这次他不仅下地,还动用武力,小腿累积血块浮肿,导致组织坏死,内部固定碎骨的钢板弯曲、断裂,螺钉松动、移位。 云昭雪给他打了一记麻醉,开始手术。 清除血肿和坏死组织,更换内固的钢板和螺钉…… 一个半小时后,手术结束,守在门口的杨氏几人迎了上来。 “雪儿,他怎么样?还有没有救?” “死不了,但他的腿再受伤,以后就别想好了。” 杨氏一脸担忧,“怎么会这般严重?那他以后还能站起来吗?” “那孩子真是糊涂啊,伤还没好还跟人硬拼,只要十天半个月他就能站起来了,有什么仇什么怨,不能等腿好了再清算吗?” “他等不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等不了。” 云昭雪把燕云洲杀了镇北王的事告诉她。 他自责自己间接害死镇北王不能原谅自己。 …… 深夜,杨氏守着萧玄策,直到快要寅时才醒来。 “策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杨氏见儿子睁开眼好一会儿不说话,抹了抹眼角干涸的泪,轻声说:“雪儿在隔壁休息,我去叫她过来给你瞧一瞧。” 说着,起身就出门叫人。 萧玄策伸手叫住她,“母亲,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 他看到杨氏往外走,慢慢的挪下床,双膝缓缓跪地,“母亲,是我害死了父王,我对不起您,我不配当萧家的儿子……” “你这是干什么?你的腿不能乱动,雪儿什么都跟我说了,母亲什么都知道了,别跪了,快起来……”杨氏冲过来拽着他胳膊,想把人放到床上,发现根本拽不动。 萧玄策自责忏悔道:“是我害死了父王,是我害死了他,若当年不是我放走燕云洲,父王就不会死!” “你还要糟蹋自己到什么时候?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把自己双腿跪废、跪死,他也活不过来了。 况且,他的死也不能完全怪你,没有燕云洲,还有李云洲、王云洲,不是你杀了你父王,而是朝廷有人要杀你父王,你是个好孩子,快起来,母亲不怪你。” “孩儿不孝!请母亲责罚。” 萧玄策没有起身,对杨氏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母亲都知道了,快起来。”杨氏拽不动他都快急哭了。 拍着心口说:“你这么糟蹋自己,母亲心疼,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母亲只希望你们活着的人都能好好的,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快起来。” 杨氏尝试再次把他扶到床上。 萧玄策继续磕头。 “啪!”杨氏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力道不大。 “你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雪儿为了救你几个时辰,不吃不喝,差点累昏过去。你一个人任性,让自己的妻儿受累,你还是我们萧家的儿郎吗?” “她现在怎么样了?” 萧玄策坐轮椅让杨氏把推到隔壁,追影守在门口。 压低声音说:“世子,世子妃睡着了,还说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您要不先请回吧,明日再来。” “郡主睡眠浅,您现在进去把人吵醒,她怕会生气,世子还是明日再来吧。” “……好。” 雪儿估计是生他的气了,气他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他向他保证过腿没好之前绝不下地,他食言了,他生他的气是应该的。 但面对害死父亲的仇人,他无法冷静,失了理智,只想手刃仇人,祭奠父亲的在天之灵。 他今后一定好好听她的话。 第228章 长公主往事 郊外山庄。 华慕容的二徒弟跪在门外负荆请罪。 “师父,徒弟知错,请师父责罚,徒弟没想害您和师兄弟们,是石千鸠那老贼给我的妻儿老小下了蛊毒,迫不得已才换了雷震子,徒弟后悔了,求师父原谅徒弟,不要将弟子逐出师门,师父,求您了。” 说着,又磕了一个响头,“砰!” 华慕容没出去见他,在屋内说:“你差点害死我们所有人,让药鬼谷后继无人,落入奸人之手毁,我鬼谷百年清誉,此等灭门大仇,若我轻易原谅你。 鬼谷的规矩何在?看到你舍命就我的份上,我不杀你,挑到你的手筋,让你今后不得再行医,逐出师门,你好自为之吧。” “师父,求您原谅弟子,弟子真的知道错了。” 屋内,华慕容嫌吵,让大徒弟出去执行谷规、挑断手筋,再派人把他送回亲人身边。 师徒一场,缘分已尽。 二徒弟,“师父,师父,徒弟知错,求您原谅弟子这一次吧……” 大徒弟出去没一会儿,呼声越来越远。 华慕容掏了掏耳朵,“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他挥手让其他几位徒弟退下。 裴怀霁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厚着脸皮留下,他一会儿还有话和云昭雪嗯说。 华慕容看到他们退下,凑过去悄声对淡定喝茶的云昭雪说:“丫头,昨日暗中助我们的人是你吧?” 云昭雪眨了眨眼装傻道,“昨日?什么暗中相助?我不知道啊,我去郊外竹林接他,不在客栈。” “若不是你,那会是谁?”华慕容疑惑,小声嘀咕,“难道是萧家小子安排的人?” 云昭雪摇头没说话。 他行走江湖多年,从来没见过昨日这么厉害的暗器,唐门的暗器是天下第一暗器,也不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将人贯穿,瞬间毙命。 尤其是那条大蟒蛇的身体竟然炸开了。 武林第一绝世高手都做不到。 除非是世外高人? 若大周没有那样的高手,大周之外更不可能用了。 他觉得就是云昭雪,她有圣水,年纪轻轻就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远在她之上。 不管面对什么都面不改色处变不惊 难道她是下凡历劫的仙女? 所以才不方便告诉他,就一定是这样,那他真不该多问了。 华慕容感慨说:“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汇集客栈,都快赶上六大门派围剿魔教了。” 裴怀霁提醒说:“师父,魔教是邪魔歪道。” 提起魔教正派人士避之不及,哪有人把自己比喻成魔教的? 华慕容无所谓的摆手,“打个比方而已,不要这么较真嘛。” 裴怀霁拄着拐杖挪到云昭雪另一侧的位置坐下,笑着问:“雪儿,你今日一大早过来应该不是把个平安脉那么简单吧,你是不是来找二哥的?跟我回江南,我让人备马车,咱们明日就回,今日也行。” “共游西湖可乘画舫听雨,苏堤踏青,还可以去灵隐祈福,往孤山探梅,若爱热闹,清河坊夜市杂耍百戏,最是有趣! 裴府有很多茶,龙凤团茶、龙井,你想喝多少有多少……” 他细数江南的好处。 提到喝茶,华慕容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孕妇忌茶,只能浅饮淡饮,少饮不能多饮,之前教你的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对,我竟然忘了,还有几个月就能生了吧,生下孩子不就能喝了?” “雪儿,跟我回江南吧,岭南一点也不好,地广人稀、物资匮乏,气候湿热,多发瘴气,除了当地人,被流放到那边的人不习惯不是病死就开荒累死……” 云昭雪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我过来不是要跟你走的,是拜托你、不要在外人面前自称是我的兄长。” 裴怀霁有些激动,“为何?我们原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啊?先前我们真的不知道你的存在,若是早知道,一定去京城和你相认。” “因为我不能让我母亲的声誉受损。” 古人重名声,原主在乎她母亲的名声,她不能顶着原主的身份去裴家认亲,坐实她婚内出轨、不守妇道的坏名声,让她被世人唾弃。 裴怀霁,“人都去了,还在乎那些虚名干什么?活着的人开心最重要,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不认我们?” 云昭雪轻轻摇头,“不,你错了,回裴家我更不开心,听说你父亲后来又另娶了膝下不缺孩子,我回去干什么,让我以什么身份回去?庶女还是外室女?” 听说裴家第一任妻子难产,死后又娶了小姨子,想必是三妻四妾,多她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原主在云家顶着嫡女的身份都经常被挤兑算计,去裴家名不正言不顺,身份被人诟病,谁能开心得起来? 更何况她也不缺钱,国库都在她手上,裴家的荣华富贵还入不了她的眼。 至于身份? 她虽然被流犯,好歹有一半皇室血脉,商户女远比不上郡主。 她不打算认裴家。 裴怀霁一头雾水,“我父亲另娶?跟这个又有什么关系?你当然是以嫡女的身回去了。” “嫡女?你要我记在你母亲名下?” 裴怀霁闻言,联想她前面说的几句,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不是亲兄妹,而是堂兄妹,你是我二叔的亲生女儿啊。” 云昭雪诧异,“你二叔?” 裴怀霁点头,“对!你应该是我二叔的女儿。” 四十年前,裴老夫人生了一对双生子,双生子被人视为不祥。 裴老爷子去找道士给他们算了一卦,算出裴家将来会有灭门之祸,让他们把两兄弟分开,一辈子不能相见,就能避免祸事。 裴家把小儿子裴延安送去好友的逍遥山庄习武练剑。 二十岁那年裴延安私自下山去江南回到裴家。 遇到被皇帝派去江南调查江南乡绅偷税案的长公主。 那些乡绅和当地官员勾结做假账偷税、欺压百姓兼并他们的土地。 富商们夜夜笙歌,而百姓们流离失所时不饱穿不暖,还被迫离开家乡当流民。 长公主的调查触犯当地的官员和乡绅集团的利益,那些人联合起来派人刺杀她。 刚下山的裴延安救下被人暗杀受伤的长公主,长公主见过家大公子,猜到裴延安的身份。 裴延安对才貌双绝的长公主一见钟情。 长公主劝说裴延安利用裴家的势力和武力帮助她查案,找出官商勾结的证据。 证据呈上朝廷,朝廷震怒罢免相关官员和抄家流放。 裴家因此得罪官僚和乡绅集团,那些人为了报复花重金让江湖杀手杀害裴家满门。 昔日的江南首富裴家跌落神坛。 后来重振裴家也回不到昔日的辉煌。 裴延安一人单枪匹马找仇家报仇,杀了六位参与裴家灭门案的家主。 剩下其他几位家主怕被杀,找来十几位江湖高手围剿他,提前设下陷阱。 裴延安报仇心切中了他们的奸计,掉入陷阱。 长公主带人前去营救,却还是去迟了,裴延安身受重伤,几乎只剩半条命,左脸毁容、失忆,长公主让他戴上面具留在身边当侍卫,主要是想保护他。 后来长公主又被皇上许配给云修文,她和云修文签订协议,允许他纳妾,并且用嫁妆给他填亏空,只有一个条件,不会和他做真正的夫妻。 云昭雪听完,终于知道长公主为何生下原主,因为爱或是愧疚吧。 “雪儿,跟二哥去江南吧,别去岭南了,那里条件艰苦,咱们家有那条件让你过好日子,没必要吃苦。” “我不苦,不愁吃和穿,过得还行吧,感谢你们记挂我,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去江南。” 裴怀霁眼眸一亮,“真的?很快是多快?” “说不准,三年内吧。” “听说最近边关不太平,京城可能也不安全了,如果可以就把陪家的产业转到南方吧。” 裴怀霁不以为然,“北边有萧家军,完颜宗列再厉害也不可能打到京城啊。” “大靖士兵兵强马壮,光靠拼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没有好的将帅排兵布阵,手底下的士兵再厉害都是一盘散沙。” 裴怀霁觉得有道理,听说皇上让二皇子接手萧家军。 二皇子无将帅之才,他对上大靖战神完颜宗烈几乎没有胜算。 大家相信大周不会败,是相信萧家军,萧家军机。 “好,我再去传信回去告诉大哥和父亲,让他们将北边的产业转移到南方。” 第229章 马车失控 山庄门口。 “几位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就请回吧,师父有贵客招待,不便见客。” 云皎月语气愠怒,“我们殿下是当朝王爷,有什么贵客能比得上宣王?” 华慕容的大徒弟把昨晚连夜赶来看病的三皇子等人‘请’了出去,引起对方的不满,双方在门口吵了起来。 赵煊离开前想再见一见华慕容,拉拢他为自己所用,还有这庄主的主人是裴家第二子。 他从京城搬去江南的产业遭到江南谁家的排挤,徐家和裴家不和,想和裴家谈一桩生意。 大徒弟拱手道:“知道,还知道宣王已经被流放了。” 江湖人向来随心所欲,即使没被流放,他师父才不管对方什么身份,不想理会的人都懒得看一眼。 云皎月不屑冷嗤,“所以你们便不将我们殿下放在眼里了,区区一个江湖门派端什么架子?” 这时,裴怀霁恰好拄着拐杖出来送云昭雪,听到这句,怼道:“咱们这小门小派的庙小,容不下高贵的王爷和王妃。” “也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赖着不走,硬要见我们师父才肯走。” 云昭雪在前厅说完话又去后院那边看看红枣和荔枝那两个丫头。 保证等到了岭南,就让她们跟在左右伺候。 她舍不得两个忠心的小丫头跟着流放吃苦。 说了一会话,她就告诉离开了,如不出意外,今天流放队伍就要继续赶路。 华慕容和裴怀霁出来相送。 没想到会三皇子等人还没回去。 赵煊假意斥责云皎月,“月儿,不得无礼。” 云皎月咬唇,垂眸遮住眼底的不满,“是、殿下,妾身知错。” 她就是替他觉得委屈,若在京城这些人见了他们还得跪下。 赵煊朝裴怀霁拱手作揖,“内子不懂事,在下替他向裴公子致歉,请华神医和裴公子见谅,为表歉意,在下请二位到丰乐楼用膳,可否赏脸?” 两年前他去过江南,认识裴怀霁的兄长裴怀璋,昨夜第一次见面以为是他兄长,一问才知道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华慕容随心所欲惯了,不喜欢和文绉绉的人应酬。 “不去不去,昨日打了这么久,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动不了了。” 说着动不动胳膊传来‘咔嚓!’声。 裴怀霁说:“我腿上有伤,哪也不想去,我就不去了。” 赵煊的目光落在云昭雪身上,“雪儿,你怎么也在这儿?要不要一起去丰乐楼用膳?” 他们说的贵客就是云昭雪吧。 若是能说动她去,或许他们二人也会去。 云昭雪猜到他的算计,抬手抚上孕肚,“昨日被雷劈了,身子不舒服,来找神医瞧一瞧,神医说我要静养、忌口。” 赵煊看到她抚摸孕肚的模样,和梦中的人重合。 晃了晃脑袋,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明明梦中的人是云皎月,怎么会看成云昭雪了? 云皎月不信,他们一定早就认识,他们来看病,华神医都不待见他们,还是因为石千鸠冒充华慕容把他们打伤才愿意给解毒和医治。 云昭雪一个人来 ,还被奉为贵客。 难道是和姓裴的有私情,裴怀霁是华神医的徒弟才会对她另眼相看。 思及此,她的眼里划过一抹算计,“客栈有太医,不找太医和大夫瞧,还坐马车颠簸半个时辰来这边,谁信呢?你和裴公子有私情……萧世子知道吗?” 赵煊呵斥她:“不得胡说,若我没猜错,裴二公子和雪儿应该是兄妹吧。” “……亲兄妹?原来和我嫡母私通……哦不,有私情的人是裴家家主?” 赵煊听到她一开口就是得罪人,横了她一眼,警告:“你给我闭嘴!长公主是本王的姑姑,还是你的嫡母,岂能是我们晚辈能妄议的?” “是,妾身知错,妾身只是一时嘴快,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 “雪儿,要不要一起坐马车回去?” 裴怀霁,“不用了,我给雪儿备了马车。” 赵煊说:“雪儿是我的表妹,顺路捎带她一程。” 萧家已经和他结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他还想拉拢裴家,为将来到江南登基做准备。 对裴怀霁的无礼虽感到不满,却也没有发作,唇角依旧得挂着淡淡的笑意。 “雪儿是在下亲妹妹她回自己家应该乘坐自家的马车,就不劳烦宣王殿下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宣王殿下的表妹可不少,而他的妹妹只有云昭雪一个。 云昭雪对裴怀霁说:“麻烦了。” 裴怀霁派人守在客栈附近,她让对方备马车送她来山庄。 回去也是坐他们的马车。 “反正都是回客栈,顺路,又何必劳烦四位多走一趟,取而何时和三表兄如此生分了?”赵煊想找机会和她谈一谈。 云皎月靠在丫鬟身上,用帕子抹泪,小声抽泣说:“大姐姐莫不是还在生妹妹的气,我跟你道个歉,对不起。 您以前最喜欢殿下了,千万不要因为妹妹迁怒殿下,如果大姐姐不想看到我,我和丫鬟们乘坐后面那辆马车就是了。” 云昭雪被恶心到了,想扇她,刚要上前,突然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反胃、想呕,捂着心口坐在树下呕吐,“呕!……” 突然,一辆马车疾速驶来,车厢贴着三皇子的马车,车厢擦过,“砰!” 原本站在原地不动的马躁动失控。 站在马车边缘的赵煊和云皎月失控的马车车厢边缘刮倒,扑倒在地,“砰!” “去!” “啊!嘶~好疼,我的脚好疼啊……” “来人,救命……” 第230章 云皎月狮子大开口 从他们身侧疾驰而过的那辆马车的车夫,在马车即将要撞上墙壁之前,勒紧缰绳勒马停下。 “吁!——” 逐风和追影跳下马车,打开车厢后门放下夹板连接车厢边缘和地面。 把车厢内的萧玄策从车上推下来,不用他开口,直接推到云昭雪面前,“你怎么来了?腿刚动完,刀子不在客栈养伤,跑来跑去的,腿又不想要了?” 不想要了就帮她打断,以后也不用治了。 她出门前谁都没说,写了封信放在桌上,啊应该看到,所以找了过来。 她还在信上写了,让他别过来,好好在客栈养伤。 她会在出发前回去。 萧玄策把水囊递给她漱口,又帮她擦拭唇角,“坐马车,不用下地,不用担心。” “我担心你。” 担心她一声不吭离开她去江南,若她要去也得带他去。 他一刻都不想跟她分开。 赵煊和云皎月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云皎月的腿被凳子砸伤又摔这一跤,摔下的瞬间,扯到伤口,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传遍全身,仿佛被人反复用重物撞击,疼得满头大汗,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丫鬟把人扶起来,“王妃……” 赵煊的手臂,“……” 云皎月深吸一口气,指着逐风和追影骂道:“你们刚才没长眼睛吗?叫他把车直往我们这边撞,” “宣王,刚才马车突然失控,不受控制。” 云皎月指着他怒喝,“你们刚才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往这边撞,想害死殿下,殿下帮了你们这么多次,你们竟然想害死她,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她所说的正是萨赵煊心里所想的。 逐风冷冷的道:“医药费多少我们出!” 云皎月故意刁难,“好啊,你们要赔偿是吗?那我要黑玉断续膏,冰肌玉露膏各十瓶,外加十万两。” 不狠狠的讹他们一笔就不姓云。 “十万两?十万两都够买你十条腿了,让我们给十万也可以,除非把你的腿砍下来,让我拿去肉铺贱卖回点本。” “你……你敢!” 裴怀霁开口说:“你们摔了一跤就讹人十万两,别说买十条腿了,就是十条命也够了。” “给你几瓶黑玉断续膏,回去擦一擦,除了这个再多可就没有了。” 他们有钱也不当冤大头。 “月儿,算了,摔了一跤无大碍。” 云皎月说:“殿下怎么能算了呢?妾身的腿真的好疼,仿佛要断了,是他们说要赔偿的,赔不起就直说,夸下海口恶心谁呢?” 赵煊原本想借此机会让萧家、裴家欠他一个人情。 没想到被她给搅和了,既然她已经也不好再改口,就随她去了。 “你的腿不十瓶,三瓶不能再多了。” 裴怀霁让人给她拿三瓶黑玉断续膏和三瓶冰肌玉露膏把人打发了。 坐马车回去的路上。 云皎月一个劲抱怨,把除了赵煊之外的人都抱怨了一遍。 “他们一定是故意撞我们,想撞死我们这下咱们一定不能忍这口气,等日后殿下登基,咱们就狠狠的报复回来,砍了他们的脑袋,不,砍脑袋太便宜他们了,就应该扒了他们的皮,把他们做成人皮灯笼……” “还要剥下云昭雪的脸皮,砍去她的四肢做成人彘……” 赵煊听到她一个劲在这的耳边叨叨,就不耐烦了。 “闭嘴!” 他开始怀疑了,眼前的云皎月真的是梦里那个在敌国、朝堂和富绅之间替他运筹帷幄的女子吗? 云皎月被他一吼,闭嘴不敢吱声,缩在角落,心里有些埋怨,为何会怕萧玄策那个残废,让自己在云昭雪面前矮了一截。 她可是王妃啊,云昭雪一个世子妃和郡主的身份加起来都比不上自己。 第231章 肚子疼,要小产了 老廖已经集结队伍准备出发。 解差点名,发现大部分人不在,看大夫的、买东西的,干什么的都有。 最让他气的是阎万山竟然带着六个解差跑了,又死了两个,一下少了八个人,人手不够,重新分配解差看管的队伍。 他已经断定蒙着面杀他的黑人就是阎万山。 昨晚派人去找,早上有人派人去找都没找着,不知道他死哪去了,很可能已经不在城内。 他写信传京城向大理是禀明实情,又先斩后奏禀报长林县县衙,通缉阎万山等人。 老廖早就警告过不能乱跑乱跑,他早就说过,不管去哪都要向解差报备。 解差跑了的也可以向他或别的解差报备,结果他娘的个个都乱跑。 老廖气得咒骂了一刻钟,陆续有人回来。 王氏看到萧家这边少了两人,挤上前想举报。 萧玄武猜到她要干什么,拦下她,“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当然是举报某家有人逃跑了。”王氏指着萧家的队伍。 “谁跑了?到廖爷面前胡说八道一会儿怕某人要挨鞭子。” “昨晚我都看到了,看到她连夜上了一辆马车,像做贼一样离开客栈,那老廖威胁我?你以为我会怕他吗?这里是荆湖北路、江陵侯的地界,不看佛面看僧面,他敢动我一下试试?” 萧明姝说:“三皇子和三皇子妃也没回来?要举报?好啊,那就一起举报!” 萧家几次救了廖爷的命,晚点回来应该不会为难他们,但他们就不一定了。 王氏捂着受伤的手臂,看向三皇子那边队伍,只看到两个小妾,果然没看到云皎月和三皇子,“月儿怎么还没回来?” 该死,差点就能让萧家人挨打了。 忽然,在街道尽头看到三皇子的侍卫驾着马车朝这边赶来。 她双眼一亮,高举起手大声喊,“老廖、老廖,萧家有人跑了,昨夜我从窗户旁边看到云昭雪坐上一辆马车偷偷离开,快把萧家家人都抓起来。” 萧明姝反驳,“你胡说,我三嫂没有跑,她身子不舒服,去看大夫了。” 王氏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冷哼道:“一个孕妇身子不舒服,看大夫不带任何人?骗谁呢?听说萧玄策身受重伤,腿断了也快要死了,一定是她嫌弃她男人成了废人就跑了。” “我三嫂没跑,就是去看大夫了,我三哥去接人,很快就会回来,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王氏叉腰威胁,“你敢?” 萧家人拦住她的去路,她吆喝云家人过来帮忙。 不知道谁先动的手推搡对方,两家打了起来。 “嘶,敢打我?” “我跟你拼了?” 萧玄武会伸手一个人对上云家几个男子。 钧儿把矮胖墩云宴阳按在地上揍,“欺负人、揍你……” 老廖在和解差们看看地图,“一会沿着这条路出发到鄂州渡口,找个歇地方歇一晚,若第二日有船就立即坐船渡江。” “渡江后继续走水路还是陆路?” 老廖说:“看情况,如果他们能坐船最好水路。” 陆路太慢,一定会逾期,而且从出发到现在少了十几个解差。 坐船集中一块更好管,最好是他们不习惯坐船把他们摇晕,一路晕到流放地,他们就省事了。 有人小声提醒说:“廖爷、廖爷,那边又要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啊。” 他们只想早点走到流放地安顿下来,每天劳累奔波,他们的身体扛不住了。 老廖让赵九收好地形图,拎着鞭子走过来,不耐烦的问,“又怎么了?” “廖爷,昨夜我看到云昭雪坐马车离开,现在还没回来,肯定是跑了。” “廖爷,我三嫂没跑,她昨日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去看大夫了,三哥去接人了,很快就会回来,您别听她胡说八道。” 赵九耳尖,听到云昭雪出事收好地图塞进包袱。 他想做些什么报答云昭雪的救命之恩,“郡主动了胎气?是不是前日被雷劈中所致,要不要紧?今天能上路吗?” “廖哥,要不让郡主坐马车吧,她昨日救了咱们,挺着肚子骑马或走路,挺不容易的。” “她不容易,我们就容易了吗?她能骑马?我们只能走路,廖爷,你说你公私分明,你不能因为她救过你的命,就让她坐马车。否则到了江陵府,本夫人定让江陵侯上奏朝廷,参你一本。” 老廖扯唇,笑容阴冷瘆人,“呵!你这是威胁我了?老子一个无名小卒还怕你参?大不了辞去差事不干了,不过在这之前老子可以先抽死你!” 他心情不好,王氏算是撞到枪口上了,扬手朝她挥去,“啪啪啪!!!” 王氏抱着胳膊缩脖子,往后闪躲,“嘶!啊!别打了,别打了,我的手上有伤……” 老廖打了她五鞭,警告其他人别惹事,否则就是这个下场。 几道血淋淋的伤痕,疼得牙齿打颤‘咯咯’作响,“该死的,都给我等着,等路过江陵,我一定让江陵侯砍了你们的脑袋。” 萧家人看到她挨打,有庆幸,但更多的是担忧,他们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难道真的是孩子出事了? 杨氏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往道路两头张望,“怎么还没回来?” 谢婉芸劝她,“母亲,您放宽心,华神医医术高明,三嫂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萧玄武看到三皇子马车后面还有一辆马车,兴奋的只能那边道:“回来了,回来了,后面那辆马车就是我三哥乘坐的马车。” 云皎月下了马车看到王氏浑身伤痕。 陈姨娘在给她上金疮药,金疮药倒在绽开的皮肉上,仿佛有一把盐撒在伤口上。 “啪!” “贱人,你是不是想疼死我?” “夫人何出此言?妾身还没碰到你的伤口……” 王氏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想要博男人同情楚楚可怜的模样,一脚狠狠地踹向她微隆起的腹部,“砰!” 陈姨娘被踹倒,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蜷缩起身子,“啊!老、老爷,肚子疼,妾身怕是要小产了……” 第232章 又又又被戴绿帽子了? 云修文在请点东西,听到动静看过来,顿时怒不可遏,“王氏,你疯了?你这个毒妇,你怎么能踹柔儿的肚子,她还怀着本侯的儿子。” 云修文扬手就要扇她,王氏把脸伸过去给她打,还嚣张道:“打啊,你打!有本事就打死我。” 云修文想到明日明日抵达江陵,全家还要倚仗她搭上江陵侯,不能把他得罪了,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手心发颤,最后抖着放下。 陈姨娘面露痛苦,朝她伸手,“老、老爷全身都肚子好疼。” “柔儿,来人,太医大夫快来看看。” 云修文急得想把人抱起来去找大夫,还没抱起来就差点闪了腰,又赶紧把人放下。 “啊!”陈姨娘摔回地上,幸好是背部着地没撞到肚子。 陈太医匆忙赶来把脉。 “胎像不稳,有小产的迹象,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谁家有孕妇不是仔细照顾着,这是冲的要命去了,孩子还想不想要了? 陈姨娘声音发颤,“夫、夫人,在肚、肚子上踹了一脚。” 陈太医以为是摔的,顿时大惊,“……踹了一脚?孕妇可不能乱踹啊,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 “陈太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本侯的儿子。” “我尽力一试吧。” 陈太医让病人躺平开始施针。 王氏还巴不得她流产,“区区庶子死了就死了。” 如今她已没有什么好名声,也不差把小妾打流产这条,等日后她大儿子高中,带他们举家搬回京城,再好好经营名声就是了。 云修文,“王氏,你别太过分了,滚!滚得越远越好,少在这说风凉话。” 云皎月下了马车,看到云家这边起了争执,走过来问,“母亲怎么了?解差又打您了?” 王氏三两句话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云皎月告诉她,“她没跑,也不是看病,是去找她的亲生家人去了,江南裴家,华神医的徒弟裴怀霁就是她的亲哥哥。” 王氏闻言,突然不顾形象的大笑,“裴家?裴家竟然是裴家,哈哈哈!!!” “区区一低贱商贾之家,江南首富又如何?入了京城见到一小官都得点头哈腰。” 陈太医给陈姨娘施针保胎,又开了药方,趁着出发之前赶紧去药铺买药,能不能保住孩子就看她今后的造化了。 云修文求陈太医,“陈太医,您一定要帮我保住孩子。” 云宴泽虽然是他的亲儿子,但只听王氏,不尊重他这个父亲。 柳氏肚子里的儿子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陈太医摆摆手道:“云老爷,我已经不是什么太医了。” 云修文又改口说:“陈大夫,你一定要帮我保住我的儿子的,银子不是问题。” 从衣袖中掏出一两银子放到他的手心里。 陈太医收好银子,背起药箱,“我尽量,一会上路尽量别让她下地,把人放在板车上推着走吧。” “好好,我都记下了,咱们两家走一块吧,万一柔儿在路上有个什么好歹……” 陈太医看在银子的份上勉为其难应下了,“行吧。” 王氏听到他拿自己娘家给的银子给小妾保胎,还要气得险些呕血。 突然心生一计,指着陈姨娘喊:“老爷,她怀的根本不是你的儿子,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你少胡说八道!柔儿的身心都是本侯的,才不像你这般下贱,和管家生下那个野种,让本侯被人世人耻笑。”云修文指着站在她身侧的云宴阳。 他恨不得掐死这个孽种,又不敢得罪王氏只好作罢。 云宴阳被他指着骂野种,小手攥紧的拳头,身体不停发抖。那双原本凶狠的眼睛瞬间呆滞无神。 他呆滞的摇头,“不!我是侯府的小少爷,才不是什么野种。” “阳儿,别怕,有母亲在。”王氏捂着小儿子的耳朵,不让他听。 “实话告诉你吧,自从我生下阳儿后,我就给你下了绝嗣药,所以这些年后院的姨娘们都没有子嗣,你不能生了,她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种!” “还有,云昭雪亲爹已经找到了,江南裴家,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宁愿委身给一低贱的商贾,也不愿意瞧你一眼!” 王氏恨不得创死所有人,她不好过谁别人好过。 云修文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连着被两次攻击,气急攻心,身体僵硬,好似下一刻就要倒下。 “……裴家?竟然会是裴家?” 如果是当年的大靖太子、南诏皇子,身份比他高贵之人,他认了,是他出身不好,最后竟然是裴家 “啊!——” 他像是疯了一样,挤开人群冲到云昭雪面前质问,“你的亲爹是裴延平?为什么??” 愤怒让他失去理智,把记忆中的那张脸和眼前的人重合。 “你说过要找身心干净,一心一意对你的,因为我不干净就把我剔除在外,但裴延平已有妻妾,孩子都生一窝了,他到底哪里比我好?你说啊!” 他激动的上前想摇晃云昭雪的胳膊质问。 追影瞬移上前抬手把人拦下,不让他靠近云昭雪半分。 云昭雪觉得他这副样子很可笑,“你搞错了,不是裴家家主。” “云老爷是青楼的常客,从青楼抬回来的小妾和外室,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现在装深情给谁看呢? 听说你和我母亲婚前就立下契约,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你身为驸马,她允许你纳妾生子,你该知足了。” 原主亲爹只有长公主一个女人,最后为了救她而死,仅比今天不是嘴上说喜欢和爱能比的。 “不是裴延平,那是谁是谁?你告诉我……”云修文还想追问那男人是谁,就被追影拽走了 。 杨氏拉着云昭雪嘘寒问暖。 “雪儿,身子可还好?神医怎么说的?” 云昭雪回答:“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静养。” “策儿,你去跟廖爷说,能不能让雪儿做马车。” “嗯!” 追影推着萧玄策找老廖说让云昭雪坐马车。 老廖同意了,欠了几次救命之恩,不同意也得同意。 赵九竖起大拇指,“廖哥,您是好人。” 老廖瞪他,“放屁,少给老子戴高帽,我不是好人,我是坏人。” 好人没好报,祸害遗千年,他还没活够呢。 其他几家看到萧家可以坐马车,想找老廖,看他们家能不能也坐马车,老廖赏了他们一鞭子。 那些人又老老实实回去坐板车。 王氏坐在板车上等着老廖心想道:“该死的!等路过江陵城,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快点走,快点,后面的跟上,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渡口,今天安排好船只,明日一早渡江。”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刚下过一场大雨的路面 板车的轮子陷入黏腻的泥浆,人力很难推动。 有个别家早就弃了板车,拎着包袱轻装上阵。 云家弄了两辆马车。 王氏和老夫人、云修文、云宴泽,云宴阳几人都坐在板车上。 其其他人全部推车,否则没饭吃。 到了江陵侯府,谁也别想张到了江陵侯府也别想沾一点光,更别想回京城。 其他人哪里还敢推辞,使出吃奶的劲推车,拼命讨好王氏。 陈姨娘也要推车。 她捂着腹部,一脸痛苦,哀求的目光望向云修文,哭着说:“老爷,我的肚子好疼,求您救救咱们的儿子吧……” 她都没力气走路了,根本没力气推车。 云修文被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绿了,心如死灰,谁都不想搭理,冷漠的撇过头。 陈姨娘又哀求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妾身没有背叛敷衍,妾身肚子里怀的就是云家的亲孙子啊……” 老夫人说:“陈姨娘,你不守妇道、混淆侯府血脉,老身没将你沉塘,已是仁慈,你肚子里孽障不该留,免得将来养大又是个白眼狼,报复云家,留你一条贱命,你应该知足了。” “老夫人,妾身真的没有背叛侯爷,我用性命起誓,用肚子里的孩子发誓,若我怀的孩子不是侯爷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了,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 “哼!” 老夫人,“你肚子的孽种怎么可能是侯府的血脉。” 走在云家队伍后面的人指着地上说:“血、血,地上有血……” 第233章 王氏赶尽杀绝 救人,云昭雪给她吃保胎药,解差见她可怜照顾她,回去报复云家,毒死云宴泽嫁祸给云侯爷。 女主和她…… 长公主的死云侯知道 交换秘密,帮助我报仇,给她指条明路,解差,一女不侍二夫。 …… “砰!”陈姨娘推车的手一松,两眼一黑摔倒在地,晕死过去了,结果被泥巴裹满了裤腿全是血 孩子一看就知道保不住了。 云家人不不管她,把人丢在路边喂狼。 老廖见人还有气,勒令他们把人放在板车上,带着赶路,尸体才能扔,万一人没死成被人捡走救活。 就是他放的流放,办事不利。 “等到了流放地,她的死活跟老子没关系,但人不能死在路上明白吗?” 云家人怕挨鞭子,只能把人丢上马车继续赶路。 王氏觉得老廖在借机报复,抬手抚上手臂上的鞭伤,死死盯着老廖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杀意,姓廖的必须死! 中午,休息半时辰再出发。 有一半人家架起锅做饭,有一半懒得做饭随便吃个包子货窝窝头就着两口水应付一顿,等晚上到了码头再再下馆子。 云家这边一个个都是懒货,没有人想做饭。 等着王氏发肉包。 王氏故意不给他们发,命令他们柴火做饭。 把人支开后,王氏又命令二房三房的两个妯娌把陈姨娘拖进林子,想把她弄死就抛尸。 活着不让丢,死了总能丢了吧。 “砰!”陈姨娘被粗暴的丢到地上,活活被疼醒,睁开眼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对上王氏那双阴冷带着疯狂杀戮气息双眸。 她撑着身子往后缩,身下还干涸的血迹在地上拖拖出一道血痕,哭着哀求说:“夫人,我的孩子已经没了,求您放过我吧,我还不想死,我给您当牛做马,求你别杀我,救妾身一条贱命吧……” 王氏几步上前,抬脚踩在她因流产而干瘪的腹部上狠狠碾压,面部狰狞,咬牙切齿道:“贱人,谁给你的胆子,敢跟本夫人作对?我是王氏女,你算什么东西,让你多活几个月已经是本夫人严慈。” “啊啊啊!!!疼,放了我吧,好疼啊,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 王氏听着他的求饶声,一脸享受,唇角勾起一抹瘆人的弧度,“好吧,行吧,这荒郊野岭的,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这就是跟本夫人作对的下场。” 说着,踩着她的肚子蹲下身‘啪啪!!’甩了她两巴掌,把她脸打得红肿流血。 陈姨娘被打趴在地,知道求饶没用,有气无力的说,“老爷,老爷若是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 一个解差上山捡柴火烧火做饭,人有三急,蹲在石头后面解手,听到哀嚎声,匆忙清理一下,就快速提上裤子,循着声音找过来,见状、大喝,“喂,你们在干什么?住手!” 王氏看到对方穿着解差的服饰,转头就往山下跑。 另外两人也跟上,“大嫂,等等我们。” 陈姨娘向他伸手求救,“啊!” “大哥、差爷,救我,救我……” 第234章 长公主是被人害死的 王氏听到陈太医的话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次不能弄死这贱人,下次想要动手就难了。 陈姨娘含泪求救的目光落在云修文身上,“侯爷、老爷,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呜呜……” “我会好好安葬你,也不计较你和别人私通怀上孽种的事了。”云修文又让人去山里找个地挖坑准备把她埋了。 她的心凉了半截,昔日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他说等她生下儿子就休了王氏娶她。 现在却因为对方几句话不相信她,怀疑她肚子的孩子是孽种,要将她活埋。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还要报仇。 环顾周围一圈,最后目光定在云昭雪脸上,朝她伸出血手,“郡主,求你救、救我,长公主……”是被人害死的。 最后几个字没有发出声,云昭雪刚好会看嘴型。 长公主是被害死的? 长公主是替皇上挡箭死的,难道另有隐情? 但是陈姨娘又怎么会知道? 除非是云修文告诉她的,他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云昭雪出声说:“慢着!让我试一试。” 王氏正等着人咽气把尸体丢下山崖喂狼,听到她要救人,冷嗤道:“太医都说没救了,还指望她那三脚猫医术能救你?别痴心妄想了。” 其他人附和,“就是,赶紧找个坑把人埋了吧,浑身是血,看着挺瘆人的。” “看成这样肯定没救了,别瞎折腾了,早点结束她痛苦,对她来说是好事。” “是啊,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呢,太折磨人了。” 流放一个月见过的死人太多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那点不多的同情心早就喂了狗。 …… 王氏命令云家二房的人去抬人,刚要把陈姨娘抬走。 陈太医阻止他们抬人:“病人不宜挪动,郡主愿意出手救人,她还有救,她身体虚弱不能乱动。” 身为医者,他仍旧保持了一颗怜悯之心。 前脚刚没了孩子,自己也差点被活活打死,太惨了。 都是姓陈的,说不定百年前是一家呢,昭雪郡主愿意出手救人,她命不该绝。 云皎月不信,对陈太医说:“陈太医,你莫不是在说胡话?你的医术是宫里太医数一数二的,你都救不了的人,她如何救?前几次呛水和噎住,不过是碰巧运气” 陈太医摇头,“不不,郡主医术高明,远在老夫之上,我觉得当今世上除了华神医的医术,没有人能比得上郡主了。” 云昭雪蹲下身给陈姨娘把脉,确定还有救,“把人抬到石头后面。” 赵九和胡峰轻手轻脚地把人抬到石头后面,铺上一块布,又让追影把她的药箱拿过去。 药箱内都是她提前准备好的,一会儿要给她做刮宫手术要用到的医疗器材,时间有限,快速给她打一剂麻醉。 穿上一次性手术服戴、手套、口罩…… 陈太医给她打下手,眼里满是兴奋,跟着郡主救人,能学到东西,见证奇迹,没银子他也觉得值。 如果可以,他还想拜云昭雪为师。 王氏还不死心,想阻止她救人,冲到石头后面扒拉云昭雪的手臂,“住手!她是云家人,救不救我们说了算,一个外人凭什么插手我们云家的事,来人,把人搬走。” 云昭雪把人掀倒,又补了一脚。 王氏从山坡上滚下去,“啊!” 老廖得知是王氏把人打成这样,现在又阻挠救人。 他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女人,连孕妇都不放过。 一鞭子抽过去,“啪!” “给老子消停点,再敢闹什么幺蛾子,老子抽死你,听到了没?” 王氏趴在地上哀嚎呻吟,“嘶~” 又一鞭子落在她身侧,“啪!” “老子问你话呢?耳朵聋了?” 王氏躺在地上,捂着伤口,眼里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气,“听到了,别、别打了。” 两刻钟后,手术结束,半个时辰已过,要继续赶快,陈姨娘还没醒。 老廖让胡峰在驴车上收拾出一个位置,把人丢上去,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鄂州渡口。 天色渐暗,老廖带他们找到客栈住下,就带着两个解差出门去了。 萧家要了几间上等房。 要了一大桌菜在屋内用膳。 “叩叩!!” “客官,菜好了,小的们来上菜。” “进来吧。” 四个小二端着托盘进来,三两下把菜端到桌上。 “八菜一汤都上齐了,客官请慢用,若没什么事,小的先退下了。” “嗯,先退下吧。” 小二语气轻快,“好咧,有什么需要的,再唤小的就行。” 几个小二躬身退下,出去把门关上。 杨氏等人简单收拾下准备用膳。 萧明姝过来看到桌上的血羹,吓得身体一颤。 大家赶了一天路,中午喝了点稀粥,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大家看到云昭雪动筷,也赶紧拿起碗筷吃饭。 杨氏喝了口热汤,才察觉身边的位置空着,看女儿还站着关心的问,“姝儿,怎么了?” “母亲,我没事……” 杨氏握住她的手臂,摸到皮肤表皮的颗粒,“起了这么多鸡皮疙瘩,是不是今日风大,吹风冻着了?” “不、不是……” “先坐下,有什么事跟家人说一说,母亲和大嫂二嫂、三哥三嫂们都在,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 谢婉芸想起昨天她就有点不对劲了,很少说话,温声劝道:“是啊,姝儿,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 萧玄武说:“四姐,一定是因为那日杀了沈清雨看不得血。” 说着,就把那碟血羹端到自己面前,把她爱吃的青菜端过去。 “我梦见她浑身是血来找我索命,掐我的脖子,看到红色血又想起来来了……” 中午看到陈姨娘浑身血她都不敢看。 云昭雪也安慰她说:“别怕,第一次杀人都会做几日噩梦,你就当杀了一只畜生,如果你没动手,失去家人才追悔莫及,你很勇敢。” “我勇敢?三嫂,你不会觉得我胆小吗?” 她就是怕被人说担心才憋在心里谁也不敢说。 三嫂什么都会又勇敢果断,就觉得自己好没用。 还有母亲,在她回家之后对她好一段时间,后来又让她嫁给她不想嫁的人,现在又对她很好,担心突然哪天又收回对她的好。 她以前在三房被忽视虐待,没有安全感。 谢婉芸推了一下儿子,钧儿从椅子上下来拉着萧明姝的手,“姑姑,你不胆小,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姑姑,若不是你,我就会被刀子插中,会流血,然后很疼很疼。” 铭儿也说:“姑姑勇敢打坏人,是全天下最勇敢的姑姑。” 娴儿满眼崇拜的看着她,“娴儿要向姑姑学习,把坏人打倒,不让她伤害哥哥。” 大家都安慰萧明姝,还夸她勇敢。 三个小屁孩要不停的夸姑姑厉害,要给姑姑盛汤、盛饭。 萧明姝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对,她杀坏人保护家人,她是勇敢的。 她顿时豁然开朗,晚上干了三大碗饭。 第235章 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老廖在码头逛了一圈,刚好有一艘船停靠岸边,打探到对方是洪家帮的,上前询问价钱。 一艘中等轮船,大约能坐二三十人,一人一百文钱,十岁以下的孩童减半。 两百二十人渡江二十两出头,老廖跟对方讲价砍到了二十两,一共租七艘船。 洪家帮是鄂州渡口有名的私人漕帮。 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错,洪帮主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手底下的弟兄们心甘情愿追随。 名声比另一个帮派乌家帮好了不知道多少。 租船要先交五两定金,签订协议,老廖自己掏钱垫付,等明日出发前让流犯们收钱,再付尾款。 他们路过一家酒馆,肚子饿了,下马准备点了几个好酒好菜,吃完再回去。 一个解差猛地灌了一大碗酒。 “廖哥,这么多人过江才二十两银子也太便宜了吧,要不咱们报个三五十两,他们手上有银子,又大方,每次住客栈都抢着要上等房,普通房还不乐意住,还要吃最贵最好的菜,不差钱。” 而解差为了省钱一般住普通房、大通铺。 看到流犯们这么有钱,难免会嫉妒眼红,不好好宰他们一次都对不起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老廖夹了一个大口菜塞进嘴里,边嚼边说:“他们有钱是有钱,但个个都是守财奴,你这么坑他们,你问过他们的意见了吗?” 那解差不解的问,“问他们意见干什么?廖哥把他们压的死死的,让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 老廖又道:“阎万山那次的教训你忘了?若是反抗你镇压得住吗?打得过吗?别给老子找麻烦,二十两都是赚的。” 犯人的路费和吃食都有朝廷拨款,二十两船费也在内。 他们不出这笔钱让流犯出,就赚了。 另一个解差说:“我支持廖哥,那些王爷、侯爷,可能没出过远门,不知道价格,但那些商户走南闯北,他们可不好糊弄,别看他们斗得头破血流,一旦涉及利益,他们就会团结起来对付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行吧,那我都听廖哥的。” 当解差忌惮流犯的也就只有他们了。 …… 晚上,云昭雪沐浴时打算躲进空间沐浴,萧玄策在屋内她不方便。 正打算找什么借口把人支出去,突然三皇子派侍卫来找他说有要事相商,请他过去他的包厢一趟。 她把门反锁进入空间洗完再出来,把水撒到地上,制造洗过的假象,刚弄好,屋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叩叩!!” 萧玄策回来了。 云昭雪披上外衣系好衣带才去开门。 萧玄策看到睡裙露出的一角,进了屋挥手让追影退下。 “我洗好了,让追影下去找小二给你换水。” “不用麻烦了,我的腿上有伤,不能进浴桶洗,我用你剩下的水擦身就好。” 云昭雪诧异,“我用过的水,你不嫌弃?” 她有洁癖,连别人用过的木桶都不想用,每次都进空间洗,方便又干净。 萧玄策说:“为什么要嫌弃?以前在外面带兵打仗,没那么多讲究,所有人都脱的只剩一件到河里洗。” 她用剩下的水肯定比河里的干净多了。 “好吧,要不要让追影进来帮忙?” “不用,我自己可以。” 云昭雪,“你腿脚不便,万一伤着,让追影帮你,或许我帮你。” 萧玄策既紧张又担忧,她要帮自己擦身。 忽然门外响起追影的声音。 “郡主,解差说陈姨娘想见您,问您方不方便去一趟?” “有空,稍等,我一会儿就下去。” 云昭雪退下睡裙,换了身衣服出门,让追影进去帮萧玄策擦身。 “照顾仔细点,腿上的伤口不能进水。” 后院柴房,陈姨娘躺在角落里,睁着眼看到她过来,挣扎着想坐起来,“郡主,您来了?” “你就躺着说吧,我母亲是被谁害死的?” “郡主,若我说了,你能保我性命吗?” “如果你骗了我,我现在就杀了你,若是真的,我可以保你三个月性命无忧,靠人人倒,靠山山倒,自己立起来才能永立于不败之地。” 云修文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她不能直接下手,一旦下手就必须下死手,让他们死得轻松太便宜他们了,借刀杀人让他们生不如死。 陈姨娘感激一笑,“三个月足矣,多谢郡主。” “所以、我母亲当初是怎么死的?” 第236章 利用解差对抗云家 陈姨娘回忆当年,神情恍惚,“每年你母亲忌日,云修文都会去祠堂祭拜她,然后喝得酩酊大醉,那年我还在教坊司。 云修文喝醉了,独留下我陪她,我亲耳听到他说是他害死了长公主、还说对不起她,说着说着又突然发怒。 还把我当成了长公主,掐着我的脖子骂我贱人,为何不能对他一心一意?为何要抛头露面、招蜂引蝶,还和别的男人生下孽…… 突然发疯大笑,说他亲手杀死了那个男人, 是这辈子做过最解恨的事。 对了,我还听到他提到了皇上。 我猜长公主掌权,是上一任帝王留下的血脉,而当今皇上是宗室过继的,皇上忌惮她正统的身份,所以要除掉她……这些只是我的猜测。” 云昭雪在听到她说长公主是被人害死的时候,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皇上,果然是他。 “我知道了。” 狗皇帝不用她出手都不会有好下场,堂堂一国之君沦为敌国的阶下囚被人羞辱、行牵羊礼,活着还不如死了。 而云修文……她可以借陈姨娘的手除掉他,还有王氏、云老夫人,一家都不是好东西。 云昭雪问,“你打算怎么报仇?” 陈姨娘两手紧紧攥紧身上盖着的薄被,双眼猩红充斥着滔天恨意,咬牙切齿‘咯咯’作响道:“我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王氏和云修文两人狗咬狗先咬起来,” 江陵侯是王氏姻亲,就是忌惮江陵侯,还打算忍一忍,等过了江陵再报复王氏,没成想等着等着自己孩子被踹死了,自己也差点被打死。 “嗯,趁着这几日把身体养好,有好的身体才能报仇。” 一刻钟后,云昭雪就出去了,刚好撞见端着一碗药过来的胡峰。 两人微颔首打招呼。 胡峰端着药半只脚踏进去,又踏了出来,站在门口说,“陈姨娘,你的药我让厨房那边熬好了,你趁热喝了吧。” 陈姨娘掀开被子想下床都非常吃力,手无力垂下,又想爬起来又倒了回去。 胡峰见状叹气,“你别动了,太医说你不能下地,我端进去给你吧,门开着,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多谢胡大哥,给胡大哥添麻烦了。” 胡峰随意摆手道:“你的麻烦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 陈姨娘,“……” 她低着头,低声道歉,“对不起,你放心,等日后我有了银子,我一定会还给你。” 她身上只有几两银子,被人拖进山里时被王氏摸走了,现在身无分文。 胡峰说:“算了算了,赶紧喝药吧,喝完好好睡觉,明日一早就要坐船过江。” 陈姨娘想抬手端药,双手颤抖,药碗又掉回托盘里。 “哐当!” “对不起,我没力气。” “大夫说要趁热喝,算了,反正后院也没什么熟人,我喂你。” 队伍中最穷的也能住大通铺,住后院的柴房、马棚的一晚三文钱没人住。 胡峰蹲在她身侧,用勺子舀起一勺,就要喂她。 陈姨娘抿唇摇头,“要不要关一下门?我担心被人瞧见影响胡大哥的名声。” “不用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容易让人误会,我大大方方开着门,我看谁敢胡说八道,老子抽死他!” 陈语柔一脸感激的点头,“多谢胡大哥,若有来世,我定结草衔环、当牛做马相报。” 胡峰随口一句开玩笑说:“你要是想谢我,不如给我当婆娘。” 陈语柔诧异,“胡大哥年纪不小了,怎么还没娶妻?” 他看起来应该三十有五了。 “……我是个鳏夫,妻子难产去世了,后来一直没有再娶。” 妻子生产那日,他在当差不在家,没能及时找大夫,他自责了十几年。 他不是什么好人,看到陈雨柔仿佛当年同样无助的妻子,才突发善心想帮一下她。 陈语柔说:“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都过去了,喝药吧,喝完我得回去了。” “嗯。” 热腾腾的汤药下肚,陈语柔觉得自己好像恢复了些力气。 “胡大哥,我好像有些戾气了,我自己来喝吧。”说着,伸手就要接过药碗。 不小心碰到胡峰的手。 胡峰看着面前柔弱苍白的小脸,心生怜惜,“还是我来吧。”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怒吼,“陈氏,你在干什么?你们这对该死的奸夫淫妇!你怀的孽种是不是他的?” 陈语柔看到门口的来人,脸色刷白,抱住胡峰的胳膊躲在他身后,“胡大哥,救我。” 胡峰感受到她贴在自己身上柔软的身子和害怕颤抖的身躯。 云修文站在门口,身后是王氏等人。 王氏指着里面的两人,“老爷,你都看到了吧?这个女人早就背叛了你和这个解差搞在一起了,她怀的孩子就是这个姓胡的,一个奸夫一个淫妇!” “老爷,我清清白白被你纳入府中,从未接触过外男,胡大哥是我的恩人,夫人有什么冲我来,不要连累旁人。 夫人为了除掉我的儿子,诬蔑我,还要杀我,我身份卑微我认了,我的儿子已经没了,我也付出了代价,夫人,我如今只剩一副残破之躯,求您放过我吧。 老爷没有别的儿子,只有大少爷一个亲儿子,也会把二少爷当亲生的,否则也不会一直留在身边了。” 王氏脸色微变,“住口!你这贱人死到临头了,还挑拨离间?” 陈语柔从草垛堆里跪着爬出来给王氏磕头,“夫人,请您放过我,让老爷休了我吧,我不想死,我只想活着,求夫人放了我放了我……” 云修文,“你起来,收拾一下跟我走。” 她顶着这张脸不该跪地求饶。 陈语柔跌坐在地,身体发颤,不停摇头,“不,我不能回去,回去夫人一定不会放过我……” “侯爷,你别信这贱人挑拨离间,泽儿娶了江陵侯的女儿,咱们侯府就有希望回京了。”王氏的话里暗藏威胁。 云修文想到回京顿时沉默了。 王氏冷笑,挥手带人抓人。 陈姨娘又跪着爬到胡峰身后,“胡大……人,求你再救救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为奴为婢,我不想死,我是想活着……” 胡峰抬手把人护在身后沉声道,“云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们还要赶尽杀绝。” 王氏仿佛抓住了他们的把柄,把声音拔高尖锐,“你们果然有一腿!” 胡峰想早点回去歇息,被她扣上奸夫的罪名,暴脾气就上来了,“若她怀的是我的儿子,我早就一剑抹了你的脖子!” 拔刀、一道寒光闪过,在王氏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啊!”王氏吓得尖叫,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滚!再不滚就杀了你们!” 几人连滚带爬离开,离开前王氏撂下狠话,“你等着,等过了先到江陵,你们就死定了!” 胡峰把人赶走后打算告辞离开。 回头一看才发现身后的人双眸紧闭、晕死了过去。 收起刀,叹了一口气,赶紧把人抱去找大夫。 “真是前世欠了你的。” 陈语柔靠在他胸前,眼睛睁开一条缝,又缓缓闭上,心想:【别怪我,我也是走投无路,不得已才利用你。】 第237章 渡江遇劫匪 云昭雪回到房间,萧玄策已经洗好了,穿着里衣躺在床上。 她出门穿着着外出的衣服,睡觉要换睡裙,屋内就两人,门也反锁了,毫不避讳的在屋内换。 解下衣衫,露出纤薄的背脊,往下是纤细的腰肢和略微比腰肢宽大的孕肚。 穿上薄纱裙,系好衣带转身把换下的衣服拿到床头的架子上挂着。 云昭雪走到床边,看到男人躺得笔直,眸光直视头顶的帷幔。 她微弯着脑袋、眼神揶揄,“好看吗?” 萧玄策,“……” 他已经很小心了。 她怎么会发现的? 云昭雪没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还好奇他是怎么忍住的。 原来是偷看。 她看出男人的疑惑,笑着说道:“你的耳朵出卖了你。” 她脱了鞋上床,“我们是夫妻,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非礼勿视。” 他们除了圆房那次,还从未‘坦诚相见’过。 “切!假正经,摸都摸过了。” 萧玄策下意识回答:“没看过。” 云昭雪侧躺着看着他,冰凉的小手抚上他滚烫几乎要烧起来的耳朵,“现在还不行,看了怕你忍不住。” “说点正事,赵煊找你过去有什么事?” “他在阎万山身边安插了眼线,阎万山逃到了鄂州渡口乌家帮的地盘,双方打算在我们渡江时下手。” “乌家帮不怕得罪人?他们目的是杀人还是劫财?” “乌家帮是二皇子的人,老廖下定金的船只是洪家帮的,两个帮为了抢生意,打得头破血流。” “你们怎么打算的?” “障眼法,假装渡江半道回头,让其他船只先过江,联合洪家帮的人除掉他们,我们坐官船,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截官船。” 小船容易晃和翻船,他不能拿云昭雪和家人的命去冒险。 “这样也好,阎万山和乌安帮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但还是要小心。” 原书的男主和大反派联手,如果连几个小喽啰都搞不定,干脆归隐田园种地算了。 “洪家帮和官船,都是谁的人去联系?”云昭雪的小手从他侧脸抚过、光顾凸起的喉结,不安分的探入他衣襟, 萧玄策喉结滚动,“赵煊。” “你不怕他联合那些人阴我们?” 如果在船上动什么手脚,把他们打下水,任凭武功再高也没用。 她的空间有游艇、皮划艇、游泳圈,如果真的落水了也死不了。 “洪家帮少主和裴怀霁交好,好像是他的师弟,裴怀霁和华神医还有追影等人已经在洪家帮落脚,掌管的官船参军是江陵侯的人,也就是三皇子的人。” “这么说,洪家帮那边是靠谱的,裴家的人脉还挺广的,娶到我,你赚大了。” 裴家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富户还有人脉,以后赵煊登基想动他们还得掂量着。 “嗯,能娶到娘子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刚叫我什么?没听清,再叫一遍?” 云昭雪扯开他上衣衣带,摸摸腹肌。 “娘子……”萧玄策喊完,薄唇微抿,面露羞涩,不敢看她的眼睛,微撇过头去。 云昭雪捧着他的脸转回来,“夫君,你的脸又红了,小弟弟就是容易害羞。” 萧玄策有些无奈,“雪儿,我比你大五岁。” 他不是小弟弟。 他有时候怀疑云昭雪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看中他的脸和身子,把他当宠物逗弄、把玩,走肾不走心。 他想当她的男人,她的丈夫。 “哎呀,你这个钢铁大直男,这是情趣懂不懂?不懂就多看书学习……” “雪儿,你把我的书收走了。” “我不信你只有一本,私下没少藏吧,让我检验一下成果……” 云昭雪俯身吻了上薄唇。 萧玄策仰头回应,大手撑着她的腰肢,尽量不碰到她隆起的腹部。 翌日一早,大家收拾东西下楼,用完早膳就出发去渡口。 岸边站了很多人,都是准备坐船渡江的。 有几艘空船没动,老廖看到了船长,过去交涉,把剩下的十五两交给他。 “上船吧。” “一艘船上三十人。” 赵煊的队伍和萧家队伍排在最后。 老廖看到他们两家在一块,直觉告诉他,他们可能会搞事。 其他人已经上船,让他们下来换人太麻烦了,派了四个解差和他们同乘一艘船。 叮嘱道:“你们几个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紧他们,别让他们搞事。” “是!廖哥。” 赵九凑过来说:“廖哥还是我去吧。” 昭雪郡主太好看了,哪怕是远远的看着,也能高兴一整天。 老廖抬手把人挥开,“你不准去,避嫌懂不懂?” 他把赵九安排去看云家和段家的那艘船。 所有人上船后,七艘船就能出发行驶在江面上。 不远处的角落里有几人盯着他们,压低帽檐,“船开了,咱们赶紧回去禀报少主。” “嗯。” 半个时辰后,船行驶至江面中间。 大部分因为不习惯坐船,头晕呕吐,“呕呕呕……” 老廖在最前面那艘船,耳边充斥的呕吐声,闻到他们的呕吐物散发出的酸臭味,他也有点想呕。 老廖走出去站在栏杆旁灌了一大口酒压压惊,数了一下船只,发现只有六艘少了一艘。 “怎么就三艘船,后面的呢?” “廖哥你别担心,雾气那么大,落在后面了看不到,一会儿就追上来了。” “通知船夫,让他们慢点。” 那解差走到前面喊,“慢点,慢点,等等后面的船。” 突然,一支箭从他的耳边擦过射入船舱,“嗖!” 突然,侧面冲出一艘船只撞向他们的船,船身剧烈抖动,“砰!” “嗖嗖嗖!!!” 老廖快速反应过来拔刀打剑劈开边打边退回船舱。 “铿!铿!锵锵!” 正在划桨的船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射死,尸体掉入江面,“砰!” 血水瞬间染红了江面。 头晕目眩的流犯们在船舱内滚了几圈,脑袋磕到木板瞬间清醒了。 “怎么了?怎么回事?是到了吗?” 有人爬出去,刚探出脑袋就被一箭射穿了脑门。 老廖见状大喊:“不想死的都出去,躲回船舱内。” 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流寇。 该死的,原本以为选择洪家帮的船会更安全。 除了他们这艘船外,还有另外几艘也遭受到了攻击。 大部分人趴在甲板上呕吐,船身遭受撞击,倾斜差点掀翻,有几人像是下饺子一样掉入水里,“‘扑通、扑通……” 在水里扑腾喊,“救命、救命啊,我不会凫水……” 云宴阳也掉了下去。 王氏趴在栏杆上死死拽着他的胳膊,“阳儿,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救救我儿,阳儿,抓紧母亲的手,别放开。” 云修文伸手想把人拽上来,发现手不够长,看到地上有一船桨,赶紧捡起来放下去,“抓住这个……” 甲板上一群人趴在岸边叫唤亲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下水,江水又快又急,掉下去的人必死无疑。 不知道是谁撞了云修文一下,船桨的另一头把人处了下去,“砰!” 王氏瞪大双眼,上半身往外探出,伸手想把人拽回,却隔着十米远,根本够不着,“阳儿,我的阳儿……” “你是故意的,你想害死我阳儿,我打死你。”王氏攥紧拳头砸向云修文,“我打死你,你还我阳儿的性命……” 云修文抬起手肘护着脸,“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撞了我一下……” 第238章 云皎月被杀 后面的一艘大型官船上,站在甲板上吹风机的人听到前面隐约传来的惨叫声。 一个解差好奇的说: “前面出什么事了?” “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来人救命。” “一定是出事了,我们快去救人吧。” “这艘船可不是咱们说的算啊,若是廖哥在,或许还能说上一两句话。”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就是廖哥和那些流犯们出事了,咱们交不了差没有好下场啊。” …… 解差去船舱内找到赵煊,“三殿下,前面的船好像出事了,咱们快去救人吧。” 赵煊也听到了动静,好奇是谁会攻击他们,猜测可能另一波海匪。 别人都求到头上来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去吩咐船夫加快速度。” 云皎月走出说:“殿下,妾身担心母亲他们……” 赵煊冷哼一声,眼里划过一抹轻蔑,“别担心,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话音刚落,几支箭矢朝他们射来,“嗖嗖嗖!!!” 划破云皎月的手臂,她吓得缩进赵煊怀里,“啊!殿下,救命啊,救妾身……” 赵煊抱着她闪躲不断飞进来箭雨,靠墙而站。 “哪来的弓箭?关门!快关门!” 萧玄策和云昭雪等人在二楼,在第一支箭飞进房间,就赶紧关门关窗,把床和桌子等东西竖着叠起来堵住窗口,几人齐心协力,三两下就堵好了,没有一支箭矢飞进来。 几人蹲在安全的角落。 萧玄武好奇的问,“怎么这么多箭?不像一般盗匪,是军队的人吗?” “不知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军队的人还不敢明目张胆杀三皇子,但不排除是军队的人假扮的。 二皇子处心积虑想除掉赵煊和萧家。 过了江是江陵侯的地盘,再想杀三皇子就难了。 密集的剑雨过后突然就停了。 还没等他们探出头去看,只见几支火箭朝他们这边飞来,“嗖嗖嗖!!!” 众人大惊。 “不好,是火箭,着火了。” “快、灭火!” 一楼的三皇子怒喝,“怎么回事?乌家帮的人不是被洪家帮拖住了吗?这些人又是什么人?” “让船夫加速突围,把他们撞翻。” “殿下,船夫都被射死了。” 突然四面八方传来吆喝声,“嚯嚯嚯!!!” 赵煊让侍卫去看什么情况,侍卫看到有十几艘船朝他们逼近。 船夫都死了,没人划桨,船只静止不动。 小船逼近,提着刀爬上官船,“杀!” 官兵不是他们的对手,三两下。 “军中的招式,他们以前是军人。” 匪徒把船舱包围了。 “老大,人都在里面。” 里面的人都给我听着,“给你们一刻钟时间,全部人走到夹板上,否则杀无赦!” 一盏茶功夫,里面没有动静,盗匪没了耐心让人踹门、砸窗。 “出来!再不出来就放箭了。” 一刻钟后,船舱内的人都站到了甲板上。 盗匪进去搜了一圈,出来走到一个中年男子身侧禀报说:“老大,所有人都在这了。” 被称呼老大的男人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一个小弟,“你们想干什么?我们把身上值钱的银子都给你们,放了我们。” 那小弟把刀架在脖子上,上下打量着说话三皇子,姿态吊儿郎当,“你就是那狗皇帝第三子?那什么三狗子?” 赵煊脸色难堪,沉声道:“放肆!身为大周子民竟敢对圣上不敬!” “我们认他,他是皇帝,不认的统统都是狗屁。” 盗匪把屋内值钱的东西都搜了出来。 赵煊听到他们粗俗的话,脸色铁青,“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军队弓箭从哪来的?” “我们老大是前定州军统领。” “你就是李成?朝廷重用你,你为何要叛变?” 李成的弟弟李业义愤填膺道:“因为狗皇帝昏庸无能,重用文臣奸臣,处处防着武将,武将听文臣指挥,他们纸上谈兵瞎指挥让将士们拿命去拼,功劳是他们的,出事了我们背锅。 有次打了胜仗,没有赏银也没有月俸,克扣月俸,我们想办法告到朝廷,一道圣旨降罪下来,说我们带头兵变,要砍我们的脑袋,我们连夜逃出军营,回到京城,发现家人都杀了,你说狗皇帝该不该死?” 赵煊道:“我父皇是一国之君,要管大周千万子民,偶有臣子蒙蔽圣听,这也怪不得我父皇。” 李成开口了,“我们是虾兵蟹将无名小卒,狗皇帝不知道酒了,镇北王呢?萧家军打了多少次胜仗,没有造反也被扣上造反的罪名,他就是昏庸,他该死!” 赵煊又道:“那被你们杀死的官差和船夫他们就该死吗?” 李成沉默了。 李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若不是狗皇帝听信奸臣的谗言,要将我们斩首,还杀了我们的亲人,我们也不会落草为寇,他们也不会死。三狗子,你敢说你的手是干净的?” 李成呵斥他道,“别跟他废话了,赶紧杀了。” “你们敢!” “看我们敢不敢,就从你的女人开始!”李业举起刀对准他身后的云皎月。 云皎月被扯出去,刀尖抵着她的身体,吓得尖叫,“啊!殿下救我……” 第239章 邀请萧家一起造反 “狗三子的王妃也太胆小了吧,哈哈哈。” “京城的高门贵女,还不如乡野村妇胆子大,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根簪子价值千两,山珍海味绫罗绸缎样样不缺,好日子都被你们享受了。” “我们在前线和敌军厮杀,拿不到军饷全家饿肚子,妻子挺着大肚子下地干活,盼着我们混出名堂过吃一口饱饭,可惜她们这辈子都没吃过一口好饭,死了!都死了!”那人的痛斥不公。 “既然命运不公,我们就反了这天!” 其他盗匪挥舞武器吆喝,“反了!反了!!!” “好!弟兄们,既然要造反,那就要有东西祭旗,先杀皇子妃,一会再轮到皇子,然后再轮到他、下一个是他、最后是他,把整几条船的人都杀光,哈哈哈!!!” “杀!杀!杀!” 云皎月拼命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胆小不代表京城贵女们,我大姐姐她胆子大,身手也好。” “你大姐姐是哪个?” 云皎月转身指向云昭雪,“就是她,我大姐姐胆子大,比起乡野村妇的胆子大多了。” 萧明姝挽着云昭雪的胳膊,在她指向这边时,上前挡在云昭雪面前,骂道:“云皎月,你不要脸,自私自利,为了自己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就是她说的那什么大姐姐?” 萧明姝抢先说:“对,我就是。” 李业指着萧家那边问,“你们又是哪家的?” 萧玄武又挡萧明姝面前,“萧家,有我在,你休想动我们家女眷。” 李业被激起了好奇心,他倒要看看云昭雪怕不怕,“管你哪家的,反正我今天都得死。” 流犯是都是大官,那些人都不是好东西,为富不仁、草菅人命。 说着,就提着刀过去抓人。 萧家众人都把云昭雪护在身后。 李成一掌拍向他的后脑勺。 “死死死,动下你的猪脑子,想想流放队伍中姓萧的人家是哪个王孙贵族?” 李业摸着脑袋回想,突然灵光乍现,“萧?镇北王府?” 李成问萧玄策,“你就是萧世子?把完颜宗烈那狗熊打的抱头鼠窜那个战神、萧玄策?” “在下的确叫萧玄策,但不是什么世子。” “也对,你们现在是流犯,和盗匪相比也好不到哪去。要不要加入我们?跟着我们一起干,五当家的位置留给你?” 萧玄策婉拒说:“萧某双腿已断,已经成了废人,恐无法胜任。” 这些人有勇无谋,和他们一起造反死路一条,他不会拿全家的命去冒险。 李成还不死心的说:“是瞧不上五当家的位置吧,二当家呢?如果你能站起来,我连大当家的位置都让给你,可惜了……” 李成抬手,“传我令,暂且先不要动他们,先杀了其他人。” 云皎月又躲回了赵煊身后。 “好,都听大哥的,先杀了那个娘们。”李业想去拽她出来当众祭旗。 赵煊抬手阻拦:“你们可知动我们下场?” “什么下场?满门抄斩?我们已经没有家人了啊,以为老子还怕你啊,烂命一条就是干。” “拿诛三族、诛九族呢” “吓唬谁呢?诛三族之前、老子先砍了你丢进江里的鱼!” 云昭雪见盗匪们还不动手,都替那群他们着急。 看不出来赵煊在拖延时间吗? 果然是反派死于话多。 李业举刀挥向赵煊。 赵煊推开云皎月,侧身一闪抓住他的手臂。 用力一扭,“咔擦!” 一掌劈向他的心口。 李业倒退两步,恼羞成怒,怒喝道:“来人,给我杀了他。” “噗嗤!”话音刚落,身体就被一支箭贯穿。 “嗖嗖嗖!!!” 盗匪身后骤然出现几艘战船,船上的官兵站在甲板上、拉满弓、蓄势待发。 指挥的官兵统领下令,“放!” 箭雨朝盗匪的背后袭去。 瞬间倒了一大片,惨叫声不绝于耳,“啊啊啊!!!” “战船!该死,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李成的手臂送了一支箭提刀劈断箭杆,一边闪一边到栏杆后面,朝弟兄们大喊道:“躲起来躲起来快!” 三皇子掷出手里的刀射向李成的后背,“噗嗤!” 李成的一个手下扑过来替他挡了这一刀, 他听到声音才回头看到小弟挡在自己面前,嘶声低吼,“狗子、狗子……” 扑过去把人拽到围栏后面。 小弟都嘴里涌出一大口鲜血,“老大,一定要活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完,手垂下就没了动静。 “狗子,你等着,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 “跳船!撤!”李成放下尸体,跑到另一侧跳船。 他们的人撑着船在下面接应,他们跳下船后,立马划动船桨离开。 所有人都朝那边跑,箭追着他们身后射。 瞬间又倒了一大批人,一百多人只剩三十多人。 船舱内云昭雪拎起云皎月的衣领‘啪啪!’甩了她两巴掌。 云皎月挣扎,挠她的手,“你放开我,我也是为了拖延时间,我姨丈的人就在外面,你敢动我一下,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第240章 云昭雪动胎气 云昭雪掐着她的脖子用力收紧。 “你什么时候放过了我?三番五次想要我的命,我现在就先弄死你。” “不!放开我,呃……”云皎月还想挣扎,却被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不要、她不想死。 她还要当皇后,她还要弄死云昭雪报仇。 “雪儿,你放了月儿,你要什么补偿本王都可以给你。”赵煊想过去救人被萧玄策拦了下来。 “宣王,女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你袖手旁观即可。” 赵煊语气愠怒,“如果被掐脖子的是你的妻子,你还会这么说吗?” 他想和萧家结盟没错,但不能任由对方骑在他头上。 杀云皎月就打他的脸。 萧玄策诚实回答,“不会,谁想害我的妻儿,我定叫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赵煊被他成功气到了,“你很好,都给我滚开!” 他还不想和萧家撕破脸,但妻子被人当着他的面杀了,他枉为男人。 “再不让就别怪本王客气了。” 他有四个侍卫,萧家只有一个不男不女的。 侍卫拖住他。 他对付断腿的萧玄策绰绰有余。 但若是打起来,就要和萧家彻底决裂,没有萧家,即便他坐稳皇位,没有厉害大将不住大靖敌军,他的江山谁来护? 赵煊在权衡利弊, 云皎月被掐得脸色涨红,“呃,救、救我……” 船遭到冲击猛地一震。 突然,船身骤然倾斜,船上的人双脚离地,惊呼着向下滑去,撞向堆积的货箱,“砰!” “怎么回事?” “船怎么晃起来了?” 云昭雪也往侧边摔去,担心撞到肚子,被迫松开云皎月,抓住窗沿稳住身形、后背磕到木板上,“砰!” 其他人没有东西抓都往一侧倾斜。 云皎月滑倒的瞬间抓住云昭雪的脚,下面又不是悬崖峭壁,还有人肉垫子,滚下去死不了。 她就是故意要把她拽下去,摔死她的孩子,在她小产身子虚弱期间,趁她病要她的命。 云昭雪也被晃得头晕目眩,咬住舌尖强迫自己清醒,另一只脚对准云皎月的肩膀把人踹下去。 “啊!”云皎月脱手滚了下去。 船来回晃动,晃了一盏茶的功夫动静才停歇。 赵煊看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的眼角月以为她死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 战船靠近,官兵跳上他们这艘船的甲板。 一个身披铠甲的武将单膝跪地,“末将鄂州水师统领张伦救驾来迟、请宣王殿下恕罪!” 赵煊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方才江面上突然刮起大风,掀起惊涛骇浪、几艘船接连相撞,幸好殿下没事,否则末将等人,万事难辞其咎,请殿下恕罪!” 赵煊阴沉的面容稍有缓和,他还以为江陵侯背主,想趁机要他的命。 “既是天灾也怪不到你头上,可有带军医?” “有。” 赵煊抱起地上的云皎月:“快传军医。” “传军医!” …… 老廖等人乘坐民船提前靠岸。 他们当时被盗匪控制起来,盗匪不杀他们,打算将他们带走逼他们加入造反。 有人在江面上看到战船呼救,盗匪们被吓跑了,还带走他们的家当,盗匪手里有武器,他们不敢反抗。 岸边有官兵镇守,所有的船都不能开,必须等剿匪的官船回来才能开。 流犯们找到官兵说:“江上有盗匪,你们快去抓盗匪,帮我抢回来银子啊,那是我全部的家当啊……” “没银子我们都会饿死的。” “是啊,我们就指望着那点钱过后半辈子了,钱没了,和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了,还不如当初就被砍了脑袋来得划算,呜呜呜……” …… 王氏冲过去命令那些官兵,“我的阳儿掉入江里了,你们快去救人啊,我命令你们快去救人……” “滚!哪来的流放?竟敢在这大呼小叫,老子是你能命令的吗?”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江陵侯夫人是我堂姊,你们敢不听我的,信不信我在侯爷面前告你们的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你是侯爷夫人的妹妹?” “是,快去救人,快去啊……”王氏神情激动,拽着他们往江里推。 官兵反手拎着他把人甩到江里扑通,“你这个疯女人,我们侯爷夫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亲戚?” “你要是侯夫人的妹妹,我就是侯爷他弟弟。” “跟她废话干什么?把人丢到家里,让她清醒清醒。” 两个官兵架着王氏将她丢了下去,“扑通!——” 旁边的水不深,王氏在水里扑通,“该死的,等我见到我堂姊,我一定让她砍了你们的脑袋……” 官兵见她还叫嚣疯言疯语,在她爬上岸时又一脚把人踹回去,“砰!” 云修文和云宴泽想去救人。 被云老夫人阻止了。 “谁都不准过去!” 云宴泽说:“祖母,那是我母亲,我必须得救。” “都过了这么久,人早就没了,他不是云家的孩子,没了对大家都好,泽儿,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身世要清白,不能被人诟病。” 张伦听到动静,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禀大人,不知道哪来的疯婆娘说她是侯爷夫人妹妹,还让我们去救什么人。” 张伦被手下愚蠢气到了,“她就是。” 官兵赶紧下去把人捞起来。 王氏浑身湿透,趴在岸边呛水,还哭喊着,“阳儿、快去救我的阳儿……” “夫人,他人在哪?是被盗匪抓走了吗?” 如果人真的被盗匪抓走了,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他们刚才差点全歼盗匪,这会儿对方可能正憋着气要找人泄愤。。 “不是,是掉江里了,我命令你快去救人。” “来人,派人去打捞尸体。” “你给我闭嘴,什么尸体?我的阳儿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他没死!” …… 解差没钱,流犯们也没钱,没钱寸步难行,没钱吃饭没无处落脚。 赵煊在江陵有一处庄子,邀请众人同住。 云皎月一听脸色微变,“殿下,萧家要杀我,为何邀请他们?不让他们去好不好?” “都是误会,况且你也没事,不如算了吧。” 云昭雪脸色苍白,一脸疲倦,一手抚着孕肚,站都站不稳,被萧明姝搀扶着,突然发出两声低咳,“咳咳……” 萧家众人都担忧的看着她,杨氏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云昭雪,“不去就不去,我们自己找家客栈住下。” 说完就倒在萧明姝身上。 杨氏拍她的脸,焦急大喊,“雪儿、雪儿……” “三弟妹,可能是动了胎气,去找大夫。” “那边有车夫,车夫,我们要坐车坐车进城,马车有没有空?” 渡口人来人往,车夫经常在这边拉人进城来回赚银子。 “有有有,进城,一辆马车只需一两银子。” 萧玄策立马回道:“一两就一两,马车在哪?” “请随着我来。” 萧家和解差打声招呼就坐上了马车先进城,到时候再去找他们汇合。 第241章 男女主真他么难杀 萧家租了两辆马车。 出发没一会儿,就追上了在路边等候的逐风等人。 华慕容和裴怀霁从暗卫口中得知消息,已经在路边等候,马车一停下就上前追问。 “雪儿,你还好吗?你应该跟我去江南,后面还有一个多月路,你怎么扛得住。” 云昭雪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没事,现在好多了……” 侍卫把萧玄策连人带轮椅搬下马车,两人上马车给她把脉。 华慕容把完脉,眉心微蹙:“脉象浮滑,胎元躁动,这一路受了太多惊吓,后面几日一定要安神静养,避思虑,忌忧劳。” 云昭雪是装的,江陵是赵煊和云家的地盘,装病离他们远远的,然后暗戳戳搞事,没想到把脉还真的有问题。 在被雷劈过之前,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被雷劈过之后什么毛病都有了,还有今天她想杀云皎月,海上又突然掀起风浪。 男女主真他么难杀! 老天爷护她一次又一次。 从两次的经验中,她悟出一个道理,不能直接杀云皎月。 她不能对云皎月下手,只能让她孤立无援、步入绝境。 萧明姝险些急哭了,抓住华慕容的胳膊央求,“神医,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三嫂和我侄儿。” “姝儿,别担心,动胎气而已,又不是小产,怀孕的人动胎气很正常,我没事……”靠在马车上的云昭雪扯了扯她的衣袖。 华慕容又道:“放心吧,她的底子好,无大碍,接下来几日卧床休息我开个方子,一日三次,喝了,大人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萧明姝神情激动,“真的吗?多谢神医……” 杨氏等人也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守在外边。 听到神医说没事,紧绷的脸上也绽放出笑容。 上马车继续进城,找到一家客栈落脚。 萧玄策喂云昭雪喝完药,“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昭雪摇头,“好多了,我没事,你们不用太担心,估计是被雷劈了留下后遗症。” “华神医说你要静养,你有什么想做的,告诉我或是吩咐追影和逐风他们,别累着自己,谁若想为难你都要先过我这关。” “你还坐轮椅呢,比我好不好哪去,我没有这么脆弱。” 她记得原书中,在鄂州有几座铁矿、银矿。 大周京城财富被敌军一扫而空。 赵煊就是靠着这几座矿山,在江南称帝坐稳半壁江山。 她还没见过原始矿山,来都来了,有机会去瞅瞅,开开眼界。 萧玄策打算多调些人手过来保护他们。 追影在门外低声道:“世子。” 萧玄策闻言,眼里划过一抹不悦,他明知自己在陪媳妇儿还过来打扰。 云昭雪“快去吧,这会找你肯定是有要事。” “那我去去就来。”萧玄策现在无心处理别的事,经历人生大起大落后,他觉得有什么事能比得上亲人的安危重要。 “你不要急,我有点困了,想睡一觉,我睡眠浅,有人进出会被吵醒。” 她几天没进空间了,前几天菜都能收割了几天,怕是又长高了一大截,可能都老了不好吃了。 萧玄策推着轮椅出去把门关上。 她确定门外的人离开后,动意念进入空间,青菜都开花不能吃了,留着开花结冻当下一批菜种子。 之前栽种的稻苗郁郁葱葱,正在分蘖期,过段时间就能长穗了 还有山上水果,最近没浇灵泉水长得缓慢,才没有熟透落地,还能吃。 摘了一个李子,用灵泉水清洗,咬了一口,很甜,如果拿出去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今晚找个地机会溜出去卖掉,吃不完有时候烂掉太糟蹋粮食,赚点银子补贴家用。 桃子、橘子、猕猴桃、李子……各摘了三大筐。 江陵侯府书房,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赶来朝着 “臣参见宣王殿下,宣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煊转身,摘下兜帽露出清俊的面容,“李大人免礼!” “王爷,下官可算等到您了。” 赵煊撩起衣袍坐下随口回道:“让李大人久等了。” 李崇河撩起衣袍在另一边坐下,“不敢不敢,下官知道殿下也是身不由己。” “李大人,矿山的开采情况如何了?” “银矿铁矿加起来,约莫三百石有余。” “才三百石?加快进度,年底之前要开采一千二百石。” “这……殿下,距离开春只有小半年了,咱们这是私下采矿,不能大规模动工,不能有巨大的噪音,就连进山采矿的人也要假扮成成樵夫分批进山,不能明目张胆的来,加快进度怕会被发现,还请殿下三思啊。” 私自采矿被朝廷发现要掉脑袋满门抄斩,他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 赵煊告诉他,“不必担心被发现,两国议和在即,朝野上下这重心都在北边,他们的手暂时还不会伸到南边。你这次剿匪立了功,老二想动你还得掂量着,在朝中暗中支持我的大臣也会保你,你不必顾及太多,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采矿。” “李大人追随本王也有五年了,不管本王落魄还是风光不曾背弃,本王可以确定的告诉你,北边没有萧家人统帅萧家军,拦不住大靖铁骑。本王被流犯乃是上策。” “待本王坐上那个位置就封李大人为护国公,世代袭爵。” 云皎月说明年开春,京城就会被敌军攻破,他想一雪前耻,需要大量的武器和银子。 李崇河听到护国公三个字,端茶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盏中清茶微漾。 随即将茶盏置于案上,走到宣王前面跪下,行了一个叩拜大礼,声音带着几分激动,“下官叩谢宣王殿下大恩!” 在三皇子被流放时,李崇河想过带着银矿、铁矿投靠太子。 他夫人的堂姐嫁给了秦相,打算通过秦相搭上太子那条船,结果还没来得及联系秦相秦相府又出事了。 他怕被牵连就让人去拦截投诚信,又想投靠二皇子,投诚信送了出去,得赶紧派人截回来才行。 …… 在赵煊从窗户离开后,他赶紧把贴身侍卫叫书房。 “飞鸽传书到京城把本猴给二殿下的信劫回来,另外、再安排多五十人进山采矿,另外再安排十个官兵守在山里,加强戒备。” “是!” 侍卫刚退下,李夫人李王氏过来敲门,“老爷,妾身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 “进。” “老爷,刚才我的堂妹云王氏来咱们府上了,她的小儿子在落江时,求我帮她的儿子脱离流犯的身份,还想娶怎么娶咱们莹儿,老爷,您怎么看?” 李崇河听到妻子提起女儿脸色微变,板起脸怒喝,“你还提那个孽障做什么?我早就说过绞了她的头发,把她送到尼姑庵当尼姑,你偏要把人留在府上,咱们李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莹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舍不得啊,莹儿的名声被毁不是她的错,要怪就怪那些男人贪图侯府的富贵引诱了她,她才会犯下大错。” 李玉莹是江陵侯府的嫡女,从出生起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骄纵着长大。 有次踏青外出游玩,不小心踩到捕兽夹,被一个穷书生带回了家,那个穷书生得知她身份,把妻子说成是大哥留下的遗孀。 从此她性情大变,去小倌店,被他们发现后又送去庄子,她又和侍卫、小厮们厮混,还弄大了肚子,逼着她喝了堕胎药就把人关起来不准她出门。 每天都在屋内砸东西打骂丫鬟。 “云宴泽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若不是云家出事,定能考中举人,可见是个有才之人,能给老爷您添一个助力,莹儿嫁出去,也能了却我们的一桩心愿。” “他的亲妹妹是不是嫁给了三皇子了?” “对啊。” “等我见过的人再说。” 两家结亲的事还需要三皇子点头,就算能结也不能立刻定下来,云家还是待罪之身,等到了流放地再跟县令要人。 李夫人笑道,“好!妾身这就下去安排。” 第242章 弑父 王氏收到李夫人来信,邀请她和云宴泽到府上做客,“宴儿太好了,江陵侯夫人邀请咱们明日去侯府做客,母亲这就给你做身好衣裳。” 云宴泽说道:“母亲,我们身上没有银子了。” “我们去找月儿,她肯定有银子。” 王氏拉着儿子就往外走,“我也要做一身新衣裳,不能让亲家瞧不起。” 云修文也厚着脸皮说:“我也要做一身。” 云宴泽看到他脸上对,王氏揍出的青一块紫一块,“父亲,您的脸……你还是别去了,好好养伤吧。” “我是你爹,你的婚姻大事我怎么能不在?我必须去。” 王氏冷声道:“不行!你不准去!” 害死她阳儿的罪魁祸首,还想沾她娘家人的光,做梦! “泽儿是我的亲生儿子……” 王氏打断她说:“你说他是你亲生的?” 云修文怒,指着她的手发颤,“你你你说什么?王锦贞,你这个荡妇,他又是你和哪个男人生的?” 云宴泽听到夫妻俩吵架还扯上自己的身世,清俊的脸庞上裹上一层寒意,“母亲,你怎么拿儿子的身世来赌气?你这么做出让人瞧不起我,我还怎么娶莹表妹” “你果然是在骗我,泽儿一定是我的儿子。” 王氏冷静下来,也觉得这做法太愚蠢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泽儿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对!刚才我是骗的,泽儿是你的亲儿子,但陈氏怀你的儿子,我只给后院其他女人下药没给你下药,她或许是治好了身子又能怀上了。” “你你你这个毒妇,害我子嗣,又踹死了我和柔儿的儿子,我杀了你!” “对!” 云修文双目猩红,目眦欲裂,像是暴怒的凶兽,扑过去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毒妇,我要杀了你!” 王氏被他掐个正着。 云宴泽劝架,“父亲母亲你们别打了,过去的事情过去了,人要朝前看,你们打架骂架只会让看咱们云家的笑话。” “云家的笑话还少吗?云家的脸面都被这毒妇丢尽了!” 王氏被掐得喘不上气,面色涨红几乎要充血,艰难的开口,“呃,快把他拉开……” 云宴泽试图掰开云修文的手,掰不开。 情急之下拿起一个花瓶拍向他的脑门,“砰!” “啊!”云修文吃痛松开他,捂着伤口往后倒去,“逆子,你竟敢弑父……” 王氏看了眼屋外,没有人,又拿起一个花瓶想把他砸死。 云宴泽见状,扑过去把花瓶夺了过来,“母亲,三思啊,你把父亲打死了,儿子就无法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了。” 王氏抢过花瓶砸向云修文的身侧,“砰!” 瓷片碎了一地,她厉声警告道:“云修文,为了泽儿和月儿,这次我忍了,你再敢作贱我,再敢杀我,我一定杀了你!” 说完,他拽着还在原地发愣的儿子跑了。 云宴泽问她, “母亲,父亲会死吗……” “小伤死不了,咱们赶紧去月儿那要银子买衣裳,再晚点店铺就关门了,现在没有什么比你的终身大事重要,明白吗?” “是,儿子知道了。” 云老夫人听到动静赶来,想把人扶起来,她年纪大了,拄着拐杖才能站稳,扶不动,母子两人又摔了,“哎呦……” 陈姨娘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冲进屋帮她把人扶起来,“老爷、老爷,您怎么了?您别吓妾身啊……”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破布死死捂云修文的额头。 “柔儿,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啊,被那毒妇骗了,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陈姨娘皮笑肉不笑的点头,为了演得更加逼真掐了一下大腿,眼眶蓄满泪水,“老爷、老爷 你终于愿意相信我了,呜呜呜……” …… 云昭雪睡了半个时辰、醒了,打开窗户一看,入目的便是对面店家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在青石板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夜市如昼、酒旗招展,芳香四溢,叫卖声、笑语声、丝竹声交织,满城喧闹。 萧玄策有事出去了,不在客栈,留下追影守着她。 她留下一封信,从巷子那边的窗户偷偷溜出去。 这巷子进入空间,换了身乡野村妇的装扮又把脸画黑。 从空间拿出装着水果板车。 推着板车去闹市,找了块空地停下叫卖。 “又大又甜的桃子,八文钱一斤、香甜多汁的……李子十文钱一斤,还有柿子、猕猴桃……” 她这一吆喝,大家都朝这边看来。 “什么东西?八文钱一斤?老子吃过最贵的桃子才三文钱一斤。” “天上掉下了仙桃发文前我就买,乡野村妇从山里摘的野果值这个价吗?” “大哥,你还真说对了,这就是从天山上摘的仙桃,你看,个头比你的拳头还大。” “值不值这个价,您试一下不就知道了,我这有切开的,给您切一瓣尝一尝,不好吃不要钱。” 如果不是她空间水果太多,吃不完,他们还吃不到用灵泉水浇灌出来的水果。 “真的假的?我尝一尝是你说的不好吃不要钱,一会儿我吃了不好吃,别缠着我要钱。” 云昭雪点头道:“对,是我说的,大家都能帮忙作证。” 第243章 铁矿山 那男子怕被坑,大嗓门吆喝道,“走过路过大家都来看看啊,是她说不甜不要钱,让我去试吃的,大家帮忙做个见证。” 如果不好吃别想坑他买。 云昭雪也不阻止,卖东西不怕人多。 来吧来吧都来吧。 空间出品,质量绝对有保证。 她笑着说,“山上的琼浆玉露灌溉出来的鲜果,如果不是我男人进山砍柴摔断了腿没钱医治,不然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卖呢。” “你这肚子也快生了吧?家里可还有其他人?” “有……” “那就好,还不至于太惨。” 云昭雪突然戏精上瘾,红了眼眶,挤出两滴泪,摇摇头又道:“我家里还有,上有六十岁的瞎眼老母,下有三个半大的孩子,正是吃穷老子的年纪,好吃懒做的小姑子和小叔子,肚子里还揣着两个,有上顿没下顿的……哎!” “天呐,这也太可怜了,如果好吃,我也买点。” “我也买点。” “多谢各位,大家都来试一试吧。” 云昭雪用灵泉水洗了一个桃子,当他们的面切开几瓣放在碟子里,让他们随便拿。 第一个试吃的那男子吃了一口,顿时赞不绝口。 “吃了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这不是普通桃子,是天上的蟠桃啊。” “我还要试试别的,李子、猕猴桃能不能试一下?” “当然可以。” 云昭雪直接大方的给了他一个李子试吃,猕猴桃削皮切成几瓣。 那大哥吃完赞不绝口,“这三样都给我各五斤。” “桃子和猕猴桃八文钱一斤,李子原本十文钱,大哥是我开张第一个人,算你八文一共一百二十文。” “行,妹子,你是个会做生意的,等我回去我跟亲朋好友们说说,让他们来找你买。” “多谢大哥。”云昭雪给他多塞了两个李子。 “我要买两个蟠桃。” “我要五斤李子。” “我也来三斤柿子。” …… 云昭雪称好,用油纸包起来交给客人,“大姐您要的两个蟠桃,一共十二文,您拿好。” 其他路人见这边围了这么多人,以为有什么表演过来凑热闹,原来是在卖东西,听到大家说好吃也想试吃,还排起了长队。 云昭雪不断收钱,一个布兜都快装满了,听到铜钱的叮当响声就很开心。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空间收十万八千两都不如卖东西赚来十个八个铜板令人有成就感。 有小孩的来排队试吃,大人们调侃,“哟,哪来的小屁孩?你们有银子买仙果吗?” “小孩子一边玩去,别耽误人家生意,这位大姐不容易啊,全家老小都指望他养活呢,肚子里还揣着两个都要饿死啦。” 孩子们兴奋的小脸一下子蔫了。 他们也想尝一下饱满多汁的果子,正要走出队伍。 云昭雪叫住他们:“小孩子也可以试吃,不买也没关系,看到他们我就想起家里那三个嗷嗷待哺的娃儿。” 一个小孩子说道,“我们没银子,爹娘有,如果好吃,我们就让爹娘来买。” “行,那就多谢了。” 云昭雪很大方给众人试吃,试吃过的七成以上的人都跟她买。 小孩子们吃了好吃也让爹娘买点回去。 半个时辰就卖出了大半,还剩四个桃子,三四斤李子,十个柿子。 猕猴桃在这时代是山上的野果,城里人,很多人都没见过,大家都觉得新鲜,全部卖完了,还问她下次什么时候来。 她说不确定。 客人都走后,旁边一个卖山药材和野菜、菌菇和蜂蜜等山货的中年男子突然凑了过来好奇的问,“妹子,你这椰果从哪摘的?我也住山里的,从来没见过个头这么饱满的野果。” “难道是在虎头山摘的?” 云昭雪没答话,她第一天来鄂州,哪里知道什么虎头山。 那大哥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自己猜中了,又压低声说:“你不要命了?” 云昭雪被点燃了八卦之心,也压低声音问:“大哥,此话怎讲?那座山怎么了?” “虎头山有大型凶兽,很多村民进了那座山都被咬死了,还有的尸骨无存,被吃掉了,半年前,官府派人查封的那座山不给进,听说有猎户进山抓凶兽,也被打死了,咱们采药的都避开那座山。” “有凶兽灭了不就行了?把山查封就断了咱们小老百姓的活路了?” “官府派人围剿过,全都没了,不得已才封山。” “原来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 到底有什么凶兽连猎户都不是对手? 那大哥又道:“你的果子不是从那摘的吧。” “不是……” 不等云昭雪说什么,那大哥已经自己脑补了一堆,“我就说嘛,山里的野果子哪有个头那么大的,你自家种的吧,为了多卖点银子才说是山里摘的,懂的是生意人,我懂不懂?” “嗯嗯,对,拜托大哥千万别拆穿我,我也是为了养活孩子才迫不得已才骗人,给几个果子,你拿回去和嫂子和孩子们一起吃。” “不用,不用,都是苦命人,我也没做什么,妹子你也不容易……” 那大哥不好意思白拿她的水果,也回了一小坛蜂蜜。 “野生蜂蜜对孕妇有好处,我媳妇儿以前怀孕那会儿,我天天给她寻野蜂蜜,生出来的孩子个头又大又白。 “多谢大哥,您真是个大好人,听说爱妻者会风生水起,您以后一定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商人。”云昭雪毫不吝啬的夸他,一边往他的筐里放水果。 “哈哈,富甲一方我做梦都不敢想,能让家人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大哥被哄得合不拢嘴,巴拉巴拉说了很多关于虎头山邪门的事。 “那虎头山就在西郊,因为形如卧虎,踞守一方而得名。” 云昭雪已经肯定虎头山有铁矿,官府的人发现后不想上报朝廷,想私自开采,为防止被发现,就伪装有凶兽杀人,阻止村民们进山。 如果不是今夜太晚了,她一定去探探路,不过她不急,解差和流犯的银子都没了,估计会在鄂州逗留几日。 她空间里的水果多到摘不完,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那大哥也不是贪心之人只要了几个果子,“妹子,这些你还是自己拿回去吃,或是留着下次买吧,有几个就够了。” “谢谢大哥,大哥你真是个好人,我家里还有孩子得回去了。”云昭雪说完就推着板车离开。 忽然有两人追了上来。 萧明姝说:“大姐,请等一下,我在路上看到很多人拿着桃子和李子,听说是在您这买的,我们也想跟您买一些回去给我三嫂吃,请问还有吗?” 云昭雪循声看去,好家伙,原来是自家人,幸好她做了伪装。 萧明姝和萧玄武出门给云昭雪买药、顺便买菜,专门买了几只鸽子给云昭雪补身体,每天杀一只。 她掀开背篓上盖着的粗布,淡定的说:“还有,不过就剩这些了。” 剩下的给了那大哥一点,还剩两个桃子,两斤李子,八个柿子。 “剩下这几个长得有点丑,我也准备收摊了,便宜点,五文钱一斤卖给你们吧,我卖给别人都要十文八文一斤。” “谢谢大姐,我三嫂喜欢吃桃子和李子,剩下我都要来,柿子……看着也挺甜的。”萧明姝看到柿子咽了下口水,一看就很好吃。 “那要不要来点?桃子李子一共十五文钱。” “不用了,我们没那么多银子。” 云昭雪知道她喜欢吃,把剩下的全部包起来塞给他们。 姐弟两人疑惑的看着她,怀疑她要强买强卖,吓得摆手不敢接。 “这、太多了,太多了,我不要这么多,我们只要两个桃子和一斤李子我们不要柿子……” 他们出门时萧玄策给他们十两银子,可他们舍不得多花,剩下的还要还回去呢。 “柿子不要钱,我收摊回去了,懒得拿来拿去,送给你们了。” 最后只收了他们十五文钱。 姐弟两人非常激动,千恩万谢,还给她多塞了五文钱。 “说好的送你们,我不能收钱,你们收回去。” 萧玄武说:“大姐,收下吧,听说您上有六十岁瞎眼的老母,断腿的丈夫,三个半大的孩子,好吃懒做的小叔子和小姑子。” 萧明姝也道:“我们要赶着回去给三嫂熬药,好心人大姐您慢走,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云昭雪收好铜板,莫名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 罢了,一会儿给他们买一些吃的,或者从空间里扒拉看有什么他们能用得上的。 收好钱,准备推车找个无人的巷子换装买点东西就回客栈,刚走两步,突然一只手摸向她腰间的钱袋子。 第244章 夫妻争吵 云昭雪眼神一凛,伸手抓住那只手用力一扭,“咔嚓!” “啊啊啊!!!疼疼,松开,来人啊,救命啊……” 他喊了两声,云昭雪就把人踹了出去。 “砰!” 那小偷刚落地连滚带爬就要跑。 云昭雪一个箩筐砸过去。 那小偷又被砸的踉跄摔倒在地,“哎呦……” 小偷以为孕妇好欺负,没想到还遇到硬茬了,爬起来双膝跪地磕头求饶,“大姐饶命啊,我有眼不识泰山,饶了我吧,放过我这一回,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小儿……” 云昭雪看向拨开人群,朝这边跑来的官差,“求我没用,官差来了。” 突然身材肥胖的女子冲过来拎起那瘦小男子的衣领,凑近他的脸,仔细瞧。 突然瞪大双眼,目露凶光,“是你、就是你,上次就是他偷了老娘的银子,我追了三条街,还是被你跑了。” “你赔我银子。” “银子都花花光了,差爷来了,大姐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怎么回事?” “差爷,他偷了我五两银子。” 云昭雪不方便露面,反正没这有什么事了,推着板车离开。 进入无人的巷子,换了新衣裳,去街上买了一些吃食回到客栈门口。 看到追影推着萧玄策在客栈大堂,好奇的问:“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出去吗?” 追影看到她,松了一口气,“姑奶奶,你刚才跑哪去了?” “我随便出去逛逛,我留了字条,压在茶壶下面,你们没看到吗?” 追影疑惑,“你从哪出去的?我一直守在门口,没见你出去啊。” “我从……”云昭雪想说跳窗,看到自家男人越来越黑的脸色,话锋一转,“当然是走正门了,当时你不在门口,可能内急,如厕去了吧。” 边说边给追影使眼色。 追影却没看懂他的意思,“我没去如厕啊,一直在门口。” 他刚才被骂了一顿,极力证明自己没有玩忽职守,一直守在门口。 萧玄策一个冰冷的眸子扫过去,“让你看个人都看不住,你最近越来越懒散了。” 追影差点给跪了,“世子……” “不怪他,是我自己偷偷出去的,是我不想被人跟着,突然就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你想一个人可以让他暗中跟着。” “我这不是没事嘛,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那也不能跳窗太危险了,想出门可以告诉我陪你一起。” “我偶尔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不喜欢被人跟着。” “你动了胎气,又一个人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追悔莫及,你能不能别太任性?” “我任性我待在屋内闷了,想出去走走,怎么了?你自己坐轮椅没法出门,还不让别人出去了?你别太自私了。” “不是不让你出去,而是你白天动了胎气,晚上一个人又偷跑出去,太危险了。” “谁说不安全,我现在不是安全回来了?” “你这是侥幸心理。”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盼着我出事才高兴?” “世子、郡主,您们二位就别吵了,都是娃的错,都怪我,是我没看好郡主。” 云昭雪没好气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拎东西,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杨氏和萧明姝从后院那边端着鸽子汤和药过来,听到两人的争吵。 萧明姝端着汤过去,“三嫂,我给你炖了鸽子汤,我还买了桃子和李子,都是你爱吃的,咱们上去吃吧。” 云昭雪和她一起上楼,“还是姝儿贴心,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只会惹我生气,不会哄人,还吼我,我的肚子好难受……” 突然,捂着孕肚扶着栏杆蹲下身,娇美的面容霎时惨白如纸,细密冷汗浸湿鬓角,柳眉紧蹙,咬紧下唇一脸痛苦。 “嘶……” “三嫂,你怎么了?肚子疼?神医,华神医……”萧明姝把汤放在台阶的角落里腾出手去扶她。 “雪儿……”身影从门口冲进来,冲上楼梯冲过去把人打横抱起,“别怕二哥在呢……” 裴怀霁听说云昭雪不见了,出去找人,在大街上找了一圈没见着。 又绕回客栈看她回来了没。 “师父,师父……” 杨氏数落儿子,“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把雪儿给气成这样?若我的儿媳妇和孙儿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说完,就端着药上楼了。 萧玄策也急着想上楼。 在门口徘徊的那道身影见他要走,跨过门槛,冲他一抱拳:“萧世子且慢……” 他是赵煊的侍卫。 “有事?” “王爷让属下来请萧世子到庄子同住,这也是廖爷的意思。” 萧玄策道:“我妻子身子不适,大夫说需要好好休养,庄子人多嘈杂,不适合养胎,回去告诉你们王爷好意心领了,至于廖爷那边,我会派人去跟他说,让他通融。” 裴怀霁出手大方,包下客栈,给原本已经入住的客人赔了双倍的价钱,让他们去别的客栈,客栈内都是自己人。 “送客。” 追影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这边有急事就不招待了,慢走不送。” 对方还想说什么,他用一推把人推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楼上,华慕容晕船有点头晕,天还没黑就歇下了,又被徒弟从被窝里拎起来给把脉。 刚搭上脉搏,裴怀霁就急着追问,“师父,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没事啊。” 裴怀霁不信,“疼成这样怎么可能没事?师父,你睡醒了没?” “你这臭小子,竟敢怀疑你师父医术?你不信自己来把脉。” 裴怀霁一拍脑门,“对啊,我一时着急竟然忘了。” 他把脉也没探出什么问题,“脉象平稳,但不排除还有别的问题,雪儿你现在感觉如何?肚子痛不痛?是怎么个痛法?” “刚才就突然疼了一下下,现在好多了,你不必担心,华神医回去睡吧。” 华慕容摆摆手就走了,“我就说没事吧,大惊小怪。” 萧明姝喂她喝汤。 裴怀霁这才放心,看到进屋的萧玄策冲过去拎起他的衣领怒问:“我妹妹嫁给你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给你怀了两个孩子,你竟敢对他大呼小叫,让她动胎气,欺负她娘家没人了是吗?我这个二舅哥还没死呢。” 说着,一拳挥向他脸颊。 云昭雪出声喝止,“住手!” 裴怀霁被愤怒冲昏的头脑,一拳砸了下去。 “砰!”萧玄策的脸被打偏。 云昭雪看到他,“你是不是傻,你怎么不知道躲?” 这么俊的脸,万一毁容了怎么办? 刚才她只是演戏,又不是真的,真是无妄之灾。 裴怀霁松开他的衣领还推了一下,“雪儿,他惹你生气,他该打,你越惯着他,他越不把你当回事。” “我知道,你先回去歇息,我现在想安静。” “我也可以安静,我看着他,不让他欺负你。”说着,又走到床边站着警惕的看着萧玄策。 云昭雪喝完汤又喝药,说想歇息其他人才退下。 裴怀霁出去前又对萧玄策再三警告,【如果你再让雪儿受委屈,我就带她回江南,然后找个好夫婿。】 门关上,她才坐起身,捧着男人的脸,指尖轻抚淤青,“都有淤青,下手没轻没重的,疼不疼?” 萧玄策用脸颊轻蹭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闷声,“……疼。” “你傻啊,他打你,你也不知道躲。” “演戏要演全套,如果你不想去庄子住,赵煊和老廖那边我能应付,没必要委屈自己。” 刚才云昭雪给他使眼神,示意他看后边,他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拳头砸下时,他侧了一下脸,只伤到唇角。 第245章 屈辱 王氏一大早就换上新衣裳,梳妆打扮,带着一双儿女去江陵侯府做客。 昨晚去街上置办衣裳,顺便租了辆马车,侍卫驾车,还让云皎月把丫鬟带上。 虽然云家暂时落魄了,但也不能失了面子,被人瞧不起。 三人坐在狭小的马车上,丫鬟跟在马车后面。 王氏嫌弃马车狭小拥挤,“这什么破马车,三两个人坐着都拥挤,还晃个不停。” “就这还是车行最好的马车,租一日三两银子,江陵这小地方终究比不上京城。” 她没有控制音量,兄妹两人担心被人听到丢人。 云皎月委婉的劝道:“母亲,您就别嫌弃了,比起前些日靠双腿走路,有马车坐已经好多了。” 王氏不想再过那苦日子,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抓着儿子的手继续叮嘱说:“泽儿,等你娶了莹表妹,你给母亲置办一辆大马车,若不是盼着赶到江陵,我怕是撑不住了。” 云宴泽信誓旦旦的保证,“母亲放心,等我娶了莹表妹一定让母亲得偿所愿,努力考取功名,让母亲重回京城。” 王氏闻言,欣慰的点头,“好好,这才是我王锦贞的好儿子,你爹和你差远了,不管你姨丈同不同意这桩婚事,我就是豁出老脸,也会成全你们。” “多谢母亲。”云宴泽抽出手,垂眸拱手,遮住眼底的暗芒。 云皎月好奇的问:“母亲,莹表妹今年十七了吧,怎么到了这年纪还未相看人家?” 江陵侯在江陵是最有权有势的人家,那些人一定是上赶着攀亲事。 “小时候你姨母带着你莹表妹去京城,我曾开过一句玩笑,让两家结亲,一年前,我和你姨母通信,她在信里跟我诉苦说莹儿不愿意嫁人,我估摸着是那丫头一直惦记着你大哥,现在她把人盼来了,这不,我白天刚暗示完,晚上同意了。” 云皎月的印象中李玉莹心高气傲,刁蛮任性,应该看不上被流放的云家。 一定是因为她嫁给了三皇子,而江陵侯背地里是三皇子的人,所以才同意这门亲事。 江陵候是个有眼力见的,难怪前世得三皇子重用。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马车在江陵侯府门前停下,三人下了马车,两个丫鬟拎着礼品。 王氏下了车自报家门,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下。 “没有拜帖不准进。” 侍卫观察到他们皮肤黝黑,头发粗糙、神色疲惫,眼窝凹陷,如果不是身上的衣裳穿着两肋插刀,都要以为是哪里来的乡下人。 马车、礼品、随从都透着穷酸二字,这样的人他们见多了,想见侯夫人没门。 “你们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是云阳侯夫人前来拜访!” “云阳侯夫人?我不信,打扮得如此寒酸,若你是候夫人,我还是国公爷呢,哈哈哈……” “啪!” 王氏抬手就甩了那侍卫一巴掌,打断了他的笑声。 她往前一站,下巴微抬,眼神冷晲着那侍卫,拿出京城贵夫人的气势,“本夫人乃你们侯夫人的堂妹,昨日她专门派人邀请我到府上做客,尔等还不速速放行,不然等我见了侯夫人,我定让他们狠狠的杖打你们。” 侍卫听她这语气不像作假,不敢怠慢,立刻进去禀报。 王氏看到刚才进去通报的侍卫出来,抬手理了下衣领,冷哼:“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那侍卫低声说:“可以……”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一会儿她就向堂姊告状,把这两个狗东西狠狠打一顿丢出府。 王氏抬头挺胸昂首就要踏过门槛,脚还没放下,又被侍卫抬手拦了。 “只能从后门进。” 王氏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岔了,骤然惊呼,“什么?从后门进?是你们夫人吩咐的?” “小的没见着夫人,是李管家的吩咐。” “放肆!好一个李管家,我是云阳侯夫人,你们夫人的妹妹。我女儿是三皇子妃,我儿是你们未来的姑爷,敢让我们从后门进,他算什么东西?” 王氏又甩了那侍卫一巴掌,把另一个侍卫推开,“滚!” “来了?在前厅就听到了动静,是谁让本夫人的妹妹如此动怒?”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姐姐你可算来了,就是这几人竟然拦着本夫人,还让我们走后门进,这可是姐姐的意思?” 李夫人说:“不是我让他们做的,都怪底下的人狗眼看人低看人下菜,怠慢了妹妹,我向妹妹赔个不是。” “你们下去领十大板子。” “是!” 王氏也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焉能不知李夫人故意给他们下马威。 真是狗随了主人,但现在还不能撕破脸,他们还要借江陵侯府的势力为她的阳儿报仇。 云昭雪、陈氏一个都别想逃。 李夫人又若无其事的转头和王氏寒暄,目光落在云燕子和云皎月身上,这位就是贤侄和侄女吧?” 兄妹两人朝李夫人行礼,“见过姨母。” “这可使不得,你是宣王妃,怎么能给我行礼呢。”李夫人抬手把人扶起,又朝她行了一礼。 “臣妇见过宣王妃。” “姨母请起,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您叫我月儿就好。” “好好,都是一家人,多年不见月儿,你还是和小时候那般懂事。”李夫人亲昵的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云皎月笑容勉强,她只是客套几句,没想到对方还当真了。 她更喜欢尊称她一句宣王妃。 李夫人把人领进前厅。 让人上茶水、糕点。 聊了一会儿,一个年轻女子在七八个丫鬟的簇拥下,莲步轻移进入前厅,身着金丝牡丹罗裙迤逦曳地,云鬓间珠翠流光,斜插两支累丝金凤步摇,随行动泠泠作响。 唇点朱丹,额间描着牡丹花钿,妆容浓重。 眼神略过云宴泽那张清俊白皙的面容时,顿了片刻。 李夫人轻咳一声,“咳咳……” 李玉莹这才回过神,看向王氏,“姨母来啦?” 轻快的语气带着几分轻佻。 “你就是莹儿吧?多年未见还认得姨母,真是好眼力。” “姨母还如从前那般年轻,莹儿一眼就认出来了。” 李玉莹直勾勾打量的目光再次落在云宴泽身上,目光略显轻浮,“这位就是泽表哥吧?” 王氏和云皎月对视一眼,眼里闪过几分困惑和轻蔑。 哪有未出阁的女子是这般作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青楼出来的。 李夫人满意的看着这一幕。 李玉莹的名声坏了没有世家公子愿意娶,给她找了几个愿意娶她的人家,她又嫌对方长得丑,难得有一个看上的,终于可以把人嫁出去了。 李玉莹坐在云宴泽身侧,和长辈们聊天,又按捺不住想摸他的手。 云宴泽没想到会有女子做出这样轻浮的举动,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哐当!” 茶水溅出在桌上缓缓流淌。 云宴泽的手也被溅了几滴茶水。 李玉莹见状掏出帕子帮他擦拭,柳眉微蹙,满眼心疼,“哎呀~小心,泽表哥别烫坏了手,否则莹儿会很心疼的。” 软软的上身倾身朝男人的怀里贴去,胸前饱满的柔软来回蹭着他的手臂。 云宴泽吓得抽出手。 以前在侯府,王氏担心他像云修文一样沉迷女色、不思进取。 在二十岁前不让他近女色。 刚过二十岁就被流放,第一次被女子如此亲近,让他很不适应。 李夫人对王氏说,“莹儿等了他泽表哥两年,盼星星看月亮,终于把人盼来了。” “泽儿相貌英俊,一表人才,莹儿没看错人。” 王氏很不喜欢李玉莹的轻浮,听到李夫人夸自家儿子,也跟着夸了起来,“那是,不是妹妹自夸,泽儿一心只读圣贤书,还未定亲也没有通房,京城有无数大户人家想和云家定亲,我都没同意,若是云家没出事,我们侄儿将来说不定能官至宰相。” 李夫人借口说要和王氏说几句悄悄话,让李玉莹带云宴泽兄妹去后院逛一逛。 一个时辰后,李夫人让人备好午膳,李崇河也回来了。 见过云宴泽也很满意。 送走客人后。 李玉莹就迫不及待的说:“父亲、母亲,什么时候让我和泽表哥提亲?我很满意他。” “你急什么?他现在是流犯,等再过两个月,他们到了流放地再说吧。” “父亲,我等不及了。” 马车上。 王氏看着李夫人送的礼盒,感概说:“我就知道没有女子能抵挡得住我儿的魅力,那李玉莹堂堂侯府嫡女都把持不住,一副不值钱的模样往上贴,不像侯府嫡女,倒像你们父亲后院那群青楼抬抬回来妓子。” 云皎月却注意到沉默寡言的云宴泽的衣领上蹭上了口脂,唇角也有牙印。 “大哥,你……” 云宴泽屈辱的闭了闭眼,打断她道:“我没事。” 第246章 叶子牌 回到庄子,云家人都在门口等着。 看到王氏乘坐的马车回来,激动大喊,“回来了,回来了,大嫂他们回来了。” “大伯母回来了。” “好多东西,有钱了,咱们有银子了,太好了,接下来的路不用挨饿了。” “滚!” 云修文也冲了出来,看到丫鬟往车下搬礼品,箭步冲过去夺了过来。 “云宴泽,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竟敢弑父……” 王氏厉声打断他,“住口!云修文你再敢多说一个字,就别想从我们这得到一点好处。” 云修文沉声道:“不给我好处,还让我保守秘密,我告诉你没门!” 王氏把人扯到角落里。 “你要怎么样才肯闭嘴?” “想堵住我的嘴可以,我要你们给我补偿这些,这些那些我都要了。”云修文指了指怀里抱的礼品,还有丫鬟手里拿的。 “凭什么?这些都是我磨破嘴皮子才得来,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拿走,我告诉你,没门!” “你一个人用不着这么多,是不是想送给那贱人?” “闭嘴!我不准你说柔儿是贱人。” 他的柔儿是全天下最善良的女子。 王氏冷哼:“呦,之前是谁骂她是不知廉耻的贱人来着?还放任我弄死孽种。” “我是中了你的奸计才会误会柔儿,你害死我的儿子,我后悔啊……”云修文把一切都推到王氏头上。 抬手欲要扇她。 王氏截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推,“砰!” “你害死了我的阳儿,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有脸打我?” 王氏把一半的礼品分给他,让他闭嘴。 云修文答应了,他的目的不是毁了云宴泽,而是敲打他们,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王氏盯着他的背影,两道目光如淬了毒般阴冷瘆人。 作为男人不能为妻儿撑起一片天,还敢威胁他们拿好处养小妾,不要脸的老东西,早晚有一天要弄死他。 云修文拿到礼品高高兴兴的回去找陈姨娘。 “柔儿,这些送给你,你得看好,别让那毒妇抢回去。” 只有柔儿对他是真心的。 昨夜他受了伤又感风寒,是柔儿衣不解带照顾了他一夜。 陈姨娘推辞,“侯爷,这份礼太重了,妾身人微言轻受不起,也守不住,万一被人抢走……” “我看谁敢抢!” “给你你就拿着,我们住一个屋,一起看着。” 三皇子的庄子不大,只有三十多间屋,一般七八个人挤一个屋子,陈姨娘没有单独的房间。 云修文是三皇子的岳丈,分了一间单独的屋子,他早上让陈姨娘搬过来和他一起住。 陈姨娘答应了。 云修文的头又疼了,让陈姨娘一匹布拿去当了买些吃的回来。 “突然觉得头还有些晕,我得躺下歇一歇,辛苦柔儿了。” 陈姨娘拿着布准备出门,在拐角处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拎着一个食盒。 她下意识往回走躲在角落,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把手里的布举起遮住脸。 胡峰已经看到了她,和她擦身而过时说了句,“云夫人不是善茬,你自己多保重。” “我知道了,谢谢你,欠你银子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不必了,就算不给你花,也会被那帮盗贼抢了,早知道我就把银子全部花光也不便宜那群盗匪。” …… 云昭雪想找个时间去虎头山找矿山,楼上楼下都有人盯着她,像是看犯人一样,担心她跑出去。 巷子那边的窗户被封了,另一个窗下面是街道。 水果、糕点、补汤、药膳都吃了几顿,肚子都吃撑了。 “你去忙你的正事情,不用一直盯着我,我哪也不去。” “陪你就是正事。” 他双腿不便,有什么事交代手底下的人去办,不用亲力亲为。 云昭雪无聊得一会儿趴在桌上一会儿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盯着头顶的帷幔说道:“好无聊,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现在踉踉跄跄也不合适。” “何为踉踉跄跄?” “夫妻同房呗。” 萧玄策正抿了一小口茶,“咳咳……雪儿是想……” 书上说孕妇同房的欲望比平时强烈。 他可以按照书上说帮她。 “不,我什么都不想,我就随口说说。” “我去找姝儿和大嫂他们玩了,你一个玩吧。” 不理他了,也不让他去,像是看犯人一样 萧明姝和杨氏住一个屋,她过去时,谢婉芸和宋明嫣也带着孩子在这边。 几人围在圆桌旁做衣裳。 云昭雪看到桌上也有一件已经做好的成品,拿起来比划,还不如她的肚兜大。 “这么小的衣服给谁穿……” “当然是给你肚子里未来的宝宝穿了。” 云昭雪把衣服放下,“我都没想到这些,我也不会做衣裳,顶多给他们卖,也还早呢,还有几个月。” 空间里有很多布料和衣裳,就是没有小孩的,得空去买点备用。 岭南落后不富裕,料子好的可能在大城市才有。 云昭雪也学着绣了几针,一开始觉得有趣,多绣几针觉得费眼睛,就不干了。 看到蹲在角落里的钧儿和弟弟妹妹在玩叶子牌。 这牌好像是裴怀霁给的。 云昭雪凑过去看他们玩,她也想玩。 小孩子也不太懂规则还在琢磨阶段,玩得正起劲。 她和小孩子们玩了几局,大概摸清了规则,后面都赢了,赢了小孩胜之不武,杨氏和谢婉芸会玩,但只有一副叶子牌。 云昭雪回了自己的房间,假装在一个布兜里掏了掏,从空间里拿出三样小玩具,橡皮泥、弹珠、魔方,让跟他们换叶子牌。 三个小家伙看到没见过的玩具,眼里满是好奇。 他们不知道魔方怎么玩,云昭雪简单说了一下规则。 快速拨弄几十下,手速快的几乎只剩残影,动作停下,手心上的魔方六个面都是相同的颜色。 娴儿满眼崇拜的看着他拍手叫好,“哇,三婶婶好厉害,像是变戏法一样,我也想学。” “你们按照我刚才说的办法琢磨一下,不会的再来问我。” 萧明姝还不会玩。 杨氏和三个儿媳妇玩儿,让她坐在一旁看着,等她学会了再把位置让给她。 把桌上的衣服布料和针线收好换上叶子牌。 洗牌、发牌。 云昭雪将“十万贯”丢在檀木桌上。 大嫂以“索子”相夺,笑意盈盈。 二嫂攥着牌,看着两张“文钱”,眉头紧蹙,犹豫片刻随便出了一张。 杨氏出牌几乎不用思考。 大嫂也出得很快。 宋明嫣知道规则,却不经常打,出一次牌都思索一会儿,大家都耐心等她出牌。 打了几轮,轮到云昭雪,她将牌列徐徐推倒——竟是混花色全套文钱。 其他几人哗然。 杨氏,“又成了,雪儿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萧明姝,“三嫂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什么都会。” “我就不会女红,刚才缝的像狗啃的,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谢婉芸也感叹,“三弟妹说不会玩,可已经是第三回成牌了,该不会是蒙我们的吧?老手装新手。” “大嫂,我可没撒谎,我真是的新手,可能是运气好吧,握了一手好牌可不能打得稀巴烂。” 叶子牌和前世的麻将和纸牌差不多,她有基础,打了几轮就上手了。 宋命嫣也说:“聪明的人学什么上手都快,我性子温吞,脑子也不灵活,和三弟妹相比差远了。” 云昭雪浅笑道:“人各有所长,三嫂女红,又会做衣裳,心思细腻,还会做各种糕点,这些我远不及二嫂。” 杨氏教会了萧明姝,让她来玩几次,第一轮三个嫂嫂都故意让着她。 萧明姝觉得越打越顺,好像还成牌了,激动的瞪大双眸,“母亲,您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成牌了?简直不敢相信,我第一次玩欸。” “成了、成了。” 萧玄策听到隔壁传来的欢呼声,眉宇舒展,唇角微勾。 刚想过去看看,追影走到门口,看到屋内没人才道:“世子,查到了。” 他进去把门关上,“江陵侯和那些海上盗匪似乎有勾结。” 第247章 造反 “世子,查到了。”追影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就打探到了消息。 “听闻西郊有一座虎头山,山上有大型凶兽,附近的猎户和村民上山打猎或采药都死了。州府派二三十个衙役围剿,也全死了,尸骨无存,十几个有经验的猎户集结进山剿灭凶手,全都死了,找到尸体的身上有大型凶兽的爪痕,九成以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官府就将那座山封锁了,主导之人是江陵侯本家的族弟。” “让逐风带几个人今晚进山探下消息,切记勿打草惊蛇。” “是!”追影正要退下。 萧玄策又叫住他,“郡主在客栈有些无聊,你让那两个丫鬟过来陪她一会儿,不得久留不得超过一……半个时辰,她需要歇息。” 每次两人看到云昭雪都缠着她要跟在她身侧伺候。 追影点头,“属下明白,我每次去找逐风,她们都缠着我,让我带她们来找郡主,她们知道能来看郡主,一定会很高兴。” “嗯,去吧。” 云昭雪打了一个多时辰的叶子牌,腰酸背痛、手也酸,怀孕遭罪,怀两个更遭罪。 她打算回去躺会儿,没走到门口就看到刚上楼的红枣和绿枝,“奴婢见过郡主。” “你们怎么来了?” “追影大人让奴婢来伺候郡主。” “背着大包小包,你们这是要搬过来客栈住了?” 她们倒是想,萧玄策不让。 “不是,奴婢们平日闲着无事,就去街上买了几匹布给未来的小主子们做的衣裳和鞋子,我们做好了几件,拿过来给郡主看看喜不喜欢,这些都是郡主您的。” “你们都有心了。” 大家都提前给她的孩子做衣服,只有她没想那么远。 “郡主,您不擅女红,这些活都交给奴婢们做就好。” “嗯,那以后都交给你们了。” “郡主,您是不是累着了?你快躺下,奴婢们给您捶腿捏肩放松一下。” 云昭雪进屋躺在矮榻上,让她们帮忙捶腿捏肩。 追影和萧玄策去别的厢房谈事了。 她舒服得睡着了,直到吃晚膳才醒来,红枣和绿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裴怀霁从鄂州最大的酒楼订了一大桌饭菜,让人送到客栈。 萧家人和华慕容、裴怀霁所有人都围成一桌。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弄这么多好吃的?” 裴怀霁给自己倒满一杯酒站起来,说道:“那个、那就是我太冲动了,揍了妹夫,我自罚一杯,向妹夫赔罪,还有王妃,对不住了!” 说着,又自罚了一杯。 杨氏说道:“裴公子担心雪儿,我们都理解。” “多谢王妃!” 裴怀霁看到萧玄策迟迟没有动作,以为他还生自己的气。 萧玄策端起茶杯,“我身上有伤不便饮酒,以茶代酒。” “我就知道妹夫不是小气之人,你若心里有气就揍我一拳,我保证不还手,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一时冲动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他抬手想搭上萧玄策的肩膀。 萧玄策抬手挡开,“肩上有伤。” “妹夫,你这身子不行啊,浑身上下都是伤,回头给你买点东西补补,早日把伤养好!雪儿还有身孕你得保护她,不然她还得保护你。” “我会保护好我的妻儿,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过段时间就能站起来,就是不知何时才能唤裴二公子一声二舅哥。” 裴怀霁咬了咬后牙槽,皮笑肉不笑道:“快了,一定会在我的好妹夫站起来之前听到你叫。” 云昭雪察觉到不对劲,问道,“出什么事了,搞得像交代后事一样?” “我可能要走了。” 华慕容正喝下一杯酒,差点要喷出来,咽下去后惊呼道:“什么?你要走了?得了什么绝症?好徒弟,你别怕,有什么绝症告诉师傅,师傅都能治,再不济还有圣水呢,圣水包治百病!” “师父,你误会了,我说的要走,是我要回临安,江南那边出大事了,百姓起义叛乱已经占领两州五镇,还在北上,就快打到临安去了。” “竟然有这等事?