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后妈这么野,带娃随军搞科研》 第01章 恶毒后娘 1975年寒冬,大河村,光明公社第一大队。 “造孽啊……”田埂上,裹着旧头巾的张婶忍不住叹气,眼睛盯着那三个小身影,“摊上杨春穗那个黑心肝的后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谁说不是!”旁边的李桂花立刻接腔,语气鄙夷,“亲爹陆明远在部队没个音信,可不就由着那恶婆娘作践?瞧瞧,这么大的娃,数九寒天出来挣公分,那当后娘的倒好,在家炕头坐得稳稳当当,吃香喝辣,养得一身肥膘!” “哼,吃香喝辣?可不止!”穿着件崭新花棉袄的胖女人王翠娥凑过来,压低声音却掩不住那股子幸灾乐祸,“我住她隔壁,看得真真儿的!她最近和王知青......” “呸!她也配当我妈?!” 一声压抑着暴怒的的声音猛地炸响! 话音未落,一团又黑又臭的泥巴坨子,“嗖”地飞过来,泥水四溅!王翠娥那宝贝的花袄子,李桂花的蓝布褂子,瞬间糊满了黑泥点子。 “哎哟我的娘诶!” 王翠娥杀猪般尖叫起来,新袄子被糟蹋,心疼得脸都扭曲了,她一眼就看到泥巴飞来的方向——陆顺正站在那里。 “陆顺!你个杀千刀的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敢拿臭泥巴砸老娘?” 王翠娥撸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像座肉山似的就冲了过去。 李桂花看陆顺那倔强又单薄的样子,有点不忍:“翠娥,算了算了,孩子怪可怜的……” “李桂花,你少在这儿装菩萨!” 王翠娥正在气头上,唾沫星子喷了李桂花一脸,“可怜?可怜就能糟蹋我新袄子?这可是花了我十二块钱的买的的确良,你心疼他,你替他赔啊?” “呸!关我屁事!” 李桂花被噎得脸通红,眼看王翠娥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抓到陆顺,赶紧朝他喊:“顺子!傻愣着干啥?快跑!回去找你后娘杨春穗去!” “找她?” 陆顺一听“杨春穗”三个字,反而像被钉在了原地,脸上露出恐惧和恨意。找那个恶毒女人?她只会变本加厉地毒打他们一顿! 就这一迟疑的功夫,王翠娥已经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薅住了陆顺细瘦得像麻杆的胳膊,硬生生把人往上一提溜:“跑?晚了!走!跟老娘找杨春穗去!让她赔钱!” “我不去!放开我!” 陆顺死命挣扎。王翠花却被激怒了,揪着陆顺的胳膊边打边拽,就要往村里去。 “坏女人!放开我哥!” 田里的陆宇看到大哥被人拽着,急得眼珠子都红了,拖着那条伤腿,拼命想从粘稠的泥泞里往外爬。 “二哥!你别动!你的腿!” 陆依依小脸煞白,看到大哥挨打,二哥又急得要拼命,她什么也顾不上了,把手里的小铲子一扔,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就往田埂上冲。 “大宇!依依!别过来!快跑啊!” 陆顺看到弟弟妹妹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他扭头,对着王翠娥的肥手,狠狠咬了下去! “啊——!!!” 王翠花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 陆顺像挣脱了牢笼的野兔,猛地蹿出去,朝着弟弟妹妹的方向狂奔,却不想看到妹妹,身体一阵剧烈摇晃,就直直的朝田里栽去。 “依依——!!!” 两个男孩同时朝摔倒的小女孩跑去。 “不好啦!有娃子晕倒啦!” “老天爷!看那丫头脸都紫了!没气儿了似的!”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赵大柱,反应最快。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从陆宇僵硬的怀里,捞起那轻飘飘的小身体。 “造孽啊!这大冷天的,穿这点破布片……”张婶抹着眼泪,声音哽咽。 围观的大人们心里都堵得慌。这年月谁家都难熬,可像这三个娃这样,爹三年没音信,后娘比蛇蝎还毒的,真是少见。 “快!送家去!找杨春穗!”赵大柱抱着陆依依就往陆家方向跑,脚下生风,“天杀的后娘!娃都快没气了,她倒在家享清福!” ---- 此刻的陆家破屋里,弥漫着一股廉价香粉的腻味,和令人作呕的燥热。 身形庞大、皮肤黝黑粗糙的杨春穗,正得意洋洋地看着炕上,被她强行灌了一碗“好东西”的王知青。 王知青那白净斯文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迷离又充满惊恐——刚才他就是被这胖女人像拎小鸡仔一样,轻而易举地抓回来扔在炕上的。 “心肝儿~林小哥儿~别急嘛,”杨春穗咧开涂得跟刚喝了猪血似的大红嘴,脸上的肥肉堆出谄媚又贪婪的笑,扭着水桶腰就凑了过来,一股混合着汗酸和劣质香粉的怪味直冲王知青的鼻子。 她那油腻腻的胖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就往王知青滚烫的脸上摸,“忍一忍,姐疼你~保管让你舒坦得上天……” “杨春穗!你…你这是犯法!流氓罪!要吃枪子儿的!放…放开我!”王知青用尽力气偏开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一边虚弱的喊,眼珠子一边拼命往炕席下、墙角溜,寻找着能救命的东西。 “哎哟哟,死相!姐稀罕你才这样嘛!什么法不法的!”杨春穗被他这“欲拒还迎”的样子逗得咯咯浪笑,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风就压了下来。 王林知青被她压得眼前发黑,差点背过气去。眼看那张散发着大蒜味、涂着劣质口红的大嘴又要啃下来,他强压下恶心和恐惧,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假笑: “等…等等!春穗姐…你…你真稀罕我?”他声音发颤,努力装出“喜欢”的样子。 “那还用说!姐的心肝宝贝肉!”杨春穗一听有门,动作果然停了,小眼睛贼亮,放光地盯着王知青白净的脸。 “那…那你得答应我,”王知青喘着粗气,脑子飞快地转,“以后…以后得让我吃饱穿暖,顿顿见油腥!重活、累活、脏活,一根手指头都不让我碰!” “行行行!包在姐身上!”杨春穗拍着肥厚的胸脯砰砰响,唾沫星子喷了王林一脸,“姐有钱!陆明远那死鬼每月寄三十块呢!保管把你养得比城里少爷还白嫩!”她得意地炫耀着。 王知青,“真的?姐…你说话算话?可是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他装得可怜兮兮的样子。 杨春穗一听,心花怒放!她立马喜滋滋地扭着肥臀跳下炕,晃到墙边那个破旧的木头柜子前。拉开抽屉,里面是零零碎碎的毛票和几张“大团结”。她豪气地抽出十张一块钱,拍在王知青汗湿的手心里:“喏!十块!够咱俩好俩月的!姐对你好吧?心肝儿~” 她得意地笑着,心满意足地转过身,肥硕的屁股对着炕上的王知青,伸手去关抽屉。 就在这一刹那! 炕上一直“虚弱无力”的王知青,眼神骤然变得阴冷狠厉!他藏在身后的手猛地抽出——赫然是一根他刚才悄悄从炕席下摸到的、手腕粗、沉甸甸的烧火棍! “砰——!” 一声沉闷又骇人的钝响,在狭小的土屋里炸开! 第02章 流氓罪 看着那恶心的一堆肉山在眼前轰然倒下,毫无声息,王知青喘着粗气,又狠狠踹了两脚解气。 他看都没看地上那堆“肉山”,迅速跳下炕,冲到柜子前,一把拉开抽屉,将里面所有的钱——零的整的——一把抓起来,胡乱塞进自己怀里。 王知青刚想溜,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声!他的心一沉:糟了,有人来了! 电光火石间,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抬手“啪!”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半边脸立刻红肿。接着用力撕扯衣领袖子,弄得破破烂烂。然后扯开嗓子,带着哭腔凄厉尖叫: “救命啊——!快来人啊!杨春穗耍流氓啦——!!!” 破篱笆院门口。 村民领着陆顺和陆宇,赵大柱怀里抱着昏迷的陆依依,他们冲进院子就撞见这一幕。王知青衣衫不整、脸颊红肿,狼狈地跌坐在地,指着屋里哭喊:“她…她给我灌药!想…想用强!我拼命反抗,她…她自己摔倒了!各位乡亲要给我做主啊!” “啥?!”众人又惊又怒,探头一看,杨春穗满头是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天杀的!这婆娘真不是东西!” “太不要脸了!有男人还干这龌龊事!” “对知青耍流氓?这是犯罪!报警!抓她蹲牛棚!” 陆顺和陆宇死死盯着地上的后娘,震惊过后,眼底燃起一丝压抑的希望。 “哥…她真犯流氓罪了?”陆宇扯着大哥袖子,声音发颤。 陆顺拳头紧攥,手上老茧硌人,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阴沉刻毒。他盯着杨春穗,用力点头:“嗯!抓走!关牛棚!”声音里是三年积攒的血泪恨意。 陆宇眼睛亮了亮,几乎用气声说:“抓走…就没人打我们了…哥你也不用再被关黑屋子了…” 陆顺没吭声,拳头捏得死紧,指节泛白。 “各位乡亲!”王知青转着眼珠,趁机哭求,“等会儿警察来了,千万给我作证啊!是她自己摔的!我可没碰她!” 众人见着一脸悲愤的王知青,顿时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王知青!我们给你作证!” “对!这种伤风败俗的破鞋,就该狠狠改造!” 不想就在众人拍胸脯保证,义愤填膺之时, 地上那“死透”的肥硕身体,猛地抽搐一下!接着,杨春穗捂着头,痛苦地呻吟着,竟晃晃悠悠坐了起来! 她眼神迷茫呆滞,像个傻子环顾四周:破土坯房、穿着土气愤怒的人群、一个衣衫不整脸肿的“猪头男”、两个瘦骨嶙峋眼神像狼崽子般恨她的孩子?柜子上“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子,还有那张刺眼的“1973年”破墙历……什么鬼?! “嘶——头炸了……” 不属于她的记忆洪水般冲进脑海——虐待孩子、克扣口粮、关小黑屋、给知青下药……杨春穗?王知青?,这不是她看过的《七零肥嫂替嫁军少》的炮灰女配?!结局:众叛亲离,惨死街头! 这什么鬼?这不是真的!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空气!杨春岁低头看到自己,那双比现代大腿还粗的胳膊,再摸摸脸上油腻粗糙的皮肤——完了!她一个美杨春岁,穿成了同名同姓、下场凄惨的恶毒肥婆炮灰! “诈,诈尸了?!” “她没死!” 村民们吓得集体后退,警惕地盯着她,生怕这疯婆娘暴起伤人。谁都知道她力气大得吓人。 “杨春穗!别装傻!”王知情心虚,指着她厉喝,“警察马上到!你就等着蹲牛棚吧!” 这是王知青? 杨春岁脑中“轰”地一声!这不就是原著里,原主被王知青反杀陷害的开端吗?她猛地看向王知青—好家伙,敢情这孙子自己打的自己!还偷了我的钱!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这黑锅我不背。 杨春岁正想着自证清白,一道尖细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警察同志!要抓的就是她!杨春穗!她给我灌药耍流氓!” 王知青一见民警踏进院子,顿时像打了鸡血,指着杨春岁,脸上露出受害者的悲愤。 民警板着脸,走到杨春岁面前,语气严肃:“杨春穗同志,有人举报你给王林知青灌春药,意图发生不正当关系,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调查!” 杨春岁脑子十分清醒:绝不能认! 她记得书里提过,王知青手脚不干净,偷了原主的钱票逍遥快活。这次,她要把这脏水泼回去! 于是她突然从地上“噌”地一下子站起来,指着王知青,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民警同志!他胡说八道!是他!是他想骗我的钱!他把我打晕后,偷了我家四十块钱!钱就在他身上!不信你搜他身!” 说完,她“哇”一声哭出来,庞大的身躯往地上一坐,震得尘土飞扬,震的旁边的村民们连连后退! “你血口喷人!”王知青急了,指着自己红肿的脸和破烂的衣服,“看!这就是证据!她打的!扯的!还有药!我当时浑身发热,就是被她下了药!江新玥可以作证!” 人群里,一个穿碎花上衣、头发枯黄的瘦小女人,见众人将目光放在她身上,顿时昂着头,装着同情样。 江新玥假惺惺劝道:“春岁,你就认了吧!大伙儿都看见了!坦白从宽啊!” 她眼里闪着算计的光。 杨春岁看准时机,指着江新玥和王知青,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哭腔:“民警同志!我举报!江新玥捏造事实污蔑我!她和王知青才是一伙的!他俩想合伙坑我的钱!钱肯定在王林身上!搜他!一搜就知道!” 江新玥脸刷地白了,梗子脖子道:“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可不想和小偷扯上关系,何况她一毛钱都没看到。 “搜!” 民警眼神锐利。 王知青脸色大变,转身就想跑!但几个壮实的村民立刻堵住他,三两下把他按住。 “哗啦!” 一叠钱票从他口袋里被掏了出来,不多不少,正好四十块,还有粮票菜票。 “真是她偷的!” 人群哗然! 杨春岁立刻补刀,声音响亮:“民警同志!我有个证据!凡是经我手的钱票,都沾了我用的上海女人牌雪花膏的桂花香!这味儿,全村就我用!您闻闻就知道!” 这话一出,围观的女人们脸色都变了!杨春穗当初买了这稀罕雪花膏,可没少显摆,那桂花味儿她们都记得! 民警拿起钱票凑近鼻子一闻,果然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他严肃地点点头:“嗯,确有桂花香。” 杨春岁趁热打铁,指着王知青红肿的半边脸:“还有!他这巴掌印不是我打的!是他自己打的!我手胖,打不出这么清晰的印子!你们看——他是用左手打的自己右脸!那指痕大小,正好对得上他自己的左手!” 众人齐刷刷看向王知青的脸,和他下意识想藏的左手! “按住他手!”民警喝道,有人抓住王知青的左手,往他那肿起的右脸上一按——严丝合缝! “嚯——!” “真是他自己打的!” “王知青!你太不要脸了!” “丢人现眼!” 民警面色一黑:“好小子!贼喊捉贼!还污蔑妇女!带走!” 王知青像被抽了骨头,瘫软在地,被两个民警拖走了。江新玥早就吓得溜得没影。 村民们看着这神反转,再看看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实则一脸横肉)的杨春岁,心里直犯嘀咕:这杨春穗……好像比以前更邪乎了?惹不起惹不起!赶紧散了! 第03章 她要卖女儿? 院子终于清净了。 杨春岁拍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看向角落里的两个男孩——陆顺像只警惕的小狼,死死护着瘸腿的弟弟陆宇,眼神充满戒备和仇恨。 她尽量放柔声音(虽然听起来还是有点粗):“陆顺,陆宇,饿了吧?我们去看依依,待会儿我给你们做饭?” “不要!” 陆顺脱口而出,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抗拒。 陆宇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小声解释:“我们…我们不饿。你…你做你自己的就行。” 说完,拉着陆顺,一瘸一拐地就往屋里挪,去看妹妹了。 “大宇,你的腿……” 陆顺看着弟弟艰难的样子,眉头紧锁。陆宇强忍着疼,挤出一点笑:“哥,没事,不疼。” 杨春岁看着他们瘦小倔强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 改善关系,迫在眉睫啊!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按原书,最多一个月,陆明远就该回来了(虽然这次她没“出事”可能不回来)。不过她也是要去京都找他离婚的,但是在去之前,必须把这几个孩子的身体养好,不然她良心难安。 养伤?营养?杨春岁猛地想起什么——我的空间还在吗? 随即杨春岁赶忙撸起袖子,露出胖乎乎的手臂。只见手腕上,赫然套着一个古朴的银镯子!正是她前世那个意外得到的空间手镯!它竟然跟来了!而且神奇地变大了,贴合着她现在的粗手腕! 杨春岁心头狂跳!她立刻找来针,狠心在指尖一刺,挤出一滴血抹在镯子上。 嗡——!意识瞬间沉入一片雾蒙蒙的空间! 还是和之前一样三四十平,旁边有一块黑土地,这里可以种植各种作物。 角落里,一眼清泉正汩汩流淌——她的灵泉水!灵泉水,强身健体, 美容养颜,最关键的作用就是能够催生植物,缩短作物的成熟时间。 上辈子,杨春岁就是靠灵泉空间,做起了生意。灵泉水养的鱼肉质鲜嫩肥美,做出的鱼罐头,比新鲜的鱼还要好吃,在这个年代可是稀缺东西。 种出来的菜,也是味道鲜美可口,关键是只要有种子,产量和质量都不成问题。 看着这里贫瘠的黄土地,老百姓一贫如洗,杨春岁直觉自己来对了地方。 ----- 人是铁,饭是钢! 杨春岁肚子里咕噜噜直叫唤,头顶的伤也跟着一跳一跳地疼。她撸起袖子,心里发狠:填饱肚子是头等大事!屋里那三个饿瘪了的小崽子,肯定也快撑不住了! 她瞥了眼里屋门缝,三个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嘀嘀咕咕。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准没憋好屁! 全是防备她这个恶毒后娘! “唉!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杨春岁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去,冲向厨房。 厨房?穷得叮当响!米缸空空,灶台上就几个干瘪的红薯。她凭着记忆,费力地踮起脚(这身肥肉真碍事!),在房梁角落的破瓦罐里一阵摸索——嘿!原主藏的私货! 一小袋白面!三个鸡蛋!还有一大把奶糖和一罐麦乳精! “这恶婆娘!好东西全藏着自己吃独食! ”杨春岁心里大骂,手上却麻利得很。两个鸡蛋打散,做了一大碗飘着诱人蛋花的清汤。剩下的一点面加一个鸡蛋搅成糊糊,摊成一张金黄金黄的鸡蛋饼。 “先垫垫,下午去公社买好吃的! ”她盘算着兜里那点可怜的钱和票。做汤和饼时,手指悄悄一抖,滴了几滴珍贵的灵泉水进去——强身健体,活命就靠它了! 孩子们都瘦得脱相了,先补点元气,等老娘有钱了,非得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 “开饭啦!