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初恋复活,渣夫他彻底疯了》 第88章 前任表深情,现任狂吃味 第八十八章 前任表深情,现任狂吃味 “你怎么来了?” 明疏桐脱口问出,下意识望向陆野—— 果然,这家伙一看到江淮,眼底立刻凝上了一层薄冰。 “明朗叔叔和明静姑姑邀请我来的,他们没告诉你吗?” 江淮见她反应这么大,温声解释了一句。 明疏桐心头顿时乱成一片。 原来今天这饭局是那两位长辈安排的。 把她的初恋和现任丈夫凑到一桌,到底想做什么? 拿她当筹码吗? 谁愿意帮明家,她就归谁? 他们疯了吗! 明疏桐一阵心慌,连忙攥住江淮的衣袖,将他拉到十几米开外,才压低声音急急开口: “你怎么会跟他们联系上?那两个人是吸血鬼,一旦被缠上就完了!” “放心,想吸我的血,得先让他们自己放点血。” 江淮轻轻一笑,见她刘海被风吹乱,忍不住伸手替她捋了捋,语气愈发温柔,“想和你在一起,总得先过了你家人这一关,你说是不是?” 明疏桐眼皮跳得厉害,连忙向后退了半步以避嫌,语气则是急切的:“你快回去,别跟他们打交道,他们真的吃人不吐骨头……没一个安好心的!” 江淮眼里笑意更深,声音轻得像羽毛:“怎么,怕我吃亏?” 与其说是怕他吃亏,不如说是怕他窥见自己的秘密。 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他,自己已经结婚了。 她怕他一旦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会狼狈收场——年少时那段纯粹的感情,最终沦为不堪回首的孽缘。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局。 失去他的那五年,怀念他,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 如今他安然归来,她是庆幸的。 可她又无颜面对如今他的深情。 “你先回去好不好?之后我再找时间,单独跟你说。” 她急着想将他劝走,背上却像扎了针——陆野那道视线又冷又沉,几乎要穿透她。 再这样僵峙下去,搞不好他会跑上来大打出手。 另一边,明炽夏瞥见陆野越来越冷的脸色,低声问:“那小子还不知道你和小桐是夫妻?” “嗯,”陆野语气淡得像水,“小桐要跟我离婚。这小子倒是把你叔你姑都搞定了。” 明炽夏睁大眼睛,恍然大悟:“所以今天这出,是为你和他摆的局?”她顿了顿,又挑眉:“你打算怎么办?” “不离。打算让小桐怀宝宝……” 他的态度是格外坚定的。 已经惯她四年,不能再惯——必须生。 “小桐很爱他的。你养了我妹四年,还没搞定,现在你以为怀个宝就能搞定?”明炽夏直摇头,末了柳眉一挑:“话说你干什么事都挺有本事的,怎么遇上我妹,就这么不顶事?” 陆野面色幽幽:“你也说了,她爱的是江淮……以前,我争不过死人;现在,她更偏爱这大活人,我怎么争?” 那语气,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实在不像是堂堂陆爷说得出来的。 明炽夏嘿嘿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啧啧了几下,开始调侃:“说真的,你这个人,从小到大,一直蔫坏蔫坏的,能让我妹折磨一下,也算为全天下女人出口气了……我支持我妹好好气你!呀……” 男人转头踢她一脚,斜眼冷叱:“滚蛋。绝交!” 明炽夏却毫不在意,反而冲他做了个鬼脸,笑得前俯后仰: “看你吃瘪,我怎么就这么开心呢!太爽了!” 两人笑闹的场景落进明疏桐眼里,她嘴角涩涩一牵。 纵然姐姐逃婚,但陆野对她依旧无比纵容——这独一份的宠爱,也是没得谁了。 江淮在一旁轻声问: “炽夏姐和陆野关系这么好,怎么一直没结婚?” 明疏桐喉咙发紧。 该怎么告诉他——其实,我才是他的陆太太。 “你……陪我去那边走走吧,”她终于下定决心,声音轻而坚定,“有件事,我必须现在告诉你。” 她不想再瞒了。 可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声热情的招呼: “哟,小厉总来了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快请进,我们进去好好聊……小桐,你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让客人在门外吹着冷风、还提着礼物呢?” 是明朗来了。 他不仅热络地接过江淮手中的礼盒,还略带责备地数落明疏桐招待不周。 明静也从老宅迎了出来,满面笑容地说道:“都站在外面干什么呀?天都快黑了,外头凉,赶紧进屋坐。” “小桐,爷爷正念叨你呢!” “小厉总,来家里吃顿便饭还带这么多礼物,太破费了……” 那亲热劲儿,仿佛之前骂江淮是“穷小子”的根本不是他们。 真够虚伪的。 于是,江淮被明朗和明静一左一右簇拥着走进小院。 陆野和明炽夏也紧随其后。 明疏桐被冷落在最后,愣在原地。 没走两步,陆野回过头来看她:“进来啊?发什么呆!” 她这才快步上前。 陆野等着,和她并列而走,打量:“刚刚奇奇怪怪的,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的眼里只有姐姐。 但没料到他会等自己。 院子里,明老太太推着明老爷子的轮椅,正在廊下迎客。 一向刻薄的老太太,今天眼里却闪着精明的光,笑呵呵地招呼: “来来来,都进来坐。难得小院这么热闹。” 老爷子也笑眯眯地,朝走在最后的明疏桐招手:“桐桐,快进来,暖和暖和……” 她乖乖叫了一声:“爷爷,奶奶!” 老太太却没理会,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江淮身上——一副“老祖母看孙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架势,仿佛都忘了五年前这一家子有多不待见江淮。 一进屋,明疏桐就把明静拉进卫生间,关上门压低声音问: “你们搞这一出,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明静微微一笑,语气从容:“你不是要和陆野离婚吗?又没跟江淮说明你已经结婚的事,对吧……今天就让姑姑帮你算一算:江淮对你到底有几分真心,陆野对你又还剩多少情份……” 明疏桐听得心里发慌。 要出事。 · 晚宴开始,明老太太和老爷子坐北朝南,明静和明朗分别陪坐两侧。 明静旁边是明炽夏。 明炽夏挨着陆野,再然后是明疏桐。 江淮被安排在明疏桐和明静中间。 明疏桐如坐针毡。 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初恋。 她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今天的菜有些口味偏重,明疏桐闻到一阵阵油烟味,虽然来之前吃了止吐的维生素B6和多西利敏,但还是不太舒服。 她倒了些酸柠檬水,小口喝着,忍着那反胃感。 “今天除了大哥不在,人都到齐了。小江啊,当年听说你的噩耗,我家小桐可是哭断了肠啊……还好你没事,老天有眼,没让你这样的天之骄子死得不明不白……” 老太太咬文嚼字、话中有话,听得明疏桐背后直冒冷汗,根本不敢看陆野是什么表情。 这老太婆绝对是故意的。 偏偏提起这桩旧事,分明就是要给陆野难堪。 明炽夏夹了片藕咬了一口,差点噎住,眼珠转了转,一脸吃瓜的表情。 看明白了: 今天的家庭聚会,是打算给小桐桐换老公的意思! 明朗和明静,竟敢这么玩陆野! 啧,等着被玩死吧! 第89章 我到底哪得罪你了? 第八十九章 我到底哪得罪你了? 她瞥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妹夫,眼含深意地递去一个眼神:你的地位岌岌可危,小厉总就要取代你啦! 江淮想到的是:明疏桐生日那晚自己被赶出门、甚至送进派出所的狼狈,与眼下备受礼遇的场面形成荒诞对比。 但他面上依旧从容,只淡淡接话: “明奶奶,我会用行动向疏桐证明我爱小桐之心始终如一。其他的,不必多言。” 话音未落,他对视上了陆野刀片似的寒眸,心头莫名一紧。 “既然如此,那就不多说了。” 明朗适时接过话头,热情地招呼道: “来来来,吃菜,吃菜!” 边说边为江淮布菜。 江淮第一时间将几片鲜嫩的鱼片夹到明疏桐碗中,“这是你最爱吃的……多吃点。你好瘦。” 五年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同桌吃饭。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 今天在场的虽无她父亲,却都是她至亲之人。他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陆野的脸色愈发阴沉。 实在讨厌他对自己老婆献殷勤。 明炽夏见状,连忙为陆野夹了一块清汤牛排骨,温言道:“尝尝这个,鲜得能掉眉毛……” 她真怕陆野下一秒就会掀桌,浪费了这桌美食。 男人吃起醋来,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那份偏执与占有欲足以叫人心惊。 明疏桐低头,心乱如麻地将江淮夹来的鱼片细细吃完。 江淮见状更是殷勤,又为她布了几道清淡小菜。 她不敢吃了。 只因陆野的目光越来越冷。 但他反常地没有发作,只唇角噙着一丝冷笑,与明朗、明静进行着无声的眼神交锋。 他们故意让江淮来下他脸面,可他偏不接招。 对,他就要冷眼旁观,看他们怎么唱这出戏。 明朗见他如此沉得住气,自觉无趣,索性开门见山: “今天这顿饭,主要是想谈谈明氏目前的状况。小野,明陆两家一向合作愉快,你突然终止合作,究竟是什么意思?今天当着炽夏和疏桐的面,必须好好说个明白。” 明静默契附和: “对,你若真想和明家划清界限,也行。反正小江愿意入股。但你得想清楚,作为女婿,帮扶岳家是你应尽之责。别为了点利益,闹得夫妻离心……” 这话说得极有水平。 明家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在点陆野和明疏桐是夫妻,强调他有那责任。 而一旁的江淮听来,却会以为是在说陆野和明炽夏。 陆野见正菜终于端上来了,不由冷嗤一声:“怎么,开始道德绑架了?陆家对明家的扶持还少吗?不如先请几位长辈说说,你们又是如何欺负人的?” 这话中有话,绵里藏针。 明家人自然听懂了——他指的是明疏桐生日那晚被关小黑屋的事。 