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万人嫌渣雌,被兽夫们团宠了》 第1章——穿成渣雌,地狱开局 “江晚,这是你应得的。” 冰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利刃,狠狠扎进江晚的耳膜。 剧痛,刺骨的寒冷,还有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烂气息,是她恢复意识后感知到的全部。 江晚费力地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森然白骨,和五道屹立在白骨堆旁,如同神祇般冷漠高大的身影。 为首的男人一头月光般的银色长发,冰蓝色的瞳孔里不带丝毫温度,只有刻骨的恨意。 雪归的声音很冷,他一条条的罗列她的恶毒。 “你让腿有残缺的朔祈白去悬崖摘迷迷果,导致他废了兽核现在濒死。” “你让眼盲的苏见月去采剧毒的幻心草,差点让他神智错乱而死。” “你把有黑暗血脉的夜凛当成诅咒的工具,看他痛苦挣扎的模样取乐。” “你为了讨好别的部落首领,砍下风鸣彻最珍视的飞羽,编成扇子送人。” “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同情,更不配活着。就在这里,用你最喜欢的痛苦和绝望,慢慢烂掉吧。” 一向自闭的夜凛突然阴沉开口:“跟她废话什么,直接扭断她的脖子,省得脏了凶兽的嘴。” 发不出声音的风鸣彻抬头看了他一眼。 “夜弟弟难得说话。”苏见月眼神空洞无光,他用扇子掩着唇,轻声细语,说出的话却像毒蛇的信子。 “可直接杀了她,太便宜她了,我们也不能违反规则之力。” “让她亲身体会一下,被饥饿、寒冷和恐惧一点点吞噬的滋味,不是更有趣吗?就像她曾经对我们做的那样。” “走吧,这里的血腥味很快会引来凶兽。”雪归冷漠地收回视线,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其余三人也收回了视线,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已经丢弃的垃圾,再无半分停留。 他们将她扔在这里,就是要让她尝尝被凶兽撕碎的滋味。 四道身影很快消失在灰蒙蒙的荒原尽头。 随着他们的离开,那种如有实质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 陌生的名字,陌生的指控,让意识昏沉的江晚脑子一阵剧痛。 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强行塞满了她的脑海。 她叫江晚,是一名动物行为学博士,兼户外生存专家。 她也叫江晚,是这个黑山部落一个声名狼藉的万人嫌雌性。 懒惰、自私、恶毒、虚荣……原主的记忆里,全是令人作呕的行径。 而这几个……残、弱、病、瞎、哑的男人,正是被部落分配给她,却被她当成奴隶肆意虐待的兽夫。 江晚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冷静。 这剧情很熟悉,她穿书了。 穿成了一个虐待五个未来大佬,最后被他们联手反杀、抛尸荒野的恶毒女配。 而现在,就是她被抛尸的剧情点。 江晚动了动手指,全身的伤口都在叫嚣。 即便身处这般地狱开局,她也没有浪费力气去尖叫或求饶。 她知道,对这些恨她入骨的男人来说,任何辩解都苍白无力。 但求生是本能,她必须活下去! 几乎是同时,远方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大地都在微微颤动。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就在江晚准备拖着重伤的身体寻找藏身之处时,一个机械的电子音在她脑中炸开。 【叮!检测到宿主生命受到致命威胁,神级部落主养成系统紧急激活!】 【新手大礼包发放中……】 【恭喜宿主获得:初级治疗术3,体力恢复剂1,兽夫状态侦测功能,空间仓库(1立方米),能量烤肉1!】 还没等她消化完这些信息,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兽夫状态侦测功能已自动开启。】 下一秒,五块血红色的虚拟面板在她眼前弹出。 【雪狼·雪归】 【啸月狼王血脉(未觉醒)】 【虚弱、疯批】 【异常!重生者!】 【忠诚度:-99(仇恨)】 【白虎·朔祈白】 【圣纹白虎血脉(未觉醒)】 【残缺、傲娇】 【忠诚度:-99(仇恨)】 【赤狐·苏见月】 【九尾天狐血脉(未觉醒)】 【眼盲、病娇】 【忠诚度:-99(仇恨)】 【黑蛇·夜凛】 【深渊魔蛇血脉(未觉醒)】 【诅咒、自闭】 【忠诚度:-99(仇恨)】 【黑鹰·风鸣彻】 【涅槃黑凤血脉(未觉醒)】 【失声、阴湿】 【忠诚度:-99(仇恨)】 江晚:“……” ……全员-99,还真是恨她到抛尸荒野的程度。 【新手任务发布:对任意一名兽夫进行一次投喂。】 【任务奖励:无限空间灵泉1(可治愈伤势,恢复体力,净化负面状态),金疮药1(特效外伤药),空间扩容至10立方米!】 投喂? 投喂这群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男人? 他们刚把她抛尸荒野,她现在追上去说“嘿,哥们,吃口肉吧”,不被当场撕碎才怪! 她现在浑身是伤,体力耗尽,别说去投喂,就连站起来都困难。 但她唯一的生路,就是系统。 而完成系统任务,就必须接触那几个恨她入骨的兽夫。 江晚不再犹豫,她对自己使用了一次【初级治疗术】。 柔和的白光包裹住她身上最深的一道伤口,血止住了,剧痛也减轻了不少。 很好,至少能动了。 江晚挣扎着从白骨堆里爬起来,环顾四周。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又带着点狠劲的弧度。 行吧。 不就是投喂吗? 她一个动物行为学博士,还能搞不定几只……毛茸茸? 根据原主的记忆,朔祈白因为兽核碎裂,前天就被原主抛弃在荒原附近。 也正是因为原主太过恶毒,其他四个兽夫才忍无可忍,把受伤状态没有力量的她也扔到荒原。 江晚辨认了一下风向,又观察了一下地面上凌乱的脚印。 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瘸一拐地,朝着兽夫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江晚凭借前世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用泥土和带有刺激性气味的植物汁液涂抹在身上。 暂时掩盖了血腥味,惊险地避开了几只循味而来的低级凶兽。 天色渐暗,她终于在体力耗尽前,找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山洞。 洞口很隐蔽,被巨大的藤蔓遮挡着。 江晚心头一紧,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了进去。 第2章——给虎虎治伤 山洞很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股属于大型猫科动物的独特气息。 江晚适应了黑暗后,她看清了洞内的景象。 在山洞的最深处,她看到了一个蜷缩着的高大身影。 是白虎兽夫,朔祈白。 他已经从兽形变回了人形,赤裸的上身布满了狰狞交错的伤口。 最致命的是腹部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还在不断渗出暗红色的血液。 他的兽核碎了。 对于兽人来说,这是比死亡更痛苦的结局。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金色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他显然是在这里等死的。 听到脚步声,朔祈白费力地抬起头。 当看清来人是江晚时,他那双璀璨的金色竖瞳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无尽的憎恨与杀意填满。 “你……来补刀的?”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每个字都带着血沫。 在他眼中,这个恶毒的雌性,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猛地喷出一口血,整个人萎靡下去,眼神里只剩下浓浓的死志。 “呵……”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嘲,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命运,最后竟落在这个最恶毒的雌性手里。 他闭上眼,放弃了挣扎。 江晚看着他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心脏却不合时宜地狂跳起来。 机会! 这就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机会! 她心一横。 从系统附赠的【空间仓库】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一块用油纸包着的、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烤肉。 这是新手大礼包里唯一的食物。 浓郁的肉香瞬间在冰冷的山洞中弥散开来。 朔祈白猛地一愣。 他死死地盯着江晚手中的烤肉,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个恶毒雌性,不杀他,反而拿出了食物? 在他的记忆里,她只会抢走他的食物,嘲笑他是个瘸子,把他当狗一样拴着,看着他饥肠辘辘的样子发笑。 她现在……给他食物? 这比她直接拿刀捅过来,还要让他感到荒谬。 “滚……”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别过头去,不看那块肉。 这是她新的折磨人的手段吗? 江晚没说话,她是动物行为学博士,最懂如何与充满戒备的猛兽打交道。 语言是多余的。 她蹲下身,撕下一小块烤得外焦里嫩的兽肉,顶着他杀人般的目光,平静地递到他嘴边。 她的动作很稳,眼神很静。 没有嘲讽,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公事公办般的专注。 朔祈白僵住了。 肉香霸道地钻进他的鼻腔,勾起了他身体最原始的本能。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过熟食的香味了。 腹中雷鸣般的饥饿感,与脑中根深蒂固的恨意,展开了天人交战。 江晚极有耐心,就那么举着手,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朔祈白猛地张嘴,闪电般将那块肉叼了过去,喉结滚动,囫囵吞了下去。 仿佛不是食物,而是仇人的血肉。 【叮!首次投喂成功!】 【兽夫朔祈白忠诚度+1!当前忠诚度-98!】 【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奖励发放中……】 【恭喜宿主获得:无限空间灵泉1(可治愈伤势,恢复体力,净化负面状态),金疮药1(特效外伤药),系统空间扩容至10立方米!】 成了! 江晚内心一阵狂喜。 朔祈白吃下那块烤肉后,也愣住了。 那不仅仅是肉,一股温暖的能量顺着他的食道滑入胃中,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让他几近枯竭的身体,重新有了一丝力气。 这是什么肉? 他震惊地看着江晚。 而江晚已经快速取出了一个古朴的白色瓷瓶【金疮药】。 江晚无视他的震惊,拧开瓶塞,一股清冽的药香瞬间盖过了血腥味。 她走到他面前。 “别碰我!”朔祈白低吼,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肌肉虬结,充满了抗拒。 江晚停顿了一下,用冷静的语气说出第一句话:“你想死吗?” 朔祈白语塞。 “不想死,就别动。”江晚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果决。 她不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将药粉均匀地洒在他腹部最严重的伤口上。 “嘶……” 清凉的触感传来,剧痛瞬间被压制。 朔祈白低头看去,只见那狰狞翻卷的伤口,在接触到药粉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了流血,甚至开始缓缓愈合! 这……这是什么神药?! 他彻底呆住了。 江晚做完这一切,又从空间里取出一瓶灵泉水。 她将灵泉水递到他嘴边:“喝了它。” 朔祈白呆呆地看着那瓶水,又看看江晚。 这个雌性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他感到陌生。 他记忆中的江晚,眼神永远是贪婪、恶毒、不耐烦的。 他犹豫着,最终还是张开了干裂的嘴唇。 清甜的泉水滑入喉咙,瞬间化为一股磅礴而温和的能量,涌向他破碎的兽核。 一直以来锥心刺骨的疼痛,竟然奇迹般地缓解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流失的生命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重新拉了回来。 这……这是神迹吗? 他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专注地为他处理伤口的雌性。 她柔顺的黑发有些凌乱,脸上还沾着泥污,看起来狼狈不堪。 但那双黑色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冷静而专注,仿佛能洞察一切。 这,真的是那个尖酸刻薄、视他们如草芥的江晚吗? 恨意,依旧在他胸中翻腾。 但那恨意之下,却有什么东西,像坚冰下的种子,悄然破土,生出了一丝极度复杂和困惑的嫩芽。 朔祈白看着江晚的眼神,从纯粹的憎恨,变成了极度的复杂、困惑,和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注。 江晚涂完药,又喂了他几口灵泉水,然后便靠在旁边的石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也很糟糕。 山洞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朔祈白没有再发出威胁的低吼,只是用那双复杂的金色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依旧冷漠,但那份恨不得立刻杀了她的杀意,却悄然隐匿了下去。 求生的本能,让他暂时放下了立刻杀死她的念头。 江晚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休息。 她知道,和这几只兽夫的信任建立,还任重道远。 第3章——我要靠着你取暖 一夜无话。 与其说是睡着,不如说是精疲力竭下的昏沉。 江晚是被一道锐利的视线惊醒的。 她睁开眼,正对上朔祈白那双金色的竖瞳。 他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靠墙坐着,审视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 山洞里的血腥味淡了许多,但寒意依旧。 江晚活动了一下身体,伤口在治疗术的作用下已经结痂,不再剧痛。 脑中的系统适时提示。 【新任务发布:建立一个安全的庇护所。】 【任务描述:当前山洞过于简陋,无法抵御凶兽与严寒。请宿主利用现有资源,对山洞进行初步改造。】 【任务奖励:基础工具制造图纸1,基础防御布置图纸1!】 江晚立刻打起了精神。 搞基建,这个她在行。 江晚环顾这个除了大就一无是处的山洞,开始了规划。 记忆里原主的住所没眼看,不如重建一个。 她站起身,准备到洞外寻找合适的材料。 “你要去哪?” 身后,朔祈白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警惕。 “找东西。”江晚回头,平静地回答。 朔祈白皱起锋利的眉头,显然不信。 在他看来,这个雌性随时可能抛下他溜走。 江晚也懒得解释,径直走出山洞。 清晨的荒原空气清新,但也充满了危险。 她不敢走远,就在山洞附近搜寻。 很快,她找到了一条小溪,解决了水源问题。 接着,她在溪边挑选了几块坚硬的燧石和结实的树枝。 回到山洞口,江晚开始制作工具。 她找了一块大石头当做砧板,拿起一块燧石,利用另一块石头精准地敲击边缘。 “砰、砰、砰。” 清脆的敲击声在山洞里回响。 朔祈白靠在洞内,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看着她专注地敲打石块,看着石屑飞溅,看着一块粗糙的石头在她手中慢慢现出锋利的轮廓。 她的动作,熟练、高效,没有一丝多余。 他无法理解,那个曾经连根手指都懒得动,视劳动为耻辱的雌性,怎么会做这些? 她熟练地处理材料,规划营地的样子,仿佛天生就该在荒野中生存。 这种强烈的违和感,让他心中的困惑越积越深。 就在江晚专心致志时,她完全没发现,在远处,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雪归本是回来确认江晚的死讯的。 在他重生后的计划里,江晚必须死,而且要死得和前世的他一样凄惨。 可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那个本该被凶兽啃食得只剩白骨的雌性,非但没死,反而还救治了被她放弃的朔祈白。 现在,她甚至开始像一个真正的部落雌性一样,在建造营地,制作工具。 那双清澈专注的眼睛,那副冷静果决的模样…… 雪归的瞳孔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个连水都要他们送到嘴边的雌性,会做这些? 是新的阴谋吗? 还是说,她又想出了什么新的、折磨人的手段? 雪归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但他没有立刻现身。 前世的教训告诉他,永远不要低估这个雌性的恶毒。 他选择潜伏下来,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手,观察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江晚对此一无所知,但属于生存专家的敏锐直觉,让她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窥探感。 她猛地抬头,扫视周围的密林。 林中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是错觉吗? 她皱了皱眉,将这份警惕压在心底,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她用打磨出的石斧砍伐洞口附近的藤蔓和树枝,制作简易的防御栅栏。 用干草在山洞最干燥的角落铺了一个简陋的床铺。 又将山洞划分出休息区、储水区和未来的火塘区。 【叮!任务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基础工具制造图纸1,基础防御布置图纸1!】 江晚将采集到的、可以食用的浆果和块茎,用灵泉水清洗干净,放在朔祈白面前。 朔祈白瞥了一眼那些素淡的果子,嫌弃地撇开头。 他是食肉动物。 江晚也不在意,自己拿起一个浆果,慢慢吃了起来。 她自始至终,话都很少。 但她的每一个行动,都在颠覆着朔祈白对她的认知。 夜幕彻底降临,荒原上响起阵阵兽吼。 山洞里,因为有火光,显得格外安宁。 江晚累得几乎虚脱,蜷缩在火堆旁。 可石地冰冷,寒气不断从身下传来。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山洞的另一侧。 朔祈白或许是为了取暖,或许是为了更好地疗伤,已经变回了巨大的白虎兽形。 