热乎的! ”不一会儿,杨春岁端着香气四溢的汤和饼,推开了里屋门。 迎接她的,不是期待,而是两道瘦小却充满敌意的人墙! 陆顺和陆宇像两头被逼到绝境的小狼崽子,张开手臂死死挡在妹妹陆依依的床前!眼神凶狠,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坏女人!滚开!不许卖依依! ”陆宇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恨自己太小,保护不了妹妹。 “对!别想拿东西糊弄我们!我们再也不信你了! ”陆顺咬着牙,眼神像淬了毒的小刀子,狠狠剜着杨春岁。 卖依依?! 杨春岁脑子“嗡”的一声!该死!把这茬忘了! 原主那吸血鬼娘家弟弟要娶媳妇,就差三十块彩礼!原主的妈早来催了好几趟!还有那个“好闺蜜”江新玥出的馊主意——把才十岁、模样不错的陆依依,卖给革委会主任那个瘸腿儿子当童养媳! 明天就是“交货”的日子! 书中要不是原主先进了局子,陆明远又及时赶回来,依依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想到这,杨春岁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原主从坟里刨出来再抽一顿!她强压下怒火,尽量放软声音:“胡说什么八道!我是那种人吗?明天那些人敢来,我拿大扫帚把他们打出去! ” “骗鬼呢! ”陆顺梗着脖子,根本不信,“除非你现在就去说,依依不卖了!我俩还得跟着去听! ” 杨春岁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看向床上蜷缩着的依依——小脸惨白,瘦弱得像个一碰就碎的小奶猫。“依依乖,姨姨不卖你。姨姨做了香喷喷的鸡蛋汤和饼,喝了就有力气了。 ”她努力挤出这辈子最和善的笑容。 谁知,一听到“鸡蛋汤”,三个孩子的脸“唰”一下更白了! 这恶婆娘来这个家三年了!他们连口热乎汤都没喝过!每天就一个干巴馒头,有时候还是馊的!甚至故意丢地上,让他们像狗一样捡着吃! 现在突然端来热汤热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肯定是下了药!想药倒了依依好卖掉! 想到这,三个孩子看向杨春岁的眼神,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哥…呜呜…我不要被卖…我听话… ”依依吓得直往破被子里缩,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瘦得只剩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身上的单衣补丁摞着补丁。 再看陆宇,脚上那双破鞋,洞大得脚指头几乎全露在外面。眼睛又黑又大,嵌在深深凹陷的脸颊上,活像两个黑洞。陆顺稍微好点,但也是满身补丁,嘴角带着伤,胳膊上还有道结痂的血口子,一看就是被树枝划的。 “坏女人!你是不是在汤里下毒了?! ”陆顺怒火攻心,猛地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了杨春岁一把! 杨春岁猝不及防,加上这身体笨重,“咚!”一声闷响,后脑勺狠狠撞在土墙上!撞得她眼冒金星,差点背过气去! “啊! ”依依吓得尖叫,伸出枯瘦的小手死死抓住杨春岁的衣角(不是怕她摔,是怕她暴起揍大哥),“别…别打大哥…我跟你走…呜呜… ” “不行!依依! ”陆顺和陆宇立刻扑到床边,三个孩子瞬间哭成一团,绝望的哭声塞满了小小的土屋。 杨春岁捂着嗡嗡作响的后脑勺,看着眼前三个哭得撕心裂肺、浑身戒备的孩子,头更疼了,心也揪成一团。 原主造的孽啊!真是罄竹难书! 第04章 蛋汤破冰 杨春岁看着他们倔强又脆弱、明明饿得要死却死扛着的样子,心一横: “好!不信我是吧?那看着我吃!总行了吧?! ” 说完,她端起那碗蛋汤,当着三双充满惊恐和怀疑的眼睛,“咕咚!咕咚! ”仰头就灌了小半碗下去!真香!灵泉水加持,味道绝了! 陆宇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碗汤,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咕嘟”一声,那香气太勾人了!可大哥刀子似的眼神立刻扫过来,他吓得一哆嗦,赶紧又把妹妹搂紧了些。 杨春岁假装没看见兄弟俩的小动作。这破家里,就俩碗一双筷子,还是原主专用的!仨孩子连自己的碗都没有!她拿起那个搪瓷缸子(唯一能用的容器了),小心翼翼地舀了小半缸热汤,端到依依床边: “依依,喝点热汤,身子暖和了就不难受了。 ”她的声音放得极柔,“下午姨姨带你们去供销社!买新衣裳!买大白兔奶糖!管够! ” 供销社?新衣裳?买糖? 这些词像天方夜谭一样从杨春岁嘴里蹦出来。三个孩子都愣住了,眼泪流得更凶了。这样的“好事”……真的存在吗?还是在做白日梦? 杨春岁又撕下一大块香喷喷、金灿灿的鸡蛋饼,塞嘴里嚼得喷香,故意咂吧嘴:“看!老娘吃得香着呢!没毒!” 她眼一斜,瞅着三个馋虫快爬到嗓子眼的小崽子,“你们还倔?不吃拉倒!等会儿全倒猪圈喂猪!省得老娘刷碗! ” 说完,还夸张地打了个大哈欠,“哎呀,吃饱犯困,老娘眯会儿去!东西撂这儿了,爱吃不吃!饿死活该! ” 她真就一甩手,转身出门,“贴心”地把门带上了。人却猫在门缝后,屏着气偷瞄。 屋里死寂了好一阵子。 终于,陆宇那脏兮兮的小手,像只偷油的小耗子,飞快地在碗沿上抹了一下沾着的蛋汤,闪电般塞进嘴里一嘬! 轰! 一股从未尝过的、浓郁鲜香的鸡蛋味儿直冲天灵盖!他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真…真的是蛋汤?!那坏女人没骗人? “哥…她…她自己喝了…好像…没事?” 依依饿得小肚子咕咕叫,眼巴巴盯着那碗飘着油花、香气勾魂的汤,声音又细又抖。 陆宇狠狠咽了口唾沫,把心一横:“哥!咱吃!要死一起死!依依,你先喝口汤垫垫!” 陆顺看着弟弟妹妹饿得发绿的眼,又看看那碗金灿灿、香得让人腿软的汤,喉咙艰难地滚了滚。死就死吧! 他重重点头,声音发哑:“…吃!” 门缝外的杨春岁,看着三个小崽子终于像饿惨了的小狼崽,小心翼翼却又狼吞虎咽地分食着那碗蛋汤和香喷喷的饼子,脏兮兮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满足又带着巨大不安的神情,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靠着泥墙,露出了点疲惫又有点得意的笑。 一碗汤、一张饼下肚,暖流驱散了寒意和恐慌。三个孩子意犹未尽地舔着碗沿和手指头。咦?说好的肚子疼、中毒呢?屁都没有! 反而…… “哥!我…我身上好像有劲儿了?” 陆顺惊奇地捏了捏自己干瘦的小拳头,这是他记事以来,头一回感觉肚子里有食儿撑着,不是火烧火燎的饿! “我的腿…好像也没那么疼得钻心了?” 陆宇也惊讶地低头看自己那条伤腿,昨天还红肿流脓的地方,竟然结了层硬硬的痂!邪门了! “大哥,二哥,我肚子暖烘烘的,好舒服呀!” 陆依依惨白的小脸居然透出点红晕,大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丝脆弱的希冀,“她…她是不是真的变好了呀?” 陆顺和陆宇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更深的、无法消除的怀疑。 变好?那个恶毒后娘?太阳打西边出来都不可能! “别瞎想!” 陆顺用力甩甩头,把那点不该有的奢望死死压下去,小脸绷得紧紧的。听着村里大喇叭开始轰隆轰隆喊下午修水库堤坝,他麻利地抓起墙根那把豁了口的破铁锹,“你俩在家老实待着!哥去挣工分!不然明天连窝头渣都没得舔!” 话音刚落—— “吱呀”一声,院门开了! 杨春岁那两百多斤的大块头,顶着张堆满笑的大饼脸,晃晃悠悠回来了!那笑容…谄媚得让陆顺起鸡皮疙瘩! 他眼神一暗,飞快扫过她空空如也的手——心里咯噔一下! 她之前出门,明明揣了那罐金贵得要死的麦乳精!肯定又拿去倒贴那个小白脸王知青了! 他忘不了那麦乳精的香味。有一次这坏女人扔了个空罐子,他偷偷捡回来,往里灌了凉水,兄弟俩舔着罐壁尝那点残存的甜香,就那一次!被抓到后,硬是被这毒妇饿了两天两夜,直到陆宇饿晕过去才罢休! 这仇,老子记一辈子! “孩子们!走!” 杨春岁抹了把脸上的油汗,得意地扬了扬手里好不容易搞来的几张票证(布票、包子票),“老娘带你们去镇上!买新衣裳!买好吃的!” 她刚在村里碰了一鼻子灰,人人躲她像躲瘟神!最后还是把剩下那罐麦乳精,肉痛地塞给了大队长媳妇,才换来这点“通行证”。 想象中欢呼雀跃?屁! 死一样的寂静!仨孩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眼睛死死盯着她,全身绷紧,充满了惊弓之鸟般的警惕! 杨春岁脸上的笑僵了,心里骂娘: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她只能掐着嗓子,努力“温柔”点:“陆顺!你是老大,你扶着陆宇!依依这病秧子,老娘背!咱们坐公交车去。” 她又指了指墙上挂着的,65式旧军用水壶,“把那宝贝水壶灌满!路上渴了喝!” 谁成想—— “坏女人!你果然还是要卖依依! ” 陆顺像头被逼到绝路、要拼命的小狼崽子,转身就扑到墙角,抄起那把豁口铁锹,对着杨春岁,眼神凶狠得像要杀人,声音都劈了叉:“你敢碰依依一下!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 陆宇和依依彻底吓懵! 轰! 杨春岁心里的火苗“噌”地蹿成了三丈高!憋了一天的委屈和窝火瞬间爆炸! 第05章 你敢打我儿子? 杨春岁双手叉腰,肥硕的身躯气势汹汹,指着他们鼻子破口大骂: “爱去不去,机会就这一,过了这村没这店,镇上人多得像下饺子,你们他妈怕个屁!随便喊一嗓子‘抓人贩子’,看谁还敢动你们? ” 陆顺死死攥着那把豁口铁锹,指关节都发白了。他紧紧盯着杨春岁那张胖脸,看了好几秒,最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猛地弯腰捡起地上的军用水壶,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走!看她能耍什么花招! ” 他咬着牙,用只有兄妹能听到的声音低吼,“记住了!到了镇上,见人就喊!把她那点脏钱,全给老子花光!一分都别给她剩! ” 两个小的虽然还怕,但听到“花光钱”和“好吃的”,眼里还是忍不住蹦出一点压抑的雀跃。 杨春岁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后背都汗湿了! 她偷偷抹了把汗,暗下决心:先把陆顺这头倔驴崽子收拾服帖了!两个小的,还好糊弄点! 等杨春岁吭哧吭哧背着依依,陆顺扶着陆宇,四人这“奇特”组合出现在村里土路上时,立刻成了全村的焦点! 杨春岁那二百来斤的庞大身躯,走到哪儿都自带吸睛效果。 树荫下纳鞋底、晒太阳的老娘们儿、老太太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哎哟喂!陆家媳妇!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舍得带崽子们去镇上享福啦? ” 一个尖酸刻薄的老婆子(江新玥她妈)故意拔高了嗓门,阴阳怪气,“莫不是…要寻个好买家,把我们小依依卖个好价钱吧? ” 轰! 杨春岁脑子里的火“噌”一下就顶到了天灵盖!这江家老虔婆,专门来坏她好事。孩子们刚松动的神经又绷紧了! 她想都没想,弯腰抄起脚边一块硬土坷垃,照着那老虔婆就狠狠砸了过去! “放你娘的狗臭屁!江家老虔婆,今儿吃屎撑着了嘴贱是吧! ” 杨春岁叉腰怒骂,唾沫星子横飞,“老娘带亲闺女亲儿子,上街买新衣裳买肉包子,碍着你眼,挖你祖坟了? ” 骂完还不解气,她一把从兜里掏出那包奶糖,哗啦啦! 一股脑塞进仨孩子手里,一人抓了一大把! “吃!都给我吃,今儿糖管够。老娘惯孩子,碍着谁了? ” 那江家老虔婆被土坷垃吓得一蹦,脚下一滑,“哎哟喂” 一声,直接从板凳上四仰八叉摔了下去!旁边看热闹的顿时哄堂大笑! 可更让她们跌破眼镜的是—— 杨春岁真他娘的给仨孩子塞奶糖了!还亲自背着那个病秧子依依! 这阵仗……活见鬼了! “真是邪了门了!这杨胖子吃错药了?还是鬼上身了? ” “可不是!连王知青那小白脸都让她送派出所了!以前当祖宗供着呢! ” “等着瞧吧!看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准没憋好屁! ” 在一众惊疑不定、看猴戏似的目光中,杨春岁顶着巨大的压力,背着依依,带着两个半信半疑、攥紧了糖的小崽子,一步一步,朝着村外的公路挪去。 这第一步,走得可真他娘的艰难! 但也是她杨春岁,改写炮灰命运的第一步! ---- 坐在公交车上,三个孩子心里仍有些将信将疑。可当他们低头看见手心里那颗被捏得微微发黏的糖,才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 陆宇忍不住剥开糖纸,轻轻碰了碰妹妹的嘴唇:“依依,张嘴!” 是奶糖! “反正都是那胖子给的,咱们全吃完!”陆宇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地说。 “对!给了我们就是我们的,一块都不给她留!”陆顺也跟着附和,用嘴舔着糖纸,一脸的满足感。 坐在前面的杨春岁只能装作没听见。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镇上,走了一段路就站在了供销社门口。只见店里琳琅满目,吃的、用的、玩的,甚至连小人书都有,陆宇只觉得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他悄悄拽了拽陆顺的袖子,压低声音问:“哥,咱们喊不?” 陆顺见杨春岁没有要和什么人接头的迹象,反而已经往供销社里面走去,便说:“先看看,听我口号。” “好嘞!” “你们愣在门口干啥?快进来啊!”杨春岁早就看穿了这两个大孩子的心思。他们还在防着她。反倒是年纪最小、胆子也小的陆依依,对她没那么戒备。 陆宇牵着妹妹的手往里走,陆顺跟在后面,还不放心地回头张望,确认没有可疑的人,才踏进门。 “你们看看喜欢什么,反正我就这些钱。今天把该买的吃的、用的都买上。” 孩子们散开去挑自己喜欢的东西,杨春岁则打算买些布,给孩子们做几身新衣服。天这么冷,他们连件棉袄都没有,至少得每人置办一身,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 问完价格,她不由吸了口气。一件棉袄要十五块加5张布票,小孩的便宜点,也要十二块,她身上的钱,都不够给三个孩子买棉袄的,还要买其他东西呢。 杨春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花里胡哨的上衣,决定也给自己换件素净些的棉袄,下面弄条裙子。现在看来,只能先紧着孩子,正挑选着,门口走进来一对挽着手的年轻男女。 那女的几乎整个人贴在男人身上,男的则搂着她的细腰,两人腻歪得扎眼。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哎呦!哪儿来的小乞丐啊?把我衣服都弄脏了!真晦气!”那女人尖声叫道,顺手推了陆宇一把。 杨春岁听到动静,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陆宇,反手就朝那女人推了回去。 “啊——!”对方发出一声杀猪似的尖叫,踉跄着向后倒去,“谁啊?!作死啊敢推我?” “你推我儿子,我推你怎么了?”杨春岁声音沉沉的。 那女人站稳后看清眼前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嘴角扯出一抹讥笑:“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那肥猪似的妹妹,带着你的几个乞丐继子啊?一个瘸子、一个文盲,外加一个病秧子……” “啪!” 没等杨春婷说完,杨春岁二话不说,直接甩了她一耳光。 “嘴巴放干净点。再满嘴喷粪,我让你后悔都没地方哭。” 她没注意到,旁边的三个孩子听到她这番话,脸上露出的不可思议。 杨春婷捂着脸,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从前在家她随便欺负杨春岁,对方连声都不敢吭。她们姐妹俩,一个貌美如花,一个活像如花,家里爹娘也一向偏心得明目张胆。 “杨春岁你敢打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她转头就朝身边的男人撒娇,瞬间红了眼睛,“浩哥,你看她!她当着你的面都敢打我,这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沈浩推了推金丝眼镜,一脸嫌恶地打量杨春岁,文质彬彬地开口:“春婷,这真是你妹妹?她长得可真是一言难尽。” “小白脸滚一边去,敢多管闲事我连你一起揍。”杨春岁彪悍的一把揪住杨春婷的头发,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提起来。 沈浩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不由撇过头当做没看到。 杨春婷当场尖叫起来:“杨春岁你疯了!放开我!浩哥,快去报警!这有人当街行凶!” 第06章 再也不是软包子 杨春岁一把拽住想溜的杨春婷,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杨春婷,不想你那‘高枝儿’沈浩知道你爬过赵六子的床吧?想捂紧这脏事儿,就乖乖把你们全家这些年,从陆明远津贴里抠走的油水,一分不少吐出来!” 她压低的声音透着狠劲儿。 “你放屁!谁拿你钱了!”杨春婷尖叫起来,色厉内荏。 “哦?不认账?”杨春岁眉毛一扬,声音陡然拔高,冲着旁边皱眉的沈浩喊:“沈浩同志!我这堂姐可有劲爆故事,想听吗?包你……” “赵六子!”杨春岁迅速压低的三个字,像冰锥扎进杨春婷耳朵里! 杨春婷的脸“唰”一下惨白如纸!赵六子,那个杨家村的活阎王!被他糟蹋过的姑娘,这辈子都洗不干净!要是被沈浩这种眼高于顶的干部子弟知道,她早不是清白身……嫁入豪门的梦,铁定碎成渣! “我…我给!我身上就五十块!”杨春婷慌张掏钱,手指都在抖。 “五十?打发叫花子呢?你金龟婿兜里不有钱吗?让他先垫着!”杨春岁豁出去了,算盘打得啪啪响,“三年!每月十五块!总共五百四十块!少一分…呵呵。” 杨春婷恨得牙痒痒,这死肥婆什么时候会算账了?还这么准!“就二百!爱要不要!”她甩出一沓钞票,像甩烫手山芋。 “行啊,剩下的三百四,写欠条!”