江淮虽不明就里,却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陆野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口,靠向椅背,继续施压:“几位长辈做了见不得光的事,还想反过来威胁我?好啊,我就在这儿坐着,不妨把话摊开说,我们一笔一笔,算个清楚……” 他态度强硬,寸步不让。 明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与明静交换了一个眼神。 明老太太见状,立刻慈祥地打圆场:“陆野,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哪来的欺负不欺负?” “之前若有什么误会,以后我们自然会注意。明陆两家交情深厚,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伤和气?这要是影响了你们小两口的感情,多不值当。当然,除非你真想分开……那就当奶奶我没说。” 说着,她笑吟吟地望向江淮,语气亲切:“小江啊,之前明家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多包涵。以后你入了股,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陆野,你若不帮,自有江淮顶上。 明疏桐再也听不下去,目光转向江淮,当众掀桌揭出家丑:“江淮,不要和明家合作。钱只会打水漂。如果你是为了讨好我才答应投资,真的不必。” 她深吸一口气,迎上江淮微怔的眼神,继续说道:“江淮,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其实我已经……” “嫁人”就要脱口而出。 明老太太猛地拍案而起,厉声喝断: “炽夏,带你妹妹上楼去!公司的事,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没良心的白眼狼……” 明静见老母亲情绪失控,连忙扯她衣袖,示意她住口: 眼下这两位金主,一个是那死丫头的丈夫,一个是她旧情人,怎么能当面骂她? 江淮微微蹙眉,站起身望向明疏桐,语气依然温和: “明氏的资产状况我已经详细了解过。具体如何帮明家走出困境,我也深思熟虑过。你放心,这次合作我有信心实现双赢……如果陆总愿意高抬贵手,明氏实业完全有可能开辟新的赛道。” 这几天他一直在研究明氏实业,换个思路、另辟蹊径,未必没有转机。 明疏桐张嘴还想说什么。 江淮再次轻轻打断,拍了拍她的肩,声音沉稳而令人安心:“我心里有数,真的。绝不会吃亏。你忘了我是学什么出身的?” 一旁,陆野冷嗤一声,毫不留情地扔下一句: “蠢货。” 江淮转向这个言辞刻薄的男人,语气依旧平静:“陆野,你对我怎么有这么大敌意?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他妈的,你想撬我老婆,还想我对你好脾气? 有病吧你! 陆野瞄了一眼老婆明疏桐:“小桐,你觉得他哪得罪我了?” 明疏桐头皮发麻。 “上个洗手间。你们慢用。” 他转身离席,脚步声沉沉地踏上二楼。 径直走进明炽夏的房间后,他一把扯下勒得发紧的领带,眼神阴沉,脑中反复闪现江淮几次三番亲近明疏桐的画面—— 越想越躁。 感觉头上一片绿。 他想点烟,却没带。 那股无名火不断窜升,最终他拿出手机发出两条微信: 【来二楼,马上。】 【你要敢不来,我就让江淮吃不了兜着走。】 【我数到十……】 【1……】 明疏桐收到消息,看了一眼正与叔叔姑姑相谈甚欢的江淮,心惊肉跳啊,连忙起身上楼。 姐姐的房门虚掩,透着几丝暖光。 她才刚踏入,就被人一把揽住——门“咔”地关上,她整个人被按在门板上,紧跟着,她的唇就被狠狠封死了。 就像疯了一般。 男人用他可怕的男性力量,控制着她,霸道地攻城掠地,恨不得就此将她拆卸入腹,吃得渣渣都不剩。 重点。 他的身体起反应了。 隔着衣料,她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坚硬。 正侵占感十足地抵着她…… 第90章 他的条件竟是…… 第九十章 他的条件竟是…… 明疏桐吓到了,奋力一推,才推开了一道缝,抬眸时对上了他热烈如火的双眸。 “你……你干什么?” 她惊喘低呼。 “老夫老妻的,干什么都正常,你慌什么?” 陆野低嗤,嗓音里混着说不明的嘲弄。 “有事说事。别闹……” 她试图推开他,却反被攥得更紧。 “行,那就说正事。” 男人修长的手指,捋了捋被他弄乱的刘海,想到刚刚江淮刚刚捋过,就有一种想剪掉它的冲动。 但想想,这会让老婆变丑。 算了,回头洗洗吧! 这么想着,他言归正转: “江淮快被你叔叔和姑姑当成冤大头宰了。明家现在就是个无底洞,不宣布破产,就得不断吸别人的血。只要经营模式不变,就凭那两个蠢货,根本救不活明氏,只会拉更多人陪葬。” 说着,他轻捏她的下巴,语气笃定而讥讽: “你那天真的初恋,仗着自己手里有几个亿,就想救明氏于水火?简直痴人说梦。” 他又一声冷笑,眼神却渐渐沉了下来。 明疏桐虽不清楚明氏实业的具体情况,但从这男人几句嗤笑中已听出端倪: 明氏早已病入膏肓。 江淮不知深浅,盲目入股,要出大事。 “我去跟他说清楚。你快放开我……” 她不能眼看江淮蹚这浑水。 “等一下,还没说完呢,刚才你想告诉他,你跟我结婚了,是吧?”他突然这么问。 “是。”她答得干脆。 他却低笑一声,语气危险又玩味:“去吧。去告诉他明氏是个无底洞,再告诉他你是我老婆。大概率他依旧会往火坑里跳——甚至说不定,会故意跟我唱对台戏,对明氏孤注一掷,但求搏你一个另眼相看……” 他挑眉,眸色深得令人心惊,里头盛满了算计: “厉江淮在厉家还没站稳脚跟。” “有人拉一把,他肯定能发展得很快。反之,他若想跟我作对,信不信我能让他灰溜溜滚出京圈,从此再也踏不进这里半步。” 他的话里没有半分虚张声势。 若是别人这么说,她或许不信。 但他是陆野——生在京圈,长在京圈,在京圈上流社会耳濡目染多年,成年后,又在权势场中浸淫七年、早已将手段刻进骨子里的男人。 她信。 不能让他动江淮。 那是她几乎出于本能的念头。 五年前江淮已“死”过一回,好不容易挣扎着回来,绝不能因为自己在商圈被挤兑——像他那样优秀的人,在那样一个恣意张扬的年纪,理应蓬勃盛放。 “你叫我上来,和我说这么多,到底想怎样?”她迎上他的目光。 “我可以让江淮立刻退出,让这场生意谈不成。” 他每个字都说得从容不迫,眼神却明明白白写着:他在等她妥协。 “什么条件?你说。” 她怕再晚一步,楼下就已经签了合同。 陆野的眼神立刻变得不悦,唇角不自觉翘了翘:“果然是真爱,想都不想,就问我条件。请问陆太太,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吗?” 她犹豫了。 怕他提太过分的条件。 “你先说,我……看我能不能做到?” 他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令她面色霎时惨白,绯红旋即又涌上双颊。 而他看她的眼神里,已带上了贪婪的渴望。 “这可是姐姐的房间。你别这么疯行吗?” 她四下一望,震惊低叫。 “知道的,你的房间,又睡不了。” 是。 她的房间,全是杂物,又脏又乱又有异味。 姐姐的房间干净,整洁,还有花香,而且,窗帘都拉上了,他在等她上钩。 哦,不,他是想在姐姐的房间,将她代入进去。 求而不得。 就用代替品。 如此想,她的身子莫名直哆嗦。 疯子! 这个男人,彻头彻脑就是个疯子。 怎么能提这种要求? 她想说“不要”,但,能吗?能吗? 一旦道破她已婚身份,江淮直接拍拍屁股走人,那是最好的结果;万一他真和陆野杠上了呢? 可能性非常之大。 江淮其人,身上总带着一股温和书卷气,待人接物谦和得体,令人如沐春风。 但他的胜负欲也是天生刻在骨子里的。 读书的时候,他年年拿第一,誓让自己成为老师眼里的骄子。 只要他选择的目标,他会不遗余力去完成——就像刚刚他说的,他打算接手明家这个烂摊子,因为他已经计算过,已下足了功夫。 陆野就是老江湖。 江淮玩不动他的。 明静和明朗又想给江淮下套。 江淮年轻气盛,一个冲动就会万劫不覆。 能解当下困局的,只能陆野——只有他能和这两只老狐狸一争高下,还能玩死他们,让他们老实。 正思量,男人的手指,已解开了她的上衣扣,扯开了皮带…… 她无法阻止,只能看着衣裳一件一件落地上。 那一刻,男人目光深深地欣赏着她纤美的身子,虽然空调温度调得很高,但她还是觉得冷。 吻,落在锁骨上,她的长睫毛轻轻颤着,闭眼,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因为他手指拂过肌肤。 当吻落到她美背上时,她听到门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整个身子瞬间绷紧。 姐姐明炽夏正从楼下上来,不知在和谁打电话,语气带着说不出来的恨意:“我和你无话可说。姓骆的,我们玩完了……” “滚吧,从今往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你算什么东西,老娘不稀罕了……” 电话被挂断,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姐姐的哭声。 那是小声的啜泣。 能让姐姐哭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姐姐一直很飒,很乐观,执行力也无比强大。 遇到任何事,她都能迎难而上。 而背后,男人好凶狠。 她默默承认,双手狠狠地揪着被子。 姐姐哭得越厉害,他就进攻得更猛烈。 她好害怕,床已发出轻微的异响,只能死死咬着牙。 “炽夏姐,楼下厕所坏了,我能用一用楼上的吗?” 外面的走道上,江淮在温柔地询问。 “可以。” 明炽夏努力平复情绪,引他上来,似要开她房间的门,却发现门打不开:“这边还有客卫……小桐可能在我房间躲懒。” 江淮听到房内有些异响传出来,好像有人在忍受巨大的痛苦,敲了敲门,静声问了一句: “小桐,没事吧?” 第91章 陆野对你占有欲有很强 第九十一章 陆野对你占有欲有很强 房内,明疏桐差点尖叫出声,强大的刺激,让她险些失控。 她无法应答。 陆野在她耳边暗哑叮咛:“让、他、滚、蛋。” 她死死咬唇,完全出不了声。 这个时候出声,声音肯定会很奇怪。 “快说!” 男人在催促。 她努力平复情绪,艰涩地回答:“我……我、没……事。” 江淮总觉得不太对劲,又喊了一句:“我和明静明朗聊得差不多了,等一下我们一起走好吗?