他如同一座白色的小山,伏在地上,柔顺的皮毛在火光下泛着光泽,光是看着就觉得温暖无比。 江晚犹豫了。 那头白虎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但她知道,猛兽的警惕性极高。 寒冷与危险,在她脑中博弈。 最终,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 她抱着膝盖,一点一点地,朝着白虎的方向挪了过去。 在距离他还有两步远的地方,白虎巨大的头颅动了一下,一只金色的兽瞳猛地睁开,喉咙里发出警告性的低沉呼噜声。 “吼……”那声音里充满了威胁。 江晚停下了动作,与那只冰冷的兽瞳对视着。 然后她尝试用了这个世界属于雌主的结契力量,她命令:“我要靠着你取暖。” 朔祈白从来米感受过这么强大的雌主力量,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对她露出柔软的肚皮。 江晚惊奇,原主本身废柴没多少力量,这次受了伤才被几个兽夫扔掉。 她依偎在白虎温暖厚实的肚皮旁边,将自己缩成一团。 白虎庞大的身躯,瞬间僵硬。 柔软的雌性带着清新的草木气息,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贴了上来。 那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陌生的体验。 他下意识地想一爪子把她拍飞,但鼻尖萦绕的,却是白天她为自己涂抹药膏时,留下的淡淡药香。 还有那温暖的泉水,那救了他一命的烤肉…… 最终,白虎只是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度不满的“呼噜”。 江晚靠着这个天然的巨型暖宝宝,很快便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她没有看到,身下的白虎,那对毛茸茸的耳朵尖,悄悄地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红色。 更没有看到。 山洞之外的黑暗中,如鬼魅般伫立的身影。 雪归的身形融入夜色,像一缕无声的幽魂。 山洞里那刺眼的一幕,如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反复灼烧着他重生的灵魂。 那个雌性,那个上一世将他的真心踩在脚下,最后眼睁睁看他被凶兽撕碎的恶毒雌性,竟然在安抚朔祈白。 而朔祈白那个蠢货,那个除了力量一无是处还瘸腿的莽夫,竟然就那么让她靠着,还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无法形容的暴怒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烦躁,在他胸中疯狂翻涌。 前世的记忆碎片尖啸着翻涌上来,利爪刺入掌心,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不行。 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那个女人毁了他们! 第4章——可耻地觉得有点舒服 黑山部落边缘,一间粗糙的石屋在风中矗立,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这里是黑山部落的最差地段,分配给他们这些残次品的家。 推开由兽皮充当的门帘,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石屋内的光线昏暗,只有一小撮微弱的火苗在石灶里跳动。 角落的阴影里,一个瘦长的身影蜷缩着,那是夜凛。 他总是把自己藏在最暗的地方,仿佛这样就能从世界上消失。 听到动静,他只是极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连头都没抬。 高处的石梁上,坐着沉默的风鸣彻。 他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锐利的鹰瞳在黑暗中不起波澜,只是淡淡地扫了雪归一眼,便再无动静。 火光旁,只有那个长相妖媚的赤狐苏见月动了动。 他侧着头,那双没有焦距的桃花眼望向门口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柔媚的浅笑。 “是雪归回来了?” “嗯。” 雪归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他走到火堆旁,带回的寒气让火苗都瑟缩了一下。 “她没死。” 三个字,让石屋内的空气瞬间凝滞。 夜凛藏在阴影里的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了。 风鸣彻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微微收拢。 苏见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用那把骨扇掩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哦?那可真是……有趣了。” 雪归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冰蓝的狼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里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计划有变。” “我们要把她带回来,若是被部落发现江晚失踪,我们五个都会被赶出去,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是部落里最不受待见的残次品,捆绑着一个同样声名狼藉的雌性,一旦失去这层名义上的庇护,下场可想而知。 雪归冰蓝色的瞳孔里翻滚着压抑的怒火,“她还救了朔祈白。” “什么?”苏见月终于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朔祈白伤得有多重,你我心知肚明,除非有大部落的祭司出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雌性,怎么救?” “我亲眼所见。”雪归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她用了神奇的药水,还有……烤肉。” “药水?烤肉?” 他虽然眼盲,心却比谁都看得清楚。 雪归不是会撒谎的兽人,他此刻的情绪波动,也不似作伪。 “我们这位雌主,什么时候有这种本事了?” 雪归湛蓝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苏见月。 “我不知道。所以,明天一早,你跟我去一趟。” “我要你留在她身边,看着她,搞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 “最好能把她带回部落。” 雪归知道这只狐狸虽然看不见,但一肚子坏水,眼下让他去是最好的办法。 苏见月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用扇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掌心,应得干脆利落。 “好啊。我也很想亲眼‘看看’,我们的雌主,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意味深长。 他们决定好了,叶凛和风鸣彻也不好说什么。 石屋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火苗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山洞里,天光微亮。 “咕噜……咕噜噜……” 一阵不合时宜的、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江晚被这自带立体环绕音效的肠鸣声惊醒,她睁开眼,还有些迷糊。 身下是温热厚实的触感,毛茸茸的,像一张顶级的羊毛地毯。 哦,对,她正枕着一头白虎的肚子。 而声音的源头,正是她身下的这张“地毯”。 江晚侧头,对上一双写满了震惊、羞恼和尴尬的金色竖瞳。 朔祈白醒了很久。 从这个雌性毫无防备地贴上来,到他该死地没有一爪子拍飞她,再到他可耻地睡着了…… 此刻,腹部的轰鸣让他一张俊脸瞬间涨得通红。 威风凛凛的白虎,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在一个他最厌恶的雌性面前,发出了如此不体面的声音。 奇耻大辱。 朔祈白喉咙里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吼,金色的竖瞳凶狠地瞪着江晚,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撕碎。 江晚却没get到他的杀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她坐起身,看着眼前这只明明害羞到耳朵尖都红透了,却还要故作凶狠的大猫,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 和毛茸茸打交道的本能让她下意识伸出了手。 轻轻地,揉了揉那颗硕大的、毛发蓬松的虎脑袋。 手感……比预想中还要好。 朔祈白的整个虎躯都石化了。 她……她在做什么? 她摸了我的头?!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脑袋,虎脸上泛起一层可疑的红晕,连毛茸茸的耳朵尖都烧了起来。 他想咆哮,想挣扎,可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甚至……甚至还可耻地觉得有点舒服。 【叮!检测到兽夫朔祈白严重饥饿,请宿主尽快投喂。】 【任务奖励:兽世百科全书!】 系统的声音将江晚的思绪拉回。 兽世百科全书!这可是真正的宝贝,能让她快速了解这个世界。 她看向朔祈白,目光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别急,我去给你找吃的。”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朔祈白猛地回神,金色的瞳孔一缩,几乎是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与她拉开距离。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第一反应就是昨天那块蕴含着神奇能量的烤肉。 但傲娇的本性让他无法开口。 他别扭地撇开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哼,就凭你?跟你这个没用又恶毒的雌性在一起,我们就没吃饱过!” 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 江晚倒没在意他的口是心非,她前世研究动物行为,太懂这种口嫌体正直的傲娇怪了。 看着他虽然嘴硬,但明显瘦削的身形,和身上那些还未完全褪去的旧伤疤,心里叹了口气。 她不是个爱说漂亮话的人,但此刻,她却鬼使神使地举起手,对着洞外蒙蒙亮的天空,一字一句地说。 “我江晚,以兽神之名起誓,从今天起,我会好好对待我的兽夫,让你们吃饱穿暖。” 这番话,一半是为了安抚这只可怜的大猫,一半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 第5章——真可爱 朔祈白闻言,金色的瞳孔里满是讥讽和不信。 哪怕她以兽神的名义起誓……又怎样? 江晚没指望他会信,行动永远比语言更有力。 她转身走出山洞,径直走向昨天布置陷阱的溪边。 拨开灌木丛,一个由藤蔓和树枝做成的简易套索陷阱,此刻正紧紧地勒着一头壮硕的野猪。 野猪已经死透了,看体型,少说也有一两百斤。 江晚走上前,试着拽了一下野猪的腿,竟然轻而易举地就将它从陷阱里拖了出来。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清晰地感觉到,原主那孱弱的身体,在喝了灵泉水后,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她现在,力大无穷。 为了避免血腥味引来更强大的凶兽,江晚决定就地处理。 她将野猪扛到溪水边,用自己打磨的石匕首,动作干净利落地给野猪放血、剥皮、去内脏…… 作为户外生存专家,分割猎物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短短时间内,一整头猪就被她处理得干干净净,内脏也清洗干净用大片的树叶包好。 做完这一切,她才藤蔓捆好,轻轻松松地扛在肩上,走回山洞。 朔祈白正焦躁地在洞里踱步,心里又气又恼,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那个雌性出去了这么久,不会是跑了吧? 也是,她那么弱,怎么可能找到食物。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洞口。 江晚回来了。 她的身上带着清晨的露水和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更重要的是,她的肩上,扛着一块巨大到夸张的猎物。 是肉! 那分量,让他一眼就看出,居然是一头成年的香香猪! 朔祈白那双璀璨的金色竖瞳,瞬间凝固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江晚走进山洞,然后“砰”的一声,将那头香香猪扔在地上,整个山洞仿佛都震了一下。 她随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渍,冲着已经完全石化的白虎,露齿一笑。 “饿坏了吧?” “等会儿就可以吃了。” 朔祈白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脑子里一片轰鸣,那个扛着一整头香香猪、笑得一脸轻松的女人,和他记忆里那个连提桶水都喊累的恶毒雌性,怎么也无法重叠在一起。 这……这还是那个雌性吗? 山洞里,火焰“噼啪”作响,跳跃的光舔舐着架在火上的香香猪烤肉。 江晚的手法极为娴熟,仿佛做过千百次。 她有条不紊地翻转着肉块,让每一寸肌理都均匀受热。 油脂被高温逼出,发出“滋滋”的声响,滴落在火堆里,瞬间激起一小簇更旺的火苗,也将浓郁的肉香彻底炸开。 为了调味,她将昨天采摘的一种红色浆果捣碎,用一片宽大的叶子托着,均匀地涂抹在烤肉的表面。 果子的清甜与肉类的焦香混合,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霸道的香味,蛮横地钻进山洞的每一个角落。 朔祈白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身体的伤痛似乎都被这股香味麻痹了。 他从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 身为虎兽人,他的嗅觉很灵敏。 这股香味简直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的胃,又挠着他的心。 他看到那烤肉的表皮已经变得金黄酥脆,肉里的汁水被完美地锁住,随着江晚的翻动,甚至能看到有晶莹的油珠在上面滚动。 不争气的口水,开始在嘴里疯狂分泌。 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 该死! 朔祈白在心里咒骂自己。 他怎么能被这个恶毒雌性的一点食物就勾引了? 他应该恨她,应该想着怎么杀了她报仇! 可那香味……实在太香了。 江晚的余光瞥见了白虎的窘态,那双金色的竖瞳死死盯着烤肉,喉咙还在不自觉地耸动,嘴角甚至有了一丝可疑的水光。 她心里那点职业病又犯了。 这副样子,活像她以前在纪录片里看到的,守着食物、既警惕又渴望的大型猫科动物。 “真可爱。” 她几乎下意识轻笑出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朔祈白的耳中。 朔祈白的身体猛地一僵。 那双金瞳瞬间从烤肉上移开,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凶狠瞪向江晚。 脸颊处传来一阵滚烫的热意,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啰嗦!烤好了没有!” 他低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窘迫。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 可心底深处,那句“真可爱”带来的酥麻感还未完全散去,一种陌生的、不被排斥的感觉悄然萌芽。 江晚被他吼得一愣。 【兽夫朔祈白忠诚度+1!当前忠诚度-97!】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中响起,让江晚瞬间回神。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心里对毛茸茸的评价说了出来。 对于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猛兽来说,这确实不是什么好词。 【兽夫朔祈白忠诚度+1!当前忠诚度-96!】 嗯? 又加? 江晚看着白虎那副气得脸颊都有些泛红,却又因为心虚而眼神躲闪的样子。 她忽然明白了。 这只大猫,嘴上凶巴巴地否认,但被她关注和评价,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典型的傲娇。 上辈子只知道跟数据和动物打交道的江晚,对恋爱这种感情没什么经验,但系统的数据不会骗人。 她决定顺着杆子往上爬。 多夸夸,总没错。 “肉烤好了,可以吃了。” 江晚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真诚一些,“给……我们最可爱的虎虎吃。” 山洞内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朔祈白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里混合着惊疑、费解,还有一丝丝的警惕。 “你……说话好奇怪。” 他生硬地吐出几个字。 江晚:“……” 行吧,她果断闭嘴,用行动代替语言。 她用石匕首,从那一大块烤肉上,切下了一小块,大概只有她巴掌那么大。 然后她将这一小块肉和剩下的一大块肉,分别放在两片叶子上。 几乎是在她放下的一瞬间,朔祈白就伸出手,拿走了那片盛着一小块肉的叶子。 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仿佛这本就是他应得的份例,熟练得让人心疼。 第6章——我想看看你的腿 江晚拿着石匕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就在这一刻,她想起来。 原主吃饭每次得到食物,心情好时,就会像打发乞丐一样,丢一小块给她的兽夫们。 她宁愿把吃不完的食物放坏,也绝不允许他们多碰一下。 难怪朔祈白会说,他们从来没有吃饱过。 江晚的心底涌上一股无名火,不是对朔祈白,而是对那个已经消失的原主。 “给我。” 江晚伸出手,一把夺过朔祈白手里的那片叶子。 朔祈白的动作僵住了。 他脸上的所有期待、所有刚刚升起的些微暖意,在这一刻瞬间被冰冷的怒火所取代。 “恶毒的雌性!” 他猛地从地上撑起身体,碎裂的兽核传来阵阵剧痛,却远不及他心中的失望与愤怒。 “我就知道你装不了多久!你就是想看我充满希望再被你亲手……” 他的咒骂戛然而止。 