杨春岁大手一伸,直接从售货员那抓过纸笔,“白纸黑字,按手印!改天我亲自上门收!” “杨春岁!你欺人太甚!”杨春婷几乎把牙咬碎。 “赵……”杨春岁作势又要喊。 “我写!”杨春婷一把抢过纸笔,潦草划拉完欠条,狠狠砸向杨春岁,“满意了吧!死肥猪!”拉起沈浩就想逃。 “啪嗒!” 杨春岁不动声色地肥脚一伸,杨春婷再次狼狈趔趄,头上的漂亮发箍“吧唧”掉在地上。 杨春岁慢条斯理捡起发箍,在手里掂量着,眼神像看垃圾:“杨春婷,看来上次那一顿没把你脑子打清醒?记着,我见你一次,就能揍你一次!滚!” “疯子!你给我等着!”杨春婷再不敢犟嘴,落荒而逃。 沈浩早不耐烦到极点,甩开她的手:“以后离你家这些穷酸破落户远点!” “浩哥…我们去吃国营饭店?我饿……”杨春婷忍着屈辱讨好。 “吃个屁!钱都喂你妹了!回家!”沈浩气冲冲走了,留下杨春婷独自在风中凌乱,眼神怨毒地盯着杨春岁的方向:捡来的野种,等着瞧! 这秘密,杨家谁不知道?就你这蠢货蒙在鼓里! “妹子!你可真行!”旁边的售货员大姐凑过来,一脸解气,“就刚才那女的,前几天来,鼻子都快翘上天了!挑三拣四,看啥都撇嘴,活脱脱个资本家大小姐做派!呸!解气!” 杨春岁咧嘴一笑:“姐,看笑话了。现在有钱了,多照顾你生意!”她大手一挥,“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全给我包上!” 嚯!这一通扫货,直接把三个娃和售货员都看傻了!售货员笑得见牙不见眼,最后还大方塞给她一册小人书——《智取威武山》! “走喽!大肉包子管饱!”杨春岁心满意足。 “肉……肉包子?!”陆宇眼睛瞪得溜圆。 “咕噜——咕噜——”吞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逗得杨春岁哈哈大笑。 捏着厚厚一沓钱,杨春岁心里爽翻了天! 没想到拿“赵六子”一吓唬,真从杨春婷这铁公鸡身上拔下二百块毛!看来沈浩这根“高枝儿”,在他们杨家眼里真比命根子还金贵! 逛了大半天,杨春岁这肥胖身子早饿得前胸贴后背。趁着孩子们呼哧呼哧啃包子的空档,她耳朵尖,捕捉到邻桌的议论——上头政策松动了!农村要搞改革,鼓励个人创收,干得好还有奖励!这简直是给她量身定做的翻身路子!不过眼下还不能太招摇,得另想法子闷声发财。 回去路上,三个小的脚步发飘,像踩在云朵里。直到一个带着肉香的饱嗝儿打出来,才敢相信今天不是做梦!杨春岁满载而归,陆依依抱着新得的头绳和零嘴儿,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连路都自己走得带劲儿,死活不让背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破门,家徒四壁的穷酸样儿依旧扎眼。杨春岁却撸起袖子,浑身是劲!“大顺!院子归你扫!扫干净点!”她一指陆顺。 “小宇!拿抹布,把屋里能擦的地方都擦一遍!”她甩给陆宇一条破布。 “我呢?”陆依依小声问,眼里闪着期待。 “你?老实回床上躺着去!”杨春岁不由分说,一把抱起小丫头塞回硬板床。 俩小子没吭声,默默干活去了。杨春岁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第一步调教,初见成效!她麻利地归置好战利品,风风火火就往赵大柱家赶——订的新木桶该好了!三个泥猴儿,不洗干净怎么穿新衣服? 她特意提了一网兜红苹果,外加两包“大前门”,这才踏进赵家院门。“嫂子!我来取木桶!” 赵家嫂子眼皮一翻,语气刻薄:“杨春岁!我家的木头金贵着呢!订东西不给定金,想白拿啊?” “嫂子,定金我付了,赵大哥经手的。”杨春岁话音未落,旁边屋里就传来“呼啦呼啦”的锯木声。 赵家嫂子狐疑地进去问了。转眼出来,杨春岁立马把网兜和香烟递上,陪着笑脸:“嫂子,这点心意谢谢赵大哥今天救了依依!以前…是我混账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她脸皮发烫,知道这家以前没少受她气。 “哎哟喂!春岁妹子!你来就来,带这么重的礼干啥!见外了不是!”赵家嫂子一瞅见那两包金贵的“大前门”,眼珠子都亮了!脸上瞬间堆满笑,亲热地挽住杨春岁胳膊,“妹子快坐!木桶马上就好!待会儿让柱子给你扛家去!啧啧,都说你摔一跤把脑子摔灵光了,我还不信,今儿个真真儿信了!” 以前的杨春岁?抠搜又爱占便宜的主儿!哪会这么大手笔?这大前门,普通人家谁抽得起? 不一会儿,赵大柱吭哧吭哧扛着崭新的大木桶出来了,还额外搭了两个结实的小板凳!“杨妹子,你看这成不?” “太成了!赵大哥手艺顶呱呱!”杨春岁摸着光滑的木桶,爱不释手,“这是一块钱,桶钱加板凳钱!另外,赵大哥,您会打高低床吗?我想订一个!”她连说带比划。 赵大柱拍胸口保证:“没问题!包我身上!三天后来取!” 杨春岁摸钱付定金,赵大柱憨厚地摆手:“不用不用,信得过你妹子!” “柱子!该收就收!”赵嫂子赶紧拽他袖子使眼色。杨春岁硬塞了五毛钱到他手里,赵大柱黝黑的脸皮都红了。“那…那就谢谢妹子了!” “我再买个菜板,配个小脚盆!”杨春岁又是一通买,看着又瘪了一截的口袋,她愁啊,得想办法赚钱! 第07章 杨春岁带娃的一天 等到杨春岁顶着快有她半人高的崭新大木桶,吭哧吭哧回到自家破院门口时,正在扫地的陆顺和擦桌子的陆宇都石化了!看她拎着好东西出去,他们心都提到嗓子眼——该不会又去找村里那几个油头粉面的知青了吧? 尤其是那个姓王的,以前可没少从她这儿骗吃骗喝! “傻愣着干啥?烧水去!”杨春岁这身肥膘也不是全无用处,顶着大桶,底盘那叫一个稳!这点重量,毛毛雨啦! “没……没柴禾了。”陆顺有点磕巴,幸福来得太猛,砸得他晕乎乎的。这坏女人真转性了?看她一样样往家搬东西,这破得漏风的狗窝,竟真有点像个家了…… “我去捡!”陆顺害怕杨春岁,像以往一样来打自己。 “拉倒吧你!”杨春岁眼皮一抬,扫过他麻杆似的胳膊,“就你这小身板,别让柴禾给你压趴下!老实待着!”她抄起豁了口的破砍刀就冲出了门。 凭着原主的记忆,杨春岁屋前屋后一通划拉,薅回一大抱松毛,又砍了一捆干树枝。抡起膀子,“哐!哐!哐!”几刀下去,柴禾劈好了,代价是手心磨出俩明晃晃的大血泡!火辣辣地疼! 她知道三个小崽子正扒着门缝偷看呢,她杨春岁绝不能垮!腰杆挺得倍儿直! 这破地方,连个煤球炉子都没有! 杨春岁心里骂娘。以后得上街弄一个,不然三天两头上山砍柴,谁受得了?想起穿越前空间里堆成山的物资,一来全没了!真他娘的背!她恨得牙痒痒。不过山上宝贝也多…野味、山货…得想法子多弄点种子、小鸡仔塞空间里养着,等老娘发达了,养它十头猪! 洗澡可是个技术活。天冷,杨春岁早有准备,买了那个塑料洗澡罩。她把罩子往房梁上一挂,大木桶罩得严严实实,旁边搁一水瓶滚烫的热水,水凉了就兑点。这法子还是小时候姥姥教的,没想到在这鬼地方又用上了。 陆依依乖得像只小鹌鹑。杨春岁说“抬手”,她就乖乖举胳膊;“伸腿”,她就赶紧蹬小腿。打上香皂搓泡泡时,小丫头使劲吸溜鼻子:“真香呀!”声音带着点鼻音,眼里亮晶晶的。杨春岁把她那张小瘦脸,搓得红扑扑像个苹果,全身洗得暖烘烘软绵绵,才套上崭新的小衬衣小衬裤。 “码子估摸着买的,大了点也没事,先将就穿,不合适咱再买新的!”杨春岁拍拍她。 “给……给我一个人穿的?”陆依依眼睛瞪得溜圆,小手摸着新布料,不敢相信。 “废话!不给你穿,难道给我穿?”杨春岁乐了,故意把自己粗得像树桩子的胳膊伸出来比划,“瞧见没?我这胳膊能塞进去一条缝儿都算我输!”逗得依依咯咯笑。等穿上新棉袄新棉鞋,小丫头立马成了骄傲的小孔雀,跑到哥哥们面前显摆去了。 “妹妹真好看!”陆顺和陆宇嘴上夸着,眼珠子却跟粘了胶水似的,一个劲儿往杨春岁那边瞟,心里抓心挠肝:新衣服呢?我们的新衣服呢? 该不会没买吧? 嘿嘿,杨春岁心里门清。在供销社趁他们看小人书时,她早麻溜地往空间里塞了好几件!等会儿就给他们个“惊喜”! “你俩!谁先洗?麻溜点!热水管够,别省!”杨春岁叉着腰喊。在农村,热水金贵着呢,都是柴禾一刀刀砍出来烧开的!通常一盆水全家轮流用,抠搜的人家还能用来喂猪浇地,一滴不浪费。 仨孩子洗完,桶里的水……啧啧,那叫一个浑!黄泥汤似的!杨春岁嫌弃地直撇嘴,只能认命地重新烧水。 陆顺捧着那身新衣裳,跟捧着祖宗牌位似的,摸了又摸,就是舍不得往身上套。 “磨叽啥呢?等着它下崽儿啊?赶紧穿上!”杨春岁一嗓子吼过去。 陆顺这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慌慌张张往身上套。穿上后浑身不自在,手总忍不住去揪衣角,走路都差点顺拐! “噗嗤——”杨春岁一个没忍住笑出声。还真是头回见,这犟驴一样的臭小子,别扭起来居然这么可乐! 晚饭热了中午剩的肉包子,杨春岁又快手快脚冲了碗蛋花汤。简单一餐,肚子吃得滚圆,这日子……啧,有点滋味了! 睡觉成了新问题。杨春岁安排:“大顺以后别睡地铺了,跟小宇挤一床!依依跟我睡!” “跟你睡?!”陆顺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打呼噜比打雷还响!能把房顶掀了!” “啊?”杨春岁老脸一红,有点挂不住,“那……那我等依依睡着了再睡!我、我其实……不怎么打呼噜的!”她硬着头皮狡辩。 两个臭小子立马把脸扭成麻花,小声嘀咕:“骗鬼呢!震天响!” 陆顺蹲下来哄妹妹:“依依,你想跟谁睡?” 依依其实想跟哥哥睡,但又怕惹毛了杨春岁,这好日子就没了。她小脑袋转得飞快,想起桌上的小人书,灵机一动:“我跟她睡!她说晚上要给我讲故事!”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嘿!这小丫头片子,现编瞎话!杨春岁乐了,行,台阶都递到脚边了:“讲!不就是睡前故事嘛!包在我身上!” “从前啊,有三只小猪,它们哥仨在森林里盖房子,老大用稻草……老二用木头……老三最聪明,用的是砖头!有一天,大灰狼来啦,‘呼——’它就吹……” 杨春岁唾沫横飞,编得口干舌燥,总算把怀里的小丫头哄得眼皮打架,沉沉睡去。她长长吁了口气,抹了把汗:带孩子比打架还累! 她先是带依依翻看了会儿《智取威武山》的小人书,又声情并茂讲了两遍她魔改的“三只小猪大战外星大灰狼”,依依这才打着满足的小哈欠,甜甜睡去。 杨春岁感觉自己像打了一场硬仗,骨头都散架了。 唉,睡吧睡吧。明天?那才是真刀真枪的日子——她得下地刨食了! 杨春岁不知道的是,她在那“声情并茂”讲故事时,隔壁外墙根底下,陆顺和陆宇猫着腰,像两只小老鼠,听得那叫一个入迷! 陆顺记性好,听一遍就刻脑子里了。陆宇没太搞懂那“外星大灰狼”是啥玩意儿,回屋后还缠着哥哥:“哥,哥,那个狼为啥会飞?再讲一遍嘛!”陆顺板着小脸,压低声音又讲了一遍,兄弟俩这才心满意足钻进被窝,梦里可能都在跟大灰狼干架呢。 第08章 买孩子的上门了 天才蒙蒙亮,杨春岁就起来了。她钻回空间——这金手指可太方便了!发好的豆芽水灵灵,撒下的菜种也见了风就疯长。青菜、黄瓜、西红柿,甚至西瓜秧子,噌噌往上冒!浇点灵泉水,那味道,啧啧,比外头的鲜美十倍! 杨春岁打定主意把这宝贝水用在刀刃上。做饭、给娃们喝的热水里都悄悄掺点,几个皮包骨的娃,身体得慢慢养回来。 杨春岁在空间里不停跑圈,整整跑了一个多小时,全身都是汗,洗澡的时候,她发现身上臭臭的,还洗出很多黑色油脂一样的东西。 等她洗完澡之后,浑身轻松了许多,等她到镜子前一照,不由吓了一跳,就这两天用了灵泉水,皮肤都白了一个度。 早饭是热腾腾的稀饭和小菜,还有顶顶金贵的水煮蛋——每人一个! “哇!鸡蛋!”陆宇的眼睛瞪得溜圆,昨天还一瘸一拐的小腿,今儿跑得飞快,恢复力惊人,“我们有鸡蛋吃啦!” “洗手去!”杨春岁麻利地盛粥。桌上除了榨菜,还有她特意弄的酸辣海带丝。 “这啥?”陆顺好奇得很,小心翼翼夹了一筷子。酸辣味儿直冲脑门,他眉头一皱,随即眼睛“唰”地亮了!“好吃!这啥玩意儿?” 酸辣脆爽,太开胃了! 陆顺赶紧招呼弟弟妹妹:“快尝尝!”两个小的学着样儿塞进嘴——酸得直缩脖子!紧接着,那又酸又辣的劲儿就勾住了魂儿,筷子停不下来,连着扒拉了好几口。 “赶紧吃,吃完我还有正事儿呢。”杨春岁催促着,扔下一个重磅炸弹,“以后你们仨,都给我上学去!不用下地挣工分了!” “上学?”陆顺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地上,眼睛猛地迸出光,又不敢相信。他都十二了,大字不识一箩筐,村里七岁小娃,都能指着鼻子笑话他是“睁眼瞎”!不是他不想,是没那个命!人家有爹妈疼,他们仨能活着就不错了…… “嗯!”杨春岁斩钉截铁,“待会儿我就去找队长问问怎么弄。书包我都给你们备好了,纸笔齐全!”说着,她假装回屋,直接把空间里的存货掏了出来——三个崭新的军绿色书包,里面文具一应俱全。 “军绿书包!真带劲儿!”陆宇兴奋地扑过去。 “还有我的!哇!粉色铅笔盒!上面有漂亮小姐姐!”陆依依也惊喜地叫起来。 陆顺摸着厚实的新书包,鼻子有点发酸,但想到钱,老成劲儿又上来了:“要不…让大宇和依依去吧,我年纪大了,上学也跟不上,浪费那个钱干啥……” 以前想读书?杨春岁能活剥了他们! “错!大错特错!”杨春岁一巴掌按在陆顺肩膀上,把他钉在凳子上,“就因为你最大,才最该去念书!不读书?你想上天啊还是想当一辈子瞎眼汉?” “吃饭!吃完我就去队长家!” 这顿难得的、透着点小欢喜的早饭,热气还没散呢,就被三个煞风景的人给搅黄了! 来者不善!领头的是一对穿着讲究的城里夫妻,男的挺着肚子,一脸倨傲。女的穿着也很讲究,他们目标明确——来带陆依依走的。 那男的,赫然是手握大权的革委会主任! 人是江新玥的表哥介绍的,江新玥看到杨春岁,顿时直接了当的就要人,杨春岁看到那进门两人的模样,和来了之后就盯着陆依依看的表情,心里顿时了然。 不由先声夺人,一把拉过江新玥道:“新玥,依依的事情我反悔了,你让他们两个回去吧!” “什么,杨春岁你在说什么?将依依三十块卖给他们,不是都说好的嘛!”杨春岁恨不得当场将江新玥的嘴巴给封住。 低声吼道,“你给我住嘴!” 然后又走到那一男一女面前:“二位对不住哈,让你们白跑一趟了,我家女儿身子不好,怕耽误了你家儿子。” 那主任不由看着江新玥,问道:“江小姐,这怎么回事,不是事先说好的,让我们今天带孩子走吗?” 他们夫妻二人进门后,对陆依依的长相非常满意,小丫头一看就长得不错,除了瘦了点,去他们家之后,养养就能变胖。 这边陆顺也看出苗头不对,一把抄起院子里的铁锹,一边让大宇将依依带到屋子里关上门,“今天我在这里,你们谁都别想将依依带走。” 杨春岁便是看着陆顺道:“大顺,他们误会了,没人想带走依依,今天只要有我在,放心。”她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的吗,今天来带孩子去我家,我们家里都将她的床和东西都准备好了。” 将床和东西都准备好,肯定是这女人瞎编的,杨春岁记得原著中,这对夫妻也不是什么好人,依依过去就是当丫鬟的。 “那真是对不住了,我家孩子身体不好,还有天生的哮喘,这病要是想治好,可得花好大一笔钱。”杨春岁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什么?这孩子有病,你们那天怎么不说清楚。” 见那女人有些不高兴,杨春岁趁热打铁,“我说过了,他们肯定忘记说,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白跑一趟。要是你真的买过床衣服什么的,我照价买行吗,而且我也有去派出所了解过,这买卖孩子可以犯法的,现在抓的可严了。” “万一被查出来了,耽误了叔叔,被革职啥的。”杨春岁话音刚落,那主任的的面色就变了。现在确实是非常时期,可不能出了差错。 随即,他板着脸对着江新玥吼道:“看看这事儿办的,算了,走!”那男人一刻也不想在这小院待了,万一被人看到一个举报,他就完了。 江新玥脸上那叫一个尴尬,本来还想着让表哥帮了主任的忙,好落个人情,现在看来这人情没落到,倒是成了仇家。 不由跺了下脚,恨声道:“杨春岁,下次你再想让我帮忙,求我都不来!” “慢走不送了哈!”送走这三瘟神,杨春岁才松了口气,要不是她脑子机灵,搬出法律保护依依,那主任怕吃了瓜落,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抱歉啊,都是以前那混蛋杨春穗干的蠢事,我绝对,会对你们好,不动歪脑筋。” 虽然陆顺听着这话有些别扭,面色倒是好了许多,他这才将手里的铁锹扔掉,整个人却有些虚脱的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了。 刚才他差点哭了,这会手还在抖,说话时嗓子都劈了叉。“你下次可别再吓人了,反正你再敢打依依或者我们的主意,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好啦,我知道错啦,以后不会了。”杨春岁趁机摸了摸陆顺的头发,他好乖! 没想到这家伙不习惯被人摸,手一打,一下子打到杨春岁手上的水泡处,痛的她叫了一声。陆顺这才看到杨春岁手上的水泡。 不想他一声不吭,“噔噔噔”跑了出去,一会后,递给他一个紫色小瓶。“用这个?” 这个是? 杨春岁看了半天,终于想起这是什么了,是紫药水,也就是以前的消毒水,小孩子擦个伤,碰到哪里就涂这个,二毛钱一瓶。 “你那里搞的,这要花钱的?” “你用不用?”陆顺好不耐烦。 “我儿子给我的爱心药水,我当然要用啦!”杨春岁发现当她涂了药水后,这臭小子脸上的表情终于好了一些。 这可是陆顺用二颗奶糖和村里的二狗换的。 第09章 让三娃都上学 杨春岁把俩小的扔家里看门,一人塞本小人书。俩娃大字不识,倒看得津津有味。她拽上陆顺,挎着个鼓鼓囊囊的手提袋,直奔队长家。路上陆顺那眼珠子,都快黏袋子上了——这后妈啥时候变这么大方的?以前抠得跟铁公鸡似的,现在往外送东西眼皮都不眨,看得他肉疼! 见着了队长陈光明,杨春岁开门见山。一听她要送仨孩子都上学,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都上?一个学期学费两块!你家钱呢?陆明远每月寄三十,一半都填你娘家那无底洞了,村里谁不知道!”杨春岁腰杆挺得笔直:“只要能上学,砸锅卖铁我也供!” 陈队长瞅着她,心里直犯嘀咕:这杨胖子如今像换了个人,虽然还是那身肥膘,瞧着倒没那么膈应了。“俩小的还行,大班都二年级的。陆顺插班读一年级,跟得上吗?” 杨春岁没替他做主,转头问陆顺:“你自己说,能行不?不行,娘想法子另教。”陆顺咬咬牙:“我能!”只要让他上学,被笑话算什么?他有拳头! 杨春岁细细问了上学时辰、下学早晚,这才把带来的香蕉苹果递过去。队长推辞,她又变戏法似的摸出那个手提袋,笑道:“不值钱,就点自家捣鼓的新鲜菜,婶子尝尝鲜。” 队长媳妇扒开一看——嚯!水灵灵、齐刷刷的豆芽!底下还压着一把嫩得能掐出水的小青菜!寒冬腊月里,这可比肉还稀罕!队长媳妇臊得脸都红了:“春岁啊,这不合适…昨儿才拿了你的好东西……” “婶子别见外,”杨春岁说得诚恳,“往后麻烦队长和您的事多着呢!以前是我混账,没少添堵。”这话勾起了陈队长的“惨痛”回忆——杨春岁抢六岁娃糖葫芦,娃爹妈闹上门,她胡搅蛮缠非说是换的,娃哭得震天响,最后还是队长媳妇掏糖哄住。 结果这祖宗倒好,反手又从娃手里薅走几颗糖! “唉!