官府呢?没人管吗?” “官府派兵镇压,不敌,溃败散逃,将领被杀,头颅挂在城墙下,起义军所到的城池,守将和知府等人都望风而逃,犹如无人之境,沿途有不少百姓和落草为寇的土匪加入,短短十日队伍壮大到了十万余众,声势浩大。” “被起义军占领的城池,官员或大户人家不主动投降上交财物,并且加入他们就会被残忍杀害。我担心打到临安,父亲、母亲和兄长他们会有危险,明日就要启程回临安。” 裴家二十年前被灭门,只剩他们这一脉,他要回去保护家人,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们。 华慕容问,“他们是要造反,造朝廷的反,就不怕被掉脑袋吗?” 裴怀霁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如果百姓们有地耕种,能填饱肚子,没人想造反,一定是走投无路了。” 华慕容,“此话怎讲?江南是整个大周除京城之外最繁华的地方,如果江南的百姓都过不下去了,别地方的老百姓还有活路吗?” 他隔几年去一次江南住一小段时日,喜欢那里的风土人情,还打算去江南养老呢。 看来江南也不太平,他还是回药鬼谷的山里躲着吧。 “当今皇上酷爱奇花异石,在苏州设立“苏杭应奉局”,由奸臣主持,专门在东南地区搜罗珍奇物品,尤其是国库被盗后,又加紧搜寻各种奇珍异宝送往京城,运河经常被运‘花石纲’的船只堵得水泄不通,商户的船只不得通行,裴家在京城的丝绸铺子都关门了。 商户少赚点银子,也暂时饿不死,可百姓们就惨了。 奸臣为了讨好皇帝,借机敲诈勒索、无锱铢遗,无数百姓因此倾家荡产。还有、大臣们结党营私,卖官鬻爵,贪污横行。对百姓们赋役繁重,官僚、地主趁机大量兼并土地,导致“富者有弥望之田,贫者无立锥之地”。大部分农民失去土地,沦为佃户或流民,但也不够填饱肚子,鬻儿卖女典妻。” 官逼民反、不得不反! 云昭雪手里的筷子掉落在桌上,“哐当!” 原书秋末造反,现在还是夏季,提前了三四个月。 是她搜刮了国库,间接害了那些百姓。 但没有她,他们迟早会造反,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她空间里的东西,几十辈子都花不完,留着也浪费,有机会她一定会拿出来造福百姓。 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她没有自保能力,突然拿出一大笔财富,招来杀身之祸…… 垂眸看着盏中微漾的茶水,仿佛看见了无数颠沛流离的倒影。 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她看向身侧的男人,脑海闪过一个念头,清冷的眸子泛起星星点点的光芒。 眼眸微阖,待到重新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挣扎好已归于沉寂,只剩下坚定。 当今皇帝和下一代皇帝都不能让百姓们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而大周赵氏皇族原本就是她外祖父的国家,被他们糟蹋了成这样。 他们一个要为母亲报仇,一个要为父亲报仇,仇人身居高位,还要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就必须坐上那个位置。 “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吓到了?别怕,一时半会打不到这边,我好好养伤,争取早日站起来保护你们母子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云昭雪回握他的手,“我没事。” 现在人多不方便谈论那些,找机会探一探他的想法。 第248章 廖哥,要不咱也造反吧? 老廖和兄弟们在院子里摆了一张小四方桌,席地而坐。 仰头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发出一声感慨,“今天不晒不热又不下雨,适合赶路。” “我也这么觉得,先前每日赶路,总想着歇息,突然能歇了,又想着赶路。” “廖哥,你说信传回京城,户部会给咱们拨银子吗?” “这里距离京城那么远,发消息拨款下来,得三五个月吧,咱们是不是可以一直躺在这儿?”赵九往后一躺,双手垫在脑后,“舒服,除了没银子哪哪都好。” 老廖嘴里嚼着一颗花生,“可以,三五个月后你的尸体会一直躺在这。” 胡峰追问,“尸体?廖哥,有这么严重吗?” 赵九也吓得坐起身 所有人都看着老廖等待他的回答。 “廖哥,我还年轻没娶媳妇儿,春楼都没去过的,我不想死啊!” 老廖说:“等朝廷拨款下来一定会逾期,逾期轻则罚俸、杖责,重则革职入狱,我们这次押送的是重要犯人,后者还是轻的。” 八成小命不保。 “那怎么办啊?要不咱们撂担子不干了,逃命去?” “我们逃了,在京城的家人怎么办?” “也是,我们想办法弄点银子继续赶路,找当地衙门拨款,他们不肯,还有三皇子和萧家……” “衙门什么德行我们还不知道吗?估计比户部快不了多少。” 此话一次,全部沉默。 他们去找官府出具证明,遭遇劫匪银子没了,两天了文书还没下来,还说要调查调查,去他娘调查,几百人都能作证还要怎么调查,就是拖着不肯拨银子。 老廖犯愁,上哪找几百两? 赵九左右看了一眼没人,左右招手,让几人靠近压低声音说:“我刚才到街上买酒,听说有人说江南有数十万百姓揭竿而起、反了,短短十多日集结数十万人,势如破竹已经占领了两州五镇……” “廖哥,要不咱们也反了?昔日有陈胜、吴广就是因为误了期限要斩首,揭竿而起反了秦朝,今有廖爷率领我等……” “反你的头,几十文钱都拿不出来,穷得都要卖身了,就这还学人造反,,传出去脑袋都要搬家!”老廖一掌拍向他的后脑勺。 赵九赶忙用手肘护着脑袋,“廖哥手下留情,我开玩笑的,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嘿嘿~” 他其实是认真的。 古人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既然都要死,不如拼一个名垂青史。 “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想以后的事,说不定一会儿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了。” “你小子又喝醉胡言乱语了,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天上掉钱的,掉馅饼还差不多。” “我也没见过掉馅饼啊,喝喝!!” 几人喝酒喝得东倒西歪,酒量浅已经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老廖酒量好,千杯不醉,才喝了几碗,没过瘾。 他也想像兄弟们一样,喝醉了趴桌上什么也不愁了。 忽然一大坛子酒出现在眼前。 “敢问阁下可是廖爷?” “我是,你又是谁?有何贵干?” “姓裴,想找廖爷谈个生意。”裴怀霁打开酒坛盖子,给他倒酒。 老廖的眼里带着几分警惕,“什么生意?”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廖哥放心,不是让你干杀人放火的事,这件事对你来说易如反掌,裴某还能帮你解决一大困难。”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准许萧家做马车,到了流放地方给他们安排好点的村子,路上多关照他们,更不准对他们动手,若能做到以上几点,裴某愿给队伍捐赠一千两盘缠,平时再给你一千两路费。” 喝的半醉的胡蜂指着天上,“廖、廖哥,天上掉钱了。” 其他人一听也接连抬起头,“掉钱了,掉钱了,钱在哪呢?” 一千两对老廖来说犹如救命稻草,别说让坐马车了,就是让他们抬着云昭雪走都行。 老廖反复确认对方没有开玩笑,双方签订字据后裴怀霁奉上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摆放着十个银锭。 “裴公子就这么信得过廖某?” “经常听家妹说廖爷是一个重情义、言而有信之人,我相信她,今日一见,更觉得廖爷可信,家妹就拜托廖爷了。”裴怀霁又和他干了一碗酒。 “砰!” …… 客栈大堂。 华慕容把一个包袱交给裴怀霁,“徒弟,此行艰险,你自己多保重,这是我连夜制作雷震子,就三颗,这一袋都是毒药,关键时刻撒向敌人,能毒倒一大片。” “多谢师父。” “记住师父教给你的保密秘诀,打不过就跑。” “是!师父,徒儿记下了,师父,等江南叛乱平定我就接您去养老,还有各位一同前去江南游玩。” “不急不急,师父还年轻,你多保重!”华慕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退到一旁。 裴怀霁对云昭雪说:“雪儿,先前给你送的东西你没要,我已经交给逐风大人的商队让他们代我送去岭南,还买了很多小孩子要用到的东西,或许下次见面,外甥们已经出生了,外面的路我不能送你们了,抱歉!” 云昭雪轻轻摇头,“不用抱歉,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忙,东西我收下了,我也替孩子们谢谢你,二哥。” “你刚才叫我什么?你叫我二哥,你愿意喊我二哥了,世子,你听到了没?雪儿叫我二哥了,你应该喊我一声二舅哥,哈哈哈!!!” “二舅哥,这把剑送你!保重!” 裴怀霁出手大方,包下客栈,吃食都是他出钱。 他会一把上好的玄铁剑。 “多谢妹夫,你早日站起来,有机会我就用这柄剑和你切磋切磋。” “好!” “一言为定!” “你们都准备了礼物,我不送说不过去啊。” 云昭雪递上两个包袱,“暴雨梨花针、梅花袖箭能连发六支,这是连发弩,这是雷震子,威力更大,至少距离十五米开外,若是离得近炸开时必须卧倒,否则重伤或是死亡,切记!” “这是圣水,给你装了两个水囊。” 华慕容一听就炸毛了,“什么?两个水囊?丫头,你每次就给我一点点,我都舍不得用啊。” 他用大拇指比了指甲盖那么点。 裴怀霁笑道:“师父莫气,我的分你一半。” “不用,你自己拿着保命用,拿了这么多武器和圣水,如果还能把小命丢了,或是缺胳膊少腿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徒弟了。” “放心,我” “我也给神医准备了一水囊,一会儿上去拿给你。” “真的?那感情好啊,我刚才就是随口说说,我不是小气的人啊。” “雪儿,谢谢你。”裴怀霁感动得红了眼眶,手上沉甸甸的包袱都是妹妹对他的爱。 寒暄几句,也该出发了。 裴怀霁出门,手下们已经牵着马等在门口,翻身上马。 云昭雪走到门口,“二哥保重!一路顺风!” 他握紧缰绳回眸,用力点头,拱手抱拳,“嗯,你们也要多保重,等叛乱平定,我就去岭南找你们!” 第249章 三皇子来访 第二天云昭雪打算出门逛一逛,大家都一起去,他们一家人还没一起逛过街。 刚好有机会出门透气,囤点粮食,万一小廖那边突然派人过来说出发,就不用匆忙去买了。 她们戴着帷帽,不怕被认出来。 萧玄策坐轮椅很容易被认出来,男子戴帷帽也太奇怪了。 他不能去。 萧玄策不放心,让逐风安排人暗中保护。 还没下楼,就看到赵煊和云皎月客栈大堂,身后跟着丫鬟和侍卫,手上拎着礼品。 云昭雪脱去外衣解下头上的簪子,把衣裳丢进柜子,换上一身皱巴巴的里衣,躺回床上装病。 还把一些药粉撒在地上,满屋子都是药味。 杨氏和萧明姝等人也如临大敌,匆忙回房换了身粗布衣裳,抹去唇上的脂粉,皱着眉头、装作愁眉苦脸。 萧玄策在楼下招待。 “听说雪儿动了胎气,本王手上恰好有些人参和灵芝等对孕妇有益的药材,拿过来给她补补身子。” “太贵重了……” “世子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我们王爷是大姐姐的亲表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王爷,您和世子先聊妾身先上去探望大姐姐了。” “嗯,去吧。” 云皎月寒暄几句就带着丫鬟上楼了。 赵煊和萧玄策在楼下找了一间无人的屋子谈事。 云皎月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的咳嗽声,“咳咳!!” 敲了两下门就急着推门进屋。 “咳咳……” 萧明姝坐在床边,用帕子沾湿敷在她的额头上,又用另一条帮她擦手,扭头一看,语气不悦道: “谁啊?快把门关上,我三嫂感染了风寒,不能见风。” “大姐姐,你好端端的怎么就感染风寒了,孕妇不能乱吃药,感染风寒要许久才能好了,稍有不慎,还可能一尸两命,哦,不对,是一尸三命。” “咳咳……” “闭嘴!你这乌鸦嘴!你前几日想害死我三嫂,现在又来诅咒人,欺人太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不客气了!” 丫鬟喝道:“放肆!哪来的乡野丫头,竟然敢这么跟我们王妃说话!” “我是萧家四小姐,我跟你们王妃说话,还轮不到你个丫鬟插嘴!” 萧明姝冲过去甩了丫鬟一巴掌,“啪!” 云皎月脸色一沉,推了她一下。 “四小姐有话好好说,本王妃好心带了补药来探望,不要辜负我们的一番好意。” “好好说?你们说的是人话吗?你们诅咒我三嫂和我未来的侄子,一肚子坏水,走走走,我们也不稀罕你的东西。” “有神医在,大姐姐一定会没事的吧。” 前世,云昭雪的那两个孽种,像是有九条命的猫儿,怎么都弄不死。 她怀疑云昭雪是装的,提出主动来试探她。 “没事?拜你所赐,我都快死了,满意了吧……咳咳……” “四小姐,请你出去,我有些话想私下和大姐姐说。”云皎月刚上前两步。 萧明姝就抬手拦住她的去路,“不行,我信不过你,再者、我三嫂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吗?” 第250章 前世她抛夫弃子 萧玄策在棋盘上落下一颗黑子,悠悠开口,“双方遵守的协议才是协议,若有一方撕毁便是废纸一张。” “还是世子看得通透,大靖出生草原,全民皆兵,体型魁梧凶悍,萧家军再怎么骁勇善战,没有好的主帅率领,不是他们的对手,利用起义军把部分萧家军拖在江南,等世子站起来。” “怎么?雪儿没有告诉世子未来北边的战况?” “未来事谁又说得准?” 赵煊根据他的反应推测两种原因。 其一、云皎月搞错了,云昭雪不是重生的。 其二,云昭雪是重生,什么都没和萧玄策说。 如果萧玄策知道自己前世的下场,一定不会生出异心,和他闹掰。 这正合他意。 赵煊神秘一笑,压低声道,“世子可相信重生?有人告诉我,明年开春,大靖铁骑南下,直攻京城,而萧家军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世子想保住他们的性命,就把他们拖在江南。本王把世子当自己人,才会告诉你。” “我那个二皇兄贪功好战,此战他一定会出兵,你联系你在军中的心腹旧部,让他们故意败几场,这回一定能扳倒他。” “世子,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若不牢牢抓住,还不知要等到何时,难道你想让镇北王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云皎月告诉他说前世,二皇子被敌军掳走后又被放回,和大靖勾结,抢他的皇位。 与其等着日后被威胁,不如现在就借萧家的手除掉他。 …… 楼上,云皎月和云昭雪炫耀,“大姐姐,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云家和江陵侯府联姻,您一定要养好身子,来参加大哥的婚礼啊。” “不去,他是你大哥,又不是我大哥。” “大姐姐,你说这话就让人伤心了,虽然你不是父亲亲生的,咱们都朝夕相处了十多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亲人。”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今日来就是跟我炫耀你和三皇子的感情有多好,炫耀你有兄长撑腰,恭喜你得偿所愿,说完了,可以滚出去了吗?烦死了……咳咳……”云昭雪手肘撑在床上强撑着起身,扯下额头上的热巾朝她身上甩去。 “啪!” 热巾砸中她的身上,留下一个湿印子,水珠飞溅。 云皎月尖叫,“啊!” 赶忙掏出帕子在身上擦拭,这身衣裳是新买的,上好的料子,今日特意穿出来在云昭雪面前炫耀一番,还打算等大哥成婚那日再穿出去艳压群芳。 气死她了,该死的贱人一定是因为自己怀孕身材臃肿,嫉妒她穿得好看。 还是和前世一样,胸大无脑、目中无人。 早晚有一日云昭雪会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的两个儿子都被萧家仇人利用,做了很多错事,无法回头,自戕而亡,都是活该,哈哈哈!!! “咳咳……” 床上的云昭雪剧烈咳嗽,惨白的小脸涨得通红,“把她给赶走,我不想看到她。” “三嫂,别气别气,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云皎月压下心底的火气,低声说了两句,“大姐姐,你好好歇息,我就不打扰了。” “出去!” 云皎月和丫鬟退了出去。 萧明姝冲过去关上门,冲着屋外嘀咕,“什么人啊,都赶人了,还死皮赖脸不走。” 云皎月垂眸眼里闪过一抹受伤,情绪低落、心不在焉。 丫鬟替她打抱不平,“王妃,您是王妃,她是世子妃,您的身份在她之上,又何必低声下气讨好她呢。” “就是,好心当驴肝肺,奴婢都替王妃觉得委屈。” 云皎月回头呵斥丫鬟,“别说了,我们姐妹一场,殿下又和世子交好,我想和她缓和关系,结果又被我搞砸了。” 这时,谢婉莹和宋明嫣分别端着补汤和安胎药上楼,“雪儿……宣王妃,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楼下就听到了争吵声。” “咳咳……” 谢婉芸,“宣王妃,我们好心下去沏茶招待你们,你竟然趁我们不在欺负人,你们是来探病的吗?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云皎月睁大无辜的双眸摇头,辩解说:“我真的是好心探望,我告诉大姐姐一个好消息,她突然就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们也知道大姐姐一动怒心情不好就骂人。” “那为何又把礼品拿回去?” “刚才大姐就说不要我的东西,这才拿出来。” 别什么都往她头上扣! 杨氏从另一边走过来,打圆场说:“最近雪儿胎气不稳,孕妇情绪不好,宣王妃也别见怪,神医说她身子亏损的厉害,需要好药养着。” “老身替雪儿谢过宣王妃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皎月只能把人参和灵芝给出去, 以前在京城,这些给了就给了,但现在流放在外,她手上也没多少银子,一下子给出这么多值钱的好药,她肉疼。 早知道就在药中下些无色无味的毒,吃死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了。 杨氏招待她到楼下喝茶。 半个时辰后,屋内的对弈结束,两人平局。 赵煊因为说服萧玄策按他的计划行事,心情大好,出来就看到云皎月眼眶红红,垂眸咬唇像是受了委屈,眉宇紧蹙,“怎么回事?” 她今日身着一袭樱粉软罗裙,裙摆缀着细银线绣成的蝶恋花,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遮住了被晒黑的肤色,娇俏艳丽,唇瓣无辜地轻抿着、像初绽的海棠,比往日多了几分风情。 赵煊都多了她几眼。 “我好像又惹大姐姐生气了,”她欲言又止,用帕子抹了抹泛红的眼尾,吸了吸鼻子又道:“大姐姐生病了心情不好,想找人撒气吧,没关系的,我都理解。” 挨了一巴掌的那丫鬟立即向三皇子告状,“殿下,王妃好声说话,郡主不仅没给她好脸色,还骂她用东西砸她,刚做的衣裳都被弄脏了。” “翠儿还挨了四小姐一巴掌,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王妃没有错。” 云皎月等她们说完,才假惺惺板着脸呵斥:“你们都别说了,大姐姐心情,只要能让她心情舒畅,早日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被骂两句砸一下也无大碍。” 赵煊想到她是为了帮助自己成就大业而受的委屈,顿时有些心疼,转头对着身后推着轮椅出来的萧玄策道:“世子,女人不能惯着,得好好调教才会对你言听计从。” 他说:“我的妻子很好,不需要,王爷是该好好调教了,宣王妃几次找我妻子的麻烦,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前几次先记着,希望别再有下次,否则……” 最后两个字暗含警告。 云皎月的心里又气又嫉妒,“世子,你确定要为了一个女人和我们王爷闹翻吗?值得吗?” 萧玄策语气认真,“值得!” 她值得最好的,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人和事比她重要。 气氛僵硬。 赵煊摆摆手道:“罢了,人家的家务事外人不好干涉太多,我们走吧。” 云皎月恨,那贱人凭什么比她过得幸福???!!! “萧世子,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满心满眼都是她,她心里根本没有你,前世她朝三暮四、抛夫弃子,杀害你全家,辗转在多个男人身下……” 云皎月还想继续说下去,对上萧玄策像是看死人般的眼神,心底莫名发怵,一股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 他想杀她。 疯子!这人就是个疯子! 他割了沈宴的舌头,又让人割了沈清雨的舌头。 不,她不要被割舌头,她不能变成哑巴,不然就当不成皇后了。 萧玄策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闭嘴!” 云皎月以为他要割自己的舌头,吓得啊啊尖叫。吓得冲向马车,四肢并用快速爬上去躲起来。 赵煊也跟着上了马车,看到惊魂未定的云皎月,眼神带着几分责备,“你今天又干了什么?我让你和萧家交好,不是让你去惹怒他们,给本王拉仇恨。你瞧瞧你一惊一乍的,哪里还有一点王妃的样子?” 云皎月缩在角落颤抖着摇头,眼神充满恐惧头,扑到赵煊怀里紧紧抱着他。 殿下,他、他要杀我,割我舌头,我不要被割舌头,我不想死,呜呜……” 赵煊,“……” 女人就是胆小,一个眼神就把她吓傻了。 “行了,有本王在,他不敢伤你。” 楼上,萧明姝不解的问,“三嫂,为何要在他们面前装病?” “不想被他们烦,装病可以闭门不见客。” 让她男人调教她是吧? 收了他的铁矿,让他尝一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 各位读者朋友们~ 大家想让男主知道前世的事吗? 想的扣 1,不想的扣 2 作者还在犹豫,所以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欢迎在评论区畅所欲言,笔芯~爱你们~~ 第251章 去告诉老爷,陈姨娘偷人 赵煊走没一会儿,老廖带着赵九和胡蜂过来,拎着两坛酒和一块肉。 杨氏以为要出发了。 他们还没囤粮,打算给萧玄武点银子,让他赶紧去买半袋米和一些肉干腊肉。 然后就听到老廖语气温和的问:“郡主的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萧玄策说:“内子突发风寒,还病着需卧床静养,最快也要五六日才能出发。” 赵九接话说:“这么严重?大夫怎么说的?” 他不希望郡主出事。 老廖察觉到对面那不悦的眼神,轻咳两声,“既然还病着,那先好好养伤吧,这几日不急着出发。” “你们可以提前准备一辆马车,南边的路走得人少,坑坑洼洼不好走,雨水也多,马车尽量减震防雨。” 萧玄武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他,“廖爷,您没事吧?” 老廖,“我能有什么事?” “今日廖爷说话语气温和,都不像您了。” “你这臭小子,非要我抽你才像我?要不我现在就给你来一鞭子?”老廖作势就要拔身后的鞭子。 萧玄武连忙摇头摆手,“不不不,廖爷,鞭子抽人可疼了,我可不要。” “不要就对了,你这小身板扛不住几鞭,多吃点肉练结实点吧。 世子,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过几日再来探望。” 老廖没有久留,说完就告辞离开了,茶都没有喝,已经拿了一千两银子,不能再给人添麻烦。 萧玄武盯着桌上酒和肉,一脸纳闷挠头问:“三哥,廖爷发横财了?以前只有咱们给他们送东西的份,还是头一回给我们送东西,该不会有毒吧?” 以前听说解差为了省事,经常在路上偷偷解决犯人。 “无毒,拿去厨房吧。” “那他们为什么给我们送东西?” “你裴大哥给他送了一千两。” “一千两?难怪……裴大哥好有钱呢,我也想像他一样有钱,古人,说的没错,有钱能使鬼推磨,以后我要挣很多很多钱,让家人们都过上好日子,不用为钱发愁,吃好的喝好的。” “以前不是说想成为大将军?” “成为有钱的大将军。” “今天的枪法练了吗?每日不下十遍。” “还没,我这就去。” 老廖几人回去的路上,路过药铺,胡峰突然让让他们等一下他进去拎着两包药出来,赵九好奇的问:“咦,胡哥,你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老廖摇头,“有钱没处花还不如买点酒,人家回到老爷身边吃香喝辣的,哪还记得你这号人眼巴巴往上凑,丢人!” 胡峰把手里的药往身侧藏了藏,“廖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她可怜……” “可怜?可怜人多了去了,那边地上乞讨的乞丐岂不是更可怜,怎么没见你帮他们?你就是被他勾了魂了,守好底线,否则哪天不保的就是你的小命。” “廖哥,你别气,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赵九说道:“廖哥,胡哥做好人好事,又不是杀人放火,别气别气,今天买了那么多好酒,好肉,今天大家一起喝个够,喝个痛快。” 老廖又转头数落他,“还有你啊,别整天惦记别人的婆娘,肚子都揣两个,他们都不好惹,小心哪天脑袋搬家。” 赵九,“……” 老廖走在前面两人落在后面一大截,他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跟上,回去喝酒。” 暗中有一双阴冷怨毒的双眼盯着他们。 老廖察觉,看过去对方又快速缩回去。 等他们走后,那道身影才从阴影处出来,斗笠遮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一个鼻子、嘴巴。 姓廖的,又不是你坏我的好事,我阎万山早就飞黄腾达了。 喝酒? 我让你去阎王殿喝。 他转身进的巷子突然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堵住他的去路。 他眼眸骤缩,快速拔出腰间的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对方没有说话,提剑朝他攻去。 两人武功远在他之上,过了十几招,他就落了下风,刀被砍断成两截,胸口被踹了一脚,身体飞出几米远,“砰!” 他爬起来想跑。 一颗石子砸中他的膝盖,令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砰!” 两人上前把他双手扭到身后把人摁在地上。 拼命挣扎想站起来,按在肩膀上的手也施加力道,再次把他按跪在地,“砰!” 他嘶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的人吗?我是……” 逐风点了他的哑穴,又把他劈晕装进麻袋里扛走。 胡峰和赵九把买回来的饭菜拎到厨房碰到陈姨娘,把药包丢到她面前,“给你。” “这……胡大哥,我不能要。” “不是专门给你买的,我去买别的药,药铺的老板卖不出去,硬塞给我的。” “麻烦胡大哥跟我来一下。” 陈姨娘把人拽到厨房外的角落里,从衣袖中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他, 不远处的角落里探出一个脑袋,看到两人拉拉扯扯,那人快速跑去给王氏通风报信,“夫人、夫人,抓到了,陈氏和奸夫在厨房那边拉拉扯扯。” 这个丫鬟是江陵侯夫人特意派来伺候她的。 王氏一听,快速从矮榻上站起来冲向门口,“你快去通知云修文,本夫人先过去抓奸,骚狐狸的尾巴终于藏不住了吧,该死的贱人这回死定了。” 云修文能容忍长公主,也能容忍她偷人,是因为她们背后有强大的家世。 陈氏什么都没有,她敢偷人,云修文一定会亲手弄死她。 第252章 云修文:我杀了两个奸夫 王氏住的屋子离厨房那边很近,抄近路拐两三个弯就到了。 她先到却没有打草惊蛇,躲在角落里盯着正在说话的陈姨娘和胡峰。 没一会儿,丫鬟就带着云修文过来了。 “老爷,就在那边,陈姨娘在那边偷人。” 云修文双眼猩红,手里攥着一把刀子,声音嘶哑,“该死的贱人!” 他的女人可以死,但不能给他戴绿帽子。 陈氏敢偷人,他一定把她和那个奸夫一起杀了。 陈姨娘说了一番感激的话,希望他把钱收下,“胡大哥,听说你们解差那边手头紧,正缺银子花,你收下吧,你不拿我良心难安。” 王氏指着那边冷笑道:“云修文,你看到了没?那贱人拿你给她的银子给别的男人,若你这还能忍,你就不是个男人!” “对!我是男人,我不应该忍,我也应该杀了你,再杀了她和那个奸夫!”云修文气疯,握着刀的手刺向她。 丫鬟眼疾手快拽着王氏往后扯,刀子才没刺中她的心口,只是划破她的手臂。 “嗤!” 王氏捂着渗血的伤口,死死盯着他的双眸几乎要喷火,咬牙切齿道:“云修文,你是不是疯了?你该杀的人是她啊,你对我耍什么疯?你是个男人就去给我杀了她和那个奸夫!” 云修文转身朝角落里的两人走去。 陈姨娘的声音传来。 “我很感激胡大哥救我性命,我身份低微回报不了别的,只能偿还你银子,救命之恩来世再报,这辈子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鬼,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他!” 她把银子塞给胡峰,后撤半步,拱手躬身朝他行了一大礼,“多谢胡大哥!” 胡峰掂了两下手里的银子,看向陈姨娘身后的云修文,带着几分轻蔑,语气嘲讽,“他就是个懦夫,他怕他夫人,他夫人要弄死你和你的孩子,他护不住你们,你还要跟他?你对得起你的孩子吗?你是不是……犯贱?” 陈姨娘的眼里划过一抹受伤,“老爷受人蒙蔽,他跟我道过歉了,我不怪老爷。” “你若是跟了我,我保证一定没有人敢为难你。” “你,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云修文的暴喝声骤然响起: “奸夫,你胆敢引诱我的妾室,我杀了你!” 陈姨娘回头见状,瞪大了双眼,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朝他扑去想夺下他手里的刀,“老爷,您冷静点,他是跟我开玩笑的……” 胡峰把陈姨娘扯开,抬脚踹向云修文的胸口,“砰!” 云修文摔倒在地,手里的刀子‘哐当’掉在地上,他挣扎了半天,爬不起来。 陈姨娘扶起他上半身,哭着说:“老爷,妾身没有背叛您,我找胡差爷划清界限,就是为了专心伺候老爷。” 胡峰上前一脚踩上云修文的手,“云老爷,冷静了吗?我胡峰再怎么不是东西,也不会强迫女人,怡红院那么多贴心年轻漂亮的姑娘,随便一个都比她强。” 陈姨娘的身体一僵,指节用力收紧,浑身发颤,原来自己在他眼里这么不堪? 那他为何会帮她,还特意给她补买补身子的药。 她以为他对她也……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陈姨娘收起悲伤,双手去掰胡峰的脚,仰头含泪的双眸带着哀求,“胡大哥,我求求你把脚抬开,不要为难我们家老爷,他不是故意,他就是吓唬人,老爷从来不会杀人……” 胡峰垂眸看着她,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抬起脚顺势把陈姨娘甩开,“放手!我嫌脏!” 云修文忽然不服气道:“谁说我没杀过,我杀了奸夫,两个奸夫哈哈哈!!我不是懦夫!不是!” 陈姨娘追问,“两个?除了吴管家,还有谁的?” “你也应该叫她一声夫人,所以,我的柔儿啊,你千万不要背叛我,否则你、你们都得死!”云修文掐着陈姨娘的后脖梗、凑近,猩红的眼盯着她含泪受惊的水眸。 陈姨娘瘦弱的身板抖了抖,声音发颤,“知,知道了,柔儿永远都不会背叛老爷。” 王氏没能看到云修文杀了陈姨娘,自己的手臂还受伤了,气得面容扭曲,回屋砸东西,“噼里啪啦。” “云修文!你杀了我的吴郎,还杀了我的阳儿,还敢伤本夫人,你该死该死!” “夫人,您手上有伤,先让奴婢给您包扎吧。” 王氏发泄过后冷静下来,伸出手让丫鬟包扎。 眼里划过一抹怨毒。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王氏忽然开口,“你去给我买一样东西。” “请问夫人要买什么?” 王氏朝丫鬟招手让她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丫鬟一听顿时大惊,“这、夫人,奴婢不敢。” 她去买药,她下药,东窗事发,她就是替罪羔羊。 “你怕什么?我想毒死那贱人,我身为正室夫人,区区一个小妾,我还杀不得了?出了什么事儿,自有本夫人兜着,快去!” “你若不听我的命令,回头我就让我堂姊把你赶出府去?” “夫人不要,奴婢这就去。” “哼!这还差不多。” 丫鬟第一次干这种事,后背沁出一身冷汗,没注意看路,在门口的拐角处差点撞上云皎月。 “王妃,对不起,奴婢没注意看路。” 云皎月秀眉微蹙,不悦的问,“出什么事了?你慌什么?” 王氏不想让她知道,替丫鬟解围说:“我刚才说了她几句就吓成这样了,没用的东西不经吓,还不赶紧退下?” “是!夫人。”丫鬟躬身行了一礼才慢慢转身离去。 云皎月看到王氏手臂上的伤,“母亲,父亲怎么又对您动手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贱人,他心里没有我们母子三人,你很快就不用叫他父亲了。” 云皎月听出王氏话里有话,心下陡然一惊,“母亲想做什么?” “这事你不用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和你大哥好,你已经成亲找到好归宿,等你大哥和莹儿成亲,母亲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第253章 世子,咱们也反了吧 萧玄策把老廖的话放在了心上,去车行挑选马车,在原有的基础上,他亲自监工盯着改造加固、防震、防潮。 除了一辆大马车,又让人多准备了两辆让杨氏等人乘坐。 除了马车的事,他还要忙着应付京城那边,二皇子威逼利诱,让萧家军的武将出面指控萧家勾结敌国,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还有北边的萧家军、江南那边的叛军…… 最棘手的是北边,萧家的心腹部下不是被贬,就是被迫告老还乡,分别换上太子和二皇子的人。 其中有部分人遭到迫害,最迟应该在傍晚前传回的信息,延了三个时辰还没有消息。 萧玄策和侍卫们谈完要事留下等了半个时辰。 追影说道:“世子,要不属下先送您回去歇息?等有消息了立即告诉您。” 萧玄策道:“再等等吧。” 延误这么长时间,可能是出事了。 一声高亢悲愤的厉啸骤然刺破寂静,巨大的黑影挟风掠过屋檐,伴着悲厉的啼鸣呼啸掠过,“叽!——咿!——” 海东青的叫声高亢欲裂,饱含不甘与愤怒,在庭院上空盘旋。 追影走到院子,把手放到唇边,吹出一声短促锐利的唿哨声。 在屋顶盘旋的海东青震动翅膀俯冲而下,落在他手臂上,在他取下腿上绑着的竹筒后,又飞走落在靠近窗外的回廊的栏杆上。 逐风推开窗户,它飞进屋落在萧玄策的肩上,垂着脑袋,像是在求主人抚摸。 一直躁动的海东青落在主人的身上,闻到熟悉的气息,躁动的情绪才渐渐平复,垂着脑袋,等着主人的安抚。 萧玄策没见过它有这样的情绪,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追影就拿着信件推门而入,“世子,出事了,顾将军在告老还乡途中,全家……遇害。” 追影把纸条递给萧玄策。 此消息一出,侍卫们皆是一震。 急切的追问,声此起彼伏。 “是谁杀的?” “是谁杀了我叔父?” “这不是真的,顾将军那么厉害,我不相信他会死。” 当初他们十几岁进军营,是顾将军教他们武功、兵法谋略,是他们的师父,是除了镇北王之外,他们最敬重的恩人和长辈。 “我也不愿意相信是真的,但字条上盖着两个私印,是遭遇大靖境盗匪的埋伏。” 两个私印代表千真万确。 萧家亲卫们都是从萧家军出来的,都认识顾将军,不愿意相信他就这么死了,拳头攥紧。 亲卫顾淮急着追问,“消息准确吗?顾家老家在南方,我叔父他们应该往南走,盗匪怎么敢越过并州到南方杀人?” 逐风告诉他,“应该是真的,先前传回消息,早就有敌军越过边境烧杀抢掠,秦相为了不破坏两个议和,阻止出兵,还要把抓到的盗匪放了,隐瞒不报给朝廷。 如果不是军中的弟兄传来消息,我们也不知此事。” 暴脾气的陆啸一拳砸在墙上,“他娘的,敌军越过边境到我们的地盘上烧杀抢掠,抓了还要把人放了,这是什么道理,欺人太甚!” 逐风恨道:“要怪就怪朝廷欺软怕硬,那些上位者根本不把百姓的命当回事。” 追影双手攥紧,几乎要将手心的竹筒捏碎,“王爷和弟兄们的血都白流了!” 陆啸就将腰间的配刀用力掷到地上,“咱们拼死拼活守护的土地,死了多少弟兄,流了多少血,不到三个月前都还回去了,还打什么打?打了也是白打,不打了,回家种地去!” 有个侍卫说:“你家还有地种,我家的地已经成了靖国蛮子的地盘了。” “一起去我家,这些年我攒了些银子,给家里买了几亩地,分你一半。” “如果朝廷萧家军调到东南剿灭叛军,完颜宗烈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咱们下了种子,怕还等不到收成就被敌军铁骑踏平,赔本的买卖我不干。我还不如跟着世子去岭南开荒种地,那里最安全。” 萧玄策接话道:“并州失守,意味着河东门户大开,金军西路军可长驱直入,京城守不住,国破家亡,岭南也不安全。” 陆啸问,“岭南不安全,还有哪里安全?难道要逃到海上过一辈子吗?” “龙椅上那位昏聩无能、贪图享乐,不顾百姓的死活,放纵皇子大臣勾结外臣,诬陷忠良,弟兄们用血肉之躯打下来的疆土守护的百姓,包括我们,在他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蝼蚁。 他们不把我们当人,而我们要把他当成天上的神,把他高高捧起,等替王爷报了仇,我就回老家种地。” 他每次一闭眼都会想起昔日一同作战的兄弟们倒在地上,被敌军铁骑踏成肉泥,死得惨啊! 顾淮骂他,“你就是想着种地,窝囊。” “不种地还能咋地?王爷没死在战场上,死在自己人手上,顾将军被自己人出卖全家惨死啊,这样的朝廷早就该亡了。” 抱着剑站在一旁的逐风忽然开口:“是该亡了,但也不能便宜了靖国,若世子能重掌兵权,就能和朝廷谈判或对抗,为王爷讨个公道,为自己和萧家军杀出一条血路,让百姓们有个栖息之所!” “你的意思是让世子……反了?对呀,反了好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就应该反了,我们拥护世子坐上那个位置。”陆啸激动的拍掌,又捡起被丢在地上的刀,高举起就要喊。 逐风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等萧玄策的决定。 追影说:“如果直接反了,萧家就背负叛军的骂名,不管能不能成功史书上就永远记得咱们是造反得位不正、遗臭万年。” 萧玄策道:“世上已经没有萧家军,只有镇北军。” 陆啸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追问道:“世子,你是不是也想反了,太好了?” “这件事关身家性命,得好好考虑,即便真的走到那一步,现在也不是时候。” “世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兄弟们都跟着您干。” “属下等人都誓死追随世子!” “誓死追随世子!” 萧玄策抬手,等他们安静下来才道,“此事关乎诸位身家性命,更牵连千万黎庶。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容我三思,谋定而后动——我们要的,不是一时意气,是万全之策!” 他父王死后,他入狱受尽折辱,在最恨的时候曾经想过要反了,后来和家人还有妻儿相处一个多月,这个想法渐渐被他压了下去,但他们目前面临的困境,若想活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这么想着。 他快速写了一封信,等墨迹干。后交给竹峰逐风。接过卷起放入竹筒,绑在海冬青脚下,海东青用脑袋蹭了蹭萧玄策的发鬓。 随后跳上追影伸过来的手臂。 到了院子外。 它回头看了主人一眼,随后扭头不再留恋,双翅一振,便如一支离弦的利箭般射向夜空撕裂浓稠的夜幕,几个呼吸间,其白色的身影已化作一颗模糊的星点,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已经传信给北方兄弟们,暗中保护军中被革职的将士,被关入大牢的,也将他们救出来,他们愿意追随我的,就让他们到南方来。 北边人手不够,顾淮,你带人去接应,让他们分批南下,不要集中,距离也不能太远,如果有一方出了什么事,有个照应。救出来那些人又不愿意南下的,给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回家和家人团聚。” “是!属下一定保护弟兄们安全抵达南方,与世子相见!”顾淮知道萧玄策派他去北边的用意,主要是奔丧,其次接应。 叔父将他带大,又带他入军营,培养他成才历练,上战场立战功,在他心里,叔父就犹如他的亲父。 他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才能为师父报仇。 萧玄策又叮嘱了手下几件事就回去了,回到客栈已经是深夜,二楼昏暗伸手不见五指,估摸着他们都睡下了。 他突然想见见云昭雪。 追影想抬他上去,轮椅滚动,发出咕噜声,会把人吵醒。 他慢慢站起来,扶着楼梯扶手慢慢挪上楼。 轻轻推开门,走到床边,没感受到活人的气息,“屋内没人,快点烛火!” 让追影点燃火折子,掀开帘子。 床上是空的,只有一个枕头被盖在被子下。 追影急道:“世子,郡主不见了,难道是被坏人掳走了?” 他推开窗户,吹了一个哨子,一道黑影从窗口飞入。 暗卫跪在地上请罪,“世子!属下该死!” 萧玄策眉心紧拧,目光锐利,“说!人去哪了?” 第254章 把矿山收进空间 与此同时—— 虎头山。 云昭雪全副登山装备,拄着两根拐杖吭哧吭哧爬山。 在山上拿了手电筒,兜了几圈,拨开齐腰的灌木,眼前蓦地出现一片茂密的芒萁,它们铁锈色的根茎抓着贫瘠的红土。 她蹲下身捏起一撮土壤——沉手且呈暗红色,还有种金属的触感。 她嘴角微扬:“可算找到了。” 再往前走是一大片芒萁和石松、地衣苔藓。 书上说,这几种植物多的地方很可能有矿山。 在附近转了几圈,都没看到入口,停下来靠在树上喝两口矿泉水,补充能量。 有一瞬间,虫鸣寂静,只有晚风拂过树梢发出的唰唰声,耳边都安静下来了,忽然听到锤子砸铁器的撞击声,“铛铛铛!!!铿!锵!……” 好家伙,已经开挖了,这不正好便宜了她。 寻着声音找过去,远远地就看到有个洞口冒出微弱的火光。 门口有四五个人把守。 云昭雪从空间拿出夜视镜戴上,看清了洞口的情况。 有四五个人在门口把守,夜深了都在打哈欠。 洞口有人走出来,守门的人推他一下。 “出来干什么?滚回去!” “大哥,我想去方便。” “一个大男人,随便脱裤子不就解决了,还用出去,回去拉。” “他们嫌我拉的臭,不让我在里面拉。” “原来就是你这小子啊,来一次是就像是麻烦炸开了。” “大哥,我快憋不住了,这样我出去吧,我一会就回来,脚上有锁链,我也逃不了啊。” “行吧。” 云昭雪觉得那人有点眼熟,仔细一看,那不是阎万山是谁?他不是二皇子的人吗? 怎么跑到三皇子的铁矿山来了? 是她的记忆出了错,难道这个铁矿山是二皇子的,不是三皇子的?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他是来当卧底的。 那可就太好了,一会儿她把铁矿收下,让两个仇人痛哭流涕。 守门的一个男子扯下衣角的一块布捂着鼻子,带阎万山带到距离洞口几十米的地方,指着不远处的灌木丛那边说:“去那边拉吧,赶紧的,别想着偷懒,或是想逃,你逃下山也逃不出江陵城,江陵是我们的地盘,懂了吗?” 阎万山能为二皇子办事,也不是傻子或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背后之人能抓几百人进山,还不惊动官府,他猜一定是江陵的大人物,江陵的大人物除了江陵侯还能有谁? 江陵侯是三皇子的人,所以这座铁矿是三皇子的。 如果他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二皇子,就能弄死三皇子,还立了大功,一跃成为二皇子跟前的红人,从此仕途一帆风顺。 他从头发丝中抽出一根铁丝,插入锁孔搅了几下解开脚镣。 “好了没啊?赶紧的拉个屎也磨磨唧唧,偷懒老子抽死你!” “来了,来了。”阎万山走出去。 对方不想闻屎臭味,看到他出来转身就走,不耐烦道:“赶紧跟上。” 阎万山走在他后面,趁他不注意用铁链勒紧他的脖子,用力勒紧把人往后拽。 “呃!来人……”救命! 阎万山捂住他的嘴,“别出声出声老子就勒死你!” 他把人拽到暗处,慢慢滑下山坡。 确定洞口那边听不到后,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咔嚓’一声轻响,把尸体慢慢的放到地上。 “对老子大呼小叫,还想抽老子,只有老子抽人的份!” 又踹了尸体几脚才解恨,“砰!” 正逃命,望向山下一片漆黑,更看不清路,不知道下山往哪走,该死的,早知道先留他狗命,到了山脚下再杀他。 他在小巷子被那两人打伤后又打晕,对方可能以为他死了,把他丢到山上喂狼,对方没料到他会提前醒来。 正打算逃命,却被人拦住去路,还不等他反抗,对方拎起鞭子对着他就是一顿毒打。 还骂他不知死活敢逃跑,在山上被迫挖了一天矿。 哼! 惹到阎爷头上,简直找死。 他一定要把消息传给二殿下。 在尸体上摸了摸找到一个钱袋子和一些吃食往怀里塞,身上的衣物都是被抽出的鞭痕,太引人注目了,又把尸体的衣服给扒了裹在自己身上,跌跌撞撞朝山下逃命去。 摔了无数次,还差点滚一个大坑,他拼命抓住坑旁的灌木,又一天没吃饭,没力气,手上脱力滑了下去,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用牙咬住一个小树枝。 双手双脚拼命攀上凸起的石子,从坑里爬出来,又继续往山下跑。 云昭雪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管他。 她没记错,这里就是三皇子的铁矿,至于阎万山为什么会在这,可能是阴差阳错,或是来当卧底的。 她正愁没人当背锅侠呢。 二皇子就是最好的人选。 “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难道是出事了?” “能有什么事?一天没吃饭,脚上又有脚镣,放宽心吧。”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回来,他们意识到不对劲,派一个人去查看。 那人也没回来,又派两个人一起去查看,又没回来。 门口只剩下一个人,对方小声嘀咕,:“这么久还没回来,难道是见鬼了?呸呸呸,不能自己吓自己,参军大人说过,世上没有鬼,只有装神弄鬼的人。” 虽然心里暗示自己没有鬼,但浑身发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进了山洞,没一会儿就带四个人出来,命令两个人守住山洞,自己带两个人举着火把去那边查看。 “狗蛋,张山,李四,王麻子,你们干什么去了?都掉屎坑里了?” “没死就吱一声。” “吱吱……”突然从草丛里窜出几只老鼠,从他们脚背上窜过。 “啊!——” 三人吓得跳脚,下意识把所有的火把放低想把老鼠烧死,火把放下的瞬间,有一人出现在他们身后。 一掌劈向他们的后颈。 另一个转身,还没来得及尖叫,只见一道寒光闪过,脖颈浮现一道细痕。 他伸手捂着伤口死死盯着眼前,披着黑色披风、脸上戴着面具的人,嘴里涌出的鲜血越来越多,缓缓倒了下去,双眼瞪大,眼里还充斥着恐惧。 云昭雪蹲下身,抬手附在他的眼睛上,让他闭上眼。 抬脚朝门口走去。 那两人倚在洞口的石壁上不停打哈欠,“哎!那么多矿,就那点人,要挖到何年何月,挖不完,咱们也不能下山,赚再多银子,没个女人一起快活,日子没盼头啊。” “是啊,咱们不能下山,但可以弄几个女人来啊,白天挖矿,晚上伺候我们。” 对面那人一听,露出猥琐的笑容,“嘿嘿~还是你小子精明,咱们下次就让大人弄几个女人上来,只要有女人跟咱们快活,我能在山上待几十年。” …… 云昭雪正朝两人靠近。 洞口那边传来传来‘啪!’的声响。 她快速躲进空间。 “他娘的,蚊子也太多了吧,好困啊,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我想回去睡觉了。” “他们该不会想偷偷下山去找婆娘快活,骗我们说有情况,让咱们出来顶替他们站岗吧?” 两人困了想回去睡觉。 虎头山有大型凶兽吃人,没有人不怕死,没人敢上来。 两人齐转身,一阵迷烟飘来两人眼前一黑倒地不省人事。 云昭雪进入山洞。 山洞内一片昏暗通过夜视镜,看到山洞的一角,躺了一排排的人,脚上戴着脚镣,是被他们抓来挖矿的。 而那些没戴脚镣的应该是自愿来挖矿或是来看守的。 云昭雪给他们下了双倍迷药,又下了软筋散,迷药超标,就是一头牛都能迷倒了。 身体不好的扛不过去,就是他们命不好,怪不得她了。 山洞里弥漫着浓重的、带着铁锈气息的潮湿气味,每吸一口气,都像在肺里沉了一层微凉的金属碎屑,并不好闻,让人觉得想呕。 拿出手电筒照亮墙壁上的铁矿,两侧黢黑的岩壁,壁上凝结着大片大片的暗红色斑块,如同干涸了千万年的血痂,从洞顶蔓生而下。 令人震撼又壮观。 这是富矿,含铁量高达五成,矿体厚大,杂质少,矿石多呈致密的赤红色和磁黑色,色泽接近铁器,几乎可直接入炉。 她伸手触上铁矿,动用意念要把铁矿收进空间,铁矿却纹丝不动,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可能是因为铁矿连着山体的缘故 如果要把铁矿收进去,就要把整座山都收进去,而空间没有那么大的容量,更没有位置放,万一把空间撑爆了,之前收的那些好东西无处可藏,得不偿失。 动用意念进入空间,在武器库找到专门爆破山体的炸药。 再次确认那些人都晕过去后,就把地上那些人收进空间。 把炸药塞入矿山的缝隙。 她走出几百米远,又进入空间后才按下开关。 “砰砰砰!!!” 接连几声震天巨响,又传来山体崩塌的轰隆声,“轰隆!轰隆隆隆!!!——” 一刻钟后,才从空间出来,看到倒塌的山体,把那些人丢出空间,就把被砸碎的铁矿和石头全部一起收入空间。 以后拿出来造武器,再把铁矿和石头分离。 做完这些就快速下山,回到客栈。 她这次又是跳窗出来的,暗卫跟着她,她把暗卫召唤出来,跟他商量让其不用跟着。 她一会儿就回去,暗卫不听,还是要跟着。 她给暗卫下了迷药,并且跟他商量好,如果萧玄策没发现她不见,就不要向他禀报。 她不怕被萧玄策知道,但是暗卫就惨了,暗卫被她威逼利诱,被迫答应。 云昭雪给他用了解药,一刻钟后才能动弹,不会有性命危险,但也追不上她。 她猜萧玄策一定没发现。 按下银手镯的开关,手镯射出一道几乎肉眼不可见的绳索钢丝,在微型马达嘶鸣中,她借力腾空,脚尖轻点墙面,身影已如夜风般翻入二楼。 轻盈的落地,忽然一道黑影朝她扑来,她下意识掏枪对准那道黑影,扣动扳机。 第255章 孩子胎动,支持造反 云昭雪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扣动扳机的手一松,把枪收回空间。 追影点燃蜡烛,昏暗的屋子被照亮。 萧玄策上前把人拥入怀里,搂紧她的肩膀,微侧着身,避免挤压到她隆起的腹部。 “你刚才去哪了?” 追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默默提起地上跪着的暗卫出去。 云昭雪,“随便出去走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晚他都没上来,她还以为他今晚也不会上来睡。 “想见见你就上来了,你出门不带暗卫会有危险。” 现在不太平,他出门都带侍卫和暗卫。 云昭雪“今晚吃多了,就出去走走,什么危险都没有,很安全。” 坏人只有被他打死的份,伤不到她。 男人越抱越紧,胸前的柔软挤压结实的胸膛,她都被勒疼了。 她抬手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他躁动不安的心,“好了,别太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以后你想去做什么?能不能提前告诉我?” “你也没告诉我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反正你不用太担心我,你听听外面多安静,很安全,无事发生。” 如果告诉他,她把矿山收了,还不得吓死他? 萧玄策松开她,神情严肃,“最近不安全,二皇子威逼利诱萧家旧部,让他们构陷萧家通敌,要赶尽杀绝。顾将军不愿同流合污,辞官告老还乡,途中全家遇难,萧家其他旧部也遭到迫害,萧家任何一个人都会有危险。” 云昭雪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 换位思考。 他不知道她有空间,在她不见的那一刻一定急疯了。 抬眸抚上紧皱的眉眼,一寸一寸帮他抚,踮脚在他唇角处落下一吻,勾着他脖子,微侧头和他对视,声音温柔,“别担心,以后我出门尽量让暗卫跟着,或是留个信。” 她出门干大事不方便带着暗卫,如果出门逛街就让他们跟着,遇到地痞流氓或是小偷不用动手影响逛街心情。 萧玄策紧绷的下颌线才有所缓和,“也不能翻窗,你怀着身孕危险。” “就二楼这点高度,能有什么危险?我轻轻松松就下去上来了,而且我有秘密武器,虽然比不得你们轻功,但确保万无一失。” 忽然才察觉不对劲,“你又站起来了?你的腿还没完全好呢,快坐下。” 云昭雪扶着他过去坐在椅子上。 “你自己从楼上走上来的?你的腿又不想要了?上次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再受伤了,不然你的腿就彻底废了,难道你想坐一辈子的轮椅?” “不想,我扶着楼梯,有内力支撑,不受力,不疼。” “不疼也不能下地,最快也要十天半月,亏我心里还有一点点小愧疚呢,你也不遵守医嘱,咱们俩扯平了。”云昭雪掀起他的衣袍,让他把鞋脱了,撩起裤腿查看他的伤口,顺便换药。 “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再给你拆线,我没让你下地就不准下地。” “你出门要带暗卫……” “若我不带呢?”云昭雪就不信他敢打自己。 “我打……” 云昭雪挺了挺腹部,“你敢。” 萧玄策想说“我打自己。” “不准……打脸,这张脸可值钱了。” “困了,先脱衣服上床躺着,说会悄悄话就能立马入睡。” “困了可以先睡,有什么明日再说。” 云昭雪下了山,进空间换衣服时,顺便沐浴,浑身清爽。 她坐下刚要脱鞋,有两只手比她更快,帮她把鞋脱下来放整齐。 “以后这种事我来做,你怀着孕不方便。” “嗯,以后肚子越来越大,弯腰的活就都交给你了,所以你要好好养伤,站起来,我肚子大得走不动,你得抱我。” 孩子是两个人的,总不能让她一个人遭罪。 “好,我一定好好养伤。” 萧玄策有些自责,自己之前的确太任性了,只有他站起来变得更强大,才能守护家人。 他靠坐在床头,云昭雪靠在他怀里,仰头看到他又蹙眉,仿佛藏着心事,紧皱的眉头可以抚平,但心里的伤不愈合还会反复受伤。 “有机会咱们一定要为顾将军报仇,让害死他的人付出代价!” “若只是外敌报仇不难……” “背后的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 “二皇子。” “又是他,那个疯子坏种不是东西,二皇子又如何,杀人偿命,杀了便是!” “他招揽了江湖高手保护,普通杀手很难近他的身,杀了他,朝廷不会放过萧家,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若他孤身一人,他一定会不顾一切豁出去报仇。 他要保护家人,报仇的事只能徐徐图之。 赵煊想利用他对付二皇子,坐收渔翁之利。 他不会让赵煊如愿。 云昭雪骤然低声惊呼,“你是想……造反?” 从他怀里退开,讶异的双眸紧盯着他,观察他的神情。 萧玄策以为她被吓到了,摇头否认,“……没有。” 还没确定的事,不算说谎。 皇帝是她舅舅,和她有血缘关系,反了朝廷,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为世人所不容,遗臭万年要承受巨大的压力,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告诉她只会让她忧心。 “造反好啊,这样朝廷已经烂透了,为了死去的人,为了自己,为了百姓,站出来反抗压迫、剥削和一切不公,创造一个自由、和平,让百姓们安居乐业的家园。”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 她不怕兵败被杀头,不怕背负骂名,不怕遗臭万年吗? “当然是真心的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怀疑我的真心,不信你摸摸。” 云昭雪看在他失去重要的长辈,情绪低落的份上,不跟他计较,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 “摸到了吗?” “摸到了……” 很软,心跳得得也很快。 她穿着藕荷色的抹胸襦裙,露出半截白玉般的锁骨和一抹酥胸。 随着她说话微起伏心口,掌心的指腹摩挲那细腻的肌肤。 “所以我是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她有些困,都兴奋的睡不着了。 如果时机成熟,她现在就荡到客栈屋顶揭竿而起,振臂一呼,率领千军万马杀入京城,取那狗皇帝的性命,为原主的母亲报仇,创造一个新朝代。 萧玄策又道:“现在时机还未成熟,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再等等,我再想办法,或许还有转圜的可能……” 萧家世代忠良,父亲被朝廷忌惮拥兵自重,被百姓误解独揽大权,通敌卖国。背负骂名,若他造反,百年之后去了阎王殿,萧家祖宗和父亲一定不会认他。 “转圜?不可能的,赵氏皇族这一脉皆凉薄自私,卸磨杀驴的事没少干,我母亲就是被狗皇帝害死的,我一定要为他报仇,还有你父亲被二皇子害死了,皇帝包庇他,还把通敌卖国的罪名扣在萧家头上,不管谁坐上皇位,我们都没有好下场!” 萧玄策,“赵氏皇族,还有其他宗室,挑选一个有才之人坐上那个位置。” 云昭雪听完觉得他傻得天真,人心难测,他辛苦帮别人打天下。 把命交到别人手里,如果对方不是好人,萧家所有人都要死。 但转念一想,古人都学儒家那套,君为臣纲,尊卑有序,造反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还用找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母亲姓赵,我有一半的赵氏血脉,我外祖父是前任皇帝,是嫡出一脉,现任皇帝是宗室过继的,没有人比我更合适。” “你要当女帝?” 现在轮到萧玄策震惊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有这么大的野心。 云昭雪微挑眉,“怎么?不行啊?我的元帅大将军争取早日站起来,到时候还要靠你带兵打仗!等我当了女帝,一定不会忘了你这个糟糠夫,把你封为皇夫,然后坐拥后宫三千美男。” “就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吗?” “我都当皇帝了,只有你一个那我的多亏啊,放行吧,” “哎呀呀……我的肚子。” “肚子怎么了?” “孩子踹我的肚皮了,还是头一回呢,那边还有一个,这两个小家伙不在我的肚子里打架吧。” 云昭雪又拉着他的手放在隆起的腹部上。 萧玄策清晰的感受到手心被轻轻撞了一下,拿开手心看到鼓起的肚皮,眼里划过一抹心疼,“雪儿你疼不疼?他们敢踹你,等他们出生长大,我揍他们屁股。” “一点也不疼,小孩子力道不大,我好像看到两个小屁孩在挥舞着小拳头高声呼喊:造反!造反!”最后四个字,她刻意模仿小孩稚嫩的声音。 这两个孩子若是长大后被奸人利用,认贼作父,追着亲爹杀,后来死的很惨。 他们本质都不坏,这一世有父母的庇护,他们一定会平安长大成人。 萧玄策听到她说不疼,还有心情开玩笑就放心了。 用手摸还不满足,还用耳朵贴在她肚子上。 “他们一直在动。” “孩子们,我是父亲,今夜太晚了,不要闹你们母亲了,乖乖在肚子里睡觉,不要乱动知道吗?” “他们还小,肯定听不懂。” 就看他们说话的功夫,胎动突然停了,难道这孩子还真听得懂,也太神奇了。 “宝宝们,母亲还没睡,你们再动一下没关系的。” 说完好一会儿都没动静。 云昭雪郁闷,“他们怎么都听你的话,不听我的?” 她孕育了他们,最辛苦,敢不听他的话,真是欠揍。 萧玄策安慰她说:“或许是睡着了。” “他们又不是猪,怎么会睡着这么快?” “我观你每次一躺下就睡着了。” 云昭雪扯他的耳朵,把他枕在自己肚子上的脑袋拎起来,“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是猪吗?”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雪儿,疼……” “哪疼?我都没用力,你别想讹我,没钱赔你。”云昭雪松开他的耳朵,虽然没用多大力道,还是拧红了,心虚的帮他揉了揉。 他指着心口,“这里疼。” 云昭雪望进他深邃的凤眸,看到他眼底的脆弱,心软成了一片,主动抱住他,“没事了,宝宝~我和孩子们都在呢。” 萧玄策把脸埋在她脖颈处轻蹭,鼻音浓重,“嗯。” 他一定要强大起来,不会让你给任何人伤害他的亲人和身边的人,任何人都不行! “以后我护着你,谁想伤你,先过我这关。” “你还想要后宫三千,我怕你护不过来。” “我那是开玩笑的,这世上没有能比得上我家策宝宝,除了你谁都不要。” 拥有了天下第一美男,还能看得上谁啊? 原书男主都比不上他,除非……还有比他更帅的。 萧玄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连脖颈都染上薄粉,耳朵几乎要烧起来了,“雪儿也可以叫我夫君。” 他虽然喜欢这个称呼,但是孩子们才是宝宝。 云昭雪抱住他的脑袋,手抚上他的耳垂,指腹传来滚烫,她故意调戏说:“夫君宝宝,你耳朵好烫,是不是害羞了?我看看……” 她想拉开距离看清楚,却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不让看。 抱了一会儿,她困了,意识迷糊,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第256章 殿下不好了,矿山不见了 隔壁床榻的木板不堪重负,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偶尔飘来几声女子的呻吟声,“嗯、啊、哦……” 两个小妾的房间就挨着他们隔壁屋,听到她刻意放大的叫声,用被子捂着耳朵翻来覆去,忍了半个时辰后,动静越来越大。 脾气暴躁的苏绾绾睡不好就想骂人:“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了?她是想让整个庄子的人都听到吗?不要脸,搞得好像就他一个人被殿下宠幸过似的。” “她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比咱们得宠,这几日殿下都和她在一起,和手下们商议,也让她一起,而咱们都不能靠近。” “小人得志,根本不知道低调二字怎么写。” “咱们是妾室,又能奈她何。” “忍一忍吧。” “我忍不了!”苏绾绾掀开怒气冲冲下床。 柳依依以为她要过去敲门,也快速穿鞋冲过去把人抓住,“绾绾,别冲动……” “我很冷静,他们制造动静,我们也能,看我的。”苏绾绾拽住桌子在地上拖拽,桌木沉重,桌脚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难听的‘吱嘎’声。 “吱吱!!” “依依,你拽另一个。” “绾绾,这样不好吧,她明日一定嘲讽我们说怎么嫉妒她,耍小手段阻止她得宠。” “怕什么?是她不做人打扰咱们休息,一会儿别人问起咱们在干什么,就说有老鼠,在打老鼠。” 苏绾绾见他还站着不动催促道:“快点啊,听我准没错,咱们” “……哦,这就来。” 柳依依也听得心里难受,若是能阻止也好,就听她的,去拽另一个茶桌子,在屋内慢慢的挪动。 苏绾绾越拽越有劲儿,勾唇浅笑。 这么大动静,就不信他们还能做得下去。 没一会儿隔壁动静就停了,她们也停下动作。 两人对视一眼,苏绾绾的眼里闪过一抹窃喜,“看吧,我就说这招有效。” 隔壁的两人被刺耳的吱嘎声打扰了好事。 赵煊匆匆结束,翻身躺在床榻上大口喘息。 云皎月用被子捂着赤裸的身子,她猜到是那两个该死的小妾干的,挪过去靠在男人怀里。 眉眼含春,姣美的面容带着还未褪去的潮红,“殿下~那两位妹妹太过分了,竟然打搅咱们的好事。” 一定要把那两个贱妾狠狠的教训一顿,最好是把他们休了,只有她一个女人。 还没等赵煊开口,侍卫就敲响了房门,“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赵煊下了榻,披上一件外衣,穿鞋走到门口。 侍卫低头不敢抬头看她,忙低头恭敬垂首:“殿下,虎头山出事了。” “去书房说。” 虎头山就是它的铁矿山,事关重大,他也非常重视。 在床上的云皎月穿好衣服,看他要走,低声唤了一句,“殿下……” 她追过去想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 殿下是干大事的人,她要和她并肩同行。 隔壁的苏绾绾和柳依依看到有几道人影从房门口晃过,还以为他们要过来找自己算账来了。 缩到墙的最里面,后背抵着墙,用被子遮住身体。 然后黑影没有停留,‘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两人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才慢慢放下被子,“好像不是来找我们的,不知道又出什么大事了。” “他们走了,咱们就能睡了,睡吧,我好困啊,若我明日起不来就不用叫我起来吃早膳了,我要补觉。” “嗯。” …… 赵煊听到侍卫禀报说,虎头山的矿山炸了,奇怪的是整座山连矿连石头都不见了,被夷为平地。 “是谁,这是谁干的?是谁偷走了本王的铁矿,一定要把铁矿找回来,将那人碎尸万段!”几乎是从齿缝中发出低吼的咆哮。 侍卫说:“殿下,那座山经常有邪门的事发生。属下猜可能是有山神或邪祟作怪,一怒之下把整座山移走,不让咱们拿走铁矿?” 在他们的认知里,能有这么大本事的人就天上的神仙。 赵煊不信鬼神,冷瞥了那侍卫一眼,“子不语怪力乱神,世上哪有什么鬼神?一定是人为,再去给我查,先把当时在矿山的那些人抓起来严刑拷问,一定要从他们嘴里撬出幕后之人。” “殿下,属下已经审问过了,他们都说被迷晕了,什么都不知道,属下找大夫给他们把过脉,他们的确被下了迷药,还有一大半的人,怎么都弄不醒,大夫说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彻底醒来。” “该死!是谁干的。”赵煊想不到谁有这么大本事,脑海隐约闪过一些画面,似乎有关联,因为刚在榻上‘挥汗如雨’,脑袋似乎被塞了浆糊累得发沉,始终想不起来。 “殿下,一个多月前,京城国库、太子府,秦相府还有几个大臣家的库房都被盗空,传闻是镇北王的鬼魂作祟。” 赵煊一气之下一拳砸在桌上,桌子应声而裂,“砰!” 他开始怀疑自己,“莫非这世上还真有鬼神?” 他记得太傅给皇子们上课时,老二曾问过这个问题,太傅的回答是:可有可无。 你信它便有,你不信便没有。 侍卫们无声点头,如果是鬼神干的,他们就不用顶着被责罚或掉脑袋的风险,追查凶手。 主子一句话,底下的人累断腿。 从流放到现在他们都没歇过。 云皎月为了彰显自己能干,拼命回忆先前发生的事,又把两世的记忆串联起来。 初步确定了一个怀疑的人选,“殿下,我怀疑是云昭雪干的。” 云皎月挥手让侍卫们退下,把前世发生的事告诉他。 前世,新帝王在江南登基后,成功采了虎头山的矿,制造出削铁如泥的锋刀利箭,大败敌军,助长我军士气。 萧玄策率领的萧家军连夺回三座城池,乘胜追击重创敌军主力,把完颜宗烈打得不敢出兵收回北方,停战三个月。 “你再想想,这一世和上一世有什么变数?或许原因就在那变数之中。” “有。” “快说!”赵煊迫切想知道他的铁矿是被谁弄走了,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云昭雪,她变化很大,她不再听殿下您的命令,处处和支持您的家族对着干,沈家段家许家逐渐没落,妾身怀疑她是鬼魂或妖魔附体,她那日差险些把妾身掐死,还被雷劈了。” “三月,她突然性情大变,和侯府闹掰,先是侯府失窃,然后是太子府,那些大臣家大半都曾针对过萧家,即使不是她做,也是萧家人干的,他们根本不是真心和咱们结盟。” “萧家不太可能,萧玄策都不知道明年春,京城被攻破的事,不用想办法把萧家军留在江南保存兵力,让他们成为敌军的刀下亡魂。” “万一他是装的呢,或是他们夫妻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恩爱,云昭雪没有告诉她,殿下,您这一世一切不顺,都是来自萧家和云昭雪,除掉他们就一切顺遂了。” 赵煊依旧不信一个女人有这么大本事。 “是你说萧家日后对本王大有用处,本王才放下脸面和他们结盟,现在又让我除掉他们,前后自相矛盾!还是你为了自己的私怨,想借本王的手除掉他们?”赵煊转身,犀利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她。 云皎月,“殿下,你把妾身想成什么人了?妾身又不是只会在后宅争风吃醋,多次为您出谋划策,您是不了解妾身吗? 之前是因为他们没威胁到殿下,现在不同了,既然已经构成威胁,就得除掉他们,以绝后患。 等再过两个月,云昭雪肚子里的孩子就成型了,到时候剖腹取子,只要把他们的孩子牢牢掌握在手中,利用孩子威胁萧家旧部,等他们长大,培养他们成为厉害的武将,让他们替殿下打天下,等收复山河,天下平定,再把杀了,送他们一家团聚。” 赵煊听了,连连点头,一脸赞赏的看着她,“月儿,本王先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聪明呢。” “所以殿下打算怎么动手?” 他摇头道:“不用我们动手,我那个二皇兄已经迫不及待下手了,萧家旧部有几人惨死在他手上,只要本王暗中挑拨,他们就会斗个你死我活,不管他们谁死,本王都可坐收渔翁之利!” 云皎月笑道:“殿下英明!” 第257章 二皇子的计谋 京城、二皇子府。 二皇子在书房发怒,一众幕僚们垂着脑袋不敢吭声。 “废物!都是废物!派了那么多人都没能杀了他们。” “一个个都吹得厉害,一点本事都没有,好吃好喝供着,金银珠宝像是不要钱的给,养着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养几头猪,过年还能宰了吃……” 他从江湖招揽的那些高手们一脸不服气,“殿下息怒!他们没用不代表我们无用,属下一出手保准万无一失。” “我也去,这世上没有人能在我狂人刀手上活过十招!” “我也去。” 有人吆喝,其他几人振臂一呼,就要出去。 二皇子见状,头疼扶额跌坐在椅子上,“都给我站住!” 这些人有本事是真的,但也难管,一点也不会察言观色,没有他的命令就擅自行动。 “王爷还有何吩咐?完全不用担心属下们的安危,属下一定将他们的人头接回来献给您!” 二皇子骂到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刚要抿一口润润嗓,听到他提到人头,顿时没了胃口,用力把茶杯掷在桌面,“砰!” “闭嘴!今年别在本王面前提起人头,本王身边不安全,江陵那边的情况还不清楚,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提起人头,他至今心里有阴影,仿佛那处又不行了,最近新纳了两个小妾,还指望她们给他生个一儿半女,在太子之前为父皇生下皇长孙,为他争储增添助力。 几人面面相觑,你挤我、我挤你,他们不知道又说错什么,触碰了二皇子的的逆鳞,干脆什么都不说了,站在角落里不吭声了。 英国公说道:“殿下,微臣认为三皇子那边还构不成威胁,我们应该把重心放在镇北军和太子那边,牢牢把兵权握在手中。” 二皇子不屑的冷哼,“哼!太子连跑马都跑不直,给他军队又能如何?他敢上战场吗?到时候两军阵前敌军叫阵,他胆儿都吓破,他手上的军队迟早是本王的囊中之物! 流放队伍那边传回消息,老三和萧家走的近,萧家在镇北军中尚有威信,萧玄策已经能站起来了,还把燕云洲给杀了,他们才是我最大的威胁!” “微臣觉得殿下说的有理,太子倒了,皇上肯定会把三皇子召回来制衡殿下,相比太子,三皇子更不好对付。” 其他人也点头赞同。 英国公没被带偏,坚持自己的想法,苦心劝道:“殿下,攘外必先安内,三皇子在南边成不了多大气候,等您坐稳储君之位,再慢慢对付三皇子易如反掌。”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双方争执不休。 忽然一只鸽子扑腾落在窗户旁。 侍卫取下他脚上绑的竹筒拿进去给二皇子。 “殿下,江陵传来密报。” 二皇子接过一看,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天助我也,老三这回死定了。” “你们都不用争了。” “殿下,是什么好消息?” “老三勾结江陵侯,在江陵西郊私下采铁矿,意图造反,本王明日把这个消息捅到朝堂,看父皇这回还怎么保他。” 英国公抓住了重点,“铁矿?殿下,老臣觉得把铁矿据为己有,比捅到皇上跟前更有利。” 二皇子语气不悦,“不能把这消息捅出去,怎么除掉老三?” 如果不是英国公是他岳父,他都要怀疑英国公是赵煊的人,不然怎么会千方百计阻止他杀赵煊。 英国公解释说:“铁矿能制造兵器和换银子,这是一大笔财富。” 二皇子觉得他说得有理,他还是不想放过赵煊和萧玄策。 铁矿他要,人也要杀,又派出几个高手去杀他们。 商议结束。 其他人都退下后。 英国公上前朝二皇子拱手道:“殿下,决定最终储君的人选是皇上,因为淑妃娘娘陷害娴妃娘娘一事,圣上一直对您有偏见,若您能生出皇长子,他定对您改观,会考虑把储君之位传给您,自古以来立嫡立长,希望早日听到殿下和王妃的消息。” “本王知道了。”二皇子敷衍道。 都说了三回了,还说,烦不烦? 他看到张宝珠那肥胖的身材就倒胃口,每月初一和十五他都定时宠幸她,她自己下不了蛋,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倾国倾城的美妾,不管谁先生下他的儿子,都抱给张宝珠养,当成嫡子不就行了。 “老臣告退。”英国公看到他眼中的不耐烦,也不敢再多说,拱手恭敬退下,走到门口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浊气。 他哪个皇子都不想站队,谁知小女儿竟以性命要挟非二皇子不嫁,把英国公府拉到二皇子的阵营。 如果二皇子不能坐上那个位置,英国公府没有好下场,以他对二皇子的了解,难保不会卸磨杀驴,转头对付英国公府,所以趁着他羽翼未丰时,让女儿怀上他的嫡子,将两家捆绑起来。 第258章 幼稚的廖爷 车行的老板让人牵着按照萧玄策要求改装的马车到客栈。 他不在又出去了,云昭雪下去验收。 那老板看到云昭雪挺着孕肚,就猜到他是雇主的夫人,朝她拱手笑道;“萧夫人,萧公子为了让您赶路舒适,对马车的每一处都严格把关,对您可谓体贴入微啊!此等重情的男子着实令我等惭愧。” “马老板过奖了,麻烦你给我讲一讲马车有哪些功能吧。” “欸!好!”马老板躬身引她近前:“夫人请看,这车厢底板用了双层榆木,纵横榫卯相扣,比寻常马车厚三指。” 接着又轻叩厢壁,“叩叩!!” 脆声带闷。 “内衬絮满陈年软麻,外包双层桐油布,暴雨如注也透不进半分湿气。“ 指尖滑过车轮:“四轮不仅裹了厚牛皮,更暗藏三组蛇形钢簧——这是军中专用的减震机括。” 这不是有钱就能弄到的。 听说有支流放队伍到了江陵,姓萧,唯有萧家了。 他打开车门,掀开帘子指向车顶,“特添两道桃木横梁,呈井字结构,纵使颠簸山路亦保车架不散。“ 马老板指着门框上的榫头,“所有接缝处皆以鱼胶填塞,行车时绝不吱嘎作响,平时赶路时在车上休息也不会被打扰。” 云昭雪检查觉得没什么问题,想上去试坐一下。 在街上来回走了两圈。 马车平稳,又安静,慢一点几乎听不到车轮的咕噜声。 她夸马老板手艺好。 马老板不敢领功劳,“夫人过奖了,都是萧公子想得周到,还弄来上好的木材牛皮和钢簧,萧公子和夫人鹣鲽情深,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手艺谁都会,最难弄的是好材料。 雇主给钱大方,可不得使劲夸。 听到云昭雪满意他就放心了。 下了马车。 恰好老廖上街买酒,顺道绕来客栈看云昭雪的病好了没,明日能不能出发。 看到云昭雪从马车上下来,提着一坛酒和一条猪肉,箭步冲过去。 “马车备好,是不是该出发了?我这就回去让他们收拾准备上路。” 在江陵耽误了五日,再不赶路就真的来不及了。 云昭雪,“……” 她现在装病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她今天气色红润不像病人。 云昭雪一手扶在腰后,孕肚往前一挺,抬手轻轻抚摸,像是怀了七八个月的。 “马老板,你这马车还是有些颠簸,我肚子越来越沉,颠得我头晕,我头一晕,我就想呕,你拉回去重坐,三日后再过来吧。” 萧玄策还有很多事要做,有些事在路上不方便。 她背对着老廖,偷偷给马老板使了个眼神。 马老板会意连忙赔罪道,“都怪在下学艺不精,这就拉回去加固,在下一定尽力做出让夫人满意的马车。” 马老板走后。 老廖叹气。 “廖爷何故叹气?” “我在想要不要带着弟兄们去江南。” 这破解差,他是一天都不想干了。 云昭雪闻言,眼里闪过一抹深意,故作诧异道:“现在江南可不太平,大家都往外跑,廖爷志向远大,不过您走了,犯人怎么办?” “你们自己走去吧,走到猴年马月也不关我的事了。”老廖随意摆手道,把肉挂墙上,打开酒坛就往嘴里灌。 打开油纸包着的荷叶鸡,扯下一个鸡腿啃了起来。 吃饱喝足再慢慢想以后的去路。 云昭雪从来没见过他这一面,觉得有些好笑。 她走过去低声劝道:“廖爷,别啊,去江南造反风险大,当解差稳定,普通人不就是寻个安稳吗?出发的事好商量,要不,咱们两日后出发?” 老廖吃的很快,一个鸡腿两三口就啃完了,又撕下一大块肉吃了起来,“今天翌日,明日一日算两日,明晚子时出发。” “可以,您都拿造反威胁我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廖说:“算了,半夜三更的也看不清,后日一早出发吧。” “行!您最大您说了算。” “错了,姑奶奶你才是老大,我回去通知他们,你们这边也早点收拾,先这样吧,走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能咋办呢。 他盖好酒坛,把肉取下来,拎着就走。 云昭雪打趣说:“廖爷,酒和肉不是拿来给我们的吗?” “你们又不缺这点,我自己拿回去吃。” 老廖的目的达成,心情大好啃着鸡、喝着酒,回到庄子打算去通知他们出发时间。 看到一大群人都往一个方向跑,他叫住一个人问,“又出什么事了?” “廖爷,不好了,又出人命了。” “谁又死了?” “云家,有人要毒死云老爷,差点把他毒死了。” “差点死了,那是死了还是没死?说清楚点。” “没死,又被救活了。” 老廖气得咒骂,“他娘的真是闲得慌,后日上路,日行百里,累死他娘的。” 那人又道:“对了,他娘好像死了,廖爷,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走!带路!”老廖跟着他过去。 “三条人命,谁这么歹毒?” 真他娘的想撂担子不干了! 领着老廖过去的那人大喊,“廖爷来了!” 围观的人们给他让出一条道。 陈姨娘做了几道菜,和云修文、云老夫人一起吃。 陈姨娘先伺候他们吃,给他们布菜,后来才自己吃。 母子两人先毒发。 她还没毒发,王氏瞅准时机现身,控诉她因为小产,孩子没了,对人家怀恨在心,要报复,毒死了夫君和婆母。 王氏要动动家法,把陈姨娘活活打死。 陈姨娘反抗,跑出去喊救命,引来众人的注意,才阻止了王氏的暴行。 只是没一会儿,她他的唇角和鼻子也突然流血,一看就是中毒的迹象,如果她想报仇,没必要毒死自己。 疑点重重。 幸好吃得少,又有现成的大夫在,及时催吐。 三人都捡回了一条命。 王氏辩解说:“她不吃,她就是凶手,她故意吃一点想洗清嫌疑,你们不要被他们骗了。” “她下了毒,一定还留有证据,来人,去搜她的房间!” “是!夫人。” 老廖刚从解差口中了解情况,去搜屋子的丫鬟回来了。 “夫人,在陈姨娘的房里搜到了……这个。”丫鬟差点脱口而出砒霜二字,又忙改口。 “这是砒霜,王氏,果然是你,你这贱人,你毒害婆母和丈夫,你不得好死!”王氏抬手就甩他两巴掌,“啪啪!!” 陈姨娘头发散乱,脸颊红肿,唇角的血迹沿着下颌滴到衣衫上,依旧摇头否认,“不是我,我没有下毒,老爷如此宠爱我,把钱财都交给我保管,我为何要害死老爷?”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王氏又扑过去想扇他,陈姨娘吓得后退,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我发誓,如果是我下的毒,我那死去的孩子永世不得轮回、我下十八层地狱!” “夫人,你敢发誓吗?如果是你下的毒,二少爷在阴曹地府永不得轮回、在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 王氏虽然恶毒,她敢拿自己发誓,但不敢拿小儿子发誓,她儿子已经死得够惨的了。 她冷笑道:“如果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要官府衙门做什么?这是从你房间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把他给我带去见官!” 官府就是她的地盘呢,她不是不认罪也没关系,一旦下狱,陈姨娘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在狱中。 第258章 云修文捅了王氏 王氏让侍卫上前抓人。 陈姨娘跪到廖爷面前,“廖爷,求您给奴婢做主,不是我下的毒,那不是毒药,是香粉,我小产坐月子身上有股味道,老爷嫌我臭,特意去药铺要了点香粉来掩盖身上臭味。” 老廖观察她的神情,不是作假,上前夺过王氏手里的药包摊开闻了一下,“根本不是砒霜。” 陈姨娘又跪着转身朝王氏磕头,“夫人、夫人,妾身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对不起,我给您磕头赔罪了,妾身对不起您,可老爷和老夫人没有对不起您啊,您为何要害死他们?妾身没想着独占老爷,我这就把老爷还给您。” “老爷,老爷,您休了我吧,不然夫人不会放过我,我不想连累您和老夫人,求您了……”陈姨娘扑过去用力拍打云修文的胸膛,靠坐在椅子上的云修文被拍醒。 他刚才有意识,都听到了,只是醒不过来,胸腔的捶打让他疼醒,指着王氏怒骂,“毒妇!就是你想害死我们三人,还嫁祸给柔儿,我要休了你,不、我要杀了你给母亲报仇!” 声音粗嘎难听,带着十二分的恨意。 他强撑着扑过去掐住王氏的脖颈,云家人劝架,“大哥息怒,大嫂是江陵侯府的姻亲,你若杀了她,江陵侯府不会放过你。” “她害死了母亲,一命偿一命,我要她死。” 云宴泽用力掰开云修文的手,把人掀出去,“人不是母亲杀的,一定是有人嫁祸给母亲。” 云皎月得知消息赶来,也为王氏辩解,“大哥正在议亲,母亲又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丑闻?父亲,一定是你误会母亲了。” 现场乱成一团。 “就是她,因为母亲已经疯了,他就是个疯女人、疯子,认为我会害死那个孽种,一直想杀了我,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他杀了我母亲啊,那是我的母亲啊,娘、娘……” 王氏冷静下来,觉得这次没能除掉他们任何一个,心有不甘。 她再次尖声命令道:“来人,再去给我搜,刚才没搜仔细,毒药一定在她的房中。” 丫鬟和几个解差去把隔壁云修文和陈姨娘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找着。 老廖给赵九使了个眼神,让他去王氏的房间搜证据。 赵九在王氏的枕头底下搜到一包药粉,拿过来当众打开,“这才是砒霜。” 王氏闻言,立马指着陈姨娘大声嚷嚷道:“是不是在这贱人房里搜出来的?” 老廖瞪她,“不是,是在你的房间,是不是你下的毒?” 答案已经揭晓,但他不想趟这趟浑水,毕竟人家身后站的是三皇子和江陵侯。 胡峰也道:“原来是贼喊捉贼,我想起来了,前几日云老爷用匕首伤了你,你怀恨在心,想杀了他,顺势再找个替罪羔羊,把自己摘出去,没想到我们会去翻你的房间,是你说的,杀人偿命,该给云老夫人偿命了!” 王氏的计谋被他猜中,恼羞成怒,指着他反咬一口,“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你和那个贱人早就狼狈为奸,勾搭上了,一定是老爷发现了你们的奸情,他就毒死老爷。” “毒药在我母亲房中,也不能证明是我母亲下的毒,一定是别人放在她的房中陷害她,来,去报官!让官府彻查!” 云修文骤然怒喝,“查!还查什么查?” 官府那群蠹虫是什么德行?只会包庇有权有势之人。 他母亲的仇自己报,攥着匕首朝王氏冲去,匕首刺入她的腹部,“噗嗤!” 血溅到他的脸上,他咧嘴狞笑,“去死吧,你偷人生下孽种,早就该死了,让你活到现在便宜了你,让你害死了我母亲,我早就应该杀了你,去和那个奸夫和孽种一家团聚吧。” 陈姨娘故作吃惊,心里不断呐喊,杀了她! 儿子,在天上看到了吗?母亲为你报仇了,报仇了,哈哈哈!!! 激动得流下两行清泪。 云宴泽和云皎月接住王氏倒下的身体,“母亲……” “大夫,快找大夫……” 刚救人喘上两口气的大夫又被拎过来救王氏。 “快把人抬回屋医治。” 有解差问,“廖爷,咱们不管吗?” 老廖回答:“你想管、你管,我管不了。” 死了也好,害群之马,多死几个,队伍就清静了。 …… 几个大夫合力把王氏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云修文恨,还是不能这么算了,给王氏写了休书,还要去官府告她。 云皎月安排侍卫将他软禁在屋内不让他出门。 云老夫人的丧事也是云家其他族人一手操办的。 云家人劝他放下恩怨,放下杀母之仇,原谅王氏。 “好一个区区杀母之仇!母亲生养了我们,仇人就在我们眼前,我不能杀了她,还不能休了他,还要我忍,我怎么忍?” 不着调的云三老爷调侃道:“大哥,我怎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孝顺呢?” “老三,少说两句,大哥以为我们不想为母亲报仇?报了仇之后呢?我们这一大家子全靠大嫂娘家接济过日子,她死了,我们全家人都饿死在流放路上?” 云修文不甘心的嘶吼,“我就不信没了王氏,我们都会饿死,我云修文就是吃糠咽菜,也不需要王锦贞那个毒妇的施舍。” “泽儿正在议亲,如果江陵侯那边知道你杀了他娘,一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我们就不能重返京城!” 云修文被族人轮番劝说,想要复仇的心动摇了。 他骨子里透着凉薄自私,想杀了王氏,是因为云氏把他的男性尊严踩在地下摩擦。 另一边。 云皎月询问翠儿,知道王氏被陈姨娘算计了。 她母亲是正室夫人,竟然被一个小妾算计,她咽不下这口气,想为母亲讨公道,带人将陈姨娘堵在一处死角,打算杀人灭口。 陈姨娘慢慢后退缩到角落里,后背抵着墙,没有退路了,惊恐的看着浑身杀意的云皎月。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杀了你啊!你这个贱妾,设计挑拨我父亲母亲,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今日就为我云家清理门户!” “二小姐,我好歹是你的庶母,你无权打杀我。” 她出门买粮食,还偷偷要去客栈找云昭雪。 把云修文害死她亲生父亲的消息告诉她。 云昭雪一定不会放过云修文和王氏,如果她今天死了也能瞑目了。 她慢慢闭上眼等死,孩子,母亲来陪你了。 侍卫提刀朝她的腹部刺来。 第260章 云皎月在小妾手里吃瘪 在利剑朝她的腹部刺来时,陈姨娘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发颤,她不想死。 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把怀里的面粉扬了出去,白色烟雾弥漫,让人睁不开眼,他趁机。 推开那侍卫,拼命的跑,边跑边大声呼喊:“来人啊,救命啊,杀人灭口了!” 云皎月命令道:“追!给我杀了她!” “陈氏,不准跑了,给我站住,一会就让你死的痛快点。” 她越喊,陈姨娘跑得越快,拐角就不见了人影。 侍卫追了过去。 云皎月提起裙摆跟了过去,以为侍卫把人抓到了,走过去才发现侍卫像无头苍蝇找人。 她质问,“人呢?” “回王妃,跟丢了,属下的人追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废物!一个女人都能跟丢,要你们有何用?” “她一定是藏在这附近,周围都找过了,没人,可能在屋内。”侍卫的目光掠过左侧一排的屋子。 “那还愣着干什么?进去搜!” 这座庄子是殿下的,没跟那些人要房租,他们就应该感恩戴德了,谁不让她搜,就把人赶出去。 侍卫迟疑,“有几间是解差的屋子。” 解差管着流放队伍,王爷也给他们几分薄面,如果他们未经王爷允许,冲撞对方,怕会被责罚。 “解差?她一定是躲在里面,进去搜!陈氏和解差私通,证据确凿,本王妃今日就要替云家清理门户!” 屋内,陈姨娘把身上的钱袋子塞给胡峰。 “给我做什么?” “多谢你救了我,但我不能连累你,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我就说是我自己跑进去的。” 刚才她冲过来这边慌不择路,不知道要往哪跑,突然门打开,伸出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把她拽进屋内。 “你出去必死无疑!” 陈姨娘摇摇头,让他不要管自己,走到门口就要开门。 胡峰又拽住她的胳膊,把人拽回来,将她抵在墙角。 陈姨娘后背撞到墙上,下意识要叫出声,一只手紧紧捂着她的嘴。 男人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笼在墙角阴影里,两人贴得很近,她几乎能感受到男人胸膛滚烫,隔着衣料烙着她。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屏住呼吸不敢乱动。 她抬眸目光扫过他的喉结和锋利的下颌线。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不怕被她连累,不怕死吗? 胡峰屏住呼吸听外面的脚步声,握住剑柄的另一只手渐渐收紧。 察觉他的视线低头,气息扫过她额间,锐利带着几分杀气的双目撞入女人的水眸。 陈姨娘的脸颊倏地烧了起来,慌忙垂眸,微摇头轻微挣扎,示意他不要管自己,如果那些人破门而入看到他们现在这样暧昧的姿势。 那些人一定会把他当奸夫,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姨娘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想把人推开。 他将她死死抵在墙上,胸膛如烙铁压住她挣扎的身子。 “之前还那么怕死,现在不怕了,还是以为你那个废物老男人能护着你?”他喉结滚动,气息灼烫地喷在她耳畔。 陈姨娘瞪眼,眼底只有冷漠,两手掰开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近乎无声的说了四个字,【不用你管!】 胡峰冷笑,之前求他办事的时候一口一个胡大哥。 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哼!女人就是善变。 胡峰死死的把人抵在墙壁和胸膛之间。 陈姨娘推他推不动。 因为身体虚弱,又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力道不重,都没能把人推开,用拳头捶打她的胸膛。 这个疯子,就不怕死吗? 她一开始只是利用他,现在他护不住他,没必要拉他陪葬,挣扎时,柔软曲线擦过他坚硬的肌肉,膝盖撞到他的双腿内侧。 他闷哼一声,反而贴得更近,让她动弹不得。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双方轻微的喘息声。 “别动!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应付他们。” 脚步声越来越近。 胡峰松开他,把人往屋内推。 还没等他开门出去。 门外响起一道调侃声。 “哟,姐姐,这兴师动众想干什么呢?” 云皎月冷晲了她一眼,“与你无关!” “你已经嫁给殿下了,不再是云家人,云家的事和你无关,你带着王府的侍卫和丫鬟办你娘家的事,传出去不太好听吧,殿下最厌恶不分轻重之人。” “这是我母亲的意思,我母亲病重,托我帮她处置一个偷人的低贱妾室有何不妥?殿下知道也不会怪我,少吓唬我!” 她刻意咬重低贱妾室几个字。 苏绾绾气得胸口起伏,“你父亲的妾室是你的庶母,你无权杀她,曾有人殴打父亲的妾室,被抓入狱关了三年。你现在已经触犯‘外人侵扰家宅’条款,‘卑幼犯尊长’更是罪加一等。” 云皎月冷笑:“如果殴打父母有罪,那小妾故意在房中拖拽桌子,干扰正室夫人和夫君……又是什么罪?” 苏绾绾可不怕她,把手里的菜篮子甩在地上,双手叉腰,大声辩解道:“律法上可没写这条罪名,我们又不是故意的,是有老鼠在那咿咿呀呀叫个不听,烦死了,不知道还以为发情了,气得想让人去给他抓几只公鼠配种。” 这边的动静太大,屋内的人都走到门边或窗边吃瓜 赵九听到这句,忍不住捅开窗户,探出脑袋说:“苏姨娘,别啊,万一生一窝小老鼠,咱们庄子都要遭殃了,整个庄子做成老鼠窝了。” 暗处传来几道笑声,“噗嗤~” 有人拍着大腿狂笑,“哈哈啊哈哈!!笑死我了!” “人家没娶婆娘,不懂也正常。” 苏绾绾瞪着赵九,“别叫我苏姨娘,叫我苏娘子。” 在大周出嫁的女子,可以叫她的姓氏加娘子。 以前不觉得姨娘有什么,云皎月瞧不起她的妾室的身份,被人当她的面叫姨娘,就觉得脸上被打了一巴掌。 “哦,知道了,娘子。”赵九爽快地改口。 说完他还没意识到什么。 突然后脑勺挨了一下,他脑袋被压下又快速弹了回去。 老廖说:“姓氏呢,被狗吃了吗?” 不知道还以为他又惦记上人家姨娘了,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净给他惹事。 赵九吓得连连摆手,解释道:“苏娘子,你们别误会啊,因为苏姨娘和苏娘子都姓苏,我的意思是把姨娘改成娘子。” 苏绾绾瞪了他一眼,凶巴巴道:“知道了,用不着你解释。” 还敢嫌弃她,她没嫌弃他就不错了。 赵九挠头,“我……”又说错什么了? 云皎月扫了眼周围一圈的人,今天人是动不了了,以后有的是办法弄死她。 “我们走!” 戏看完了,众人散去。 柳依依拉着苏绾绾到一个角落说悄悄话:“绾绾,王妃正受殿下宠爱,你又何必趟这趟浑水,万一她告到殿下面前,咱们又没有好果子吃了。” “她敢!她一个外嫁女孩插手娘家的事,传出去,丢的是殿下的脸还犯了大周律法。我就看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嘴脸,好似咱们妾室不是人,是她随意就能碾死的蝼蚁。凭什么,我们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凭什么不把我们当人!” 直到看到王氏,她就知道云皎月是跟谁学的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们帮柳姨娘就是帮自己,她挺佩服柳姨娘的。 凭一己之力把云家闹得鸡飞狗跳。 “正室很了不起吗?是我们不想当正室吗?从一出生就决定的,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是她那害人的天生凤命,她就是侧妃的命……” “我们还没怪她,连累王府,害咱们一起被流放了,气死我了。” 苏绾绾气红了眼,泪水涌上眼眶。 柳依依安慰她,拽着他朝厨房走去,“好了,别说了,在外边少说两句,我们赶紧去厨房做一顿好吃的给殿下送去吧。” 等外面的人都走开。 陈姨娘松了一口气,得救了,她不用死了。 陈姨娘朝她行了一礼,“多谢胡大哥的救命之恩。” “胡大哥?” 其他和他同住一个屋的解差都去老廖的那边吃饭了,这边只有他们两人。 他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冷‘呵’声,唇角扯出冰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刚才还不用我管,现在又叫胡大哥了?” “不用你谢,有人给了我银子,雇佣我护你三个月性命,你死了我就拿不到钱了。” 陈姨娘神情激动,眼里泛起泪花,“是郡主吗?没想到她还记得我……” 之前两人交易,让她护自己三个月的性命,后来队伍分开的,云昭雪没有任何表示,她也不敢再奢求什么。 原来她就一直记得。 胡峰,“……” 他之前救了她的命,都没见过她这么激动。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陈姨娘伸手摸向他腰间的衣带。 胡峰吓了一跳,腰腹往后缩,“你们干什么?你刚小产就想做那种事,你不要命了?” 陈姨娘眨了眨眼,“那种事是哪种事?我只是想把银子拿回来、而已。” 她才不会用身体还债,送上去让人轻贱自己。 这些钱是她好不容易从云修文那里骗来的,她刚才以为要死了,就做一回好人,她没死,肯定要把钱拿回来,没银子寸步难行。 胡峰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脸色有些尴尬,伸手抓住钱袋子,大手把她的小手包裹住,“你已经给我了,就是我的。” “我没说给你,只是暂时放在你那保管,还给我。”陈姨娘两手紧紧抓着钱袋子。 “不给!” 这个女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把他当什么了? 让他有种自己被人当狗耍的感觉。 胡峰用力一拽,陈姨娘也抓着银子不放,整个人都被他拽了过去,扑到他怀里,“砰!” 男人胸膛硬邦邦的,鼻子一酸,泪水涌上眼眶沿着脸颊滑落。 陈姨娘趁机把钱抢过来就跑了出去。 第261章 药人 在队伍启程的前一天晚上。 萧家客栈也遭到攻击, 萧家的暗卫和侍卫在第一时间将他们拦在客栈外。 萧玄武拿着剑护住家人,从窗户往外看,看到那些药人怎么都打不死。 就是有些担忧,握剑的手沁出细汗,他不是怕死,而是怕护不住身后的家人。 谁想伤他的家人,先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华慕容行走江湖,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了那些人非同寻常, 他跑回自己的房间,三两下用包袱卷起一些重要的东西冲过来,语速飞快的说:“那些人是药人,百毒不侵还杀不死,人是打不过他们的,他们根本不是人,赶紧收拾东西逃吧,人是打不过他们的。” 云昭雪说:“逃又能逃到哪里去?他们行动如鬼魅,不管逃到哪都一样。” “不逃现在就会没命,去我的药鬼谷,保证他们找不到。” “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 “杀了他们。” 萧玄策拉弓搭箭,箭矢射出,“嗖!” 射中一个药人的心口,对方倒下又站了起来,箭矢还插在心口,行动更快速,出手动作也更狠,周身萦绕的黑气更浓重。 “你们看到了吧,他们杀不死的,就是传说中的药人,百毒不侵,就是活死人,在剧毒中浸泡二七十四天,拥有超强的伤口愈合能力,听我的,赶紧逃命去。” 华慕容都急死了,偏偏他们夫妻俩没有一点害怕,他急得原地打转。 云昭雪从衣袖中抽出一把手枪,装好消音,瞄准,快速扣动扳机,击中一个药人的心口,“砰!” 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打开,快速组装好狙击枪,走到窗口处瞄准一个黑衣人。 那人拨开头,露出那张死白的面容,竟然是……叶红缨。 她看着窗口的那两道人影,咧嘴一笑,笑容渗人,那神情仿佛在挑衅,【你们杀不死我的。】 侍卫们把那些药人打倒,他们又继续站起来战斗。 云昭雪对她开了一枪,正中她的眉心。 叶红缨的身体猛地一僵,倒了下,伤口处留下一个黑色的疤,却没有流血,又直直的站了起来。 死死盯着窗口,施展轻功。 逐风见状踹倒一个药人,飞身而起。 一剑朝叶红缨刺去,叶红缨在空中旋身躲开,和他对了一掌, 华慕容赶忙提醒说:“小心,不要碰到她,她浑身上下都是毒。” 但已经来不及了的,两人掌心相对,罡气气相撞,两人内力相当,两人同时倒退。 逐风落地,倒退几步,突然口吐鲜血。 叶红缨落在一楼的屋檐上,她飞到窗口处,伸出带有黑色指甲剧毒的手滑向林昭雪的面门,忽然一支箭刺穿他的身体。 把她钉在对面的墙上。 她好一会没有动作,众人都以为她死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他又动了,拔出刺入腹部的箭矢,箭头染上黑色的毒液。 她再次飞向窗口,对准云昭雪掷出箭矢。 萧玄策射出一支箭,把她的箭击落。 这时,云昭雪换上更厉害爆破狙击枪,对准叶红缨,扣下扳机,火光划破夜空,击向叶红缨。 她不闪不躲,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然而下一刻,脑袋一下的身体炸开,黑雾弥漫,眼里还带着惊恐和不可思议、不敢置信,脑袋滚落地面。 华慕容在那边劝不动,又去劝杨氏等人跟着他一起跑,杨氏他们又不肯走,一家人不管生死都要在一起。 正劝说着,忽然听到一声巨响,看到云昭雪扛着一个好像很厉害的武器,发出一声巨响,比他的雷震子还响。 他冲过去,看到叶红缨只剩一颗脑袋滚落在地。 张大嘴巴能塞下一个鸭蛋。 “这这这……杀死了,把他杀死了。” “我刚才用雷震子都炸不死他们,你这武器也太厉害了。” 云昭雪再次朝另一个药人开了一枪,‘砰!’。 “砰砰砰!!!” 一枪一个快得几乎不用瞄准。 “华神医,你那里还有多少化尸水?将他们的脑袋融化了,不让毒气扩散污染空气。” 华慕容在布兜里掏出两个瓷瓶,“还有两瓶。” 萧玄策看到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一人,用箭把他射杀,但距离太远,能射中,但杀不死。 “那边屋顶上有一人,应该是操控这些药人的幕后主人,这个武器能把他射死吗?” 云昭雪估算了一下距离,大概在两百米左右,把枪口对准那边,“当然!” 那人看到他操控的那些药人都被打死了,气得火冒三丈,手舞足蹈,几乎把整个身体都露了出来。 云昭雪神情专注,通过镜子瞄准对方,眼眸微眯,瞳孔通过后进锁定猎物的,扳机扣下,子弹出膛的瞬间,后坐力震得肩头微晃,硝烟从枪口袅袅散开,月光映着她精致又冷冽的侧脸。 帅气又迷人,所有人都看呆了。 循着她射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从屋顶上坠落砸到一楼的屋檐上,最后砸到地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死了。 与此同时—— 三皇子的庄子也遭到药人的攻击。 老廖等人持刀与那些药人对抗,受了重伤,快要抵不住了。 奇怪的是那些人像是铜墙铁壁,怎么都打不死。 “他们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何杀不死?” 云皎月记得前世二皇子叛变造反时,也有一支叫‘药人’的军队,最后被三皇子后来招揽的一个厉害军师把他们赶到一间屋子内,用火把他们烧死了。 她提议说:“快用火!他们怕火,用火烧死他们。” 赵煊知道她是重生的,一定是前世也遇到过这些药人,二话不说就吩咐人去准备火把和桐油。 侍卫们把桐油泼到那些药人身上,又把火折子丢过去点燃桐油。 药人身上着火了,然而那些药人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和侍卫打斗,还越战越勇,仿佛感觉不到疼。 很快又杀了一批侍卫和解差,就快要杀他们面前来了,众人缩成一团,吓得尖叫,“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杀我,怪物,走开,不要杀我,呜呜呜……” 赵煊冷厉的眸子射向云皎月,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药人怕火吗?” “殿下且耐心等等,再烧一会就死了。” “再等我们就没命了,快想想办法啊!” 那些被火点燃的药人朝他们扑来,人群吓得四处乱窜,“啊啊啊!!!” 被药人触碰过的人中毒倒地。 护卫边打边退,退到赵煊面前,挡不住了,“殿下,您快逃吧,属下断后。” 赵煊咬了一下后牙槽,转身就走。 云皎月也跟上,看到两个小妾走在她面前,眼神一狠,故意把走在外边的苏绾绾挤下台阶。 她赶紧爬起来逃命,膝盖传来剧痛,再次跪倒在地,趴在地上动弹不了,伸手朝他们的方向拼命呼喊,“殿下,殿下,妾身还在后面呢,救我啊,让人扶我一下……” 赵煊仿佛没听到,头也不回,只顾着逃命。 她又喊好姐妹,“依依,救我、救我……” 她不想死 “绾绾……”柳依依听到她的叫喊想回头救她。 云皎月拽住她,“你救不了她,你也会死,难道你想给她陪葬吗?” “但是我不能抛下绾绾不管,你放开我。” 云皎月巴不得他们两个都死了,立马松开她,“好,你去吧。” 老廖和解差们带领犯人往没有药人的地方跑,恰好是三皇子那边。 赵九冲在最前面,没看到地上有人,被绊倒差点摔了,单手撑地翻了一个跟斗才站稳。 “什么东西?”他以为是药人,一刀朝她劈下。 苏绾绾在地上滚了一圈避开,“啊!别别杀我……” “你是那个苏娘子,我还以为是药人,对不住了。” “绾绾,别怕,我来救你了。”这时柳依依也赶到她身边,她从地上扶起来,扶着她走。 刚走出两步,苏绾绾的膝盖传来钻心的痛,疼得她冷汗直冒,倒吸冷气。 “啊!我的腿好疼,我走不动了,依依,你别管我了,你自己跑吧,我不能连累你,是云皎月那贱人把我撞倒的,是她害死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她,你快走。” 刚跑出两步的赵九又折回来,拽住他的胳膊,把人甩到背上。 苏绾绾的身体陡然腾空,吓得搂紧他的脖子,“啊!你……” 赵九说:“冒犯了,你要是介意我就放你下来……” 突然有点后悔多管闲事了,万一跑不过那些药人就死定了,他也不想死啊。。 苏绾绾,“我不介意,你快走,依依,你一定要跟上。” 一群人拼命的跑啊跑,跑到大街的巷子里,才发现后面的药人没有追上来。 回头看,只见庄子那边的方向。火光冲天。 云皎月笑道:“殿下,那些怪物一定是被烧死了。” 赵煊死里逃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颔首道:“嗯,还是月儿聪明。” 忽然,云宴泽挤开人群走过来问,“月儿,母亲呢?你让人把母亲抬出来了吗?” 第262章 三皇子的后院起火 云皎月闻言,唇角的笑容僵住,摇头道:“……我没有,当时太突然了就没顾得上母亲,你们没把人抬出来吗?” 云家有那么多人,她要帮殿下对付药人,哪里还记得起王氏? “我们也没有,我们以为你会安排人抬母亲出来,她还在庄子里面……” 母亲被烧死了??!! 还是被活生生烧死的,他们不孝,竟然让母亲被活活烧死。 “我还以为你们会把人抬出来,大哥,你们怎么能不管母亲的死活?” “你不也没管?……” 他近日因为要不要和李玉莹成亲一事心烦。 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精神恍惚,他自己能逃出来就不错了,哪还顾得上他人。 “母亲怎么办?快回去救人啊……” “啪!” 云皎月的脸被打偏,扭头瞪向打她的人,“你……苏绾绾,你是不是疯了?” 这贱人竟然没死! 她扬起巴掌就扇回去。 一只手在空中截住她的手腕。 她抽出手臂,“放开!” 还有柳依依,两个该死的贱人怎么还没死! “云皎月,你把我撞倒,还有撞伤膝盖,想让我被药人杀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打死你。” 苏绾绾不顾腿上的伤,松开搀扶她的柳依依,扑到云皎月身上,伸手对她的脸又抓又挠,‘啪!啪!’又甩了她两巴掌。 苏绾绾伸手欲要去拽她的头发。 站在一旁的云宴泽反应过来,攥住她的手腕。 云皎月眼神一冷,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反手又是一巴掌,“啪!啪!” 单脚站立的苏绾绾被扇倒。 柳依依不过来扶她。 云皎月上前半步伸脚一绊,也把她绊倒。 她朝前面的云宴泽跌去,“啊!” 云宴泽被他扑个正着,两人都倒在地上。 而被甩出去的苏绾绾吓得闭上眼睛,一只强劲有力的臂膀横在她腰后稳稳地把她托住,她下意识环住对方脖子,对上赵九那张刚毅粗狂的俊脸,脸颊酡红,心口砰砰直跳。 他昨天又救了她一次。 这时,交代手下去办事的赵煊看到自己的两个小妾,一个在别的男人怀里,一个趴在别的男人的身上。 俊脸一沉,比这浓重的夜色还要黑上几分。 咬牙切齿道:“你们在干什么?” 柳依依趴在云宴泽身上,想起开,发现他还搂着自己的腰,急得掰开他的手,姣美的面容吓得惨白,“你……放开我。” 云皎月转身,凌厉的神情瞬间变成柔弱可怜无助的模样,“殿下,两位妹妹欺人太甚,妾身的母亲刚没了,她们竟然还打我……” 她把被打肿的脸颊露出来让三皇子看清楚。 苏绾绾听到她恶人先告状,骂道:“不要脸,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只想着怎么害人,不顾对你母亲的死活,你母亲被烧死都是你的恶报!” 柳依依拼命解释说:“殿下,刚才妾身被绊倒才会摔在他身上,妾身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 苏绾绾指着云皎月道:“殿下,她要杀我,您要为我……” 赵煊厉声打断苏绾绾,“够了!既然没事都没事,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好好养伤,别瞎折腾!” 苏绾绾性格也倔,今日她一定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王爷,她要杀我,你还要偏袒她,你不管我的死活,如此厌恶我,不如干脆休了我,眼不见为净。” 这个破妾室,她一天都不想当了。 “绾绾妹妹是有中意的人,所以才让殿下休了你,想和情人终成眷属吗?”云皎月的目光有意无意掠过她身后的赵九,意有所指。 “我没有情郎,你休想给我泼脏水,我回娘家不行吗?嗯。” 云皎月说:“江南就是要被叛军攻占了,江南,你回不去了。” 几句对话,都对苏绾绾不利。 她娘家在江南,江南被叛军攻占,富商都被抢光了,没了利用价值。 突然想和离是因为红杏出墙。 赵煊也不在乎他们谁对谁错,“够了!本王说到此为止,月儿,不小心撞到你,你也打她过去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要本王杀了她,你才满意吗?” 他知道云皎月是故意,反而更欣赏她这份狠辣果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自己蠢,自己没用,被人算计了,又怪得了谁? 苏绾绾气红了眼眶,偏还不想认输,梗着脖子质问,“她想害我,我想让她付出代价有错吗? 柳依依扯了一下她的胳膊,“绾绾,你别说了,别惹殿下生气。” 赵煊面色阴沉,“来人,带她下去找大夫。” 丫鬟上前把人架走。 “你们别拽我,放开我……”丫鬟是云皎月的人,动作粗暴,那条受伤的腿在地上拖行,疼得她秀眉紧蹙,面容扭成一团,“别,别拽我,疼啊!” “绾绾……”柳依依追过去。 赵煊,“站住!少管闲事!” “是!殿下。”柳依依不敢不听,双腿定在原地不敢动了。 云皎月给她投去一记得意挑衅的眼神。 云宴泽再次凑到她身侧,压低声音说:“月儿,母亲……能不能让殿下派几个侍卫去救母亲?” 火势太大了,他不敢进去,侍卫命贱,死了就死了。 云皎月刚要开口向赵煊请求,发现他连看都不看自己,装聋作哑,显然是不想。 如果她开口,只会让双方下不了台。 她又看了一眼庄子那边的火势,几乎将半边天都染红了,肯定是没救了,让侍卫去救人,无异于是让他们去送死, 今晚已经折了很多侍卫和暗卫,再死几个,就无人可用了。 她指着那边对云宴泽说:“大哥,你看庄子那边火势太大,母亲必定是凶多吉少了,明日我去寺庙请人给母亲超度,给她请一盏长明灯,让她在地底下安息。” 人死不能复生。 她重活一世,看淡了生离死别。 “可那毕竟是我们的母亲啊,即便她死了,也要找到她的尸骨安葬,你不救、我去救。”云宴泽咬牙转身,让几个云家子弟和他一起回去救人。 云皎月想叫住他,“大哥,你回来,那边有药人,危险,你过去只会送死。” 云宴泽不听,继续往那边跑。 她急着抓住赵煊的胳膊,“殿下,怎么办?我大哥……” 她以后要当皇后,不能没有娘家人在朝中当她后盾。 他是她一母同胞的大哥,还不能死。 “死不了,刚才侍卫来报说那些药人在安全部死了。” 着火的药人死了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些没着火的药人突然也倒下了。 他猜那些药人被下了同命蛊之类的邪祟之物。 有些人的家人落在后面,和队伍走失了,他们又不敢去找,听到他说药人死了。 他们再次跟他确认:“王爷,那些药人真的都死了吗?” “侍卫说的,千真万确,但可能有漏网之鱼。” “不管了,我女儿不见了,得回去找人啊。” 有几十人折回去找人。 云宴泽在王氏的屋子前,发现火势不大,刚要冲进去救人,忽然一道身影飘到他面前,“泽儿,你要去干什么?” 第263章 约在秦楼楚馆谈事 庄子没地方住。 三皇子带着流放队伍又去了别处的庄子,这庄子是江陵侯府的庄子,具体来说应该是李玉莹的庄子。 队伍这么多人受伤,不能如期出发。 萧家那边虽然没有死亡,但有侍卫和暗卫受伤都受伤,有华慕容和云昭雪这两个神医在帮他们解毒,他们的性命无大碍。 为了不让人起疑,他们这边也假装伤亡惨重,云昭雪又又假装胎气,全家上下都愁眉苦脸,有上次的经验,这次演戏手到擒来。 他们以为老廖过来催他们出发,便带小二沏茶招待客人。 结果不是来找他们的,而是过来求医。 老廖不会拐弯抹角,看到人就直接说出目的,“华神医,请神医救救我的弟兄和那些犯人们。” 华慕容一脸为难,“这个……我也做不了主。” 他能救,但没有圣水加上他的药物,药效慢,最快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见效。 老廖一听知道他能解毒,起身撩起衣袍,单膝跪地抱拳,“神医,人命关天,不管您提任何条件,我廖某一定办到!” 昨晚死了十几人,现在还有二三十人中毒,若毒不解,交不了差,摆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去造反或是掉脑袋。 “这个,我是真做不了主了啊。” “那谁能做得了主?” 他去求,求不了……就算了。 他尽力了! “谁啊,我师父……” “传闻神医的师傅早已仙逝,难道还活着?” 华慕容随口胡诌道:“梦里梦见的,我师父说我医术太好,扰乱了阎王殿的生死轮回,不让我乱救人,等我今晚梦见我师父,问一下他老人家,再给你答复,你先回去吧。” “那请神医一定要说明他们是被药人所伤才会中毒,并非老死或病死,实属意外,没有扰乱阎王殿的生死轮回,麻烦神医了。” 老廖知道他的话真假参半,但他不能拆穿,只要他愿意救,那些人就很希望,他和弟兄们就有希望。 花慕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喝口茶压压惊。 都怪他这人太老实了,不会撒谎。 喝完茶,他上楼找云昭雪。 屋内,云昭雪和萧玄策再次收到二皇子迫害镇北军旧部的消息。 在各个城池设关卡,抓捕他们。 他们打算坐船逃去江南,再想办法坐船到岭南找他们会合。 “那二皇子真不是东西,人已经离开军营,还要斩草除根,唯一的本事就是祸害自己人,对大靖人的恶行就瞎了眼。”云昭雪气,如果他在自己面前,她一定一枪崩了他。 萧玄策给他添茶,另一只手轻轻敲击桌子边缘,“雪儿,消消气,别太动怒,这次一定叫他付出代价,三皇子那边也不会坐以待毙。” “一定要狠狠反击回去,不然都以为我们好欺负!” 两人正商量着,华慕容上来敲门。 她问:“丫头,你说这人我该不该救?” “神医自己做主便好。” “没有你那圣水,熬药和混着捣的药敷在伤口上也无法去除那邪气啊。”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一水囊的圣水,舍不得用出去。 云昭雪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救吧,” “行,那就听你的,明天再给他们答复,那圣水……” 云昭雪说:“明日再给神医。” “行吧,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救人要很多圣水,他可以从中昧下一点、中饱私囊。 嘿嘿~~ 他一离开。 萧玄策就问云昭雪,“雪儿为何要救他们?赵煊想拉拢他们。” “如果那些人死了,廖爷等解差就会跑路,队伍就散了,现在江南不太平,很快北边也不太平了,等他们斗起来只有岭南才是安身之所。” “赵煊能拉拢他们,我们也能,如果不能就当卖廖爷一个人情。” 流放队伍中不乏一些底蕴深厚的家族,举全族之力培养出来的家主和未来的继承人。 即便是商贾,都有他们的长处,比如经商、和别人打交道。 “还是雪儿想得长远。” “你最近太疲惫了,你担心北边的弟兄们,又担心他们的家眷,心里积压了太多事,昨晚又一夜未睡,快去躺床上好好睡一觉,睡饱才有精力去应付接下来的事。” 萧玄策推着轮椅靠近她,脑袋靠在她怀里,“嗯,你陪我睡。” “好,陪你。”云昭雪揉了揉他的脑袋,指腹轻轻按揉他的太阳穴,帮他放松。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叩叩!!” 敲了一会没人应,他低声唤了一声,“世子!” 云昭雪坐直身体,推了推拱在身前的那颗脑袋,“是追影,快起来。” 萧玄策不动,双手紧紧的搂着她不放,“没事,他不会出去胡说。” “就不怕有损你世子的威严吗?” 都都好不容易能靠着媳妇儿一会儿,他不想起,“背对着进来。” 最背对着推开门,从门缝里闪了进去,把门关上,慢慢倒退走到桌子边才说,“世子,三殿下邀请您今晚戌时到清月楼的天字一号包厢一叙。” 云昭雪问,“清月楼是干什么的?” 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酒楼。 追影说:“有歌姬表演歌舞和艺曲,为客人助兴、斟酒,不过都是卖艺不卖身,请郡主放心。” 他知道妻子都介意丈夫去秦楼楚馆那种地方。 云昭雪说:“我有什么不放心,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不知道会不会有男子的表演,要是有就好了。 她穿过来就成了有夫之妇,肚子里还揣着两个,还没过上美男环绕的潇洒日子。 然而、两人听了她语气,觉得她就是介意了,周颖心里直呼完了完了,他应该私下和世子说的。 万一郡主生气,拿那厉害的武器崩了世子又崩了他。 他冤啊! 三皇子这个害人精,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选那种地方,他想去自己去啊,还带坏他们世子。 云昭雪,“你抖什么?你尿急就先去如厕。” 追影,“……” 他还是先出去吧,他不想死的那么惨啊! 世子,您自求多福吧。 萧玄策,“去那种地方不适合谈事,让他换个地方,否则就不去了。” “你去吧,我真的不介意,你要是连那种地方都不敢去,岂不是叫他们看轻了。” 追影,“……” 他该听谁的? 数了三下,没等到他们世子开口,他知道了,听郡主的。 第264章 我已有家室 清月楼。 “萧世子,那些药人刺客的身份,本王已经查清楚了,是本王的那个好二皇兄做的。” 萧玄策闻言,眉眼处闪过一抹恰到好处的阴翳,握住酒杯的大手收紧,青筋若隐若现,“王爷,想怎么报复回去,在下都配合。” “你一点都不意外,看来也是查到什么了。” “猜的,听到王爷的话才确认。” 赵煊的脸上浮现一抹愠怒,“嗯,不错,就是他搞出来的鬼,在长林县客栈那次没得手,又派人刺杀,不反击就觉得我们怕了他!” “他接管北边军队,迫害萧家军旧部,想必萧世子对他也恨之入骨,他想隐瞒,我们就把这件事捅出来,太子党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弹劾他的机会。” 萧玄策语气低沉,“那该由谁捅出去?除了顾将军本来手上并没有好的人选,可惜他已经遇害了。” “萧世子节哀,本王在朝中尚且还有一些威信,找个人把消息放出去,不难,这件事交给本王即可。收集证据这事就交给世子了。” “可以。” “好,来,来喝一杯。”他举起酒杯。 萧玄策也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狭长阴鸷的凤眸微眯,浑身散发着凌戾气息。 朝身后的侍卫招手,侍卫出去让让姑娘进来伺候倒酒和表演歌舞。 他最近很多事不顺,后宅的妻妾也只能吵吵闹闹,他不得安宁,所以才选清月楼这种地方谈事,又能喝酒放松,一举两得。 侍卫出去没一会儿,打扮清凉的女子们穿着舞裙,迈着轻盈的步伐,步入包厢,看到包厢内的三皇子。 眼里划过一抹惊艳,好俊俏的男子,气质矜贵,一看非富即贵,像是京城来的贵公子。 看到萧玄策,眼前又是一亮,这个更俊,俊脸棱角分明,丹凤眸狭长,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下颌线锋利,墨色劲装紧裹着健硕身躯,那亦正亦邪的贵气,让人着迷。 姑娘们分批,一部分别落座在他们身侧,那一部分找到空地上,站好位置。 抚琴、弹琵琶坐在一侧。 乐声响起,歌姬们有节奏的翩然起舞。 萧玄策坐在轮椅上,旁边的凳子离他有点远,坐在他身侧的一个姑娘先给他倒酒,发现他酒杯的酒是满的。 她微挽起一截衣袖,露出一截皓腕,给自己倒了一杯,芊芊玉手端起酒杯伸了过,看着男人的眼神带着痴迷和敬仰,“官人,妾敬您一杯。” 又是一晚,对着那些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她都是装的,只有今晚是真情流露,即便不要银子,这样的男子共度春宵,她也愿意。 她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极强的气场,他坐轮椅,两条腿可能废了,但第三条腿肯定没废。 “不必了,身上有伤,不便饮酒。” …… 若是一晚,对着那些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她都是装的,只有今晚是真情流露,即便不要银子,这样的男子共度春宵,她也愿意。 。。 第265章 夫人,她强抢良家妇男 那女子扯下脸上红布站起来,想看是哪个不长眼退开害她摔倒,她坐在地上揉了揉撞疼的膝盖。 秀眉紧蹙,眉眼划过闪过一抹戾气,愤恨的眼神射向萧玄策,张口就开骂,“喂!你没长眼睛啊……” 好俊的男子,比她以前经历过的男人都要俊。 如果能和这样的男人共度春宵,趁着没成亲多经历几个,婚后就不能这么随便了。 “你是谁?” 逐风冷冷的说道:“让开!挡道了。” “我跟你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插嘴?” “滚!”萧玄策低沉嗓音裹挟着杀气。 李玉莹非但不让,还张开双臂拦住过道,态度蛮横,“就不让,说吧,你要多少银子才愿意进去陪我?” 包厢内一男子斜倚在桌子旁,“哎哟,我的李大小姐,他坐着轮椅呢,就那张脸能看,双腿都废了,你也看得上?说不定那处也不行,你还不如找我,我不要钱,欢迎来搞。” 说着,端起酒杯往嘴里灌,酒水沿着他的唇角、下颌滑至喉结、胸膛,没入敞开的衣襟,犹如孔雀开屏。 李玉莹的眼神一暗,“你坐的轮椅是腿残疾了?那里还行吧?如果不行也没关系,我看脸就就行,不过钱可能就没那么多了。” 他那张脸看着都赏心悦目,不想错过这样的美男。 萧玄策好似听到了云昭雪的声音。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凝神屏气再听。 还听到了追影和自家弟弟和妹妹的声音,他们怎么会在这? 没理会李玉莹等人的打趣。 李玉莹就更大胆了,伸手摸向他搭在轮椅上的手。 逐风上前把人推开,她没站稳撞到门框上,“砰!” “住手!你想干什么?” 李玉莹怒,“放肆!你这个该死的下人,你敢推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逐风把人挥开。 “来人,给我拦住他们!” 包厢内冲出一群人把两人堵在走廊上。 “你们知道惹到谁了吗?这位可是江陵侯府的大小姐,还不赶紧跪下磕头道歉。” 在江陵,江陵侯最大,他们都要捧着李玉莹讨好她,当她的狗腿子看到人拒绝她,就立马跳出来刷存在感。 “李大小姐不嫌你是残废,你就该偷乐了,乖乖配合,否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是,我们没见过你,想必你也不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一定是知道咱们李大小姐在这,故意从包厢门口经过,在险些被扑倒的时候又故意躲开,欲擒故纵。我告诉你,这种手段本少爷见多了。” 说的人多了,李玉莹也就信了。 勾起垂落在身前的一缕发丝在指尖中打转,“原来你是在跟本小姐玩欲擒故纵,你早说嘛,还害本小姐动怒,动怒可是会变老的,本小姐还年轻,不想变老。” “这位小哥,听到了没?还不赶紧把人推进去陪李大小姐玩几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她很快就要成婚了,是京城来的云阳侯府的公子,虽然阖家流放一时落魄了,但那气度和相貌,可不是你一个群籍籍无名的瘸子比得上的。” 逐风听到那些人越来越过分的话,手握上剑柄,欲要拔剑。 萧玄策抬手制止,再等等,他已经确定他们也来这了,只是不知道哪个包厢。 这一排走廊包厢的人听到的动静都出来看戏。 有个人喝大了,神志不清,脸颊酡红,脑袋摇晃,“唔,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一群人堵在走廊?小爷,还想去撒尿呢。” “江陵侯府的小姐看那位坐轮椅的公子了,那公子不愿意,侍卫推了他,双方就僵持上了。” “我的娘呀,这个女魔头怎么又出来了?不是被丢到庄子自生自灭了吗?” “一出来就强抢良家妇男,现在连瘸腿的都不放过,奶奶的,得罪不起还躲不过吗?我还是先憋着吧,万一她会儿看上我,我的童子身不保啊!” 在场的年轻男子们一听,觉得有道理,不敢冒头直往后缩。 萧玄策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一个包厢探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滚!” 他没耐心听那些人废话,运气一掌把震开。 他们站不稳摔了出去。 躲在走廊前面的人被他身上的气势震慑住,不自觉退开一条路,让他的轮椅过去。 “站住!不准走。”李玉莹不服气,又爬起来追着他到那家包厢门口。 萧玄武看到自家三哥往这边看来,吓得又缩回脑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用身体堵在门后。 “小武怎么了?慌成这样。” “三嫂,三哥朝这边过来了,怎么办啊?您快躲起啊,我来挡住。” 云昭雪正在欣赏那群男子们弹琴。 一个身穿月牙白袍的公子十指在古琴弦拂动。 一个蓝衫公子横吹竹箫。 青衣乐师击打着红漆羯鼓。 琴声清越,箫声幽咽,鼓点激昂,数般乐器交织成一曲《破阵子》,高昂的金戈铁马之音霎时传遍整个包厢。 好听,仿佛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才艺好,长得也好,就是他们穿的太多了。 刚才她在楼下看到那些女子穿着清凉的舞裙,雪白的肌肤,身材高挑,凹凸有致。 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喜欢。 云昭雪不带怕的,她又没出轨,这么多人都在呢。 她放下手里的糕点,葱白的指尖张扬了细屑,旁边的一陪酒的男子见状,掏出帕子想帮她擦拭。 “不用你,我来。”萧明姝眼疾手快,用自己的帕子帮她擦。 云昭雪慢悠悠的说:“知道就知道呗,你让他进来,一会儿一起回去。” “站住!推了我两次,就想一走了之?哪有这么好的事。”李玉莹再次把酒壶递到他面前,“先把这壶酒喝了,再求我原谅,直到我原谅你为止!” 