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我们去找个地方好好说会话……” 商量的语气,显得无比温柔。 他一直就是这样好脾气的人。 房内,陆野的大掌,在乱动,在肌肤上划上一道道电流。 明疏桐一边恨恨阻止,一边心惊肉跳地直喊:“明天再说,我今天……今天想……想陪姐姐说说话……” “那你下来吃点饭,空肚子,对自己不好……” 话里全是关切。 那可是爱了十余年的爱人啊! 可如今,她却…… 明疏桐哑着声音应声:“哦!” 江淮去了客卫,离开下楼时,还和发呆的炽夏说了一句:“炽夏姐,我先下去,你催小桐下来吃饭。她饿不得肚子,胃会难受。” 明炽夏回神,微微一笑,“知道了!我这就催她下去。” 转头时,她若有所思地看向那道门。 不太对劲。 这里头,好像正在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那个疯男人,被嫉妒心控制了,竟忙里偷闲来这里…… 真是看不出来,陆野已经疯狂到这种地步。 …… 房内,陆野去洗手间找了毛巾,处理了身体,也给她处理了一下,看她的眼神,和平常很不一样——有一种吃饱喝足的餍足感,唇角在不自在的上翘。 这场春事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没有磨人,匆匆忙忙就结束了,却让明疏桐感觉自己在偷情,感观绷紧的情况下,竟还是被顶上了高处。 穿好衣裳后,他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嗓音也变得柔软:“我先下去了。你不用再下来。一切有我处理。” 嗯,他不想再让江淮看到她。 “你要怎么处理?” 她急叫住他。 “这个你不用知道。” 他把外套穿上,拿起手机,发了一个短消息出去,开门时,看到明炽夏双手抱胸,用古怪的眼神瞪陆野,紧跟着一脚就踹了过来: “陆野,你非要……这么疯的吗?” 陆野挑了挑眉,轻松躲开,满面春风,双手插袋。 明炽夏翻了一记白眼,踢去第二脚,咬牙骂道:“笑得这么贱兮兮的。陆野,我真想揍死你!那是我房间。你好意思在里头办事?” “借用一下怎么了?你多少年没睡了!哦,那床垫,很不错。又软又没声。好用的很。” 陆野下楼,连脚步都飘了。 哼哼,男人啊! 都他妈重欲。 原来陆野也不例外。 明炽夏转头看这尾巴都要翘起来的男人,摇头,敲了敲门,喊了一声:“老妹儿,方便不?我进来了?” 没马上进入。 直到明疏桐细声喊了一声:“方便!可以进来了!” 明炽夏这才推门而入。 此时,明疏桐已整理好衣服,只是房内还是散发着淡淡的异味。 “姐。” 她别扭死了,脸红臊成了猴子屁股。 明炽夏噗嗤一笑,用下巴示意,“去开开窗户,味道重……陆野这么疯,你也惯着?” 明疏桐忙去开窗。 一阵冷风吹进来,吹散了她脸上的躁热,但没接话——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在和江淮别苗头,刚刚你和江淮的互动太亲热了……不过,也不能怪他,听说你提离婚了……你是怎么想的,这样一个优质男人,你也肯放手?” 去拿了一根梳子给妹妹梳头,明炽夏看到她后脖子上全是吻痕,不觉低呼: “怎么咬成这样?简直就是野蛮人!” 明疏桐连忙捂住,恨不得遁地而去,真是丢死人了。 明炽夏噗哧直笑:“怎害羞成这样?你呀,就是太保守了……聊姓,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大大方方的,都是身体本能。” “之前,我们还说,男人如果只是纯萃为了发泄,根本懒得吻女人。更不会制造各种爱痕。” “所以,看得出来,陆野对你占有欲很强。好事情啊。” 这个结论,令明疏桐怔了怔。 占有欲很强? 是不是因为他们是夫妻,男性都受不了老婆想着别的男人,所以才…… “姐,骆昀对你也这样吗?” 她试探着问。 对于夫妻相处,她了解的不多,毕竟她身边没有已婚的朋友。 “我和他呀,是我在追求他,从来都是我主动。是我爱给他制造爱痕以宣誓主权。当然,偶尔他也会疯一疯,比如,我故意和谁谁制造绯闻,他就受不了……” 明炽夏娇滴滴笑着,只是说到最后,眼神已变得黯然神伤:“事实证明,女人太主动真的会掉价……” 话里全是涩然。 “姐,你和骆昀……” 怎么了? “不聊他了……说件正经事,我这房里可没备套。桐桐,如果怀上了,就赶紧给他生——陆野肯定是个好父亲,真的,他真的不错,比市面上的男人好太多……” 明炽夏由衷地劝她,话里好像透着说不出来的羡慕。 明疏桐面色复杂,想到刚刚姐姐打的那通电话,最近,她好像一直在休假,和骆昀的关系陷入了瓶颈。 据说,骆家想让骆昀结婚了,但是骆家的规定是,不娶圈内人。 问题是,骆家是知道明炽夏的存在的。 也就是,骆家不想要明炽夏。 骆昀是个富二代,但他可没陆野那么大的魄力,十年时间为自己打下了一片江山——骆昀手上的现金流,可能比明炽夏还少。 重点,明炽夏这些年赚的钱,全拿来和骆昀做了生意。 偏这些生意都不太理想。 骆昀想到更好的发展,得靠回去继承家业——如此,就乖乖听家里人,娶门当户对的。 混了那么多年,明炽夏等于混了一个寂寞,如何能不悲痛欲绝。 明疏桐想到陆野花几个亿,投资她的电视剧,妥妥地是二次捧她——这样的男人,全国都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沉默思量罢,她轻轻问了一句:“姐,当年逃婚,你后悔吗?” 第92章 你对小桐的占有欲——好强 第九十二章 你对小桐的占有欲——好强 陆野重新回到餐厅时,瞧见江淮在走道旁接电话,语气凝重:“严重吗?请医生了吗?好,我马上回来。” 他看了一眼面带诡异笑容的陆野,没理会,回到餐桌,致以歉意: “实在抱歉,家里老太太突发急症,我得立刻赶回去。今天谈到的事,我们明天再细聊。” 说罢便匆匆离去。 与陆野擦肩而过时,一阵混合茶香与栀子花的气息悄然掠过江淮鼻尖。 他微微蹙眉。 这栀子香,与明疏桐身上的有些相似。 可明炽夏的香调中,似乎也带有一丝栀子的余韵。 明朗顿时急了,追了出去,说好今天要把事情定下来的,这才谈了一半,怎么人就走了? 明静注视着不急不缓坐下夹菜吃的陆野,心头莫名升起一股直觉。 “你做了什么?”她冷声问。 “这话该是我问你们才对吧。” 陆野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眼神锐利之极,“当着我的面,故意找江淮谈合作?我和明疏桐还没离婚,你们就盘算着把她二嫁了?请问,谁给你们的底气?” 语气嚣张,毫不遮掩。 明老太太当场沉下脸来,厉声斥道:“陆野!你是晚辈,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 陆野嗤笑一声,从鼻腔里哼出一句:“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才配得到尊重。我这个人,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们——值得我敬么?” 明静目光渐冷。 从前的陆野说话从不这样夹枪带棒,如今却是句句带刺。 “你们想靠厉江淮拖你们一把是吧?别做梦了。他拖不动明家这艘快沉的破船。” 他声线冷静,却字字透着残忍的凉薄。 明朗从外头回来,听到这话,立刻怒了,指着他鼻子就开骂: “妈的,陆野!你要是见死不救就闭嘴,厉江淮拖不动,厉家可以。小桐不是要跟你离吗?那就赶紧离!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 明朗话还没说完,就被陆野一杯酒泼了个满脸。 餐厅里响起陆野森冷的厉喝:“嘴巴太脏,好好洗洗。” 明朗抹了一把脸,大怒。 明老太太见儿子受辱,跟着火冒三丈:“放肆!这里还轮不到你来……” “我就放肆了,你能拿我怎样?” 陆野一眼横过去,语气骤然压得极低,字里行间都透出了威胁: “明朗干过什么混账事,把柄全在我手上,撕破脸,他可不会有好下场。” “当然,你们若想玩,我绝对可以奉陪到底——并保证让你们玩得尽兴,玩到讨饶。” 一股森严的气场骤然笼罩席间,竟让一贯跋扈的老太太一时噤声。 明朗脸上更是闪现了明显的恐慌。 完了。 明家彻底陷入被动了。 这小王八蛋,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 “你到底想怎样?” 明静忍耐着,想知道他的目的。 陆野淡寡一笑:“想救明氏是吧,照我说的来。别跟我玩心眼,也别他妈再用江淮来恶心我。老子——不吃这一套!” 至此,局面已被他牢牢拿捏。 * 明疏桐下楼时,江淮已经不在。 客厅那头,陆野正和叔叔、姑姑激烈地争论着。 她没去听,也不关心。 方才她向姐姐抛出的那个问题,还没等到答案,就被一阵来电铃声打断。姐姐笑着说去接个电话,未曾回应。 明炽夏一路走到楼下,手机持续响着,她却始终没有接听。 明疏桐跟着下楼,踱至院外。 没走多远,她便看见姐姐独自坐在社区小花园的秋千上,仰着脸望向夜空,整个人笼罩在一层难以言说的落寞里。 哪还有平日那般英气利落的模样? 电话又一次响起,铃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次,明炽夏接了。 她的声音透着浸入骨髓的凄凉:“骆昀,你就是个窝囊废。败光我的钱不说,还欠下一屁股债。这几年,我在为我们的未来拼命,你却在为你的理想败家。” “你觉得我们还能走下去吗?” “我只是个演员,我爸只是个快退休的干部,怎么配得上你们家?你妈说得太对了。” “分了吧,我累了。” 突然,她猛地站起,怒叫出声: “是!我后悔了!哪怕你有陆野一半的赚钱能力,也不至于被家里压得抬不起头!” “不对,你根本比不上陆野。”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到头来全是一场空。爱情算个屁!” “没错,你说得对,我就是傻透了才会看上你!” “骆昀,你王八蛋!滚——滚得越远越好!我们彻底完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她猛地将脸埋进双臂之间。 压抑的啜泣声零星漏出,所有绝望都闷在手臂之下。 明疏桐听得心里发涩,想上前安慰,却最终止步。 骄傲的姐姐从不愿在人前显露脆弱。 无论何时,她总是明亮、耀眼、体面地出现。 于是明疏桐悄然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抱着双臂,她感到有些冷。 走动时,身体仍带着几分不适——刚刚被过分深度地占有,后遗症明显。 在她的记忆里,姐姐明炽夏一直耀眼璀璨: 乐观、自信、阳光,笑起来飒爽利落,做事也从不拖泥带水。 