现在懂事了就好,”陈队长叹气,“好好跟娃过吧。对了,你男人…还找不?”杨春岁摆摆手:“缓缓吧,先让娃识几个字。” 陆顺默默听着,眼神复杂地瞟了眼后妈——真看不透她了。 “队长,我今天想上工,去哪儿?”队长媳妇赶紧拽了拽丈夫。陈队长心领神会:“你以前没怎么干过,先去河边割猪草吧,习惯了再说。让我家春花带带你?” 沈春花是队长闺女,村花一枚,跟杨春岁可是老冤家。 “不用!”杨春岁一口回绝。人情送到了,活儿也轻省——割够猪草,下午就能歇着。 回家,杨春岁拿出纸笔,工工整整写下十个阿拉伯数字和“人口手、上中下”,又教了描红的法子。“照着练!回来检查,写得好有赏!” 仨小崽子拿着纸,又新奇又激动。 陆顺盯着她,一脸怀疑:“你啥时候识字了?”“臭小子!老娘初中毕业的!好好写,别偷懒!” 杨春岁吼了一嗓子,拎上镰刀竹筐,出门割草。 路上遇见村民,她难得主动招呼,还打听哪儿猪草多。有个妇人“热心”指了西河弯。等人走远,旁边男人埋怨:“你让她去那儿?路险,听说有野猪!”妇人撇嘴冷笑:“猪草是茂盛啊。她要自个儿掉河里,不正好给那仨苦命娃积德?” 男人摇头:“多事!”妇人幽幽叹:“我就是可怜那仨娃,摊上这么个后妈……” 两人前脚走,后脚杨春岁要送娃上学的消息就炸开了锅。 “啥?杨胖子送仨娃上学?”“书包铅笔盒都买好了?” “真真儿的!我扒墙根听见的!她还给队长送了不少好东西呢!” “啧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昨儿赶集你们没看见?陆顺穿新棉袄了!她还塞了我家二狗两颗奶糖!”村民们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西河弯,猪草果然茂盛。 杨春岁割得兴起,一脚踩上松软的河岸泥,“噗通”一声滑进了水草窝里! “救命啊——!” 喊破喉咙也没人应。挣扎半天,水倒不深,她一身肥肉自带浮力,湿漉漉地自己爬了上来。 刚站稳,水里“扑腾”“扑腾”搅起老大水花。杨春岁眼一亮:“鱼?”嘿!还真是条大鱼!不知从哪个水库冲下来的,肥得流油,少说五六斤,被水草缠住了,动弹不得! “发财了!” 杨春岁心花怒放,这纯野生大鱼,回去炖汤,香死那帮小崽子! 她提着沉甸甸的竹筐往回走,肥厚的棉袄被体温烘得半干。 快到村口,远远听见吵吵嚷嚷。 鱼塘边围满了人,个个愁眉苦脸。“又停电了!正抽鱼呢!” “电一天停八回!快去找队长送电!” 几个村共用一条线路,用电一多就跳闸。眼看快过年了,抽干鱼塘分鱼可是头等大事。 杨春岁凑过去看热闹,村民一见是她,立马噤声,眼神防备——这祖宗又想闹什么幺蛾子?多分鱼? 王翠娥却像见了钱串子,猛地蹿出来:“杨胖子!你家陆顺弄脏我棉袄,赔钱!三块!” 杨春岁上下扫她一眼,慢悠悠道:“行啊。三块够不?再加点也行。不过嘛……”她眼神一厉,“昨儿你打我儿子那几下,得先让我揍回来!”话音未落,一把薅住王翠娥的头发!王翠娥吓得魂飞魄散,杀猪般嚎起来:“妈呀!不要了!钱不要了!大妹子饶命!”杨春岁本也就是吓唬她,顺势松了手。 她扫视一圈,提高嗓门:“都是一个村的,我杨春岁没别的意思!就问问出啥事儿了?指不定我能搭把手!” 旁边大叔没好气:“看不见吗?抽水没电了!耽误分鱼过年!”咸鱼干,咸菜炖鱼……那可是过年的魂儿! “水泵没电?我瞅瞅!”这话一出,村民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守着水泵的小年轻一脸嫌弃,嘴欠道:“去去去!杨胖子凑什么热闹?你除了会爬男人炕头,还会修水泵?一边凉快去!” “砰!”他话音未落,直接被杨春岁一脚踹翻在地!“不会说人话就滚去当狗!再哔哔,老娘让你断子绝孙!”杨春岁叉着腰,彪悍依旧。那小伙下意识捂住裤裆,村民哄堂大笑。 第10章 卖菜生意来了 “吵吵啥!”村长陈光明来了,看见杨春岁也是一愣,“杨春岁?你不是割猪草去了?”杨春岁简短说了情况,指着水泵:“这玩意儿我能修!”“哈!”刚来的电工王天亮,一脸不屑,“吹吧你杨胖子!牛皮吹破天!”杨春岁冷笑:“呵,老娘好歹初中毕业,这点电力原理不懂?”村长半信半疑:“那王电工拉肚子跑茅房了,你要能修就试试!” “螺丝刀!”杨春岁二话不说蹲下身,麻利地拆开稳压器盖子。“电压不稳,稳压器烧了。换个大的来不及,加条线能顶用!”“哈哈!天大笑话!烧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还加线?你以为你是爱因斯坦?”王天亮逮着机会就嘲讽,露出一口白牙。杨春岁眯眼:“牙挺白,可惜脑子是草包!今天就让你开开眼!”她手脚麻利,拧开一根线,旁边并联加了一根,电容量瞬间增宽,又调整了下叶轮。 “切!你要能修好,我王天亮拜你为师!”王天亮赌气。“行!准备好拜师礼!”杨春岁盖好盖子,拍拍手,“开闸!”村长忐忑地按下开关——嗡!那半死不活的水泵瞬间“活”了过来!水柱像条银龙,咆哮着喷涌而出,比之前粗壮了不止一倍!巨大的水流声把村民吓得直退。 “我的天!真修好了!”“水比刚才大得多!”“神了!真是杨春岁干的?”王天亮彻底石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他干了几年电工,从没想过加根线就能顶事!“师父!您教教我!咋弄的?”杨春岁看着这位能屈能伸的帅小伙,咧嘴一笑:“多读书!物理书上写着呢!”说完,拎起她那装满了猪草和巨鱼的竹筐,甩开膀子,潇洒走人。身后,是此起彼伏的惊叹和难以置信的目光。杨春岁嘴角微扬:这才哪儿到哪儿? 等她到家,嚯!村长媳妇和几个村里的小媳妇,正围着她家那仨埋头写字的小崽子看稀奇呢!一见她回来,那眼神,比见了亲娘还亮堂! “哎呀!春岁妹子,你可算回来了!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的!”队长媳妇一瞅见杨春岁的影子,立马像见了亲闺女似的扑上去,一把拽住她胳膊,那热乎劲儿,比昨天亲热了十倍不止! “婶子,你这是…?”杨春岁有点懵。 “嗨,长话短说!”队长媳妇一拍大腿,“就你昨儿送我那豆芽和青菜,绝了!我那挑嘴的老太太都直呼好吃!快告诉婶子,哪儿弄来的宝贝?” 嘿,果然来了! 杨春岁心里乐开了花,她的灵泉水种出来的东西,谁能扛得住?“哦,那是我自己瞎捣鼓点儿,想着让婶子尝尝鲜。”她故意轻描淡写。 “你自己弄的?”队长媳妇眼睛唰地亮了,“那……那还有多的不?”见杨春岁看着她,她老脸一红,赶紧解释,“不是我贪心!是你那菜太好吃了!我家老太太过几天七十大寿,要摆席面!这大冬天的,新鲜菜比肉都金贵,有钱都买不着啊!” 生意这不就上门了嘛! 杨春岁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她知道刚开始不能搞太大,但要是能让队长媳妇当活招牌,她这灵泉菜就不愁没销路。眼下光明正大卖菜肯定不行,黑市她也没门路,要是能换点票啊东西啥的,那才叫美! “多的……倒是能匀点,就是得等等。”她故作为难。 “等!婶子能等!”队长媳妇搓着手,眼珠子又转了转,“对了!你给那苹果香蕉,也香得很!还有没有?婶子一起要!” 她压根不信是杨春岁自己种的,肯定是从哪个秘密渠道搞来的好货! 她哪里想得到,杨春岁那灵泉水才是真宝贝!再蔫吧的苹果,灵泉水一浇,一夜之间就能脱胎换骨,变得又大又红,脆甜多汁! “行,婶子你要多少?给我两三天,我直接给你送家去!”杨春岁爽快应下。她早拿苹果和青菜做过实验了,灵泉空间的时间就是慢!她在里面跑得呼哧带喘一两个钟头,外面也就过去一二十分钟。这作物生长时间,硬是被她拉长了! “放心!婶子不白拿你的!就按供销社的价格算,咋样?”队长媳妇拍着胸脯保证。 杨春岁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婶子,钱就算了。我听说您手巧,能帮我给家里那仨小崽子一人织件毛衣不?我笨手笨脚的,买现成的也太贵了!”她在供销社打听过,一斤腈纶毛线就得十二块左右!一件成衣少说得二三十,纯羊毛的更吓人,简直抢钱! “哎呦喂!你可真是疼孩子!这毛线可不便宜!”队长媳妇上下打量杨春岁,见她不像说假话,心里飞快盘算着,“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这……我这不占你大便宜了?不行不行!这样吧,婶子再贴你十斤粮票!要是还能有点别的稀罕菜,那就更好了!” 最后,队长媳妇在杨春岁这儿定了大单:十斤豆芽!十斤小青菜!外加二十斤苹果! “成!婶子您就瞧好吧!”杨春岁一口应承。 见队长媳妇走远了,“喂,你该不会又骗人吧?”一直在旁边桌子上写字的陆顺,耳朵早竖得老高,这会儿忍不住扭头质疑,“你上哪儿变那么多菜出来?” “小崽子,大人的事少操心!你字写完了吗?管得倒宽!”杨春岁伸手想敲他脑袋,看他递过来的本子,又停住了手。 “喏,写好了。你看行不行?”陆顺把本子递过来。 杨春岁接过来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嚯!你小子……行啊!”那纸上的字,横平竖直,像模像样,完全不像第一次摸笔!村里识字的人掰着手指头数得过来,其他小孩也不跟他们玩,这铁定是陆顺写的! 捡到宝了! 杨春岁心里那个激动。这小子读书的天分不一般啊!这字写得有板有眼,要是好好培养,绝对是个好苗子!将来出息大着呢! “这个念啥?”杨春岁故意指着一个字考他。 “人!”陆顺答得干脆。 “这个呢?”杨春岁又指另一个。 “手!” “这个数字呢?” “8!” “好小子!真棒!今晚奖励你个大鸡腿!”杨春岁乐得合不拢嘴。 “鸡腿?!我也要吃!”陆宇一听见吃的,比谁都精神。他话音刚落,陆依依就咯咯笑起来,“得了吧你!你那字写得跟小鸡挠的似的,有鸡腿也是我跟大哥的!” 杨春岁挨个检查了三个崽子的“作业”。陆宇的字像鸡爪子刨的,陆依依的字歪歪扭扭像小蝌蚪。这才对嘛! 杨春岁松了口气。转头再看陆顺那工整的字,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以前真没学过?原主的记忆里,他确实不识字啊……真是奇了! 第11章 推销鱼罐头:灵泉种菜,竹筒藏金! “鸡腿啊……明天吃!咱们今晚吃全鱼宴!怎么样?”杨春岁神秘一笑,像变戏法似的从竹筐里拎出那条肥硕的大鱼,还得意地晃了晃。 “哇——!好大的鱼!”三个孩子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哪来的?” “割猪草路上捡的!肥吧?赶紧的!陆宇烧火!依依洗菜!”杨春岁利落地吩咐,“今晚咱们吃鱼头炖豆腐!香喷喷的油炸爆鱼!还有滑溜溜的鱼丸汤!”她早就想好了,这些都是她的拿手好菜,也是她自己馋着想吃的! “好耶!烧火去咯!洗菜去咯!”两个小的欢呼着跑开。 陆顺摸摸头:“那……我去淘米!” 这顿全鱼宴吃得一家四口肚皮滚圆。吃完饭,洗漱干净,三个小崽子互相使了个眼色,哧溜一下全钻进了杨春岁的被窝,三颗小脑袋整整齐齐排好,眼巴巴瞅着她。 杨春岁故意板起脸:“谁让你们跑我床上来的?小心我屁G开花!” 没想到陆顺滑头地眨眨眼:“打个商量呗?明天的鸡腿……换故事,成不?” 愉快的一天又溜走了。杨春岁故事讲完,陆宇已经睡得小脸红扑扑。陆顺却精神头十足,还说要自己看课本。 杨春岁明白他的心思。这小子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跟弟弟妹妹一起读一年级,怕被笑话,想赶紧学多点,直接跳去二年级。 行!有上进心! 杨春岁二话不说又给他开了个小灶。小家伙脑子是真灵光,一点就透,学得飞快。 杨春岁越教越惊喜:这苗子,万一真培养出来了,那还得了? 天刚蒙蒙亮,村里的大喇叭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开嚎:“东方红,太阳升……”这“醒脑神曲”刚歇火,队长那激动得快劈叉的破锣嗓子,就炸遍了整个大河村: “社员同志们!注意啦!天大的喜事啊!咱们大队!拼了老命争取来的!崭新的‘铁牛’拖拉机!今天!到咱村啦!上午十一点!全体社员!村口集合!给咱拖拉机手同志!锣鼓喧天,热烈欢迎!!”(这嗓门,足足嚎了三遍!) “还有!接着分鱼!家家户户都有份!家里留人等着拿鱼!” 嚯!这消息就像点了炮仗,不光大河村炸了锅,连整个光明公社都轰动了! “铁牛”啊!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多少年呐! 有了这铁疙瘩,犁地还愁那几头磨洋工的老黄牛?眼瞅着大雪就要封地,再不翻田,油菜小麦都种不上,喝西北风去啊!全村老少的心,都跟着那“铁牛”轱辘转了。 分鱼的时候,杨春岁成了焦点。为啥?修水泵立了大功,连外村人都跑来“取经”!队长脸上笑开了花,大手一挥,硬是多塞给她好几条肥鱼,嘴里更是把她夸成了一朵花。 杨春岁心里门清,惦记着帮队长媳妇张罗着蔬菜和水果,正好趁热打铁跟队长请了个假。 一大早,杨春岁雷打不动起来在空间里跑步,跑完出了很多汗,又有很多黑色的脏东西,洗完澡,杨春岁才有空去打量自己种的东西。 嚯!好家伙! 才一个晚上,那西瓜秧就跟吃了仙丹似的,蹭蹭蹭蹿了小半尺高!绿油油的,看着就喜人!照这灵泉水催生的速度,过年前吃上自个儿种的大西瓜?稳了!再看那些香蕉苹果,被灵泉一滋润,水灵得能掐出水来。 小青菜更是疯长,一片绿意盎然,做顿酒席都绰绰有余。西红柿都冒出小黄花了,黄瓜苗也开始甩着藤蔓往上爬,长势那叫一个旺! 不过…… 杨春岁心里咯噔一下。这玩意儿长得太快太邪乎了!万一有人串门瞧见,她总不能说“老天爷赏的吧”?灵泉空间,这可是她最大的底牌,打死也不能漏半点风声!得赶紧把院里那个小破暖棚拾掇得像模像样点,做个样子! 今天是仨崽子头天上学,杨春岁也起了个大早,把小不点们收拾得利利索索,书包一背,精气神十足。更绝的是,她给每个书包里都塞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外加一把奶糖!仨孩子乐得哟,小嘴咧到耳朵根,走路都带飘,感觉下一秒就能上天! 他们仨还贼有志气,小手一挥:“杨同志!你不用送!我们仨自己走!”看着兄妹仨抱团的背影,还有那个沉稳懂事的陆顺领头,杨春岁这才勉强点头。 不过关上门她后知后觉的咂摸出味道来,刚才他们对自己的称呼变了啊,以前都是坏女人,喂,甚至还有死胖子,现在变成了杨同志,哈哈不错! 门一关,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屋子顿时空落落的,杨春岁心里也跟着空了一块。这几天处下来,跟这三个“拖油瓶”,还真处出点感情来了。 “得赶紧搞钱!”杨春岁握了握拳,眼神坚定,“赚够了路费,就带他们去找他们那歌名义上的爹!是死是活,是合是分,老娘都要他给个痛快话!”离不离婚的,都得有个了断! 今天,杨春岁特意从空间里弄出来不少,鲜嫩水灵的豆芽和绿得发亮的小青菜,准备先去供销社那个热心大姐那儿探探路。更关键的是,她怀里还揣着个大杀器——能不能发笔小财,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 她先把东西悄悄放空间里,快到镇上才找了个没人的僻静角落,把满满一筐菜背在身上,深吸一口气,走进了供销社的大门。 运气不错! 柜台后头,那位姓刘的售货员大姐正清闲着呢,一眼就认出了她。“哟!大妹子,是你啊!今儿要点啥?” 杨春岁眼睛瞟着柜台里花花绿绿的毛线团,笑眯眯地凑过去:“大姐记性真好!我今天想买点毛线,给家里仨小的织毛衣。这毛线……啥价啊?” “嘿,能忘吗?那天你给仨娃买东西那爽快劲儿!”大姐说着,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对这位“后妈”的佩服,“这腈纶的,十二块一斤;纯毛线的金贵,得二十二块一斤!” 啧!真不便宜!杨春岁心里盘算,仨孩子,最少也得三斤半毛线,还得搭上五张珍贵的毛线票!“大姐,”她压低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我手头……有点紧。您看,我这有点自家种的菜,鲜亮着呢,能不能……给您看看,抵点钱?” 说着,她把背上沉甸甸的竹筐轻轻放下来,掀开了盖在上头的毛巾。 好家伙!露出来的瞬间,连旁边打酱油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豆芽,根根饱满水灵,白生生、胖乎乎的,简直能当艺术品!那青菜,叶片上带着清晨的寒气,绿得发亮,透着一股子鲜甜味儿,比夏天刚摘的还精神! 售货员大姐刘美美眼睛都直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叶子和豆芽:“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大妹子,你这菜……咋种的啊?!这大冬天,冰天雪地的,能弄出这么水灵的宝贝疙瘩?神了!”她一脸难以置信。 杨春岁故作神秘地左右看看,压低嗓门:“不瞒您说,大姐,我跟一位老把式学了点冬天种菜的独门秘方!不光豆芽青菜,啥菜都能种出来!味儿可好了,我们村上人尝过都说,比夏天的还香!您看……咱商量商量,用这菜抵点钱,我再添点买毛线,成不?” 刘美美显然是动心了,盯着那筐菜犹豫了好一会儿,一咬牙:“妹子,姐也不能亏了你。正常市面上的豆芽顶天五毛一斤,姐给你八毛!青菜七毛的价,姐给你一块!你看咋样?”这价,在冬天绝对是天价了,足见这菜的稀罕。 杨春岁心里乐开了花,这大姐果然实在!脸上笑容更盛:“成!太谢谢您了!这样,我再送您两斤菜尝尝鲜!您要是吃着好,以后我还给您送!” “真的?” 刘美美眼睛一亮,立刻盘算开了,“那可太好了!妹子,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以后能不能给我娘家也送点?今天……先给我弄个十斤?我嫂子家也得尝尝!”这哪是买点尝鲜,这是要小批量订货啊! 杨春岁心里那叫一个惊喜,这刘大姐绝对是潜力股!“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她一口答应,紧接着,从怀里(实则是空间)掏出一个圆溜溜、绑得严严实实的精致小竹筒,递到刘美美面前,声音带着点紧张和期待:“大姐,还有个事儿想请您帮忙掌掌眼。这个,是我自己鼓捣的小玩意儿,想请您尝尝,看能不能……在您这儿寄卖?”她顿了顿,抛出一个诱人的条件,“每卖出去一罐,我给您一块钱!” “卖一罐给我一块?!” 刘美美猛地抬起头,像看宝藏一样重新打量起杨春岁。 这小媳妇,看着温温顺顺,胆子可不小,脑子更是灵光啊!“行啊!你这妹子能耐不小!姐尝尝!”她立马接过竹筒,麻利地解开上面的细绳和封口的干净塑料薄膜。 盖子一开——嚯! 一股极其霸道、非常诱人的鱼香味儿瞬间飘了出来!这味道,没有一丁点河鱼的土腥气,只有浓浓的鱼肉鲜香、酱料的醇厚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奇特的清冽甘甜,直往人鼻子里钻,勾得人馋虫大动! 第12章“铁牛”我来开! 