在外面不好动手,等进了包厢,看她怎么虐他,用鞭子抽他,让他跪地求饶。 云昭雪出去,“谁在我包厢门口闹事!” “我在调教我男人,关你何事?”李玉莹看到她那张娇美的面容上,眼里闪过一抹嫉妒,好美的一张脸,如果能把她的脸皮剥下来装在自己的脸上就好了。 突然莫名觉得自己刚看上的男宠和她有夫妻相,都是令人一眼惊艳的顶级容貌。 一个身材肥胖圆润的男子搓着小手,猥琐的笑着问她:“美人儿,你也是来找乐子的吧,要不要一起啊?” 云昭雪穿着齐胸襦裙,裙摆宽大,遮住孕肚并不明显,仔细看才能看得出,然而他们的关注点都在她的脸上,五官大气、精致明媚,妖而不艳、艳而不妖。 美,实在是太美。 云昭雪拒绝,“不去,我已成亲。” “成亲了也没关系啊,就是喝一杯交个朋友。” 她再次拒绝,“不去。” 那人被他拒绝两次,脸上挂不住,顿时恼羞成怒,脸色铁青,“你,简直不知好歹。” 他的好友附和道:“就是,你可知王公子是何人?知府大人家的七公子。” 李玉莹看到他们光顾着惦记的女人,心里不高兴,“都给我闭嘴!先帮我解决了我的男宠,到时候再拽她一起过去不就行了。” 一个女人而已,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云昭雪问她,“你说他是你的男宠?” 她庆幸自己今天过来,否则就错过这场大戏了。 李玉莹挑眉,下巴微仰、用鼻孔看人,神态倨傲,“怎么?你有意见啊?” 这贱人一来就抢走他的风头,就连他看上的男宠,目光也直勾勾盯着她。 “当然有!” 萧玄策推着轮椅滑到云昭雪身侧,敛去身上戾气,垂着头,长睫掩去眸底的杀气,“夫人,她逼迫我喝酒,还让我陪她共度良宵,强抢良家妇男……” 声音低压,带着几分委屈和告状。 这反差简直判若两人,刚才还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众人,“……” 这这这……还是同一个人吗? 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女人撒娇,不要脸。 他夫人看着柔柔弱弱的,一副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模样,能给他撑腰吗? 李玉莹诧异,声音不自觉拔高,“夫人?你们是夫妻?” 第266章 李玉莹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玉莹把酒壶递给云昭雪,“夫妻正好,他不肯喝,你替他喝了。” 酒里加了料,一会儿就让她当着众人的面儿脱衣服,被人看光了身子,看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最好是悬梁或跳河自尽,这样男人就是她的了。 云昭雪上前。 萧玄策抓住她的手腕,“雪儿,别去,你不能喝,我来应付。” “放心,我知道怎么应付。” 李玉莹把酒壶递给他,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贱人,一会儿你就会成为人尽可夫的婊子,看他还会不会喜欢你。 云昭雪没有接酒壶,扯过她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她一巴掌,“啪!”。 “啊!你敢打我,我是……” 云昭雪反手又是一巴掌,“啪!” “就是要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快要成婚了,还惦记别人的男人,你要是发骚就去小倌店,纠缠有夫之妇,贱不贱啊!女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就替你爹娘好好管教你!” 李玉莹反应过来后,抬手护着脸,另一边手抓向她的脸,气得面容狰狞扭曲。 “啊!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教本小姐,你敢杀我,我一定让我爹杀了你,砍了你的脑袋,把你五马分尸!” 逐风见状上前把她的手臂扭到身后。 云昭雪攥紧她的下颌,夺下她手里的酒壶,把壶嘴塞进她嘴里,逼着她把加了料的酒喝下去,担心药效不够,就顺手从空间里取出药粉混合了点加强版的情药,不到半炷香就会见效。 “唔唔唔……放、放开我,来人,救命啊……” 丫鬟上前救人,“小姐、小姐,放开我们家小姐,我们小姐乃江陵侯府嫡女。” 云昭雪把整个酒壶的酒全部灌下后,又合上她的下颌,逼她咽下去,不让吐出来。 李玉莹捂着脖子拼命咳嗽,“咳咳……” “贱人,给我等着,有本事报上名来……” 她一定要弄死她报今日之仇。 云昭雪把人甩开,“想报复我是吧?我就不告诉你,有本事自己查,随时恭候!” 李玉莹都快要气炸了,感觉体内燥热,撕扯自己的衣服,“贱人,咱们走着瞧……好热,好难受,我好热……” 她很快就扯开衣带外衣露出肚兜。 众人都惊呆了,“酒里加的东西,这李小姐还是一往一如既往的不要脸,竟然当众给男人下那种东西,以后大家可要小心了。” “这种下作事都做得出来,被打得不冤啊,他要是看上我男人,我今日非得拎着她到江陵侯府门口大闹一场。” “她好歹是江陵侯府的小姐,你们这么议论她,怕得罪李家吗?” “听说她已经快要议亲了,对象是被流放,身份还不如普通百姓,她早就被李家放弃了,谁还捧她的臭脚。” 李玉莹的手伸向要向颈后的肚兜带子,扯了几次都没解开,“嗯,啊,好热,我要、我要……冰块……” 在场大半的男子撇过头不看,还有部分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白皙的胸口,等着她把那块松松垮垮的小布扯下来。 不得不说,阅/男无数的身材就是比雏儿丰盈。 丫鬟反应过来后扑过去捡起地上的衣裳,裹在她裸露的身体上。 她推开丫鬟,“滚开,我不要穿衣服,脱掉,都脱掉,好热……” “小姐,小姐,这是在外边,您不能这样啊……”丫鬟再次扑过攥她的手,不让她乱动,把衣服裹在她身上。 李玉莹的那些狐朋狗友命令丫鬟,“她中的那种药,快带她去找大夫。” 丫鬟赶紧把人带走。 又对云昭雪撂下狠话:“你知道你惹了谁吗?你们死定了,你家不会放过你们!” 那位喝大了的王七公子趁火打劫说,“美人儿,若是你陪本少爷一晚,我就替你求求情,让李家放你一马,这个买卖不亏,跟我走吧,嗝~” 说着就要伸手拽云昭雪。 轮椅上的萧玄策忽然站起身,一把掐住王七喉咙将人提起来,五指收紧,手背青筋暴起,阴鸷的凤眸戾气翻涌,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 王七身材矮小肥胖,双脚乱蹬,被他眼底翻涌的戾气慑住,任何挣扎的力道都是徒劳,肥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呃呃呃……” 周围的人惊呼,“啊!!!杀,杀人了,杀人了。” 酒楼的掌柜适时出现,还带着打手,“快、快去救人……” 逐风和追影等人把那些打手拦下,三两下就把他们打趴下。 掌柜的哀求道:“公子,手下留情啊,这位是知府家的公子,你若杀了他,会摊上大事的,快把人放下,及时止损啊,夫人夫人,您快劝一下您夫君。” “管事不是才刚来吗?怎么知道他是我夫君,还是早就已经在暗中观察,眼睁睁看着我们这些没身份的客人被有权有势的人欺负,等他们被欺负了才现身?” “夫人冤枉,您和这位公子有夫妻相,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不用问就知道你二位是夫妻,您快劝一劝她吧。”掌柜额头冒出冷汗,用衣袖擦了擦冷汗。 云昭雪握住萧玄策的手臂,劝道:“夫君,把人放了吧,先给个教训,这人喝了两斤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萧玄策手一松,王七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他的小厮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把人架走。 第267章 找男乐师,吃醋,哄他 回到包厢。 萧明姝给云昭雪倒了一杯温茶,“三嫂,喝口茶消消气,要不要让乐师们继续奏乐?” 萧玄策看到屋内有几个男子,眼神一凛,刀子般的眼神从他们脸上扫过,目光最后定在云昭雪脸上,语气冷沉,“夫人,他们是什么人?” “酒楼表演清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白弹琴和小蓝吹箫的手艺一绝,一会儿让他们继续表演,一起听听?” 萧玄策垂眸闷声道,“夫人是不是嫌弃为夫了?” 他以为她是来接自己的,原来是为了看别的男子弹奏,而且还不止一个,心凉了半截。 他自私的不想让她看到别的男人,眼里心里只有他。 云昭雪在心里直呼冤枉,“这话从何说起?我从来没说我嫌弃你!” “嫌我双腿站不起来,嫌我不擅琴棋书画。” 所以才会来这种地方看那些男子搔首弄姿,还叫亲昵的他们小白小蓝,她很少这么叫他。 逐风给追影使了一个眼神 追影过去赶人,“你们都先出去。” 弹奏的清倌们带上自己的东西陆续走出包厢。 萧明姝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摆摆手道,“三哥,你别生气,是姝儿想看演奏,才让人上来弹奏几曲,与三嫂无关。” 她怕一个人承受不住三哥的怒火,又指着顾玄武说:“还有小武,还说他第一次来这种酒楼,三嫂为了满足我们才让他们进来,要怪就怪我们,千万不要怪三嫂。” 顾玄武指着自己嘴巴微张,最后什么也没说。 行吧,只要三哥和三嫂别吵架,这锅他背了。 他悄悄抬眸瞅了萧玄策一眼,眉眼阴翳、脸色难看,有些犯怵。 三哥不会打四姐,但会打他啊。 脚不听使唤的悄悄挪到追影身后。 一会儿三哥揍他,能帮他分担点火力。 谁让他们都没劝住三嫂让小二带清倌进来演奏。 追影也怕,悄悄挪动脚步和他一起后退,两人越退越后,几乎已经退到了里间。 云昭雪最淡定,还有些遗憾,刚才还没听完那曲破阵子。 逐风和萧明姝也自动到里间去,把前间留给他们。 云昭雪看到男人垂眸不说话,俯身拽住他的轮椅扶手,把人拉到跟前,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生气啦?” 没吱声。 “他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只是单纯奏乐,况且有这么多人在,我都没摸到他们的衣角,又何必介意,把自己弄得不快,开心一点,别整天愁眉苦脸的,跟个小老头一样,笑一个?” 云昭雪捏了捏两侧的脸颊往上提,让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看到那张高冷的俊脸被她捏出的可爱的形状,也忍不住‘噗呲’笑了。 萧玄策看到她笑,不打算跟她计较了,她只是在客栈太闷,想出来透透气罢了。 要怪就怪这酒楼为了赚银子搞那么多歪门邪道。 云昭雪倾身凑近他,搂着他的脖子,“我刚才听他们弹奏十面埋伏和破阵子那些高昂的乐曲,满脑子都是夫君,你在战场上挥舞长枪奋勇杀敌的身影,英姿勃发、所向披靡,敌军都被你斩于枪下。 等你站起来,你耍一套枪法给我看吧,孩子们也很喜欢,刚才听到那曲子,不停踹我的肚皮,以后等孩子们出生,我们娘三在一旁吃着瓜果和岭南的荔枝,在一旁看你耍长枪好不好?” 该说的她都说了,若还生气,她就没耐心哄了。 萧玄策的凤眸倒映着她的脸,半信半疑,“真的?” “比珍珠还真,我发四……”她抬起三根手指又偷偷加了一根。 小手刚抬起就被男人的大手包裹着按下,“我相信你,你以后想来,我陪你,一起给孩子胎教。” 云昭雪起身坐在他怀里,“不来了,来了我也不点清倌,看到你这张脸,有我家夫君在谁还能入得了我的眼,连江陵侯府家的小姐都迷得神魂颠倒呢。” 萧玄策解释:“我从包厢门口经过,她瞧见我就起了歹心,我与她并无交集。”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的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不过夫君坐轮椅都这么招人喜欢,以后站起来还不知道迷倒多少小姑娘,以后得把你看紧了,把你栓裤腰带上怎么办?” 萧玄策把人拥入怀中,大手搭在她隆起的腹部上,神情认真,微颔首:“嗯,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 云昭雪,“……” 她说说而已啊,他怎么还当真啊。 算了,总算把人哄好了,这个以后再说。 屋内的追影、萧明姝和萧玄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听到云昭雪用甜言蜜语把三哥(世子)哄好了,悬着的心才落下。 云昭雪看了眼里间没人偷看,快速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夫君~我们回家吧。” 萧玄策搂紧怀里的娇软的身子,“嗯,回家。” 结了账出了酒楼,他们突然被一伙人拦了。 那些人穿着衙役的衣服,“就是他们,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第268章 当街生扑美男 云昭雪摊手:“这又是搞哪出啊?” “你们伤了侯爷的千金和知府家的公子,无故伤人,要叫你们下狱关押,明日审问。” “他们先出手,我们正当防卫,整个酒楼的人都看到了,还要审什么?” 捕头大手一挥,“废话少说!有什么话到官府再说吧,来人把他们拿下。” 云昭雪的眼里划过一抹不耐烦。 萧玄策捏了下她的手心安抚,下令,“尽快解决了!” 逐风和追影上前,“是!” 云昭雪压低声音说:“左侧斜上方的马车上有人,想办法让他们滚出来。” 挑事的想在幕后躲着,可能吗? 萧玄武也上前攥紧拳头,摆开架势,准备战斗。 萧明姝急道:“小武,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万一他出了事没法跟母亲交代。 逐风和追影武功那么厉害,三两下就能把这些衙役收拾了。 “四姐,我想练一下身手,你不用担心,” 他在追影手上都能过十几招,这些衙役伤不到他。 萧明姝看了三哥和三嫂都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就不再劝了。 那捕头看到他们还敢反抗,冷笑道;“官差办案,胆敢反抗不从者,杀无赦,你们不要命了吗?” 萧玄武道:“你们无缘无故抓人,不反抗,今夜入狱就没命了,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吗?” 那捕头见他们油盐不进,拔刀朝他们攻来。 逐风也快速拔剑抵挡,“锵!” 双方僵持的比拼内劲,逐风略胜一筹,一个用力把人推开,没给他过多反应机会,又一剑刺去,那捕头匆忙提刀抵挡。 从主攻变成防守,两人过了十几招,逐风占据上风,速战速决,踩住他的肩膀和手臂借力飞身而起,一个飞身旋踢。 “砰!” 把那捕头踹飞出去,砸出几米远,重重的砸到一辆马车上,“砰!” 马车剧烈倾斜,几人从马车上滚下来。 “啊!” 是云皎月和和李玉莹,还有两个丫鬟。 云宴泽则站在马车的另一侧隐在阴影中。 云皎月得知赵煊,来清月楼,担心那些莺莺燕燕勾引他,终于坐不住。 央求云宴泽带她前来,假装偶遇,想看三皇子有没有找别的女人。 云宴泽拗不过她,就陪她一起过来。 看来他们前就看到重要的李玉莹,恰好云皎月手上有解毒丹,让丫鬟把人扶到马车里给她喂下。 用绳子束住她的手脚,不让她乱动。 云皎月根据丫鬟的描述已经猜到他们的身份,假装不知,又教唆中药还没恢复神智的李玉莹派人去衙门报信。 就有了衙役在酒楼门口堵门的一幕。 云皎月从地上爬起来。 十几个衙役已经被打趴下,在地上翻滚哀嚎,“嘶~唉呦,唉呦好疼啊,疼死了,别打了、别打了。” 李玉莹被丫鬟搀扶着起身,看到站在不远处云宴泽推开丫鬟,跌跌撞撞朝他扑去,搂着他的脖子啃。 云宴泽有读书人的洁癖,闻到他浑身酒气和浑身浓重的胭脂粉味,想作呕。 脑袋和上身拼命往后仰,不让她亲上,这样的动作也把自己的下颌和脖子暴露出来。 李玉莹把人抵在墙上猛亲,还腾出一只手拽他的衣服。 “啧啧,虽然不是大白天,但酒楼门前人来人往,就不能开个客栈再……真是辣眼睛,教坏小孩。” 路上的行人都停下驻足观望 “这谁啊?清月楼的歌姬跑到大街上扑男人了?不是说好卖艺不卖身吗?之前我看上蓁蓁姑娘要拿回家当小妾,给多少银子都不肯卖,这差别对待,我要管事的算账去。 我陈大富在江陵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瞧不起谁呢。” “哎呦,陈老板,这您可就误会咱们清月楼了,那不是清月楼的。” “不是?那是谁?” “江陵侯家的小姐。” “啥?就是传闻中那水性杨花,言行骇浪,不知廉耻的李家大小姐?” …… 李玉莹不满足于亲他的脖子,往上亲他的脸颊、薄唇,狠狠地赌了上去。 云宴泽看到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扭头闪躲,他越闪躲。 李玉莹越来劲,捧住他的脑袋固定,再次强吻了上去。 “唔……”云宴泽死死咬紧牙关。 咬到她探入的舌尖。 “嘶~啊!” 云宴泽俊脸阴沉,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推倒,“清醒了吗?” 一辆高调的马车,后面跟着十几个府兵出现在街道上,行人不自觉的给他们让道。 李崇河看到自家女儿不知廉耻地和男人搂搂抱抱,气得差点晕厥过去。 大手一挥,“来人,先把小姐带回府。” 他李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面都被这个不孝女丢尽了。 侍卫上前把人架走。 “放开我!”李玉莹吃下的解毒丹起了作用,又被咬了一口,清醒了大半,甩开侍卫,指着萧玄策一行人向她爹告状,“爹,他们欺负我,那贱人打我,打我的脸都打肿了,还给我下药,女儿才会当街做出那种事……”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回去给我好好反省。” 李崇河朝萧玄策那边拱手,“萧世子,本侯教女无方,见笑了。” 李玉莹看到父亲对他们恭敬的态度,不满的叫嚣道:“世子?管他是什么世子,在江陵您说了算,快点把他们拿下了,抓入大牢,为女儿出口恶气啊。” “你给我闭嘴!带走!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家门半步。” 他早就下令不让她踏出家门半步,她这次偷跑出来,一跑出来就惹事。 江陵侯上前和萧玄策赔礼道歉,还送上一箱金银珠宝。 凑上前压低声音说:“萧世子,咱们都是为王爷效力的人,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那孽女一次,日后一起共事,成为王爷的左膀右臂。” 云昭雪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时候,微颔首。 萧玄策见状,才道:“嗯,这次就卖侯爷一个人情,下不为例!” 云宴泽觉得丢人,要回去。 云皎月一个人去,意图太明显,怕引起赵煊反感,也跟着一起回去。 整个晚上,赵煊都没回来,云找月,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半夜三更抵不住困意才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赵煊带回来一个女子,脸上戴着面纱,乍一看,身形、眉眼和气质都和前世的云昭雪有几分相像。 第269章 纳妾 云皎月想起前世后期他对云昭雪的痴迷和执着,不惜以她的儿子为要挟,强行把人锁在身边,心里涌起一股浓烈的危机感。 “殿下,这位姑娘是?” 还不等赵煊回答,那女子上前两步主动给云皎月行礼,“您就是夫人吧?映雪见过夫人。” 云皎月心里的醋坛子都打翻了,微撇过头不理她。 他们现在危机四伏,要应付朝廷那边,还有未知的前路。 他怎么还有心情纳妾? 他只顾着沉迷温柔乡,不以大业为重,还能坐上那个位置吗?他还能成为皇后吗? 映雪暗自打量她,看到她这副模样,垂下的眸子闪过一抹暗芒。 云皎月咬唇,眼神嗔怪的扫了赵煊一眼。 赵煊知道她是吃醋了,把人拽到一旁低声道:“她和本王梦里的人的名字都相似,都有一个雪字。” 他已经断定梦里那人不是云皎月。 昨晚在清月楼遇见苏映雪,看到她被其他姑娘挤兑、欺负时,利用自己的美貌借客人的手反击。 他看重她眼底的野心、手段。 她的面容和身影和梦里那道重合,想必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这样的人留在一个小小的清月楼太屈才了。 这辈子也该好好利用。 把她培养成自己人,去江南周旋,打入叛军内部或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身侧打探消息,为他日后去江南铺路。 “殿下是想……”将她培养为棋子? 赵煊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手背, 薄唇勾起一抹弧度,“知我者莫若月儿也。” 云皎月微欠身致歉,“原来是妾身误会殿下了,给殿下赔不是。” 她真是糊涂了,竟然误会殿下只顾着儿女情长。 又不是红颜知己,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她身为王妃应该大度一点,主动培养和调教她成为殿下的助力。 瞬间换上另一副面孔,拉着映雪妹妹长妹妹短。 柳依依和苏绾绾探出脑袋见状,只觉得不可思议。 苏绾绾说:“她吃错药啦,对殿下带回来的女人一点儿也不介意?” “她一定是斗不过咱们,想找个助力,二对二呢。” 柳依依说:“咱们何时斗得她了?殿下宠她爱她,都不看咱们一眼。” 苏绾绾,“……” 她抓住柳依依的手臂摇晃,“依依,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柳依依说:“我只是实话实说,绾绾,要不你找殿下认个错吧。” 苏绾绾撇嘴,“认错?为何要认错,我有什么错?” “那日你顶撞殿下,就是错了,他这几日都不理咱们,下人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柳依依一向循规蹈矩,从小被教导,女子以夫为天,妻妾不能顶撞夫君,否则会被休回娘家。 “我不认,在我快要死的时候,他袖手旁观,在我想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时候,他站在那个女人那边,我若是对他还心存爱意,那我便是犯贱,我不会,再也不会了。” 苏绾绾性子刚直,对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柳依依也不再劝了,万一弄巧成拙,再惹怒赵煊,云皎月上眼药,吃亏的还是他们。 苏绾绾尿急拄着拐杖去如厕,在拐角处不小心撞到一人,“啊!” 对方下意识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大手一用力就把人拽起来。 苏绾绾怕摔倒,两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膀,两人使力用力过猛,撞入他怀里。 她没看清对方的脸,感受到对方身上浑厚的男性气息,对方的手一直揽在他腰上,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疯狂挣扎和拍打对方的胸膛,“哪来的登徒子,放开、放开……” “你腿上有伤,我放开你就摔了,还是你想第二次受伤?” “是你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是别人……” “我也是别人啊!你拿着拐杖,我走了。”赵九单手扶着她,微矮下身弯腰,捡起拐杖,递到她手上。 “等会儿,你要去哪啊?” 她好无聊。 柳依依忙着绣帕子,绣荷包,绣鞋和衣裳,下个月送给赵煊当生辰礼,没空陪她聊天。 她的腿又有伤,哪也去不了,想陪找个人说说话,除了赵九,她和别人都不太熟。 赵九急着走,快速说道:“廖哥让我去租一辆马车,一起去接神医,过来给大伙解毒。” 苏绾绾听到他要去接神医,单腿跳到他面前,一时没收住力,又撞到他怀里。 赵九抬手抓住她的手臂,扶着她站稳,“我的姑奶奶啊,男女授受不亲,咱得保持距离啊,我不想让人误会。” 苏绾绾反握住他的手臂,“哎呀,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神医是不是江湖中那个传说能医死人肉白骨的华神医?一会他来了,能不能让他帮我看看我的脚,我的脚好都肿了,鼓起一个大包,都变青紫色了,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痛,普通大夫根本治不好,越治越痛,我想让神医用黑玉断续膏给我医治。” “这个……我也做不了主,” “我也不认识神医,一会你接人就跟他套近乎,然后你在他面前给我说说好话,我再来找他就事半功倍了。” 赵九觉得他们这关系还没好到这份上,主要是廖哥说要和别人的妻妾保持距离。 他不敢应,“神医济世救人,心地善良,你跟他好好说,给足诚意,或许可以,你试一试吧。” “你刚才撞了我,还占我便宜,你得帮我,拖着断腿上路,没有马车,我单脚根本走不了,我会死都,可我不想死,赵九,求求你了。” 苏绾绾合十双手,瘪着小嘴,眼尾耷拉下来,整张小脸写满委屈,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赵九心软了,把老廖的警告抛之脑后,一口应下,“行吧,我尽量,我得走了。” “去吧去吧。”苏绾绾脸上褪去可怜的神情,换上笑脸朝小幅度摆手。 这人真好玩,跟其他解差不一样,一点也不凶,容易心软。 第270章 王氏诬陷,是她杀了老爷 赵九备好马车和老廖一起去接人。 萧明姝这几日在客栈无聊,向华慕容讨教医术,她以前也喜欢看医书我捣鼓草药。 她反省过自己,他不会武功,又没有突出特别的地方,唯一的长处便是会做几道菜和容貌上乘,但终有一天容颜会衰老,容貌不在,做饭又比不上厨子。 她找云昭雪聊过。 云昭雪让问她感兴趣什么,去学、去钻研,三年入行五年懂行,再花几年时间去提升,只要不是太笨了,都能成为行业的佼佼者。 她说不出对什么感兴趣,云昭雪建议她多尝试,去学了才知道对什么感兴趣。 她决定试一试学医,若是不成,刚上手可能还觉得新鲜,她有极大的兴趣学医。 先把书上的学会,以后有机会到医馆当学徒实操学习。 三人坐上赵九赶的马车来到庄子,庄子门口站了一大群人,看到马车过来,齐声喊:“拜见神医!” 老廖第一个跳下马车,朝他们挥手道:“谁让你们出来的?神医不喜高调,都回去吧!” “哦。”他们转身回去。 华慕容带着萧明姝姐弟从马车上下来,跟在他们后面进屋。 病人排在一个在西厢房,除了他们家人给他们送吃的,没人敢靠近。 屋内的病人太多,施展不开,在西厢房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让解差把他们带出来医治。 陈太医提醒说:“请神医小心,他们的指甲变黑了,有毒。” “多谢,老夫晓得。” 陈太医等几位太医特过来帮忙,顺便偷师学艺。 华慕容观察那人手臂上的几道划痕,之前和云昭雪一起为萧家的暗卫亲卫解毒,有解毒经通过查看伤口和把脉发现他们中的是同一种毒。 取七枚金针,先刺百会提神,再落风池、大椎驱风邪,复于曲池、合谷通上肢经气,最后针入涌泉,他体内的全部毒液逼到表皮。 待金针颤止,取薄刃柳叶刀,沿经络走向划开十数道浅口,但见黑血渗出如露。 用灵泉水秘制药酒反复擦洗伤口,辅以艾灸温灼关元穴, 又吩咐萧明姝和萧玄武架起一口大锅,在院子里熬用灵泉水混合他开的特制解毒药房汤药,一会让他们喝下。 汤要熬好,喂那些伤者喝下,半个时辰后,他们的唇上的青紫色渐褪。 陈太医随手推下给一个就近的病人把脉,脉象逐渐回复正常,兴奋道:“毒解了,解了,神医,不愧是神医,我等研究了一天一夜也没能彻底解毒只能暂时控制毒性,不让毒液传遍全身。” “神医真厉害。” 那些伤者的家属激动的跪下磕头,“多谢神医的救命之恩。” 华慕容摆摆手道:“不客气、不客气,我也是受人所托。” 以后有事没事都别找他,他这人最讨厌麻烦。 受人所托? 众人看到萧明姝和萧玄武,猜到了,却不点破,他们他们又欠了萧家一个恩情。 苏绾绾带上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拄着拐杖,急匆匆赶来。 冲到神医面前时,丢掉拐杖,慢慢跪下磕头,“神医,救命啊,我的腿摔断了,求您给我医治腿伤,赐我一瓶黑玉断续膏,让我的腿早日好起来吧,不然我拖着断腿流放会累死的,神医您是济世救人的活菩萨,求您救我一命,这是身上所有的钱财,等我娘家送银子来,我再给神医一千两诊金。” 她态度诚恳。 华慕容听赵就说过,有一个人还要求医。 问他能不能治,他回复再说吧,估计就是眼前这人了。 苏绾绾哭得泪眼婆娑。 这时,云皎月也走了过来, “神医,我母亲的脸被烧毁容了,需要赐冰肌玉露膏。” “苏氏,你腿上的伤不重,找别的大夫也能治,何必劳烦神医,来人,把她带走。”云皎月大手一挥,她身后的丫鬟上前架人。 华慕容摆摆手就抬脚离去, “老夫说过,今日只解毒,不医治别的,二位另寻高明吧。” 云皎月追了两步:“神医,请留步,我母亲也中毒了。” “云夫人也中毒了?怎么没见她有中毒的迹象,只是毁容了,宣王妃,你得实话实说,不能欺骗神医。” 云皎月说道:“我没撒谎,神医一看便知,请随我来。” 王氏中毒了,故意隐瞒不说,是因为她要报仇。 她支开守着她丫鬟,摸到云修文的屋子。 床上的云修文被王氏那张毁容烧伤半张的丑脸吓病了,在床上躺了几日,没有食欲,整个人瘦了一圈。 早上用了早膳便沉沉睡去,听到开门的动静也没醒。 露出黑色修长的指甲,眉眼带着嗜血对戾气,划向云修文的脖子抓去。 嗓音粗噶难听,“云修文、今日就是你们二人的死期!” 杀了他,再杀陈氏。 如果不是他捅她那一刀,她就不会躺在床上动弹不了,眼睁睁看着火烧到她身上。 去死都给她去死吧。 两手猛的掐住云修文的脖子,指甲深陷他的皮肉 。 “呃呃呃……”云修文被掐醒,双眼瞪大,眼珠暴突,脸颊涨红,想掰开脖子上的钳子,双腿用力乱蹬。 第271章 决裂,把流犯赶出庄子 突然,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慢着!” “按大周律,无证据不得抓人,江陵衙门抓人不需要证据的吗?” “哪来的死老头?滚一边去。” 捕头看对方一身粗布麻衣还有补丁,穿得还不如路边的乞丐,就比路边的乞丐好一点,没把他放在眼里,用佩刀把人推到一边。 陈姨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向他求救,“陆大人,请您救我,我是被冤枉的,我一旦入狱就会被杀人灭口,王氏一定不会放过我,求您救救我……” 陆大人为人正直,她在赌,他可能会救她。 衙役们闻言,笑得前仰后叉,一脸不屑,嘲讽道:“大人?被流放了,还算哪门子大人啊,小心我告你们冒充朝廷命官。” 陆文渊迈着四方步,上前两步,一手置于胸前,一手背在身后,背脊挺直,一身傲骨,“吾乃前礼部侍郎陆文渊,虽被流放被剥夺官职,但对大周律法倒背如流,衙门要抓人,或获犯罪器械,或见斗杀血衣,或得盗案赃仗,或有多人共睹情状,空言指告,不得为凭。 诸官司挟私诬告良民者,反坐所告之罪,致死者,以故杀论。若伪造证据、罗织罪名者,流三千里,已决囚者,即绞!” 那捕头色一沉,按刀上前半步,靴底碾在青石板上铿然有声,“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滚一边去,没你什么事,就少多管闲事。” 陆氏一族的十几个男子上前形成一堵人墙挡在衙役们面前,他们手上没有武器,又都是文官,且都不会武功。 衙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唰!’的一声拔刀对准他们,“滚!阻挠官差办案者,当同党论处,还是你也想尝一尝牢饭的滋味!” 陆家人避其锋芒,后退半步,依旧站在道上,一阵风从他们身后吹来,吹起他们宽厚肥大的衣裳,衣衫贴在他们挺直的脊梁上,神情坚定,坚决不退让。 一个衙役把刀架在为首的陆廷之脖子上,身后族人们怒道,“你们干什么?廷之皇上都看好的三甲进士,你若敢杀他,我陆氏一族不惜一切代价,定要你人头落地!” 那衙役听到他大有来头,有一瞬间慌神,握刀的手移开,但转念一想,如果有得皇上看重,为何还会被流放?吓唬谁呢? 当他再次把剑架在陆廷之的脖子上时。 突然一把刀横过来。 “铛”的一声,衙役的刀被猛地架开,手臂一麻,让他险些握不住刀。 胡峰带着几个解差挡在陆家人面前,浑身肃杀之气,“没有证据,你们不能把人带走,把人放了!” 还有几家流犯们也陆续站到陆家身后,小道堵满了人,围得水泄不通,除非他们会轻功,把人从屋顶上带走 他们不是帮陈姨娘,而是在帮华神医,刚才王氏对神医不敬。 绝对不能让她和官府勾结,草菅人命。 她想抓什么人就随便抓,万一哪天轮到自己头上,孤立无援,团结起来帮陈姨娘就是帮自己。 “你们已经尽力了,今天这人你们带不走,相信你们背后的主子也不会为难你们。” 那捕头犹豫片刻,拿不定主意,往后面看了一眼,王氏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她的嫌疑最大,人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 云皎月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帮陈姨娘,怀疑她和陆大人也勾搭上了。 该死的贱人,勾搭一个解差还不够,和前世的云昭雪一样贱,该死的! 早知道她这么难杀,就应该在重生回来在侯府的时候就杀了她。 她冰冷的目光扫向陆文渊,“陆大人,别忘了,你们现在脚下踏的是谁的地,这是殿下的地盘,你们阻挠衙役抓捕杀害我父亲的凶手,这和恩将仇报有什么区别?”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脚下踏的是皇上的地,我们遵守的是大周的律法。 若因为受了恩惠,违背良心,违背律法,对不平之事袖手旁观,那这圣贤书,便是白读了!吾等寒窗十载,非为苟且偷安。纵使身陷囹圄,脊梁亦当撑起这读书人的三字!” 王氏掩在衣袖下的手蠢蠢欲动,冷笑道,“说的好听,你若是有傲骨就滚出庄子,别受宣王的恩惠。” 云皎月还没有忘记赵煊无论到哪都带着这些流放的目的,是想拉拢他们,如果现在让他们滚出去,岂不是和他们结仇, “母亲,这事咱们不能擅自做主。” 这事连她都做不了主,万一殿下知道一定会怪罪她。 王氏无视她的劝阻,指的那些人冷道:“他们身上身无分文又能去哪?想留在这的,就别多管闲事,否则就都给我滚出庄子!” “滚就滚!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搬出去。” 可她说的也没错,我们身无分文,家里还有重病受伤的,我们又能去哪呢?” 有人提议说:“要不先去萧世子的客栈吧,我们又不是没在野外睡过,在客栈院子里或柴房厨房将就一晚。” 老廖和陆家、陈家、张家、王家等几户人家说走就走,当即回去收拾东西,跟着花慕容的马车浩浩荡荡,朝客栈走去。 云皎月说好话挽留、无果,又不敢让人去报备赵煊。 然而,当众人赶到客栈,看到萧家也正在往外搬东西。 还有嚣张的家丁催促他们赶紧搬,“快点,限你们一炷香之内滚出去。” “对了,别想着去别的庄子,得罪了我们家少爷,在江陵城,所有的庄子都不敢收留你们,就等着流落街头吧。” 他们知道打不过,便打算先把人赶出去,等他们流落街头后再下手。 萧玄武听到嘈杂声,掀开帘子,看到母亲和兄嫂们都在外边,还大包小包拎着行李往马车上装,“出什么事了?这是准备出发了吗?这也太突然了。” 华慕容跳下马车问,“怎么回事?我就出去两三个时辰,怎么就被赶出来了?谁的狗腿子,简直欺人太甚,看老夫怎么教训他。” 说着就撸起衣袖要揍人。 云昭雪抬手拦下他,安抚他说,“知府家的公子,人家的地盘得罪不起,低调低调。” “那他们怎么办?还说要来投奔你们,谁知你们也被赶出来了,难道要一起沦落街头?我就好人做到底,不知道有没有哪个徒弟在这边混的好的,我给他修书一封,让他给我们安排个住处。” 云昭雪立马回答,“有!” “有?你怎么知道?” 他徒子徒孙太多散布在大周的各个角落,大靖也有,都不知道他们跑到哪混了。 云昭雪从衣袖中抽出一张地契,“我二哥在这有一处宅子,咱们就去那宅子住。” 云昭雪也让老廖和跟过来的流犯们一同前往庄子住下。 “叨扰世子和郡主了。” 云昭雪,“不叨扰,大家多次共患难,老熟人了,能帮则帮。” 她没想到还不用自己出手,云皎月就把人推到她这边,还帮她大致筛选出可用的人才。 陈姨娘不仅完成了和她的交易,还帮了她大忙。 一行人到庄子安置下来,云昭雪亲自给她解毒,还给她一瓶送冰肌玉露膏,等伤口结痂抹在伤口处祛疤。 陈姨娘以为云昭雪在药里下毒,杀人灭口,浑身抖如筛糠。 云昭雪当着她的面,打开冰肌玉露膏,用指腹抹了一点,擦在手背上,“你不用怕,药里无毒,这是给你的奖励,这次你做得很好。” “可是这冰肌玉露膏,千金难求,奴婢一身残破之躯……” 云昭雪把药塞到她的手心里,“你不过才二十岁,怎么就是残破之躯了,以前跟错了人,那不是你的错?切莫妄自菲薄,你还有大好人生,好好活着,坚强的活着,看着你的仇人一个又一个倒下!” 王氏还没死,不过也快了,中了药人毒,活不过一个月。 “嗯嗯,奴婢谨记郡主教诲!”陈姨娘感激涕零,赶忙跪下给她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第272章 京城传来圣旨 赵煊喝酒宿醉一夜,白天睡到傍晚,一觉醒来才发现庄子空了大半,对云皎月发了很大的大火,骂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碰巧江陵侯过来提亲,赵煊才压下怒火。 李玉莹在家大吵大闹要嫁人。 江陵侯和其夫人商量后一致决定立即把她她嫁出去,让她跟着云宴泽去岭南生活。 眼不见为净,若是死在那也是她的命,他们生下她,纵容她十七年,尽到了父母的本分。 择日完婚,不要彩礼,还倒贴,两万两嫁妆,为了不让人怀疑江陵后和赵煊有勾结,不请宾客、不摆席。 李玉莹一出嫁,李家就会把她从族谱中除名。 王氏和云皎月都为他感到高兴,从流犯到江陵侯的女婿,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亲事。 云宴泽的俊脸紧绷,没有一点身为准新郎官的喜悦。 他不想娶李玉莹,搬出云修文的丧事当挡箭牌,“父亲刚病逝,我需为父亲守孝三年,三年内不得办红事,所以不能娶她。” 王氏面色一沉,“泽儿,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和你表妹两情相悦,你如今已二十岁,正值适婚年龄,再过三年就二十三了。” 云宴泽坚持,“我得为父亲守孝三年。” “我准许你无需为他守孝!你必须和你的莹表妹完婚,或者你就是想气死你母亲我……” 王氏情绪激动,胸口剧烈起伏,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血,毒血呈黑色,“噗……” “母亲……” 云皎月扑过去扶着王氏,命丫鬟去请大夫。 “大哥,您快答应母亲啊,难道你想看着母亲气死吗?” 云宴泽攥紧的拳头松开,用力闭上眼眸,再睁眼眼里一片死寂,妥协道,“好!我结!” 大夫给王氏诊脉,诊断出她中毒,暂时不会危及性命,但拖久了对身体有极大的损伤,大夫建议及时解毒。 王氏说什么都不愿意解毒,不愿舍弃中毒后体内的神秘力量。 她要留着力量杀了陈氏那个贱人,等儿子娶了李玉莹,再借助江陵侯的力量,杀了云昭雪,报了仇再慢慢解毒。 …… 傍晚,云昭雪的庄子遭到江陵城内某帮派的攻击,他们还没有摸到庄子的门口和墙壁就被暗卫和亲卫解决了。 当晚,王知府府上,某处院子传出咒骂声,“废物,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本少爷白花了几百两银子,平日在江陵城横着走,让他们去收拾几个人,连对方的人影儿都没看到,就被人收拾了。” 李玉莹从外间走出来,穿着齐胸的薄纱襦裙,露出大半酥胸,不顾还有下人在场,大胆的坐在王骏的腿上。 “阿骏,他们一时半会儿会也不会离开江陵,何必这么动怒呢?再想别的办法,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你个骚婆娘,急着嫁人,哪里还有心思报仇,换做往日早就比本少爷更迫切要报仇了。”王俊刚想低头埋进她香软的酥胸,一动就牵到脖子上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眉宇划过一抹杀人的阴翳,大手覆在他的胸口处收紧。 李玉莹的红唇溢出娇吟,一掌拍向他的心口,语气嗔怪,“嘶~你这死鬼,你能不能轻一些?本小姐就快要嫁人了,留下痕迹,被我新婚夫君看到,他会吃醋的。” “谁不知你李大小姐的裙下臣无数,他若嫌弃你便不会娶你了,分明是看中你家的权势,他一个流犯还敢嫌弃你不成?” 他想让官府去抓人,他爹拦着不让,加上江陵侯那边也压着,没法调动官府的人出手,还说他们动不得对方。 他堂堂知府家的公子还是头一回这么憋屈,一个被流放的世子算什么东西? 在江陵敢敢掐他脖子的人还没出生,等他弄死那个姓萧的,再把他那个怀孕的漂亮婆娘抢过来,日夜宠幸,让他在地底下干着急,哈哈哈! 侍卫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没有退下,依旧站在原地等他们少爷吩咐。 “他们身边有高手保护,打又打不过,怎么报仇?” 李玉莹勾着他的脖子,红唇擦过他脸颊,又移到耳边低声说,“找个高手在他们水水井里下毒,把他们全部毒死!” “下毒?下毒好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莹儿聪明,哈哈,咱们回屋继续。”王骏肥胖的脸上闪过一抹奸笑,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块,双眸眯成一条缝。 抬手穿过李玉莹的膝弯,想把人打横抱起,还没使力就跌了回去,他扶着腰,“哎呦呦,我没力气了,你自己走吧。” 李玉莹见他这副模样,顿时也没了性趣,“你好好养伤吧,我要回去了。” 云宴泽和李玉莹成婚当晚。 婚礼在江陵侯府关着门举办,就在新人夫妻对拜时。 忽然传来太监独有的尖锐嗓音,“圣旨到!——” 第273章 江陵侯畏罪自杀 顶着盖头的李玉莹,听到圣旨二字,眸子一亮,掀开盖头,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对面的云宴泽,“圣旨,圣旨到了,一定是因为父亲成了江陵侯的女婿,圣上得知,赦免你流放之罪,你可以留在江陵了,你不用被流放了,咱们不用去岭南了。” 云宴泽直觉这事没那么简单,忧心的目光转头落在主位上的李崇河身上,“姑丈……” 上次听到圣旨到三个字是人家抄家流放那日。 李玉莹嗔怪道:“夫君,都什么时候了,还叫姑丈,应该叫岳父,一会儿宣圣旨的太监才会对高看几分,云家少爷已经没落,你现在是李家的姑爷。” 她父母想把她打发去鸟不拉屎的岭南,可她不想去,等完婚就赖在李家不走,就不信她爹娘舍得把她扫地出门。 坐在一侧的王氏也难得露出几分笑意:“泽儿,应该说的没错,还不快改口叫岳父、岳母?” 云家二房和三房的人也来观礼。 云皎月为了娘家人把流犯们赶出庄子,犯了错,被赵煊禁足。 云宴泽顺从的叫人:“岳父、岳母。” “泽儿,苟富贵,勿相忘,咱们都是一家人,一起共过患难,富贵也得同享,如今你要被赦免,别忘了二叔和三叔们啊。” “是啊,你和侄媳的婚宴,三叔也没少出力,这下今日又带着全家来观礼,最后起复,恢复侯爵,回到京城,别忘了提拔荣哥儿。” “还有我家杰哥儿。” “还有我家安哥儿……” 云家人都被李玉莹的话带偏了,还没影儿的事,仿佛已经得到赦免,恢复侯爵一家已经回到了京城,迫不及待向着谄媚,为自家的子孙后代谋福利。 江陵侯的右眼皮一直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无论如何也得出去看看,赶忙携带一家老小到门口迎接。 刚踏出正厅,宣旨公公带着禁军一拥而入,他们堵在门前。 李崇河撩起衣袍跪下,身后的家眷臣属随之齐刷刷跪倒。 刘公公伸手从身后的小太监手中接过圣旨,“江陵侯接旨!” 他俯身,垂首叩拜,嗓音低沉:“微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江陵侯李崇河前番受命剿匪,却屡屡无功而返,近查荆湖一带匪患不绝,尔屡次剿抚,非但无功,反致贼势日炽。更据密奏,尔与匪首暗通款曲,纵寇养奸,形同勾结。 如此行径,深负朕恩,污损国体。着即革去侯爵,押解进京,交三司会审查办,侯府一应人等,非诏不得离境,听候发落。 钦此!” 李崇河听到圣旨的内容,一脸震惊。 王家、秦家都有人在朝为官,三家是姻亲,为何没有提前通知他,还有他安插在京城打探消息的探子,也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通匪?公公,微臣冤枉啊,剿匪不力是在下失职,那些盗匪却如鱼得水,每次出兵剿匪他们都藏匿不出,但通匪,这从何说起?微臣对那些盗匪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又怎会与他们勾结?求公公明察,还微臣清白。” 李家众人也跟着磕头,“冤枉啊公公,侯爷对皇上忠心耿耿,一定会不会通匪,我们都是清白的,定是有人诬陷,求公公明察秋毫,还我们家老爷清白,还我李家百年清誉……” 刘公公面无表情,公事公办道:“江陵侯这些话还是留着到京城,跟三司的人汇报吧,本公公只负责宣旨,不能越矩查案。” 李玉莹扑过去挡在江陵侯面前,阻拦禁军上前抓人,“你们干什么?我父亲绝对不会通匪,我父亲是好官,你们放开他,不准抓他,放开。” 李玉莹虽然跋扈但还不蠢,她现在的一切荣耀都来自江陵侯。 她这个大小姐当到头了,还可能获罪沦为贱籍,被充入教坊司沦为千人骑、万人枕的妓子。 她不要! 谁也不能抓走她父亲,谁也不能夺走她的荣华富贵。 李崇河呵斥女儿,“莹儿,不得任性,让开!” 他朝京城的方向拱手道:“我李崇河行得端坐得正,无愧于江陵的百姓,不愧于皇上,待三司查明真相,定会还我清白。” “爹……” “我让你让开!” 朝廷要带走他,岂是他一个弱女子能阻挡得了的。 禁军不会怜香惜玉,抬手把李玉莹挥到一边,“带走!” 两个禁军把地上的江陵侯架起离开。 侯府的妻妾们追着喊:“老爷、老爷,侯爷……” “侯爷……” “爹,爹……” 李崇河回头,“夫人,侯府就暂且先交给你了……” “侯爷放心,妾身一定撑起侯府,待王爷归来!” “嗯!” 婚礼上出了这岔子,也举行不下去了。 云家二房和三房的人快速找了个借口开溜,和来之前谄媚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生怕和李家沾上一点关系。 王氏和云宴泽留在侯府和李夫人出谋划策。 王氏去找赵轩,李夫人负责联系京城娘家、王家,连襟、秦家。 托他们在朝中周旋,帮江陵侯洗清罪名,最好能让他无罪释放。 王氏准备离开时,要把儿子带走,李玉莹拦着不让,“姨母这是要把我夫君带去哪?” “我要和泽儿回去向宣王殿下求情,让他出手救你父亲。” “姨母一个人回去便可,您是宣王殿下的岳母,您说的话已经够分量了,还用夫君回去做什么?今夜是我们的新婚夜……”李玉莹的眸光毫不掩饰的从云宴泽东身上掠过,那眼神带着几分轻佻和玩味儿。 云宴泽眉头微蹙,垂下的眸子快速掠过一抹厌恶,“我母亲毕竟是一介后宅妇人,前朝的事她不懂,有我在,能更好的说服殿下,所以我必须回去。” 他突然有些庆幸,李家出事中断婚礼,只要还没有夫妻对拜,就算不得夫妻。 “不行,你不能回去,你是我夫君,我今夜就要和你圆房,给你传宗接代。”李玉莹的语气带着毋庸置疑。 他们俩拜堂到一半,李家就出事了。 如果他们赖掉这桩婚事和李家切割关系,李家就少了一个助力,她父亲在朝中孤立无援,还有谁能帮他们? 只有把他们牢牢绑在一条船上,他们才会尽全力救她爹。 今夜,李玉莹强行把云宴泽强行留下,却没有强迫与他同房。 还让人好好招待。 江陵府衙门几个高官全部被抓入狱。 当晚,关押他们的牢房失火,全部被烧死在狱中。 京城那边调派过来的官员从暂代他们的官职改为正式任命。 那些官员都是二皇子的人。 赵煊早就收到了消息,铁矿没了,留着江陵侯也没用了,只好牺牲他迷惑二皇子,再暗中布局筹谋,对二皇子还击。 第274章 命太子率军平叛军 七日后早朝,这一日本该商议让二皇子率兵到东南剿灭叛军,收复失地。 二皇子和太子并排站着,二皇子偶尔朝太子投去得意的眼神,把太子气得够呛。 太子瞪了回去。 二皇子又瞥了太子一眼,太子又瞪了他一眼。 瞪什么瞪?比谁眼睛大啊? 皇上入殿落坐在龙椅上,众臣跪拜相迎,随着一声平身,众臣起身。 一个大臣忽然站出来向皇上禀报,大靖的盗匪越过边境在大周境内烧杀抢掠,定州镇北军视若无睹,已经有三百多个百姓惨死在盗匪之手。 有人将此事捅出来。 再由太子党添油加醋,指控二皇子失责。 这件事已经传遍北边,只要随便派个人去北境打听彻查这事便瞒不住。 二皇子心里暗道不好,知道是对方冲他来了,快速站出来道:“黄大人夸大其词了,哪有三百多人,顶多三十多人。 他又朝上首的皇上跪下请罪,“父皇,儿臣知错,儿臣命令将士们以议和为主,没让他们面对大靖猖狂的盗匪杀害百姓也不反抗啊,是他们误解了儿臣的意思,才酿出大祸,儿臣知错,儿臣定力挽狂澜将那些越境虐杀的盗匪一网打尽,让死去的百姓们在地底下安息!” 人数上他早已动了手脚,那些尸体都被拖到山里活埋或一把火烧了。 何止三百多人?据他手下汇报,死者已有五六百人不止。 太子和老三那边说三百多人,一定是往多了说,说明他们那边得到的消息并不准确。 二皇子为自己辩解,“父皇两国边境偶有摩擦是常事,咱们大周也有越境去杀害大靖百姓的事啊。 儿臣确实有错,刚接手镇北军,对军中事务还不熟,请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让儿臣率军平定东南叛乱,戴罪立功!” 皇上犹豫片刻,刚想松口。 太子指着二皇子,一脸恨铁不成钢,“二弟,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做事迟钝?江南叛军为祸一方,若是边境再乱起来,内忧外患,群狼环伺,整个大周就都乱了。” 朝中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将军老泪纵横,“陛下,听闻顾将军在告老还乡途中全家惨死于敌盗匪之手!” “什么?顾将军死了?老将军战功赫赫,又没犯重大过错,竟然死在回家途中,军中人心不稳,生出哗变,北疆就乱了。” “北疆一乱,大靖定会乘虚而入,北边挡不住,京城危矣,这该如何是好?” …… 朝堂议论纷纷,要求惩治罪魁祸首二皇子,皇上也没法包庇他,更不可能让他再带兵去江南。 改变主意让太子率十五万大军在三个月内收复江南失地。 收回二皇子在镇北军中的兵权,二皇子禁足一个月,克扣一年俸禄,用于安抚失去亲人的北疆百姓。 并且派叶老将军坐镇北疆。 太子高高兴兴领命,信誓旦旦向皇上保证三个月内必定收复失地,活捉叛军头领斩首。 二皇子府。 自从二皇子下朝后,屋内的打砸声就没停过,府上的幕僚们候在书房外。 二皇子把屋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又发出几声不甘的怒吼,随后冷静下来坐台上。 “都给我滚进来!” 他还没输,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认输! 太子、老三,很好,竟然联手对付他。 “殿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太子从未上过战场,叛军势头正盛,未必是他们的对手,若败了,您就是最好的人选,还有江陵的矿山,咱们现在的重心应该放在采矿上。” “是本王太心急了,岳父大人说的有理,快请坐!” 英国公的目光左右搜寻,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个被踹翻的椅子。 一个幕僚快步走过去把椅子拿过来给他坐下,“国公请坐!” 每次国公爷都有办法让盛怒的二皇子息怒,让他们少挨几顿骂,国公爷不在,他们没法安抚怒火,就得挨骂,战战兢兢,钱难挣,死难吃啊! …… 老廖在京城的人抵达江陵,第二日就要带队伍出发,却被扣留在江陵。 朝廷派在许州的监察御史何大人南下调查江陵侯之死的案子,最后调查结果的确是自戕、畏罪自杀。 审问江陵侯府的幕僚,在江陵侯府找到江上盗匪头子李成勾结的罪证。 刘公公是皇上的人,对赵煊还算尊敬,也没有为难流放队伍。 刘公公上书向皇上禀报了江陵的几件重大事件,询问其家眷是否要解押回京, 皇上正为江南战事忧心,没心思管江陵的事,只想尽快解决,别出岔子就行。 快速下了一道圣旨,让人快马加鞭送到江陵,让江陵侯家眷随流放队伍一起流放岭南。 官兵骑马押送,流犯乘坐马车,队伍行进了一天一夜,终于追上了流放队伍,将人交到老廖手上。 老廖问官兵,“加塞三四十人,有没有加钱?” 官兵冷冷回了两个字,“没有!” 随后骑马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片尘土在空中飘扬 老廖认命的带着队伍继续出发。 就这样,李家也踏上了流放之路。 在徒步的流放队伍中,有几辆马车最明显,三皇子、萧家都坐上了马车。 解差们也只有一辆用来装货物的驴车,他们则是和普通流放犯一样徒步赶路。 队伍中的人见怪不怪。 李玉莹想念以前当大小姐时乘坐的马车,更不想走路,指着前面队伍的马车说:“他们凭什么坐马车?” 老廖对朝廷加人不加钱的做法心里憋着火,李玉莹正好撞在枪口上。 一鞭子抽在地上,冷笑道:“凭什么?就凭他们银子给得多!” 之前那批流放犯花了将近两个月时间才训得服服帖帖,现在又来一群不知死活的,真是烦人。 第275章 王氏毒发 李玉莹说:“他们给多少,我给双倍!你让我们也坐马车。” 老廖朝她伸手,“行,两千两,拿钱来吧。” 以前他也不是给银子就收,经历过一段为钱发愁的苦日子,才知道银子有多重要,谁给他就收,一千两就可以坐马车。 李玉莹还没适应自己的处境,换做以前,一千两对她来说一句话的事,神情倨傲,“不就是两千两吗,本小姐又不是拿不出来……” 她习惯想让丫鬟付钱,但现在哪还有什么丫鬟? 她身上穿着囚服、戴着镣铐,连丫鬟都不如。 李玉莹不愿承认自己拿不出钱,“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也买不了马车,现在给你银子,万一你赖账怎么办?除非你们现在给我弄一辆马车来。” 老廖,“等经过到下一座城池,你可以去买,但是坐马车得交钱,懂了吗?” “知道了。” 队伍继续出发,走了半个时辰,没经过锻炼的李家人就累瘫了,从队伍前边落到了后面。 他们一屁股坐地上不肯走了。 走在最后面的解差一脚踹了上来,“起来,继续走!” 李玉莹被晒得头昏脑胀,汗水沁入眼睛,摇头,“我走不动了,不走了。” “起来!否则别怪我的鞭子不长眼!”话音刚落,一鞭子落在她身侧。 李玉莹仰头瞪着威胁她的胡蜂,神情愠怒,“你敢打我试一试?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江陵侯府嫡女……” 胡峰一鞭子抽过去,“啪!” 李玉莹疼得浑身一颤,“嘶~你疯了?” 又是一鞭子抽过去,“啪!” “啊!疼死了……” 解差们在一个多月前就悟出一个道理,跟这些废话没用,抽一鞭子比说十句废话有用。 胡峰用带血的鞭指着前面那些吭哧赶路的人,沉声道:“你问问前面那些人,谁不是有身份的?谁没挨过鞭子?” 走在他们家前面那些人听到鞭子声不由的加快脚步。 “起来!继续走,否则继续打到你们能起来为止!” 李夫人强撑着站起来,长时间暴晒没水喝,口干舌燥,语气无力,对女儿摇摇头道:“别说了,赶紧走吧!” “走就走!”她心中有火,不敢对解差发,只能找个人撒气,快脚步走到云家的队伍。 她拽住云宴泽的胳膊,“云宴泽,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自从我被丢到流放队伍,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好歹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忍心不管我?我要喝水,我要坐马车,给我一千两。” 李玉莹抢下他背着的包袱,打开拿出水囊,一口气把还剩三分之一的水,全部喝完了。 云宴泽冷着脸把她甩开,“我们尚未成功拜堂,你不是我的妻子!” 李玉莹的脸上闪过一抹浓烈的恨意,一巴掌甩了过去,“啪!” “我李家辉煌时,你们云家上赶着巴结,现在我们落魄了,就想撇清关系,我告诉你没门!原本我们降临和府好好的,就是因为你们,江陵侯府才会被流放,你们都是害人精。” 王氏攥住他的手,用力一掰,一把攥紧她的脖子,把人提起来,“你敢打我儿,我要你的命!” “呃呃呃……”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她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单手把人提起来,若是没有武功的成年男子怕都做不到吧。 周围的人不敢上前阻挠,大声呼喊救人,“杀人了,杀人了,差爷,快来救人啊^” 云宴泽劝道:“母亲,教训一下就行了,别杀人。” 要杀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杀,落人话柄,自己要受牢狱之灾,更会影响他仕途,不值当! 王氏的眼里迸出浓烈的杀气,手上一使力,“伤我儿子的人都该死!” 手上的脖颈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再加一分力道,就能把对方的脖子拧断。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刀锋已至,朝他的手劈下。 她不得已只能收回手。 老廖持刀对准王氏,“住手!谁准你杀人的?几日不上路,就忘了规矩是吗?” 李玉莹像是一滩烂泥瘫软在地,两手死死握着伸长的脖子,发出怪异的的声音,“嗬嗬嗬……” 李夫人帮她拍着背顺气,“莹儿,现在好点了没?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不是侯府大小姐了,能不能少惹事?” 李玉莹想发出一点声音,喉咙就像就像有一把刀子在绞动,面色涨红,指着自己的脖子,摇头摆手,【母亲,我的喉咙好疼,说不出话了,快给我找大夫,我好难受……】 王氏和老廖过了两招。 王氏行动如鬼魅,快的几乎只剩残影,和那晚他们见过的药人行动速度相差无几,老廖避之不及,眼看就要被她的指甲划破脖颈。 忽然,一颗石子砸中王氏的手臂,把他的手打偏。 她一击落空,另一手又快速横扫老廖的面门老廖却不给她这机会,抬脚一踹把人踹飞砸到树上,“砰!” 枯黄的树叶唰唰往下掉。 陈太医说:“她中了药人毒,再不解毒就没几日可活了,还可能会失去理智,胡乱伤人。” 大家都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有人提议说:“那怎么办啊?每日和她一起赶路,防不胜防啊,必须把人控制起来,或是把她给……”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把人杀了,她就痛苦一下,对大家都好。 在队伍前面不远处的云皎月听到动静,听到人要杀王氏,她冲过来,张开双臂拦在王氏面前,“不,不能杀我母亲,我母亲中毒了才会伤人,只要把她治好,她就不会伤人。” “治?怎么治?之前神医好心给大家医治,他又不愿意治,现在上哪找神医?” “我大姐姐和神医相熟,她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去找她,让她找神医给我母亲医治,所以你们谁也不准动我母亲。” 云皎月让云宴泽看着王氏,跪在云昭雪马车前,“大姐姐,请看在我们曾经是一家人份上,让神医出手救救我母亲吧。” “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您小时嫡母就去世了,我母亲照顾过您一段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她一次。” 一些年纪大的赞叹她有孝心,为了母亲宁愿放下身段求人。 —— 作者最近反省了一下,进度有点慢了,后面会加快进度,宝子你别急哈!!! 第276章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云昭雪淡漠的声音从马车上飘出,“我又不是神医,你求我没用。” 出了江陵,华慕容就和他们分开了,他和逐风他们一块走,坐宽敞的马车大口喝酒吃肉,跟着流放队伍,吃不好,每天还有治不完的病。 比如现在,华神医在,如果不出手,估计要被人蛐蛐见死不救,不配为大夫。 云皎月不死心道:“可你和神医相熟,你一定能找到神医,我求你了,父亲已经没了,我不能没了母亲,我给您磕头了,求求您救救我母亲吧。” 她缓缓弯下腰,额头触地。 “没想到宣王妃如此孝顺,看着怪可怜的,如果神医在,肯定会为他这份孝心动容吧。” 有人有些不屑冷哼,“她爹死了不闻不问,凶手都不追究了,她娘还没死呢就磕上了,算哪门子孝顺。” “说的也有理,她只孝顺母亲,对父亲可谓是冷血薄情啊。” “娶妻娶贤,若是娶到王氏这样的妻子,轻则被戴绿帽,重则身死,以后娶妻可得擦亮眼睛,家世比品行更重要。” …… 云皎月继续磕头哀求,“大姐姐,我求您了,麻烦您派人去找神医给我母亲医治吧,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若以后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为您肝脑涂地。” “你磕破头也没用,我真不知道神医在哪。” 不知道她也不会救,王氏又不是她娘。 王氏捂着被踹疼的胸口,跌跌撞撞朝女儿那边走去,拽着她的胳膊把人提起来,“月儿,别求她,母亲宁愿死也不愿看到你为了我低声下气求人,你是天生凤命、高傲的凤凰,母亲的骄傲,你不可以求人……” 王氏抬手帮她整理发鬓侧的碎发。 她突然指着马车的方向厉声道:“尤其是那个小贱人!” 以鬼魅的速度冲向马车,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插入马腹。 鲜血汩汩涌出,马吃痛发出凄厉的嘶鸣,“嘶嘶!!” 马前蹄微抬起,马车往后倾倒,马匹双目赤红,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向前狂奔。 追影猝然勒紧缰绳,粗绳瞬间深陷掌心,勒出紫红血痕,他全身后仰,双脚死死抵住车板,臂膀肌肉虬结突起,用尽全身的力量,也没能把马车勒停。 沉声喊道:“吁——停下!畜生!停下!不准再跑了,听到了没有?” 马匹失控像是耳鸣了一样,听不到他指令,继续往前奔。 “世子、郡主,不好了,马腹被插了一刀,失控发狂了。” 王氏见状,咧嘴唇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笑容,又突然癫狂哈哈大笑,“小贱人,去死吧,哈哈哈!!!” 在马车前面的人快速往侧边扑去,“啊!怎么回事?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前面有人呢。” 追影大喊道:“闪开,都快闪开,马车失控了!” 前面的人把道路两边的草丛扑去。 车轮碾过碎石,车厢如暴风中孤舟般倾轧欲碎。 “砰!”后车厢的门被撞开。 萧玄策揽着云昭雪的腰身,纵身跃下,稳稳的落地。 云昭雪反应过来,从衣袖中掏出一瓷瓶递给萧玄策,“用迷药把马迷晕。” 损失一匹马不可惜,若是马车坏了就可惜了,那是花了几天时间和用了上好的材料打造出来的。 萧玄策接过瓷瓶。施展轻功快速落在车顶上,打开瓷瓶盖子朝发狂的马,撒下迷药。 马闻到迷药,速度减缓下来,追影用力勒紧缰绳没一会,马蹄一软跪倒在地。 另一边,王氏挟持了陈姨娘,威胁周围的人说:“别过来,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她的指甲死死嵌入陈姨娘的脖子。 胡峰握住刀柄的手骨节泛白,,锐利的鹰眸死死盯着王氏,“你杀了她,你也活不了,把人放了!” 王氏指着他冷笑,“好啊,奸夫已经跳出来了,还说你们俩没奸情,若没奸情,你会如此紧张?” “你想救她是吗?你先自戕?我就放了她!” 云皎月不想她搭上自己的命,她在这世上的亲人不多了,劝道:“母亲,您中毒了,神志不清,你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先听我的,把人放了,我一定找神医给你解毒。” 王氏活着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报仇,仇人就在眼前,若是报不了仇,她活着生不如死。 “不必了,在我死之前,拉下两个贱人垫背,我死也值了,以后你们兄妹俩要互相扶持、互相照应,知道吗?” 云宴泽,“母亲,您这是要干什么啊?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还有一个多月就走到岭南了,以前都挨过来了,为何不再坚持一下呢?你听儿子的把刀放下,现在还有挽回的可能。” “是啊,母亲,把人放了。” “我数三下,三……” 胡峰出声打断她,“你休想骗我?除非你先把人放了。” 王氏嗤笑,“罢了,我先杀贱人,再杀奸夫。” 陈语柔艰难的摇头,“不!他不是奸夫,我已经从云修文手上拿到休书,已不是他的妾室,我陈语柔只是我、我自己……” 王氏嗓音尖锐,“还敢否认!没拿到休书前就勾搭上了,我已经除掉云昭雪那个孽种,再除掉你们这对狗男女,替云家清理门户!” “你不也有奸夫,还生了孽种,不过被老爷失手杀死了,不,不是他失手,那日在栏杆旁是我故意撞了他一下,让他把你儿子一棍子杵下去,哈哈哈!!!” 王氏瞪眼,“竟然是你?” 云修文说有人推了她一下。 她一直以为她在撒谎骗自己。 “对!是我,你杀错了人,不过他死有余辜,一切都是他的报应,他活该!” “该死!我杀了你给我阳儿陪葬!”王氏被彻底激怒,失了理智,五指紧扣深陷她的脖颈,想扭断他的脖子。 陈姨娘悄悄从衣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握在手心里,反手戳入王氏的腹部。 “噗嗤!” 王氏的动作一顿。 陈姨娘掰开他锁在脖颈上的手,转身,用力的把匕首。插入他的腹部,只留刀柄在外面,抵着他撞到树上又拔出又刺了一刀。 “嗤!” 血溅到陈姨娘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我从来没想过对你儿子动手,是你先杀了我的孩子,还要我的命,我才会杀你儿子!一命偿一命很公平!” “你,该死!” 王氏抬手想打她。 陈姨娘往前走了两步。 瘫软倚在树上的王氏突然拔出腹部的匕首朝她的后心刺去。 胡峰朝陈姨娘扑去抱着她转了个位置,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刀锋下,“小心!” 刀子刚没入他的后背一寸。 千钧一发之际,云昭雪反手抽出赵九的佩刀,抛起、落下时皓腕一翻,握住刀柄,扬手掷出,破空而去,“噗”一声没入王氏的腹间。 胡峰听到利刃刺穿皮肉的声音,还以为自己被捅穿了,低头一看,什么都没有,后背只有轻微的疼痛。 王氏手里的刀子哐当掉地上,嘴里涌出鲜血,死死瞪着云昭雪,“你怎……”还没死? 这附近都是悬崖,马车失控很可能把她冲带着冲下悬崖,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即便冒险跳马车,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保,让她痛不欲生,可她还好好的,还给了自己最后致命一击。 云皎月兄妹扑过去扶起她倒下的身体,“母亲,母亲,你怎么这么傻啊?找到神医你就有救了,你不用死的……” 日后她当上皇后,想杀谁就是她一句话的事,为了报仇,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 “母亲,母亲……” “咳咳……” 赵九走过去把刀拔出来。 王氏腹部的鲜血汩汩流出,抬起头手捶下,很快就断了气。 “你干什么?你们别太过分了,我母亲已经被你们杀了,你们还要怎样?” “你们凭什么连她交代遗言的机会都不给她?” 赵九尴尬挠头,“抱歉,我怕刀沾上毒液!” 这把玄铁打造的好刀,他平常都舍不得用呢,若是沾上药人的毒,没法用了,他找谁说理去啊? 云宴泽怒,揪起他的衣领就要揍他。 赵九自知理亏,用手臂护着脑袋,没有还手。 挨了两拳。 他还要揍,似乎要把杀母之仇算在赵九头上,专挑软柿子捏。 苏绾绾看不下去了,拄着拐杖杀过去斥责云宴泽,“你别太过分了,又不是赵九杀的。” 云皎月把她推倒,“贱人!你是殿下的妾室!帮一个外男说话,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 老廖,“干什么呢?死了一个还不够,还要死多几个是吗?来人,把尸体找个山沟丢了,继续赶路!” 换做以往尸体都是自家的家属处理,只有王氏有这‘特殊’待遇。 她中了药人的毒,还有一身诡异的功力,丢下山沟,摔个粉身碎骨,才能确定她突然又诈尸回来复仇。 云皎月抬起泪眸看着老廖,“丢下悬崖?你们敢!我母亲的尸体不用你们管,我自己处理,我必须让我母亲入土为安。”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廖爷,看在宣王妃一片孝心的份上,就让他们把人埋了吧,为人子女肯定不忍心看到自己母亲的尸首曝尸荒野。” “对啊,人都死了,恩怨两清……” “没那么多功夫给你挖坑,药人有不死之身,万一又杀回来,你们谁能抵挡得住?”老廖挥手,两个解差上前抬尸体,丢下前方不远处的万丈悬崖,丢下去连个响都没听到。 云皎月趴在悬崖边,几乎要哭晕厥过去,“母亲、母亲……” 回眸用仇恨的眼神扫过陈姨娘、云昭雪等人,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猩红的双眸翻涌着刻骨的恨意,下唇被咬得渗出血丝。 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死她母亲的人,全都给她等着! 第277章 穿过灵渠就到岭南了 流放队伍从江陵出发走半个月后进入永州地界,正在逼近穿越南岭的关键通道——灵渠。 穿过灵渠就能进入岭南地界,接下来的路几乎全程走水路,省时省力。 走在最前面的老廖掏出舆图,展开,大概锁定他们所处的位置,再走半日,就是灵渠渡口。 他大声说道:“所有人,原地歇息一个时辰。” 有人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问:“一个时辰?廖爷,我没听错吧,我们真的能歇一个时辰,不是半个时辰?” 老廖瞥了他一眼,“你想歇半个时辰也行,半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有些不敢置信,廖爷您说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 老廖瞥了她一眼,又道:“最艰难的翻越南岭阶段已经过去,接下来,我们还要在船上待上大约大半个月就能抵达流放地了。” “众人面露喜色,太好了,坐船不用走路,就快要到了。” “都说岭南艰苦,可我一路走来,见证了大好山河,我觉得这一趟走得值啊,若是有纸和笔我一定要把把我的所见所闻画出来。” 有人说:“呵呵!难得陆大人还有心情作画,在岭南每天有开不完的荒,种不完的地,且不说能不能适应那里的瘴气,就这些就能把咱们这辈子都没种过地的,天天开荒怕会累死。” 前路堪忧啊,流放路上有人带着,有人管吃管住,有事没事找借差,到了流放地可没人管了。 陆大人说:“古人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说不定哪天就拨开乌云见明月,被皇上赦免回京起复了呢?” 王有财也道:“尔等熟读圣贤书,给人抄书、教书、治病救人,我王有财做生意,咱们大周在广南东路成立了市舶司,有“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之称,只要有一技之长,也不是非要种地谋生,我们可以一边种地,一边做生意,或者是干些小营生,足以养活家人。” 此话一出,旁边的几人赞同的点头,“王老弟言之有理,有你这份豁达的心境,不管身处何境都能东山再起。” 王有财朝几人拱手,“几位老兄过奖了,若我王有财在岭南东山再起,定不会忘记诸位老兄。” “枉我读了几十年圣贤书,竟还不如王老弟你心境豁达开朗,实在是惭愧啊!” 他们得知被流放岭南,心灰意冷,想过一死了之,若不是为了家人,估计这会儿已经重新投胎了。 “欸,我跟前几位老兄还是差远了,我区区一介商贾,银子没了可以再挣,跟你们失去的相比不值一提。” 士农工商,当官的一定有钱,有钱的见了当官的还得点头哈腰。 有人看着江面长长的流水,突然背起了诗句,。 陆文渊道:“浮云蔽日终须散,我自横舟笑江澜。” 陈太医道:“风雨泼衣且作酒,荆棘满路踏歌行。” “王老弟,你不来一句?” 王有财摆摆手道:“我一个俗人哪会做什么诗啊,我怕丢人。” “不会就乱做,借鉴古人的也行,即兴作诗,高兴就好。” 王有财轻咳一声,“千金散尽何须叹,财源滚滚入我袋。” 周围的人都笑了,“哈哈哈!!!” “让诸位见笑了。” “不笑不笑,好诗好诗啊。” …… 因为连日赶路疲惫的人们听到他们对话,麻木死寂的眼神不自觉流露出对未来的希望。 萧家架起锅煮了一锅鱼汤。 云昭雪在马车上,怀孕六个月,肚子就像是别人一胎八个月大的,经常嗜睡。 她能躺着、坐着就不动。 杨氏用荷叶垫着手掀起锅盖,看着沸腾的鱼汤用汤勺搅了搅,看到鱼肉已经翻白。 对三儿子说道:“策儿,饭菜快做好了,你去叫雪儿下来吃。” “好。” 云昭雪被叫醒还有些迷糊,“吃饭了?这么快?我感觉我才睡没多久。” “你近日嗜睡越来越严重了,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我已经派人给华神医传信,让他们在灵渠镇等我们,到时候让他给把脉检查身子。” “我把过脉身体没有任何异常,或许是因为怀孕嗜睡吧。” “还是让神医把个脉,我才放心。” “嗯,也行!” 她也觉得近日嗜睡得不正常,就是找不到原因,喝灵泉水也不管用,肚子胎动也没有像大半个月前那么频繁,安静的有些异常,让她有些担心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云昭雪下了马车。 萧玄策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慢慢走,生怕她踩到岸边的乱石滑倒。 周围的人吃着窝窝头,无聊东张西望,看到夫妻俩恩爱的模样,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露出暧昧的笑容。 三皇子阵营那边,云皎月借绣花遮掩,指尖夹着一枚银针在手心中的小人身上反复穿刺。 第278章 云皎月怀孕 阴冷的目光锁定在云昭雪的脸上,见她忽然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就知道是自己扎的小人起了作用,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低头掩去唇角快意的冷笑,拔出银针,银针狠狠扎入布偶的心口,“贱人,扎死你。” “扎死你儿子,两个儿子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你的两个儿子都不认你,一家四口都死得很惨,全都死了!” 苏绾绾喊了她几声,她像是没听见一样,不吱声,不得已才走过来叫她,“吃饭了,你在干什么呢?喊了你几声都不回应。” 她怀疑云皎月就是故意折腾她,让她拖着断腿特意跑一趟。 云皎月见有人走过来,匆忙把人偶塞进衣袖。 手上的银针扎偏,扎入她的手腕,疼得她嘶了一声,没好气的回道:“没什么,不用你管。” 苏绾绾撇嘴,“我还懒得管呢,要不是殿下让我过来,我才不过来,赶紧去吃饭,反正我叫你了,吃不吃是你的事,别反咬一口说我们吃独食,要惩治我们。” “知道了。”云皎月拔出刺入手臂的银针,再次扎入布偶的腹部。 等苏绾绾转身才把人偶藏入包袱,站起身瞪着苏绾绾的后背。 一个小人不够,她得多做几个,把所有的仇人全部扎死。 …… 一只鸽子在三皇子的头顶盘旋,他往旁边走去,一个侍卫跟上,鸽子落在侍卫的肩上。 侍卫取下鸽子脚下绑着的竹筒,“殿下,江南传来的消息。” 赵煊看到纸条上的两行字,瞳孔收缩,再看一眼,唇角上扬、眉眼微弯,脸上布满笑意,“好!太好了!” 太子率十五万大军不是那些叛军的对手,被打的连连败退,已经败退至临安城,临安城一破就代表整个江南沦陷于叛军之手,朝廷必定要派兵支援,北边防守薄弱,完颜宗烈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一切都提前发生了,看来不用等明年,他今年就能到江南登基称帝。 京城被攻破之日,就是他的登基之时。 父皇,太子、老二,你们都安心去‘北狩’吧,这大周的江山我来守。 赵煊激动地攥紧手心的纸条,又拍了拍侍卫的肩膀。 侍卫不知道前世发生的事,大概猜到是江南那边的局势有利于他们,拱手道:“恭喜王爷!” 云昭雪对鱼汤没胃口,喝了一小碗,就不肯再喝了,鱼也没动过。 心口和肚子有些难受,仿佛被人扎了无数针,腹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搅动。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蛊了,把脉什么都没把出来。 萧玄策问,“没胃口?” “连续几日吃肉吃腻了吧,坐马车不用消耗,吃少一些也没事。” 南方天气炎热,菜不易保存,昨天已经吃完了菜,等到灵渠县再买新鲜的菜。 赵煊那边中午也喝鱼汤,江边的鱼又大又肥,侍卫捕了三条,丫鬟熬了一大锅鱼汤。 云皎月闻到鱼汤味,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把鱼汤掀翻,刚好砸到苏绾绾脚下。 “啊!烫、烫死了,你干什么啊。” 苏绾绾烫得站起身疯狂踢踹把鞋子蹬到锅里。 她疼得面露痛苦,气不过扑过去把云皎月推倒。 云皎月刚要还手,那股恶心感再次涌上喉咙。 她趴在地上呕了几下,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仿佛上辈子经历过,不然脑海涌现一个令她兴奋又不敢自信的猜测,手抚上腹部,一脸无辜的看着苏绾绾,“妹妹,我不是故意的,我闻到鱼汤味就直犯恶心。” 柳依依惊呼,“你怀孕了?” “怀孕了吗?” “你怀孕?你骗谁呢?” 云皎月又道:“我的月事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了。” 苏绾绾冲她吼,“怀孕了不起啊,怀孕就能用鱼汤烫我吗?” “你给我闭嘴,她是王妃,你是妾室,你冲谁大呼小叫,没规矩!”赵煊一巴掌甩过去,“啪!” 苏绾绾被扇倒,唇角出血,害怕往后挪动身体。 赵煊温柔的把地上云皎月扶起来,“来,月儿,快起来。” 这个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日后登基的第一个儿子,就是他的嫡长子。 他是皇上,开枝散叶,有助于他坐稳皇位。 云皎月还告诉他说,他们将来的孩子文武双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虎父无犬子,这才是他的好儿子,他已经迫不及待盼着儿子出生了。 不远处正啃着摸摸头的李玉莹不自觉的抬手抚上腹部。 她是时候该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了,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一圈,最后定在云宴泽身上。 第279章 云昭雪腹痛昏迷 中午歇息一个时辰后,下午继续赶路。 在天黑之前赶到灵渠县,明日坐船沿着林渠要过几座大山再进入漓江。 按照老规矩,让他们自行找家客栈住下,明日一早在街上集合。 云昭雪在马车上睡得迷糊,到了灵渠县都没醒。 萧玄策把人抱进客栈,华慕容等人已提前在客栈等候。 华慕容闭目凝神,指腹搭在孕妇腕间,看了眼云昭雪苍白的面色。 片刻后,他眉头微蹙,收回手:“丫头的脉象从容和缓,节律均匀,尺脉沉取不绝,脉象正常,并无半点病象,除了嗜睡可还有别的特殊症状?” 萧玄策摇头,指着腹部说道:“肚子突然变得很大算吗?” 华慕容摇头,“六个月的双胎,和寻常妇人怀一胎快要生育的肚子差不多大,她这样实属正常。” “有些妇人怀孕会很累,若只是嗜睡,或许因为坐船坐马车赶路疲惫,不得静养所致。” 萧玄策回想起裴怀霁说他母亲是生了双胎难产而死。 他害怕云昭雪也会难产。 如果要用她的命来换两个孩子,他宁愿不要孩子。 大手伸入被窝,轻轻握住她的小手,温热的指腹搭在她跳动的脉搏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用帕子极轻地拂开她额前被冷汗濡湿的发丝,动作小心翼翼。 华慕容觉得此症状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又想不起来了。 无病昏迷,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太邪门了。邪门,对!像是某种邪术。 华慕容把萧玄策拽到角落,询问近日有没有发生什么邪门的事儿。 “神医,您一定要救雪儿,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不用你说,我一定尽全力救,我怀疑是中了个邪术。” 两人在屋子的角落里低声交谈。 床榻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梦呓,“嗯……” “神医快来,郡主额头出汗,还捂着腹部,像是不舒服。” 萧玄策拽着华慕容一个瞬移来到床边,“神医,快看看……” 华慕容再次把脉,脉象正常,无病无毒。 他在记忆中搜索,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曾经医治过一位山庄的夫人。 那位夫人就是无缘无故生病,后来在一个小妾房中搜索一个小人。 一定是了。 “小人!对!一定是小人。” 追影说:“小人?什么小人?” “就是被扎小人啊,这玩意儿令人防不胜防啊。” 华慕容掐起手指算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 “找出下咒之人,将小人毁掉,就能破解此咒。” “麻烦神医将下咒之人找出来。” “这个我就算不出来了,年轻的时候好奇,跟人学过一点皮毛,要想算出小人的具体位置,要找厉害的道士,毕竟术业有专攻嘛。” “可是灵渠县连像样的客栈都没有,上哪找厉害的道士?从别处找要花费几日时间,怕郡主身子撑不住。” “对了,在大周最普遍的一种扎小人方式便是拿对方的贴身之物,缝入小人的体内。” “能拿到郡主贴身之物只有身边的人,在此之前郡主从未和什么人接触过。” “排查半个月前接触过雪儿的人,不能放过任何一个。” 追影面色凝重,事关两位小世子的安危,不能大意。 “是!属下这就去办。” 华慕容先给云昭雪施针,暂时稳住状况,等把小人找出来破解了就无事了。 云皎月派丫鬟盯着萧家住的客栈,得知萧玄策匆忙抱着云昭雪坐马车出门去了一家客栈,根据她派出去眼线打听到华慕容就在那家客栈。 她就知道云昭雪故意对她母亲见死不救。 今天是七月十四,鬼节,阴气最重的时候。 她用粗大绣花针把小人扎出千百个破洞,从上到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就连脚底也没放过。 隆起的腹部被从不同方位插了几十针。 戳死你! 听闻年轻生的孩子聪明,她比前世早两年怀孕,这个孩子一定很聪明,不会被殿下嫌弃,不稀罕抢别人的。 如果是真人,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用剪刀剪开后背,拿出一枚凤凰玉佩。 扎到手累手腕疼才停下,最后把银针留在小人的身体里,召唤暗卫让暗卫进来 “王妃请吩咐!” 赵煊为了保护她和孩子的安全,给她拨了两名暗卫随身保护。 “去,把这个小人藏在陈氏的包袱里,务必做得隐秘,别让人发现!” “是!” 第280章 后院传来的呜咽 当晚,追影和逐风等人身穿夜行衣潜入云皎月的房中搜查,什么都没找到。 又从近一个月解除过云昭雪的人排查。 终于在陈姨娘的包袱里找到一个被针扎得千疮百孔的小人偶。 追影看到那人偶的腹部,还刺着十几根银针,气得双眼猩红,拔刀对准她的心口。 逐风出手攥住他的手臂,冲他微摇头,【不要冲动,把人带回去审问。】 把陈姨娘装进麻袋扛走。 在进屋搜查之前已经用迷药把人迷晕才进去搜查,带走时,人还是昏迷的。 华慕容拿到人偶的第一时间,就把一张黄符贴在人偶的脑门上。 检查人偶没看到任何关于云昭雪的东西。 又让萧玄策看,“你来看看有没有关于那丫头的任何东西,人偶身上的布料,她可有穿过?” “没有,云锦略微粗糙,她不爱穿。” “那就奇了怪了。” 萧玄策翻过人偶后背,“神医请看,这里有剪开的痕迹,像是二次缝合。” 华慕容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使,拿到灯光下,再仔细检查,“的确像,难道里面有东西被拿出来了?难怪后半夜丫头的情况好了许多,我还以为是我施针起了效,原来如此!” …… 追影用一桶冷水用力泼向陈姨娘的脸,“啪!” 陈姨娘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冰冷瞬间浸透每一寸肌肤。 她感觉自己被人丢下湖底,双腿用力一蹬,瞬间清醒过来,“啊……” 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想抬手揉揉眼睛,发现双手双脚都被绑了。 第一反应是被云皎月绑了,她终于出手报复了。 她早就料到有这一天,才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和接受胡峰的爱意。 隐约看到上首坐着一个人。 她不怕死的说:“终于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追影拔剑架在她的脖子上,颈间一道刺骨寒意,将她从半梦半醒中拽出。 惊醒的刹那,眼睛也看清楚了。 扭头看向上首的人。 不是云皎月吗。 竟然是萧世子。 追影的手腕微动,利刃划破她的脖颈,温热的血沿着脖颈渗入衣襟。 陈姨娘身体僵住,吓得不敢动,“你为何要杀我?是郡主让你们来杀我的吗?” 之前说保她三个月性命,后来又不杀她,给她送冰肌玉露膏治脸。 她反悔了还是故意逗她玩?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起初我们还怀疑有人要借刀杀人! 郡主助你复仇,还给你冰肌玉露膏,按照约定保你三个月性命,你为何要恩将仇报?说!是谁指使你的?” 陈姨娘一头雾水,眨了眨眼,眼底一片茫然,“郡主?郡主怎么了?” 萧玄策把人偶丢到她面前,“这个可认得?” 陈姨娘看了眼,随后摇头,“不、我不认得,这不是我的。” 追影说:“这是从你的包袱里搜出来的,不是你的、又是谁的?老实交代!” “真不是我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我对天发誓,若是我用这邪术陷郡主,我陈语柔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 陈语柔费力的把人偶拿起来,双手被绑得太紧,充血麻木,拿不起来,挪过用两手死死捂着人偶的腹部。 “这人偶是个孕妇,肚子都被戳穿了,孩子一看就很疼,和我那个被踹掉的孩子一样疼,挡住不让踢就不疼了,不疼、不疼哦。” 她又笑又哭,这几日她经常梦见孩子,是个男孩很可爱,还叫他娘,他们一起在茅草屋生活的日子,虽然清贫但过得很开心快乐…… 萧玄策挥手,“把她放了。” “世子,真的不是她做的吗?” “不是!凶手另有其人,去找会下这邪术之人,把宣王妃的信物拿给他。” “属下这就去办。” 第281章 云皎月遭反噬 翌日一早,云昭雪醒来,发现有人趴在自己床边,侧头一看。 小手从被窝里伸出隔空描绘男人俊美的相貌。 萧玄策睁开双眸的同时,出手握住眉眼处的小手。 对上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雪儿,你醒了?”他嗓音沙哑,指腹轻抚她消瘦的脸颊,这大半月她胃口不好,除了肚子,其他地方都瘦了,衬着肚子大的吓人。 “嗯,我醒了,你怎么不上来一起睡?趴着睡对颈椎不好。”云昭雪用脸颊蹭了蹭他温热的掌心。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去叫神医。” “好多了,这大半个月以来,从来没那么轻松过,神医给我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你被人扎小人了,所以你身子骨是一直虚弱,查不出病因。” “谁干的?” “东西是在陈姨娘的包袱里找到的,审问过她,她说不是她干的,我怀疑是有人要借刀杀人。” “嗯,我跟陈姨娘无冤无仇,她还要靠我保命,我现在死了对她没有好处。一定是云皎月想借刀杀人,她敢扎我,那我们也扎回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些事你不必费心,我已经交代手底下的人去做,孩子越来越大,你行动不便,扎小人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反噬……” “一定让她尝一尝我受过的苦。” 害她这半个月做什么都没劲,吃什么都没味。 “嗯,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你的人,赵煊、完颜洪烈、就是我们未来的孩子也不行。” “你又梦见了?” “嗯……” 他每次夜里睡不好,脑海就会浮现各种奇怪的画面。 云昭雪俯身将额头抵住他的,“夫君,梦都是假的,不要信,过好当下足矣。” “嗯,过好当下。”萧玄策在她的唇角处亲了一下,刚要深入。 云昭雪忽然发出一声,“哎呀……”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我去叫神医……” “不是,孩子又踹我了,一定是饿了,这些天没怎么吃东西,我现在也很饿。” “那我去做早膳。” “嗯,去吧,一定要多做一点哦,不然会饿着你的儿子们,等以后我们老了也不给我们吃,饿着我们。” “他们不敢,你怀他们受尽磨难,他们又敢对你不孝,我揍他们。” “到时候你都老了,你怎么揍?” “我老了也是他们老子,他们不敢。” “你们两个乖一点,安静些,不准再踹你们母亲的肚皮,听到了没有?” 话音刚落,肚子的动静就停了。 “他们这么听你的?已经不止一次了,上次也是,太神奇了,看来他们只怕老子,不怕他们母亲啊,两个臭小子还没出生就可以看看碟下菜了。” “他们听我的,我听你的,全家都听你的。” 突然,孩子又踢踹她的肚皮,像是在抗议,不听云昭雪的。 “哎呦……” 云昭雪真的怀疑孩子能听到他们说话了,跟成精了一样,不听他的,只听萧玄策的。 前世,他们对原主爱搭不理,知道亲生父亲是谁后,帮萧玄策复仇,最后付出性命。 眼里只有他们爹的‘大孝子’,明明她这个怀孕的人最辛苦。 萧玄策让她吃点心、水果或果脯垫一下肚子,他去做早膳。 云昭雪也睡不着了,起床洗漱,吃东西时,孩子不停踹她的肚皮。 “儿子,别踹了,我也饿啊,你们爹去做好吃的,一会儿就好。” …… 云皎月一早醒来便呕吐不止,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从床上滚下来,丫鬟手快,一把将人接住才没出事。 “呕呕呕……”云皎月趴在床边,呕吐不止,丫鬟用痰盂在下面接。 她怀疑吃错了东西,或是被下了毒,让人找大夫来把脉,大夫也查不出什么病因。 赵煊对自己的第一个儿子非常重视,大夫说查不出病因,骂道:“庸医,没病怎么会疼成这样,还一直吐,一会儿就要坐船了,赶紧想想办法缓解疼痛和停止呕吐。” “孕妇怀孕害喜,是正常现象……” “想办法给我止吐……” 再吐下去,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前世怀孕中期孕吐得厉害,刚怀上并没有这种症状。 “我给夫人开几副安胎药试一试吧。” 他一个小地方的赤脚大夫,医术就这样,他查不出病因,如果非要治,就开安胎药吧。 大夫开完药拿了银子离开了,这些外地人真难伺候。 若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他早就拂袖走人了。 此时,二楼,在经历过一场激烈情事的云宴泽幽幽转醒。 昨日云皎月怀了赵煊的孩子。 赵煊找一起喝几杯庆祝。 他喝醉了,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好像做了一个旖旎的梦,揉了揉眉心。 手臂发麻,低头一看,看到有一颗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力抽出手臂,才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他身上的衣服呢?掀开被子一看,浑身赤裸,赶紧盖住,捂着被子挪到床边缘。 李玉莹的身上没有遮掩,露出一身瓷白的肌肤和胸脯的饱满。 曲线在微凉空气中轻轻一颤,几道浅淡红痕缀于柔软之上,无声的诉说着他们昨夜发生了什么。 李玉莹没有害羞,挺了挺胸前的傲人,扑到他怀里,“云郎,夫君,昨夜我们已经圆房了,你好厉害呀,人家很喜欢呢” 她没有丝毫害羞,两手按在被子上悄悄往下拉。 云宴泽想把人推开, 李玉莹越抱越紧,搂着他的腰不放,上半身紧紧的贴在男人怀里,双颊酡红,面露娇羞,抬眸瞅了男人一眼,长睫垂下,在眼下投出一抹阴影,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男人的脖颈处。 男人的喉结不自觉滚动。 小手覆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他越来越快的心跳,还有滚烫炙热的体温,唇角勾起一抹狡黠弧度。 把整张脸埋进他胸膛,脸上的娇嗔和欢喜拿捏的恰到好处。 “夫君~昨晚你对人家一点都不较温柔,下次能不能轻一些……” 云宴泽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克制,压下心中的欲火,用力把人推开,用被子裹着身体下床,看到床上没有处子血的痕迹。 被她撩起的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彻底浇灭。 他冰冷的眸子射向李玉莹,冷笑道:“我们尚未拜堂成亲,你不是我的妻子,不要叫我夫君,况且你也不是黄花大闺女。”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发誓,以后我只有你一个男人行了吧?” 她为了两人的将来,牺牲的够多的了。 云宴泽,“听你这语气,好像很委屈啊,我不会娶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就是给我做妾,你、都、不、配!” 李玉莹怒,瞪大双眸,“你敢嫌弃我?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听说你娘和管家被人抓奸在床,就连你那个弟弟也是同父母异父的弟弟,奸夫的儿子,我婚后一心一意对你,只有你一个男人,你该知足了。” 云宴泽在屏风后穿好衣服出来,俊脸闪过一抹阴翳,抬手甩了她一巴掌,“啪!” “闭嘴!我母亲还轮不到你来议论,他已经走了,再敢说他一句不是,我杀了你!”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李玉莹扑过去打他,昨晚她主动,费了不少力气,没多大力道,像是挠痒痒,被他攥住手臂用力推倒,腰间撞到床边缘,疼得她惨叫,“啊!” 云宴泽拉开门大步离去。 冲到楼下大堂内有一群人在用早膳,瞥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暧昧。 昨晚住在他隔壁的解差们眼下都顶着一片乌青,一看就没睡好。 为数不多奢侈一次住客栈包厢,想睡个好觉,被人打扰了好梦,心里多少有几分怨念,看到罪魁祸首下来。 “哟,云大少爷这么早就下来了,昨晚动静那么大,还以为今天下不来床了呢。” “看不出来呀,瞧着瘦瘦弱弱的文人身板一点也不输习武之人。” “下次想折腾,建议找个没人的地儿随便搞,客栈人来人往的,床板咿咿呀呀的叫,也不合适啊,你说是吧?” “噗~”周围的笑出声。 云宴泽气得俊脸涨红,偏偏确有此事,无法反驳,“你们……粗俗!” 从小从懂事起,他便知礼义廉耻,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床笫之欢,就是粗鄙粗俗。 他说完就冲出了客栈。 衙役们不屑撇嘴,“呸!装什么装!说我们粗俗,昨晚的动静整个客栈都听到了。” “做不要脸事情的人不粗俗,调侃几句造成了粗俗,这叫什么?这叫倒打一耙。” 第282章 卷自己不如卷男人和孩子 队伍在大街上集合,老廖带着他们渡江。 马车和马昨日已经卖掉,板车那些不能带,只能携带了干粮和吃食,在船上煮饭不方便,带得最多的便是干粮,以便轻装上阵。 云昭雪的气色很好,就是没怎么见过她的人都有所察觉。 杨氏等人更是发现了,前几日惨白的肤色变得容光焕发,气血充足了。 杨氏拉着她的手关切的问,“雪儿,身子好些了吧?前几日母亲都担心坏了,手也比之前暖和多了。” “好多了,母亲不必担心,大夫都看过了,无大碍。” “嗯,没事就好,母亲便放心了。” 宋明嫣看到云昭雪面色红润,嘴唇也有些红,便道:“三弟妹,你这气色突然一下子变好了,可是用了口脂?口脂含有朱砂,孕期还是少用为好。” 谢婉芸赞同的点头,“是啊,三弟妹,你长得本就貌美,不用口脂也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倾国倾城,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大嫂亲自调口脂给你用。” 她未出阁前爱摆弄花草,看到后花园的花瓣落地凋零,觉得可惜,就在它们凋零前摘下,用来做口脂。 云昭雪以手掩唇,长睫微垂,遮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尴尬。 用完早膳,男人把她抱在腿上亲,她的嘴唇都差点脱皮了。 涂了灵泉水才没有红肿,只是泛红,像是涂了胭脂。 “我没用口脂,今天阿策亲自下厨,给我做了最爱吃的早膳,两个孩子也高兴,在肚子里蹦哒的欢,气色好罢了。”说着用雪青色的帕子在唇上擦了一下,给大家看,什么都没有。 杨氏又道:“既如此,以后你的膳食就由策儿负责,你还是太瘦了,多吃些,孩子会吸食母体的营养,长点肉更好看。” 她又对儿子说:“策儿,你是有妻儿的人,日后得勤快些,不可躲懒,到了岭南需努力开荒种地养活妻儿。” “夫君,母亲说的没错,你得加倍努力开荒种地,别人种五亩地,你种十亩。”云昭雪执起男人的手,郑重的拍了拍男人的手背,仿佛在交代什么要事。 卷自己不如卷男人和孩子,前世卷累了,该偷懒就得偷懒。 “好~都听娘子的。”萧玄策的另一只手也搭在她的手背上,看到她眼底的狡黠,幽深的凤眸染上了星点的笑意。 “别在外面叫我娘子……” 经常有人在外面喊娘子。 就是他顶着那张脸和用嗓音低沉醇厚唤她娘子,听得人浑身酥麻、身体发软。 她在孕期,雌性激素不稳定,还勾引她。 “是,娘子。” 云昭雪抽出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眼神嗔怪。 忽然,衣袖被扯了一下。 钧儿、铭儿、娴儿围着她,好奇的盯着她隆起的腹部,“三婶婶,弟弟妹妹是不是快要出生了?” “快了,还有两三个月就会出生了。” 娴儿仰头看着她,葡萄般黝黑双眸中带着几分心疼,“三婶婶,肚子大大的好辛苦。” 云昭雪的心都要被萌化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是啊,很辛苦,娴儿都知道心疼三婶婶,真是可爱又懂事的宝宝,如果三婶婶的宝宝像你们一样可爱懂事,辛苦几个月是值得的。” 如果是龙凤胎就好了,一下儿女双全。 可惜是两个带把的小子。 萧明姝说:“三嫂,我识得很多草药,这一路我捡了好多,等到了城里我拿去卖钱,我还要更用功看书学习医术,将来到医馆当学徒赚银子给您养侄子们。” “三嫂,我近日勤学苦练枪法,下水捞鱼,上山打猎,和三哥一起开荒种地,让大家吃饱穿暖。”萧玄武举起胳膊,秀自己手臂的肌肉。 云昭雪对他们竖起大拇指,鼓励道,“好!你们都是好样的,一家人齐心协力,把日子越过越好。” 不远处的角落里,李玉莹盯着云昭雪被全家人围着嘘寒问暖,还有个帅气俊美、身材高大的丈夫。 而她早上才被夫君嫌弃,嫉妒像是一条蔓藤从心脏蔓延至全身,指甲深陷掌心,眼底燃着近乎疯狂嫉妒,烧得她五官都扭曲起来了。 凭什么啊? 她到底差在哪了? 老廖站在高处往流放队伍扫了一圈,就知道少了哪一家。 “所有人都到齐了吗?谁负责队伍还没到齐的,再派人去催。” 赵九发现赵煊一家没来,回客栈找人,回来后禀报: “廖哥,宣王那边说现王妃怀有身孕,身子不适,需卧床静养,让队伍明日再启程。” “这怎么不早说?大家都收拾好了,房也退了,现在又要回去,折腾来折腾去,再折腾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就要散架咯。反正我不回了,早日赶到岭南,安顿下来找安心。” “我也是,都收拾好了,就出发吧……” “我也想早日出发。” 老廖比犯人们更着急,听到他们吵着要出发,破天荒的没有阻止他们的吵闹。 等众人的氛围烘托到最高,才对来报信的那位芥差兄弟说:“流放队伍中没有什么宣王和宣王妃,只有解差和流犯,再派人去催,再等两炷香时间过时不候!” 那解差又去报信,过两炷香时间,赵煊等人才收拾东西下来。 云皎月身体虚弱,喝了安胎药也不管用,两个丫鬟搀扶着她。 柳依依和苏绾绾背着大包小包的包袱,几乎要把他们的背脊压垮。 老廖扫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走到队伍前面大手一挥,“出发!” 第283章 小武遇到黑熊袭击 众人上了船,他们运气好,前几日下过一场暴雨,水位涨了,顺流而下。 船只离开灵渠后, 大多数人晕船,在船上头昏脑胀,浑浑噩噩,没人搞事。 老廖很满意,甚至希望窗再晃一点,还是太稳了,还有人没晕,全部人都晕了,就省事多了。 离开灵渠沿着漓江顺流而下,抵达苍梧,一共花了十二日时间。 从苍梧到番禺镇最多只需要半个月时间,还赶得及三个月期限。 下了船,众人的脑袋晕乎乎的,进城的途中天黑了,这众人又累又饿,距离苍梧郡还有十几里地的一处人烟稀少的原始森林中。 大部分人不肯走了,原地趴下呼呼大睡,趴到坚实不动的地面才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有些饿的不行,架起锅做饭。 杨氏顾不得疲惫的身躯,招呼两个儿媳和儿女们赶紧做饭。 云昭雪是孕妇,整天吃干粮,对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好。 打算熬一锅热腾腾的粥,垫一下肚子,暖一下胃,等进了城,再去酒楼吃一顿好吃的。 云昭雪好像听到了雷声,进入树林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用夜视镜观察天象,看到头顶乌云密布。 树上和脚下的蚂蚁搬家,往山上跑,周围也不见任何鸟兽。 以前还至少看到一两只。 这是下大暴雨或山洪来临前的节奏。 南方夏季雨水多又密,通常下雨一下就几天几夜。 “廖爷,我刚才听到雷声,今晚可能会下雨,让大家进城吧。” 周围人的人听到她还要赶路,无力的摆手道:“要走你们萧家走,我们不走。” “我也不走,别说可能会下雨了,就是狼群来了,我也不走。” 这里离江边近,江边水位已经超过了安全范围,如果再下一场暴雨,水位上涨,这里都会被淹掉。 “危言耸听,哪会这么容易被淹掉?” “就是,被淹了不还有山吗?我们往山上跑也淹不死。” “淹不死,水位退不去,可能会在山上饿死。” 此处两面环山,一面环江,还有一面是通往苍梧郡的路,但这里地势偏低,如果水位持续十几日退不下去,就被困在山上。 连日下雨,又没有柴火,可能会失温或饿死。 老廖看到那些人连说话都没力气不知道是该继续赶路进城,还是心存侥幸,留下过一夜明日再走。 萧玄策提议说:“廖爷,我们可以分批走,选择留下的可以留下。选择继续走的,可以继续赶路,先到前面的苍梧郡。” 他们尚且还有力气,还能走到苍梧郡。 老廖觉得这做法可行,“我和他们商量一下,看谁愿意带队进城。” “有劳廖爷了。” 两人回到自家队伍让大嫂二嫂不用下米和烧火了,收拾东西继续赶路进城。 “三哥,不好了,小武、小武……他有危险,山上有熊,突然攻击小武,那黑熊凶狠残暴,一掌能把树拍断,快去救小武,快去救他啊……” “大概在哪个位置?” 萧明姝指着她刚才跑下来的方位道:“就在那边,距离喊上一百米左右。” 她想帮萧玄武,但她没有武功,还差点被黑熊一掌扇飞,是萧玄武一棍子击向黑熊,吸引黑熊的注意力,让她先下山搬救兵。 她就赶紧冲下山了,路上摔了几跤,脸上、手臂、膝盖都被树枝划伤了。 萧玄策足尖在岩壁一点,借力腾空而起,身影如鹞子翻飞,几个起落便掠过茂密的树冠,融入黑夜中。 萧明姝自责自己没用没人帮上忙还在关键时刻抛下弟弟,再次冲上山,“小武,你一定要撑住等我……” 刚跑出两步,就被云昭雪拽住,“三嫂,您不用劝我,我一定要上去,我要亲眼看着小武没事,才放心。” “不是不让你去,你拿着这个。”云昭雪把一把匕首和一包迷药递给她,“匕首拿着防身,迷药,若你不敢靠近,就交给你三哥或小五,让他们撒向黑熊把黑熊迷晕,若是可以,保留完整的熊胆和熊掌……” 这些都是入药的好东西,价值千金。既然遇到了就不错过。 她挺着一个大肚子,山路陡峭湿滑不能走太快没,等她爬到山上黄花菜都凉了。 萧家剩下的都是女眷和小孩,打算找两个解差陪萧明姝一起上山。 陆廷之走过来说道:“老夫人,郡主,在江陵,我母亲被妖人所伤,曾受过萧四小姐恩惠,如若不弃,愿陪萧四小姐上山,保护她左右。” 萧明姝顾不得其他,拽着他往山上跑,“我们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 第284章 杀熊取胆 1 山林中,一个身材瘦弱的少年正和体型是他三倍的黑熊搏斗。 他手里没有兵刃,用一根木棍当成长枪直击黑熊的面门。 黑熊一掌扇过来,锋利的爪子嵌入木棍,用力一甩,连带着他被甩飞撞上一旁的树干。 他用手抵着树干,旋身转了一圈,又是一棍刺出向黑熊的眼睛。 黑熊用手护着眼睛,笨拙的后退。 少年不断戳刺它较为脆弱的胸口。 黑熊暴怒拍击,“咔嚓”木棍顿断! 萧玄武,“……” 黑熊咆哮挥掌,猛地朝上的他扑去。 他抓住身后的大树借势翻身躲到树后,熊掌拍在他身后的树上,“砰砰!” 树干摇晃,扑树叶簌簌往下掉。 黑熊怒了,绕到树后。 萧玄武又绕到树前边,两人在树上转圈圈。 黑熊怒了,再次一掌拍向那棵摇摇欲坠的树,那树忽然被连根拔起、倒了。 萧玄武没想到黑熊连树都能拍倒。 震惊的一刹那,黑熊的熊掌便拍下他的面门。 他赶紧举起手臂护着脑袋,被拍下山坡,黑熊一跃而下,扑到他身上,张开嘴巴露出獠牙,腥臭味扑面而来,俯身撕咬他的脑袋。 他被熊爪按住挣扎不开,举起手臂护着脑袋。 獠牙嵌入他的手臂。 嘴巴还没来得及咬合,突然一道寒光闪过。 黑熊右眼瞬间爆开血花,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吼!——” 萧玄武趁机拔出被咬住的手臂,疯狂捶打熊的另一边眼睛。 黑熊被激怒发狂,挥舞熊掌拍向萧玄武的脑袋,“啊!娘啊,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刹那间一股大力将他猛地向后拽离。 萧玄策单手拎起他,把人甩到两米高的树枝上挂着。 萧玄武胸口横在树枝上,脑袋垂下,正好对上他冷峻的侧脸,“三哥……” “在上面躲好。” “哦……”萧玄武刚差点死了,惊魂未定,他趴在树干上,大口喘着粗气,“呼呼……” “三哥,你要小心,它被激怒了。” 黑熊听到这边说话的动静迈着笨重的步伐朝他们扑来。 萧玄策抽出腰间的软剑,冲黑熊刺去,黑熊举起手掌,抵挡,它皮糙肉厚,软剑刺不进去,剑身被压弯。 另一边爪子胡乱朝萧玄策拍去。 萧玄策纵身一跃,落在黑熊身后。 一道剑光闪过,划破它的后脖颈,“撕拉!” 软剑太软,对皮糙肉厚的黑熊,只能伤到它的皮肉,受伤让它的战斗力更凶悍,疯狂嘶吼,挥舞熊爪子。 黑熊的脆弱部位在心口处,但心口处有熊胆,有极高的药用价值。 他想保留完整的熊胆给云昭雪。 萧玄策想找机会用剑刺伤黑熊的另一只眼睛。 但它的一只眼睛刺伤,有了警惕。 每当他快要刺中时,就用爪子捂着眼睛后退。 先和它周旋,消耗它的体力,再找机会下手。 “三哥,我来帮你。” 在树上看着这一幕的萧玄武撕下衣角的布条,缠绕在手臂上的伤口处,攥着从树上折断的树枝当武器,左右横扫黑熊的面门,干扰他的视线。 黑熊疯狂闪躲,拽住树枝和他拉扯,发出有节奏的嘶吼,像是在呼叫同伴,“吼!吼!吼!” “砰砰砰!!!”山上传来一阵地动山摇,仿佛有巨型猛兽下山。 萧玄策察觉不对劲,飞身而起,连环踢向黑熊的脑袋,一剑划破他另一边眼睛,快速拔出插入它另一边眼睛的匕首刺入它的脖颈,“噗嗤!” 拽起萧玄武飞身上树,几个飞跃间就飞上了十米高的地方。 萧玄武屏住呼吸,看着下面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蹦出这么大动静。 竟然看到了一头更大的黑熊,体型几乎是刚才那头黑熊的两倍,如果刚才他遇上了这这头黑熊小命早就丢了,幸好,幸好。 “吼!——” 这时,萧明姝和陆廷之赶到。 “小五,三哥,你们在哪?” 黑熊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不注意看不到。 陆庭之察觉那边有动静,定睛一看,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 陆廷之把走到前面、呼唤大哥和弟弟的萧明姝拽到身后,“四小姐,危险。” 在树上萧玄武朝他们招手,“四姐、四姐,我们在树上,我们没事,你们快躲起来,黑熊在那边,微信别过去……” 那头高大的黑熊扭头盯着他们,双眼猩红,龇牙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 快速朝他们扑来。 两人都吓懵了。 陆廷之强忍着心里的害怕,把萧明姝护在身后,两人吓得闭上双眼。 在树上的萧玄策持剑俯身而下,直刺入那黑熊的脑袋。 黑熊感觉强大的干气笼罩头顶,剑尖抵上他脑袋的刹那,快速后退避开致命一击。 萧玄策的软剑刺入地面,弯成弓状,几乎要被压断了。 他快速收手,借弹力身形倒翻落在萧明姝和陆廷之面前。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带来,两人睁开眼,看到站在他们面前的萧玄武,他们就知道安全了。 “你们上来干什么?赶紧下山。” 萧明姝语速飞快道:“三哥,三嫂说熊掌和熊胆价值高,尽量保留完整的,三嫂给了我们药,我们可以帮你。” “等他上来时,你们一左一右撒迷药,撒出后就屏住呼吸,后退,躲起来。” 在树上的萧玄武三两下也爬下来,落在离树离地面两米高的树枝上,朝他们伸手要了一包迷药,“四姐,也给我一包,我在树上直接撒它头上。” 那黑熊闻到萧玄策的剑上有伴侣的血,再次发狂朝他扑来。 萧玄策站着不动,等它进攻。 另外三人瞅准时机快速撒出迷药,它有东西朝他撒来,疯狂挥舞爪子,把迷药摔飞,却没有躲过头顶,萧玄武朝他脑袋子撒下的那一包。 萧玄策一个人在树下对付它。 黑熊人立而起,巨掌裹挟着泰山压顶之势拍下。 萧玄策侧身疾闪,反手握剑,剑锋斜挑熊腹,却只在厚皮上划开浅痕。 黑熊转身,巨掌裹挟罡风再次横扫而来。 萧玄策足尖越过灌木丛、树干,衣袂翻飞间腾空丈余,熊掌擦靴底而过。 故意放缓速度和飞跃的高度,让黑熊追得上,够得着。 黑熊追着他跑出数十米远。 黑熊的熊掌所到之处,树上干枯的树枝被拍碎。 萧玄策飞跃至树上。 黑熊反应慢了一拍,依旧挥舞的熊爪拍向他脚下方才掠过的树干,“砰砰!” 看到他在树上,两爪攀着树干快速往上爬,追着他撕咬,“吼吼吼!!!——” 第285章 有人觊觎萧家财产 萧玄策的眸底闪过一抹杀气,身体下坠一脚猛地踹向黑熊的脑袋,“砰!” 黑熊重重的砸到地上,“砰!” 飞身落地,扬手一道剑光闪过,鲜血飞溅至一旁的芭蕉叶上,“啪!” 黑熊捂着血流不止的双眼,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狮吼声戛然而止,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土,“砰!” 在树上的三人没听到动静才跑过来,看到地上的黑熊。 萧明姝想到刚才黑熊的破坏力,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三哥出手,我和陆廷之早就丧身熊掌下。 她躲在萧玄武身后,抓住他的胳膊,偷偷观察地上的黑熊,“这就死了?三哥,你没伤到熊胆吧?三嫂说熊胆值钱。” 萧玄策摇头,“没伤到!” “把你的刀子给我。” “哦,给。” 萧玄策用玄铁刀剖开黑熊的腹部,取出熊胆,切下熊爪。 陆廷之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突然走出两步,扶着一旁的树呕了起来,“呕……” 萧明姝察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把小瓷瓶放到他的鼻尖下方,一手轻轻拍他的背,“陆公子,你还好吗?这是我自己研制的止吐药,你先放在鼻尖闻一下,再涂一点在鼻子下方和太阳穴处能缓解一些。” 瓷瓶散发出药草混合着薄荷的清香,鼻尖的血腥味逐渐淡去,这个味道好像是萧明姝身上的体香,刚才两人上山时摔到一块,不小心闻到的,危险解除后,回想那画面方觉面红耳赤。 “好、好多了,多谢四小姐。” “不必客气,你陪我上山,是我该谢你才对。” “四小姐,没有一点不适感吗?” 萧明姝回答:“起初是有点,不过想到熊胆和熊掌能换好多银子,我就觉得高兴。” 陆廷之也出了力。 萧玄策做主把一个熊掌给他。 云昭雪说可能会下大暴雨,这里会被淹掉,要抓紧时间进城,熊皮和熊肉不打算要了。 陆廷之摘下几片野芭蕉叶里三层外三层裹住熊掌,要用藤条当绳子绑起来,才拎着下山。 正准备下山,忽然赵九和胡峰也上来了,是老廖让他们来的,担心他们在山上有危险。 他们上来时,熊都已经死了,看到有两具熊的尸体。 值钱的好东西,如果被人捡走就可惜了。 两人砍了木棍,用藤条绑起来,做了两个简易担架,又用树藤绑在担架上,把两具熊的尸体拽下山。 几人商量好五五分杀熊的五分,参与拖进城卖钱的分剩下的五成利润。 萧玄武和萧明姝也参与,也拉上陆廷之一起。 萧玄策先一步拿熊胆和熊掌下了山。 众人在乡下都听到了黑熊惊天动地的嘶吼,吓得躲在解差身后。 在激烈的时候过后又没声了,他们以为山上的人都被熊吃了。 众人议论纷纷。 “我们换个地吧,这里不安全,大黑熊比狼可怕多了,体型高大威猛,一口能把人的脑袋咬掉。” “山上没了动静,他们一定是被吃了。” “他们都死了?萧家没有男子了?” 萧家就是流放队伍中吃的最好的,一定很有钱,即使没银子,人也值钱…… 几个寡妇和和孩子,以云昭雪的美貌又是卖去青楼,一定卖个好价钱。 萧家二房和三房的人听到这儿更是蠢蠢欲动。 大房那么有钱,每次都住上等房,吃最好的,萧玄策和萧玄武一死,就剩一家孤儿寡母,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钧儿站出来拍着小胸脯说:“谁说我们萧家没有男子,我也是萧家的男儿。” 铭儿也道,“我也是萧家儿郎,我三叔五叔他们很厉害,他们才不会出事。” 娴儿也说,“我是萧家女郎。” 有人说她,“一个女孩凑什么热闹?去去去。” 娴儿一本正经道:“母亲说了,年轻人就是家族希望,我三婶婶还有两个弟弟妹妹,我们都是萧家的希望。” 云昭雪缓缓站起身,冰冷的目光掠过众人贪婪的面容,唇角噙着一抹讥诮,“我夫君不似某些酒囊饭袋,他武功高强,双腿残疾时,狼王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收起你们那些龌龊的心思,谁再敢打我们萧家的主意,自己掂量着点。” 说罢,扬手,匕首飞出刺入一旁的树干,入木三分。 “谁先来试刃?我可以成全他。” 满场死寂。 先前叫嚣的最凶的那些人敢怒不敢言。 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吓唬谁呢? 等着萧家死讯传来,再扑上去把把萧家的财物瓜分。 尤其是和他们有仇的那几家,段家,沈家,云家…… 杨氏担心三个儿女,还想上山找人,云昭雪拦着不让。 她相信萧玄策,动作笨拙的熊不是他的对手。 没一会儿,萧玄策就下了山,用芭蕉叶捧着两个熊胆,另一手拎着三个熊掌。 “回来了,看熊胆,熊应该不小。”林昭雪看到他额头上的细汗,用帕子帮他擦拭。 “嗯,一个黑熊体型宽厚,一个体型偏小。”萧玄策担心血腥味熏着她,把东西丢到背篓里,双腿微微岔开弯腰,微倾身让他擦拭。 有些人看到萧家收获颇丰眼红又嫉妒,有曾经在他心里竟然看向自己丈夫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满。 为何别人的夫君这么有本事,上山一会儿就杀了两头黑熊,赚几千两,让妻儿吃饱穿暖,还有大把余钱。 她们和孩子跟着没用没本事的男人只能吃糠咽菜。 那些打萧家主意的悄悄躲到阴暗处,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藏起来,以为云昭雪向萧玄策告状,来找他们算账。 云昭雪现在没空收拾他们,让收拾东西进城。 老廖安排好了,进城的一批,不想进城的就留下。 赵九和胡峰想进城卖熊又分钱,他们带萧家队伍,剩下的那半人由老廖带着。 第286章 北境急报,战事将起 云皎月腹痛昏迷,不宜赶路,赵煊想进城,顾及她身体虚弱终是没赶上。 夜色已深,不知道什么时辰,只能猜个大概,已经是戌时。 京城的城池戌时已到,城门便会关闭。 他们观察过,南方的城门关的晚一点。 希望能赶上,若是赶不上,只能在城门口露宿一晚。 翌日再进城了。 他们‘运气好’,刚走出一里地,在一处分岔路口遇到一支商队驾着空马车去苍梧郡,一人十文钱,可以顺利捎带他们一程。 只有萧家人知道,他们不是运气好,而是他提前安排追影,让已经到了苍梧郡的逐风他们安排马车在分岔路口等着。 队伍紧赶慢赶,还有一里多地的距离,终于能看到城门口了,城门还开着。 众人来不及欢喜,就看到了有两个官差推门即将要关闭城门。 他们拼命大喊,“等一下,先别关,我们还要进城。” 离得太远官差没听到,继续关城门,就在城门即将完全合上时,忽然一辆推车卡在两扇城门中间。 板车上的包袱和用油纸包裹着的糕点药材撒了一地,华慕容也发坐在地上捂着腿哀嚎,“唉呦,唉呦,我的脚,我的脚,我好像崴脚了,小兄弟,能不能扶我一下?” “你这死老头,大晚上的不在城里好好呆着,出城干什么?不怕野兽吃了你?”官差一边骂,却还是好心把人拽起来,把他放在板车上坐下,另一个官差帮他把东西捡起丢回板车上。 华慕容为了拖延时间,编起了故事,揉了揉没有眼泪的眼睛,拍着大腿诉苦,“我这也是没办法的,我老婆子那叫一个凶啊,我若不连夜把他爱吃的糕点拿回去,明日还不得把我的耳朵给拧下来。” “咱们苍梧郡的姑娘们是出了名的勤劳能干又温柔,你娶的是哪里的婆娘这么凶,我日后取妻,定要避开那条村子。” “就是东、西边的一个村子,这与村子无关,因人而异,只是我命苦啊,小兄弟,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千万不要踏我的后尘……” 两个棺材被他的八卦吸引,跟他闲聊了几句,一辆马车终于在城门口停下。 “有人来了,两位小兄弟先办正事吧,我今夜不出城了,先去找个大夫看脚吧,告辞,告辞!”花慕容背脊佝偻,伪装成经常在田里干活的农夫,朝两人拱拱手,推着板车一瘸一拐的离开。 两个官差朝商队的马车挥手,“今日城门已闭,明日再进城吧。” 胡风和赵九递上官府的文书和信物,两人不敢怠慢,赶紧放行。 一行人找了家客栈住下。 夜色已深,让客栈的人准备一道简单的饭菜,备水沐浴便歇息了。 刚入睡就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拍打窗户。 刚躺下就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啄窗户边缘。 萧玄策打开窗户的一条缝,把伞伸出去,撑开伞再打开窗户。 一只被淋成落汤鸡的海东青飞入屋内。 他浑身是水,展开翅膀,就像是下雨一样,地都被弄湿了。 萧玄策打开伞快速一捞,把它捞起来,雨伞倒过来,不让它身上的雨水滴到地板上。 云昭雪还没睡,看到前世结果已经灭绝的纯白色品种海东青,穿鞋下床,拿起架子上挂着的布给它擦羽毛,还没靠近。 它垂头等着主人抚摸,察觉有陌生人靠近,快速扭头警惕的看着她。 这是它发怒要啄人的征兆。 萧玄策捏住它的后颈,“小白,她是我娘子,也是你的女主人,见了如同见到我。” “我娘子亲自给你擦身,你该感恩,你主人我都没这个待遇呢。” 云昭雪,“你松开它,它浑身都湿透了。” “雪儿,我来,它身上脏,身上还有泥土和树叶,会弄脏你的手。” 萧玄策接过布巾动作粗暴的附在海东青的脑袋和身上揉搓了两下,然后松手取下他脚上的竹筒。 用力一掰掰开,取出里面的字条。 是西北传来的消息。 【大靖三十万大军分别从东西中三路集结边境】 前两日他才收到京城传来的消息,朝廷欲再派五万镇北军平叛东南。 云昭雪看到顶着一块破布的海东青,羽毛贴在身上影响它身上,影响他英武。 试着伸手帮它擦拭,海东青没有抗拒,还展开翅膀让她擦。 “大周边境还有多少兵力?能挡得住吗?”云昭雪能猜到结局,但还是想知道会有多少人惨死,为帝王的愚蠢和自以为是买单。 “明面上八十万,实际上五十万不到,吃空饷严重,再除去那些老残病弱的估计只有四十五万。” “大靖在北边的常驻军有三四十万,再加上这三十万,几乎是一对二,完颜洪烈这些年打造了一支穿着铁甲的骑兵,刀枪不入。” “不仅是兵器悬殊,还有大靖体形高大,擅骑射,大周对大靖根本没有胜算,败局已定!还会败得很快、很惨,除非能有人力挽狂澜。” 萧玄策没未卜先知的能力,以他多年带兵打仗经验来看,云昭雪说的没错。大周必败,京师危矣。 联想赵煊之前跟他说的。 京城会被攻破,皇上、百官及其家眷被掳北上当奴隶。 “一个人再厉害,也难敌千军万马,奸臣当道,害惨了边关的将士和百姓。”萧玄策一拳猛地砸在桌上。 正在享受人昭雪温柔擦拭的海东青一个弹跳飞到横梁上。 第287章 不好,王妃小产了 村外的一处山洞内挤了一群人,还有一部分人挤在山洞口进不去,在外面淋雨,爆发了一场打斗。 全都拼命往里面挤,挤不下了,一部分人被推出来,老廖穿着蓑衣维持秩序。 “全都往里走,挤一挤,齐心协力一起熬过这场大雨。” 站在洞口处的几人往洞里面看了一眼,脚下却没挪动半寸。 老廖一鞭子抽在洞口石壁上,大声嘶吼,“那你们往里走,给外面的人进去,你没听到吗?” 门口的人说:“廖爷,您看我们都挨着站了,挤不进去了。” 老廖扒开人群,看到这里边有个位置站得宽松,指着那边说:“你们眼瞎了吗?没看到那边还有很大空位,都给我站过去。” “过不去啊,那边是宣王的地盘,周围有侍卫守着呢,怕咱们把他的孩子给挤流产了。” 云皎月浑身湿透,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昏迷不醒,蜷缩着身子靠在赵煊怀里。 双手捂着腹部,低声呓语,“冷、冷,殿下,我好冷,我好疼,浑身都疼,孩子,救我们的孩子,进城找大夫,呜呜……” “现在雨太大,月儿,你再忍忍,等雨停了,本王立刻进城带你找大夫。”赵煊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指着旁边的火堆,“快添柴火。” 老廖还在外面吼人,“你们不敢挤就先出来,就让外面的人挤进去。” 谁都不想淋那瓢泼大雨,雨水打在身上像是被鞭子抽的一样疼,里边的人慢慢往里挪,终于腾出位置让外面的人挤进去。 又过了两个时辰,雨还没停,山洞口的雨水蔓延过膝盖,几乎要将他们下半身都浸泡在水里。 众人这十多日坐船,脑袋晕乎,没胃口,昨晚也没吃饱,爬了半个时辰才找到这处山洞,饿得头昏眼花,有人饿倒了。 山上的水混着泥土、树枝和被连根拔起的草,像是泥石流一样往山下涌。 有人看到雨渐渐停了,嚷着要下山找吃的,或带家人进城看病。 赵煊也急着带云皎月进城。 老廖根据以往的经验,觉得山下可能已经成河了,想进城难如登天。 他劝那些人等到晚上,保存体力等水位降下去,再淌水进城或等在城里的人安排马车来接他们。 老廖突然庆幸昨晚让一批人进城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都快撑不住了。 他对赵九和胡峰有信心。 赵煊听劝,先派侍卫下山打探消息,如果能进城,让他先进城,安排马车来接他们。 云皎月的身体也经不起折腾。 有部分人不听劝阻,下了山,一个多时辰后,拖着狼狈的身躯再次折返回山洞,浑身泥巴,几乎成了泥人。 老廖看到他们灰头土脸的,没有奚落嘲讽,淡淡道:“亲眼去看过,死心了吧,好好待在山洞,等人来救,或是等水位退下再赶路。” 屋内有干柴,用火折子点燃,老廖和几个解差抓老鼠烤来吃,老鼠不够分去外面捡蚯蚓。 暴雨把地面的蚯蚓冲刷到地表有小条的,也有大条的,比拇指还大,小条的生吃,大条的烤一烤。 流犯们以前肚子再饿都没想过吃这些,太恶心了,他们吃不下,因为饿死也不吃。 有个男孩饿得嘴唇死白、奄奄一息,靠在父母怀里。 老廖把一条烤好的蚯蚓塞他嘴里,“吃!” 那小孩一时迷糊,嘴里有吃的拼命咀嚼。 他的父母都吓坏了,拼命掰他的嘴,“坤儿,吐出来吐出来,不能吃啊……” 到嘴边的食物,小孩哪里舍得吐出来,快速咽了下去,咂咂嘴道;“好吃、好吃。” 他还想吃,抓着爹娘的手说:“爹娘,我们也去捡蚯蚓吧。” 老廖从架子上捡起一条烤熟的蚯蚓大口吃着,“哼!想当年老子在边关参军,没粮食,野菜、树皮、草根什么没吃过?这个好歹是肉,爱吃不吃,不吃就等着饿死吧。” 其他人看到老廖等人吃了也没事,还吃的这么香,直咽口水。 终于扛不住,也去外面捡了蚯蚓烤一烤吃了起来。 老廖看到他们吃了又捡,像是上瘾了一般,“这玩意儿不能吃太多,吃多了会腹泻,饿不死就行。” “另外,这几种菌菇也能吃,认准一点,要是拿不准的,可以来问我,颜色艳的一般都有毒。” 这一路上他们耳濡目染也认得了一些野菜和蘑菇。 老廖还是不放心,特意叮嘱再叮嘱,就是个别人天生犯蠢,一错再错。 又过了一夜,晚上也下了一夜的雨。 翌日醒来,雨还没停,他们几乎要绝望了,山洞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泣声,“呜呜呜……” “好不容易走到岭南,难道真的要死在这了?我不想死啊!” “已经进城的那些人为何还不来救我们?他们是不是盼着我们死在这?” 老廖冷笑,“下面的雨水几乎有一人高,他们怎么救?你想让他们让他们开船过来,还是飞过来?” “谁想进城的,拿刀自己去砍树做竹筏,划进城,指望别人来救,别人不救就埋怨,别人欠你的吗?” “我们不会做竹筏,即便做出来也不会划啊。” 山洞内又响起一片呜咽声,“呜呜呜……” 老廖没搭理他们,靠在石壁上闭眼歇息,幸好快到了,否则真的要被气死。 又过了一日,雨终于停了。 蓝天白云,天气晴朗。 “雨停了,雨停了,下山吧,赶紧进城,我闺女感染风寒了,再不进城治病就要没命了。” 一行人下山,山脚下的积水没过成年男子的腰间,一个不慎摔倒,可能会淹死人,更别提那些老人孩子。 “水位这么高,怎么过去啊?怎么进城啊?怎么办?怎么办?廖爷,您快想想法子吧。” “唯一的法子就砍竹子,做竹筏,划过去。” “可我们不会做竹筏也不会划船啊!” “对啊,这水不深不浅的,容易翻船。” 老廖听到他们这不会那不会,气得咬牙咒骂,“不会就学,光会吃屁用没有。” “老人和孩子坐竹筏上,成年男子扶着竹筏边缘推他们。” 老廖带人砍竹子,坐了几艘竹筏,最后让人上去试一试。 突然,拐角处有人划着竹筏朝他们这边来。 有人看到竹筏上赵九,激动的站起来大喊,朝他们招手,大喊,“我们在这,我们在这,快来啊,救命啊……” 赵九和胡峰等人划着五艘竹筏到山脚处停下,上了山,对老廖说:“廖哥,廖哥,你们还好吧?我们在前面备了马车,这边的水太深,乘坐竹筏过去再上马车。” “好兄弟,这次多亏了你们。”老廖本不知后边的路如何,正犯愁呢。 壮年男子淌水十几里路都够呛,更别论那些老弱妇孺,折一半人都算好的。 听到他们安排的马车就在不远处也松了一口气。 若是前面也淹了,就要在水里游十多里地,流犯们又累又饿,没到半路就要饿死了。 赵九从包袱里拿出一袋肉包给老廖,“廖哥辛苦了吧,我特意给弟兄们买了肉包,快吃。” 有赵九他们带来的竹筏,二十多个解差都会划船。 前面路况也明了,有马车备着,让他们直接上竹筏,来回把人运送到马车那边。 一共八条竹筏,十几趟才把人运完。 只有五辆马车,约莫有一百人,至少三趟才能好运完,都抢着坐马车。 赵煊把云皎月抱上马车,把人放下,刚爬上去,发现手上黏糊糊的,竟然是血。 他把地上的云皎月翻过来,看到她身下的裤子红了一片。 刚爬上马车的柳依依见状,掩唇惊呼,“血?不好,王妃小产了。” 赵煊爬上板车,命令车夫,“快进城!” 车夫看到还有人还没上来,犹豫片刻。 下一瞬间,手里的缰绳就被夺了过去。 赵煊的侍卫驾着马车往城里赶,让车夫指路。 还没上马车的苏绾儿追着马车跑,“殿下还有我的,我还没上马车,等等我,啊!” 柳依依说:“殿下,绾儿还没上马车。” 赵煊冷漠道,“死不了!” 苏绾儿刚追出两步,就重重摔了一跤,扑倒在地,想爬起来再次摔入泥潭里,身上脸和头发全是泥巴,几乎成了泥人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呜呜呜,为什么每次被抛下的都是我,我要回家……”她趴在泥塘里呜呜大哭,泪水混合着泥巴沿着脸颊滚落。 