因为江晚只是面无表情地将那块小肉拉到自己面前,然后,用空出的那只手,将盛着那一大块烤肉的叶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朔祈白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死死地盯着那块肉,又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江晚。 震惊、疑惑、不解、羞愧……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他那双璀璨的金瞳中交织翻滚,让他一时间失了语。 江晚将那块小的肉放到自己面前,这才淡淡地开口解释。 “你拿走的是我的份。”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说过以后会对你们好,就是会对你们好。” 没有多余的安抚,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 朔祈白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低下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闷哼,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失态。 “谁……谁信你……” 他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伸出手,颤抖着拿起了那一大块烤肉。 当温热的、带着油脂的肉块触碰到指尖时,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包裹了他。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 外皮的酥脆和内里的软嫩瞬间在口腔中爆开,混合着果汁的酸甜,那股霸道的香味充斥着他的每一个味蕾。 好吃。 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他狼吞虎咽地吃着,仿佛要将过去所有挨饿的岁月都弥补回来。 江晚安静地吃着自己那一小块,耳边却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兽夫朔祈白忠诚度+5!当前忠诚度-91!】 【叮!投喂任务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兽世百科全书!】 下一秒,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江晚的脑海。 关于这个世界的基础植物、常见凶兽、部落分布、兽人等级……无数原本模糊不清的概念,瞬间变得清晰明了。 江晚默默消化着脑中的信息,看着对面吃得满嘴是油的白虎,心中有了更清晰的规划。 一整只香香猪,很快就被朔祈白消灭干净。 他其实只吃了个半饱。 对于他这种体型的兽人来说,这点分量还远远不够。 但他舔了舔嘴唇,终究还是没好意思再开口。 这个雌性今天已经对他太好了,好到让他不安。 他闷闷地靠回石壁,闭上眼睛,感受着腹中久违的温饱感,以及体内那股暖洋洋的能量。 自从吃了她给的食物,他那颗破碎的兽核,似乎真的好转了一些。 那种时刻折磨着他的撕裂痛感,减轻了许多。 可也仅仅是减轻而已。 朔祈白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曾经是他力量的源泉。 现在,那里只剩下一颗废掉的、无法再凝聚任何能量的碎核。 没了兽核,他就算伤养好了,也只是一个空有蛮力的废人。 一个连部落里最弱小的兽人都比不上的废物。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了他因为一顿饱饭而升起的全部暖意。 那股压在心底深处的、对她的滔天恨意,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再次将他的心脏死死缠绕。 他可以接受饥饿,接受伤痛,甚至接受死亡。 但他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个恶毒的雌性所赐! 朔祈白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就在这时,江晚脑海中又响起系统的电子音。 【叮!关怀兽夫朔祈白的伤势,并开启初步治疗。】 【任务奖励:兽世全方位大地图。】 地图! 江晚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于一个户外生存专家而言,地图的价值无可估量,不亚于一条命。 她看向角落里陷入阴沉的白虎,果断地开了口。 “朔祈白。”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清晰地回荡在山洞里。 正被恨意啃噬的男人猛地一震,那双璀璨的金色竖瞳骤然抬起,死死锁定住她。 瞳孔里翻涌着震惊,迷茫,还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凶戾。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从被这个雌性捡回来,她对他的称呼永远是那个带着无尽羞辱的词——“瘸子”。 “朔祈白”这个属于他自己的名字,她从未念过。 江晚迎着他刀子般的视线,平静地继续说下去。 “我想看看你的腿。” 话音刚落,朔祈白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 “腿”这个字,像一道淬毒的引线,瞬间点燃了朔祈白深埋在骨子里的恐惧。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向后缩去,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威胁性的低吼。 那些被原主折磨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每一次,她都是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这条残腿,然后用烧红的石块、锋利的骨刺,一次又一次地在他旧伤上添上新痕。 让他的残疾愈发严重,让他永无痊愈的可能。 “滚开!” 朔祈白的声音沙哑而暴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江晚看着他应激的模样,原主的记忆也适时浮现。 她这才知道,原主对这五个兽夫的虐待,远比她想象的更残酷。 在翻涌的记忆中,她还发现了一个诡异的事实。 原主和这五个兽夫,对于来到黑山部落之前的事,记忆一片空白。 第7章——他的雌主在喜欢他 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在部落外的悬崖下,然后被当成流浪兽人,由原主带领着投奔了黑山部落。 这些年,原主也察觉到,她的这五个兽夫,无论容貌还是身形,都远比附近部落的任何雄性要出色得多,但他们谁也记不起自己的来历。 而且五个兽夫的残疾,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江晚翻遍了记忆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只能暂时将这个巨大的谜团压下。 眼下,是安抚这只炸毛的大猫。 她看到他瞳孔深处无法抑制的颤抖,那是应激的反应。 她放缓了呼吸,声音也跟着放轻了许多,带着一种安抚大型猛兽时特有的频率。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她的手摊开,掌心向上,这是一个表示没有武器、没有威胁的姿势。 朔祈白死死地盯着她。 山洞里的火光跳跃着,映在她清澈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以往的厌恶与不耐,只有一种他看不懂的、平静的专注。 她好像……真的变了。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荒谬的动摇。 他忘不了她曾经的恶毒,忘不了她是如何讨好白山部落那个首领,甚至亲手割下风鸣彻的飞羽,只为做一把取悦别人的扇子。 可现在,这个雌性,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太温柔了,也太好看了。 好看得让他心头发慌,让他那颗被仇恨填满的心,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 江晚捕捉到他神情里一丝一毫的松动,立刻乘胜追击。 “以前,是我错了。” 道歉? 这个高高在上、视他们为玩物的雌性,在跟他道歉? 他彻底愣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江晚直视着他震动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不想再让你受苦了。” “我想……治好你的腿。” 朔祈白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冲上大脑,让他一阵晕眩。 治好他的腿? 这个他早已绝望的、伴随他所有屈辱的残疾? 他嘴唇动了动,干涩地挤出几个字。 “我的腿……一直都是这样,恐怕治不好了。” 他说着拒绝的话,声音里却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颤抖。 他伏在地上,刻意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江晚,却将那条萎缩畸形的右后腿,完全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一个屈辱又脆弱的姿态,也是一个……无声的允许。 江晚心中一定。 她缓缓靠近,蹲下身。 这流畅的肌肉线条,这雪白的毛发!好一头漂亮的大猫…… 作为动物行为学博士,她解剖过的动物比吃过的饭还多,对生物骨骼结构了如指掌。 她的手指专业而利落地抚上那条伤腿。 触手冰凉,肌肉严重萎缩,关节处更是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上面布满了层层叠叠的狰狞伤疤。 “是天生的骨骼畸形,后天的虐待加重了韧带和肌肉的损伤。”江晚一边检查,一边轻声自语。 她的触摸,和记忆中任何一次都不同。 没有疼痛,没有恶意,只有一种纯粹的、探究性的力度。 朔祈白紧绷的身体,在这种专业的检视下,竟然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 江晚的心思则完全沉浸在如何治疗上。 常规手段肯定不行,但这可是个有系统的玄幻世界。 她一边用指腹轻柔地探查着骨骼的走向,一边用稳定而温和的语调安抚着身下的白虎。 “能治好的,虽然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但我会想办法的。” 她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让白虎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 就在江晚专注地思索着治疗方案时,一根毛茸茸的长条物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那是一条粗壮有力的虎尾。 正因为主人的紧张与不安,而无意识地甩动着。 江晚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 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像平时撸猫一样,伸手握住,还顺着毛从上到下撸了一把。 手感厚实,毛发顺滑。 然而,她手下的大猫却在瞬间僵硬如石。 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电流,从尾巴根部炸开,瞬间窜遍全身百骸! 朔祈白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 那条被她握住的尾巴,是兽人最敏感、最私密的部位之一,除了雌主,绝不容许他人触碰! “吼……”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他喉咙深处溢出,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媚意。 他金色的瞳孔猛然涣散,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软,巨大的虎躯微微颤抖着,一股燥热的气息从体内升腾而起。 他……他差点当着这个雌性的面,进入发情期! 奇耻大辱! 可那被她手掌握住的地方,传来的感觉却又如此清晰,如此……令人渴望。 他从未有过这种体验。没有雄性兽人,会不渴望得到雌主的亲近。哪怕这个雌主曾经那么恶毒。 巨大的羞耻和本能的渴望在他体内激烈交战,最终,他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雌主……” 那声音又低又哑,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哀求。 江晚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手里的尾巴变得滚烫,虎躯在发抖…… 她一个激灵,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低头一看,好家伙,某些不该出现的变化已经很明显了。 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江晚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从脸颊烧到耳根。 冷静果决的动物学博士,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天气真热啊!我去洗个澡!” 她语无伦次地丢下一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 朔祈白趴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仓皇远去的背影,身体里的燥热还未完全褪去,徒留下一片空虚和茫然。 她……逃了。 是因为嫌弃吗? 可她刚才的表情,好像……是害羞了? 他回味着刚才的感觉,那只手的温度,那轻柔的抚摸,还有她那句“能治好的”。 不,这不是新的折磨。 这是一种全新的,他从未体验过的舒服感觉。 她说要治好他的腿。 他的雌主,用她的方式,在喜欢他。 那么,他是不是也应该……喜欢她? 第8章——虎虎发情期 与此同时,在小溪边用冷水使劲拍打脸颊的江晚,脑中再次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关怀任务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兽世全方位大地图!】 【兽夫朔祈白忠诚度+10!当前忠诚度-81!】 江晚:“……” 这都行? 不小心摸了他尾巴一下,把他摸得差点发情…… 她看着水面倒影里自己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雪归和苏见月一前一后,前来山洞时,路过传来水声的小溪。 拨开最后一丛灌木,雪归的脚步猛地顿住。 溪水清澈,映着晨光,水下一个白皙的身影若隐若现。 水波荡漾,打散了光影,也模糊了那具身躯的轮廓,可偏是这种朦胧,比任何直白的景象都更要命。 雪归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记忆里的江晚,永远是邋遢的,身上混杂着血腥和泥土的臭味,眼神里只有贪婪和暴虐。 可眼前的这个……是谁? 水中的雌性有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像最上等的丝绸,随着水流轻轻漂浮。 她侧过身,月光勾勒出她优美的肩颈线条和纤细的腰肢,肌肤在水光的映衬下,竟像是在发光。 那不是他认知中的江晚。 他从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雌主,竟然……这么好看。 “听你这呼吸声,可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美景?” 苏见月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他拄着木杖,面朝着雪归的方向,那双空洞的桃花眼明明看不见任何东西,却仿佛能洞悉人心。 他听见了,雪归的心跳,乱了。 雪归猛地回神,眼底的惊艳迅速被更深的厌恶和警惕覆盖,声音冰冷:“我只会恨她。” 就在这时,水中的江晚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那双清亮的眼眸精准地扫向他们藏身的方向。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带着一股荒野里磨砺出的警觉。 雪归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江晚环视一圈,眉心微蹙,最终却没发现什么,这才迅速起身走上岸,利落地用兽皮裹住身体,很快便消失在了林中。 直到她的气息彻底远去,雪归才松了口气。 “她洗澡的样子,好看吗?”苏见月唇角弯了弯,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讥笑。 雪归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她没死,还变得很奇怪。” “你跟上去。” 雪归的声音冷得掉渣,不再看溪边的方向。 “我们的计划有变,明天,必须想办法让她跟你回部落。” 原本他们将她扔在这荒原,就是做好了被黑山部落驱逐的准备,在外自立。 可现在,这个本该死去的雌性,似乎变得……有用了。 “哦?”苏见月挑眉,似乎对这个命令并不意外。 他慢悠悠地应下,拄着拐杖,循着江晚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他虽然眼盲,但听觉和嗅觉却远超常人,在这片林子里行走自如。 雪归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眼神复杂,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山洞内。 朔祈白觉得自己要被烧着了。 一股燥热从深处涌起,迅速席卷四肢百骸,点燃了他每一寸血肉。 发情期……来了。 这对他来说,是比战斗和饥饿更可怕的折磨。 以往每到这个时候,她非但不会安抚,反而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惩罚他,认为这是他作为雄性肮脏的证明。 鞭打,辱骂,将他伤痕累累的腿踩在脚下…… 可这一次,不一样。 热浪中,他脑海里反复闪现的,不再是过去的屈辱,而是她的脸。 她冷静地为他处理伤口,她专注地为他烤肉,她……碰到他尾巴时,那瞬间的惊慌和脸颊的红晕。 还有那句“能治好的”。 那只手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尾巴上,一路烧到了他的心里。 她用她的方式,在喜欢他。 这个认知像一颗火种,将他体内的燥热彻底引爆。 强烈的渴望让他无法自控,他想见她,想被她抚摸,想把头埋进她的颈窝…… “呃……” 为了抵抗这股陌生的、汹涌的欲望,朔祈白只能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剧痛和血腥味暂时换来一丝清明。 他蜷缩成一团,巨大的虎躯在地上微微颤抖,发出压抑的呜咽。 