刘美美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地抽出筷子,夹了一大块酱红色的鱼肉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眼睛瞬间瞪得更圆了! 她顾不上说话,又飞快地夹了一块,一边吃一边不住地点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夸:“唔!好吃!真好吃!比镇上罐头厂那死贵死贵的肉罐头强太多了!这味儿……绝了!妹子,你这手艺神了!” 杨春岁悬着的心落了一半,赶紧问:“那您看,我这罐头,五块钱一罐,能有人买不?”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五块?太能了!” 刘美美擦擦嘴,意犹未尽,斩钉截铁地说,“要我说,就冲这味儿和这竹筒包装的新鲜劲儿,八块钱都大把人抢!你这包装也讲究,竹筒带着清香,塑料膜封得也干净,看着就上档次!” 杨春岁心中狂喜,立刻掏出五个同样精致的小竹筒:“大姐,那这五盒,我先搁您这儿卖着试试水?过两天我再来看看情况?” “行!放这儿!”刘美美爽快地把罐头收进柜台,“妹子你放心,只要东西好,姐保管给你吆喝出去!”镇上独一份的供销社,人来人往,这稀罕玩意儿不愁卖!这鱼罐头,滋味足分量也扎实,省着点吃,够一家人下饭了,五块钱,咬咬牙值了! 杨春岁用卖菜的钱买了毛线和毛线票,又用剩下的钱买了各种蔬菜种子、绿豆黄豆、蘑菇菌种,还拎了十来斤苹果香蕉,七七八八买了一大堆。“大姐,鱼罐头的事,可就拜托您啦!”她真诚地说。 “我叫杨春岁,大河村光明公社的。要是有急事,您就打我们村电话。还不知道大姐您贵姓?” “我叫刘美美!叫我美美姐就成!”刘美美爽朗一笑。 “美美姐!这名字真好听!人如其名,又美心又善!”杨春岁小嘴抹了蜜,好听话不要钱地往外倒,哄得刘美美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杨春岁刚从刘美美那儿得了准信儿,心里盘算着顺路去传说中的黑市探探路,脚跟还没转呢,就瞅见路边吵吵嚷嚷围了一堆人。 定睛一瞧,自家大河村的陈队长和会计王天亮,正脸红脖子粗地跟俩人掰扯呢,唾沫星子都快喷人脸上了! 再一看对面那俩——哟呵!这不是杨家村的大头和大狗子吗?她小时候的玩伴儿!杨春岁立马冲了过去:“大头!大狗子!干啥呢?吵吵啥?” 正憋着火骂人的大头,听见有人喊自己小名,恶狠狠一回头!看清是杨春岁那张胖乎乎却莫名亲切的脸,那股子戾气“唰”就散了,挤出个笑:“春岁姐?咋是你啊!” 这声“岁春岁”叫得杨春岁心里一软。 说起来,这俩货小时候没少跟着别人一起欺负她,有一次,这两傻子被人忽悠进了石灰池子,差点淹死,是被杨春岁一手一个,将两人拎上来的。 打那以后,这俩混小子就再没欺负过她,还拍胸脯说谁欺负她他们就揍谁。只可惜,捞完人,她这身体就像吹了气似的胖起来,再也没瘦回去过,成了远近闻名的“杨胖子”。 陈队长一看杨春岁来了,眼都亮了,一把抓住她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春岁!你来得正好!快给评评理!咱们村好不容易请来的拖拉机手,讲好了二十块一天!杨家村这帮人,仗着有钱,硬要出二十二块撬人!这不,那师傅见钱眼开,要跟人家走了!我们村的地还冻着等翻呢!”队长急得直跺脚。 杨春岁见到杨春婷也在,想起了原著里,就是这次杨春婷当着大伙的面,将杨春岁狠狠羞辱了一顿。 不用想,就知道准是杨春婷那个搅屎棍在背后撺掇!她冷冷扫了大头一眼:“大头,说实话,是不是杨春婷的主意?” 大头臊眉耷眼地点头:“唉…婷姐在队长面前拍胸脯保证能搞到拖拉机…我们就按她说的来找师傅,谁知道正好碰上陈队长他们了…” 果然是她! 杨春岁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这杨春婷,真是哪儿哪儿都有她,专门给别人添堵! 正说着,一个让人腻味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哟,我当是谁呢?杨春岁,又是你?告诉你,今儿这拖拉机,你们大河村就别想了!死了这条心吧!”杨春婷扭着腰肢走出来,身后跟着一脸看好戏的沈浩,还有那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工作帽、一看就是拖拉机手的男人。 呵,正主儿来了! 杨春岁看着杨春婷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也不说话,只慢悠悠地活动着手腕,指节捏得“咔吧咔吧”脆响,眼神像淬了冰。 “杨春婷,”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寒意,“我数三下。” 杨春婷叉腰嗤笑:“数三下?数三百下也没用!你还想干嘛?” “一…”杨春岁眼神锁死她。 “二…” “不让开?” 杨春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让这拖拉机就从你身上碾过去!压死了算工伤!正好抵你那三百四!” “三!” “你疯了吧!” “她要上你拖拉机!”杨春婷忙朝那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说着。 没想到那人和沈浩对看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笑意,“就她这身板还能开拖拉机,拖拉机驮她还差不多。” 杨春岁就知道,这群狗眼看人的人,会这样说,不由淡淡笑道:“那这么说,只要我能开,你就让我开走了?” “那是当然,关键是你能开吗?哈哈哈” “让开!”杨春岁霸气的一推,杨春婷被她那眼神吓得一哆嗦,嘴上还硬,身体却下意识想躲。眼看杨春岁真的大步流星走向拖拉机,杨春婷还上前去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上车。 “杨春岁你干嘛,这铁牛是我们村的,你别想和我抢。” “一边去,再搞不清楚状况,我不知道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说完,眼神中带着警告,这次都不带客气的直接将杨春婷拎起来,丢了出去。 “啊!”杨春婷嘴里尖叫着往后退,慌乱中一脚踩到自己那花里胡哨的裙子上,“哎呦!”一声,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那叫一个狼狈! 杨春岁看都没看她一眼,一个利落的翻身就坐上了驾驶座!她转头就问队长:“队长!拖拉机钥匙!我们自己开回去,行不行?” 陈队长一脸苦相:“行是行!可…可没人会开啊!” “会开的人这不在这儿吗?!”杨春岁没等他说完,一把接过王天亮抢过来的钥匙,插进去一拧!“哐哐哐!”拖拉机发出沉闷有力的启动声! 她左脚踩下离合器,右手利索挂挡,右脚轻点油门——“突突突突突!”拖拉机后面兴奋地喷出一股浓浓的黑烟,像头被唤醒的钢铁怪兽,猛地往前一窜! 稳稳当当就开了出去! “沈浩!盯着杨春婷!今天日落前,三百四十块,少一分钱,我就去杨家村砸她家锅!不信你试试!” 杨春岁丢下狠话,方向盘一打,“队长!我先走啦!” 那拖拉机手这才傻眼了,跟在后面追着喊:“哎!哎!那胖丫头!停下!停下!你咋会开啊?!” 谁管他!杨春岁油门一踩,拖拉机“突突突”冒着烟,一路绝尘! 陈队长和王天亮这才回魂,手忙脚乱骑上自行车:“快快快!跟上春岁!” 陈队长看着前面那个开着“铁牛”的胖乎乎背影,心里直犯嘀咕:他家婆娘说得真对,这杨春岁,像彻底换了个人!可这本事…也太邪乎了吧! 杨春岁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来到七十年代,汽车没开上,倒是开上了拖拉机,想到村民那期盼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做了件有意思的事情。 第13章开“铁牛”进村,村霸变村宠! “快看!拖拉机!拖拉机回来了!”村口,早就望眼欲穿的村民们眼尖地看到了远处那个移动的黑点。 “快快快!锣鼓敲起来!欢迎欢迎!”锣鼓喧天,口号震天响:“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哎呦我的娘哎!” 当杨春岁开着这头威风凛凛的“铁牛”,披着众人滚烫的目光和震耳欲聋的欢呼驶近村口时,一股前所未有的骄傲和自豪感,让她有点飘了!这感觉,真特么带劲! 然而,欢呼声在看清驾驶座上的人影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只见杨春岁稳稳地坐在上面!她今天没梳那老气的辫子,而是披散着头发,额前扎了个宽发带,衬得脸盘没那么大了。 一件挺括的紫色灯芯绒外套,下身是条深色呢子裙,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洋气”?更关键的是,那身臃肿的肥肉似乎…缩水了不少?整个人看着精神又利索! 人群里的江新玥第一个尖叫起来:“杨春岁?!怎么是你?!你跑拖拉机上去干啥?那铁疙瘩是你能玩的?快下来!等队长回来有你好看!” 欢迎声没了,杨春岁不爽了,喇叭按得震天响:“嘀——嘀——!音乐别停啊!拖拉机是我开回来的,你们不是欢迎拖拉机手吗?眼瞎了?!” “呸!杨春岁你会开拖拉机?母猪都能上树了!你要是真会开,我当场把棉袄脱了光屁股绕着村子跑三圈!”一个平日里就爱嚼舌根的男人跳出来嚷嚷。 “光屁股倒不必,”杨春岁凉凉地瞥他一眼,“现在就把你那破棉袄脱了,跑三圈,敢不敢?” “嘿!杨胖子!别以为你有把子傻力气就横!铁牛是你能碰的?开回来就以为是你的了?笑掉大牙!” 村民们大多不信,觉得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或者用了啥邪门歪道。 看着这群人质疑、嘲讽的眼神,杨春岁心头火起。 原主是混账,可这帮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一流!她懒得废话,方向盘猛地一打,拖拉机轰鸣着就朝村外最大的那块冬水田冲去! “不信?那就睁大你们的狗眼给老娘看清楚了!今天不把这十亩地翻完,我就不姓杨!地头集合!”拖拉机“突突”地开向田里,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村民和地上还在哎哟的杨春婷。 “都杵着干啥?还不快去看热闹…啊不是,去验收成果?!”有人喊了一嗓子,人群呼啦啦全跟了过去。 就在这时,陈队长和王天亮也气喘吁吁地赶回来了!队长媳妇早就听王天亮简单说了经过,一看这场面,立马叉腰开骂:“一群没良心的玩意儿!看我家春岁妹子男人不在家,就合起伙来欺负人是吧?啊?你们眼瞎没看见是她一个人把铁牛开回来的?你们谁行?!啊?!” “没…没别人,就她一个…”有村民小声嘀咕。 “哼!”队长媳妇唾沫星子横飞,“忘了水泵是谁修好的?没春岁,你们喝西北风去吧!其他村眼巴巴想学都学不来!你们倒好,在这里瞎咧咧!良心让狗吃了!” “对哦…水泵的事也是她…” “真是咱们错怪她了?”不明真相的村民开始嘀咕。 陈队长喘匀气,大声宣布:“都听好了!今天要不是春岁,这拖拉机就被杨家村抢走了!是春岁凭本事开回来的!她是咱村的大功臣!”队长的话一锤定音! “哦!!!”这下,村民们的欢呼才真心实意起来。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杨春岁熟练地操作着拖拉机,巨大的犁铧深深切入冻土,翻滚出肥沃的黑泥。那架势,一看就是老手! 王天亮激动得不行,围着拖拉机打转,一口一个“师傅”叫着,求杨春岁教他开。 杨春岁想着自己迟早要带娃找爹,村里确实需要个靠谱的拖拉机手,也就爽快答应了。 不过她提前打了预防针:“教你可以!但学成了,不许仗着会开铁牛就鼻孔朝天,给人犁地不准坐地起价!收礼收钱得有个度!要是敢干那些没品的事儿,我回来第一个收拾你!” 现在的拖拉机手可都是大爷,杨春岁得提前把规矩立好。 “修水泵”和“开铁牛”这两件事,像两颗炸弹,把杨春岁的名声直接炸响在光明公社! 再加上她家冬天能种出比夏天还好的新鲜菜,种出的水果比别人家的甜掉牙…杨春岁家的门槛,这两天都快被踏平了!队长的老娘寿宴用了她的菜和水果,风光得不行,逢人就说春岁好。一时间,杨春岁简直成了整个大河村的“团宠”! “春岁!春岁!快!有你的电话!”这天,杨春岁刚从地里回来,就听见有人喊。 “我的电话?”杨春岁一脸懵,谁会给她打电话?她赶紧小跑着往村办公室赶。 要不是她最近给村里立了大功,这电话可轮不到她接。 “喂?我是杨春岁,您哪位?”她喘着气问。 “哎呀!春岁妹子!可算找着你了!我都等你好几天了,急死我了!”电话那头,刘美美的声音又急又喜。 杨春岁一拍脑门,坏了!忙着开拖拉机翻地,把刘美美那儿给忘了!“美美姐!实在对不住!最近村里事儿多,忙晕头了。啥事儿啊?” “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刘美美声音拔高,“我表哥!那天尝了你做的那个鱼罐头,惊为天人!说太好吃了!他可是梅花牌罐头厂的经理!他想跟你谈谈合作!你有兴趣不?” 梅花牌?! 杨春岁心头猛地一跳!这可是个响当当的老牌子!在原著里,后来可是连外国人都抢着买的创汇产品!她强压住激动:“真的?美美姐!合作?我当然有兴趣啊!” 杨春岁是行动派,风风火火就跑到队长家借自行车。沈春花一听是她来借自己的宝贝车,眉毛一竖,立马拦住门掰扯半天。最后还是杨春岁许诺,待会儿给她带香喷喷的大肉包子,沈春花才不情不愿地撒了手。 另一边,王知青在家人疏通关系后,被派出所“教育”了几天,灰头土脸地放出来了。可偷盗的罪名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身上,村里人戳脊梁骨的白眼他实在扛不住。没办法,他只能夹着尾巴申请调去别的插队点,今天正是他灰溜溜滚蛋的日子。 杨春岁骑着自行车刚出村口,正好撞见拖着行李的王知青。她眼皮都懒得抬,正准备一脚蹬过去,没想到王知青眼尖看见了她,扯着嗓子就喊:“杨春岁!等等!” 杨春岁皱眉,一脚刹住车,单脚支地,冷冷地扫过去。王知青看清她现在的样子,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还是那个涂着血盆大口、穿着花里胡哨、两百来斤的“杨肥婆”吗? 眼前的杨春岁简直脱胎换骨!衣裳合体又清爽,虽然还有点丰腴,但身形利落不臃肿,皮肤白了不知几个度,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舒坦劲儿和……嗯,有文化的样子? 王知青脸上瞬间堆满谄媚的笑,声音拔得老高,生怕人听不见他的“幡然醒悟”:“春岁!我想通了!以前都是我混蛋,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你看…现在咱俩处处对象,行不?”他往前凑了凑,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你放心!只要咱俩好,你家那仨娃,我保证当亲生的疼!” 说完,他眼巴巴瞅着杨春岁,那眼神,活像等着天上掉金元宝。 杨春岁差点当场笑岔气!这渣男的算盘珠子,崩她一脸!看她日子红火了,有本事了,就想起吃回头草了?呸! 这种货色,白送她都不要! “我、不、愿、意!”杨春岁一字一顿,声音斩钉截铁。话音未落,她已经干脆利落地蹬上自行车,只留给王知青一个潇洒又决绝的背影。王知青僵在原地,脸上的笑还没褪尽,只剩下错愕和难堪,独自在风中凌乱。 第14章,谈合作,有备而来 杨春岁骑着车直奔供销社,找刘美美。刘美美今天本来休息,为了她特意跑来。一见杨春岁,刘美美眼睛都亮了,亲热地挽着她胳膊:“春岁妹子,可算来啦!走走走,我这就带你找我表哥去!” 俩人边走边聊,刘美美忍不住上下打量杨春岁,啧啧称奇:“妹子,我咋觉着你…又漂亮了呢?”她可记得第一次见时,杨春岁那黑黢黢的皮肤和土掉渣的打扮,还有那身板…啧啧。 “在减呢!”杨春岁大大方方地应了,还特意转了个圈,裙摆像朵紫色的莲花般绽开,“美美姐,看我这裙子咋样?我自己画的样子,队长媳妇儿给做的。”村里有缝纫机的不少,可衣服样子翻来覆去就那几样死板的。杨春岁上次买了布,随手画了张图给手巧的队长媳妇,做出来效果出奇的好,惹得村里大姑娘小媳妇们争相模仿,连带着那些男人看杨春岁的眼神都顺眼了不少——毕竟自家婆娘穿得顺溜了呗。 “哎哟!好看!太好看了!”刘美美真心实意地赞叹,“春岁妹子,你可真是个能人儿!种菜一把好手,鱼罐头做得香掉牙,现在连做衣裳都会设计!太本事了!”杨春岁心里暗笑,这才哪到哪,现代人的基本技能罢了。 “对了,”刘美美想起正事,赶紧掏出钱,“你上次送我那水果蔬菜,我家里人都说好吃得停不下嘴!还有那鱼罐头,放店里寄卖,好家伙,头一天就抢光了!还有人天天来问呢!怪不得我表哥一眼就相中了,瞧这火爆劲儿!”说着,她把卖鱼罐头的二十五块钱塞给杨春岁。 杨春岁只抽了二十块,把剩下的五块推回去:“姐,你也辛苦了,拿着。” 刘美美死活不肯,推搡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收下,心里对杨春岁更是高看一眼——这妹子,做事敞亮! 到了梅花牌罐头厂,轰隆隆的机器声响得震耳朵。门房老大爷一看两个生面孔,脸一板,死活不让进。这种大厂子的门房,也是肥差,架子大得很。最后还是刘美美搬出她表哥王建华经理的名头,门房才不情不愿地放行。 厂子规模不小,刘美美头回进来,看得有点眼花。可杨春岁呢?脸上半点惊讶都没有,平静得像回自己家后院。刘美美心里又嘀咕开了:我这春岁妹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瞧瞧这定力! “表哥!这儿!”刘美美眼尖,朝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瘦高男人挥手。这就是她表哥王建华,三十出头就当上了经理,看着就精明干练。 “表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能人,杨春岁!那神仙鱼罐头就是她做的!”刘美美兴奋地介绍。 王建华看到杨春岁,镜片后的眼睛明显闪过惊讶。他原以为能做出那种独特口味罐头的,怎么也得是个经验老到的婶子,没想到是个这么年轻、甚至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姑娘!顶多二十出头? 简单寒暄后,三人走进王建华的办公室。刚坐定,王建华就开门见山:“杨同志,是这样,我们厂对你那个鱼罐头的配方很感兴趣,想出钱买下来。”他试探着报了个价:“你看…五百块,怎么样?”这数字在当下绝对算得上“巨款”了,普通人听了怕是要乐晕。 谁知杨春岁眉毛都没动一下,反而微微一笑,说出一句让王建华差点坐不住的话:“王经理,您是想让梅花牌走得更远、打得更响吧?