赵九看不下去了,握住她的胳膊把人拎起来,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你别哭了,那边还有马车,挤一挤还能坐下。” 第288章 一定要保住孩子 老廖等人浑身泥巴脏兮兮的,被客栈当成乞丐,到哪都被人赶。 赵煊花五十两包下客栈,付了些清洗费。 掌柜看在钱的份上才让他们入住。 赵煊在客栈安顿好,立刻派人去请大夫给云皎月看病。 大夫凝神把脉,蹙眉又摇头。 赵煊立即追问,“大夫,情况如何?一定要保住本……我的第一个儿子。” “夫人脉象滑利却散乱,这是有孕月余之兆。只是胎元未固,又兼劳累饥寒、外感湿邪,已动了胎气。若再奔波忧思,恐致小产。当下务必卧床静养,少优心,辅以汤药固本,或可转安。” 赵煊面色阴沉,指着大夫说:“或?我不要听到或字,我要听到的是孩子必须平安。” 老大夫听到他命令的语气,心里不爽,“公子,我是大夫,不是神医,老夫只能尽力而为。” “那就尽力必须保住,否则你就是庸医。” “竟然觉得我是庸医,还派人请我来作甚?我不治了,另请高明吧。”大夫拎起药箱就要走人。 孕妇都见红了,这才怀孕第一个月,离怀胎十月还有八九个月,若再磕碰一下,便是华佗再世也难回天,这让他怎么保证? 让他怎么保证? 大夫走到门口,就被侍卫拦下拎回来,“站住!” “让开,你们信不过老夫的医术,还强留老夫作甚?” 侍卫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拎起他的衣领把人丢回去,“哎呦、哎呦……” 老大夫没站稳朝地上扑去,双手撑地,爬起来理好凌乱的帽巾和衣领。。 用夹带本地口音的官话怒喝:“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不要欺人太甚,老夫在苍梧郡好歹有些威望,你们若敢对我做什么,我的族人不会放过你们!” 赵煊对侍卫道:“你们对老大夫不敬,下去自罚领十鞭。” 他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银锭递给老大夫。 大夫给云皎月施温针止其胞宫血瘀,再加重阿胶、苎麻根于安胎药中。 丫鬟熬了药给云皎月喂下去,做完这些,她的情况有所好转。 大夫刚从云皎月房中退出来,就被隔壁的柳依依拦下叫了过去。 苏绾儿膝盖上的伤一直不见好转,又摔了几跤,又磕伤了,反复受伤,趴在床上疼得直哭。 “呜呜……我不要成为瘸子,他那边看好了吗?又看好了,快让代付来给我瞧一瞧,我的膝盖好疼……” 她在自己屋喊,没人理,到云皎月的屋外喊,被人轰走。 柳依依让她先别闹了,只会惹得赵煊厌烦,等她给云皎月熬了药,再陪她去街上的医馆看。 一个半时辰后熬好药,柳依依端上去。 赵煊要亲自喂,他穿着客栈侍卫随便在街上买来的粗布麻衣,顶着胡茬,发丝凌乱,双眼猩红。 柳依依站在床边,眼里划过一抹羡慕和不甘的嫉妒。 翌日,水位降了,老廖通知流放队伍继续赶路。 赵煊让老廖多留几日。 “眼看就要抵达流放地,为何还要留下?又误了期限,后果谁来担?” “本王来担。” “月儿肚子里怀的是父皇的皇孙,或许还是他的皇长孙,你只要赶路,出了什么事,你们这些负责看管的解差必定人头落地。” “有这么严重吗?坐船又不是走路,只需躺着,眼睛一闭,一路就过去了,又不用费劲。” “廖大人,月儿是弱女子还是孕妇,身子弱,和你们这群粗人不同,我说三日后就是三日后。” 老廖没撤了,谁让人家怀了皇长孙呢。 “行,你说三日后就三日后,若是上面追究起来,后果你担,大伙都听到了。我一会再挨个通知其他流犯,一起做个见证。” 如果这事过后赵煊当起了缩头乌龟,一切由他们解差来当,他们当不起。 老廖带人离开。 苏绾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追了出去: “赵九,你和昭雪他们住一个客栈,可有见到神医?我想找神医给我治腿?我不想成为瘸子。” “虽然我现在没银子,但我娘家有银子,不管神医要多少,我们都给。” “这……”赵九为难,挠头,看向老廖。 如果他不知道神医的下落就好办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可他知道,还和神医住一个客栈。 老廖瞥了两人一眼,眼眸微阖,背手扭过头去,没眼看。 他又看向胡峰。 胡峰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自己拿主意。 “神医不喜人打扰……” 苏绾儿一脸欣喜激动,紧握住赵九的手臂摇晃,“你真的知道神医的下落?快带我去找他。” “行吧,如果神医不肯给你医治,你也不要死缠烂打,不然我很难做。” “我知道,我会用我的诚意打动神医。” 苏绾儿跟着他去了客栈,求华慕容治病。 华慕容记得她,上次在庄子,她也求自己治腿来着。 “这么多天,你的腿还没好吗?” “没好,一直反复受伤,就没好过,别的大夫也给看过,我觉得还是疼,没办法了才来找神医,求神医救救我吧,求您了,若神医能把我治好,我定上奉千两诊金。” 华慕容医者仁心,看到小女娃哭成这样,就心软了。 “你先起来吧,别哭了,给你瞧一瞧,千两就不必了,我只收该收的诊费。”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您真是个大好人。” 苏绾儿坐下脱鞋就撩起裤腿。 赵九见状背过身去,“我到门口等你。” “欸!赵九,等一下,你能不能借一点银子给我?等我家人把银子送来我立马还你。” 赵九取下腰间的钱袋子,取出十文钱,看到她盯着钱袋,就使神差把钱袋子递给她,“给你。” “赵九,谢谢,你真是个大好人。”苏绾儿两手捧着钱袋子,感动得两眼泪汪汪。 没人管她的死活,没人在意她的疼痛,她以为后半辈子可以依靠的男人,和昔日舍命救她的好姐妹,在她的家族可能会落魄,的对她态度就变了,还不如一个外人对她好。 第289章 抵达流放地 赵煊对云皎月肚子里的孩子非常重视,担心苍梧郡的赤脚大夫医术不行,召集流放队伍中的陈太医,张太医,李太医,几位太医轮流守着云皎月。 终于在三位太医的合力医治下,孩子暂且保住了。 三日后,按时启程。 从苍梧郡坐西江船只顺流而下,八日后进入珠江水系,一路辗转,终于到了流放地番禺镇。 老廖看到城墙上番禺镇三个字,唇角上扬,露出这三个月来的第一个笑,不是冷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终于可以摆脱这群瘟神了。 城门口排了两条队进城。 另一条队伍的人不知道在议论什么,知道内情最多的那几人神情激动。唾液横飞。 “大家听说了吗?大靖撕毁议和条约,攻占了我大周边境几座城池,大周军队节节败退。” “听说了,听说已经打到定州了,双方大军要在定州正面交锋。” “定州之后便是京城,京城被攻破,我大周岂不是要亡国了?” “听说朝廷又派人去和谈了。” “哼!那叫和谈吗?那叫屈辱,上次和谈不是我们大周给别人割地赔款。” “要我说这大靖也太不是东西了,不遵守约定。” “大靖那群是什么人?那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生吃肉喝人血的,怕是字都认不得,他们能遵守约定才怪多久??” “定州之后一马平川,一个月就能攻入京城。” “在定州驻守的是萧家军,他们无数次大败敌军主力,不会败的。” “现在哪有什么萧家军啊,只有镇北军,统帅都换人了,不知道能不能挡的住。” “叶老将军在临安败叛军,生擒叛军将领,现在已经赶到边关驰援。” “希望金城不要出事才好,国家亡了,咱们这些老百姓也要遭殃。” …… 这十天他们几乎全程坐着船在江上漂,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国家大事。 听到百姓的议论,心情沉重。 陆文渊等曾在朝中为官的大臣们望向京城的方向,忧心忡忡。 “北边一定能守住的,对吧?” “一定能的,大靖撕毁合约在先,不仁不义,天理难容,载入史册,一定会受世人唾骂。” 云昭雪暗暗摇头,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撕毁合约算什么? 大周皇帝昏庸无能、奸臣当道,江南内乱,大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云皎月听到京城被攻破没有忧心,反而是高兴激动又兴奋,她很快就要成为皇后了,比前世更早。 纵观历朝历代,不到十七岁便当上皇后的屈指可数。 她不顾矜持,握上赵煊的手,“殿下,快了,就快了。” 很快他就能当上皇上,自己就成为皇后,还有他们的儿子,就是未来的储君。 她拉着赵煊的手抚上平坦的腹部。 苏绾儿扑到对面的队伍,跟那人激动的确认临安是不是保住了,没被叛军侵占过? 那人点头道:“千真万确,几十万大军将叛军击杀在临安城外,对了,是裴家拿钱自发组织百姓们一起对抗叛军,才能等到朝廷的援军。” “临安东城做绸缎生意的苏家呢?苏家如何了?” “苏家?没听说过啊,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这些了。” 苏绾儿激动的落泪,抬手抹去泪水,“我娘家在临安苏家,他们一定还活着,一定还好好的,太好了。” 进了城,老廖直接带他们到府衙报到。 县令大人不在,让他们明日再来。 老廖只能带着犯人们赵客栈住下。 第290章 住破茅屋,开垦荒地 番禺镇是大周“海上丝绸之路”的重镇之一,商贾云集,街道两旁摆满了外商带来的香料和象牙等特产,一派“金山珠海”的南国繁华。 在这里可以看到,各个国家的人,大食人、占城人和黑人,他们的穿着打扮很奇特,更引人注目,仿佛是当地人来到了异国他乡。 当地的百姓说的是自家的家乡话,蕃商可以用当地话和他们交谈,偶尔搭两句自己国家的话,但百姓们也听得懂,很少人说官话。 云昭雪他们这些流犯被安排的村子肯定很偏僻简陋,什么都没有,得提前准备一些必备的米、油、盐等必须的生活用具。 到时候带过去,犯人们的行动受限制,估计进去后很难出来。 云昭雪说出去走走,从空间拿出几顶露营帐篷。 如果今晚露宿野外,他们也用得上。 萧玄武把卖熊的钱给了她,希望她能买一顶露营帐篷给杨氏,日后无论刮风下雨都不怕了。 云昭雪才知道他原来一直心心念念的买帐篷,趁着这次上街,要偷偷从空间拿出五顶帐篷。 在客栈住了一晚,老廖一大早就去衙门找县令交差。 县令还是不在。 老廖带人杀去县令家,敲门对方也说县令不在家,他不死心,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想找个地方亲自潜入进去看一看,明日就是文书中所说的最后期限。 今日再不交接,他怕朝廷问罪。 在县令府外徘徊,急得他想翻墙而入,犹豫片刻,还是忍住了没翻进去,今日还早,打算中午再来一趟。 这时,一顶轿子停在县令门前。 轿夫掀开帘子,搀扶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出轿子,门口守卫赶忙迎了上来拱手,“老爷,老爷您回来了?” “嗯!” 老廖快步上前,朝县令拱手深揖,“大人,请留步,卑职姓廖,名仲,乃京城大理寺差来押解人犯统领,参见崔大人。”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押解文书递上。 浑身酒气的崔县令眼睛还没睁开,让身边随行的师爷看,师爷上前接过文书,快速扫过,朝县令点头。 “大人,的确是从京城来的。” 崔县令大手一挥,“今日本县令身子有些不适,师爷,你带他去县衙,找司法参军一起商讨,看哪个地方缺人手的,把他们安排下去,让他们去开荒种地,或是采石采盐或修筑河堤。” 朝廷真是的,什么垃圾都往他们岭南送来,一个个都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浪费粮食。 “是!” 师爷请老廖去衙门,一路上询问具体具体有多少流犯。 “一百九十八人!” 师爷抚着山羊胡子,笑着看向老廖,“这么多,都可以组成一条村子了,不如就安排到一处吧,这样也方便下面的人管理。” 安排衙役跟着老廖去客栈,宣布他们要去大田村,都安排在一处。 大伙庆幸能和家人在一块,不用分开。 如果被拆散到不同的村子,他们势单力薄,肯定会被民风彪悍的当地人欺负死。 司法参军和几个衙役骑马带他们徒步走了两个时辰,来到郊外的大田村,大田村靠近盐场,有大量官田被废弃,无人耕种。 经过一条村子,村子里有几十间破旧屋顶几乎露天的茅屋,门前荒草长得比人还高。 “这里就是大田村了,一会儿你们就住在这片,我先带你们去陈防营那边报到。” “这里好像没人啊,茅草屋破成这样怎么住啊?” “就是,这跟住野外有什么区别?” 陆参军说:“前年发生了一场罕见的大潮,海水倒灌,淹了良田,潮水退去后,农作物都死了,种什么都活不了,当地很多人饿死,官府做主让他们并入隔壁村。” “我们以后住这?地种不活?” “放心吧,这几年海水都到不了我这片连日下雨冲刷,应该能种了,若是种不活,也饿不死,采石、采盐、采矿,修筑河堤,只要勤快都饿不死你们。” “什么?想让我们干那危险的活?我们都是读书人,哪能干那种活计,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他们想过流放的日子,最差的就是和普通百姓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每天耕种,有吃有穿有住,日子倒也不算太差,然而现在的情况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还更糟糕。 给他们一处没人种的荒田废地,破旧几乎摇摇欲坠的茅草屋,这让他们怎么活? 一个衙役冷笑道:“你们现在是流犯?是犯人!还想当大老爷呢?” “有地种还敢嫌弃,要不要现在就拉你们去采石场啊?先前流放到这边来的,可没有你们这的好运,都拉去采石、采矿给累死了。” “我们以后要去干那活吗?” “这不归我们管了,要是缺人,肯定要安排你们去,所以脱下你们的长衫,把自己当奴隶,否则、你们会死得很惨的,哈哈哈!!!” “我不要去采石,我想回京城,我要回京城。” 城防营守门的士兵听到动静,开门出来大喝,“谁这么大胆,敢在我城防营门口大声喧哗?” “是我!” “原来是陆参军陆大人,小的这就去请指挥使。” 陆参军翻身下马。 一个穿着红色军服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人匆匆赶来,“卑职见过陆大人,有失远迎,还请陆大人恕罪。” “嗯,无妨,京城来的流犯,一共一百九十八人,交给你管了。” 贾全往他身后扫了一眼看到犯人们没戴的手铐脚镣,好奇的问,“这群流犯怎么不带刑具啊?万一他们跑了怎么办?” 老廖说:“我们南下途中遇到山匪,被打劫,刑具被他们弄坏了,除了死去的三十八人,流犯一个都没跑。” 贾指挥使看到老廖穿着官服,对他多了几分恭敬,“哦,原来如此。” 老廖把犯人们交给县衙,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但他不放心,也跟了过来,亲眼看着城防营这边给他们安排好住处才放心回京城。 贾全请陆参军到屋内喝茶,询问他上面是怎么安排这群流犯。 商量的结果,刚才来的路上衙役说的大差不差,住那片荒芜的茅草屋,开垦那片近几年没人种的荒地。 陆参军把人送到,交接完就走,剩下的由贾全安排,他邀请老廖一同离开。 在队伍后面的云昭雪叫住老廖,“廖爷日后有什么打算?北边交战,京城很危险,希望廖爷早日为自己和家人留条后路。” 第291章 我怀了云家的骨肉 “京城真的会被攻破?”老廖对此半信半疑。 按照以前说京城会被攻破,他是不信的,但前朝也有先例,天子刘逃,大周的形势比前朝更严峻。 现在大周将士的战斗力也远不如大靖,或许还真有可能。 云昭雪没说一定会,给出模棱两可答复,“一味求和换不来和平,你越弱别人越欺负你。” “祝廖爷一路顺风。” 老廖抱拳,“嗯,多谢告知,你们也多保重。” 贾全说让他们一家站在一块,方便安排屋子。 农村的茅草屋不大,有些户人家有几十人也全部挤一起,他们出声抗议,“我们家这么多人就一处屋子,根本不够住啊,再给我们安排多两处吧。” “就是,屋子又不是不够,多给我们安排多两处怎么了?” 贾全板起脸训斥道:“闭嘴!有地方给你们住,有田给你们种就知足吧,想住大房子,光靠上下唇一碰可不行……” “那要怎样才行?” 周围士兵们异口同声道:“得加钱啊!” 又有人嘲讽道,“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是京城来的大官呢,我呸!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难怪被贬到这贫瘠之地。” “哈哈哈!!!” 流犯们的钱被搜刮了几次,有一半的人是真没钱,靠借拆分发的窝窝头度日。 “我们是流犯,哪来的银钱?” “管你们从哪来的,你们去借,去偷,去抢都行,谁给我银子,我就给谁安排又大又好的屋子。” 有几户人家觉得一处茅草屋,就是叠起来睡都住不下,不得已拿出压箱底的钱贿赂让安排一处大屋子。 贾全收了银子,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就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早就应该拿出来的嘛。” “交钱了站到这边来。” 接着又有几户人家交钱贿赂。 王有财是大富商,不缺银子,帮萧家交了一分钱,让他们也站到交钱的队伍这这边来。 赵煊给的钱最多,院子安排得最大,其他人则根据交的钱依次往后安排,没交钱的分到又破又小的屋子。 安排好屋子,又宣布一些干活的规矩,“除了七岁以下的小孩不用下地,其余人只要能动的,都必须给老子下去干活,每人一日发放两餐半份食物,想要额外食物的必须干活。” 萧玄策上前拱手道:“大人,我夫人身怀六甲,可否免除她的劳役?” “身怀六甲咋了?朝廷有规定,孕妇不能干活吗?” “没有啊,村里的孕妇在生娃的前一天还在地里干活呢。” “大人,我们家能下地干活的成年人有六人,我们多干一个时辰,抵我儿媳妇儿的那份活,您看行吗?”杨氏说着就递上五两碎银。 贾全看在钱的份上同意了,“行吧,她这肚子也快生了,瞧着细皮嫩肉也不像是干活的,到地里只会帮倒忙,不过等生下来出月子就必须干活,别想着偷懒。” 萧玄策还是不想让云昭雪受累,即便生下孩子也不行,她不该干这种粗活。 又道:“我夫人身子不好,孩子生下来也需要人照顾,我一个人可以干两个人的活。” “不行!上面让你们吃苦的不是享福的,你们若是偷懒,我会很难做的,知道吗?” 萧玄策拳头攥紧,面露怒意,恨不得现在冲过去把那贪钱的狗官狠狠揍一顿。 云昭雪握住他的手臂,轻拍两下,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初来乍,还要在这边苟一段时间,况且她生孩子还有几个月,走一步看一步。 相信凭借自己的实力,一定能免去劳役。 萧家被安排在不大不小的屋子。 推开被常年被雨水腐蚀摇摇欲坠的斑驳木门,檐下蛛网随风摇晃。 正堂屋顶的瓦片稀疏,只剩四角的瓦片还嵌在屋顶上,中间只有横梁。 两张破凳歪斜在苔痕斑驳的砖地上,旁边还有两间东西耳房,屋顶几乎也镂空了,东莞房地面长满了野草,西耳房积着昨夜的雨水。 转至院中,长满了齐腰的野草。 紧邻的灶屋只剩半口歪灶,西侧浴棚茅顶塌陷,满目萧条,比他们在路上住的破庙还要破旧。 一阵风吹过,穿过茅屋缝隙仿佛呜咽的哀鸣,听得人心拔凉拔凉的。 “这里条件太差了,我们能将就,雪儿还怀着身子。南方雨水多,十天五天都在下雨,晚上雾气重,蚊子也多,这可怎么办。” “策儿,你想想办法让雪儿去镇上住吧。” “母亲,我没关系的,我准备了帐篷,今晚住在帐篷里,就不会淋雨或被蚊子咬了,这几日先住帐篷,等慢慢把屋子收拾好,再把屋顶修缮好,就可以住人了。” “委屈你了,你先坐会儿歇会儿,喝口水,我们去收拾屋子。” 全家人都动手除草,打扫屋子,两个时辰的功夫就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在村子后边有个小山丘,萧明姝和萧玄武去捡柴火回来烧火做饭。 做好饭,发现没桌子,全家都蹲着吃,干了一天的活,又累又饿,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别提多香了。 全家人都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们正吃着,就听到隔壁传来的争吵声。 “你不干活,凭什么抢走我们打扫好的屋子,你想住自己打扫去啊,不动手光想捡现成的?没门儿!” “云家是大房当家,公爹和婆母死了,就是我男人做主,我是他妻子,我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这屋子就该由我们做主分配!” “我呸,你算哪门主母?你们有夫妻对待和入洞房吗?我们云家承认你这儿媳妇了吗?你姓李,不是我们云家人,你给我滚回你们李家去,少在这指手划脚,再不滚我们就打你了。” “你敢!我的外祖父是前任宰相,我的姨丈是秦相,你们敢不听我的,以后就别指望着回京城!” “回京城?你那个姨母坑了我们无数次,还以为我们还会蠢到上当吗?” “那如果我说我怀了人家的骨肉呢?” “你们什么时候圆房呢?在流放路上还能搞上?” 他们在客栈包厢闹出不小的动静,但是二房、三房的人住在后院柴房,并不知情。 云二婶上下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侄子身上,“泽儿,你确定这孩子是你的吗?” “你闭嘴!自从婚后,我的身心都是属于阿泽的,你凭什么污蔑我的清白?”李玉莹暴脾气一上来就甩了云二婶一巴掌。 云家二房扑过去揍她,“你敢打我娘,我打死你……” 云宴泽浑身冷意,冲过去把人挤开,把李玉莹拽到屋外。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问,“李玉莹,我们才那个……没多久,你怎么可能怀上我的孩子?” 第292章 来人啊,抓贼了 今夜不少人家因为屋子分配不均问题吵了起来。 萧家这边最安静。 杨氏把打算把最大的屋子给三儿子和三儿媳。 云昭雪说:“母亲,你和大嫂二嫂、姝儿、娴儿都住屋内吧,你们都是女眷,住在院子里不安全,我和阿策住一间耳房,小武带着钧儿、铭儿住堂屋。” 萧玄武说:“三嫂,你们住堂屋吧,我和钧儿铭儿,都是男子,我们住耳房,不怕。” “可你们还是孩子,时间不早了,先暂时这样吧,等明晚再重新分配。”云昭雪安排好住处。 就带着自己的东西去了耳房。 “雪儿,堂屋可以放下两顶帐篷,我们可以和小武他们一起住堂屋。” 云昭雪,“今晚可能不太平。” “你就说那些人半夜可能会……” 萧玄策注意到流犯们掏钱时,那些人贪婪的目光,那眼神仿佛他们的行囊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白天给的钱还不够,还惦记他们身上的财物,可恶。 “我也是猜的,每个屋子都没屋顶,住哪都一样。” 在地面铺上席子,再摊开帐篷,放上被褥。 萧玄策烧了一盆热水让她擦身。 夏季炎热,折腾了一日早就出汗了。 擦身也觉得难受,但是水源离这里有一里地,萧玄策去打水,顺便在河边洗了个澡。 有水擦身很不错了,其他人喝水都要省着喝。 云昭雪闪进空间快速洗了一个澡,穿好衣服快速出来,把水搅浑,撒一点在地上,假装擦过了。 萧玄策在门外听到他说洗好了可以进去,才推门进屋,把水端出去。 云昭雪孕后期双腿有些浮肿。 他每晚都给她按摩,直到她入睡。 云昭雪躺着享受他的服务,“你这按摩的手法越来越好了,舒服。” “都是娘子教得好。” “这嘴也越来越甜了,想让人尝一尝。” 云昭雪觉得小腿没那么累了,坐起身依偎在他怀里,挑起他下颌啄了一口。 萧玄策扣住她的后颈,摄住红唇,深入索吻。 云昭雪勾住他的脖颈回应,另一边手拉着他的大手,握在高耸的柔软上。 萧玄策猜到她的用意,吻得又急又凶,喉结滚动,眼尾泛红。 激动的手背的青筋若隐若现,恨不得立刻把人拆吃入腹、骨肉相融。 湿热的唇舌划过她的唇角,沿着她仰起的颈线一路向下,在锁骨处流连。 指尖挑开衣带,衣衫散开时,他的吻已落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 近来她胸口经常胀痛,若不疏解会难受一整天。 他们夫妻俩一个屋才方便。 半个时辰后。 云昭雪浑身酥软瘫倒在男人怀里。 他呼吸粗重地拂过她的颈侧。紧密相贴的身体隔着衣料传来惊人的热度,那滚烫的体温几乎要将她融化。 “雪儿,你先去,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 “不用,我帮你。” 很快,狭小的帐篷内传出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 又过了一个时辰,耳房的动静才停歇。 萧玄策冷厉的眉眼带着几分柔和和餍足,用帕子给云昭雪擦手。 “雪儿,累不累?” 云昭雪慵懒的靠在他怀里,又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 萧玄策把人放平躺下,“你先睡,我去拿一条湿布巾再给你擦一擦。” “嗯。” 折腾了一会儿,时候也不早了,萧玄策又进入帐篷,侧躺着,伸手揽着妻子,俯身在她的脸上了落下一吻,神采奕奕,毫无睡意。 他很满足现在的生活,没有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只要能陪伴在妻儿还有家人身边,每天都过得轻松自在。 盯着怀里的妻子瞧了许久,亲了又亲,幻想以后两个孩子喊他爹,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眉眼柔和,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困意袭来,才闭上眼睛睡去。 还没完全沉睡,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吆喝,“来人,抓贼了,招贼了,我的银子啊!” “该死的贼人,还我银子……” 云昭雪听到动静也被惊醒。 院子外传来细微的声响。 院子外传来萧玄武的喝声,“什么人?胆敢闯入我家头偷东西,看棍!” 萧家院子的门被推开。 正好被带侄子出去如厕萧玄武撞见。 “小武,穷寇莫追。” 第293章 半夜抓贼 “来人啊,抓贼了,村里进贼了。” 王有财的声音越来越近。 萧玄策交代弟弟,“小武,保护好母亲和嫂嫂们。” 萧玄武,“好,三哥,你要小心啊!” 他和两个侄儿拿着棍子守在院子里,“钧儿、铭儿,你们分别盯着左右两侧,我盯着门口。” 两个侄子用点头,“是!五叔!” 三个人六双眼睛盯着院内的各个角落,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萧玄策飞身上了屋顶,习武之人的眼力比寻常人好,远远的就瞧见有个人追着一道黑影跑。 王有财一个飞扑,拽住包袱的带子,“把我的包袱还给我,还给我。” 他上了年纪,又追了一路,体力不支被贼人一手肘撞倒,倒在地上又猛的一个飞扑,两手死死拽住贼人的脚,“站住!不能走,还我银子……” 贼人奋力把人甩开,他还是死死拽着不放,贼人踹了他几脚,“砰砰砰!!!” 王有财大喊,“奸贼,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纠缠你到底,还我银子……” 那贼人害怕他会招来更多人,情急之下掏出刀子准备了结了他。 萧玄策掷出一枚石子,砸中那人的手腕。 “哐当!” 一声匕首掉地,他捂着手腕发出一声低吟,“嘶~” 那贼人没看到旁边有人,猜测可能是高手,不敢恋战,俯身捡起地上的匕首,脚一用力把王有财踹开,快速往旁边的草丛里钻。 萧玄策已经落到他面前,“站住!把包袱交出来!” 那贼人吓得后退,手持匕首直刺萧玄策的面门。 他下腰避开,握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扭。 贼人右手的匕首掉落,左手伸手接住,刺向他的腹部。 萧玄策侧身避开,以手为掌,劈向他的腕部,夺过刀子。 贼人攻击他的下盘。 萧玄策速度更快,一脚踹向他的腹部,“砰!” 贼人被踹出五六米远,快速爬起来,发力往反方向狂奔。 萧玄策再次施展轻功落在他面前截住去路。 他想往反方向跑。 他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手猛地扣住他的肩膀,用力往下压,另一手拽住包袱,朝王有财抛去,“接住!” 王有财手忙脚乱,终于在包袱落地前紧紧抱在怀里。 那贼人的刀子从右手抛至左手,转身划向他的脖颈,萧玄策快速往后仰,避开。 一记横扫腿把他踹得踉跄,趁机锁喉别臂,膝顶后腰将人压跪在地,把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为何来偷我们的东西?” “啊!放开我,放开我!” 萧玄策扯下贼人蒙面黑布。月光下,“配岭南”三个字的黥印赫然烙于颊上,再扳过他的手观察,指间与虎口布满厚茧,是常年服役、操持军械所致。 他目光一凝,冷声道:“你是配军?配军不好好改造,还敢偷盗,罪加一等!” 配军顾名思义就是被发配的军人,他们犯了错被发配充军。 那贼人的手臂被扭到身后,疼得呲牙咧嘴,强忍着痛意反驳道:“配军怎么了?你们还是流犯呢,也没有比我们配军好到哪去。” “我们虽为流犯,但从不做偷鸡摸狗之事,我们跟你不一样。” “配军也受城防营管辖吧,走,跟我去见指挥使。” 张山听到指挥使三个字,身体抖如筛糠,“我不能去,去了我会死的,好汉,您就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了,才会行偷盗之事,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张山双膝跪地给他磕头,“好汉,我给你磕头了,看在同为苦命人的份上就饶了我吧,我已经四五年没回家了,我娘和我妻儿她们还在家等我呢,我参之间她恰好怀有身孕,如果孩子平安生下来,一定还盼着我回去一家团聚。” “你明知你娘和妻儿在家等你,为何还要偷盗?你偷盗之前但凡多为他们考虑,就不会犯错。” “我也不想的啊……” “你这话说的,你不想偷盗,难道还有人逼你不成。”王有财痛骂张山,随后朝萧玄策拱手道:“萧世子,别跟这种人废话,他刚才还想杀了我呢,他就是想让我们同情,让我们放了他。” “我……”张山欲言又止,最终垂下脑袋什么也没说。 萧玄策听到他说有妻儿,没看过孩子一眼,想到自己的孩子,动了恻隐之心,但刚才他想杀了王有财,这样奸恶之人,放了他后患无穷,他死有余辜。 押着他带上王有财绑起来,把人带去城防营那边。 与此同时还有几家人的财物不见了。 赵煊家里进了三个贼,被侍卫发现给打跑了。 其他家的盗贼都没抓住,得知这边抓到一个贼,举着火把和烛火朝这边涌来,对那贼人拳打脚踢,把人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血,连他妈也认不得了。 “该死的贼人,供出你的同伙,说,他们在哪,让他们把我的银子交出来,否则我我杀了你。” “那是我唯一的家当,一直揣在身上不敢离身,傍晚睡得正熟,发现有人摸我的身子,我想反抗,接着一把刀架我脖子上,逼着我把钱交出来,杀千刀的,都怪我懦弱不敢反抗,现在想来真是后悔,我这老子就应该跟他拼了。” “我的银子也没了,银子没了,我们全家以后怎么活啊?” “该死的,说,你的同伙都到哪去了?” “我的钱,我的棺材本,我的救命钱,我的钱啊!!!” …… 众人骂一句踹张山一脚,“狗东西,老实交代,你的同伙在哪?” “我不知道。” “快说,不说我们就杀了你。” “我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们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知道……” “骗鬼呢,你们都是一伙的,否则怎么会来的如此凑巧,还不老实交代,我们打死你。” 众人没了耐心,继续对那贼人拳脚相加,“砰砰砰!!!” 张山抱着脑袋死活不肯说,有人提议给他们用刑。 用刀子抵着他的脖子,他还是不肯说,梗着脖子,闭着眼睛说:“杀了我,杀了我吧,反正像我这样的烂人,死了一了百了!” 萧玄策看到那人吐血不止,有气进没气出,只剩半条命了,出声制止道:“都停手,把人打死线索就断了,你们的钱永远别想拿回来。” “那现在怎么办?” “把人带去城防营。” 若是以往把人交给官府审问,但他们现在是流放,接触不了官府,只能让城防营的人给个说法。 众人把张山绑去城防营。 营地有人守夜,听到他们是因为偷盗之事,态度敷衍,让他们把人留下,滚回去。 流犯们不依,在门口大吵大闹,把贾全吵醒。 “半夜三更的吵吵吵,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了?都在这干嘛呢?今夜就想下地干活是吧?” 第294章 开荒、除草翻地 “大人,我们睡得好好的,突然遭贼了,把我们的零钱都偷走了,我们抓到一个同伙,就是他。” “这人谁啊?你们认识吗?见过吗?” “回大人,不认识,没见过。” 萧玄策道:“他的脸上有刺字,虎口有茧,应该是地方配军,我猜应该是大人的手下。” 营地内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看戏,士兵们神情淡定自若,仿佛对这种事见怪不怪,眼里只有麻木,没有同情。 只有几人异样的神情引起萧玄策的注意,他们双眼猩红,眼里带着悲痛和愤怒,只是隐在黑暗中,让人很难注意到。 被绑着跪在地上的张山也看到了他们,目光一顿便收回了目光。 他们认识张山。 萧玄策抬脚朝他们走去。 “是吗?来人,去看看。”贾全大手一挥。 身后的一个手下上前查看,“脸上有刺字,瞧瞧着是有些眼熟,该死的,敢在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我看你真是找死。” 说罢,他快速拔刀抹了张三的脖子,“唰!” 张山的脖颈多了一道血痕,唇角涌出一大股鲜血,浑身颤动,眼珠子暴突。 紧接着倒地不起,双眼瞪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流犯们看到城防营的人草菅人命,吓得直往后缩。 这么草率就把人杀了,如果他们犯了什么错,会不会也杀了他们? 那手下转身朝贾全拱手道,“大人,属下看他脸上的刺字,应该是咱们城防营的人,胆敢行偷盗之事,已被属下诛杀。” 萧玄策脚步一顿,回头一看,果然看到张三倒地不起,口吐鲜血,而刚才的那几人早已不见踪影,只好作罢。 贾全看向手下的眼神带着几分赞赏,点头道,“嗯,做得不错。” “你、你怎么能把人杀了?他死了,线索就断了,我们还怎么找他的同伙?我们钱财还怎么找回来?” “就是,你们急着把人杀了,是不是想杀人灭口?他是你们指使的,你还我们钱来,还我钱来。”李夫人身上最后的一点钱都被偷了,几乎快要气疯了,扑过去拽住刚才杀人那手下的身体疯狂摇晃,“人是你杀的,你还我钱。” “找死!”那手下咬牙怒喝,眼里划过一抹杀气,手臂用力一甩,把人挥开,手里的刀一划欲要抹了她的脖子。 李夫人恰好摔了一跤才避开,连滚带爬的躲到流犯队伍的身后。 “你们这群新来的,学着点。” “发配到这的人都是囚犯,行偷盗之事直接杀了便是,看在你们是初犯的份上,本指挥使就不计较了,若下次再因为这点破事骚扰我睡觉,我就把你们全部安排去采石、采矿、修河堤,干最苦最累的活,明白了吗?” “大人问你们明白了没?” 流犯们没吱声,转身离去。 贾全,“……” “反了反了,这群该死的流犯,竟然敢无视本指挥使的话。” “大人,这些人以前大有来头,好像都是什么王公贵族,就不将您放在眼里。” “好啊,竟敢不把本指挥使放在眼里,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他们!”贾全的眉眼划过一抹阴翳。 赵煊回到家,没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出的争吵声。 “王妃,这瓶黑玉断石膏真的是我的,我没偷你的。” 盗贼成功潜进他们的屋内,偷走包袱,逃到院子里被侍卫发现。 侍卫们和盗贼打斗,盗贼不敌,为了逃命,把包袱当成武器砸向侍卫,东西撒了一地。 侍卫分辨不出他们的私人物品,一起捡回去,让他们辨别。 云皎月检查发现自己的黑玉断续膏都不见了。 从苏绾儿的包袱里撒出一瓶黑玉断续膏。 云皎月一口咬定是苏绾儿偷的。 两人就吵起来了。 云皎月冷笑道:“不是你偷的,那我的为何会不见呢?你哪来的黑玉断续膏,别说是娘家给你送的?我从来没见过你用。” 苏绾儿说:“没说是我娘家送的,但是我们困在苍梧郡的山上,我摔了几跤,腿疼不得已才去求神医赐的药,我用了一半,还剩一半,这瓶分明就是我的。” “你没有银子,神医又怎么会给你药?” “神医心善,只收诊费,我赊账,等我娘家寄银子过来再还给神医。” 云皎月瞥见门口那道高大的身影,收起强势的一面,语气放软,“妹妹,若你要黑玉断续膏,直说便是,又何必撒谎呢?” “我没偷,这瓶药就是我的,当时神医和犯队伍都住一个客栈,他们都能替我作证,把膏药还给我。”苏绾儿冲过去把膏药抢回来。 云皎月和她拉扯两个来回就松了手,身体往后倒,两手在空中亏我想抓住什么,什么都没抓,“啊!” “月儿,小心。”赵煊快步上前,揽住她的腰身。 “嘶,殿下,您回来了?妾身好像崴到脚了,腿好疼,呜呜……” “你的腿已无大碍,月儿怀身孕,把膏药给她用。”赵煊俯身把云皎月打横抱进屋,给身后的侍卫一个眼神。 侍卫上前夺走苏绾儿手里的膏药。 “还给我,那是我的膏药,你们凭什么抢我的?” 侍卫没搭理她,王妃怀了小世子,是他们王爷心尖儿上的人。 “绾儿,算了吧,殿下向着王妃,我们没法子。” “呜呜呜,依依,他们能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气死我了,呜呜呜……”苏绾儿趴柳依依身上大哭。 翌日,一大早,官兵在村中央敲锣,让他们去营地那边领农具下地干活。 赵煊花钱贿赂监工的官兵,官兵答应让侍卫顶替他和云皎月的活儿。 柳依依和苏绾儿也不想干了,向他求情,希望他也让侍卫或丫鬟顶替他们。 “不行,月儿怀有身孕,需要人保护和照顾。” 两人气得暗暗咬牙。 不就是怀孕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们也能怀,是云皎月自私一个人霸占着殿下。 发配农具的队伍分为两队,男子一队,女子一队。 男子大多是用锄头铁耙等需要费力气的农具。 女子领镰刀、弯刀等轻便的农具在前面割草。 男子们用锄头、铁耙等农具在后面翻地。 这里一共五十亩地,给他们十天时间把草除了,把地翻了。 这么多人,十天绰绰有余,若不是距离秋稻还早,顶多给他们七日时间。 但这些人都不是干活的主儿,拿镰刀的差点割断手指,拿锄头的差点锄到自己的脚趾头。 来监督他们的官兵们看着直摇头,白眼都翻上天了,没眼看,握住鞭子的手痒的想打人。 第295章 开饭,第一顿吃潲水 士兵冲女眷那边吼,“你他娘就不能用点力吗?用力割啊!” 李玉莹说,“草太坚韧,刀太钝,我没力气,割不动。” 她是侯府的大小姐,锦衣玉食,从来没干过这种活。 士兵冷笑道:“自己没用就怪刀,拉不出屎是不是怪地太硬?” “你、粗俗!” “啪!” “你什么东西,也敢骂老子粗俗?” “就是,说几句话就粗俗了,老子拿尿滋你是不是就下流了?” 李玉莹瞪眼,一脸蛮横,“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乃江陵侯府嫡女!” “侯府嫡女,我呸!你现在是犯人,归我们管,我们让你跪下舔鞋你就得跪下。” 那士兵举起鞭子挥向她。 “啊!” “慢走!”云宴泽赶忙递上一两银子,替她求情道“:“几位军爷,内子不懂事,请不要跟女人一般见识。” “这还差不多,看好你婆娘,再敢得罪我们,就不是一两银子这么简单了。” 杨氏听到后面传来的鞭子声,带着儿媳、女儿和两个孙子越割越卖力,甩了旁边的人一大截。 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们的刀和别人的不一样。 他们的刀不是在城防营领的生锈钝刀,而是提前用玄铁打造的弯刀,割起来毫不费劲,反而觉得很好玩。 杨氏看了一下后边和他们隔了一段距离,才小声嘀咕。 “幸亏有这锋利的好刀,还有雪儿给我们的什么手套,垫着,感觉手心一点也不疼。” “娘,三弟妹说这叫劳保手套,专门用来干活的,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料子,一看就很贵,都有些舍不得用。” “大嫂,三嫂说了不用省着,要是用烂了坏了再找她要,若是伤了手,很难好,之前三嫂给了我一双,让我去捡柴火,我用着觉得很好,小心一点,不会弄烂的,能用好多次呢。” 官兵让几个小兵去给他们示范。 小兵的右手满把攥紧木柄,左手反攥草梢向怀里带,刀口斜贴地皮,腕子发力往回一掠,只听“唰”的一声,草便齐崭崭倒下。 另一个小兵吆喝,“不会的都过来看清楚点!” “刀要平切,像这样不要倾斜,倾斜小心把你们的手指都削掉。。” 小兵再次示范,这次的动作快了一点,三两下就割了几捧。 有人做了示范,大家跟着学就会了。 男子那边翻地有人翻的地不到底,只翻了草根部分,还翻不均匀,像是狗啃的,东一锄西一锄。 只会用蛮力,没挥两下就累得捶腰、朝着泛红的手心吹气,“呼!呼!呼!” “手心好疼啊,都起泡了,以前到庄子玩,下人们干活那么轻松,怎么到我们就这么疼呢,疼死人了。” 官兵没眼看,想抽人,看到萧玄策的每一锄头都深入泥土,底部也翻过来了,还把草根部分倒过来。 不错,还有一个会干活的。 “你们全都给我停下来,看他翻,他这个办法是对的,学着点。” 官兵给众人讲解,“握锄头,右手在前,左手在后,高举过肩。抡圆了借势落下,锄刃嵌进土里,往后一拽,碎土杂草便翻了起来。步步倒退,锄锄交叠,土块敲碎摊平,松软的地才能种粮食,不可回踩,若把地给踩实了,又要重新翻,明白了吗?” “他翻得不错,一看就是学过的,看着点,学着点,该教的都教了,要是还学不会,别逼老子抽死你们,好了,开始吧。” 这片地是之前的百姓开垦的平原。 流犯们排成一排,翻地的面积不约而同划分出差不多的面积往下翻。 萧玄策已经翻到七八米之外,有些人还在原地慢慢磨。 三名官兵在树下纳凉、喝茶,无聊时便到处逛逛,一会儿又回来检查,看到他们的地还没翻一半。 一个士兵告状说,“刘哥,他们在偷懒不干活,都半天了,还在原地磨蹭。” “一定是我老刘对他们太好了,去把那几个抽一顿,中午不给他们吃饭,饿死他们,看他们还敢不敢偷懒。” “好咧!” 他手下的两个士兵甩着鞭子朝萧二叔几人靠近,那几人吓得腿软,举起锄头抵抗,“你们想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 鞭子声落下,惨叫声连连,“啊啊啊!!!……” 等他们每人挨了三四鞭,老刘才假惺惺开口道:“差不多行了啊,把人打坏就没人干活了。” “我们悠着呢,刘哥,不用担心。” 众人看着头顶的太阳几乎已经升到头顶,盼着开饭中午歇息。 等了又等汗流浃背,脸颊被晒得通红,终于等到了官兵们大喊,“开放!” “终于开饭了,累死我了。” “我从一开始干活就盼着中午开放。” “赶紧吃,吃完继续干。” “啊?这么快?现在正值晌午,太阳毒辣,在太阳底下晒一个时辰,我们就成人肉干了,就不能让我们歇一个时辰再干吗?” “还想歇一个时辰,做梦。” “两刻钟,不能再多了,屎尿你都给我解决了,别一会儿干活了,再去拉屎拉尿,老子的鞭子不认人,都听清楚了没?” 听到了。 “呕!” “这什么玩意啊?这玩意能吃吗?这是潲水啊,我受不了了。” 老刘用勺子拨了下桶里的潲水,“潲水好歹还沾点荤腥呢,不吃饿着肚子干活吧。” “大人,吃饭了。” “嗯,快快摆上桌,饿死老子了。”老刘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搓着手等着小兵把他的饭菜摆上桌,一荤一素,一碟红烧肉炖土豆,一碟素菜,还有三碗饭,是他们三人中午的膳食。 “你吃大鱼大肉,让我们吃潲水,凭什么?为什么我们干活的不能吃普通饭菜?” “就是,我们不服!” 他们再穷再落魄也没吃过潲水,他们宁愿饿死。 老刘快速扒了一口饭,咽下肚暖,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看到那些站在太阳底下抗议的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人,不服就打到他们的服为止!” 第296章 让流犯们自相残杀 两个小兵的鞭子狠狠的抽向刚才反驳的那些人,有人拿起锄头反抗,小兵拔刀刺向一人腹部。 众人吓得尖叫“啊啊啊……” 又一刀砍向其他人,划伤一个人的胸膛和另一个人的手臂。 受伤的人发出几声惨叫,“啊啊啊!!!” “流放了三个月,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还把自己当侯爷夫人小姐呢?今日就让你们认清自己的身份!” 众人吓得四散而逃,女眷和孩子们吓傻了,僵在原地瑟瑟发抖。 一个小兵的鞭子挥向他们。 萧玄策一个闪身,抬手攥住小兵的手臂,夺下他的鞭子,甩到地上。 士兵怒喝,“大胆!指挥使大人派我们来盯着你们,你们还敢反抗,想造反不成?” “刚才那些老弱妇孺并没有出言顶撞,为何要鞭打她们?” 他在北疆带过军队,手下的人也曾管过配军和流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杀人,而是让他们和士兵一起训练,把屠刀挥向敌人。 身为军人欺负自己国家的妇孺小孩算什么本事。 小兵冷哼一声道:“因为你们都是一伙的,其中有一人犯错,全部挨打,所以你们要互相约束,懂了吗?谁敢反抗?视为造反可就地诛杀,懂了吗?” 小兵见他不搭话,便知他还不服,想打到他服为止,刷了一下拔刀朝他的肩膀砍去。 萧玄策捏住他的手腕,一扭,“咔嚓!”撞上另一个小兵,两人一起跌倒在地,“哎呦!” 正在用膳的老刘见状,一筷子拍在桌上,“啪!” “反了反了,我看你是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们两个一起上,给老子弄死他。” 萧玄武冲过来摆好架势。 “哪来的小屁孩?赶紧滚一边去,否则别怪你爷爷我手里的刀不长眼。”两个小兵手持兵刃对准他们,眼神凶狠,暗暗咬牙誓要一雪前耻,把刚才丢掉的场子找回来。 萧玄武拿锄头当武器,“我不是小屁孩,我快十四岁了,你们想和我三哥过招,先打赢我。” “好啊!那我们今天先收拾了你,上!”两个小兵对视一眼,一起朝他冲去,手里的刀朝他劈下,萧玄武举起锄头的杆抵挡,刀锋深嵌木柄中。 萧玄武不退反进,手中锄柄向上猛地用力一掀,顺势一绞。 两个小兵顿觉虎口发麻,未等抽刀。 萧玄武抬脚踹向一人的腹部,“砰!” “啊!”随着惨叫声响起,那人翻滚倒地。 另一人惊慌后撤,萧玄武已抛下锄柄箭步近身,手起掌落劈在他持刀的手腕上,随即锄柄横扫正中另一人膝弯。 “哐当!”钢刀坠地,紧接着一记拳头撞中胸口。 那小兵被打飞出去,刚好砸到老刘的脚下,撞到摆着饭菜的桌子,饭菜撒了一地,仿佛是在故意挑衅老刘。 萧玄武,“……” 他不是故意的。 老刘拍桌起身,“很好,很能打是吧,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身手,很得意啊。” “去把山头另一边的人叫过来。” 杨氏以为他要去找别的士兵们过来教训萧玄武,他担心儿子会出事,急着上前福身赔罪道:“大人,是小儿无知不懂事,打翻了您的饭菜,我这就回家,重新给您做一份,请您不要与小儿计较,要是大人嫌弃,我们也可以赔银子。” “赔银子?好啊,一样饭菜一百两,三碗饭一百两,三百两,赔吧。” “这,太多了,几样饭菜不值这么多钱,顶多值三十文钱。” “三十文,你打发乞丐呢?没有三百两,这事没完,来人去叫人过来,弄死他们。” 杨氏担忧的目光落在三儿子身上,“策儿……” 萧玄策宽慰她,“母亲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很快,那个去喊人的小兵带着凶神恶煞、皮肤黝黑的糙汉子们过来,他们身上穿着短褂,手上脚上都沾着泥。 他们是配军,受城防营的人管制和奴役,在山头的另一边开荒种地,被叫过来打架。 起初他们不想来,听说是昨天来的那些流犯,饭也不吃了,拿着农具气势汹汹过来。 “好好教训他们!尤其是那两个。” 萧玄策沉着冷静,目光坚毅,“我可以跟他们切磋,若我赢了,我有个条件,希望刘大人不要再为难女眷和小孩,饭菜钱我们会照价赔偿,三百两没有。” 流放队伍的男子们举手补充道:“还有我们呢。” 那些当兵的是真的狠啊,动不动就拔刀杀人,他们还不想死呢。 “切磋?谁要跟你切磋,我们跟你赌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 萧玄策不想结仇累及家人,态度恭敬朝他们拱手,“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诸位!” “看你不顺眼行了吧。” 萧玄武忽然大声道:“三哥,别跟他们赌,他们人多,我们只有两个人,不公平。” 老刘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两个小兵一左一右给他扇风,“小屁孩,赌不赌可由不得你们。” “正愁着今日没乐子看呢,打吧,打吧,输了被打死活该。” 萧玄武愤恨,“你竟然把人命当乐子,你还是军人吗?” 在他的心目中,军人本应都像他父兄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儿,在战场上面杀敌保护弱者,而他们只知道欺负弱者,枉为军人。 “我们当然是了,而你们是进入城防营的犯人,命如蝼蚁,老子捏死你们,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哼!” “你……” 对面的人开口了,“我们一个一个上,免得你说我们以多欺少。” 萧玄武摇头,“那还是不公平,你们人多,我们干了半天的活,消耗体力,滴水未进,打一轮就吃不消了,你们一个一个接着上,和一起上有什么区别?依旧胜之不武。” 老刘等的不耐烦了,“等一会儿,臭小子,这里是城防营,还嚷嚷着公平,谁给你的权利讲公平,赶紧的,一起上两边都一起上,打死了算你们的,打赢的人,一人发一个窝窝头,输的傍晚连潲水都没得吃。” 流犯这边的男子他都不会武功,都退缩了,摇头摆手后退,“还是一个一个上吧,萧世子一个人对付他们不在话下。” 其他人附和着点头,“对对对。” 萧玄武怒道:“你们、是你们惹出来的事,关键时刻却当缩头乌龟。” 对面一个身穿短褂的男子,赤着胳膊,手臂上的肌肉虬结,手臂上布满伤疤,头上裹着一层葛布,浓眉大眼,眼神凶狠,长着胡络腮,身材高大魁梧,光看气势就能把人吓倒。 萧玄武不怕,大步上前,想第一个上,如果他被打倒了,还有三哥收拾他们。 那些人是指望不上的,他放倒一个,就能让三哥轻松一些。 “我先来。” 第297章 小白脸凭什么能娶美娇妻 萧玄策上前抬手搭在弟弟的肩上,“小武,你在一旁看着学习。” 对方的手臂上布满伤疤,身经百战,招数老练,又浑身腱子肉,萧玄武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选好了是吧?我们就开始吧。” 萧玄策和那糙汉相对而站,周围的人围成一圈看戏。 “在下姓萧,敢问兄台姓名。” “在下姓郭、名八。” 流放队伍那边都是文化人,取名很有讲究,一般按字辈排,听到有人的名字这么随便,取笑道:“锅巴?竟然有人叫这个名字,啊哈哈哈。” “那你怎么不叫王八?” 郭八听到他们的嘲笑,几乎是目眦欲裂,指着他们怒喝,“你们笑什么?笑个屁,老子姓郭,排行第八,所以叫郭八,怎么,不行啊?” 他的那些兄弟们听到自家兄弟被取笑,冲过去揪起嘲笑最狠的那几人的衣领将人狠狠贯在地上。 抬脚把人踩在脚下,“笑,让你笑,再敢笑,我踩死你!” 他们出手狠辣,一拳一脚就把人打得吐血。 “我不敢了,放了我吧。” 双方打起来,流犯队伍的人压着打。 其他人不敢上前,都躲得远远的。 郭八又指着萧玄策,眼里迸出火花,歪着脑袋咬牙点头,“好啊,你这死小子,故意问老子名字,就是想让人嘲笑我是吧?一会老子就把你打趴下,让你变成王八。” 萧玄武觉得他太狂妄了,反驳道:“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三哥嘲笑你,谁把谁打趴下还不一定呢。” 配军那边的人催促道:“老八,别跟他们废话了,快弄死那死小子,为张山报仇。” “好。” 郭八快速一拳挟着纯粹蛮力直轰面门,令人胆寒。 整条手臂的肌肉瞬间虬结凸起,青筋如蚺蛇盘绕,劲风刚猛。 周围一些胆小的看得胆战心惊,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 萧玄策侧身避开,却没有还手,拳头擦着他的面门划过。 郭八一击不中,右腿如铁柱横扫他的下盘。 他轻松的腾空后退避。 郭八觉得对方不还手就看不起他,彻底被激怒怒吼一声,左右手轮番出拳,直冲他的面门。 避无可避,萧玄策也终于还手了,拳头紧握,横挡格开他的手臂。 待他另一拳冲上来时,再次架开。 两人的力道不相上下,郭八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看着瘦弱,竟然力气这么大,好似还在他之上。 两人同时收手, 两人拳影一收,郭八又一拳砸来。 萧玄策握住他的拳头,同时出了一拳,郭八也按住他的手腕。 两人的双臂骤然绞死,郭八欲以脑袋撞开他。 萧玄策借力旋身卸掉转过来的力道,两人换了个位置。 郭八提膝撞向他的腹部。 他的抬腿压制。 接下来,两人腿影翻飞,连环对拆十数击! “啊!”郭八低吼一声,扫堂腿卷起尘土,这是他的必杀招之一,没有人能躲过。 这也是为什么弟兄们都推举他出来比试的原因,只要他打败了萧玄策,其他人都不用比了。 他们也没有以多欺少,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然而,萧玄策在他扫腿发力瞬间突然跃起,单脚精准踩落其大腿根部,足尖直点其膝窝,借力凌空一脚重重踹向他的心口。 “砰!” 这还没完,又是一脚踹向他的脑袋,“砰!” “噗!”血水混合着两颗老黄牙喷出。 郭八被踹出几米远重重的摔倒在地,倒地时闷哼一声,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为了面子,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老八……”他的兄弟们冲上前把人扶起来。 死死盯着萧玄策,狠狠的咒骂道:“娘的,看着像是个小白脸,没想到这么厉害,竟然老八也打不过他。” “让我来会会他!” “小六子,你不是他的对手,别去。”冲动的小六子已经举起锄头冲过去,还没碰到休闲车的衣角,一道身影更快的冲上来。 两把锄头相交,锄刀哐当掉地只剩木棍,两人又用木棍过了两招挑。 萧玄武木棍比锄头更顺手,犹如一把长枪,三两下就把只会野路子招数的小六子手中的木棍打掉,最后一刀横扫他的腹部,“砰!” 小六子也被甩到他们脚下,“哎哟……” 对面的人争抢着要上,有个脸上带刀疤的中年男子张开双臂拦下其他人,一个人走上前,“这回让我来。” “小屁孩,我不跟你打,我要和你身后那个小白脸打,你让开。” “住口!你骂谁是小白脸,我三哥他……” 萧玄策打断他说:“小武,你去守着母亲他们。” 他问对面的人:“你们认识张山,和他是什么关系?他不是我杀的,你们找错人了。 还有、我在第一次场比试时就说过,如果我赢了,就不再追究,七尺男儿,一言九鼎。” 孟大虎说话时脸上的刀疤被带动,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凶狠,“我们答应了吗?谁答应了?你问问他们答应不?”他的目光瞥向正等着看戏的老刘几人。 老刘说:“我们也没答应,赶紧打,死了,拖去埋了,活着的,继续干活。” 杨氏担心儿子,这么打下去万一受伤怎么办? 正当她着急,突然看到云昭雪拎着食盒走过来。 “雪儿,你怎么来了?外面太阳这么大,你快回去。” 这里的人都不是好人,官兵草菅人命,配军打人也必定见血,手段残忍。 “没事,我撑着伞呢,晒不着,我担心你们吃不惯城防营的饭菜,特意做了一些吃食拿给你们。”云昭雪放下两个食盒,身侧的娴儿也拎着一个小食盒。 对面义愤填膺是要跟萧玄策的人拼命的孟大虎等人都看呆了。 一身蓝色素色衣裳立于田间,如撕裂阴霾的第一缕白云,眉眼灼若明霞,仿若是这灰暗天地间唯一的秾丽色彩,一眼令人觉得惊艳。 “好美的女子。” 萧玄策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他们的视线,“管好你们的眼睛!” 有人反驳说:“她长得好看,多看两眼怎么了?不行啊?你是她谁啊?管的这么宽!” “她是我娘子!管好你们的狗眼。” 无论怎么嘲笑他都无所谓,但不能觊觎他的妻子。 郭八从兄弟们的怀里坐起身,一脸不服气,“什么?她是你娘子?你这小白脸走了什么狗屎运,娶了个这么美的娘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们就看怎么了?有本事你来挖啊。” 这小白脸运气也太好了些,长得人模人样,武功又高,还有个这美艳动人的妻子。 嫉妒使他们丑陋,让他们更想弄死萧玄策了。 “别以为你有个漂亮的妻子,接下来就不用打了,我们大伙都排着队等着弄死你呢!” 其他人指着他放狠话,“就是,弄死你!” 弄死小白脸,美人就是他们的了。 第298章 弄死小白脸的婆娘和孩子 云昭雪把食盒放下,迈步走向萧玄策那边。 “这是谁锄头,怎么掉出来了?” 小六子听到美人问话有些紧张,说话结巴,“我、我的。” 云昭雪足尖一挑,木棍飞起落入掌心,将其末端插入锄库,手腕微动,用力撞向地面,又随意一旋,便听“铿!”的一声脆响——那粗实的木棍紧紧地嵌入锄库。 接着把锄头抛向小六子,“接着。” 小六子接住锄头,一脸不敢置信,“你就这么轻轻一下就按进去了?我使劲吃奶的力气的也没撞进去,早上锄几下掉一次,我都不敢用力。” 云昭雪笑道:“中午吃饱了,力气大。” “老大,她也是个高手,他们全家都是厉害的高手,怎么办?要不咱们今日先休战,然后智取?” “智取你个头啊,你有智慧吗?他们都是进城来的,读过的书比咱们吃的米还多,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一旁老刘摩挲着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缝,直勾勾盯着云昭雪,咧开的嘴角挂着一丝晶亮哈喇子,露出满口黄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如果把她男人弄死,再把她肚子的里的可以弄死,献给上面的大官,他不就升官发财了? 桀桀桀~~~ 思及此,他猛拍桌子,“打!必须打!” 云昭雪看到拐角处露出的深青色衣角,“廖大人,我们在这边。” “什么廖大人?哪来的廖大人?”老刘听到大人二字下来,赶紧摆正坐姿,缩着脖子看过去,“他不就是解差吗?就他也配称大人,哈哈。” 他在营地见过老廖,就是那个解差头子。 “这次流放队伍都是朝中重臣,还有一位王爷,能被朝廷安排押送这样的队伍绝非寻常之辈,廖大人在大理寺卿刘大人的面前说得上话,难道不比你们更有资格被称为大人吗?” “我……”老刘只是个小队长,手下的小兵为了恭维他,叫他大人在大人们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是,况且对方能接触到京中的大官,这么一吓唬。 他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神情迎了上去,“廖大人,您怎么来了?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您请坐。” “来人,快上茶。” 老廖在裴家,分设在岭南的铺子,支取了一千两银子,掌柜的受裴怀霁所托,要给云昭雪送东西。 他就带对方过来,顺便给流犯们再买最后一顿吃食,就当是散伙饭了。 不知道这官兵头子抽什么风,竟然把他当成座上宾,还给他扇风。 老刘喋喋不休,话里话外都是讨好之意,“还请廖大人日后回了京城,在大理寺卿面前,多替小人美言美言,若是能让小人升官就更好了。” 说着朝身后的手下伸手接过一袋银子,要塞给老廖。 老廖板着脸沉声道,“不要,收回去吧……” 他一个狱卒,自己都升官无门,哪有没那么大本事帮别人升官。 这身气势让老刘心里更坚定他大有来头,怀疑他是嫌少,又从自己身上摸出所有的银子,又把手下搜刮一通,凑出两大袋沉甸甸的银子再次递上去。 “廖大人为人刚正不阿,银子是打动不了他的,你得用你的人品。”云昭雪接过银子放到老廖手上。 “我懂,我都懂。” “廖爷,抱歉,刚才没经过你同意,借用你的名头,配合一会儿,,很快就好。” 老廖瞥了她一眼就知道是她搞的鬼。 看在裴家今日早上又给他一千两路费的份上,装腔作势一回又何妨,有银子拿,还有人伺候,美哉妙哉。 老廖的目光扫向孟大虎等人,“他们在这干什么?等着开饭呢?饭菜呢?看看你们城防营都给犯人们吃什么,和我们在流放路上吃的相比如何?” 老刘笑得谄媚,“不不不,这些人是配军,负责在山头的另一边开荒,有点冲突,下官正在调解,我把他们治的服服贴贴,差不多解决了,解决了。” “你们还在这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回去干活,滚滚滚!!!” “你们就给他们吃这些,这不潲水吗?人能吃吗?就是这点还指望他们怎么干活?” “朝廷没将他们斩首,说明他们罪不至死,要是哪日圣上龙颜大怒,赦免他们回京,人却出了事,你们……” “这这这……他们还有指望回京?哎哟喂,我……” 老刘膝盖一软,差点给他们跪了,他们刚才把人得罪狠了。 老廖等人给犯人带了白面馒头。 云昭雪打开特意为家人做的饭菜。 “雪儿,这些都是你做的?累坏了吧?你还有双身子,身子重,以后别干这种活了。” “烧柴火和备食材那些都是娴儿帮我,我只负责炒个菜,她比我辛苦多了。” 娴儿说:“我不辛苦,祖母和母亲还有哥哥们更辛苦,脸都晒红了。” 娴儿看到母亲的额头通红,还有汗水,举起衣袖帮她擦汗,又拿出扇子给他们扇风。 而被老刘呵斥离去的孟大虎等人,蹲在山脚下的阴影处,继续吃潲水。 有人越想越气,仰头干完最后一口重重的搁下碗筷,用手背抹了一下嘴。 “老大,要不咱们弄死那小白脸的婆娘和孩子,为了张山报仇吧。” 第299章 祸不及妻儿 另一个人立马反驳,“不行,他婆娘这么美,把人弄死了,岂不可惜,弄死孩子就行,然后他的漂亮婆娘就是我们的了,哈哈哈。” 孟大虎一掌拍向他后脑勺,“弄死你还差不多,祸不及家人,这是道上的规矩。” “大哥,咱们现在是囚犯,又不在道上混了?” 孟大虎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冤有头债有主,要算账找那姓萧的,动一个女人和孩子算什么本事?” “小人又如何,我们在他们眼里连个人都不是,每天逼着我们吃猪食……” 小六子举手说,“我听老大的。” 郭八摩挲着下巴的胡须,“可是那小白脸这么厉害,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弄死他?” “郭八,你输了,不代表我们会输,如果是我王起上,早就把他打趴下了。”王起挥舞拳头。 郭八不跟他掰扯,顺着他说:“是是是,我没用,那下次让你先上。” “张山是我们兄弟,给他报仇,我们都有份,到时候一块上。” 郭八的身手在他们之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十招之内就被人打败了,一个个太吃亏。 一群人围在一起嘀咕怎么设伏杀死萧玄策。 …… 流放队伍的人接过馒头,感谢老廖。 “廖爷,我们从前从未发现你的好,对你都有误会,我有错,对不住了。” “廖爷,您是好人啊,下次什么时候再带点馒头来看我们?” “是啊,廖爷有空常来啊。” 他们宁愿饿死也不吃那潲水,又不是今日有馒头,就要饿着肚子干活,怕是要晕死在地里。 馒头的份量很足,个头大,就着一碗水吃下能扛到晚上了。 他们很庆幸流放路上有上顿没下顿的,胃口变小了。 老廖摆摆手,“没有下次了,我要返回京城,这次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送馒头。” 这群人不是盼着他来,而是盼着他带馒头来,银子留着自己花不香吗? 众人一听,满是失望,“啊!” “廖爷就不能多停留几日吗?我们离不开你啊,我们舍不得你啊。” “是啊,廖爷,你别走啊,我们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们可怎么活啊?” 老廖不仅给他们带吃的,还镇得住那个姓刘的狗东西。 老廖说,“别嚎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以后自力更生吧。” 老廖打算走了,他带了七八个弟兄过来,发现少了两个,胡峰和赵九。 老廖又在队伍中扫了眼,没看到云家那个姨娘,瞬间明了,又坐回去听那个姓刘的拍马屁。 萧家那边不仅有馒头吃,还有丰盛的饭菜,还有燕窝,两人一起吃一碗。 “这是……燕窝?”杨氏记得家中没有燕窝,“这是从哪来?” 干净无杂毛,一看就是上等的燕窝。 要是有,她早就蒸给云昭雪吃了。 她身子亏损严重,前段时日还昏迷看大夫。 云昭雪给他们拿勺子,“有人送来的,母亲就先别问了,抓紧时间吃吧。” “我不能吃,你吃吧,瞧你瘦的只长肚子,别的地方都不长肉。” 谢婉芸和宋明嫣也不敢吃,燕窝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太奢侈了。 “我们也不吃,给三弟妹吃,你怀有双生子,更需要补身子,我们能吃饱饭就有力气干活了。” 萧玄武端着自己和萧玄策的那碗,也不敢吃,不用问他就递了回去。 三哥肯定更希望让三嫂补身子。 云昭雪把燕窝推回去,“你们吃吧,我们都吃过了,是吧,娴儿。” 她肯定不会亏待自己,有什么好吃她必须第一个吃。 她早上无聊,突然想吃燕窝,从空间里拿了几块,本想着让他们一人一碗。 一下拿太多他们肯定会起疑,就让他们两三人分一碗。 娴儿有些不好意思道:“三婶婶吃了一碗,我也吃了一碗,嘻嘻~” 她起初只敢吃一小口,打算留着等祖母母亲回来再一起吃。 云昭雪亲自喂她,她不敢拒绝三两口就全部吃完了。 “都趁热吃吧,不然你们一会儿又要去干活了。” 萧玄策让弟弟先吃。 他和云昭雪到一旁说话。 “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要小心一些。” “母亲和大嫂们有我和小武保护,樱无大碍,我不能时刻保护在你身边,我把追影调回来。” 镇北军旧部遭到迫害,萧玄策派人去北边接应,他们在途中多次遭遇刺杀有二皇子的人,也有敌国的探子。 完颜宗烈得知萧玄策的腿好了,要斩草除根。 除掉他的左膀右臂,防止他东山再起,和他在战场上分庭抗礼,阻挡大靖铁骑南下。 完颜宗烈的目光长远,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前世,的确是萧玄策以一己之力,阻挡了大靖灭了大周,一统天下。 那些探子无孔不入,萧玄策担心他们都安危,也派追影去接应旧部。 故这几日没跟在他们身边。 云昭雪的手抚上腹部,“他有正事要办,就让他先去做吧,让他保护我大材小用。 我会多加小心,别忘了,我有那厉害的暗器,即便是你这样的高手,也伤不到我,更近不了我的身,更何况是他们,你们也要多加小心。” 前面有一处冒昧的草丛还没拐弯就听到那边传来的说话声。 “我不喜欢你的钱,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你我二人桥归桥路归路。” “我对你从始至终都是利用,我从来没喜欢过你,包括在你面前示弱,都是为了利用你保护我。” “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你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 “谁让你留在这了,自作多情,赶紧滚,别在这耽误我找第三春,我还年轻又如此貌美,我又在城防营随便搭个官差,比跟着你……” “刚才那刘大人盯着我瞧了好几眼,眼睛都挪不开了。” “那个狗东西看到一个母蚊子都走不动道。” “你不也一样吗?你就喜欢我的身子,你要想要我现在就给你,不过你要快点,我不想被刘大人发现,叫他嫌弃,影响我攀高枝。”陈姨娘当着他的面解开衣带,褪下上衣,露出里面泛黄的里衣。 “你竟然看上那个姓刘的了,他长那个挫样,你看上他什么了?你真是自甘……”胡峰被气昏了头脑,她竟然看上一个比自己还不如的男人。 陈语柔自嘲的冷笑,“下贱是吗?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我,当年我在教坊司,虽然比不上花魁受欢迎,但我这容貌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我的裙下臣无数,侯爷、郡王、四品、五品,都是大官,你又算什么东西!” “住口!我不许你这么污蔑自己!” 陈语柔眼尾轻蔑一挑,唇角勾起一抹讥诮,“我就要说,不想听你就滚远点,滚得越远越好!” “好!我滚!但我要先去宰了那个姓刘的!” 那个姓刘的不是好东西,跟了他,肯定被人啃的骨头渣都不剩。 “你疯了?他是官兵,你杀了他,你也活不了。” 第300章 又遇一对野鸳鸯 陈语柔扑过去,拽住他的手臂。 “别去!” 胡峰步子迈得很大,走得又快又急,几乎把人拽着走。 陈语柔跟不上他,差点被他拖着摔倒。 胡峰脚步一顿,转身把人扶起来。 陈语柔眼眸含泪,“算我求你了,你回你的京城,别阻碍我过好日子,行吗?” “我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你……” “我是认真的,我会努力出人头地,让你过上好日子,娶你为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而不是让你去当人的外室小妾,给人陪笑,和后院那些女人争风吃醋,被正室欺负,被妾室排挤。” 胡峰也不在乎她对自己是否真心,只要她回头,他永远都在她身后。 “几个月前你差点死在王氏手上,你都忘了吗?那些男人皆自私凉薄,护不住你!” “你也是男人,你怎么还骂自己……”陈语柔不否认他说的,云修文就是最好的例子。 “正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我才了解男人,我没有大富大贵,所以后院不会有一堆女人,我相信凭着我的双手和力气,能让你吃饱穿暖。” “我现在是流犯!连这个村子都出不了,每天都要下地劳作,我们没有结果,你回京城,过几个月你就会把我忘了,再找个好人家的姑娘成亲。”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你走不了,那我就留下在镇上找份活计,隔几日就来看你,我还会想办法让你脱离流犯的身份。” “我……” 陈语柔又犹豫了,除非有圣旨赦免,否则她一辈子都是流放。 胡峰见她犹豫就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大胆的把人拥入怀中。 陈语柔瞥见不远处的两道身影快速弹开。 胡峰的怀里一空,心里也空落落的,“你还是不愿意。” “我觉得你还是太冲动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回去和廖爷他们商量再做决定吧。”陈语柔垂着头快步离开。 胡峰回京城,还有大好前程,不该为了她留在这,日后一定会怪她,阻挡他的前程。 不如及时止损。 胡峰转身才看到后面的云昭雪,还有为其撑伞的萧玄策。 “我们恰好路过。” 本来想走的,听了几句觉得有趣,就听下去了。 三人也往回走,路过一条小路,草丛里传来苏绾儿的诉苦声。 “赵九,黑玉断续膏明明是我的,却被她那破绽百出的苦肉计抢走,云皎月早就看我不顺眼,想弄死我,现在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更无法无人。 王爷也站在她那边,都欺负我,每到晚上,我的腿就好疼,疼得睡不着觉。 你们北上能不能顺便带我一起,我不想呆在这了,我想回临安,我要回家,求求你帮帮我吧,呜呜……” 赵九吓得摆手,“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是流犯,我是解差,我们把人送到,职责尽了,我若把你带走,就会成为朝廷钦犯,我们都会没命的” “只要你护送我回临安,我给你五千两。” “真的不行,这是掉脑袋的活,五万两我都不敢干。” “你就是个胆小鬼,这不行、那也不行。” 如果可以,她早就一个人跑了,因为她没有路引,女扮男装混在解差队伍中就能蒙混过关了。 这是她唯一的办法。 赵九抬脚离开,这忙他帮不了。 苏绾儿豁出去了,解开衣带、里衣,褪去外袍,只着肚兜,扑过去双臂环住他劲窄的腰身,隔着薄薄衣衫严丝合缝的紧贴着,胸前的曲线恰好嵌进他腰背的弧度里,像两片交融的暖玉。 “赵九,我喜欢你,求你带我走,等我当上苏家大小姐,你就是苏家的上门女婿……” 赵九被抱上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震,像被雷电击中般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苏绾儿也感受到了,以为他想当上门女婿,对了,当上门女婿会被人瞧不起。 她又道:“你不想当上门女婿也没关系,我让我爹给我们一些银钱做生意,让你当老板,我看得出你有鸿鹄之志,不会甘愿当一个小小的芥差,但是在朝堂中出人头地太难了。等你有了银子,若是想做官,也容易一些,不是吗?” 先把人稳住再说。 她年轻貌美又有钱。 赵九能攀上她,是他的荣幸。 苏绾儿的手附上他的腰带,一手伸入她的衣襟,脸颊在他坚硬的背脊处乱蹭。 “阿九,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 “我我我、长得好看的女子我都喜欢,我喜欢的人多了去了。” 苏绾儿突然抽手,眼眶泛红,泪水打湿了长睫,泪珠坠下,在赵九背后洇开深色的痕迹。 “你这负心汉,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枉我对你一片痴心,夜里梦里想的都是你,你怎么能辜负我……” 赵九吓得转身,“你你怎么能喜欢我?你是王爷的女人,唉,你别哭,是我花心,我该死,配不上你对我的情,你把我忘了吧。” 他真不敢带她走。 第一,廖爷一定不会答应,事关所有解差的性命。 第二,他怕死。 “没关系,即便你花心,心里装着别的女子,我也不介意,只要你的人是我的,我相信你会喜欢我的。”苏绾儿用力抹了一把泪,仿佛被伤透了心、故作坚强。 伸手就要扯他的衣带,赵九吓得死死捂着衣带后退,连带着她扯入怀中 “啊,你脱我腰带干什么?快松开松开,光天化日的别这样。” 苏绾儿顺势依偎在他怀里,仰头在他不停滚动的喉结上亲了一下。 小手在他的胸前画圈,“九郎,把就答应我嘛,娶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苏家有钱,日后我们生十八个孩子也养得起,让我为老赵家开支散业。” 她有次偶然听到和那些解差说,最大的愿望就是攒银子娶媳妇儿,生十个八个孩子,打破老赵家三代单传。 赵九还是个雏儿,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撩拨,整个人僵得不敢动弹。 救命啊,谁来救救他啊! 胡峰看了眼旁边的两人,发现他们都没有制止或是要离开的意思,忍不住低声咳了两下,“咳咳……” 草丛里的两人听到这声,吓得捂住衣衫,背过身去,快速系好衣带。 赵九以为是宣王来抓奸了,吓出一身冷汗,打算逃命。 “赶紧收拾一下,别丢人?” “峰哥?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除了你,没有别人了吧?” “有!” “谁?”赵九吓得拔刀。 苏绾儿也害怕,快速跑到赵九身后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云昭雪伸手拨开草丛。 萧玄策摁住她的手,走在前面开路,牵着她走入草丛。 “是我。” “郡主?是你啊,我……”苏绾儿看到她,从早就身后走出来,面上露出几分窘迫,“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她即使被流放,不管面对什么困境都应对的游刃有余,从容不迫,仿佛什么都难不倒她,而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只会用那种下作的手段。 她是苏家嫡女、性子直爽,只有在现在的云昭雪面前才产生几分自卑。 第301章 派人暗杀老廖 云昭雪摇头,淡道:“苏姑娘为何这么问?你有喜欢他人的权利,又不犯法,凭什么男子能左拥右抱,而不被喜欢的女子只能守着他一人,蹉跎一生?” “你怕被人看不起就是瞧不起自己,男人不仁、女人不义,天经地义。” 苏绾儿从小被教导三从四德,若不是为了活命,她就是打死也不敢勾引赵九。 “所以,苏姑娘不必有心理负担,我们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对吧?” 另外两个男人微颔首。 云昭雪又道:“临安苏家的绸缎名扬大周和海外,货船自明州港出发,沿海南下至番禺,远销南洋西洋,你以试着找到苏家商铺的船只,告诉你的处境。”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临安危机解除,他一定会派人找我,若我主动联系他们,他们会更好地找到我。”苏绾儿带着泪痕的脸上绽放出笑意。 她对赵九说:“赵九,对不起,我刚才让你为难了,我以后不会了。 你帮我去码头打听最近有没有苏家的船只南下。” 赵九点头,“好吧,只要我在番禺一日,我每日都会去码头打听。” 苏绾儿一脸感激,“赵九,谢谢你。” 苏绾儿前世也是个可怜人。 赵煊匆忙到临安登基,苏家发出一半的财产,助他登上帝位。 他当上皇帝后,转头翻脸不认人,抄了苏家充盈国库。 她帮苏绾儿出主意,主要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没了苏家的钱财支持,就削弱赵煊的势力。 老廖坐在椅子上听老刘叭叭叭,如坐针毯,终于等到他们回来了。 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作,沉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两人跟上,赵九心不在焉。 “峰哥,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哪知道。” “廖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回京。” 老廖说:“明日一早启程。” “啊?这么快啊?” “啊个屁,为了拿到银子才多留两日,否则早就在路上了。你不想走,也一样留下,我也不拦着,两个人留下也有个照应。” 几个月前,江南叛军作乱,现在边疆又打起来了,谁还有功夫管他们几个小小的狱卒。 回到京城,就向上面禀报说两人死在路上了。 他会让知情的解差守口如瓶。 赵九又凑到胡峰耳边,“峰哥,你真打算留下啊?” “确定了,我要留在这儿,不回去了。” “峰哥,你的前途不要了?你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赵九一直惦记着对苏绾儿的承诺。 胡峰又道:“也不完全是为了她,北边不安稳,大靖随时有可能打过来,岭南多好,天高皇帝远,他们打不到这,不会受战火侵扰。” “我努力在这边找个生计,站稳脚跟,若你们要往南边逃,可以来投奔我,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赵九思索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那我跟你一起留下,我也不走了,回去,我怕被抓壮丁推上战场送死,我害怕啊。” 他们当朝廷的差,知道双方兵力悬殊,如果不是萧家军训练有素,拼死抵抗守住北边,大周恐怕早就完了。 这不、萧家一出事,调二十万兵力到江南平叛,死伤一半。 要知道,叛军那边的武器大多是农具,这都打不过,他们上战场只会给人送人头。 他还年轻不想死。 反正他在京城也没别的家人,一个人到哪都一样。 “你真的决定好了?你年纪轻轻,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我、万一我运气好,当上了苏家的上门女婿,我不就飞黄腾达了。” “行啊,原来你胆子比我大,王爷的女人你都敢肖想。” “你连侯爷的女人都敢肖想,所以我们才能成为好兄弟,啊哈哈。” 他们经过茅草屋那边,有一户人家请了人修缮屋子。 屋内的东西都搬出来了。 云皎月在外面临时搭的棚子下的摇椅上歇息,一个丫鬟给她扇风。 听到笑声,往那边看去,看到最前边的老廖,眼里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老廖把王氏的尸体丢下悬崖,死骨无存。 她发过誓一定要杀了他,给母亲报仇。 姓廖的,你们全都别想活着回京城。 第302章 侮辱萧家女眷 萧全部人都要留下多干半个时辰顶云昭雪那份,等其他人一走,老刘就让他们停下,“你们不用干了,过来歇一歇吧。” “大人,昨日跟指挥使大人说好的,我们都要多干半个时辰……” 老刘摆摆手,“我说不用干就不用干了,你们家所有人干活都很快,干一天顶别人家干两三天的,歇半个时辰怎么了?谁敢有异议,我抽死他!” 几人愣着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老刘不是什么好人,净做些小人行径,有可能是故意挖坑等他们跳,一会儿就以他们不干活为由为难。 他们中午吃饱喝足,多歇半个时辰还顶得住。 有个小兵说:“你们还犹豫什么呢?就听大人的吧,歇一歇的,该偷懒就得偷懒。” “我问你们,你们当真有机会回京城?恢复爵位?” 没人说话,他们就知道这个姓刘的不安好心。 萧玄武说:“这个我们怎么知道?” 北疆打起来了,萧家很可能重返京城,但他不会告诉这狗官,因为他传出去,被有心人煽动,他们脑袋都不保。 “那你们犯了什么事被流放?以前是哪个府上的?” “我们萧家是不是冤枉的!” “萧、萧家?镇北王府的萧?你们通敌叛国,怎么可能回京城?那个姓廖的骗我,真是该死!” 他虽然在岭南,但大周无人不知镇北王通敌叛国。。 听说当今圣上仁慈只杀了镇北王及其家眷流放,和叛国之人扯上关系,死路一条。 他悄无声息把他们弄死,向朝廷邀功,他就是朝廷的大功臣,得朝廷重用,步步高升,从青色、红色再到紫色朝服。 飞黄腾达,名留青史。 哈哈哈!!! 他沉浸在幻想中。 “咳咳,你们……人呢?去哪了?” “大人,在那边,他们走了。” “站住,你们去哪?还不滚回来干活?” 萧玄策,“大人说我们干的比别人多两三倍,抵那半个时辰绰绰有余。在下还要回去做饭,告辞!” “做饭,你们做什么饭?陈凡英,一日管两餐,今晚有潲水吃,你们的窝窝头留着明天再吃吧!” “大人留着自己吃吧。” 他们家不缺米面,三嫂还给他们煮燕窝呢,谁还吃潲水啊! 走到一个汇合的岔口遇见他们。 萧玄策看到他们嘱咐弟弟说:“小武,你带母亲他们先回去。” “三哥,他们人多,我留下帮你。” “不必,我一人足矣,听话,和保护好母亲他们。”萧玄武用力点头。 萧玄武先把人送回去,再来帮三哥。 孟大虎等人看到他们加快脚步朝他们走来,然而却没有停下,和他们擦身而过时瞥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挑衅和警告,仿佛在说,【小子,给我们等着。】 他们走的很快,先走向那条路口。 杨氏等人给他们让道。 走在后面的那几人,嘴里叼着草,扛着锄头,一只手随意垂下,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嘴里说着不干净的话。 “京城来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老的小的都好看,年纪大的有韵味,年纪小的娇俏可人。” “比起咱们从前在青楼见过的女子还要好看,嘿嘿~” “要说好看还是今天白天见到的那个大肚子女人好看,像公主一样高贵,大伙看得眼睛挪不开了。” “若能摸一摸她那像雪一样白的肌肤,春风一度,我王老五就是死也值了,这叫什么来着?”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王老五不识字,记忆也差,总是记不住成语,“对对,就是这个。” 萧玄策快速冲上去,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落在他们身后,伸手按住两人的肩膀。 把他们掰过来,一脚把另一个人踹出去。 一拳砸在王老五的脸上,又揪住他的衣领,连砸了几下,把他的脸砸歪,“砰砰砰!!!” “啊啊啊!!!” 萧玄武在他动手时也冲了上来,拦下其他人。 “别别别打了,呃……” 王老五被砸了几拳,浑身瘫软成一滩烂泥,倒在地上。 萧玄策一脚踏上王老五的胸膛,把他踩的吐血,“噗!” 走在前面孟大虎几人回头看到自家兄弟倒了一地。 “你们干什么?你们害死张山,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竟敢伤我兄弟,弄死他们!” 孟大虎大手一挥,老六子等人将他们兄弟俩围起来。 他们的计划是徐徐图之,挖陷阱把人引到山中,让他掉入陷阱中,再把人弄死。 没想到还不到半日又交起手了。 萧玄策俯身掐住王老五的脖子,把人提起来,眸光阴鸷,“张山的死,我问心无愧,他不是我杀的,你们不敢找城防营的人算账,算在我头上,一群懦夫!谁敢对我家女眷出言不逊,我要他的命!” “咔!” 杨氏扑过来劝儿子,“策儿,把人教训一顿就行了,千万别杀人。” 杀人偿命,若他坐了牢,他们一家人,还有云昭雪和孩子怎么办? 萧玄策的两指如铁钳,精准扣住王老五喉结下的天突穴。 “咔!”一声极轻微的脆响,并非喉骨碎裂,用内劲将他的发声经络与气路震断。 王老五双目圆凸,面色由红涨转为死灰,张大嘴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痛苦呻吟。 萧玄策收手,漠然道:“口出秽言,你该死!今日先留你一命,再有下次,必取你性命!” 说完,把王老五丢到孟大虎等人脚下。 “砰!” 王老五捂着喉咙,一脸痛苦,生不如死,“呃呃呃……”【老大,我的喉咙好疼啊!】 他们回到家,看到自家茅草屋那边升起了炊烟。 “雪儿又在家做饭了,我们快回去,别让她累着。” 他们走到家,看到门前停了一辆马车。 “这里连个屋顶都没有,牢房好歹遮风挡雨的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能住人呢?” “丫头,我们在隔壁村租了几间屋子,要不你去我们那住,等这边的房子修好再回来?” 第303章 努力赚钱盖大房子 华慕容站在院子里扫了眼只剩一个架子的屋顶,替云昭雪觉得委屈又心疼,这太简陋了,还不如住破庙。 萧明姝看到他,欣喜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虽然华慕容并未正式收她为徒,但是传授过她医术,所以叫他一声师傅。 他不想收徒的原因是因为他早些年收了太多弟子,记不住名字,有些用医术害人,败坏药鬼谷名声。 他就在师傅的面前立下誓言,再也不收徒。 裴怀霁是他最后一个徒弟。 华慕容摆摆手,“免礼,没有外人不必多礼,随意点,我们刚在隔壁村安置好就过来看看你们,这屋子太简陋了,那裴小子亲眼看到要心疼坏咯。” 萧玄策说:“神医,我也就安排人进城找工匠,这两日一定会把屋顶修缮好。” “那赶紧的,这几天要不都去我那住,挤一挤总能坐得下的,实在不行再多租几间,反正记在裴家小子账上。” 他亲眼见过裴家的富,别说租几间了,就是给盖几间都行。 有红枣和绿枝在,厨房不用云昭雪帮忙,他在屋内转悠了一圈,端了两盘菜出来,放到院子的桌上。 桌椅柜子那些都是裴家商铺的掌柜给准备的。 他们特意跑了两趟,第一趟只把把裴怀霁给云昭雪准备的房契地契和布料,金银珠宝等东西。 用来发现,光是那些东西就占了一个屋子,云昭雪让他们运回去,以后有需要再找他们取掌柜的。 掌柜的又派人拉了几辆马车的桌椅床和锅碗瓢盆过来。 这些比金银珠宝和房契地契更实用。 有桌子就不用蹲着吃了。 “神医,不必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折腾来折腾去,太麻烦了,流放路上野外都住过,现在四面挡风,还有帐篷,太阳晒不到,雨也淋不着,无妨的。” 吃穿不愁就胜过很多人了,住的地方可以慢慢改善。 “那好,要是住不惯,随时可以开口,去我们那,红枣和绿枝那两个丫头,日夜盼着能在你身边伺候,你如果能去,他们一定会很高兴。” “奴婢跟着郡主,郡主不去,奴婢便留下。” “说什么傻话?我可舍不得你们受苦,你们还是跟神医去住瓦房吧,这茅草屋太小了,没那么多屋子。等我们建了大屋子,你们再过来住。” “我可以过来吗?他们俩丫头手艺好,变着法给我做好吃的,都把老付的嘴养刁了,别人做的饭我都吃不惯。” “当然可以。” 云昭雪看到他们干活回来的还想进厨房帮忙,下次走在最前面的两人“大嫂二嫂,别进厨房了,先去洗个手,很快就能开饭了。” 八菜一汤端上桌,所有人都坐下吃饭。 红枣和绿枝是丫鬟,她们不能和主人同桌吃饭,又躲进厨房忙活刷洗刷锅碗瓢盆。 缸里的水,不多了只剩一半,他们打算把锅碗瓢盆拿去河边洗,这样就不用浪费挑到家的水,还能顺便拎两桶回来。 “都开饭了,你们去哪,给你们盛了汤,快过来坐下一起吃。” “郡主,奴婢们不饿,我们把锅这些拿去河边洗,顺便挑两桶水回来。” “那个不急,等吃完再一起洗,你们晚上没吃,又在厨房忙了一个多时辰,我都听到你们肚子的呼噜声了,还小不饿,坐在一起吃。” 谢婉芸让大家挪一下位置,凑近一点,还是腾不出两个位子。 他们用的圆桌是中等大小,八个大人和三个小孩就有些挤了。 她提议说:“圆桌对孩子们来说太高了,他们够不着,要不把屋内那张四方桌拿出来,让红枣和荔枝姑娘和几个孩子们坐一桌?再分点饭菜过去?” 杨氏觉得这个安排妥当,“这样也好。” 他们所坐的圆桌,今日有客人在,小孩不该和大人同桌。 等所有人都坐下,正式开饭。 华慕容年长,又是贵客,还救过杨氏的命,杨氏让他坐主位。 “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神医不必客气,都是自己人。” “王妃这句话,老夫爱听。” “神医,请吃菜。” “王妃也吃,大家都吃。” 吃饭期间。 华慕容瞥见四处漏风的屋顶,再次叮嘱说:“三贤侄,你加把劲盖个大房子,总不能让孩子出生会跟着你们住茅草屋啊。” “神医说的是,我一定加把劲。” 萧玄武说:“我要努力攒银子盖大房子。” 隔壁桌的两个侄子也跟着五叔说:“我也要努力干活攒银子盖大房子。” 云昭雪转身看着他们笑了笑,“在地里干活很难攒银子的,勉强吃饱,或者吃不饱,除非当官或经商,小孩要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 如果干活就能住大房子,农民百姓就不用住茅草屋或流落街头了。 第304章 路上遇埋伏,跳崖 老廖等人掐骑马出城,经过一处山林,遭到埋伏。 他们之前得知会有埋伏,因为是他们安排的人,为了让胡峰和赵九假死脱身。 两人骑马在最后面,以为会按计划中的射出两只没有箭头,带着血包的箭矢。 没想到却是密集的箭雨,从四面八方朝他们射来。 骑马跑到最前面的老廖快速拔刀。 身后几个弟兄没来得及反应,被人射下马。 “嗖嗖嗖!!!” “有埋伏!快跑!” 老廖的肩膀处中了一箭,他挥刀劈断箭杆,勒紧缰绳,夹紧马腹,快速往前冲,身后的弟兄们一边闪躲,一边骑着马跟上。 然而没跑出,刚跑出十几米远,地上突然弹起一条绊马绳,把老廖的马绊倒,马蹄跪倒在地,发出激昂的嘶鸣,“嘶嘶!!……” 后面的人来不及刹车也跟着撞上来,所有的马都撞到了一块,耳边充斥着骏马的嘶鸣和骏马的嘶吼。 老廖往前摔去,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才站稳。 不然有几个黑人从树上飞身而下,挡在他们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 “要你们命的人!受死吧。” 有一个胆小的解差没见过这种世面,心里恐慌,“廖哥,现在怎么办?” “杀出去!” 老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这么值钱。 想派死士来杀他,要知道培养一个死士不易,至少从十年前开始培养。 黑衣人的武功在解差之上,双方的人缠斗了十几招。 不到半刻钟,解差们就成颓败之势,被黑衣人一脚踹倒,“砰!” “噗嗤!” 一个黑衣人,一刀刺入一个解差的腹部,用力搅动。 “呃……” 他抱住黑人的脚朝老廖那边大喊,“廖哥,快跑!” 老廖捂着伤口,强撑着在地上抓起一把土,朝黑衣人的脸扬去。 胡峰的胸口揣着一盒胭脂粉,快速拿出来朝他们砸去。 黑衣人以为是暗器,一剑劈开胭脂盒,才有一阵风飞来,烟粉飞入他们的眼睛里,疼得他们睁不开眼。 几人趁机往山上跑,恰好前面是一处断崖,下面是一条溪水,几人毫不犹豫的跳下去,黑人疯狂朝下边射箭。 溪水是流动的,黑人猜测他们已经顺着溪水游到下边了。 “来人,下崖底,去下游拦截他们,一定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到京城。” ……(后面不用看,还要补!!半小时候再来吧。) …… 打斗,送吃的过来,白面馒头刚做的,新鲜热乎着。 让他过了十几招,让他输着体面,老廖等人朝廷的官。 廖爷把我们带走吧,押送王孙贵族官位不低。 少吓唬人,输了没饭吃,让人把他们的潲水收走。 商量报复,弄死她婆娘,刀疤男,是他们老大,那婆娘不好对付,力气比你都大,别忘了道上的规矩,祸不及妻儿。 第一富商,关系,对方顾忌。 双方算计,让他们打个你死我活。 …… 商量弄死女主,震慑有用,吃完饭还有燕窝。 离开,红枣和绿枝也来了,探望,城防营的人。 为难要银子,云皎月记恨老廖,派人劫杀,人没了,华慕容救人,抢钱来的、没给。逐风赶到。 第305章 城防营不留废物 孟大虎等十几人围攻萧玄策一个,把他逼入一旁的树林。 他横剑格挡,前方与左右都有人如铁桶般合围。 他单手持剑,一只手应付的游刃有余,反而是另外几人应付的有些吃力。 埋伏在树上的两人同时砍断绳索。 林间骤起破空的呼啸声,一个捆满尖刺的木排呼啸着从左右两侧猛地朝他飞来。 和他缠斗的几人快速后退,手里的刀脱手而出朝他飞来。 他被夹在利刃与木刺之间。 萧玄策瞳孔骤缩,猛蹬地面,踩着他们飞来的利刃借力,飞身而起,把带刺的木牌朝孟大虎几人踹去,“砰!” 几人疾步后退,狼狈摔倒,连滚带爬爬到一棵树后,才挡下这一击。 “砰!” 木刺尽数折断,木屑飞溅。 飞溅的木刺碎片在他脸颊划出血痕,木刺刺入地面,距离他脖子仅一寸之余。 那冰冷的死亡触感令孟大虎几人心有余悸,他们胸口剧烈起伏,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萧玄策刚落地,就有一把利刃从后面偷袭,直劈其后心! 电光石火间。 他侧身旋踢,脚跟重重踹在偷袭者胸口。 王老五倒飞出去,正好落在他们提前布置好的陷阱里,“砰!” 木刺贯穿他的躯体,鲜血汩汩涌出,尖锐的木刺刺入他的大腿,疼得他面目扭曲,想叫却叫不出来,浑身颤抖,像是临死前的挣扎抽搐。 孟大虎等人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坑边缘看到满地的血。 “老五,老五,你怎么样了。” 这时,萧玄武带着一群人过来,手里拿着木棍或锄具,把孟大虎等人围起来。 “三哥、三哥……你没事吧?” 萧玄策,“没事。” 萧玄武看到地上的陷阱和血迹,顿时怒不可遏,一脚踹向离他最近的一人,“阴险的卑鄙小人,以多欺少就算了,还设下陷阱想害死我三哥,我打死你们!” 他人见他动了手,对着孟大虎等人就是一顿打,“砰砰砰!!!” “欺软怕硬的混账东西,我们怎么碍着你们了,一来就针对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非要来找我们的茬,被我们好欺负,把我们惹毛了,我们也会还手的。” 陈太医的木棍敲断了,就脱下鞋,用鞋底板揍他们专门打脸,“啪啪啪!!!” 他们被逼到坑边缘,抬手护着脸求饶,“别打了,别打了,住手,再打就掉下去了,要出人命的。” “那晚是不是你偷我们银子,把我们的东西还回来?还回来。” “害得我们全家饿肚子,你该死,我打死你。” “还钱!” “还钱!” “不还钱就打死你们。” 郭八和小六子抱头求饶,“住手啊,疼,别别别打了,钱不在我们手上,你们这群疯子,以多欺少,我不服!” “以多欺少咋了?就是要打死你们这些这该死的贼。”李夫人上手搜身,在几人身上一共搜出五个铜板。 她嫌弃地砸到他们脸上。 “我的银票呢?还我银票,你这该死的,还给我!” 萧玄策站在一旁没有阻止,看到了云昭雪扶着肚子走了过来。 “雪儿,你怎么来了?” “听说有人对付你,我过来看看,原本想看你以一敌十的好身手,还是来迟了。” 他们在来的路上都怕死了,怕萧世子打不过。 还安慰昭雪郡主来着。 可人家根本不带怕的。 对萧世子的身手有自信。 萧玄武追着孟大虎打,两人赤手空拳搏斗。 抱着孟大虎的腰,手肘疯狂捶打他的后背,“啊!谁想杀我三哥,弄死谁!” 他怕了。 父亲和大哥二哥都没了,他不能再失去三哥。 他年纪还小还担不起照顾全家的重担。 孟大虎也抱着他的腰,想把他摔向地面。 萧玄策指点他,“小武,脚下。” 萧玄策踢起地上的一条长竹竿。 竹竿横在洞口,孟大虎的后背被横挡的竹竿弹了一下,他单手扶着竹竿,借力翻身站起。 看向竹竿抛来的方向,一脸不解,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他们要杀他,他们不应该希望自己死才对吗? 萧玄武也很不解,“三哥,他是个坏人,还想要你的命,你救他干什么?应该让他摔下去死了才对!” 云昭雪说:“他可以死,但你不能杀人。” 城防营那边正愁没机会收拾他们,如果现在杀了孟大虎,对他们不利。 “你三嫂说的没错。” “别打了,你们的银子不是我们偷的,你们找错人了,就是把我们打死,我们也拿不出来。” “除了你们还有谁?你们一直嚷嚷着要给张三报仇,他和你们就是一伙的,还钱!” 孟大虎等人反抗,一把夺过他们所有的武器或捡起地上的剑,对着他们挥舞了三两下就把几人打趴下,差点滚入坑底被木刺刺穿,幸亏旁边有人拉住他们,才连滚带爬退开,躲到萧玄策身后,“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你们敢动我们一下试试?” “为何不敢?我们只是受伤了,不是死了,我们打不过那小白脸,可收拾你们比喝水还简单,来啊,有本事再来打啊。” “尔等小贼休得狂妄,萧世子,快收拾他们,帮我们把银子抢回来。” 孟大虎等人捂着伤口缩到一块,警惕的看着萧玄策,几人被人揍的鼻青脸肿,腿软得都站不稳,却还是强撑着不服输。 萧玄策说:“银子不在他们身上,把他们杀了也无济于事。” 李夫人听他这意思是不想出手,急了,“你怎么知道?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了,万一是骗我们的呢,还不赶紧上!” “李夫人,我夫君不是你府上的下人,你没资格使唤他!” “你……” “你男人都没说什么,何时轮到你一个女人说话?” “萧世子,那些钱是我李家的救命钱啊,如果银子没了,我也不活了,就当我求您了,若银子拿回来分你两成行了吧?” “不稀罕!” “你……三成行了吧?” “十成都不稀罕!” 他不会和对他妻子不敬的人合作。 萧玄策无视李夫人的胡搅蛮缠,目光落在孟大虎身上,问,“孟大虎,张山偷盗我们的财物,我们捉拿张山天经地义,杀人的是城防营的人,你为何屡次找我麻烦?” “你们宁愿被打死也不把钱交出来,是不是有人指使偷钱和对付我们?” “没人指使!就是我们要杀你们,为张山报仇!” 萧玄策不信,“报仇?都是借口吧,张山不是我杀的,你们亲眼所见。” 孟大虎说,“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就实话告诉你吧,因为城防营不留废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所以……” 王有财等人不知道还有这规定,“这是什么狗屁规定?" 其他人想的是,刚才就应该把你们全部推入坑中,这样他们就能活了。 萧玄策,“你们没说实话。” “孟大虎,亏我三哥刚才救了你一命,这么不识趣,早知道就不该救你,让你掉下去被戳成窟窿。”萧玄策握紧手里棍子。 孟大虎眼眸一闪,梗着脖子,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无可奉告,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自己跳下去吧,我们不想脏了手,我会给你们填土埋尸,给你们立碑!” 其中最有血性的郭八起身冲向坑边,“我不是废物,死就死,死有什么可怕的。” 两颗石子一左一右击中他的膝盖,他往前扑去,一个跪滑,膝盖在坑最边缘停下,他看着坑底带血的尖锐木刺,惊出一身冷汗。 萧玄策沉声道:“这片地好不容易开荒出来,死在这晦气,要死滚远点!” “雪儿,这里血腥味重,我们回去吧。” “好。” 萧家人离开,其他人也不敢留下,赶紧跟上离开,一半人下定决心,以后跟着萧家交好才行,不然被这群疯子杀了,上哪说理去。 “老大,他太厉害了,我们杀不了他该怎么办?要不我们把他的家人抓起来,威胁他自戕,再弄死他全家?这样我们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有人允诺他们,若他们杀了萧玄策就放了他们,恢复良籍,回家和家人团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早就是这么想的了,是老大说祸不及家人,去她娘的祸不及家人,若不用些邪门歪道,我们还怎么离开这鬼地方?” 孟大虎说:“周老二,这是规矩。” 暴躁周老二反驳说:“谁定的规矩,守那狗屁规矩规矩有什么用?能让我们逆天改命吗?不能!” “我看是因为他们救你一命,你就帮他们,不想当你兄弟们飞黄腾达,想牺牲我们,报你的恩!” “周老二,你少血口喷人,我从头到尾都坚定祸不及家人,始终没动摇过杀他的心。” 队伍产生分歧。 一半支持周老二,控制萧家家眷,把萧玄策弄死。 一半支持孟大虎,直接和萧玄策硬干,一次杀不死他,就杀第二次。 郭八和小六子和孟大虎是同乡亲如兄弟,肯定支持他这边。 几人看着周老二等着离去的背影,看向孟大虎。 “老大,怎么办?” 孟大虎无奈摇头,“他们找死就让他们去吧。” 第306章 她夸别的男子,他吃醋 深夜,萧玄策听到屋外传来一声特殊的叫声,轻手轻脚的下床推门出去。 院子外站着两道黑影。 两人抱拳,“世子……” 萧玄策挥手,指着草丛后边示意,他们到那边说。 追影和逐风,“属下参见世子!” “人接到了吗?” “属下愧对世子的信任,途径苍梧郡遭到埋伏,死了十几个弟兄,是江湖刺客。” “手下抓到一个活口审问,对方说是二皇子派来的。” 萧玄策问,“十几个?怎么会死这么多?目前已抵达岭南的有多少人?” “包括其家眷,一共一百二十人。” 还有一百多人假扮成商人,从江南南下,五日候才抵达。 “给死去的弟兄们家眷一笔丰厚的抚恤金,不必透露是谁给的。” “是!” “加派人手守着茅草屋,另外再派人去找廖爷,他在回京途中遇刺受伤,跳河逃生,下落不明。如果找到人能救则救,把人安置好,找不到人便……算了。” 他们和老廖并无太多交情,派人去找也已算仁至义尽。 “是!属下这就去办。” “追影,尽快把弟兄们安置好,搬到这边住,白天我要下地不在家,雪儿和娴儿需要人保护。” 追影,“属下遵命!” 番禺县衙门的人。收到百姓来报,说城外发生命案,到原地勘察芥川遇袭。 和老廖的人接触最多的就是流犯。 这天,司法参军陆峥来萧家问话,萧家正在吃晚饭。 “听说你们和解差关系比较近,你可知他们有什么仇家能出动死士杀人?” “陆大人怎么知道是死士?” 一个崇拜陆峥的衙役说:“我们大人带我们找人,在树林里恰好遇上那群人交了手,陆大人破案无数,一眼就认出他们是死士!” “陆大人火眼金睛,在下佩服。”萧玄策朝陆峥作揖,暗暗打量他,没想到在这小小的番禺县竟然有这等人才。 陆峥也朝他作揖,“不敢,萧世子谦虚了,整个大周谁能担得起你这声佩服?陆某更是不才!” “萧……世子?大人,他就是那个镇北王府的世子看着不像啊。” 这人一副农夫打扮,长得俊俏,一点也不像他印象中为魁梧凶悍的武将。 萧玄武没好气道:“我三哥不像难道你像啊。” 谁也不能质疑他三哥。 萧玄策,“小武,不得无礼。” 那衙役摆手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萧世子长相俊俏,听说厉害的武将大多身高九尺有余,体型魁梧,面色凶悍,一露面就能把敌人吓得魂飞魄散,令人闻风丧胆。” “我们查到他们出城前从裴家铺子的账上支取了一千两银子,而裴家铺子在两个月前已经转到萧三少夫人名下,我怀疑他们被刺杀和裴家的钱有关,我们需要知道为何裴家会给他们支取一千两银子,是欠了他们银子,还是有什么交易?”陆峥公事公办,他今天就是来问话的。 云昭雪听到和自己有关,上前说,“因为我怀还有身孕,身子重,裴二少和我们有几分交情,为了让我在路上轻松一些,在解差队伍渡江时遭遇盗匪抢劫,身无分文时伸出援手,条件便是给他们一千两路费,在解差队伍返程时再给他们一千两。” “陆大人,那笔银子我们不想给大可以赖账,更不可能为了区区一千两派人杀他们。” 陆峥知道裴家的财力,肯定不会把一千两放在眼里,“你和裴家什么关系?” 裴家为了她一出手就是千两,还把在番禺县的一间铺子转到她名下。 “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我敢担保裴家绝对不对对他们出手。” “所以,廖爷遇刺和我们无关,还请陆大人早日找到廖爷他们还我们铺子清白。” “我们会的,今日你们所说的都会被记录在案,若有需要,我。再传你们去问话,告辞!” 陆峥朝他们拱手,随后转身蹬上马鞍,一跃翻身上马。勒紧缰绳,夹紧马腹,带人离去,腰身挺直,上身微倾,随着马起伏。 云昭雪感慨,“这个陆参军尽职尽责,比起那些尸位素餐的蠹虫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是个人物,骑马英姿飒爽,一身正气!” 番禺县有这样的参军是百姓之福。 “雪儿觉得我与他相比如何?” 云昭雪收回目光侧眸晲着他,脑袋微弯,似乎在思索比较。 萧玄策的醋坛子都打翻了,酸溜溜道,“这么为难?是觉得他比我好?你实话实说就是了。” “我是举得你吃醋的模样很可爱啊,他再好,在我心里也比不上我那个爱吃醋的夫君。”云昭雪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 …… “废物!三日了,派了这么多人手去搜都找不到,莫非他们会上天入地?” “他们没这个本事,一定是你们不尽心去找,别以为殿下不在,你们就可以欺负我一个女子,告诉你们,我是他的王妃,肚子里怀着小世子!我也是你们主人……” “啊!嘶……” “肚子好疼……” 第307章 挖田螺和河蚬 今天是除草翻地,十日期限的最后一日,大家不约而同一大早就去地里了。 早点干完早歇息。 云昭雪起得早,天气晴朗,在家无聊,带娴儿去河边玩。 距离村子一里多地有一个湖,湖水来源主要是山上的溪水,溪水沿着开裂的峡谷蜿蜒而下,经过农田最后汇聚成一个湖。 上游经过农田处的河边水浅,水的高度只到大人的小腿处,底下不是泥潭,而是沙子。 云昭雪带娴儿在上游玩,坐在岸边的草地上,脱了鞋踩在沙子上。 又用脚向下深挖,把脚埋入沙子里,溪水带起沙子,拂过脚面,享受大自然轻柔的按摩。 娴儿感觉脚底下有大石头硌着脚底,有点痒,蹲下,两只小手在沙里摸,摸出一个圆圆黑色、还有个口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来,“三婶婶,这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呀,” 她长在京城,没去过田地,对村里的很多东西都好奇,不懂就问三婶婶,她学识渊博好似什么都知道。 云昭雪,“好像是田螺。” 她伸手往沙子里抓了一把沙子,沙子从指缝中流走,掌心里赫然躺着两个田螺。 “真的是田螺。” “三婶婶,什么是田螺啊?这个能吃吗?” “能吃,而且还非常好吃,咱们挖多一点回家做一顿炒田螺,让大家都尝一尝。” “三婶婶,这个能卖银子吗?” “能,若是做得好吃肯定能卖钱。” 就是挖和洗太费劲,如果不做成螺蛳粉或搭配别的卖,盈利不多。 这倒是个生意,她记得裴家给她转了几间铺子,其中有一间是一家酒楼。 如果能挖到更多,吃不完可以拿去酒楼做成美食卖给客人,比起他们自己拿去路边摊摆营利更多。 不管哪个年代能去酒楼吃饭的,都不差钱,也愿意为美食付钱。 大家都知道田螺能吃,如果想用这个赚钱,一定要比别人做得更好吃。 根据原主的记忆,现在的酒楼吃的炒田螺大多用胡椒代替辣椒。 胡椒昂贵,小酒楼用不起,客人大多都是去填饱肚子的,那玩意又不能填饱肚子,若是超出它的价值范围就不会经常点。 如果用辣椒代替胡椒能省去一大笔银子,价格降低一点,田螺也能更畅销。 还有辣椒,如果在市场上受欢迎,可以大量种植,可以做成晒成辣椒干,做成辣椒酱畅销大周和海外。 娴儿觉得他们家现在的屋子太小了,和两位哥哥一样,都想攒很多很多银子,盖大房子,让未来出生的弟弟妹妹们也有大房子住。 若是能卖钱,她就每天都来挖去卖,这样就有银子了。 她一直往人家拼命的挖耳挖,小手都抓满了,衣摆直往下坠也兜不住。 看到小溪旁长看野芋,野芋不好吃,绝大多数有毒,吃了舌头会麻木、肿胀和刺痛,除非是饥荒年百姓们才会去挖,然后经过各种工序处理才敢吃。 摘了几个叶子用来裹住挖好的田螺,剩下的叶子继续用来装。 她把一个宽大的叶子递给云昭雪,“三婶婶,给,用这个装,就不会弄湿衣服了。” “好!”云昭雪接过叶子,把手上的田螺放到叶子里。 她拿起一个呈圆底三角形的河蚬,“娴儿,这个叫河蚬,也能吃,如果看到了也可以捡回去,这个用来炒或是煮汤都可以。” “嗯呢,我刚才看到好多,都没捡,一会儿我就去捡。” 田螺大多藏在小溪两侧的沙子里,手一伸就能捞起一大把,“哇好多啊,三婶婶,旁边多。” 娴儿虽然不太懂,下意识觉得太小的不能吃,把小的挑出来丢回水里,等它们长大点,等它们长大了再来抓。 “好,我们娴儿真厉害,藏在角落里都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 娴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云昭雪趁着娴儿不注意,偷偷背过身,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古代扁圆形的箩筐藏在草丛里,又从空间摘了两颗小辣椒树埋在土里。 等挖一些再假装不经意发现,然后拿回家坐在院子里,以后想吃辣就摘去炒菜,以后就不用躲进空间偷偷吃了。 娴儿很快又挖满了一个荷叶,转身看到云昭雪挺着大肚子俯身有些吃力,拿着田螺放到放鞋的岸边。 贴心过来扶着她说:“三婶婶,您怀着弟弟妹妹,不能弯腰,我来挖就好了,您在岸边坐着。” “没事,不用担心,如果我累了我就停下,哇,贤人又抓了那么多,真能干,辛苦了,今天回去多吃两碗饭。” “嗯嗯,我要叫很多很多,让大家都吃两碗饭。” 云皎月的两个丫鬟提着木桶装满衣服的木桶从她们旁边经过,看到她们在挖那黑不溜秋的东西。 两人一头雾水,那玩意儿能吃吗? 回到院子里晒衣服还在讨论。 “听说萧家都下地干活了,只有昭雪郡主和一个女孩在家,他们都不用干活的吗?我看他们整天闲着没事干。” “就是,我们伺候王妃就忙得脚不沾地,她还有功夫下地去玩沙子,净挖那些没用的东西,能吃吗?家里的活谁干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萧家虽然落魄,可还有侍卫呢,有丫鬟也不稀奇,估摸着是半夜丫鬟偷偷来帮他们把活干了吧。” 她们每次出门干活路过萧家,都看到云昭雪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吃着瓜果,舒适惬意,一点不像被流放的,像是以前在京城,到庄子踏青游玩。 …… 云皎月躺在床上、小脸惨白,听到屋外的动静,喊丫鬟进来伺候,“你们两个刚才死哪去了?” 赵煊回来,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 她拖着不肯喝药,还奢望有奇迹发生,万一哪日突然孩子又活了过来。 然而这几日身下见红的血越来越多,她威胁丫鬟不准传出去,若是走漏一点风声就要她们的命。 丫鬟赶忙放下手上的衣服,进屋请罪,这几日云皎月心情不好,对她们动辄打骂,不敢惹她。 云皎月以怀孕需静养为由,把侍卫都赶到院子外守着,没有她的命令,不得进入院子。 侍卫为了避嫌只能听令,殿下不在,家中只要侍卫是男眷,也不合礼数。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云昭雪,她怎么了?” 丫鬟以为要问罪,为了不挨打,赶忙跪下,先求饶,“王妃对不起,是奴婢们多嘴,不该吵到您,奴婢知错,再也不敢了。” “我问你们话呢,云昭雪怎么了?她现在在何处?” “和萧家小小姐在小溪不知道挖什么东西。” “那边人可多?” “这会不多,他们都下地去了,到了晌午他们回家吃饭才会去那洗洗,然后再回家。” 云皎月的抬手搭上平坦的腹部,眼里划过一抹幽光,“快扶我起来。” 撑着床坐起身,丫鬟赶忙上前扶着她,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劝道:“王妃要去哪?您见红了,大夫说要卧床歇息。” 云皎月想抬手扇她一巴掌,手刚抬起就无力垂下,现在连打人都费劲。 “自己扇一巴掌。” 丫鬟只能照做,抬手落下,巴掌的清脆声响起,“啪!” “我才是王妃,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是!” “扶我起来去小溪边。” 她的孩子活不了,云昭雪的那两个贱种也别想生下来。 还有,如果云昭雪谋害皇孙,皇上和殿下知道一定不会放过她! 第308章 云皎月小产 云昭雪和娴儿在水里捞了一个时辰,直接用手掏沙子太伤手,为了省功夫,又从空间拿出小铁耙、铁锹、漏勺和菜篮子。 用工具把带着沙子的田螺放到菜篮子的缝隙里,然后滤去沙子,过滤出田螺,这样既省力又不费眼睛。 一个时辰后,两人挖满了半箩筐,够吃几顿了,吃不完的放在水里养着明天吃。 走到刚才放鞋子的岸边,假装不不经意发现箩筐和两株小米椒。 把挖到的田螺都放进去,几乎把整个箩筐都装满了。 走着走着,云昭雪发现有一段小溪里长满了空心菜,这个时代叫蕹菜。 就是叶子都是被虫子咬过,卖相看着不太好。 云昭雪带着娴儿过去摘,摘的时候又从空间拿出一大用灵泉水滋养出来的空心菜混在一起。 一会拿到河边清洗,就把刚摘的丢掉。 河边有块石头,专门供人洗伞或是洗菜,一年半载没人住,石头长满了青苔。 流犯们到村子里居住,经常来这边挑水或洗东西,把中间那块的青苔踩没了,但是周边还有青苔。 找了快没有青塔的位置才蹲下。 云昭雪挺着大肚子蹲着累,娴儿就让她去旁边坐着,让她自己来洗。 云昭雪见她干活有模有样的,听劝到一旁坐着了,在河边随便洗洗,拿回去剪了尾巴还要重新洗。 太阳越来越大,娴儿一个人洗有些慢。 云昭雪让她别洗了,拿回去再洗,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大姐姐,好巧啊,你也在这啊。” “那不是野菜吗?刚才来的路上看到好多,那能吃吗?萧家还没绝经到这份上吧,还是萧世子不给你银子?” “他怎么能这样呢?你好歹怀着他的孩子,他竟然这么对你。”云皎月苍白的小脸因为愠怒,多了几分生气。 假意为她打抱不平,走到石板上,想拉她的手和他套近乎。 云昭雪抬手拦一下她,“停!别过来,就在那,免得一会儿讹我。” “如果你执意要过来,出了什么事,后果自负!” 云皎月脚步一顿,眼里划过抹恨意,这贱人这么警惕,一会她的计划还能顺利进行吗? 不管了,她费这么大的劲走过来就是要把小产的罪名按在她头上,顺便弄掉她的两个贱/种。 最好是是这辈子再也怀不上,被萧家休了。 云昭雪转身把菜篮子的田螺集中到箩筐里,又把菜放进去,刚要把箩筐拿起来。 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朝她扑来,快速一闪。 云皎月的身影飞扑到湖里,溅起的水花飞到她脸上,她抬手挡了一下,拉着娴儿后退。 “来人啊,不好了,宣王妃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躲在暗处的两个丫鬟听到有人呼喊救命,按计划中的现身救人,然而却看到云昭雪站在岸边,他们的王妃在水里,心里暗道不妙。计划失败了。 在水里扑腾的云皎月在水里挣扎,双手伸出水面,疯狂的呼喊救命。 “啊!蔷薇、救我……” 会凫水的蔷薇快速跳到水里救人,“王妃别怕,奴婢来了。” 芍药不会凫水在岸上干着急,一边大喊,“来人了,救命了,我们王妃落水了。” 这会正值中午,孟大虎的人刚好就在这附近翻地犁地,听到有人喊救命,没有人看着他们干活,爬上山看戏,看到湖里有人。 “谁家的婆娘落水了?” “老大,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喊什么王妃,就是那群流犯呗。” “流犯还敢自称王妃,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哎呀,人救出来了,不用咱们出手,如果没救出来,说不定咱们还能来来一个英雄救美,能抱一抱京城来的王妃美人,就是死也值啦。” 孟大虎一掌盖向他的后脑勺,“你个色鬼,再不把你这性子改了,早晚因为女人丢了命。” “奇怪,意外落水,准备这么齐全,一个下水救人,一个在岸上用棍子拉,让咱们这些英雄无用武之地。” 孟大虎转身下山,“戏看完了就赶紧回去犁地,姓刘的说了,犁不完连窝窝头都没得吃。” 小六子好奇挠头,“咦?周老二他们去哪了?刚才看到他们在那边看了。” 郭八说,“回自己的地里干活了吧,他最近脾气古怪,别理他,有事没事别惹他,小心挨骂。” “我知道。” 湖边,云皎月被救上岸,躺在丫鬟怀里,捂着腹部一脸痛苦。 “王妃,您没事吧?”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肚子好疼……” 她抬眸看站在岸边俯视的云昭雪,刚要指控,“大姐姐,你为何要推我……” 云昭雪却快速打断她说:“宣王妃,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过来,你偏不听,这不还真摔了吧,听人劝吃饱饭。我手上拿的东西,没手扶你。我现在就回去,如果看到你家侍卫,我就好心通知他们,我们先走了。” “……站住!不许走,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说话要讲证据,我都没碰到你一下,我怎么害死你的孩子了?你自己不慎滑倒,硬赖在我头上,自作孽不可活。 我看是你作恶多端,报应在你孩子身上,再不改邪归正,不积德行善,就别怀孩子了,少造孽吧!”云昭雪刚才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对劲,之前在苍梧郡就听说,她这胎很难保住,要卧床静养。 或许她这胎本来就保不住,想赖在她头上,才会赌一把。 “住嘴!造孽?若是造孽,你造的孽比我还小吗?为何你的孩子还好好的,而我的孩子却没了,该死的是你的儿子才对,呜呜呜……” “我好疼,快去请大夫……” 丫鬟也浑身湿透,衣服被浸泡,重了几斤,脚也湿鞋底也湿了,脚底打滑。 第309章 追影谄媚献殷勤 云昭雪让追影等人留下当苦力,处理田螺。 小半箩筐不少了,即使有趁手的工具,剪尾巴很麻烦。 她没那个耐心,也不想干这活,有现成的苦力,绝对不能放过。 从空间找几把生锈的铁钳,让他们磨刀石磨一磨,把生锈的部分磨去。 故意挑生锈的,看着就像这时代的产物,才放心给他们用。 几个已经在战场上带兵杀敌,手刃敌人的将领此刻正蹲在院子里处理田螺。 云昭雪躺在屋檐阴影下的躺椅上轻轻摇晃。 娴儿给她倒水,又洗了一些水果,龙眼、葡萄、李子放在瓷碟里捧着让她方便拿。 “三婶婶吃。” 云昭雪捻起一颗葡萄喂她,“嗯,谢谢我家娴儿,你也吃。” “婶婶先吃,娴儿还不饿。” 娴儿进屋拿扇子给她扇风。 她躺着享受,看着隆起的肚子,如果孩子一出生就是七八岁该有多好,省去给他们把屎把尿的功夫,还能给自己扇风,帮她干活。 娴儿扇一会儿,就让她拿个凳子过来跟她一起坐着吃水果,一会等着开饭。 别人家的孩子她不敢奴役人家太狠,如果是她自己生的,她就不客气了。 追影很有眼力见的过来接替娴儿扇风的活儿。 “郡主觉得这力道如何?” 云昭雪捻起一颗葡萄放嘴里,“往下点,你家小世子热得在我肚子里打拳呢。” 孩子动得厉害,腰上容易出汗。 追影瞥了眼她隆起的腹部,便收回目光、不敢多看,笑道:“打拳?小世子,这么小就会打拳了,小世子一定和世子一样文武双全,成为天下高手。” “他们打拳也等生出来再打啊,在肚子里折腾我,等他们出来,我非得教训他们不可。” 好像一个宝宝刚安静下来,另一个又开始了。 不带停的,她就被折腾惨了,幸好早上不用早起,她睡到自然醒,娴儿就会给她热早膳。 追影立马拍马屁,“郡主说的没错,孩子不打不成器,以前就经常听老一辈人说,孩子越揍越有出息。” 云昭雪赞同的点头,“嗯,不听话是得揍。” 追影笑得谄媚,“您怀着小世子辛苦,这些都是属下该做的。不过还有一句话,有出息的孩子不管怎样都有出息,世子和郡主一个武功盖世,一个聪慧如女中诸葛,将来两位小狮子,必定是人中龙凤。” “影儿,没想到你不仅扇风的力道把握的恰到好处,比以前更会说话了,回头让你们家世子给你加月俸。” “都是郡主教得好。” 逐风和顾淮等侍卫,还蹲在院子里剪螺尾,剪得手都疼了。 而追影只是扇了几下风,干一些轻松的活儿就能加月俸。 几人小声吐槽追影。 “追影大人怎么变成这样了?我都不认识他了。” “郡主让世子给追影加俸禄,扇风说几句好话就能加俸禄,世子会听吗?” “世子总不能什么都听郡主的吧?” 逐风埋头干活没说话,怎么可能不听的? 在他们世子心里,郡主比王妃的份量还重,世子敢不听吗? 娴儿贴心的给他们拿矮凳。 “我三叔最听我三婶婶的话了,婶婶说爱妻者风生水起。” “小小姐,你是主子,拿凳子的活交给属下们就好,您回去歇着吧。” “蹲着累,况且椅子就是拿来坐的。”娴儿放下凳子,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经过流放这一路,她学会了烧火和扫地、整理衣物,没有仆从伺候。 从圣旨下达镇北王府之后去牢狱那段路,母亲就告知他们,祖辈的荣光存在,以后再也不是镇北王府的小少爷和小小姐,没有人伺候,凡事要亲力亲为。 让两位哥哥用功读书习武,像父亲一样为国争光,替镇北王府洗刷冤屈。 母亲的教诲,她一直谨记在心。 中午,下地干活的人们早半个时辰回来。 还剩一些,下午干,老刘根本没打算让他们歇息,吩咐等他们耕完地就放水到地里,然后犁地。 十天把地翻好就不错了,半天都不给歇,不如把活留着慢慢干,所以提前半小时集体罢工回家吃饭。 陈姨娘心不在焉,突然有人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又指了指草丛那边示意她跟过去。 她认得苏绾儿,她是宣王的小妾。 陈姨娘跟过去,“苏娘子找我有事?” 苏绾儿问,“你别怕,我想问你知不知道解差的下落。” 陈姨娘摇头,“我不知道。” 胡峰那日随着廖爷离开后就。没再出现过。 她觉得自己被骗了,又不想不明白胡峰为什么会骗她,他自己要留下,撵都不走。 隔天就一走了之,耍她很好玩吗? 她这几日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甚至想一死了之。 在这世上,她孤苦伶仃一人。 半夜经常有人摸到她的屋子,想侵犯她。 她吓得整宿不敢睡,握着剪刀直至天亮。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苏绾儿又道:“他们出事了。” 陈姨娘心里一紧,“出事,出什么事了?胡峰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是否活着,所以才来问你。” “抱歉,我也不知道,他已经好几天没来找我了。” “他不是要回京?又怎么会回来找你,我猜是不是他们死里逃生回京城了。” “他说留在岭南不回京了。” 苏绾儿的心里有了猜测,“如果真是这样,他活着一定会找你,你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哎呀,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时候死。 她连村子都出不去,还指望赵九帮她找苏家的船只呢。 靠人不如靠己,她找机会去镇上跟人打听或是送信到临安。 总会有办法的。 “凶多吉少是死了?” “可能吧,我也不能肯定,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否则会害死我们的。”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陈姨娘保证道。 突然响起柳依依由远及近的声音,“绾儿,绾儿,你去哪了?怎么突然不见人了?你在这边吗?” 苏绾儿走了出去,“我水喝多了,憋不住了,所以就……” “原来是这样,你应该跟我说一声的,你突然消失,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吓死我了。” “我那不是怕人听到吗?我没事多谢你关心我,我咱们回去吧,我肚子好饿,家里的丫鬟应该做好饭了吧。”她亲昵的挽着柳依依的手臂摇晃。 柳依依忽然低吟一声,“嘶~” “怎么了?” “没事,就是手臂有些疼。” 苏绾儿抓起她的手臂检查看到他露出的一截皓腕起皮,眼里浮现一抹心疼。 “都晒脱皮,露出皮肉了,还说没事,这么严重,你怎么不早些说呢?” 云皎月为了不让他们侍寝,怀上赵煊的孩子,让他们穿旧衣裳,不给她们新料子做新衣裳,以前的旧衣裳不适合干活,一伸出手臂就露出一截手腕,故很容易晒伤。 有天干活看到萧家人手上戴着什么,突发奇想,也在手腕间缠绕一层布,才缓解了手腕的疼痛,防止晒伤和被割伤。 苏绾儿心疼好姐妹为她打抱不平,气得怒骂云皎月,“当了王妃,却没有一点当王妃的气度,容不下殿下后院的其他女子,她想和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就别嫁有妾室的男子啊。 自己怀孕伺候不了殿下,还经常装肚子疼,把殿下留在她房中,生怕你我怀上,如今又扣下丫鬟不让丫鬟顶替咱们干活,逼咱们下地晒成农村妇。 她躺着有人伺候,闲着没事干,一天天就知道算计咱们,孩子都快保不住了,还不好好养胎,万一真的小产了,都是报应,哼!” 两人回到家立刻钻进厨房,厨房没人。 “来人!人都死哪去了?我们的午膳做好了吗?”苏绾儿听到云皎月的房内有动静,冲进去,在门口转到一人。 两人往后跌去,“啊!” 被撞倒在地的云皎月捂着肚子喊疼,“绾儿妹妹,你为何要撞我?我的孩子,快来人救救我的孩子……” “王妃、王妃,来人啊,还不快去请大夫。”柳依依冲进屋把人扶起来,没看到屋内的丫鬟。 第310章 生完这胎就不生了 赵煊听到李大夫说孩子没了,疲惫的脸上划过一抹痛苦和懊恼,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转身狠狠地一巴掌甩在站在他身后的苏绾儿脸上。 “啪!——” 苏绾儿被扇得原地转了两圈,随后扑到地上唇角流血,吓得直往后躲。 “我没想到她会在门后,我不是故意的……”她摇头否认,想求饶,对上赵煊似要杀人的眼神,就不敢说话了。 “你何时能改改你的性子?如果你能像依依一样稳重,没有冒失冲进月儿的院子,就不会冲撞到月儿,更不会害死本王的孩子,你该死!” 赵煊伸手拔出侍卫的佩剑朝苏绾儿走去。 柳依依挡在苏绾儿面前,替他求情“殿下,绾儿妹妹不是故意的,求您原谅她这一次吧,她这次长了教训,日后一定会更谨慎小心。” “日后?难道本王还要留着她,让她再害死本王的孩子,让开,否则本王连你也一起杀,滚!”赵煊持剑的手一翻,用剑身把人挥开。 李大夫听到屋外的动静,吓出一身冷汗,这是要出人命啊。 他是医者,只能救人不能杀人,如果他的谎言间接导致他人死亡,相当于他杀了人,有违师训。 快速下好最后一枚银针,挥手让丫鬟递上绢布擦手。 匆忙擦了两下,又还给丫鬟,在身上抹了两下就赶紧冲了出去。 剑抵着苏绾儿的心口,寸寸没入。 李大夫冲出来急着喊,“王爷且慢,千万别杀人啊。” “李大夫,这是本王的家务事,与你无关!你只需要救人即可。” “王爷,家务事在下确实不该多嘴,但是关乎生灵,古有医家常诫:若孩子小产,父母当即刻止杀护生。” “胡说八道,为何本王从未听说过有这种说法?休想诓骗本王。” 他身为皇子、未来的帝王,想杀谁便杀谁。 李大夫竖起三根手指,“王爷,在下敢以性命担保,此非迷信,乃合天地生发之道。小产的婴灵羸弱,父母若造杀孽,血气冲煞,恐扰其安宁,难入轮回。反之,持斋行善,可积阴德,助其早得往生。” 赵煊心里愧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又听他说的有模有样就信了,“需要多少日才可杀生?” “……七七四十九日。” “好!一个多月本王等得起,四十九日后,再取你性命给我儿陪葬!”赵煊把剑抛给侍卫,看向苏绾儿的眼神像是看死人,眼里没有一丝情意。 仿佛她不是伺候过他的女人,而是随意打杀的婢女。 坐在地上的苏绾儿吓得缩了缩脖子,神情凝滞,泪水打湿了脸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是走的急了些,但还不至于一撞就小产吧? 一定是云皎月的孩子有问题,才会一摔就没了。 这点不能怪她,不是她的错,凭什么杀她,凭什么啊? “来人,把她关去柴房,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她出来。” 