江晚回到山洞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火光下,白虎的状态比她离开时糟糕得多,他蜷缩在角落,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朔祈白?”她心头一紧,快步走过去。 当她借着火光看清他的脸时,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嘴里全是血,嘴角还有血沫溢出。 “张嘴!”江晚立刻蹲下,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命令的意味。 朔祈白被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惊得一颤,模糊的视线里,江晚的脸与记忆中那个恶毒的雌性重合。 刻在骨子里的恐惧瞬间压倒了刚刚萌生的依赖。 他的腿……每次发情期,她都会狠狠地折磨他的腿。 “对不起……我不敢了……” 他意识混乱,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抖动起来,声音嘶哑地求饶,“求你……别惩罚我……” 江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又酸又疼。 这个男人,究竟被那个恶毒的原主折磨成了什么样? 【叮!检测到兽夫朔祈白进入发情期,身心极度痛苦!】 【任务要求:帮助兽夫平稳度过发情期。】 【任务奖励:系统商城开启!系统空间扩容至30立方米!】 系统的提示音及时响起,将江晚从复杂的情绪中拉了出来。 商城!空间扩容! 这奖励太诱人了! 江晚眼神一凝,再没有丝毫犹豫。 动物行为学里,适当的抚摸确实可以有效缓解动物的应激反应和焦躁情绪。 作为动物行为学博士,她对此再清楚不过。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重新放到了白虎宽阔的后背上,一下一下,顺着他肌肉的纹理,轻柔而坚定地抚摸着。 他的皮毛有些脏了,还打了几个结,摸起来手感并不算好。 该给他梳梳毛洗个澡了。 第9章——打扰两位的好事 江晚在心里默默记下。 她的手很稳,带着一丝凉意,动作轻柔而坚定,一下一下地顺着他脊背的线条往下抚摸。 没有厌恶,没有不耐,就像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朔祈白的身体起初是僵硬的,充满了抗拒。 但江晚的动作太温柔了,那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奇异节奏。 那只手所到之处,仿佛有清凉的泉水流过,浇熄了他体内灼烧的火焰。 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痛苦的呻吟也变成了满足的低吟。 他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朔祈白颤抖的身体渐渐平息下来。 那股焚心般的燥热,仿佛被一只清凉的手温柔地抚平。 痛苦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欢喜。 她没有惩罚他。 她在安抚他。 他模糊的意识逐渐清晰,金色的竖瞳里倒映出江晚专注的侧脸。 她正认真地替他顺毛,眉头微蹙,像是在完成一项重要的工作。 朔祈白的心脏,在这一刻被一种名为依赖的情绪彻底填满。 【叮!兽夫朔祈白忠诚度+10!当前忠诚度-71!】 他缓缓地,试探性地侧过头,用自己毛茸茸的脸颊,轻轻蹭了蹭江晚的手腕。 江晚的动作顿了一下。 紧接着,一条粗壮有力、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悄悄地、带着几分讨好与试探,缠上了她的腰。 那尾巴尖还不安分地勾了勾她的衣角,像是在撒娇。 江晚身体一僵,低头看了一眼缠在自己腰间的虎尾,内心一阵无语。 这大猫,还真是得寸进尺。 山洞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 一个认真撸猫,一个乖巧被撸。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 一个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慵懒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洞口响起。 “哎呀,我是不是……打扰两位的好事了?” 江晚猛地抬头,只见苏见月拄着木杖,正站在洞口。 那张妖孽的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空洞的桃花眼准确无误地看向她和朔祈白的位置。 朔祈白浑身一僵。 那点刚刚升腾起来的旖旎心思,被洞口那道懒洋洋的声音瞬间浇灭得一干二净。 他猛地将缠在江晚腰上的大尾巴收了回来,动作快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叮!安抚任务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系统商城已开启!系统空间扩容至30立方米!】 江晚脑中响起的系统音让她暂时忽略了门口的兽人。 系统商城已开启? 快速扫了一眼商城琳琅满目的东西,江晚对莫名其妙穿到这里更有些安心了。 她这次抬眼看向洞口,还没来得及开口。 身边的朔祈白已经炸了毛,他猛地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挡在江晚身前,对着苏见月低吼:“你来做什么?” “如果你是来看我死没死的,那让你失望了。” 他顿了顿,下巴微微扬起,带着几分炫耀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骄傲。 “我没死,雌主救了我。” “雌主?”苏见月重复着这个称呼,唇角的笑意更深了,那是一种混合了探究与讥讽的弧度。 “朔祈白,你居然会叫她雌主了?真是稀奇。” “你的腿不疼了?” 他这话是对朔祈白说的,但江晚能感觉到,那无形的压力是冲着自己来的。 江晚的脑海中,关于苏见月的记忆飞速闪过。 他是五个兽夫里最聪明,也最腹黑的一个。 他不像朔祈白那么直白,也不像雪归那样把恨意写在脸上。 他的危险,全部藏在那副笑眯眯的皮囊之下。 他根本不信她。苏见月没有理会朔祈白的怒视,他只是微微侧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望向江晚的方向。 “雪归说你有些奇怪,我本来还不信。”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现在看来,的确很奇怪。” 下一秒,江晚只觉得右手手腕处传来一阵灼热感。 那热度仿佛带着生命,顺着皮肤钻进血脉。 她猛地低头,只见手腕内侧,一个从未见过的印记正闪烁着淡淡的红光。 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红色狐狸图案,九条尾巴舒展开,妖异而美丽。 结契印记! 这是兽人与伴侣之间最深刻的灵魂链接,也是兽夫们能感知到她的根源。 江晚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只是抬起眼皮,语气平淡地问:“苏见月,你在做什么?” 没有惊慌,没有愤怒,甚至没有疑问,就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平常。 苏见月的笑容僵了一瞬。 他通过印记能感知到,对面确实是那个他熟悉的契约者,灵魂波动没有变化。 可这反应……太不对劲了。 换做以前的江晚,要么尖叫着骂他,要么得意洋洋地炫耀。 绝不会是现在这样,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原来还是你。” 苏见月轻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只是说话的语气,倒是变了不少。” “你居然用印记感知雌主!” 朔祈白金色的瞳孔里燃起怒火,周身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你这只阴险的狐狸!” “别生气嘛,朔祈白。” 苏见月收回了感知,手腕上的印记也随之黯淡下去。 苏见月慢条斯理地用木杖敲了敲地面。 “你也知道,我的眼睛看不见,只能用这种笨办法来确定雌主的位置。”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委屈。 “毕竟,她已经两天没回部落了,大家都很担心呢。” “担心”两个字,被他念得意味深长。 朔祈白还想说什么,却被江晚打断了。 “他说得对。” 江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目光平静地看向洞口的方向。 “是该回去了。” 朔祈白一愣,随即也跟着站了起来,立场坚定地表明态度。 “既然我没死,自然也要跟雌主一起回去。” 说完,还挑衅地瞪了苏见月一眼,仿佛在宣示主权。 苏见月只是笑了笑,为两人让开了路。 从山洞到黑山部落的距离不算远,但一路上的气氛却压抑得可怕。 江晚走在中间,朔祈白化作的巨大白虎紧紧跟在她左侧,每一步都充满了戒备。 苏见月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右后方,木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某种规律的节拍,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第10章——五个兽夫 江晚没心思理会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她的注意力,完全被系统商城吸引了。 三人没走多久,就回到了所谓的家——一个由几块巨石勉强搭成的,粗糙的石屋。 这就是兽世大陆的居住环境? 不行,绝对不行。 她要盖房子,要盖坚固、保暖、舒适的房子! 江晚的基建狂魔之魂,在这一刻熊熊燃烧起来。 石屋里,剩下的三名兽夫都在。 雪归正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及肩的银发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当三人回到部落时,雪归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 他没想到苏见月这么快就把人带回来了。 更没想到,跟在江晚身边的朔祈白,不仅没死,看起来状态甚至比离开前还要好上几分。 那身雪白的皮毛,虽然有些脏乱,但仿佛都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角落的阴影里,黑蛇夜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墨黑色的长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怯懦又偏执的暗红色蛇瞳。 他死死地盯着江晚,仿佛要将她看穿。 而石屋顶上,黑鹰风鸣彻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锐利的鹰瞳扫过三人,最终落在了江晚身上,眼神里是纯粹的审视。 昨天雪归带回来的话,他和叶凛本是半信半疑。 此刻,看到活生生的朔祈白,以及那个……仿佛脱胎换骨,变得干净而美丽的江晚,他们才不得不信。 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江晚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自己必须面对的修罗场。 她环视一圈,迎着四道或憎恨、或探究、或审视、或畏惧的目光。 率先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对不起。” “以前是我错了,从今天起,我会好好对你们。” 石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雪归的脸上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手不自觉地抚上了手臂上那道狰狞的伤疤。 那里,是前世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留下的印记,也是他永不磨灭的恨意。 又是新的把戏吗? 阴影里的夜凛,身体缩得更紧了。 他害怕这种突如其来的“好”,这比打骂更让他感到恐惧。 巨石上的风鸣彻,灰黑色的鹰瞳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只有朔祈白,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激动。 他就知道!雌主是不一样的! 他想开口说“雌主你要对我最好”,可看到其他四人那冰冷的反应,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改成了:“是雌主救了我!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说完,那条不听话的大尾巴又悄悄探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勾住了江晚的脚踝,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寻求表扬。 这个小动作,除了“眼盲”的苏见月,其他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雪归的眼神更冷了,这个蠢货,被一块烤肉就收买了! 角落里的夜凛,身体缩得更紧了,暗红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他后退了一步,彻底隐没在黑暗里。 屋顶的风鸣彻,目光在朔祈白那条毛茸茸的尾巴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是吗?” 打破这片死寂的,依然是苏见月。 他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纯良无害的笑容,缓步走到江晚面前。 “既然这么说……那我们拭目以待。” “只是……希望你的‘好’,能一视同仁,不要厚此薄彼才好啊。”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朔祈白的方向,成功让那只白虎的脸黑了下来。 江晚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她没有理会几人之间的暗流汹涌,只是看着雪归,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不是真的,你们以后会知道。” 说完,她不再看他们,而是转身开始打量这个破烂的石屋,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起了新房子的蓝图。 要想过上好日子,先得有个像样的家。 可还没等她多细想,就有一群兽人找上门了。 一道尖利的女声划破屋前的宁静,充满了刻意的愤怒。 “江晚!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恶毒的雌性!” “你让我家阿屠去给你摘月果,他从山上摔下来腿都断了!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熟悉的找茬戏码,让江晚眼皮一跳。 她还没动,身边的朔祈白已经先一步站了起来,金色的瞳孔里满是煞气,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苏见月依旧是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恰到好处。 雪归则缓缓睁开了那双冰蓝色的眼,冷漠地瞥了一眼洞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江晚拍了拍朔祈白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率先走出了石屋。 朔祈白、雪归和苏见月跟在她身后,风鸣彻早就看到人来了。 石屋外的空地上已经围了不少兽人,一个身材壮硕的雌性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叫骂着。 当江晚出现的那一刻,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她身上。 眼前的雌性,身形依旧纤细,但那张脸却美丽得过分,一双黑褐色的眼睛清澈又平静,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 乌黑顺长的头发被简单束起,露出的脖颈白皙修长。 这还是那个终日阴沉邋遢,眼神怨毒的江晚吗? “你……你是江晚?”有人不确定地问。 另一个兽人撇撇嘴:“不是她是谁,只不过是洗干净了而已。” “只是洗干净了吗……以前都没发现她真的好漂亮啊……” 那叫骂的雌性也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恼怒,觉得江晚是故意打扮成这样来勾引雄性的。 “别以为你洗干净了就能抵赖!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健壮的老年兽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他正是黑山部落的族长,石山。 石山看了一眼江晚,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严肃。 他沉声道:“好了,都安静!” 他转向江晚,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最终的决断。 “江晚,经过部落大多数人的商议,我们一致决定,将你和你的兽夫,逐出黑山部落。” 第11章——关心夜凛 这话一出,全场随即爆发出赞同的附和声。 “早就该把她赶走了!” “没错!自从她来了部落,就没安生过一天!” “她既没有为部落诞下幼崽,也没有为部落做出过任何贡献,只会使唤她的兽夫,折磨他们!” “欺负自家兽夫就算了,她太恶毒了,还哄骗欺负年轻的雄性兽人!” 一声声指责,如同石子般砸来。 江晚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几位兽夫。 雪归的唇边甚至噙着一抹冷笑,手下意识地抚摸着手臂上那道狰狞的旧疤。 苏见月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弯弯的桃花眼,看不出情绪。 朔祈白忍不了了,他往前踏出一步,巨大的虎躯充满了压迫感:“不是的!雌主她……” 话还没说完,雪归一道冰冷的视线射了过来。 那眼神里带着警告和嘲弄,仿佛在说:蠢货,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被她折磨的吗? 朔祈白的气势瞬间一滞,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呜咽,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江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原主这人太恶毒,混得是真差。 不过,被逐出部落,对她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石山看着眼前这一幕,叹了口气:“你看,大家都不愿意再接纳你们。今天之内,你们就离开吧。” 【叮!系统发布任务:带领兽夫们寻找新部落。】 【任务奖励:商城积分1000。】 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让江晚确认,被逐出部落,果然是剧情的必然走向。 