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最后一站》
1. 第一章
“那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
卡普得尽快赶回海军本部,莱卡镇距离马林梵多有一段距离,“海军英雄”出动自己的船只是为了送人,空在本部电话虫话筒都捏烂几部。都怪罗杰在处刑前说的那番话,现在全世界的人们都为了寻找海贼王那所谓的“财宝”抛家弃子出海,在各个岛屿大肆掠夺,本就不那么太平的海上又掀起无数风浪,海军被打得措手不及。
再加上金狮子大闹马林梵多,本部出动战国和卡普才将他抓捕,战国现在人还在病床上躺着,卡普能动弹,说不听非要亲自送人,送就送干嘛一直不回来,骂他他还说“我那么辛苦给我多放两天假怎么了嘛!”,气得空又砸烂一个听筒,再不回去空怕是要派鹤来抓他,海军英雄被中将揪着耳朵带走实在不好看。
“那你就在这里生活吧,别看诺兰这样,他可是很能干的,不会再有海贼把你抓走了。”卡普把目光移向站在诺兰身边的女人,不管看几次,卡普都会被她的美貌震撼,怪不得金狮子愿意将她带在身边,她恐怕是金狮子军舰中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更奇怪的是,金狮子单个战力来到马林梵多,他乘坐的飞船上一个部下也没有,被捕后,他特地告诉卡普他的船上有一个女人,卡普本着多抓一个是一个的想法上船查看,很快发现船上毫不受影响正在插花的安。
卡普多番排查后发现这竟然是个普通人,看样貌和身上的痕迹应该是侍奉金狮子的女人。金狮子难道知道自己会落败,特地把她带来交给海军保护?怎么可能。
“喂喂喂,‘别看诺兰这样’是什么意思!少在安面前诋毁我!”
卡普没理会诺兰的抱怨,他的话得到女人一个微笑作为回应,感谢的话她说过很多次,如今不必再说,只希望承卡普吉言,真的不要再被抓走,她很想过安稳的生活。
安和诺兰一直在码头注视卡普的狗头船直至看不见才慢慢从码头往回走,一路上不管是周边的商贩还是过路的民众都停下手中的事朝诺兰打招呼,诺兰一一回应,看得出来他很受民众信赖,当然大家对诺兰身边的安也很感兴趣,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而且竟然由“海军英雄”卡普亲自护送到这座岛屿,难道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吗?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送安回到住处,诺兰问。
“感谢您的安排,既然已经有居住的地方,接下来还是先找个工作吧,不然无法生存。”
诺兰一愣,随后大笑起来:“是吗?这样啊,那就先找工作吧!我刚刚路过看到花店在招人,你可以去试试!”
没想到被金狮子史基囚禁6年的女人脱离海贼团的第一件事是想要找个工作,否则“无法生存”,该说她坚强还是神经粗大呢!
安并不坚强,神经也不粗大,她只是喜欢这样的日子:能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依靠自己的双手劳作赚钱,每天能安排自己的日程,而不是时时刻刻被绑在某个男人身边,随时被拉开双腿带入无法自控的情欲漩涡之中。
她不着痕迹打量眼前的独腿老人,试图判断他的可靠度,那个叫卡普的中将还不错,把她从史基的船上带下来,确认她只是普通人以后既没有把她据为己有也没有把她送给上级换取钱权,还勒令船上其他自制力薄弱的海兵不准靠近她,亲自将她送到他选中的目的地,安很感谢他愿意这么做,这杜绝了她中途又被卖掉或者被□□的可能性。
为什么要说“又”?当然是因为她以前遇到过无数类似的情况。
诺兰看着和卡普关系很好,目前行为很正常,他统治下的这个岛屿整体氛围也还可以,反正先生活看看吧,这个世界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在海上飘着,带着她辗转各个岛屿,她不会航海术,更没有一个人对抗风浪的能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安就去了诺兰说的花店,店主是个高大又彪悍的中年女人,但是她花店的花开得格外美丽,女人听说她要来招聘,露出有点纠结的表情问道:“你会照顾花吗?”
安谦虚道:“会一点。”
“那这个花叫什么名字?”
“贝贝尔。”
“这个呢?”
“托马兰。”
“那个呢?”
“水晶花。”
店主慢慢露出微笑,指着一盆和诺兰的蓝色胡子一样颜色,在这座岛上的民居阳台、街角、花圃随处可见的花问:“那这个呢?”
安沉默,这个花她没有在史基送她的岛上见过。
店主一下咧开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这个花叫‘诺兰’,是我专门培育的。你被录用了,明天9点准时上班。”
花店的工作对安来说并不困难,刚跟着史基时,她对史基说想要养花,史基便在伟大航路给她找了一座开满各种各样花的岛屿升上天空任她养。以前她也侍弄花草,有些世界的花草一样,有些世界则完全自成一派,这个世界是后者,她从头开始学习,6年经验够她对付这间花店,更何况这个世界审美没有差异,有她的脸加成,她随便抽几朵花扎成一束对方也很高兴(安并不会这么做)。
一晃2年过去,安在莱卡这座岛上工作、生活,度过了理想的两年,这两年期间也有过一些事件,不过在诺兰的管辖下都没变成大问题,诺兰遵守和卡普的约定,但是他也到了退休的年纪。
这个受人敬重的老上校的送别仪式上,岛民们人手一朵“诺兰”,流泪欢呼着将他送上船,安当然参加了送别仪式,她同样很感谢这位老人,如果可以,她希望他能够继续担任莱卡的上校,她讨厌乃至恐惧改变。
“别担心,阿德莱德还在,他会在新上校继任前暂时接管我的位置,新上校继任后也会辅佐他,不会有问题的。”
阿德莱德是诺兰的副官,比诺兰年轻一些,也是同样正直的好人,安姑且露出安心的微笑,岛民们也大声说道:“对对对,我们也会保护好安的!”
“那我就放心了。各位,多年来谢谢你们支持我的工作!”诺兰一直朝着岛屿的方向敬礼直至看不见,过了很久岛民们才陆续回到各自的岗位。
没过多久安就听说新的上校要来继任,只是风评不太好,明面上是平调到莱卡,实际似乎是犯了什么错被发配到这里来,莱卡既不漂亮也不富有,没有什么资源,只是安静和平,一般有职业追求的海军军官都不想调到这里,阿德莱德来看过她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安有点忐忑。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新上校约翰登岛,阿德莱德看着他明明长得不差却一副纵欲过度的肾虚样子,心想果然和传闻一样,但是再怎么厌恶也是上司,军人的天职是服从。
“带我随便转转吧。”约翰兴趣缺缺,他原本在另一个旅游资源丰富的岛屿做上校,油水多美女也多,他作为海军上校,有点好色那不是很正常吗?那个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能侍奉他约翰是她的福气,竟然为了这种事向海军本部写什么投诉信,小题大做,害得他被发配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岛屿!
阿德莱德不停在大脑里规划路线试图避开安所在的花店,可是那个花店开在最繁华的地段,店外摆满盛开的鲜花,在街这头一下子就能看见,很难完全避开,而且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约翰不可能在任期间完全见不到安,还是得想其他对策…
约翰一行人走到花店时,安正在给花浇水,她听到周边店铺大家骚动的声音,还有大部队的脚步声,扭过头正正和一个白色头发叼着雪茄的少年海兵对上视线。
那年轻人就像石化了一般,呆愣愣地看着她,安对这种反应不陌生,并没有太在意,先前登岛的旅人、海贼们很多都这样,会有登徒子,不过驻扎的海军会妥善解决。
“你!你叫什么名字!”有人几个跨步站在她面前,安不得不停下工作抬头去看,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脸色蜡黄、眼圈发黑,哦,他穿着海军的制服,还有披风,难道是新任的上校吗?
“我叫安。”
“安…!”男人看起来非常激动,他伸手一把搂住安的腰,阿德莱德几乎是跳起来从他手中夺人:“约翰上校!请你自重!”
“啊…”大概是意识到这样太过孟浪,安也一副被吓到的模样,约翰理了理自己的领带,事到如今做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只是惹人生厌:“我是新上任的上校约翰,安小姐。”
安被阿德莱德半挡在身后,礼节性地点点头,“您好。”
这下约翰不觉得莱卡一无是处了,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这里有个那么美丽的女人?既然他已经到来,就没可能让她逃脱,区区平民难道还能反抗他一个海军上校吗?
他扯开笑容,光明正大地挤开阿德莱德,揽住安的肩膀:“马上就是饭点,一起吃饭吧。”
这么凑近一看,安更美丽了,约翰的脸越凑越近,他嗅到安身上的清香,几乎要把鼻子埋进她的发丝。
“可是我还有工作。”安试图拒绝,她用眼神向阿德莱德求救,但是阿德莱德也有自己的考量,他当然可以救安,可约翰不会轻易放弃,若是撕破脸皮,这人明面上是他的上司,他可以向本部写函将他调离莱卡,他一走再没人保护安,这个事情必须更加聪明地解决。
“等你成为上校夫人,这种破花店就不用再来了。”
“不…”安还想挣扎一下,她的拒绝让约翰想到那个写投诉信给本部的女人,脸色一下就暗沉下来,箍着她腰肢的力气骤然增加,甚至让安感到疼痛:“别想反抗我!不过是一个平民女人,让你做上校夫人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安不说话了,也没有人为她说话。安看着约翰逐渐低下头,约翰很满意她的识相,一行人径直朝着饭店去,期间约翰的手非常不老实,一直在安的腰臀位置暧昧地抚摸。
不少跟在后面的下等海兵一边在心里臭骂约翰一边羡慕得流口水,只有白发少年全程眉头紧皱,一直盯着安的后脑勺隐忍,努力让自己不要军校实践活动报道第一天就揍上司一拳,泽法老师不会放过他的。
他妈的人家都说了不愿意!
那顿饭只有约翰和他的亲信吃得很愉快,他们还在席间喝了酒,丝毫不顾还是工作时间,亲信们深知约翰的痒处,不停恭喜他娶得美人归,仿佛安已经是他的妻子,约翰被奉承得飘上天,大笑着亲了安的脸颊好几口,阿德莱德气得发抖,不过他已经有了一些主意,接下来只看他能不能把戏演好。
“约翰上校,您看,这也吃饱喝足了,是时候回基地…”约翰的亲信之一露出男人都懂的笑,约翰也发出笑声,一把揽住安准备带她回去,这时阿德莱德猛地起身,把所有人都吓一跳:“你,你干什么…?”
“安小姐,你要结婚,那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通知一下卡普中将?”
一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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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普”二字,约翰酒都吓醒了,那个海军英雄竟然认识安?他们是什么关系??
“哦,约翰上校,您第一天上任不知道,安是卡普中将两年前亲自送到莱卡的,他吩咐我们要好好照顾她,像结婚这样的大事,当然得告知他本人,让他也高兴高兴,您说对吗?您上任第一天就和安小姐如此情投意合,他一定会很欣慰的。”阿德莱德特地强调“亲自”和“上任第一天”以暗示约翰。
“我,我今天还有事,下次再说吧。”约翰强装镇定,不再提要带安走,背影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不知道他和卡普有什么过节,但海军英雄的名头确实震慑到他,阿德莱德松了一口气,看向安说道:“抱歉,委屈你了。现在暂时先这样,我会再想其他办法,诺兰把你交给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那为什么就不能给诺兰打个电话虫,让他联系卡普把她带走。别问,问就是男人的尊严和约定。
安点点头,在阿德莱德的护送下回到住所,那顿饭以后约翰老实了几天,不过很快又弄出新花样:他开始给安送礼物、说情话,一副深情追求的样子。
原来如此,硬来可能会被捅到卡普那里去,就搞迂回战术,装模作样追求一番,能编排的说辞就多了。
对此安一直维持不冷不热的样子,约翰送她的东西她都堆在店里,也不拆。她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机会,最理想的情况是卡普知道她的困境将她送去其他地方或者带在身边,如果能联络到他,事情应该会有转机,如果实在不行就认命,左右不过张开大腿。
安很擅长这个。
除了约翰,还有其他问题困扰安。在约翰做出这种行为以前,岛上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安是属于全岛人的,她属于这片土地,属于山坡上的青草,属于正巧飘到莱卡的白云,属于蓝色的诺兰花,唯独不属于任何人。
约翰的行为开启了一个信号,岛民们焦躁得夜不能眠,生怕安哪天妥协,变成约翰一个人的,既然如此,安为什么不能成为他们的?
而且约翰到来以后,岛上的所有需要通过海军基地审批的事项都变得无比困难,商家进个货,以往从订货到上架就两天的事情,如今一个星期还拿不到手,问就是在走流程,一些岛民们看出海军想要钱,疏通以后确实放行了,可是莱卡又不是什么有钱地方,哪能每次都这么花钱消灾?
最先采取行动的是年轻的男孩们,他们也曾经想要追求安,但是安从不特殊对待任何异性,大家都得不到就不会嫉恨,你约翰算什么?凭什么你可以?于是男孩子们也开始给安送礼物,他们掏空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去买那些名贵的首饰,安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后只能全部堆在店里。
约翰很快听说了这个事,嗤笑那群人不自量力,派海兵把那些年轻人打了一顿:凭什么?就凭他是海军上校,他们只是平民百姓!凭他出身比他们高,凭他比他们强!
约翰的行为让岛民们更加愤怒,岛上的氛围开始变得紧绷,尤其是海军出现,岛民们会停下手中的工作直直盯着他们,一旦发现他们靠近安所在的花店或者她的家,他们的眼神就会越发狠厉,约翰上任带了一些他的人过来,和他一样糟糕,至今没有大问题完全是阿德莱德把新老海兵强行编进一队牵制着。
阿德莱德焦头烂额,卡普中将这个名头随着时间的推移震慑力逐渐变弱,约翰迟早会反应过来,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大面子把海军英雄叫过来。约翰追求安这一步棋走得真是优秀,恋爱结婚是人之常情,虽然不想承认,但约翰说的对,他一个海军上校娶平民女子绰绰有余。
等了好一段时间也没听说海军英雄要过来,更没有任何其他风声,约翰逐渐放下心,但他的幕僚认为他应该更谨慎一些,除了安,那些卡着岛民的审批、申请、通关都暂时先放行,别收受贿赂。
所以他按耐住自己的□□和贪念,让岛内事务正常运行,安那边先从送礼物开始,然后是一起去其他岛屿的高级餐厅,他就不信安一个穷女人会不动心。
“喂,你。”约翰刚吩咐手下定好高级餐厅的包间,随手指了个人,“去把安给我带过来。”
被他指到的那个海兵异常年轻,看起来似乎还未成年,不过体格身高都不错,约翰有些疑惑,这不是他的人:“你是岛上的海兵吗?”
他的幕僚提醒:“约翰上校,这是海军实践活动的学员。”
“哦…又到了这个时期啊。”约翰点点头,“泽法老师还好吗?”
少年海兵出列,敬了个军礼:“回上校,泽法老师很好。”
“这个实践活动那么多年还在弄啊,我那时候也参加了,要是没拿到合格证回去,泽法老师打人可痛了…”约翰陷入回忆,露出怀念的神色,“你几岁了?十六?十七?”
“报告,我十四。”
“那么年轻就能参加实践活动,你是破格的吧?也好,那你就跟着我,我来让你看看海军上校的优秀之处。”
少年看着约翰那张肾虚的脸,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就派你去把安带过来。”约翰对着少年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小子,记住,要往上爬,爬上去,就什么都能有了。”
白发少年垮着嘴角再次敬礼,转身离开,一秒都不想多待,走到门口约翰又叫住他:“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上校,我叫斯摩格。”
2. 第二章
“今天你身体不舒服,请假休息了。”
斯摩格叼着一根雪茄说道,不等安反应过来就走了,反正跑腿只有他一个人,回去到怎么说是他的事。那个叫安的女人,明显就不喜欢约翰,海军上校又怎么样,也不是每个女人都爱慕虚荣。
话说回来她真的好漂亮…
斯摩格猛晃脑袋把安的脸甩出去。什么?脸上的红晕?那是太阳晒的!!