从小到大,她就像一颗在阳光下自然发光的明珠。 明疏桐对她,既怀有崇拜,更自惭形秽。 这么多年,她始终生活在姐姐强大而耀眼的光芒之下,那道阴影,实在太深。 姐姐非常漂亮,精致的五官结合了大妈妈大家闺秀的精致,又兼容了父亲的儒雅,偏又是个爱笑的姑娘。 所以,她所到之处,其他姑娘都会黯然失色。 姐姐能力超强,只要她想,读书就像吃白菜一样简单,拿奖拿到让人眼红。 哪怕后来转行做了演员,她依然能在这个全新的赛道中杀出重围,成为无数人眼中的“明女神”。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陆野不遗余力的力捧。 他在她身上砸下重金,而回报远高于投入——金山银山,名利双收。 只是他大概从未料到:他为其一掷亿金、倾心以待的佳人,竟会在领证前一走了之。 四年前,明炽夏逃婚而去,没人知道陆野当时究竟是何心情。 也许是因为爱得太深,这四年来,陆野对她依旧极尽包容。 那些小三小四只是他用来发泄欲望的玩物,惟明炽夏,才是他心尖上的珍宝。 …… 走了一圈,明疏桐回到起点,却正好撞见陆野脱下外套,轻轻披在明炽夏肩上。 “别感冒了。过几天就进训练营,你得忙起来了。一直不接工作,小心抑郁。” 明炽夏笑了,笑声里还带着未散的哭腔:“我才不会像小桐那么傻,为了一个男人抑郁。” 陆野低声应和:“是啊,天下好男人多的是。骆昀那狗东西……不值得。” 明炽夏倚着秋千,望着星空,忽又幽幽道:“可毕竟喜欢了那么久……从最初如获至宝,到如今食之无味、弃之心痛。所谓爱情,到底敌不过新鲜感……” 顿了顿,她忽转头,深深审视他:“但我怎么觉得……你对小桐的占有欲——好强!” 陆野淡淡反问:“有吗?” “有……刚刚你就疯得不像你。陆野,你想用肉体的占有证明:她是你的。行为有点恶劣哦!” 明炽夏抬手搭上陆野的肩,语气半是调侃半是认真: “哎,说句实话,你是不是爱上我妹了?” 第93章 陆暖看上你了 第九十三章 陆暖看上你了 这句话在夜色中清晰地响起。 明疏桐失笑。 姐姐在想什么呢? 她难道不明白吗? 陆野爱她如痴如狂,痴狂到就连与自己的妻子缠绵时,也要固执地将她安置在那张属于心上人的床上。 仿佛唯有借助这场扭曲的占有,他才能触到一丝与心上人云雨相合的美好错觉。 陆野嗤笑一声,懒得回应:“走了。” 明疏桐读懂了。 不爱。 被心上人揣测爱上了别人,他不悦到连话都不愿多说。 这就是现实。 * 明疏桐急忙回家,刚踏进院门,明朗就铁青着脸冲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明疏桐,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骨头!竟纵容陆野这样欺辱明家!你等着,陆野根本不是什么善茬,等他玩腻了你,早晚将你一脚踹开!” 明疏桐却只轻飘飘一笑:“那不如让他现在就把我踹了,净身出户,我求之不得。” 明朗一口气堵在喉咙,最终狠狠一跺脚,摔门而去。 明静站在廊下冷笑,目光似淬了毒的刀锋:“蠢货终究是蠢货,联合外人打压娘家产业……等明家倒了,你还能倚仗谁?” 明疏桐唇角微扬,眼神却凛冽如冰:“我妈死了,我爸吃的是公家饭。明家是富得流油还是穷得揭不开锅——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明静被呛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时明老太太拄着拐杖疾步走来,扬手就朝她脸上掴来: “你个黑心烂肺的白眼狼!明家怎么养出你这种孽障?!竟帮着陆野那条野狗咬自家人!我打死你!” 可她打了个空。 还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因为明疏桐轻巧地避开了。 “老太婆,别再想动我。也别再拿爷爷威胁我。我现在还是陆太太。有我老公在,明家可以兴旺,也可以一夜破产。” 这老太婆最在乎的就是明氏实业,最听不得的,就是“破产”二字。 明疏桐偏要往她痛处戳。 从前温柔可欺,如今,她也要狐假虎威一次。 “你……你……你……”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全。 “啪啪啪!” 一阵掌声悠然响起。 她转过头。 是陆野。 灯光映亮他眼底几分慵懒的赞赏,他慢条斯理道:“以后谁再敢欺负你,直接给我怼回去。天塌下来,你男人我给你顶着。” 他顶着。 是,他有那个能力。 只是他终究不是她的天。 偶尔借他的势尚可,将来总有一天,他们会分道扬镳。 “累了,回家吧。” 她轻声说。 “我来开车,你坐副驾。你的车让阿杨开。” 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她没有异议。 她去跟爷爷道别,又轻轻拥抱了姐姐,没再看老太太一眼,随陆野离开了。 刚坐进副驾驶座,明炽夏小跑着追来,将一件外套塞进车窗: “陆野的外套!” 明疏桐接过,抱在怀里,挥了挥手。 外套上萦绕着姐姐留下的香气——余温中透着一丝淡淡的栀子花尾调,隐约还能嗅到柠檬与茉莉交织的暗香。 明疏桐原本并不喜欢栀子香,可这四年来,陆野却一直要求她使用和姐姐同一品牌的护肤品。 他名下有一家化妆品公司,最初专为明炽夏的敏感肌研发产品。 而她,不过是沾了姐姐的光。 不同的是,她比姐姐身上的栀子香,更清幽淡雅。 有时,她会想,他抱着她闻她身上这香时,是不是把她想像成了姐姐。 这一刻,她的脑海不自觉就浮现了他们齐坐秋千的画面。 再想到,他们刚刚在姐姐床上那样激烈的本垒打,她忽觉得好恶心……忙把车窗打开。 “冷,小心感冒。” 车窗却被他无声地关上了。 明疏桐不想争辩,将外套往后一扔,闭眼假寐,试图压下胸腔间翻涌的情绪。 一路无话。 陆野几次看向她,察觉她情绪异常低落,像是在生气——因为刚刚被他逼着做了一次吗? 好吧,他承认,他有点过分,但是,情绪上来了,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发飙。 现在,他竟有些心虚。 到家时,她已睡熟。 他没有下车,只是静静注视着她的睡颜,直到她无意识地喃喃出一个名字: “江淮……” 男人脸上的柔和瞬间冻结,俯身过去,无比凶狠地吻醒了她。 明疏桐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咬得生疼,用力推他,却反被他牢牢扣住。 他越吻越深,几乎夺走她的呼吸,才终于放开。 “不准想别人。”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戾气。 明疏桐急促喘息:“你又发什么疯!” 她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跑进夜色。 陆野靠在驾驶座上,抹了把脸,低低苦笑。 是,他就是在发疯。 * 江淮赶回老宅,径直走向奶奶的房间,却见老太太正悠闲地敷着面膜。 他顿时意识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定是陆野。 “奶奶,”他轻声开口,“您没事?” “嗯,没事,你过来,我有话可和你说。” 老太太闭着眼,语气平稳: “厉家和陆家即将合作一个项目。我和陆家老爷子谈好了,双方各出资两百亿,属于境外投资。” 江淮一怔:“然后呢?” “你刚回厉家,需要一个大项目站稳脚跟。这是最好的机会。明天我们去陆家拜访,几天后的合同由你代表厉家签署。同时,你和暖暖就此订婚。这个项目周期四年,你好好做,四年后迎娶陆暖过门。” 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江淮心头一震,下意识反驳:“奶奶,我不喜欢陆暖,怎么能娶她?” “感情可以培养。实在不行,就假装喜欢。四年后若仍相处不来,可以不结。但这个项目必须成,你也必须在厉家立稳脚跟。” 老太太语气转厉,继续说道:“陆暖看上你了,她愿意试。你是男人,订个婚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江淮几乎愣住:“什么?陆暖说她喜欢我?” 这怎么可能? “没错。” “不对,”他急切地打断,“陆暖不可能喜欢我!” “为什么?”老太太终于睁开眼看他。 “我这就打电话问陆暖!” 他转身冲出房间,心里乱成一片。 走到室外,他立刻拨通了陆暖的电话——在他的欢迎宴上,他们交换过联系方式。 无人接听。 他只好快速发去一条短信:【现在方便通话吗?有急事找你。】 * 彼时,陆暖刚接起哥哥的电话。 “小鬼,爷爷是用什么方法把江淮叫回去的?”陆野在电话那头问。 陆暖轻轻一笑:“我跟爷爷说,我喜欢上江淮了,请他让厉奶奶马上叫江淮回去——宣布我们的喜讯。” 车内的陆野顿时坐直,语气严厉:“陆暖暖,你在发什么疯?不行。” 第94章 我玩得起,也输得起 第九十四章 我玩得起,也输得起 陆暖嘻嘻笑,连忙撒娇: “哥,你先别骂!听我说完嘛……” 电话那头,陆野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在说话:“行,就给你五分钟,你给我好好说。” 陆暖立刻掰着手指一条条地数: “第一,厉家和咱们家那个千亿的新能源项目,需要更牢靠的纽带,联姻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第二,哥,你不想把疏桐姐彻底留在身边吗?只要我和江淮订婚,她就该死心了吧?我这可是在帮你扫清最大障碍!” “第三……”她语气忽变得异常认真:“我想搞清楚一件事……” “商业联姻可以,但前提是你得喜欢那个人!”陆野不耐烦地打断她,“至于我和你嫂嫂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这种牺牲!” “哥,”陆暖的声音很轻,却非常地有爆炸性,“我想搞清楚的,是我到底喜不喜欢江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陆野的吼叫声:“你喜欢江淮?!五年前他‘死’的时候你才十五!你懂什么叫喜欢?” “我是不懂。” 陆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回忆的恍惚。 “可五年前,听到他死讯的时候,我躲在被子里哭了整整三天,后来,我对任何男生都提不起兴趣。” “直到前几天在医院,突然看到他还活着的照片,我心跳都快停了,那种高兴……根本形容不出来。” “然后就是那天在晚宴上看到他站在灯光下,我紧张得手都在抖。” 