也好。 省得她再费力找借口离开这个让她感到尴尬的地方。 江晚脸上没有丝毫被驱逐的愤怒或恐慌,她只是平静地看着族长石山,点了点头。 “好。” 她答应得太过干脆,反而让准备了一肚子说辞的石山噎了一下。 周围那些等着看好戏,等着看她哭闹撒泼的兽人们,也都愣住了。 江晚没有理会他们各异的目光,她转过身,视线扫过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既然要我们走,那就请大家让一让吧。” 她顿了顿,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自己那个粗糙石屋的阴暗角落。 “毕竟,我家夜凛怕人。” 此话一出,石屋前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她的话,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几乎不存在的角落。 就连江晚身后的几名兽夫,呼吸都为之一滞。 雪归冰蓝色的眸子里,讥讽之色更浓。 关心夜凛? 他清楚记得,上一世,这个女人最喜欢看的,就是夜凛因为恐惧和自卑而浑身发抖的样子。 她会故意将夜凛拖到人群中,欣赏他痛苦蜷缩的模样,以此取乐。 这又是新的把戏。 苏见月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柄玉骨扇,他轻轻摇着,唇角的弧度未变,但那双看不见的桃花眼里,却闪过一丝精于算计的冷光。 先安抚最卑微、最没有威胁的那个,以此来分化他们,博取同情? 手段不算高明,却很实用。 石屋顶上,风鸣彻一动不动,宛如一尊融入夜色的雕塑。 他灰黑色的鹰瞳里第一次泛起了波澜。 不是因为江晚对夜凛的维护,而是因为,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任何场合都把白山部落那个首领挂在嘴边。 她居然会关心除了那个男人之外的兽人。 这一点,很奇怪。 反应最大的,是朔祈白。 一股酸涩的醋意瞬间涌上心头。 雌主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关心那条阴沉的蛇! 他刚想上前一步,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江晚的视线,让她只能看到自己。 可脑海里却闪过刚才族长宣布驱逐时,自己因为雪归的一个眼神而退缩的画面。 他没有站出来维护她…… 那一瞬间,所有的嫉妒都化为了心虚和懊恼。 朔祈白不敢再争风吃醋,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雪归。 都怪你! 他用口型无声地抱怨。 再也不听你的了! 雪归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视线在他那条被治好的伤口停了一瞬,眼神里的讽刺不加掩饰。 蠢货。 石屋内的阴影里,夜凛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听到了。 那个女人,在维护他。 可为什么? 是为了设计出更新鲜、更残忍的折磨手段吗? 一定是这样。 他用力地抱紧自己,想将那份突如其来,如同毒药般甜美的感觉从心底驱逐出去。 可是,心脏却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被她关心的感觉…… 确实很美好。 【叮!兽夫夜凛忠诚度+3!当前忠诚度-96!】 【叮!兽夫风鸣彻忠诚度+1!当前忠诚度-98!】 【叮!兽夫朔祈白忠诚度+10!当前忠诚度-61!】 江晚没有错过任何一个人的微表情,她将这些情绪波动尽收眼底,心中对未来的计划又清晰了几分。 她领着四个心思各异的兽夫回到石屋。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根本没什么可收拾的。 除了几件破旧不堪的兽皮衣物,整个石屋空荡得能听见回声。 江晚看着这四个男人,还有石屋顶上那一个,郑重地开口。 “我们要去寻找新的部落。” “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们的。” “现在,收拾好东西,我们离开这里。” 她的承诺,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没有激起半点涟漪,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默。 半小时后,一行六人离开了黑山部落的领地。 荒原的风带着萧瑟的凉意,吹起江晚的黑发。 朔祈白化作了巨大的白虎形态,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磨磨蹭蹭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臂。 “我们……去哪里?” 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江晚看着前方苍茫的荒野,语气平淡地吐出四个字。 “白山部落。”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从头顶传来。 江晚抬头,对上了风鸣彻那双锐利如刀的鹰瞳。 那双眼睛里不再是审视或好奇,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与失望。 第12章——全员好感 就好像一把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向她。 江晚甚至能感觉到,那股恨意是如此具体。 因为原主,曾经亲手拔下他最华丽的飞羽,编成扇子,只为博取白山部落那个首领的一笑。 雪归停下脚步,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那笑声在寂静的荒原上,显得无比清晰,也无比刺耳。 他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嘲弄,看向朔祈白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看吧。 我就说她死性不改。 你所谓的改变,不过是她为了去见那个男人,而演给你看的戏码。 苏见月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他手中的玉骨扇“啪”的一声合拢,脸上那副招牌式的、纯良无害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讥讽。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轻柔,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半分暖意。 “真是……煞费苦心啊,我的雌主。” 角落里,一直默默跟在最后的夜凛,身体晃了一下。 他刚刚才燃起一丝微光的世界,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 他不再对江晚抱有任何希望。 原来,所有的“好”,都只是为了另一个人。 他悄无声息地后退了一步,又一步,试图将自己重新藏回那个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影子里。 “白山部落的首领?” 朔祈白的声音在颤抖,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晚,金色的瞳孔里满是受伤。 “你还是要去找他?” “亏我以为……亏我以为你真的改了!” 巨大的白虎身躯在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被欺骗、被愚弄的巨大委屈。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低吼着,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那你这两天为什么要对我好?” “你还不如……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对我好!”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双漂亮的金色竖瞳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 江晚看着眼前这只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大猫,内心叹了口气。 她伸出手,在朔祈白僵硬的注视下,轻轻放在了他毛茸茸的虎头上。 不对。 是人形的头上。 他的白色短发又硬又扎,根根分明,充满了力量感,摸起来的手感和兽形时那柔软顺滑的毛发完全不一样。 眼前的男人五官锋利俊美,眉眼深邃,此刻那双璀璨的金瞳里写满了委屈和控诉,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让她心里莫名地软了一下。 这副美男委屈样子,让江晚有些不敢直视。 她的手顺着他的短发,轻轻抚摸着。 然后,她移开视线,看向头顶那道冰冷的目光,看向那个沉默却散发着滔天恨意的黑鹰。 “对不起,风鸣彻。” 江晚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去白山部落,只是想把你的飞羽要回来。”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我想把以前犯下的错,尽力弥补。”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朔祈白忘记了委屈。 雪归忘记了嘲讽。 苏见月忘记了算计。 夜凛忘记了后退。 五名兽夫,全都怔在了原地。 雪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依旧不信。 弥补? 多么可笑的词。 犯下的错,造成的伤,是能轻易弥补的吗? 这不过是比关心夜凛更高明一点的谎言罢了。 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他们心甘情愿地陪她去白山部落。 苏见月脸上的讥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副熟悉的,纯良无害的笑容。 他再次打开玉骨扇,轻轻摇晃。 “我相信雌主哦。” 他笑着说,只是那笑意从未抵达眼底。 这话当然是假的。 但他忽然觉得,这场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他很想看看,这个雌性到底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阴影里的夜凛,又一次从黑暗中抬起了头。 他看着江晚的侧脸,那张在荒原日光下显得格外干净漂亮的脸。 要把风鸣彻的飞羽要回来…… 他……是不是也可以期待一下? 被顺毛的朔祈白,早就在江晚与他对视,并且伸手抚摸他脑袋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安抚了。 现在听到这话,更是没有了半点怀疑。 雌主是为了弥补错误! 他就知道! 他心中的委屈和愤怒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喜悦和得意。 他往前一步,主动牵住了江晚还放在他头上的那只手,紧紧握在手心里,不让她离开。 那条不听话的大尾巴,也从身后探了出来,得意地在空中甩了甩。 反应最明显的,是风鸣彻。 在他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浑身一僵。 当江晚说出要为他讨回飞羽时,他那双冰封的鹰瞳里,有什么东西骤然碎裂。 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情绪,从心脏深处涌了上来,几乎要冲破他一直以来的伪装。 动容。 但那情绪只持续了一瞬,便被更加根深蒂固的怀疑与冰冷所取代。 长年累月的折磨与背叛,早已在他心上筑起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冰墙。 希望,是最奢侈,也是最能伤人的东西。 他不敢要。 那双刚刚泛起一丝暖意的灰黑色鹰瞳,瞬间又恢复了死寂般的冰冷与坚硬。 他冷冷地看着江晚,那眼神仿佛在说:收起你那可笑的谎言。 江晚将他神情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她没有失望,也没有不耐烦。 作为一名动物学博士,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治愈一只受过重创的猛禽,需要多大的耐心和智慧。 信任,不是靠一句话就能建立的。 那需要一次又一次的行动,来慢慢填平过去的深渊。 江晚无奈。 原身以前作的恶,实在太多太深,她只能一步步慢慢弥补了。 【叮!兽夫夜凛忠诚度+1!当前忠诚度-95!】 【叮!兽夫风鸣彻忠诚度+5!当前忠诚度-93!】 【叮!兽夫朔祈白忠诚度+10!当前忠诚度-51!】 【叮!兽夫苏见月忠诚度+1!当前忠诚度-98!】 【叮!兽夫雪归忠诚度+1!当前忠诚度-98!】 脑海中一连串的提示音,让江晚确认,她的方向是对的。 第13章——给兽夫们科普 哪怕只是一点点,那也是进步。 雪归将风鸣彻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边的冷笑更深了。 “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冰冷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十足的讽刺意味,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江晚刚刚营造出的温情假象。 朔祈白顿时炸了毛。 他猛地转头,对着雪归龇出锋利的虎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你闭嘴!” “雌主才不是骗人的!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紧紧握着江晚的手,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汲取力量,也像是在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立场。 雪归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只是冷漠地移开了视线。 和蠢货争辩,是浪费力气。 苏见月摇着玉骨扇,笑眯眯地打着圆场。 “哎呀,雪归大哥何必这么说呢?我们应该相信雌主才对嘛。” 他转向江晚,那双看不见的桃花眼微微弯起,语气里满是真诚。 “雌主,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我们所有人,都会支持你的,你肯定能做到对吗?” 他看似在为江晚说话,实则却是在无形中给她施加压力,将她架在火上烤。 如果她做不到,那她此刻说出的话,就会成为未来刺向她自己的、最锋利的刀。 “当然。” 江晚没有理会他们之间的暗流汹涌,她只是抽回被朔祈白紧握着的手,然后拍了拍他的虎头。 “好了,别闹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 “天快黑了,我们必须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一个能过夜的山洞。” 她环顾四周,专业地分析着地形。 “这附近地势平坦,缺少遮蔽,很容易成为夜间凶兽的目标。我们必须往西边走,那边的山势更高,更容易找到合适的庇护所。” 说完,她不再停留,率先迈开了脚步。 她强大的规划能力和冷静果决的气场,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兽夫保护的柔弱雌性,反而像一个经验丰富的部落长。 四个兽夫都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跟上了她的步伐。 连一直最抗拒的雪归,也只是皱了皱眉,默默地跟在队伍最后。 荒原上的行走是枯燥且危险的。 江晚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她的目光扫过路边的植物,脑中飞速地进行着分类和判断。 脑中属于动物行为学博士的知识库与系统提供的《兽世百科全书》正在高速整合。 她停在一株不起眼的蕨类植物前,利落地采下几片叶子。 “这是止血蕨,捣碎了敷在伤口上,能快速止血。” 她又指向不远处一丛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 “那是紫云草,有轻微麻痹效果,但根茎可以食用,能补充体力。” 她的声音平静而专业,像是在进行一场野外生存教学,而不是同一群恨她入骨的兽夫们在逃亡。 朔祈白化作的巨大白虎好奇心最重,他凑到一丛挂着鲜红果实的灌木旁,晶亮的虎眼里满是渴望,扭头看向江晚,喉咙里发出询问的咕噜声。 “雌主,这个呢?” “别碰!”江晚的声音猛然拔高,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 “那种红色的果子叫‘火吻’,有毒,一颗就能毒死一只兔子。” 朔祈白吓得猛地一缩爪子,整个虎躯都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丛娇艳欲滴的果子,后背的毛都炸开了一点。 那果子看起来红润饱满,闻起来还有一股甜香,他刚刚真的有把它当零嘴一口吞下去的冲动。 “你怎么知道有毒?” 雪归冰冷的声音从队伍后方传来,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 他冰蓝色的眸子死死锁定江晚的背影,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在他的记忆里,江晚对这些植物一窍不通。 上一世,她就曾因为嘴馋误食了一口有毒果实,疼得在地上打滚。 是他不顾一切地冲进凶兽密布的森林,猎杀了带有解毒能力的云纹鹿,才救回她的命。 可她事后是怎么做的?她嫌他满身是血,脏了她的眼睛。 江晚没有回头,她继续处理着手上的止血蕨,语气淡得像荒原上的风。 “我恢复了一些以前的记忆。” “以前的记忆?” 这个词像一块巨石砸入死寂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五个兽夫的反应截然不同,却在同一时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江晚身上。 “你想起了什么?” 最急切的,竟然是雪归。 他上前一步,那双冰蓝色的眼瞳里,恨意与一种近乎绝望的渴望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矛盾。 他死死地盯着江晚,声音都有些发紧。 上一世,他直到被万兽啃噬殆尽,也没弄明白自己究竟是谁,为何会被冠以不祥之名,又为何会跟着这个恶毒的雌性。 这个谜团,是他两世的心魔。 与雪归的急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朔祈白。 他不太在乎什么过去的记忆。 他只知道,现在的雌主会给他做好吃的烤肉,会温柔地摸他的头,会保护他。 这就够了。 他只是用高大的身躯挤开了雪归,重新站到江晚身边,用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 苏见月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彻底消失了。 