接下来好几次邀请,只要是斯摩格跑腿,安都被请假,偏偏约翰像一只想要在同性面前表现的孔雀,每次都指派斯摩格去,不过次数多了,约翰也生疑,派别人去或者自己亲自去,安还是生病休息,约翰已经将近大半个月没看到安。
安真的病了吗?当然没有,是花店周围的岛民受斯摩格启发,只要不是那个白头发的小子过来,他们就发出声音提示安,安会躲进仓库,再由花店老板出面回绝。
约翰越来越不耐烦,他本来就重欲,这个破岛连个妓院都没有,有他也烦,其他女人怎么能和安比!
他的幕僚一直安抚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海军本部前日刚下文件,伟大航路的所有分部、地区驻军即时进入一级戒备,给莱卡还有要求准备补给的指令,按照文件安排,军舰返航会到他们这里来。
“约翰上校,我有个提议…”
军舰回程时青雉一如既往盖着眼罩,一副悠闲的模样,可是只有他本人知道自己心绪如何混乱。他刚在奥哈拉岛上冰封自己的好友萨乌罗,又协助妮可·罗宾潜逃,他有自己的立场,并不后悔做这些事,可是对他的影响不是不后悔就能揭过去的。
和萨卡斯基一起出任务也让他不舒服,那个男人是个异常激进的鹰派,因为“可能”有学者藏匿其中就下令开炮炸毁避难船,青雉无法认同。
“看得见莱卡了!各单位注意!准备靠岸!”
耳边有海兵在叫喊,“莱卡”二字让青雉想起出发前卡普找他说过的事:“我希望你能去莱卡帮我看望一个人。”
青雉未升上将级前一直在卡普的手底下干,他尊敬崇拜卡普的实力和为人,卡普很少拜托他做事,反正也是顺路,青雉甚至都不问那人是谁就满口答应。
“她是我2年前从…海贼船上救下来的,原本把她托付给老朋友,但是我那个老朋友一个月前光荣退休。”话说到这,卡普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总而言之,你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如果到时不知道怎么做,你再用电话虫联系我,我来解决。”
他还能不知道怎么做吗?他已经是中将,不是以前的毛头小子,总不可能不知道该拿一个女人怎么办吧?青雉轻松地想,不过表面上还是乖巧地应下。看起来卡普挺关心那个女人的,是叫“安”吧,那就出发前多带贝利,莱卡他记得不是很富有,给对方钱想必是个不错的支援方式。
为了确保“任务”顺利完成,青雉难得主动询问:“对方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青雉直到现在都能清晰回想起卡普听他到这句话时露出的奇妙表情:“不需要照片,你看到她就能认出,她很漂亮。”
十艘战舰靠岸,那场面要多壮观有多壮观,约翰早早就等在码头,基地也做好万全准备接待,斯潘达因是个喜欢排场的,他第一个下船,接着是有特殊任务在身的库赞,萨卡斯基对这类应酬不感兴趣,但是其他中将都下船,就当是踩踩陆地。
约翰一路上对本部的将领们点头哈腰,阿谀奉承,他看出来斯潘达因尤其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心中记下,心想一会儿一定要让安多多给斯潘达因长官敬酒。
执行屠魔令的都是中将和精英,莱卡又没什么好观光的,一行人移动起来很快,再穿过中央街道就是基地,但是中央街道似乎发生了什么,又吵又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别…安…带走”的话语,中将们见闻色都很优秀,这句话的完整版本是:别让他们把安带走。
青雉一下就醒了。
约翰没有见闻色,但他看了眼方向,后背冷汗狂飙,同时在心里怨恨给他添堵的岛民和办事不力的下属,他赶紧给幕僚打眼色,幕僚火烧屁股地冲进中央街道,试图在将领们好奇之前平息事端。
事件主角可能是卡普先生交代要看望的人,青雉让麾下的海兵去看看吵什么,如果这个“安”是卡普口中的“安”,那他得帮她。
“报告!好像是海军和平民在械斗…”
“这是什么话?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平民造反就镇压,海军欺压百姓就问责,械斗,又不是群众打架,械什么斗!”
一个性子急躁的中将开口训斥道,青雉有点怕“安”受伤,那可是卡普先生难得拜托他的事情,他不想搞砸叫卡普先生失望。于是他直接朝中央街道走去,其他中将也是,不管是吃瓜还是打发时间还是顾及海军的面子还是从众,过去看看再说。
约翰痛苦面具地窜到前面,他想拉住库赞又不敢:“实在是非常不好意思,让各位将领大人看到这一幕,只不过是一些刁民,我的部下会妥善处理的,我们还是先到基地休整…”
库赞充耳不闻,径直往目的地去,很快就到达乱斗现场,还真的是平民和海军在械斗啊,不过看得出平民处于劣势,马上就要被镇压,库赞分开一个拿着锄头的年轻男人和海兵,岛民一看到身批“正义”披风的库赞和他身边的约翰,更加愤怒,双眼充血地嘶吼:“约翰你这个畜生!不仅强迫安还把军舰叫过来!把我们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你不让我们活了吗!”
约翰恨不得割了这岛民的舌头:“你别瞎说!”他赶紧叫手下的海兵停手,这下面子丢大了,他的计划还能顺利实施吗?
岛民们终究是善良的人,见海军不再攻击,他们也停下,但是心中愤恨的心情还是很激荡:
“我们承诺诺兰要保护安!绝对不会让你糟蹋她的!”
“把我拿出去的钱拿回来!”
“军舰,军舰又怎么样!我们才不怕!”
岛民们一人骂一句,库赞很无奈,根本插不上嘴,他想解释他们不是约翰叫过来,更不会糟蹋安,可是激动的岛民们根本不听他的话。
“海军就可以强抢民女吗!你们跟海贼有什么不同!”
“够了!”
这句话狠狠碾过萨卡斯基的神经,本身就不太美妙的心情一下变糟糕,他大声喝止口无遮拦的岛民,岛民们被吓得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库赞挠挠头,叹了一口气,虽然方式不太好,但岛民们总算安静下来:“所以呢?安在哪里?”
眼看岛民们又要激动,一个女人应声,从门口被刀剑、农具破坏得彻底的花店里走出来。
“我是安。”
库赞瞪大眼睛。他瞬间明白卡普说的“看到她就能认出”、“她很漂亮”是什么意思,这也太…
安抬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首先认出他的军衔:中将,和卡普一样。
原来如此,她明白这段时间约翰所作所为的最终目的了。一个月前,她装病的做法逐渐不起作用,约翰派人守在她家附近,只要看到她出门就来逮人,安不可能因为约翰永远不出家门,约翰如愿以偿带着安到高级餐厅共进晚餐。
阿德莱德没有在,他好像很忙,听岛民说他离开莱卡去了周边的岛屿,所以当时安做好饭后要和约翰上床的准备,奇怪的是,约翰虽然看着很想带她到酒店,但还是把她送回了家,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好多次,他在车上摸她、让她用手用嘴,却一次都没有插入。
安不认为他转性了,一定有其他原因,只是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想不通男人时,往钱权色上靠总能靠出一个差不多的答案,这会不会是安正在等待的机会?于是她静静地蛰伏。
岛民们的态度则与她截然相反,他们似乎一心认定约翰强迫安(也没错),已经将她占有,对诺兰的承诺、无法道明的阴暗心理、约翰的不合理统治蚕食他们的心,岛上这处那处都爆发了小范围的起义,基本都是年轻岛民搞出来的,结局无一例外以岛民的失败告终,安看到了斯摩格的果实能力,竟然可以变成烟,难怪他年纪轻轻就叼着雪茄。
如此年轻却如此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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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叫人羡慕。
扯远了,话说回来,这样的小型起义随着时间推移、约翰找到安的密度而逐渐扩大,有时候约翰大白天也把安带走,安回来的时候眼圈泛红,嘴唇红肿,嗓子疼痛无法说话,更坐实岛民们的猜测,加上逐渐变得猖狂的收受贿赂,年长的岛民也开始反抗约翰的统治,今日十艘军舰的到来,彻底点燃战火。
岛民们一心认定军舰是约翰叫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镇压岛民,彻底把安抢走,毁了他们的生活。
只是路过吧。安想。或者是执行什么任务,到莱卡补给,约翰一个上校,怎么可能使唤得动那么多中将和军舰,怪不得阿德莱德忙到根本没空管她,那么多高层要来,哪是管女人的时候。
那今天想早早将她接到基地,是要用她招待?还是要拿她换职务?安希望是后者,不,得是后者,这群中将今天必须要有一个人把她带走,失去诺兰的莱卡已经不适合她,这个地方在逐渐崩坏。
而且上校和中将,安选中将。不仅是为了更安定的生活,根据她多年跟随男人的经验,身心越强大的人情绪越稳定。好比说史基,在外是名镇一方的飞空大海贼,但他在安面前从来不生气,甚至称得上幽默风趣,□□也没有任何奇怪癖好,反而是史基手底下一些自命不凡的家伙,打个照面不说话还得费神费力去揣摩对方为什么不高兴。
目前看来卡普是最理想的人员,但那不是见不着吗,安不着痕迹观察库赞,伺机而动。
约翰对安的出场效果很满意,中将们先不说,斯潘达因眼睛都要粘到安身上了,斯潘达因是cp9的长官,虽然不能直接决定约翰的调令,但他可以动用关系让他离开莱卡这个破地方。
这就是幕僚给约翰的建议,用安来跟上级做交易。安再怎么美丽也只是一个女人,睡多了肯定会腻,不能为了她放弃整片森林啊!而且莱卡没有油水捞,难道要他们只领本职的那点工资过活吗?日子得少多少乐趣!如果将她献给上级,约翰不仅可以离开莱卡,可能还能升职加薪!
约翰扯开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吩咐手下的人:“喂你们!把这些造反的家伙全部给我关到牢里去!我之后再处理!”再扭头他又露出谄媚的模样:“各位,请吧,基地马上就到了。”
他亲自过去揽住安的肩膀:“安,你也来。”
他用力捏安的肩膀表示自己的不满:真是的,竟然让他费那么大功夫,还在中将和cp9的长官面前丢脸!
“你不能带安走!”
岛民们又骚动起来,萨卡斯基看这出戏真是看得有够烦,他扫一眼安,吐出两个字:“祸水!”
安听到了,她的身子一顿,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便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被她的笑声吸引注意力,包括萨卡斯基,他皱着眉头,心想这女人疯了吗?
安却抬头直视他,那双漂亮又勾人的眼睛满是对他的嘲讽:“对,你就自顾自地这么想好了,就这样把错全部推到我的身上来好了。”
约翰差点被安吓得心脏停跳,他从未见过这样充满攻击性的安,在他的印象里,安永远如同羔羊一般温顺,包括接受他的那些不合理要求时,她也是低眉顺眼,一声不吭地照做,她从不这样尖锐地注视别人。
可是谁都不能否认,这样的安摄人心魂。
“就因为我生得漂亮,我就必须被男人抢来夺去是吗?我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为什么不能过自己想要的平静生活?你不是海军吗?不是大人物吗?为什么不做点什么?为什么不保护我?”
最后安嘴唇一掀,吐出最凌厉的话语:“如果做不到,就不要标榜自己是正义。”
周围的空气温度开始升高,变得扭曲,这是萨卡斯基元素化的前兆,库赞眉头一皱,能力已经在发动中:“喂萨…”
但是很快热度降下来,萨卡斯基沉默了很久,安依旧用嘲讽的眼神瞪视他,丝毫不动摇,半晌萨卡斯基先开口道:“可以。”
“从今天开始,你搬到本部来,我保护你。”
3. 第三章
参加这次“械斗”的岛民都被关进牢里,几乎把大牢挤爆,一些没有直接与海军产生冲突的岛民又因为这个情绪失控,尤其是被抓者的亲属,他们围在基地门外不肯离开,最后青雉不得不让手下一同维持秩序,安抚民众。
眼罩还套在库赞的额头上,看着有点滑稽,但是他的眼神和话语让约翰如坠冰窖:“我会让本部重新审查你的任职。”
约翰在心里疯狂搜寻能够带他脱离困境的人,迟迟无法想出对策。库赞才27岁,是还很年轻没错,但这个男人从军校时期就出尽风头,将稀有的自然系果实运用得炉火纯青,一毕业就跟着海军英雄卡普,传闻他和萨卡斯基、波鲁萨利诺是最有望成为大将的人选,不少人愿意卖他一个面子,他轻飘飘的一句“重新审查”足够将约翰打下十八层地狱。
库赞才懒得理约翰下多少层地狱,除了安的事,他在莱卡的管理上严重失职,海军里的确很多这样的人渣,但既然让库赞知道,他就要管。
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安,库赞有点心焦,除了她是卡普先生交待要善待的人外,库赞的绅士风度也不允许他就这么把她丢一边。她的那一番话,到底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说出来的呢?萨卡斯基那家伙…库赞果然跟他合不来。
不过稍稍思考后,库赞就有了目的地,往少校办公室走去,推开门安果然在里面,除了她还有萨卡斯基的副官以及莱卡的少校阿德莱德。
萨卡斯基没有跟来基地,他对安说完话以后转身回了军舰,于是萨卡斯基的副官强纳森来到安身边,一脸为难:中将的意思应该是要带她回马林梵多吧?但哪有那么容易,马林梵多只有军官和家属…哦!按照家属的那个流程去申请应该可以。
强纳森看着安的脸,非常能够理解自家中将: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做老婆简直美滋滋!不过还是他老婆杰西卡最美!
“总而言之先把你的档案资料交给我,我来给你办理。”
库赞到少校办公室时强纳森正好把安的档案翻完,不多,就薄薄几张,他满脸疑惑:“你怎么只有两年的档案?”
“我两年前才到莱卡生活。”安回答。
“那这之前呢?”
她之前的经历可丰富了,他是问多久之前?安被自己的幽默笑到,不过面上还是露出困扰的神色。更久以前的先不说,光是在金狮子的海贼船上生活过就不能让这个副官知道,否则他上报,她的资格审查恐怕会变成地狱级别的困难,而安想要尽快离开莱卡。
阿德莱德也想到这点,他已经无法保护安,还要对莱卡负责,让她跟着其他中将去往马林梵多是最好的结局,但是要用怎么样的借口?这时候把卡普中将亮出来合适吗?
强纳森是因为观察力强、善于谋略才被萨卡斯基提拔上来的,他立刻感觉不对劲,这位安小姐和阿德莱德少校好像有什么事情隐瞒?
库赞的出现解救了安和阿德莱德。
“她是卡普先生的熟人。”库赞走过来把安的档案抽走,看了基础信息那一栏,果然是个普通人:“你这两年没有吃恶魔果实吧?”
安摇头。
“那就没问题了。萨卡斯基不想让不明人士上军舰对吧,那安上我的军舰回本部,去到马林梵多再安排住处,出任何事责任由我一个人承担,你这么告诉萨卡斯基就行。”
库赞说完便将安带走。
强纳森不得不遵从,但是他的内心警铃大作:这这这,这怎么行!好友的老婆要没了!!强纳森全程用冲刺的速度跑回萨卡斯基所在的军舰,大声汇报:“报告!萨卡斯基中将!安小姐被库赞中将带回他的军舰了!不过我看了安小姐的资料,没什么问题,等回到本部,我立刻着手给安小姐安排住所可以吗?”
“库赞?”