陆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所有勇气: “哥,那是不是喜欢,我实在搞不明白。” “如果他就是让我心动的那个人,那我就必须勇敢一次。” “我不想做一个追悔莫及的暗恋者。”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陆野所有反对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怎么能说,去追求心动的人是错的? 最终,他只硬邦邦地挤出一句:“……陆暖,你想清楚了?” “嗯,我想得很清楚。” 陆暖语气却无比坚定。 电话挂断的瞬间,手机屏幕也彻底黑了下去——没电了。 “嘻嘻,搞定一个!” 陆暖把手机一扔,抱着抱枕在床上打了个滚,脸上是计谋得逞的小得意。 然而下一秒…… “砰!” 卧室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陆大夫人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无法置信: “陆暖!你疯了?!你居然跟你爷爷说你要和厉家那个江淮联姻?!你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进水了?!” 陆大夫人刚得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处于极大的冲击中,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八度。 紧跟进来的陆平,脸色也同样凝重:“暖暖,婚姻不是过家家,不能拿来胡闹。” “爸,妈,我没胡闹。” 陆暖抬起头,眼神却清澈又坚定,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人生说到底不就是一场体验吗?反正所有人的结局都一样,重要的是过程,不是吗?” “普通人或许赌不起,但我可以,因为我是陆家的女儿,我有这个底气和资本。” “我才二十岁,就算用四五年时间去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我也赔得起。如果最后真的走不到一起,至少我争取过、体验过,也就能真正学会放下。” “关于爱情这门课,你们得让我自己去摔摔打打,我才能真正长大。” “别担心,”她看着父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玩得起,自然也输得起。” 那一刻,陆平看着女儿异常认真的脸庞,清晰地意识到: 他从小呵护到大的小公主,是真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和担当。 陆夫人气啊,还想再说什么。 陆平却一抬手,拦住了妻子的话。 他目光深沉地看了女儿几秒,最终,只掷地有声地留下一句: “好。说得好。我陆平的女儿,看上的,就去争!天塌下来,爸爸给你撑着。” “老公!”陆夫人急了,“那江淮是明疏桐的初恋!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那又怎么样?”陆平淡淡反问,语气透着满满护短的味道,“我女儿比谁差吗?不去争一争,怎么知道不可能?” “宁可追到了不要,也不可错过!” 陆夫人只能怒瞪他们: 疯子,全是疯子。 * 另一头,明疏桐洗完澡,想起那件外套是小三买的,还被姐姐披过,越想越不痛快,索性悄悄下楼,趁陆野还在洗澡,直接把衣服剪了个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一早,陆野跑步回来,一眼就瞥见垃圾桶里露出的半截袖子。 走近一看,整件风衣早已被剪得七零八落。 啥情况? 他立刻冲上楼,发现明疏桐已经起床,正站在衣帽间换衣服。 拎起那件“残骸”,他冷声质问:“说说看,这风衣怎么惹你了,要落得个碎尸万段的下场?” “我觉得你穿这件丑出天际,为了不让你丢人,好心帮你处理了,不用谢。” 明疏桐说得面不改色。 陆野只觉得心口像被她狠狠炸开一个窟窿。 好端端的,又拿他的衣服撒气?就因为他昨晚要了她一次,她睡一觉醒来觉得委屈了? 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声音压抑:“明疏桐,这是结婚四年你送我的唯一一件礼物,你敢把它剪了?听好了,你闺蜜的采访,我不干了。” 说完,他冷冷转身,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明疏桐揉了揉额角,气得牙痒。 这死渣男,答应好的事也敢反悔? 她站在原地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压下所有情绪,对着镜子练习出一个温婉的笑容,转身回去哄人。 回到卧室,陆野刚洗完澡出来,一张脸又冷又臭,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走上前,歪着头笑吟吟地软声道:“真生气啦?那件是真的不好看嘛……要不这样,今天下班我去挑一件更符合你气质的?” 陆野转过头,审视这个突然变脸的小女人,语气淡漠:“至少买两件,另一件是精神损失费。精奢商场任我随便挑。” 他奶奶的,这是要敲她竹杠? 精奢商场里随便一件外套都好几万起步。 “陆总,您觉得我买得起精奢吗?”她勉强维持笑容。 “不买贵的,三万以内,你送得起。”他语气不容商量。 行。 明疏桐咬牙微笑:“OK。” 她转身要出去,陆野却在身后淡淡补了一句:“晚上我要去老宅办事,中午就去买。” “好。”她应下。 吃完早饭出门上班,她第一时间给顾晓晓发了微信:【赶紧去把专访搞定。】 她真不想事事受制于他。 烦死了。 * 中午,明疏桐在公司吃午餐时,刷到关芳菲又发了朋友圈: 【陪大佬们用简餐,有需要硬装材料的欢迎找我,大佬推荐产品,值得信赖??】 照片里,陆野和几个男女围坐一桌,气氛融洽。他依旧只露出侧脸,关芳菲则对着镜头笑盈盈地比了个耶。 明疏桐顿时觉得胃口全无。 半小时后,微信提示音响起—— 【老婆,到了,买衣服去!】 呵,这男人,真是能耐。 前脚还陪小三和大佬们吃饭,后脚就理直气壮地来找她买衣服。 他是缺衣服穿的人吗? 衣柜里那么多外套,一天换一件都穿不完。 追着非要讹她,到底要不要脸啊? 第95章 老婆买的 第九十五章 老婆买的 明疏桐请了两小时假,开车出来,到陆野所在位置,让他上自己的车。 “这小破车,又小又硬,空间狭窄,你不觉得坐得很不爽吗?” 陆野坐在副驾驶座上,对这小破车有诸多不满。 “我花钱,只买自己一个喜欢。” 明疏桐斜他一眼:“要不,你坐你的,我开我的,我们去商场那边碰头,或是你去挑了,我给你付账?” “不要。” 陆野断然拒绝。 明疏桐顿时黑脸:“不行就闭嘴。” 他们去了南州路的高奢商场,那边有家名叫绅度(Shendu)的轻奢店,里面有一系列适合商务人士穿的男士商务套装、精裁西装,价格在几千到几万不等。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高消费。 夫妻俩进店后,就有店员上前来服务。 明疏桐给挑了一件休闲西装,晨曦蓝,颜色是清爽年轻浅蓝色,面料柔软有光泽,剪裁合身,让人看着精神又时髦,打破了西装的沉闷感。 一件是中长款风衣,浅杏色,干净又温暖,版型挺括有型,穿上后显得人身姿挺拔,又带点随性的休闲感,比他平时一丝不苟的样子多了几分活力。 “两身都好看!” 陆野试穿后,明疏桐给拍了照,让他自己比较,竟发现不分伯仲。 陆野有看到这不是他平常惯穿的颜色,却让他瞬间年轻了好几岁,好看是好看,但是,他斜眼看她: 她把人打扮成这样,是嫌以前他的着装过于老气了吗? “好看的话,就全买了!”边上店员笑道:“先生穿着真得很帅气。” “全要了。还有这两件配套的衬衫及领带。去付钱吧。” 陆野催明疏桐。 衬衫是他自己挑的。 明疏桐看了一下价格,不由得叫起来:“说好的只买两件,两件就已经五万多了,衬衫一件一万五,又是三万,还有这领带又是一万……” 明疏桐肉疼钱。 她得攒一年。 “小气什么?我那辆车你卖了多少钱?还剪我衣服。必须买!” 陆野看向工作人员:“西装包起来,我的旧外套也包起来。” 风衣,他更喜欢,穿上了,还对着镜子拍了一张自拍。 明疏桐抡着拳头在他背后挥舞了两下,恨恨去付钱。 工作人员在边上笑,好奇这对男女是什么关系,一般都是男人付钱给女人买衣服,但他们竟反着来。 重点男士穿的是定制,女士穿的是普通职业套装。 一个小白领养了一个霸总? 好奇特的组合。 陆野则在发朋友圈:【老婆买的。今年我18。】附照片一张。 明疏桐看到了,无语回头:怎么这么骚包,以前他可从来不会这样搞。 故意的? 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他娶老婆了? “你什么意思?” 她点开那只照片,过去问。 陆野瞄了一眼:“炫耀。我老婆买的。我发上去怎么了?又不是小情人买的。我就发了!” 她好语:“……” 他到底在得瑟什么呀? * 江淮也看到了这一条朋友圈。 不得不说,这衣裳穿在陆野身上,让他显得阳光又有活力,而他单手插衣兜的站姿,很拽,又带着几丝扬扬得意。 看得出来,他很满意老婆给他买的衣服。 虽然在隐婚,但他和炽夏的感情是真的好。 十年如一日的好。 这时,老太太打了一个电话进来:“下午四点左右,去陆宅,礼品我准备好了,但你得捯饬一下。等一下去会有人带你去做形象……” 江淮回了一句:“知道了。” 挂断后,他看了一眼陆暖的微信,昨晚上,她回了一句:【在呢!】 他:【陆家要和厉家联姻,你同意了,什么情况?】 陆暖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我爷爷和你奶奶决定的,为了合作项目。】 他:【不行。这是胡闹。】 陆暖:【你搞砸这个项目,后果想过没有?】 他:【但不需要联姻。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合作方式!】 陆暖:【傻呀,假联姻不就可以了吗?我才20岁,别想让我这么早走入婚姻。四年后项目结束,我们可以宣布解除婚约啊!】 他:【我不同意!】 陆暖:【那你过来时,亲自和这两位老祖宗聊。我无所谓的。】 在江淮眼里,陆暖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是跟在明疏桐身后的小可爱,她和他,绝无可能。 今天,他要和陆家聊一个双赢的方案。 