苏绾儿知道他在气头上,不敢与他争辩,扑过去抱住他的脚求饶,“殿下,求您别、别杀我,我知道错了,求您看在苏家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我只是想进屋找丫鬟,没想到出来的是王妃,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如果我是有意的,我苏绾儿乃至苏家全族都不得好死,殿下,求您饶了妾身吧,或是休了我,把我逐出府去。” 赵煊无视她的忏悔求饶,冷漠地抽出脚把人踹开,冰冷的眸子扫向侍卫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下去!” 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把苏绾儿拖到柴房。 柳依依看了赵煊一眼,想求情又不敢,赶忙垂下脑袋。 赵煊瞥了她一眼,看到她手腕上的伤。 难得的关心了一句,“手受伤了?” 柳依依垂眸,扯下衣袖遮住手腕上的伤,“多谢殿下关心,妾身只是小伤无大碍,和王妃的小产比起来不值一提。” “先前让你们下地,是担心解差队伍有京城那边的眼线,从明日起,你不用下地了,需要什么就告诉侍卫,让侍卫去买,你暂时代替王妃料理后宅。” 他才离开几日,家里就一团乱,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云皎月小产需要坐月子,后宅需要人打理,柳依依性子沉稳持重,是最合适的人选。 柳依依受宠若惊,眨了眨眼长睫遮住眸底的欣喜,福身给他行了一礼,“是!妾身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 侍卫们手上有趁手的工具,处理田螺很快,用了半个时辰,就把一箩筐的尾巴全剪了。 云昭雪考虑到他们的身份还需要隐藏,不能让外人看到,就让他们拿一半田螺去隔壁村找华慕容。 华慕容的老家在苗疆,喜欢吃辣的食物和喝烈酒。 到了岭南,他经常嘀咕说岭南的吃食太清淡没味道,想念苗疆的吃食。 这可把红枣和绿枝吓坏了,变着法儿给他弄各种辣的食物,想尽一切办法把人留在岭南。 还有两个月,郡主就要生产了,还是双胎,双胎相当于从鬼门关走两遭,有神医在她们才放心,不管有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人离开,必须等郡主平安生产后才能放走神医。 云昭雪还给他们摘了十几根小米椒,让他们混合在一起炒,又把配方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会做饭,就告诉红枣和绿枝,她们擅长做菜,告诉她们做法就知道怎么做了。 送走他们,萧玄策几个下地干活的也回来了。 娴儿看到他们回来,高兴的把今天的收获告诉母亲和祖母。 大家一听差点没晕过去,他们全家不约而同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把家里的活干完,就是为了不让云昭雪累着。 结果她还跑到田里挖田螺、摘野菜。 “雪儿,你想吃什么?告诉我们,我们想办法就是,你怀着孩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啊?下次千万别去了。” 云昭雪,“流放这么长一段路都走过来了,去河边才几步路,母亲不用担心。” “之前是不得已……现在不同,你怀着双生子,孕肚如临盆的一样重,要更仔细小心。” “多谢母亲关心,我自有分寸,临产的妇人多走动,更有利于顺产。” 萧玄策看到盆里处理好的田螺,执起她的手检查有没有伤痕,“这些都是你剪的?手可有伤着?以后这种活交给我们做就行。” “是啊,三嫂,以后你想吃什么都告诉姝儿,或者我陪你去,别自己一个人去,刚才都吓死我了。” 全都围着她嘘寒问暖,担心她和孩子。 云昭雪很感激他们这么关心自己,就是太紧张了,过度关心,没必要。 “我知道大家都是关心我,不过我心里有数,去地里一趟就当散步放风,我也没做什么,我就在岸边坐着,都是娴儿能干。” “三婶婶很厉害,一脚就把想抓我的那个坏人踹倒了,我长大以后也要像三婶婶一样厉害。” 云昭雪想捂她的嘴但是来不及了。 娴儿啊,咱们可是盟友,你转头就把你三婶婶卖了,你知道吗? 萧玄策一听也有些后怕,“你遇到坏人了?还把人踹倒,暗卫没有出现?怎么让你动手?是谁?” “孟大虎的手下周老二,他们埋伏在草丛里,想拿我和娴儿要挟夫君,后来追影和逐风他们出现,就把他们收拾了,我相当于没出手,有孩子呢,我不可能拿孩子冒险,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都放心,不用担心。” 不就怀个孕吗?搞得这么紧张,好像她什么都不能干,再这么下去,她真的想提前卸货了。 萧玄武问,“三嫂,他们人在何处?我再去把他们狠狠教训一顿。” “逐风下手有点重,估计站不起来了。” “只是站不起来便宜他们了,就应该杀了他们才对!”萧玄武义愤填膺,敢动他的亲人,该死! 杨氏看到小儿子散发出的杀气,担忧的说:“小武,你还是个孩子,怎么戾气就这么重?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们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你的一言一行需谨慎注意,不能因为一时冲动犯下大错。” “母亲,他们多次找萧家的麻烦,还把主意打到三嫂和娴儿头上,不除掉他们后患无穷。” “小武,你听母亲的,教训他们的事交给三哥。” “好吧,三哥,这次一定不能再放过他们了。” 云昭雪的肚子传来咕噜声。 “哎哟~”她捂着腹部。 其他人都吓坏了,“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小武,快去请大夫,不,去请神医。” “等、等会儿没事,我肚子饿了,要不先做饭?” “我在地里发现了类似胡椒和茱萸那种辣的食物,混合在一起炒一定很好吃。” 杨氏说:“没事就好你先坐着歇会儿,我们去做饭,很快就好。” “那不行,我偶然在书上看到一种做法很好吃,一会我告诉你们。” 萧玄策负责掌勺。 厨房烟雾浓重,都不让她进去。 云昭雪不动手就在窗外指点, 提前备好食材,田螺,芝麻油,姜,蒜,小米椒,黄酒,豉汁,糖和紫苏。 取青壳田螺吐净沙,热锅宽油,爆香姜末、蒜粒与辛香茱萸酱和小米椒,倾入田螺猛火颠炒,烹黄酒祛腥,淋上豉汁,再撒盐糖调味,待汁浓,撒上紫苏叶,炒熟后即可出锅。 几道菜出锅全家落座。 云昭雪饿了,大家都让她先吃,她也不客气了,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等到所有的菜都炒齐了,先炒好的那几道菜又凉了。 她吃了十几个就停下了,然后等大家一起落座才动筷子吃饭。 萧玄策疑惑,“怎么不吃了?是不好吃吗?” 云昭雪摇头,“不是,孕妇不能多吃田螺,吃一点尝尝味儿就好,你们吃吧。” 她在桌子底下掐了一下男人的大腿,微朝他那边轻声,小声嗔怪,“都怪你,我年纪轻轻就让我怀孩子,一次还怀两个,什么都不能做,想吃的不能吃,你白得两个孩子高兴了,我就遭罪了。” 生完这胎,她就不想生了。 前世她是不婚主义,或是若是遇到对的人,结婚也只会要一个孩子,不管男女。 萧玄策放下筷子哄她,“都是我的错,别生气,菜也很好吃,汤也好喝,你多吃点,以后想去哪便去哪,或是想进城逛一逛?” 书上说孕妇临产前情绪不稳定,顺着她,不能反着来,到时候安排多几个人跟着,有人保护,他才放心。 “哼,差不多,我早就想上街逛一逛了。” 正吃着,竹门外突然出现几颗脑袋。 几人缩头缩脑,晃了一会儿也不出声,萧玄武察觉,抄起一根竹竿冲出去,“什么人在我家门前做甚?” 第311章 孟大虎认错 “孟大虎!你们来干什么?”萧玄武看到屋外的人大喝一声,用棍子对准他,“看棍!” 孟大虎抬手,“萧兄弟,等一下,我们不是来找事,是来赔罪的……顺便把事情说清楚,避免误会。” “谁跟你是兄弟?你们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还想找我家人的麻烦是吗?想动他们先过我这关,看棍!” 萧玄武觉得他们不安好心,两手握着棍子,蓄力,一棍朝他的脑袋当头砸下。 孟大虎抬起手臂一挡,“砰!” “你为什么不躲?不还手是瞧不起我吗?今天小爷我就给你点颜色瞧一瞧!” “我们今天不是来打架的,是想把话说清楚。” 萧玄武把他们当成恶人,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又一棍子挥上去,想把他们打跑。 萧玄策也走了出来,“小武,让他把话说完。” 孟大虎冲他一抱拳,“萧世子,之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所以今日我带着兄弟们给您赔罪了,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忘记之前的不愉快。 还有,今日周老二他们的行为,我孟大虎一概不知,我孟大虎虽然称不上英雄豪杰,但也不是卑鄙小人,绝对不会对老人妇孺动手,况且萧世子还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恩人。” 萧玄武仍旧觉得他们不安好心,轻嗤道:“哟~原来不是来为周老二他们报仇的,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我三哥的对手,三番五次放过你们,你们不感恩,还敢多次挑衅,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三哥,别信他们,把他们都解决了,以绝后患。”萧玄武把手里的棍子挥舞得呼啸作响。 萧玄策,“把他们杀了,他们的活,谁干?” 城防营那边让他们自相残杀,如果把孟大虎等人都杀了,他们就会成为城防营针对的目标。 “孟大虎,谁敢动我的家人,我保证让他的下场比周老二他们惨十倍百倍!” “是是,我们都知道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今日诚心来认错,萧世子心怀宽广,是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对我们的挑衅和无知鲁莽不放在眼里,我孟大虎携弟兄们在此谢过,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世子尽管吩咐,为世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嗯,知道了,你们走吧,我的家人需要清静,以后少来家门口晃悠。” “好咧,那我们就先走了。”孟大虎带人离开回到住所。 说是住所,也就是一间破茅屋、两间大通铺,屋内围的家具是一张四方桌,缺了一条腿,倚在墙边才立稳。 郭八不解的问:“老大,我们是真示好还是假示好?真的不给二哥他们报仇了吗?他们死的惨啊!他们就是故意废去他们的手脚,算准了城防营不会留着他们浪费粮食。” “报仇?怎么报仇?城防营不好惹,萧家也不是吃素的,我们拿什么怎么跟他们斗?还有,你们别忘了,是谁把我们逼到这份上的。” 小六子回答,“是那个姓贾的。” 郭八捂住他的嘴,“嘘!小声点,被人听到,那个姓贾的心眼就芝麻大点,被他的人听到,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忽然一个士兵过来传信,“孟大虎,贾大人命你过去。” “这就来。” “大哥,他们这时候找你过去有什么事?” “不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不死就不是什么大事。” 几人跟着站起身,“大哥,我们跟你一起去,我们是兄弟,应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用,他只叫我一人,你们去了也进不去,我去去就回,你们想办法弄一些纸钱,晚上去祭拜老二他们,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再送他们最后一程!” “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孟大虎在领教过萧家的实力后,就下定决心,不会再听城防营的人摆布,替他们干那些见不得光的脏活。 他有一种直觉,萧家就是他们的希望。 …… 下午流犯们翻完地,又被叫去挖水沟把水引入农田,接下来就是犁地。 他们都不会犁地。 老刘让他们去看孟大虎他们犁。 郭八、小六子在前面拉绳子,孟大虎在后面控制犁头。 “有牛有马,为何还要人犁地?把人当牛马用,还不得累死?” “就是,他们是傻子吗?不知道牛马可以犁地?我们这些没种过地的都知道。” “就是,还傻到自己当牛马,难怪被人骑在头上,专挑我们欺负,可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哼!” 老刘冷哼,“就你们聪明,别人都蠢?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没银子,如果你们不出银子买牛,也要像他们一样,用人力拉犁地。” “你们让我们犁地还让我出银子买牛,这合理吗?” “你们不出银子就像他们一样,人力拉着犁地,不想的就拿银子来吧,三十两一头牛。” “三十两?这么贵?”王有财经商虽然不做牛马生意,但也清楚的知道牛和马的价格。 一匹马一般三四十两,一头牛大概十几二十两,三十两能买两头牛了。 这个狗官没少借用职务之便坑他们银子,这些天都坑了一百多两了,还不知足,逼着他们天天哭穷,中午啃窝窝头不敢吃好的,就怕被盯上,都这样了,还不肯放过他们。 “嫌贵啊,那就学他们一样人力拉着犁地吧。” 老刘朝孟大虎那边招手,“你们几个停一下,让他们几个上手试一试,必须在今晚之前学会。” “不从是吧?我有的是法子治你们,来人,押他去!”老刘两手下的两个小兵上前押王有财过去。 还有两个年纪稍大的,陆大人和陈大夫。 就不信他们家人忍受他们一把年纪还受这样的苦,到最后还不是得乖乖掏钱,哼哼!! 陆廷之朝老刘作揖,“刘大人,我代替我父亲去。” 老刘瞥了他一眼,“急什么?一会儿会轮到你的。” 陆廷之不死心道:“我们家男子多,即便犁地也轮不到我父亲,刘大人可否让我父亲去干一些轻松的活,那些重活就让我们来做。” 陆家的几个侄子也站出来说:“我愿意代替伯父犁地。” 老刘摇头,“不行,谁都要学,先从老的开始,给你们这些小的做个榜样。” “谁家不想人力拉犁地的,就出银子买牛,实在拿不出两家凑一头也行,还有,地里粮食收成要交上五成粮食。” 不能一下把人逼狠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大人,我们身上的银子都花光了,实在拿不出十五两。” “别说十五两了,就是五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如果有银子谁还吃窝窝头和野菜呀?” …… 第312章 设计弄死狗官 “孟大虎!你们来干什么?”萧玄武看到屋外的人大喝一声,用棍子对准他,“看棍!” 孟大虎抬手,“萧兄弟,等一下,我们不是来找事,是来赔罪的……顺便把事情说清楚,避免误会。” “谁跟你是兄弟?你们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还想找我家人的麻烦是吗?想动他们先过我这关,看棍!” 萧玄武觉得他们不安好心,两手握着棍子,蓄力,一棍朝他的脑袋当头砸下。 孟大猴抬起手臂一挡,“砰!” “你为什么不躲?不还手是瞧不起我吗?今天小爷我就给你点颜色瞧一瞧!” “我们今天不是来打架的,是想把话说清楚。” 萧玄武把他们当成恶人,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又一棍子挥上去,想把他们打跑。 萧玄策也走了出来,“小武,让他把话说完。” 孟大虎冲他一抱拳,“萧世子,之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所以今日我带着兄弟们给您赔罪了,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忘记之前的不愉快。 还有,今日周老二他们的行为,我孟大虎一概不知,我孟大虎虽然称不上英雄豪杰,但也不是卑鄙小人,绝对不会对老人妇孺动手,况且萧世子还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恩人。” “哟,原来不是来为周老二他们报仇的,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我三哥的对手,三番五次放过你们,你们不感恩,还敢多次挑衅,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三哥,别信他们,把他们都解决了,以绝后患。”萧玄武把手里的棍子挥舞得呼啸作响。 萧玄策说:“把他们杀了,他们的活,谁干?” 城防营那边让他们自相残杀,如果把孟大虎等人都杀了,他们就会成为城防营针对的目标。 “孟大虎,我今天也跟你们交个底,谁敢动我家人,我保证让他的下场比周老二他们惨十倍百倍!” “你们走吧。” “告辞!” “老大,我们是真示好还是假示好?真的不给二哥他们报仇了吗?他们死的惨啊!他们就是故意废去他们的手脚,算准了城防营不会留着他们浪费粮食。” “报仇?怎么报仇?城防营不好惹,萧家也不是吃素的,我们拿什么怎么跟他们斗?还有,你们别忘了,是谁把我们逼到这份上的。” 小六子说,“是那个姓贾的。” 郭八捂住她的嘴,“嘘!小声点,被人听到,那个姓贾的心眼就芝麻大点,被他的人听到,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忽然一个士兵过来传信,“孟大虎,贾大人命你过去。” “这就来。” “大哥,他们到时候找你过去有什么事?” “不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不死就不是什么大事。” 几人跟着站起身,“大哥,我们跟你一起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用,他只叫我一人,你们去了也进不去,我去去就回,你们想办法弄一些纸钱,晚上去祭拜老二他们,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再送他们最后一程!” “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孟大虎在领教过萧家的实力后,就下定决心,不会再听城防营的人摆布,替他们干那些见不得光的脏活。 他有一种直觉,萧家就是他们的希望。 …… 下午流犯们翻完地,又被叫去挖水沟把水引入农田,接下来就是犁地。 他们都不会犁地。 老刘让他们去看孟大虎他们犁。 郭八、小六子在前面拉绳子,孟大虎在后面控制犁头。 “有牛有马,为何还要人犁地?把人当牛马用,还不得累死?” “就是,他们是傻子吗?不知道牛马可以犁地?我们这些没种过地的都知道。” “就是,还傻到自己当牛马,难怪被人骑在头上,专挑我们欺负,可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哼!” “就你们聪明,别人都蠢?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没银子。” “你们让我们犁地还让我出银子买牛,这合理吗?” “你们不出银子就像他们一样,人力拉着犁地,不想的就拿银子来吧,三十两一头牛。” “三十两?这么贵?”王有才经商虽然不做牛马生意,但也清楚的知道牛和马的价格,一匹马一般三四十两,一头牛大概十几二十两,三十两能买两头牛了。 这个狗官没少借用职务之便坑他们银子,这些天都坑了一百多两了,还不知足,逼着他们天天哭穷,中午啃窝窝头不敢吃好的,就怕被盯上,还不肯放过他们。 “嫌贵啊,那就学他们一样人力拉着犁地吧。” “你们几个停一下,让他们几个上手试一试,必须在今晚之前学会。” “不从是吧?我有的是法子治你们,来人,押他去!”老刘两手下的两个小兵上前押王有财过去。 还有两个年纪稍大的,陆大人和陈大夫。 就不信他们家人忍受他们一把年纪还受这样的苦,到最后还不是得乖乖掏钱,哼哼!! 陆廷之朝老刘作揖,“刘大人,我代替我父亲去。” 老刘瞥了他一眼,“急什么?一会儿会轮到你的。” 陆廷之不死心道:“我们家男子多,即便犁地也用不到我父亲,刘大人可否让我父亲去干一些轻松的活,那些重活就让我们来做。” 陆家的几个侄子也站出来说:“我愿意代替伯父犁地。” 老刘摇头,“不行,谁都要学,先从老的开始,给你们这些小的做个榜样。” “谁家不想人力拉犁地的,就出银子买牛,实在拿不出两家凑一头也行,一家十五两怎么样?” 不能一下把人逼狠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大人,我们身上的银子都花光了,实在拿不出十五两。” “别说十五两了,就是五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如果有银子谁还吃窝窝头和野菜呀?” …… 老刘双手环胸,静静看着他们表演,“你们有没有银子?我老刘门清着,跟我哭穷,我比你们还穷。” “贾大人说了,为了让你们积极干活,让你们出银子买地,一亩十两,再上交五成粮食。” “不想干?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城防营,就知道你们会反抗!” “啪啪!!” 老刘拍手。 在旁边的山坡上,到灌木丛里突然冒冒出一排的士兵,手持弓箭对准他们。 只要他们再敢抗议,就射死他们。 城防营那边一直想弄死他们,就等着他们犯错,趁机弄死他们,向上面的人邀功。 对面的将领下令,“放箭!” “啊!别,别杀我……” “啊啊啊!!!” 站在山坡上的流犯们吓得后退。 然而箭只是射在他们脚下。 只是,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箭术不精,有几支直直朝他们射来,是直奔要他们命来的。 “啊!救命啊……”李玉莹看到有一支箭朝她射来,吓得尖叫后退,被凸起的土块绊倒,摔了一跤,摔到田里。 “啊!” 暴露在前排的人拼命往前挤,“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不要杀我……” 前面的人被挤下山坡,滚到犁好的水田里,瞬间成了一个泥人。 “砰!”泥巴到处飞溅。 萧玄策挥舞锄头把箭矢打飞。 老刘抬手示意弓箭手停下,上面的统领整队带队下山。 “前几日对你们客气,那是我老刘好说话,可是你们不从,城防营的兄弟们对你不客气了!” 流犯们敢怒不敢言,在心里暗骂:【呸!贪官!狗官!】 连流犯的银子都要压榨,简直不是人。 老刘让他们挨让男子上手犁地,拉不动的让小兵用鞭子跟在后面抽,抽到他们拉动为止。 二三十米长的田地,一人拉一个来回。 大部分人拉不动咬牙两家凑钱买了一头牛。 王有财扛不住,最后还是花银子买了一头牛,他还允诺把牛借给肖家用,萧家对他的救命之恩,这份恩情他记一辈子。 陆家和陈家也一起买一头牛。 其中只有萧玄策能一个人轻松拉一个来回。 老刘安排他和萧玄武一组。 萧玄武正是长个的年纪,干这种苦力以后可能长不高,就自己一个人去。 他轻松犁了一个来回,帮他掌犁的是孟大虎。 孟大虎等人诧异。 他们两个人力拉,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他一个人却走得那么轻松,能抵得上他们几个人,他们还是练出来,真是白长了这大块头和一身肉。 老刘更是诧异,他的力气都快赶上牛马了,真有人的力气能有那么大吗? 他不信! “孟大虎,你是不是弄虚作假了?故意把犁放高,根本没犁到地里,让他犁一次,这次我要认真检查。” 孟大虎想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放水,但人家不需要啊。 这帽子扣的冤,他比老刘还生气,“刘大人,我真的没放水,我跟萧……小白脸有仇,巴不得把犁头嵌到地底下了,怎么可能给他放水?” “刘大人信不过我们,自己下来掌犁吧。” “这是你们犯人该做的活,怎么能让本大人干,不去。”刘大人冷哼一声。 “犁地种粮食不仅是犯人的活,全天下的百姓都在种地,往上数几代,谁家没种过地?” 萧玄策把绳子交给郭八,“刘大人不愿意亲自来试,萧某不犁了。” “试就试,我就不信你的力气比牛大。”老刘证明心中的猜测,狠狠打他们的脸,最终答应了,脱了鞋袜,撩起裤腿下地。 “刘大人,握好了,摔了伤了别怪我没提醒。” 老刘找了一块没理过的平整地面,把犁头狠狠的潜入地里,“行了行了,啰嗦,赶紧开始吧。” 萧玄策双手分别拽住两条绳子,绕过肩膀,拖拽着往前走。 浑浊的泥水沿着犁经过的地方扩散。 老刘真的走了几步,他越走越快,老刘想控住犁头被拽的摔倒,“哎呦……” “停、停停下……” 萧玄策走得很快,又走了几米停下。 老刘的脚卡在犁的缝隙里被拖拽,瞬间成了泥人。 两个小兵跳下田里把人扶起来,“大人、大人,您怎么样了?” “我的腿要断了,慢点慢点……” 小兵把他的腿从犁里拽出来。 他的腿动不了,两个小兵一左一右架着他,把人带到田埂上。 老刘指着萧玄策,“姓萧的,你是不是故意的?还有你孟大虎,你跟他们就是一伙的。” “大人冤枉啊,纯属意外。我跟他不是一伙的,他杀了老二,我跟他势不两立。” “我命令你们,现在去给我打断他的腿!” “大人,我们打不过啊。” 老刘坐在田埂上,双腿放在水里。 “大人,别动,你的身上有蚂蝗!” 孟大虎说:“我听说有人的腿部摔断了,被蚂蝗咬了腿就没知觉,成瘫子了。” “它在哪?” “在那呢。” 老刘不耐烦问,“那是哪啊?说清楚点。” “就在你的脚上!” 老刘急着站起来,想把腿上的蚂蝗踹飞。 他忘了腿上有伤,一只脚没站稳,往后面的沿着田埂滚了下去,“啊!” 两个小兵正要下去老刘捞起来,看到有一条土色的短尾蝮,吓得逃窜,“啊!有毒蛇……” 老刘拼命往上爬,被蛇咬了一口,因为腿疼又摔了下去,又被了咬第二下。 “啊!——” 没人敢过去。 萧玄策上前。 孟大虎拦下他,“别过去,那是毒蛇,一被咬中就会没命。” “多谢告知,如果这次不把毒蛇弄死,大家都会有危险。” 孟大虎,“好!我跟你一起过去。” 俩一起走过去惊动了短尾蝮,他快速爬走,萧玄策掷出一个飞镖,射中它七寸,把他钉在地上。 老刘被咬了几个伤口,小兵把人抬回去,晚上人就没了。 第313章 上面有人要动萧家 屋内,烛火通明。 男人赤裸着上身坐在床边,烛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暖色。 肩背开阔,肌理绷紧,向下利落地收束至腰腹,腹肌块垒分明,常年习武淬炼出的体魄,每一寸都积蓄浑厚的力量。 云昭雪看到男人肩膀上被勒出的伤痕心疼不已,“再深点都伤到皮肉了,汗水浸到伤口就像撒了盐水,三十两又不是拿不出,没必要这么拼,宣王连地都不下。” “不是很疼,就当练力气了,能趁机把那个姓刘的狠狠教训一顿,没想到孟大虎他们做足了准备,直接要了他的命。” 云昭雪说想种东西,他一直记着。 他努力耕地,她想种的任何东西都行。 云昭雪用冷水沾湿毛巾,把毛巾敷在他的肩膀处,敷了一会儿才上消炎消肿的药膏。 “那个姓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活该!他们总算做了一回人干的事。” “城防营那边的人会不会找他们麻烦?” “他们没有直接杀人,没有证据,顶多把他们打一顿,不会杀了他们吧。” 云昭雪涂上膏药,让他坐着等膏药吸收一会儿,又在他的枕头上铺一块布,晚上睡觉膏药蹭到布上好清洗。 男人赤裸着上身,她挪了下身子依偎到他怀里。 指尖在他的身上摩挲,细数他身上的伤疤,这些都是他在战场上获得的荣誉和勋章,不是几封诏书就能抹去的。 其中有一道最深的伤疤,左胸口下方斜滑至左腹部。 大大小小一共十六处伤疤。 指腹沿着他的伤口移动,“这道伤口一定很疼吧?” “疼!但当时心里更疼,河西军被围,我和大哥二哥奉命率镇北军军支援,形势大好。 援军叛变,转头和敌军左右夹击,镇北军。 那一战,大哥和二哥战死,我正和一个敌军将领交手,看到他们倒下,一时失神被对方偷袭,在身前砍下这一刀。 大哥倒下时望向我,拼尽全力提醒我,“小心……” “我回过神来一枪把对方刺死。” “后来,又杀了几十个敌军,杀直到敌军撤退,才在死人堆里找到大哥和二哥,他们已经断气了。” “叛军该死,比敌军更可恨,后来有没有杀那叛军为大哥二哥报仇?” “没有.!那叛军在是汉人,在大靖军营被排挤,没有机会带上战场,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杀他,以后见了他我一定手刃他的首级,祭奠大哥和二哥的在天之灵。” “嗯,很快就有机会了,我们一起为他们报仇。” 说完伤疤的来历,又聊了一些关于最近的家国大事。 他们在南方,北边还影响不到他们。 那位昏庸的皇帝很快就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只是可怜大部分无辜受害者都被他害惨了。 云昭雪微凉的指尖刮过腰腹间最紧绷的那处。 肌肉瞬间收缩,呼吸粗重,背脊绷成一张拉满的弓,喉间滚出压抑的喘息,“嗯……” 大手攥住在腰腹间作乱的小手,“雪儿,我们该入睡了。” 孕期后三个月不宜房事,这几天晚上,他只是抱着她入睡,安分守己,不敢肖想别的。 “嗯,难得他们在肚子里安静呆着,不折腾我,我得赶紧睡。” 萧玄策看着她的睡颜,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睡吧,娘子。” …… 当晚,孟大虎等人被吊起来狠狠毒打了一顿,士兵逼问,是不是他们联合那些流犯们,故意害死老刘。 所有人都咬死牙不承认,因为根本没有这回事。 他们是想害死老刘,只是他们自己的计划。 老刘该死! 逼迫他们杀人,威逼利诱害死了他们大半的兄弟。 他们扛过了所有酷刑也没把萧玄策供出来。 贾全听到手下来报,气得摔了茶杯。 “给我狠狠的打,他们不招供,就不准停!” “大人,为何要孟大虎招供”那些流犯在您的管辖范围内,您杀他们,岂不是易如反掌。” “你懂什么?萧家投靠了三皇子,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我杀了他,被人查起来怎么交代?” 他是能杀,但不能随便杀,找个合理的由头,谁也挑不出错,查起来他也问心无愧。 手下笑着恭维道:“大人英明!” “雪儿,” 半夜, 第314章 强买强卖田地 老刘死后,城防营派了一个姓张的官兵来监管他们,叫张奎。 张奎身形高大魁梧,虬结的络腮胡几乎蔓到耳根,眉毛浓密,一道刀疤斜贯眉骨,看人时带着野兽般的凶光,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将上来打人 张奎让他们出钱租地,一亩一年十两银子,收成上交一半给城防营,五成就好心留给他们自给自足,以后城防备营不管饭。 众人一听就不乐意了,他们是流放,让他们干活他们认了,可动不动就让他们掏钱,他们哪来的钱呢?钱早就没了。 扒皮都不带这么狠的。 “租一年十两银子,我十两银子能买五亩地了,这不是明摆着抢钱吗?” “你们本可以抢我们钱,为何还要我种地呢?” 其他人附和,“就是就是……” 这么爱钱,当官兵太屈才了,靠剥削他们能得几个钱? 要钱给他们钱就是了,还让他们累死累活,他们不会种地,能种活粮食才怪,那不是糟蹋地和种子吗。 张奎眉头紧蹙,眼里迸发出凶光,“都不想种地是吧?来人,把他们拉去采石场,那边正缺人手。” 完蛋了。 他们没有哪日不盼着老刘死,真把人盼死了,又来一个更狠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掏钱吧。 士兵上前抓人,众人吓得后退摆手,立马妥协求饶。 “军爷、军爷,别别别,我们这细胳膊细腿的,种个地都差点折折了半条命,去采石场要出人命的。 这地草都不生,能不能便宜点,种一年都赚不了十两,我们还不如什么都不干,还乐得清闲。” “你们现在是流放,连普通百姓都不如,想着偷奸耍滑不干活,老子看你就是找死!” 他大手一挥,身后的一排官兵拎着鞭子上前朝犯人们挥去,“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跟一群犯人讲道理,简直浪费口舌。 鞭声响起,“啪啪啪!!!” 流犯们吓得抱头闪躲尖叫,“啊!啊!别、别打了,我们买,我们买还不行吗?” “很好,赶紧过来排队交钱,没工夫陪你耗。” 大家都抢着挤过去排队,买最便宜的地也按最低规格买,一家一户只买了一亩,买的越多越亏啊,种地还要分他们一半。 买个十亩八亩累死累活,终是为他人做嫁衣,他们才不干。 萧家最后卖,还剩十亩,全部塞给了萧玄策,一共二百两,其中五亩杂草丛生,要他们自己去割草锄地。 杨氏吓得摆手,“我们家没那么多银子,买不起啊,我们只要一亩就好。” “啪!”张奎一掌拍向桌面。 “买不起也得买,谁让你们家排最后,老子早就说了,先到先得!” 萧玄策上前,挡在母亲面前拱手作揖,“我们身上没那么多银子,能否让我们回去筹备?” “行!三日内交上来,别等我派人上门到你家讨要,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个价了,迟一日加一成息钱。” “大人放心,我尽快凑齐。” 杨氏担忧,他们家男眷少,成年男子只有萧玄策一个,云昭雪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了,还要种那么多地,他们忙得过来吗? “你们抓紧时间种地,过些时日再给你们安排别的活。”张奎揣银子离去。 “策儿,十亩地,我们种得过来吗?” 他们家男眷少,光是犁地就干不过来了,早知道他们应该抢着去排队。 “母亲别担心,十亩地不多,勤快点总能忙完的,实在不行就请人。” 他故意不排队,就是算准了前面那些人不会买太多,剩下的他一个人包揽了,这是他媳妇儿的吩咐。 虽然没明说要种什么,但他相信媳妇儿,这么做自有她的理由。 虽然贵,但是二百两银子他出得起,那个姓贾要银子可以,他绝对不会给他们粮食。 众人都去自家地里看了一眼,就找了个地方歇脚,偷懒去了。 一群人聚在一块嘲笑萧家。 “傻子才花十两银子租一亩地,银子拿不出来,还要回家凑,该不会是想跟咱们借银子吧?谁都别借给他们,让他们还不上息钱,每日被追债。” “他们狡猾得很,说回去凑钱是托词吧?财不外露啊,一露财就被城防营的人盯上,那个王有财有钱,被削得最狠,现在学着咱们哭穷了。” “如此说来,萧家有大把银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穷,好啊,真会装,竟然连我也给他骗了,花二百两买那破地,眼睛都不眨一下,家里至少有成千上万两吧。” 他们全家加起来不过才几十两,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下个月,下个月过完以后呢? 顿时对萧家的钱财起了歹心。 “段将军,要不你去呗,你武功高强肯定不会被发现,即便被发现也不会被抓住,我们笨手笨脚的。” “我打不过他,我要是打得过,我还用等到今日吗?还不如让那两个姓萧的去跟他们示好,他们不会怀疑。” “对啊,我们怎么把萧二老爷和三老爷忘了呢,你们都姓萧,一年前还是一家人,要不你们去跟他们认个错。 趁机把他们家值钱的东西都偷光,让他们变成一个穷光蛋,让他们欠城防营那边的银子还不起,利滚利,他们就死定了。” “我们不、不行啊。”萧三叔看了一眼沉默垂着脑袋的萧二叔,用胳膊撞一下他的肩膀,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沈宜春搂住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说,“萧远河,别忘了,你还欠我二两酒钱,如果你胆小不敢去,现在就把钱还我。” 他在等待时机,给他的妻儿报仇,萧家严防死守,他一直找不到机会。 萧家那个不是快生了,听说是双胎,正好给他的宴儿和雨儿偿命! 最好是一尸三命! 正好抵了他沈家三条人命。 萧三叔摇头,“我、我没银子还,还欠着城防营那边十两银子呢。” “没银子去偷去抢,你们俩还不上银子,小心被城防营那边扒了你这次又糙又老的皮!”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但是就我一个人去吗?我害怕。” 沈宜春一脚踹向坐在最边上的萧远川,“萧老二,你别装死了,现在是你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萧远川被人踹的趴在地上,垂着脑袋眼神空洞,又呆又木。 萧三叔摇头叹气。 这老二自从妻儿死了,就傻了,看在亲兄弟的份上,他能照顾就照顾着点。 张氏觉得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还多一张嘴吃饭,要把人赶出去,他拦着不让,因此夫妻俩多次吵架。 第315章 云皎月差点弑夫 云皎月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能下地第一时间就拎着鞭子去柴房鞭打苏绾儿。 “啊!” “贱人,你还敢躲,你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要你给我儿偿命。” “啪啪啪…… 苏绾儿抱着胳膊闪躲,举起稻草盖在身上企图阻挡鞭子落在身上,稻草日晒雨淋早就腐朽不堪,一动就断成几节,鞭子一落下就被拍断。 鞭子落在她的身上,她痛呼:“啊!” “别、别打了……不是我,我没害死你的孩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回想了那日,我走到门口门槛处,特意放缓了脚步,是你自己撞上来才会摔倒,你也有责任,不全是我的错,不能怪我……” “贱人,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按住她。” “不能怪我,就是你的孩子本就有问题,你保不住孩子,担心王爷怪罪,才故意往我身上撞,让我当你的替罪羔羊……想趁机除掉我。 对,一定是这样,王爷,你审那两个丫鬟和大夫,就能证明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苏绾儿昨夜想了一夜没想明白的事,在被毒打一顿后,身上的疼痛让她清醒,终于把前因后果想清楚了。 一定是因为孩子本就是死胎,大夫一把脉就查出来了。 两个丫鬟按着苏绾儿跪在地上。 “你闭嘴!你才是死胎,死到临头还敢诅咒我儿,我今日就杀了你,让你下去给我儿陪葬!” 云皎月举起鞭子抽向她的脸颊,苏绾儿吓得侧头一躲,鞭子在她锁骨至胸前多了一道血痕。 “云皎月,你怀的一定是死胎,让大夫一把脉便知,你为了讹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不服,我要见殿下,让他给你找大夫把脉。” “你不配当母亲,你活该没了孩子,那孩子一定是知道你心肠歹毒,知道投错了胎,重新投胎去了。” “贱人!你给我闭嘴!来人,给我割了她的舌头。” “王妃,奴婢不敢。” “废物!你们不敢我自己来,你们去给我拿剪刀来。”云皎月打红了眼,看谁都像仇人,不敢不从,赶忙起身去拿。 “是!” “月儿,冷静,都过去了,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你冷静点,李太医说刚经历孩子小产的父母不得杀生,影响生灵轮回,等七七四十九日后才能处置她。” “不!假的!他一定是因为……胆小,或者守着那医者仁心,反正我从来没听说过,殿下,快杀了她,杀了她,我昨晚梦见我们的儿子了,他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小脸涨红。 他说他好冷好疼,他还说他死的好惨,让我们给他报仇,我想抱抱他,他就化成一团雪花飘走了,怪我怪我没留住他,是我没用,是我对不起殿下……” 赵煊把人搂在怀里安慰。 云皎月看到侍卫腰间的配刀,扑过去拔刀,手臂高抬,手里的刀在空中划了一圈。 侍卫以为她得了失心疯,要杀赵煊,一掌劈向他持刀的手臂,把刀夺过来架在她的脖子上。 赵煊心有余悸地捂着脖子,幸好他躲得快,才没被伤到,否则他堂堂宣王被一个女人封了喉,肯定会沦为全天下的笑柄。 这几日他在外拼命联络南方诸方力量,没休息好,想回来歇一歇,结果一回来,先是孩子没了,后院还一团乱。 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心里不由得对云皎月和苏绾儿多了几分怨恨,一个个都不让他省心。 为什么外人看好的云皎月嫁给他,却把他的一切搞得一团糟。 最不被看好的云昭雪嫁入萧家,却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越想越气,攥紧拳头,一拳砸在土墙上,墙皮混合着烟尘扑簌往下掉。 “殿下,您没事吧?” “她疯了,把人打晕。” 侍卫用刀柄敲向云皎月的后颈,“是!” 在厨房熬药的柳依依端着药过来的。 这间柴房是在屋子后边单独的一间小柴房,离厨房那边有些远,她在厨房给云皎月熬药,没听到动静,端着药送进主卧,发现人不在,才知道他们在这。 “殿下,妾身给王妃熬了药。” 赵煊扫他一眼,拂袖而去,侍卫赶忙跟上。。 柳依依斥责丫鬟,“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王妃扶回屋?” “是!”丫鬟刚才有被吓怔在原地,听到她的声音才回过神,扶起地上的人。 苏绾儿跪着爬过去抓住柳依依的裙摆,哭着求他,“依依,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我求你救救我,放我出去吧,不然我会被他打死的,我会死的,我好疼,我身上的伤口好疼……” “绾儿,对不起,我不能放你出去,就算你出去了也出不了这个村子,外面太危险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向你跟殿下求情,让他原谅你。” “不会了,他不会原谅我的,还要杀了我……对了,你能不能去帮我找李太医,他一定知道什么,所以才救我,你偷偷告诉他,等他下次来,你就说我快要死了,看他是什么反应,如果他心虚,说明被云皎月收买一起串通骗王爷,依依,你这次一定要帮我,除了你没人能救我了。”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我先把药给王妃送去,一会再给你送药和送吃的过来,你一定要撑住。” “好!依依,谢谢,谢谢你。”苏绾儿哭得更凶了,泪水打湿了脸颊,滴落在胸前的伤口上,疼得她直抽气,“嘶~” “谢什么,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你别哭了,快坐下,省着点力气。”柳依依用帕子温柔的替她擦泪,安慰她了一会儿才离开。 苏绾儿看到门缝透进来的光越来越窄,直至剩一条缝隙,连缝隙也快要消失,眼神一片黑寂,她害怕地朝他伸出手,“别、关,我害怕……” 木门的吱嘎~声掩盖了她的声音,一声无情的落锁声响起,‘咔!’ 门合上的刹那,柳依依转身再抬眼,眸光一闪,温柔和心疼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算计,和势在必得的暗芒。 皇后之位只能是她的! 谁也不能跟她争。 第316章 进城买种子 娴儿在云昭雪的房门口轻声喊道:“三婶婶,您醒了吗?” 云昭雪在空间内,不在房间内,听到有人喊她,脱下连脚的水甜裤收拾一下就出了空间。 刚才她在空间的农田里忙活,地里已经种满了,番薯,木薯和马铃薯和玉米。 她一个人忙活不过来,种植范围有限,每样只种了半亩地。 番薯叶和木薯分别可以用蔓藤和茎秆种植。 她先在空间用薯块培育,种植出第一批,培育出蔓藤和茎秆当种子,再拿到外边种。 前世,空间里囤了各种瓜果蔬菜的种子,每一样能种出十几亩地。 但大部分都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如果是种子,说是从蕃商的手上买来的种子,就不会让人怀疑了。‘ “来了,娴儿找我有事吗?” “三婶婶刚才二叔公和三叔公来了,拿两条鱼过来,我不敢收,他们塞给我就走了。” 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两家关系不合,他们这时候送鱼过来或许是没安好心,她不想接。 “他们会这么好心,还有没有说什么?还有没有交代你别的让我们大房帮他们什么忙?” “这倒没说,三叔公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有什么好处肯定要先紧着家人,还说之前都有得罪,后悔了,不敢奢求原谅,只能尽一点绵薄之力,修复两家的关系……就这多了。” “娴儿真棒,他们说的话都记得清清楚楚,奖励你吃糖。” 她怀孕后经常觉得肚子饿,嘴馋,想吃零食,趁着他们不在家,从空间里拿出各种零嘴吃和娴儿一起分享。 有次还做了烤红薯,让娴儿保密,不准告诉任何人,连家里人也不能说。 娴儿接过糖果道谢,“多谢三婶婶,我可以只吃一颗,剩下的留给大哥和二哥他们吃吗?昨日,我听二哥说好久没吃过糖,想吃糖了。” “当然可以了,我们娴儿真是个好孩子,懂得分享,这些也给你,你和大哥二哥还有祖母、母亲他们一起吃。” 云昭雪打开打开坛子,又拿出一小袋糖果,给她的是大白兔奶糖。 她还特意把前世的糖果包装纸去了,换上这个时代的糖纸。 傍晚,他们下工回来了。 云昭雪偶尔会备好食材,他们回来就直接进厨房做饭,省去了很多功夫。 城防营那边下令明天每家每户出一两人进城采买东西,主要是买粮食种子,一户人家不得超过两人。 萧家进城的是萧玄策和云昭雪。 萧家的人除了萧玄策,都劝他别去。,城里人来人往,他肚子看着像是临盆的了,如果在街上磕了碰了,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都劝了,云昭雪坚持要去,“母亲,大嫂、二嫂,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可我整天在家里转悠都快闷坏了,进城走走换个环境,买点东西,换个心情,心情舒畅,生孩子也顺畅。” “在村里也可以走,进城这一段路没有马车也太远了,太阳大,天气闷热,母亲担心你……” 萧玄策道:“这点母亲不必担心,我会提前让人在城防营外准备好马车。” 杨氏一听就知道儿子是赞成儿媳妇出城了,还希望他帮忙劝劝呢,怎么这般不知轻重,看向三儿子的眼神带着几分责备。 云昭雪垂眸抚着孕肚,眉眼扬上几分笑意,“母亲,刚才提到进城,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都在踹我的肚皮,他们一定是想进城了,到时候顺路去找神医把个平安脉。” 怀孕对她来说除了身子重点,和平常无异,打起架来,她的身手也不慢。 杨氏听到她说要去神医把平安脉,也不再劝了,叮嘱萧玄策一定要保护好她。 如果镇北王府还在,儿媳妇怀孕,每隔半个月都要请大夫把一次脉,是他们萧家亏待了三儿媳妇。 云昭雪让萧玄策记下大家想要买的东西,到时候一并帮他们买回来。 翌日夫妻俩一大早就收拾好准备进城。 离开城防营的入口,走到一处没人的拐角,她看到有一辆马车隐在树林里。,这时候还早,流放的人还没发动,这条路人少。 两人上了马车。,赶车的是追影和逐风。 他们住在隔壁村,侍卫和暗卫过来暗中保护云昭雪。 进了城,这会摊贩们已经出摊叫卖了。 “卖包子嘞,新鲜出炉的肉包子嘞……” “客官,要不要买几个包子?馒头两文钱一个,肉包四文钱一个,买得越多越便宜,十文钱三个……” “卖馄饨,馄饨,新鲜出锅的馄饨……” 云昭雪掀开帘子望向窗外,“好香啊,什么都想吃,还得是专业人做得好吃。” “停车,雪儿想吃什么?吃了再去买东西。” “先来几个肉包吧。” “还想吃馄饨。” 萧玄策让逐风去买包子,他们去馄饨店等他。 以往有红枣和绿枝给他们做吃食,今日起得太早了,他们不好意思让她们早起提前专门给他们做早膳,就随便吃两口干粮应付。 云昭雪给他们点了一碗,准备一起吃。 追影拒绝不敢和主子同一桌用膳,路边摆摊的桌椅是小四方桌,四个大人挤一桌显得有点拥挤。 萧玄策让他们到隔壁桌吃。 馄饨还没上逐风就带着包子回来了,还带回一个消息。 “世子,方才看到了一个熟人,好像是那个叫赵九的解差,进了那条巷子,他认出了我,故意在我面前露面,要不属下现在过去看看?” 他们派人找了几日都没找到,原来人在城里,也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活着。 第317章 廖爷还活着 逐风和追影进入巷子,没看到赵九的身影,再往里走,拐个弯又看到了。 跟着拐了两条巷子,对方终于停下。 赵九摘下头上带补丁的布帽,撕掉假胡子,露出那张经过伪装的黝黑脸庞。 旁边的一间破庙里走出几个乞丐装扮的男子。 其中一个老者被人搀扶着,垂着脑袋,像是睡着了 “原来你们躲在这?难怪在城外找不到人。” “二位大人,你们可知神医的下落,廖哥的肩膀处中了箭,失血过多,我们找了大夫,大夫说他时日不多了,只有神医能救。” “求二位救救廖哥吧。” 逐风和追影出去把这件事禀报萧玄策。 云昭雪吃了一个肉包,馄饨刚上桌。 她诧异道:“快死了?这么严重?” 追影回答:“是!伤口距离心口很近,属下觉得他能熬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逐风,你吃完就赶回去请神医。” “是!” “追影,你们让他去到对面那家福来客栈等着,一会儿再过来吃。” 云昭雪舀起一个馄饨,放在唇边吹了两下,“一会吃完我们也过去看看。” 萧玄策知道她想救人,有些不赞同,“雪儿,你怀着身孕不宜久站和过度疲劳,我们帮他安排了华神医,神医若能救则救,救不了,便是他的命,。” 外人和他的妻子相比,他肯定选择后者。 云昭雪给他投去一记宽慰的眼神,“我就去看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廖爷人不坏,你也是想救他的,否则也不会派人去请神医。” “救人要几个时辰,我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 “我也没有那么脆弱,放心吧。” 她每次在空间种地,一种就是两三个小时,也不觉得疲惫,看到地上的粮食反而非常有成就感,如果不是还有人在家,她能种半天。 吃完馄饨,他们先到客栈,逐风去叫神医,还没回。 云昭雪给老廖查看伤口,距离新口径两寸的距离,箭矢已经拔出,血也止住了,伤口发黑溃烂,边缘的肌肤也透出骇人的紫红色。 需要清创剔除腐肉。 她把完脉。 赵九急着追问,“郡主,廖哥还有救吗?” “有!能救!” “太好了,郡主,求您救救廖哥。” “等神医来再说。” 楼下,逐风带着华慕容进入客栈大堂,一道身影从楼梯拐角走下来,看到他们,眼睛一亮,面露惊喜,激动的迎上前,“师父,你怎么来的?雪儿呢?她来了吗?” “师父,您不用特意来迎接我,我自己会去找你们的。” 华慕容看他也很意外,“你怎么在这?临安那边安排好了?” “家里有父母和兄长,家里有他们就够了,他们不放心雪儿在岭南生产,让我带了几个最有接生经验的稳婆过来,我就立刻南下来找你们了。雪儿还好吧?” 最后一句是对逐风说的。 他是萧玄策的手下肯定知道。 “郡主一切都好,裴公子,请!”逐风看到客栈有人走动,没有明,抬手示意他上楼。 裴怀霁看到云昭雪,激动的上前抱住她,“雪儿,二哥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叛军打到临安城下,知府都带兵跑了,百姓们坚守临安,等到援军临安才能保住,若临安也成了叛军的地盘,这仗还要打多三个月。 萧玄策看到他一直拉着云昭雪,出声打断他,“二哥。” 裴怀霁的注意力才转移到他身上,“你是妹夫?才两三个月不见,怎么黑成这样了?” 萧玄策,“……你看着也憔悴了不少,胡子都长出来了。” “我急着赶路,哪有那功夫刮胡子,况且我孑然一身,邋遢点倒没什么,你可是有妇之夫,男为悦女者容,雪儿肤白,你们走在路上,路人肯定觉得你们不般配。” 萧玄策日常穿粗布麻衣,以前经营时对穿着没有太讲究,又被流放,这次出城也是一袭简单素衣,没有太讲究,如果不是那张脸和气质,就是一个农村村夫。 而云昭雪穿着上好的缎子,肤白貌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还真是一点都不般配。 “我今日出门着急,才穿的随便。二哥今年与我同岁,还未娶妻,更要注重形象,若是娶不上媳妇儿就要一辈子当孤家寡人了。” “你何止是穿的随便,你脸还黑。” 云昭雪看到两人不对付,插了一句“二哥,男人省吃俭用也要让妻子吃好穿好的,旁人只会觉得他疼爱妻子,怎么会觉得不般配?” 裴怀霁捂着心口,一副非常伤心的模样,“雪儿,你帮他……” “阿策,你也不该说二哥娶不到媳妇儿。” 萧玄策看在媳妇儿的面子上,随意朝他拱手,“二哥,是我不对,还请见谅。” 裴怀霁傲娇冷哼,“这还差不多。” 云昭雪又道:“二哥,你医术高明,你给神医搭把手救人吧。”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华慕容已经给老廖检查完了,“还有就再晚一点就是大罗神仙来了,救不了了。” “救人?谁受伤了?我今天刚到就让我救人,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找我的呢,白高兴了。” 他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人,面露诧异,“怎么是廖兄?如果是他,我必须救。” 其他人先出去等。 萧玄策和云昭雪出来的时间有限,天黑之前要赶回去,要抓紧时间去买东西。 买了布料,种子,粮食、蔬菜、瓜果、农具…… 还买了被褥,快入秋了,昼夜温差大,夜里要盖厚被褥。 第318章 稳婆已就位 他们买完东西回到客栈,手术已结束。 裴怀霁让掌柜的做了一大桌菜,宴请他们吃。 在开席前,他打算给云昭雪介绍几个稳婆,他拍手,很快就有一个侍卫领着三个中年妇人进入包厢。 裴怀霁介绍说:“这三位分别是孙大娘、王大娘、许大娘,他们都是临安城最有名的稳婆,我花重金请他们来为雪儿接生,他们还成功接生过多对双胞胎龙凤胎,经验丰富。” 三个稳婆朝萧玄策福身行礼,“见过小姐、姑爷。” 她们只知道要给裴怀霁的妹妹接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老身孙大娘,接生三十年,经手的娃娃能排成一条街。” “老身王大娘祖上三代都是产婆,我接生从未失手,十里八乡的娃娃都是我接生的。” “老身许大娘,经我手落地的娃娃,少说八百,哭声都比别人家响亮,还有不少考中了举人进士呢,对了,还有一个状元,全都是聪明的孩子,日后小姐的娃娃,定能高中状元。” 因为两个婆子见徐大娘这么能夸,也纷纷夸起自己接生过的孩子都有考中秀才举人进士,还有当了官造福百姓的。 江南人才辈出,她们接生孩子多,肯定有几个优秀的,也成了她们的活招牌,大户人家都喜欢请他们去接生。 裴家早上他们让他们来一趟岭南,历时三个月。 她们在江南活了大半辈子,突然让他们离开,她们是不愿的,叛军攻打到城门下,她们都没有跑。 誓死和临安共存亡,但是裴家实在给的太多了。 只要来岭南就能领一千两,平安接生再给一千两,他们接生接到手软都赚不到一千两,三个月就能拿两千两,这买卖划算。 这不,立马收拾包袱跟来了,这一路好吃好喝招待着。 这一趟来得值啊! 云昭雪认真听听她们说自己长处,微笑颔首,“届时就劳烦几位大娘了。” 稳婆道:“小姐客气了,不劳烦、不劳烦,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 吃完饭,打算回村了。 胡峰追了出来,“萧世子、郡主,能否麻烦你们帮我捎个信?告诉她,我还活着,有机会一定会去找她。” “可以。” 他们回到村里,其他人也陆续回来了。 都赶在了太阳落山之前回来。 回到家门口,看到萧二叔和萧三叔被轰了出来。 萧明姝和他们打交道最多,知道他们什么德行,肯定没安好心,用扫把把人打了出来,还有他们带来的鱼、野菜那些。 拿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来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他们想吃可以自己去抓,用得着他们送吗? “赶紧走,我们两家早已断亲,有什么吃的也不必送来,留着自己吃吧。” “萧明姝,你这死丫头,好歹叫了我几年爹,一日为父,终身为父。” 萧明姝一听,娇俏的面容气得涨红,“你还有脸说是我亲爹?你们自私,为了让自己的亲生女儿过好日子,让我在你们家当牛做马,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滚!再不滚,我就拿针扎你们……” 说着,从衣袖中抽出一个小布包,取出几枚银针竖起来对准他们。 她最近在学针灸之术,她先用布偶练手,又在自己身上练,但是扎自己可疼了,近日都不敢扎自己,看谁不爽就想扎他。 萧玄武也拿着扫把赶人,“你们还不走,是想尝试一下我四姐银针的滋味吗?我四姐初学银针,一不小心可能把人搭成瘫子。” 萧明姝举起银针朝他们冲去。 “啊啊啊!!!”两人吓得跑开,地上的鱼和野菜撒了一地。 马车的咕噜声传来,他们一辆马车后面跟着一辆板车,看到驾车追影。 顿时面露喜悦,“三哥、三嫂,你们回来了?” “哇,买了好多东西?” 姐弟俩帮忙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逐风和追影,“四小姐、五少爷,使不得,让属下来搬就好。” 萧玄武接过布料交给萧明姝,自己又蹲下拎起两捆书,“这有什么,我们还下地干活呢。” 跑出去的两人还没跑远,躲在暗处偷看,看到他们后面的板车都堆满了。 萧三叔小声嘀咕,“我就知道他们大房一定还有后路,藏着大把银子,我看今日大嫂对我们有所改观,是那两个小兔崽子,还撵着我们打,一点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只要我们再来几次,把死去的大哥抬出来,取得大嫂的信任,到时候我我们就有银子了。” “二哥,你要是不想赶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就配合我把大房的银子偷到手,知道了没?” 他说了没人应,扭头瞪向呆木的萧远川。 他掐着他的脖子摇晃,“我问你知道了没?你哑巴了吗?回答我,” 萧远川慢慢点头,“知、知道了。” 第319章 一头撞死证明清白 陈语柔一个人住一间小茅草屋,连厨房和浴室都没有。 她晚上不敢睡得太沉,每次睡觉都把门窗关好,用藤条把窗户绑起来,把屋内的家具挪到门后。 半夜听到刀子割藤条的声响,直到窗户被推开,一道黑影进入屋内。 她闭眼装睡,紧紧的把剪刀攥在手心里,对方慢慢靠近,伸手朝他胸口摸来,上身朝她压下来。 她快速出手,一剪刀戳向他的腹部。 对方反应极快,早有察觉,侧身闪了一下,剪刀插入他的腹部侧边。 “嘶~贱人!”对方抬手一巴掌甩他脸上,另一只手又握住剪刀拔出,转了个方向刺向陈语柔。 陈语柔两手紧紧抓着剪刀,支起膝盖撞向他的双腿中间,把人顶下床去,朝门口扑去,尖声大喊,“来人啊,有淫贼,快来抓淫贼啊……” 她一边喊一边拽开堵在门后的家具,借着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到后边有一道黑影,举起长凳朝那道黑影砸去,“砰!” 对方被她砸中,手里的长剑刺歪,刺入一旁的木门里。 陈语柔拉开门冲出去,没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好像没听到她的求救声,可每家每户离得很近,只有半米距离。 突然急中生智,想到一个更好的叫人办法,“啊!来人,抓贼了,抓贼了……” 大伙在来第一天被贼人偷走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对他们恨之入骨,一听有贼人,匆匆披上外袍,抄家伙朝声音发出的声音方向跑来。 “哪里有贼,贼人,受死吧。” “该死的贼人,今天让我抓到你,定将你碎尸万段……” 终于有一户人家燃起了火光,陈语柔拼命朝那边跑。 “来人啊,救命啊,抓贼了,有贼人……” 她在村里跑,越喊越大声,村里的人都被她惊醒,很多户人家亮起了烛火。 那人想追出去杀了她。 她越喊越大声,而且已经跑远,只能放弃,闪身隐入黑暗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一群人举着煤油灯或火把出来却没看到贼,找陈语柔兴师问罪,“你不是说有贼吗?贼呢?贼在哪?” “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我跑出来的时候他还追了我一段路,我在屋里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人摸进我的屋子,爬上我的床,我刺了他一剪刀,就跑了出来。” 李夫人冷哼,“摸上你的床?你该不会是守了寡,想男人想疯了吧。” “真的有人,血,我手上的血就是刺伤他时候粘上的。”陈语柔举起沾了血的右手给大家看。 众人只当这是一桩男女之间的风流韵事,而陈语柔却因为此事吵醒他们。 “你本就是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我看是你勾引男人到你屋里,银子没给过,你就一捅了他,怕事情败露,又诬陷他要杀你。” 李夫人怒道:“这个贱人,骗我们还利用我们!”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勾引,我不认识他,根本没看清他是谁!”陈语柔拼命解释,依旧没人信她。 其他人拂袖离去。 还有一部分人指责她辱骂她,朝她吐口水。 “我没有勾引男人,是他要杀我,不信你们跟我去我家里看我窗户的藤条被人割断了,还有打斗的痕迹。” “呸!你以为我们还会傻到第二次上当吗?” “像你这样的贱人应该被浸猪笼!” 第320章 家被妾室偷了 云皎月看到那侍卫,心里暗骂废物,让他去杀一个女人都杀不了,还被人发现抓住。 她倒打一耙,先发制人,“云昭雪,你为了给陈姨娘脱罪,抓我们宣王府的侍卫顶罪,眼里还有没有王爷?” “来人,回去请王爷。” 一个丫鬟听令退下,回去请人。 “看他伤口的血液凝固程度倒推受伤时间,至少在两刻钟前,大概是事发当时。 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会料到你们会因为子虚乌有的猜测要逼死一个人,然后想办法诬陷给宣王府的侍卫,如果我要诬陷,为何不随便找个人,而是挑侍卫。” 萧玄武也出来作证,“他就是那贼人,夜里我带侄子去如厕,在院子里等他们,就看到有一道黑影从门口经过,我追了出去抓住了他。” 这话半真半假,贼人的确是他发现的,但是有暗卫协助他,他才这么轻易把人抓到。 陈大夫上前查看侍卫伤口和血迹。 “是剪刀所伤,看血迹,的确是在两刻钟前所伤,这么黑的天,隔那么远郡主都能看出来,在下佩服。” “混账东西,你半夜不睡跑到陈姨娘屋子做什么?是不是她勾引你?” 侍卫被抓住,被审问他什么都没招,经她一提醒,就顺着他的话说:“对!就是她勾引我,她说陪我一晚上,一两银子,我跟她讲价,能不能一两两晚,没谈妥,她就要剪刀伤我。 我去追她,她又拿东西打,否则以我的身手,我又怎么会被她所伤?” 云皎月很满意,他还不算笨。 “你胡说,你是宣王府的侍卫,云皎月恨不得杀了我,我怎么会勾引你?是她派你来杀我的,让你侮辱我然后再让你杀我的对吗?” 突然,一道马蹄声传来。 “出什么事了?大半夜的不睡觉,都围在这干什么呢?都滚回去睡觉。” 萧玄武指着地上的人,“大人,有人要杀人,这事城防营管不管?” 习武是为了保家卫国和保护身后的弱者,而仗着武力欺凌弱小,违背了习武之人的初衷。 他就应该废了他的手脚,让他尝一尝无力反抗,被人欺负的滋味。 陈语柔捡起一块石头扑过去拍向那侍卫的脑袋,把他摁在地上打,“打死你这个淫贼,还想杀我……” 拍了两下,把他的脑袋打的头破血流,才跪到张奎面前,求他做主,大人,他半夜潜入我房中,企图侮辱我,再杀了我,求您替我做主!” 张奎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来人,把人带走,明天交到县衙。” 云昭雪说:“等等,大人不如当众审一审他受谁的指使。” 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云皎月仇恨陈语柔,派侍卫先辱后杀,杀人不过头点地,死前还要侮辱名声,真够恶毒的。 一些还有人性的人看云皎月的眼神带着唾弃。 “何时轮到你一个女人教本大人做事?”张奎阴鸷的眼神扫向云昭雪,见她还不怕死的,敢与自己对视,骑着马过去一鞭子朝她的脸上甩去。 “别动我夫人!”萧玄策抬手截住鞭子,双方用力拽紧马鞭,鞭子被两股强大的力量拉扯从中间断裂,“啪!” 萧玄策站在原地不动。 马背上的张奎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罡气,上身一歪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趴在马背上,抱住马的脑袋才狼狈的稳住身形。 “嘶嘶~” “放肆!敢对我们大人不敬,找死!” 几个小兵见状拔刀把萧玄策围起来。 张奎抬手,“你们打不过他,把地上那个带上,我们走!” “大人,这小子对你不敬,就这么放过他了吗?” 张奎没回答,勒紧缰绳,调转马头离去。 云皎月直觉张奎的到来和赵煊有关系,询问刚才回去叫人的芍药,“殿下殿下为何不来?” 芍药支支吾吾,仿佛难以启齿,“殿下,他在……忙。” “忙什么?” 半夜都睡下了,还有什么可忙的? “王妃回去就知道了。”芍药垂下脑袋眼神闪躲。 云皎月转身回去。 其他人明日还要起来下地干活,差不多走光了。 陈语柔向云昭雪磕头道谢,“多谢郡主,郡主又救了我一命,郡主的大恩大德,我陈语柔此生难忘,若郡主不嫌弃,日后我给郡主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起来吧,别人越看不起你,你越要争气,过得比他们更好。胡峰让我们转告你,他还活着,等他们在城里安顿好,他就来找你。” 陈语柔死寂的心再次燃起希望,他还活着,还记着他,还要回来找他。 “他还活着?他现在怎么样?可有危险?” “他们暂时很安全,你不必担心,我也不需要人当牛做马,你好好活着就当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 “多谢郡主,郡主您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人都是会变的,你也不一样了不是吗?” “郡主说的是,以后郡主有什么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尽管差遣。” “再说吧。” 云皎月回到家听到主卧那边发出女子低吟的嗯哼声,又隐约听到男子的喘息。 那个屋子是柳依依的屋子。 和她在一起的男子是殿下,扭头凌厉的目光落在芍药脸上,“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本王妃?” 妾室都是狐媚子,都一样令人恶心、讨厌和该死,陈姨娘和柳依依都该死。 “奴婢、奴婢不敢妄议主子。” 这怎么能怪他呢?他也是回来叫人才发现的,当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好意思说,她自己 云皎月恨,恨不得冲进去把柳依依那贱人拖出来打死,她才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殿下勾到床上去了,该死的贱人,贱人,啊啊啊!!! 她恨!心中憋着怒火,无处发泄,转头一巴掌甩在芍药脸上。 “啪!” 她转身的动作幅度过大,扭到腹部,疼得她弯下腰,面色痛苦微微狰狞,“嘶~” “王妃、王妃,您怎么了?”蔷薇扶着她倒下身体,声音压的很低,生怕打扰到屋内的好事,被王爷惩罚。 “我、我的肚子好疼……”云皎月扶着她的手臂,用力一掐,用眼神示意她叫大声点。 蔷薇会意,拼命叫喊,“王妃、王妃,您撑住,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芍药,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是,奴婢这就去。” 主仆三人在院子里闹出的动静不小,然而屋内的两人正在兴头上了,发出的暧昧声越来越大。 蔷薇搀扶着云皎月回到堂屋,那暧昧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嗯,殿下,别、别再来了,妾身受不住了,呜呜……”女人呜咽的求饶,激起了男子的征服欲,令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殿下,别这样,王妃好像回来了,您去陪她吧,妾身的腿已无大碍,你不用这样的。嗯、啊……” “别管他,她刚小产,不能行房,屋内还有一股异味,本王闻着想作呕,还是你香。” “本王的依依,你好香啊~果然人如其名,依依的身段像柳条一样娇软,怎么折都行,再来……”赵煊把人抱起,换了个…… “殿下又拿妾身开玩笑,唔~” 说话声停下,屋内传出更暧昧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像是刀子般穿过她的耳膜,在她的体内游走,把她的心搅碎成了渣。 云皎月眼眶猩红,死死盯着那扇门,指甲深陷掌心,咬紧后牙槽浑身颤抖。 她想去推开那扇门,把柳依依那个狐媚子从床上拽下来打死。 然后质问赵煊为何这么对她这么残忍。 她的孩子没了,还沉浸在悲伤中。 他说过这几夜会陪她睡,觉得愧对她没照顾好她,还允诺她以后再要孩子,她想生多少便生多少。 不过两日,他就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对得起她,对得起他们死去的孩子吗? 她突然身体剧烈抖动,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倒在丫鬟怀里。 大夫请来了,说是气急攻心施针,又开了几副药方就走了。 整个晚上,赵煊都没有进她的屋看过她一眼,一直待在柳依依的屋子, 云皎月心痛如刀绞,躺在床上流泪,泪水打湿了枕头。 这一世老天爷为何对她这么残忍,父亲、母亲没了,孩子也没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丈夫在她失去孩子的时候当着她的面宠幸妾室。 上辈子她过得那么顺遂,为何这辈子给予她这么多磨难。 上辈子颠沛流离的云昭雪凭什么过得比她好,她的丈夫爱她护、对她言听计从,不纳妾室…… 老天爷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她恨,她好恨…… 她不能这么认输,柳依依!贱人!必须死!!! 云皎月两手死死攥紧胸前的被子,咬牙切齿,眼珠暴突,眼里迸发浓烈的恨意和杀气。 第321章 番薯粥配馒头 其他户人家家里只有一亩地,第二天就犯懒不想动,在家偷懒了,反正没人管,过几日再种,时间也来得及,连干了十几天的活没歇过,他们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这比读书考取功名,或在朝当官累多了。 他们要歇十天半个月才能养回来。 萧家人按时一大早就去地里除草。 云昭雪给他们拿了几瓶除草剂和两个背负式喷雾器和几只手动喷雾器,在家教他们怎么兑水怎么喷,再让他们拿到地里正式使用。 方法很简单,按定量的药和水配比喷洒在草上,三日后,待野草完全枯死,药性大部分分解后,再考虑翻入土中充作肥料,就省去了除草的功夫。 孟大虎带着他的一帮兄弟们,扛着锄头来帮他们除草翻地,看到他们给地里的草喷‘水’,很是不解。 “萧兄弟,你们是担心草长得不好,还想让他们长得比人高吗?你越洒水,它长得越快,还怎么种粮食,就按之前的法子,先把草除了,再用犁一遍,然后再用锄头把硬的土块敲碎就可以开始种粮食了。” “这不是普通的水,我三嫂说这是可以把草弄死的水,把水喷在上面,草就会死,不用除草。” 孟大虎几人走近,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有些反胃,赶紧屏住呼吸,捂着鼻子背过身去。 难怪他们脸上都戴着一层蓝色的布。 “太呛了,这玩意儿有毒吧?” 萧玄武拿着按压式花洒走到他们身侧,吸满了一管的水,用力一按喷到他们面前草上,“就是毒啊,能把草毒死的毒,人不能吃,要是吃了会死人的。” “还有能把草毒死的?还是头一回听说,又长见识了。” 他们只听过毒草能把人毒死。 孟大虎看到萧家女眷在一块杂草不多的地上除草,差不多已经除完了。 她们已经放水到田里,下一步就是犁地。 “那我们帮忙犁地?” “萧玄策说:不必了,你们去忙自己的活吧,我们忙得过来。” 孟大虎,“我们今日歇息一日,不用忙,特地过来帮忙的。” 小六子也上道的说:“是啊,萧世子,之前多有得罪,我们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赔礼道歉的,就一身力气,我们给您干活,就当赔罪了。” 萧玄策喷完了一药液箱,又要重新兑药兑水,拎着空箱子走到田埂外,隔着两块田外边有个小水池,那里可以兑水。 他对孟大虎几人说,“你们身上有伤就好好养着。” 孟大虎好奇的问,“世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眼就看出来了,回去养伤吧。” “他们为了留着我们干活,也没敢下死手,没伤到骨头,都是皮肉伤,无大碍,我们都习惯了。” 孟大虎硬是要留下给萧家干活。 正打算用人力拉着犁地时,王有财牵着牛过来了,“萧世子,牛回来了,牛买回来了,我特地牵过来给你们犁地,你们家先用,你们用完我再用。” 孟大虎一群人冲过去把牛抢过来,王有财以为他们要抢自己的牛,急得大喊,“欸、欸,你们干什么?别抢我的牛,这是我的牛,我给萧世子用的,不是给你们的。” 说着就扑过去抢回绳子。 郭八把牵牛绳抛给小六子,拦下王有财解释说:“叔、叔,你别激动,我们在帮萧世子干活,现在要牵着牛去地里犁地呢。” 王有财不信,之前双方都闹僵了,看向萧玄策,见他颔首,才愿意相信。 孟大虎和他的兄弟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以前在村里,即使家里没有牛,也见过村里的牛。 能下地劳作的牛都是壮年的牛,身体匀称,前躯发达,四肢粗壮有力,蹄子大而结实。 这只牛看着虽然年轻,但太过瘦弱,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喘气声过大,明显是病牛啊。 病牛不适合下地劳作,劳累过度可能会死在田里,一般都会低于市场价的一半,卖给屠宰场。 “这牛值三十两吗?十两银子都不值吧。” 王有财知道城防营那边不做亏本的买卖,这只牛肯定不值三十两,但也至少值个二十两吧,现在十两银子都不值。 这黑心肝的欺人太甚啊。 “那怎么办?这牛不能干活,买了有何用?还不如宰杀吃了,还不用每天都下地放牛。” 他牵着牛下地这一路,牛就吃了一路,一刻钟的路程,磨蹭了半个时辰,无论他怎么扯都不肯走。 萧明姝听到牛有病,赶紧过来查看,从医学的角度说出自己的见解,“若是年纪大老牛积劳成疾,病症不好治,治好了也不能经常下地,这牛看着年轻,病症应该还没有多久,或许能治。” “可惜我医术尚浅,治不了,我觉得三嫂一定能治好。” 小六子咧嘴笑道,“有病也不耽误我干一会活吧,我们牵着他下地遛一遛,实在不行我们就自己拉。” 他做梦都想有一头牛给他们犁地,这样弟兄们就不用在田里当牛做马,用肩膀拽绳子,把肩膀勒出一道道血痕,伤到骨头了。 在地里忙活了半天。 萧家人五亩地都喷上了除草剂。 孟大虎也犁了一亩地,他们干活很勤快,没有一个人偷懒,渴了就停下,去水沟里喝一口水然后又继续回来干活。 中午萧家人要回去吃饭。 萧玄策邀请他们一起去萧家吃。 半个时辰前,谢婉芸和萧明姝就回去做饭了。 杨氏交代他们也做孟大虎他们那份。 萧玄策邀请他们一起。 孟大虎等人起初以为是他的客套话,拒绝了,他说他们干活是为了赎罪,又不是乡亲邻里之间的帮忙,哪敢去他家吃饭啊。 杨氏说:“你们给我们干活,让你们饿着肚子回去,就是我们招待不周,我的两个儿媳妇已经提前回去做好大家的饭菜。” 萧玄策在此发话,“回去拿上你们的碗筷,一起去萧家吃吧。” 萧家人牵着牛回去,孟大虎等人还在原地挠头,有些不敢置信。 萧家人竟然是诚心邀请他们去他萧家吃饭,这年头食物珍贵,他们这么多人这不是把他们家吃穷了,回去的路上,孟大虎等人心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少吃点,随便吃两口就行。 昨天,进城买了许多粮食,家里有很多饭菜。 中午煮了一大锅稀粥和包子,还有五道菜。 粥和包子管够,菜也是够的。 第322章 种番薯和土豆 这几日,萧家三房的人都带着萧二叔到地里帮忙干活。 大房没包过他们一顿饭,他们也愿意干,来一天干两三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尿遁屎遁或躲到林子里歇脚了。 他们装得也很辛苦,咬牙撑过前两天。 第三天,张氏快装不下去了,一边干活一边小声抱怨。 “帮他们干活,连一口水都不给我们喝,我不干了,我要回去!” 她扔下锄头就走了,她的儿子和儿媳也跟上,他们早就不想干了,是萧远河不让他们走,看到母亲走,他们也走。 萧三叔拽着萧二叔,他也想走,如果不是惦记大房的银子,他早就走了。 萧明姝看到张氏几人离开的背影,“她们果然走了,装不下去了吧?” 杨氏摇头,之前还是一家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只有利益和算计。 今天开始种番薯和玉米、土豆。 萧玄策和萧玄武回家拿种子。 云昭雪也跟着过来,在家就教过他们方法,她不放心想过来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以指正。 几人和回去的张氏碰面。 萧玄武故作不解的问,“三婶,你们怎么就走了?一会儿就下种了,正缺人手呢,你们走了,忙不过来怎么办。” “忙不过来关我屁事?老娘不干了,最好是累死你们!” “我们走!” 张氏瞪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就从旁边走开了。 萧玄武吐了吐舌头,这才第三天就装不下去了,切! “别管他们,不管他们在密谋什么都不会得逞,我们快去种地吧。” “好咧!” 萧玄武问,“三嫂,一亩番薯真的能产出一千斤粮食吗?” 云昭雪回答说:“如果土壤肥沃,或许还不止,肯定比稻谷产出多。” 她在空间里灵泉灌溉的土壤产出半亩大约能产一千斤。 “可是一亩地也只能产出百来斤稻谷。”萧玄武还是不太相信。 他不是不信云昭雪,只是觉得她没种过地,是根据大概猜测,猜错了也有可能。 萧玄策却相信云昭雪,“你三嫂何时骗过你了,她说能就能。” 孟大虎等人起了一大早,在犁好的地里撒种子,用铁耙在田里轻轻地来回拖拉,这样可以避免暴晒,促进发芽。 他们忙完手上的活就过来帮忙,那天在萧家吃了番薯粥,知道眼前的这根小藤条能种出那样好吃的美食都觉得不可思议。 用小铁锹挖一个小坑,把一株藤条插入,再填土,这样就种好了,隔开一点距离,再种另一株。 一人种一排,云昭雪监工。 “大家中午辛苦了,中午都去家里吃饭。” 小六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请问有番薯粥吗?” 躲在树下乘凉萧三叔现在有饭吃,赶紧过来帮忙。 云昭雪点头,“有,管够。” “真的,那太好了。” 孟大虎也想念那日的番薯粥,没表现在脸上,却是一个劲的催促弟兄们,“大家手脚麻利点。” 云昭雪的肚子越来越大,像是快要临盆了,杨氏不放心她,一直催她回去。 “母亲别担心,田里空气好,呼吸顺畅,能放松心情,对身体有好处。” “那你到树下坐着,别站着,这会儿太阳毒着呢。” 因为人多,一个半时辰就种好了番薯。 又继续去另一块地里种土豆,他们没见过,他们猜又是蕃商从他们的国家漂洋过海带来的农作物。 种了一半,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 谢婉芸和萧明姝提前一个时辰回去做饭。 云昭雪看他们已经掌握的方法也种得很好,就跟着回去了。 中午,大家一起回去吃饭。 这次也煮了一大锅番薯粥,和馒头,和炒了一大盆番薯叶。 萧三叔也干了活,只是磨磨蹭蹭,干了半天还在原地打转,但也没人赶他,也招呼他一起回去吃饭。 萧三叔贴过头去唇角微勾,鱼儿上钩了,幸好坚定自己的想法,没听张氏那婆娘的,如果早上放弃,之前的辛苦都白费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孟大虎等人看着碗里满满的粥,没有像上次那样假装客气,埋头就吃了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他们也没有假装矜持,沿着碗边呲溜~地喝了一口热粥,生怕烫着。 有人不怕烫,呲溜了一口又接着一口。 粥好像加了糖有点甜,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萧远河也觉得很好吃,一直沉默没说话的萧远川,吃完一碗又盛了一碗。 萧玄武也蹲到他们身边吃,“三叔,粥好喝吧?” “好喝,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喝的粥了。”把脸埋在碗里的萧远河点头。 萧家大房的女眷和孩子们都坐在桌上吃。 杨氏一再叮嘱云昭雪,“雪儿,下午比早上更晒,别去地里了。” 云昭雪点头,“我知道了,母亲,我有些困了,一会吃完就回屋躺一会儿。” 蹲在墙角的萧三叔竖起耳朵听着。 第323章 定州失守,再次议和 萧家地里种‘野菜’的事情传开。 大伙都嘲笑他们瞎忙活,好好稻谷不种,竟然种野菜,要野菜到山上割就好了。 王有财和陆文渊、陈大夫几人到萧家询问。 萧玄策在院子里劈柴。 “萧世子,听说你在地里种野菜,你们是要种来拿去卖吗?” 王家只有一亩地,没人会种地,种稻谷麻烦,况且种那百来斤,还不如不种,不如学着萧家随便种点‘野菜’。 他说:“不是野菜,是一种食物,和米面一样,能填饱肚子。” “能填饱肚子?种子在哪买的?我也想种。” “和一个蕃商买的,王老爷如果想种,不如等过几个月,看我们是否有收成,再决定种不种?” 他们也也是第一次种,产量没法保证,这个就不说了,万一他们也跟风,种不成就浪费了。 “那也行,那我这一季就先种稻谷,等下季再跟着你们种,能填饱肚子的野菜……” “不是野菜,是番薯。” 王有财说:“对对,口误口误,是番薯。” 萧玄策招呼客人劈完地上的最后一点柴,放下斧头招呼他们进屋。 萧明姝泡了一壶茶招待他们,“几位请喝茶。” “多谢!” “今日陆某来还有一事相商,不知王妃可否方便?” 杨氏从屋内走了出来,“方便,陆大人请说。” 几人起身作揖,“王妃。” “萧家已经被流放,我已经不是王妃了,陆大人以后唤我萧夫人便好。” “陆某有个不情之请,最主要的还是要王妃应允,四小姐尚未婚配,犬子廷之和我的几位侄儿都到了婚的年龄,如果王妃想为四小姐选夫婿,可否考下我陆家的儿郎?”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主要看小女的意思。” 在屋内缝衣裳的萧明姝听到外边的对话,手一顿。 大嫂和二嫂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谢婉芸问:“姝儿可有中意之人?” 萧明姝摇头,“没有,我不想嫁人,我只想陪着母亲和家人在一起的。” 她回到亲人身边不到半年,不想离开他们。 她想专心学习医术,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夫。 嫁了人,就要在后宅相夫教子,夫家肯定不会支持她出去抛头露面。 陆大人再三请求,还列举了陆氏家族几个优秀的晚辈。 杨氏听到他说陆廷之二十三岁考中进士,眼前一亮。 二十三岁就能考中进士,的确是个人才,倒配得上姝儿。 她听着有些心动,就没有拒绝陆大人的举荐,在屋内听着的萧明姝坐不住了,冲出来说,“母亲,我不想嫁人。” …… 萧家十亩地,五亩种了番薯、马铃薯、玉米、木薯等高产作物。 剩余的五亩用来种稻谷,用一亩地播种育苗,到时候再拔秧插到地里。 与此同时,北边传来大周战事失利的消息。 萧玄策半夜离开城防营来到镇上的一处庄子与手下们商议要事。 “世子,北边传来消息,定州失守,正围攻真定府,大军已退至大名府,朝廷慌了,派人议和。” “别人都打到家门口了,完颜宗烈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放过即将喂到嘴边的肉,这时候议和还有用吗?” 萧玄策放下手中的纸条,“大靖会答应,他们要求割地赔款和粮草或是奴隶,壮大军队,让后方的粮草无后顾之忧,养精蓄锐,再一举南下,还能迷惑朝廷,让他们留在京城等着城破被捕。” “世子说得有理。” “那我们是否要做什么?” “来不及了。” 他们收到议和的消息,朝廷可能已经派人前往大靖。 半个月后,北边再次传来两国议和的消息,以定州为界,定州之后的国土全部赔给大靖,十年之内,永不进犯大周。 大靖的三十万大军也退守定州。 朝廷乃至大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打仗,他们就有安生日子过。 第324章 羊水破了,生产 两国议和,战事将停,大部分北方难民逃往南方,番薯镇的路上乞丐也变多了。 在逃往南方的路上,遇到劫匪,身上值钱的都没了,一路辗转到了番禺镇。 两国议和协议内容也传开了,大靖向朝廷勒索了巨额的赔款,金一千万锭,银两千万锭,帛一千万匹,还要割定州在内三座北方重镇,割让它们等于门户大开。 朝廷也答应了,不答应又能怎么样? 三座重镇已被大靖占领。 地赔了就赔了,但银两就是把整个京城的财富集中起来也没有这么多,况且之前国库已被盗贼洗劫一空,靠着抄家暂时渡过难关,江南地区收税已收到了五年后。 赔不起。 再次派使臣去和大靖那边商谈,对方提出了可以用女子抵银子。 其中有几位以美貌和才华闻名天下的公主、郡主、县主。 其中有几十位已是嫁做人妇为人母。 云昭雪也在其中,位列第三,可抵千金。 狗皇帝为了保住京城和座下的龙椅,立马点头答应大靖屈辱的要求。 那些公主们不愿意,上吊在家中,就抓她们的丫鬟顶替。 让人到处搜罗女子抓起来一并送去,还派人送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书信赶往南方,让番禺县令派人把云昭雪送到京城。 萧玄策比朝廷的人更快得到消息,根据他们的探子来报,要云昭雪,还是完颜宗烈特意加上的,能抵千两黄金,而公主抵千两白银,十倍之距,可抵十个公主,朝廷那边连下三道命令。 令人分别从东西中三路南下,带走云昭雪。 可耻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各值千两白银。 完颜宗烈要她的孩子不是想喜当爹,而是为了牵制萧家军和防止萧玄策重掌大军,阻止他们的铁骑南下。 追影得知消息,气得想杀人,恨不得立刻策马北上手刃完颜宗烈。 他拳头攥紧,一拳砸在一旁的树上,“那该死的畜生,一定是想羞辱世子,羞辱我萧家军。” 他不知道云昭雪和完颜宗烈有交集,只知道对方和萧家有仇。 王爷的死和完颜宗烈脱不了干系,这笔账迟早要算! 他们还没算账,对方就提出这么羞辱人的要求。 逐风等人也气。 “世子,大靖欺人太甚,故意提出羞辱人的苛刻条件,属下请命去定州取下完颜宗烈首级。” “属下也去!” “属下也去,大靖太欺负人了,他是太监自己生不出孩子,想抢我们小世子做梦!” 萧玄策拳头攥紧,手背的青筋暴起,手臂微微发颤,手中的竹筒和纸条瞬间化为齑粉沿着指缝滑落,眸底翻涌着浓烈的恨意和杀人的戾气。 “现在还不是时候,给朝廷派下来的人在路上制造一点麻烦,让他们摔下马断腿断手或是被山匪囚禁。” 完颜宗烈有错,但最大的错在龙椅上那位,是他听信奸臣的谗言,害死了他的父王,让萧家军分崩离析,让大晋敌军有机可乘,导致兵败,失去北方三座重镇。 毕竟都打到家门口了,还心存妄念,妄图和对方议和,用金银布匹和女子喂饱那些狼子野心的野蛮人。 正说着,突然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 “出什么事了?” 刚才云昭雪睡得迷糊,察觉到身侧的人起床出门,听到院子外边传来几人愤怒的嘶吼,好像又说杀了谁。 她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扶着九个多月大的孕肚走出来。 “议和的条件是什么?” “追影,你说。” 追影正在气头上脑子一热就全都说了,“对方要求千两黄金两千两白银,银子不够就用女人来抵,郡主也在名单上,还有两位世子……” “闭嘴!你们先退下!” “完颜宗烈这个卑鄙无耻的狗贼!” 远在定州知府的院子里。 坐在主桌上的完颜忠烈正喝着酒,怀里搂着美人,突然打了个喷嚏,刚喝进嘴里的酒从鼻孔涌出。 “咳咳……”呛得他直咳嗽,手底下的人都朝他看来。 一个手下笑着调侃说:“哈哈,四太子这是醉了?” 一个几乎光头的将军重重的搁下酒杯,瞪着那人反驳说:“放屁,四太子千杯不醉,我就没见他醉过,一定是着凉了。” “你才放屁,四太子身强力壮,一拳能打死一头熊,又怎么会着凉?” 完颜宗烈怀里的美人用帕子给他擦拭下颌的酒渍。 他烦躁的把人推开,夺过她的帕子用力一抹,又随手就回她身上,“什么事都没有,是有美人儿想念本太子了。” 其他家人上前把他桌上的食物撤下去,换一批。 “砰!”完颜宗烈愤怒的一拍桌子,“你们干什么?” 他还没吃完,没有他的命令,就撤了他的食物,是不是想造反? 下人们都是汉人习惯使然。 手下有个汉人穿着大靖的草原服饰,显得不伦不类。 他说:“元帅,这你就错怪她们了,她们是觉得打喷嚏食物脏了,要换干净的食物,大周的达官贵族对吃的很挑剔,打过喷嚏了,撒了酒的绝对不吃,要撤下去倒掉,换一桌新鲜干净的。” “砰!早就听闻大周富庶奢靡,原来都是真的,千两金银是不是要的太少了?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浪费粮食。” 他们在草原上资源匮乏,有的吃就不错了,掉在地上还要捡起来吃,还用手抓着吃。 而另一边,云昭雪在听完追影说完颜宗烈点名要她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后,突然剧烈宫缩,羊水就破了,要提前生产。 “快去把稳婆和神医带过来。” “是!” 裴怀霁带来的几个稳婆安置在隔壁村。 这些天那几个稳婆也没闲着,帮隔壁村或周围一个村子的产妇接生,练手。 萧玄策把人抱进屋里,又让杨氏几人喊起来烧热水。 她们生过孩子,多少有些经验,有条不紊烧热水,准备热毛巾和剪刀。 还有生产需要用的药材。 他安抚疼得满头大汗的妻子,“雪儿,别紧张,神医和稳婆他们很快就来了……” 云昭雪秀眉紧蹙,脸上的汗水打湿了发鬓两侧的脸颊,面露痛苦,摇头说:“没事,我扛得住,嘶……” “你要是疼喊出来,别憋着。” 她用力握紧他的手,上身仰起,白皙的脖颈下青筋若隐若现,“啊……” “世子,稳婆来了。” “让她们进来。” 这一夜,萧家昼夜通明。 第325章 母子三人平安 “啊!”屋内偶尔传出云昭雪尖锐的叫声,夹杂着几个稳婆指导她吸气、呼气的声音。 后面的院子站满了人,追影站在角落里,双手插入发间。 他自责的喃喃自语,“怪我,都怪我,是我不该把那些告诉郡主,害她早产。” “我真是该死,如果小世子或郡主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呜呜……” 他被自己蠢哭了,抱着脑袋扇了自己一巴掌,随后埋头呜呜大哭。 周围的弟兄们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他一向积极乐观,面对刀架在脖子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却因为害得云昭雪早产,而愧疚自责到想死。 逐风跟着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说那些不吉利的,吉人自有天相,小世子一定会平安降生,一定会没事的,郡主和两个孩子都会平安。” 他也自责不该半夜收到消息还来找世子,等明早再告诉他,就不会刺激郡主早产。 “小姐,用力!看到头了!”稳婆紧盯着产况,声音沉稳有力,“吸气!很好,慢慢吐气,攒着力气,使劲……” 每次一使劲,她就疼得满头大汗。 云昭雪攥紧剩下的被褥,指节发白,汗珠顺着鬓角滚落,在锦枕上洇开深色水痕,湿了一遍又一遍。 “再来一次!跟着老身的节奏——”稳婆温热的手掌稳稳按在她隆起的腹上,“吸满气,往下使长劲,对,就这样!” 她咬紧口中软木,双目紧闭,不断重复吸气,吐气,往下用力。 “小姐,用力!快出来了,快了,快了,再用力用力……” “啊!——”云昭雪拼命使劲,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滑出。 下一瞬就听到稳婆惊喜的声音传来。 “好!第一个出来了!”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天际,也打破了屋外死寂的角落。 追影用力抹了一把脸,激动的双手合十,“生了、生了,平安出生了,太好了,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保佑郡主母子三人平安……” 一向不信神佛的人求助无门,乱了分寸的时候,也会向神婆祈祷,祈求他保佑。 萧玄策立在屋檐下,身形挺拔,背脊紧绷,指节攥得发白。 每一次产房内传来的闷哼都让他呼吸一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当屋内传出一道凄厉的痛呼划破夜空,他几乎又克制不住想冲进去陪在她身边,靠着强大的自制力将自己钉在原地,他进去帮不上忙,只会添乱,只会害了妻子。 听到的孩子嘹亮的哭声,心中绷紧的弦愈发紧绷。 还有一个意味着他的爱妻还要多遭一次刚才的苦难。 他头一回痛恨自己,为何要让她一次怀上两个孩子。 不管是男是女,以后再也不生了。 稳婆剪断脐带,抱起孩子,手法娴熟地处理着,声音带着笑意,“是个小公子!” 云昭雪躺在床上茫然的望着屋顶,她得中场休息缓口气,抬手眼唇,悄悄喝了一口灵泉水,缓解疼痛。 没想到生孩子这么痛,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过,差点要了她半条命,这两个兔崽子,两个人加起来就是要他一条命啊。 稳婆把孩子交给红枣,继续专心指导她生下一个,“小姐别松劲,肚子里还有一个,跟着我吸气——” 当第二声啼哭响起时。 云昭雪吐出嘴里的软木,彻底虚脱地瘫软下去,累死她了。 稳婆欢喜道:“恭喜小姐,又是一个带把儿的小子,小姐好福气啊,一次得两个儿子。” 绿枝用帕子人沾湿热水拧干,帮云昭雪擦拭脸上的汗水,屋内血腥气混着新生儿的奶香, 她看出云昭雪眼里的疲惫,低声问,“郡主,您还好吗?可有不舒服的,要不要让神医过来瞧一瞧?” 云昭雪有气无力道,“我累了,想睡觉。” 烛火在她模糊的视线里轻轻摇曳,眼皮沉重,好像天亮了。 从寅时生到辰时,不累才怪。 第326章 喂养母乳 萧玄策以为她昨晚是被气的早产,便宽慰她说:“雪儿,你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们带走,伤害你们,不管他是谁!龙椅上那位也不能!” 身为丈夫,父亲,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保护妻儿。 “我知道你会护着我们,当时不是我气,好像是那两个小家伙气,追影刚说完,他们就在我肚子里乱动,像是急着出来,然后羊水就破了,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成精了,能听得懂人话。” “你怀着他们如此辛苦,还敢折腾你,打他们屁股,狠狠把他们教训一顿。” 云昭雪摇头,“他们还小不懂事,不准打,说他们听得懂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依据,你要敢打他们,我就揍你。” 那两个娃前世过得也惨,前世吃了不少苦。 一个被当成暗卫死士培养,一个认贼作父,多次和亲爹作对,得知自己的身世,自戕谢罪。 萧玄策觉得那两个小家伙出生后,他在云昭雪心目中的地位排在他们之后,在她的唇角上落下一吻,闷声说:“雪儿,我们是夫妻,我们才是最亲近的人。” “那不是孩子刚出生,新鲜热乎着,他们暂时排在你前面,一个月后就看你表现咯。”云昭雪的指尖勾住他腰间革带,轻轻一拽。 几个月的孕期身边躺着一个极品男人,只能看不能吃,勾得人心痒难耐。 “叩叩!!” “请进。” 奶娘抱着孩子过来。 两人快速分开,规矩的坐好。 孩子被抱进来后,原本稍安静下去的哭声又变得尖锐嘹亮,“哇哇哇……” 云昭雪朝奶娘那边伸手,“宝宝不哭了,过来让母亲抱。” 她不会抱孩子,动作生疏,奶娘指导着她用臂弯托住。 那温热的、带着奶香的小身体贴上来时,她心中蓦地一软。 孩子扑在她怀里,小脑袋在她的怀里拱,像是在找什么。 她怀里的是大儿子,小儿子被萧玄策抱一会儿就不哭了。 云昭雪知道孩子可能是饿了,让红枣落下门闸,在门口守着,不让人开门进来。 解开衣襟,孩子凭着本能寻找,小嘴终于含住,开始用力吮吸。 胸脯传来的刺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孩子看着小,那力道一点儿也不小。 “夫人且忍一忍,初回都是这样的。”奶娘在一旁温声劝着,“小少爷肯用力是好事,这奶路一通,往后就顺当了。” 在父亲怀里的老二看到老大吃上了,小嘴一瘪,好似下一秒就要哭了。 云昭雪让他把老二也抱过去,让两个孩子一起吃。 孩子还小,吃的不多,一个人喂养两个绰绰有余。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奶娘就说,“夫人,刚生下来的娃娃,不宜喂养太多,少量多次这样才好。” 云昭雪也提前了解过相关知识,“好。” 萧玄策看到孩子吃饱了,让人把他们带下去,想让妻子再歇一会儿,她昨夜疼了几个时辰,早上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一会儿吃点东西还要歇息。 老大的的小手紧紧拽着云昭雪的衣襟,不想离开她的怀抱。 老二则是黏在萧玄策怀里。 云昭雪想好好看看孩子,不想和他们分开,就让其他人先退下,他们一家四口单独相处一会儿。 她把大儿子放在床的里侧,想伸手抱抱二儿子,二儿子趴在他爹怀里。 萧玄策把小儿子轻轻放到呀怀里,孩子竟扭动着身子抗拒,身子往萧玄策那边探, 云昭雪声音温柔,“二宝,母亲抱,刚才才喂了你就不认得母亲了吗?” 二宝发出细弱的嘤咛,“嘤……” 她把孩子完全抱过来,听到他这声,以为他不抗拒自己,夸道,“母亲的二宝,真乖。” 二宝睫毛微动,费力的睁开眼睛的一条缝隙看到他撇过头去,眼里带着强烈的抗拒。 小手抗拒的推着她的胸口,下意识抓握。 云昭雪第一次喂养,两个孩子又饿狠了,啃都没轻没重,有些破皮,被他一抓,衣物摩擦伤口有些疼,柳眉微蹙,却依旧抱着她。 这老二那不是真的成精了,记着前世的仇,不喜欢她抱,只喜欢他爹抱他。 相比之下,老大就乖巧多了,刚才把他放下,小手还抓着她的手指头不愿放开。 萧玄策见状,把二儿子抱过去,板着脸训斥他道:“老二,不可恃宠而骄,你们母亲为了生你们,从鬼门关走一遭,生养了你们,她愿意抱你,你要乖一点,不要把母亲弄疼,再有下次我就打你屁股。” 老二皱巴巴的小脸一愣,嘴巴微微张开,保持着哭泣的弧度却迟迟没有哭。 努力撑开蒙着水雾的眼睛在空茫中眨动,鼻子翕动,小声抽噎,“咿……” 云昭雪看他那可怜模样,心软了,对男人说:“我没事,别说他了,不然一会又哭了不好哄。” 虽然有点伤心,但更多的是庆幸,这两个娃看着挺聪明的,以后读书习武不用太操心。 萧玄策觉得老二这回应该听话了,大手托着老二,再次放到妻子怀里。 这回老二不敢抗拒,老老实实窝在母亲怀里。 萧玄策抱起老大。 夫妻俩把两个孩子凑近一起看,“小脸长得一模一样,给他们取什么名字好呢?” 之前取过很多名字,都觉得不好,一直没确定下来。 第327章 赵煊要收养他们为义子 萧家双胞胎儿子平安降生的消息,一个时辰内在大田村传开了。 和萧家交好的第一时间送礼过来,沾沾喜气。 和萧家有仇恨得牙痒痒,为什么云昭雪没有难产而死,一尸三命,气死他们了。 还有孩子出生时的天降祥瑞异象,紫气东来、白鹤双飞。 天降祥瑞预示着圣贤降世,此子是才华横溢,辅佐明君,代表天下太平,政通人和。 百年难得一遇啊。 他们有幸一见,还多亏了萧家。 段家和沈家敢怒不敢言,气得去找萧三叔算账。 在他去萧家大房送祝贺的路上把人拦下,拽进一旁的小巷子,拎起他的衣领,把人甩到地上,“砰!” 萧三叔想起来,一只脚踩上他的胸膛,又把他踩了回去,“哎呦,你们这又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欠我的二两酒钱何时还?还有,你为了报复才和他们套近乎是假,而是想着和他们真正和好,沾萧家大房的光是吗?” “你们怎么知道……不、不是,你们怎么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三房被大房连累,我对他们恨之入骨,我二哥一家被他们害得家破人亡。我萧远河又岂会真心和他们和好……” 段鸿一脚踩上他的腹部,“还敢狡辩,这只鸡哪来的?” “在山上抓的,我把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拿去就是借机套近乎,好趁机下手啊!” “仁兄误会了,手下留情啊,先我起来吧,再踩下去我要吐了,呕~”萧远河侧头吐出青色的菜汁。 他早上吃了野菜汤,卡嗓子,一直想呕,被人踩着胸膛和肚子就更想吐了。 沈宜春嫌弃的移开脚,“记住你的目的,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懂吗?” “我知道、我知道……” 萧远河从地上爬起来,倚在墙上,背脊佝偻,一副低伏做小的窝囊样。 段鸿和沈宜春以为他怕了,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萧远河看着他们的背影,朝地上啐了一口,“呸!” “什么玩意儿,欺软怕硬的玩意儿,以为老子好欺负啊,等老子拿到大房的钱财,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你们!” 想到刚才对他们卑躬屈膝,胸口憋着怒火,他要发泄,对着刚才在一旁呆愣、看着他被欺负的萧远川咒骂: “刚才那两个狗东西欺负我,你还无动于衷,就眼睁睁看着,你这个傻子,蠢货!” “赶紧走,咱们的礼肯定是独一份,其他人肯定舍不得送这么贵重的。” 萧远河拽了他一下,他还是不吭声。 云皎月在柳依依怀孕那日后就被禁足在屋内,不能出屋子半步,从丫鬟口中得知云昭雪平安生下两个男孩更是气疯了,把屋内所有的东西都摔了。 她的儿子没了,仇人生下两个大胖小子,还有那什么天降祥瑞。 她真的要气疯了。 凭什么云昭雪这辈子的命这么好,老天爷不公平。 而她却被一个贱妾抢了风头,孩子没了,殿下的宠爱也没了。 她不甘心,孩子出生了又如何? 她可以像前世一样,把她的儿子抢过来、当奴隶,和狗一样虐待。 当务之急是先复宠,然后解决掉柳依依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 另一边,赵煊正和手下商量天降祥瑞的一事。 “祥瑞出、盛世现,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老天爷暗示本王将来会成为一个盛世明君,派那他们来辅佐我?” “确实有这种说法。”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所以本王决定要收养那两个孩子为义子。” 他和云昭雪是表兄妹,那两个孩子就是他的亲外甥,外甥半个儿。 收养祥瑞之子,让他们将来为自己效命,不过那是将来的事。 虽然萧家答应和他结盟,但对他的态度冷淡,他不去找萧玄策,对方也不来找他。 若能收你两个孩子为义子,就能拉近和萧家都关系,“去库房挑选一些贵重的礼品随我去萧家一趟。” 苏家掌柜送了几大车好东西,大多是绫罗绸缎,专门用一个屋子做库房存放,正好拿去送礼。 看到那些布匹,突然想起苏绾儿,几天过去了,还没找到人。 他在院子里责骂侍卫,“废物,一个女人找了这么多天还没找到,下次苏家再来人,怎么跟他们交代?” 在屋内的柳依依听到推门出来说,“殿下,不如让妾身去找一找吧,或许绾儿妹妹担心殿下派出去找她的人,是要杀她,躲在某处不敢出来,妾身和她情同姐妹,她看到我或许会现身。” “不行!怀有身孕。” 第328章 把衣服脱了,本王要检查 苏绾儿联系上苏家上铺的掌柜,让掌柜给她弄一个假路引,明日启程北上。 前一天晚上她来找赵九告别,“赵九,你确定不跟我去临安吗?我担心你带我走的事暴露会连累你。” 赵煊虽然被流放,好歹是个王爷,还有几分权势,这边的官员们也给他几分薄面。 赵九摇头:“不了,在临安我无亲无故,去那边做甚,我在岭南跟着廖哥和峰哥他们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你回到苏家当大小姐,一定要光鲜亮丽的活着,万一哪日我混不下去了再去投奔你。” 他们的命都是萧世子救的,他们打算留下为萧家效力,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他不会在这时候离开弟兄们。 苏绾儿还是有点喜欢他的,但她的婚事从来不由她做主,她偷偷逃回娘家,可能这辈子再也不能以苏绾儿的名字示人。 她的未来充满不确定,更不能给赵九保证。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多保重,如果有什么困难,就拿着这个信物去苏家的丝绸铺,报我的名号,他们会帮你的。” “我不能要,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再不济就去码头扛包,饿不死的,不用担心我,你收回去吧。”赵九拒绝不要。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道敲门声响起。 胡峰低声提醒,“宣王的人来了。” 苏绾儿吓得小脸惨白,下意识躲在赵九身后,紧紧握住他的胳膊,“他们怎么会找到这边来?” 赵九很快想到一个关键的人,“你说你白天见过柳依依?一定是她告的密,你被出卖了。” “不会的,依依曾经我舍命相救,怎么可能出卖我,我相信她不会出卖我。” “你别傻了,人是会变的。” “先别说那些了,现在怎么办?” 苏绾儿看了看床底又看柜子,急都不知道躲在哪才安全。 “屋内能藏的地方一览无余,藏不住,只有一个办法,跳窗。” 跳窗?”苏绾儿看着窗外,有点高,她害怕。“ 他们此刻在二楼普通包厢。 “你不跳,难道等着他们来抓你回去?” “我先下去,一会你跳下来,我接住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赵九语气严肃,叮嘱了两句,说罢就扒着窗沿快速跳了下去,安稳落地,朝窗口那边伸手,“快跳下来。” 苏绾儿听到外面嘈杂,也顾不了那么多,两脚伸到窗外,不放心再次开口,“你一定要接住我。” 外面胡峰等人在他们那边制造动静,吸引了侍卫的注意,侍卫在那边搜,没找到又冲进这间包厢找。 苏绾儿跳下的瞬间,门刚好被推开。 侍卫看到被推开的窗户冲到窗边,看到下面两人逃跑的背影,施展轻功快速飞身而下,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落在他们面前。 “苏娘子,王爷吩咐属下带您回去。” 苏绾儿扯了扯头上的布巾裹住脸颊。 “你们认错人了,她不是苏娘子。” 五个侍卫将他们围住,拔刀对准赵九。 “王爷命令属下见到拐带苏娘子的人,杀无赦!” 就在侍卫要对赵九出手时。 客栈内几道身影快速冲了出来,把侍卫围起来。 “我看谁敢欺负老子的兄弟!”老廖已经查到是宣王的人在半路截杀他们,杀死他们好几个弟兄。 他们和宣王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今日就先宰了这几个,以后再把宣王的死士杀光。 苏绾儿捂着脸上的面巾,不停摇头,她不能回去,回去就会死。 一直跟着流放队伍的一个侍卫认出了老廖,“廖解差,你们这是要和我们王爷作对?” “作对?是你们不仁不义在先,背地里施计,害死我们几个弟兄,这笔账现在就跟你们算。” 侍卫打死不承认,冷哼道,“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这时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停在客栈后院。 赵煊从马车上下来,他担心让苏绾儿逃回临安,把她的遭遇告诉苏家家主,如果失去苏家助力,他转移到江南的商业版图发展将会受到江南乡绅的打压。 他和侍卫们一道出来,先去县令那一趟,就收到消息说人在客栈,立刻另赶过来。 在十几个暗卫和侍卫的拥簇下步入客栈后院,侍卫手中举着的火把将后院照亮如白昼。 “廖大人,你们为何拐卖本王的小妾?想拿她要挟本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廖,“……” 他对女人没兴趣,只想报仇。 可是赵九的确拐了对方的女人。 让他有口难辩。 赵煊看到苏绾儿躲在一个男人身后,脸色一黑,沉声喝道:“绾儿,过来!” 苏绾儿吓得浑身一颤,脚不听使唤的挪了出去。 赵九拽住她的手腕,“别过去……” “放开!” 苏绾儿知道赵煊的狠,不敢跟他对着干,她不想死,也不想连累别人,此事因她而起,就应该由她来解决。 “王爷,此事与他们无关,放了他们,是我求他们帮我的。” 赵煊看到他哭,心里烦躁,拽住她的手腕,把人扯过来,扯下她的面纱,掐住她的下颌抬起,眼眸微眯,阴鸷的眉宇充斥着一股杀人的狠戾。 低声警告道:“别哭了,本王还没说要对他们做什么,你别忘了,你是谁女人!” 赵九看到声苏绾儿被他粗鲁对待,心蓦地一紧上前想救他,老廖按住他的肩膀,对他微摇摇头。 现在过去不但救不了人,还会连累她,被人抓住把柄。 苏绾儿眨了眨眼把眼泪逼回去,“是,我不哭了,我只是不想连累他人。” “不想连累他们就跟我回去。” “好,我跟你回去,放了他们。” “来人,把他们狠狠教训一顿。”赵煊把苏绾儿拽上马车,对手下吩咐了一句。 “王爷,不要,不要打他们,是我求他们帮忙的……” “你给本王闭嘴,那个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赵煊把人粗暴的塞入马车。 后院传来兵器的碰撞声,“铿!锵!……” 赵煊那边有暗卫和侍卫,老廖他们不过才七八个人,很快就败下阵来。 赵九被打得几乎只剩半条命在马车里的苏绾儿听到他们闷哼声,“停下,别打了,别打了,不准再打了,我命令你们停下……” 他们只听命于赵煊,云皎月身为王妃命令不了他们,况且苏绾儿一个小妾。 苏绾儿放下窗帘,扑过去握住赵煊的胳膊求情,“王爷,你快让他们停下,别打了,再打会死人的。” “你这么关心他和他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早就委身于他了?说!”赵煊再次掐起她的下颌。 苏绾儿含泪摇头,“没、没有,我和他清清白白。” “本王要检查,若你说的是实话,我们就饶了他,如果他真的碰过你,本王就把他挫!骨!扬!灰!” “还愣着干什么?把衣服脱了。” “外面……有人。” 赵煊,“来人……” 苏绾儿豁出去了,“别,我脱。” 如果赵九今天被打死,她会愧疚一辈子。 第329章 给双生子取名 孩子出生第七日,终于确定了他们的名字,小辈萧家的男孩都是承字辈。 钧儿叫萧承钧、铭儿叫萧承铭。 两个孩子的名字,只要确定最后一个字即可。 最后决定,老大叫萧承麒、老二叫萧承麟,小名分别为大宝、二宝。 麒麟代表祥瑞,和他们出生时紫气东来祥瑞天相相对应。 “麒儿、麟儿,这是你们的名字,喜欢吗?” 云昭雪怀里抱着大儿子,俯身蹭了蹭他的额头,冲他笑了笑,大儿子也咧着小嘴笑了,笑得这么开心,“咱们麒儿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啊?” “麒儿、麒儿……” 大儿子喜欢黏着她,小儿子喜欢黏着他们爹,他每次愿意给她抱,靠近她,都是因为饿了想喝奶。 她连续换了几声,麒儿咧嘴笑得更开心了,小嘴还吐出了小泡泡儿。 云昭雪的心都要被融化了,太可爱了,这么可爱的宝宝是她生的。 赵煊想把他们认作义子。 她才不乐意,大宝前世的大部分苦难就是赵煊造成的,主要也是原主的坐视不管,生而不养。 大儿子对原主又敬又爱,而大二儿子恨她,恨原主当年抛下他一个人回到大周,将他丢在敌国,他身上留着汉人的血,还是萧家的儿子,他却在战场上杀了无数萧家军,一边是养父,一边是亲爹。 得知真相的他痛不欲生,所以他恨原主。 大宝饿了,小身板往她怀里贴,想喝奶了。 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好,慢慢长个了,大儿子也不像先前那么瘦小,已经赶上一出生时比他体型大的二宝了。 小脸看起来比刚出生时更圆润一些,不像刚出生那会皱巴巴、红彤彤的像个小老头。 云昭雪看到大儿子小手扒他胸前的衣襟。 屋内没人,只有他们一家四口,就解开衣襟给孩子喂母乳。 大宝一衔住就用力吸吮吞咽,吞咽得又急又快,所以他们个头长大,饿得越快,吃的也越多,隔一会就会一次。 而此时,窝在父亲怀里的二宝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动,瞥见兄长已经吃上了。 他小嘴一瘪,就快要哭了。 萧玄策的目光落在妻子身上,没注意到怀里的小家伙快要哭了。 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他张着小嘴“哇”地哭出声来,两只小手拼命朝云昭雪的方向伸。 云昭雪朝他看了过来,看到他泪珠滚落腮边,委屈得浑身发颤,仿佛受了天大的亏待。 她心头一软,忙腾出另一只手臂:“快把二宝也抱过来。” “哇哇哇……” 萧玄策把他抱了过去,二宝衔住另一边,咬住就快速吞咽,吃的比大宝还急。 正要是云昭雪左边,连接着心口,胸口传来刺痛,疼得他微微蹙眉。 萧玄策见状,心疼妻子掰开二宝的小嘴,把他的嘴拽了出来。 到嘴的美食没了,二宝再次张大嘴巴‘哇~哇~’大哭。哭声嘹亮,几乎要冲破茅草屋,传遍整个大田村。 “没事,让他吃吧。” “他经常弄疼你,还是让奶娘喂吧,他不吃就饿着。” 第330章 不好了,隔壁村民来抢粮 还有部分人不服气,被打倒了,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举起手里的镰刀,面露狠色,朝他劈去。 萧玄策手里的扁担横飞出砸向他们的胸膛。 “砰!”几人砸飞再次落地,“哎呦!” 扁担弹回,又落入萧玄策手中,下一批等着围攻他的,面面相觑。想上前,但也没有后退,眼里带着几分忌惮。 他会武功,还很厉害,比城防营那些人更不好惹。 萧家这边的人都站成一排,把粮食挡在身后。 萧玄策道:“城防营占了你们的地,不是我们。” “甭管是谁抢的,地契在我们手上,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要把地抢回去!” “对!没错,这是老天爷对我们的恩赐,一亩十石。” “那你们想错了,一亩十石不是因为土地,是因为我们的种子,只要是能种出粮食的地,就能种出一亩十石的粮食。” “种子不都差不多吗?一定是因为地,你休想诓骗我们。” “我们也不信!” “就是因为神赐的土地。” “你们京城来的就是浇花奸诈。” “就是,除非你们能拿出证据,这片地是我们开垦出来的,本来就是我们的,我们手里有地契。” …… 萧玄策给自家弟弟一个手势,“都安静!先别吵!” 萧玄武拎着一颗红薯过来,红薯的根部挂满了饱满的番薯,“这个就是证据。” “这是什么?” “不知道啊,没见过,看着像是食物。” “好多啊,一颗就长了这么多?一株芋也只长一颗芋头,这个一颗好多啊,足足有七八个个呢。” 萧玄策说:“这是番薯,我们能种出高产的粮食,和土地关系不大,关键在于种子。” “红薯的种子是怎么来的?” “不便说。” 村民们就是看中这片地的产量高,才不惜豁出性命要抢回去。 如果是因为种子,那就太好了,如果他们拿到这种高产的种子,他们也能种出这种粮食, 村民们走到一旁围成一圈,小声嘀咕。 “种子才是高产粮食的根本,我们不能跟他们对着干了,还要和他们交好,如果他们能施舍我们一点种子,我们也能种出一亩十石粮食,况且抢我们地的又不是他们,跟他们作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其他人赞同的点头,“村长说得对。” “那地儿咱们不要了?” “几十亩地呢,都是咱们祖辈几代人的心血啊,必须要回来。” “咱们去报官,就不信大周没有王法了,任由城防营说了算。” “对!报官!” “大家听我说,咱不能跟他们交恶,把刚才割的麦穗还回去,好好认个错,求他们卖给咱们一点种子,咱们明年就能种出十倍的粮食了。” 如果他们也能种出这样的高产粮食,一亩顶十亩,比拿回地划算多了,先把高产种子拿到手,再去官府要地,稳赚不亏。 村长李根生让大家把刚才割的稻谷全部集中到他手中的麻袋里,一会儿都别乱说话,以免再惹怒贵人,贵人不给他们种子。 李根生上前朝萧玄策拱手,“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萧。” 村长从铁牛手中接过装着稻谷的麻袋,放到两人中间,再次拱手作揖,“萧公子,之前多有得罪,我李根生代替小李村的村民们给您赔罪了,这些都是刚才收的稻谷,一粒不落钱在这了还给您,还望您卖我们一些种子,让我们也做出这样子灿灿的稻田。” 他们几年前是大田村的村民,江水倒灌,淹了他们的田屋,他们搬到隔壁的李家村,虽然都姓李,但是原本的村民为了压制外来人,为了便于区分,划分为两条村子,原本李家村村民叫大李村,他们叫小李村。 村长说完过了一会都没等到他的回答,以为他还记得刚才的仇,双膝跪地,身后的村民也跟着跪下,“萧公子,求您赐予我们高产的种子吧!” “都起来吧,稻谷的种子我做不了主,不能给你们答复,但我可以给你们红薯藤拿回去种。” 他记得云昭雪有次提过,如果他们能种出高产的粮食,就把这个种植法子和种子传给周边的村民乃至整个大周,让所有的百姓们都吃饱穿暖,不用再挨饿。 村民们对没见过的东西还存有质疑,他们更想要稻谷种子,赋税交稻谷,产量多吃不完还能拿出去换银子。 “那个什么番薯真的能填饱肚子吗?” 萧玄武立马接话道:“当然可以了,我们家经常吃,不管是煮粥还是煮饭都可以,或者直接煮,生吃也行。” “还能生吃?这是什么果子吗?” “不是果子,就是番薯,有很多吃法,我吃给你们看。” 萧玄武扯下一根在身上擦了两下,就放到嘴里咬掉尖端吐出来,又咬了一大口用力咀嚼,又从根部扯下一个红薯抛给李铁牛,“接着。” 李铁牛见他吃的香,接过也学着他在身上擦了两下,就放到嘴里吃了起来。 李根生接着问,“怎么样?能吃吗?” “能吃,很好吃,还有点甜。” “给我咬一口。”李根生想抢他吃一口。 萧明姝递上一根煮熟番薯。 “村长,这个是煮过的,给您吃,深的有点硬,不适合年纪大的。” 有次三嫂嫂说红薯可以生吃,她也试着咬了一口,能吃,就是硌牙。 村长接过,没有吃独食,而是掰了一小块,其他的都给村民,让他们分着吃。 众人吃了,顿时眼睛一亮,“真好吃,比米饭还甜。” “一株就有七八个果实,一亩岂不是有十石以上?” “比稻谷还多。” 一个老伯舍不得一口吃完那一小块番薯,先咬了一小口,又舔了一下,“如果有生之年,我们能种出这样的粮食,让子孙后代吃饱,我这个老家伙就是死也瞑目了。” 浑浊苍老的双眸泛着泪花,泪水顺着脸上斑驳的笑纹滑落。苍老枯槁的手微微颤抖。 似察到众人的注视,才背过身去偷偷抹泪。 村长不确定的问,“萧公子真的愿意给我们番薯的种子吗?咱们要多少银子?” 萧玄策说:“可以免费送你们一户一株红薯,如果要多就等我们说番薯再来买。” 一棵至少有五株至十几株红薯苗,红薯还能切块培育出后树苗,红薯藤连带着红薯全部给他们。 萧家的女眷们都学过培育法子,把方法教给他们。 村民们觉得自己来闹事,对方还赠予他们红薯和红薯苗,心里过意不去,要帮他们割稻谷或干别的活抵偿。 萧玄策婉拒了,一下割太多没地儿晒,他们计划先割完一批晒干再割一批。 村民们对他们叩首千恩万谢才离去。 然而,当他们翻山回村的路上,看到绑在山脚下的牛正大口嚼着他们小心翼翼呵护的红薯藤。 他们好想扑过去抢过来,拿回家种,这么珍贵的玩意儿给牛吃,糟蹋粮食啊。 有村民还真想这么干,刚上前两步,李根生喝止他们,“你们干什么?这应该是萧家的牛,欺负恩人家的牛就是欺负恩人,惹怒了恩人,你们以后就别想要种出金灿灿的稻田种子了。” “村长说的是,咱不能目光短浅,目光要放长远,走吧走吧,赶紧回去按照恩人说的法子种红薯。” 大田村的流犯们得知陈大夫、王有财和陆家人因隔壁村有人去抢萧家粮食,都抄起农具赶来帮忙,刚到地里发现人已经走了。 他们种的稻谷都没长成,很久没来地里了。 看到萧家金灿灿的稻田,都惊呆了。 放眼望去全是稻谷,跟他们之前在庄子见过的稀稀疏疏的稻田不一样。 太高产了。 萧家简直是神人也,武能上马定乾坤,种地比百姓们还厉害。 想做什么都能做成。 萧玄策感谢他们三家有心鼎力相助,一户人家给他们挖了两株红薯。 王有财激动道:“我记得这个,先前我还说跟着你们一起种来着,这个叫什么?” “这个叫红薯,可以生吃,也可以煮熟或烤或炸,和米饭一样,能让人填饱肚子。” “一株……四五六个,还没算上那些小的,这也太多了吧。” 他们来了没帮上忙,还拿人家好处,不好意思直接走人就留下帮忙收稻谷。 …… 萧家三房得知萧家田地那边出事。 萧玄策匆忙的赶过去了。 他们觉得机会来了,随便拎着点野菜来大房拜访。 红枣和绿枝在厨房做饭。 追影在院子里劈柴火。 云昭雪和两个孩子在屋内歇息。 追影看到他们在门口徘徊在小声嘀咕什么,问道:“三老爷,你们来干什么?” 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没憋着好事。 “我们听说大房出事了,都是一家人,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不需要你们帮忙,郡主和两位小少爷在休息不便见客,请回吧。”追影担心吵醒云昭雪和两位小主子刻意压低声音。 萧远河生气的甩袖,“你放肆!既然你唤我一声三老爷,我们就是你半个主子,你竟敢赶我们,我每次来大嫂和我的两位侄儿都以礼相待,你一个下人敢动我试试,我们今日就不走了,看你能把我们怎么样!哼!” 他们不肯走,还搬出杨氏压追影,追影拿他们没办法,又不能动手的。 见他们只是在院子里转悠就没赶人。 他放下手中的活盯着他们。 “三老爷真心想帮忙应该去到田里帮忙收谷子,或是赶走那些村民,而不是在这转悠。” 他们随便在院子里转一转,趁追影不注意,张氏又溜进堂屋。 东厢房的门关着。 他们猜到云昭雪在那间屋子里,就摸去了西厢房翻找。 追影放下手里的斧头,冲进堂屋。 萧远河拦下追影,“你给我站住,你到底想干什么?阿策的媳妇儿在屋内休息,你一个男子冲进去,成何体统?” “三老爷,我奉世子之命,保护郡主和两位小少爷,世子信任我,你休得挑拨离间!”追影推开他冲进堂屋。 张氏和她的儿媳从西厢房走了出来,在门口堵住追影。 “追影,屋内只有女眷,你这么冲进来成何体统?还不快出去!” “身正不怕影子斜!” “人言可畏,你不怕,别人就不会说了吗?” 追影眼眸微眯,眼神审视想看他们有没有偷东西,“你们再三阻挠,你们刚才进去干什么了?” “我们什么都没干啊,就想看看两个孩子,东厢房的门关着,我们也不敢去敲门,就到西厢房转转。” “屋内没人你们还进去……我怀疑你们就是进去偷东西的。” 绿枝和红枣在厨房煮东西,灶台的柴火烧得噼啪响,锅里的水沸腾得噗噗响,还有切菜声盖过了外面的声音。 一开始还不知道有人来了。 听到动静,担心云昭雪受到伤害,两人拿着菜刀就冲了出去。 “追影大人,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刚才进了堂屋和西厢房,我怀疑他们偷……拿了什么东西。” “偷拿?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我们和大房是一家人,我们想要什么东西直接开口便是,又何必偷,你污蔑我们,一会等大嫂回来,我要让她为我们主持公道,还我们清白。” 双方正僵持着,门口传来动静,萧玄策回来了。 他扛着两麻袋的稻谷。 追影立刻向他告状:“世子,您回来的正好刚才三老夫人他们进了西厢房,鬼鬼祟祟的,我怀疑他们……” 张氏拍着大腿喊冤,“三侄儿冤枉啊,我们想进屋看看三侄媳妇儿和两个小娃娃沾沾喜气,来年让我儿媳也怀一个双胎,人没见着,我们就出来了,什么都没拿,该死的侍卫,竟污蔑我们……” “都闭嘴!都滚到院子外说。” 院子外,追影觉得应该对张氏搜身。 三房的人觉得搜身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拒绝被搜身。 追影见他们抗拒,更加断定他们心里有鬼,觉得必须搜身。 “好!搜就搜!你们可以搜身,如果你们从我们身上搜不出你家任何东西,就给我们赔偿一千两名誉损失费!让在场的人都做个见证。” 附近有几人路过,听到有人说怎么偷东西,好奇过来观望。 红枣和绿枝搜了张氏和她儿媳妇的身,什么都没找到。 张氏气极反笑,一手叉腰,朝追影伸手,“没找到吧,赔钱,一千两。” 追影不解的挠头,“怎么会没有?属下看到她们俩鬼鬼祟祟的摸进屋,一脸心虚的出来,三老爷还拦着我进屋……” “你说谁鬼鬼祟祟的呢?胡说八道!我那是光明正大的进,行得端坐得正,搜也搜了,给银子!” 红枣摇头道:“不给!我们刚才可没答应你。” 追影说,“世子,属下……” “去窗外找找。” “窗外?对啊,属下怎么就没想到呢?属下这就去看。”追影快速跑去西厢房的窗外。 其他人也好奇跟去。 萧远河一颗心悬着,不知道萧老二那个蠢货有没有按照他的叮嘱做。 两个窗都找了,窗外什么都没有。 他悬着的心才落下,扑过去揪起追影的衣领,“这混账东西,污蔑我三房偷大房的东西,离间我们萧家,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下了逐客令,你们硬赖着不走,我就怀疑……” 萧远河举起拳头对准他的脸就要砸下。 他没有反抗,是他做错了,如果他不挨这一拳,别人会说世子不敬长辈。 一只大手截住萧远河的拳头,又扯开他揪着追影衣领的手,把两人分开。 “三叔,我怀疑你们把东西抛到窗外,还有人接应,把东西拿走了。” “怀疑怀疑,有本事拿出证据来,萧玄策,我是你三叔,如果你爹活着,都要给我几分薄面,你身为侄子不敬我这个三叔,搜也搜了,找也找了,什么都没有。 你听信下人的谗言,这么污蔑你三叔和三婶,就不怕你爹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吗?” “大哥啊,当年爹走的早,长兄如父,你把我和二哥带大,说会照顾我们一辈子,如今你一走,大房就翻脸不认人,把我们赶出王府,还污蔑我们偷东西,早到了会有今日之辱,我当初就应该随你一同去了。” 西厢房是杨氏和大儿媳、二儿媳住的屋子。 萧玄策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东西,没法检查,让追影去田里把他们喊回来。 追影还没走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低沉的惨叫声。 “啊!——” “来人啊、救命啊……” 众人循着声音的方向冲去。 在一条巷子里看到段鸿和沈宜春倒在地上。 一个捂着手臂,一个捂着脖子。 另一只手抓着石头砸向缠绕在他们腿上的蝮蛇。 蝮蛇吃痛挣扎疯狂摆动尾巴,越咬越紧。 “来人啊,救命啊,有蛇、蛇,毒蛇,我不想死啊……” 他们的身侧散落着几样物品,有一个荷包盒和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打开,有小半盒的碎银。 红枣指着地上的散落的东西说,“那是二少夫人的荷包。” “那个盒子,我在王妃的屋子里见过。” 两条蝮蛇缠住他们的脚咬出了无数伤口。 他们不敢动。 还有一人躺在地上,是萧远川,他在比较远的位置,这是黑吃黑?! 但是那两条蛇是怎么来的? 萧玄策转身狭长凌厉的凤眸扫向萧远河,“你和他们狼狈为奸算计大房?蛇是从哪来的?是不是你们抓的?” 萧远河忙摇头,撇清关系,“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不是我,我哪有胆子抓蛇啊,好侄儿,你要相信三叔啊……” “来人啊、救命啊……” 有人看不下去了,拿着木棍上前想要救人。 萧玄策拦下他们,“不用救了!他们活不成了!” “神医、神医还能救。” 萧玄策不予理会,“自作孽不可活,去通知沈家和段家来给他们收尸吧!” 段鸿和沈宜春向他们求救,没人理会,拼命自救,把蛇砸死后也累得瘫倒,奄奄一息,“神医、救命……” “救不了,早点准备棺材吧。” 段家和沈家族人赶来, 段夫人扶起地上段鸿,摇晃他的身体,“老爷、老爷,您怎么了?别吓我啊……” “爹、爹,您怎么样了?” 绿枝凑到萧玄策耳边说了一句。 有人撬开云昭雪所在屋子的窗户,放入两条蝮蛇,她被惊醒。 把蛇放入盒子锁起来等着鱼儿上钩,果然鱼儿上钩了,偷了盒子丢出窗外。 第331章 酒楼的生意惨淡 沈家人看着沈宜春来萧家求神医救人。 华慕容早知道会有这一幕,已经提前跑路了。 神医不在,求萧家也没用,只能把人扛回去等死了。 三房的人被绑起来丢到板车上。 看到杨氏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大声求救,“大嫂,救命啊,大嫂,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这一次吧,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 杨氏得知他们来趁乱来大房偷东西,还联合外人放毒蛇咬死她儿媳和孙子。 