可惜现在对手压着打,机器又跟不上了,对不对?要是我能帮你解决这俩难题,您看…考虑跟我合作一把怎么样?” “什…什么?!”王建华惊得差点把眼镜推歪,他猛地看向眼前这个带着酒窝的胖姑娘——表妹不是说她是农村妇女,拉扯仨孩子吗?可这话里的见识,这谈判的气场,哪点像乡下妇人? “就是您想的那个意思。”杨春岁气定神闲。 王建华神色立刻严肃起来,甚至亲自起身给杨春岁泡了杯好茶。一旁的刘美美彻底懵圈了,俩人说啥?字儿都懂,连起来咋像听天书? 杨春岁也不卖关子,直接点破:“你们的机器,老掉牙了,根本赶不上现在的产量需求,对吧?”王建华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想学人家去国外买新机器?顾虑两点:一是贵!动辄几万十几万的天价!二是人家售后黑,修一下又得掉层皮!对不对?” “天!你…你怎么全知道?!”王建华这下是真失态了,脸都变了色,“你是…商业间谍?!” “噗嗤!”杨春岁直接笑出声,“王经理,您想多啦!这事儿在你们圈里算秘密吗?再说了,”她收起笑容,眼神锐利,“我知道怎么搞定它。现在,能听听我的方案了吗?” 王建华深深地看了杨春岁一眼,抓起电话低声说了几句。没多久,一个气势沉稳的中年男人推门进来,看那派头就知道是厂里真正说了算的主儿。王建华赶紧给刘美美递了个眼色,刘美美会意,立刻借口上厕所溜了出去——这阵仗,绝对是机密! “好了,杨同志,请讲。”王建华正襟危坐。 只见杨春岁不慌不忙,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份手写的计划书。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内容分两大块: 技术入股: 她帮梅花厂搞定技术升级,解决老旧机器的“心脏病”和提升效率。 合作建厂: 梅花厂投资,在大河村所在的公社建一个鱼罐头分基地。理由充分:大河村鱼多得喂猫!她还附赠独家秘方——一种新型鱼饲料,能缩短养殖周期,关键还不影响鱼肉鲜嫩! 计划书最后,赫然写着她的核心条件:以技术入股鱼罐头分厂,占股30%。她只负责提供核心技术和初期指导,以后每年躺着分三成利润! 王建华和那位领导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这小女子,哪里是来卖配方的?分明是有备而来,拿着“金锄头”要撬动他们整个厂的根基!年纪轻轻,心思缜密,胃口不小!这等于是一分钱不出,就想要分厂三成的金山! 领导合上计划书,手指敲了敲桌面,声音沉稳:“杨小姐的计划,很有想法。不过,分厂30%的技术股…是不是高了点?我们需要内部讨论一下。” 杨春岁看到王建华对她的称呼从“杨同志”悄然变成了更正式的“杨小姐”,心里门清。她站起身,笑容依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没问题。讨论时间,我最多给半个月。如果贵厂给不了我想要的答复…”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我相信,会有很多其他厂子,对我的技术革新方案,更感兴趣。毕竟,动辄几十万的技术改造费用,和罐头厂一年的利润比起来,孰轻孰重,想必两位领导心里都有本账。”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沉默,空气仿佛都凝重了。杨春岁的条件确实诱人,像颗巨大的甜美果实。但万一…她是在空手套白狼呢?这风险,他们担不担得起? 王建华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杨小姐,口说无凭。你…怎么证明你有这个本事?” 杨春岁等的就是这句!她利落地拍拍手,眼神自信放光:“简单!现在就去车间,看看那些趴窝的‘老黄牛’!我现场给它们‘把把脉’、‘治治病’,如何?”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期待的火苗。王建华猛地站起来:“好!现在就去!” 第15章 请叫我杨技术! 杨春岁在外面就听车间机器嚎得像垂死挣扎的野兽,心里有谱,但真踏进车间,还是被眼前的场景狠狠震了一下! 扑面的粉尘呛得人喘不过气,必须戴上加厚口罩!那机器轰鸣声更是如同实质的铁锤,一下下猛砸在耳膜上,震得人脑瓜子嗡嗡的,几乎要当场失聪! 王建华在她旁边嘴皮子动得飞快,杨春岁一个字儿都听不清,只能扯着嗓子吼:“啥?你说啥?!”喉咙立刻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我说!马上就到了!”王建华也几乎是吼出来的。 杨春岁皱着眉点头,一边往里走,那双锐利的眼睛可没闲着,飞快扫视着厂里那些“老黄牛”的运转状态。笑话,她前世可是站在技术链顶端的高级工程师,对付这种七十年代的开荒级机器?就跟博士生导师去幼儿园拼积木一样——降维打击! 王建华领着她走向车间核心区域,那边站着厂里的宝贝疙瘩——高级工程师李工。李工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的眼镜,一看就是厂里的技术权威。 几人点头示意,王建华只说是“来随便看看”。谁知杨春岁目光如电,一眼锁定了旁边操作台上,闲置的崭新手套和沉甸甸的大扳手。 她用眼神询问王建华:“能用吗?”王建华心一横,点头同意。 杨春岁二话不说,抓起那副大手套往手上一套,抄起扳手,“哐当”一声用脚勾过旁边的矮凳垫脚,身手异常敏捷地,就爬上了那巨大的机器架子! 动作一气呵成,哪像个两百来斤的胖子?分明是个灵巧的攀登者! “哎哟我的老天爷!”李工吓得魂飞魄散,脸都白了!这哪来的胖丫头?!看着像个城里娇生惯养的,别是来厂里找乐子的吧?! 这机器可是厂里的命根子,值老鼻子钱了!万一磕着碰着,或者这丫头不小心摔下来……李工不敢想,声音都劈叉了:“喂!那姑娘!快给我下来!上面危险!不是你瞎胡闹的地方!” 王建华也吓了一跳,额角冒汗,求救似的看向旁边的董事长。董事长却背着手,面色沉稳,眼神示意王建华别慌,只是目光如炬地盯着机器上的杨春岁——他倒要看看,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春岁根本没搭理下面的鬼哭狼嚎。巨大的噪音让她烦躁无比。她稳如泰山地在机器平台上移动,精准地避开油污和活动部件,几下子就摸到了机器的“心脏”。 只见她侧耳倾听片刻,左手用扳手在某个关键螺丝上猛地一拧!右手握拳,对着旁边一个嗡嗡作响的盖子“哐哐”就是两下!力道又准又狠! 紧接着,她目光扫到旁边散落的一堆零件盒,还有一份崭新的、全是弯弯绕绕洋码子的说明书,旁边甚至还有个没拆封的包装袋! 杨春岁眼睛一亮,撕开包装,从里面抓出一个银色的小装置,瞅准位置,“咔嚓”一声就给怼了进去! 就在她安装完成的瞬间—— 整个车间,突然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那折磨了所有人神经、震耳欲聋的“死亡重金属摇滚”轰鸣声,戛然而止! 世界,瞬间清!静!了! 半空中只剩下李工喊破音的尾音:“……快下来啊!出事谁负得起责任……责……责……” 李工的声音卡住了,他瞪大浑浊的眼睛,难以置信地张着嘴,像只被捏住脖子的老鸭。 他茫然地左右看看——机器,还在稳稳地转着!只是那要命的鬼嚎声……没了?! 杨春岁站在高高的机器上,冷冷地俯视着下面目瞪口呆的李工,声音清晰地穿透了突然安静的空气:“李工,这好好的进口降噪装置,崭新的!说明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你为什么不装?!是看不懂洋文,还是根本不在乎?!”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工程师特有的严厉和一丝愤怒,“你知不知道?人长期暴露在超过85分贝的噪音环境里,超不过一年听力就得残废!两年?!直接变聋子!神仙也救不回来!你看看这车间的工人!看看你自己的耳朵!造孽啊!” 说完,杨春岁看都懒得再看李工一眼,潇洒地踩着架子,干脆利落地往下一跳!“咚”的一声,稳稳落地,动作干净利落,震起一小片灰尘。 在王建华惊愕又崇拜的眼里,此刻的杨春岁简直浑身在发光! “什……什么降噪装置?我……我……”李工被杨春岁劈头盖脸一顿质问,尤其是那句“变聋子”,像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他猛地想起前些天去医院,医生一脸凝重地警告他听力严重退化,再这样下去……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爱这些机器,胜过爱自己的命,可他从没想过……它们的声音会把自己变成聋子! “李工!出啥事了?机器咋没声了?!!!”就在这时,一群工人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为首的脸都吓绿了,以为机器彻底坏了停产了! 然而冲进来一看,所有人都傻眼了——机器,还在转!平稳地转着!只是那烦死人的噪音……没了!?车间里前所未有的安静,甚至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大家面面相觑,这才发现经理、董事长都在,旁边还站着一个……气定神闲的胖姑娘?再看李工,那脸色,简直比死了三天还难看! 王建华赶紧出来打圆场,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激动:“没事了没事了!刚才是技术检修!机器好着呢!比以前更好!大家安心回去工作吧!” 工人们一步三回头地散了,脸上全是不可思议,议论声嗡嗡响起: “老天爷!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机器检修完还能变安静的?” “那姑娘谁啊?新来的工程师?看着不像啊……” “嘘!没看李工那脸色吗?跟死了亲爹似的!肯定是被那姑娘给比下去了!” “啧啧啧,李工管了一辈子机器,今天被个小姑娘当众打脸,老脸都丢尽喽!” 董事长走到失魂落魄的李工面前,深深叹了口气,语气复杂:“老李啊,早就催你去学学英文,去进修进修,你就是不听!看看!看看现在!连个小姑娘都比不过!你这工程师的名头……”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他们哪里知道,杨春岁的英文水平,别说这小小的罐头厂,就是放到市里顶尖的大学,那都是教授级别的! 这年代,能读完高中的都是凤毛麟角,更别说精通专业英文了。 李工?只是时代洪流里,一颗被技术浪潮拍在沙滩上的螺丝钉罢了。 杨春岁心里琢磨着,等过两年高考放开,她非得去考个大学文凭不可,到时候做起事来,腰杆子才更硬! 董事长转向杨春岁,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挚的笑容,甚至带着一丝敬佩:“杨小姐!真是……神乎其技!佩服!佩服!我们之前的顾虑……” 他看了一眼同样震惊不已、眼神发亮的王建华,两人默契地一点头,“我想,我们的合作合同,可以立刻签!马上签!不必再等半个月了!” 王建华也忙不迭地点头,心里对杨春岁的评价直线飙升到顶点!这哪里是农村妇女?分明是隐藏的科技大佬! “当然可以。”杨春岁微微一笑,从她那看着普通的大挎包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两份早已准备好的、打印整齐的合同! “我想,这份合同会让梅花牌走向一个新的高度,物超所值。”她语气笃定,眼神明亮。 王建华和董事长接过合同,看着那清晰的条款和杨春岁签名栏特意加上的“技术总顾问”几个字,再一次被她的周全和魄力深深震撼!签完字,杨春岁轻轻吁了口气。 这,只是她宏伟蓝图的第一步! 真正的硬骨头,还在村里! 今天这步棋,走得快准狠!但也是“先斩后奏”!回去后,怎么说服队里那些老顽固同意建分厂,怎么堵住那些质疑的嘴,才是场硬仗! 不过,她杨春岁怕过谁?! 手里这份沉甸甸的技术入股合同,就是她最大的底气!只要不是蠢到家的,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而且……她狡黠一笑,这棋盘上,梅花厂可不是唯一的选择! 第16章 五千块到手,疯狂囤货! “不过嘛,”杨春岁朝董事和王建华狡黠一笑,嘴角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带着点算计的精光,“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董事长心里“咯噔”一下,这丫头一笑准没好事! “你说?”他警惕地问。 只听杨春岁嘿嘿一笑,那笑容天真又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嘿嘿,那个……能不能先预付我五千块钱?” “五千?” 董事长眼睛都瞪圆了!这丫头胃口不小啊!刚签完合同就伸手要钱?还是这么大一笔! 这年头五千块是什么概念?够盖好几间大瓦房了! 王建华也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茶杯差点没端稳,他偷偷瞄董事长的脸色。 谁知董事长盯着杨春岁那张胖乎乎、此刻却笑得像只小狐狸的脸,看了足足三秒,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伸手指点着杨春岁,语气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又带着点无奈和欣赏:“你啊你!真是个机灵鬼!行!满足你的要求!” 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反正合同都签了!这尊懂得洋文、技术又逆天的大佛,算是牢牢绑在他们梅花厂这条船上了!谁也别想抢走! 五千块买个安心,值! 再说了,看她这花钱的架势,估计也是急着办事儿,钱在她手里,说不定能生出更多的钱来!值当! 董事长朝王建华使了个眼色。 王建华秒懂,立马从公文包里又掏出几份厚厚的、全是密密麻麻洋文的说明书,脸上堆满了谄媚(划掉)热情的笑容:“那个……杨顾问,还有这几个,麻烦您再帮我们瞅瞅?给指点指点?” 杨春岁接过那叠砖头似的说明书,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云淡风轻:“行,小事儿。”仿佛看懂这些天书就跟喝凉水一样容易!这态度,更是让董事和王建华心头大定。 待到杨春岁把说明书上的关键点都圈画批注完,已经是大中午了。她猛地一拍脑门:“哎呀!忘了给美美姐买肉包子了!” 这次能成事,刘美美可是大功臣! 怀里揣着刚到手、还热乎的五千块巨款,杨春岁豪情万丈:“走!国营饭店!姐请你吃顿好的!” 然而国营饭店的菜……怎么说呢?年代特色十足!菜色朴实无华,味道嘛,还行,就是油水……少得可怜! 杨春岁吃着吃着,就开始想念起空间里囤着的现代美味了。但这顿饭吃得值! 刘美美被她的阔气惊得一愣一愣的,直呼“胖妹你发财了?” 杨春岁心里美滋滋地想:家里的三个小“讨债鬼”,这会儿肯定望眼欲穿,等着她投喂呢! 也不知道他们今天的考试考得咋样?哎,一想到自己也是有娃的人了,回去就有三个小的嗷嗷待哺……这感觉,还挺暖的。 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动身去那冰天雪地的黑省找娃他爹了。 听说那边冷得能冻掉耳朵,东西还死贵死缺!手里这硬邦邦的五千块,简直就是及时雨!救命钱!必须囤货! 和刘美美告别后,杨春岁一看时间还早,脚下一拐,熟门熟路地摸向刘美美提过的黑市入口——老王米店。 墙根下果然靠着个穿着花里胡哨、嗑着瓜子的女人,眼皮都没抬:“买东西卖东西?” “买!” “三毛!”女人伸出手,指甲油斑驳。 杨春岁麻溜交钱,按指示七拐八绕,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小型但热闹的黑市! 虽然比外面贵个两三成(大白兔一包外面一块八,这里两块七!卡其布外面九块一尺半,这里十一块!),但胜在啥都有!还不用票! 杨春岁摸了摸挎包里鼓囊囊的各种票(都是村里婶子用票跟她换菜换水果的成果),底气十足! “白花花的猪板油!新鲜的大猪肉!”杨春岁口水差点流下来。 “板油咋卖?”她问摊主。 摊主斜眼打量她的穿着(杨春岁故意穿得普通):“五块一斤!”口气硬邦邦。 “行!给我来十斤!猪肉再来二十斤!”杨春岁大手一挥。 摊主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算盘拨得噼啪响,声音瞬间拔高八度,热情似火:“哎哟!大姐您敞亮!我们这儿还有新鲜的猪肝、猪蹄子!来点不?炖汤可补了!” “来!整点!”杨春岁眼睛放光,青椒溜猪肝!补铁佳品! 好家伙!接下来的场面堪称扫荡!别人拎竹篮,杨春岁直接扛麻袋! 她那壮硕的身材配上硕大的麻袋,画面竟意外的“和谐”。 这条街还没走完一半,麻袋就装满了!趁着没人注意,她迅速把麻袋往空间一扔,手里换个半空袋子继续扫货! 购物清单如下(壕气版): 必需品:厚实新被子好几床!二十斤雪白蓬松的棉花! (囤着做冬衣冬被) 吃的:喷香桃花酥!高级麦乳精!(营养品)面粉!大米! (主食)猪板油十斤!肥瘦相间猪肉二十斤!猪肝猪蹄若干!鸡肉鸭肉鹅肉,一样来几只。 穿的用的:柔软毛线团(好几斤!)各色布料(卡其、花布、灯芯绒!)结实新鞋子! (全家份)甚至还搞到了稀缺的——棉花籽!花生种子!还有几个品种的玉米种子!(杨春岁心里吐槽:这年代的玉米又硬又拉嗓子,她前世吃的糯玉米、水果玉米那才叫一个甜!必须改良!) 目标:把想到的都搬空!空间就是底气! “孩子们!我回来啦——”杨春岁骑着自行车(从空间拿出来的),像一阵风似的冲进小院。 “杨同志回来了!” “哥!她回来了!”屋里立刻响起桌椅板凳被撞倒的“噼里啪啦”声,两个小子炮弹一样冲了出来! 陆顺跑得小脸通红,还非要强装镇定,板着脸训人:“你……你这女人,在外面野了一天了!现在才回来!饭……饭还没烧呢!” 只是那小眼神总往她自行车后座,鼓鼓囊囊的麻袋上瞟。 陆宇则盯着那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眼珠子都快粘上去了:“你这车……哪来的?看着……有点眼熟?”(能不眼熟吗?村里都没几辆!) 杨春岁乐了:“想骑?” “不!不想!就……就问问!”陆宇嘴上硬气,小手却忍不住偷偷摸上了冰凉的车把。 “想学?老娘教你们!贼简单!”杨春岁潇洒地跨上去,蹬了两圈示范,动作行云流水。 架不住自行车巨大的诱惑,两个小子终于扭扭捏捏地尝试起来,笨拙又兴奋,摔了两跤也不怕疼,学得正起劲儿。杨春岁看差不多了,说:“你们先练着,我去烧饭!吃完饭一起去还车!” 晚餐:奢华版! 白菜肉丝面(面条筋道!肉丝管够!) 