这个方案是:他会娶明疏桐,而明疏桐和明炽夏又是姐妹,如此,陆家和厉家就是连襟关系,再让奶奶认陆暖为干孙女,如此一来,就两全了。 只是明疏桐那边,他暂时还没办法加快脚步。 上午,他找明朗聊合作,明朗竟说:“不用了,已经解决!” 应是陆野帮忙解决了。 陆野讨厌自己这事,倒是有点难办,他可能是他追求明疏桐路上的最大阻碍。 这么想着,他走出办公室,而去找明疏桐,希望她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和自己重修旧好,也许陆厉两家的合作能得到更好的推进。 但,小办公室没人。 他问季总监;【明疏桐人呢?】 季总监:【请假出去了,下午要去万鼎现场,明主管等一下不会回来,直接过去了。】 陆野沉默了一下,轻轻一叹: 工作更重要。 他们的事,等把今天他和厉陆两家的老祖宗商量过了再研究吧! * 下午,明疏桐去了一趟万鼎现场,给工作在第一线的工人们送去了水和点心,忙前忙后,没半点空闲。 可能她是贱骨头吧,这样忙,她竟乐在其中。 之前,她是一对一服务,事情没这么多繁杂。 如今是个大工程,虽然,她跟着季总监也跟过一个工程,但那时,季总监是主管,她只是跑腿的。 现在她是主管,手下的工程队就有好几拨。 但都相对比较熟,她和他们接洽起来很方便。 下午四点半,明疏桐接到陆老爷子的微信:【小桐,晚上回家吃饭。家里有件事要宣布。】 老爷子的要求很难让人拒绝。 她看了看时间,事情办得差不多,这边离陆家老宅近,下了工,就开车过去了。 没马上去见爷爷,她先回房间洗了一个澡,换了一条居家裙——陆野买的限量版。 浅燕麦色,面料柔软。高腰设计束出腰身,裙摆宽松摇曳,令披着长发的明疏桐显得慵懒又贵气。 下了楼,佣人说:“少太太,今天晚宴摆在怡和厅。” “知道了。” 明疏桐往穿过连雨走廊,往怡和厅走去,推门而入,她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什么情况,江淮怎么在这里? 就在这时,陆老爷子笑呵呵冲她招招手: “孙媳妇,来来来,过来,见见暖暖的相亲对象:厉江淮。” 第96章 陆野娶的竟是——明疏桐 第九十六章 陆野娶的竟是——明疏桐 偌大的圆桌旁,陆家人齐聚。 一道熟悉的背影缓缓转过头来,温淡的目光与她相撞,刹那间转为震惊,随即,他豁地惊站起,神情显得失态。 明疏桐眼中同样写满惊骇,头皮瞬间发麻。 她左右张望: 公公婆婆冷眼旁观,叔叔婶婶不在场,唯有老爷子笑眯眯地望着她。 江淮身旁则坐着厉家的几位长辈,皆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 唯独不见陆野和陆暖。 哦,真是该死! 竟无人告知她,今日这场宴会竟是陆厉两家的聚餐! 不,这并非寻常聚餐。 分明是两家在商议婚事。 而主角竟是:她的前男友,和她的小姑子。 疯了。 这世界简直疯了。 这些人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一种莫名的痛苦,扭曲着她的情绪,眼睛在一点一点赤红起来。 “你怎么来了?” 身后突然传来陆野低沉而难掩惊诧的声音。 她面色惨白,猛地转过头,用一种几乎窒息的愤怒眼神死死盯住他。 陆野身上正穿着她今日为他买的那件浅色风衣。 他先看了她一眼,继而抬头,瞟向厅中,直勾勾落在江淮身上——对方眼中的震惊同样难以言表。 陆野面不改色,只淡淡瞥了一眼笑容慈祥的老爷子,开口道:“既然来了,就一起进来吃吧。”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带了进去。 明疏桐努力平复情绪,想挣脱。 可他握得极紧。 他领她走向座位。 陆野坐在陆大夫人的下首,明疏桐便坐在他旁边。 她身旁的空位是陆暖的,而再过去,江淮正站在那里——他死死地盯着陆野紧握明疏桐的手,直至他们落座。 明疏桐自始至终没敢再看他一眼。 确切地说,她几乎不敢呼吸。 她只能死死攥着裙角,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这位是……”厉老夫人端详着这个相貌清秀、未施粉黛却气质干净的女孩,略带惊奇地猜测道,“莫非就是小阿野的隐婚太太?” 陆野起身微微一礼,收敛了平日里的不羁,显得格外恭谨:“厉老太太见谅,我太太胆子小,怕生。小桐,来见过厉老太太……” 这句大大方方的承认,彻底击碎了江淮心中最后的幻想。 他只能死死地望着他们,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脑中嗡嗡作响。 怎么都想不通: 陆野喜欢的明明是明炽夏。 当初他追求的也是明炽夏。 他们本是天生一对。 为何如今陆野娶的竟是——明疏桐。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江淮只觉得大脑乱成一团,理不出任何头绪,只得仓皇离席,声音沙哑道: “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而陆野投来的眼神却充满挑衅,嘴角那抹邪气的笑,分明是在嘲弄他,且意有所指。 一些画面接连涌入他的脑海。 陆野一直以来对他的敌意,似乎也终于有了解释。 走到洗手间,他用冷水泼着脸,望向镜中的自己。 水珠滴答滴答在落下—— 厉家宴会上,陆野一见到他和明疏桐在一起,就立刻将她强行带走……还严厉警告他别再纠缠。 电梯门口,陆野说:晚了,她已名花有主。 原来都是真的。 她早已被陆野占为己有。 所以,那辆白色奔驰里的男人是他。 所以,明疏桐回宝石公馆,是因为陆野在那里买了房。 所以,她能够轻松穿戴价值两百万的行头。 所以,那天他打电话时,陆野是故意接听,故意让他听到他们亲密的声音,以此报复他的“死而复生”。 所以,昨天在明家老宅,陆野身上的栀子花香,是来自明疏桐。 所以,明炽夏房间里的动静,是陆野和明疏桐在做亲密的事。 一切终于连贯起来,而他的心,却痛得无以复加。 …… 眼泪,唰的一下,在自己还未意识到的时候,就已夺眶而出,滚烫地划过脸颊。 镜中那张曾令无数人倾慕的俊脸,此刻已碎裂成一片又一片,映出他眼底汹涌的痛楚——只因他的拳头刚刚失控般重重砸在了镜面上。 镜子碎了。 脸孔碎了。 心,也彻底碎了。 熬过整整三年,他从病榻上挣扎着站起来,日复一日忍受着剧痛,坚持做着康复训练。 这一切,不为别的,只为有朝一日能够回来,与曾经深爱的她重逢,再相爱,再相守。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五年光阴流转,或许她早已心属他人。 因此回国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去寻她。 在关芳菲那里,他曾小心翼翼地问起:“这些年……小桐有交过别的男朋友吗?” 关芳菲温和地微笑着,告诉他:“当年你突然失踪,小桐像发了疯一样到处找你。从京城找到善县,几乎丢掉半条命……后来她病得很重,听说甚至吃上了抗抑郁的药物。” “我们后来联系不多了,但偶尔见到,她始终是一个人。” “江淮,她爱你那么深,不太可能轻易接受别人的。你别灰心,一定要加油。所谓心诚则灵,我相信只要你坚持下去,一定可以重新把她追回来的。” 那天明疏桐生日,他砸了小佛堂的门锁,看到她被关在里头,那一幕让他深信,她仍是那个孤单无依、需要被保护的人。 后来在善县,她遭遇那么严重的事情,却没有通知任何人,甚至连姥姥那边都只字未提——这更加让他坚信,她依然单身,依然在等待。 可结果呢? 她嫁了。 嫁的,竟然是她的姐夫。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关芳菲是根本不知情,还是……有意对他隐瞒了这个真相? 明疏桐那么厌恶关芳菲,是不是正因为关芳菲与陆野走得亲近? 关芳菲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 明疏桐为什么对自己已婚一事,避而不谈?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猛地拉扯出来。门外传来一道熟悉而焦急的声音: “江淮哥,你在里面吗?你……还好吗?开开门好不好?” 是陆暖紧张兮兮地在询问。 正好,他迫切需要一个人来解答他满心的疑问。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拉开门,一把将那个看起来单纯可爱的女孩拽了进来。 “呀!” 陆暖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男人有力的手臂按在了冰冷的洗手台上。 受惊的她慌忙抓住江淮结实的手臂,那紧绷的肌肉和灼热的体温让她心神微微一颤。 “江淮哥,你……你要做什么?” 抬起头,她撞进江淮灼烈而jin乎破碎的目光里。 “告诉我,”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像在颤抖,“明疏桐怎么会嫁给陆野的?” 那双一贯温润的眸子,此刻已被一片赤红覆盖,仿佛困兽最后的挣扎与不甘。 第97章 拿婚姻赌婚姻 第九十七章 拿婚姻赌婚姻 陆暖所熟知的江淮,向来温润守礼,何曾有过这般痛苦狼狈的模样。 看着他这副样子,她心头莫名浮起一丝心虚。 她松开抓着他的手,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轻声如实道来: “四年前,我哥本来是要和炽夏姐结婚的。可就在婚礼前一周,炽夏姐逃了。” “那时候家里人才知道,炽夏姐心里爱的一直是骆昀——就是那位名导演,骆家的四公子。他有三个姐姐,你应该见过的。” 江淮记得那个人。 生了一双桃花眼,笑起来足以倾倒众生。 明炽夏与他合作过多部作品。 原来……他们才是一对。 “既然如此,解除婚约便是,何至于……” 他声音沙哑,继续追问。 “你不清楚当时的情况。” 陆暖抿了抿唇,“那时明启元叔叔遭人算计,摊上了大事,政治生涯岌岌可危,甚至可能面临牢狱之灾。再加上明家婶婶癌症晚期,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到女儿有个好归宿。” “更重要的是,我奶奶病重,时日无多。她一手带大我哥,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他成家。” “就在那样的关头,疏桐姐代姐出嫁,嫁给了我哥。” “但疏桐姐不愿办婚礼,明婶婶也希望新婚夫妻能多些时间相处磨合,所以他们一直隐婚,没对外公开。” 