她失望的摇头,“我救不了你们,每个人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们去牢里改过自新吧。” “不!大嫂,都说长嫂如母,您不能不管我们啊,如果大哥还活着,他一定不会看着我们去坐牢的……” 张氏这双手双脚被绑,激动挪动身体,想把旁边的儿子推下板车。 “要抓就抓我们,我儿是无辜的,放了我儿,我儿什么都没干,放了他……” 追影从厨房拿了几块用旧了的脏抹布堵住他们的嘴。 他们只能发出“唔唔……”声,憋着脸色涨红。 如果他们被抓进牢房,这辈子都完了,子孙三代不能科考,他们偷银子是为了让儿子去上学堂,读书将来有机会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他们不甘心啊。 萧远川靠坐在板车没有挣扎,任由追影把抹布塞他嘴里,什么也不说,是真的傻了。 萧玄武和逐风坐在板车上,套好马车,把他们拉进城。 屋内,萧玄策亲眼看到妻儿没有受伤才放心,又在屋内检查了一圈,没看到蛇才放心。 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坐在床边,连人带被子搂在怀里,“雪儿,怪我,我在你们最需要的时候离开。” 他自责自己没用,每次妻儿需要他的时候,他都帮不上忙,或者不在他们身边。 “没事了,两条蛇而已,两个孩子都不怕,我又怎么会怕。” 当时蛇从缝隙溜进来时,两个孩子睁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一点也不怕,还想翻身下床打蛇。 直到她过去用长的钳子夹住蛇的七寸。 两个娃娃都露出焦急的神情,发出‘嘤嘤……’的嘤咛声。 她越发怀疑两个娃是不是也是重生的,跟成精了一样,根本不像刚出生的孩子。 偶尔哭闹是因为拉了饿了,没法出声叫人,只能以这种形式引起大人的注意。 每次,萧玄策不让二儿子吃奶,他就向她求助,用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可怜巴巴看着她。 吃饱喝足就自己睡去了。 她没有跟谁说过,也不打算跟别人说。 不管他们是重生还是穿书或是有什么奇遇,她希望两个孩子像不同孩子一样成长。 云昭雪窝在他宽厚的怀里,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婴儿床上。 两个娃四只眼睛盯着他们,然后非常淡定的齐刷刷的扭过头。 “……” 双手抵着男人胸膛拉开距离,“孩子们看着呢。” “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萧玄策舍不得松开,难得两个小家伙安静不吵不闹,他们才能抱一会儿。 躺在婴儿床上两个孩子对视一眼,闭上眼睛睡觉,什么都没看见,听不见。 …… 萧家在大田村的屋子太小,几个人挤一间,打算扩建屋子。 裴怀霁早就在镇上买了庄子,过继到云昭雪名下,想让她搬到镇上,地里的庄稼还没收,其他人肯定要住村里。 她暂时不想和家人分开,最后商量在村里再建几间房子。 裴怀霁财大气粗,花钱请了城里最好的工匠队,尽量赶在年前完工,在年前让两个小外甥住上宽敞的新房子。 城防营被赵煊招揽,那边几乎不管他们了,连带着孟大虎等人也不管了。 之前说好要上交五成粮食也不管了 流犯们可自由出入大田村。 这一天,裴怀霁带着一堆东西来探望两个外甥。 抱抱老大又抱抱老二。 这会已经是中午了,萧家烧了一大桌好菜招待他。 最近天气冷了,北方的冷和南方的冷不一样,南方冻入骨髓的冷。 在菜里放一点辣椒,吃了浑身发热,一点也不冷了。 他吃着吃着,突然眼前一亮。 “妹夫,你们这些菜都是自己研究出来的?” 我在镇上开了一家酒楼,以淮扬菜为主,本地人吃不惯、蕃商也吃不惯,酒楼生意惨淡。 淮扬菜适合文人雅士的精致,岭南菜系适合商贾和百姓,简单务实又包容,我正打算改变菜色,一时没找到好厨子,原来最好的厨子就在身边。 他快速扒拉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激动的问,“这几道菜是谁做的?” 萧明姝回答:“是我和大嫂做的,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不合裴公子的胃口,你告诉我想吃什么,我再去重新做。” “不不不,是太好吃了,非常接近岭南当地的菜色,却又不同,我想把酒楼的淮扬菜换成这些家常菜,或许能扭亏为盈。” 在屋内吃饭的云昭雪,听到外面的对话。 让他吃完一会儿进来一趟。 裴怀霁进来。 云昭雪拿出早就就准备好的菜谱交给他。 “这是菜谱?好多海鲜的做法,像是闽南当地的菜谱,这是哪里来的?” “我自己瞎琢磨的,你拿回去让酒楼厨子研究研究,挑几道拿手的,当成特色招牌菜,酒楼一定能起死回生。” 前世,她在岭南住过一段时间,吃遍当地的美食,特意买了几本食谱,研究当地的菜色,想着以后归隐,再慢慢挖掘。 结果还没过瘾,就穿到这个世界,生了两个娃,厨房都没进过几回,就把菜谱上记载的做法教给了萧明姝和谢婉芸。 前世的调料多种多样,这一次很多调料没有,只能用现有的的调料代替,没有的就去掉或是用别的代替。 岭南不似江南富庶,大多数人吃饭以填饱肚子为主,而这些菜色都很合适。 这家酒楼开的仓促,起初只是想给云昭雪多一个保障,酒楼开了三个月亏了三个月。 他也觉得无所谓,亏了就亏了,他不是做生意那块料,也不指望酒楼赚银子,地契屋子才是最值钱的,赚不了银子,就租出去盈利。 本来还打算和云昭雪商量明年要不要租出去,租金给云昭雪,让她和两个外甥有固定的收入,日子不至于过得太拮据。 他一直觉得萧家穷,每次买东西都像不要钱一样,一车一车往萧家搬。 如果能把酒楼盘活,赚的银子肯定比租出去盈利更多。 云昭雪早就有做生意的打算,在坐月子期间看了很多关于岭南食物风味的书籍记载、岭南人喜辣和姜蒜,主要是为了祛湿辟瘴。 外来人为了适应当地气候的变化,也必须吃,否则容易生病。 在这个时代花椒属于高端消费品,其价格远高于普通食材,民间传,一斤黄金一斤椒,普通人家吃不起花椒。 她在空间种了一亩青椒和半亩小米椒。 而萧家的十亩地,也用一亩种了半亩青椒半亩辣椒。 他们种的辣椒产量高,定价不贵,一定很好卖。 现在还没收,如果先在酒楼用上,让酒楼帮忙宣传,就不愁卖不出去。 第332章 酒楼生意扭亏为盈 一周后,酒楼的厨子根据菜谱研究出了新菜色,酒楼的生意扭亏为盈。 十二月中旬,天越来越冷,众人更依赖辣的食物。 酒楼新推出的辣子鸡和红烧鱼,红烧狮子头、辣椒炒牛肉等用辣椒炒出来的菜色最受欢迎。 之前酒楼生意惨淡,为了减少支出,只招了两个厨子和四个小二,一个掌柜。 生意火爆,店里的伙计忙不过来,裴怀霁到店里帮忙,还有他身边的贴身侍卫,都忙不过来。 要扩招厨子和小二。 云昭雪觉得招别人不如让自己人干,让裴怀霁留着两个管事的位子。 冬季傍晚六点夜色已暗,萧家把桌子摆到堂屋,全家围着桌子坐下一起吃。 今天是云昭雪生产的第二十天,在生产的第十天她就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吃到一半,云昭雪放下碗筷,“大嫂、二嫂,你们想不想在酒楼当管事?” 钧儿和铭儿还有娴儿,早就到了启蒙的年纪,流放路上没有那个条件让他们读书,三个孩子又很乖巧,到了流放地,也没有要求家人安排他们去学堂。 经常跟着长辈们到地里干活帮忙。 干活只是暂时的,如果有条件,她们希望孩子继续读书认字,将来成为国之栋梁。 两人很节俭,攒钱让孩子明年到镇上的书塾上学,衣服破了补了又补,舍不得用新料子做衣裳,里面那些料子是裴怀霁送来的,她们也舍不得。 那些上好的料子能拿到镇上卖,能换不少银子。 云昭雪就是想到这些才举荐她们到店里当管事,让她们有个一技之长,实现自己的价值,而不是只围着家庭和孩子转。 宋明嫣见过的管事都是男子,很少有女子当管事,她觉得自己干不来。 “当管事?我们是女子……到酒楼抛头露面,这样不好吧,我不行的。” 她以为云昭雪是觉得他们母子俩只花钱不赚钱心里不舒服,才希望她出去干活,忙补充了一句,“三弟妹,我会刺绣,我可以刺绣赚银子,我对酒楼经营一窍不通,我怕会帮倒忙。” “刺绣也可以,裴家在岭南的镇上有一家成衣铺,回头我跟我二哥打声招呼,明年让他在店里给你安排个活计,不想抛头露面就在后面做个绣娘,只要二嫂不觉得委屈就行。” “不委屈,当个绣娘就成,我这性子又让我在店里帮忙,我怕干不来,多谢三弟妹。” 当绣娘肯定赚的不如管事多,也不知道能不能供得起儿子上书塾。。 如果她能改变自己的性格,接下管事的活,赚更多的银子,就能让孩子过上好日子。 她觉得愧对儿子。 云昭雪看出她的纠结,笑道:“二嫂不必有太大压力,我和阿策商量过了,钧儿、铭儿和娴儿到十八岁上学和生活的一切开销都由我们出。” 谢婉芸和宋明嫣连忙摆手,“那怎么行呢?你们还有两个孩子要养。” 一直没开口的谢婉芸还在犹豫,她是大家闺秀,从小被教育女子不可在外边抛头露面,但她要养孩子,要让他们读书认字。 “三弟妹,我没做过管事,怕做不好,我擅长做饭,先当个厨子可以吗?” 她擅长做饭,有信心能做好,但是当管事一点把握也没有。 云昭雪点头,“现在可以了,大嫂做饭很有天赋。” 先从厨师做起,慢慢了解熟悉酒楼运作流程。 萧明姝和萧玄武听到大嫂和二嫂都不想当管事,在她们商量完后,举手自荐,“三嫂嫂,我们想当管事!” 当管事有钱啊,以后攒了钱再开多几个酒楼,自己当老板。 以前不觉得钱有多重要,经历过没钱的窘迫才懂得没钱寸步难行这句话。 杨氏板着脸训斥道:“胡闹!你们还是个孩子当什么掌柜?我不答应!小武,你的功课落了好多,明年你也一起去书塾念书。” 她也不赞同让大儿媳和二儿媳当什么管事,酒楼人来人往,什么人都有,说不定会有人喝酒闹事,让两个儿媳去那种地方,她担心会出事。 心里有些责怪三儿媳自作主张举荐他们去那种地方。 她自私的不想让两个儿媳在外抛头露面。 担心她们会改嫁。 三个孙儿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如果再失去母亲,即便长辈的陪伴,也代替不了父母。 现在是三儿子和三儿媳当家作主,她心里不舒服也不好表现出来。 思及此,她委婉劝说大儿媳:“婉芸,你刺绣也不错,不如和明嫣一样在成衣铺接绣活?母亲也会帮你们一起养孩子,他们不仅是你的孩子,也是我们萧家的孩子。” 谢婉芸摇头,“母亲,我刺绣一般,不如二弟妹,我更擅长做饭。” 她不仅想当厨子,还想当管事。 三弟妹鼓励姝儿学医,她很羡慕姝儿年纪轻轻有一技之长。 她从小循规蹈矩,出嫁前学习琴棋书画管理后台,到了年龄嫁人生子,在后院相夫教子,丈夫没了,她每日以泪洗面,若不是至少还有两个孩子,她早就随丈夫去了。 她没什么本事,担心养不活两个孩子,即使能养活,没有赚钱的营生也不能供他们上书塾读书练字。 眼下有机会她想抓住,她有两个孩子,她不能像宋明嫣一样选择刺绣赚银子。 她要赚很多很多钱供孩子读书,不求成为人中龙凤,至少要当个文化人,将来好谋生,她体验过种地,面朝黄土背朝天,累得直不起腰,太辛苦了,想让孩子们将来有更多的选择。 明眼人都听得出杨氏胡闹二字是对云昭雪说的。 萧明姝和萧玄武被训斥,规规矩矩坐着,不敢吭声。 萧玄策说:“母亲,雪儿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况且、大嫂和二嫂也同意了,您不用担心她们的安危,我会安排人暗中保护。” “是啊,母亲,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很羡慕姝儿能跟着神医和三弟妹学医,将来有一技之长养活自己,三弟妹愿意给我们机会,我们都很感激她。” 杨氏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过了,她就是担心几个孙子没了母亲。 她也讨厌自私的自己。 没脸再待下去,落荒而逃,起身说:“有些事你们决定就好,我吃饱了先回屋歇着了。” 第333章 京城破!—— 大田村和隔壁几条村子的人都来向萧家买番薯和番薯藤。 得知有马铃薯和番薯一样,产量极高,又买了一些回去种。 卖给村民们的红薯和马铃薯都是七文钱一斤,藤条种子五文钱一斤。 而且每个人最多只能买十斤红薯,红薯藤一个人最多只能买五斤。 给村民们剩余的不多了。 云昭雪把土豆做成薯条和薯片等小吃,又用晒干小米椒做了孜然粉,好吃到令人停不下来。 这时代还没有番茄,没有番茄酱,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等明年开春再种番茄,制作番茄酱。 如果要拿到市场上卖,只能先撒点辣椒粉添味。 “三婶婶,这个是用马铃薯做的吗?好好吃啊!味道好熟悉……”娴儿觉得味道有点熟悉,好像以前就吃过。 “娴儿喜欢吃就多吃点,不够再去榨。”云昭雪拿起一块塞她嘴里。 她当然吃过了,刚到流放地那会,趁着其他人都下地干活,只有两人在家,她经常拿出包装的薯片和她一起吃。 钧儿和铭儿也觉得好吃,一口气很多。 谢婉芸还在厨房榨,用大漏勺捞起油锅里的薯片放到干净的箩筐里,下面放着一个盆垫着装漏下来的油。 她心想,如果酒楼也能做出这样的小吃一定能给酒楼带来的盈利。 天气冷,出锅一会儿就不烫了,宋明嫣撒下调料,戴上手套了拌匀。 云昭雪吩咐侄儿,“钧儿,去叫祖母一起吃。” 萧明姝去隔壁村向神医请教医术了。 红枣和绿枝在屋内看孩子。 萧玄武带着萧玄武去林子里习武。 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杨氏在屋内。 钧儿在吃薯片之前就去叫过一次,杨氏说没胃口,让他们自己吃就好。 “三婶婶,刚才祖母说没胃口。” “再去叫一次,就说是我叫的。” “好的,三婶婶。” 钧儿跑去西厢房,没一会儿就牵着杨氏出来了。 云昭雪把一小碟薯片推到她面前,“母亲,尝一尝找个薯片,添了点辣粉,吃了身体回暖和很多。” 她理解杨氏,人都是自私的,时代不同、思想观念不同,她不会因为记恨杨氏。 “雪儿,你……” 昨晚她反思过自己,云昭雪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她不该指桑骂愧。 云昭雪昨晚没骂她,没挤兑她,不同寻常,她害怕,就躲在屋内装病,不敢出来。 钧儿第二次去叫她,是三儿媳妇的吩咐,她怕云昭雪一会儿要冲进去打她,就赶紧出来了。 “母亲,尝一尝这个薯片。” 娴儿拿起一片薯片递给杨氏,“祖母,脆脆的薯片很好吃。” 杨氏接过,和云昭雪对视一眼从她眼里只看到笑意,便知道她不记恨昨晚的事,暗暗松了一口气。 三儿媳变了,变得更大气,反而是她变得小气了。 谢婉芸和宋明嫣又端出刚炸的薯片和和薯条。 “母亲,吃这个吧,这个热乎的。” 云昭雪让在屋内看孩子的红枣和绿枝出来吃点。 孩子的婴儿床四周都有围栏围着,即使没有人看着也不会掉下来。 萧玄策和弟弟妹妹几乎同时回到家,看到这幅画面,几人对视一眼,眼里都带着几分笑意。 萧玄武闻到香味儿冲进屋,“好香啊,这是什么?一看就很好吃。” 说着就要上手拿,杨氏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你这孩子,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洗手呢,就直接上手拿不干净,快去洗手。” “好嘞,这就去。” …… 转眼来到腊月二十八这天,所有人都到城里囤货过冬,喜气洋洋过新年,大田村的人群也一扫先前的死气沉沉,迎接春节的到来。 与此同时—— 京城被大靖铁骑攻破,在城内到处烧杀抢掠,百姓们被对方追着砍。 活着的人趴在亲人的尸体大声哭嚎,“娃他爹,娃他爹,醒醒啊,别睡了,呜呜呜……” “爹爹……” 百姓们的尸体铺满了整条街,血水流了一地。 满街的红灯笼还挂着,映着雪地,却映不出半分喜庆。 地上的血被血水染红,放眼望去,俨然一条血河。 完颜宗烈挥剑,“所有将士听令!随我杀入皇宫!” “杀!” 马蹄踏过,血水飞溅到街道两旁的尸体上。 皇上急召大臣们进宫商量对策,他坐在龙椅上,坐立难安,一会站起来,一会又坐下,又站起来在明台上像是无头苍蝇般打转,“接下来该怎么办?各位爱卿快想想办法啊。” 主和派站出来说:“皇上,微臣觉得为今之计,唯有和谈,才能保住京城。” “对!和谈,快派人和谈!” 还不等他们和谈判,敌军已经攻入皇宫,国库,已经被光顾,敌军没找到国库的值钱东西杀入金銮殿。 “你们把国库的东西转移到哪去了?说!不说?本太子就杀了他!” “不、不见了,都不见了,镇北王的鬼魂作祟,一夜搬空了国库和几座大臣的府邸。” 第334章 朕决定把皇位传给太子 进殿禀报的将军禁卫军统领杨纲,负责护卫皇宫的安全和皇上的安危。 “请皇上早作打算,即刻出宫吧。” 敌军太多,且个个骁勇善战,以一敌十,他们毫无胜算。 秦相听到宫道那边传来马蹄声和喧吼声,上前两步走到门槛处,查看外边的情况。 一支箭矢朝他飞来,他察觉,双手撑着门框弯腰,箭矢贴着他的头顶划过,射入他身后的门框上。 “快把门关上。” 秦相冲进殿内指责杨纲,“杨纲,你身为禁军统领,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危,如今让人打到宫内才来禀报,你废物!你无能!” 文臣们激愤,把一切罪责都推到禁军身上,手持笏板拍打杨纲的脑袋,怪他们无能,护不住皇宫,害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大周重文轻武,杨纲往常习惯了文臣的刁难和蔑视,用手臂护着脸,见皇上却毫无斥责之意,他对皇上的失望达到了顶点,忍无可忍用力先把围殴他的人掀开,拔刀砍向秦相的手臂。 秦相往后撤了一步,才没被砍断手臂,却还是被划出一道深入骨头的口子,血沿着指缝渗出。 “杨纲,你放肆!你是不是要反了?你竟敢伤了秦相。” “我就放肆一回怎么了?如果不是你们一味主和,敌人就不会打到家门口,更不会攻入皇宫。我身为禁军统领,能做到誓死保卫皇上,保卫皇宫,而你们只会动动嘴皮子,就将整个大周、整个京城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们很快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杨纲脸上的血沿着面庞滑落,映着他猩红的双眼,像是要吃人。 “皇上!微臣与皇宫誓死共存亡,您且珍重,微臣去了。” 杨纲朝皇上行了一个大礼,还不等皇上说什么,就转身拉开宫殿的大门冲了出去。 “不,杨爱卿,你回来,你要在朕的身边保护朕的安危啊……” 皇上看到杨纲冲出去,伸手想叫住他,他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又又慌了,比刚才更慌,敌人都打到门口了,和谈还有用吗? 看到大臣们互相指责,也不加以制止,哪里还顾得上那些,急得在原地打转。 “怎么办?怎么办?倘若朕成了亡国之君,下去之后也没脸见列祖列宗啊。” 亡国皇帝一旦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条。 他不想遗臭万年,更不想死。 除非他不是皇帝…… 急中生智,他想到一个办法。 只要他不是皇帝,就不是亡国之君,或许也不用死了。 “太子……”皇上朝太子的方向伸手,太子以为他要逃跑,让自己护送,上前两步,扶着他的手臂,“父皇,儿臣在,儿臣这就护送您出宫,只要逃出京城,再集结大军夺回京城!” “说的好!太子,你这番话又颇有当年的太祖、太宗之风,将来一定给父皇做得更好,所以朕决定要把皇位传给你!” 皇上摘下头上象征皇权、缀有十二串玉珠的通天冠,盖到太子头上,又匆忙脱下龙袍披到他身上。 “众爱卿都做个见证,朕、不对,我现在已经不是皇上了,不能称朕,我是太上皇,大周的江山没有亡在我的手上,我没有遗臭万年、我没有!” 太子当即脸色大变,瞪大双眸,惶恐跪下,头上没戴稳的通天冠随着他弯腰滚落到脚下。 “不、不行,儿臣还担不起重任,请父皇收回成命!请父皇收回成命,二弟比儿臣更有才能,不如把皇位传给他吧。” 他想当皇上,要当的是盛世明君,而不是亡国之君呐。 皇上才不管他答不答应,让宫人们护送他离开。 从前人人觊觎的皇位,此刻成了烫手山芋,谁都不想要。 太子捡起地上的通天冠丢给二皇子,“老二,你一直觊觎本宫的储君之位,现在当皇帝的机会摆在面前,你还等什么?接着吧,别说我这个当哥哥的不让着你。” 二皇子把通天冠,又丢回太子怀里,“长幼有序,太子皇兄比我大,父皇当着众大臣的面,亲口说要传给你,当弟弟的怎么能抢兄长的东西。” “拿着吧,兄长无能、不堪大用,吾弟当为尧舜,力挽狂澜……”太子不顾他的拒绝,脱下龙袍朝他的脸上甩去,也跟着皇上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父皇,您等等儿臣啊。” 大臣们听到敌军打过来了,吓得四处逃窜,躲在柱子后或是内殿,还有的急得慌不择路冲到门口,看到大周的禁军边打边退,又吓得往回跑。 都跟着皇上从侧门逃命去了,“皇上,等等老臣呐,等等微臣呐……” 二皇子捧着怀里的两样东西,愣住了,这是他做梦都得到的皇位,就这么轻易得到了? 回过神来发现大臣们早就跑得没影了。 手下无人可用,他算哪门子皇帝啊。 完颜宗烈是他的盟友。 他们野蛮人只知道烧杀抢掠和要女人,根本不懂治理江山。 如果他接住这个皇位,和完颜宗烈和谈,许诺每年给大靖贡岁币,保住京城的百姓,力挽狂澜,成为中兴之主,他将会被载入史册、流芳千古。 这么想着,他摘下自己的发冠戴上象征皇权的通天冠,又披上龙袍,撩起衣袍坐在龙椅上。 摆出大周皇帝的架势等着完颜宗烈的到来。 趁着人还没到,他低头欣赏身上的龙袍,这身龙袍穿在他身上真合身,学着皇上平时的模样,抬手让大臣们平身。下意识念了一句,“众卿平身!” 他是皇帝了,他终于成为皇帝了,哈哈哈!!! 金銮殿外,血色浸透宫砖,渗入地里。 大周将士用身体在宫道上垒了一道高墙,将敌军挡在宫道上。 敌军先用弓箭进行第一轮进攻,后接着长枪长矛胡乱戳刺。 前面有人倒下,后面的人又补上,禁军的尸体层层叠在宫道上。 敌军的骑兵冲破用尸体垒起的肉墙,将大周禁军的尸体踏得血肉模糊,尚有一口气的禁军们被冲倒的刹那发出嘶吼的惨叫,“啊!” 残破的甲胄下,有人手中还攥着卷刃的刀,敌军的铁骑从他们的身体上踏过。 他们伸手抱住敌军的马蹄,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拼尽全力保护他们誓死效忠的帝王。 杨纲拼命坐起身用上身挡住马蹄,插入胸口的箭矢仿佛在体内搅动,嘴里溢出一大口鲜血。 他满脸是血,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嘴里也是血,激动嘶吼,“站住!擅闯皇宫者……立斩无赦!” “皇宫?呸!你们这破皇宫很快就会沦为我们的跑马场了,哈哈哈……” “我敬你是条汉子,现在松开,老子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不松!”杨纲依旧抱着马蹄不放,拿起长刀在马腹上划了一刀。 马吃痛发狂胡乱踩踏,踏上他的胸膛,“砰!” 杨纲的五脏六腑尽碎,喷出一大口鲜血,“噗!” 瞪大的双眼盯着金銮殿的方向,死不瞑目。 大靖士兵被甩下马,恼羞成怒,手起刀落,砍下他的头颅。 退到玉阶前的最后几百人,其中有禁军和英国公带来的府兵护卫。 他们用身体在殿前筑起一道人墙,为首的是英国公。 年过六旬头发半白的英国公,身披盔甲,手持长枪,此时他已经精疲力竭,强撑着和一个敌军将领交手。 和敌军将领过了十几招,他手里的枪杆一绞,把敌将手中的长戟打落。 敌将又快速从腰后拔出弯刀,抵挡朝他心口刺来的一击,边打边退。 英国公再次将他的弯刀挑落,长枪对准他的咽喉,即将给他致命一击。 一声箭啸声响起。 箭矢刺入他心口的铁甲、火星迸溅,英国公连退几步。 马背上的完颜宗烈再次拉弓搭箭,三箭齐发,对准他的要害处。 “嗖!”‘ 箭矢直直的刺入盔甲,火星飞溅,英国公被巨大的冲力击飞,重重的砸到台阶上,“噗!” 刚才险些被杀的敌将,一个飞扑,捡起地上的长戟拍下英国公的脑袋,把他的头盔打掉,另一手持刀抹向他的脖子。 英国公没有闪躲,手里的长枪刺出刺入敌将的心口,“噗嗤!” 他的脖子多了一道血痕,嘴里涌出的血,将下颌的胡子和胸口都染红了,耗一点力气,搅动长枪,把对方的心脉搅碎。 “国公,国公……”英国功夫的辅兵冲过来把人扶起来,拼命呼喊他右手捂着他脖子上的伤口。 英国公艰难的开口:“别、管我,杀敌……” 他死前双手依旧紧紧的握住长枪。 “是!” 侍卫化悲愤为动力奋力和敌军厮杀, “兄弟们!随我杀,为国公爷报仇!”侍卫长嘶吼着挥着手里的刀劈向一个敌军。 残余的侍卫们眼底烧起复仇的光芒,化悲恸为力量,越战越勇,刀断了就以血肉之躯撞向敌军盾牌,把人扑倒咬住敌人的咽喉,和对方同归于尽。 被打趴下起不来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在马蹄从他们身上踏过时用动刀插入马蹄。 阻止敌军踏入皇宫,但这么做无异于螳臂当车也激怒了敌军,敌军奋力挥刀,把他们的尸体分成了几块。 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的二皇子听到兵器的碰撞声和兵器插入肉体的声音。 他怕了,这一刻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天真。 已经攻入京城,整个京城都是他们囊中之物,他们想要什么直接抢就是,又怎么会助他坐稳皇位。 刚从侧门逃出,就被埋伏的敌兵堵住了去路,他吓得腿往后撞倒一侧的锦绣屏风,冠帽滚落青砖,珠串摔断滚得满地都是。 “砰!” 敌军见他身穿龙袍,上前摁住他,看到他那张年轻的脸庞,“这么年轻,肯定不是大周皇帝,皇帝老儿跑了,快追!” “对!我、我不是皇帝,我只是一名太监,你们放了我吧,放了我……”二皇子奋力挣扎。 敌军扯下他的外袍,看到他里面穿的四爪蟒袍。 “骗谁呢?你穿的蟒袍,一定是大周皇族。” 二皇子很快又找到了一个借口,摇头道:“我不是,真的不是,我身上的龙袍是太子殿下逼我穿上,让我冒充他当替死鬼,他们都跑了,都跑了,你们快去抓他们啊,放了我。” 敌军士兵半信半疑,龙袍是假的,身上的蟒袍也可能是假的,就他们犹豫之际。 二皇子趁其不备,一掌劈向他们的手腕,夺过他们的弯刀,想抹了他们的脖子。 突然一把弯刀飞来,打掉他手里的刀,他看向来人。 竟然是完颜宗烈。 心下暗道不好,完颜宗烈一定认识他,快速背过身去,用衣袖遮着脸。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第335章 被掳北上为奴 完颜宗烈跟他是老熟人了,一眼就认出了他,唇角扬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二皇子,好久不见。” 刚才差点被杀的那名士兵怒了,一掌扣住二皇子的肩膀,把人甩到完颜宗烈脚下。 又扑过去把他的双手扭到身后,把人摁跪在地上。 完颜宗烈的羊皮靴子从地上的龙袍上碾过。 二皇子被人摁着跪下,觉得憋屈,晃动肩膀挣扎,“混账东西,还不快放开我,没听到你们是太子喊我二皇子吗?我是大周的二皇子,在一刻钟前,父皇已经传位于我,我现在是大周的皇上……” “不管你是谁,阶下囚,见了我们是太子都得跪。” “四太子,我们是盟友关系,你为何让你的士兵羞辱于我?我现在是大周的皇上,你们想要金银绵帛,还是要美人儿,我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们放了我,一切都好商量。”他以为两人有几分交情、完颜宗烈会给他几分薄面。 然而、完颜宗烈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轻嗤道:“退兵?我们好不容易攻下京城,把皇宫国库京城洗劫一空,岂不是更划算?” 今日之后,他完颜宗烈这个名字将会名扬天下。 可惜了,他最想要的女人不在这座城内,而是远在岭南。 当初在城墙上,看着流放队伍准备出发,他没有把人留下,是因为只有一面之缘。 现在执着,是因为他做了一个真实的梦。 他梦到了一个孩子,是他和她生的孩子。 虎父无犬子。 他儿子文武双全,跟随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是他的骄傲。 他就是绑也要把人绑到他身边,给他生孩子。 一个月前就派了一支队伍乔装打扮潜入大周,到岭南把云昭雪带到他面前。 他们大靖的男儿不像大周人忌那些繁文缛节,不在乎女子的贞洁,只要喜欢只要能生孩子,就通通都抢过来。 宫内的侍卫和宫人们都被押到大殿或大殿门前。 皇上和太子和大臣们没跑出去,正要爬梯子上城墙,准备逃跑,被发现,抓了过来。 金銮殿门前的血染红了地面,沿着台阶蜿蜒而下,放眼望去不是尸体就是血。 后宫的妃子,宫女们吓得尖叫,闭上眼睛不敢看,“啊!” “啊!” 大部分女子被敌军士兵们故意羞辱,不让她们穿外衫,只着里衣,她们双手环胸,蜷缩着身体,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从后宫哭到前殿,人群中呜咽声此起彼伏,“呜呜呜……” “赶紧的,快走!”押着他们过来的士兵毫不怜香惜玉的用力推搡,几人没站稳扑倒在地,她们吓得直哭。 “起来!赶紧走!” 敌军咬紧后牙槽,冷笑着点头,“很好,不起是吧?” 一些脾气暴的没了耐心,抽出腰间的马鞭挥向他们的后背,把他们身上的东西抽了抽碎,棉花飞溅,后背浮现血痕,疼得他们直哆嗦, “啊啊啊!!!” “别别别打了,我们走,我们走,现在就走。” 皇上赵徽和太子赵珩被押到完颜宗烈面前,敌将纥石烈术粗暴的一脚踹倒,跪在完颜宗烈脚下,“放肆!身为俘虏看到我们是太子,还不速速跪下!” 冰天雪地,膝盖重重的砸到坚硬的青石地板上,疼得父子俩呲牙咧嘴,“啊!” 赵徽觉得身为帝王为敌国臣子受到莫大的羞辱,挣扎的想要起身,又被摁了回去。 他不甘的嘶吼。“朕是皇上,他是太子,我不该跪他,应该让他跪朕,放开我!” “皇上,你是亡国的皇上,是我大靖的俘虏,阶下囚,只要我们四太子一声令下就能要你的脑袋。” 国库以及各个宫殿的私库,值钱的东西都被抬了上来。 只搜出四五百箱,其中几十箱是他们穿过的绫罗绸缎。 纥石烈术大怒,冲过去把带领他们打开国库大门的太监踹倒,“砰!” “哎呦呦……”太监被踹得吐血吓得双手撑地往后躲。 “为何国库是空的,你们大周的金山银山呢?老实交代都藏到哪里去了?” “都、都被偷了,镇北王冤魂作祟,一夜之间把国库和十几位大臣府邸的库房搬空,全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胡说!如果冤魂能报复人,老子早就死千百回了,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鬼。” 说着就挥舞手中的弯刀抹了那太监的脖子。 他让手下又抓出几个太监逼问,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 他们拼命打入皇宫,结果到头来是一场空,大靖的士兵们都要气炸了,杀人才能泄愤,当场就挥刀把几名宫人杀了。 皇帝和太子等人没能逃出去,在后宫被抓住,被人带到金銮殿。 那将军把刀架在赵徽的脖子上,凶狠的问,“国库的东西都转移到哪了?说!不说立刻让你人头落地!” “别别,我说……我也不知道被谁偷了?一夜之间全都空了,老祖宗攒下来的百年基业都毁了,都毁在我手里了,我愧对列祖列宗啊……”赵徽悔恨不已,趴在地上捶打地面,痛哭流涕,懦弱得不像是一国之君。 敌军们取笑他,“哈哈……” 他们大靖的皇上连死都不怕,更不会哭。 而大周的皇帝跟他们的皇上差远了,别说皇上了,就是普通的勇士都不怕死,死在敌人手上,那为那是光荣。 大周有这样的皇上,不亡实在是天理难容! 皇宫空了,继续搜刮民间的财物和把百姓们抓去当奴隶,多少能弥补他们在战场的损失。 风吹过遍地尸骸,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风飘遍整个大周的角落。 琉璃瓦上一缕被炮火点燃的烟雾渐渐退散,直至消失不见。 第336章 出月子 岭南,岭南还未得知京城的噩耗,度过了一个喜庆的新年。 年初七,云昭雪出月子了,穿着红枣和绿枝给她缝制的新衣裳上街。 生产前一两个月就没出过村子,可把她憋坏了。 这次出门只要为了办正事,顺便出门透透气。 萧玄策也跟着出来,他们都出来了,两个孩子在家没人看,交给别人又不放心,只能把他们一起带出来。 岭南年初七不是很冷,中午还出了点太阳,给孩子们穿多几件衣服,要包裹的严实些,少在外面吹风,应该无大碍。 马车上,夫妻俩坐成一排,怀里各抱着一个孩子。 云昭雪抱老大,相比老二老大安静,不哭不闹,吃饱就睡。 老二饿了哭,难受也哭,拉了也哭,动不动就哭。 云昭雪觉得他不是难受,而是想引起大人的注意。 他一哭,萧玄策就要抱着他哄,或是放在摇床上。 除了哺乳的时候。 云昭雪一抱他,他就很不安分,吐口水动来动去,小身板绷紧后背呈“弓形”。 小手推搡她的胸口,双腿乱蹬。发出急促的“吭吭”声,眉头紧皱,嘴角下撇,爆发出尖锐啼哭,或是小声委屈抽噎。 在他爹怀里就不敢乱动。 所以云昭雪很少抱他。 还是老大好,老大就是她的贴心小棉袄。 她也不讨厌老二,孩子还小,日久见人心。 先耐心带着吧,以后要还是这样,就揍到他听话为止。 仿佛知道大人们带他们上街,兴奋的睁着乌黑水灵的眸子。 她看到儿子乌黑的眸子,心软成了一摊水,或许是清凉滤镜,他觉得两个孩子越长越可爱,继承了他们夫妻俩的高颜值,将来长大了一定能迷倒万千少女。 俯身轻哼着歌谣,脸颊贴着婴儿细腻的肌肤。 大宝在她俯身贴过来时,黑眸闪躲有些不知所措,小嘴无意识地嚅动,发出“咿呀”的气音。 手臂动了动,云昭雪把他的手臂从被褥中放出来。 他伸手触碰云昭雪下颌脸颊。 云昭雪再往下贴,他忽然微仰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就碰了一下,大宝漆黑湿润的眼睛忽然定住了,像两颗沉入深潭的星子,嘴角缓缓绽开笑容。 萧玄策看着妻子和大儿子的互动。眉眼含笑。 如果天下太平,北方无战乱,他们在岭南不理世事,过普通平民百姓无忧无虑的生活该有多好。 二宝攥紧拳头想打他的胸膛引起他的注意,但手臂被裹在被褥里生不出来,只能咿呀叫了两声。 萧玄策眼里只有妻子看入了迷,听到他的叫声,也没收回目光轻晃手臂摇了两下便作罢,只要他不哭不闹就行。 小家伙的嘴角慢慢向下弯,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终于“哇”一声,似乎要将两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 萧玄策抱着他摇晃,嘴里说出的话不是安慰,而是威胁,“老二,安静点,别惹事,再哭以后就不带你出来了。” 不是他偏心,是他故意这么做的,他对老二态度稍差点,他就想投入母亲的怀抱寻求安慰。 然后仿佛听懂了萧玄策的威胁,哭得更大声了,嗓音嘹亮,嗷嗷嗷,在外面赶马车的追影听着都心疼。 “世子,小少爷是咋了?是不是马车太颠簸,把他弄哭了,要不要先停下?” “不用,继续赶车吧。” “是!”追影放缓赶车速度,希望小少爷能舒服些,停止哭闹。 “我们换一下,你抱老大,我抱老二。”云昭雪把老大放到男人怀里,又把老二接过来。 老二被她抱过来后,哭声渐渐变小,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那双黑眸像是水洗了般染上了一层雾色,晶莹剔透。 云昭雪对着他唱了一遍,刚才对老大唱的歌谣,“天上星,亮晶晶,眨眨眼,笑盈盈。宝宝看,数不清,睡梦里,摘星星……” 唱完她也俯身快点凑过去,看老二会不会像老大一样亲她的脸颊,然而老二没动。 云昭雪纳闷。 直到老二裹在被窝里的手动了一下,她才知道,还少了一个流程。 第337章 建立情报网 谢婉芸,宋明嫣在年后就带着三个孩子搬到了城里。 萧玄武早在他们前两天就搬过来了,他去酒楼当小二去了。 想在入学前攒银子交束脩。 元宵过后三个孩子就要入学了,他们住的宅子是裴怀霁给云昭雪买的宅子。 这次进城给他们送米、红薯,马铃薯和玉米等粮食,让他们吃喝不愁。 萧玄策把一个钱袋递给谢婉芸,一百两银子。 前两日他们搬家,他给过一次,对方拒绝了,这次再次拿过来。 谢婉芸再次婉拒,她手上还有点余钱,日后再去店里帮忙干活,足以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三弟妹让他们免费住她的。崽子他已经很感激了,不能再让他们破费了。 萧玄策说:“大嫂、二嫂,收下吧,五十两是你们之前下地粮食收成的盈利,还有五十两是三个孩子的束脩,是我这个当三叔的,对侄儿们的一点心意。” “我们下地干活只出了力气,收成的盈利,我们也不应该分那么多。我在酒楼后厨帮忙,二弟妹接绣活,我们能自己攒钱,所以我们不能要。” 宋明嫣赞同的点头。 她算过了,她接绣活儿,一天能挣二三十文钱,足够养活自己和儿子,省着点花还有剩余。 “手上只要留着点钱应急,孩子上学要花银子的地方多着,你们也不是白拿的,其中有你们的工钱。” “工钱也没有这么多。” 租地的本金和种子的成本都是三弟和三弟妹两口子出的。 她们没出钱参与分红,只出了一点力气,十两银子都算多了,给她们一百两,她们实在不敢拿。 云昭雪把钱放到谢婉芸手上,“都是一家人不必计较这么多呢。” 待了两刻钟,他们才去酒楼。 马车在酒楼门前停下,在店门口迎客的小二,笑眯眯地凑到马车旁。 “客官,请问要大堂还是包厢。” “包厢!” “郡……主!” 老廖等人决定不回京城,留在这岭南。 刚好酒楼缺伙计,云昭雪就让他们过来干活。 他们主要当伙计兼打手,如果有人敢来酒楼闹事,他们也能镇得住场子。 酒楼生意好,本地的富商和外地的都喜欢来这儿吃。 生意火爆难免招同行眼红嫉妒,派人来搞破坏。 年前有人花钱买通顾客,多次来店里闹事,指鸭为鼠,说在鸭里吃出了老鼠头、在菜3里吃出了虫子,吃了辣椒会中毒…… 还不等他们闹起来,老廖就带人把人架出去,丢到巷子里揍了一顿,再审问是谁派来的,然后报官。 来到楼上一间宽敞的包厢。 老廖带着兄弟们过来拜见。 “郡主,您这次过来可还有什么吩咐。” 云昭雪把二宝给追影抱,她坐在主位,萧玄策抱着大儿子坐在她身侧。 老廖看到她坐在主位上,猜到她才是今天的主角。 “诸位被安排来酒楼当小二,可觉得委屈?” “不委屈,我们的命都是郡主和世子救的,要没有你们,我们早就死了,别说当掌柜了,就是要收回我们这条命,我们也别无二话。” “年前事情比较多,我还在坐月子,没法出门,有些事我想亲自交代。” 老廖几人抱拳,齐声道:“我等任凭郡主差遣。” “诸位习得一身好武艺,让你们端茶倒水,确实委屈了,但……”她话锋一转,“安排你们在酒楼做事,明面上是伙计,最主要的是打探消息。” 她站起身走到老廖几人面前,“席间客人谈到的粮价、盐引、货运损耗,客人不提,你也要设法从别处听来,记在心里,筛选出重要消息,记下来。” 老廖一怔,随即用力点头,“是!属下记下了。” 她对第二个心思活络的赵九:“你机灵,腿脚快,专跑二楼雅间,贵人们酒酣耳热时的话,谁与谁亲近,谁对谁不满,哪怕一个眼神,都要留心。”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安排细致到谁负责留意城城里的生面孔,谁负责采买与市井小贩熟络。 最后,她站在五人面前,眼神陡然锐利:“酒楼的生意要做好,这是本分,酒楼这边会照常付你们工钱,另外从我这边还会多支付你们一份月俸,你们最主要任务就是打探消息,怀疑你们做的事,你们必须守口如瓶,谁也不准透露,即便是最亲近的人,否则你们的舌头和手指头都没必要留着了。” “是!我等绝对不会向旁人透露半分,请郡主放心。” “很好,暂时先委屈你们先当个伙计,以后再开分店或者货栈,你们表现的好,你们就是掌柜管事,我欣赏有才之人。” 云昭雪打算把他们培养成探子,潜伏在市井,专门收集情报,在这个消息不灵通的时代,消息就是金钱和人命。 番禺镇扼守珠江出海口与西、北、东三江交汇的咽喉,此地通过密集内河网联络岭北、西南、江南乃至中原各个地区,全国各地商旅来往频繁,乃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段。 如果北边有异动,他们在南边早日得到消息,就能尽早做出应对措施。 以岭南为据点,再慢慢向北边渗透。 老廖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胡峰上前一步,“郡主,属下有一事不解。” “讲。” “听说萧世子和赵煊合作关系,他要杀我们,还杀了我们几个弟兄,您让我们为您做事……” 如果赵煊知道,赵煊那小人可能会找他们麻烦,他们不想连累恩人。 “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北边战事不断,百姓们都往南边跑,我们需要未雨绸缪,积蓄力量,以求自保。” “是!属下明白了。” 他就说嘛,云昭雪和那个三皇子妃有仇,流放这一路摩擦不断,不可能诚心和三皇子合作,暂时合作都是为了利益,那他们就放心了,等他们闹掰那日,就是他们报仇之时。 老廖不知道什么样算有用消息,回想这两日在9楼干活听到的那些八卦,那些男子都谈论某某花魁,或是哪家青楼来的新人,或谁家的小娘子貌美,而女子们则讨论哪个店铺的胭脂水粉和绫罗绸缎以及金银首饰好看…… 这些都是无用消息。 只有外地来的商人会谈论北边最近发生的大事,和身边的人发牢骚,说生意不好做,或是谈到货卖给哪家能赚更多…… 外地来的? “郡主,属下有重大发现。” “什么发现?” “昨日,我们接待了一批客人,我怀疑他们是大靖探子。” 云昭雪抬眸,“确定是探子?” 老廖回答,“不能确定是否为探子,但能肯定他们是大靖的人,他们虽然说的是中原话,但带着北边草原的腔调,虎口的茧子很厚,一眼就看出是从在马背上长大,练骑射。才能形成的,其中一人穿着羊皮靴,腰间配着弯刀。” 赵九也道:“我对他们也有印象,我给他们送酒时,刚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就听到有一人不满的撂下酒杯,不满地拍桌说什么,千里迢迢让我们来带一个女人,这是什么破差事?另一个人附和说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后面我怕他们发现,就不敢再听下去了。” “你们做得很好,给你们记一功,先下去忙吧。” 萧玄策已经猜到那些人是谁派来的,抱着孩子的大手寸寸收紧,怀里的大宝感受到父亲身上的狠戾杀气,无助的看着母亲,小嘴发出“嘤~”的一声。 “小心孩子。”云昭雪心疼,把大宝抱过去。 萧玄策的眉骨折起一道深痕,眼眸眯起凛冽的弧度,眸光沉如淬冰的刃,“把那群人揪出来,一个不留!” 怀里二宝眼珠子滴溜转,看了一眼窗外,又看了眼父母。 朝云昭雪那边伸手想要她抱。 “别吓着二宝,快去抱一下他。” 萧玄策敛去身上的杀气,把二宝过来。 二宝却不让他抱,小手抵着他的胸膛,乌黑的眸子盯着母亲。 云昭雪只能一个抱两个。 第338章 完颜宗烈贼心不死 裴怀霁得知妹夫带着两个小外甥来了酒楼。 让人在后院准备了火锅,又派人去把他师父叫来。 火锅口味的配方是云昭雪给的,厨师根据配方进行多次实验,制作出了几样锅底。 火锅的吃法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在前几个朝代就已经有了,延续到大周朝。 只是这个时代原有的火锅底料的配料很简单,和煮汤差不多,不常吃,在天寒地冻时才会边煮边吃,吃热乎的暖身子,不用担心菜端出来就冷了,着急忙慌赶着吃。 云昭雪给的底料配方多种多样,麻辣红汤,菌菇清汤、骨汤…… 如果选不定口味,还可以选鸳鸯锅,两种锅底。 原有吃食也简单,一般都是切羊羔、鲜鱼脍、新摘野菜、脆笋、菌菇与豆腐等。 在原有的基础上添加了牛百叶(毛肚)、猪红、鸭肠、红薯粉条或宽面、虾滑牛肉丸等各种丸子。 裴怀霁在家已经试过用云昭雪给的底料配方做出来的火锅,和华慕容一起吃,两人吃过一次就念念不忘,还想继续吃。 华慕容走南闯北,吃遍了大周各地的美食,嘴刁的很,他都觉得好吃,所以开一家店,保准稳赚不亏。 他已经盘下一家新店铺,打算开一家火锅店。 锅里已经开煮了。 云昭雪闻着锅里飘出来的香味,“闻着很香。” 裴怀霁怀里抱着大外甥,“吃起来更香,师父吃了一次还想吃,我刚派人去请他们了。” “妹妹,你之前给我画的转桌,我已经做出来了,让木匠签了协议,不让他把图纸泄露出去,等转桌的好处传开,有人要跟咱们买,咱们再趁机捞一笔。” 转桌的工艺看似简单,实则一点也不简单。 别人短时间内或许还研究不出来,如果时间一长,就说不准了。 定个合适的价格不愁卖不出去。 “嗯,二哥不愧为裴家人,极有经商天赋。” “耳濡目染嘛,我是有外甥的人了,两个外甥呢,跟以前不同了,我这个当舅舅的要努力赚银子养他们了。” 他是鸿运酒楼明面上的老板,但盈利他一分没拿,全都交给了云昭雪。 为了养外甥,他改变了行走江湖的志向,他以后要努力赚钱,前几天到肖家拜年,给两个外甥送了一对儿沉甸甸的大金锁。 没一会儿,华慕容来了,先看看孩子,随后坐下,“都等老夫呢,不用这么客气,动筷吧,快吃快吃。” 铜炉锅内的汤汁沸腾。 萧玄策用公筷给云昭雪夹菜。 两人闻着菌菇汤火锅飘出的香味而不停的吞咽口水。 两个孩子好似也想吃,乌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锅里的菜。 “你们还小不能吃,等长大些才能吃。” 吃完,又去街上买点东西,主要是给孩子们买玩具,买好东西就回去了。 上了马车,两人对视一眼,有人跟踪。 他们离开镇上回城防营,要经过一处密林。 后面那条‘尾巴’也跟着他们出来。 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在小道上,忽然地面拽起一条绊马绳,追影赶紧勒紧缰绳,停下马车,“吁!” “怎么回事?” “世子、有埋伏。” 追影话音刚落,几支箭朝他飞来,他快速拔剑把箭矢劈开。 林子里冲出十几个人。 他们身材高大魁梧,五官立体,眉眼深邃,不像是南方人也不像中原人。 “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眼眸微眯,沉声道:“要你们命的人的。” “要我们的命,好大的口气,到别人家门口撒野,你们大靖人这些野蛮人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今天我们就教教你。”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就把昭雪郡主交出来,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他们听说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萧世子已经成了废人,只知道种地和带娃,不足为惧。 追影也哼道:“你们的主子是完颜宗烈吧?那个乌龟王八蛋,贼心不死,还敢觊觎我们家郡主,让他死了这条心吧,不过你们没机会告诉他了,因为你们今天就要死了。” 逐风,你们快来呀,他只能拖一会儿,两位小少爷还在马车上,必须速战速决,不能惊扰了他们。 才一个多月,万一吓出个好歹也不行。 “一起上!杀了萧玄策取他的项上人头,再把他的女人带回去向主上邀功。” 他们冲上前,马车射出几支箭矢,正中他们的咽喉,几人倒下,其他让人快速止住脚步。 他们举起手臂射出几枚暗器,暗器撞击到马车壁被击落在地。 为首探子腕间寒光闪动,鹰爪钩已啸叫着缠向疾驰的车轴——千钧一发之际。 十几道黑影如鹰隼俯冲,手起刀落,钩索断裂。 逐风等人砍断绳索后快速后退,将马车护作铁桶。 探子头领暗骂,“该死,我们中计了。” “上!” 他们佯装进攻,上前两步就快速转身往后跑,正要冲进草丛。鹰爪钩紧随身后勾住他们的脖子,往后拽。 “啊!” 几声惨叫声响起,他们被拽倒在地,脖子血肉模糊,嘴里涌出一大股鲜血,脑袋一歪,完全死透了。 逐风等人利落的把人拖入草丛,把地上的绊马绳砍断,清出一条路。 逐风挽剑归鞘,走到马车旁对帘内低首:“世子、郡主,那些苍蝇蚊子都清理了干净了。” “嗯,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追影继续赶车,他好奇的问,“世子,刚才两位小少爷没被吓着吧?” 萧玄策垂眸瞥了眼怀里安静的孩子,“处理得快,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追影笑了笑,“还是咱们小少爷厉害,如果是别的孩子遇到这种情况,指定要被吓哭。” 第339章 强买强卖百姓的地 回到大田村,从村头到村尾,村里都没什么人。 以前这个点都在外边晃悠。 回到家,红枣和绿枝在打扫院子。 “郡主,您回来了?午膳用过了吗?” “不用,我们在外面吃过了,村里人好像都不在,都出去了吗?” “隔壁村出事了,好像是因为前几年收成不好,城里的一户大户人家给他们借了银子和粮食,百姓们种出了高产粮食,终于有粮食还了,拿粮食去还,对方不要粮食,想要他们的地。” “地是村民们的命根子,地没了就失去了生活来源,村民们不肯签字画押,双方起了争执。 村民被对方带来的打手打伤,四小姐带着药箱去救人了,王妃不放心也跟着去了,让奴婢在家守着等郡主回来。” 云昭雪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前几年?他们借了几年,都没说要收走他们的地,怎么突然就要收走?难道是因为能产出高产粮食,被对方惦记上了?” 如果他们要地,前几年就可以趁机买走村民的地,而不是等现在,他们不可能有未卜先知几年前开始谋划吧。 背后有可能有黑手,或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萧玄策吩咐追影,“派人去查那位富商的身份。” “另外,母亲和姝儿那边多派几个人去保护,别让他们受伤。” “是!” 傍晚,杨氏和萧明姝回来了。 那些人下手太狠,很多村民被打伤,她和几个大夫忙活了一下午。 云昭雪看她们脸色都不太好,给他们倒了两杯、用灵泉水煮的热水,“喝口水。” “多谢三嫂。” 云昭雪在她身侧坐下,“姝儿,你仔细跟我说说,隔壁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明姝把下午在李家村发生的事二告诉她。 “都差点出人命了?官府的人不管吗?” “管啊,官府的人他们向着那个富商,那些百姓们太可怜了。” “息钱高得吓人,一年翻一倍,很多百姓还不起,典田契约改为卖田契约,很多百姓把田卖了都还不起,还倒欠他们一笔,砸锅卖铁,卖儿卖女,或是签卖身契给他们种地。 百姓们求他们再宽限一些时日,等他们再种一年粮食,肯定能还上。 富商不给他们机会,要么立刻还钱,要么拿地抵债,不肯签字的被按着手之前,有些百姓为了我被逼迫签字画押,亲手把手指砍断了,流了很多血。 我当时都被吓坏了,陈大夫第一个冲上去,三嫂嫂,我是不是很没用?我胆子这么小,还想学医济世救人。” 她忽然有些迷茫,不知道该不该学医。 云昭雪说:“不,你很勇敢,一回生二回熟,你没经历过那些血腥场面,第一次都会害怕,多经历几次你就不怕了。” “嗯,三嫂嫂说的是,那些百姓真的太可怜了。” …… 赵煊和和云皎月也去了隔壁村看戏,回到家。 云皎月喝了杯热茶,暖了一下身子才吐槽说:“殿下,那些贱民太不识好歹了,当佃户有什么不好的?管吃管住,自己种地自负盈亏,遇到灾荒,全家都饿死了。” “如果是以前,卖了没区别,现在他们能种出高产粮食,种一年就能还完债务,再种几年还有剩余,当然不划算了。” 云皎月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妾身才不管他们怎么想的,只要对咱们有利就行,一亩能产千斤粮食,把地攥在自己手上地,比分散给那些百姓种,再花银子收购他们的粮食划算多了,以后岭南就是殿下您的粮仓,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那个富商是他们的人。 第340章 想为殿下生孩子 云皎月想起年初九,就是京城被攻破的时间。 她提议说:“殿下,算一下时日,敌军就要攻入京城了,您要不要早日北上到临安称帝?”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当皇后了,把所有的仇人全部杀掉了。 云昭雪和她的两个小野种,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萧玄策还有利用价值,就先留着,给他喂毒药,控制他率领萧家军对抗完颜宗烈的大军,等他没了利用价值,再送他去和云昭雪母子三人团聚。 “不急,你也说了敌军攻破京城,把京城洗劫一空,就会北返,不会继续南下,土地兼并才开始,本王得亲自盯着。” 他想等北边的大军派人来接他,显得有排面。 是他们求着他回去当皇上的。 消息传来要一个月,他北上抵达临安一个多月,一共两个多月。 他的父皇和兄弟们估计已经被带到了敌军大本营,就没有人能威胁到他的地位了。 “殿下思虑周全,是妾身心急了。” “初登宝座,没有子嗣继承大统,妾身最近一直吃药调理,想早日为殿下生下未来的太子。” “哈哈,好,我的好月儿,你果真是本王的贤内助,能为本王出谋划策,还能为本王生儿子。” “殿下,妾身主要是为了生孩子,才不是为了那种事呢……” 她真的为了孩子,说得好似她不知廉耻的向他求欢。 赵煊伸手揽着她的腰,挑起她的下颌,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你们女子就爱口是心非,本王现在就满足你。” 手上一用力,把人带入怀中。 云皎月看了眼窗外,青天白日的,清丽的面容因羞赧而酡红一片,垂眸不敢看他,“现在?” “就是现在,屋内就你我二人,羞什么,不用等晚上了,本王现在就给你……”赵煊把人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 云皎月的手抵着男人的胸膛,面上是抗拒,手上却一点没使劲,指尖有意无意在男人的心口处挑逗,“可现在还是白天,又不等晚上……” “没人规定白天不能要孩子。” 他年岁不小了,很多和他一样年纪的男子都有好几个孩子了。 看到萧家有两个双胞胎男孩,他迫切地想要一个儿子,将来继承他的皇位。 云皎月搂着他的脖子,慢慢往下,手伸入他的衣领,脱去他的外袍…… 在院子里走动的柳依依听到屋内传出的暧昧声。 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要脸,甩开丫鬟的搀扶,朝苏绾儿的屋子走去。 “绾儿,是我,你还好吗?我让丫鬟专门给你做了蜜糕和糖糕,加了很多干果,你一定会喜欢的,你要不要起来吃点?” 赵煊派人看着她,不让她走出院子。 她刚被带回来时闹过,还以死相逼,以绝食抗议。 赵煊不在乎她死不死。 如果苏绾儿死了,赵煊可以再娶一个苏家女。 他需要苏家的财力支持。 她不想死狠不下心杀了自己,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内,不想出去见人。 苏绾儿躺在床上背对着她,一声不吭,明显不想搭理她。 柳依依挥手让丫鬟把糕点放下,就让她们先退下,把门关上。 “绾儿,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还在怪我把你的下落告诉殿下?” 苏绾儿没说话。 “其实我是有苦衷的,我那天出去找你,你离开时被侍卫看到了,他怀疑你的身份,跟了一段路,回来向殿下禀报。 殿下为了试探我,故意找我去问话,我不得不说实话,是我对不起你,看到你这样我也很难受……” “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帮你。” 苏绾儿听到这儿才转过身,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你帮我?真的愿意帮我?现在就放我出去吗?” 她整天待在屋内,胃口不佳,瘦了一大圈,肤色苍白,眼窝凹陷,双手枯瘦如柴,几乎只剩皮包骨。 柳依依另一只手轻轻搭上她的手背,眼里溢满心疼,“现在还不能,我现在放你出去,你也走不出村子啊,你得取得殿下的信任,让他解了你的禁足,让你自由出入大田村,再徐徐图之。” 苏绾儿自嘲一笑,“取得他的信任?还要我去讨好他?我做不到。” 那日她被带回来,被迫在马车上脱衣给他检查,他兽性大发,不顾她的挣扎想强上,把她摁在座位上,摸到她后背凸起的鞭痕。 又嫌弃地把她推开,差点把她甩下马车被人看光身子。 再加上之前把她关在柴房,让她活生生等死,日夜煎熬,却不给她一个痛快。 她恨赵煊和云皎月,恨不得杀了他们,就是死也不会去讨好他。 “绾儿,你别这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以性命对抗,只会令亲者恨、仇者快,你看你把自己折腾只剩半条命,我看着都心疼,我们说过要当一辈子的好姐妹的,你别吓我,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姐妹,我想你好好活着……”柳依依都急哭了,泪水汹涌滴到她的手背上。 “依依,你别哭了,你也是身不由己,你为什么不早直接跟我说呢?还害我一直误会你,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不会怪你的。” “我没脸说,毕竟也是我出卖了你,对不起,绾儿。”柳依依声泪俱下,愧疚的垂下眸子不敢看她。 苏绾儿看到她哭得凶就心软了,始终记得当初她舍命相救的情谊,觉得她不会出卖自己。 相信她不会出卖自己,一定是被迫的,“别哭了,我原谅你了,你说得对,我伤害自己,只会让仇人看笑话,我要振作起来。” “嗯嗯,这才是我认识的绾儿,坚韧不屈,什么都不能把你打倒。” “我听说你最近都没怎么吃东西,先吃糕点,一会儿厨房那边做晚膳,我叫人给你送一些好吃的过来。” 苏绾儿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大口,还是热乎的,软绵似初雪化在舌尖,“真好吃,依依,你也吃。” 家乡的味道,在这个家只有柳依依记得她爱吃什么。 柳依依没有吃,起身走到桌子旁给她倒了一杯水,“慢点吃,别吃太急,喝点水。” “嗯嗯。”苏绾儿就着她的手仰头喝了一杯水,又继续狼吞虎咽继续吃糕点,她被禁足,下人没把她当回事,每天都是清汤寡水的饭菜,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糕点了。 她只顾着吃,没注意到柳依依眼里闪过的一抹算计。 绾儿,别怪我利用你,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来日殿下坐上那个位置, 她们至少能封为妃嫔,现在离开之前之前受的苦都白受了。 第341章 把二宝惹哭了哄不好 云昭雪回来后给两个孩子喂了一顿,就带着他们睡了一会儿。 两个娃警惕性极高,屋内有一点动静就会被吵醒。 有次她不想睡,找本书看,翻书的动作大一点,就发现两个娃睁着眼睛看她。 二宝的眼神带着几分幽怨。 后来她也陪着他们睡,或是躲到空间去。 忽然门外传来追影的声音,“世子,查到了。” 母子三人同时睁开眼。 云昭雪下床穿鞋,整理衣裳,“你们是指不在,出去了,查到什么了?” “那位富商名李广源,原本是李家村的一个秀才,被城里一个开货栈的东家看中, 看中招为赘婿,那东家死后他继承了货栈,生意越做越大,是城里有名的富商,当年他爹娘因病花光了家中所有的钱财,葬礼都没钱办,是村里的村民凑钱帮他办了葬礼。 只是后来没钱读书就去城里找了份活计赚钱还债,虽然把钱还了,但他一直念着百姓的恩情,村里有什么百姓有困难就去找他,借钱借粮或是求他办别的事,他都答应,这次要收咗百姓们的地是他儿子的主意。” “他不管吗?” “他管不了,卧病在床没几天可活了,家中的一切大小事都是他儿子做主。” “他得了什么病?还能治吗?” “治不好,是肺痈,已经病入膏肓了,没几天可活了。” 肺痈? 类似现代的肺炎,肺部感染等病症。 能治,她的空间有青霉素,还能救。 如果那个李广源是好人,她可以跑一趟,把人救活让他约束他儿子,相当于帮助那些百姓。 “再去仔细查那个李广源知不知道他儿子李睿的所作所为,再查一下,那个李睿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 “是!” 傍晚,她们都快用晚膳了,萧玄策才回来。 所以拿着枪和弓箭,另一只手提着几只礼物,有野鸡、野兔和麂子。 萧明姝许久都没吃过野味了,只咽口水,“好多猎物啊,三哥,这些都是你抓的?” “嗯。” 逐风在被杀死的大靖探子身上搜出一封信,他看完后,气得想杀人,但那些人已经死了,他想要杀的人又远在北边,心里憋着气无处发泄。 就跑去后山练枪,木人桩被他变成两半,还是没能发泄出心中的意气,又去林中捕猎。 杨氏招呼儿子,“快去洗手过来吃饭,再不吃就凉了。” 看到他满头大汗,又去给他拿汗巾擦拭,大冬天的还出汗,容易着凉。 又赶忙让人去煮姜茶和烧热水,一会让他洗个热水澡。 她早就听说岭南多瘴气,大量出汗容易感染风寒严重的会导致疟疾和肺痈,这种病症几乎是绝症,没得治,神医也束手无策。 “母亲,你不用担心,我身体强健,不会有事。” 萧明姝也说:“三哥,母亲说的有道理,我们去隔壁村,有几个老爷爷得了肺痈,他们躺在病床上的很痛苦。” “是啊,在屋外听到他们的咳嗽声,听着都难受,所以千万就要注意,不要感染风寒。” 云昭雪,“姜茶和热水没那么快好,先让他坐下吃饭吧,喝点热汤,吃饱喝足,增强体魄就不会轻易感染风寒了。” 肺痈对她来说不难治。 连当地的百姓死亡率都这么高,难怪古代经常把罪臣流放岭南。 吃完饭,在杨氏的监督底下,全家都喝了一碗姜茶驱寒驱邪气,他还交代红枣和绿枝,每日都煮一锅。 如果不是两个小家伙不能喝,可能也要给他们喂了。 热水烧好了,萧玄策去厨房沐浴。 他上山穿了脏靴子,不能进屋,云昭雪给他拿衣裳。 “出什么事了,一声不吭跑出去,回来也闷闷不乐的,有什么事跟我说说?” “我想杀人。” 云昭雪,“……” “杀人?杀谁?完颜宗烈?” 她有些无奈的说:“好了,别气了,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子没有?我跟他没什么交集,他就是故意羞辱你,你生气就上当了,以后在战场上遇见他,再把这笔账讨回来,快去洗澡,不然一会你娘要过来催了。” 把衣服塞到他怀里,推着他出去。 萧玄策洗完,让他看着孩子。 云昭雪才拿衣服进浴室,浴桶装满了热水,像是泡温泉一样舒服。 洗到一半,听到二宝的嘹亮的哭声,“哇哇哇……” 她匆忙穿好衣服出来。 二宝在他爹怀里嗷嗷直哭,双脚双手推搡他,仿佛全身都在用力。 抗拒他的怀抱。 “二宝这是怎么了?我就走开一会儿,你对他做了什么?” 萧玄策郁闷又无辜的看着她,“我刚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哭了。” 云昭雪把孩子抱过去轻拍他的后背,“二宝,别哭了,一会把你爹揍一顿,给你出气好不好?” 她说完,二宝的哭声才慢慢变小,小身板一抽一抽的,鼻涕堵在鼻子里,呼吸时喷出一个鼻涕泡。 她接过红枣递来的热帕子轻轻擦拭。 “你跟他说了什么?” 他们能听得懂大人的话,可能还有前世的记忆,估计是哪句戳到他们的痛处了。 第342章 完颜宗烈的信,吃醋 萧玄策也不知道自己那句把二儿子惹哭了,只能把刚才说的话大概告诉她,“我跟他们说,有坏人觊觎你要把你带走,等他们长大些,我就教他们习武练功,一起保护你,还要带他们上战场,杀了完颜宗烈那个龟孙子。” “以后少在孩子面前提那些打打杀杀的,听到没有?” 萧玄策没有立刻回答,手臂就被掐了一下。 不是很疼,直到云娇雪给他使了个眼神,他才假装眉头紧拧,求饶,“雪儿、手下留情,疼……” “疼才能长记性,他们才多大就跟他们说这些,把他们教坏了,我就揍你,把你赶出去,让一个人独守空房,再也见不到你儿子。”云昭雪单手抱着大宝,一手掐着他,嘴里说着狠话。 萧玄策不敢反抗,被逼到床头,听到要让他独守空房也不装了,抓着妻子的白皙细腻的小手求情说:“雪儿,我可以不见他们,但是我不能不见你……” 他晚上必须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妻子才睡得着。 然后看到他的怂样,鼻子再喷出一个鼻涕泡,“噗~” 咧着小嘴笑了,在他爹看过来时又抿唇假装伤心,把脸埋在林昭雪的胸前。 萧玄策,“” 臭小子害他挨骂,还幸灾乐祸。 如果不是看他太小,早就把人揍一顿了。 哄着两个儿子睡着。 床帘放下,夫妻俩躲在被窝里悄悄做事。 男人覆在她身上,搂着她的腰肢猛亲。 云昭雪在他解开肚兜的带子时,摁住他的手。 “你今天回来才不对劲,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老实交代。” “因为一封信。”萧玄策微喘着粗气,说完又埋头。 云昭雪再次把人推开,伸手向他讨要信,“什么信?我看看。”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拉开床头的抽屉,摸出一封信放到她手上。 外面的烛火灭了。 云昭雪翻身坐在他身上,从从枕头底下拿出一颗夜明珠照亮。 雪儿郡主: 大周第一美人, …… …… 【穿书+恶女+流放+空间+虐渣+恶毒炮灰郡主VS反派阴鸷世子】 22世纪医毒双绝的佣兵杀手云昭雪,穿成书中的恶毒炮灰女配。 原书里,原主当街纵马、鞭打百姓,乃京城第一恶女,是原书男主三皇子的舔狗之一。 为了男主嫁给镇北王世子,丈夫一朝入狱,就想落胎卷走夫家钱财私奔,私奔不成彻底黑化,流放路上杀害丈夫全家。 又为男主潜入敌国当探子,最后被他出卖,死得很惨。 私奔夜绑起来侮辱?云昭雪反手给对方下兽药,让其身败名裂。 渣爹继母侵占嫁妆?搬空全家,把继母的姘头送她榻上,夫妻反目。 又搬空皇宫、东宫、奸臣的钱财。 女主继妹天生凤命?男主三皇子天选帝王? 婚礼上给他们送大礼,幻术表演飞龙在天、凤凰展翅。 多疑皇帝:老三要造反? 男女主喜提流放大礼包。 云昭雪揣孕肚和未来的大反派夫君一起去流放。 流放路上,男女主和渣爹一家吃苦遭罪。 云昭雪洗白后被夫家宠着、吃香喝辣,闲来无事虐虐渣。 抽走男女主最后的底牌,让他们再无翻身可能。 到了流放之地,闲得慌种个地,狗皇帝又又忌惮他们要造反。 那就造反吧。 她说:“夫君~儿子说想当太子。” “是!娘子,夫君这就去打天下。”萧玄策丢掉锄头,拿起长枪跨上战马夺了天下。 第343章 逆子,给我滚下马来 李睿感觉自己被扎瘫痪了,肌肉僵硬,动一下就难受。 “疼疼疼、疼死本少爷了,难怪都说女人越漂亮越狠,本少爷好不容易看上一个,险些把命折在她手上,她不仁就别怪本少爷不义……” 他气得捶床,牵动身上的肌肉,浑身发颤,咬紧牙关咯咯作响。 大夫正在给他推拿,舒缓皮肉,赶忙按住他乱动的身体,劝道:“李少爷,你这时候千万不能乱动,得躺平缓一缓,也不会动怒,让皮肉舒缓下来。” “少爷,您还要去陆家赴宴吗?” “本少爷都这样了,还怎么去?去了岂不是让人笑话,不去了,该死,都怪那那两个砖头骗子,他们一定是给我娘灌了迷魂汤,在我娘连我都不管了。” 大夫面对这种不听话又有钱的病人,很是无奈,“李少爷,切莫动怒,否则你还要疼好一会儿。” “本少爷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本少爷从小压着我习武练剑,结果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不、不是打不过,我是一时大意,他们以多欺少,下次我一定会把她打趴下。” 小厮荣华说:“少爷,您消消气,小的已经让福贵去跟着了,知道他们住处,等您的身体养好了就去找他们算账。” 话音刚落,一个小厮垂着脑袋进来,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少爷……” 荣华急道:“富贵,我不是让你一直盯着,你怎么就回来了?” “跟、跟丢了,被他们发现了,突然有两人飞到我身后,把我拖到巷子揍了一顿。” 富贵抬头,双眼青紫,一边脸肿成猪头,另一边唇角流血,嘴都歪了,估计连他娘都不认得了。 “这么狠?” 李睿看了他的,觉得自己受的伤算是轻的了。 “少爷,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他们武功高强,神出鬼没,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睿闻言,猛将茶盏掼在地上,瓷片炸裂四溅,眉头紧拧,如刀子般冰冷的眸子扫向富贵,“闭嘴!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被人三两下就唬住了,传出去丢本少爷的脸。再派多几个人出去打听他们的落脚处,” 一把揪住跪在地上的不跪的衣领,把人拽过来,声音从齿缝迸出:“这次给我小心点,再被人发现,收起你的皮!” “是,小的这就去打听。” 傍晚,小厮打探到华慕容的住处。 李睿召集府上的家丁,翻身上马,就要去找人算账。 正要出发,忽然门口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站住!你这个不孝子又要去干什么?” 李睿吓得挺直腰板,脖子僵硬的,扭过去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爹?你、你是人是鬼啊?” “混账东西,就这么盼着你爹我死,以后就没人管你了是吗?” “爹,您误会了,我哪敢啊,您生病那几日日夜烧香拜佛,盼着您身体好转,是大夫说您时日不多了才放弃……” “给我滚下马来,哪也不准去。” “爹,我去去就回,你身子不好,先回去歇着吧。” “来人,给我拦下少爷,否则就把你们所有人逐出府去。” “老爷不要啊……” 下人们跪在马前,挡住李睿的去路,“求少爷回去。” “都给本少爷让开。” 李广源三两步下了阶梯,把马背上的李睿拽下来摔到地上。 “混账东西,我不过是病了几日,你就背着我干了那么多坏事,来人,把他给我押回去,家法伺候。” “老爷,不可啊,睿儿白天受了伤,身子还没养好,再挨一顿家法,怕会没命,子不教母之过。是我没教好睿儿,是我的过错,要罚就罚我吧。” “夫人,你再这么纵着这个逆子,会害死他的,你别管,我今日必须好好管教他。” 李家祠堂。 李睿的双手被绑住摁在蒲团上跪下。 “逆子,跪下!” 李广源给祖宗上香,念叨说:“列祖列宗在上,家门不幸,出此逆子,辱没门风,枉负家族厚望。长此以往,非但家业堪危,更恐祖宗清誉尽毁于此子之手。 今执家法,在此祠堂明列其罪,严加管教,非为绝情,实乃剪除劣枝以护根本、正家风,伏请列祖垂鉴,佑我门庭肃整,令子孙知返。” “爹,您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 李睿看向管家。 管家摇头,不是他说的。 又看向他娘,李夫人还在求李光源不要对他施家法。 他娘最疼他,也最了解他爹的性格,如果他爹知道了,一定会打死他,肯定不是他娘。 那些下人更不敢说了,那就是今天那两个外来的,那两个该死的,还真有两把刷子。 他低估了李家村那群贱民,找来一个江湖神棍把他爹治好。 管家把鞭子拿来。 “老爷,睿儿已经知道错了,他会改的,睿儿,你快给你爹认个错。” “我没错。” “你这个逆子,仗着我没几天可活了,就无法无天,我告诉你,你再不知悔改,我宁愿把家产捐出去也不留给你。” 李广源举起鞭子就要抽他。 “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如果列祖列宗知道我这么做的目,一定不会怪我,反而会怪您阻挡子孙后代的仕途。” “那你倒说说,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儿子性子偏执,看不上穷苦百姓,口口声声称李家村的村民为贱民,他教出这样的儿子,愧对列祖列宗啊。 “你们先下去。”李睿让下人们先退下。 祠堂内只剩三人。 “可以说了吧?” “您还记得一个月前商会办了一场宴席,宴请各地富商去赴宴吗?您生病了,我替您去赴宴,冯会长悄悄给我们透露一个消息,说朝廷需要大量粮草运去前线打战,而咱们岭南出了一亩十石的高产作物农作物。 他说在朝中搭上了关系,只要咱们给朝廷贡献出大量粮食,就能入朝为官。 1花钱跟百姓们买粮食不划算,再把地攥在手里,再雇佣他们为咱们种地,一亩十石,比咱们出钱买划算多了。” “咱们为朝廷立了功,一下子从不能科考的商户跻身仕途,别人已经开始了,咱们不能被比下去,李家村是最开始种高产粮食地方,我赶紧把地收上来,种出高产粮食,献给朝廷,从我这一代开始,以后子子子孙孙都能当官了。” “岭南离京城隔着千里远,朝廷想要粮食,首先从江南、蜀地、荆湖,再到岭南。” “爹,您不是病糊涂了,我都说了是因为百姓们已经种出了一亩十石的粮食,比那些地方一亩一石,多出了十倍啊,所以咱们得先抓住这个机会抢先立功。” 李睿说得慷慨激昂,好似他当官是铁板钉钉的事,他们家从贫农到商户再到仕途,仕途从他开始,他觉得他骄傲和自豪。 挺直了腰板,直视列祖列宗,老祖宗一定会感激他让李家更上一层楼。 李广源一鞭子抽下去,“啪!” “混账东西,为了仕途就可以逼迫百姓抢走他们的田地吗,你这是要逼死他们。” “我没逼着他们,我只是把地收上来,再让他们给我种地,我给他们一口饭吃,饿不死他们,我都是为了咱们家好,如果我的子孙后代不能科考,我就一日不娶妻生子,让咱们老李家绝后。” “我们李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我今日就打死你,绝后从我开始,我百年之后再去下去和列祖列宗请罪。” “啪啪啪!!!”李广源奋力挥舞鞭子,把李瑞身后的衣物抽烂,抽出几道鞭痕。 “老爷别打了。” “我没错!我就是不想一辈子当个商户,我有什么错,是爹愚昧念旧情,拿咱们家的银子补贴给那些贱民……他们就是个无底洞,就算咱们欠他们人情,你早就还清了吧……” 李夫人让他认错,“睿儿,快跟你爹认个错。” “我没错,就让他打死我好了。”李睿身后的鞭伤纵横交错,你就挺直背脊挨打,就是不肯认错。 李夫人趴到儿子身后挨了一鞭子。 李广源握住鞭子的手一僵,甩下鞭子,把李夫人扶起来,“夫人,你这又是何苦?” “娘……”李睿看到他娘受伤,指着他爹鼻子斥责,“你打我就打我,你打我娘干什么?你这个冥顽不灵的老顽固。” 李夫人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啪!” “住口!他是你爹,你当着老祖宗的面忤逆长辈,是不是想气死我们。” 李睿捂着被打的脸,浑身戾气霎时散了,眼眶一红,眼泪决堤般涌出,“娘,你打我,二十年来,你从来没打过我……” “您娘打你是为你好,这段时间你哪也不准去,就在家好好养伤。” “来人,看好少爷,如果让他跑出去惹事,拿你们是问。” 李广源扶着妻子出去,“夫人受伤了,快去请大夫。” “好的,老爷。” 李睿,“……” 他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啊。 第344章 恶女变神女,百姓跪拜 李家村的地保住了。 为了感谢云昭雪,拿出家里最值钱的鸡鸭鱼鹅、鸡蛋等吃食过来感谢她。 林昭雪收到消息出来,准备好的百姓们随着村长跪倒一片。 “乡亲们!随我一起叩谢云大夫。” “今日谢恩,只要有三谢,一谢云大夫低价卖给我们红薯藤和马铃薯、玉米等高产作物,让我们不用再挨饿。 二谢云大夫救了村里的病人。 三谢云大夫帮我们保住了土地。” “云大夫,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呐,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请再受我等一拜。” 说着又齐磕头跪拜。 “你们的感激我收到了,大家快起来吧。” 百姓们起来,把手里的东西递出去,“这是我们家里的鸡下的蛋,我们没有别的值钱东西,小小心意,请您收下。” 其中有个被她救活的大娘把家里下蛋的老母鸡拿给她,手里还拿着两个鸡蛋。 她把母鸡给云昭雪。 云昭雪不受,“大娘,医药费已经收了,东西我不能要。” 百姓们都不富裕,肺痈的病人打一枚青霉素十文钱,如果还有别的病医治再另外算。 该拿的她会要,不该拿的她不会要。 “云大夫,您太瘦了,还没有我老婆子粗壮,老母鸡可以补身子。” 老一辈以胖为美,越有肉越好看。 在他们看来,云昭雪偏瘦。 云昭雪继续推辞,“真的不能要,种子也不是免费是卖给你们,拿回土地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你们的善举换来的。” 大娘越发觉得她是大好人,感动得热泪盈眶,抓着她的手,“云大夫,您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好福气还在后头。” “多谢大娘吉言。” 李广源等村民们说完,才上前请罪,“云大夫,那日您和犬子上门给李某医治,犬子冲撞了你,我已经狠狠的打了他一顿,并且关他一个月禁闭,我代犬子向您道歉。” “李老爷深明大义,只要令公子不找茬,看在李老爷的份上,我也不会跟他计较。” 李广源又朝她深深一揖,“云大夫才是深明大义,李某管教不严,愧不敢当。” “李老爷可要管好了,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她也有儿子的人,李老爷和李夫人不是坏人,她才愿意给李睿一次机会。 “多谢云大夫。” 李家村的村民为了不让李广源为难,有钱还钱,有粮还粮,早日把之前欠下的债还了早安心。 李广源拒绝不了,就收下了。 他对村民们说:“诸位叔伯和大娘对我有恩,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去找我,我能帮则帮。” 大李村的村长站出来代表说话,“阿源啊,你的恩情早就还完了,是我们欠你恩情,以后我们有什么困难,能自己解决,尽量自己解决,不能再麻烦你了。” 李广源以为自家儿子的所作所为伤了村民们的心,“东叔,犬子年幼无知,他做的那些事都代表不了我,你们对我的恩,我记一辈子……” 村长又道:“你不欠我们,真的,如果不是你,我们的地早就没了,以后我们种地有剩余了,不会再饿肚子了,你不用担心。” 李广源小时候玩得好的发小朝他挥手,“阿源,你大病初愈,早日回去歇着吧,我们要回去种地了。” 李广源点头,“好,你们去忙吧。” 他目送村民们离去。 大田村的流犯们再次感受到云昭雪的强大,没有高贵的身份也让百姓们诚心诚意跪拜。 他们总感觉像做梦一样,昔日在京城人人喊打的昭雪郡主。 来到岭南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百姓跪拜相迎,把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拿来送给她。 段夫人盯着萧家门口,“愚昧无知的百姓们都被她骗了,她不是神女,她是恶女,世上最恶毒的女人!” 害死他儿子,又害死她的丈夫。 她萧家势不两立! 云皎月看到这一幕,几乎要把所有的帕子搅碎了。 该死,又是云昭雪坏了她的好事,还让她趁机收买人心。 她到底想干什么? 坏天下的好事,萧家能得什么好处? 她回到家,赵煊也回来了。 云皎月把刚才在萧家门口看到的一幕,告诉他,又趁机上眼药说:“殿下,萧家专门跟咱们对着干,根本不是诚心为您效力,咱们日后得防着点。” 赵煊抿了一杯茶,手里转着酒杯把玩,眉头微挑,“日后?我们不是一直防着他们吗?放心吧,本王心里有数。” “殿下,您说萧家为什么会帮李家村,他们是闲得慌吗?”云皎月知道他在外图谋大业辛苦了,起身走到他身后为他捏肩捶背放松。 赵煊猜测,“萧家种着李家村的地,他们帮李家村也是为了帮自己。别的村子都很顺利,大部分地都集中在商户手中了。” “那真是太好了,恭喜殿下,您又提前解决了一大麻烦。” 赵煊轻松一笑,“是你重生,能提前预知后来发生的事,本王曾提前做准备,你功不可没,你的肚子可有动静?只要你为本王生下嫡子,你就是未来的皇后。” 云皎月的笑容一僵,“生下嫡子才能当皇后?” 他是他的发妻啊,陪他流放吃苦遭罪,为他出谋划策,还要母凭子贵? 赵煊抬手覆上她的手背,把她的小手握在手里,“云家没落,你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子嗣傍身,封你为皇后,我怕大臣们有非议。” 云皎月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殿下考虑周到,妾身近日一直喝药调理,只要殿下再努力些,肯定能怀上。” “你的第一个孩子和依依肚子里的闺女,没几次就怀上了。” 虽然比不上萧玄策一次中两个,但他的身体肯定没问题。 第345章 请王爷北上主持大局 云昭雪根据以前在课上学过的杂交水稻培育初代种子的相关知识进行了尝试。 空间里也有相关书籍,原本以为万无一失。 在空间稻田第一次实验,失败了。 空间里的一亩稻谷找不到一株雄蕊发育不良和雌蕊正常的雄性不育株。 最后,她决定把杂交水稻理论的方法大量印刷出版。 古人能人辈出,劳动人民的智慧更是不容小觑,只要把正确答案告诉他们,经过反复实验,总有一天会研究出来的。 一年不行就两年、三年、五年、十年…… 只要有人能种出来,他们就会相信,并且去实践。 她也不会放弃研究,直到研究出来为止。 目前,红薯,马铃薯,玉米,木薯等高产农作物,相信能让大部分百姓填饱肚子。 然而,一个月后,她上街却被街上的场景当头一棒。 路边全是拖家带口的乞丐们,拿着破碗沿街乞讨,有人路过就爬起来跪求路人。 “好心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们已经三天三夜没吃饭了,我的孩子再不吃就要饿死了,给您磕头了,叫你施舍一点吃食吧……” 红枣看不下去了,放下帘子,“郡主,好多流民,他们不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很可能会拦马车抢食物,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她今天出城是打算和书铺谈出版的,她自费出版,优惠出售,希望让更多百姓们看到。 大田村大部分流放的人都搬到了镇上,指挥使大人贾全经常随着赵煊外出办事,没人管他们,想去哪就去哪,只要不出城即可。 流犯们大部分都搬到了城里。 只有萧家和几户人家一直住在村里,几乎与世隔离,不知道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遍地流民。 “追影,街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百姓乞讨,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郡主,属下前两日上街还没那么多人,那应该是北方战乱逃到南方的,小部分是当地的,他们田地被富商收走,他们没地种,就出来乞讨。” “这么多难民,官府不管吗?” “目前官府还没什么动作,按属下对那个县令的了解,他估计不会管。” “先去书铺吧,” 城防营那边。 赵煊正在召集他招揽的人才一起吃喝,聊国家大事,正吃着,贴身侍卫带着一个将士进来。 对方手里拿着一封信,走到赵煊身侧,单膝跪下,双手举起把信件呈给赵煊。 “末将张峻参见宣王殿下。” “你是……” “末将乃镇北军麾下的一位副将指挥使,奉大元帅令快马加鞭给宣王殿下送信,迎接宣王殿下北上主持大局、收复中原。” “让本王主持大局?父皇呢?”赵煊早就猜到有这天却明知故问,他想确认他的父皇和那几个兄弟是不是都被抓了。 “皇上、皇上和太子二皇子等人,全部被敌军抓了……” 声泪俱下,陈说京城被敌军洗劫一空的惨状与皇上和整个皇室的北狩之辱。 手中酒杯“哐当”坠地,瓷片碎裂,他朝着京城的方向缓缓跪地,“父皇,儿臣还盼着有朝一日回到京城在您跟前尽孝,父皇,您受了此等奇耻大辱,儿臣却没能去救您,是儿臣不孝,您放心,只要儿臣活着一日就一定会为您复仇。” “殿下,这是叶大元帅让末将交给您的印信和文书。” 赵煊捂着难受的心口,强忍着悲恸接过文书,一整页,最后几个字才是重点,命他快速北上,主持大局。 他刚站起身,一会儿又跪了下去。 张峻和他的贴身侍卫把人扶起来放到椅子上,“殿下……” 贾全拱手道:“殿下,您何时启程?我等随时可护送您北上。” 幸好,幸好之前没得罪眼前这位未来的皇帝,还为他招揽,为他做事。 如果宣王当了皇帝,他一个就从一个小小的城防营指挥使一跃成为大将军,还可能会封侯封爵。 他贾全走了狗屎运了,哈哈哈!!! “我等也愿意护送宣王殿下北上。”屋内的人各怀鬼胎。 张峻又道:“王爷切莫太悲伤,几十万大军都等着您指挥。” “我知道,可本王担心父皇,大靖人生性残暴,屠了京城,本王担心他们会杀了父皇啊……”赵煊都快急哭了。 萧玄策问张峻,“张将军,北方几十万大军,为何让敌军打到京城?” “镇北军挡住了完颜二太子的主力大军,东、西两侧没守住,敌军从东西两侧夹击京城,致使京城沦陷。” “京城内有几万禁卫军,城外的京畿营有五万大军,京城守了几日?” 张峻回答,“不到……一日。” 萧玄策一个多月前才收到北京传染的消息,敌军还没有攻入京城。 张峻南下送信花一个月时间,这才两个月,大靖就打到了京城了。 第346章 世子心情不好 “郡主,属下查到本地百姓流落街头的原因了,因前几年灾荒,交不上赋税,借了那些富商的钱,那些富商让他们签下霸王协议,几年下来息钱比本金还高。 百姓们砸锅卖铁都赔不起,那些富商百姓们的地和屋子都收走了。” “那些富商都是商会的人,商会会长姓冯,那个冯会长是市舶司陆家人,有可能是受了他的指使。” “那个陆大人好像是宣王的人。” “宣王?又是他搞的鬼。” 百姓们守着那三分地安安稳稳过日子,他这是想逼百姓们造反。 是觉得北边还不够乱,还要把南边的水搅浑,加速大周灭亡。 “派几个人盯着他们,挑一个软骨头,伪装成刺客,逼他们说出他们的目的和幕后主使。” “属下这就去安排。” “对了,你们世子去哪了?这几日跟着宣王混,乐不思蜀?”追影正要退下,走到门边,听到他这句,差点撞到门上。 “王爷,世子不是那种人啊,即便去了那种地方,也是被迫的,一定会为您守身如玉。” “哦,那他还真去那种地方了?” 追影急得舌头打结,“不是,属下不是这意思,属下也不知道世子在哪,瞎说的,我这就去打听。” 说完他就飞快的跑出去了,差点撞上拿着奶瓶进来的绿枝。 她快速闪到一旁、避开。 “郡主,奶粉泡好了。” 云昭雪看了眼浓度,又试了一下温度,都刚刚好。 还有点烫,一会儿再让孩子喝。 她购物时,把整个超市都买下来了,有几瓶奶粉和几个奶瓶,检验过没过期,适合小孩吃。 两个宝宝不愿意让别人哺乳,随着他们身体长大,食量也大。 她一个人喂不饱两个孩子,还有她外出办事不能时刻带着他们,怕他们会饿着,今天试着泡奶给他们喝。 以后她出门没把孩子带出去,就让人给他泡奶粉。 躺在婴儿床里的两个孩子朝她伸手, 两个小粉团儿并排躺着。 大宝小嘴蠕动起来,看着她的方向,期盼她的投喂。 二宝也已经撇起嘴,小嘴发出咿呀声,小拳头在空气中急切地抓握。 “再等一会儿,待会给你们试一下奶粉。”云昭雪举起奶瓶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二宝以为是新玩具,伸手想去拿。 云昭雪举高,不给他拿,“还不行哦,还要等一会儿。” 陪他们玩了一刻钟,探了一下温度差不多了才给他们喝。 一人一瓶。 奶嘴塞到他们嘴里时,两人都没有吸吮。 “这是奶粉,很好喝的,喝一口。” 两个小家伙都没动,睁着圆滴溜的眼睛看着云昭雪,一个不喝,另一个也不喝。 眼角的余光互瞥对方,你不动,我不动。 “喝啊,放心喝,母亲又不会害你们。” 二宝转了下眼珠子,无声的反驳。 大宝小心翼翼地蠕动小嘴吸了一小口,喝了一口没什么感觉,继续喝。 喝了几口,原本装了大半的瓶子只剩一半了。 二宝看到老大喝得起劲,小心翼翼试着喝了一小口,再喝一口,然后又喝一大口。 两个小家伙吃得停不下来了。 红枣和绿枝扶着奶瓶。 “郡主,两位小少爷好像很喜欢喝奶粉,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泡给他们喝?以后晚上您就不用经常夜起了。” 云昭雪,“他们还小,不能经常喝奶粉,只是偶尔可以,我不在家,或是我交代你们再给他们泡,给他们喝之前必须试过温度,还有,如果他们抗拒不喝或是哭得很凶,就不要逼着他们喝。” 两个娃正吃着,追影向暗卫们打听到了萧玄策的下落。 “郡主,世子没有去那种地方,在后山练枪呢,京城那边传来一个坏消息,世子心情不太好,您要不要去看看?” 第347章 夫妻二人世界 后山,一处空旷的空地上。 一道高大的身影手持长枪,足下飒沓如流星,身形腾挪间竟快出了残影,恍若一人成阵,人随枪走,枪映寒星,枪尖破空,不是锐响,是低沉的“嗡”然之声,如巨蟒翻身搅动云气。 突一记回马枪全力刺出,“铮!” 枪尖刺入身后石缝里,那磐石却轰然炸裂,“砰!” 碎石的齑粉被一道无形罡气震飞,形成一片浓重的烟雾,向外扩散。 他收枪而立,转身看向身后的来人。 此时的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魅力,五官冷冽,眼含杀气,像是一直被人侵犯领地的野兽,让人心生敬畏,不敢靠近。 云昭雪拍手发出清脆的声响,“不错!夫君习得一身好武艺,若他日再上战场,定能所向披靡,收复失地。” “你怎么来的?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这边地势又陡又峭,没有身手的人很难爬上来,几乎不会有人来此地。 云昭雪来过一两次,两个小家伙爱黏着她, 他偶尔在这边练枪,和手下们商议要事,其他时间不是在地里就是在家照看孩子就是应付赵煊那些无聊的宴席。 “追影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看看你,京城那边出什么事了?” “大靖攻破了京城,屠杀百姓,把皇室和剩下的百姓们都押到北边,北边的形势对大周很不利,要收复失地,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萧家军被打散了,北边几座重镇没了,京城也没了,父王曾说过,只要萧家还有一个男儿,就要守住边疆,不让敌军不侵我中原半步,我辜负了父王期望。” …… ……(后面凑字数不要看,正在补) 【穿书+恶女+流放+空间+虐渣+恶毒炮灰郡主VS反派阴鸷世子】 22世纪医毒双绝的佣兵杀手云昭雪,穿成书中的恶毒炮灰女配。 原书里,原主当街纵马、鞭打百姓,乃京城第一恶女,是原书男主三皇子的舔狗之一。 为了男主嫁给镇北王世子,丈夫一朝入狱,就想落胎卷走夫家钱财私奔,私奔不成彻底黑化,流放路上杀害丈夫全家。 又为男主潜入敌国当探子,最后被他出卖,死得很惨。 私奔夜绑起来侮辱?云昭雪反手给对方下兽药,让其身败名裂。 渣爹继母侵占嫁妆?搬空全家,把继母的姘头送她榻上,夫妻反目。 又搬空皇宫、东宫、奸臣的钱财。 女主继妹天生凤命?男主三皇子天选帝王? 婚礼上给他们送大礼,幻术表演飞龙在天、凤凰展翅。 多疑皇帝:老三要造反? 男女主喜提流放大礼包。 云昭雪揣孕肚和未来的大反派夫君一起去流放。 流放路上,男女主和渣爹一家吃苦遭罪。 云昭雪洗白后被夫家宠着、吃香喝辣,闲来无事虐虐渣。 抽走男女主最后的底牌,让他们再无翻身可能。 到了流放之地,闲得慌种个地,狗皇帝又又忌惮他们要造反。 那就造反吧。 她说:“夫君~儿子说想当太子。” “是!娘子,夫君这就去打天下。”萧玄策丢掉锄头,拿起长枪跨上战马夺了天下。 第348章 收拾东西北上 全家人都围着二宝哄他,他谁都不想搭理,闭眼撇头,打了一次哭嗝小身板也跟着一颤,“呃……呃……” 杨氏和萧明姝不知道二宝或许能听得懂大人说的话,不知道二宝是被他爹气哭的,以为生病不舒服。 “孩子哭得这么凶,八成是生病了,姝儿可瞧出什么了?” 萧明姝给二宝做了个全身的检查,什么也没检查出来,除了额头有点烫。 “摸着额头有些烫,难道是感染风寒了?但额头又不是很烫,和身上的体温差不多,像是因为激动哭泣导致的。” “我医术不精,要不去找别的大夫,或是去找师父看看?” 杨氏赞同的点头,“对,快去找神医。” 三个多月大的小孩不会说话,饿了、拉了、生病难受了,只能能哭,按照她以前带孩子的经验,不是拉了饿了,就是生病难受,现在前两者都不是,一定是后者。。 她说完,看到儿子还愣着不动,催促道:“策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 不像话,孩子都变成这样了还无动于衷。 云昭雪过来心疼的把二宝抱在怀里,“看你做的好事。” 萧玄策秒认错,“雪儿,我错了,我不该吓唬二宝。” 二宝就跟人精一样,明明还不会说话,却能听得懂人话。 他哄了,认错了,还是一直哭。 二宝是选择性听不见。 云昭雪二宝二宝轻轻摇晃,温柔哄着,“二宝,我把你爹揍一顿给你出气好不好?看以后谁还敢把咱们二宝惹哭。” 二宝倚在她怀里蹭了蹭,小脑袋轻晃,“嘤……” 仿佛在说不要。 “不好啊,那要怎么样才好呢?那罚他去干活,挑水劈柴好不好?” 二宝没吱声,安静的趴在她怀里。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云昭雪一个眼神扫向男人,“去把院子的柴劈了。” 云昭雪把两个孩子带回房间,让他们吃饱,又给二宝检查了身体。 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没问题,他的眼睛已经肿成只剩一条缝,滴了两滴灵泉水,又用布将热水敷在他的眼皮上。 过了一会儿。 敷了一盏茶功夫。 眼睛的红肿才消退了一点,他才没那么难受,一直想用手去抓眼睛。 云昭雪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他小巧挺翘的鼻尖,“没想到二宝这么喜欢黏着母亲,被人家吓唬几句就哭了,小哭包。” 相比二宝,她更担心大宝,大宝很少哭,性子有点孤僻,仿佛没有喜怒哀乐。 她背地里交代红枣和绿枝多和大宝说话,不管孩子能不能听懂,身边的人经常在他身边念叨,看到别人积极向上的一面,也会被感染不自觉被逗笑。 萧玄策在确认孩子不是生病后就默默到院子里劈柴。 追影把他劈好的拿进厨房摆放整齐。 “世子,这些粗活让属下来做就好。” “夫人有令,不敢不从。”萧玄策将一段圆木竖直立在墩子上,锋利的斧口对准中间劈一下“嚓”一声脆响,木心应声裂成两半哐当倒地。 手起斧落一斧一个,别人劈柴费劲的事,在他手上仿佛变成了很轻松的活儿。 追影觉得他们世子应当长枪策马驰骋沙场,不该干这种粗活。 他蹲下捡柴火时,小声嘀咕说:“郡主故意当着小少爷的面说的,世子不用这么实诚的。” 话音刚落,云昭雪就抱着孩子出来,“追影,你何时学坏了?你们小少爷怕他爹偷懒,要出来监工呢。” 外面出了点太阳,不是很晒,比室内阴凉处更适合出来晒太阳 “郡主,属下刚才胡说八道,您别当真,世子就应该劈柴,劈多多的柴,辛苦了才能长记性。”追影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他一边说一边点头给自己附和。 说完,顶着他们世子刀子般的眼神,抱着一堆柴火冲进了厨房,先走为上。 “二宝,以后你爹再敢吓唬你,就罚他,以后他都不敢了,母亲永远都不会抛下你们,不管谁跟你们说什么,你们都不要信,相信母亲就够了。”二宝看到他爹干活,咧嘴笑了,红肿的眼睛因为笑容眯成一条缝,还拍手鼓掌。 被杨氏抱着的大宝看到母亲一直抱着二宝 大宝垂下眼眸,情绪低落 云昭雪察觉,把二宝交给红枣把大儿子抱过来,把刚才的话大致说了一遍,“大宝,母亲也永远不会抛弃你,陪伴你们成长,父亲母亲还有所有人都会陪着你们。” 大宝点了两下头。 绿枝之前就怀疑两个孩子能听得懂人说话,现在更加肯定了,欣喜的说道:“郡主,大少爷刚才是不是点头了,他是听得懂你说的话,两位少爷都很聪明。” “你想多了,他们才三个多月,肯定听不懂,听到我说话,点头附和罢了。” 早上厨房煮了一锅红薯、香芋和玉米 锅里还剩大半,加热后端出来继续吃 快中午了,荔枝和红枣进厨房烧火做饭。 赵煊看到正在劈柴的萧玄策,快步步入院子,“阿策,在这种紧要关头,你怎么还在劈柴,快收拾东西随我北上。” 他又看向云昭雪说,“雪儿,你们也一起走。” 云昭雪婉拒,“恕难从命,两个孩子还小,身体不大舒服,我一时半会走不了。” “本王给你们准备马车,整个番禺最好的马车,还派人随行保护,我们先行一步,你们坐马车,还有其他女眷在后面慢慢赶路,这次是临安,不是京城,走一段陆路,后面大半段都是水路。” “大姐姐,北边大部分城池被敌军占领,国难当前,你不能为了小家而不顾天下,放眼整个大周,除了萧世子萧家军,没有人能在战场上打败完颜宗烈” 萧玄策放下斧头,接过追影递过来的帕子擦手,“要我北上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赵煊的心里有些不满,他是为了皇帝,他的话就是圣旨,难道还要求着他们北上不成? 如果他们不答应,她就砍了他们的脑袋。 “什么条件。” “借一步说话。” 第348章 岭南流民遍地 小小后院的一片空地上,四人相对而立。 云昭雪先开口说,“不知道王爷最近有没有上街。” “每日都上街,雪儿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街上有无数百姓沿街乞讨,有北方来的流民,还有当地因土地被兼并,没有土地耕种的百姓。” 赵煊回答,“看到了,有战乱就有流民,先把战乱解决了,把敌军赶出中原,收复失地,让流民回到家乡种地。” “放眼以前亡国的朝代,许多朝代被农民起义推翻,江南大量乡村土地兼并,赋税严重,百姓们苦不堪言,对朝廷失望,才跟着叛军造反。 若不安置好南方的流民,前方的战士在打仗,南方后院起火,只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云皎月不赞同地反驳说,“你这是危言耸听,他们都沦落街头上乞丐了,无权无钱拿什么造反?” “他们拿命造反,他们什么都没了,只有一条命,豁出去为自己为家人寻求生路也未尝不可。” 萧玄策也道:“王爷,江南的叛军造反,以百姓为主将有心人振臂一呼,数百万百姓揭竿而起,军队在平定江南的那场叛乱,精疲力竭,才会在战场上连接连失利,让大靖有机可乘,希望王爷引以为鉴。” “那你们想让本王怎么做?” 云昭雪,“给富商施压,让他们把土地还给百姓们,开放粮仓施粥,救济北方逃来的难民。” 赵煊道:“把土地还给百姓可以,开放粮仓不行,如果开了这一先例,北边的百姓们都往南边跑,北边的失地就彻底拱手相让了。” 云昭雪,“不开放粮仓救助灾民,难道要让他们活活饿死吗?” 她自认为是精致利己主义者,但看到那些百姓流落街头饿死冻死,于心不忍,想尽可能帮助他们,让他们吃饱。 如果百姓们知道他们敬仰崇拜的君主间接导致他们家破人亡。 被有心人挑唆,一定会反了朝廷。 云皎月坚决反对,“江南刚经历一场大战,庄稼遭到迫害,岭南的粮仓是殿下北上登基新朝国库的储备粮,绝对不能拿出来救济灾民。” 赵煊没开口说话,云皎月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四人协商的结果是双方各退一步,赵煊答应解决当地土地兼并问题,还耕于民。 而那些流民他不会开放番禺的粮仓给那些百姓。 他要顾着朝廷顾着军队,才能保住大周,保住他的皇位。 “萧世子,本王为了你已经延了一日,明日一早出发,本王等得起,北边的将士和百姓们等不起。”赵煊拍了拍萧玄策的肩膀。 他和云皎月离开。 云昭雪说,“两个孩子还小,不能长途跋涉,你先去临安,等过段时日我再带着孩子们去找你。” 萧玄策非常舍不得和妻儿分开。 但是他知道云昭雪有她的抱负,有更加重要的事做,远比他们夫妻在一起更重要。 “你要好好保重,我把你留下保护你们,我在临安等你们。” “嗯。” 半夜,赵煊去找商会的冯会长恩威并施命令他们把部分土地还给百姓耕种。 冯会长不解的问,“王爷这好好的,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地都收上来了又还回去,等下回想要再收上来可就难了。” 赵煊斜睨着他,冷哼一声,“还敢质问本王!你们是怎么办事?当初让你们兼并部分土地,给百姓们留一部分,让他们注意养活自己,可没让你们一寸都不给百姓们留下,还占有他们的屋子,让他们流落街头。” “王爷,不是我们想做绝啊,是那些刁民赖账,不把地交出来,三天两头到各个府上聚众闹事,惹怒了那些老爷,那些人就不给他们留情面,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把地还给他们。” “这……王爷之前允诺我们,事情办成了,破例让我等可入朝为官,可还作数?” “以后再说吧。”赵煊无所谓的挥挥手。 冯会长恭敬的目送他离去,在他的背影消失后,唇角的笑容慢慢僵硬。 “现在才反悔?晚了。” 管家好奇的问,“老爷,您不打算按照宣王的命令行事吗?” 冯璋的双手背到身后,“我听他的,老爷子那边能饶了我吗?江南叛乱失败是因为靠近北边的大军,岭南乱起来天高皇帝远,他们的手伸不了长,他们还要面对北边的强敌,无暇顾及我们,就是我们趁机壮大势力的好时机。” “即刻备轿子,我要立刻去见老爷子。” 第349章 夫妻分别,孩子喊爹 翌日、大田村村口,几辆马车已经准备就绪。 骑兵、步兵组成了一支上千人的队伍护送宣王北上去临安。 陆文渊、云家、李家、李太医,陈太医几家也跟随北上。 他们都是大周的子民,国家危难,人人有责。 陆文渊在得知皇上被敌军抓走的消息,悲恸大哭大病一场,身体还没好利索就要跟着北上。 浑浑噩噩间,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抓着子孙后代的手交代,一定要迎回圣驾,一雪前耻。 队伍整装待发。 云皎月身穿一袭靛蓝色宫装,发髻高绾,九树金花冠稳稳落在青丝间,当中一支衔珠凤簪,凤喙垂下的东珠正贴在她额心,簪在发鬓两侧的步摇像将飞的蝶。 萧玄策舍不得家人,再三告别。 他嘱咐母亲要照顾好身体,让萧明姝照顾好母亲。 “三哥,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母亲和三嫂,还有大宝和二宝。” 他舍不得妻儿,再次回屋抱起大宝,把昨天说过的那些话再反复说一遍,“大宝你一定要乖,没事少哭闹,不要惹母亲生气,快些长大,以后和爹一起保护娘亲……” 说了很多,不知道大宝有没有记住,说完就把他放在小床上,又抱起二宝叮嘱。 “二宝,爹要走了……” 还没说完,二宝突然哇哇大哭,“哇哇哇……” “二宝这是怎么了?我这次什么也没说。”萧玄策不知道怎么又把二儿子给惹哭了,疑惑道,“雪儿,你也听到了吧,我可没欺负他。” 云昭雪大概猜到原因,前世二宝看到萧玄策去世,替他收了尸,随后也自刎了,二宝听不得萧玄策说走了那两个字。 “不能说走,这样不吉利,是暂时离开,一家人暂时分别,以后还会团聚。” 萧玄策知道原因,这才改口道:“二宝,不哭不哭,是爹不会说话,说错话了,我再重说一遍,爹暂时要和你们分开,你在家听母亲的话。” 萧玄策放下二儿子,又伸手张开双臂,把妻子揽入怀中,汲取她发间的馨香。 “雪儿,娘子,舍不得你。” “暂时离别而已,过段时间我就会去找你,我交给你那些保命的东西,一定要看好,必要时刻拿出来谨慎使用。” 萧玄策往后看了一眼,看到床榻上的两个孩子睁着乌黑的眸子看着他们。 拥着云昭雪走到床尾后面,床帐隔绝两个孩子的视线。 俯身堵住红唇,试探的亲吻。 待怀里的人勾着他的脖子回应,才撬开她的唇齿激烈的索取。 扣在她腰后的大手把人摁入怀中,好似要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不分开。 一吻结束,云昭雪气息凌乱,依偎在男人怀里。 萧玄策拥着她的大手用力收紧,下颌蹭着她的发顶,带着万分眷恋和不舍,尽管再不舍,还是要离开,有国才有家。 他闷声说:“娘子,还没分开,我就已经想你了,真想把你带走,把两个小家伙丢给母亲他们照顾。” 两个孩子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当他们不存在是吗? 他们看不到,但耳朵还没聋呀。 “都是当爹的人了,也不怕被孩子笑话,况且我留下不仅是为了两个孩子,还有更重要的事,我答应你,年前一定会去找你。” “嗯,外面不安全,出门办事一定要多带点人,别受伤,先照顾好自己,任何人都没有你重要。” 包括两个儿子。 追影在门外说:“世子,宣王那边又派人来催了。” 云昭雪从他怀里退出来,帮他整理好衣领,“走吧,我送你到村口。” “儿子,爹要出一趟远门,你们在家好好。”萧玄策出门前又抱起两个儿子亲了一下。 夫妻俩前脚出门,两个孩子看着门口的方向,伸出小手,小嘴微张,发出一个不标准的音:“爹……” 第351章 宣王北上登基 云昭雪送到村口。 贾全等人不想在未来的新帝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一大早就到了。 赵煊一来,让人清点人数,发现只有萧玄策没来,时间还早,他想提前出发,早些赶路,就能早日赶到临安。 用他的话说,不能让叶老元帅久等。 张峻听了,觉得他将来一定是一位好帝王,支持将士们夺回失地。 云皎月讨厌云昭雪,讨厌萧家,趁机说道:“殿下,你都派人第二次去催了,怎么还没来?根本没将您放在眼里,也太过分了。” 站在他们身后的张峻听了,觉得有挑拨的嫌疑,朝她拱手说:“王妃,萧世子的两个孩子还小,没法带着一起北上,家眷都留在岭南,估计他有话要交代。” 大周的军队前线接连溃败,就是因为朝中有人挑拨离间。 老元帅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人一定要团结、上下一心抵御外敌。 张峻说完,收到云皎月怒视的眼神。 他摸不清赵煊是什么态度,试探的说:“王爷,要不末将去催一催?” 不等赵煊发话,苏绾儿指着路口那边说:“张大人不用去了,她们已经来了,昭雪郡主没带包袱,是来送萧世子的吧,郡主生了两个儿子,那身形还跟妙龄少女似的,我还听说萧世子不打算纳妾,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人家夫妻俩的感情真好。” 每句都戳在云皎月的肺管子上。 她想让赵煊只有她一人,她想生儿子,肚子没一点动静,云昭雪生了两个,还夫妻恩爱。 她瞪了苏绾儿一眼,贱人,处处和她作对,因为到了临安,到她娘家的地盘,就有人给她撑腰了吗? 可惜啊,她不知道的是,等苏家没了利用价值,她也不会有好下场。 两人用眼神交锋。 赵煊往后瞥了眼,用眼神示意他们收敛一些,别在外人面前闹出笑话。 两人同时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哼!” 柳依依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绾儿……” 苏绾儿藏在衣袖下的手收紧,她穿着苏家送来云锦做的衣裳和带着苏家的银子买来首饰,还一边针对她,不要脸。 萧玄策牵着一匹马,马背上挂满了东西。 云昭雪走在她身侧,俊男美女的组合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都是视觉动物,方才云皎月打扮得光鲜亮丽出现时,他们第一眼变得这些端庄惊艳,多看了几眼,再看几眼,便觉得俗气乏味,全靠胭脂首饰、华贵的衣裳堆砌。 他们这个北上,路上危险重重,有敌国探子,还有路上的盗匪,或许还有趁乱起义的百姓,需过五关斩六将。 打扮得像宫里的娘娘,穿金戴银,生怕路上的盗匪不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云昭雪身着素色衣裳,衬托出窈窕高挑的身段,不施粉黛却明艳动人,气质高雅,一眼便令人觉得惊艳,越看越挪不开眼。 云昭雪面对几十双眼睛的偷偷打量,依旧落落大方,微颔首回应众人的注视。 “大姐姐,既然这么舍不得萧世子,不如一同回京,路上有那么多人保护,不会出什么事的,你这次不走,以后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北上,萧世子岂不是更担心。” 云昭雪说:“孩子还小,身体不适,不宜动身,宣王妃路上多保重吧。” 云皎月笑了笑,“大姐姐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好好保重,毕竟以后身份不同了,我以后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一言一行不仅都代表自己,那妹妹就在临安等你带着两个外甥来相聚。” 还真令人有些遗憾呢,不能让仇人看到自己最风光被封为皇后的时刻。 她还想趁机在路上弄死那两个小崽子,几个月大的孩子最容易夭折了,如果下次见面都几岁了,想再弄死就难了。 第352章 挟持朝廷命官 裴县令知道宣王今天北上,特地在城门口等着送行。 “下官恭送宣王殿下。” 他羡慕的看着贾全,一个小小的城防营指挥使,一跃成为未来皇帝身边的红人。 他这个县令以后怕是要屈居在他之下了,要反过来讨好他。 宣王掀开马车的帘子,对窗外拱手的裴大人说:“裴大人,城内很多在路边乞讨的乞丐咳嗽不止,还有很多人倒在路边一动不动,尸体堆积怕会引起瘟疫,早日处置了,别让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是是是,下官派人查看,如果情况属实,一定尽早让他们把尸体拖到了乱葬岗丢了。” 赵煊就交代了他几句,就命令队伍继续出发,离番禺县越来越远。 裴县令目送队伍离开,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 他感慨了一句,“可算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一个侍卫顺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随后朝他拱手恭敬的说,裴大人,我们家老爷有请。” “这时候找我何事啊?我一会儿还有公务要忙呢。” “裴大人可以立刻忙完,然后过去,我们老爷有耐心,老爷子可不一定有耐心。” “知道了。” 裴大人回去的路上没有坐轿子,而是随着步行走路,看到人躺在地上,就走过去踹两脚,能动的就是没死的,那继续踹下一个。 直到走到另一条街,满地都是咳嗽的乞丐,“咳咳咳……” 还有一些严重的,咳出血了,差点溅到裴县令的官靴上。 裴县令吓得捂嘴后,快速抬脚后腿两步,“哎呀呀,小心点,本大人的靴子有钱都买不到呢。” 牙医还没有动作,那侍卫就快速反应过来,踹了那妇人一脚,把妇人踹的撞到墙上,“砰!” “找死!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吗?是咱们番禺县的县令大人,把毒血吐到他身上,把疫病传给他,你家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那女人的丈夫顾不上查看妻子的情况,赶忙跪下磕头请罪,“大人,内子不懂事,小的给您磕头了,求您不要杀我们,大人饶命啊……” …… …… 【穿书+恶女+流放+空间+虐渣+恶毒炮灰郡主VS反派阴鸷世子】 22世纪医毒双绝的佣兵杀手云昭雪,穿成书中的恶毒炮灰女配。 原书里,原主当街纵马、鞭打百姓,乃京城第一恶女,是原书男主三皇子的舔狗之一。 为了男主嫁给镇北王世子,丈夫一朝入狱,就想落胎卷走夫家钱财私奔,私奔不成彻底黑化,流放路上杀害丈夫全家。 又为男主潜入敌国当探子,最后被他出卖,死得很惨。 私奔夜绑起来侮辱?云昭雪反手给对方下兽药,让其身败名裂。 渣爹继母侵占嫁妆?搬空全家,把继母的姘头送她榻上,夫妻反目。 又搬空皇宫、东宫、奸臣的钱财。 女主继妹天生凤命?男主三皇子天选帝王? 婚礼上给他们送大礼,幻术表演飞龙在天、凤凰展翅。 多疑皇帝:老三要造反? 男女主喜提流放大礼包。 云昭雪揣孕肚和未来的大反派夫君一起去流放。 第353章 岭南有人要造反 裴明看着把他绑架过来的人,指着他破口大骂,“冯璋,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有蒲大人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不将本县令放在眼里,宣王是未来的帝王,他刚出城你就当街杀人,真当这天下是你的不成?” 冯璋掀开茶盖,拨了拨茶叶,端起,抿了一口又放下,不紧不慢道:“裴大人,我这是在帮你啊,宣王让你处理瘟疫,如果不尽早把那些人处理了,瘟疫一旦传开,死的就是我们。” 裴明当上县令以来,兢兢业业,上面有一尊大佛压着,不求有功、只求无过。 “那也不能这么草率杀人,况且还是当着我的面,我要去浦大人那告你,让你的人滥杀无辜,和我无关。” 冯璋似询问又是嘲讽的问,“裴大人原来还记得浦大人呢,都攀上未来皇上了,怎么不去和他告状啊?” 裴明瞪了他一眼,“宣王都离开番禺县了,我还怎么跟他告状?只能找浦大人了。” 这个冯璋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还是个疯子。 心里正吐槽着,一张脸凑到他面前,“哎呦,你这个疯子想干什么?” 冯璋皮笑肉不笑,压低声音说,“在下想和裴大人说几句知心话,你别忘了,我们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船已经发出,你现在想下船,不是掉江就是掉海里,你游不上去的,除非继续待在船上或者跳下去!” 两人正在拌嘴,互相挖苦。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二位凑近说什么悄悄话呢,能不能让我浦某也听听?” 来人眼窝深邃,五官立体、卷发,身材高大。 两人看到来人,立马站起来作揖,“浦大人……” 浦鹤寿走到主位撩起衣袍坐下,“坐下吧,不用多礼,你们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客套。” 裴明坐下,立马告冯璋的状:“浦大人,冯璋这个家伙让他的人当街杀人,百姓们都瞧见了,还派人把我掳来,他简直无法无天了,您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他,宣王前脚才刚走,要是追究起来,你一定要为下官作证啊。” 也不知道宣王有没有在城里留眼线,说不定这会已经收到城里发生命案的消息了。 他怕头顶的乌纱帽不保啊。 “裴大人多虑了,宣王急着赶路,哪有那闲工夫管咱们这里的事。” “有了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裴大人,路上乞讨那些百姓是不是还该管一管了?” 裴明只听出表面意思,听不出他话里有话,“是该管了,宣王说了,让那些商户把田地还给百姓耕种,减少街上乞讨的百姓,不知道冯会长那边的人什么时候执行,王爷走的时候让我盯着你们……” 冯璋呵呵冷笑,“盯着我们?裴大人,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的人都不在这了。况且、他不过是个流放叫他一声王爷还真把自己当王爷了?” “宣王是我大周的皇帝啊,你们不听宣王的,就不怕掉脑袋吗?” 冯璋眼眸微眯,眼里暗藏杀意,轻嗤道:“掉脑袋?他很快就会成为一缕孤魂野鬼了,除非他还能从阎王殿爬起来坐稳他的皇位,不过那时候岭南已经是我们的天下了,或者不止岭南,还是整个大周的半壁江山。” 裴明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吓得站起身,“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 冯璋按着他坐下,伸食指放在唇上,“嘘!小声点,万一被人听了去,裴大人脑袋就要多一个碗大的疤了。” 第354章 背后的主谋 云昭雪打算把家里的稻谷都磨成米,熬成粥拉到街上救灾,她的空间也囤了很多粮食。 偷偷拿出几十包放在之前收获的稻谷中。 石磨磨得很慢,靠小毛驴拉,或人力,两台石磨。 人力半天才半袋,毛驴半天一袋。 磨了两天才七袋,太慢了。 今天租了两头毛驴,白天晚上轮流拉,晚上没人的时候,她就偷偷用空间里的先进高科技去壳,只要不太过分,就说是小毛驴的功劳,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毛驴累了,就人力上。 杨氏知道儿媳妇要做什么,双手赞成,还帮忙洗红薯,削红薯。 难民太多,他们这些米根本不够,云昭雪打算煮红薯粥。 红薯也能填饱肚子,还能填点胃,不像米汤那么寡淡。 一群人在院子里有条不紊的忙活着。 华慕容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现在门口,“丫头、丫头,我们来投奔你们了。” “这是怎么了?你和我二哥闹掰了?” 刚说完裴怀霁拎着包袱出现在门口,“雪儿,我在这呢,你对二哥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对师父,比对我爹还恭敬,我怎么可能和他闹掰呢。” 云昭雪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有时候他觉得华慕容性格直爽,带着江湖人的不拘小节。 心思细腻的裴怀霁反而更像他师父,在生活和各方面照顾他。 “城里闹瘟疫,听说是那些流民从外边带来的,街上生病咳嗽的全部拉走集中到一块,那些年纪大的,有病没病一概拉走。我差点就被人带走了,幸好跑得快,村里待不下去了,我们就立马收拾东西来投奔你来了。” “耳房还有两间屋子是空的,如果你们不嫌弃就住那吧,或是我们之前住的那边,虽然有些破旧,但也能遮风挡雨。” “耳房就耳房,能住就行,江湖中人,没那么多礼节。” 两个放下行李就去抱两个小家伙。 一人抱一个。 裴怀霁抱老二,“好外甥,以后咱们就一块住了,以后每天可以看到舅舅的两个外甥了。” 二宝嘴巴撑成圆形,发出一声又气音,“哦……” 裴怀霁一高兴,又抱着他的胳膊举报,“二宝欢迎我呢,二宝这么欢迎二舅,这次来的匆忙,空手来的,没来得及给两位好外甥买礼物,下次再补上,两人双份。” 二宝,“……” 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舅舅好自以为是了。 如果他不夹着他腋下把自己拎起来,对他的态度还能好点。 二宝闭上眼睛不搭理他。 裴怀霁看到他闭上眼睛,因为他困了,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托着他的后背和后脑勺,把人抱在胸前轻轻摇晃。 云昭雪问他,“现在城内是什么情况?” “城门关了,不进不出。” “奇怪的是,城内的流民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城门都关了,应该不是城外是城内,能不能根据他们的相貌,大概猜出是哪里人?” 裴怀霁说:“是当地人,一定是那些奸商抢走百姓的田地和屋子,逼迫他们流落街头,把他们赶到街上送死,实在是可恶。” 萧明姝不解的问,“县令就不管吗?还是说他们是一丘之貉?” “县令不管用,要找知州浦大人,他还是市舶使,监管港口的海外贸易和番禺南海两县。” 裴怀霁把怀里的孩子放到小孩床上,“因为裴家生意上的事,我和浦大人打过交道,或许能说得动他出面给县令施压。” 追影把石磨上,磨好的米舀到麻袋里扎紧,听到裴怀霁的话,插了一句,“裴二公子去了也是白去,那个商会的冯会长和浦知州姻亲关系。” “那就坐实不管吗?” 第355章 刺杀狗官 深夜几道黑影潜入知州府。 云昭雪不会轻功,但是她工具多、飞檐走壁对她来说不是事儿。 浦府的后院很大,后院几批侍卫举着火把交叉巡逻。 后院的一处书房烛火通明。 云昭雪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们潜入书房暗杀。 她去书房对面的屋顶架起机枪掩护。 如果暗杀不成,那个姓蒲的从门口冲出来。 她也能一枪毙命。 逐风几人顺利潜入书房。 桌子后方坐着一人。 逐风提着剑朝那人走近,忽然脚下的脚踝传来轻微的阻滞感。 低头一看才发现有一根几近透明的丝线横悬在地面。 “叮铃!——”清脆的铃响撕裂黑夜的死寂。 书桌后的身影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恐与恍然。 “有刺客!快来人,抓刺客!” 嘶吼声惊动在外边巡逻的侍卫。 “来人,抓刺客,有刺客,保护大人!”脚步声和碰撞声、怒吼声如潮水朝书房那边涌来。 房门被轰然撞开,“砰!” 对方发现逐风和追影几人那一刻就按动一个机关,射出无数支箭矢,“嗖嗖嗖!!!” 箭雨太密,他们提剑抵挡,追影被划破了肩膀。 箭雨停下后,追影察觉到伤口的异样,用另一边手按住伤口,挤出毒血,“大家小心,剑上有毒。” 逐风施展轻功,一剑朝蒲鹤寿刺去。 蒲鹤寿拉开抽屉,拿出弓弩对准他射出,“嗖!” 逐风一剑把箭矢劈开,再次朝他刺去。 蒲鹤寿另一边手提刀抵挡,他的武功不敌逐风,边打边躲。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本大人是知州兼市舶使,你们谋害朝廷命官,是要被砍头的。” 逐风没说话,追着他杀。 蒲鹤寿打得很吃力,手上的刀差点被打掉,掀起桌子朝他踹去,想从侧边逃跑。 追影见状,解决了一个侍卫,猛地朝他飞扑而起,一刀劈下,“狗官!受死吧!” 几道身影破窗而入。在他的刀要刺入蒲寿庚的心口时,架开他的刀,“锵!” 领头的侍卫说:“保护大人!” 书房内挤满了人。 一批护卫护送蒲鹤寿离开。 剩下的护卫拼命拦下逐风和追影的人。 蒲鹤寿年过五十,腿脚不利索,被人刺杀,往左右两边看了眼,慌不择路,不知道往哪边跑。 对面的屋顶上,枪口对准他的脑门, 云昭雪看到护卫护送着一人出门,对准那人的脑袋,扣动扳机,“砰!——” 架着他的两个侍卫脸上一热,原来是血溅到了他身上,看到他们大人脑门的多了一个洞。 而站在蒲鹤寿身后的侍卫也肩膀中弹倒地,口吐白沫。 屋内,逐风等人听到这声枪响,掷出烟雾弹,侍卫倒了一地。 烟雾褪去,几人在书房内摸索开关。 在一幅画后面找到一个暗格,打开,有几本账册,全部拿走。 追影发现一个花瓶机关转动,书房后面的一块墙壁转动。 里面摆着十几个大箱子,打开一箱,满箱的金银珠宝。 追影咒骂道:“姓蒲的不是好东西,表面装成一个圣人,背地里搜刮民脂民膏,坑害百姓。” 几人在屋内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就退了出去。 这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蒲府的所有人。 全部人朝这边涌来。 他们从破窗而出,融入夜色中。 云昭雪离开时,经过一处假山,一支巡逻队伍迎面走来。 云昭雪闪入假山入口的瞬间,手腕已被钳住,都顺势转身,借力握住对方的手臂反拧,膝撞其腹。 黑影闷哼,另一只手扣向她的咽喉。 云昭雪偏头避过,脚下横扫,黑影踉跄后退,寒光一闪。 “噗嗤”一声,刃尖没入黑影左肩。 那黑影闷哼一声,“嗯!” 嘴里涌出鲜血。 云昭雪带着夜视镜看清楚对方的脸,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是他。 番禺县参军陆峥,他一身单薄的衣裳,身上有多处伤口,还渗着血,像是被用了刑,逃出来的。 他应该是好人。 这算不算误伤? 算了,相逢即是缘。 这人又不是坏人,顺手救一下。 外边的人走开,追影和逐风几人也跑到了这边。 她拽着几乎昏死过去的陆峥跟他们汇合。 陆峥身材高大,还是个习武之人,很重。 拽着他走得很慢。 逐风上前帮忙。 追影问,“郡……这人是谁啊?” 世子离开前交代他们要保护好云昭雪,还要提防出现在他身边的男子,这人瞧着有几分英俊。 “在那边捡的,或许对我们有用,被我误伤,带回去再说。” 几人翻过墙壁、没入暗巷,徒留蒲府的兵荒马乱和侍卫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第356章 蛮夷欺负当地人 几人来到一处隐蔽的住所。 追影中了毒箭,伤口发黑。 云昭雪给了他一颗解毒丹,施针逼出毒血、用灵泉水消毒伤口。 华慕容不在,陆峥伤的很重,一般的大夫都治不了。 只能由云昭雪上,剔除那些被刀割出来的外翻的腐肉,止血、缝合、包扎…… 忙完已经卯时天快亮了。 逐风已经带人熬好了粥,像往常一样到街上施粥。 蒲大人昨夜遇刺的事,全城百姓都传遍了。 “昨夜寅时,蒲大人被人暗杀了,这事你听说了吗?” “早就听说了,昨夜蒲府的人在城内举着火把烧了一夜,走街串巷把很多人都吵醒了,连个鬼影都没抓着。” “鬼影?莫非真的是鬼杀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是人,蒲府的侍卫和他们交了手,他们就是人,就是跑得快了些,才没留下一个鬼影都没找到。” “到底是谁会跟蒲大人过不去啊,蒲大人是一位好官啊。” “早就听说朝廷对蒲大人不满,要换掉他,之前整个番禺城都在传上面的坏话,难道是……” “堂堂知州大人,府上有这么多守卫,除了那位,谁还能动得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你的脑袋。” …… 外来的那些百姓才不管什么蒲大人,只知道是朝廷是昭雪郡主,让他们吃饱,听听就算了,拿着碗急匆匆赶去排队,“快去排队。” “昨天吃的那什么番薯粥,太好吃了,我今天要去排昭雪郡主那边的队伍。” “当家的,一会儿排完队领完粥,咱们就去排义诊的队伍,今天早上发现孩子的额头有点烫,怕是要生病,你要早点治好,不能让官府的人把虎儿带走。” 那些说得唾沫横飞的当地百姓们落在了后面。 云昭雪醒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外面的天色大亮,没有人叫他,他睡到自然醒。 简单收拾一下,开门出去,门外守着两名侍卫,对方看到她出来,恭敬的拱手问候,“郡主!” “嗯!” “那人醒了吗?” “刚醒,刚醒就被属下打晕绑起来了。” 昨晚,云昭雪睡前让他把人看好,不能暴露他们的身份。 “你去审问他几句,问他为何会那个时候在蒲府,如果是被抓去的,问一下原因,尽量从他嘴里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放了吧,做的隐秘点,不要让人猜出你们的身份。” 陆峥查案认真,百姓们对他的办案能力赞不绝口,但也因为他性格刚直得罪了不少人。 云昭雪猜他可能是得罪了蒲鹤寿,被抓起来用了刑。 “是!属下知道了该怎么做。” 她出门来到大街上,这个点早上一过,也还没到中午。 去施粥棚那边路过王有财开的王记面馆。 进去要来一碗牛腩河粉。 屋内的四方桌座无虚席,都在讨论知州大人被杀一事。 “双方打的,那叫一个激烈,门窗都碎了,屋顶都为之颤动。”他瞪圆了眼,指关节敲得碗沿叮当响、 “屋内厮杀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蒲大人才从尸山血海中逃到院门口,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暗器‘嗖!’射向他的脑门……”他两指并拢猛地戳向自己太阳穴,“从这儿贯进去,脑后出来,然后射中他身后那个侍卫的心口,一箭双雕啊!” “你们知道仵作从那侍卫身上挖出了什么吗?” 满屋吸溜面条的声音都停了,“挖出来什么?” “挖出了一个食指大的暗器,射出那枚暗器的人,一定是个臂力惊人的,身材魁梧的糙汉子,才能一箭双雕。” 那人说得唾沫横飞,好似他亲眼所见一般。 周围的人听得津津有味,说的这么流畅,肯定是真的。 第357章 你们抢钱,是强盗 蕃商捂着伤口,忌惮的看着云昭雪在地上挪动后退,“你是谁?我们蕃人是大周的贵客,朝廷都对我们以礼相待,你竟敢打我们,我们要报官,把你抓起来,将你下狱!砍你的脑袋!” “你们来大周做生意,互惠互利,我们欢迎你们,但你们想欺负我们大周的百姓,我们绝不允许!” “啪啪啪!”王有财第一个带头鼓掌,“说得好!我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你们只是客人,互相尊敬,你们才是客人,如果你们客大欺主,就是我们的敌人。” “外来的蛮夷骑到咱们头上,咱们绝不能容忍。” 两个蕃客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你们、你们以多欺少,给我们等着!” 云昭雪抬脚把脚边的长椅踹过去。 两人再次摔倒,“嘶!你这个坏女人,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没机会了,他们杀人未遂,把他们带去官府。” 王有财找出两条绳子,将两人五花大绑。 陆文忠绑一个,动作粗暴,把那个刚才要杀他的蕃商弄得嗷嗷叫,我的手,我的手又废了,放开我,你们不能抓我。 “我不是你们大洲人,你们不能抓我,我要见我们的蕃长。” 蕃长也是他们国家的人,官府钦定专门管理他们的人。 他一定会向着他们,判他们无罪,饶恕他们。 角落里还有一桌坐着几个蕃商打扮的人。 看到屋内的汉人挥拳讨伐蕃商,面面相觑,把铜板放在桌上,就鬼鬼祟祟的离开了面馆。 陆文忠被人扶起来才看清楚云昭雪的脸。 娘啊!人家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年纪都能当他女儿了,难怪叫她娘,她会生气。 他朝云昭雪作揖,“娘……哦不、女侠,刚才多亏女侠出手相救,否则我的小命早就没了,以后有什么用的着我陆文忠的地方,女侠尽管开口,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再说吧,先把人送去官府,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如果他们无罪释放,只会寒了百姓们的心。” 陆文忠摆手道:“不会、不会,我一定死盯着他们,况且我侄子是司法参军,专门逮他们这些坏蛋的,我一定让我侄子把他们关起来,狠狠的把他们折磨他们,不是用私刑哈,是按照律法折磨他们。” 云昭雪,“那就好!杀人偿命,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自古以来,让外族作威作福的国家都没好下场,被灭种亡族,被侵略掠夺资源,本地人被欺压奴役。 陆文忠觉得有道理,用力点头,“您说得对,不能让他们开这个先例,必须杀鸡儆猴。” 云昭雪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这些是不是该赔偿?” 王有财说:“不用赔,都是小事收拾收拾就好。” “我当然不用赔,要赔的是他们,掌柜是不是该算一下账,让他们把钱赔了?” “哦,对对,我的店是新开的,桌子都是新的,按原价、还有那些碗,凳子。”王有财从柜台上拿过算盘,噼啪啦算了起来,“一共十两银子。” 那个受伤较轻的蕃商抗议,“十两?你们坑钱,没有这么贵,五两银子都算多了。” 云昭雪接着说,“还有人工清理费、耽误店里的客人用膳,耽误接待下一波客人的误工费也要算上。” 