豆腐胡萝卜鱼汤(奶白浓香!鲜掉眉毛!) 青椒溜猪肝片(油亮滑嫩!香飘满屋!) 几样小菜做得清清爽爽,色香味俱全!三个孩子吃得头都抬不起来,碗底舔得比洗过的还干净! “我去队长家还车,顺便说点事。你们洗碗!做作业!晚上我检查!”杨春岁下达指令。 三个孩子吃得心满意足,难得齐刷刷点头,乖得不像话。 第17章 分厂建成,春岁离开 去队长家路上,杨春岁给自己打气:“成败在此一举!必须拿下!” 见到沈春花,小丫头果然第一时间伸手:“我的肉包子呢?” 杨春岁笑着掏出一个油纸包,外加两个亮晶晶、缀着小水钻的漂亮发卡!“喏,包子!还有这个!” 沈春花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抢过发卡:“这……这是什么?发卡?”她小心翼翼地摸着水钻,爱不释手。 杨春岁指着她的麻花辫,笑嘻嘻地说:“你把头发披下来,一边别一个,再配上你那条新裙子和小皮鞋……啧啧,保管把那些男知青迷得找不着北!” “哼!谁稀罕你给我买东西!油嘴滑舌!”沈春花嘴上傲娇,但转过身时,嘴角疯狂上扬,心里美得冒泡! 这胖子……眼光还挺毒! 她早就眼馋杨春岁头上的发卡了! 让杨春岁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以为会是一场硬仗的“分厂提案”,结果…… 大队长沈光明听完杨春岁要在大河村建梅花罐头分厂的想法,以及那份沉甸甸的技术入股合同后,整个人都傻了! 紧接着,他猛地站起来,激动得浑身发抖,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大步上前,一把握住杨春岁的手,用力摇着,声音都哽咽了: “春岁妹子!春岁妹子啊!你……你可是我们大河村、光明公社的大救星!大功臣啊!!”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你……你不知道!昨天我去公社开会,李家村杨家村那帮孙子,指着我的鼻子骂啊!说我们光明公社占着茅坑不拉屎!守着好地方让社员饿肚子!我这老脸……我这张老脸臊得没处搁啊!!” “现在好了!太好了!上面的政策正鼓励咱们搞经济合作!要是这罐头厂真建成了,咱们光明公社……咱们光明公社就彻底翻身了!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了!”沈光明激动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他媳妇(未来的工长)也激动得不行,一巴掌拍在丈夫背上:“还愣着干啥!老沈!赶紧!赶紧广播!把村民、知青、老支书他们都叫来!开大会!投票表决!这事儿要是成了,咱们明天就开工建厂!以后大家伙按月领工资!谁还稀罕那点不够塞牙缝的工分啊!” “对对对!广播!开大会!”沈光明像被打了鸡血,一溜小跑冲向广播室。 当晚,大河村彻底沸腾了! 村委会灯火通明!挤满了人!村民、知青、公社干部、老支书……所有人眼巴巴看着杨春岁拿出那份盖着红章的合同! “老天爷!真成了!” “春岁!你咋这么能耐啊!” “快说说!你怎么拿下这大合同的?” 杨春岁轻描淡写:“哦,就顺手帮他们修好了几台进口机器。” “嘶——!”全场倒吸冷气!看她的眼神像看神仙!连老支书都摸着胡子连连点头:“好!好!有本事!” 全民投票?毫无悬念!全票通过! 开分厂的事情,以火箭般的速度推进。场地规划、厂房建设(简易但实用)、人员招募……杨春岁成了实际上的“总指挥”。 她脑子活、办法多、懂技术、还懂点管理,把各项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半个月后,当崭新的分厂车间传出机器试运行的轰鸣(这次声音正常多了!),第一批贴着“梅花牌大河村分厂”标签的鱼罐头成功下线时,也是杨春岁带着三个孩子,准备启程前往黑省的日子。 送行的人乌泱泱一大片。 工长(队长媳妇)拉着杨春岁的手,眼泪汪汪:“春岁妹子!你别走行不行?你走了我这心里空落落的,慌啊!” 杨春岁拍拍她的手,自信满满:“姐!你行的!按咱们定好的流程走,保管让乡亲们发家致富!万一有啥拿不准的,打电话!写信!我保证第一时间回!” 工长这才收了泪,塞给她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里面是一件她熬夜赶工织出来的……荧光绿大毛衣!“妹子,姐没啥好东西,就给你织了件毛衣,天冷了能穿,别……别嫌丑。” 杨春岁二话不说,当场就把那件颜色无比扎眼、尺寸明显偏大的荧光绿毛衣套在了身上!虽然松松垮垮,但她笑得真诚:“哎呦!暖和!谢谢姐!我这就穿着走!” 这举动让工长破涕为笑,也让周围人更觉得她接地气、不矫情。 其他村民也蜂拥而上,往她们手里塞东西: “春岁啊!这些鸡蛋路上吃!” “这包糖给孩子甜甜嘴!” “记得有空常回来看我们啊!” 就在这时,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哼!看把她得意的!还常回来?人家是赶着去跟陆团长离婚的!人陆团长那么优秀,听说早就有个城里千金小姐看上他了!会稀罕她们几个拖油瓶留下来?” 又是江新玥! 这话像冷水泼进油锅!这妮子肯定是从杨春婷那听到的消息,上次她老妈来大河村闹事,幸亏王天亮,派人将他们打跑了,还将她的拿340块钱要了回来,她这个徒弟倒是收的值了。 “呸!江新玥你个黑了心肝烂了嘴的玩意儿!”一个婶子立刻跳出来开骂,“怪不得人家王厂长儿子看不上你!就你这毒舌,活该一辈子当老姑娘!没人要!” “就是!心比墨还黑!嫉妒春岁比你强是吧!”众人群起而攻之,把江新玥骂得脸色铁青,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 王天亮也挤了过来,他现在是分厂的技术骨干,穿着崭新的工装,看着精神不少。 他憋红了脸:“师父!你……你能不能晚点走?万一……万一陆明远他欺负你……你就回来……我……”他后面的话卡住了。 杨春岁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他,打趣道:“回来找你干嘛?你娶我啊?” “啊?!”王天亮像被雷劈了!整个人瞬间从脸红到脖子根,像个煮熟的虾米!他支支吾吾,低着头,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仿佛用尽了毕生勇气:“娶……娶你可以啊!这……这可是你说的!” 可惜,杨春岁已经抱着小闺女,拉着两个儿子,在村民的簇拥下,坐上了村头那辆送她们去县城的拖拉机。“突突突”的轰鸣声掩盖了一切。 杨春岁笑着朝大家挥手告别,根本没听到身后那个年轻徒弟,那几乎要冲破胸腔的心跳声。 拖拉机载着一身荧光绿的杨春岁和三个孩子,在村民们的目送和祝福声中,摇摇晃晃地驶向村外,驶向未知的北国风雪,也驶向了她人生中新的战场! 第18章 抓特务,又立功 绿皮火车像个臃肿的巨人瘫在站台上,人挤人,包摞包,空气里都仿佛能拧出油汗来。杨春岁块头大,像个坦克似的在人堆里硬生生冲开条路,身后紧跟着陆顺、陆宇和胆小的依依。“赶紧的!别掉队!”她吼了一嗓子,手里两个鼓囊囊的大包架势摆得十足。 三个孩子像小尾巴一样挤上了车,扒着车窗往下望,乌泱泱的人头让他们又新奇又恍惚。陆宇脸蛋红扑扑的,病气褪了不少,人也活泛了。依依小手死死攥着大哥陆顺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怯生生的水光。陆顺抿着嘴,吃力地护着弟妹,在杨春岁开辟的“通道”里穿梭。车厢里味儿太冲了!方便面的调料包味儿、汗酸味儿、还有一股子沤烂的臭脚丫子味儿混在一起,熏得人脑门疼。 杨春岁皱着鼻子,忍着那股子怪味儿,领着孩子们找铺位。陆顺心里没底,忍不住问:“你真带我们去找爸?”他这爹妈,一个赛一个不靠谱,得问瓷实了。 “臭小子!瞎琢磨啥呢?”杨春岁眼一瞪,“赶紧帮忙找铺,拎包!沉死老娘了!”这一路,从皖南到何肥,再转车直奔黑省,那可是三天三夜!怕孩子熬不住,她特意托镇上的好姐妹刘美美弄的卧铺票。这年头,没熟人?买票?门儿都没有! 刘美美倒是热心肠,虽舍不得,但一听她是去找自家那“死人”离婚的,立马支持上了。“春岁,要不……考虑考虑我表哥?他家就一个闺女,表嫂去得早,家里干干净净……”杨春岁心里苦水直冒——俺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真要带着四个拖油瓶?这日子……没法过了!她只能敷衍:“美美姐,这事儿……等我见了那死人再说吧!谢啦!” “这就是咱的床?真好!”陆宇一看大哥把包袱扔下铺,猴子似的蹿了上去,高兴得直蹦。杨春岁赶紧安排:“老大你跟小宇挤下铺,依依跟我睡上铺!听着,车厢乱,都给我老实待着,别瞎跑!” 叮嘱完孩子,她拎起军用水壶去打热水,又变戏法似的从包袱里掏出茶叶蛋、还温乎着的鸡蛋饼,还有一只油纸包着的、香喷喷的叫花鸡。“先垫吧垫吧!”孩子们眼睛都亮了。 杨春岁去打水了,陆顺却竖着耳朵,看到列车员过来,忙凑上去问车次和到站,确认是黑省,心里那块石头才落了点。后妈这段日子是变了,教认字,让读书,好吃好喝伺候着……可从前挨的打、受的骂,像噩梦一样,时不时就让他惊醒。不见着亲爹,他这心就永远悬着! “哥,你干啥呢?”陆顺回来,对上弟妹的眼,挤出个笑:“没事,看看路。快见着爸了,该咋说,记住了?”见两人点头,他才坐下,拿起饼子啃。 杨春岁正接热水,耳朵突然支棱起来——旁边那个小单间里,有人在说话,还是洋文!她惊了一下,这年头能整洋文的可不多!再细听……不对味儿!她听到里面压低的声音:“……等会儿你装列车员,把那男的引开……我去拿资料……”最后那句“嗨!”,味儿太冲了!是小日子!杨春岁心头一跳——特务?!黑省那边闹腾,混进来太可能了!她不动声色,假装在洗手池边磨蹭,眼睛却瞄着那单间门。 果然,没对久那门开了。出来个穿黑呢子大衣、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斯斯文文的。紧接着,一个烫着时髦卷发、穿着长款风衣、蹬着锃亮小牛皮靴的漂亮女人出现了,走路带风,地道中国样。 可杨春岁知道她刚说一口溜英语!巧了!这女人走到眼镜男身边,脚下一崴,“哎呀”一声。眼镜男挺绅士,赶紧扶住。杨春岁眼尖,清清楚楚看到那女人的手,跟泥鳅似的滑进男人口袋,飞快地夹出个小东西!然后她站稳,嫣然一笑:“谢谢您。”眼镜男毫无察觉,点点头,说了句:“不客气!”转身往餐厅去了。 杨春岁立刻缩到一边。那女人若无其事地走开,很快,一个男的凑过来,两人鬼鬼祟祟,竟用块肥皂按出了钥匙模子!不一会儿,那女人又走到餐车眼镜男旁边,“不小心”碰了他一下,钥匙神不知鬼不觉又回了口袋。 高手!绝对是高手!杨春岁心里冷笑:碰上你姑奶奶我,算你们倒霉! 她很快发现,这眼镜男不简单。他周围总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个精干的小伙子,眼神犀利,一看就是练家子——保镖!有保镖保护,应该安全?杨春岁想了想,还是撕下块烟盒纸,用铅笔头飞快写了几个字:“车上有特务,一男一女,女的贼漂亮!”她团成小疙瘩,瞅准机会,手腕一抖,“啪”,正砸中一个年轻便衣的后脑勺。 那便衣李允泽一摸脑袋,捡起纸团。旁边的同伴凑过来:“李队,啥玩意儿?”李允泽展开一看,眉头拧成了疙瘩:“没事,留神点。你护好陈博士,我看看去。”他警惕地四下扫视,却没发现异常。心里嘀咕:恶作剧?不像!谁活腻歪了拿这个开玩笑? 杨春岁见没啥事,安心回去倒头就睡。没想到,半夜出事了!车厢里突然涌进来好些穿军装的,还有白天那两个便衣。脚步声、低喝声乱成一团。 “同志,咋回事?”杨春岁拉开门问。李允泽脑子里电光一闪,猛地盯住她:“你为啥问这个?白天你是不是在302门口晃悠过?” 杨春岁心里翻了个白眼:该查的不查,瞎耽误工夫!她没好气呛回去:“我一大活人乘客,听见动静问问咋了?咋地,火车是你家开的?路过都不行?” 一听她承认去过302附近,李允泽精神了:“同志,麻烦你……” “麻烦个屁!”杨春岁火气腾地上来了,“一群棒槌!再墨迹,黄花菜都凉了!305啊!一男一女!女的漂亮,会说洋文!赶紧去抓人!”她越说越急,抬腿就给了李允泽一脚,直接把人踹了个趔趄。 李允泽被踹得火冒三丈,但事情要紧!他恶狠狠瞪了杨春岁一眼:“查不出问题,你得跟我回去!” 杨春岁才不怕,她料定特务得手了。眼珠一转,瞅见旁边车窗没锁死,扒着窗框,一个利落的翻身就上了车顶!夜风呼啦吹来,她猫着腰,数着车厢号,摸到了305上头,屏息蹲守。 果然!没多久,一只涂着红指甲的白手扒上车顶。接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皮包被扔了上来!杨春岁瞅准时机,闪电般一把捞过皮包,悄没声地缩回旁边车窗里。 春田惠子刚爬上顶,看着空荡荡的车顶,傻眼了:“文件呢?!我的文件呢?!”她哪知道,杨春岁就躲在她脚底下的车窗里。外面很快传来扭打声和叫骂声,乒乒乓乓闹腾了好一阵,最后惠子跳车跑了,她那倒霉同伙被按在了地上。 第19章 陆团子的爱人和孩子来了 后半夜,杨春岁睡得正沉,“咚咚咚!”粗暴的敲门声响起。“谁啊?!”她没好气地吼。 “我!”门外是李允泽,脸色尴尬得不行。杨春岁打着哈欠开门,直接把那个黑皮包塞他怀里:“东西还你!这回看好了!再搅和俺睡觉,老娘跟你没完!”说完,“砰”!门板差点拍他脸上。 李允泽抱着失而复得的文件,臊眉耷眼地冲着门板道歉:“对不起,杨同志!我们查了,您是来探亲的军嫂!您这次可是立了大功,挽救了重要资料!我们一定上报军区,表彰您见义勇为!” 表彰?杨春岁才不在乎!她只是不想让那俩鬼子特务得逞!她翻个身,继续睡。 三个小的睡得喷香,哪知道他们后妈,这一天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结果就是,火车一到黑省站,他们享受了“特殊待遇”——两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小战士,早早就等在站台上了! 看着那身军装,陆顺和陆宇小眼睛瞪得溜圆,心扑通扑通跳:是爸爸来接了?可再一看脸,不是。陆明远的样子,他们还记得。 “嫂子!您是来咱黑省特战队903防区探亲的吧?我们是专门来接您的!”小战士热情洋溢,一把就将杨春岁手里的大包抢过去背上了。 杨春岁心里嘀咕:消息够灵通的啊!她哪知道,自己人还没到军区,名号已经响当当传开了!“那位勇敢的军嫂,火车上抓了特务,保住了国家重要科研资料!”——这可是关系到杂交水稻命根子的资料!要是丢了,天大的损失!至于她是谁家的媳妇?部队还在查呢。 “谢啦!你们是……”杨春岁随口问了姓名和部队番号,心里留了个心眼儿。确认无误,也就跟着走了。嚯!居然还有小汽车坐!杨春岁乐了,这待遇,杠杠的!立了功就是不一样啊!虽然她自个儿觉得,也就顺手的事儿。 陆顺三兄妹可是头一回坐小汽车,兴奋得小脸通红!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他们却高兴地唱起了杨春岁教的儿歌《小毛驴》: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稚嫩的歌声在车里回荡,孩子们的笑脸那么亮。杨春岁看着,心里头那点暖意刚冒出来,就被一个念头浇灭了——这趟是来离婚的!她跟陆明远,注定得散伙!对这三个孩子,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吉普车像头快散架的老牛,一路摇摇晃晃,颠得杨春岁眼皮子直打架。直到傍晚,车子才“吭哧”一声,停在“黑省特战队903防区”那扇冰冷森严的大铁门前。 “嫂子您稍等,麻烦您出示身份证明,我们核实后通知您爱人出来接您!”站岗的小战士倒是挺客气。 “行!”杨春岁麻利地从包里掏出村里开的介绍信,还有那张纸页发黄、边缘都磨毛了的结婚证明递过去。“我爱人叫陆明远,麻烦喊一声。” 小战士接过来一看,眼珠子瞪得溜圆,声音都劈了叉:“啥?!嫂子您说……您爱人是……陆明远陆团长?!” “啊?你们认识他?”杨春岁心里咯噔一沉。这一路上她小心翼翼,就怕报名字惹祸,没成想……真撞上熟人了?是福是祸? 那小战士“啪”一个标准的立正,激动得脸都红了:“嫂子!您请稍等!我们马上报告陆团长!” “陆团长的家属来啦!”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嗖一下就传遍了安静的防区门口。没一会儿功夫,看热闹的就多了起来。有人“路过”,有人“借东西”,眼神都跟小钩子似的,直往杨春岁和她身后三个孩子身上瞟,从头扫到脚。 杨春岁只当没看见,领着孩子站在边上等。不一会儿,传话的小战士跑回来了,脸上带着点尴尬:“嫂子,陆团长出任务去了,还没回。我先送您和孩子去军属大院,陆团长的住处吧?” “成!麻烦小同志了。”杨春岁点点头,灰头土脸的,也确实累得够呛。 刚踏进军属大院的院子,杨春岁就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黏了上来。几户人家的门口,几个穿着干净利落的女人聚在一起,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钻进她耳朵里: “哎呦喂,这就是陆团长的爱人?穿得也太土了吧!” “啧啧,陆团长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怎么娶了个……这样的?还拖着仨油瓶!” “噗,我还以为是什么天仙呢,搞半天是个乡下胖婆娘!长得也就那样。” “就是!她怎么好意思来?就该在乡下窝一辈子!” 那眼神,就跟打量什么稀罕物件儿似的,赤裸裸的,一点不带遮掩。 杨春岁面儿上纹丝不动,心里冷笑:爱看就看,爱说就说,老娘就当听狗叫!她紧了紧牵着小女儿依依的手,故意抬高声音:“依依别怕,咱到家了!爸爸可是团长,管着这儿好多好多兵呢!” “团长?很大很大的官吗?”儿子陆宇眨巴着眼问。 “嗯!特别大!”杨春岁用力点头。 “哇!”三个小家伙的眼睛“唰”地亮了,小胸脯都不自觉地挺了起来,满满的自豪。 杨春岁进家属院的消息,风一样刮到了军区医院。 沈莹莹听着同事们的议论,漂亮的脸蛋一点点沉下去。她原以为陆明远说有老婆是搪塞她的借口,没想到……他竟然真有个乡下老婆! “啥?你说那个女人又土又胖又丑?”沈莹莹的指甲掐进了手心。 “可不是嘛沈医生!跟您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您是司令的亲孙女,金枝玉叶!陆团长肯定得跟她离!肯定是包办婚姻!”同事的话像把钥匙,咔哒一下打开了沈莹莹的心锁。 她喜欢陆明远三年了,怎么可能轻易认输?以前没有对比,陆明远不知道她的好。现在好了,乡下土妞和她这个司令千金站一块儿,谁是鱼目,谁是珍珠,瞎子都看得出来! 沈莹莹精心打扮一番,换了条最衬她肤色的红裙子,袅袅婷婷地走向军属大院,敲响了陆明远宿舍的门。 第20章 他以为妻子是杨春婷 “是爸爸回来了!”陆依依高兴地跑去开门。门开了条缝,露出一张女人脸,眼神有点凶。