萨卡斯基眉间隆起褶皱,他和库赞一直不对付,那人插手他的事干什么?……不过也好,去他的船上就去他的船上吧,冷静下来以后萨卡斯基也有点后悔,但是说出去的话总不能收回,一个普通女人而已,翻不出什么浪花,到时候在马林梵多随便给她找个住处,有手有脚总能养活自己。
“知道了,就这么办吧。”
于是强纳森马不停蹄给安填表,利用自己的关系网提前疏通,力求在军舰抵港时,安就能以伴侣身份毫无障碍入住萨卡斯基的家。
视角转回安和库赞这里,莱卡发生这样的糟心事,中将们也懒得多待,让手底下的人都去清点搬运补给,打算抬上船就走,十艘军舰的海兵运作起来费不了一天,安得尽快回一趟家收拾行李。
“如果安小姐不介意,请让我帮你搬运吧。”库赞的姿态放得很低,他征求安的意见,如果她不同意,他会让女性海兵过来帮忙。
“您堂堂海军中将,我怎么好意思让您搬东西,还没谢谢您帮我说话,请到寒舍喝杯茶吧。”
安的住所就在中央街道,距离基地和她工作的花店都不远,女人打开门后,库赞非常克制地扫了一眼里头,和他想象的一样,不大但干净整洁富有生活气息,能闻到属于安的味道盘旋在这个空间,门框对库赞来说太矮,他不得不低头走进去。
“您先坐,我去给您倒杯茶。”安说完往厨房去,库赞也不想太拘谨让安不自在,便应一声曲着腿坐在对他来说过于低矮的沙发上,茶几上的《The Rainbow Mist》看了一半,有书签从书页里伸出来。
安很快就端着茶壶和茶杯过来:“都是一些我自己做的花茶,希望您喝得习惯。”
“不用太费心,我喝白开水也可以。”库赞两根手指捏着茶杯的耳嘬了一口,混合多种花香的清爽味道在口腔中回荡,即使是库赞这种粗糙的大男人也能感受到这花茶的好。“很好喝,谢谢你。你收拾行李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安点点头回房间,库赞做好长时间等待的准备,反正长官在这,军舰不可能丢下他先走,然而库赞才续到第二杯茶,安就提着一个手提箱出来。
库赞疑惑道:“就这么点吗?”
“还收拾得出行李已经很不错了,我到莱卡的时候两手空空呢。”安被自己的话逗笑,不过那点快乐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抬头看向库赞,郑重地致谢:“非常感谢您为我解围,也许卡普先生和您提到过我,我的过往…”
她娇媚的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纤细的身体微微发抖,库赞看着她,只觉得万分怜惜:这个女人如此悲惨,因为没有力量,她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浮萍一般随着强者的掠夺漂泊,而她只是想要过安稳的生活。
“这不是你的错。”库赞轻柔、坚定地说道,“本部马林梵多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可以在那里开启你的新生活。”
“谢谢您。”
安坐到库赞对面为库赞添茶,一个普通动作由她做出来却是那么优雅又赏心悦目,库赞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心情,有点尴尬。
但、但也没什么吧…男未婚女未嫁,等安到马林梵多安顿好,他可以邀请她一起吃饭。
“库赞先生,您说的那个叫马林梵多的地方气候如何?”
“不必对我说敬语,叫我库赞就好。马林梵多四季如春,气候非常舒适宜人,你一定会喜欢的。”
安点点头,垂眼看着茶几上的诺兰花:“听着很适合诺兰花的生长。这朵花叫诺兰,是岛民为了纪念诺兰上校特地培育出来的花,这个住所也是诺兰上校给我安排的…是吗,四季如春啊,那我就把这盆花带去马林梵多吧。”
库赞看出安对上任上校的敬爱,他听闻过那个男人,是卡普先生的前辈,实力强劲,虽然早年因伤不得不退居幕后,但不管让他去哪里任职,他都能把岛屿治理出成绩来,在本部人缘也好,诺兰的最后一站是莱卡,卡普先生是因为他在这里才会把安送过来。
与此相比那个约翰…库赞沉下脸色:“我会让约翰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当他看到安露出受惊的样子,又赶紧把脸色放晴打哈哈,在心里责怪自己:也是,她以前和海贼一起,应该很害怕男人露出凶恶的表情吧,得多注意才行。
即使只有一个手提箱库赞也坚持帮安拿,还有她的花,港口的海兵们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他们没有去中央街道,不知道安和萨卡斯基之间发生的事,震惊于库赞去哪找来那么漂亮的女人,真不愧是中将,他们这才停靠多久就已经有绝世美女相伴…
只有强纳森一直在心里大叫糟糕糟糕糟糕,加快速度给自己的关系网打电话。
库赞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安,军舰上只有他的房间有独立卫浴,库赞则住到隔壁,那里原本是他的副官住的,方便副官上传下达,如今方便库赞保护安,这艘军舰除了安都是男人,他得谨慎些,吃饭时间也带着她去坐将领们那一桌,和普通的海兵分开:“或者你更想在房间吃?我送过来给你。”
“不必那么麻烦,在食堂吃就可以。”
安非常安静内敛,除了吃饭时间不踏出房门,不主动和人搭话,不提任何要求。库赞一方面心疼她一方面又觉得这不好,所以冒着被讨厌的风险也要带她到甲板遛弯,逗她开心。
“香波迪群岛最大的特色是泡泡,平时拎东西很重很累对吧,在香波迪群岛上可以用泡泡把物品装起来浮在空中,抓着绳子让它跟着你走。还有一个专门的游乐园,有泡泡摩天轮、泡泡旋转木马,很受女孩子欢迎,距离马林梵多不远,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库赞故意省略最后一句话的主语,不想给安压力,这几天他讲话都这样谨慎,好在效果不错,安逐渐放松下来。
“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安评价道,对那里也有了点幻想,她早就知道伟大航路不同寻常,没想到竟然还有泡泡岛。
尽管不认为自己能去往那些岛屿,安还是听得认真,反正做梦不需要成本,她常常被限制在一个固定的范围,从书籍和人们口中得来的冒险、出行故事是她幻想的蓝本。
“这两年七水之都在研发海上列车,一旦成功,不会航海术也能在岛屿之间移动。”库赞说,随后他问安:“你想坐自行车吗?我载你。”
安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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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的消遣方式,“在甲板上?”
“不,在海上。”
安抬眼望向无边无际的大海,点了点头,史基都能让岛屿浮上万米高空,库赞一个海军中将能在海里骑自行车载她不是不可能。
于是库赞把自己的宝贝自行车从仓库里抬出来,直接在甲板和海之间筑了一条冰道,如果他自己骑,冰会特别窄,但他不想安害怕,特地把冰道做得又宽又厚。
库赞先骑上车:“不用担心,别看我这样,我骑自行车可稳了,冰也够厚,不会裂开,不会有危险。”
安很惊讶,这个男人竟然是稀有的自然系恶魔果实持有者:“这是库赞的能力吗?”
“对,我吃了冰冻果实,能冻结一切,我自己也可以变成冰。”
他伸出手,掌心逐渐成型一只活灵活现的海鸥,安伸手想触碰,库赞往后缩了缩:“很冰。”
“没有关系。”安把海鸥捧起来,触碰到库赞的手,也许是能力影响,他的体温很低,怪不得他总是把衣服穿得严严实实。
安只把玩了一小会库赞就把海鸥拎走,就这么一点时间,安的手被冻得发红,库赞给她倒了杯热水暖着。
航行好几天,可能已经进入马林梵多的岛屿气候范围,温度很宜人,但是库赞制造出来的冰完全没有融化的迹象,库赞载着安驶上去如履平地。
在大海中间骑自行车,确实是很新奇的体验…安此刻也放松心情享受海风,轨道两边逐渐聚集鱼群,大大小小,追逐着这辆小小的自行车。
“嗯?怎么回事,我自己骑的时候他们从来不追过来,看来连鱼也喜欢你呢。”
某种意义他真相了。安想。
自行车越骑越远,回头看军舰,上面的人只是小小的白点。库赞说:“这样自在一点吧。军舰上都是异性,他们无法控制自己不注视你,原谅他们。”
安有点诧异,抬头去看库赞却只能看到他宽阔的后背和卷卷的头发。能在意这种事,倒是比说她“祸水”的中将强。安的目标依旧是卡普,跟着卡普很大概率不用涉及性就能得到庇护,库赞太年轻,如果选择他最后一定会变成他的女人,但目前看来他足够绅士…先刷点好感吧。
安从抓住他的衣角变成搂住他的腰,上半身贴近他,她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放松下来,把自行车骑得更加稳当。
“库赞,你真温柔。”
“啊啦啦啦,你这么夸我,我可是会骄傲的。”
虽然听不到对话,但一切动作都被军舰上的海兵们看着,单身汉们龇牙咧嘴:可恶啊中将!怎么那么浪漫!!
在那以后,库赞每天都会载着安到海面上骑自行车,他们不是每天都有很多话说,安还在观察库赞,这个时候她奉行少说多看,库赞都随她,想起有趣的事情就说,没有就两个人安静地骑车,库赞第一次骑车回来就用柔软的被子和布料升级自行车后座,安坐着完全不会难受,坐累了也可以在大海中间停下来,发展到第四天,库赞和安骑自行车甚至会带上野餐垫和厨房专门做的零食。
“我还以为海军会更严谨一点…”
“海军也有各种各样性格的人啦…卡普先生上班时间还经常摸鱼吃仙贝呢,但不妨碍他打倒洛克斯,成为海军英雄,数次将海贼王罗杰逼入绝境,现在也是海军最中坚的力量。”
听到熟悉的名字,安的心咯噔一下。
库赞只当她害怕海贼:“安可以放松一些,马上就到马林梵多了,一定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的。”
从莱卡出发航行八天后,库赞的军舰终于通过正义之门抵达马林梵多,港口停靠着其他军舰,他们比库赞早一些到达。
“库赞中将!”库赞和安骑着自行车一上岸就碰到强纳森,中将大人眨眨眼:“真巧啊,强纳森。”
巧?不巧,强纳森专门在这蹲守,就怕错过库赞的军舰:“接下来就由我来负责安小姐吧。”
“住的地方没那么快能好,还是先到我那…”
“不不不不不,不劳烦库赞中将,我已经全部安排好,安小姐只要拎包入住!”
安还记得最终目标是卡普,不想和库赞过多相处,便点点头:“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库赞。”
库赞!连敬语和职位称呼都省略,这要是再相处下去还得了!萨卡斯基那家伙,一下军舰就回办公室,丝毫不提安小姐,差点就被偷家!真活该他单身!但是作为萨卡斯基的好友兼副官,强纳森一个人承担了所有,他一个箭步挡在库赞和安之间,笑容可掬地对安做出“请”的姿势。
安都这么说了,再继续纠缠就太不识相,库赞便没再坚持。强纳森带着安来到一栋公寓楼下,这又是一个绝佳的地理位置,公寓背靠海军本部,几乎就在它的脚下,附近的街道还算繁华,能满足日常需求。
“就是这里了安小姐,乘坐电梯到3楼,右手边第二间屋子。钥匙给您,您可以随意使用屋子里的任何东西。”
安把钥匙插进孔洞,开启又一阶段的新生活。
4. 第四章
今天也是自己做饭自己吃的一天。
安搬到马林梵多已经过去三天,可以说度过了相对悠闲的日子,但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因为她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发现,强纳森带她来的这个屋子并不是专门安排给她的闲置房,而是长期有人居住的,而且是个男人。
最合理的猜测,这是“祸水”先生的家。
除了采光良好的露台上那些蔫巴巴的花和盆栽,整个房子呈现出干脆利落的风格,强纳森说她可以随意使用,她没照做,除了厨房和她自己的房间,她触碰这个屋子的任何东西都会尽可能归位,书房和主卧也只是在门外路过时扫一眼,即使如此也能看得出这两个房间的使用痕迹最多,厨房都新新正正的。
回家只睡觉和工作…连饭都不吃?那养花和盆栽是他的兴趣吗?
住了三天安还确定一件别的事,这个公寓是海军的分配房,她上下班时间出门会遇到其他海军(他们看她的眼神真是有趣,尤其是目击她从那个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可能是“祸水”先生战绩满满,分他一间,也有可能每个中将都分到一间。
那么,卡普中将也住在这里吗?库赞说过卡普是海军英雄,论职位论功绩他都应该有一套分配房才对。
可不管是强纳森还是“祸水”先生,甚至是库赞,自她入住这里都再没出现,更别说卡普。虽说安喜欢这样,但没有靠山总让她心里发毛,军队99%由男人构成,被其中一个谁□□都是小事,万一变成□□,又怪她勾引人或者为了掩盖真相把她处死她去哪里哭?安借采买的由头每天都出门,始终没有触发偶遇。
你们海军都不回家的吗?
不管怎么说,日子还是得过,安拿上钥匙和钱包出门,她今晚想做点甜品吃,鸡蛋不够。
“不,不收你的钱…就是几个鸡蛋而已…”鸡蛋摊位的年轻小伙涨红了脸,使劲把一小袋鸡蛋朝安举着,不管安怎么说都不愿意要钱,安把贝利放在他的摊位上,他也立即拿起来放在鸡蛋的袋子里还给安。
马林梵多好像没有超市,只有一个专门的集市,摊主全部是来自香波地群岛获得出入证的关系户,也许还有其他采购食材的方式,但安才来三天并不知道,男性摊主会给她便宜和打折,有时候不要钱白送,安尽可能找女性摊主买东西,今天时间晚,卖鸡蛋的仅有这家,安只得接受这袋鸡蛋。
安刚把鸡蛋打到碗里,门锁就“咔哒”响了一下,她站在厨房和进门的萨卡斯基四目相对,对方看起来非常震惊。
是的,萨卡斯基非常震惊,他说“搬到本部来”,不是搬到他家来…一群蠢货都是怎么做事的!
萨卡斯基下意识想联系强纳森把人弄走,但是他看了眼时间变得犹豫,今天是强纳森和杰西卡的什么纪念日(萨卡斯基记不住,那两人太多纪念日),他硬要叫,强纳森会来,但是他会因为妻子生气而怨念萨卡斯基很多天,萨卡斯基也很烦这样。权衡过后,萨卡斯基决定今晚再住一天办公室,明天再安排这女人搬走。
门落锁,公寓又变得寂静,安一头雾水,他是来干嘛的?
第二天,被妻子滋润得油光水亮的强纳森一到办公室就被黑脸的萨卡斯基叫到会议室。自从大海贼时代开启,海军为了解决人手短缺的问题,招安、晋升了不少军官,为了给底下的人腾地方,中将们不得不分散到几个大办公室共同办公,安不是公事,萨卡斯基知道不适合在公共场合谈。
“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女人为什么会住在我家?”萨卡斯基眉头紧皱,想起家里的安,脸色更是难看,要是换了别的下属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但强纳森才不怕萨卡斯基,他早就猜到萨卡斯基会发火,虽说他没提前明说安会住到他家算是稍微坑了萨卡斯基一把,可这也怪萨卡斯基自己没想到:“不然安小姐住哪里?”
“住哪里也不能住到我家里,像话吗?!”
“是你说让她搬到本部的。”
“不是有别的空房子…”
“萨卡斯基。”强纳森直接打断对方,以朋友的身份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按照规定,除了军属,无特殊情况不开放外来人员入住马林梵多,就连军属都得层层审批,最后由战国大将签字同意。都是你的军属了,怎么可能还多分一个屋子出来安置,而且如果不是我操作过,从莱卡回到本部这点时间,安小姐连本部的大门都进不来。”
“谁让你操作!”萨卡斯基捏着眉心,头痛得要命,竟然还得呈到战国大将那,岂不是全乱套了!