他们不是有钱吗,喜欢拿钱砸人,就让他们放点血。 店内的客人们点头,“嗯嗯,没错。” 王有财恍然大悟,他暗戳戳算多了一倍,没想到昭雪郡主更加……智慧。 不过正合他意,嘿嘿。 再次敲起了算盘,啪啪几下,“人工清理费十两,包下店内所有客人的面钱十五两,误工费十五两,一共五十两!” 蕃商几乎要气晕厥了,“五十两?你们抢钱,你们是强盗,我要告你们,我要告到官府去!!!” 他们不会用官话骂人,急得飙他们自己国家的语言,“#*_$=¥=%/$(=**;¥¥_.……” “叽里呱啦说啥呢?听不懂!闭嘴吧。”陆文忠扯下小二肩上的抹布塞他嘴里。 “唔唔唔……” “急什么?一会儿就送你去,你们蛮夷知不知道什么叫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还能比我们大周的王子高贵?我呸!” 陆文忠扯下一个蕃商的钱袋子,掂量了两下,估摸有几十两,抛给王有财,“老兄接住。” 陆文忠拽着绑住他们手的绳子,把人往门口扯,“走!跟老子去官府,我还要你们赔我医药费。” 陆文忠走到门口冲,对云昭雪招手说了一句,“女侠,有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 他这人无拘无束,想游历天下,可家里不同意,自己带人跑出去,还没出岭南,就遇到劫匪,被人打劫的只剩一条亵裤,如果他有女侠这样的好身手早就出岭南了。 他喜欢和游历天下有见识的人谈天说地。 云昭雪对王有财说,“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王有财在数银子,“欸!您慢走,我送送您。” 送她到门口,偷偷给她二十两银子。 云昭雪接了,“谢了,那两人的同党可能会来找茬报复,最近要小心应对,解决不了的,就派人去找我。” “有郡主这句话,不管谁来王某都不怕。” 王有财目送他离去,回到店里,店里的客人凑过来问:“掌柜的,那位是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不说我们怎么认识?” 王有财,“你们不认识,我也不认识。” 云昭雪低调没有暴露身份,他不能拆台。 客人们还是不死心,“我看你们好像早就认识了,怎么可能不认识?” “就是,掌柜的就别卖关子,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你都不认识她,怎么知道我们认不认识?”王有财信他个鬼,这些人就没个把的,有什么都往外捅,开店以来,他都不知道被迫听了客人们家八卦。 老王半夜去扒隔壁家李寡妇的墙头,被他媳妇拿刀追着砍,有一个人传,第二天保准传遍全城。 晕! 还是吃面吧。 第358章 朝廷要亡我们 云昭雪到施粥铺那边。 百姓们在宣王旗帜的队伍那边排了长长的一条队。 而隔壁李家的施粥队伍排队的人则少一半。 云昭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不是李睿又是谁。 他板着一张脸,似乎很不情愿。 打粥的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把碗伸过去。 李睿用铁勺敲击木桶边缘,“哐哐!!” 那人吓了一跳,打了一个冷颤,“嗬!” 李睿,“你怕什么?本少爷长得那么凶吗?让你你把碗凑近一点,拿那么远,谁够得着?万一撒地上就浪费了。” 那位妇人才把碗凑近。 李睿给她打了满满一大碗。 她看到碗里的白粥,既惊喜又觉得不可思议,快速说了谢谢二字转身就跑了。 李睿看到云昭雪,把身后监督他的小厮拎上来顶替他的位置,把铁勺塞他手里,“你来打。” “少爷,老爷让小的来监督您,不让您偷懒……” 李睿甩开他,“我去如厕一会儿就回来。” 李睿走到云昭雪面前,看到她娇美的面容,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轻咳一声才说:“你的身份,我爹都跟我说了,之前多有得罪,对不住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你要报复,就冲我李睿来,和我家人无关。” 他被他爹用了家法,躺在家养了几天伤,伤一好,他爹就让他出来给灾民施粥,为之前做的错事赎罪。 云昭雪观察他的神情,他好像很不服气啊,之前的教训还不够? “你应该庆幸你有个好爹,他已经替你道歉赔罪了。” 李睿再偷看她一眼,“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长得好美,让人看一眼还忍不住再看第二眼。 “希望李公子记住自己说的,别到时候自己惹了祸又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 “我没当缩头乌龟,那段时间我被我爹禁足了。” “郡主,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我们李家也算立功了吧,如果到时候您到了京城,能不能在皇上面前帮我们美言几句?” 朝廷鼓励商户救灾积德行善。 如果传到京城,或许能获得朝廷的嘉奖,破例让子孙后代参加科考。 他爹让他好好干! 他不想科考啊,一看书就头疼,如果能一跃成为皇商,也算半个官了,他知足了。 “如果你们表现好,不用我美颜,也能传到未来皇上的耳朵里,如果你们半途而废,我也没法帮你们美颜。” “什么意思啊?那是帮还是不帮?” “下次见了你李老爷,让他再派人盯着你读书。” 李睿,“……” 这女人很有趣,就是说话呛人,专挑别人不爱听的说。 云昭雪觉得蕃商密谋造反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姓蒲的死了,那些蕃商还敢嚣张,背后应该还有人给他们撑腰。 如果又重新推举一个领袖,还会继续他们的谋划,造反把岭南据为己有。 她的手上无兵无权,要铲除他们的势力,很难! 要和当地的商户交好,联合更多的人对付蕃商。 不然她都懒得搭理李睿这个登徒子。 第359章 百姓喝了粥中毒 上一章补了字数,接不上的朋友们,翻上一章回看。 …… 逐风把那些带头造谣的人抓回来。 几人被抓回来按跪在地上,死到临头还要给周围的人洗脑,“他们是来害你的,蒲大人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我这是在救你们啊! 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把他们抓起来,你们才能活命。” “他们外地来的,岭南是我们的地盘。” 云昭雪忙着救,无暇顾及。 逐风点了他的哑穴,不让他说话。 有几个病人吃的多,中毒较深,比较棘手,其他人已无大碍。 给那几人灌水催吐,直到他们吐无可吐,又灌催拉的药,让他们把毒给拉出来。 周围的人捂着鼻子散开。 拉完就恢复了生命特征。 云昭雪看到地上的呕吐物都是粥。 毒下在粥里。 他们这边负责打粥的是逐风。 他做事谨慎小心。 她还再三提醒,要时刻安排人守着食物,一桶粥关乎几百条人命,不能被有心人有机可乘。 问题应该不是出在他们这边,是李家那边。 她问一个病人的家眷,“他们今天排的是哪条队伍领粥?” “今天在李家那边,你知道李少爷打的粥,米比较多,大家听说了,都去他那边,昨天都在郡主那边。” 李睿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笑着摆手道:“不用谢,本少爷自愿的。” 他们家人少地多,剩的食物粮食多,为了气他爹,故意给他们多打了一倍的米饭,剩下的米汤倒了,不够又让人回家熬多了一桶。 他爹以后就就不会派他出来干这种粗活了。 其他病人的亲眷也说,“贱内吃不惯番薯粥就排了李家的队伍,然后吃完就中毒了。” “我闺女吃的也是李家的粥。” 云昭雪给他一记白眼,“你还很自豪啊,你差点害死了他们,如果你少打一点,救人就不会这么棘手。” “吃我们家的粥中毒了?我们李家没理由害人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或许是借刀杀人、栽赃陷害,你仔细想想,今天接触过粥的人有谁,哪些人可疑?” “我下午在这边写药方,把粥棚看着,让小厮帮我打粥。” “哪个小厮。” 李睿指向身后的小厮,“就是他们,阿厚和阿禄。” “阿厚那家伙呢?” 阿禄说:“回少爷,阿厚那家伙刚才说去如厕了。” “什么时候去的?” “就在说他们是中毒之时。” 逐风怀疑畏罪潜逃,去茅厕那边抓人。 茅厕内没人,在附近的巷子找到一具尸体,一刀封喉。 经过辨认,那人就是李家的小厮阿厚。 “阿厚死了,那边的线索断了,还能审问刚才抓住的那几人。” “放了我们,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杀了我们,我们的家族都不会放过你。” 逐风给了他一巴掌,“啪!” “狗嘴吐不出象牙,好好说话。” 李睿指着地上的那人,“黄仁,知道你眼前这位是谁吗?她是大周的郡主,你威胁郡主,你不想活了?” 他认识黄仁,以前的同窗,不学无术,斗鸡遛狗。 “你们认识?” “认识,我跟他是同窗,谈不上相熟,他不学无术,到处遛鸡逗狗,我不屑于与这种人为伍。”李睿一脸不屑。 黄仁朝他啐了一口,“姓李的,你以为你好到哪去?你不也一样,一事无成?为了攀上京城的贵人,脸都不要了,不仅不要脸,还和他们狼狈为奸残害百姓,我黄仁虽然不是好人,但我还有良心,我要站出来揭发你们!”黄仁越骂越起劲,朝他啐了一口。 另外几人跟着怒吼,“我们揭发你们,你们反咬一口,仗势欺人,我们不服!” “对,我也不服。” 李睿后退避开他的口水,上前踹了他一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害百姓了?我们施粥,又是给大伙治病,你哪只眼睛看得见我们坑害百姓了,你眼瞎了吗?” “就是你们在粥里下毒,毒害百姓。” “是谁指使你们趁乱起哄闹事的,给了您多少银子?” 黄仁气笑了,“给银子?笑话,你问问李睿,以我黄家在岭南是什么地位,谁能收买我们?” 李睿,“郡主,黄家在岭南历经了十几代人,家族根基雄厚,他们的子孙犯错都由族长或族中的长老处罚,官府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云昭雪挥手,“宗族再强还能大得过朝廷,大得过律法吗?带去官府审问。” “我不去官府,官府不能定我的罪。”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带着一众人朝这边走来,“慢着!” 第360章 污蔑朝廷是什么罪? 黄仁看到来人,大声哭嚎求救,“祖父,祖父您来了,您救救孙儿,我们为百姓们打抱不平,他们就污蔑我们构陷朝廷,我们亲眼看到百姓喝了他们的粥,就中毒了,我们质疑他们下毒,他们就抓了我们,还伤了阿保,就是想杀人灭口。” 黄老爷子呵斥孙子,“你给我闭嘴!” 盲目跟风瞎起哄,当什么出头鸟? 他又朝云昭雪作揖,“黄某参见郡主,我黄某代替不孝子孙替您赔罪了。” “黄老客气了,您不必多礼。” 接着另外几人的本家的族长也来了,他们家族在岭南扎根多代,讲究宗族传承,族人团结,一人有难全族帮忙。 这次来要人,族长来了,还带上家族中的几十个壮年男子,如果他们要硬抢,还真的能成。 云昭雪不得不佩服那些背地里搞动作的,故意挑唆几个当地豪强的家族的人跟她作对。 如果他把人放了,以后造谣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如果他不放,就会得罪当地豪强,把人推向他们。 不管她怎么做都对自己没好处,对他们有好处。 黄老爷子再次请求,“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们这一次,我们把你带回去,家法伺候,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 云昭雪不肯让步,“几位族长,污蔑他人杀人不是小事,我还怀疑他们和下毒一案有关,把人送去官府调查清楚,还几位清白,也是为了保护诸位家族的声誉。” 话都被她堵死,几位老爷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个老爷子说:“他们并未犯错,去了官府又能如何?官府也不能定他们的罪,不如各退一步,作为补偿,我们几家愿意十石米拿出来赈灾。” 如果是以前的朝廷,他们还会忌惮朝廷,可现在的朝廷,京城被敌军占领,失了半壁江山,皇上和皇室等几千人都被抓去当奴隶了。 就不把朝廷和云昭雪放在眼里了。 云昭雪,“他们污蔑朝廷,说的掷地有声,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如果这次轻拿轻放,开了这先例,以后有人再乱传,也没法给他们治罪,所以、在官府没有审问判他们无罪之前,不能放!” “黄老爷子,清者自清,黄公子,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下毒,如果他能诚心悔过,污蔑罪倒可以商量。” 黄仁说道:“祖父,她说的有几分道理,清者自清,去官府就去官府,我没下毒,谁也不能给我们定罪。” 说错话顶多打几板子,他不怕,他皮糙肉厚基本挨几板子都死不了 他不想看到他祖父为他低声下气求人。 人群再次传来一阵骚动。 “衙门的人来了,前面的让一让。” 围观的人让出一条道。 一个捕头带着四个衙役上前。 领头的捕头朝黄老爷子拱手,“黄老爷子。” “郭捕头,你来的正好,我孙儿恪守本分、老实做人,胆子小,从来不会干毒害他人之事,请您明察秋毫还他清白。” “几位老爷子稍安勿躁,刚才我都瞧见了,黄公子只是提出了几句质疑,他并无犯罪。” 云昭雪反驳,“郭捕头,他们不是质疑,而是诬陷,请你不要偷换概念,诬陷朝廷,污蔑当今皇上,还有本郡主,是什么罪?你是捕头,应当比我清楚。” 支持云昭雪的百姓们大喊,“是诬陷,不是质疑,必须送官府。” 这时人群外又传来一阵轰动,“陆参军来了,陆参军……” 陆参军身为司法参军,权力在捕头之上。 能不能把人送去见官,主要在陆参军。 “陆参军,您来的正好,他们污蔑朝廷污蔑本郡主杀人,你觉得当如何?” 第361章 明日开城门讨贼 卯时,云昭雪回到家发现家中没人,屋内一团乱,有打斗的痕迹,还有血。 在他们出门这几个时辰,家被偷了。 万幸的是没有看到自家人的尸体,地上躺着七八具尸体都是杀手的。 云昭雪想到那两个还正在襁褓中的儿子,头一回慌了。 虽说有暗卫保护,但那么多人不会武功。。 “去找人。” 他们刚出院子。 一个侍卫从暗处走出来,“郡主,王妃他们都安然无恙,请您放心。” 原来在他们离开不久,就有一批杀手潜进来。 被守夜的暗卫发现,把所有人叫醒,一批人带着杨氏他们撤退,剩下的人留下断后。 他们都在以前的老屋那边。 “母亲、大嫂、二嫂,你们都没事吧?” “我们没事,有小武、侍卫还有还有大虎兄弟他们保护,我们都没事。” “大家没事就好。” 云昭雪从绿枝手里接过孩子,检查他身上没有伤才放心,“大宝和二宝可有吓着?” 绿枝说:“回郡主,两位小少爷都没哭,应该没被吓着,比奴婢还坚强,奴婢当时都吓坏了。” 她不怕死,是怕护不住两位小少爷,也没法跟郡主交代。 一般的孩子被抱着逃命,可能会哭闹被敌人追上。 两位小少爷出生时天降祥瑞,非同凡人。 云昭雪说:“你们辛苦了。” 这个月给他们加一倍月俸。 “都是奴婢该做的。” 在二舅怀里的二宝看到母亲抱着大宝会朝她那边伸手,下去他抽一个含糊的气音,“阿巴(抱)……” 他想让母亲抱。 云昭雪无奈,自己的儿子只能自己宠,把大宝交给绿枝,又把他抱过来。 裴怀霁说道:“妹妹,二宝就喜欢黏着你,就像我大哥一样,喜欢黏着我爹,小时候见不到我爹就哇哇大哭。我就不一样了,像咱们大宝一样坚强。” 华慕容拆他的台,“咱二宝可没哭,哭鼻子的人是你吧,还赖在你大哥身上。” “师父,你不信我?” “不信!当年你爹把你交给我那会儿,是谁偷偷抹眼泪来着?” “我当时眼睛进沙子了,你那马车四处漏风,沙子到处飘。” “嘿呦,你还敢污蔑我?” 师徒两人拌起嘴来,谁也不让谁,大家都习惯了。 云昭雪提议,“村里也不安全,这段时间我们都搬进城住吧。” 把人手集中起来,一方出事也能及时接应,城里村里来回跑也很不方便。 村里的农作物也不用每天下地看着,等事情解决了,日子安定下来再搬回来。 孟大虎等人觉得自己不在进城的范围内。 他说:“郡主,你们安心在城里住你们地里的庄稼我们会帮忙照看,我孟大虎保证会照顾妥当。” “最近城里有点乱,需要人手,如果你们这段时间不忙,我想雇佣你们进城,一人一天一两,此话当真?你没跟我们开玩笑吧?” “当真。” “您不会让我们杀人放火吧?” “不是,只是想请你们帮我保护家人。” 早上在议诊前,云昭雪先去了趟衙门,看县令审问黄仁几人。 黄家、王家等几位族老和长辈们也在场。 她以郡主的身份出席。 县令给她安排了上座。 还关于白粥下毒一事,李广源、李睿也来了。 根据黄仁交代,他们兄弟五个和刘家的三公子。,号称番禺六少,常年好吃懒做。 昨天中午六人在酒楼吃饭。 刘三听他们说朝廷为了处理那些难民,要下毒毒死他们。 宣王对浦大人不满,就派人暗杀了他。 他们得知这样的秘密,看到百姓们吃了白粥中毒,联想到刘三说的那个秘密,就站出来揭发, 想让昭雪告知百姓,不让他们被蒙在鼓里。 也让世人知道他们不是废物,而是拯救百姓的英雄。 “愚蠢!蠢笨如猪!”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云昭雪问,“刘三是谁?” “是守城刘都监的儿子。” 陆峥亲自带人去刘家抓刘三。 下人们说他不在府上,他去了南海县。 裴县令请示云昭雪,“郡主,您怎么看?” “您是县令,您觉得怎么判就怎么判。” “拖下去,五人各打五……十大板。” “啊,五十大板,你还不如杀了我们呢。” 裴县令,“口误口误,是十大板。” “拉到门口打,让百姓们看看造谣传谣的后果。” 衙役把人拖下去,黄仁哭着哀嚎,“大哥,你们一会轻点,轻点,下次我请你们喝酒,我皮嫩肉薄,不经打啊。” 黄老爷子摇头闭眼,没眼看这个孙子,丢人现眼 转头横了黄仁他爹一眼,在心里把人骂了百八十遍,回去再家法伺候,子不教父之过。 他站起身,“多谢郡主手下留情,这个恩情我们黄家永远记得,以后郡主有什么用得着黄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不仅是因为这件事,还有昨晚有人要对黄仁下手,是云昭雪安排人保护他们,他们才能活着。 她体恤百姓自掏腰包施粥救人,又习得一手令人起死回生的好医术,未雨绸缪救黄仁。 简直是个奇女子。 王老等几位老爷子也夸赞说:“郡主巾帼不让须眉,不愧为长公主之女。” 云昭雪微颔首,“几位妙赞了。” 年纪轻轻却荣辱不惊,几位族长不禁对她更加佩服。 外面的板子声和嚎叫声停下,几位族长才告辞离开,顺便把不孝孙领回家。 云昭雪正要走。 陆峥拦下她,“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 云昭雪到哪,逐风都寸步不离跟着。 他信不过陆峥。 与此同时—— 南海县的某一座宅邸。 一个护卫收到来自番禺的飞鸽传书。 “大人,番禺县出事了,昨日在怡红院,冯会长他们几人聚在一起,全部被杀了。” “被谁杀的?” “人没抓住,好像有个女的,被一种厉害的暗器杀死,和您的替身的死法一样。” 蒲鹤寿气得捶桌,“该死!一定是他们,待本大人攻入番禺,第一个拿那个什么雪郡主祭旗!” “传信刘督监,让他明日一早准备好开门迎接我方大军入城清剿逆贼。” 第362章 夜夺城门 黄仁几人在衙门门口被打板子,百姓们亲眼所见,顷刻间传遍全城,关于朝廷秘密处死蒲大人、毒害流民等诸如此类的言论全都消失了。 追影在南海县打探到重要消息,立刻回来禀报。 “郡主,属下怀疑那个姓蒲的还没死,州衙的人把各地厢军聚集起来。” “城门口盘查加严,扣押可疑人物,加强招募士兵,集结各地城防营的将士到城内,他们要叛变。 南海县的百姓们都在传蒲鹤寿是被朝廷害死的谣言,为他打抱不平。” “极大可能没死。” “郡主,他们手上有兵,番禺县大部分人也是他们的人,如果您们还留这里会有危险,要不属下等人先送您出城,等朝廷那边派兵讨伐,平叛,再慢慢从长计议?” 云昭雪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跑,“我们费了这么大功夫,在番禺县内清理叛贼,是为了把番禺县掌握在我们手中,不是为了逃命。” “可是咱们手上无兵,要从别处调兵过来,需要朝廷密令,根本来不及啊。” “我知道,可我想赌一把。” 打不过她还要空间,不管怎么样都死不了。 追影想哭,“赌?您不仅拿您的命赌,也是在赌属下们的命啊。” 他还不想死在岭南,想有一天去找世子和萧家军会合,一起上阵杀敌,为王爷报仇。 如果云昭雪和萧家人有什么损失,他们怎么跟世子交代? “你怕了?你胆子这么小,还还不如你的两位小少爷,他们都支持我。” “属下当然怕了,是怕您和两位少爷还有王妃他们出事啊,如果世子知道,他一定不会让您冒险。” “岭南一乱,难保别的地方不会趁乱起义。” “有道理,可是……” “别可是了,逐风也赞成我这么做。” “真的?” “不信你去问他。” 云昭雪把人打发出去,就在屋内研究番禺县和南海县的舆图。 还有番禺县城内城内各街坊,分别对应的居住人群和蕃人主要聚集的街道。 一个县一般是城防营的厢,人数为两千人左右,如果再从民间招募,最多凑到三五千。 如果真的没有人作乱,她有把握守住。 攘外必先安内。 今晚之前再趁机杀几个。 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名单,用红笔圈了几个人,在旁边打一个叉。 把名单交给逐风,他接过名单不用问,就直接下去执行命令。 弄完这些,她就和往常一样,到街上一准,暗中盯着她的人,没察觉到她有什么异常。 盯了一会儿就隐身躲进了巷子。 子时,夜色笼罩,番禺县城门紧闭,守城的士兵比往日多了两倍。 平日里偶尔才来一趟监督的的刘都监,从傍晚开始就在城楼上来回踱步。 不停叮嘱士兵们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准懈怠。 士兵困得打哈欠,“哈!” 好困啊,别人这个时候都在抱着媳妇睡觉,他们在这吹冷风,太难受了。 倚着墙就睡,把他们大人的叮嘱抛之脑后。 下面的早就睡着了。 城墙上站着的东倒西歪靠着墙,还有的直接坐下靠着墙睡。 一道黑影箭步冲过来,把他们踹倒,大声怒斥,“起来,都起来,不准睡!” 有人问,“大人,今天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第363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 士兵们首战失利垂头丧气,他们身手不行,射箭也不行,就是刘都监口中的废物、蠢猪。 他们以为云昭雪会责骂他们无能,还浪费弓箭。 云昭雪知道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不仅不能骂,还要鼓励他们,“不必气馁,人各有所长,放下弓箭、用石头砸。” “猎户队弓箭准备!” “放箭!” 连夜派人招揽了各村猎户组成临时弓箭手。 她从空间拿出几箱箭,一人发放六十支,还留有两箱备用。 下面的叛军以为这一批也是酒囊饭袋,没有防备,没想过提刀挡箭,被射个正着。 前排骑马的将领被射中,从马背上摔下来。 齐大盛也指挥叛军朝城墙上放箭。 然而,他带的那些游勇散兵也是废物。 大部分不会射箭,不是射到地上,就是射到城墙上,还没射到城楼,只有少部分能射上去,但大多时候射不中。 城墙上的士兵搬起大石头砸向城门口下方准备攻城的叛军,正中头顶,把他们的脑袋砸歪,鲜血喷溅。 惨叫连连,“啊啊!!” 城墙上的士兵们越砸越起劲,射箭失利,这砸石头三岁小孩都会的事,他们卯足的劲使劲的砸,“砰砰砰!!!” 猎户们难得摸到了军队上好的铁器打造的箭矢,平常他们每射出一支箭都要回收,舍不得浪费,几支箭用几年。 云昭雪一次给他们发几十支,用完了还有。 射中一个一两银子。 猎户们的箭法精准,几乎箭箭致命,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就是他们的活靶子。 齐大盛看到第一批上前攻城的人都被砸死或射死了,“继续上!攻破城门进城,里应外合,拿他们祭旗!” 他看到城楼上的云昭雪,朝手下那边伸手,“拿弓来。” 他拉弓搭箭对准云昭雪。 “郡主小心。”追影见状急得想推开她。 “不用管我,专心杀敌!” 她身上穿的防弹衣,死不了。 她也同时瞄准了下面的齐大盛。 两道寒光在空中交错而过。 云昭雪侧身一闪避开,利箭贴着耳朵飞过。 齐大盛的瞳孔骤缩,快速举起护盾一挡,“铿!” 三十多个猎户不断射箭,五十多个士兵拼命砸石头。 叛军被吓得后退,不敢上前。 蒲鹤寿,“都不准退,待城内的人打开城门,我们就杀进去。” 暂时挡住了城外的进攻。 城楼下守不住了。 一万多蕃人朝这边涌来。 百姓们大多手无寸铁。 即使有萧家的暗卫和侍卫,也挡不住这么多人。 在城楼上的,要时刻防备外边的敌人,没法下去帮忙,看到下面的场景,只能干着急。 逐风等人手中的刀剑都砍得卷边了,浑身是伤依旧挡在城门口。 “郡主,怎么办?下边怕是挡不住了,商人逐利,您那天跟他们说了这么多,他们仍旧袖手旁观。” “先别说那些了,快下去帮忙。” 云昭雪还没下楼梯就听到西边的街道上传来喊杀声。 “杀!——” 领头的人是李广源和李睿,他们率领李氏族人和家丁们过来帮忙。 另一边街道也响起了喊杀声音。 蕃人看到不断朝这边涌来的百姓,又看了看挡在城门口几乎已经精疲力竭的逐风和百姓们。 顿时有些胆怯,握刀的手发颤。 领头的蒲亚里挥舞手中的刀,“大家都不要怕,只要我们打开这扇门,迎接大军入城,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在这片土地,建立一个新的大食国!”。 李睿指着他骂,“原来你们一直暗藏狼子野心,想抢占我们的土地,你们做梦!” “我们的援军就在城外,只要我们打开这扇门,你们,还有你们,阻挡我们成大事的人都要死!” 李广源,“这是我们老祖宗生活了几千年的地方,绝不能被你们抢走,只要我们还在,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 蒲亚里,“那可不一定,我们人多,你们打不过我们……” “嗖!”一支箭矢射穿他的心口,众人循着箭看去,只见云昭雪稳稳立在阶梯石栏上,身着暗色劲装,眼神冷厉。 陆文忠举起手臂高声喊道:“郡主箭术精湛,一箭射死敌军!郡主威武!” 蕃人很多,有部分是海盗出身,身手很好,百姓们打不过,被撂倒后,一刀刺入心口,“噗呲!” 百姓们看到亲人倒下没有最怕只有为亲人复仇的决心,杀红了眼。 铿!……锵! 噗、呲…… 云昭雪双手持刀,冲入蕃人的队伍和蕃人厮杀。 左手刀横抹,切开一人咽喉,同时右手刀已顺势上撩,劈开侧面袭来的枪杆,一脚把人踹倒。 一杆长矛朝身前刺来,她抓住对方长矛。 突然,身后有人一刀朝她砍下。 “郡主,小心。” 陆峥和李睿分别在他左右两侧,看到有人偷袭他身后扑过来就要替她挡刀。 第364章 投降的不杀 但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刀落在她身上,瞳孔骤缩。 云昭雪躲过前面那人的长矛,往后一刺,将人捅了个对穿, 又快速拔出把前面那个撞飞出去,“砰!” 在他往后倒时,挥舞长矛划破他的脖颈。 两人冲到她身侧。 李睿的目光落在她的身后,没看到的血,只是身后的衣物被划了一道口子,很是不可思议“我看到你刚才被砍了一刀?你竟然毫发无伤?” “您可有受伤?”陆峥猜到她身上穿了尖锐的东西,没有外伤,不代表没有内伤。 “我没事,穿了金丝软甲、刀枪不入,不用管我、专心杀敌。” 蕃人拼命朝城门口挤过去,城门口那边快要守不住了。 蕃人拉开门闸后边的棍子,逐风又抢回去插上。 外面的叛逆再次攻城。 城楼上的石头都砸完了,其中有一半猎户被射伤。 全靠追影带领剩下的人射箭挡住他们进攻的步伐。 脆弱的城门被多次撞击,两面夹击下,终于扛不住倒下。 蒲鹤寿看到城门破了,以为城内接应的人已经夺下番禺城。 率军攻城。 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被抢走田地、屋子、无家可归的难民,黄老爷子、王老爷子率领家族人、李家村等各条村子的村民们纷纷扛着锄头,镰刀、扁担,铁耙等农具过来助阵。 老廖、胡峰、赵九…… 王有财也率领玩家和面馆的伙计们来帮忙。 华慕容和裴怀霁带着孟大虎、小六子、郭八等人扛着两筐雷震子上城楼,用火把点燃朝下面的敌军队伍扔下。 雷震子发出震天响,“砰!砰!砰!” 没被击中的敌军涌入城门。 刚冲进去无数道利刃破开皮肉的声音和数道惨叫声,“噗呲!”啊! 在他们身后的敌军来不及停下,继续往前冲。 直到身体被一尖锐的东西刺入,传来剧烈的疼痛,又被推的往后退, 逐风和侍卫们齐声怒吼,长矛骤然前推,把他们推出城外,又快速拔出长矛往后撤,退回城内。 前面的敌军不敢再入城。 齐大盛骑马上前,挥舞手中的大刀,杀了一个士兵。 “谁敢当逃兵,立斩不赦!城门被我们的人攻破了,杀进去和里面的人里应外合,冲啊!” 齐大盛带着五百人冲进城。 城楼被敌军攻破,躲在后方的蒲鹤寿以为他们的武器都用完了,他带着八百人冲进城。 城内的蕃人们被百姓们杀得四处窜逃。 城楼上,华慕容缩在角落里盯着下边的叛军,裴怀霁、孟大虎等人都守在他身侧。 “好徒弟,你可要保护好师父啊。” 裴怀霁虽然武功不算顶尖,但也算中等,对付他们足矣。 “师父放心,你只需要盯着敌人,我们会保护好您。” 用火折子点燃一个雷震子朝他抛下,“砰!” “轰隆!” 蒲鹤寿骑马冲到城门口,一声炸响,火光如怒龙般冲天而起,将他连人带马炸飞出去,士兵们发出痛苦的惨叫,“啊啊啊!!!” 灼热的气浪和烟雾上涌,仿佛地面和城楼都在剧烈颤动,烟尘中只剩凹坑和焦痕。 “大人死了,死了……”身后侥幸躲过一劫的叛军们吓得魂都没了,纷纷弃甲而逃,转身就跑。 “快跑!快跑!” 攻入城内的齐大盛看到满地蕃人的尸体,顿时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人不是夺下了番禺才开门让他们进去的吗? 接着他们又被人包围了,为首都是云昭雪。 “齐大盛,身为朝廷的官员,勾结蕃人谋反,如果你现在投降,我可以给你留一具全尸。” “其他人只要立刻放下武器,本郡主念在你们并无犯下重大过错,既往不咎,让你们回老家种地。” 敌军面面相觑。 有一些胆小的率先丢下武器,其他人见状也丢下武器投降。 “我们投降,别杀我们。” “不准放下武器,捡起来,捡起来,他们骗你的,骗你们放下武器就杀了你们。” 第365章 世子来信 萧玄策写的信是家书,无关家国大事,更准确的说是情书? 他说日夜都在想她,盼与她早日重逢,还问她有没有想他。 还真没有,这段时间忙的都没时间吃饭,都顾不上两个儿子了,知道他安好即可,根本顾不上想他。 一页纸中表达对她的思念占了大半篇幅,最后才问两个儿子和其他人。 云昭雪把右边对孩子来说算是露骨的内容折起来,露出最后两行,在两个儿子面前摊开。 “你们爹来信了,问你们两个有没有听母亲的话,最近大宝和二宝很乖,对吧。” 大宝点头应声,发出一道含糊不清的‘嗯’声。 二宝不老实,看完下面,想看上面的内容,伸出小手掀开。 在他掀开的瞬间,云昭雪手快移开不让他看。轻咳一声说,右边是写给母亲的,左边还是问候你们的。 二宝撇嘴,“咔咔(看看)……” 云昭雪转移话题,“咱们现在给他回一封信好不好?” 红枣和绿枝找出纸和笔、磨墨。 她写下问候语,见字如晤。 一笔一划很生硬。 想到自家男人那力透纸背,行云流水字体。 她写下一行字,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但这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红枣和绿枝瞥了眼,觉得她进步很大。 “郡主您的字越来越好看了。” 红枣笑着说:“郡主聪慧,学什么都快,除非是不想学。” 绿枝也道:“别人都说男子成家有了妻儿,就变得成熟稳重了,奴婢觉得郡主也是如此,自从您和世子成婚,您就变了很多,不像之前总是吃亏被人算计占便宜。” 云昭雪突然想起一件事,“说到成家,你们今年也十七八了吧,也该成家了,你们可有心仪之人?” “奴婢不想离开郡主,奴婢想一辈子在郡主身边伺候,帮你照顾两个小少爷。” “真是傻丫头,成婚了也可以在我身边,或是偶尔回来看我,如果你没有心仪之人,就告诉我,我替你们去说亲。” 两人迟疑片刻随后摇头。 “没有啊,也是,你们整天待在家里,极少接触外人,以后有机会,我多带你们出去走走,若是看上哪个,告诉我,我尽量撮合你们。” “多谢郡主,但是奴婢没想过要成家,只要能在郡主身边伺候,就心满意足了。” 云昭雪观察她们的神情,眼里划过一抹戏谑,突然转了一个话题,“逐风和追影也一把年纪了吧,也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改天问问他们,给他们介绍几个,再不娶妻就要拖成老光棍,没人要了。” 红枣急着说:“郡主,他们才二十五岁,一点也不老啊。” 云昭雪,“二十五,再过两年就奔三了,很多人这个年纪都抱孙子了,再耽搁下去还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一个老男人。” 她有对象有儿子,就见不得别人单身,总想把他们凑成对儿。 逐风和追影在几天前的打斗中受伤,两个丫头对他们嘘寒问暖,又是包扎,又是上药换药,她都知道。 再回想之前,红枣和绿枝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瞥向逐风和追影,看到他们就垂眸,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她怀疑是逐风和追影那两个木头不开窍。 她家的这两个丫头单相思。 如果没人捅破纸窗,还要拖到猴年马月。 “郡主,我有次听到他们说不想成家,他们想上战场杀敌,跟随世子收复失地,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们不想耽误他人。” “那你们是怎么想的?” 红枣说:“奴婢觉得现在就很好。” 每天可以见到对方,心里就觉得满足了。 “人都会死,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到来,喜欢就争取,爱就在一起,说不定他们不会死,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万一哪天成了寡妇,还可以改嫁,怎么能算耽误呢?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不留遗憾。” 云昭雪也不逼他们,跟她们说了道理,能不能想明白就靠她们自己了。 双方都不主动,光靠中间人牵线搭桥是没用的。 她写好信,蜂蜡,让红枣交给逐风,他再安排暗卫送到萧玄策手上。 第366章 愿嫁给郡主,哪怕为面首 半个月后,在平定叛贼战乱中受伤的百姓们的身体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蕃人死了三千多人,他们空出来的屋子田地暂时用于安置流民。 他们之前霸占当地百姓的田地,由官府做主,归还百姓。 云昭雪去巡视铺子,走在路上百姓们都向她行礼问候,“草民参见郡主。” 她主动把爱大娘扶起来,“大娘,不必多礼,请起。” “郡主对民妇一家有再造之恩,施粥免费义诊,免费拿药,请受我一拜!” 路上的行人听到郡主二字,快步走过来朝她行礼作揖,“快快快,快去拜见郡主。” 大家都激动的看着云昭雪,“草民见过郡主,草民见过郡主…… 好人有好报……郡主大义,巾帼不让须眉……” “郡主是我们所有女子的典范,我等应该向郡主学习……” 一个秀才站出来代表百姓们说话,“郡主,您带领大家打败了叛军,我们才幸免于难,不被屠戮,你是我们番禺县的救命恩人,请受我等一拜!” “都是我该做的,快请起,打败敌军是咱们全县所有百姓的功劳,要谢就谢你们自己。” 云昭雪让他们起来,突然朝他们作揖。 百姓们见状觉得疑惑又惶恐,“郡主,这这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请起。” “是啊,郡主,我们受不起您的大礼。” “你们受得起,危难关头,是你们站出来抵御外敌,才把他们打倒或打跑,多谢诸位!” 她在家歇了几天闲不住,出来巡视铺子。 正好补上那次突然被打断的聚餐。 请了城内的几十位大夫来赴宴,一来是兑现承诺赴宴,二来是进行一场一场医学学术交流。 岭南是瘴气之地,疟疾、痔疮或是被蚊子咬一下得一场风寒就会要人命。 华慕容研究出医治疟疾的药方,借着今日的宴请,把法子传授给番禺县的大夫们,再让他们传授给其更多的人。 他们还要请教缝合术,百姓们在书上了解过缝合术,但是没有实际实操。 直到那日亲眼见证云昭雪和华慕容用这个法子救活了很多重伤的病患,他们几乎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硬生生拽了回来。 全部人围着华慕容请教。 华慕容说得口干舌燥,看到云昭雪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眼睛一亮,朝他那边伸手,“丫头,救命啊……” 云昭雪发现不仅有大夫,还有很多无关人员。 李睿、陆峥、陆文忠…… 他们对医术不感兴趣过来凑热闹。 陆峥在蒲家后院被云昭雪扎了一刀,又带着去城门厮杀,伤口裂开,云昭雪,又救了他一次,今日特地来感谢。 而陆文忠则是佩服她的女侠,过来凑热闹。 李睿过来感谢她救了他爹。 他看到云昭雪过来,“第一个迎上去问,郡主,您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那天傍晚我帮忙写药方,您还欠我一顿饭,竟然不请我。” “这次可不是我组织的,我二哥负责,主要是请大夫们过来进行医术交流,打算再办一次小宴,补上那次的,李公子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办了吧。” “啊,那这次能不能不算?” “来都来了,怎么能不算。” 陆文忠冲过来把李睿挤开,“陆文忠见过女侠郡主。” “陆兄。” 陆文忠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顿觉受宠若惊,连忙摆手, “您叫我陆兄?使不得啊。” 人家是皇家郡主,他只是平民百姓。 第367章 公主受辱跳河自尽 公元1125年3月中旬,赵煊在临安府登基,建元建兴。 封萧玄策为兵马大元帅,他率领十万镇北军,从鄂州西北向攻取襄阳,再继续北上,收复南阳、洛阳、京城多座城池。 那些被敌军占领过的城池,不复昔日的繁华,财富被掠夺,百姓被杀害,或是被掳走当奴隶,只有一部分人侥幸活了下来。 收复回来的城池,百姓们欢呼雀跃。 完颜宗烈的主力军退守定州等军事重镇,易守难攻。 收复这几座城池,镇北军并未和完颜宗烈训练的主力军交战。 这几座城守的是二太子手下的游泳伞兵和一些投降大周投降的士兵。 大靖的将领们从贫瘠的土地来到繁华的都城,被迷人眼,又无人管束,成天聚在一块纵酒欢歌、醉生梦死。 在萧玄策率领的军队纪律严明的镇北军面前犹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大军撤出主力军队主要有三个原因。 其一,战线拖得太长,粮草不济,水土不服。 其二,地势平坦,难守易攻,不适合作战。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大靖皇帝年纪大了,手下的皇子侄子和大臣们忙着夺权,想尽办法怎么才能瓜分更多从大周掠夺来的财宝和美人。 他守护的消息传遍整个大洲,逃亡到北边的百姓们,在半路上听完这个好消息,又收拾东西折回去。 萧家军在北平守了几十年,守护百姓们的万家灯火,他们一走,敌人才有机可乘。 萧家军回来了。 大靖算什么? 在定州的完颜宗烈收到消息。 知道萧玄策早晚有一天会打过来,他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备好粮草、加强训练士兵。 纥石烈见他眉头紧锁,提取往事,“殿下,属下早就提议过要斩草除根,您不听,现在他重掌萧家军,一定会成为我们进攻中原最大的阻碍。” 当初萧玄策被关到牢里,他提议派探子去牢里暗杀。 被完颜宗烈否决了,他觉得对方是个废人不足为惧。 现在想来是养虎为患。 “今非昔比,如今的萧家军非彼日的萧家军,我们手上有他们的皇帝和财宝、粮草,兵强马壮的,他们新朝建立,没钱没粮,拿什么跟我们拼?” 完颜宗烈自认为早就看透了大周的人心,他们的朝廷腐败无能,上至皇帝、下至大臣都是软骨头。 让他们跪就跪,完颜宗烈拿着南方传来的情报去前厅找二太子完颜宗钦商量应敌之策。 刚出门就遇见一个女子尖叫着朝这边跑来。 “啊!不要过来,不要抓我……” 后边有一个男人提着裤子在后面追,仔细一看,他一只手还捂着裆部。 看到这幅画面就猜到刚才是怎么回事了。 “站住!不识好歹的东西,本将军宠幸你是你的福气。”那男子越过围栏,跳下院子从身后抱住那女人,矮下身想把人扛在肩上。 “畜生,放开我……” “啊!” 那女人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咬,又挣脱他的束缚往前跑。 她吓得慌不择路朝完颜宗烈。这边跑来,眼看着就要撞上来。 纥石烈快步上前一脚把人摔倒。 “啊!” “我是公主,我就是死也不会伺候你们这些野蛮的畜生。”赵芙柔捂着被踹疼的腹部爬起来,看着前面一大群人,又看了眼后边就要追上来,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畜生。 从地上爬起来冲向一旁的荷花池,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扑通!’溅起大水花。 完颜宗烈在她跳下的瞬间,脑海浮现一道清晰的身影,跳下悬崖,他冲过去只抓到她的衣角,什么也抓不住。 她们的眼神很像。 他下意识说了两个字,“救人。” 纥石烈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完颜宗烈又说了一遍,“救人!” 他这回听清了,指挥手下“快救人。” 赵芙柔不会凫水,在湖里扑腾了一会儿,身体没了力气,渐渐往下沉。 一个小兵跳下河里,把人拽起来丢到岸边。 刚才追她的那个男子被他弄得狼狈,还被这么多人看见,觉得丢人,抬脚踹向地上的赵芙柔泄愤,“贱人!贱人,再敢咬本将军,我就杀了你,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完颜宗烈,“兀延,这是怎么回事?” 兀延是二太子完颜宗钦的手下大将。 “回四太子话,她是大周的七公主,被安排伺候二太子,她性情刚烈,咬了二太子的手臂,被甩一巴掌摔倒在地,她又拿起碎瓷片,划破脸颊,满脸是血。二太子就把她赏给属下,她又发疯跑了,这女人就是个疯子,好好的脸,被她划成这个样子,倒胃口。” 今天是二太子完颜宗钦的生辰,一大早设宴,叫所有的大将聚在一块喝酒。 喝酒当然要女人候,就安排了从大周俘虏来的贵女伺候,赵芙柔就是其中一个。 “四太子喜欢,不如您带回去好好调教?” 有那么多女人可挑选,他也不想要一个血淋淋的疯女人。 完颜宗烈对她挺上心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四太子手段残忍,这女人落到他手上,一定会死的更惨。 完颜宗烈,“把她带回去。” 赵芙柔被踹得吐血,低声说:“不,我不要回去,我宁死也不伺候你们,杀了我,杀了我。” 完颜宗烈觉得她和云昭雪长得有几分像,她刚烈不屈也同样有趣。 他微俯身掐住赵芙柔的下颌,“想死?没那么容易,带回去看好,让军医把她的脸治好。” 纥石烈给一旁的小兵一个眼神,小兵上前把人拖下去。 第368章 离开岭南,带娃北上寻夫 半年后,云昭雪打算离开岭南北上,提前半个月安排好岭南这边的事宜。 这大半年,岭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月初,蕃人死了几千人,蕃人听说后,不敢来广州的贸易,转而去泉州等地,市舶的贸易减少,赋税减少,百姓们的收入也减少了。 云昭雪开了几家作坊,改进肥皂配方,添加香料,清洁效果更好,用来洗头,还能洗澡,还能洗衣服,一举三得,便宜又便利,快速打开知名度。 在番禺,南海,还有附近各县都开了肥皂作坊,远销大洲内陆。 招揽当地的百姓当工人,闲时到工厂帮忙增加收入。 还在原有基础上改进造纸术,减少步骤,降低成本,买得便宜,大量印刷书籍,让普通百姓买得起书、买得起纸笔。 赚得盆满钵满,又从盈利中拿出部分钱,免费开办书塾、学堂,让普通人家的孩子,有书可读,有学能上。 肥皂和造纸生意卖的便宜,蕃人试着冒险来进货,发现广州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凶险,他们还是很友好的,那些被杀的不过是海盗,怀疑是同行规放出的假消息,闷声发大财。 来了几次都没有被攻击,被杀害,更加肯定之前的猜测,是同行的使得阴谋诡计。 云昭雪用赚来的银子在当地创办学堂、医学院。 束脩很低,三个月一两银子,交上来的束脩用于支付夫子的月俸,不用做盈利。 作坊增加了当地百姓的收入,解决了温饱,就渴望知识。 几乎每家每户都送孩子去读书,但家里孩子多的,只能让一两个人去。 一般父母都只让男孩子去。 云昭雪又另外设立了几所女子学堂,只招女子。 …… …… 【穿书+恶女+流放+空间+虐渣+恶毒炮灰郡主VS反派阴鸷世子】 22世纪医毒双绝的佣兵杀手云昭雪,穿成书中的恶毒炮灰女配。 原书里,原主当街纵马、鞭打百姓,乃京城第一恶女,是原书男主三皇子的舔狗之一。 为了男主嫁给镇北王世子,丈夫一朝入狱,就想落胎卷走夫家钱财私奔,私奔不成彻底黑化,流放路上杀害丈夫全家。 又为男主潜入敌国当探子,最后被他出卖,死得很惨。 私奔夜绑起来侮辱?云昭雪反手给对方下兽药,让其身败名裂。 渣爹继母侵占嫁妆?搬空全家,把继母的姘头送她榻上,夫妻反目。 又搬空皇宫、东宫、奸臣的钱财。 女主继妹天生凤命?男主三皇子天选帝王? 婚礼上给他们送大礼,幻术表演飞龙在天、凤凰展翅。 多疑皇帝:老三要造反? 男女主喜提流放大礼包。 云昭雪揣孕肚和未来的大反派夫君一起去流放。 流放路上,男女主和渣爹一家吃苦遭罪。 云昭雪洗白后被夫家宠着、吃香喝辣,闲来无事虐虐渣。 抽走男女主最后的底牌,让他们再无翻身可能。 到了流放之地,闲得慌种个地,狗皇帝又又忌惮他们要造反。 那就造反吧。 她说:“夫君~儿子说想当太子。” “是!娘子,夫君这就去打天下。”萧玄策丢掉锄头,拿起长枪跨上战马夺了天下。 第369章 百姓供奉镇北王 一个半月后,云昭雪一行人终于抵达临安。 已经成为皇上的赵煊让云皎月给他们安排宅子,好生招待。 萧玄策是大周唯一一个能抵挡北边铁骑的将军。 赵煊觉得他大有用处,其家眷必须好生供着。 云皎月安排一位嬷嬷带着宫人去城门口迎接。 城门口,马车刚入城就被一位嬷嬷拦下,“敢问马车上坐的可是镇北王妃和昭雪郡主?” 骑马在前头的逐风没有回答,反问对方,“你是?” 曹嬷嬷回答,“奴婢是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的掌事嬷嬷,专门在此等候,让奴婢给王妃和郡主带路。” 是的,就是贵妃。 云皎月没被封为皇后,封了贵妃,后宫没有皇后。 由她暂管凤印,摄六宫事,代行中宫之权。 柳依依和苏绾儿分别封为柳妃,苏妃。 柳依依生了一个女儿,赵煊更着急想要一个太子,登基半年以来,又陆续纳了九位嫔,还有婕妤、美人、才人,一共十几位。 刚被纳入宫的那几位嫔肚子有了动静。 赵煊许诺,谁先诞下皇子,就把她封为妃四妃之一。 而皇后之位专门为云皎月留着,只要她为她诞下嫡子,就封她为皇后。 跟着曹嬷嬷的马车来到一处宅子前。 裴怀霁惊奇的发现,这处宅子距离裴府,仅隔着一条街的距离。 他骑马来到云昭雪的马车旁,低声说:“雪儿,这儿是临安城最好的地段,寸土寸金呐,可值钱了,以后你回裴府也很方便。” “再说吧。” 她可以和裴家走动,但不打算认亲,姓云还是姓裴对她来说不重要。 在外人看来,她还姓云,如果贸然回裴家认亲,被有心人大做文章,长公主当年的情史又被翻出来,不知道会被谣传成什么样。 王府门前停了一辆奢华的马车,马车上的人身着贵妃宫装,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下来。 杨氏率一众人给她行礼,“臣妇见过贵妃娘娘。” 云皎月故意不说免礼,转而和云昭雪说话。“大姐姐,终于又见面了。” 她说话时,脑袋可以换两侧的流苏轻轻摇晃,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她头顶上佩戴的凤冠。 她今日的装束,贵气中透着不寻常,青丝绾成高髻,鬓间一顶点翠凤冠,那凤凰的尾羽分明多了一两支,口中衔的东珠长串几乎垂到眉眼。 正红色的宫装,金线绣的不是寻常妃位的翟鸟,而是展翅的丹凤,游弋在繁密的牡丹云纹里,袖口与领缘,细细密密织着龙凤呈祥的纹样。 这身行头,从上到下都是皇后才能穿戴的。 云昭雪淡道:“贵妃娘娘贵为皇妃,臣妇担不起您这声姐姐。” 她穿着今日一身雪青罗裙,素银簪绾发,通身无多余佩饰,那颜色衬得她肤光胜雪,眉眼如画,干净大方、明艳大气。 云皎月的唇角便浮起一丝讥诮。她指尖漫不经心地抚过自己冠上的东珠,眼波斜睨过去,那眼神里的轻蔑。 她唱得越来越朴素了,这一年没少吃苦吧,也是,每天在家带两个娃,没钱没收入。 不像他,在后宫吃香喝辣,吃得珠圆玉润。 “姐姐还不肯原谅我吗?以前是我是不懂事,惹姐姐生气,我给你道歉,以后我们继续当姐妹好不好?” 周围的百姓看到平日里大门紧闭的镇北王府来了一大群人,好奇的张望,有人猜测说: “咦,镇北王府门前有人了,他们是什么人啊?” “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像是几家搬过来的,难道是镇北王的亲眷?” “他们之前被流放到岭南,没跟着回来,现在终于回来了。” “走,快过去看看,先镇北王是抵御外敌,保护百姓的大英雄,以前是我们有眼无珠,冤枉了他,我们还跟着那些人唾骂先镇北王,我真该死,我们快去和先王妃道歉。” “我也去。” 赵煊登基后的第二个月,昭告天下,镇北王府是被奸臣所冤,当时举报镇北王通敌卖国的那些大臣们已经被敌军掳走,生死不明。 人没法抓,也没法审,更没有人有任何异议。 镇北王府终于得以沉冤昭雪、洗刷冤屈。 不仅因为这封圣旨,更因为大家看到镇北王府败落后的惨状 大靖敌军南下犹入无人之境,京城被攻破,皇室和百姓们全部被掳走或杀害,几大重镇被占领。 百姓们逃难流亡。 他们明白他们先前所有的安定生活,是因为有镇北王在北边守着。以前怪他们太蠢,竟然被奸臣蒙骗误会镇北王府。 街上的百姓都朝镇北王府门前聚拢过来。 第370章 收回云皎月的凤印 百姓道歉,不去,让百姓们进去参观,过招,破败屋子,没打扫。 贵妃,生了一个儿子,谋划,入朝为官,柳依依和苏绾儿做法相反。 …… “请问是镇北王的家眷回来了吗?” 逐风和追影带着侍卫们排成一排,将那些百姓和杨氏等人隔开。 大周所有的百姓都对镇北王府有误解,认为他们通敌卖国。 一路上他们都不敢暴露身份,从岭南拉了一些草药伪装成去江南做生意的商人。 “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来跟王妃道歉的,先前是我们误会了王爷,今日得知王妃回来,特地过来道歉。” 他们都是江南的百姓,这次听说镇北王通敌卖国,畏罪自尽,其家眷被流放岭南。 所有人都骂,他们也无脑跟着骂,现在才知道他们错的离谱。 如果镇北王通敌卖国,大周早就变天了,怎么可能还姓赵呢。 至于畏罪自尽,那更是扯淡,一定是有人要杀人灭口,就是奸臣干的,活该他们被抓去当奴隶,估计这会正生不如死呢。 “王妃,以前是我们鬼迷心窍,听风是雨,误会了王爷,对不住,是我们错了……” 杨氏听到,“不怪你们,都过去了,多谢诸位相信镇北王府,亡夫的确没有通敌卖国,他是被冤枉的。” 百姓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看圣旨的内容,只看结果,错的是奸臣,她不怪百姓。 百姓们听杨氏说她不怪他们,心里更愧疚了。 有一位百姓激动的说: “王爷是镇守边疆的打大英雄,我们江南当地的百姓一起筹钱,给他建了一座祠堂、塑金身,就在东市宣化大街上,百姓们每日上香供奉。” 杨氏闻言激动的红了眼眶,朝众人作揖行礼,“多谢,我替亡夫多谢诸位!” “使不得、使不得,王妃快快请起,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我们错了就得认,我们得赎罪呀。” “我们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相信那些无稽之谈,如果没有王爷,我们临安和整个江南可能也会和京城一样,被敌军铁骑踏破,沦为一座空城啊。” “王爷保护了我们,他生前我没为他做过什么,如果不为他做点什么,我们良心难安啊。” “萧世子骁勇善战,收复失地,虎父无犬子,我相信有他在,咱们大周一定能大败那些野蛮的草原人。” 其他百姓赞同的点头,“对,没错。” 云皎月发现没一个百姓注意到他,更没有人向他行礼问候,他们眼里只有镇北王镇北王府,气死她了。 她给曹嬷嬷使了个眼神。 曹嬷嬷上前说,“王妃、郡主,你们一路长途跋涉也累了吧,要不要先进院子瞧一瞧?” 杨氏看了一眼云昭雪才点头,“好。” 又和百姓们告别,才踏进院子。 云皎月目送他们进去,就找个借口开溜,“大姐姐,我突然想起我宫里还有些事,要随时回去处理,就不陪你们了,告辞。” 她带人离去。 还把曹嬷嬷带上。 他们进了院子才知道云皎月为什么要溜。 第371章 不想要的宠幸 苏绾儿顶着一张黑脸迎了出去,“臣妾参见皇上。” 赵煊以为会看到美人出浴图或是她穿着轻薄睡裙的娇艳模样,结果想是一张乌漆抹黑的脸,脚步一顿,倒退了半步。 刚要开口喊刺客,又觉得不对,这声音有点熟悉。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了?” 不等苏婉儿回答,他又扭头斥责一旁战战兢兢的宫女,“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快去打热水。” 两名宫女躬身退下,“是,奴婢这就去。” 苏绾儿看到宫女们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心疼宫女,责怪赵煊多事。 如果他不来,就什么事都没有。 他这一来,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晦气! 心里埋怨归埋怨,但她不敢说啊,苏家的九族都挂在她这张嘴上呢。 赵煊到临安登基,把她爹吓坏了。 苏爹觉得苏绾儿不适合待在后宫。 当初她嫁进宣王府,是因为她喜欢赵煊。 赵煊表现出与世无争的样子,以为他无缘皇位,就放心让她嫁了。 和皇家搭上关系,对苏家的生意也有好处。 没想到他与世无争的外表下暗藏野心,后来遭流放。 去流放却躲过了一劫,皇家众人皆被抓走,皇位落到他头上。 苏父每次派人送东西送银子进宫,都托人给她带话,让她谨言慎行。 “皇上,您错怪她们了,刚才臣妾无聊,随便写了点东西,听到皇上来了,一时激动,忘了手上沾了墨水,不小心弄脸上了。” “哦,你还会写东西?写了什么?让朕看看。” 苏绾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摇头摆手道:“没写什么,就随便涂涂画画,上不得台面,怕会污了皇上你的眼。 赵煊点点头,“你的性子稳重了许多,从明天开始你就协助柳妃打理后宫吧。” 苏绾儿一愣,“啊?打理后宫,打理后宫不是云皎……云贵妃的活儿吗?” 赵煊看到她这副呆愣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自从登基后,他的身边充满了算计,后宫的妃嫔都是前朝大臣们的女儿或侄女、外甥女。 每次去她们宫殿,都变着法儿让他提携她们的父兄。 只有苏绾儿什么都不求,不求赏赐,也不求提拔她父兄入朝为官,还是他主动册封苏家为皇商和赐了牌匾。 她还像从前一样傻乎乎的,不过傻人有傻福,白白捡了一个妃位。 两位宫女端着两盆热水进来,“娘娘,请您坐下,让奴婢为您净面。” 苏绾儿在赵煊身侧的坐下。 一个宫女用沾湿的帕子,把她脸上的黑色墨汁全部擦去。 第二个宫女又拿着另一张帕子上前。 “朕来吧。”赵煊朝宫女伸手接过帕子。 苏绾儿吓傻了,他想干什么? 难道是宫里人有人告密,他知道自己打听赵九,用帕子盖在她的脸上,把她掐死? 这么想着,忽然脖子都喘不上气了,急得站起身,“不要……” 赵煊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坐下……” “皇上,这不妥,还是让宫女来吧,或是让臣妾自己来。” 赵煊用湿热的毛巾敷在她的脸上擦拭,“绾儿,你跟着朕一路流放,受苦了,你从来不跟朕提任何要求、什么都不要,你比她们懂事,朕就喜欢你这样的。” 别的女人对他好,不是有所求,就是敬畏他帝王的身份。 只有她还像从前那般傻,傻得可爱。 赵煊觉得她的脸蛋有些软,伸手捏了一下,肉肉的、软乎乎的。 再捏一下。 别的妃子为了追求白瘦美,刻意减身,脸上挂不住肉。 垂眸瞥见她隆起的胸脯,那里是不是也像这般软? 登基以来,好似没宠幸过她。 他突然来一句,“你的脸蛋比之前圆润了。” 苏绾儿气拍开他的手,故作娇嗔道:“嫌弃你就别摸呗。” 本来就不想看到他。 他还嫌弃她的脸圆润,就嫌弃她胖呗。 她胖怎么了? 她吃的也是苏家的钱买的大米。 赵煊匆忙到临安登基,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前方打仗的将士们要军饷和粮草,扩建宫殿,前朝后宫处处要花钱。 穷得靠纳妃来筹集银两。 苏家捐出大半家财为他解了燃眉之急。 这些钱给她花多好啊,给赵煊这个薄情负心的白眼狼,简直白瞎了。 滚得越远越好,谁稀罕他来。 苏绾儿拍开他的手就微侧过身用后背对着他,不敢看他,心里在打鼓。 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打她啊? 眼角的余光瞅了一眼,瞥见男人冰冷阴沉的眉眼,身体一颤。 垂眸睫毛轻颤,小脸皱成一团,快要吓哭了,手悄悄攥住了衣角,指节捏得泛白。 完了,他会让人把自己拖出去砍头吧。 死手,怎么就不能忍一忍呢? 她还连累了苏家,老爹啊,女儿对不起你,先走一步了,等我到了阴曹地府,备好酒菜等您,给您赔罪。 赵煊看到她偷瞄,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阴沉的脸色转变成愉悦,“哈哈……” 伸手把椅子上的苏绾儿抱起来,他坐下,把人摁坐在他腿上。 苏绾儿大半年没有和他有亲密,有些不习惯,心里抗拒他,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想从他身上下来。 “干、干什么?放开我,还有人呢。” 她挣扎,身体扭动,勾起了赵煊体内的谷欠火。 就在她要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 赵煊眸底的墨色翻涌,深情的桃花眸闪过一抹欲色,冷沉的目光扫过殿内的宫人们,声音低沉,“你们先退下。” “是!” 赵煊抱着她,又捏了捏她圆润的小脸,捏着一会儿就变了味了,手往下移,落在她柔软上…… 苏绾儿的身体往后缩,快要哭了,“皇上,轻、点,疼……” 赵煊把人打横抱到一旁的桌上,目光落在桌面上的纸张上。 “让朕看看你写了什么。” 桌面用过的纸张摆放整齐,最上面的那张是乌龟。 “啪!”苏绾儿快速伸手拍在写着赵九名字的乌龟壳上。 匆匆扫了一眼,不知道盖没盖住。 察觉到赵煊的目光定在桌面上。 她缩了缩脖子,这回死定了!!! 她不想死啊啊啊!!! 谁来救救她,难怪都说伴君如伴虎。 赵煊看到那只七扭八歪的丑乌龟,轻笑一声,“呵!原来你画的是乌龟。” 丑死了! 难怪不让他看,怕在他面前丢人吧。 “臣妾不擅琴棋书画,字也写得不好,什么都不会,随便写着玩的。” 她故意贬低自己,希望赵煊厌恶她,去找她的才女美人。 仔细想来,她和后宫其他女子相比,没有一点长处。 人比人气死人,她不跟别人比,她这是最好的。 苏绾儿转身把那堆纸推远。 一只大手掐住她的纤腰,把她摁在书桌上,从身后抱住她…… 苏绾儿背对着男人的脸色微变,“殿下,臣妾还没沐浴,出了汗,身上臭……” 赵煊的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深吸气,鼻尖萦绕一股馨甜的清香。 “我、我今天出了汗、身上臭……” “朕不嫌弃你。” 腰间的衣带被扯开,苏绾儿吓得尖声叫喊,“啊!放开我……” 赵煊剑眉紧蹙,沉声道:“又怎么了?” 苏绾儿不敢直说不想要,“……压到我头发了,呜呜。” 她不想要,很想说让她去别的妃子那里。 她们一定盼着他宠幸。 苏绾儿又想到一个避免被他宠幸的理由。 刚要说忽然发觉一只温热的大手伸到了她的裙摆下边…… 如果他要验证,就是欺君,她咬紧唇瓣不敢说。 就当就当被狗咬了吧。 她双手撑着桌面,接着胸前的衣襟大开,胸口一紧,“嗯……” 苏绾儿的圆润的小脸皱成了苦瓜,好想哭,呜呜呜…… 种/马!混蛋! 后妃那么多女人还满足不了他,非要来糟蹋她。 以前他有几个女人不从来不觉得他脏,看一个人不顺眼,处处就不顺眼。现在她觉得他好脏。 脏死了,罢了!罢了! 反抗不了就享受,他身材好、长得俊,她也不亏。 就当被狗咬了吧。 还有赵九那个混蛋,这么久都不来找她,估计早就娶新媳妇了,她干嘛要为他守着? 她一时走神,身后的男人发觉了。 把她转过去面对他,掐住她的下颌发狠地吻了下去,研磨、啃咬…… 把她吻得喘不过气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唇瓣分开。 苏绾儿的脑袋晕乎乎的、像是塞了一团浆糊,接着下巴被掐住,“你不专心,在想什么?嗯?” 苏绾儿不敢说再想别的男人,随后胡诌了一个借口,“臣妾觉得韫儿很可爱,也想生一个那样可爱的女娃。” “有一个公主就够了,朕更想要你生一个皇子。”赵煊把人托抱起来,朝床榻那边走去。 他故意松了点力道,挂在他身上的柔软娇躯往下滑。 “啊……”苏绾儿怕掉下来,手臂勾住他的脖颈,紧紧的挂在他身上。 赵煊轻咬她的耳垂,嗓音低沉暗哑,“爱妃要抱紧了,掉下来摔坏了,朕会心疼的。” 苏绾儿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翻白眼,掉下来疼的是她啊。 他心疼个鬼,这么多女人他心疼的过来吗? “皇上~去榻上好不好……” 赵煊故意逗弄她,抱着她在屋内转悠两刻钟。 苏绾儿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掉下来,又惊又惧,“啊……” “皇上~臣妾累,想躺着……” 赵煊玩够了才把人放下,再次覆了上去。 苏绾儿一点也不想了,推开他卷着被褥滚到床榻内侧,“臣妾好累,别再来了。” 赵煊习惯了主动缠上来要的,还是第一次被推开。 扯开她身上的被褥,从身后拥住她,薄唇在她的耳垂和脖颈处流连…… 苏绾儿,“……” 他以前也不这样啊,有两三次,两次不能再多了。 今晚吃错药了? 到底是谁给他下了药,害苦了她啊? 难道是云皎月? 对!一定是她,她下药惹怒了赵煊。 赵煊收走她凤印和管理后宫之权。 不要脸,竟然用这种下作手段,明天一定要去嘲笑她。 第372章 泛舟西湖 柳依依得知云皎月被收走凤印的缘由。 一大早就派人去打扫镇北王府,一根杂草都不剩。 打扫完又请工人修缮屋顶、门窗,哪里破了就修。 桂嬷嬷看到云昭雪派来监工的侍卫,大声命令众人。 “柳妃娘娘吩咐了,尽快把院子修好,让王妃和郡主入住,你们一定要擦亮眼睛,还有哪里缺漏的。” 昨日逐风和追影带人简单打扫了一下前院,做做样子。 知道宫里派人来了,又过来做做样子了。 云昭雪不想操心这种繁琐事,带着两个娃出门逛街,叫上全家人一起。 临安的风景很美,建筑风格很独特,趁着还没下雪出门逛一逛,听说再过半个月可能会下雪,到时候冷得没法出门。 杨氏和萧玄武想去当地百姓们供奉镇北王的祠堂看看。 在客栈用完早上第一站先去那儿上香。 只见那庙立在街市最繁华的地方,人来人往,路过的人都会进去上一炷香,再去忙别的事。 马车在寺庙前停一下,今日的天气突然转冷, 有条件的人家已经穿上厚厚的棉衣,狐裘大衣或披风。 杨氏下了马车,看着门口来往的人群,祠堂内几乎也挤满了人。 虽然从百姓们口中得知,大家对镇北王府转变了态度,但远不及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原来有这么多人记得远山。 他虽已不在人世,但永远被世人铭记。 被世人供奉,鼓励后人保家卫国。 她为丈夫感到骄傲。 一位母亲牵着孩子到庙里上香出来,对孩子说,“言儿,里面的人是镇北王,他守卫边疆数十载,我们才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他是咱们大周的英雄,你要记得他,要向他学习知道吗?长大后成为他那样的大英雄。” 小男孩用力点头,“嗯,言儿记下了。” 萧明姝上前挽着杨氏的手臂,“母亲,咱们进去吧。” “好,我们进去。”杨氏昨天就想来了,但到客栈歇下,收拾好天色已经黑了,只能今天就再过来。 她牵着女儿的手,看着女儿眼里满是愧疚,“姝儿,对不起,没能让你和你爹相认,他都不知道你才是他女儿,你上面四个兄长,到你才是闺女,他得知有闺女了,兴奋的一夜未睡,他亲自教你走路,给你喂饭,带着你出门,逢人就说你是他闺女……” 她忘了,那个人不是萧明姝,是萧秀宁。 所有人都察觉到异样,只有杨氏喋喋不休。 云昭雪轻咳一声,“咳……” 享受父爱的不是萧明姝,跟她说这些,不像她纯难受恶心人吗? 杨氏才知道自己带错了人。 “姝儿,对不起,母亲……” 萧明姝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摇头说:“母亲,你别这么说,不怪您,即便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你也对我很好,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母亲,大伯是我最敬重的长辈,他是咱们大周的英雄。” 进入内殿。 听说寺庙是百姓们住址经营,不用来盈利。 香都是百姓们自发捐赠的,有钱的,顺手买多一些,放在这儿,没带的,直接拿来用。 他们在路上买了十几把香,剩下的放在这儿,没带香的百姓们可以自取。 萧玄武数了一下香,点燃,所有人分三支。 云昭雪拜完把香插在香炉里,转身从逐风手上接过大宝,下巴微抬,示意他们看上面的塑像。 “大宝、二宝,知道上面的人是谁吗?” “嗯,对了,就是你们祖父……” 她不会引导孩子说,你爷爷为国而战死了,你父亲也在战场上,你们以后也要像你们爷爷父亲一样,驰骋疆场、马革裹尸。 第373章 挑衅,让云昭雪作诗 那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他们一起流放,又跟着赵煊一起回岭南的陆廷之。 他被流放前已经考中进士,才华出众,赵煊恢复了陆父陆文渊的礼部侍郎官职。 他进了翰林院,国家组织文会、评点诗作,他就是评委之一。 因为年轻长相英俊又有才华,名声大噪,与江南世家公子交好,世家千金才女们得知他还未成亲,对他青睐有加。 世家千金才女们私下游湖举办诗会,都会让熟人出面邀请他一起。 那艘游船是一些世家少爷小姐们,正在玩行酒令,轮流作诗,说一句关于西湖的诗,做不出来的人输。 诗词都行,重在即兴,不要求对仗工整。 他们围坐在炉子前,一群人轮流作诗,轮了半圈、轮到陆廷之。 “陆大人,轮到你了。” 陆廷之兴致不高,他昨夜挑灯处理公务,又因为有心事辗转难眠。 今天休沐一日,本可以好好休息,又出来赴宴,没歇好。 之前他们邀请过一次,他以公务繁忙为由推了,第二次不好再次推辞,只能过来。 他少时常挑灯夜读,流放路上风吹日晒,落了头疼的毛病,睡不好,脑袋昏胀很难集中精神。 周围的人嬉笑打闹,他坐在椅子上打盹。 有人提醒,轮到他了,他也不知道,直到再次有人提醒。 “陆大人到您啦。” “听说您二十三岁中进士,文采出众,大家都想一睹您的文采。” “即兴诗,随便念两句就行,今日不为比试。” 陆廷之点点头,“好,请容陆某想想。” 在场的人只有他有官职,自称本官、本大人,却谦逊的称呼自己为陆某,这也是大家为什么喜欢邀约他的原因,谦逊有礼翰林大人,谁都喜欢。 如果他就像他们家老头那样,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他们也不想跟他玩。 陆廷之脑海浮现几句关于西湖的诗,但都是前人创作的,他想自己做一首,做了一句,有个字没押韵好,就反复斟酌,脑海浮现一长串的字,都没有一个合适的,耽误了一会功夫。 有人没耐心等,催促说:“陆大人,你再作不出来,船就到桥头咯。” 崔芸汐不满的瞪了眼刚才说话男子。 “徐曜,你催什么啊?好诗都是要慢慢仔细琢磨,哪像你只会搬别人,一句诗都作不出来。” “所以说我作不出来?” “哟,你什么时候作过诗了?你倒是念出来,让大家评一评。” 其他人点点头,“没错,相识多年,我还从未听过徐公子你的诗呢。” “今日又不比作诗,我不说,我作的诗某人不懂欣赏。” “徐曜,你说谁不懂得欣赏呢,我连陆大人的诗都能欣赏,除非是上不了台面的。”崔芸汐朝她挤眉弄眼。 她表现的那么明显,在场的人都懂她的心思。 众人的目光转投向另一个男子。 只见那男子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游船上,眼睛都看直了,捂着心口、发出感慨,“美,好美的美人啊!” 啧啧~这对未婚夫妻真会玩儿,还没结婚就各自惦记别人。 这婚还能成吗? 但他们的婚事从来不能由他们自己决定,还是会结的吧。 众人定睛一看也看到了站在那艘游船甲板上的云昭雪。 “阿曜的眼光不错啊,看美人从不走眼。” “的确是个美人儿,看着像是江南和北方结合的美人儿。” “咱们江南有这么美的女子吗?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陆廷之也看到了云昭雪,只一眼便移开了,落在她身侧的另一道蓝色的倩影上。 她也到临安了? 对面的人也看到了,她后退半步将自己隐藏在云昭雪身后。 陆廷之急得站起来走到栏杆旁边。 崔芸汐以为他也在看云昭雪,那女人长得确实貌美。 她一个女人都移不开眼,担心陆廷之被她吸引了。 她开口想拉回所有人的思绪。 “咱们继续作诗吧,陆大人,轮到您了,做一首关于西湖的诗。” 她的话没能拉回大家的思绪,都好奇的看着对面长相貌美、打扮贵气的女子。 陆廷之远远的朝云昭雪拱手作揖。 云昭雪微颔首。 徐曜看到两人的互动,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陆大人,你们认识?” 陆廷之疑惑,“怎么,徐公子不认识?” 徐家和裴家是姻亲,他以为徐曜认识云昭雪。 “徐公子觉得我应该和美人儿认识吗?那快快介绍我们认识吧。陆大人的朋友,就是我徐曜的朋友,来人,让船夫把船划到那边去。” 徐曜紧张的搓了搓手,又理了一下绣金的衣襟,站直身子,不着痕迹的调整站姿,下巴微抬,把自认为最俊的左侧脸微侧对着云昭雪那边。 一只手置于胸前,一手背到身后,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摆出贵公子的姿态。 另外几个贵公子也挺直了身板。 有人在看他们呢,不能像以往那样懒散了。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炉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徐曜“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有人憋不住笑出声,“噗嗤~” “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用词言简意赅、通俗易懂。” 他看到美人就容易紧张,脑袋一热搞反了,让别人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谁是窈窕君子?” 一位青衫公子接话,“他们徐大公子才是窈窕君子啊,哈哈!!” 徐曜,“闭嘴、闭嘴,不准笑都不准笑。” 说不定美人儿也没发现错误,他们这一提醒就都知道了,丢人,丢人呢,他急呐。 他急得脚尖抠船板,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藏起来。 如果早知道会遇到美人,他出门前就好好背几首诗了。 陆廷之竟然也破天荒接了一句,“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仔细一看,就发现他的目光不是落在云昭雪身上,而是落在她身后的那道人影儿上。 崔芸汐看到陆廷之仿佛变了个人,像那些庸俗的男子一样,看到美人就失了神,气得直跺脚。 好友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 崔芸汐忽然眼前一亮,对呀,她怎么没想到呢。 她点了下头,接着就朝云昭雪那边喊话:“姑娘,既然是陆大人好友就是我们的好友,我们在玩行酒令,你们要不也做一句诗,关于西湖的诗句,不限诗词和长短。” 如果她接不上,就证明她是空有美貌,没有任何真才实学的花瓶美人儿。 她是吏部尚书崔家嫡女,几乎认识所有的贵女,唯独没见过那位,肯定不是世家千金,看打扮穿着不俗,或许是某位大臣的小妾或是商户女。 只要她知难而退,她是不会为难她的。 萧明姝觉得对方来者不善,刚想劝云昭雪回舱内,就听到对方像是故意找茬。 谁跟他们是好友?真会往脸上贴金。 刚想回怼,就听到云昭雪说:“好啊!” 对方她都挑衅上来了,他们不能怂。 她不会作诗,但是她会背诗啊。华夏上下五千年关于西湖的诗没有上百也有几十首。 她看到那女子刻意站在陆廷之身侧,微挑眉,眼里划过一抹了然,原来如此。 第374章 原来是表妹啊 崔芸汐等了一会儿,两艘船几乎贴近,还没听到对方的动静,她笑了笑道:“作不出来没关系,以后我们出来玩也叫上你们一起,多出来走走听听,总有一天会作出来的。” 萧明姝上前一步,清丽的嗓音响起,“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张衡一听,往身后一看,仿佛看到了诗中的场景,用折扇拍着手心,激动地叫好,“好!好诗!好诗啊,姑娘,这句诗可是你作的?” 萧明姝坦然摇头,“不是,你们也没说必须自己创作。” “这词是哪位诗人写的?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云昭雪回答说:“这位公子没听说过高手在民间吗?” 大周文化繁荣,几乎人人都会作诗,民间隐藏着许多高人,只是不出名而已。 “多谢姑娘解惑,是张某唐突了。” 陆廷之担心他们还会做出更出格的事啊,先一步挑明他们的身份,再次朝云昭雪行礼,“下官陆廷之参见郡主。” 又朝另外两人作揖,“萧姑娘、萧公子。” “原来你就是昭雪郡主?我姓徐,我们是亲……”亲戚。 “徐公子,我们不熟。”云昭雪先一步打断他。 裴怀霁提过徐家。 她也提前调查过临安城官员的身份背景。 知道徐曜是裴怀霁母亲的侄子。 她还没到裴家认祖归宗,和徐家更不是什么亲戚,不熟也是真的。 “告辞!”云昭雪这边的船夫划着船离去。 崔芸汐在得知云昭雪的身份后,就把自己藏起来了。 云昭雪不仅是郡主,背后还有镇北王府,亲妹妹云贵妃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她得罪不起啊。 怎么办怎么办? 听说昭雪郡主脾气不太好,是京城有名的恶女,不知道会不会记仇。 给她出主意的那位小姐姐怕得很,两人对视一眼,“要不改日咱们上门道歉? “不用改日了,就明日吧。” 他们的游船驶离湖中心,离湖心亭越来越远,回头看,远瞧着湖心亭成了一点。 张衡对诗词几乎达到了痴迷的程度,再次拍手叫好,“绝妙!诗绝!人也妙!” “萧家四小姐才貌双全,蕙质兰心,这样的妙人儿,也不知可有婚配?” 陆廷之藏在衣袖下的手收紧,“……你不行。” 张衡不满的蹙眉,“本公子为何不行?我们张家也是官宦之家,和萧家门当户对。” “听说萧姑娘不喜欢文弱书生。” 张衡虽有些才华,但为人风流,青楼楚馆的常客,家中不仅有通房,还有红颜知己。 他配不上萧明姝。 张衡心里疑惑,歪着脑袋打量他,难道他喜欢人家? 他回忆刚才陆廷之对云昭雪并无过多的热情,但神情很不对劲。 他眉头微挑,笑容暧昧,“陆大人是怎么知道的?你们……什么交情?” 陆廷之,“一起流放的交情算不算?” 张衡,“……” 徐曜下了游船,没有回徐家,而是去了裴家。 守门的小厮们看到他也不阻拦,反而恭敬地朝他拱手尊称一声,“表少爷,表少爷,您来了。” 管家看到他迎了上去,“表少爷,您是来找大少爷的吗?大少爷不在家,去铺子处理一些事了。” “不是,我是来找二表哥的。” “二表哥、二表哥,听说你昨日就回来了,如果早知道你昨日就回来,今天去游湖,我就叫上你一起了,你知道我在西湖遇见谁了吗?” “你嚎什么呢?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裴怀霁没什么事做,赖床到中午才醒,正在用第一餐。 家里的床太舒服,家乡的菜也好吃。 “我在西湖遇见昭雪郡主了,你怎么没跟她说我是她表哥,她跟我说不熟,不想认我……” “那不得时机成熟才给你们介绍吗?没见面怎么介绍?临安那么多姓徐的,总不能说姓徐的都是你的表哥吧。 还有,千万别到外面乱说雪儿和裴家的关系,咱们自家人知道就好。” 徐曜不理解,“为什么啊?” “用你的脚趾头想想,我二叔和长公主什么关系。” “也是,幸好张衡那几人问我,被陆大人阻止了,我什么都没说。” “你啊,差点就坏了大事了,以后把嘴闭严一点,否则我就让人把你的嘴封起来。” 徐曜上下唇一抿,抿成一条直线,“呜呜呜……” 他假装自己说不出话了。 “行了,以后注意点。” “好咧,二表哥,你怎么不跟我说咱表妹长得貌若天仙了,我一眼瞧见她就狠狠地心动了,可惜芳龄早婚啊,她和萧世子的感情如何?我还有机会吗?肥水不流外人田。” “人家夫妻俩感情好的很,你没机会。来人,给表少爷拿碗筷。” “还是我表哥对我好,不像大表哥,大忙人一个,根本没空陪我玩。” 下人摆上碗筷。 裴怀霁给他盛了一碗脑花汤,笑着说:“多吃点补补脑子。” 徐曜愤怒,“二表哥,不带你这么损人的,我现在要收回那句话,比大表哥还可恶。” “你才知道啊。” 嘿嘿! 第375章 两军交战,损失惨重 边境、定州。 主战营内烛火通明,武将们刚从战场上退下来,还来不及吃口饭,喘口气,盔甲还沾着血泥,腰间的宝刀血犹腥。 昨日,叶元帅率十五万军和完颜宗烈的二十万大军对阵,两军的主力在定州交锋。 其中大周只有两千骑兵,而对面有两万骑兵,分别是五千重甲、一万五轻骑。 从白天打到黑夜,厮杀了四个时辰,人马俱疲,大周牺牲了三万八千人,损失惨重。 叶元帅的心口处中了一箭,军医正在抢救,生死不明。 剩余的武将神情凝重,聚集在主帐,研究明日该怎么打才能胜。 在沙盘上推演了无数种办法,都没找到突破对方重甲骑兵的法子。 步兵对骑兵,除非是天降神兵,否则根本赢不了。 可惜他们的兵不仅不是天降神兵,连普通兵都算不上,大部分日子过不下去不得已才从军入伍混口饭吃,战力根本不行。 一上战场对上敌军铁骑就溃不成军。 “无论如何都是输,打不过,我们不仅装备上不敌大靖,人数上也比不过,叶帅又受了重伤,这仗怎么打啊?” 今天险些十五万大军全军覆没。 因为完颜总烈训练出了一支前所未有的厉害铁骑。 萧玄策在他们侧翼被包抄时,率三百轻骑连夜奔袭赶来支援。 他率领三百轻骑从左侧的拐子旗身后杀入,再拐到对方拐子骑右翼杀穿。 为大周正面冲锋步兵减轻压力,大周这边再派左右翼冲锋,上面夹着一层勉强拖住对方的玄甲铁骑。 但也未能冲破防线。 好在萧玄策又带轻骑正面冲锋,把对方的阵型打乱,才不至于损失四五成兵力。 玄甲重骑,士兵与战马皆披挂重甲,以坚韧的皮索相连,三马一组,冲锋时如移动的铁墙,专门负责正面冲锋。 用绝对的力量和防御正面碾碎对方的阵线。 重甲铁骑冲锋时地动山摇,步兵们在他们面前就像是蚂蚁一样被碾死,故损失惨重。 拐子骑,顾名思义是从侧翼或后方进行高速包抄、切割、袭扰。 忽然有人开口:“咱们去请萧世子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行。” “怎么不行了?今晚再想不出办法攻破他们的铁骑,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叶帅才是我们的元帅,不经他同意,请他人来指挥他的部下打仗,如果叶帅醒了,让他怎么想?” “那咱们现在去请示元帅?” 这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是叶元帅身边的高副将,身后跟着萧玄策。 高副将手持岳元帅的元帅令,“叶帅有令,在他养伤期间,河北军战由萧元帅统领,各将士都听他指挥。” 帐篷内的将士们拱手,“末将领命!” “高副将,元帅的伤可有大碍?他醒了,是不是?没事了?” “暂无性命之忧,这些时日需要养伤。” “那就好、那就好。”在场的各位将军们听到这个好消息,勉强挤出一抹笑。 在这生死关头,他们实在笑不出来。 萧玄策冷冽的凤眸掠过他们疲惫的神情,“都先去吃东西,不吃饱,敌人还没打来自己就先倒了。” 他也还没吃。 高副将转身跟上,吃完饭,全部人回到主帐篷,萧玄策先问他们有什么办法能压制对方的玄甲铁骑和拐子骑。 他们说了自己的办法,后来又被他们自己否决了,因为他们觉得没用,“我们的办法都行不通,不知道萧元帅有何高见,请指教。” “高见没有,拙见倒是有一个。”萧玄策在沙盘上推演出一种打法,令所有人眼前一亮。 第376章 在敌国受辱,无助哭泣 定州,以完颜宗钦为首的大靖将领们在前厅摆席,大口吃酒喝肉,歌舞、奏乐,美人环绕。 他们刚从战场上退下来,有的头上身上还缠着纱布。 有一位身形魁梧糙汉,拿起一块羊肉大口啃了起来,手上的动作幅度过大,扯到手臂上的伤口,血迹渗出纱布。 “来来来,干!喝!” 吃饱喝足后,一个将领把碗重重地掉在桌面上,把桌面砸得哐当响,咒骂道:“他娘的,差一点我们就能消灭大周的主力,南下将他们杀个精光,再去临安擒住赵煊那个皇帝小儿,彻底灭了大周。该死的,半道杀出个萧玄策,姓萧的是我们大靖的克星。” 此话一出,其他将领也浑身散发着狠厉的杀气。 这一仗,他们损失了两万多人,其中有三千多骑兵。 双方打了三个多月,把所有的兵力集中到定州,为此放弃了南边几座城,结果还是没有成功,昨天那一仗是他们这一年来打得最憋屈的一场仗,憋屈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中原有句古话,胜不骄、败不馁,他们死伤人数比我们更多,我们退守定州还没输,二太子,末将愿明日亲自上阵将他拿下。”说话的是坐在右下手中间的一位大将叫兀突。 完颜宗钦斜倚在榻上,坐姿懒散,两个女子一个站在他身后给他捏捏肩放松,一个跪在他腿边给他捶腿。 听到手下的话,他粗暴地把蹲在脚边的宫女踹开。 兀突摸着胸口处的伤口,对弟弟说:“我和他交过手,你不是他的对手,这次他一人斩杀我军一百五十余人,你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大哥,我跟你一起上,我们兄弟俩一起力杀了他,将他剁成肉泥。” “叶传忠中了箭身受重伤,再杀死萧玄策,大周就没有能用的武将了,剩下的全是一群酒囊饭袋,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那到时候我得一起上,合力绞杀他,这回他定插翅难飞。”刚从战场上退下来,浑身肃杀之气,一想到把敌人剁成肉泥,发出狰狞的狞笑,“哈哈哈!!!” 伺候他们女子大部分是被他们从京城掳来的皇室公主或大臣之女,被他们身上的杀气吓到,端酒或夹菜的手一抖。 有个女子不小心把酒洒在那位将领受伤的手臂上。 他吃痛嘶了一声,面容狰狞,恶狠狠的瞪向那女子,抬手用力一扇,“啪!” “啊!”那女子被打趴下,唇角出血。 她顾不上疼痛,赶紧爬起来磕头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奴婢该死,奴婢不小心……” 他擒住那女子的纤细的脖颈,把人提起来,“大周的公主……” “听到你们大周大败我军,得意忘形想暗杀本将军是吗?” “不、不,不是,奴婢是不小心,奴婢不敢了,求将军饶过奴婢吧。” 兀延掐着她的脖子甩到桌子上,桌上酒壶、酒杯和碟子等东西洒了一地,“噼里啪啦!” 暴虐的兀延听到东西破碎的声音,怒火上涌,又攥起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提起来甩到殿中央,大喝一声,“来人!把这贱人拖出去,赏给你们了。” “啊!” 贞柔公主被甩来甩去,宽松的衣服遮不住什么,露出几乎满是青紫伤痕的身体。 她蜷缩起身体,双手环胸,拽着裙摆,盖住白皙清秀的长腿,守在一侧的士兵们看的眼都直了。 他们只能玩弄平民女子。 那些平民女子经常下地干农活,皮肤又糙又硌手,而地上的女子是娇养长大的金枝玉叶公主。 士兵们看到那白皙的身子馋得流口水了。 听到兀延的话,立刻扑上前把她拖下去。 左边第一个座位上,赵芙柔不忍心看到好姐妹受辱,想冲出去帮忙。 还没站起身,一双阴眸洞悉她的想法,一只大手攥紧扯到怀里。 她挣扎,圈着她的铁臂却越收越紧,累得她喘不过气来。 赵芙柔怒瞪着他,眼含冰冷,“放开我……” 完颜宗烈把面前的酒碗添满,对上她冰冷充斥着恨意的眼神,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邪笑,“你救不了她!” “她是我皇姐,我不能见死不救……” 完颜宗烈单手轻松的圈住她,另一只手用力转住她下颌,将烈酒灌入她的樱唇里。 赵芙柔觉得喉咙像是有把火在烧,想摇头摆脱他的钳制,但掐住下颌的手把她的脑袋牢牢固定。 挣扎不开,越来越多的烈酒呛入喉咙,边喝边咳,“咳咳咳……” 一碗酒完全灌入,她还在不停咳嗽,眼珠子翻白几乎要被呛死过去。 完颜宗烈才大发善心甩开她,她趴在桌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她觉得从喉咙到肚子都有一团火在烧,咳得胸腔颤动,“咳咳咳……” 她快要难受死了,求生欲本能地把手伸入喉咙,“呃……” 好想呕,故意往桌上的美食上吐,“咳咳咳……” 他们抢夺大周的粮食,杀害百姓,还让人凌辱她的皇姐,就是要故意恶心她。 完颜宗烈瞥了她一眼,一眼识破她心思,唇角勾起一抹嘲笑的弧度,真是个硬骨头,折磨了三个月还不愿屈服。 她比大周男人的骨头还硬。 大手握上她瘦小的腰肢,只手可握,用力一掐,骨头也不硬,他一只手都能掐断,如此瘦弱的身形,恐怕都承受不住他,还敢多次跟他作对,不自量力的小东西。 她们很像,身形几乎一模一样,他看她的背影和梦里的人重合,大手抚上她平坦的腹部。 如果在她的肚子里种下他的种,一定更像。 地上的贞柔公主看到朝他靠近的士兵,眼含惊恐,吓得哆嗦后退,不停的摇头、双腿乱蹬挣扎,发出凄厉的叫喊:“不,不要,我是大周的公主,我是公主,放开我,父皇,父皇,快来救救儿臣啊,呜呜呜……” “不要、不要……” 殿内的女子们见状吓得闭上眼睛,不忍直视,不敢吭声。 她们也害怕。 这段对掌握杀生大权的人来说是寻常不过的插曲,然而对那些女子就起到了恐吓作用,她们战战兢兢的伺候着,大气都不敢喘。 兀延喝上了头,扑过去把女子摁在地上撕扯她的衣物,完颜宗烈怒喝,“兀延!停下!你在干什么?我们现在在共议破敌之策。” 在战场上大意轻敌,犯了兵家大忌,况且他们的对手不容小觑。 兀延眼里只有身下的美人,几乎听不到他在喊什么。 唇舌深埋在女人的脖颈处,胡乱亲吻,手摸上她的胸口。 地上的女子疯狂挥手挣扎,捶打他的后背,但她的力气太小,在魁梧的男人面前丝毫不起作用,反而激起对方凌虐的快感,“啊!不要,不要,放开我,呜呜呜……” 完颜宗烈怒,抄起一个酒碗,朝他的后背砸去,“砰!” 兀延捂着被砸的地方站起身怒喝,“谁砸的?谁敢打老子,找死!” 兀突就在他的上一个位置,离得近,扑过去,把他按坐在椅子上,“给我坐下,当着二太子和四太子的面,发什么疯?” 说罢,他一脚把地上一声不整的女子踹出去,“来人,把这个扰乱军心的妖女拖出去,赏给你们了。” 为了弟弟不被责怪,他把罪名推到那女子身上。 那位公主被泼脏水,但她没法狡辩,“不要,芙柔,你救皇姐,救皇姐……” “皇姐……”赵芙柔又看到一位皇姐被押下去。 她想冲出去救人。 一只铁臂环住她的腰,把她往后一丢。 她重重的砸到身后的墙上,疼得她眉头紧蹙,眼冒金星,几乎要晕死过去,死死咬牙一声不吭。 完颜宗烈端起一碗酒,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不自量力!” 赵芙柔咒骂回去,“你们才是不自量力,萧世子是我们大周的战神,几年来从无败绩,不管你们有什么阴谋诡计,你们此战必输,沦为丧家之犬,我大周的勇士一定会将你们这些畜牲驱逐出我大周的国土,滚回你们的老家放牛、放牧!” 她的喉咙被烈酒灼烧,声音粗犷沙哑,没那么尖锐,在场的人听不清,只有完颜宗烈听得清清楚楚,鹰眸微眯,迸射出狠烈的杀气。 扬手朝她脸上甩去,“啪!——” 赵芙柔被他强劲的臂力扇的转了个方向,脑袋撞到墙壁上,“砰!” 她晕了过去,身体往下滑,撞破的额头沿着墙壁划出一道血痕。 完颜宗烈眼眸骤缩,“赵芙柔!” 捞起她瘦小的身躯,用力摇晃,依旧没醒,“醒醒,再不醒,本太子就把你赏赐给下面的将士!” 该死! 难道死了? 伸手试探她的鼻息,还有气,只是晕了过去。 “来人,把她带回我的帐中,给她请军医治伤。” 二太子笑道:“我说老四啊,这么美的美人,听说你还没享用过,把人打死了岂不可惜?你还是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徒单部落的公主要嫁给你,你都不愿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兴趣,如果皇兄想娶便娶,我没意见。” 他之前不碰赵芙柔是因为嫌弃她脸上的伤,把她留在身边当个女奴暖被窝。 脸好了,和她越来越像了。 但他最近忙着打仗,上女人哪有上战场和敌人拼杀来的痛快。 “我已经有皇嫂了,人家要嫁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们在前线拼命,他们在后方拉拢各方势力,在皇上面前献殷勤,如果能拉拢徒单部,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一个女人而已,不喜欢放着不碰就是了,你好好想想吧。” “二皇兄,那些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要商讨出一个万全之策,这一仗只能胜,不能败!” 萧玄策是他最近配合忌惮的老对手,继两年之后再次交手,他必须赢了他,稳住军心。 第377章 再次交战,趁机出逃 半个月后,两军再次对垒。 大周阵前,萧玄策身披玄甲,横枪立马。 对面,完颜宗烈头戴狼盔,双方隔空对望。 大靖先发动进攻,三千玄甲铁骑齐冲锋,他们身后的烟尘如黄龙般翻腾而起,像是沙漠中掀起的沙尘暴,铁蹄有节奏的踏动地面,仿若地龙翻身,发出惊天动地的震响,“砰!砰!砰!” 他们三马一组,人马皆覆重甲,只露眼孔。 无数的箭雨朝他们袭去,也没能将他们击落马下,除非击中他们露出的眼孔,否则难伤他们分毫,然而在烟尘滚滚,几乎看不见人影的烟尘中想射中他们露出来的眼孔难、如登天。 与此同时,完颜宗烈又指挥拐子轻骑分别从左右两翼展开,伺机包抄。 “重斧手,滚地进!” 三百多个大周将士冲上前,各持一柄加厚短柄斧,斧背带铁钩,就地翻滚向前,滚入马腹之下。 朝马腿关节猛劈猛砍! 敌军铁骑的甲胄挡得住箭矢,却挡不住这样的重击,队伍中响起骨裂声,披甲战马惨嘶跪倒,“嘶嘶嘶……” 连环皮索立刻成为绞索,一马倒,三匹马跟着坠倒。 而左右两翼提前埋伏在土沟中的士兵、手持长枪破土暴起,在敌军的拐子骑冲过来时,刀刃横切向疾驰中的拐子马蹄腕。 后面冲上来的拐子马,即便知道地面有敌军埋伏。 因为惯性继续往前扑,只能夹紧马腹,勒紧缰绳让马越过有敌军埋伏的壕沟。 然而、后面还有一排等着他们,又有几十将士从平整的地面破土而出,手里的利刃切向他们的马蹄。 战马惯性中向前扑倒,北上的敌军被甩下马,“啊!啊!……” 他们还没站起来就被后面冲上来的铁骑踩死,场面混乱。 萧玄策再次下令,“顾淮、孔武、刘绩!” “末将在!”早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几位将军骑马上前。 他命令顾淮和几个军中大将率领轻骑,迎战冲破斧头兵埋伏、突围出来的敌军玄甲铁骑。 轻骑如风,胜在疾迅灵活,甲薄马快,可远射袭扰,也可迂回包抄。 若遇重骑冲阵,绝不正面接锋,而是如群狼环伺,以箭雨远耗其力,诱其追逐。 待铁甲人马气衰力竭、阵型散乱时,再冲入重骑阵营从切入侧背,将他们斩杀。 斩杀完一两个,在对方围上来时,立马策马离去。 重骑追不上,如此反复,重骑被他们的扰敌之计搞得疲惫不堪,沦为困兽之斗,被斩于马下,惨叫声不绝于耳,“啊啊啊!!!” 战马痛苦的嘶鸣声,“嘶嘶嘶……” 他们惨叫声在大周将士们耳中像是一曲破阵乐,来回策马在敌军中冲杀,丝毫不惧生死。 全都已经杀红了眼,双眼猩红,狮吼道,“杀!!杀!!!——” 这几个月来,敌军的重甲铁骑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令人闻风丧胆、闻之变色,更令大周的士兵们弃甲而逃。 但是想到身后的百姓和亲人,他们不敢逃,只能用血肉之躯阻挡敌军。 三个月来,河北军就折损了近十万将士,那些人是他们亲人宗族兄弟、同乡或是好兄弟。 他们要为弟兄们报仇! 而另一边观战的完颜宗烈看到他引以为傲的两支神兵,受到重创,再次派出三千轻骑兵冲锋。 完颜宗烈再次下令,让玄甲铁骑先撤回以保存实力。 他们的轻骑兵战力不输于大周轻骑兵,双方对阵,优势在他们。 兀延看到他们引以为傲的铁骑被击得溃不成军,咬牙咒骂,“卑鄙无耻!” 正面打不过,就利用奇淫巧技对付他们的神兵。 萧玄策果然不容小觑。 萧玄策策马上前,率领轻骑迎战。 兀延和和兀突两兄弟看到他出战,立即向二太子请示出去迎战。 随着他们出去,另外几位将领立功心切,也策马出去擒拿萧玄策。 萧玄策被敌军铁骑围攻,仍应付得游刃有余。 挥枪横扫震开两柄大刀。 前面一杆长矛当胸刺来,他侧身避开,枪杆顺势下砸,“咔嚓”折断矛杆,反手一挑将敌将掀落马下。 左侧双刀又至,他俯身贴鞍,长枪回旋如满月,银芒闪过,抹对方的咽喉,鲜血飞溅。 凭着一杆出神入化的枪法,一盏茶的功夫就将十几名敌军挑于马下,取了他们的性命。 敌军吓得不敢靠近,举着兵器围着他转,皆避他锋芒,不敢主动进攻,待他出击才防守。 顷刻间又取了五个敌军的性命。 接着,兀突的重斧劈来,他也不避让,枪杆迎上斧刃,“铿!” 火星四溅,枪身借力回旋…… 接着,又有几个敌将围了上来,同时朝他进攻,招招致命。 “姓萧的拿命来。” “本将军今日定要取你的项上人头。” 萧玄策冷哼,“大言不惭!” 纵使萧玄策武功再高,面对几个高手,一时半会儿也没法立即脱身。 另一边,双方剩下的将士们几乎倾巢而出,战场上厮杀声四起,“杀杀杀!!!” “将士们!随我杀!”大周这边由陆啸骑马率领步兵、迎战对方的步兵,他手持双锤挥舞,砸向敌军,把他们的脑袋打歪,身形晃了晃,接着倒地不起,死了! …… 此时定州城内,赵芙柔避开稀疏的守卫带着五个女子钻狗洞逃了出来。 城内的街道到处是大靖士兵巡逻的队伍,几乎看不到一个百姓,百姓们几乎都被杀光了,街边和巷子,到处是尸体。 有的屋子被烧得精光,空气中散发着尸体的腐肉味,令人作呕。 几人躲在巷子里,瑟瑟发抖,急得落泪,“如果我们被抓回去,一定会被折辱而死,我不想死,呜呜……” 赵贞柔抹着泪,“我、我也不想死,要不……我们趁着他们还没发现,回去吧。” 赵芙柔听到她们竟要主动回去,一脸恨铁不成钢,“回去也是死啊,我冒死带你们逃出来,不是让你们回去送死的!” 她抓着贞柔公主的手说:“皇姐,你别怕,我们大军就在城外,如果我们逃不出定州,我们就在城内躲一躲,等我们的大军攻下定州,我们再找他们汇合,只要找到他们,我们就有救了,让他们送我们去临安,我们去找三皇兄,我们是他的皇妹,他不会不管我们的。” “真的吗?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 一位女子抱着膝盖低声抽泣,“可是我们已经没了清白,逃回去又能如何?他们容不下我们的,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呜呜……” 她拼命躺回去,也会被世人指指点点,被敌军凌辱过,不贞不洁,被逼得一条白绫吊死了。 赵芙柔又道:“不会的,你们不要放弃,这是我们唯一活命的机会,绝对不能放弃。我打听到,他们只占领了城里,那些偏远的村落,还有我们大周的百姓,还有大周的能人异士反抗,暗杀他们的士兵,那群畜生找不到凶手,还拿我们撒气来着,你都忘了吗。” 几人想了想,不确定的说:“好像是有……” 她们好怕,怕被抓回去被凌辱致死。 她亲眼看到其他人被敌军排队凌辱致死,如果不是芙柔,她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芙柔,当初你是怎么说服完颜宗烈救我的?你比皇姐聪明,还能带我们逃出来。” 赵芙柔的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皇姐,都过去了,这次我们一定能逃出去。很快天黑了,我们先躲在这儿,等天黑了再逃。” 那天,她被扇晕过去,不想活了,没有求生欲。 完颜宗烈为了让她醒过来继续折辱她。 威胁她说:如果她不醒就让人杀了她皇姐。 如果她醒来可以答应她一个条件,帮他救人。 她有了牵挂和希望,又不想死了。 她醒了,完颜宗烈还算是个人,说到做到,帮她从那些畜生士兵手下救下赵贞柔。 不过他是有条件的,竟然要求她给他生个孩子。 前几天她身子弱,需要卧床休养,接着又来了癸水,才没让完颜宗烈那个畜牲夺去清白。 让她堂堂大周公主给敌国的野蛮畜生生孩子。 他做梦! 即便怀了,她也不会生下来。 第378章 攻城收复定州 战场上,萧玄策以一敌五个敌将。 他一枪将两人横扫于马下,枪尖划破他们的喉咙。 正当他准备逐个击破另外三人。 三人速逃跑,他策马追出十几米。 七八个敌军又将他围了起来,几人同时抛出连接铁球的铁链,织了一个天罗地网。 手上的长枪被铁链缠上,他飞身而起,挣脱铁链夺回长枪。 一个铁球朝他的腿上砸来,他挥舞枪杆,把铁球砸了回去,“砰!” 刚才逃跑的那三名大将又折回来。 面对对方布下的天罗地网,又要以一抵十,一时难以脱身。 双方轻骑正厮杀不断,大周这边因没有强悍的将领率他们厮杀,被对方人数和气势压制得节节败退。 萧玄策的腰身被一条铁链缠上,他用力一踩马镫,旋身飞起,挣脱钳制,反手拽住锁链。 他把那个敌军拽下马,接着把铁球抡圆疾扫,周围一圈的人都被他砸倒摔了下去,“砰砰砰!!!” “啊!” 趁着破绽,他抽身便撤。 “追!”兀延格挡的长枪猛然一沉,枪尖斜指地面,策马追去。 在接近萧玄策身后时,长枪朝他的身后刺去。 他弯腰避开。 与此同时,完颜宗烈手持长斧朝他劈下。 萧玄策反手横枪格挡。 兀突撤回长枪,再次朝他刺去。 兀延飞身而起,手中的匕首朝萧玄策的面门劈下,“啊!” 这时,几支箭矢朝完颜宗烈等人袭来。 他们察觉有危险,只能撤招避开。 两人一手持大刀,一手持弓弩。 兀延反应迟钝又加上立功心切,刚飞到半空中,一支箭矢射入他的心口。 他重重地摔落在地,“砰!” 嘴里喷出一大股鲜血,“噗!” “兀延……”兀突见状,怒瞪向来人,大喝一声,策马疾驰到弟弟身侧,伸手一捞,把人放到马背上,快速策马离去。 背上的萧玄策翻身坐起,骑上战马。 “世子,我们来助你!” 萧玄策望向来人,面露诧异,“你们怎么来了?” 追影回道:“属下已护送王妃和郡主抵达临安,郡主让我们来助您。” “来的正好,随我杀!” 逐风从马背上解下一个连发弓弩和箭筒,朝他抛去,“世子,接着,这是郡主改良过的连发弩。” 弓弩上配备了多个箭槽,可一次装填数支箭,扣动扳机即可逐次发射。 萧玄策想试一试这弓弩的威力,当场朝一个敌军扣动扳机,接着再次扣动,两人倒地不起。 他发现这弓弩不但能连发,威力更胜单发的弓弩。 三人杀入敌营,萧玄策主攻,两人分别守在他两侧,… 萧玄策纵马杀入敌阵。 左右两翼的逐风追影挥刀,弓弩连发,在敌军骑兵中来回冲杀,所到之处倒下一片。 敌营竖杆旌旗应声而倒。 本已溃散节节败退的的大周轻骑见此,纷纷返身怒吼扑回。 敌军阵脚大乱,完颜宗钦下令鸣金收兵,大靖的士兵们仓皇撤回城内,吊桥在滚滚烟尘中吱呀升起。 萧玄策已经杀至吊桥边缘,只见吊桥升起,快速勒马停住,马前蹄高高扬起。 身后的大周将士们紧随而至。 城墙上箭矢如雨落下,“嗖嗖嗖!!!” 拿盾牌的士兵快速冲到前排用盾牌抵挡。 萧玄策从马背上一个旋身落地。 攻城床弩被推上前,士兵快速扛上三支铁翎重箭。 他从士兵手上拿过重剑,拉弓搭弦,三箭齐发,“嗖!” 撕裂空气直扑城头上正在转动机括、收吊桥的敌军。 两支分别射穿两位敌军的脑袋将他们钉在城墙上,还有一支射中旁边的一位将士。 “啊!”城头那扳动绞盘的士兵应声仰倒,有一人从城墙的垛口掉了下来,“砰!” 吊桥轰然砸回血泥之中,“哐!” 城墙上的敌军又忙着扑过去,想收起吊桥。 手持大刀的将士飞扑过去,用斧头劈掉连接离他们最近的两条吊桥铁链。 萧玄策没有停下,再次三箭齐发,射断吊桥另外几条绳索,“锵!” 三射对准墙头,将带有绳索的箭射上城头。 正当萧玄策准备喊攻城时。 逐风和追影让他且慢。 只见他们扛上来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武器,那怪器生得粗长,头部尖锐、泛着绿色的幽光。 追影弓步下蹲,将筒身压于肩窝,逐风双手高擎筒尾,膝微曲以抵后劲,对准远处的城门,那绿色的东西射出,尾部拖着烟火,撞上城门,忽然炸开一一团火焰,发出轰隆声,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将整个城门吞噬,碎木与烟尘冲上了瓮城的天空,城墙上的士兵感觉地动山摇,有人被震的摔下城墙,箭矢的威力减弱。 大周的将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脸懵,反应过来后,大周将士挥舞兵器兴奋呐喊,“城门破了,城门破了!” 萧玄策没问他们从哪来的秘密武器,猜测应该和银昭雪有关,现在不是问那些的时候,他飞身上马,挥舞长枪指向对面的定州。 “众将士!随我攻城!” 城内—— 躲在巷子里的赵芙柔听到外面嘈杂的动静。 大靖士兵恼羞成怒,嘴里骂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她对另外几人说:“好像是我方大军赢了。” 另外几人流下激动的泪水,“赢!赢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对吗?我们不用死了。” “嘘!小点声。” 撤回城内的完颜宗烈看到几个眼熟的面孔,在巷子内乱窜,像是在找人,问:“你们在找什么?” 那人领头的士兵不敢隐瞒,如实说:“回四太子,有几个女奴不见了。” “赵芙柔呢?” 士兵不敢看他,垂下脑袋,低声说:“她、她也跑了。” 大周的女子都是软骨头,把刀拿出来就能把她们吓哭,只有赵芙柔一个硬骨头,一定是她带人跑了。 “在附近的巷子找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城门口负责勘测情况敌情的士兵策马来禀报,“二太子、四太子,他们攻城了。” “再增派人手去城楼上,一定要阻止他们攻城。” 话音刚落,接着城门那边传来一声轰隆的巨响,犹如山崩地裂。 他们感觉到地面也跟着颤了两下,身下的战马也狂躁不安的踏动地面,“哒哒!!” 完颜宗烈怒喝,“怎么回事?” 这时又有几个士兵顶着一张像是被煤炭熏过的脸来禀报,“二太子,四太子,大事不好了,城门破了,杀、杀进来了!” “城门怎么会被攻破?” “像是雷震子,砰的一声炸了,门飞了,城墙的抖了三抖,在门后的士兵都被炸飞了。” 他们刚吃了一场败仗,对方又有厉害的武器,瞬间把城门攻破。军心涣散。 如果再和他们硬拼,对他们不利,完颜宗烈和完颜宗钦果断下令。 “撤!撤回保州!” 躲在巷子里的赵芙柔听到马蹄踏动地面的声响,觉得他们这里不安全了,带她们跑去别处。 她们在巷子里奔跑。 赵贞柔不小心摔倒,膝盖重重地砸向地面,“啊!” “有人,在那边!” 负责搜查的小队士兵就在她们附近听到动静,手持长矛冲过来看到她们,大喝一声,“站住!” “啊!快跑……”其他人吓得跑了,赵芙柔扶起地上的赵贞柔跟上。 穿梭在小巷子里,看就要被他们追上。 赵芙柔急中生智,看到一堵即将被烧塌的矮墙,走到内侧往小巷那边推,堵住他们的去路。 她们在巷子里四处乱窜,看到敌军士兵就躲起来。 东躲西藏还是被发现了,被追了几条街,躲在一处草堆里。 敌军在附近搜寻,很快就找到他们这边了。 赵芙柔让其他人往另一边跑,她去把人引开。 第379章 元宵夜,定州捷报 京城,元宵夜。 一封从定州传出八百里加急信件由几大驿站接力传送至京城。 信使策马奔腾,在城门即将关闭前大喊,“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守城的士兵赶紧把门打开。 元宵节,临安城内举办花灯节。 街上挤满了行人,行人路过都艰难,更别说骑马。 信使为了不耽误军情,只能大喊:“八百里加急,紧急军情!所有人立刻避让!” 路上行人一听,快速闪到两侧。 信使快速策马穿过直达宫城。 百姓们胆战心惊,“难道是北边的战事又失利了?不会打到临安城来吧?” “就算打过来也不会这么快啊,前段时间才说在定州打,不会的。” “之前京城也说不会,后来呢,还不是两三个月被攻破了,皇上都被人掳走了。” “是啊,这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过个元宵节都不安宁,真心希望以后再无战事。” 宫内,赵煊举办了一场元宵宴,邀请各皇室宗亲和一些亲近的大臣携家眷入宫赴宴。 他专门派人传话,让云昭雪把两个孩子带上。 人家是皇帝,她只能照做。 家中没有成年男眷,杨氏和她带两个孩子一起来赴宴。 她的位置被安排在右下首第一个位置。 赵煊一眼就可以望到她怀里抱着的孩子。 他看着大宝觉得很亲切,让云昭雪把孩子抱上来给他抱一抱。 “大宝,我是你舅舅,叫一声表舅来听听,叫一声,表舅就给你赏赐,你喜欢什么?” 大宝愣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赵煊尴尬,他知道大宝会说话了,刚才还咿咿呀呀叫来着。 云昭雪解围说:“皇上,孩子还小又怕生,称呼要慢慢教起,一下子让他叫,他还不会,待臣妇慢慢回去慢慢教他,等他下次再入宫,或许就会喊表舅。” 她想去把孩子抱回来。 赵煊抱着不肯撒手,“再让我抱一会儿,当初瞧大宝的第一眼就觉得亲切,仿佛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皇上喜欢大宝是大宝的福分,听说有几位娘娘已怀有身孕,臣妇提前恭祝皇上喜得皇子!” “希望有几位皇子吧。” 他已经有一位公主了,希望没出生的那几位都是皇子,令他的江山后继有人。 看着怀里小脸圆润的大宝,心中感慨,如果这是他的儿子就好了。 坐在他身侧的云皎月强忍着不喜,挤出笑脸,凑过来逗弄大宝说:“大宝,好孩子,知道抱你的人是谁吗?他是皇上,叫一声舅舅,就能得到很多闪亮的金银珠宝,你以后吃穿不愁了,难道你不喜欢吗?” 她伸手想抚摸大宝的脸颊。 大宝扭头避开她的触碰,小手拽着赵煊身前的衣物,发出一个音,“救(舅)……” 坏女人不要摸他,母亲救命。 赵煊错把救当成了舅,以为他在喊自己舅舅,顿时开怀哈哈大笑,“哈哈,大宝这是叫我舅了?好外甥,朕应该赏赐你什么好呢?” 云皎月说:“皇上,孩子还小,无处花钱,就算赏赐,他也用不上啊。” 国库银两所剩无几,还给他赏赐,又是一大笔支出。 她要为江山社稷和未来的孩子着想。 云昭雪不放心自己的孩子交到别人手上,一直观察这边的动静,再次去要回孩子,“皇上,孩子最近闹腾,今天喝了不少,臣妇担心他会弄脏你的衣服,还是让臣妇来抱吧。” “好吧。” 赵煊不舍得把大宝还给她。 这时,一名太监悄悄凑到赵煊耳边低声禀报,“皇上,定州传来军情,兵部尚书在养心殿候着。” 赵煊暂时离席,让云皎月主持宴会。 云皎月的目光掠过下首的云昭雪,又快速移开。 不要脸的贱人,男人在外率军打仗,就不甘寂寞带着儿子进宫勾引皇上。 很快,赵煊就回来了。 云皎月察觉到他眉宇上的欣喜,低声问:“皇上,可是有什么喜事?” “是啊,是有一件大喜事,刚才定州传来捷报,萧元帅和叶元帅率河北军攻破定州,还救了贞柔公主和几位大臣之女,她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那是大好事啊,可是皇上要怎么处置贞柔公主?” “处置,为什么要处置?” “女子在敌营应有清白在,她们几个弱女子又是怎么逃出来的?一切尚未可知,臣妾担心……”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 赵煊明白她的意思,“那就让他们秘密回临安,不要大张旗鼓。” 他当众向大臣们宣布定州大捷的好消息。 大臣们纷纷举起酒杯,“臣恭贺陛下!” “此乃天威所覆,圣德所感!” “若非陛下宵衣旰食、运筹九重,安得将士用命、一举克复,故此战之功,首在庙算独断!” …… 几位大臣开始拍起赵煊的马屁。 赵煊笑着说:“众爱卿过奖了,主要是北边将士们的功劳,朕不敢居功,为恭贺收复定州,朕与诸君痛饮。” 他又派人到大街小巷宣布举国欢庆。 八百里加急信使传入临安,在城内传开,百姓们因为北边的大靖要打过来了,战战兢兢,玩得不尽兴,陡然又听到定州大捷,百姓们在街上举手狂欢。 “定州收复了,定州收复了,太好了。” “我们赢了,赢了,太好了……” “好消息,好消息,定州大捷!定州大捷!” 这一夜,满城的花灯挂满了整条街,昼如白天。 第380章 逃回故国,被迫出家 一辆低调的马车驶进临安城的城门,随行有十几位将士护送。 坐在马车内的几个女子看到街上低下的人群,她们面容凝重,心中忐忑,紧张地绞紧手中的帕子。 有一个壮着胆撩起窗帘,看到外面嬉戏的人群,她们总感觉那些人在嘲笑她们,又害怕的放下帘子,用身体挡住。 “别怕,只要我们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谁都不要说,谁都不要说……”赵贞柔低声呢喃,像是在安慰他人,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如果芙柔还在就好了,有她在,我们就没那么怕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否还活着。” 那天赵芙柔一个人跑出去把追兵引开,一直没回来。 她们躲在草堆里,看到身穿红色铠甲的大周将士将敌军斩于刀下,她们也不敢出声。 她们怕大周的士兵也和那些敌军士兵一样会将她们…… 她们听说过罪臣之女被充军妓,供士兵们发泄。 直到赵贞柔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她才冲出去大喊:“萧世子,我是贞柔公主……” 她还让萧玄策派人去找她的皇妹赵芙柔,城内都搜遍了依旧不见她的踪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很可能是遭遇不测了。 后来,萧玄策安排马车和士兵护送他们回临安。 以前落在敌军手上,他们没有哪一日不想念回到故土,可回来后又近乡情怯。 不知道等待她们的是什么。 另外几位女子羡慕赵贞柔,她是公主,她的兄长是皇上。 可她们的家人还在敌军手上,她们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千金小姐,她们什么都不会,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她们已经失去清白,即便嫁人,也没有男子愿意娶她们。 难道要去青楼? 不!她们是名门贵女、世家千金,她们宁愿死也不要去青楼。 眼下还有个办法,跟着贞柔公主为奴为婢,也好过去那种地方。 “公主,臣女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让臣女跟随公主左右,臣女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公主左右。” 另外一些三人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们没有家人,没有退路,什么都没了。 纷纷跟着说:“臣女也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公主。” “臣女也愿意伺候公主。” 赵贞柔还不敢置信,自己又恢复了公主的身份。 他们入城没有人迎接,他隐约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对未来也充满不确定。 摇了摇头,另外四人心沉到了谷底。 她赶忙说:“我不是这意思,你们别多想,我,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若是可以,我不会抛下你们的。” 她们多次同生共死,她早已把他们当好姐妹,又有同样的遭遇,如果他有能力,她真的想帮她们。 芙柔为了救她们,生死不明,她们几个绝对不能轻易死掉。他们要好好活着。 然而,他们的车队还没靠近宫城,就被宫里人中途截了。 曹嬷嬷亮出云贵妃的令牌,把护送他们的定北军打发走。 带着他们的马车到了一处尼姑庵。 几人下车看到尼姑庵三个字,脸色煞白,这是要她们出家? 第381章 救下公主 马夫把马车转了个方向,避开他,快速勒马停下。 侍卫询问马车里面的人,“郡主,你们没事吧,属下该死!” 马车内的云昭雪问,“怎么回事?” 侍卫说:“前面突然窜出一个人,不过请郡主放心,没有撞上,她自己摔了。” 在拐角处,他驶得很慢,对方突然窜出来,自己吓得摔了,不算他的责任。 地上的赵贞柔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疼痛,慢慢放下手,听到那侍卫的称呼,低声呢喃,“郡主?哪位郡主?” 皇家的郡主,她大多都识得,如果她认识,说不定可以向对方求救。 身后的宫女已经追了上来,一左右架住她的胳膊,把她带走。 赵贞柔没看到马车内的人,只能大声呼喊,说出自己的身份,“放开我,我是贞柔公主,放开我,我不要当尼姑。” 云昭雪听到对方喊自己是公主,一开始以为对方智力有问题,瞎喊的呢。 皇室公主随着京都沦陷全都被掳到敌营去了。 掀开帘子一看,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还有那些抓她的人穿的是宫女的衣服。 云昭雪把怀里的大宝交给红枣,“你是……贞柔?” 郡主在皇家学院和众公主们一起学习琴棋书画,认得眼前这位是贞柔公主。 赵贞柔也认出了她,她们年纪相仿,云昭雪又经常入宫,她们一起玩过。 赵贞柔奋力挣扎,朝马车那边跑去,“雪表姐,是你?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当尼姑,呜呜呜……” “你是怎么回到临安的?” 赵贞柔把她们逃出来的经过三言两语告诉她,“雪儿表姐,请您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救救我们吧。我可以不当公主,当个普通人也好。” “是要逼你们出家?” 赵贞柔哭着说:“云贵妃身边的曹嬷嬷说,我们要吃斋念佛、洗清罪孽。” 云昭雪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她,“别哭,你们亦是苦命人何罪之有,我带你进宫去找皇上,你跟她求情。” 这时曹嬷嬷也带人追了过来。 云昭雪问:“曹嬷嬷,这是怎么回事?” “郡主,老奴奉劝您别多管闲事,她们几个弱女子如何能从那些狼豺虎豹手中逃回来?说不定是受了对方的指使,回来当探子要对我大周不利,贵妃留他们一命,已是仁善。” “我们不是探子,我们就是自己逃出来的。” 曹嬷嬷冷笑:“即便不当探子,你们也失去了清白,为了维护皇家颜面,贵妃娘娘不得已才把你们送到尼姑庵,让你们免遭世人唾弃,你们应该感谢娘娘才是。” “我……”赵贞柔觉得有几分道理,无话反驳。 是啊,她没了清白,有损皇家颜面,除了出家就是死。 “逼人出家还要让别人感谢她们吗?” “贞柔,你们也是受害者,你们无罪更不用洗清什么罪孽,我带你进宫,有什么当着皇上的面说。” 云昭雪让马车是去镇北王府,让红枣和绿枝带两个孩子回去,再带赵贞柔进宫。 今日是正月十六,灵隐寺举办法会,百姓们都去参观,祈求亲人平安、家庭顺遂,听说很灵验。 男人上了战场有凶险的家眷都去拜求个平安符就安心。 她闲着没事干,想出去透透气,就顺便带两个孩子去了。定是恰好碰到这件事。 宫门前,赵贞柔害怕,垂下眸子不敢看周围的人。 “雪儿表姐,皇兄真的会帮我吗?” 云贵妃的意思或许就是赵煊的意思吧。 要真是这样,进宫求情怕也是自取其辱。 临安的宫殿是临时建的,没有京城那么大,一炷香时间就到了殿外。 她们在殿等候,宫人进去禀报赵煊。 还没等到宫人出来出来通报。 云皎月就过来了。 “贞柔妹妹回来了?” 赵贞柔看到她的笑容,只觉得渗人,下意识躲到云昭雪身后。 “贞柔见过三、贵妃娘娘。” “好妹妹不必多礼,你受苦了,大难不死,好福气还在后头。”云皎月上前抓住她因为紧张绞紧的双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她前后反差让人看不明白,赵贞柔眨了眨眼,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妹妹怕不是还应常摸摸怪罪我了其实那都是试探,宫人被人安插了不少探子,欲对皇上或后妃皇儿们下手,本宫担心所以才出此下策试探。” “走吧,本宫已经让人收拾出一座宫殿,我带你去看看。” “大姐姐,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你们去吧,我不放心两个孩子,先回去了。” 赵贞柔被悄悄处死,拼命的抓住云昭雪这根救命稻草,“雪儿表姐,你若日后有空,能不能常进宫来看我?” “好,有机会我会常来看你,有机会也可以出宫去找我。” 赵贞柔的眼眶浮上泪水,用力点头,“嗯嗯。” “外面还有四个与我同病相怜的姐妹,她们能不能再麻烦雪儿表姐给她们安排一个去处?如果可以,能不能给她们安排一份活计,让她们养活自己?” 她在宫里如履薄冰,怕护不住她们,在宫外更安全。 “如果她们愿意,我可以给她们安排去处,你多保重。” 赵贞柔磨磨蹭蹭不想走。 宫女催促说:“公主,请吧。” 宫外马车上还有四个女子在殿外候着。 她们着心七上八下,盼着公主见到皇上,恢复公主的身份,让她们也跟着进宫有个去处。 没看到赵贞柔出来,顿时脸色煞白。 公主不想管她们了? 云昭雪问,“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她们听说过云昭雪,有些怵她,说话磕巴,“回、回郡主,我们的家人生死未卜,我们无处可去。” 她们有几户亲戚在临安或是附近的城池,可是她们不敢去投奔,她们被敌军掳走辱了清白。 会连累他们家族中的女子的名声,前去投奔也是被撵出来罢了。 竟然从马车上下来,跪到地祈求说:“奴婢求郡主收留,奴婢愿意当牛做马报答郡主的救命之恩。” “世子和郡主都是好人,世子在定州救了我们一次,求郡主再救我们一次吧,我们给郡主磕头了。” “你们擅长什么?” “我们会琴棋书画。” “还会刺绣。” 有些酒楼或风月场所会招人弹琴,但她们刚经历那些可怕的事,估计不想抛头露面。 “我二嫂打算在临安开一家绣坊,正缺人手,你们愿不愿意到绣房帮忙?” 几人磕头哽咽说:“愿意,我们愿意,多谢,多谢郡主。” “起来吧,过去那些不好的事都过去了,1今后好好生活。” “多谢郡主!!” 第382章 男女‘打架\’的话本子 云昭雪带她们到一处宅子安置下来,这处宅子在厂房后面,专门供工人居住。 厂坊需要用到的工具或模具还在制作中,待工具制作好,材料采购齐了,才能开始投入生产。 她给她们一笔钱供她们这段时间生活。 几人连连保证,她们会出去找活做,以后会把钱还给她。 云昭雪没说话,这些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还不还都无所谓,但她们勤奋上进是好事,有压力才有动力。 回到王府,看到几位士兵在门口徘徊。 萧玄策打了胜仗,朝中大臣各府的拜帖或请帖如潮水般送来。 家中没有成年男眷,都是女眷,她们对拉帮结派斗来斗去的场合不感兴趣,除非一些必要的宴请,不重要的都不去。 这次萧玄策收复定州,上门拜访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大门紧闭。 他们在门口徘徊,不确定这儿是不是镇北王府,别的大户人家都有人守门,大门关着,像是没人住的。 正犹豫要不要敲门。 云昭雪就回来了。 “诸位来王府有事?” 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几人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看到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疲惫的双眸骤然瞪大,美,好美的美人儿啊~ “咳!”其中一位看起来年纪较大的轻咳一声,让他们把口水都收一收,这里不是边疆,是临安,眼前的女子,衣着不凡,气质矜贵,肯定大有来头。 直勾勾盯着人家看,他们这些小人物,得罪了贵人,眼睛不想要啦? “我、我们是叶元帅手下的士兵,我是旗头黄岩,此次奉命护送……回临安,萧元帅顺道让我们送一份家书给王妃和昭雪郡主。” 好吧,他只是表面淡定,实际也很紧张。 因为眼前的女子实在太美了,世间能配得上她的男子鲜有。 脑海划过萧玄策的身形和脸,他们两个人倒是相配、般配、绝配。 王府的侍卫介绍说:“这位就是昭雪郡主。” 黄岩再次朝她拱手,“您就是昭雪郡主啊,属下眼拙,没认出您。” “不知者不怪。” 黄岩从怀里掏出信,双手恭敬地递过去。 她身后的侍卫上前接过信件。 云昭雪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信件上的字迹。 是他写的,这些人就是护送赵贞柔回临安的将士吧。 云昭雪向他们道谢又询问了一些萧玄策的身体近况,得知他没有受伤,就放心了,又派人带他们去酒楼吃一顿,然后客栈安顿下来。 黄岩不敢接受,他们执行公务,军队报销。 “去吧,将士们辛苦了,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打仗。” “多谢郡主!” 回到院子看到两个孩子在院子里乱晃。 “母亲……” “娘……” 母亲是大宝喊的,娘是二宝喊的。 他们兄弟俩像是约好了一样一人喊一个称呼,好似怕大人把他们搞混了,认不出他们,喊不同的称呼好区分。 她从衣袖中拿出信件,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嗯,你们爹又来信了,我们回屋一起看好不好?” “好。”两个儿子一左一右拉着她一只手。 母子三人往屋内走去。 与此同时,定州,冰冷刺骨的北风席卷全城,雪花飘飞,在屋内偶尔听到从窗户传来几声狂风的呼啸。 大周都军营内有部分士兵来自南方,不耐寒,向朝廷定制冬衣迟迟未到。 在外边的士兵穿着单薄的衣物在外边站岗,握着长矛的双手被冻得通红,只是一看,还发现他们的身体有轻微的抖动。 有几人坐在厨房内烤着火。 陆啸仰头灌了一口热酒,暖和了一下身子,从喉咙发出一声感叹,“呼!舒服。” “奶奶的,如果不是这场大雪,在收复定州后,趁着我方将士们士气高涨,早就收复保州了,这突然变冷,兵器都握不住,搞的这仗根本没法打,便宜了完颜宗烈那龟孙子。” 一旁往火堆里添柴火的顾淮说:“以后会收复的。” 陆啸又凑到追影耳边低声问:“欸~好兄弟,攻城门的厉害武器从哪来的?下回咱们攻打保州再这么嗖的一下,破开城门,事倍功半啊。” 萧玄策用烧火棍翻出火堆里的红薯,翻了个面儿再把它埋回去。 瞥了眼对面的陆啸,淡道:“是事半功倍,平时让你有空多看书,你又偷懒了?” 陆啸出身草莽,不识几个大字,跟镖局的师傅学过几年武艺,凭借一身力气杀敌无数,屡立战功。 若要成为将军,不仅要有战功,还要学习兵书,排兵布阵。 他嘿嘿笑道:“口误、口误,是事倍功半,哦、不,是事半功倍。那几个字长得差不多,容易说错。 属下平常有看书的,不信您问老顾。” “世子,我作证,他的确看书了。” 陆啸狂点头,然而又听到下一句: “他看的是那种……不正经的书。” 逐风和追影同时问,“哪种书?” 顾淮往左右扫了眼,没人才压低声音说:“话本子,男女打架的那种。” 追影还不懂,“打架?江湖侠客?我也想看。” “男女在床上打架那种,你连个喜欢的女子都没有,看那种书作甚?” 追影,“……” 谁说没有? 他有,先不说,免得他们嫉妒。 “老顾,你拆我的台,你跟我保证你不会说出去的,让我看完借给你,你出卖我,老子掐死你,啊啊啊!!!”陆啸扑过去,双手掐住顾淮的脖子。 他的手一点都没使劲。 顾淮配合的咳嗽,声音沙哑,“咳咳,放开我,再掐我就死在你手上了,救命啊。” 萧玄策说:“没收!回头给你找几本兵书,我还要考你。” 有媳妇儿的人适合看,所以他先看。 陆啸哭嚎,“不要啊,世子,我看那个学会了好多字呢。” 第383章 公主,给本太子生儿儿子 保州。 完颜宗烈召集手下的将士商议战事,令人令他们头疼的是,对方有厉害的武器,一下子炸开城门。 如果他们再用那种厉害的武器攻克保州,此处不安全,也守不住,如果再次失利,军心涣散,士兵们怕了对方,还没打就输了,对他们大靖不利。 他们安插在敌营的探子都没探出那些东西是从哪来的?只知道是萧玄策的两位手下副将发射的。 他们找来投降他们的大周降将逼问。 对方为了立功疯狂在脑海搜寻爆炸相关的东西,他们想到一种东西叫火药。 “好似在前朝就有了,起初叫火药,后来被江湖人士制作成一个圆球,黑漆漆的东西,用火引燃能炸开一个洞,只是那那玩意儿杀伤力不强,杀人都费劲,还从未听说过能把城门炸开。” 完颜宗烈说:“难道就是那种东西,如果我们也能制作出来,说不定能重新夺回定州。” 大周的郾城降将杜冲积极献策,“四太子,你们攻破京城时,抓了许多工匠或道士,说不定他们就会制作。” 完颜宗烈当即下令派人去石头城将去找几个会制作火药的人来保州。 他担心还是来不及,又想到一个计策,从内部瓦解他们。 大周的皇室都在他们手上,如果放几个回去,让他们鹬蚌相争,大靖就可渔翁得利。 他都贴身侍卫当即要下去吩咐他的命令,他又叫住对方,“等等,再把他们的二皇子和二皇子党的大臣们都带到保州,要对他们以礼相待,不可怠慢。” “是太子,您是想……” “嗯,如今我们大靖因内斗,人心不齐,才会错失全面攻占大周的良机,我们把他们的皇室都抓到了石头城,间接帮他们扫清了障碍,如今让他们团结起来反扑力量不容小觑。若把几人放回去,把水搅浑,我们在南下就会易如反掌。” “高!这招高啊,四太子不愧是四太子。” 战士们都夸他高明。 完颜宗烈摇头,“不是我高明,是因为他们自私自利,才让别人有机可乘。” 商讨完,他回自己的屋子,打开一个密室。 只见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女子。 …… …… 玩行酒令,萧明姝自卑想退缩,文化不高,人各有所长。 玩乐作诗有用,救人之时,你的医术更有用。 她不想嫁,当时陆廷之念念不忘,没找,通过考验,二十四了,十六,老男人,临安府、徐知府,崔家是大户人家,大伯的女儿,崔家女、二房的。 徐曜、崔芸汐互相瞧不上。 …… 改文,被带走的百姓当人质,救回, 燕云洲:不是我杀的收复燕云十六州 刀!他杀的,燕云洲为报仇 只剩一口气毒发很痛苦我一刀解决了他二皇子派人毒杀 何大人劝说投降还他清白 救人,没等到他回来带儿子去找 定州城内,会几招偷偷学的带人跑路趁着他们外出打仗 她没逃出去 玩物丧志女人都是勾引将士的奸细 争执强要混蛋 当努力能屈能伸杀! 第384章 吃饱就回去生孩子 完颜宗烈提出要二皇子和几位大臣和大周交换俘虏。 大周攻下定州时,活捉了几个大靖将士。 消息一放出就传遍了整个大周,换不换都不是由他们决定的了,就是在临安的赵煊也不得不换。 他不能落到一个连兄弟都不顾的凉薄名声。 最憋屈的是大周的将士,尤其是一些知情的萧家军旧部,勾结完颜宗烈害死他们王爷。 又要让他们拼命抓来的俘虏去换,憋屈了,太憋屈了。 以萧玄策为首的几个心腹在屋内喝着酒,烤着火烤红薯。 陆啸怒骂,“不换,完颜龟孙子故意把人放回来,肯定没憋着什么好,他们一定是怕了我们,不敢打了,要想出这种阴招,把我们的水搅浑,他们好浑水摸鱼。” 顾淮他脸色也不太好看,“换不换,由不得我们,把人换回来肯定要经过定州。” 萧家军已经被二皇子祸害了一次。 两军阵前,一个不懂带兵打仗的皇子在军队前线瞎指挥,又不得不听他的,将士们都会被他害死。 他的叔父间接被二皇子害死,他恨! “你是说……” 陆啸没把后面几个字说出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个好啊,皇上都说换了,换回来再伪装成刺客杀掉。 他们不仅报了私仇,于大周也有利,大周差点灭国,再也经不起波折,再来一次皇帝北狩,皇族无人,就成了一团散沙。 几人看向沉默的萧玄策。 等待他最后的决策。 萧玄策沉声道:“先不要声张,需从长计议。” 几人用力点头,“世子放心,我们都明白。” 世子和二皇子有杀父之仇,他比谁都想报仇。 “追风追影,两位好兄弟,你们那个武器从哪来的?能不能再弄一个来,交换人质时,轰死他们。” 皇室那么多人在他们手上,难得赢一次,用几百人换几个人,又憋屈又亏。 那个二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别活了。 追影说:“真的没了,我们在岭南时从一个蕃商手上花重金买来的。只有两枚,我们用一枚试验,炸了一座矮山,如果有我们早就拿出来夺下保州,何须等到现在?” 顾淮也道:“多少银子买的?能不能再去买几个?一个也行。” “几……几十万两吧。” 追影胡诌的,云昭雪给他们的,保证不说,哪里知道多少钱,随便故意往高了说,打消他的念头,省得他整天惦记。 陆啸大惊,“几十万两?抢钱呢,金子做的?金子做的也没那么贵呀?还用一枚来炸山?浪费啊,留着攻打保州多好啊?” 一个十几万的军队,一个月军饷也才几十万两。 逐风帮忙圆谎,“买一送一,第一枚试一下威力,不用钱。” “嗯,就是这这样。” 