三言两语,道尽前因后果。 江淮终于明白。 这桩婚姻,原是情势所迫。 他闭上眼,无力地靠向门板,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怪不得当年在善县,她会说:“江淮,人生各有路。以后,各自珍重。” 可那时他分明真切地感受到,她仍爱着他。她却始终没有答应复合。 原来竟是罗敷已有夫。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抹了把脸,忽然想起那天拍卖会,陆野点天灯拍下那枚平安扣,说是送给老婆的——原来是送给她的。 难怪他势在必得。 陆暖挠了挠头发,“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江淮蓦地想起昨天,明疏桐几次要说,有一件事必须同他说清——是了,他本该昨日就应知道真相的。 可最终,她还是没能说出来。 此时此刻,他忍不住想,如果五年前他没有出事,即便明疏桐为了让明母安心而必须结婚,那个人也应该是他。 可终究,还是错过了。 “他们婚后……感情好吗?” 他低声问,话音里浸着沉沉的痛楚。 陆暖目光微微一动,轻声答:“并不好。总吵架。若不是陆家对明家有恩,再加上疏桐姐性子柔顺,恐怕早就离了。” 这话令他眼底一颤,绝望中仿佛挣出一线微光。 陆暖继续道:“我想,疏桐姐只是缺少一份推动她走出这一步的勇气,才一直这样拖着。” “知道我为什么同意联姻吗?我就是想,或许我的介入,能逼疏桐姐一把,让她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如今她和我哥关系僵持,和你也不敢再续前缘。这个时候若有一股外力推他们一下,或许一切就会有转机。” 说到这里,她语气认真起来:“怎么样,江淮哥,要不要赌一把?” 拿婚姻赌婚姻? 眼前这小姑娘的模样依旧纯净如初,说出来的话却如此惊世骇俗。 五年光阴,当初那个天真少女早已蜕变。 江淮后退两步,合眼沉思: 原本的计划已然落空。 难道真要联姻? 真能刺激到她吗? 若是弄巧成拙,又该如何收场? * 另一头,明疏桐听着那些商业大佬谈论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话题,面前摆着一盆羊肉,浓重的羊膻味让她一阵阵反胃。 想吐。 正好姥姥打来电话,她借机起身: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姥姥找我。” 她姿态优雅地离席,从头至尾没看陆野一眼。 但陆野再清楚不过: 他老婆生气了。 若不是场合不对,她恐怕早就和他翻脸。 明疏桐走出宴客厅,一眼就看见江淮和陆暖并肩徐步归来。 江淮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发型一丝不苟,西装挺括利落,领带低调却不失矜贵,衬得他愈发沉稳迷人。 陆暖则是一身淑女裙,清爽的短发显得俏皮灵动。她笑得明媚,清澈的眼眸里漾着毫不掩饰的——喜欢。 明疏桐心口一涩,几乎站不稳。 她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子,竟爱上了她的初恋,还要与他订婚、联姻,成为上流社会又一段佳话。 这让她情何以堪? 就在刚才,两家人谈笑风生地商议婚事,翻着黄历挑选公布订婚的吉日。 多么可笑。 时隔五年,她竟要成为初恋的妻嫂。 就像在旧伤上撒盐、扎针,千般疼痛也比不上此刻万分之一。 目光相汇的刹那,江淮看向她的眼神早已不复温暖,只剩冰冷漠然。 她在他脸上读出了被背叛后压抑的愠怒。 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结局。 可一拖再拖,他们之间最后的体面,终究碎得彻底。 他一定恨透了她吧。 被辜负! 被戏弄! 不。 她没有玩弄他。 事实上,她已经明确拒绝过。 只是从未坦白自己已婚的身份。 可这能全怪她吗? 人这一生,好不容易真心爱过一场,错过了,却又不忍毁掉曾经美好的回忆。 是的,她舍不得撕碎过往,可最终,还是亲手毁了一切。 更何况,即便她仍是自由之身,如今身份显赫、地位非凡的他,又岂是她能够匹配的? 终究是命运弄人。 在最相爱的时候被迫天各一方。 在早已错位的身份里重逢,从此泾渭分明,真正成为两个世界的人。 明疏桐没有迎向他们,转身拐进另一条花木扶疏的小径,勉强稳着声音接通电话: “姥姥……” …… “江淮哥,你先回宴席吧,我和嫂嫂说几句话。” 陆暖将男人轻轻推回宴客厅,自己则快步走向明疏桐。 * 明疏桐挂断电话,回过头就看见陆暖安静地站在身后。 女孩白皙的小脸上漾着浅浅的笑意,声音轻柔: “嫂嫂,家里希望我和江淮订婚,是因为两家即将合作一个近千亿的大项目。你别生气……我并不喜欢江淮,答应订婚纯粹是为了家族。” “你放心,只是订婚,不会真的结婚。等项目结束,我们就解除婚约。我是支持你和江淮哥的。只要你想清楚、决定离开我哥,我随时可以退出……” 她说得无比诚恳,眼神清澈坦荡。 陆暖本就是个心思纯净的女孩。 这样的她,让人讨厌不起来。 明疏桐涩然一笑:“江淮现在单身,你也是。你们之间何去何从,我无权干涉……抱歉,我有点累,想先回去休息了。” “嫂嫂!” 陆暖在身后唤她。 明疏桐没有回头,匆匆离开。 步履显得有点仓皇。 陆暖轻轻蹙起眉梢:订婚一事,终究是伤到嫂嫂了。 她或许不该这样做。 可人总是自私的。 若不添这把火,不奋力搏一次,又怎会有一个结果? 毕竟,这事关她一生,喜欢一个人,努力去争取,何错之有? 第98章 婚姻就是利益交换 第九十八章 婚姻就是利益交换 明疏桐回到房间,心中郁结难舒,一刻也不愿在这个地方多待。 她抓起车钥匙,下楼,径直走向车库。 刚坐进驾驶座,副驾驶的门忽然被拉开,有人不请自入,坐了进来。 她怔怔望去,心尖猛地一颤,随即沉下声音斥道: “下去!” 是江淮。 他也疯了吗? 陆家庄园四处都是监控,她可不愿被人看见未来的陆家姑爷上了妻嫂的车。 陆家上下皆知他们曾是恋人,若这一幕被拍下,又该如何辩白、如何撇清? 避嫌是必须的。 她不愿明明没有出轨,却被扣上这样的罪名。 可当她迎上他那固执的目光时,她清楚——他那股执拗劲又上来了,绝不会轻易罢休。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为什么要嫁给陆野?” 江淮难以抑制心中的痛楚,第二次离席透气时,见她匆匆要走,便不顾一切追了过来。 他只想要一个交代。 或许用“交代”这个词,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 可他需要她坦诚。 否则,他将日夜煎熬、生不如死。 明疏桐咬住发白的嘴唇,嘲弄地一笑,一字一停地问道:“请问小厉总,你以什么身份来谴责我?” 她的声线不自觉地拔高,变得尖锐。 “前男友吗?” 语气又冷了几分。 江淮喉结滚动,目光却始终牢牢锁在她脸上。 “你是不是忘了,五年前你已经‘死’了。我嫁给陆野是四年前的事——整整一年,我死过去又活过来,所有感情在那一年里早已被生生切断、搅碎。我能活下来,是因为家人一直紧紧拉着我。”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番话的。 尤其是说到“死过去,活过来”时,声音里带着清晰的痛楚;而“切断、搅碎”几个字,更是透出彻骨的绝望。 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痛苦。 在他于死亡线上挣扎时,她同样在煎熬中度过——他无法想象,当她满世界寻找他却一无所获时,该是何等的崩溃。 大学四年,他们曾无数次规划未来。 即使他出身单亲家庭,即使她的家族不接纳他,他们始终坚信只要彼此坚守,就能靠双手拼出理想的生活。 他们从未想过分开。 可命运残忍地将他们撕裂。 她被推向了另一条路,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光里,一点一点离他远去。 醒来至今,他始终不敢打听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只在万象的员工资料中瞥见她的婚姻状态写着:未婚。 那两个字,曾给足他重新追求她的勇气。 只可惜,勇气终究败给了现实。 “对……不起。我……没能赶回来。” 一切的源头,在他。 他谁也不能怪,只能怪自己。 “可你不该嫁给不喜欢的人。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该这样糟蹋自己的人生。” 他不是来指责她的,只是太心疼了。 她一定是心死了,才会这样放弃自己。 明疏桐转过头,降下车窗深吸一口冷气,努力平复激烈翻涌的情绪,继而一字一句地说道: “年纪小的时候,我也觉得相爱才能相守。可现实告诉我:婚姻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只要有利可图,就可以。爱或不爱,根本不重要。” 她冷静得可怕。 回眸时她笑了一下。 却不如不笑。 那笑容冷得像冰。 这个曾经相信爱情的姑娘,如今竟变得如此现实。 他的心,被狠狠刺痛着。 就在这时,她又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就像你为了利益会和陆暖联姻一样,我们已经不再是纯真的大学生。面对现实,是我们必须学会的。” 江淮几乎想脱口而出:不是的,我和陆暖不会结婚。 可这句话太不负责任。 就在刚才,长辈们谈笑风生、言谈甚欢,而他甚至无法站起身,坦然说出一句: “抱歉,没有联姻这回事。” “抱歉,我爱的是明疏桐。” “抱歉,我是来挽回她的。明疏桐,我绝不会相让!” 可现在的他,早已不能像大学时代那样仅凭心意做选择。 更不可能将她——已经结婚的她,拖入道德败坏的漩涡。 他如同被毒哑了一般,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字也说不出口。 明疏桐再次转过头,声音冷淡地重复了逐客令:“下车吧,这边有监控。” 她又一次催促。 可还未等江淮动作,右侧车门便猛地被人拉开—— 巨响伴着冷风灌入,让明疏桐心头骤然一紧,瞬间被一股当场抓获的心虚感攫住。 丈夫陆野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外,面若寒霜,声音低沉得仿佛黑云压城: “小厉总,你上错车了。你的车在那边。” 男人半边脸陷在阴影中,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被她的合法丈夫当场驱逐,江淮纵然万般不甘,却也只能下车。