强纳森摇摇头,“你说出那个话时就应该猜到会变成这样,现在后悔太晚了。”
萨卡斯基不吭声,气也气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思考解决方式:“……重新打报告让她搬走,这段时间我住办公室。”
听了这话,强纳森也有点恼火:“我就直说了,你这样做对安小姐很不公平。是你说要将她带回本部保护,除了做你的家属,她没有别的资格住进来。这几天不少中将都看到她出入你家,明面上也是你的军属,这时候让她搬走,对她的名声、安全都是毁灭性打击。”
“你对安小姐有什么不满吗?那一番话虽然说得有点过,但我相信她是被逼的,她太美丽却太弱小,被肆意摆布,没有怨气才奇怪。我认为你可以先相处看看,你也到年纪了,是时候谈一个,人家安小姐看不看得上你都难讲。”
“……”萨卡斯基斜眼看好友,强纳森自从恋爱结婚就一直催萨卡斯基,想让他也感受所谓的“老婆孩子热炕头”,但萨卡斯基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
安的脸在他脑海里闪过。
…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
“你自己说出来的话,你自己负责。我先摆明我的立场,我不会帮你走程序,你有本事自己去战国大将那里解释。”
两人不欢而散,而安对此一无所知,她正用昨天买回来的鸡蛋做甜品,打算下午送去本部。
她将昨晚萨卡斯基的出现作为一个信号,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做点吃的送到本部,也许进不去,但安也没想真的能见到卡普,只要让他知道她现在正在马林梵多就行。以防万一卡普不在,安做了库赞、萨卡斯基、强纳森的份,套个“谢谢你们的照顾”外壳,能让她掌握更多主动权,这个办法屡试不爽。
将食物装入饭盒打包好,安出发前往本部,本部门口值守的海兵眼睛都快黏在她身上。这两天他们听到一些传闻,说什么马林梵多来了个绝世美人,尤其是上次跟着库赞中将出任务的海兵,把那女人的样貌说得天上有地下无,说库赞中将带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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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上骑浪漫自行车,但是也有人说她住在萨卡斯基中将家,还有说她跟卡普中将认识,甚至有人说16年前在凯多的抓捕任务里见过她,越传越离谱,大家也就当普通八卦听听,现在一看,至少样貌这一块很真实。
“请,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做了点吃的,想送给…”安欲言又止,她还没想好说谁的名字,她主要想见卡普,但是如今她住在“祸水”先生家,选错可能会导致奇怪的流言,不利于她自保,于是她作出为难的表情注视两个海兵,试图蒙混过关。
“啊这,做了吃的啊,那就…”
按理来说他们不能随便放人进去,可是这女人只是送个吃的…强纳森少校的妻子杰西卡不也经常送吃的过来,应该没关系。
就在海兵们准备侧身让安进入时,有一个海兵瞥到安身后,立刻用手肘捅身边的同僚,两人正脸色、正身姿,对着安的身后敬礼问候:“卡普中将!耕次上校!…”
他们一连叫了好几个军官的名字,安只认得卡普,她心中暗喜,面上却不显,打算找准时机再回头,于是侧耳倾听他们的脚步声和对话:
“耕次,你不要再烦我了,我是不会同意做大将的。”
“卡普中将,请您不要再任性!您的升任通知好几年前就下来,那时候罗杰还没处刑,海上的形势不那么严峻,但是现在什么时候,无数人为了海贼王的财宝出海,每天都有新人冒头,比如说那个叫鹰眼的剑客,大海贼时代以前就崭露头角,虽然暂时没有组建自己的海贼团,也会斩杀一些海贼,可是海军船他也斩,实力强大,正邪不明,本部正要悬赏他,金额就达到1亿!”
“又比如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他的身份您是知道的,他组了个海贼团,带着一群什么家族成员数次打劫政府的生意,普通将领根本没法出他的任务!”
“我就知道你们在打这种主意。”卡普边抠鼻屎边对战国的爱将翻白眼,“天龙人的任务别人做不来就推给我,我最讨厌那群傻逼,就是不想伺候他们才不做大将的,你叫战国去。”
“战国大将要坐镇本部…您别把鼻屎蹭我衣服上!!”
看卡普油盐不进,耕次各种衡量过后还是祭出杀手锏:“还有您的儿子龙!!脱离海军跑去做什么自勇军!”
卡普脚步一顿,但是很快又一副无赖模样:“腿长在他身上我也管不了。”
安听准时机偏过脑袋,正正和卡普一行打了个照面,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耕次直接消声,所有人陷入僵直,只有卡普喜出望外:“安!你来马林梵多了啊!库赞那小子干得不错!”
“库赞中将吗?他对我照顾颇多。”安露出微笑示好顺便把卡普身后的将领闪得恍神:“卡普先生,好久不见。”
“是挺久,自我送你去莱卡以来吧,竟然都过去两年了,你完全没变呢!”卡普扒开耕次走向安:“你手上拿着什么?”
“我做了点吃的。”
“哈哈哈好耶!我正好饿了!走走走,我带你去战国那里喝茶!”卡普拿过安的饭盒袋,大臂一伸拢着安又保持距离没碰到她,带着她往里走。
那两值守的海兵哪里还敢拦,这女人竟然真的和海军英雄卡普中将认识,难道传闻都是真的???
5. 第五章
有卡普在身边,安在海军本部畅通无阻,只是免不了被一路注视,大将中将的办公区域在顶楼,坐电梯可以直达。中将们就差把八卦写在脸上,但谁也不想唐突了美人,只能把见闻色开到最大,一边感知走廊的动静一边感知萨卡斯基。
别以为他们不知道,这个漂亮女人住在萨卡斯基家的事早就传开,大家都以为他好事将近,没想到他嘴那么严,硬是一句不说。不过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和卡普中将走在一起,关系看着还很不错。
她会来这个办公室吗?和萨卡斯基共同办公的中将们随着卡普一行越走越近而控制不住眼睛越瞪越大,来了来了来了——啊?怎么走过去了?去哪?卡普中将办公室也是这里啊?
啊,去了战国大将的办公室,大家一致把目光移向萨卡斯基,希望他能解答一下,萨卡斯基身边的空气都开始因高温扭曲:他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卡普神经粗大,对别人的窥探毫不在乎,阵势巨大地打开战国的办公室门,丝毫没有作为下级的自觉,不过战国习惯了,就连鹤都没有动一下眉毛,淡定喝茶,只有战国的养子罗西南迪被卡普的开门声吓一大跳,差点飞起来。
“大将…”耕次委屈巴巴,战国本就没指望他能成功,挥挥手让他去忙自己的事,耕次听令退下,原本跟在卡普身后的其他将领也早就回到各自办公室(虽然他们很想跟过来看戏),办公室现在只剩战国、鹤、卡普、罗西南迪和安。
“罗西也在啊?安,过来坐。”
战国和鹤都是久经风浪的海军,看到安也没有表露出太多震惊,只是等卡普介绍,不过“安”这个名字不是…而罗西南迪只有十五岁,生性腼腆,军校又没几个异性,他在看到安的瞬间就从头红到脚,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果然不应该对卡普有过高期待,只见卡普哼着不成调的“便当便当便当~”的小曲,把手上的布包往桌上放下就要拆开,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战国气得鲨鱼牙怒吼:“先介绍!!”
“哦哦哦,安,这是战国,这是小鹤,都是我的同僚。这是战国的养子罗西南迪,现在还在军校读书,很乖巧的孩子。安就是两年前我送去诺兰那里的女孩。”
触发关键词“诺兰”,战国和鹤就知道了,同时变得心软:金狮子史基船上的女人,是个苦命人。他们记得诺兰两个月前光荣退休,安作为军属搬到马林梵多也好,可谓是被铜墙铁壁保护起来了。
罗西南迪捏着鸭舌帽的帽檐鼓起勇气抬头打招呼,正好直击安对他露出微笑,又是浑身发烫头顶冒烟。
这边卡普拆开便当袋,发现四个便当只有一个更大且用粉色布包着,他露出揶揄的笑,心想这肯定是给库赞的,便唯独把那个留下,拆开另外三个。
“是团子?”
“是的,里面有奶油和水果,不知道合不合四位的口味。”
安话音未落,卡普已经抓起一个“咕叽咕叽”吃起来:“嗯好吃!”
“你这家伙还真是毫不客气…”战国汗颜,尝了一个:“确实好吃,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吃也不觉得太甜腻。”
“这个皮也是自己做的?有韧性却不会太黏牙,有什么诀窍吗?”鹤更在意做法,安轻声告诉她配比和技巧:“有需要的话,我一会儿写菜谱给您。”
罗西南迪也吃了一个,他的耳朵现在也还是红红的,吃过他就起身告辞:“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本来下午放假就是让收拾行李。”
学校要开展为期两个星期的集中培训,解散后罗西南迪没有直接回家,他习惯了事事告诉战国,结果战国一听集中培训时间那么长,舍不得儿子才让他在办公室多呆呆。
“集中培训您不用让人接送我,我自己可以。”
“可是罗西…”战国还是很担心,果然罗西南迪起身走没两步就左脚绊右脚重重摔倒在地,那动静把安吓得眼睛圆睁,心想肯定很痛,不过少年很快爬起来:“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说着他一溜烟跑出办公室,战国看着心爱的养子离去的方向,恨不得跑去培训基地陪他。
“罗西也大了,你别总是这样,给他留点面子吧。”鹤摇摇头,明明是智将,怎么一遇到孩子的事就变成傻瓜。
“在父母看来,孩子多大都还小!”
卡普对笨蛋父子不感兴趣,在他们耍宝的时候他已经把团子全部吃完,并朝安搭话:“安,你今天刚搬过来马林梵多吗?”
“不,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三天。”
“住在哪里?”
“就在本部前面的公寓。”
卡普点点头,公寓都是中将的分配房,应该是住在库赞屋里:“接到诺兰退休的消息我就想过去,可是实在脱不开身…正巧库赞经过莱卡,我就拜托他,库赞跟我说过莱卡的事,让你受苦了,抱歉。”
把安从史基的船上带下来,卡普认为自己对安是有责任的,他作为海军的职责也是让安这样的普通人能够安稳平静地生活。虽说是被艾斯的出生和露玖的死绊住,但卡普不想给自己找理由,辜负就是辜负,他正儿八经朝着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女孩低头,再一次致歉:“抱歉。”
“我还以为…卡普先生忘了我。”
“怎么会…哇!你别哭啊!”
卡普一个头两个大,他最不会安慰人了,还是比自己年轻那么多的漂亮女人,海军英雄、铁拳卡普手舞足蹈,自己在那乱成一团,好在安只掉了两颗小珍珠就止住,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三人不由感叹美人就连落泪也如此美丽。
“不用害怕,从今以后库赞那小子会好好照顾你的!”
鹤斜卡普一眼,一脸疑惑:“不对吧?关库赞什么事,安是萨卡斯基的军属啊。”
“没错,库赞的…不等等,为什么会提到萨卡斯基?”卡普更加疑惑,安不是库赞带回来的吗?这是他交代给他的任务啊?
战国抽出三天前才批过的文件确认:“是萨卡斯基没错,安是以萨卡斯基的军属身份申请到马林梵多居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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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连安都露出震惊的表情,两位海军智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鹤问安:“萨卡斯基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你搬到本部来,我保护你’,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萨卡斯基中将…”也见过一面吧,但那根本不算见面,安忽略不计。
“这…”战国和鹤顿时露出头疼的表情,萨卡斯基这事办得也太乌龙粗暴了,三天前这个文件由鹤的副官亲自送上来加急处理,她一看萨卡斯基要申请军属流程,还跟战国打趣,没想到真相是这样,这可怎么是好?
“库赞到底怎么搞的,怎么还能被截胡!!”卡普痛心疾首,他都想好了,由库赞负责安在马林梵多的一切事宜,两人一来二去肯定能擦出点火花,再加把劲说不定能把安娶回家,既解决库赞的个人问题又解决安的去向问题,一石二鸟,结果竟然冒出个萨卡斯基。
“喂战国!不能把安变成库赞的军属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鹤骂道,“安又不是家具,哪能那么随便从萨卡斯基的军属变成库赞的!”
“可是…!!”
“不管怎么说。”出声停止这场争吵的是安,“萨卡斯基中将带我离开莱卡,帮我入住马林梵多是不争的事实,我还是很感谢他。在这里打扰那么久,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这个便当…我送过去给萨卡斯基中将吧,希望不会给他造成困扰。能告诉我他的办公室在哪吗?”
战国看着安平静如水、接受现实的脸,只觉得对不住她,这明明应该是好事,结果却成这样。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出门右手边第二间就是。你不必太担忧,萨卡斯基性格虽然有点急躁,但他不是坏人,更不会强迫女人。”
“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过来和我们说。”战国补充道,这是一个很有分量的承诺,安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应下,轻轻合上门离开。
是这里吧。安看着和风的办公室门,抬手敲响,等里头传来“请进”的声音后才拉开木门,和里头高矮大小各异的中将们大眼瞪小眼。
安很习惯被注视,所以她神色如常地搜寻目标,径直往萨卡斯基的办公桌走去,把粉色的便当放在男人面前:“我做了便当,您不介意可以尝尝。”
“你不用做这些事。”
这是明显的拒绝,萨卡斯基甚至没抬头,帽檐挡住了他的脸,安看着对方,心想这个男人大概率就是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庇护者。安有一个很明显的优点,那就是心情转换特别快速,她不会为任何一个男人停留,卡普这边堵死,那么她就立刻转而去思考萨卡斯基的攻略方式。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没必要太顺着“祸水”先生,反正她在他这边已经是个敢出声指责他的女人,事到如今再装乖只会显得假惺惺,干脆将错就错放肆些,他总不能在海军本部把自己的“家属”杀掉,如果他敢动手打她,她正好可以借机脱离,成为卡普或者库赞的军属,战国大将应该也会愿意为她出头。
“所以你吃,还是不吃?”
6. 第六章
啊,她不说敬语了。中将们大气不敢喘,持续观察事态发展,而当事人萨卡斯基还是抱着手臂低着头,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没有任何回应。于是安拎起饭盒,大家都在心中谴责萨卡斯基无情,把人气走,没想到安走向垃圾桶,直接松手将饭盒丢进去。
大家面色微妙,这个女性虽然看着柔柔软软又是完全没有战力的普通人,性格却相当刚烈呢!不过也是,如果不是这样的性格,当初她怎么可能说出那样一番几乎是在指着萨卡斯基鼻子骂的话。
饭盒终究是没能到垃圾桶里,波鲁萨利诺利用果实能力“咻”一下闪过去接住饭盒,打圆场道:“耶~人家辛苦做的便当,丢掉多浪费,萨卡斯基你不吃的话,我可就要吃了哦~”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安”,真的如传闻那般是个令人神智动摇的大美人!波鲁萨利诺没有参加奥哈拉屠魔令,这几天听到中将同事们各种各样的说法,结合他对萨卡斯基多年的了解,差点没把他好奇死,再见不到安他怕是会冒着被冥狗的风险去萨卡斯基家楼下蹲点。
波鲁萨利诺对安露出笑容,绅士地对她伸出手掌:“我是波鲁萨利诺,美丽的女士。”
安把手搭上去,男人低头亲吻她的指背,一触即离,很合乎礼仪,随后他带着安回到萨卡斯基的桌子边上,没错他就是故意的,这多有趣啊,边吃饭边吃瓜,想想就刺激:“安小姐不必因为萨卡斯基生气,他就是个笨蛋。”
立刻有一个中将推了张椅子过来给安坐,收获萨卡斯基杀人眼神一个,但是对方只是龇牙笑:大家都是中将,谁怕谁啊。他们这群单身汉啊最喜欢关心同事的感情问题,话说回来现在去莱卡还能捡到那么漂亮的老婆吗可恶的萨卡斯基?