他手中的玉骨扇不知何时已经收起,那双没有焦距的桃花眼“望”着江晚的方向,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雌主。” 他开口,声音不再是平日里那种懒洋洋的、带着撒娇意味的语调,而是多了一分郑重与探究。 “如果你想起了什么,还请……务必告诉我。” 他的身世,他这双看不见的眼睛,都与那被尘封的过去紧密相连。 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真相。 一直沉默地走在队伍最后方的夜凛,在听到“记忆”两个字时,身体猛地一僵。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将自己藏得更深。 记忆? 他不需要记忆。 他的过去除了被歧视、被虐待、被当成不祥的诅咒之源抛弃,还能有什么? 他不想知道。 他害怕从江晚口中听到任何关于他过往的、不堪的字眼。 那会把他好不容易才从她那里汲取到的一点点微光,彻底掐灭。 第14章——四个兽夫吃醋 而高空之上,盘旋的黑鹰风鸣彻,飞行的姿态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他锐利的鹰瞳死死锁定着下方那个纤细的身影。 他无法开口询问。 但他那紧绷的翅膀,那骤然变得锐利无比的视线,无一不在透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江晚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她迎着雪归那几乎要将她洞穿的目光,平静地摇了摇头。 “我没有想起具体的事情。” 她看到雪归眼中瞬间闪过的失望,但没有停顿,继续说道。 “只是一些关于植物、矿石和建造的知识。” 她平静地回答,然后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诱饵。 “根据我想起来的东西推测,我们每个人的来历,或许都非同寻常。” “如果以后我想起了更多,我会告诉你们的。” 她的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自己行为的异常,又给他们画下了一个巨大的饼。 一个关于他们身世之谜的,充满了诱惑的饼。 几个兽夫都沉默了。 信任危机,暂时被压了下去。 瞬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轰隆—— 一声沉闷的雷鸣打断了这诡异的平静。 天空在短短几分钟内就阴沉下来,乌云像是被打翻的墨汁,迅速铺满了整个天际。 风开始呼啸,卷起地上的沙石,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 “要下暴雨了。” 江晚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立刻做出判断。 “必须马上回到山洞!” 她口中的山洞,正是之前她和朔祈白待了两天的地方,刚好位于黑山部落和白山部落之间的凶兽荒原中段。 几人不再耽搁,立刻加快了脚步。 可荒原上的天气说变就变。 他们还没跑出多远,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瞬间,雨点连成了线,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模糊。 当他们狼狈不堪地冲进山洞时,每个人都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山洞里,还残留着江晚和朔祈白这两天的生活痕迹。 熄灭的火堆旁堆着烧了一半的木柴,甚至石壁上还挂着朔祈白脱落下来,被江晚收好的一撮雪白的虎毛。 这些充满了二人世界气息的细节,让刚刚挤进山洞的另外四名兽夫,神色各异。 朔祈白一眼就看到了这些,他原本因为逃过暴雨而有些庆幸的心情,瞬间变得不爽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巨大的虎躯往洞口一横,几乎堵住了大半个通道,金色的瞳孔警惕地扫过雪归和苏见月,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 这里是他和雌主的秘密基地。 这两天,雌主只对他一个人好,只给他一个人做饭。 可现在,这个只属于他们的地方,要被这几个家伙给侵占了。 【叮!兽夫朔祈白忠诚度+10!当前忠诚度-41!】 脑海中响起的提示音,让正在拧干衣服上水分的江晚愣了一下。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朔祈白那双写满了“不高兴”和“委屈”的金色瞳孔。 他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大型猫科动物,浑身都散发着“我的地盘你们别碰”的暴躁气息。 江晚心中了然,忍不住有些想笑。 她当然知道,猛兽都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 她放下拧衣服,走到朔祈白身边,无视他戒备的姿态。 伸出手,在他湿漉漉的虎头上揉了一把,又顺手挠了挠他毛茸茸的耳朵根。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好了,别生气。” “外面下大雨,总不能让他们在外面淋着。” “这里是我们的家,也是大家的家。” “乖~” 朔祈白被她挠得浑身一僵,耳朵不自觉地抖了抖,喉咙里的低吼瞬间变成了舒服的咕噜声。 他身上的炸起的毛也软软地塌了下去,巨大的虎尾巴不受控制地绕过来,轻轻勾住了江晚的小腿。 那股子因为领地被侵占而升起的烦躁,在她的抚摸和话语中,瞬间被抚平了。 我们的家…… 雌主说,这里是他们的家。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 他甚至觉得,让这几个家伙住进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只要……只要雌主晚上还是跟他睡在一起就好。 【叮!兽夫朔祈白忠诚度+5!当前忠诚度-36!】 江晚这番温柔的安抚,清晰地落在了山洞里另外四个男人的眼中和耳中,山洞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雪归靠在石壁上,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冷笑,眼神里满是鄙夷。 蠢货,几句好话,摸两下毛,就把仇恨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闭上眼,懒得再看那只摇着尾巴的蠢虎,只是那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苏见月虽然看不见,但江晚那温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却一字不落地钻进他耳朵里,让他心口莫名地有些发闷。 朔祈白是瘸了条腿,他还有三条腿可以走路。 他可是眼盲。 论残疾程度,论可怜,怎么也轮不到那只四肢发达的蠢老虎。 要安抚,不也应该先来安抚他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盲人吗? 山洞横梁上,原本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风鸣彻,也悄然变换了姿势。 他锐利的鹰瞳死死地盯着江晚放在朔祈白头上的那只手,眼神里透出明显的不悦。 她从未碰过他。 一次都没有。 而角落里的夜凛,从进山洞起就躲在最黑暗的地方。 他看着江晚对朔祈白毫不掩饰的温柔与亲近,那双暗红色的蛇瞳里,最后一点微光也熄灭了。 他就知道。 雌主还是嫌弃他的。 没有人会喜欢他这样被诅咒的、肮脏的怪物。 他把自己蜷缩成更小的一团,恨不得能钻进石缝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份让他心脏抽痛的温暖。 【叮!兽夫雪归忠诚度+1!当前忠诚度-97!】 【叮!兽夫苏见月忠诚度+5!当前忠诚度-93!】 【叮!兽夫风鸣彻忠诚度+3!当前忠诚度-90!】 【叮!兽夫夜凛忠诚度+5!当前忠诚度-90!】 江晚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第15章——顶级雄性荷尔蒙 朔祈白对她产生依赖和好感是意料之中。 可这四个面上看着对她爱答不理,甚至充满恨意的男人,忠诚度居然也在悄悄上涨? 苏见月那个绝顶聪明的狐狸,吃醋都能加忠诚度? 还有夜凛,他明明自卑得快要缩进地缝里了,怎么也加了? 江晚的目光扫过洞内神色各异的四个男人。 看来,她之前以为的“对他们好”,方向还不够精准。 想要攻略这群黑化的兽夫,不能只靠一味的示好。 得对症下药。 她看着这群浑身湿透,神情或冷漠、或戒备、或自卑的兽夫们,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江晚深吸一口气,决定快刀斩乱麻。 她捏开还缠在自己腿上的虎尾巴,走到火堆旁,开始生火。 “都把湿衣服脱了,烤干,免得生病。” 她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今天大家要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她利落的动作和不容置喙的语气,暂时压下了洞里的暗流涌动。 山洞外的暴雨如注,山洞内,跳跃的橘色火焰是唯一的暖源。 江晚那句“都把湿衣服脱了”,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虽未掀起巨浪,却让水面下的暗流变得更加汹涌。 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土腥气,混杂着兽人身上独特的、充满野性的气息。 雪归是第一个行动的。 他冰蓝色的眸子在火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江晚平静的侧脸,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试探。 他缓缓抬手,解开了身上那件被雨水浸透的破烂皮衣。 皮衣滑落,露出了他精壮而充满爆发力的上身。 那不是朔祈白那种充满视觉冲击力的魁梧肌肉,而是如孤狼般流畅、坚韧的线条。 每一寸肌理都仿佛是为了极致的速度与搏杀而生。 他的皮肤是健康的麦色,上面遍布着深浅不一的伤疤,新旧交错,无声地诉说着他两世的挣扎与战斗。 最狰狞的一道,盘踞在他的左臂上,那是前世为保护原主留下的,如今已成为他心中永不愈合的魔障。 江晚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那具身体上。 作为一名动物行为学博士,她曾解剖过无数动物,对肌肉骨骼的构造了如指掌。 但此刻,她的大脑却一片空白。 理智告诉她应该移开视线,可那充满生命力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完美躯体,却带着一种野性的美感,牢牢吸引着她的目光。 紧接着是朔祈白。 他哼了一声,动作粗暴地扯掉了身上湿透的兽皮,带着一股被冒犯领地的不爽。 如果说雪归是矫健的孤狼,那朔祈白就是无可匹敌的猛虎。 他身材魁梧健硕,宽肩窄腰,肌肉块垒分明,每一块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火光勾勒着他古铜色的皮肤,汗水与雨水混合着顺着紧实的腹肌线条滑落,最终隐没于腰间围着的豹纹兽皮裤之下。 那极具侵略性的荷尔蒙气息,几乎要将山洞内本就稀薄的空气燃烧殆尽。 苏见月轻笑一声,动作优雅地解开衣带。 他不像前两位那般充满野性,反而带着一种惑人的柔媚。 赤红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白皙的脊背上,与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身形清瘦修长,肌肉线条并不夸张,却匀称而有力,宛如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狐,看似无害,实则每一寸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他脱下湿衣后,那双没有焦距的桃花眼依旧“望”着江晚的方向,唇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江晚强迫自己维持着脸上的镇定,但她不受控制狂跳的心脏,已经出卖了她。 这是什么顶级雄性荷尔蒙秀场? 她发誓,她前世就算去非洲大草原观察狮子交配,都没有此刻来得震撼。 而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视线下移时,那兽皮围裤下隐约可见的、被布料勾勒出的惊人轮廓。 不愧是兽人…… 这个尺寸,进去绝对会死人的。 江晚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她猛地移开视线,死死盯着面前跳动的火焰,仿佛要将自己的眼球烧穿。 角落里,夜凛在最黑暗的阴影中,用最快的速度脱下了湿透的长袍。 他始终低着头,身体蜷缩着,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 火光只能照到他苍白而清瘦的身体轮廓,像一株常年不见阳光的植物,脆弱又阴郁。 高踞在横梁上的风鸣彻也无声地换下了湿衣,他只是将湿透的黑色皮甲扔下,换上干爽的。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若不是那件皮甲落地的轻响,几乎没人会注意到他。 五个兽人,五具截然不同的、却同样充满力量与美感的身体,就这么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江晚面前。 山洞里的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诡异。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观察着江晚的反应。 在过去,别说当着她的面脱衣服,就是靠得近一些,都会被她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被她用嫌恶的眼神凌迟。 可现在,她只是看着,脸上没有厌恶,没有鄙夷,甚至……还有一丝他们看不懂的慌乱。 雪归看着江晚泛红的耳根,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讥讽。 果然,还是这副轻浮的模样,这么快就又想勾引他们了吗?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跳却漏了一拍。 朔祈白则是不高兴地皱起了眉,他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在江晚和另外几人之间,金色的瞳孔里满是占有欲。 雌主是他的,他们凭什么看! 朔祈白固执的认为江晚对待他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五个兽夫换上了各自包袱里的干爽衣物。 都是用不同兽皮鞣制而成,风格迥异。 雪归换上了一件雪狼皮缝制的坎肩,边缘用白骨打磨的珠子做装饰,简洁而冷酷。 苏见月则选了一件用多种颜色艳丽的羽毛点缀的软皮长衫,华丽又风骚,完美地衬托出他妖孽的气质。 朔祈白依旧是力量感十足的豹纹围裤,将他完美的肌肉线条展露无遗。 风鸣彻换上了一身灰黑色的紧身羽毛衣,低调而肃杀,便于在空中行动。 第16章——兽夫们的偷窥 夜凛则用一条黑红相间的蛇皮紧身衣裤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充满了暗黑与神秘的气息。 当他们换好衣服,江晚脑海里还残留着那些白花花的肉体画面,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叮!兽夫朔祈白忠诚度+1!当前忠诚度-35!】 【叮!兽夫雪归忠诚度+1!当前忠诚度-96!】 【叮!兽夫苏见月忠诚度+3!当前忠诚度-90!】 【叮!兽夫风鸣彻忠诚度+2!当前忠诚度-88!】 【叮!兽夫夜凛忠诚度+5!当前忠诚度-85!】 江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脑子里那些限制级的画面。 她站起身,利落地在火堆旁用几根湿润的树枝搭起一个简易的晾衣架。 “把湿衣服都挂上来烤干。” 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仿佛刚才那个心跳失速的人不是她。 兽夫们没有说话,依言将自己的湿衣服挂了上去。 很快,五件风格各异的兽皮衣物就围着火堆挂了一圈,恰好在火堆和山洞内壁之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隐蔽的半圆形空间。 江晚看着这个自己亲手打造的天然屏风,心中微动。 她走到火堆旁,娇小的身影正好被那些高大的兽皮衣物遮挡住,从外面看,只能看到她的锁骨以上和膝盖以下。 她飞快地解开自己身上同样湿透了的兽皮衣。 山洞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火堆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雨水滴落的“嗒嗒”声,以及……衣物摩擦时那细微的、却被无限放大的悉索声。 五个兽夫的呼吸,在同一时间绷紧了。 他们的视线,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不受控制地透过那些衣物的缝隙,投向那个被火光笼罩的娇小身影。 雪归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眼底的讥讽还未散去,身体却已经背叛了他。 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透过朔祈白那件豹纹围裤的缝隙,他看到了一截白皙如雪的大腿。 火光下,那片肌肤仿佛泛着温润的光,细腻得看不到一丝毛孔。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心底那份刻骨的恨意,竟被这惊鸿一瞥搅得心绪难平。 他猛地闭上眼,在心里唾弃自己。 贱骨头。 她不过是故技重施,用这副身体来迷惑他们,自己怎么又会轻易动摇? 苏见月的姿态则要光明正大得多。 他虽然看不见,但他的听觉、嗅觉,此刻都变得无比敏锐。 他能听到她解开衣带时那细微的声响,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被雨水和热气蒸腾出的淡淡馨香。 他甚至能根据声音,在脑海中勾勒出她此刻的模样。 那该是怎样一副诱人的光景? 他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脸上的表情纯真又无辜,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场动听的雨中乐曲。 朔祈白几乎要气炸了。 他死死地瞪着雪归和苏见月,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他不想看,也不想让别人看。 可那道纤细的、若隐若现的身影,却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她那么瘦小,仿佛自己一掌就能将她完全笼罩。 一想到这副身体正在被其他雄性窥视,一股暴虐的怒火就在他胸中横冲直撞。 而位于制高点的风鸣彻,拥有着最完美的、也是最折磨的视野。 他站在横梁的阴影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但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瞳,此刻却死死地锁定着下方。 