陆啸上下打量他们的穿着,“你们买的?哪来的银子?我发现你们最近穿的都是上好的绸缎,大氅、貂裘、狐裘每天不重样,皮靴,难道你们……” 逐风和追影挺着背脊,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没错,他们发财了! 在以为对方要夸他们时,然而却听到一句令他们破防的声音,“入赘给有钱的寡妇了?” 追影瞪眼,“你才入赘给寡妇。” 陆啸继续发挥强大的脑洞,“那就是出卖身子给有钱的寡妇……在夜里,嗯,给她们解忧,就是话本里说的解忧郎。” 入赘传出去不好听,私下可以啊,只要做的隐秘些没人知道,就不丢人,话本子里就是这么写的。 他起身凑到逐风和追影中间,从身后搂着他们的肩膀,笑得一脸猥琐,“好兄弟,这里又没外人,你们就实话实说吧,是兄弟就得有福同享,你们不能光顾着自己赚银子,也给兄弟介绍介绍,我想找几个好看的。” 朝廷已经两个月不发军饷了,酒都喝不起了,穷得动用攒了几年的娶媳妇本,媳妇儿本都要没了,他得想办法挣银子。 他大字不识一个,空有力气,这个来钱慢啊,就想走捷径,只有从事那行了。 为了钱,委屈个几夜也不是不行,有了钱才能买棉衣御寒,顿顿好酒好肉,才能打胜仗。 两人同时一手肘把人撞开,“闭嘴吧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才卖身呢,我们跟着郡主做生意入股,赚了几千两,还有这衣裳是郡主送的布料,红枣和绿枝姑娘给我们亲手缝制的。” 陆啸上眼一亮,一点不敢置信,“多、多少?几千两?我没听错吧,老顾,你刚才听的是多少?” 顾淮回答:“几千两。” “兄弟,好兄弟,我就说你们怎么可能为了银子卖身,原来是做生意,以后再有这种机会能不能带着兄弟们挣。” “我们说了不算,不过郡主人好,有钱带着我们一起挣,很多人都赚到了。” “世子,下次能不能让属下保护郡主和两位小少爷。” 顾淮也说:“属下也想。” 跟在郡主身边,能赚银子,又有媳妇儿,他两样都缺,他也想啊。 追影反对,“不行!你们休想抢我们的活。” “谁规定那是你们的位置,我们不服。” 逐风,“打一架,谁赢了是谁的。” “好啊,打就打,老顾,为了媳妇儿拼了。” 没打起来,他们比喝酒,谁先醉倒谁输。 一坛酒很快被灌没了,依旧没有人醉倒,这场比赛没有赢家。 陆啸扯过追影的大氅罩住一边肩膀,打了一个酒嗝,靠在他肩上,“下次再比,呃……” “兄弟,想吃烤鸡、烤全羊……” 追影说:“买!” “我想顿顿吃。” 半醉的追影摇头,“我的银子都上交给我未来媳妇儿了,出门只带了一点点。” “你都有媳妇儿,兄弟我穷得连一件棉衣都没有,呜呜呜……”陆啸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别哭了,别把我的新衣裳弄脏了,没法干啊,其实……我们也是郡主撮合的。” 在即将来定州前夜。 云昭雪说要红枣和绿枝张罗人家。 他在屋外偷偷听到就和绿枝姑娘表明了心意。 并且承诺,这仗打完回去娶他们为妻,还把身上的银子,钱都交给了她。 如果他们回不去,拿那些钱,再找个好人家,后半辈子有个依靠。 逐风也是。 萧玄策比所有人都想回到妻儿身边陪伴他们,捏着手里的‘画像’ 仔细一看,却发现他拿的相片。 不知道此刻雪儿在做什么。 …… 定州,完颜宗烈和一众将领宴请了二皇子和大周几位主和派的大臣,其中包括秦相及其家眷。 二皇子身边陪着一女子,是他的小妾小柳儿,怀了身孕。 她陪伴在二皇子身边不离不弃,这次她也在交换人质之列。 小柳儿和完颜宗烈交换了一个眼神。 坐在完颜宗烈身侧的柳芙柔看到了,难道两人早就认识或是有奸情? 不管哪种,她在赵瑞的目的都不简单,难道是……奸细。 大靖的畜牲活得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母的。 柳儿不仅能在敌营怀了二皇兄的孩子,还能全身而退,结合她和完颜宗烈的眼神交流,一定有问题。 她想找机会提醒赵瑞(二皇子),一直没找到机会,直到目送他们离开。 她冲出去追马车,想提醒赵瑞,让他小心柳儿。 刚跑出两步,后颈就被掐住扯入一个怀抱。 “想走?你已经是本太子的小妾,你走不掉,好好待在本太子身边,生个儿子,母凭子贵,就封你为侧妃。” 男人温热的气息呼在自己的脖颈处,上半身被他的铁臂箍紧,挣扎不开。 赵芙柔抬脚往后一跺,脚尖踩中他的脚背,“放开我,我有几句话要与二皇兄说。” “你那个二皇兄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你又何必多管闲事?你们大周的男儿皆自私凉薄,眼里只有利益。” 在宴席上赵瑞让赵芙柔好好伺候他,还一口一个叫他妹夫。 却从来不提让她提位分之事,默认让赵芙柔给他当小妾,堂堂公主给他当小妾,是赵芙柔的耻辱,也是赵氏皇族的耻辱。 “哪里没有自私凉薄之人?你们大靖朝堂就没有内斗吗?你和你二太子真的是手足情深吗?他跑去涿州,让你守保州,保州城破,还不是让你在这当替死鬼!” 完颜宗烈抬手又要打她。 赵芙柔微仰头,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越是恼羞成怒说明被她猜中了。 他堂堂四太子也是弃子、棋子,谁又比谁高贵? “伶牙俐齿!看来刚才吃饱恢复力气了,现在回去生孩子。” 完颜宗烈咬牙压下怒火,手往下,猛地箍住她的腰将她凌空甩上肩头。 “啊!”身体陡然腾空,赵芙柔又吓得尖叫,握拳捶打他紧绷的后背,双腿胡乱踢蹬。 一脚踢向他的腹部下方。 男人稳健的步伐一顿,脸色微变,这女人下脚没轻没重,差点就废了他…… 一掌落在她挺|翘臀部上。 “不想在外边就老实点。” 说罢,迈开大步一脚踹门,把人甩到床榻上。 守在门外的侍卫默默地把门关上。 很快,屋内就传出男子舒|爽的闷哼声和女子的咒骂声。 “啊!疯子,想要儿子去和母猪生去,一窝下十几个崽……” 第385章 大宝在皇上怀里放臭屁 另一边,赵煊上完朝后,和心腹大臣们商讨该如何处置被放回来的赵瑞。 翰林院学士云宴泽提议囚禁。 身为礼部侍郎的陆文渊觉得不妥,按规矩,应该封王,赐宅子。 “二皇子现在代表的不仅是他一人,而是北狩皇族的大臣们,若是把人囚禁起来,外边的人会议论皇上不希望您迎回圣驾,给皇上您扣上一个大不孝的罪名、请皇上三思。” 赵煊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没说话。 陆文渊缓缓跪下,“老臣死不足惜,还请皇上以社稷为重。” “陆爱卿起来吧,你说的也没错。” 是他提议用俘虏换人,如果把人囚禁也说不过去。 回到临安,必须封赏赐宅子。 赵瑞野心勃勃肯定会插手朝堂政事,拉拢大臣。 他的皇位还没坐稳,反正赢回临安有弊无利,除非让赵瑞悄无声息的死在路上。 他必须死,但不能死在临安。 赵煊知道自己身边有那些大臣的眼线,稍行错一步就会被拿捏住把柄。 这些事他不能做。 他只能让别人来做。 后宫,李夫人携女李玉莹抱着外孙子一起进宫,她是云皎月的姨母,两家又是姻亲,回到临安后,经常走动,有事没事就进宫陪云皎月说说话。 这一次是因为李玉莹和和云宴泽又又又吵架了。 李玉英着泪向她哭诉,“贵妃娘娘,夫君竟然怀疑我偷人,说我生的孩子不是他的,臣妇心里冤啊,一年内纳了几个小妾。我都忍了,不仅怀疑我偷人,还纵容小妾欺负我平儿,把他掐得浑身青紫,我这个当娘的看着心疼啊,贵妃娘娘,平儿是您唯一的外甥,是您的亲外甥,您要为我们母子做主啊,呜呜呜……” 平儿是她在。流放路上,九死一生诞下的孩儿,叫云佑平,寓意老天爷保佑平安。 她骄傲了一辈子,嫁人后事事不顺,被丈夫厌弃,小妾欺辱。 这是她最后一次装柔弱,若云宴泽还不把她当妻子对待。 就别怪她无情! “姨母被冤枉偷人,最终导致尸骨无存。如今臣妇也被冤枉偷人,夫君还不愿意相信我,若非孩子还小,我真想以死明志……” …… 云皎月被她哭得头疼,秀眉微蹙,不耐烦的打断道:“别哭了。” 李玉莹不敢再哭,低头用帕子抹去泪水,“是臣妇失礼了。” 李夫人又道:“贵妃娘娘,您劝劝姑爷吧,看在孩子的份上,让姑爷好好待莹儿,夫妻俩要互相体谅、互相扶持,家宅和睦,仕途会更顺畅。。” 女儿三天两头跑回李家哭诉,搅得他们一家也不得安宁,如果他们夫妻俩和好,她耳根子能清静。 更重要她的儿在朝中任一个七品小官。 若要往上爬,不能失去云家这门姻亲。 “本宫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云皎月面露疲态,眼眸微合,手肘抵着额头,朝屋外边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臣妇告退。” 云皎月睁开双眸,眼神清明,哪里有一丝疲惫,刚才都是装的,“来人,去崇德殿那边等候着,若议事结束,就去请我兄长过来一趟。” 三天两头进宫找她哭诉,真烦人。 她的凤印至今还没拿回来,被柳妃、苏妃那两贱人联手针对。 肚子又迟迟没有动静,心里正烦着呢。 如果李玉莹怀的孩子不是云家的,就休了扫地出门,省得闹心。 宫女在殿外遇见赵煊带着云宴泽过来。 “臣妾参见皇上。” “贵妃娘娘。” “皇上,你怎么会和兄长一道过来,找妾身可是有事?” 她最近什么都没做呢。 “朕想着你们兄妹二人,已经许久未见了,就带着云爱卿过来,让你们兄妹俩叙叙旧。” 赵煊坐了一会儿就让派人出宫请云昭雪,为避免怀疑,让人以云皎月名义去请。 云皎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请云昭雪,但她大哥也在这,不至于是为了私情,应该是为了公事,这么想着,她就放心了。 忽然又听到赵轩叫住那工人说,叫云昭雪带上大宝一起。 她的眼里划过一抹暗芒,心里气得慌。 他又不是孩子爹,没见他对柳妃的公主这么上心,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孩子的爹呢。 云昭雪带着大儿子进宫,他第一次来后宫,就闻到一股很淡的难闻气味,像是宫殿的建筑散发出来的。 赵煊看到大宝就要上手抱。 看到大宝圆润的小脸蛋,心情愉悦,心想如果是他的儿子就好了。 后宫几位嫔妃怀了身孕,几个月后他就有自己的亲儿子了,养子就成了多余的。 不过,可以成为他的女婿啊,正好他有一位公主。 “朕很喜欢大宝这个外甥,不如让他与朕的清韫公主定一个娃娃亲。” 此话一出,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噗~” 不知道是拉了还是放屁。 赵煊有洁癖,恨不得当场把孩子丢了。 云昭雪脸色微变,接过孩子赔罪说:“皇上,抱歉,孩子小不懂事。” 是她在来的路上故意教大宝这么干的,放个臭屁恶心赵煊,让他以后再别不念叨这大宝了。 还娃娃亲? 让他们家大宝急的放最臭的臭屁了。 赵煊故作大方的摆手,“无妨,孩子都这样。” 云皎月让宫女去端热水来,用一条湿巾沾湿帮赵煊擦手。 接着,赵煊屏退殿内的宫人,表明叫云昭雪入宫的目的,叙旧是假。 让他传一封密信信给萧玄策,杀人灭口是真。 密信内容由云宴泽这个翰林院学士代笔加密。 避免让人半道截胡,拿捏把柄,把家书写成一封加密的“圣旨”。 云昭雪出宫才觉得空气变清新了,在屋内那股难闻的气味让人只想憋气,不想呼吸。 “大宝,你今日做得很好,进宫不是好事,以后咱们能不进就不进。” 第386章 认祖归宗 裴老爷大寿这天,云昭雪和杨氏代表镇北王府上门拜访。 她们带上两个孩子,这是回临安几个月来第一次登门。 在门口迎客的管家看到镇北王府的马车,赶紧让负责引路的小厮进去请老爷。 云昭雪从马车上下来。 裴老爷裴延平和裴怀霁迎了出来,“裴某见过王妃,郡主, 二位赏脸莅临寒舍,是裴某的福气,里边请!” 杨氏微颔首,“裴老爷,请!” 身后六个侍卫手里皆提着精致的盒子,他们把贺礼交给裴府的小厮。 裴老爷看到那些贺礼,不用看,光是看盒子就猜到价值不菲。 “多谢王妃,多谢郡主,二位能来,裴某已经感激不尽了,下次还请不要太破费。” 双方简单寒暄几句。 裴延平就亲自引着他们进屋了。 这次宴请的人不多。 都是裴家的故交,在厅堂内设座。 踏入厅堂,一眼便看到主座上的紫檀雕花长案面南而立,铺着靛青色的上好锦缎,上置鎏金烛台、青瓷香炉,后边立着一幅松鹤延年的缂丝屏风。 下边两侧各列八张双人人食案,同样铺着锦缎。 每案一壶温酒、两碟时果、三色蜜饯。 他们到时,有一半客人已经来了,都是临安城内有名的富商,都是老熟人,在厅内低声交谈。 “王妃,郡主,请!” 裴怀霁,“师父,您看谁来了?” 华慕容也在,他的位置在云昭雪的位置下方。 他连夜赶路,困得很,坐在位置上打盹,陡然听到这声,抬头,看到云昭雪,“丫头来了?” 他不住裴府,在江南到处随便逛,走到哪一处都有他的徒弟。 他有一位徒弟,在临安城内开了一间最大的医馆。 萧明姝在他徒弟那儿当学徒,每天接触不同的病人,能学到很多东西。 “两个乖宝也来了,快,让老夫抱一抱。” “华叔,好久不见,何时回的临安?” “就今天,正好碰上一会儿吃大鱼大肉,有口福了。” 顺便考验徒子徒孙们的人品和医德,不求他们用医术匡扶济世,救苦救难。 唯愿不要用他教他们的医术助纣为虐或鱼肉百姓。 谁敢打着药鬼谷的名声,他就废其手筋,逐出师门,让其永世不得行医。 这次出门逛了一趟,没发现有违背师门规定的逆徒。 有个别徒弟有一些小问题都被他批评,并且保证改正了。 华慕容把大宝抱过去,手上有些重量,抱着他摇晃,“大乖宝,几个月不见,又长大了不少,可还记得你华爷爷我?” 他垂下的白胡子,有一两根扫到大宝的脸颊处,大宝伸手推开。 大宝,“华爷爷,胡子……” “哦哦,都怪这胡子,宴席结束,就把它给剪短一点。”华慕容把胡子扶到一侧。 裴夫人在厅内招呼几位夫人,看到杨氏和云昭雪来了,让客人们先聊,她过来招呼。 “王妃、郡主,民妇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夫人快快请起,裴老爷和裴二公子到门口相迎,礼遇有加,何来恕罪。” “母亲,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两个就是儿子跟您提过的大宝和二宝。” 裴怀霁怀里抱着二宝,朝裴夫人那边微倾身,让她好好瞧一瞧二宝,“您看他们是不是长得很可爱?” 他的亲生母亲是眼前这位裴夫人的嫡姐,是她把两个孩子带大。 裴怀霁也叫她一声母亲。 裴夫人看到两个孩子,笑着说:“是啊,真可爱,这眉眼、这面相,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啊,长得又俊,随了母亲,肖世子必定相貌不凡吧,才会生出这么好的孩子。” “霁儿,刚才何夫人还问起我,你和你大哥的婚事,何家的千金芳龄十七……” 裴夫人没答应对方,打算问过孩子的意见,再拿主意。 以前她是能推就推,现在孩子年纪都大了,再过几年年纪大了更难找。 他一直抱着孩子,看来挺喜欢孩子的,在家也经常念叨大宝和二宝。 她虽然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裴怀霁明白她的意思,指着不远处的兄长说:“母亲,长幼有序,等大哥娶了媳妇才轮到我呢,我不急,您先让他先看吧,你们先聊,我去和师父说说话。” 他就知道今日夫人们聚在一块,肯定会谈到儿女的婚嫁,他和他大哥是单身,又避免不了相看定亲。 他还是喜欢一个人,还想到处走走呢,成家就不方便了。 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宴席开始。 裴父落座,特别向所有的宾客介绍了杨氏和云昭雪,还有华慕容。 士农工商,他们虽然是临安城有名的商人,身家不计其数,但依旧被那些达官贵人瞧不起,如今裴家都来了两位这么重要的贵客,肯定想结识拓展人脉,有利于未来的生意。 在裴父介绍完后,他们轮流站出来,向杨氏和云昭雪介绍自己。 宴席结束,裴老爷请云昭雪去书房。 “侄……郡主,请坐!” “可要人泡茶?” “不用麻烦了,我不渴。” “郡主,你的身世你应该都清楚了吧?我是你的伯父,那是我二弟的女儿,是他的亲女儿啊,他那一脉也算后继有人了。”裴父看着,那酷似他二弟眉眼的云昭雪眼里泛着泪花。 后继有人,有人延续香火,才不枉从世上走一遭。 他和他二弟虽然是双生子,但因为走的路不同,眉宇和气质也有几分差别。 云昭雪说:“伯父,私下您不用叫我郡主,就直接唤我名字吧,关于我的身世我都知道了,但是我不能光明正大到裴家认祖归宗,也不能改姓裴,所以非常抱歉,希望您能理解。” 裴家给了她很多帮助,对方又不是坏人。 她不抗拒认下这门亲,只能私下认。 “理解,我都理解,我们自己知道就行。” 又聊了两刻钟,大多都是裴父亲在说,说起他二弟生前的事。 小时候被送走,吃了很多苦,长大后跑回家又遭遇灭门之祸,英年早逝。 云昭雪打开看到一沓商铺,田地庄子地契、房契。 “伯父,这些太贵重了。” 临安是大周的第二京城,寸土寸金,这么多铺子,还在最繁华的街道,肯定很值钱。 裴家再有钱,这些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大出血了。 “不贵重,裴家一半是我二弟,这些年我代为保管。我亏欠我二弟良多,我这个兄长更是,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的遗产应当由侄女继承,侄女不收,是不是觉得少?现在有些晚了,我再让……”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真的太贵重了。” “郡主,你竟然叫我一声伯父,那便是一家人,我都听霁儿说了,你是天生会经商的料子,比你大堂兄厉害多了,商铺在你手上,能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你父亲在天之灵看到你过得好,他也会高兴,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叙完旧,裴延平又带她去祠堂祭。 祠堂内有一块牌位上写着故弟裴延安之墓。 “父亲,女儿不孝,去年才得知自己的身世,今日才来祭拜您,请父亲原谅女儿,如今女儿过得很好,望父亲勿要挂念。” 她前世从小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没有亲人,被杀手组织培养成为一个佣兵杀手,虽然原主也是父母双亡,但是还有亲人的亲人,他们都把她当亲人。 云昭雪上了三炷香,又说了一会儿话,她在这边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 和裴父告辞。 裴父那守在门口的二儿子,送云昭雪出门。 他还要留下,每年生辰,他都是在祠堂陪二弟喝两杯,说几句心里话,弥补当年兄弟俩天各一方,如今又阴阳两隔的遗憾。 “二弟啊,今日也是你的生辰,特意选在今天,让昭雪认祖归宗,对了,你的两个外甥我也见过了,你有福气啊,比我有福气多了,我那两个……” 裴怀霁告诉她:“每年的这一天,我爹都要在二叔的灵位前唠叨上半天。” “他们兄弟俩感情很好。” “孪生兄弟都这样,只有不分你我大宝和二宝也是呢。” “你和大堂哥也是。” “我跟我大哥不一样,他就跟我爹一样,不喜言语,少年老成,性格相差甚远,每次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我爹。”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谁是你大哥?” 裴怀霁尴尬摸鼻子,“……大哥真会开玩笑。” 徐曜跳出来大喊,“二表哥,我们都听到了,你说大表哥是你爹。” “闭嘴闭嘴。”裴怀霁扑过去捂住他的嘴。 “唔唔,放开……”徐曜被他捂的要喘不上气了,双手往前划拉,用力挣扎挣脱他朝云昭雪跑来,指着自己说,“表妹,你还记得我吗?我们那天在西湖泛舟时见过的,大概去年十二月初吧。” “有点印象。” “我就知道,那会儿我还知道原来你是我表妹。” “现在知道也不晚,但是请徐公子保密。” “好咧,保密、一定保密。” 他们送云昭雪到门口。 杨氏和两个孩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裴家也给她准备了一份礼,比他们来时带的更多,还专门用一辆马车装着拉回去。 第387章 很可能怀孕了 赵煊连下三道金牌,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去定州,让其继续北上收复失地。 然而,北边一封又一封请求朝廷拨军饷的奏折传入临安,堆成山了。 赵煊拿不出这么多钱,让官员们出谋划策。 江南的官员富得流油,名下的商铺、田产,宅子等私产不计其数,只要他们每人拿出一部分就能凑齐军饷。 但大臣们没有,他们在朝堂上一个哭的比一个穷,亮出自己补丁的官服。 没有军饷,没有粮草,又不能抢百姓的。 将士们都不想打仗了。 赵煊在前朝搞不定那些大臣们,只能回后宫忽悠那些妃子,他们的家族,都是当地或是江南有名的的乡绅。 他去苏绾儿的宫里时,看到苏绾儿抱着痰盂呕吐,“呕呕呕……” “娘娘,要不奴婢去为您请太医吧?” “不用了,吐完就好了。” 她好像。怀孕了,他不敢请太医,不请太医就瞒不住了。 这个月之前赵煊不知道发什么疯。 每晚都来宠幸她,以皎月为首的后宫女子都开始针对她。 就连和她关系最亲近的柳依依也疏远了她。 如果那些人知道她怀孕,也不会放过他的孩子。 如果是真的,等肚子瞒不住了再说。 苏绾儿耳边充斥着呕吐声,不知道有人来了,听到他的声音,慌乱的回头,“殿下,您何时来的,臣妾都不知道?” “刚到,怎么吐成这样?可让人请太医瞧过。” “臣妾吃坏肚子了吧。”苏绾儿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去唇角的污秽,看到赵煊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他心情不好,来找她干什么? “皇上,您过来可是有事?” 后宫又纳了几位新人? 年轻水灵,她瞧着的都喜欢。 赵煊这大半个月已经没来她这了难道要想和她…… 她不能侍寝啊。 “皇上……” 赵煊在想怎么开口,让女人去搞钱,说出去他都嫌丢人。 “绾儿,北边将士的军饷催得紧。” “皇上后宫不得干政,您与臣妾说这些,臣妾也不懂……” 以前这些事他一般会找云皎月商量,来她这里干嘛? 走错地了吧。 “那朕就直说了,朕需要银子,苏家贵而皇商,又富可敌国,是不是该为朕分忧” “为皇上分忧是苏家的本分,可是在您登机初登机时,苏家已经捐出大半钱财,手里的银子所剩无几,恐怕就是掏空了家底也凑不出几十万人的军饷啊。” 苏家几代人攒下来的基业。一半给了他,他还想怎么样? 难道还想要整个苏家的钱财,那这样他们不仅没得到好处,还倾家荡产。 如果真是这样,她就成苏家的罪人了。 不如不当这个苏妃,谁爱当谁当。 “绾儿,你们苏家世代行商肯定不止那区区一百多万两。” 苏绾儿还在说什么呢? 难道要骗苏说家里没钱了,一分都没了,让他不要惦记了,然后他一怒之下抄了苏家? 那不行。 苏绾儿拒绝不了,低声说,“这么大的事,绾儿一个女子做不了主,需和父亲仔细商量,殿下臣妾自从回到临安,还从未回过苏家省亲,臣妾恳请皇上批准。” 她可以妃子的名义请亲眷入宫,但也只能请女子,人数也有限制。 赵煊料定她会同意,只是没想到她还会提出条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手一挥说,“朕准了。” 赵煊一手覆上她平坦的腹部,“绾儿,朕在你身上努力那么久,你的肚子也快有动静了吧,要你诞下皇子,朕就封你为贵妃,只可惜你生性爱自由。不喜打理后宫,否则朕还想封你为皇后。” 苏绾儿吓懵了,,反应过来后,赶紧摇头,“皇上说笑了,臣妾一没怀孕,二也不是那块料啊。” “我知道,皇后不行,那就封个贵妃,既然你身子不适,好好休息,朕还有些事就先去忙了。” 他要去走下家,后宫的女子中,云皎月最穷,其次是柳依依,一个全家被流放,一个被敌军掳走当奴隶。 剩下的多少有点家底,说服她们的家族凑钱,有人站出来,朝堂那些老东西还想一毛不拔,做梦! 北边又打起来了。 靖军分别从三边南下攻打定州,真定府和河间府三地方。 河间府上失手被敌军占领。 然而,定州和河间府两地也岌岌可危。 朝廷拖了几个月的军饷,有部分将士当了逃兵跑了,剩下的又因粮草不足,又不能去抢百姓们,吃不饱,力不足,战马都饿得皮包骨了。 河间府被攻破,距离临安更近了。 赵煊想尽办法也筹集了一百多万两,派人押送至边关。 没人敢去送。 北边打得你死我活,送粮草的队伍最容易被敌军盯上,一旦遭受袭击,也没有还手之力,不仅丢了粮草,还会丧命,这趟苦差事,就是烫手山芋,谁都不想接。 文臣们以自己是文臣、手无缚鸡之力为理由推脱。 赵煊看了一圈,发现朝堂内的武将屈指可数,而那些武将分别是近卫军、皇城司的人,这些人不能离开临安。 “你们都不去,那让谁去?难道要朕亲自押送粮草,然后一家清蒸,你们就满意了?” “臣不敢,万万不可,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若去了北边,朝中无人主持大局。” “你们不敢,我看你们心里就这么想的。”赵煊看着他们惶恐的神情,假装怕,就真的是怕了吗?不过是装给他看罢了。 又冷笑道,“若今日不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你们就在这站着吧,朕陪你们。” 就不信这群老东西能在这儿跪一日。 “皇上,老臣有一合适的人选,老臣听闻萧家五公子跟随前武状元周仝拜师学艺,打败门下无数弟子,武艺高强,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这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孩子,让他押送粮草,让朕如何放心?” “听闻萧世子,十二岁上战场,十五六岁一战成名,押送粮草,沿途都在我大周境内,没有正面对抗敌军,再多派些人手,老臣觉得肯定万无一失。” 第388章 二皇子回到临安了 临安城门口,城门一开,百姓们就过来排队进城。 所有人都有序排队,忽然有几辆马车,不顾后边长龙的队伍,来到最前面,挤到门口,当着门口排查士兵的面插队。 “谁的马车,怎么插队呢?大家都在排队,凭什么插队啊?” 三辆马车又小又破又旧,车轮子沾满黄泥,一看就不是什么达官贵人。 后边的百姓们大喊,“你们怎么插队呢,到后面排队去。” “就是,人人都在排,就你不排,凭啥一来就挤到前边?” 负责排查的士兵指着车夫怒喝,“到后边排队去。” 车的车夫怒斥,“你们知道马车上坐的人是谁吗?” “马车内坐的是当今皇上的二皇兄,赵瑞。” “二皇子?这怎么可能?” “二皇子不是和皇上一起被抓去当奴隶了吗?不可能在这了,一定是假冒的,敢假冒二皇子,你不要命了?” 其他人赞同的点头。 大伙都知道皇上、太子和二皇子等人都被敌军掳去当奴隶了。 中间那辆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一颗脑袋。 赵瑞冷厉的目光扫向那个小兵,“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本王是谁?” 那小兵被他身上的气势吓到,下意识摇头说:“不、不认识。” 赵瑞冷哼道:“你一个小兵小卒,当然不认识本王了,还不快去通报,你们大人,让你们大人出来相迎,立刻带我入宫见本王的三皇弟。” “您真的是二皇子?” 柳儿也说:“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不成?我为何要冒充皇族?冒充皇族是死罪,随时都可能被拆穿,除非就是本人。” 小兵们担心他真的是二皇子,得罪贵人,不敢怠慢,赶紧让人去禀报。 而他们也没见过赵瑞,又继续向上面兵部的人禀报,消息传到兵部那边,终于找到一个见过赵瑞的人了。 兵部尚书蔡良一听说对方没有人护送,只有三辆马车(此句单独看无语法错误,但结合上下文可能存在逻辑问题,不过严格按规则仅改语法错误,此处暂不处理)。 他前脚刚进宫,正和赵煊说着,忽然又有宫人来禀报。 “皇上外面有一位自称是瑞王的人在宫外候着,求见皇上,还有这块令牌。” 赵煊看到侍卫手里捧着的令牌,一眼就认出这块令牌是瑞王的玄铁蟠龙令牌。 是他,真的是他。 难道那封信没传出去,还是萧玄策那边失手了? 该死!竟然让他活着回来了。 赵瑞已经到宫门前等候了。 赵煊冰冷带着杀气的眸子扫向下边的蔡良,“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老臣也不知,老臣一得知消息,就立刻进宫向您禀报了。” “他带了多少人回来?” “三个赶车的马夫,七八位大臣,还有瑞王一家三口。” “现在外边什么情况?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趁着消息还没走漏,给他扣上一个假冒瑞王的罪名,斩草除根。 “很多百姓好奇,他是不是真的二皇子在宫门前围观。” 赵煊在心里暗骂赵瑞,奸猾狡诈,竟然算到自己会除掉他。 “蔡爱卿,你觉得朕现在该怎么做?” “老臣认为,他们刚从敌营回来,身份还尚未能确认,存在隐患,不能让其入宫觐见,应当以皇上的安危为重,又不能确定其假扮瑞王,再派人前去试探,再行商议。” 如果赵煊现在把人宣进宫,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以后想除掉就难了。 “蔡爱卿言之有理,暂时把他们安置在孤山南麋山脚下的那处旧院里吧。” 他要搞清楚对方是不是真的赵瑞。 还有萧玄策,为何没有按照他的命令把人杀了,又是失手,为何不传输于他,他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难道是两人暗中勾结? 不可能! 赵瑞勾结外敌,害死镇北王。 萧玄策和赵瑞不可能勾结。 一定有人暗中有人护着赵瑞,又或者北边有他的人。 如果大周还有他的人,赵瑞不能留了! 三天后,押粮草的队伍准备出发。 杨氏仔细叮嘱小儿子,“小武,此去押运粮草,干系重大。” 她的语气很轻,却字字温柔又有力量,“须谨记,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凡遇筹谋,必集众智。古人云‘三人同行,必有我师’,纵是贩夫走卒之言,亦当静聆细忖。万不可恃勇独断。须知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人行于众,和则安之。” 萧玄武拱手朝她郑重一拜,“是!儿子谨记母亲教诲。” 杨氏把儿子扶起来,眼眶微红,“好,那就好,你头一回独自出远门,要多加小心。” 她亲手接过丫鬟手中的包袱给儿子系上,又将水囊缓缓系于他鞍侧。 云昭雪给了他保命的灵泉水,连发弓弩和一些解毒的丹药和致命的毒药,“小武,保重,保命的武器和药物,得看好,三嫂等你平安归来,遇到什么麻烦或困难解决不了的,就写信回来,或是传信给你三哥。” 钧儿上前一步作揖,“五叔,您多保重,一路平安,我们在家等你回来。” 他今年十一岁,又早熟,俨然一个小大人。 “娴儿也祝五叔一路平安,五叔,给你糖,赶路时可以吃。”娴儿捧着五颗糖给他。 她的牙齿因为吃太多糖长了蛀牙,母亲不让她多吃,一天最多只能吃一颗,这些都是她省下来的。 “好,……。” “铭儿等五叔回来,再带我们去骑马。” 所有人一一和萧玄武告别。 萧玄武翻身上马,被绿枝和红枣抱着的大宝和二宝突然说话了。 “五叔,再见……” “等你回来……” 萧玄武转头朝着在门口的家人们挥手,笑了笑说:“放心吧,两个月后我就回来了。” 语罢便策马而去,晨雾漫过青石巷,那玄色披风猎猎展开。 只余马蹄声在家人耳畔回响,一声比一声远。 萧明珠搀扶着杨氏,“母亲,我们回去吧,有三哥在北边,我弟一定会安然无恙。” “我想去给远山上几炷香,让他保佑小武平安归来。” “母亲,我陪你。” 她今日请了一日的假,五弟离开,母亲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她想陪陪母亲。 云昭雪说:“我们今天都不忙,一起去吧。” 第389章 女子大多贤惠识大体 一个月前,靖军分三路南下,分别攻打真定府、定州、河间府。 萧玄策离开定州,回到镇定,率领萧家军守城,大败敌军,重创其铁骑,歼灭两万多人。 大周这边死两千多人,伤四千多人。 对比敌军死伤惨重,大周算是大获全胜,刚从战场上退下来,准备好好吃一顿饭。 没有山珍海味,两道荤菜,一道素菜,一碟白馒头和下酒的干菜,还有两坛子酒。 萧玄策和几位将领坐在长桌周围。 陆啸看着桌上的肉,眼睛都看直了,“这些天每天一个白馒头,没有一点油水,饿得头昏眼花,咬牙打完了仗,终于能吃上肉了,这又是哪来的?难道朝廷的粮草运来了?” 顾淮撇撇嘴,“才不是,是几个月前,世子派一小队人护送贞柔公主和几位贵女回临安,世子夫人托他们拿给世子的,运了几辆马车呢,多谢世子夫人。” “原来是沾了世子夫人的光啊?夫人对世子真好,世子好福气,不像军营里的个别弟兄,打完仗回到家婆娘跟人跑了,儿女也被卖掉了,这种婆娘简直不是人,那兄弟可怜呐。”陆啸希望将来能娶一个像世子夫人一样贤惠的女子。 萧玄策拿起筷箸,手腕微翻,用箸足撞了一下桌面对齐,“未知全貌、不予评置,即便是真的也只是个例,我们大周的女子大多贤惠识大体。” “动筷吧,趁热吃。” 其中一位已成婚的中年将领也说:“元帅说得没错,我夫人贤惠能干,她在家替我尽孝,照顾双亲和几个儿女,周围的邻里都夸她有孝心。” 刚动筷。 有手下来报,“世子,有急信。” 信件分为轻中重三种,主要区分在于绑信鸽的布帛,青丝为轻、黄绢为中、朱绫为重。 萧玄策撂下筷子,起身接过信件一看,脸色微变。 “元帅,出什么大事了吗?” “河间府失守。” “什么?失守了?那边有十万大军。” 完颜宗烈同时攻打定州和河间,兵力分散。 而河间有十万大周将士,这才多久就失守了? 定州上边临近保州,右边临近河间。 现在河间失守,定州被上边和右边一起围攻,还能撑多久,况且叶元帅还有伤在身,如果没有伤他亲自指挥,还能势均力敌。 萧玄策在离开定州时,把追影和逐风留下,他们暂时没有官职,留在定州,一来能保护受伤的叶老元帅,二是能及时传递消息。 傍晚他又收到了临安来的消息。 押粮的转运使,竟然是萧玄武。 真是胡闹,苦恼的人是赵煊,一定是他,不知道听信了朝中大臣的谗言。 如果粮草出了什么差池,萧玄武就会被问罪,萧家也不得安宁。 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北边已经够乱了,还想再添乱。 “来人,去请顾将军过来。” 他派顾淮带人去接应。 顾淮点了一百多人连夜出发。 …… 云昭雪早上去肥皂厂坊监工,下午去看裴家给她的铺子。 她不是以东家的名义去查看,而是以顾客的名义去走访。 铺子有绸缎铺,成衣铺还有胭脂水粉铺、面馆,甜食等吃食。 成衣铺、绸缎铺,中规中矩。 面馆从王有财开的河粉厂方那儿拿货,大家面吃多了,河粉对他们来说是新鲜物,铺子的生意还不错。 平时卖的是糖果和各种果脯,买的人也不多,因为在路边摆摊卖的更便宜。 胭脂水粉铺的生意就更差了。 掌柜懒洋洋的,店里有客人来了,店里的伙计她随便看看。 他们店里的胭脂水粉的客人一般是达官贵人富商的夫人和千金们。 朝廷让朝臣们捐钱买粮草,凑军饷。 大臣们哭穷,不敢花钱,勒令他们的后宅女子们不得上街买贵重的东西,衣服首饰,胭脂水粉铺最好别去。 而普通平民百姓消费不起,要么不买,要么在路边买摆摊的胭脂。 店里的生意不好,这大半个月,这几天竟然连一盒都卖不出去,太打击人了,他们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云昭雪看了一圈,也上手试了一下试用装。 店里的伙计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儿,整理货架或是这里扫扫,那里擦一擦。 有一些夫人和小姐们逛街习惯来胭脂铺逛一逛,看了半天,一盒都不买。 打盹的掌柜终于回神了,看到有客人,赶忙给伙计使了个眼神,让他去招待。 “夫人喜欢这款胭脂,此乃现下临安最流行的的‘石榴娇’,色若胭脂透霞。 她取银簪挑了一星,在宣纸上匀开一道朱砂痕。 “薄涂是春日海棠,厚敷是盛世牡丹,夫人生得明艳,不管。厚涂还是薄敷都合适,不然要不要买一盒?” 云昭雪:“看着的确不错,但我还想看看别的。” 前世的口红色号多种多样,她略有研究。 如果能研制出颜色更多、更艳的,就能把店里的生意扭亏为盈。 女伙计刚才介绍的那一款已经是店里最好的,也卖得最火的。 她还是看不上,估计不是诚心想买的吧。 她们都习惯了,天大地大,客人最大,不能得罪,又耐心为其介绍另外几款,“这是檀色、浅绛、乌膏、蜜色……” 云昭雪闻到乌膏很香,很浓,适合浓重艳丽的妆容,要了这一款。 店里的伙计听到她说要买,笑眯了眼,夸道:“夫人,您眼光真好,乌膏在前几个朝代从西域传入的,曾风靡京城,制作技艺差点就失传了。可惜咱们大周朝的女子不喜欢浓妆艳抹,更喜欢清淡的妆容,乌膏就不太受欢迎。 许多夫人和小姐买回去只是想闻那个香味儿,或是不差钱的想集齐所有的颜色……”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话锋一转又道:“买的少才不会跟人撞色,夫人长得美,气质又好,如果用了乌膏,走在街上定是独一份……” 云昭雪在岭南的胭脂铺从来没见过乌膏,价值不菲。 剩余的几样颜色很一般,比如肉色。 她几乎聚齐了这个时代的口子,她计划在原本色号的基础上研究出更多接近的款式或是进行创新。 第390章 不好了,几位娘娘小产了 二皇子回临安,他有儿子,赵煊的孩子都死了,胎位不稳谁都不敢说,一只野猫吓到吓流产了。 赵煊怒,还要一个没事,不是云皎月做的,推给了贞柔公主,用刑,勒死了,认罪。女主想救人,来不及。 …… 后宫,云皎月最近总觉得头晕犯困和嗜睡。 她以为自己怀孕了,但又没有呕吐的迹象,让人去请太医。 太医背着药箱赶到,“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云皎月随意摆手,“别搞那些虚的了,快给本宫把一脉,看是不是喜脉。”她迫切地想证实自己怀孕了,把手放在桌子上。 宫女覆上一张轻薄的丝绸帕子。 “是,娘娘。” 李太医三指覆上她的手腕,凝神屏息片刻,眉心微蹙,指尖轻移寸关尺,然后再往上移,反复确认。 云皎月盯着他的神情,心里一咯噔,浮现一抹不好的预感。 她猜可能是怀孕了,可能是身体不好。 没关系的,她现在是贵妃,只要怀孕了,无论是用什么办法,用多昂贵的药。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她的儿子,不惜一切代价。 太医反复把脉,在心里也反复斟酌措辞。 云皎月看到他似欲言又止,催促道:“孩子的情况如何?快说啊?” 不过片刻,他收回手,躬身道:“娘娘脉象弦细而涩,乃肝气郁结、思虑过甚之兆。虽似滑脉,实非喜脉。” 云皎月闻言脸上喜色瞬间褪去,声音因为怒火拔高“你说什么?本宫没怀上,那为何会有怀孕的症状?” 李太医如实说:“心情不畅,肝气郁结也会导致头晕,犯困,甚至呕吐。” 她不愿意不相信,“不!本宫一定是怀孕了,你这个庸医,一定是你诊错了,来人,再去唤两个太医过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每晚做梦都梦见自己怀孕生了一个皇子,被册封为皇后,夺回封印,受万民敬仰。 柳依依、苏绾儿、云昭雪,她最讨厌的那几个贱人都服跪伏在她的脚下。 她每天都喝药调理身子,皇上一个月至少来他这儿两回,怎么可能怀不上呢?怎么会呢? 除了苏绾儿,都宠了几个妃子都怀了,已经四五个月都快生了。 她嫉妒,她恨老天爷不公。 李太医也没有急着辩解。 请吧请吧,请多几个人来分担怒火。 他真的怕了,每次云贵妃派人请他,他在路上都是战战兢兢,被骂之时,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这样觉得他是庸医以后应该不会请他了吧? 那真是太好了。 宫女又请了两位太医过来,得出的诊断结果一致,没怀上。 云皎月气昏了头,把桌上的茶壶,杯子扫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几位太医和宫人们赶忙下跪,“贵妃娘娘息怒,息怒啊……” “没怀上,没怀上,为什么?你说!”云皎月指着跪在地上的李太医。 “本宫吃了你开的方子,一日不落,天天喝各种汤药不食,为何还没怀上?” 李太医说:“娘娘,您肝气郁结,肝火过旺,易动怒,这样不利于怀有身孕啊。” 第391章 当着公主的面把猫打死 曹嬷嬷见她还敢阻拦,冷笑道:“这只畜牲害了几位皇子,五马分尸都不为过,莫非就是公主您指使它去冲撞几位娘娘?” “不是我,我没有,它都听不懂人话,我怎么指使它?一定是误会……”赵贞柔觉得团团是被冤枉的,“团团不会去人多的地方,不是它,嬷嬷弄错了吧……” “几十双眼睛都盯着呢,公主当别人眼瞎了?”常嬷嬷让人把她拽开,下令动手。 “啪啪啪!!!” 两个丫鬟一人一棒下去,几十下之后。 团团已经奄奄一息,又挨了几下,腹部干瘪,唇角血迹越来越多,喉咙呛血,发出“嗬嗬!”的痛苦呜咽。 赵贞柔那两个宫女被拽住胳膊,急得落泪,甩动手臂,想挣脱宫女的钳制,但她的力气太小了,挣脱不开。 “放开、放开我,别打了,团团,它很乖,它不会害人,你们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呜呜……” 她挣扎哀求他们放过团团,直到团团被打死,宫女才松开她。 赵贞柔看到满地的血,想到在敌营里的女子们被轮流奸/污,遍布伤痕,身下全是血。 她吓得蹲下身蜷缩起来,捂着耳摇头,“啊!血,好多血,不要过来,不要,啊!——” 尖叫一声,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曹嬷嬷冷笑,“胆子真小,来人,把他带回去,等候皇上发落。” 赵贞柔梦见和团团第一次相见。 它脏兮兮的闯入她的宫殿,她身边伺候她的宫女用棍子把它驱赶出去。 她听到动静出来,看到了一个瘦瘦小小的毛茸茸东西,觉得它很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就将它留在身边。 经常给它洗澡,每天喂饭。 她走到哪它就跟到哪,有些话不能对别人说,就是身边的贴身宫女也不能。 她就对团团说,团团乖巧的窝在她怀里,听她的倾诉。 她想念芙柔,想念宫外的姐妹,想出去看看她们,可是她出不去。 团团看出了她的悲伤。 用脑袋蹭着她的手臂。 画面一转,又看到团团惨死的死状,浑身是血,好不容易养大的身子,又变回以前瘦瘦小小的模样了。 “团团,不要打它,求你们了……” 她想冲过去救它,还没碰到它。 两边的胳膊被人抓住提了起来。 她睁开眼看到曹嬷嬷那张布满皱纹,尖酸刻薄的脸。 这张脸令她做了几夜的噩梦,晚上都不敢吹了烛火入睡。 赵贞柔缩了一下肩膀,声音发颤,“嬷嬷,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去哪?你的猫害死了几位皇子,你这个罪魁祸首还睡得这么香?” “放开我,我是公主、我是公主,你们不能拽我……” 曹嬷嬷,“公主又如何?你害死几位皇子,皇上和贵妃娘娘都饶不了你,皇上要审问你……” 赵贞柔被抓到勤政殿,宫女一松开她的胳膊,她就跪倒在地。 她想站起来,脚底传来钻心的疼痛,因为没穿鞋子,只穿着一层白色的袜子,拖拽过来的路上被石子划破,鲜血把白色袜子染红了一片。 曹嬷嬷见她要站起来,给一个宫女使了眼神,宫女上前压住她的肩膀,又按着她跪下。 “啊!” “疼,别抓我……”按着她的丫鬟的指甲陷入她肩膀的皮肉里。 “贞柔,你老实告诉朕,是不是你指使那只畜牲害死朕的皇儿?” “皇兄……三皇兄,臣妹什么都没做,没有指使团团害死皇子,您知道我的,我胆子小不敢杀生,又怎么敢杀人呢?” 赵贞柔对上赵煊冰冷阴翳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得直哆嗦,眼泪扑簌往下落。 她极力辩解,“皇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也不是团团,它是无辜的,不是它,不要杀它……” 赵煊的母妃早逝,赵贞柔的母妃徐嫔娘娘在他小时候抚养他一段时间。 他只认自己的母妃,不愿意认别人当母妃。 皇上就没有强迫他认。 徐嫔娘娘也不介意,反而欣赏他的孝心,依旧把他当亲生的孩子对待。 赵贞柔没有兄长,小时候就喜欢跟在他身后玩。 她性子软经常被别的皇子公主欺负,是赵煊帮她打跑了那些人。 一直到他十五岁才出宫建府了。 后来赵煊谋反被流放,她去找父皇求情,求他赦免赵煊。 只是父皇不同意。 她从敌营逃回来后,见赵煊的次数屈指可数,她被敌军掳走没了清白,后宫的宫人们都在议论她,被敌军掳走了,不干净了,是个不祥之人。 宫宴不能参加,就连后妃在御花园赏花时。 她想上前问候,对方派丫鬟把她赶走,只有柳妃和苏妃会不嫌弃她,会派人给她送东西和她说话。 赵煊脸色铁青,冷峻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郁的狠戾,语气低沉,“贞儿,你告诉朕,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是不是大靖那边指使你,让你迫害朕的皇子?只要你说出实情……” 饶她一命吗? 他饶不了她。 这是她做的,杀了她,为他四个皇儿报仇。 赵贞柔摇头,“皇兄,我没有,真的没有人指使我,我真的不会害人,团团很乖的,它不会害人……” 曹嬷嬷说,“畜生咬主的事也常有发生,公主怎么就确定它不会害人?” 那几位小产的妃嫔贴身宫女和太监也在殿内。 刚才已经审问了一遍,他们的确看到那只猫突然扑到张萍身上,张嫔吓得从石凳上摔落,又在另外几个妃嫔身上乱窜。 妃嫔受了惊吓,然后捂着肚子喊疼。 张嫔的贴身宫女采儿说,“皇上,奴婢亲眼看到是那只畜生把咱们娘娘撞倒的,娘娘日夜盼着小皇子出生,提前给他做了好多衣裳,娘娘得知小皇子没了,悲恸大哭,求皇上严惩凶手。” 另外几个妃嫔的贴身宫也伏地跪拜:“求皇上严惩凶手,还娘娘和小皇子公道。” 赵煊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贞柔,朕念及兄妹之情,让你留在宫里,好吃好喝供着。你是怎么报答朕的?你害死了四位皇儿,四个啊,你知道朕有多期盼他们的出生吗?啊?” 他用力拍桌,“砰!” 赵贞柔的胆子小不惊吓,小身板一颤,所有人都说是团团害死了几位皇子,团团是她养的猫,她有罪。 不敢再辩解,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皇上,贞柔知错,贞柔不是故意的,贞柔该死……” 很快宗正寺寺卿来了,“微臣参见皇上。” “好好给我查,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查出害死我皇儿的罪魁祸首!” “臣遵旨,臣定尽心竭力,彻查此案。” 第392章 皇上命里无子 宫内四个妃子小产。 这事在民间传开,不知道从哪传出,有人说赵煊命里无子。 一个皇帝命里无子,就绝后了,将来的江山让谁继承? 皇帝和皇族都在敌军手上,也无法从宗室过继。 不对,还有个瑞王,瑞王回来了,听说还生了一个皇子。 大家觉得可以从瑞王那过继子嗣,百官们也不例外。 今日早朝上,几位大臣提议应该宣瑞王入宫觐见。 朝中一半大臣附议。 赵煊没有皇子,而他最忌惮的对手有个儿子,他怕对方会抢走他的皇位,暂时把这件事压下,退朝。 勤政殿。 赵煊和大臣说了一早上的话,又动了怒,火气旺盛。 他想喝杯茶降降火。 茶水是刚泡的,有点烫,烫到他的舌头,疼得他嘶~了一声。 心里的怒火再也憋不住,举起茶杯用力的掷向地面,“啪!” 他拔出放在架子上的剑,挥剑劈向花瓶和桌上的烛台,“噼!哐当!” 屏风和架子推翻,“砰!砰!!……” “混账东西,朕还年轻,怎么可能无子,谁敢造谣朕无子,朕诛他九族……” 他把殿内的东西都推翻,砸烂,屋内一片狼藉。 宫人们跪倒一片,“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赵煊发泄完了,瞥见镜子里狼狈的自己,颓然的倒在椅子上,丢掉手里的剑,“哐当!” “来人,去把贵妃娘娘找来。” 云皎月过来时,宫人们已经把地上的狼藉已经收拾干净,“臣妾见过皇上。” 赵煊挥挥手,“你们先退下。” 宫人们退下,大门关上。 “皇上消消气,少动怒,动怒对身子不好,也会乱了分寸,让那些人有机可乘。” “他们在传朕命里无子,朕还不到二十五,正值壮年,又不是五十二,一群混账东西。” 云皎月在来的路上就向公公打听了他生气的缘由,知道他心烦,温声劝着,绕到他身后,两指在他的太阳穴处轻轻按揉。 “臣妾知道,任谁听了都气。” “皇上,咱们是时候该除掉瑞王了,一旦他死了,还有谁能威胁到你的皇位,臣妾怀疑那些谣言就是他搞出来的鬼。” “那你说该怎么除掉他?今日早朝,还有几个老东西竟然为他说话。你知道朕的心里有多气吗?朕看到他们那副算计的嘴脸,想让人把他们拖出去砍了,再将他们全家流放。” “皇上千万别气,龙体要紧,臣妾有一计。” “贞柔公主受大靖的指使回来害死了四个皇嗣,瑞王也是受了对方的指使,甚至派人把野猫送给公主,两人里应外合害死了几位皇嗣。 只要尽快结案,堵住那些谣言,又能除掉皇上的心头大患,试问谁敢让一个敌国派回来的探子登上皇位呢。” 精神萎靡的赵煊一听,顿时双眸一亮,抓着她的手,把人扯入怀中。 云皎月突然被他拽过去,跌入一个怀抱,惊得低唤一声,“哎呀……” “月儿,你这个办法好,就按你说的办,若此计能成,就除掉朕的心头大患。 朕就封你为后,你本就应该是朕的皇后,是朕真亏待了你,一会就让人把凤印拿回来交给你。” 后宫看管不严,让野猫溜了进来。 禁卫军被降职罚俸,也该轮到柳依依了。 “皇上,臣妾不怪您,臣妾家世不显,又无子嗣,要怪就怪臣妾不争气。”云皎月垂眸看着腹部。 “对了,臣妾突然想起一件事,萧世子那边可查明他为何不按您的旨意行事,把瑞王放回临安?还有大姐姐亲自带着贞柔公主进宫……”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已经足以让赵煊猜忌萧家。 萧家掌管兵权,云昭雪间接害皇子。 虽然不至于和大靖勾结,若他们有反心呢? 想要皇位呢? 最主要的是,云昭雪的身份特殊,她的长公主母亲是先先皇的嫡长公主,而先皇只是旁支宗室过继。 这一点赵煊还真没想到,经她这一提醒,也开始变得疑神疑鬼。 “派人去查了,还没有消息。” 云皎月沉吟片刻才道,“皇上,您千万要提防萧家,一回可能是巧合,两回巧合或许就是阴谋。” “你不是说萧家可用,并且对朕忠心,前世给他扣上一个谋反的罪名才将他处死吗?说明他并未真正谋反。” 所以他才完全信任萧玄策。 “皇上,这一世和上一世不可同日而语,前世瑞王和贞柔公主被敌军掳走后,客死异乡,再未踏入大周半步,如今他们都回来了,还有前世萧家的那两个孩子不在萧家长大,萧玄策不知道自己还有子嗣,他或许不会谋反,有了子嗣,兴许就有了别的想法。” 赵煊搁置在扶手上的大手收紧,眼眸眯起,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烛火,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是啊,萧玄策几乎前面掌握了北边的兵权,几十万人,如果他要反,他的皇位还坐得稳吗? …… 另一边,华慕容从宫里出来后,彻夜辗转难眠,有一事想不明白,来找云昭雪。 看到她在摆弄一些五颜六色的东西,两个孩子坐在一块毯子上玩积木,搭建了几个亭台楼阁、围墙、家具、车马等各种东西。 两个孩子玩的专注,他就没过去打扰。 走到云昭雪那边问: “丫头你在做什么呢?又研究什么毒药啦?” 云昭雪用花瓣制作出了几种颜色的口红,“华叔,麻烦您看清楚点,毒药都是无色无味的,这么鲜艳的东西,只有女子用的胭脂了。” 华慕容不解,“女子用的胭脂,那不是一片一片的吗?怎么会成条状的?” “条状的方便携带,还能反复使用,涂了一遍,这样盖住,收好,外出踏青,妆容花了也方便补妆。”云昭雪把口红做成前世的固体条状,底座可以旋转,可以将条状固体拧出来,上面有个盖子。 “还能这样?老夫又长见识了,不过朱砂有毒,大人可以碰,千万要放好,别让大宝和二宝触碰。” “我知道有毒,所以没放朱砂。”云昭雪放下手上的活,请他到一旁坐下,让人上茶,“华叔过来有事?” “我昨天被宫里的那个什么云贵妃请进宫,恰好碰到后宫有四位妃子被一只猫惊扰了,全部小产了,我发现她们身子虚弱,如果没有被野猫冲撞,也可能生不下来,像是中了毒,但我查不出具体中了什么毒。” 如果是普通病人,他一定会把心里的疑虑说出来,然后想办法找出病因,避免类似情况发生。 但那是皇宫,没有证据说出来,他怕要被留在宫里了。 他在宫里浑身不自在,可不想留在那,就没有说。 第393章 陛下,苏妃娘娘怀孕了 华慕容又道:“那个猫是一位公主的猫,猫被活活打死,她就被吓晕了,我出宫时听到有宫人在传,那位公主被敌军掳走,又被放回来当探子谋害皇子。” “公主?是不是贞柔公主?”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公主?” “后宫只有两位公主,一位是皇上的皇妹、贞柔公主,一位是皇上不到一岁的女儿,清韫公主。” “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当时那位公主被带走时,他远远地瞧了一眼。 这时,红枣拿了一张纸条进来,“郡主,宫里……” 她看到华慕容也在这儿,后面的话就止住了。 云昭雪安插在宫里的眼线传来了消息。 云昭雪看到字条上的内容,再联想华慕容说的话。 猜测赵贞柔可能是被人当枪使了。 而那个凶手可能是谁呢? 云皎月还是柳依依? 获利最大的人是云皎月,柳依依掌凤印,打理后宫。 几个皇嗣一下子没了,她也脱不了干系。 重则被降妃位,轻则收回凤印。 所以是云皎月? 云昭雪又向华慕容询问那些小产妃子的症状。 她猜会不会是云皎月下的毒。 然而华慕容又说了一句,“我给那位贵妃把脉时,发现她也有那几位妃子同样的症状。” 云昭雪又推翻之前的猜测,她想起来了,上次她进宫,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那会儿一时想不起来就忘了。 华慕容刚才提到朱砂。 朱红的宫墙,朱砂、铁红混合粉刷而成。 “我猜宫殿的颜料是用朱砂刷的,朱砂有毒,所以她们是中毒了,不是从嘴里吃进去的,还是用鼻子吸进去的。” “华叔,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华慕容问,“你是想让我进宫告诉皇上?” 云昭雪点头,“是的。” “这是你发现的,我不能抢你的功劳啊。” 他都一把年纪了,不想立功也不想要什么赏赐,就是这么无欲无求。 “我不合适,贞柔公主是我带进宫的,如果我此刻提出宫内的朱砂有毒,会被扣上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如果方便,还要麻烦您替真如公主说几句好话,她是个可怜人。” 华慕容觉得有道理,点头说:“那我现在进宫。” 华慕容进宫觐见赵煊,把他的猜测说了出来。 赵煊极其重视,让他当场试验。 书中记载,水银可用火烧法试验真假。 华慕容刮下墙上的红粉,用火烧法,竟烧出了水银。 还不等水银挥发到空气中,就快速用东西盖住。 “皇上,若掺少量水银、无毒,一旦过量就有毒,日常接触的都是少量的,故很多人认为朱砂无毒。” 宫殿建得急,刚建好就立马入住,飘出的气味都被人吸进体内。 赵煊看到水银,面色阴沉,底下那些人做事马虎,差点害得他绝后。 如果不是华慕容及时发现告知他,他们一直住在这个宫殿,他这辈子就真的和皇子无缘了。 他要把参与建造宫殿的人全部处死。 还没等他开口,忽然传来一道贺喜。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太监声音陡然扬起,尾音里带着按不住的喜气,“苏妃娘娘有喜了!太医方才确诊,只是……” 赵煊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他这句,一颗心悬着,“只是什么?快说!” “苏妃娘娘突然恶心头晕,宫人去请太医,这才诊出她有了身孕,太医说苏妃娘娘的肾脉弱如游丝,气血两亏之极。太医说、说娘娘身子虚弱,就是查不出缘由。” “又是那该死的朱砂,孩子如何?可否能保住?” “太医说有八成能保住……” 赵煊不要八成,他要十成,必须保住孩子,那些太医都是庸医。 这么想着,他朝华慕容拱手,“朕恳请华神医前去给苏妃医治,要是能保住胎儿,朕重重有赏。” 华慕容赶紧闪到一旁,“皇上,使不得,老夫受不起啊,没看到病人,没诊脉之前,老夫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请随意移步,去给苏妃把个脉。” “好!”华慕容跟他来到苏绾儿的宫殿,检查发现她的齿龈有隐约的乌线,是朱砂中毒。 “神医,情况如何?孩子能保住吗?” “以目前的情况只要好好调理,孩子能保住,不过以苏妃娘娘的情况,这里不能住了,希望尽快换个地方住。” “好!那真是太好了。”赵煊面露喜色,才失去了四个子嗣,得知苏绾儿怀上了,心里有了的慰藉,他命中无子的谣言不攻自破。 华慕容给苏绾儿施了针,又让人去熬药给她灌下去,情况就好转了。 李太医等几位太医查不出他们中了什么毒,等神医闲下来才凑过去低声问,“神医,苏妃可是中了什么毒,我等都查不出来,还请神医赐教。” 华慕容也没有藏着掖着,告诉他们说:“朱砂在日头毒晒时,随着气体蒸发,如瘴气吸入体内,侵入胎元导致。” 李太医等人恍然大悟,“竟是墙上的朱砂?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多谢神医赐教。” 赵煊又钦点了几位太医专门为其安胎,如果这个孩子再出什么事,就要了他们的脑袋。 在场的云皎月和柳依依脸色微变,皇上如此重视这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是个皇子,如果将来被封为太子。 苏绾儿母凭子贵。 她们该如何自处,尤其是柳依依。 她安插在苏绾儿身边的探子来报说,皇上曾许诺,如果苏绾儿怀了皇子,就封她为皇后。 赵煊不知道两人心里想什么,他盘算要搬去哪儿。 想了一下,打算搬去西湖孤山的皇家园林。 西湖孤山建了一座皇家园林,专门供皇帝及后妃游湖赏景之所。 皇家园林和皇宫的建造风格不同,没有掺朱砂刷成朱墙,以江南园林风格为主。 第394章 差点中了敌人的奸计 孤山南苑。 柳儿怀里抱着刚吃饱的孩子,见他熟睡,才把他交给丫鬟,让丫鬟把孩子抱回屋内的床榻上。 瑞王和手下在书房那边议事,她要过去旁听,出谋划策。 从屋内的小门进去,光明正大的走到赵瑞身侧。 屋内的侍卫看到她进来也是毫不避讳,继续向赵瑞禀报宫内发生的事。 柳儿听到侍卫说,宫里的苏妃娘娘怀了身孕,脸色微变,他们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本以为利用宫外的传言,将自己的儿子推上太子之位。 待赵瑞进入朝堂,再想办法把皇位夺过来,没想到,苏妃又怀上了。 他们这段时间没闲着,还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抓那些大臣的把柄或达成某种交易,才让他们在朝堂上替赵瑞说话,让赵瑞入宫觐见。 赵煊都不同意,估计还想晾着不管,再想办法除掉他们呢。 柳儿说:“王爷,都怪那个该死的神医坏了咱们的好事,要不咱们派人把他给杀了,再想办法弄掉苏妃的孩子。” “不,杀了他就会打草惊蛇,先弄掉那个不该来的胎儿,再除掉他也不晚。” “是,是妾身糊涂了,还是王爷考虑周全,王爷打算什么时候下手?” “不急,待他们搬到这边,还不愁没机会下手吗?” 他们在孤山的南院,而赵煊要把整个皇宫都搬到孤山北边的皇家园林。 离得近,派几个高手半夜到孤山皇家园林夜袭,如果不能得手他们也别想睡安稳觉。 而孕妇若是睡不好,很可能会导致小产。 柳儿觉得不妥,禁卫军和皇城司的人不是吃素的,如果他们被抓住,瑞王被供出来,就是把把柄送到对方手上了。 “王爷,妾身觉得无需咱们动手,在那位苏妃之上,还有一位贵妃和柳妃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他们不会看着苏妃的皇子出生。 咱们只需要收买几个宫人,在宫内宣扬苏妃得宠,她诞下皇子就会被封为皇后,她腹中的孩子就是云贵妃和柳妃的眼中钉。 如果这个法子不成,咱们再想办法,毕竟女子怀胎十月,咱们有的是时间,便是出生了,小孩身体弱,动不动就夭折。” 瑞王听了,肯定的说:“这个办法好,是本王太心急了,还是柳儿聪明。” 瑞王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许诺:“好柳儿,你真是本王的贤内助,待本王坐上那个位置,就封你为贵妃。” 柳儿是他从青楼抬回来的小妾,虽然清白之身跟了他,但身份低微,封为贵妃已经是顶天了。 柳儿笑着谢道:“妾身多谢王爷。” “不用谢,你为本王生了个儿子,立了大功,是你该得的。” 柳儿垂下的眸子划过一抹不屑,呸! 她才不要当一个偏安一隅窝囊朝廷的贵妃,她要助天下雄主一统天下。 …… 萧玄策派人传了一封加密的密信给赵煊,他并非故意不杀赵瑞。 萧玄策派人传了一封加密的密信给赵煊,他并非故意不杀赵瑞,而是赵瑞离开定州时。 大靖突然分三路南下攻打定州、真定、河间三个州府。 叶元帅身受重伤,他安排好定州,又急忙赶去真定府,抽不开身,派手下的人去刺杀赵瑞。 有人暗中助赵瑞,让他逃脱。 边关粮草告急、几个月不发军饷,部分士兵冻死,还有一部分逃了。 赵瑞跑得太快。 萧玄策身为将帅,不得离开边关,在信中一一说明他的难处,最后请赵煊恕罪。 赵煊看到密信,觉得萧玄策也不容易。 莫非先前都是他想多了? 萧玄策没有表现出丝毫反心,况且他的家眷都在临安,如果他要反,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家眷们都接走。 或许是他太疑神疑鬼了。 夜里,云皎月侍寝,事后两人抱在一块,聊到朝中大事。 谈到萧玄策为何没有杀掉瑞王。 云皎月说:“他是边关统帅,武功高强,想杀一个从敌营回来的俘虏轻而易举,若是失手了,为何不早点传消息回来,而是等人回来了才传回消息。 臣妾觉得他根本没将你放在眼里,有句话,臣妾虽然已经说过了,但还想再啰嗦一句,您要仔细提防着萧家啊。” 云皎月一是为了设计着想,二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萧玄策每打一次胜仗,云昭雪在百姓们心中就提升了一个地位。 比她这个贵妃还风光。 她堂堂贵妃,怎么能让臣子的妻子气在头上? 赵煊再次把人搂入怀中,“朕心里有数,不说那些了,难得有片刻歇息,睡吧。” “是。”云皎月识趣的闭嘴,躺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睡觉。 真定府。 萧玄策再次率军击退敌军,在城墙上督促士兵们打扫战场,收缴敌军的武器、盔甲、战马、攻城工具等物资。 敌军的尸体全部集中到一起,一把火烧掉。 己方将士的尸体则用担架抬走挖个坑土葬、立碑。 刚从墙头上下去,马蹄声传来。 顾淮骑着马朝这边赶来,快速飞身下马,兴奋的说: “元帅,您看谁来了?” 萧玄武随后赶到,快速飞身下马朝他跑来,飞扑过来抱住他,“三哥、三哥,我来了。” 萧玄策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武,一年多不见,又长高了,快和三哥一样高了。” 萧玄武看了一眼旁边的萧玄策,需要仰头才看到他的头顶,抬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头顶还没到他的耳朵下方。 “哪有,我和三哥还差一个脑袋呢。” “其实我这不算快了,大宝和二宝长得才快呢,我跟师父习武两三个月回一次家,每回一次都发现他们跟以前不一样了,就像笋一样一下子就窜起来了……” 萧玄武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沉稳,在路上很少这样喋喋不休,此刻看到至亲之人。 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路上可把他憋坏了。 “你三嫂可还好?大宝和二宝他们有没有闹腾?” 虽然夫妻俩一个月通一次信,但他担心云昭雪可能遇到什么麻烦会报喜不报忧,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还有很多事要忙,万一孩子生病或是闹腾黏着她。 “没有没有,他们可听话了,听说皇上也很喜欢大宝,还想让他和小公主定娃娃亲呢,不过没成,因为大宝不愿意,在皇上怀里放了一个臭屁,母亲得知后都吓坏了,还想进宫找皇上赔罪,三嫂拦着她,她才没进宫。” 当时他不在家,这些都是听四姐说的。 兄弟俩说了一些家常,萧玄策又把话题转移到公事上。 知道家里一切安好,他就放心了。 军中主营。 萧玄武向站在主位的萧玄策禀报,“启禀元帅: 十五万石粮草已抵达真定府大营,另有兵部拨银二十万两,锁于包铁粮车之中,请元帅派人核查!” 萧玄策派几位将军出去核查。 粮草与萧玄武报上来的数量无误,便让人把粮草搬到粮仓 陆啸说:“元帅,军队几个月的军饷没发了,二十万两根本不够,还有牺牲将士的抚恤金。” “是啊,元帅,手下的弟兄们得知军饷来了,都等着呢,饭都顾不上吃了。” 萧玄策说:“就按老规矩办,先士卒后将帅、先活赏后死恤,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先记着,等下一批军饷送到再发。” 这几日大靖频繁来攻打真定府,打不过就跑。 敌军以为城中无粮,多次袭扰试探,发现大周士兵的战斗力依旧惊人,迟迟不派主力军队正面进攻, 萧玄策知道对方的目的,让精锐弓箭手守城门,其他人照常保持轻度训练,随时准备作战。 萧玄武把粮草送到后就没他什么事了,但他不急着回去,想在边关待上一段时间。 他在军营内看士兵们训练。 守门的士兵领着脸上带伤的小兵过来。 那小兵看到他就单膝跪下拱手,告诉他一个坏消息。 “萧转运使,不好了,送往定州的粮草被山匪截了,还有从定州逃出来的百姓说定州、定州就快守不住了,求萧元帅派兵支援。” 萧玄武认得这人,是负责押送粮草去定州的一位士兵。 如果粮草出了问题,他不仅要担责,还会连累将士们吃不上饭,食不饱、力不足,最后导致战败,他就成罪人了。 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而是想把粮草追回,“粮草?粮草被劫了,在哪被劫的?” “太、太行山,陆大人也被抓走了……” “李业,快去召集人手,随我去救人,把粮草抢回来。” 李业是这次押送粮草的一个小统领,他年纪不大,和萧玄武聊得来。 这次跟他一起来真定府。 李业抱拳,“是,大人,属下这就去。” 第395章 定州城守不住了 来报信的那位小兵提醒说:“转运使,还有定州,定州怎么办?那些山匪好像说是受了敌军的指使,劫了我们的粮草。 城中的将士和百姓们还等着救命呢。” 李业召集了一百八十人。 陆啸在不远处练兵,看到他们这边召集人马。 快速揪了一个人,让他去主营帐,告诉萧元帅,他冲过来阻止,“五公子,五公子,你要干什么去?” “陆大哥,请你不要拦我,我急着去救人,一定要把粮草抢回来。” 陆廷之是他四姐喜欢的人,说不定会成为他未来的四姐夫。 陆啸刚才在那边操练,耳边充斥着士兵们的喝声,没听到这边在说什么,一头雾水,“救人?救什么人?” “送往定州的粮草被劫了,陆大人也被抓了,还有定州,定州也守不住了。陆大哥,快去率军去救人呐。”萧玄武急道。 “我已经派人去告知元帅了,出兵的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们现在先去把粮食抢回来,对方有多少人?” 陆啸觉得定州那边有十几万大军,而他们这边也没有收到消息,一时半会儿对方攻不下,百姓们胆小跑路就在路上到处造谣说城破了,这种事他见多了,粮草要紧。 定州那边也缺粮,如果没有粮草,麻烦就大了。 那个小兵回答:“有有……大概两三百人。” 萧玄武觉得对方是一群山匪不足为惧,一百多人收拾他们绰绰有余。 陆啸不放心他独自带人去,让人去牵他的马来,要跟他一起去。 刚击退了一批敌军,对方不会立马攻城,他们快去快回。 两人上了马,调转马头就要朝门口疾驰而去。 萧玄策得知消息立马出来,飞身到他们中间,一边手拽住一条缰绳。 “你们去干什么?” “三哥,粮草被劫了,我们要去抢回来,对方有两三百人,不足为惧,我有把握……”萧玄武两次被人阻拦,心中焦急,恨不得伸出一双翅膀,立刻飞过去。 萧玄策,“下来!没有军令,擅自行动,军法处置!” “如果他是敌人故意放回来报信,引你们上钩的诱饵,你们想过后果吗?” 萧玄武一愣,他还真没想过。 萧玄策问,“是谁回来报的信?” 那名小兵顶着他审视的双眸站出来,垂着脑袋,不敢看他,声音磕巴,“回将军、不,元帅,小的是跟随陆翰林押送粮草去定州的一名小兵。” 萧玄策扣住他的肩膀,将他的手臂扭到身后。 小兵吃痛哀嚎出声,“啊!嘶……元帅,你这是要干什么,小的真的是负责押送粮草的小兵,萧五公子也认得小的啊……” “你的身手一般,粮草被劫,其他人应该战死或被俘,你为何能活着逃出来?” 小兵说:“小的,在林子里如厕才逃过一劫。” 萧玄策甩开他。 “三哥,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粮草怎么办?” “是不是真的得派人查探才知,贸然出手,才会落入对方的陷阱,你年纪还小,涉世不深,这次可以轻饶。 但是陆啸,你在军中十多年,还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罚你十军棍,你可服?” “属下服!” 萧玄武说:“三哥,事情还没查清楚呢。” 万一是真的呢,现在就处罚,未免太草率了。 “你也想挨打是吗?好!你也罚十军棍!” 陆啸觉得自己皮糙肉厚,挨十军棍没什么,但萧玄武那小身板,几棍子下去,还不得疼上十天半个月? “元帅,五公子不是咱们军中的人,就不用军法处置了吧,都是属下的错,属下没劝五公子,差点犯下大错。” “谁也不用为他求情,打疼了才长记性。” 萧玄武用力点头,“元帅,如果这人是诱饵,我愿意受罚。” 那小兵捂着受伤的手臂,眼眸快速转动,他经不起查。 他是大靖安插在大周的探子,这次被选中,押送粮草。透露消息给山匪,让山匪埋伏在太行山。 还以为陆廷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足为惧。 山匪们没将他放在眼里,只是没想到他会射箭,手上还有各种迷药,毒死了他们不少人。 又遇上定州派兵出城迎接,他们不得不撤退。 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成功了。 没想到还是被萧玄策识破了。 不愧是他们四太子最忌惮的对手。 众目睽睽之下他一个人逃不出去,瞥了眼背对他站着的萧玄武,打算挟持他逃出去,还没来得及动手。 萧玄策早就洞悉了他的想法,把萧玄武拽开,一脚把人踹了出去,“砰!” 那个小兵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心一横,准备咬破藏在牙齿中的毒囊。 还没咬破,就被一只大手钳住他的下颌,‘咔嚓’一声。 “唔唔……”【杀了我……】 “来人,把他抓起来,大刑伺候,审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萧玄武知道自己差点闯了大祸,垂下脑袋。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他闷声说,“三哥,你不用安慰我,我错了……” 一道无情的声音落下,“去挨军棍。” “……知道了。” 三哥变了,他已经接受军棍了,为何不安慰他一句呢? 他回去要和三嫂告状。 不行不行,告状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他已经是大人了,他不能告状,他的错,他自己扛 萧玄策又下令,“顾将军负责督刑。” “是!” 顾淮挥手,“来人,带走。” 两人被押走,摁在凳子上。 两个小兵拿着棍子。 顾淮一声令下,“打!” 这时候天还有点冷,一棍子下去,萧玄武感觉下肢又痛又麻又僵,好似没有知觉了。 但他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声音,军营里都是爷们,如果他叫出声,就不是爷们了。 但他身边的陆啸叫了。 “啊!” 第二棍落下,陆啸叫得更大声了,“啊!” “五公子,疼就叫出来,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又没人会笑话你。” 后面几棍,萧玄武觉得没那么疼了,好像容易放水,身边的人却越叫越大声。 他也跟着叫起来,“啊啊,疼啊,三哥、元帅,是我轻敌,差点中了敌人的圈套,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陆啸,“……” 好弟弟,这么上道,比他还会。 他也跟着大声叫唤起来,“元帅、元帅,俺也错了,俺以后一定熟读兵法,再也不会上当受骗了……” 十棍子打完,顾淮说:“元帅念及你们是初犯,罚你们十棍,大惩小戒,再有下次就是三十棍了,记住了吗?” 两人扭头看一下身后的伤口,稍微挪动一下就觉得骨头都要断了,有气无力的回答,“记住了。” “大声点。” 两人齐声吼,“记住了!” 陆啸朝顾淮那边伸手,“老顾,我起不来了,你过来扶我一下啊。” 两人被人架着回去。 萧玄武带了灵泉水和上好的金疮药,也分给陆啸一起用。 陆啸连连感叹,“这什么神药?浇一点上去,一点都不疼了。” 萧玄武炫耀似的说:“这是圣水,我三嫂给我的,这个是药酒,用力揉搓,热乎乎的,很快就不痛了。” 萧玄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顾淮进去告诉他们,审问结果出来了,那人就是一个诱饵,把他们引出去,大靖就派大军攻打真定府。 但是定州的确出事了,叶元帅受伤,粮草不济,欠了几个月军饷,有人煽动军心,开城投降或是当逃兵。 大靖集结了二十多万大军攻打定州。 定州,叶元帅在几个月前受了箭伤,因年纪大了,伤势虽有好转,军医却说他大半年内不能动武,但定州存亡危急。 他不能再躺着了,他起来亲自率军督战,战死好过等死。 叶传忠的手臂被射伤,亲兵强制把他带下墙头,让他军医给他包扎医治。 包扎好,他又往城墙那边赶去。 “轰!轰!轰!!……” “什么声音?怎么回事?” 士兵来报说:“元帅,元帅,不好了,大靖用火球攻击城墙,火球会炸开,把将士们炸伤,还有不久前刚修好的那一处垛口被炸塌了。” 叶传忠沉声道:“火球?那群蛮夷做饭都不会烧火,又怎么会制作火球?” 张峻说:“元帅,属下猜测,这些火球不是他们研制出来的,是京城被洗劫一空时,他们掳走的工匠做出来的。” “轰轰轰!!!砰砰砰!!!” 轰隆声越来越密集,城墙上火光冲天。 叶传忠快速骑马过去登上城墙,听到士兵被炸飞哀嚎声。 他冲到那一排排的床弩旁,“快,对准他们发射火球的位置。” “是,元帅。” 话音刚落,一个火球朝他飞来。 “元帅,小心!” 叶传忠夺过一个士兵的盾牌,用力掷出。 那火球遭受撞击,在空中炸开,“砰!” 叶传忠的脸被熏黑了。 士兵们看到他们元帅的做法,也学着,如果有火球飞来,就用盾牌或长矛,或者射箭将那些火球击落在城墙外。 有些火球落在城墙下攻城的大靖敌军队伍里炸开。 哀嚎声此起彼伏,“啊啊啊。” 完颜宗烈下令让攻城的士兵先撤回,用投石机用石头砸。 双方十八般武艺上阵,一个拼命攻城,一个努力防守。 靖兵的云梯搭上城头。 攻城椎的撞击声又一声,“咚咚咚!!!” 城墙下,木头的碎裂声响起——城门破了! 身披黑色盔甲的敌军由黑潮拥入。 接着是敌军铁骑冲入城内,弯刀卷起血浪。 大周的将士退入瓮城。 瓮城一般是在城内加筑的月牙形或方形小城。 瓮城内的的守军可以在城墙上朝敌军射箭或投石。 而敌军大量涌入城内,只有城门一个小出口,未能一下子全军而退,就成了瓮中的鳖。 这回大靖占了地理优势。 箭雨犹如蝗虫过境般遮蔽了天光,朝敌军射去。 “嗖嗖嗖!!!” 下面的敌军步兵发出惨叫的哀嚎,“啊啊啊!!!” 敌军骑兵快速后撤。 完颜宗烈下令,让负责投火球队伍上前投放。 大周这边的箭矢快射完了,要省着点用。 叶元帅命令将士们,“停止射箭,用石头砸!” 突然身后有一人靠近,手持尖锐细长的破甲锥,铿!地一声穿透铁甲,没入背脊。 他高大的身形猛地一僵,一股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四肢百骸。 缓缓的扭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对方握着破甲锥的手再次用力完全刺入他的体内。 他张了张嘴,血从嘴角溢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胡子。 “是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第396章 元帅,您多保重啊! 那人不是别人,是他手下的名副将张盛。 张盛歪着脑袋,梗着脖子,瞪大的双眼像是淬了毒般迸射出浓烈的恨意,从齿缝里挤出嗤笑,“对!就是我,没想到吧?堂堂叶大元也有今天。” 他性格桀骜,不服管教,经常和手底下的弟兄们出去喝花酒,收他人贿赂,弄虚作假,欺压百姓,欠青楼女子的银钱,被人追到军营来要嫖资…… 多次触犯军纪被叶传宗责罚,但他杀敌勇猛,军队正缺乏他这种人才。 叶传忠只是按军规罚他,没有贬他的官职。 他怀恨在心,被大靖的探子策反,投靠了完颜宗烈。 他早就想下手了,是他的同族老乡张峻,成天跟在叶传忠身侧,他没机会下手。 张盛拔出破甲锥,手臂扣住叶传中的脖子,破甲锥抵住他的脖颈。 “住手,都给我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你们元帅。” 正忙着对付敌人的士兵们见状愣了一瞬,有几位士兵被敌军射死了。 叶传宗见状,嘶声大喊,“不,别管我,继续杀敌。” 张峻跑过来,痛恨的看着张盛。 “阿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元帅对我们有知遇之恩,如果没有元帅,我们早就死了。” 二十年前张家村几乎被敌军屠戮殆尽,只有几户人家跑了出来,又是战乱,又是灾荒,其他人都死了,剩下他们两个相依为命。 他们不知道要去哪,后来他们俩的命好,遇到率军打仗的叶传忠。 他收养了他们,教他武功,带他们上战场建功立业,才走到今天。 张盛恨恨的说:“他收养我们,传授我们功夫,是为了让我们替他立功,给他卖命,我在战场上多次九死一生,到头来还是个副将,功劳都被他一个人占了。只有你这个蠢货对他马首是瞻。” “不是这样的,没有元帅的提拔,我们根本当不上副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敢对恩人下手。” 张峻和他说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叶传忠趁机拔出腰间的小刀,刺入对方的腹部,又握住他抵在自己脖颈处的破甲。 往他的脖颈处处刺去,还没碰到,就被他一脚踹开了。 张峻扑过去接住叶传忠倒下的身体,“元帅!” 追影在张盛的身后飞身跃起,一剑对准他心口。 他快速拔刀一挡,“锵!” 追影落地双手持刀用力一推,直到对方的后背撞到城墙上才停下,“砰!” “混账东西!通敌叛国还找各种理由,你该死!” 张盛的腹部刺了一刀,又受到撞击,唇角涌出一抹血迹。 张盛出手狠辣,招招致命,也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身手不在他之下,受了伤人能和他过十几招。 两人还没分出胜负,城门被攻破了。 追影见状心里暗道不好,必须速战速决,快速抽刀,再次朝他的脖子抹去。 张盛我在城墙边缘,几个旋身躲到垛口,提刀横挡。 追影趁机绞飞他兵器。 就在就要刺向他的脖子时,忽然一只箭矢朝他飞来。 他往城楼下扫了一眼,是杜冲,大周的叛将之一。 张盛捡起地上的刀,趁机逃跑。 追影一边提刀挡剑,一边追,还是被他跑了。 敌军涌入城门,双方在城内展开血战。 喊杀声,杀!杀!杀!——” 嘶吼声,“啊!啊!……” 兵器的碰撞声,“铿!锵!……” 兵器刺入皮肉的声音,“噗!噗呲!” 张峻让人把叶传忠放到他的背上,用披风将两人绑紧,防止他掉下来。 十几个将士护在身侧他们,从城墙上下来,敌军们涌上来。 亲兵们在前面开路,一个个倒下。 张峻腾出一只手挡右手边的一个攻击,抬脚踹开前面的一人。 身后有一敌军偷袭,手里的弯刀朝着叶传忠的背部砍去。 “元帅,小心。”一个小兵见状飞扑过来。 “噗嗤!” 小兵的身前被划拉了出一道很长的伤口,被巨大掀得转身。 他的嘴里涌出一大股鲜血,对叶传忠说:“元帅,保重……” “孩子……”叶传忠看着小兵倒下的身体,目眦欲裂,他估摸着才十几岁,还那么年轻,还能上阵杀敌。 他一把年纪了,受了重伤,可能也活不长了,给他挡刀死了不值得啊。 他的亲人都盼着他回家,他为了救他死了,他怎么跟他的爹娘交代…… 那个杀死小兵的敌军握紧弯刀朝他劈下,“啊!” 他的眼里带着兴奋,砍下敌军元帅的首级就能封侯拜相了。 去死吧,哈哈哈!!! 叶传忠手里的刀子掷出射中他的脑门。 他瞪着双眼倒下,死不瞑目。 涌过来的敌军越来越多。 逐风带人赶到,唰唰的几下解决掉围着他们的敌军。 他看到叶元帅被人背着,身后的披风渗出了血,猜到他受了重伤。 “张副将,你先带着叶元帅离开,你们先走。” “好,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终于摆脱了敌军的围剿。 张峻背着往城内跑。 叶传忠说:“放我下来,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活够了,你们快去杀敌。” “不,没事,你们再撑一会儿,找到军医给您包扎,属下就去杀敌。” 叶传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心心念念的还是定州的存亡,他解开将两人绑在一起的披风,挣扎着从张峻身上下来。 用披风在腰间绕了一圈,包裹住身后血流如注的血洞。 他对张峻说:“张副将听令,本帅命令你,立刻率军抗敌,不用管我,守住定州。” “是!元帅!” 张峻叮嘱几个小兵,“你们几个带元帅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再找军医过去,若敌人不退,千万不要出来!” 扶着叶传忠的几个小兵齐声道:“属下遵命!” 有几个敌军追了上来。 张峻提着刀朝他们冲去,与他们厮杀。 叶传忠看到将士们,“有救,大周有救,定州还有救。” 他如果再年轻二十岁,没有反应迟钝,没有被人从身后偷袭,他就能和将士们一起上阵杀敌了。 小兵们把叶传忠挪到一条暗巷里,再派两人回去找军医。 两刻钟后,军医赶来,随行的还有陆廷之。 他送粮草抵达定州,定州危在旦夕,他不能像百姓们一样逃走。 他打算留下帮忙,他不会武功,可以给将士们包扎。 军医看到伤口,脸色大变,伤口太深,又被刺中要害。 以他们以前的经验,一看就知道活不成了。 叶传忠猜到自己活不长了,看到军医的神情几乎已经确定了。 军医给他清洗伤口,止血…… 叶传忠让士兵们都去杀敌,有军医守着就够了。 “是!”士兵们红了眼眶,含泪答应,三步一回头,直到离开巷子。 陆廷之把萧玄武交给他的一小瓶保命‘圣水’拿了出来。 “元帅,这是神医的徒弟赠予我的保命圣水,您喝下对伤口有好处。” 他喝过一口,起码赶路的疲惫感很快就消失了,或许能让叶传忠撑久一点。 叶传忠知道自己是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他没必要骗自己,或许神医的药有用,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就喝了下去。 第397章 元帅,您别死啊! 这次攻打定州,完颜宗烈出动了手下所有的精锐,誓要一举拿下定州。 大周的将士们被左右包围,逼到巷子中间。 杜冲看着叶传忠,“叶元帅,若你此时投降,四太子不会杀你和你的手下,还会许你一个光明的前途。” 完颜宗烈也说:“杜将军说的不错,我大靖欢迎有才之人,本太子很欣赏叶元帅,如果您能投到我们的麾下,本太子定会以元帅之位相待。” 叶传忠拒绝得很干脆,“我不稀罕你们大靖的封赏,死又何惧,我叶家满门忠烈骨,岂作贰臣身?若我投了敌,叶家的祖宗因我蒙羞,我死后无颜面见列祖列宗,要杀便杀,何必惺惺作态!我今日就是战死也不会投敌。” 杜冲觉得他在指桑骂槐,在暗骂自己投敌,令祖宗蒙羞,好似脸上被打几巴掌,面红耳赤。 他指着叶传忠说:“叶传忠,你别蹬鼻子上脸,四太子看重你是你的福气,定州城一破,再分别左右逐个真定、河间,大周还有谁能抵得住大靖的千军万马,我劝你识相点,趁早归降,还能少吃点苦头,你一把年纪了不怕死,但那些将士们都不怕死吗?” 他见忽悠不动叶传忠,又对将士们说,“大周的将士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杀不出去的,如果你们不想死,都放下兵器,站出来,四太子仁慈,不杀俘虏。” 一个大周的将军呵斥他,“放屁!姓杜的,我们跟你不一样,我们瞧不起你,我们才不屑当通敌叛国的贰臣,朝廷封你为将军,让你率军镇守一方。 你竟然率军投敌,你对得起朝廷的重用,对得起拥护你的百姓和你们杜家列祖列宗啊,不管你在大靖混得如何?你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条狗,里外不是人!我们誓死不降!” 大周的将士们挥舞手中的兵器齐声喊,“誓死不降!誓死不降!……” “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杀!” 左右两侧的敌军朝中间杀去。 杜冲骑马来到叶传忠的身侧。 手中的长枪对准他的脑袋朝前刺出。 叶传忠侧身一闪,握住他的长枪,用力一拽一推。 杜冲以为他要夺走自己的枪,正要用力往后扯,又被他用力一推,从另一侧摔下去,“啊!” 他用枪杆抵着地面旋身站稳。 完颜宗烈的目标也是叶传忠。 骑马从他身后飞驰而过,手中长斧朝他劈下。 叶传忠快速转身,横枪抵挡,“锵!” 身后,杜冲的长枪刺穿他的腹部,“噗呲!” “元帅小心……” 张峻在和一个大靖的副将厮杀,看到叶传忠被杀,一愣神就被对方伤了手臂。 “别管我,杀敌!” 杜冲咬牙,转动长枪,在他的体内搅动。 叶传忠身上的伤口血水哗啦往下涌。 去死吧。 不识好歹的人死路一条,还会死得很惨, 大周朝廷早就从上到下烂透了,文臣自诩高人一等,随便一个文臣都能骑在他们头上拉屎拉尿,瞧不起武将,不是欠粮就是欠军饷。 他叶传忠以为自己战死朝廷就会给他嘉奖追封或是赏赐叶家吗? 不会的,那些文臣只会因为他打了败仗,失了定州而弹劾他无能。 他的选择没有错,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他跟随明主征战天下,一定会名垂千史。 大周这边原本就处于弱势,看到元帅被杀,心里闪过片刻慌乱。 他们的元帅,叶元帅死了。 怎么办?怎么办? 大周的将领站出来鼓舞士气,“兄弟们,握紧手中的刀剑随我杀,为元帅报仇!” “为元帅报仇!”大周这边的将士有了报仇的信念,越战越勇 “啊!” 刀刃都砍得卷边了,身上多处受伤,累了,砍不动了,死之前要拉一个垫背的。 朝敌人扑过去,撞上对方的刀,靠着身体传来的剧痛,爆发出来的力量把手中的刀挥向敌人。 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逐风和追影两人合力攻击完颜宗烈。 张峻负责对付杜冲。 他们杀了快两个时辰,早已力竭。 就在他们以为无力回天时。 忽然左侧的敌军后边响起了惨叫声。 “啊啊啊!!!” 大周的将士们抬头看向最前头的骑兵手里高举着的旗帜上写着一个‘萧’字。 “援军,援军到了……” “四太子,是萧玄策。” 萧玄策策马挥舞长枪杀出一条血路,身后的将士们跟上,敌军乱了阵脚。 萧玄策骑马冲过来对上完颜宗烈。 枪尖一抖,直刺他的面门。 对方横刃格开,枪杆却顺势压下,枪尖像是刁钻的毒蛇刺向他的心口。 完颜宗烈来不及撤回斧刃回防。 枪尖“刺啦”划开他手臂上的铁甲,带出一溜血珠。 二马错蹬。 完颜宗烈旋身手中斧头砍他的后背。 萧玄策察觉身后的危险伏鞍避开,斧刃堪堪掠过他头盔上的缨穗。 他快速骑着马转身,枪尖直取完颜宗烈因挥斧而暴露的腋下空门。 完颜宗烈后仰避开。 双方过了几十招很快分出了胜负。 萧玄策更胜一筹,手腕猛地一拧一抽,红缨倒卷,刺入完颜宗烈的肩膀。 他闷哼一声,握住枪杆拔出。 “四太子!”他手下几个将领冲过来救驾。 萧玄策带五万兵马过来,大周士兵的武器大多是长矛,适合巷战,大靖士气低落。 完颜宗烈又受了伤,双方拼下去,大靖也讨不到一点好处,只能下令撤退。 “撤!撤!” 敌军撤出定州后。 逐风问萧玄策,“世子,您来了定州,真定府那边……” 定州被围攻,真定府那边的敌军一定会同时攻城。 萧玄策想的是,如果敌军拿下定州,就会从两面夹击真定府。 真定府也撑不了多久。 他只能冒险一试,让萧玄武没事穿着他的盔甲,假扮他在城墙上晃悠。 他们是亲兄弟,相貌有几分相像,穿上盔甲,只露出一张脸,敌军的探子离得远,很难辨认出来。 “那边暂时不会有问题。” 张峻扶起叶传忠的尸体。 几人围着他大喊:“元帅,元帅……” 萧玄策也走了过去,看到叶传忠浑身是血,心头一震,“叶老元帅……” 叶传忠伤势太重,靠着那一小瓶灵泉水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总算等到你来了,来了就好,定州保住了吧?” “保住了。” “好,那就好。”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抬起了手无力的垂下。 他是闭着眼睛走的,定州城保住了,他瞑目了。 张峻等叶传忠麾下的将士们放下手中的武器,面朝叶传忠的尸体双膝跪下,泪如雨下,“元帅……” “元帅,您不能死啊……” 第398章 贞柔公主自戕了 临安 赵煊知道贞柔公主收养的野猫不是害死后妃子嗣的关键,却还是把账算到她头上。 宗正寺这边逼她指认是瑞王指使她害死妃子的孩子。 她太善良了,不愿意诬陷他人。 那人还是他的二皇兄。 赵贞柔在宗正寺遭受酷刑折磨,神志不清,这一天她一头撞死。 “大人没气了,真的死了。” 寺卿大人怒骂手下,“混账东西!我不是让你们看好她吗?” “属下也没想到她会发疯撞死。” “看好她的尸体,不准对外透露半分,我进宫一趟。” 赵煊知道赵贞柔死了,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害死他孩子的罪魁祸首,不值得同情,让随便找个地埋了。 一国公主的尸体就这样被裹着一副破草席扛到板车上,被推到荒山野岭。 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背脊佝偻,互相搀扶着走在他们身后。 “我们可怜的儿啊,年纪轻轻就去了,你还没娶媳妇儿呢,老夫对不起祖宗啊,呜呜呜……” “老头子,要不咱们去买一具女尸,给咱们儿配冥/婚吧。”老婆子凑到老头耳边说悄悄话,但是那大嗓门,几乎上的人都听见了。 老头赞同的说:“不错,这个主意好。” “只要能给咱们儿子买个媳妇,就是砸锅卖铁也得买啊,可这荒郊野岭的上哪买呀?” “先在附近的村子打听打听谁家的闺女没了,人多力量大嘛,找到了再上门跟人商量……” 老婆子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几个狱卒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对视一眼。 兄弟们,来钱了。 埋尸要挖坑、填土,想想都累,还不如把尸体卖一笔钱去青楼快活快活,嘿嘿~ “等会儿,我们这儿刚要有一具不曾婚配的女尸,你们打算出多少银子?” “你有卖?你打算多少银子卖?” “有,牢里死了一个女犯人,挺年轻的,十多岁吧,刚好跟你儿子相配,十两银子,买不买?” 老头子惊呼,“十两?” 尸体一般二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嫌贵啊?还说砸锅卖铁都让儿子娶媳妇呢,十两银子都舍不得出,你还配当爹吗?” “我、我怎么不配了……” 老婆子拦下他,“老头子,你干什么啊,这是咱们能为儿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差爷,您别生气,我好好劝劝我家老头子。” 狱卒说:“行吧,赶紧的,你们不买,有的是人买。” 两人同时转过身去,在身上各种掏,东拼西凑,终于凑出了十两银子碎银。 华慕容捧着十两碎银递给那位官差,“官、官爷,给。” “尸体是你们的。”那狱卒掂量手中的银钱,吆喝着同伴们往回走。 两人推着尸体离开,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才掀开盖在赵真柔身上的白布,往她嘴里喂了一粒药,又灌了一点水,让她喝下。 她呛水咳了几下,“咳咳……” “公主,醒醒。” 赵贞柔睁开眼睛看到两张陌生的面孔,撑坐起身,将自己缩到角落里,一脸疑惑,“你们是……” 她从未见过这两人。 红枣摘下头上的白发假发套,“公主,奴婢是郡主身边的丫鬟,郡主让奴婢来救您。” “公主,您猜猜老夫是谁?”华慕容本来就是一头白发,不用戴假发,只是脸上用东西涂成黑黄色。 他用回自己的声音。 赵贞柔就听出来了,“您是华神医?” “对,正是老夫。” 云昭雪知道赵煊要对赵贞柔下手,派人给她送了一颗假死药和一袋血包,让她假装撞墙自戕。 让她假死脱身,计划成了。 红枣说:“公主,我们郡主在另一边等您。” 云昭雪的马车就在不远处。 红枣带赵贞柔过去。 她看到云昭雪加快脚步,因为身上有伤,差点摔了,“雪儿表姐……” 云昭雪上前扶着她,握着她骨瘦如柴的手腕,“贞柔,你受苦了。” 赵煊和赵瑞两兄弟都不当人,一个明着逼迫她指认赵瑞,一个暗地里威胁赵贞柔。 赵煊多次派人暗杀赵瑞都没成。 赵瑞身边围绕着一群江湖高手,都是之前投奔他的,在京城被攻破后躲起来。 这群人还认死理,拿钱办事,在赵瑞被抓去石头城途中还设法营救,只是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失败了。 就是他们暗中保护赵瑞从定州回到临安。 “我没想到最后会是您救我,我的二皇兄和三皇兄,只想着利用我……”赵贞柔难受的哭了。 “别哭,皇家亲情淡薄,既然他们不把你当亲妹妹,你就当没有这样的兄长。” “你先去岭南躲一阵子吧,等过了风头再回来。” “去岭南?我可以不去吗?” 她在岭南人生地不熟,她害怕。 第399章 苏绾儿中计,小产 云昭雪说:“你不想去岭南,想去别的地方也可以。” 赵贞柔摇头,“我想留在临安,我不想离开你们。” “你留在临安很危险,如果被他们发现,你会没命的,你不怕吗?” “我、我不怕,我想留在临安和你们在一块生活,我已经是差点死过几次的人了,比起死,我更害怕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客死异乡,我留在临安不出门,或者出门戴帷帽,没有人会认出我的。” 云昭雪听到她这么说也不强迫她离开,答应让她留下,“好,你想留下就留下吧,请神医给你做一张人皮面具,白天就戴着面具。” “多谢、多谢雪儿表姐,你放心,我会努力养活自己,不会给您添麻烦。”赵贞柔喜极而泣,太好了,她可以留下了。 …… 赵煊不见赵瑞,也不承认他的身份,派人暗杀又杀不死,就晾着他。 这一天,赵瑞终于主动出击了,他带着和他一起用俘虏换回来的老臣们,在早朝期间跪在宫殿门前求见皇上。 路过的百姓们纷纷围观。 消息传到赵煊耳中。 赵煊只能把人召进宫。 赵瑞的目的达成了,他要入主朝堂、掌权,夺回属于他的皇位。 父皇在敌军攻入皇宫的一炷香前,把皇位传给了他,那个皇位本来就是他的,赵煊名不正言不顺,纯靠捡漏。 朝中的大臣们被赵煊剥削银钱充军饷,对赵煊的意见很大。 他们知道赵瑞是赵煊的心头大患,便给赵瑞说好话,以兄友弟恭为由压制他,让赵煊恢复其王位。 赵煊答应了,一个空有王位没有实权的王爷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北边边关的捷报频传,萧玄策率领镇北军,大败敌军,保住定州后,又攻克保州。 赵煊大喜,他在位期间收回在父皇手上丢失的土地,将来史书上一定会记他为一代明君。 “好!太好了!我军大败敌军主力,又收复了保州一座重镇,再往北,燕云十六州就能全部收回了。”他坐在龙椅上笑。 下面的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打仗要花钱啊,钱从哪里来? 还不是从他们兜里掏。 皇上让大臣出钱养军队,亘古未有。 可是敌军不打算求和,他们没办法主和。 两个月后,终于让他们等来了机会,大靖希望和大周议和。 赵煊不想议和,现在北边的形势有利于他们,他想收复失地,把敌军打得不敢再南下侵犯大周的国土,一雪前耻。 但是大臣们不想再打仗了,国库空虚,心想粮草不足,拿什么打? 下了朝,他回到后宫,气火攻心又喝了热茶,又又又摔了一套茶具。 云皎月知道赵煊最近因为朝臣们跟他对着干,怒火攻心,亲手熬了一碗莲子羹。 她端着过来时,看到地上碎瓷片,猜到今日来对了。 “皇上,可是那些大臣们又惹您生气了?” 赵煊怒气冲冲道:“那群该死啊!他们和赵瑞联合起来逼朕答应大靖的议和请求。” “皇上,臣妾也觉得这仗再打下去对咱们大周也不利,一来、打仗需要大量的银子发军饷,买粮草和打造兵器,如今国库空虚,根本支撑不起。 二来、太上皇和前太子还在他们手上,如果把他们逼急了,万一他们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怕他们被大靖杀了,就怕他们又被放回来。 赵煊挥手让其他宫人退下才道:“你不是说前世我父皇和太子他们客死异乡,连尸骨都没有回到大周?” 他才毫无顾忌地支持萧玄策继续率军北上,收复失地。 “前世北边的战事没有这么顺利,定州易守难攻,双方僵持了近两年,然而这一世,萧世子不到一年就收复了定州,又收复保州。 还重创对方的主力,如果对方没有抵抗之力,镇北军势如破竹攻下幽州,然后打到大靖的石头城,迎回太上皇和太子,您的身份就尴尬了。” 赵煊听到她这么说,也产生了危机感。 他以流犯的身份临时登上皇位,名不正言不顺。 父皇和太子才是正统,一个瑞王就已经在朝中掀起风浪。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回来。 如果丢了皇位、没了性命,还谈何千古一帝!? “明日大臣们一定会再提起和谈之事,朕就顺水推舟,假装被他们胁迫答应,这样对天下的百姓、对镇北军也有个交代。” 现在北边形势有利于大周,现在撤兵。 北边的将士和百姓一定会痛骂他是个昏君,所以他不能当这个恶人。 赵煊想通了,心里便不气了。 云皎月和他说完正事,又说起后宫的事。 “殿下,臣妾知道您重视苏妃妹妹肚子里的皇子,每隔两日便去探望,今日臣妾去了一趟,听宫人说苏妃妹妹身子不适,只是也没有听说召见太医,臣妾真担心苏妃妹妹的身体。” 赵煊急道,“身子不适,为何不召见太医?” “臣妾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宫人们极力阻拦,臣妾不敢强闯,生怕惊扰了妹妹休息,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你做的很好,朕现在去瞧一瞧。”赵煊起身往外走。 云皎月跟在他身后,眼尾微抬,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半个时辰前,苏绾儿收到一张字条,是赵九写的。 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找她帮忙,希望她到西湖边的聚景园一聚。 虽说皇上已经搬到皇家陵园,会加强戒备,但聚景园在皇家林园的最边上,这边守着的禁卫军较少。 一般在朝廷举办庆典才会临时开放,但是平日里来西湖游玩的人经常从围墙偷溜进来。 苏绾儿穿着宫女的衣服来到聚景园。 她在院子里逛了两圈,也没空看到人。 “我来了,你在哪呢?” 这死赵九、臭赵九,她都来了。 他怎么还没出现? 这边安静的诡异。 难道被骗了? 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 她真是傻了,想知道赵九的消息,可以派人召昭雪郡主进宫问啊。 刚转身,身后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娘娘就这么急着走?” 苏绾儿听到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转身看到一个人站在远处的墙角处,光照从他的身后照在他的身上,看不清他的脸。 “你来了?你说找我有事,到底是什么事?” 那个男子朝她走来。 “绾儿,你说让我带你走,让我当苏家的上门女婿,你被困在后宫,我没法靠近,我一直在等你,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我是来带你走的。”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此人一身邪气,而赵九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一身正气,身形和腰身不如眼前这个人粗壮。 对方朝她走近,她看清楚对方的脸。 这人不是赵九。 只是声音有点像。 苏绾儿捂着腹部后退,“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怎么会知道她和赵九之间这么多事。 如果不是赵九说的,那就是她这边泄露的。 她只和一个人说过,那就是柳依依。 对方朝她走近,她转身就要跑,忽然身后的男人一个闪身来到她面前。 一记铁拳狠狠的砸向她的腹部,“砰!” “啊!”她被这一巨大的冲力撞得站不稳,倒在地上,脊背砸地一声闷响。 腹部传来剧痛,她疼得脸色煞白,五官皱成一团,蜷缩起身子,捂着腹部,“啊!疼、好疼……” 身下涌出温热的血。 她好疼,真的好疼,快要疼死了,连叫的力气都没有。 “来、来人,救命啊,救救我……” 没一会儿,她就疼晕了过去。 另一边赵煊和云皎月到了她的院子。 苏绾儿不在。 审问她的宫女才知道苏绾儿换了宫女的衣服,不知道去哪里了,一个人都不带。 他们现在所住的皇家林园,没有宫里管的严,后妃也可以自由出入。 赵煊以为她贪玩跑出去了,派人去苏家找,但是她没回苏家,盘问守门的侍卫,没有可疑之人出去,又让人在林园里面找。 第400章 下旨撤军,两国议和 禁卫军在聚景园找到苏绾儿时,她已经昏迷不醒。 孩子月份还小又遭受撞击,没有及时救治,孩子没保住,还有苏绾儿以后再也怀不了孩子了。 “你说什么?” 赵煊大怒,转身拔出身后禁军腰间的佩刀,架在李太医的脖子上,就要抹了他的脖子,“废物!通通都是废物,朕要你们有何用?” 孩子保不住便罢了,毕竟流了那么多血,可以后再也无法生育,就是他们太医无能。 在陈浩然识海中的那株树苗也在尝试沟通心脏,树苗,金蚕,心脏,三者形成了一个循环。 不过没事,到了学校,这丝巾就被拆下了。苏若瑶比佳豪还要欢天喜地。佳豪想要去像同学炫耀自己的妈妈。可是保姆一直带着苏若瑶往人少的地方走,最后坐在了教室的角落里,苏若瑶和佳豪都嘟起了嘴:干什么呢? 仅仅不到五分钟的时,青莲帮的人便倒下了将近三分之二,至于其他人,此刻都害怕得不敢上前,脸上充满了恐惧的神色。 当看到怪一不脸上的表情是充满喜悦的时候,夜清绝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我的无笙还活着。 以医入道,以武入道,双管齐下,这就是陈浩然现在的修炼方式和目标。 “飘渺大仙成仙后,为了回馈生他养他的中棠大陆,于是,只要他显圣的时候,都会着急中棠大陆的一些青年才俊我飘渺山庄寻宝。宝物几乎都是通天猴脑。”另一个说。 本来铁剑门便是以低调为主,如今弄成这样,确实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而此时大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也弯着身躯站在了洛无笙的身旁,等待着洛无笙的抚摸,洛无笙以同样的方式也摸了摸大木的脑袋。 后来才知,她在卖身葬父,奈何过来几个地痞恶霸非要非礼她,不过还没有非礼,就被我撞见了。 他明明早就下定决心,等到对她的新奇感消失,他就会亲手杀了她的。可从什么时候起,这股决心就变了呢? 临近王府,里面黄色的灯火透射出来。淡淡的光线投在东方夜的侧脸上,将他衬得面如皎月。 “我可是在给你松绑。”沧笙撇嘴,这样子搞得她跟土匪似的,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是她绑了他呐。 离开?为什么如此简单的两个字,此刻对她来说是那么的艰难呢?她明明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要走的呀,现在竟然会生出这般不舍的感觉来。 “南宫队长,接受命令吧。”萧天南轻笑着,眼底有着阴冷的光芒。 刘铭宇说了,她就厚着脸皮死缠着靳祈昊就行了,他甩不掉她的。 莫以洋笑着摇摇头,赶紧踩了刹车,真有意思,看来,叶柯的新婚生活过得相当丰富嘛。 这声呼唤没把沧笙招来,倒是把随着众人来吃喜酒的冷耀武几人给招来了。 到了第十天,秦无忌每个时辰都来替她安抚疼痛,这一天都在舒爽中安然渡过。 她知道他已经很努力了,可这世上很多事就是这样,你再怎样努力,都是枉然。 “大姐姐。”看到谢妩,谢时脸色变了变,可也不得不上前跟她打了声招呼。 反正之前柳梦雨对于这事情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如果有人敢拿她去联姻,那他们这一脉就直接退出柳家。 不光如此,此刻萧让的脸上竟然也出现了一丝痛苦的神色来,眉头紧皱,嘴唇紧咬,浑身上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很明显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第401章 四弟,你的小女奴怀孕了 王公公以前是宣王府伺候的老人,后来在宣王被流放时,在拥护宣王大臣的运作下来到江南替赵煊掌管产业铺子。 他清楚的知道云昭雪和赵煊以前的过往。 赵煊在苏绾儿小产后,怀疑后宫的女子接连小产,是因为无福分生下他的皇子,云昭雪有福气,一次中俩。 想纳云昭雪为妃,可惜她是萧玄策的妻子,换成别的臣子的妻子,他就直接强抢入后宫了。 王公公亲口听到他说的。 赵煊到临安登基后,重用他,提拔他当总管大太监,他便狗仗人势惯了,认为萧玄策也像别的武将一样,被奚落几句,敢怒不敢言,把一身武艺和手里的兵器当摆设。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触犯了萧玄策的逆鳞。 萧玄策狭长的凤眸划过一抹厉色,刷地站起身,把他撞飞出去,“砰!” “哎呦……” 他没站稳,往后摔去,扶着腰,看着朝着他走来的萧玄策,双手撑着地面往后挪退。 萧玄策腰间的刀锋铮然出鞘,被烈日一灼,炸开刺目的白光。 他握着刀,周身那股淬过血的戾气仿佛有形般压下来,“镇北王、你想干什么?你果真要造反!” “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他带来的那些士兵和太监们还没开始动作。 逐风和追影已经带人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了,“别动!否则死!” 王公公看到自己带来的人都被控制起来了,也慌了,搬出赵煊压制他们:“今日你若敢杀我,他日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也不会放过你萧家的家眷。” 萧玄策沉声说:“你仗着本王不会反,才肆无忌惮的欺辱我萧家,本王先将你拿下,回到临安,本王再与你到皇上面前对质,问一下皇上是否真的说过那些话。” “你敢……” 他手中的刀挥下。 王公公吓得闭上眼睛,双腿发颤,尖叫一声,“啊!” 与此同时,裤裆处洇开一片湿热,吓尿了。 陆啸故意大声取笑他,“吓尿了,王公公吓尿了,王公公少说也年过半百了吧,都一把年纪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周围的人也跟着大笑,“哈哈哈!!!” 王公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们、你们给我等着,等咱家见了皇上,一定向皇上告你们的状,唔唔唔……” 陆啸脱下臭袜子堵住他的嘴,把他五花大绑带下去。 顾淮担忧的问:“元帅,我们真的不撤军吗?” 违抗圣旨不撤军又绑了王公公,就是和朝廷作对,这是要造反啊,太突然了,他们都没有任何准备。 还是说他早有谋划? 萧玄策下令,“全体将士听令,五日后撤军,退回保州!” 陆啸等人急得大喊,“元帅……” 筹备了这么久,现在让他们撤军,他们真的不甘心啊。 顾淮打断他说:“行了,元帅比咱们更不想撤军,大家都别为难元帅了,圣旨都下来了,又不是元帅一个人能决定的。” 幽州。 完颜宗烈这边收到安插在敌营的探子传来的消息。 摸不准他是否真的撤军,反而更谨慎小心,让守城的将士打起十二分精神。 完颜宗钦和他的手下们得到消息,与完颜宗烈谨慎的态度截然相反,觉得大周的武将在朝中混得毫无尊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太监也能骑在他们头上拉屎拉尿,在外重拳出击,对内唯唯诺诺。 而他们大靖崇拜强者,越厉害的人追求者越多,那些文臣和阉奴算个屁,一刀了结了他们,看他们还怎么上蹿下跳。 他以前只是听说,后来又从杜冲和张盛口中得到证实,他们的武将的确在朝中毫无尊严。 不过对方是自己的敌人,他活该!哈哈哈!!! “喝喝喝……” “继续奏乐。” 坐在最末尾的张盛谄媚的端起酒杯给完颜宗钦敬酒,“二太子,若没有您的赏识,我张盛也不会有今日美酒入喉,美人相伴的好日子,属下敬您一杯。” “来!干!”完颜宗钦来者不拒,端起酒碗,隔空和他碰了一杯,随后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伸手扣住在他身侧伺候他的侍女的后脖颈,把人扯过来,俯身堵住她的小嘴,嘴里的酒渡给她。 那美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来大周太子妃秦玉茹,她不擅长饮大靖的烈酒,被他强势度了一碗酒,被呛得咳嗽不止,“咳咳咳……” 他见状,哈哈大笑,“哈哈哈!!!” “大周的女人太娇弱了,让喝一口酒就跟要你们的命似的。” 秦玉茹被人当成货物一样送来送去,她已经适应这样的生活,娇软的身子依偎在男人宽厚胸膛前。 她身着清凉的舞裙,高开叉的裙摆露出纤细白皙的美腿,手指在男人坦露出来的胸肌上轻点画圈挑逗,眼睫缓缓抬起,眼神魅惑,夹着嗓音娇声说:“殿下~是您们大靖的酒太烈啦。” “不烈,怎么驯服你这只温顺的小绵羊啊。”完颜宗钦握住她放在心口处的小手往下,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颌。 “你跟别的绵羊不一样,你是一只发情的小绵羊。” 完颜宗钦的手握住她白皙的大腿,沿着裙摆刚要深入。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完颜宗钦正要怒斥,看到门口的完颜宗烈黑着一张脸,压着火气,把怀里的女人推开,嬉皮笑脸的调侃他:“四弟,你吃火球了,火气这么大?听说你养在身边的小女奴公主怀了身孕,她没法伺候你,憋坏了吧。 这里的女人你看上哪个就带走,要不就我怀里这个?她身经百战、床|上功夫了得,肯定能把你伺候得非常舒坦。” 第402章 孩子都有了不让碰,矫情 秦玉茹看到身材魁梧、相貌更加英俊的完颜宗烈,心里一百个愿意。 看得眼睛都直了,旁边的完颜宗钦掐了一把她的裸露的大腿。 这个骚娘们儿,看到一个男人就恨不得扑上去在他身下承欢媚叫。 秦玉茹知道自己失态了,挺着半露的胳膊抱着他的胳膊轻蹭,安抚他说,“二太子,奴家不想去伺候旁人,只想伺候您……” 完颜宗钦放在她胸口处的用力收紧,“口是心非的贱奴……” 秦玉茹疼得脸色发白,“哎呀~二太子轻点,您把人家抓疼了……” 该死的野蛮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差点把她给捏死了。 “轻点怎么给你解痒啊,哈哈!” 完颜宗烈看到他还在与女奴调情,没有一点兵临城下的危机感,心里不由的怨恨这些女奴,媚上惑主,勾引得他们连仗都不想打了。 他凌厉的视线扫过在座的一众将领,“敌军兵临城下,你们还在喝酒和女奴快活,就不怕在醉梦里被人割了脑袋?” 完颜宗钦反驳说:“怕什么?大周的皇帝小儿都下旨让他们撤军了,人生苦短,就该及时行乐。” “他们兵强马壮,又不缺粮食粮草,且不说萧玄策会不会退,就是他手底下的士兵,二十万大军也不会答应。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警惕,应该打起十二分精神,时刻准备迎战。”完颜宗烈赌他们不会撤军。 “四弟,我看你是被他们打怕了才这么战战兢兢,他们大周武将毫无尊严,对掌握兵权的武将跟防贼一样,抗旨不尊视同造反,萧家的家眷都在临安,萧玄策要造反,萧家的家眷都得死,他敢造反吗?他不敢!” 这时,这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回来禀报。 “报!敌营已拆解帐篷,车马列队辎重皆已捆载往南面而去。” 完颜宗钦听了,看向站着的完颜宗烈说:“四弟,你听到了没?我就说他们要撤军吧?谨慎是好事,谨慎过头就不好了,要不坐下来一起两杯?再让这个女奴去伺候你,让你泄泄火。” “不必了,二皇兄自己留着享用吧,我还有事。”完颜宗烈。转身离开,完颜宗钦被拒绝,脸上挂不住。 把怀里的女人往门口推去,“还不快跟上?今日你不能让我四弟发泄出来,老子就把你赏给下面的弟兄们。” 秦玉茹脸色微变,唯唯诺诺的应声,“是。” 完颜宗烈回到自己的住所。 看到一道清晰的身影在院子里,对方看到他就转身回了屋。 他快步跟了上去,在赵芙柔把门关上前,抬手把门抵住。 “你就就这么不想看到本太子?” 赵芙柔双手用力也抵不过他单臂的力量,门关不上。 “是!我不想看到你,孩子我会生下来,我伺候不了你,不要来找我。” 说完,她就转身进屋了。 三个月前,她发现自己可能怀孕了,不敢找大夫,想悄悄把孩子弄掉,跳入冰湖中,不仅能把孩子弄掉,估计以后也不用生了。 却被完颜宗烈的属下及时发现把他捞起来,大夫诊脉,才确认她的确是怀孕了。 她还想偷偷弄掉孩子。 完颜宗烈看穿了她的心思,竟然用她父皇的性命威胁她,逼她生下肚子里这个孽种。 她只能妥协,答应他生下这个孩子。 赵芙柔脱了鞋躺到床上,用被褥从头到脚裹着自己。 完颜宗烈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挫败感。 以前只有女人讨好他的份,他头一次讨好女人。 这女人油盐不进,不管他用什么办法讨好她,始终得不到她一个笑颜。 完颜宗烈面对大周二十万大军虎视眈眈,精神紧绷,特担心他们来攻。 他也累了,想歇一会儿,也脱了鞋躺到了床上。 掀开外侧压在他身下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胸膛贴着她后背。 从身后拥着她,手隔着被褥放在她的腹部上。 赵芙柔感觉脖颈间都是他呼出的粗重气息,不想跟他接触,身体抗拒往后抵,手肘撞向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开。 “你别碰我,出去……” “你是本太子的小妾,碰一下你怎么?孩子都有了,还跟贞洁烈女一样抗拒,矫情。” “矫情你别碰啊,滚!” “一起滚!”完颜宗烈强势搂着她,让她从侧躺变成平躺,粗糙带茧的大手钳住她下颌,迫使她仰头,低头堵住红唇。 “唔唔……” 男人滚烫的唇舌蛮横的侵入,撬开她紧闭的唇齿,碾磨着她柔软的唇瓣。 她呜咽着捶打他结实的胸膛,“砰砰!!” 赵芙柔感受到男人抵着她腹部的悸/动,抱着他的脖颈回应,一手去扯他的衣带。 如果他兽性大发,弄死自己的孩子,也怪不得她。 完颜宗烈头一回感受到她的主动,心里高兴,覆在她身上,解开她的衣衫。 赵芙柔身体本能的抗拒,缩了一下肩膀。 男人温柔的安慰,“别怕,我会温柔的。” 军医说三个月后可以同房。 赵芙柔不信,他折腾起来像是兽性大发,无论她怎么打他、骂他,他都不会停。 把孩子折腾掉正合她意。 两人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动静,“砰!” 完颜宗烈用被子捂着身下赤裸的女子,“快穿好衣裳。” 他匆匆系好腰间的腰带,拔刀,警惕的看向外间,“谁?” 一道女子声音传来,“四殿下,二殿下让奴家来伺候您,求您收下奴家吧,奴家看到殿下第一眼就觉得您和别的男子不一样,您是当世枭雄,奴家对您仰慕已久。” 赵芙柔听到声音有点熟悉,愣了一会儿,被男人抱了个正着。 “她是谁?” “怎么?我的小公主吃醋了?” “她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我二皇兄派过来伺候我的女奴,如果你不喜欢,本太子可以把她赶出去。” “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巴不得有一群女人伺候你,没有人来打搅我,耳根子才能清静。” “你!好,那本太子就让她现在进来,在我们日夜相拥而眠床榻上。” “你,不准,我要在这里休息,你要宠幸别的女人去别处。” 完颜宗烈挑起她的下颌,四目相对,“小公主承认吧,你就吃醋了。” 自从尝过赵芙柔的滋味,他就对别的女人提不起兴趣了。 他在心里不愿意承认喜欢上了赵芙蓉,只是因为那个近乎真实的梦,想要个儿子罢了。 赵芙柔瞪他,“谁吃醋了了?我只是嫌脏、恶心,滚!” 她不怕死,每次都故意顶撞他,希望他一生气就把她掐死了。 结果完颜宗烈根本没理会她的咒骂。 秦玉茹外边听到竟然有女人敢对完颜宗烈大呼小叫,好奇那里面的女人是谁。 那女子声音也很耳熟,壮着胆子走过去想看看是谁。 没想到是七公主赵芙柔。 赵芙柔也认出了她,“皇嫂?” 第403章 找别的男人宠幸她的皇嫂 完颜宗烈犀利的鹰眸扫过秦玉茹身上的痕迹,轻嗤道:“皇嫂?她的确是你皇嫂?刚从本太子二皇兄的床榻上下来。” 赵芙柔闻言气得浑身发颤,冲他吼,还伸手推他一下,“你闭嘴!” 都怪他们这群畜生,侵略他们大周的国土,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她等着,萧元帅的大军一定会打到幽州、打到石头城救回父皇和太子皇兄。 “你先出去,我想和皇嫂叙叙旧。” 完颜宗烈正要发怒,听到她这一句,气得咬紧后牙槽,“你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赵芙柔气得眼眶泛红,双手攥紧,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好似下一刻就要扑过来和他拼命。 完颜宗烈和她对视片刻,目光沉冷,看到她眼底的倔强,最终妥协了。 罢了。 看在孩子的份上,先顺着她。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看他怎么狠狠的教训她。 “唰!”手里的刀回鞘,穿好鞋就走了出去。 秦玉茹看着这屋子,干净宽敞,还摆着名贵的古董字画。 虽然不如她以前当太子妃在东宫的宫殿,但对于现在沦为俘虏做过囚房的她已经是奢华的房子。 听说完颜宗烈不近女色,没想到他对赵芙柔如此宠爱。 就连赵芙柔对他大呼小叫,他也没有动手打她。 刚才在前院那边,完颜宗钦说的小女奴应该是赵芙柔。 她怀孕了没法伺候完颜宗烈。 如果自己能取而代之,成为他的女人,她就不用被人当军妓一样送来送去了。 赵芙柔不知道她心里的盘算,走到她面前,朝她行了一个大周的宫廷礼,“芙柔见过太子妃嫂嫂。” “皇嫂,您还好吗?” 秦玉茹苦笑道:“如今我已经是阶下囚,还算哪门子太子妃? 完颜宗钦那个混蛋让我来伺候完颜宗烈,还说如果他不碰我,就把我赏给下面的士兵,你也知道,那些人像是畜生一样到处发情,而且折磨女人的手段残忍,后宫的妃嫔和公主们,已经被折辱至死,或许今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带你去找他、让他……” 后面的话赵芙柔说不出口,不是因为吃醋,而是秦玉茹是大周的太子妃啊。 她是大周的公主,怎么让她的太子妃嫂嫂去找别的男人? 秦玉茹想得到完颜宗烈的庇护,靠着卖惨和打感情牌,以性命威胁,最终说服了赵芙柔去找完颜宗烈宠幸她。 赵芙柔端着一碗莲子羹,在完颜宗烈的书房前踌躇,几次抬手想敲门又放下。 “吱!”门从里面打开了。 “如果不给你开门,你还要在门口站到什么时候?”完颜宗烈想伸手揽着她的腰。 赵芙柔把莲子羹横隔在两人之间,“我给你做了一碗莲子羹,最近天气炎热,你要不要吃点?” 完颜宗烈单手接过托盘,一手揽着她的腰,带着她进去。 “你突然过来是为了那个女人求情,想让本太子要了她?” “嗯,不是要,是让她留下跟在我身侧。我在这里无亲无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总算见到一个亲人。 我想有个人陪我说说话,如果孕妇心情不畅,对孩子也不好,孩子生下来可能会是个傻子。” 如果她让别人的男人宠幸自己的皇嫂,就是大逆不道,对不起太子皇兄。 她不能这么做,所以在来的路上又改了主意。 完颜宗烈低声斥责道,“闭嘴!你才是傻子,虎父无犬子,本太子的孩子将来必定是将帅之才。” “我是说如果,我求你留下她行吗?你不留下她,她会死的。” 完颜宗烈右手的食指轻点椅子的扶手,“想让本太子留下她也不是不行,得看你表现。” 这个小女人不怕死,如果把他留下,就多了一个威胁她的把柄,就不怕她还敢带着她的孩子跑掉或是又要悄悄把他的孩子弄死。 赵芙柔不知道他要什么表现呢? 这段时间尽量不惹怒他,抬手触碰莲子粥边缘,“莲子羹不烫了,再不吃就冷了。” “本太子不喜欢吃甜的。”完颜宗烈担心里面下了毒,不敢喝。 “你是担心有毒吧?我连门都出不去,身边守着的都是你的人,我上哪弄毒药,里面无毒,我吃给你看。”赵芙柔舀起一勺送进自己的嘴里。 完颜宗烈把人扯到腿上,亲自喂她喝。 她喝了几口就饱了,刚用完午膳在院子里走走,他就回来了。 又一勺莲子羹递到她唇边,她微摇头,用帕子擦拭唇角,“我吃饱了,吃不下了。” “才两口就饱了?难怪每次床上折腾了几下就晕了,弄醒又晕,不经/弄。” 赵芙柔听到他大白天说那些,羞得脸红耳赤,“你……别说了,不要脸。” 明明是他们身形粗犷、又粗鲁,根本不懂温柔为何物,好几次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本太子若是要脸,哪能弄得你舒/坦?又怎么会有孩子?嗯?”完颜宗烈一手揽在她腰间的手覆在平坦的小腹上。 他喜欢看这小女人娇滴滴的模样,刚才那个什么太子妃看到男人就恨不得叉开腿,他瞧不上。 “小公主,以后每顿都要吃两碗饭以上,吃得壮实一些,给本太子生一个大胖小子我要教他习武,教他带兵打仗,为我大靖南征北战、建功立业。” 赵芙柔立马反驳说:“不行,不能南征。” 南征打的就是我们大周。 “打仗是我们男人的事,跟你一个女子无关,你只要需要负责给本太子生孩子就行。别惹本太子不高兴,否则我就杀了那个女人。”完颜宗烈抬起她的下颌,迫使他扭过头来。 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下。 赵芙柔疼得蹙眉,受不了推开他,“疼!” 男人也尝到了她刚喝下莲子粥的甜味,舔了一下唇角,“真甜。” 在关于未来儿子的教育上,他不会听她的,免得养出来的儿子跟他们大周的男人一样软弱无能,娘们唧唧,没有一点英雄气概。 赵芙柔被他掐着下颌往后扭很难受,泪水浮上眼眶,“知道了,你弄疼我了。” 完颜宗烈语气有些嫌弃,但还是松开了她,“娇气。” 端起碗把剩下的莲子羹一口灌进嘴里,还没咽下去。 忽然怀里的人撕扯自己的衣领,“热、好热……” 完颜宗烈要把莲子羹吐回碗里,“噗!” 看到怀里的人儿的面色红得不正常,咬牙咒骂一句,“该死!” 完颜宗烈把她抱回卧房,又不让人去请军医。 军医检查说她体内中了情药,药量不重,军医快速去熬了一锅解情药的汤药,喂她灌下去。 完颜宗烈没有怀疑赵芙柔,她要想被宠幸,根本不用下药,他还巴不得自己不碰她。 一定是那个女人干的,完颜宗烈派人把秦玉茹押来审问,确定是她干的。 她辗转在多个男人身下,为了助兴偶尔用那种药,她偷偷留了一点。 赵芙柔犹犹豫豫,一副不情愿帮她的模样,就是想独占完颜宗烈。 她就把药下在莲子羹里,确保万无一失。 完颜宗烈当场下令让人剁了她的十根手指,然后赏给下面的士兵。 “不、不要,啊啊啊……” 下手快速粗暴,秦玉茹根本没有求饶的机会,十根手指被其切断。 她还来不及哀嚎就被拖走了。 “不,不要,放了我吧,我是你们二太子的女人,你们不能动我,啊啊啊……” 第404章 带一个大肚子女人回来了 附近的百姓们得知镇北军要撤军。 他们相约着一起扛着扛着锄头,或拿着镰刀和扁担等各种农具,拦住萧玄策的去路,“萧元帅、萧元帅,你们真的要撤军?” “元帅,我们求您了,不要撤军。” “萧元帅,不能撤军啊,好不容易打到这儿,再往前一步就能收复幽州了,那是我们家啊。” “我们的屋子、田地和钱财都被抢了,我那可怜的闺女和儿媳妇儿被那群畜生侮辱了,头子和儿子被他们杀了,全家只剩我侥幸捡回一条命,,我活着就是为了给他们报仇。”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说:“我老了,一把老骨头,没什么用了,没法跟着大家上战场,” 他的亲人都死在敌军的手上,剩着一口气,就盼着哪日报仇雪恨,如果报仇无望,他也不活了。 所以他决定一头撞死,以表达抗击敌军的决心。 说着就往一旁的树上撞去。 萧玄策一个闪身飞过去,拽住他的衣领,“老伯,请冷静。” “元帅,你放开我吧,让我死吧,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如果不能亲眼看着我大军收复幽州,我都是死不瞑目。” “元帅,不要撤军啊!” 有几个百姓突然给萧玄策下跪,百姓也纷纷跪下,跪倒了一片。“元帅,我们求求您了,不要撤军啊。” 一些老者涕血横流,他们的家人被敌军占据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不管他们在哪安家,他们始终记得自己的根就在幽州。 萧玄策看了眼天色,“乡亲们,都快起来,实话告诉你们吧,本帅根本不打算撤军。” 收银帐和粮草装车,只是为了迷惑敌军,估摸着他们的人已经回去报信了。 等他们赶到幽州城估摸是傍晚,安抚好百姓们后,即刻启程赶往幽州,那些往南侧的将士们假装往南走,实则从林子里绕远一点的路,北上了。 他们先假意撤军,迷惑敌军,趁守军毫无戒备以最快的速度夺下幽州。 一切都多亏了那一道来得及时的圣旨。 否则也不会轻易迷惑敌军,安抚好百姓们后,萧玄策立刻率军赶往幽州城下。 完颜宗钦这个主帅带头轻敌懒散,成天吃喝玩乐,睡女人。 大意轻敌,手底下的士兵们也有样学样。 大周的将士们兵临城下时,守城的人恰好是完颜宗钦手下的兵。 天快黑了,他们身着黑色盔甲,垂着头偷懒打瞌睡也不明显,就大胆了起来。 “嗖嗖嗖!!!” 直到冰冷的箭矢射穿他们的身体,才反应过来,敌军已经来到了城墙下。 “不好了,来人啊,有人攻城,敌军来攻城了。” 他们没有准备被打得措手不及。 完颜宗钦 而在城内饱受他们压迫的百姓们收到外边攻城的信号也奋起反抗,看着农具冲上墙头和敌军厮杀。 “杀!!!——” 大周的将士们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他们杀入城内,完颜宗庆和完颜宗烈才收到消息。 派兵到城门口抵抗,抵抗不过,经过两个时辰的厮杀。 大靖率领十多万残余兵力,仓皇退出幽州。 大周时隔三十年后,再次收复他们失去的幽州。 萧玄策被百姓们奉为战神。 然而,朝野上下得知他抗旨不遵,朝臣们纷纷上奏,他要造反,让将萧家人抓起来。 如果他要叛变就用她的家人威胁他。 大臣们是不敢动手,他们就要逼皇上动手。 北边三十多万最能打的大军的将士都在萧玄策手上。 赵煊多次遭遇刺杀,他知道凶手是谁,就是瑞王。 每日被扰得不得安宁。 现在还不清楚北边是什么态度,只知道萧玄策抗旨不尊,收复了幽州,立了大功、深得民心。 而萧家的家眷还好好待待在镇北王府了,一个都没跑。 如果萧家要造反,早就把亲眷给接走了。 他派禁军围了镇北王府,禁止任何人出入。 下了一道圣旨召萧玄策回京,让他一人回京,不得带任何亲兵。 派出三朝元老何御史何大人去宣读圣旨。 先试探萧玄策的态度。 赵煊觉得萧玄策这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不会连家人都不顾了。 但还是禁不住大臣们和云皎月在耳边念叨,一定要先下手为强,若是让萧玄策率军打到临安,悔之晚矣。 这一天,他决定要将萧家家眷打入天牢严格看守,一封从边关来的奏书和护符传入宫中。 赵煊又改变了主意,不让人押送萧玄策回京,而是派大军,再让他带八百士兵回京受封赏。 大军回京这日,临安城的百姓们欢呼雀跃,挤满了街道两侧。 “萧元帅,镇北王回来了……” “萧元帅……” 今日萧玄策回京的日子,杨是悬着的心始终未落下,这几日食不下咽,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她的丈夫。打了无数场胜仗,被朝廷冤枉惨死。 现在又轮到两个儿子。 镇北王府外的禁军还没撤去。 她真的担心。 其他人也很担心。 云昭雪淡定的和两个儿子用膳,两个儿子三岁了。 在两岁时,大人把饭菜夹到他们的碗里,他们就可以自己吃饭了。 云昭雪给两个儿子剥了虾,蘸酱放在他们碗里,“大宝、二宝,吃虾,多吃点。” 大家看到她好似跟没事人一样,也安心了不少。 或许他们是瞎操心呢。 裴怀霁的声音传来,“小妹,小妹不好了,妹夫带了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回来了,你快休了他,咱不要他了。” 裴家担心皇上要对萧家的家眷下手,花重金挖了一条密道通往镇北王府,打算让他们从密道逃出临安。 云昭雪不愿意走,时机还未成熟。 裴怀霁知道萧玄策今天回来,一大早就定了他们必经之路最好的酒楼,看到队伍中有一辆马车,听说马车内是一个女人,还是个大肚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