安顺势坐下,波鲁萨利诺还给她推了椅子,看起来是个情场高手。坐下后安就能看到萨卡斯基锅底一样的黑脸,明明是他把她变成家属却不给她好脸色,反而是他的同事对她更友善。
男人。
波鲁也搬了张凳子在萨卡斯基的桌子边坐下。高高兴兴拆便当:“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都做了些什么——哦!好丰盛呢!这都是安小姐自己做的吗?”
这色香味俱全的菜,粒粒分明的米饭,竟然还有甜品!去高级饭店打包也就这水平了吧。
开饭盒之前波鲁萨利诺只是不忍心看到美人难过的样子而故意恭维,这下是真的有点高兴,这饭闻着、看着就很好吃,正巧最近吃腻饭堂。
视线在萨卡斯基脸上转了一圈,波鲁决定先不管他,拿起配套的筷子夹一块裹满酱汁的肉放进嘴里,墨镜下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哎呀这个真的好好吃啊,他在海上航行也去过不少国家、岛屿,好像没有吃过这样的味道捏,甜酸甜酸,很开胃!这个肉呢?哦是牛肉,可是这个是什么做法,不是做成扒,而是切片和一种味道有点独特的蔬菜一起炒?是炒的吗?风味很独特呢~这个他看出来了,是禽肉,这个菜是辣口的,放了红彤彤的辣椒,萨卡斯基肯定喜欢。
波鲁萨利诺非常给面子,每吃一个菜都夸赞,而且夸得很有内涵,还会询问讨论做法,眉心的纹路松开,眼角和嘴角的纹路却因为高兴而挤在一块,看得其他同僚相当好奇——到底多好吃啊闻着味好香!
接收到正面反馈,安的脸也逐渐舒展,最后露出小小的笑容,再次将整个办公室的单身汉俘虏。
“甜品也很好吃呢,说是团子更像大福,包裹奶油和水果馅料~却奇妙地不会腻。”
吃饱喝足的波鲁萨利诺肉眼可见变得快乐,捧着安给他倒的茶水,整个人都在冒着小花花。现在他也想问去莱卡还能捡到那么优秀的老婆吗可恶的萨卡斯基?
“合您的口味真是太好了。”
“耶~真的好好吃,安小姐是厨师吗?”
“不,是自己闲时随便捣鼓的。”
“那你真有天赋。”
两人随口寒暄了几句,安伸手去收拾桌上的饭盒,被波鲁萨利诺叫停:“啊,不用收拾,待会洗好让萨卡斯基带回家就行。做饭那么辛苦,洗碗就不要再做了。”
“这…”安看了萨卡斯基一眼,他也正巧看过来,但没说不乐意,那她就默认他同意,“好吧。”
安看了看时间,在本部呆得够久,这会儿他们都快下班,她也要买菜回家做晚饭,便起身告辞。单身汉中将们发出“诶~~~”的声音,万分不舍,还有人邀请她有空一定要来坐坐。
安走后,办公室一度陷入微妙的沉默和失落中。
波鲁萨利诺把饭盒交给底下的人去清洗(他当然也可以洗但他不想),看向同僚:“萨卡斯基,你今晚会回家的对吧?”
他知道萨卡斯基经常睡办公室(毕竟他是个工作狂),但他都说到这份上,今天就算只是拿饭盒回去萨卡斯基也得回一趟,不然安太可怜。能够猜到搞出这种乌龙萨卡斯基不知道怎么和对方相处,既然把人家带回来,身为男人就承担起责任。
这个人,以往不接触女人就不接触,现在要接触却这般笨拙。
“…嗯。”
波鲁萨利诺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脑海里浮现女性被夸赞后松弛的眉眼和露出的小小笑容,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软化:“水果、食材都是新鲜的,是你家冰箱里的吗?”
言下之意人家花自己的钱买食材给你做吃的,你还不领情。
“她平时在家都有什么消遣?为了答谢,我给她送点她喜欢的礼物吧?”
言下之意那是个人,要社交要娱乐要有盼头,你别只顾着把人往家里领就不管了,养个小猫小狗还得每天梳毛遛弯呢。
“……”
萨卡斯基一言不发。萨卡斯基接过饭盒。萨卡斯基已经到家。
家里的灯开着。
萨卡斯基站在玄关,心情复杂,他抬头看向厨房,安果然在里面准备晚饭,看到他回来,她关上水龙头,和上次一样跟他对视,似乎在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想起先前自己的种种言行,萨卡斯基多少有点懊悔,他走进家门,将制服外套脱下想挂到门边的落地衣帽架上,却发现自己经常挂的位置已经挂着一件针织外搭,萨卡斯基动作一顿,把外套挂在旁边的钩子上。
“这个。”
萨卡斯基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外,把包着粉色便当布的便当盒放在桌上,安点点头:“先放在那里吧,我待会再收起来。”
她看看萨卡斯基高大的身影,又低头看看自己淘的一小捧米,问道:“你待会儿在家吃饭吗?”
安的问题、问法都震撼到萨卡斯基,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如此自然地说出“家”这个字眼,仿佛她真的是他的家属,这是他们无数日常中极为普通的一天。
而萨卡斯基不想承认自己竟然觉得还不错。
得到肯定回复,安往电饭煲内胆里加了至少八杯米,随后打开冰箱看里面的食材,陷入沉默。
她不喜欢吃剩饭剩菜,食材也喜欢每天买新鲜的,因此每次买菜只会买当天的份,今天为了做便当多买了一些,但剩不多,她自己够吃,加上萨卡斯基肯定不行,她懒得下楼,于是扭头看萨卡斯基:
“只能炒饭哦?”
“…嗯。”
安把冰箱里的食材全部取出,抓起一个包菜准备剥开洗干净,抬头一看萨卡斯基还站在原地:“还有什么事吗?”
萨卡斯基走开,到客厅坐下,开放式厨房能看到客厅的全貌,所以安能看到萨卡斯基坐下又站起来,那股不自在的劲隔着老远清晰传来,安看他一眼,给他面子当他是饿得不耐烦:“再等等,炒饭很快的。”
那边飘来“嗯”的应答,随着脚步声萨卡斯基进了书房合上门,安对此只觉得好笑,躲进书房待会还不是要出来吃饭。收回目光后,为了获得更多情报,安一边备菜一边开始复盘今天:
见到卡普和他的上级战国,还得到战国大将的承诺,这部分算计划通且有额外收获,虽说暂时不需要,但好歹有了保命符。
再看看“祸水”先生,结合他的言行以及周围人的态度,他确实不是把事态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他比她还要不适应她住进他家,也不想和她□□,安倒是无所谓,只要萨卡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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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手打她,不让她在□□时太难受,她对伴侣容忍度特别高,中将职位也够用,战国大将看着就不容易睡到,还是算了。
有趣的是,她当众驳“祸水”先生面子,他却将她带回本部,她要把饭盒丢进垃圾桶,他拎回来。安悟了,有些男人他就是贱,太乖巧他不喜欢,伸出爪子挠他一下,反而会在他心里留下痕迹,他会开始在意,开始思考,开始注视。
而安是不能被在意、被思考、被注视的女人,她身上有魔性的吸引力,她还有万千面具,强者喜欢什么样的性格她都可以变,配合这副□□的身躯,没有她拿不下的对手,只有抓不准的喜好。
当然事情不能一下想得那么满,不能先入为主,安是谨慎的猎人,擅长步步为营。
炒饭还在锅中便散发出诱人的味道,安最后关火撒下葱花就算完成,正要去叫人,萨卡斯基从书房出来。
他似乎在书房做过心里建设,看起来镇定多了,安盛出两碗饭放在饭桌上,特地给萨卡斯基拿了平时装菜的碗公,两人沉默地开动,炒饭放进嘴里萨卡斯基就愣住:好好吃,难怪波鲁萨利诺那家伙吃得那么开心。
他抬眼望向安,犹豫再三干巴巴说了句:“很好吃。”萨卡斯基是个粗人,不像波鲁萨利诺和库赞那样会讨女人欢心,他也懒得去搞这些,但是她…就像强纳森说的,她没做错什么,命运对她本就不公平,她值得更温和的对待。
“谢谢。”
认真吃饭大概真的会让饭更好吃,萨卡斯基很快干掉一碗,再想去装发现已经没了,安也很疑惑,那可是八杯米。
“我晚点给你煮面条吧。”
安把碗筷收拾好洗干净,这次萨卡斯基没有回书房,他等安忙完,带着她到门口的立式鞋柜,拉开其中一个抽屉,放进去一大叠贝利:
“我工作很忙,不会经常在家,以后钱就放在这个抽屉,日常采购以外给自己添点衣服首饰、喜欢的东西,都可以,不够了我会再放。”
安点头,她在莱卡工作攒了点钱,但马林梵多的物价比莱卡离谱多了,她又没办法在海军本部找到工作,萨卡斯基能主动承担开销最好不过,否则后续她还得朝他伸手讨要,她不擅长这个,以往都是别人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
“家里的东西你随便用,强纳森应该也是这么交代的。”
“我没有乱碰。除了我睡的屋子和厨房,其他地方的东西我都没有乱动。”
“……”萨卡斯基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时候她反而礼貌,礼貌性地疏离,礼貌、疏离到十万百千里外。“以后都可以用,书房里的书你也可以看,但是桌上文件不要拿。”
安抬起头,意外之余看得出高兴的神色:“真的吗?”
萨卡斯基知道了,原来她喜欢看书:“是,无聊就出去走走,买东西。…便当也可以再做,我会吃。”
“好的。”
安把视线移向推拉门外的小露台:“露台的盆栽我也能伺弄吗?我之前晾衣服看到花草的状态不是很好。”
“可以。”
萨卡斯基对花艺和园艺有兴趣,但是基本种不活任何东西,因为他太忙了,待在家里的时间很少,露台那些盆栽是他出发去奥哈拉前买回来的,一出差加上回来忙文书工作,早就把这些植物忘到脑后,安每天在家有空就浇浇水,萨卡斯基不指望她做得多好。
至于花艺,用波鲁萨利诺的话说,全部剪掉就是萨卡斯基的审美。
“还有一个事…”安踟蹰了一下才说道:“我出去买菜,有些摊主不收我的钱,我总觉得不好。”
萨卡斯基能够理解那些人的殷勤,但他不喜欢,又不是付不起,不需要他们的小恩小惠:“你把去哪里买了什么写到纸上给我。”
于是安借用萨卡斯基的书房,正坐在他的位置上,捏着他惯用的羽毛笔慢慢写。拿到纸张,萨卡斯基被女人漂亮的字震了一下,做得一手好饭,写得一手好字。他捏着那张纸看了看,看了又看,最后重新誊了一张交给强纳森去付钱,这张原件就放在他的书房,和其他重要文件一起锁在抽屉里。
7. 第七章
说好要给萨卡斯基煮面条,安休息一会开始忙活,家里没有现成的面条,但是有面粉,可以手工做,醒面团的时候她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端点水果过去,但是草莓剩两三颗,芒果也是切剩几块…安选择自己吃。
对安交代完事情以后,萨卡斯基又回到书房,这次不是躲进去,他带了工作回来。本来奥哈拉屠魔令全部毁灭把报告一交就完事,但cp9的长官斯潘达因说自己看到一个小女孩坐着小船从岛上离开,战国将确认小女孩行踪的事交给他,周边的岛屿要派多少人排查、排查什么渠道都要考虑。萨卡斯基一想到这事就怒火中烧,他把避难船都轰了,一个小女孩是怎么坐着小船从岛上离开的!
虽然很火大,但是工作还是要做,他对着地图思考部署,不知不觉,直到安敲书房的门才意识到时间竟然过去那么久。
“我想你差不多饿了。”
安将托盘放在桌边等萨卡斯基收拾文件,碗里是刚做好热腾腾的鸡蛋拌面,点缀着葱花,色泽浓郁,喷香诱人,萨卡斯基的肚子立刻发出“咕噜”的声音,男人收拾的动作一顿,露出尴尬的神色,他瞥见安在微笑,脸微微涨红。
想着萨卡斯基吃饭快,安干脆坐在隔壁等他吃完,也不知道他今晚是不是住家里,她都开始困了,如果不□□她就要自己回房间睡觉了哦。
“你还要工作很久吗?”看对方吃得七七八八,安问。
“你困就去睡。”萨卡斯基吃下最后一口面,被工作摧残的心灵得到抚慰,原本紧绷的五官松弛下来,普通的回话轻声说就不显得生硬。
安点头,看来今晚不会被袭击,她的心情也很好:“那你把换洗的衣服放在篮子里,我明天再洗。早点休息。”
“…好。”
大概得花点时间才能消化这样的日常对话。萨卡斯基想。
第二天安听到有人活动的声音,爬起来查看正好碰到萨卡斯基结束晨练从本部食堂打早饭回来。安有点懵,这个点不是她平常起床的时间,大脑还不清醒,她完全忘记萨卡斯基昨天睡在家里。
“站着干什么?”
萨卡斯基抬头看她,刚睡醒的安不复清醒时摄人的美丽,有种钝感的可爱。她维持着那副空白的表情在椅子上坐下,愣愣地看着萨卡斯基把饭盒一一打开摆在桌上。
“吃吧。”
饭堂的伙食很不错,为了迎合将领、海兵们各种各样的饮食习惯,什么都有,萨卡斯基不知道安爱吃什么,什么都打包一份,安当然吃不了那么多,被吵醒更是吃不下,只捡点清淡的粥搭配小菜,剩下的全进了萨卡斯基的肚子。
时间还早,但萨卡斯基无所谓准点上下班,便起身打算回办公室,他听到安也站起来,一直跟着他走到玄关,心想着她也要出门吗?穿好鞋扭头看到的是安伸手取他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递过来:“路上小心。”
“…嗯。”
他妈的他好像有点理解强纳森。
萨卡斯基果然如他说的那样忙,早出晚归,没有悠闲在家的时候。但他只要人在马林梵多就会回家吃饭睡觉,反正月步一登就到家。他说早饭不用安忙活,可以去饭堂打包,安就配合萨卡斯基的作息起床,和他同桌吃早餐,然后送他出门。
他们依旧维持礼貌的距离和接触,但是家里所有的杂事安都会为萨卡斯基做好,再也没有忙到没空处理的家务卫生和换洗衣服。萨卡斯基晚洗漱,安就第二天白天收拾,他早弄好,安就当晚搞,还会把深浅衣服分开洗,制服、衬衫熨烫平整叠好放到他的床上,波鲁萨利诺的原话是:萨卡斯基,你闻起来香香的。
既然允许对方入侵他的空间,萨卡斯基就不能有抱怨:玄关的女鞋、重新启用的浴缸(先前萨卡斯基洗的是战斗澡用不上)、书房的读书笔记、花圃边上小几个号造型可爱的浇花喷壶、厨房里扎头发的皮筋…还有晾在他的四角裤旁边的蕾丝内衣裤。
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时,萨卡斯基久久不能从震撼中抽离。
除此之外一切都好,那些半死不活的盆栽在安的照料下重新焕发生机,还没开花也郁郁葱葱、欣欣向荣,中午回家打开门就能从玄关看见,叫人心旷神怡。萨卡斯基没想到她能做得那么好,除了露台那些,安又买回来新的,她还会买鲜花装饰家里,在他冷硬的书房里摆上大小适中的造景盆栽,萨卡斯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让萨卡斯基坚持回家吃饭的其中一个决定性因素,安做饭实在太好吃,问过他的口味以后,她会特地做他爱吃的东西。奇妙的是,安根本吃不了辣,出自她手的辣菜、辣锅、辣味调料却每每都让萨卡斯基好吃到停不下嘴,他最近迷上一个叫火锅的东西,红彤彤的汤底简单地涮上肉片就已经很好吃,沾上安给他调出来的调料,搭配白米饭简直完美,就是会吃出一身味道,从前他不会在乎这些,反正见的都是一周洗不到一次澡的臭男人,但现在萨卡斯基会在意身上会不会有异味。
萨卡斯基终于承认有了安,日子确实过得比以往舒心,不管什么时候回家都有人在家里等着,不管多晚回家玄关都留着一盏灯。安不知道他使用见闻色在黑暗里也能很好视物,但是她会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怕他太晚回来看不到台阶。
男人早早在外摸爬打滚,流血流汗不流泪,他曾以为自己与这些事沾不上边,但安就像是玄关那盏灯,不管他需不需要都柔柔照着他。
因此萨卡斯基理所当然对安投以关注。
他很庆幸她在他这过得舒服,应该是这样没错,他们的距离和关系依旧没有如同外人想象的那样,但安明显变得更加随意,不再局限于自己的房间,她开始在家里的公共区域打造自己的舒适区,最开始是新买的放在露台的花园桌椅和落地灯,然后是沙发上不再收进房间的毯子。
有一次萨卡斯基下午回家拿点文件,看到安侧躺在沙发上,书掉在地上,一条莹白的手臂伸在空中,明显就是看书犯困直接睡,书掉了都不知道醒。萨卡斯基凝视女人毫无防备到想让人犯罪的睡脸许久才把书捡起来放在桌上,叫她,让她回房间睡。
第三声呼唤后,安醒了,但没完全醒,她迷蒙地看着他,压得泛起红晕的一边脸颊被枕头挤得有些变形,樱花色的嘴唇同样被挤得嘟起,萨卡斯基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他看到安再次合上眼睛,心想她应该是还想睡。
想睡就回房间睡。
以萨卡斯基的身高体力,抱起安跟托起一片树叶没什么区别,她又瘦又轻,即使睡得软绵绵也不费萨卡斯基吹灰之力,他把她横抱起来,两三步就走到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才离开。
在那以后,安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的次数变多,这个家不存在第三个人,在沙发上睡着却在床上醒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可能性。
不,也许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醒来以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继续度过每一天。不管是无意还是成年人的心照不宣,好几个加班晚归的夜晚,萨卡斯基都将安从沙发运回她的床盖好被子再悄声离开,有时候他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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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在等他回来?