江晚背对着他,火光将她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在他的眼底。 他看见了她纤细优美的脊背,那条弧线从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隐没在黑暗中,引人无限遐想。 他看见了她漂亮的蝴蝶骨,随着她解衣的动作,像一对想要振翅而飞的蝶。 然后,他的呼吸猛地一滞。 就在她右边肩胛骨下方,一抹黑色的图腾印记,随着她肌肤的舒展,清晰地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振翅欲飞的、雄鹰的图腾。 是他们鹰族独有的、至高无上的结契印记! 风鸣彻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变得无比粗重,眼中迅速布满了血丝。 他知道这是偷窥,他应该立刻闭上眼,移开视线。 可他的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雌性,这个他原本以为只是恶毒的雌性,瞬间变得无比耀眼,又无比神秘。 他想靠近她,想触碰那个印记,想问她就这么讨厌他吗,讨厌到割掉他的飞羽。 这股冲动,几乎要将他冰封多年的情感彻底撕裂。 在最黑暗的角落里,夜凛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他不敢抬头,不敢去看。 可那从衣物缝隙中透出的、一闪而过的雪白手臂,还有那截纤细的脚踝,却像最毒的烙印,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 好白…… 好干净……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苍白得毫无血色的皮肤,在激动时,上面还会浮现出丑陋的黑色鳞片。 自卑与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阴沟里的污泥,而她,是天边最皎洁的月光。 他更加不配靠近她了。 可他又无比贪恋今天被她维护时,她身上传来的那丝温暖。 他还想要。 这份矛盾的渴望,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让他痛苦不堪。 江晚并不知道自己换个衣服,就引起了山洞内的惊涛骇浪。 她很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棉麻混纺衣裤,这是她之前在系统商城用积分兑换的,方便行动。 当她从屏风后走出来时,山洞内的诡异气氛达到了顶峰。 她看着面前这几个或眼神躲闪、或面色僵硬、或呼吸粗重的兽夫们。 心想着还是得赶紧多赚点积分,给他们也换上商城里那些类似古代圣城的体面衣服。 总穿着这种半遮半露的兽皮,谁顶得住啊!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再次疯狂刷屏。 【叮!兽夫朔祈白忠诚度+10!当前忠诚度-25!】 【叮!兽夫雪归忠诚度+3!当前忠诚度-93!】 【叮!兽夫苏见月忠诚度+5!当前忠诚度-85!】 【叮!兽夫风鸣彻忠诚度+10!当前忠诚度-78!】 【叮!兽夫夜凛忠诚度+5!当前忠诚度-80!】 第17章——投喂饥饿的兽夫们 江晚看着那暴涨了一大截的忠诚度,尤其是风鸣彻和朔祈白,简直像是坐了火箭。 她有些茫然。 她就换了个衣服而已,发生了什么吗? 她完全没意识到,她刚才无意间展露出的那份属于雌性的、脆弱而美好的姿态。 对这群在荒野中挣扎求生、情感极度压抑的兽人们,造成了多么巨大的冲击。 咕噜噜—— 一阵不合时宜的、清晰的声响打破了这满室的旖旎与尴尬。 是朔祈白的肚子在叫。 他那张写满傲娇的俊脸瞬间涨得通红,金色的瞳孔里满是羞窘。 这一声,也仿佛是一个信号。 奔波了一天,又淋了暴雨,所有人都早已饥肠辘辘。 江晚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弛下来,找到了新的目标。 几乎是同一时间,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叮!系统发布任务:投喂饥饿的兽夫们。】 【任务奖励:商城积分100。】 【系统,兑换一块能量肉。】 【叮!已消耗1积分,能量肉已放入系统空间,请宿主注意查收。】 江晚不动声色地从自己那个破烂的、被雨水打湿的包袱里,摸索出一块还带着冰霜雾气,一看就极其新鲜的粉色猪肉。 在兽世,除了凶兽肉,这些普通的家畜肉类早已灭绝。 这块肉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神迹。 但此刻,几个兽夫的心思各异,竟没人第一时间注意到她这凭空变物的举动。 江晚也不解释,她拿出自己打磨的石匕首,开始处理这块肉。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刀法精准,很快就将一块完整的猪肉剔骨去皮,切成小块。 然后用石匕首的刀背,一下一下,极有耐心地砸成肉泥。 “咚……咚……咚……” 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暂时盖过了外面狂暴的雨声,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朔祈白最先按捺不住,他顶着一头半干的白毛凑了过来。 虎兽的好奇心让他完全忘记了刚才的领地被侵占的不快。 他蹲在江晚身边,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手里的动作。 雌主在做什么? 她手里的那块粉红色的肉,闻起来好香,比他吃过的任何猎物都香。 她砸肉的动作,看起来好厉害。 他不懂烹饪,但他那属于猛兽的直觉告诉他,江晚正在制作一种绝顶美味的食物。 不知不觉间,他身后的那条白色虎尾巴悄悄地探了出来,尾巴尖的黑纹在火光下若隐若现,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起来。 一下,又一下。 江晚感到自己的小腿边,正被什么毛茸茸、带着蓬松感的东西轻轻扫来扫去。 她低头一看,正对上朔祈白那条摇得正欢的巨大虎尾。 江晚:“……” 她内心吐槽:大型猫科动物的尾巴果然是独立的生物!这家伙面上还一脸高冷,尾巴倒是很诚实嘛! 她忍住想去薅一把那毛绒绒大尾巴的冲动,嘴上却板着脸,语气平静。 “坐好,别打扰我给你们做饭。” 她的声音不重,但“给你们做饭”这五个字,像是一道惊雷,直直劈进了朔祈白的脑子里。 给……我们……做饭? 不是给他一个人,是给“我们”? 朔祈白的身体瞬间僵住,那条摇得正欢的尾巴也猛地停在半空中。 他缓缓抬起头,金色的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 雌主的意思是……她承认了这些家伙,也是这个“家”里的一员?而且,她要亲手为他们所有人准备食物?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他之前所有的不满和警惕。 我们的家。 雌主亲口承认的。 朔祈白几乎是立刻就挺直了腰背,巨大的身躯坐得笔直,两只毛茸茸的虎爪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像一个等待老师发糖嘉奖的乖学生。 他眼中的光,几乎能把山洞照亮。 【叮!兽夫朔祈白忠诚度+5!当前忠诚度-20!】 脑海中响起的系统提示音让江晚差点手一抖,把肉泥砸到火堆里。 这就-20了? 这傲娇大猫的忠诚度也太好刷了吧! 一句“给你们做饭”就高兴成这样? 江晚压下心中的惊讶,继续手上的动作。 然而,她这番操作和朔祈白的反应,却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了另外几个兽夫的心里。 “咳……咳咳……” 一阵刻意压抑的、显得格外柔弱的咳嗽声从旁边传来。 苏见月抱着手臂,他那张本就妖媚的脸孔在火光下透出一种病态的苍白,赤红色的长发衬得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咳出血来。 “雌主……” 他柔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颤抖。 “外面太潮湿了,我……我有些冷。”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朝着江晚的方向挪了挪,仿佛只有靠近她这个热源才能汲取到一点温暖。 那双看不见的桃花眼“望”着她的方向,盛满了无助与依赖。 “嗤。” 一声极轻,却充满了鄙夷的嗤笑从石壁的阴影处传来。 雪归甚至没有睁开眼睛,但他紧抿的薄唇和抽动的嘴角,无一不透露出他的不屑。 又是这副嘴脸。 他永远忘不了,前世在一个寒冷的雪夜。 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狐狸,就是用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轻而易举地博取了江晚的同情。 骗走了她原本为重伤的他准备的、唯一一块能够御寒的火兽皮。 而他,就在那个雪夜,伤口冻裂,发了一夜的高烧,差点死在那个破败的角落。 这个雌性,还是和以前一样蠢。 雪归攥紧了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泛起青白,他在等着看江晚如何再次被这只狡猾的狐狸蒙骗。 然而,江晚的反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她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从手边的包袱里,扯出一块厚实柔软的白色兽皮毯子,看也不看,直接朝着苏见月的方向丢了过去。 “盖上。”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温度,甚至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那块兽皮毯子又厚又软,带着一股干净的、淡淡的草木清香,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苏见月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罩了进去。 苏见月准备好的一肚子卖惨的话,瞬间都堵在了喉咙里。 第18章——真的好诱人 他愣住了。 他伸出手,抚摸着身上那块触感极其柔软细腻的兽皮。 这绝对不是他们之前用的那种粗糙兽皮,这质感……甚至比他记忆中狐族长老才能拥有的雪貂皮还要顺滑温暖。 这东西,她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就这么直接给他了?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一句多余的问话,就像是处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苏见月摸着那柔软的兽皮毯,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变得有些真切。 这是性格大变后的江晚,第一次主动给他东西。 不是因为他的示弱,不是因为他的计谋,仅仅是因为他说了句“冷”。 这种直接而纯粹的关怀,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一种陌生的、暖洋洋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让他有些无措。 【叮!兽夫苏见月忠诚度+5!当前忠诚度-80!】 江晚手中的动作不停,内心却微微挑眉。 可以啊,这只魅惑狐狸,嘴上说着冷,实际上心眼比谁都多。 不过……这忠诚度倒是加得挺实在。 这一幕,同样落在了山洞另外两个角落的兽夫眼中。 横梁之上,黑鹰风鸣彻梳理羽毛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 他锐利的鹰瞳,死死地盯着苏见月身上那块雪白的兽皮毯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下冰冷坚硬的横梁。 她的东西……似乎很多。 而且,她会给那个又吵又黏人的老虎做饭,也会给那个假惺惺的狐狸毯子。 她似乎……在用她的方式,照顾着每一个人。 风鸣彻的视线重新落回到江晚的背影上,那个纤细的身影在跳跃的火光中,显得格外专注而可靠。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如果……如果他也开口,她会给他什么?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他是个被诅咒的哑巴,是个只会带来灾厄的不祥之人。 他没有资格开口。 风鸣彻沉默地收回视线,将自己重新隐藏在横梁的阴影中,只是那目光,却再也无法从那个身影上移开。 【叮!兽夫风鸣彻忠诚度+5!当前忠诚度-73!】 山洞最阴暗的角落里,夜凛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朔祈白因为一句承诺而欣喜若狂,也看到苏见月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一张温暖的毯子。 江晚的温暖,仿佛阳光一样,公平地洒向了他们。 除了他。 夜凛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身体因为极度的自卑而微微颤抖。 他不敢开口。 他怕自己一出声,就会提醒她这个山洞里还有一个他这样的怪物。 他怕她会因为他的靠近而皱眉,怕她会像以前那些人一样,用厌恶和恐惧的眼神看他。 他什么都不要。 只要能待在这个有她气息的山洞里,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她,就够了。 可是…… 那份温暖,真的好诱人。 就像毒药一样,明知会万劫不复,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点。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抽痛着,酸涩与渴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多想……也能被她的手抚摸,哪怕只有一下。 【叮!兽夫夜凛忠诚度+5!当前忠诚度-75!】 江晚听着脑海里一连串的提示音,感觉自己像个正在攻略高难度副本的游戏玩家。 这群黑化的兽夫,个个都是口嫌体正直的典型。 嘴上说着不要,忠诚度倒是涨得挺快,但还是负数。 她心中有了底,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 她将砸好的肉泥放进石锅,又从包袱里拿出几个路上采摘的、拳头大小的块茎植物,削皮切块,一同扔了进去。 最后,她以包袱做掩护,从系统空间里引出了一股灵泉水,倒入了石锅。 当清冽的灵泉水接触到炙热的石锅时,发出一声轻微的“滋啦”声,一股浓郁到极致的肉香,混合着植物的清甜,瞬间爆发开来。 那香味霸道无比,蛮横地驱散了山洞里所有的潮湿和阴冷,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每一个兽人的喉咙,勾起了他们最原始的食欲。 “咕噜……” 一声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是朔祈白。 他瞪大了金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那口石锅,口水已经快要从嘴角流下来了。 不止是他。 一直闭目养神的雪归,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如此纯粹的食物香气了。前世的饥饿与痛苦,似乎都随着这股香气重新苏醒,在他的胃里灼烧。 苏见月也不再装柔弱了,他挺直了身体,那双看不见的眼睛“望”着石锅的方向,鼻翼微微翕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奇。 就连最高冷的风鸣彻,也从横梁上探下了头。 而角落里的夜凛,终于将埋在膝盖里的脸抬了起来。 那双暗红色的蛇瞳,第一次有了除了自卑和恐惧之外的情绪——渴望。 江晚将锅里的肉汤搅了搅,看着肉泥在翻滚的汤水中变成雪白的肉糜,块茎也煮得软烂,汤色变得金黄浓稠。 她知道,攻略这群黑化兽夫的第一步,从这锅肉汤开始,才算真正踏出去了。 江晚将第一碗汤递给了朔祈白。 这是对他之前乖巧听话的奖励。 温热的石碗被塞进巨大的虎爪里,朔祈白几乎是立刻就挺直了腰背。 他看了一眼碗里金黄浓稠、肉香四溢的汤,又抬起金色的瞳孔,得意洋洋地扫视了一圈洞内其他的雄性。 看。 雌主的心里,果然还是他排在第一位。 那条白色的大尾巴再也控制不住,在身后得意地摇摆起来,尾巴尖几乎要翘到天上去。 他的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像是在向全世界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叮!兽夫朔祈白忠诚度+5!当前忠诚度-15!】 江晚对这只大型猫科动物溢于言表的得意视而不见。 她转身,又盛了第二碗。 朔祈白美滋滋地喝着汤,眼角的余光却紧紧追随着江晚的动作。 他猜,这第二碗,大概会给那只总是在装可怜的狐狸。 雪归冰冷的视线也凝聚在江晚身上,他想看看,在这个雌性心里,他究竟排在第几位。 第19章——挨个送温暖 然而,江晚的行动却让所有兽夫的预判都落了空。 她端着那碗冒着滚滚热气的肉汤,没有走向任何一个看起来需要安抚的对象。 她径直走向了山洞最深、最黑暗、最被人遗忘的那个角落。 那里,蜷缩着一个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 夜凛。 朔祈白喝汤的动作停住了,金色的瞳孔里满是错愕。 苏见月脸上的柔弱笑意也僵硬了一瞬,握着扇子的手收紧了。 江晚的脚步很轻。 她能感受到角落里那个身影骤然绷紧的肌肉,和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混杂着恐惧与绝望的死寂气息。 她在他面前蹲下。 夜凛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仿佛一只受惊到极致,只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小兽。 江晚没有试图去触碰他,也没有强迫他抬头。 她只是将那碗还烫手的石碗,轻轻地放在了他冰冷的脚边。 蒸腾的热气,带着霸道的肉香,像一只温柔的手,拂过他冰冷的皮肤。 “喝了它,暖一暖。”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极轻,仿佛怕惊扰到什么。 “我很关心你。” 说完这句,她便立刻起身离开,没有给予任何多余的注视,也没有给他带来丝毫被审视的压力。 她把那份温暖留下,也把选择权留给了他。 夜凛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能闻到那股让他疯狂分泌唾液的香味,也能感受到那股驱散了周身阴冷的暖意。 可他不敢动。 这是陷阱吗? 是又一种新的、戏耍他的方式吗? 像以前一样,先给予一点虚假的希望,再在他最投入的时候,狠狠地将他踩进更深的泥沼里。 他害怕。 恐惧像无数条小蛇,啃噬着他的心脏。 可身体的本能却在疯狂地叫嚣。 饿。 好饿。 冷。 好冷。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吃过一顿热乎的食物,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 那碗汤,就放在那里。 像一个致命的诱饵。 最终,那股源于生命最深处的渴望,战胜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颤抖着,伸出了一只苍白得没有血色的手。