再赖下去,只会给明疏桐惹麻烦。 “砰”地一声甩上车门,他攥紧拳头,直视这个夺走他心爱之人的“大舅子”。 却听到对方冷冷开口: “既然小厉总已经同意联姻,就请放下过去,只看前程。如果你让暖暖伤心落泪……” 陆野语气一顿,目光如刀,字字锐利:“我和我太太,绝不会放过你。妹夫,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妹夫”两个字,像针一般扎进耳朵。 一贯温文尔雅的江淮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挥了出去—— 心底压抑的愤怒如洪水决堤,最终化作无声的咆哮: 是他抢走了他的爱人。 是他抢走了他的爱人! 这个趁虚而入的混蛋! 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可陆野是谁? 他从小打到大的架,比江淮参加的晚会还多。 他还曾服役于特种部队。 他的身手,就连兵王也要忌惮三分。 不过电光火石的一瞬,陆野反手一扣,轻而易举就将江淮死死按在车门上。 对江淮而言,这是何等的屈辱。 财力不如他。 身手不如他。 能力也不如他。 从小到大,江淮从未在任何事上输人一筹,可一遇上陆野,却总像矮了一截。 “就你这点力气,也配跟我动手?” 陆野声线冷得像冰,轻嗤一声: “听清楚了,江淮,明疏桐现在是我老婆。人前人后,都请你保持距离……离她远一点。” 江淮白净的脸涨得通红,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 陆野扬了扬嘴角。 太弱了。 完全不是他对手。 实在有些无趣。 明疏桐见两人冲突升级,急忙下车上前拉住陆野:“住手!陆野,你发什么疯……快放开他……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 她用力将两人分开。 陆野松了手,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将她横抱起来,丢下一句: “走了,回家睡觉——今晚你给我搓背。” 无比恶劣的一句话,充满了强烈的挑衅意味。 这是在故意刺激江淮啊! 第99章 争吵,我就这么不如他吗? 第九十九章 争吵,我就这么不如他吗? 明疏桐气到极点,恨恨地在他肩上拧了一把,却没有挣扎,任由陆野将自己抱走。 她只是不愿见到陆野与江淮在这里对峙。 若真动起手来,场面只会更难堪,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江淮僵在原地,拳头攥得死紧,目光死死追随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路望进主楼。 只要明疏桐喊一句:“陆野,你放开我。” 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冲上去,将她夺回来。 哪怕打到警局,也在所不惜。 可她始终沉默。 就那样在他眼前,眼睁睁被抱走了。 这种感觉,犹如心头肉被生生剜去,鲜血淋漓,痛彻心扉,却又无能为力。 * 主楼楼下,陆野刚将明疏桐放下,她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径直拽上了楼。 沿途撞见的佣人,一见陆大少爷脸色铁青,纷纷侧身避让,脸上掩不住惊疑之色。 不过片刻,明疏桐就被拉回房间。 门被重重甩上的刹那,她扬手就要给他一记耳光——却被他凌空架住。 耳边炸开陆野震怒的厉叱:“还想打我?你倒有理了是不是?”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陆野,你什么意思?非往我心口上捅刀才甘心吗?” 她只觉得难堪到了极点。 原本,她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坦白一切。 如今以这种方式被揭穿,她该如何自处? 陆野怒极反笑,寒眸如刀:“明疏桐,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安排的?” 明疏桐攥紧发抖的拳头,继续吼回去:“除了你,还能有谁?” 语气理所当然,且斩钉截铁。 陆野生生被她气笑了,无语地摸了一下额头,摊开双手,试图解释: “厉家和陆家有合作意向,那是集团之间的商业行为。我不在陆氏上班……我管不了那么多,陆氏的决策性动作,全是我爸和我爷爷在把控……” 可明疏桐只嗤笑一声:“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今天江淮会来陆家。” “是,我知道。但我叫你回来了吗?” “那是你让爷爷替你张罗好了!” 陆野再次抬手无力地抹了把脸,气到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语气陡然转冷:“行,你非要这么想——好,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他重重拍着胸口,一字一句道:“我就是要让江淮知道,你是我老婆。他早就没戏了。” 明疏桐的眼泪瞬间落下。 没戏了? 是,没错。 就是没戏了。 阴差阳错,又阳错阴差。 原来这世上最痛的,并非生死相隔,而是我嫁你娶,终成陌路——最美好的时光沦为回忆里一抹春色,现实只剩鲜血淋漓的各奔东西。 陆野看着她泪如雨下的脸,心里堵得发慌,撕裂般地疼,出口却只剩冷笑: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如他?” 砰! 他抬手砸碎了一只古董花瓶,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明疏桐抹掉眼泪。 这是比不比得上的问题吗? 陆野,你拿什么比? 你那乱七八糟的私生活,怎么和他相提并论。 待情绪稍定,她快步走出房门,却迎面撞上寻来的陆大夫人——一看便是来找麻烦的: “明疏桐,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明疏桐根本懒得理会,只冷冷丢下一句:“说个屁。你所有想教训我的话,最好全都憋回去。下个月,等我跟你儿子离了婚,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路人甲。” 她转身走得飞快。 陆大夫人被噎得浑身发抖,气得几乎站不稳——竟敢如此目无尊长,简直岂有此理! “陆野!你看看你娶的好老婆,简直毫无教养!你就任由她骑到我们陆家头上?” 她朝着浸在夜色中的儿子怒声质问。 “我都不敢惹她,您偏去惹——自找罪受,怪得了谁?” 陆野叼着烟,从阴影的背光处走出来,语气阴沉。 陆大夫人气极,上来狠狠戳了一下儿子额头:“我就问你,你到底在图啥?这个女人身上有啥是你非要得到的?” “她让我爽了。” 陆野懒懒落下一句。 这个回答,顿令陆大夫人老脸通红,咬牙恨叫道:“陆……野,你能不能正经点?” “您教的,好孩子不能撒谎。” 陆野转身离去: “我就好她这口。没得救了。” 那语气,带着满满的认命。 * 陆野推开书房的门,爷爷正穿着一身中式对襟衫,低头摆弄棋谱。 一见他进来,老爷子立刻眉开眼笑,招手道:“来来来,陪爷爷下一盘!” 陆野勉强平复心绪,在对面坐下,随手落下一子,眉眼低垂,情绪明显不高。 老爷子斜眼瞧了他好几回,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陆野看在眼里,轻叹一声,揉了揉眉心:“爷爷,您有话就直说吧。” “火气这么大?爷爷我把小桐叫来,害你后院着火了是吧?” 陆老爷子不紧不慢地跟着落子。 “您叫都叫了,还关心我后院着不着火吗?” 语中透着一丝抱怨。 陆老爷子嘿嘿了一声:“吵架了?” “就没停过。” “到哪一步了?” “她非要离,我不答应,她能拿我怎么办?” 陆野一副耍赖的模样,语气里却掩不住倦意。 陆老爷子连连摇头:“既然喜欢,就好好珍惜。结婚四年,你正经对你老婆表达过心意没有?” 陆野又落一子,声音闷闷的:“爷爷,一个心里根本没你的女人,示爱有用吗?舔多了,就是犯贱。” 灯光下,老人看清了大孙子眉眼间的自嘲。 可那层嘲弄底下,分明藏着难以启齿的苦涩——也许他真的用尽了方法,却始终走不进她的心。 世间万事,唯有两情相悦,强求不来半分啊! · 另一边,江淮和祖母同乘一车离开。 老太太留意到孙子神情格外消沉,眉宇间笼罩着罕见的郁色——在国外治疗最艰难的时候,他也常这样紧锁眉头,直到回国日程临近,才渐渐舒展开来。 如今,那股愁云又回来了。 是因为不满今天商议的婚事吗? 想到席间他两次离席,尤其在看到陆野太太时那失态的反应,老太太眼皮不禁一跳。 回到家思虑再三,她终于拨通了江淮生母的电话。 那头的女人接起电话时有些惶恐:“老太太,这么晚打来,是阿淮出什么事了吗?” “云禾,有件事问你。”老太太语气沉稳。 “您请说。”江云禾恭敬回应。 “阿淮读大学时,是不是谈过恋爱?我要听实话。现在正要给他定一门重要的亲事,我必须清楚他的过去,以免将来横生枝节。” 老太太语气严厉,字字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江云禾沉默片刻,终是低声答:“是,谈过一个,后来分开了。这五年……没再联系。”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明疏桐。” 老太太身子一震,继而苦笑出声。 真是造化弄人。 怪不得他今晚反应如此异常,整场宴席都心不在焉。 原本她还想着,若江淮实在不愿结这门亲,就从厉家旁支中另择人选。 可现在——这婚必须结了。 和陆野抢老婆? 一旦事情闹大,厉陆两家必成仇敌。 · 明疏桐回到自己的小公寓,精疲力尽地把自己摔进床里,拉过被子蒙住头,无声地流泪,直到昏昏沉沉地睡去。 凌晨三点。 公寓门锁轻响,一道修长的身影推门而入。 他悄步走到床边,在月光下端详女孩沉睡的侧脸,许久,才颓然跌进沙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第二天清晨。 明疏桐醒来走进洗手间,看到镜中自己红肿的双眼,又下意识抚上日渐圆润的腰线,情绪依旧沉重。 回到房间,她拨通了晓晓的电话: “今天有空吗?我约了手术,在平京区。陪我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