她会感到寂寞吗?安从不说,所以萨卡斯基不知道,但这是萨卡斯基坚持回家吃饭的另一个决定性因素。
萨卡斯基说可以做便当,安便不时送点什么到办公室,知道萨卡斯基喜欢吃辣和白米饭,她换着花样搞,有时候是果盘、馅饼、糖水,连带着同一个办公室的人都沾光。
波鲁萨利诺言出必行,给安的粉色便当送了回礼,是一条品质很好的大象鲔鱼和一个中介的电话虫号码。想要什么打电话去,市面上有的不必说,只要付得起钱哪怕是有点难搞的东西也可以搞到手,如果是一些没有的东西,比如形状特别的家具、定制的首饰中介也可以帮忙联系,安一般用来买食材,每天都是最新鲜的货,她放在露台的摇椅和茶几也是这么买回来的,搬运不需要安操心,只要跟萨卡斯基说一声,他会派人帮她搬。
总而言之,萨卡斯基的同僚们比萨卡斯基还盼着安过来,每天伸着脑袋看一楼的庭院,有卡普和波鲁萨利诺这种纯纯嘴馋的吃货,当然也有动机不纯的,没有生活压力和男人们不合理的争抢后,安变得越发美好,笑得多了,整个人焕发光彩,打个照面都要叫人脸红心跳、浮想联翩,不过这心思只能深埋,开什么玩笑,那可是萨卡斯基的女人,冥狗了解一下?
安拎着饭盒走进本部大门,值守的海兵丝毫不阻拦还会朝她敬礼,安点头回礼,这段时间过去,她至少在本部混了个脸熟——她完全不认识别人,别人却知道她。更别说卡普、波鲁萨利诺、库赞等,连鹤中将都经常和她喝茶拉家常,这让她出入本部变得很方便。
“今晚是回家吃饭吗?”
“嗯。”
把萨卡斯基喂饱后安习惯不再收拾饭盒,吃人嘴短,中将们时不时被安投喂,第一次波鲁萨利诺说她这个做饭的人不用洗碗,大家都很自觉吃了拿去洗干净再让萨卡斯基带回家,虽然他们糙,但是洗个碗筷饭盒还是可以的,实在不行就让底下的人洗,只有萨卡斯基的份他也遵循这个做法,安无所谓谁洗,记得拿回家就行。
下到大厅路过告示板,安驻足。大海贼时代开启以来,每天有人葬身大海亦有人名声大噪,这些都是情报,关键时刻可以救命,所以即使身处海军本部,安也从不放弃搜罗情报。
告示板前站着三两将领针对上面的悬赏犯谈天说地,一个留着莫西干头和八字胡的注意到她后,很友善地让出一个位置:“您请看。”
“谢谢。”安看向对方确认他的军衔:“上校大人。”
这个告示板安几天前过来才看过,现在又贴了不少新的,让安有点在意的是最上面那张,看照片只是个小女孩,金额却是令人惊讶的7900万。
妮可·罗宾。
“您不必同情这样的人物,她是奥哈拉的恶魔,一个漏网之鱼,必须被肃清。”脸上满是十字刀疤的上校看她盯着妮可·罗宾的悬赏令,开口说道,鼯鼠闻言瞪他一眼:“跟女性说这种事干什么!”
“没有关系,我一直待在本部,能多听听外界的事也是好的。”
能够想象七八岁的年纪被悬赏,还悬赏如此高的金额,对这个叫妮可·罗宾的女孩来说多么可怖。安可以想象她犹如过街老鼠一般被人从这里赶到那里,小小年纪睡觉也不得安生,得时刻提防举报和背叛,运气不好或许就死在哪个街头巷角无人问津,即使顺利长到一定年纪,也可能要出卖身体以求活命。但对于此时此刻的安来说,不过是张贴在告示板的悬赏令,别人的苦难人生罢了。
8. 第八章
“长期出差?”
安停下筷子看向萨卡斯基,男人点点头,也没再吃,他皱起眉头,心想早知道吃饱再说,安看起来有点受影响,她不会说她饱了吧。
这种长期出差原本没他什么事,萨卡斯基的确实力强大,干外勤能解决不少刺头,但他是少见的内勤也能做好的中将,其他中将要么半路出家公文格式都搞不清楚,要么各种糊弄(说的就是波鲁萨利诺和库赞),甚至还有不识字的,为了大海贼时代大批量招安、晋升的人如今反而变成难以管理的对象,两年了本部还没捋顺。
战国虽然不那么认同萨卡斯基的观念,但他不能否认萨卡斯基的工作能力,所有文书都格式清晰,有头有尾,连带着他底下的人也是干文书工作的一把好手,为了自己不被气死,他有意识减少萨卡斯基的外勤,加上安入住马林梵多,他更不好拆散。
但是事出有因,现在本部的战力要尽可能往外派,金狮子史基越狱一事一登上报纸,尽管本部立刻同世界新闻社交涉把报纸回收,仍有一部分人收到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大海上的不法之徒们沸腾,到处烧杀抢掠,更有者太岁头上动土,登陆加盟国称王称霸,那个岛屿盛产一种美容精油,天龙人的女眷们很爱用,一听说这个岛屿被海贼攻陷,立刻就要海军派兵去处理,一刻都不愿意等,空元帅直接指名萨卡斯基,这事板上钉钉没有回转余地,萨卡斯基也是今天早上才接到的通知,现在中午吃饭告诉安,吃饱收拾行李,下午把工作吩咐一下就走。
萨卡斯基看到安的脸上写着“这么快吗”几个大字,“那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只解决加盟国的事很快,但可能会有其他任务。”不然怎么叫长期出差,上头指哪他们就得调转船头驶向哪。
“啊…好的。”
安没有像萨卡斯基想象的那样少吃或者不吃,她垂着眼一口一口把米饭和菜放进嘴里,反而是萨卡斯基有点食不知味。吃饱后,萨卡斯基问:“你要和我一起收拾行李吗?”
安闻言放下手中拢到一起的碗筷走进萨卡斯基的房间,说是一起收拾,其实没什么要收,萨卡斯基出差的行李少得可怜,就制服、私服、贴身衣物,薄的厚的各收拾两套,没了。安唯一要做的是帮他把衣服放进军用背包。
收完行李,萨卡斯基和安一样坐在榻榻米上,他看着安,生出名为“担心”的情绪。她那么静,这种静从内到外,她的言语、行为静,不管做什么动作都轻,说话声音也不大,常常等着他说话以后才会搭话;她的爱好更静,好像只喜欢看书,不时会写写读书笔记,还有就是每天做菜,照料花草,为他收拾打理家里的杂事,没有工作,没有朋友,萨卡斯基怀疑自己出差期间,安几天都不会和人说一句话。
“强纳森的妻子杰西卡在马林梵多经营一家餐馆,你可以去坐坐。”
安点头应下,乖巧得很,但萨卡斯基看她兴趣似乎不是很大,说不定最后又会窝在沙发上自己一个人看书看到睡着,他没在家,谁给她抱回床上?简直想把她打包带着一起走。
萨卡斯基被自己的想到惊到,安住到马林梵多不到两个月,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羁绊,有的只是每天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的日常,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最后萨卡斯基离开家时简直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也许这次出差是个好机会,他可以好好理清思绪,安一如既往送他出门,站在玄关给他递外套,对他说“路上小心”,而萨卡斯基却不能平常对待,还没有踏出家门,他似乎已经知道思考尽头的答案。
萨卡斯基说让她去杰西卡的餐厅,安就去,当做完成任务也会走一趟。杰西卡的餐厅坐落在距离本部不远的街道,名为“欧兰特”,她是个有着一头金色长发的美人,性格强势之余又不失温柔,安在店内坐下没多久,她就亲自从厨房里出来招待她。
“我是店长兼主厨,需要我为您介绍今天的推荐菜品吗?”
“那就麻烦你了。”
最后安按照她的推荐菜品点单,品尝,味道还不错。现在是饭点,餐厅里面座无虚席,也许一开始开店是靠的关系疏通,能经营成这样毫无疑问是杰西卡自己的实力。
萨卡斯基走之前那样说,安就知道他在期待更多,比如她和杰西卡能够成为朋友。这种事情安不会勉强,杰西卡一看就是事业型,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未必想把时间浪费在丈夫上司的女人身上,也未必喜欢她这种靠男人养活、把心思全部挂在男人身上的类型,不过反正萨卡斯基走之前把工资卡上交了,她不必担心钱,懒得自己煮的时候会过来,剩下的就顺其自然吧。
安没有萨卡斯基想象的那样寡,如果不考虑年龄,本部她也有“朋友”。卡普知道萨卡斯基被外派后,他只要在本部就会特地跑来家里带着她去战国的办公室喝茶,耕次作为战国的副官经常能见到,鹤不时也会在,偶尔能看到罗西南迪。
而今天人特别多,除了本该在这个办公室的战国和耕次,鹤、罗西南迪都在,还有两个她不认得的男人,卡普带着安进来的时候都惊了,还以为又发生什么大事,其实没有,就是正好凑到一起。罗西南迪是学校休息,战国没有假,想孩子了,他便在办公室陪着。
“安随便坐。”
“好的。”
“安姐姐,我给你倒茶。”罗西南迪还是看到安就脸红不自在,安对他笑了笑:“谢谢你,罗西南迪。”
“卡普,不介绍一下吗?”空说道。在卡普妻子去世后,他们从没见过他跟哪个女人亲近,还长得那么倾国倾城。
“安是萨卡斯基的军属。安,这是空元帅,这是泽法,也是大将,现在转去做□□,萨卡斯基的老师。”
安一一叫人打招呼,空和泽法听说她的身份后露出和善的表情,泽法和萨卡斯基师生情深,便多说了两句:“真是漂亮的孩子。不过没听说过萨卡斯基有妹妹啊。”
“安是他老婆。”
“…?”
泽法露出迷茫的表情,随后转为震惊,意识到这样不礼貌,他想撤回去,不太成功,最后变成一个扭曲的表情。讲真,听到波鲁萨利诺结婚他都不会那么震撼,怎么偏偏是萨卡斯基…憋了老半天,他挤出一句“恭喜”,卡普笑得震天响,眼泪都出来了,仙贝喷得到处都是,被鹤骂“脏死了”,罗西南迪乖巧地用抹布清洁桌面。
比起杰西卡,安更喜欢和这些将领呆在一起,她可能没什么机会发表意见,大多数时候都在为他们泡茶、添水,但是大人物们闲聊时漏出来的信息能拼凑出很多东西,安喜欢这些关键时刻能保命的情报。
“推进城的监狱长已经定下来了吗?”泽法问,战国点头:“已经决定由麦哲伦继任,文件在拟定中。”
“就是那个毒毒果实的副监狱长是吗?他很不错,责任心非常强。顿巴实在可惜,该死的金狮子…”泽法深深叹了一口气,罗西南迪几乎是冲过去夺过泽法的杯子:“老师!我给你倒茶!”
泽法怎么会看不出罗西南迪的异常,他抬起头发现战国在给他使眼色,卡普和鹤同样,他有点疑惑,他讲错什么了吗?
“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是史基大…史基越狱的事是真的吗?”安调动脸部的肌肉作出恐惧的表情,同时添加一些小动作增加可信度,希望能从他们的口中得到回复。
她看到史基越狱的新闻,她曾以为这个大事件会连着报道好一段时间,但第二天的报纸再也没有相关描述,她不认为前一天的是假新闻,也许是海军压下这个消息,不能那么直接询问,但是可以使点小手段确定真伪。
“安,你不用害怕,海军本部铜墙铁壁,他不可能闯进来把你带走。”卡普安慰道,安闻言只是勉强点头,依旧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心中却不得不佩服一句:看来是逃走了,真有他的。
眼见办公室的氛围越来越古怪,罗西南迪都开始坐立不安,鹤站出来缓解:“安,你喜欢什么颜色?我给你选了几件和服的样式,颜色却迟迟定不下来。”
几个男人脑袋冒出小问号,这个话题跨度也太大了吧,不过他们还是顺着鹤的话说:“安穿什么颜色肯定都很好看。”而罗西南迪大概是进行了一番想象,脖子都红了。
鹤都无语了:“我当然知道安穿什么颜色都好看,所以问她的喜好。”
“鹤中将,怎么突然…”
“之前不是都叫鹤姨的吗,怎么又改过来。”
安看了眼空和泽法,意为有不熟悉的上级在,她不敢表现得如此亲近,她的小心翼翼再次赢得长辈们的怜爱,鹤身为女性,联想到安曾被金狮子糟蹋更是痛心不已:“安,虽然你来马林梵多的时间不长,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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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很喜爱你,将你看做亲近的后辈,你不必如此微小谨慎。”
切实感受到对方的关爱,安适时放松眉头露出微笑:“鹤姨,谢谢您。”
“作为长辈送你礼物再应当不过,更别说你隔三差五就给我们送点心果盘糖水,连个回礼也没有就太离谱了。”鹤露出微笑:“我的孙女孔雀之前见到你,一直说想要和仙女姐姐做朋友,等和服到了,安来我家试穿吧。”
“是这个道理没错。”战国也点头,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精致低调的长条形礼盒递给安,“这是我的份。”
“啊?!战国!你竟然都准备好了??怎么都不提醒我!”卡普瞪大眼睛埋怨道,战国反驳:“这种事还要人提醒吗!”