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一把将那只石碗拖进了更深的阴影里,生怕被任何人看见。 他狼吞虎咽。 滚烫的肉汤滑过干裂的嘴唇,涌入冰冷的食道,最后落入空空如也的胃里。 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瞬间从腹中炸开,凶猛地扩散至四肢百骸。 那暖意,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熨帖着他每一寸被寒冷和痛苦侵蚀的骨骼。 也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开了他那颗早已冰封死寂的心脏,烫出了一道细微却无法忽视的裂缝。 他喝得太急,被呛得发出了细微的咳嗽声。 有几滴温热的汤汁溅到了他的手背上,他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了手。 然后,他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虔诚地将那几滴汤汁舔舐干净。 一滴都不能浪费。 这是……她给他的。 【叮!兽夫夜凛忠诚度+10!当前忠诚度-65!】 江晚听着脑中的提示音,心中微定。 她又盛了第三碗汤,走到了山洞中央,抬头望向横梁上那个沉默如雕塑的黑色身影。 风鸣彻。 他像真正的鹰隼,永远占据着最高、最安全的领地,用那双锐利的鹰瞳,无声地审视着下方的一切。 “风鸣彻。” 江晚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下来吃饭。” 横梁上的黑鹰动了动,似乎有些意外她会主动叫他。 江晚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继续说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飞羽要回来的。”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狠狠劈进了风鸣彻死寂的世界。 他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灰黑色鹰瞳,猛地一缩。 飞羽。 他被折断的、象征着鹰族荣耀与生命的飞羽。 那是他被当作武器培养时,被驯养者亲手折断的。 是他最大的耻辱,也是他心底最深的伤疤。 这个雌性……亲手割下的! 她又凭什么,说出这样一句承诺? 他锐利的视线死死锁定着下方的江晚,那目光不再是单纯的审视,而是带上了一种近乎凶狠的探究。 他想从她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欺骗与轻蔑。 可是没有。 她的表情很平静,眼神很专注,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一种陌生的、剧烈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 他沉默地张开翅膀,从横梁上一跃而下,无声地落在江晚面前。 他没有靠近,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江晚将石碗递了过去。 他伸出手,接过碗,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然后,他转身,退到另一处阴影里,低头喝汤。 只是那双鹰瞳,却再也没有离开过江晚的身影。 【叮!兽夫风鸣彻忠诚度+10!当前忠诚度-63!】 山洞里的气氛因为江晚这几番操作,变得愈发诡异。 朔祈白已经喝完了汤,正用舌头一下一下舔着碗底,但金色的瞳孔里却透着一丝不爽。 雌主居然先去关心那个哑巴和那个脏兮兮的蛇。 苏见月看准时机,用那把玉骨扇掩住唇,发出一连串恰到好处的、显得格外柔弱的咳嗽声。 “咳……咳咳……” “这山洞风大,吹得我头有些疼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手臂,状似无意地朝着江晚的方向挪了挪,那张妖媚的脸孔在火光下更显苍白。 江晚内心:狐狸精又开始了。 这演技,不去参加兽世奥斯卡真是屈才了。 她面上却立刻流露出关切的神色,盛了一碗汤端过去。 “怎么了?” 她蹲下身,将汤递给苏见月,又从包袱里拿出几片路上采集的、带着清凉气息的药草。 “贴着这个,会好一点。” 苏见月顺势接过石碗和药草。 在他接过东西的一瞬间,他修长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不经意”地划过了江晚温热的掌心。 那触感轻柔,却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道冰冷刺骨的视线,如同利箭一般射了过来。 一道来自舔着碗的朔祈白。 另一道,来自角落里闭目养神的雪归。 第20章——狐狸的心机 苏见月却仿佛毫无察觉,他对着江晚,露出一个纯真无辜的笑容,桃花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谢谢雌主。” 【叮!兽夫苏见月忠诚度+10!当前忠诚度-70!】 江晚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站起身。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雪归。 他从始至终都靠在石壁上,闭着眼睛,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但江晚知道,他醒着。 他那紧握的拳头,和周身散发出的、越来越冰冷的气息,早已出卖了他。 江晚盛了最后一碗汤,也是最大的一碗。 她端着碗,走到了雪归面前。 雪归依旧没有睁眼,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他在等。 也在怨恨。 第一个是那只没脑子的蠢虎。 第二个是那个不祥的蛇兽。 第三个是那个沉默的哑巴。 第四个是那只狡猾的狐狸。 而他,雪归,上一世为她付出了一切,甚至连命都丢了的兽夫,竟然是最后一个。 这个顺序,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了他血淋淋的旧伤口。 在他心里,这已经是对他最残忍的宣判。 江晚也不在意他恶劣的态度,只是将石碗放在他身边的地上。 她没有像对夜凛那样轻声细语,也没有像对朔祈白那样带着奖励的意味。 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郑重。 “雪归,你是我第一个兽夫,也是他们的老大。” 雪归紧闭的眼睫毛,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江晚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继续说道。 “你做事我很放心,我也为我的任性道歉。” 雪归握紧的拳头,骨节发出了细微的“咯咯”声。 江晚像是没有察觉到他身上即将爆发的怒意,抛出了最后一句话。 “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 这最后一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是一柄千斤重的巨锤,毫无防备地,狠狠砸在了雪归最柔软的心防上。 辛苦你了。 这四个字,瞬间击溃了他用两世的仇恨与痛苦筑起的所有壁垒。 上一世,他为她出生入死,遍体鳞伤,换来的只有嫌恶与抛弃。 没有人对他说过一句“辛苦了”。 他的付出,他的忠诚,他的痛苦,在他死前,都像一个可笑的独角戏。 而现在,这个他恨之入骨的雌性,用一种他无法辩驳的、平静的语气,承认了他所有的付出与辛劳。 一股极致的酸楚与委屈,混杂着滔天的恨意与无法言喻的悸动,瞬间冲上了他的喉咙。 他的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开始微微颤抖。 他猛地睁开眼。 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他死死地瞪着江晚,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伪装。 可她只是平静地回望着他。 雪归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类似呜咽的嘶吼,他一把抢过地上的石碗,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所有人。 他将脸埋在阴影里,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大口大口地喝着那滚烫的肉汤。 他告诉自己。 这是计谋。 这一定是她更高明、更恶毒的计谋! 他绝不会……绝不会再上当! 可是,温热的液体滑入腹中,那股暖意却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连同那句“辛苦你了”,在他的心脏上,反复灼烧。 【叮!兽夫雪归忠诚度+20!当前忠诚度-73!】 那锅肉汤彻底改变了山洞里的气流。 先前那种混杂着恨意、猜忌与戒备的冰冷,被一种蛮横的食物香气所取代。 兽夫们喝汤的姿态各异。 朔祈白几乎是将整个虎头都埋进了石碗里,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雪归背对着众人,肩膀的线条依旧紧绷,但喝汤的速度却暴露了他极度的饥渴。 风鸣彻坐在阴影里,动作斯文,但从未放下过手中的碗。 夜凛缩在最黑暗的角落,只能听到细微的、压抑的吞咽声。 苏见月则慢条斯理,每一口都喝得优雅,仿佛品的不是肉汤,而是什么琼浆玉液。 江晚自己只盛了小半碗。 她胃口不大,而且作为户外生存专家,她深知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保证团队核心战力的体力至关重要。 她慢慢喝着,温热的汤水滑入胃里,驱散了被暴雨带来的寒意。 “锅里还有很多。” 她放下碗,声音平静。 “你们自己盛,全部吃完,不要浪费。” 这句话仿佛一个信号。 朔祈白第一个响应,他把碗舔得干干净净,立刻就凑到石锅旁,又给自己满满盛了一大碗。 山洞里一时间只剩下喝汤的声音,以及洞外狂暴的雨声。 一种微妙的、被称之为“家”的氛围,在无形中悄然滋生。 就在这时。 “啪嗒——” 一声清脆的打翻声划破了这份短暂的平静。 苏见月手中的石碗掉落在地。 金黄色的肉汤洒了一地,浓郁的肉香混杂着泥土的气息,显得有些狼狈。 所有视线瞬间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哎呀。” 苏见月发出一声轻呼,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懊恼。 他蹲下身,伸出手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摸索着,那双没有焦距的桃花眼显得格外无助。 “手滑了……真是抱歉,浪费了雌主亲手做的食物。”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都怪我,眼睛看不见,总是给大家添麻烦。” 朔祈白不屑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低声嘟囔。 “装模作样。” 雪归的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又是这一套。 用示弱来博取同情,用残疾来作为攫取关心的武器。 他等着看江晚如何像前世一样,立刻慌乱地去安抚这只狡猾的狐狸。 然而,江晚的反应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没有生气。 也没有立刻上前去扶他。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苏见月在地上徒劳地摸索,然后重新从石锅里盛了满满一碗汤。 她走到苏见月面前,蹲下身。 苏见月立刻感受到了她的靠近,他抬起那张妖媚惑人的脸,桃花眼里的无助与依赖几乎要溢出来。 “雌主……” 第21章——被夹在中间 他的声音愈发柔弱。 江晚打断了他。 她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径直抓住了苏见月还在地上摸索的手。 苏见月身体一僵。 江晚的手很温暖,带着一丝薄茧,不像他想象中雌性的那般柔软,却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她握着他的手,将那碗新盛的、还冒着滚滚热气的肉汤,稳稳地放在了他的手心。 石碗的温度,瞬间透过掌心传来。 很烫。 却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苏见月准备好的一肚子卖惨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用手感受温度。” 江晚的声音响起,冷静又强势,没有丝毫波澜。 “这样就不会烫到。” 她松开手,但石碗依旧稳稳地被他托在掌中。 “再慢点喝。” 她的语气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或者说,在下达一个指令。 这不是安抚。 这是一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关心。 她承认了他的不便,却没有给予他想要的怜悯。 她直接给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法,用最直接的方式,堵住了他所有卖惨的后路。 苏见月脸上的柔弱笑意,第一次僵住了。 他托着那碗温热的肉汤,掌心传来的热度,与江晚那不容置喙的语气,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反差。 算计落空了。 可心底,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升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 这种不把他当成易碎品,而是平等地、直接地解决问题的态度…… 他从未体验过。 “……好。” 许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他低下头,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动作真的比之前慢了很多。 【叮!兽夫苏见月忠诚度+5!当前忠诚度-65!】 江晚在心中挑了挑眉。 反向绿茶,果然有效。 对付这种心眼比蜂巢还多的人,任何情绪化的反应都会落入他的圈套,只有用绝对的理性和直球,才能打破他的算计。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平息。 锅里的肉汤很快被几个胃口巨大的兽夫瓜分干净。 洞外的暴雨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 火光在山洞里跳跃,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射在斑驳的石壁上。 吃饱喝足,困意开始袭来。 睡觉的问题,成了摆在眼前的新战场。 江晚累了一天,只想找个干爽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她下意识地走向之前和朔祈白一起睡的那个角落,那里铺着厚厚的干草,是整个山洞最舒适的地方。 她刚躺下,一个巨大的阴影就笼罩了过来。 朔祈白变回了巨大的白虎形态,他卧在江晚身边,蓬松柔软的虎毛像一张顶级的毛毯。 他用巨大的头颅蹭了蹭江晚的胳膊,然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理所当然地占据了她身侧的位置。 那意思很明显。 像前两天一样,靠着我睡。 江晚:“……” 有一个人肉恒温大号抱枕,确实很舒服。 她刚想认命地靠过去,另一道身影却悄无声息地在她另一侧躺了下来。 是苏见月。 他身上还盖着那张雪白的兽皮毯子,整个人蜷缩着,躺下的位置离江晚极近,几乎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雌主。” 他闭着眼睛,声音轻柔。 “我怕黑,也怕冷。” “靠你近一些,能感觉到你,心里踏实。” 朔祈白的虎目瞬间睁开,金色的瞳孔里燃起不悦的火光,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这只狡猾的狐狸! 居然敢抢他的位置! 苏见月却仿佛没听见,只是将身体又往江晚的方向缩了缩,姿态脆弱又无辜。 江晚被夹在中间,一个头两个大。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股彻骨的寒意便从前方传来。 雪归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正前方。 他用自己的身体,隔出了一个绝对的“安全距离”,背对着他们,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他的位置很巧妙。 既没有靠近江晚,却又像一道屏障,将江晚与山洞口的方向隔开。 仿佛在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一道防线。 可那周身散发的冷气,却让江晚觉得比洞外的暴雨还要冷。 江晚彻底僵住了。 左边,是体温偏高、毛茸茸的人形暖炉。 右边,是体温偏凉、心眼贼多的妖孽狐狸。 正前方,是一个行走的、散发着怨念的大冰块。 她被三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品字形包围在中间,动弹不得。 江晚闭上眼,内心疯狂呐喊。 我只是想一个人好好睡一觉啊! 为什么搞得跟什么雄竞修罗场一样! 而这场无声的战争,还有两个沉默的观众。 山洞横梁之上,黑鹰风鸣彻如同一尊黑色的雕塑,一动不动。 他没有睡。 他锐利的鹰瞳穿透黑暗,死死地锁定着下方火光旁的那一小块地方。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个雌性被三个雄性包围着。 白虎庞大而充满占有欲的身体。 赤狐看似无害却步步紧逼的靠近。 银狼冰冷疏离却又带着禁锢意味的守护。 风鸣彻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带来一阵刺痛。 他看到江晚被夹在中间,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困扰。 一股莫名的、暴躁的情绪在他胸口冲撞。 他想冲下去。 想把那只黏人的老虎,那只虚伪的狐狸,全都掀开。 他想告诉她,最高处的位置才最安全,也最清净。 他可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 可他不能。 他是个被嫌弃的哑巴。 是个连开口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的废物。 他的靠近,只会给她带来不祥。 风鸣彻缓缓地松开拳头,手心留下几个深深的月牙印。 他收回视线,将脸转向冰冷的石壁,用沉默将自己与那片格格不入的热闹隔绝开。 只是那紧绷的背脊,泄露了他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的内心。 【叮!兽夫风鸣彻忠诚度+3!当前忠诚度-60!】 山洞最深、最黑暗的角落里。 夜凛将自己蜷缩成更小的一团。 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 火光,声音,还有那几个雄性身上毫不掩饰的、强烈的占有欲气息,都像针一样,刺得他浑身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