依依想起妈妈教的,脆生生地问:“阿姨,你找谁?”小家伙普通话学得快,说得有模有样。 “小朋友,我找你妈妈。”沈莹莹挤出一个自以为温柔的笑,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小花裙、模样挺俊的小姑娘。 “妈妈说,依依不能给陌生人开门。”陆依依往后缩了缩。 沈莹莹被噎了一下,心头火起,强压着:“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叫你妈妈出来一下好吗?阿姨有话跟她说。” “不行!”依依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你凶,不像好人!” 屋里的杨春岁听着门外对话,差点笑出声!这小丫头,关键时刻还挺给力!平时死活不叫妈,这会儿在外人面前倒认了?好丫头! “你……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没规矩!快开门!”沈莹莹脸上挂不住了,伸手就要推门往里闯。 “哐当!”门被杨春岁从里面一把顶住,拉开了条缝。杨春岁胖乎乎的身体堵在门口,眼皮一抬:“哟,谁啊?我男人的好朋友?我怎么没听他提过?他这会儿不在家,有事儿啊,等他明天回来,你找他去吧!” “我…我是来找你的!”沈莹莹抬眼看清杨春岁,心里“咯噔”一下。说好的又黑又丑又胖呢?眼前的女人是丰满,但皮肤白净,眼睛亮亮的,穿着碎花小衫和黑裤子,虽不洋气,却也干净利落,气质……居然还不差!那眼神,仿佛能把自己看透! “哦,你好,”沈莹莹稳住心神,端出城里小姐的架子,“你就是杨春岁吧?我是沈莹莹。听说你们刚到,明远出任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 “哦!你就是沈莹莹啊!”杨春岁恍然大悟般打断她,声音洪亮,“你就是陆明远的那个‘好朋友’?专门来招待我们的?哎呀!那感情好!不过……”她话锋一转,眼睛往沈莹莹空空如也的手上一扫,“你这上门做客两手空空的,也没啥诚意啊?” 沈莹莹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脑子卡壳:“啊?这个…我听说你们来,来得急……” “哦——”杨春岁故意拖长调子,一脸“我懂”的表情,然后猛地捂住肚子,“哎呀!正好!我们娘四个一路颠簸,晚饭还没着落呢!肚子饿得咕咕叫!沈同志,那就麻烦你帮忙整点饭菜呗?最好多弄点肉!孩子们正长身体呢!” 沈莹莹脸上的假笑快绷断了:“可…可以啊,应该的……”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砰!”一声巨响! 门,在她鼻尖前狠狠关上了!差点撞扁她的鼻子! 沈莹莹站在门外,懵了好一阵,冷风一吹才回过神,气得脸都扭曲了:“土包子!乡巴佬!没教养!”可一想到自己刚才还想着要维持形象,在陆明远回来前装好人,只能把这口恶气憋回去。 大晚上,顶着寒风,咬牙切齿地去国营饭店买饭! 好不容易提着沉甸甸的饭菜回来,杨春岁开门接过,总算给了个笑脸:“哎呀,沈同志辛苦了!你叫那个…沈啥啥来着?谢谢啊!等明远回来,我一定在他面前好好夸夸你!” 沈莹莹心里刚升起一丝得意和害羞:“啊,其……” “啊?原来你不想被夸啊?”杨春岁立马接过话头,一脸“恍然大悟”的真诚,“行!既然沈同志这么谦虚,那辛苦你啦!晚安!” “砰!”大门再次无情地关上! 沈莹莹又一次被关在门外,冷风嗖嗖的吹。她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死肥婆!居然把她当枪使,当跑腿的!耍她玩呢! “丑女多作怪!你给我等着!”沈莹莹气得浑身发抖,高跟鞋狠狠跺着地面,扭头就走。那红裙子的背影,活像只炸了毛的斗鸡。 “嘎吱——” 一辆军绿色吉普裹挟着尘土,猛地刹停在特战队大门口。 车门弹开,一条笔直有力的长腿率先踏地。男人肩背宽阔如铁塔,一身笔挺军装绷出凌厉线条,帽檐下,下颌线绷得死紧,透着生人勿近的冷硬。正是刚结束任务归来的团长陆明远,浑身还带着硝烟未散的煞气。 他大步流星走向哨岗,站岗战士“啪”地一个标准敬礼,声音洪亮里压不住兴奋:“报告团长!您爱人和孩子来探亲了!刚到!” “什么?我爱人?”陆明远脚步猛地刹住,剑眉瞬间拧成一个疙瘩,满脸意外,“还有孩子?” “千真万确团长!三个孩子!就在您宿舍!” 一丝疑惑像冰针扎进陆明远心里:杨春婷来了?她不是在县城教书忙得脚不沾地吗?怎么突然……还带着孩子?招呼都不打?但转念一想,能让她把三个孩子带来,总归是好事。 想到那三个三年未见的孩子,他们应该长大不少,想到此,陆明远冷峻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一丝暖意:“知道了。” 他转身就朝军属大院疾步走去,步子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脑海里浮现的,是县城那个清秀文静的女孩子杨春婷的模样——这三年书信往来的“妻子”。他做梦都想不到,宿舍里等他的,会是一个他只在结婚证照片上扫过一眼、名字都模糊的“陌生人”。 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有了沈莹莹的前车之鉴,陆依依死活不肯再开门。敲了几次没回应,陆明远直接掏出钥匙。 “咔哒”一声,门开了。三个小炮弹瞬间冲了过来,兴奋的叫声几乎掀翻屋顶: “爸爸!” “爸爸!” “爸爸真回来了!” 沙发上,杨春岁局促地站起来。她平时也算沉得住气,可这男人进门的气势太强,带着一股子战场上下来的锋锐,让她心里有点打鼓。 “你…回来啦?”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陆明远一抬头,看着眼前女人略带熟练的招呼声,脑子“嗡”地一下,一片空白。脱口而出的话带着军人的直接和惊愕:“你谁啊?走错屋了吧?杨春婷呢?她人在哪儿?” 杨春婷? 陆明远认识姐姐?他以为和他结婚的是杨春婷? “不是吧!”杨春岁脑子“轰”的一声,瞬间明白了!一个大胆又荒谬的猜测清晰起来。她二话不说,直接掏出贴身带着的结婚证,“啪”地拍到桌上:“陆明远同志,看清楚!这是我和你的结婚证明!你说的杨春婷,是我姐!她没来!” 第21章 离婚?依依发病 陆明远眼神锐利地扫过她,直接转向孩子求证:“她真是你们妈?不是那个杨春婷?” “不是!三年了,一直是她带着我们!”陆顺那个字还是说不出口。 陆明远这才正眼打量杨春岁——确实,跟杨春婷长得没半点相像!一股邪火“噌”地蹿上心头,烦躁不耐全写在脸上:“当初跟我登记的明明是杨春婷!怎么变成你了?骗婚是吧?这婚必须离!马上离!” 杨春岁心头也拱起火来,毫不示弱:“当初是我妈硬让我顶替的!怎么,陆大团长,三年了,结婚证都没仔细瞧过一眼?也是,哪个女人嫁了三年,连自家男人是圆是扁都不知道的!” “离就离!省得耽误我找下家!” “噗——!”陆明远正喝水,被她这最后一句猛话呛得差点当场表演喷泉。他重重放下杯子,起身拍板:“行!今晚你凑合在房里睡!明早天一亮就去扯离婚证!” “痛快!”杨春岁一点不拖泥带水,这错位的婚姻早该结束了! 两个大人干脆利落地安排完“散伙”,自顾自回房睡觉,留下客厅里三个小的,感觉天都塌了! 好不容易盼到杨春岁变好,愿意疼他们了,这要是换回以前那种日子,或者来那个红裙子阿姨……陆顺不敢想! 他一把拉过弟弟妹妹,压低声音:“你们想他们离婚吗?” 陆依依懵懂:“哥,啥是离婚啊?” “就是她不要我们了!再也不当我们妈妈了!”陆顺耷拉着脑袋。以前做梦都想杨春岁走,可这会儿,他心里酸溜溜的,一点也不高兴了!他好像……有点喜欢这个“新”妈妈了?舍不得她走! “啊?!不要!我就要这个妈妈!”陆依依“哇”地一声哭出来。 陆宇眼圈也红了,拽着陆顺:“哥,不能让她走!我们才刚找到爸爸……” “走!去求她!” 三兄妹蹭到杨春岁跟前。陆顺鼓起勇气:“那个…杨同志,你能…能不跟我爸离婚吗?” 杨春岁放下手里的书,看着三张期盼的小脸,叹了口气:“刚才啥情况你们也看见了。你爸他不认我,我俩就是陌生人,硬凑一块儿算怎么回事?大人的事,你们不懂。” “可我们刚有爸爸,又要没妈妈了…你别走好不好?”依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依依乖,你们是大孩子了,要坚强。”杨春岁心里发酸,还是硬着心肠安慰,“你们爸是大团长,条件好着呢,不会亏待你们。以后……也会有新妈妈疼你们。” “不要!就不要新妈妈!就要你!”一向乖巧的依依竟撒起泼来。杨春岁只能先哄:“好了好了,乖宝太晚了,先睡觉,有啥事明天再说。”她心里也堵得慌,特别是陆明远那嫌弃的态度,好像她死赖着不走似的。 最后还是陆明远出来,把陆顺陆宇拎去睡觉,杨春岁才把哭累的依依哄睡。 临时住所,唯一一张床给了杨春岁和依依,陆明远带着俩小子打地铺。换房?等明天吧。 谁料半夜出了大事! 杨春岁迷迷糊糊感觉怀里抱着个小火炉,烫得吓人!她猛地惊醒,一摸依依——浑身滚烫!再探额头,烧得吓人! “陆明远!快起来!依依发高烧了!” 陆明远警觉性极高,杨春岁刚碰到他胳膊,他条件反射就是一个擒拿翻身,“砰”地把人按在地上! “嘶——陆明远你个虐待狂!喊你一声差点拧断我胳膊!”杨春岁疼得龇牙咧嘴。 陆明远这一扯,把她衣襟都扯歪了,露出一片晃眼的白皙皮肤。他脸“腾”地红了,赶紧把人拉起来,语气带着罕见的尴尬:“对不住!习惯了!不是故意的!” 杨春岁顾不上计较了,急道:“快!依依烧得厉害,得赶紧送医院!” “走!军区医院近!”陆明远一把抱起滚烫的小女儿。杨春岁不放心,抓过小毯子严严实实裹住她。 临走前,杨春岁对着惊醒的陆顺陆宇仔细叮嘱:“在家待着!哪也别去!谁敲门都别开!等我们回来!”那份细致,让陆明远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这三年,她一个人就是这样拉扯孩子的? 一股浓重的愧疚猛地攫住他。还有杨春婷……这三年和他通信的“妻子”是她!那岂不是一直在骗他感情?!难怪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杨春岁! 医院里,医生迅速接手。 半小时后,医生出来,神色凝重:“急性阑尾炎!得立刻开刀!” “什么?!这么严重?!”杨春岁心都揪紧了。 “孩子可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加上受了强烈刺激,发作得急。”医生严肃道,“家长签字吧!” 杨春岁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涌上内疚:“都怪我!昨晚在国营饭店吃的饭,那菜摸着就有点凉……” 陆明远没看她,直接抓过笔:“现在说这个没用!救命要紧!”他唰唰几笔签下名字,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杨春岁忍不住瞥了一眼——啧,这男人长得不赖,字也带劲,可惜……跟自己半点不沾边!白瞎! 医生接过同意书,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脸色一板:“马上手术!术后必须静养!绝对!绝对不能受刺激!后果有多严重,你们自己想清楚!” “不能受刺激”——这五个字像冰锥子,狠狠扎进杨春岁和陆明远的心窝子! 两人目光“唰”地对上! 完了! 昨晚依依哭得撕心裂肺,不就是为了他们离婚的事?! 这刺激够不够大?! 陆明远喉结滚了滚,话冲口而出,连自己都愣了一下:“那个…离婚的事…先缓缓?孩子受不了这个刺激。” 杨春岁抿了抿唇,无奈点头:“行吧,等依依出院再说。这两天我住招待所,省得碍你眼。” “不行!”陆明远想都没想就否决,声音有点急,“你走了,依依醒了看不见你,能安心?再说那两个小子……” “你留下!等依依好点再说!” 陆明远连忙补了句。 杨春岁没再坚持:“行,听你的。” 陆明远见她同意,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松快了些,甚至有点急不可待地安排起来:“那我明天就申请换个大房子!你等着!” 第22章 太尴尬了! 陆明远风风火火地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旧军用水壶,倒了满满一杯热水,递到杨春岁手里:“这里天气冷,喝点热的!困了就在这长椅上眯会儿,我看着!” 初春的黑省深夜,寒气刺骨。 杨春岁裹了裹单薄的棉袄,她爱俏。还穿着裙子,这会冻得牙齿打颤。 陆明远二话不说,一把扯下自己厚实的军大衣,“呼啦”一下裹在她身上,动作不容拒绝:“穿着!病倒了谁照顾依依?”见杨春岁一双大眼看着他,他眉头一挑:“我扛冻,习惯了!” 男人的体温和衣料特有的皂角味瞬间包裹住她。杨春岁穿着显得更圆润了,那宽大的军装带着沉甸甸的暖意,总算驱散了骨头缝里的寒气。“谢…谢谢。”她低声道,心里那点别扭,被这猝不及防的暖意冲淡了一丝。 漫长的等待,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陆明远站得腿麻,身上那点热气也被寒气卷走了,忍不住坐了下来。杨春岁见状,忙扯了扯军大衣往他腿上盖。军大衣裹着两个人,空间顿时逼仄。 杨春岁真是累惨了——三天火车的颠簸,半夜的惊魂,加上高度紧张后的虚脱,疲惫像山洪一样砸下来。 她脑子一懵,头一歪,沉甸甸地就栽了下去,无意识地枕上了旁边那副宽厚结实的肩膀。 轰! 陆明远浑身肌肉瞬间绷得像块铁板!半边身子都麻了! 那柔软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军装料子直烫到他心口,还带着女性身上特有的、暖融融的馨香。他整个人都石化了!胳膊僵在半空,推?显得他多在意似的!不推?这算怎么回事!他只能像根被雷劈了的木头桩子,腰杆挺得笔直,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憋着。 杨春岁倒是睡得香甜,梦里暖烘烘的。直到被一阵动静惊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天爷!自己居然枕着人家陆团长的肩膀睡了大觉! 她像被烫着一样猛地弹开,脸上“腾”地一下,火烧火燎! “对、对不起!陆团长!我不是故意的!” 她臊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万幸!手术室的门“哗啦”一声开了!救星来了! 陆明远喉咙发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见大夫出来,一个箭步就冲上去:“大夫!我女儿怎么样?!” 杨春岁也紧随其后,两人异口同声,那点子尴尬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一脸焦灼地杵在医生面前。 老医生摘下口罩,看着眼前这对“急赤白脸的年轻夫妻”,脸色缓和了些:“孩子没事了!手术很顺利,小姑娘底子不错。不过我说你们这当爹妈的,既然这么疼孩子,平时可得上点心啊!” “谢谢医生!太感谢了!” 两人齐齐松了口气,感觉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嗯,回去好好养着,” 医生叮嘱,“吃的要特别精细!先弄点清粥小菜,养养胃,缓两天再慢慢加营养。最好能想法子弄点鱼啊、蟹啊这种金贵又有营养的东西,给她好好补补!” 杨春岁一听,忙不迭地点头:“记住了记住了!鱼!蟹!一定弄!谢谢医生!太谢谢您了!” “行了,等孩子麻药劲儿过了,没啥事就能回家躺着养了。” “哎!好!” 陆明远把杨春岁和刚出院的陆依依送回军属大院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草草洗了把脸,换了身军装就要走,临走前硬邦邦地交待:“那个…依依交给你了。中午甭等我吃饭。有啥事不懂的,缺啥少啥,就去找隔壁302的朱婶。” 他指了指隔壁门。 “好的,陆团长放心!” 杨春岁努力睁着打架的眼皮,强撑着礼貌回答,话没说完,一个巨大的哈欠就憋不住冒了出来。 “妈妈…你别走…” 小依依这时也醒了,麻药退了,伤口的疼丝丝缕缕地钻上来。小姑娘小脸煞白,眉头皱着,却咬着嘴唇没哭,只是紧紧抓住杨春岁的衣角。 杨春岁心头一软,蹲下来惊喜地看着这个瘦弱坚强的小丫头:“宝贝儿,你…你叫我什么?” “妈妈…” 依依怯生生地又叫了一声,大眼睛里带着期盼和一点点不安,“我以后…能这么叫你吗?” “能!当然能!呜…我的好依依!” 杨春岁心头滚烫,一把搂过小姑娘,在她嫩乎乎的小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大口!亲得依依又害羞又高兴,小脸终于有了点血色。 “太好了!”依依高兴地一把抱住杨春岁的腰,结果扯到了刀口,痛得“嘶”地一声抽气,小脸又皱成了包子。 “哎哟小心肝!” 杨春岁心疼坏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陆顺和陆宇也揉着眼睛跑了出来。看到桌上的药瓶和躺在床上的依依,陆顺立刻急了,冲到床边:“依依!依依你怎么了?昨晚去哪了?这看起来好严重!” 陆宇也凑过来,小脸上满是担忧:“妹妹,疼不疼?” 看着两个哥哥围着小妹嘘寒问暖,杨春岁心里涌起一丝暖意。她把依依得了急性阑尾炎,连夜手术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陆顺一听“阑尾炎”、“开刀”,再想到昨晚那冷冰冰的饭菜,一股邪火“噌”地就冒上来了!他小脸绷得死紧,眼里全是戾气:“是不是那个坏女人!她给依依吃的东西有毒?我去找她算账!” 说着就要往外冲! “阿顺!站住!” 杨春岁赶紧一把拽住他,“别瞎说!跟人家没关系!都怪我,昨天犯懒了,饭菜没热透就让你们吃了!怪我!” 杨春岁语气带着自责和不容置疑的严肃,“依依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歇着!你们俩在家看好妹妹,别吵她。妈妈得出去一趟,买点菜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补补!” 她空间里米面粮油鸡鸭鱼肉其实囤了不少,但眼下这环境,得做做样子,至少得去趟供销社露个脸,顺便把这附近的路摸熟了。想起陆明远的话,她决定先去隔壁找朱婶打听打听。 敲开302的门,朱婶那张热情的脸刚露出来。 “朱婶,我是隔壁303的杨春岁……” 话才起了个头,一个高大的人影猛地从朱婶身后闪了出来! “303?!杨春岁!” 朱允泽又惊又喜,眼睛死死盯住她,“可算让我找着你了!” “啊?!” 杨春岁吓了一跳,看着眼前这张几天不见、此刻却带着急切的帅气脸庞,“怎么是你?你…你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