“嗯…那我也得想想贺礼,你们还没举行仪式吧,打算什么时候弄?”泽法问,空也是同样的意思,中将以上级别的海军很少有人结婚,他这个做元帅的必须有所表示。
这问题安真回答不了,于是她说“都听萨卡斯基的”,成功蒙混过关,至于喜欢的颜色,安随便说了个粉色。
之后安又呆了一会,大家都有工作,她便告辞离开,正好在走廊遇到刚回来的波鲁萨利诺和库赞,两个人都是一脸疲惫,波鲁萨利诺看到她眼睛一亮:
“哦~~~~!安!拜托你了,今晚和我吃个饭吧!只有和你吃饭才能治愈我在大海看尽那些歪瓜裂枣时受伤的心灵~~~库赞也来。”
“等等…我…”库赞下意识就要拒绝,但是他瞥见安以后,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最后他垮下肩膀,被波鲁萨利诺打包带走。
在包间,波鲁萨利诺像个小孩子一样把脸贴在桌子上,可怜巴巴,库赞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安给他两倒茶:“这次的任务很难吗?”
“不难,就是烦人。一群蝼蚁无能狂怒,杀又杀不尽。以前出任务能看得到尽头,现在好像永远都不会结束。”
波鲁萨利诺被最近的形势搞得有点心态崩溃,他对付这些无名之辈用不着思考,干就完了,但是干多了也累啊!大海贼时代的非法之徒犹如过江之鲫,还天天有新人冒头,海军培养一个海兵是需要时间的,而平民变成海贼只需要拿起武器,闯出点名头的海贼要将领处理,虽说还有其他将领,但自然系毕竟少,他们三个总是被薅,他这段时间尤其被狠狠薅,因为战国先生不怎么派萨卡斯基出外勤,库赞…哎库赞,奥哈拉那事以后他就怪怪的,果然是发生了什么吧。
波鲁萨利诺感觉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看他这样,安深表同情:“那么吃饱以后请早点回去休息吧,努力工作之余也要照顾好自己。”
“安要是我的老婆就好了~”
“喂,说这种话不好吧。”原本垂着头的库赞皱起眉头,警告道。
“说得也是,抱歉哦安。”波鲁萨利诺墨镜下的眼睛往库赞那里转了一圈,露出洞察一切的笑,他可以轻而易举说出这种话是因为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但是有人,光是听到就感觉很心虚呢~
原来如此,库赞自送她到马林梵多态度发生变化是因为他不敢和她多接触,怕自己对同僚的家属产生更违反世俗的感情。安心下了然,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经意对上波鲁萨利诺探寻的目光,她没有特地伪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一下就被波鲁看穿。
男人的下垂眼看起来无害,却闪着最顽劣的光,他为自己看穿秘密而沾沾自喜,真的太有趣了:他知道,她知道,他们知道对方知道,只有库赞以为别人不知道。
带着逗弄的心态,波鲁萨利诺直勾勾地盯着安,期待她的惊慌失措,但安很坦荡,甚至带着一丝自上而下的嘲讽:库赞对她念念不忘是什么奇怪的事吗?只要她想,任何人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包括他波鲁萨利诺。
鸡皮疙瘩在波鲁萨利诺的身上蔓延,有那么一瞬间,他嗅到安身上不安分的气息,这个女人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弱小可怜,她的躯壳在刚刚不小心,不,故意裂开了一条极细的缝,让他想要试着“迎难而上”,钻进里头去窥视更多——
下一秒包厢的门被打开,服务员上菜,波鲁萨利诺错开眼神,他听到自己的心在加速跳动,不禁在心里感叹:真是好可怕呢,安。
这顿饭三个人各有心思,但成年人嘛,最擅长的莫过于显得若无其事。
9. 第九章
定下颜色后,和服到货的时间很快,鹤休息日亲自去了一趟萨卡斯基家邀请安,把她弄得怪不好意思:“鹤姨,拨通电话虫让我过去就行,还劳烦您亲自过来。”
“不用在意。”鹤也有私心,她想亲眼看看萨卡斯基和安生活的小家。她见多那种家门外人模人样,家门内家暴虐待的人渣,虽然知道萨卡斯基不可能打人,但他不擅长应付女性,鹤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无意中让安积攒压力。鹤很擅长观察细节,只要让她看一眼家里她就能知道,为此她还把孔雀带过来当借口:“孔雀,叫安姐姐。”
安早就看到鹤身边的孔雀,小女孩大约五六岁,留着一头短发,四肢修长,穿着便于活动的衣服裤子,皮肤晒得有点黑,相貌同奶奶有四五分像,见安看向自己有点紧张害羞,不过还是努力挺起胸膛大声问好,感觉很外向。
与他人对自己的认知不同,安并不喜欢孩子,如果可以她完全不想靠近他们,但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一点。安弯下腰朝孔雀露出笑容:“你好,小孔雀。”
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小女孩涨红了脸,她肉眼可见变得开心,迫不及待想要和安亲近,安如她所愿:“鹤姨,我正在做饼干,你接下来若是不赶时间,不如等我做好,我们带过去你的家一边试衣服一边吃。”
“当然。”这正合鹤的意,她趁着安去厨房的空隙快速打量整个家,最后满意地得出结论: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家的物件摆放、露台花草的状态、安在家里表现出来的神情和肢体语言都显示她过得很舒适,这个家如今被柔软包裹。
坐着喝了一会儿花茶,安寻思冻在冰箱里的黄油饼干胚差不多可以烤制,便起身要去厨房,不经意瞥到孔雀,她露出微笑:“小孔雀愿意来帮我吗?”
孔雀用力点头,鹤也说道:“一起吧,我也来帮忙。”
于是两大一小三位女士进到厨房,厨房里也看得出安在这个家的女主人姿态。鹤是知道萨卡斯基的,读书的时候早中晚学校饭堂,工作了以后早中晚本部饭堂,宿舍分配那么多年也就房间和书房用得多吧,一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现在这样多好,有个人知冷知暖。
说是让孔雀帮忙,其实只剩下塑型和进烤箱两个步骤,这恰好是最适合小孩子的部分,安买了不少可爱的模具,把冰箱里的黄油饼胚拿出来给孔雀按图案后,安从下面的柜子拿出材料,黄油饼干这点分量拿到别人家去肯定不够吃,她打算再做一些简单的燕麦饼干。有鹤和孔雀搭把手,两种饼干很快就做好了,出门时孔雀还想牵安的手,又害怕她不同意,绞着手指扭扭捏捏,安察觉到后主动去牵她,把她高兴得脸颊红扑扑。
鹤的分配房就在隔壁栋,坐电梯下楼再上楼就到了。鹤会观察安的家收集信息,安也会这么做,鹤的家放有很多照片做装饰,除了鹤与家人的合照,安甚至看到年轻的卡普、战国、泽法、鹤的合照,了解到这四人竟然是同期加入海军多年的老战友。
“竟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鹤陷入回忆之中:“抱歉,要你陪我这个老婆子回忆过去,很无聊吧。”
“没有这种事,请鹤姨和我再多说一些。”
“不要啦奶奶!人家想看安姐姐穿和服!”孔雀虽然对海军故事百听不腻,但是现在她更加期待安穿和服的样子,她提前看过那些和服的款式和花样,粉粉的,都很漂亮,穿到安身上肯定更漂亮。
安对和服没什么感觉,以前在史基船上没少穿,不过她还是装作惊喜的样子,不厌其烦一件一件仔细穿好向两人展示。鹤还好,帮忙穿衣服的时候已经受过冲击,孔雀只会张大嘴巴目不转睛陷入呆滞,就连照相机电话虫也自动咔嚓咔嚓地记录安身着和服的美丽姿态。
总共四件和服,还有几件相配的头花发饰,安看出那都是真金白银和手工花,本想拒绝,鹤的态度很坚决:“朱鹮和孔雀完全不喜欢这些东西,你就满足一下我想要打扮女孩儿的愿望吧。”
之后,鹤彻底迷上打扮安。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礼貌,但是安像极了洋娃娃,顺从又精致,怎么摆弄都不会不耐烦,叫人欲罢不能。鹤没想到她从小到大玩刀耍枪,人到中年才爱上“换装游戏”,不仅是衣裙,鹤还给安购入一整套的化妆品:“萨卡斯基那小子肯定不会想到给你买这些,虽然你可能有,但好像没见你用…一些重要场合可以打扮一下。”
环境足够稳定且有必要时安会打扮,否则本身就容易引起抢夺,打扮以后日子更是不得安生。在史基身边属于前者,在莱卡和马林梵多是后者,安思考了一下,事到如今马林梵多应该也不会再出岔子,萨卡斯基看起来也足够给力,安便收下化妆品,配合鹤与孔雀的装扮欲望添加自己的巧思。
盛装打扮后从鹤的家门走出去会遇到其他中将,安才知道原来卡普、波鲁萨利诺、库赞都住在鹤这一栋。最有趣的当然要属遇到库赞,他每次都很“巧”地在安要回去的时候出现在电梯里,要么丢垃圾要么散步,然后他会坚持到异常的程度,一定要送她走进家门落好锁才肯离开。
两个月半后·傍晚。
军舰靠岸,从船上延伸下来两条舷梯,一条供修船工及后勤部门到舰船上检查问题、补充各种各样的物资,一条供船上的海军上岸。海军们在船上整齐列队,乔纳森也在其中,少将请萨卡斯基说两句,萨卡斯基抬手表示不必。作为船上最高军衔,萨卡斯基可以最先离开,刚踏上舷梯,男人似想起什么扭过头:“乔纳森,你跟我来,回办公室再确认点东西。”
乔纳森本就归心似箭,这个逼队谁爱列谁列他要回家亲老婆的心态,萨卡斯基这么说他更是人都麻了,拜托杰西卡在家做好饭等着他呢工作明天再说不行吗!!虽然心里一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但表面上乔纳森还是一脸严肃,规规矩矩报告出列跟着萨卡斯基下船。
尽管满肚子怨气,但乔纳森很了解萨卡斯基,涉及到工作他说一不二,既然如此也只能尽量提高效率争取快点搞完,反正明天开始有三天补休,可以和杰西卡尽情亲近,他忍!两人很快走到岔路口,萨卡斯基停下脚步对乔纳森说:“回家吧。”
“…啊?”乔纳森没反应过来,“回什么家?”
“杰西卡不是做好饭在家等你吗?”萨卡斯基斜了乔纳森一眼,靠岸前他听到乔纳森给杰西卡打电话虫,杰西卡是这么说的。
“没错,那工作…”讲到一半乔纳森彻底懂了,萨卡斯基这是把他从船上提溜下来,让他可以不用跟着大部队浪费时间!果然有了老婆就是不一样,以前萨卡斯基哪会考虑这些,说加班那是真的加班啊!乔纳森在心里感谢安100次,嘴角咧到耳朵,用冲刺的速度离开:“那我走了哈!明天开始我休假哦别忘了,别给我打电话虫!打了我也不会接的!!”
萨卡斯基从鼻子哼出一声作回应,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忍耐着没有用见闻色提前查看家里的情况,为的就是打开门那一刻的惊喜。
个屁,没人在家。
在家中所有地方转了一圈确定安不在家,萨卡斯基站在客厅眉头紧皱,把所有可能性都排查一遍也想不到这个傍晚时刻安能去哪里。家家户户都是吃饭时间,她和谁一起吃饭吗?杰西卡今天不可能和她有约,和别的男人?…不,也有可能是遇到危险。
强大的见闻色霸气以男人为圆心铺散开来,尽可能往远的地方延伸,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好在担忧很快解除,萨卡斯基在隔壁栋感受到安的气息,那是…鹤中将的家,难怪。萨卡斯基一下子安下心来,他不想打扰她的社交,这么一来也许会没法一起吃晚饭,但是没关系,只是晚那么一点相见。
他把行李暂且放在沙发上,现在还不想收拾,因为想看看出去两个月家里有什么变化,最明显的就是露台上的花开得很好,于是萨卡斯基坐在露台的花园椅上,配套的还有一张小桌子,这是他给安钱后没过多久她买的,只是萨卡斯基一次也没有在这里坐过。桌子上放着安的阅读物,她竟然连法律也看,是他书柜里的《世界政府推进城监狱法》,这样的读物有趣吗?他是不是应该买点其他的…不,她想看什么自己会买,乔纳森说有时候别管太多。
有风吹来,不是硫磺和硝烟的味道,只有咸咸的海风、花香和若隐若现的洗涤剂的香味。萨卡斯基靠上椅背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舒服…
他合上眼睛眯了一下,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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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响就醒,天还是亮的,比之前暗了一些,可能也就过去十来分钟。他的鞋子在玄关,还有制服,安应该一下就看到,果然她没往里走而是扬声询问,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惊喜:“萨卡斯基?你回来了吗?”
按照原计划并回不来,但萨卡斯基几发冥狗提前结束美容油岛屿任务并拒绝空元帅的下一个任务安排,不知为何空元帅在电话虫里欲言又止,最后竟然松口,他全速返航,所以是的,他回来了。
“你出门了?”虽然知道她去了鹤中将那里,但她不知道他知道,萨卡斯基从摇椅上起来,转身看向两个半月不见的人。
“我在鹤姨那里。她和朱鹮小姐又送了我好些衣服…”安看到他赶紧迎上去,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提起鹤又转成无奈,她把手中的袋子放下,给萨卡斯基展示身上的和服。那是一件奶白色作底,绣着暗纹、下摆和袖子染有红色山茶花的有点郑重的付下,安为此涂了口红,插在发间的红色绉布头饰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在她耳边晃荡:“怎么样?适合我吗?”
萨卡斯基从她进门视线就没离开过:“很美。”
这是萨卡斯基第一次称赞女人,安似乎也意识到他的不一样,脸颊发红,在他的眼神低下头,显得有些慌乱,她的目光游移,最后定在沙发的背包行李上:“你刚回来吗?有没有吃饭?”
“还没有。”
“那今晚是在家吃吗?”
“打扮得很漂亮就不要下厨房了,出去吃。”
安的脸变得更红,她受不了一般转过身走向电话虫:“那我打个电话虫跟鹤姨说一下…本来是打算回来放下东西和她们一起出去吃的。”
说明情况后,鹤非常理解小两口小别胜新婚,孔雀多少有点闹别扭,不过很快被爷爷哄好,两伙人各吃各的。
安和萨卡斯基去的是之前和波鲁萨利诺、库赞一起去过的高级餐厅,连包间都是同一个,尽管服务人员受过严格培训,依旧没能在上茶点单时藏住八卦的眼神。安的美貌让她更容易被造谣、幻想,以往的世界有时候造谣和幻想会成真,当然安从不主动,但是无法反抗导致和不同的男男女女纠缠是事实,安也很心烦,既然萨卡斯基也有那个意思,那她要尽快攀上这棵大树,今晚会是个好时机吗?
她注意力偏移,只指着菜单随意点了两三盘食物,萨卡斯基也吃不惯这种精致的餐点,只再加了一些。
“我出差的期间,有什么特别的吗?”
安看向萨卡斯基,明白他不是查岗,只是普通闲聊,一边想他真是心大一边又庆幸他这样对自己更有利,庇护者疑神疑鬼意味着安必须花费更多时间精力哄他来让他安心。
“鹤姨说我总是给他们做吃的,给我买衣服做回礼,战国先生的回礼是钢笔,卡普先生的是仙贝大礼包…放不久我就吃了。卡普先生就算了,只是一点吃的,战国先生和鹤姨的礼物我收得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鹤姨,她还给我买真金白银的首饰。”
萨卡斯基想了想:“已经收下的东西就收下,不必不好意思。接下来由我来给你买。”
在这一刻完全确认萨卡斯基的心思,安顺从地点点头:“还有就是空元帅和泽法大将…问仪式什么时候举行。”
萨卡斯基和安同时陷入沉默,外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实在是没法解释,虽说如今萨卡斯基确定自己对安的想法,可以顺势而为,但他不屑占这样的便宜,不会理所当然认为安就此属于他。
“我知道了。”正巧菜品上桌,萨卡斯基抬抬下巴:“先吃饭吧。”
点的不多,就餐很快结束,萨卡斯基不是波鲁萨利诺那种有闲情雅致吃饱饭还喝茶的类型,他确认安吃饱后就起身回程,安乖巧地跟在他身边,离开餐厅没多久安就问道:
“待会你还要回办公室吗?”
“不用,这次任务的报告我已经在归航的路上写好了。”
“那回到家你想吃什么?”
萨卡斯基扭过头去看她。
“衣服可以换下来再进厨房,回家我再给你煮点,你根本没吃饱吧。”
萨卡斯基眉眼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舒展:“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10. 第十章
第二天清晨,两人延续萨卡斯基未出差时的模式,由萨卡斯基去饭堂打早餐回来,吃过安送萨卡斯基出门。
萨卡斯基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是去战国的办公室交报告,战国接过文件没有看,而是放到一边,抬眼盯着他,萨卡斯基不动声色,他虽然和战国不是一派但关系不差,他也没做错任何事,引不来对方的责难。
“你和安什么时候举行仪式?”
“…………………………”
随着萨卡斯基的沉默越长,战国的表情越差,最后甚至露出岳父看女婿的嫌弃,但他没忘记自己只是萨卡斯基的领导,只能嘱咐:“别让人姑娘等太久。”
“…知道。”
这边的萨卡斯基回到岗位,那边的安正在灶台上炸牛奶准备一会儿送去本部。她已经想好了,炸完牛奶她会换上另一套还没有穿过的和服,意味着谁也没有见过的美丽姿态去给萨卡斯基和他的同僚们送吃的。安回想昨晚,她以为的□□并没有发生,萨卡斯基吃饱后很正常地放她去睡觉了,半夜也没有袭击她,这说明萨卡斯基把主动权交给安,以安的经验,现在还缺一把火候,她会持续火上浇油,最后在合适的时机彻底攀上萨卡斯基这棵大树,仅仅让萨卡斯基喜欢她是不够的,她的美貌会让道德人伦乃至人性都岌岌可危,她需要出问题的时候有强者坚定地选择她。
如何给足男人面子,安很有经验,她掏出鹤给她的化妆品根据今天的衣着涂抹了一些,从家属楼出来,短短的路程不下十个人因为看她而撞到东西或者摔倒,这是受到诅咒的美貌,好在经历那么多,安已经习惯这份“力量”。
今天波鲁萨利诺不在,但是库赞在,他看到安的时候一改懒散样猛地坐直身子,后面就跟被关在笼子里焦躁不安的小狗一样就差没有叫起来,他似乎很想离开,可是安一来他就走也太明显了,他虽然不想和她待在一起,也不想让她以为他讨厌她。
办公室的其他人甚至被美到愤怒,知道安在萨卡斯基出差回来第一天就做了吃的送过来,大家更羡慕嫉妒恨,一边怒吼“萨卡斯基你小子今晚睡觉最好睁着眼睛我要上门暗鲨”一边急吼吼往嘴里塞炸牛奶,被烫到也不停嘴。
“不用太辛苦。”
办公室这帮人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不管她送什么来都吃得一干二净,她大概是怀疑自己分量没带够,下次加倍多做,萨卡斯基不下厨房,但他知道饭菜甜点不是随便就能变出来的,从买菜到清洗到前期准备到实际去做,一整套流程下来很费时间力气,而且也没全进他肚子。
看他们吃得开心,他就不爽。
“他们是你的同事,可能会和你一起执行任务或者支援你,我希望你每次出差都能安全回来。”
这是安的真心话,作为遗孀要攀上另一棵大树难于登天,军队是秩序严明的地方,她不可能顶着萨卡斯基亡妻的头衔成为大将或者元帅的军属。
她很清楚这话的暧昧程度,实际上她需要做这样的引导,强者们大多自信到自负,他们的实力让他们有资本自负,金钱、地位、伴侣,他们都是享受的第一梯队,尽管安超乎寻常美丽,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们不会想到这样的女人会不爱他们。
萨卡斯基也不会例外。
男人的目光如同岩浆将安裹挟,似是要将她融化。安适时垂下脑袋作出娇羞的模样去打开另一个饭盒,里面不仅有炸牛奶,还有切好摆盘的水果,安从小布包里递给他一个叉子:“小心烫。”
目击这一切的同僚们被闪得食不下咽,有人嘟嘟囔囔:“萨卡斯基可是岩浆,怎么会怕烫!”
萨卡斯基瞥了对方一眼没有理会,认真把安带过来的东西吃光:“下次来只做我的份。”
安依旧是那副娇羞模样,耳朵泛红着点点头,办公室的人接连受到暴击,大流宽面条泪,敢怒不敢言。
当天萨卡斯基回家吃的晚饭,但是吃饱后又回了办公室,作为海军最有望升为大将的中将,他太多事情要忙,即便组建了自己的团队,强纳森也很能干,依旧有很多事情要萨卡斯基亲自拍板定夺,出差更是导致事情堆积如山,若是平常他干脆就睡在宿舍,但是现在家里有人在等他。
唯一不好的是安总睡在沙发上,讲不听,今天也是,萨卡斯基再一次看着蜷在沙发上的人眉心隆起,走上前去本想连人带毯子一起抱回房间,弯腰时,也许是她今天睡着的样子太放松,又也许是今天的夜灯太朦胧,男人的视线定格在安的侧脸,他收回手,缓缓蹲在沙发旁。
安睡眠好,如果不挪动她,她不会被声音吵醒,这意味着他喜欢看多久都行,但今夜注定是一个特殊的夜晚,安莫名其妙醒过来,她很快看到面前的萨卡斯基,昏暗的灯光里他一瞬不瞬地注视她,对上眼也不曾移开视线,安迎着对方的视线缓缓撑起身子,回望这头在暗夜展露欲望的野兽,小绒毯从她的肩膀滑落,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你回来了。”
半晌,萨卡斯基缓缓开口:“不是说过如果太晚就回房间睡吗?”
安不回话,只是用那双眼睛幽幽地看着萨卡斯基,男人靠近她,结实的双臂穿过她的后背和腿弯,抱起她往她的房间走。她已经醒了,可以自己走回房间,但是萨卡斯基还是选择抱她回去,安意识到时机已到,于是在对方放下她的时候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萨卡斯基,不要走…我好寂寞。”
萨卡斯基拉被子的手一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孤男寡女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么长时间发生点什么很正常,萨卡斯基绝不会占女人便宜,他不缺女人,安会提出来也合情合理,在这个马林梵多,她能依靠的只有他,而且从种种迹象看来,她已经动情。
萨卡斯基只是没想到会这样…销魂蚀骨。身体上的感受自然强烈,他没想到对方能够那么轻易地将自己完全纳入,更要命的是她的眼泪,她的吟哦,她的喘息,她的潮湿。
是她在叫他的名字。
“萨卡斯基,萨卡斯基…”
她像一片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毫无依靠,只能拼命地攀着他、绞紧他、呼唤他,试图把他留在身边。
安非常感谢萨卡斯基完事后愿意带她去洗澡,她太久没有和男人□□,身体还没有习惯强烈持续的高潮,如果他不在浴室做第二次安会更感谢他,但浴室再做一次是所有带她去洗澡的人的常规操作,安选择原谅。
她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第二天醒来已经接近中午,她裹着被子躺在萨卡斯基的床上,外面有人活动的声音,安忍着浑身酸痛爬起来查看。
萨卡斯基提着午饭刚回到家,洗好的床单被套在阳台晾着,看颜色和款式就是安床上那套,萨卡斯基把午饭摆在桌上,让她去洗漱。
两人吃饱以后安收桌洗碗,洗着洗着她感觉到不太对劲,一抬头萨卡斯基还在客厅坐着。她的脑袋上冒出小问号,萨卡斯基不会午休,平常吃饱没那么紧急会稍微坐一会,忙的话吃过就回办公室,今天怎么连制服都没有穿:“不用去工作吗?”
“我休两天假。”清晨拨通这通电话时,电话虫非常忠实地模拟出战国错愕的表情,结果是好的,萨卡斯基拿到假,战国甚至把他的紧急工作挪给其他人做,希望他能在家好好陪陪安。
安闻言适时露出心疼的样子点点头:“忙了那么久那么累,是该歇歇。那你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火锅吧。”
“好,我等会打电话去定食材。”
营造这样的家庭和夫妻氛围感对安来说轻而易举,说实话她不太在乎萨卡斯基在不在家,她已经很习惯和随便什么人待在一起演绎出“我很爱”的样子,她还以为萨卡斯基又会进书房,但是没有,他一直呆在客厅直到她把厨房和饭桌收拾干净,既然如此她便切了点水果端给萨卡斯基,把食材定好以后去露台侍弄花。
萨卡斯基跟出来看安忙活:“养得很漂亮。”
“谢谢。你之前是太忙没空浇水吧,原先在露台上的大部分植物都属于好养活的类型,不需要怎么花心思。”
对,花店的人也是这么介绍的,但买回来他永远忘记露台上有植物,死了买,买了死,在安来之前,他的露台有不少植物的亡魂。
“你还买了很多别的。”
“是的。这盆是昨天才搬回来的,颜色很特别,不过有点娇气;这盆名字很好听,叶子还可以入药;这盆…”
萨卡斯基静静听她介绍,他和她住了几个月,从来没有这样休闲地对过话,因为这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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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原因,他待在家里也时常在书房处理文书,安非常安静,她一个人很呆得住,两人有对话都是一些必要的短暂交流,从未涉及更深入的内容,像现在这样试着搭话,萨卡斯基发现安其实还挺健谈,又或者说这是她擅长的领域,所以话才多?
不可否认她因此熠熠生辉,萨卡斯基觉得他们以后可以多说说话。
“我还用花瓣做了茶包,你想喝吗?”
“喝。”
“那等我浇完水。”
安的好心情肉眼可见,她像一只小鸟在厨房忙活,不时还会看看露台,似乎担心他又回书房处理文件,但是萨卡斯基已经决定这两天的他没有工作。他们坐在露台上慢悠悠地品茶,有风吹来,和先前出差回来闻到的一样:咸咸的海风、花香和若隐若现的洗涤剂的香味,现在还有安在他旁边。他们开始聊天,聊安最近刚看完的《世界政府推进城监狱法》,聊总过来串门的孔雀,聊强纳森和杰西卡的近况…舒适得让人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门铃响的时候安正在厨房添热水进茶壶,“应该是定的食材到了。”
萨卡斯基去开门,却不是预想中的货品,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直直怼到他的鼻子下,对方故作潇洒的油腻表情在看到萨卡斯基冷硬的五官时僵住,但他很快调整好,露出一副见到同事的熟络表情,仿佛敲开别人的家门给别人的伴侣送玫瑰的人不是他:“你在家啊萨卡斯基。”
萨卡斯基没有接话,冷冷地看着对方,没有要将此事寒暄过去的意思。大家都是男人,尤其麦克出了名男女关系混乱,萨卡斯基懂对方的肮脏心思,稍稍一想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今天没在办公室,工作狂不在办公室只会被人认为出差而不是休假,所以对方觉得有机可乘,这大概率不是麦克第一次接触安。
看萨卡斯基不搭话,麦克的面子也有点挂不住,但萨卡斯基不是任人揉搓的好脾气,他的实力更叫人忌惮,表面功夫还得维持,而且不是有一个很完美的替罪羊吗,若是能让他们感情出问题,他更好捡漏:“东西我已经送到了。可能是你夫人忘记告诉你,她昨天拜托我帮她买花。”
“安从来不买玫瑰。”
是的,萨卡斯基观察到了,安爱花,但是家里一次都没有出现过玫瑰。
那束玫瑰当然没能进来,它连同不速之客被拒之门外,萨卡斯基去看安,她已经把茶泡好,神色如常。
“他以前来过吗?”
“麦克中将?是的,在你出差的时候。有时候从鹤姨那里回来的路上也会碰见。”安用了很委婉的说法。
萨卡斯基皱起眉,他出差回来的时候问过她有没有碰到什么事,安完全没有提这个:“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顿了顿:“我很感谢你让我作为你的军属住进马林梵多。”
萨卡斯基明白了,在昨天以前,他们在外是一家子,可实际上只能算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同居人,即使暗生情愫,安认为自己没有立场要求萨卡斯基为她处理任何困扰。
“然后呢?你怎么处理?”
“我会装作不在家。”出鹤的家门她总会遇到库赞,他会借着倒垃圾或者买东西把她送回去,所以麦克至今还停留在“遇到”的阶段,这部分萨卡斯基不深究就不必主动交代。安知道中将都会见闻色,她装不了“不在家”,但有什么关系呢?“安”的家门很好闯入,“萨卡斯基和安”的家门没人敢闯。
他确实应该多陪陪她,萨卡斯基想。
“以后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安点点头,表情放松下来:这是自然,她爬上男人们的床就是为了这个。
这段小插曲没有影响到两人,他们继续度过悠闲的午后,烹饪品尝美味的饭菜将邻居的单身中将馋死,消食洗漱过后差不多是休息的时间。
安早就把自己的床单被套铺回去,如果可以她想缓缓,她从洗漱间出来往自己的房间走,还没到目的地,男人开口道:“要睡了吗?”
安闻言扭头去看萨卡斯基,他站在客厅和走廊的交界处,逆着光,昨天那只野兽再次现身,安读懂他的暗示,于是她走过去,柔软的双臂缠上男人的脖颈,带着浓浓后鼻音的话语无疑是撒娇的意思:“那你要温柔一点哦。”
萨卡斯基含着她的唇,低低应了声。
11. 第十一章
萨卡斯基遵守承诺,他比第一夜克制很多,完事安还有力气爬起来洗澡,萨卡斯基没有跟过来,否则又要重蹈覆辙。安拖拖拉拉洗过澡回了自己房间,倒不是不愿意和萨卡斯基一起睡,一个是他的床一片狼藉也不知道收没收拾,安可没力气现在整理,第二是困到无法思考下意识的动作。
她在自己的床上安稳度过一夜。
第二天萨卡斯基还休假,他同样没外出没处理公务,只是呆在公共空间和安一起,该吃饭就吃饭,该休闲就休闲,他有更多时间观察安,比如她会把临时拿出来用的东西归到原位,做饭的时候切完菜会把桌面擦干净再进行下一步,晾晒衣物扯平顺了再挂上衣架…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却能显示她良好的生活习惯和教养,加上她字写得漂亮、有学识(她看得进法律)、会做料理,这通常意味着不错的出身,至少她成长的环境让她有闲情雅致去注意细节和培养技能。
仔细想想他好像完全不知道安的来历,强纳森向他报告过安的情况,只有她在莱卡生活的那两年,没有之前的记录,强纳森提到过询问安来历时她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似乎不想告知,对此萨卡斯基并不在意,谁都有不想说的事,安不说,他就不问。
两日的假期一眨眼结束,萨卡斯基回到工作岗位,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事情很快被其他人察觉,大家都是人精,没理由看不出来。工作狂竟然休假,而且休假回来脾气变得平和许多,原本一下就会暴怒的事情,现在也只是眉头紧皱地去处理,显然是受到滋养。
萨卡斯基不否认心情很好,安是个很上道的女人,相貌和身体契合度自然不必说,发生关系之后,她态度上没有任何改变,不会主动要求什么,但也不会太被动而显得无聊,更不会在外头以什么身份自居,非常省事。
还有早上,以往安每天都会送萨卡斯基出门,站在玄关,拿着他的外套,看他穿鞋,再把外套递给他,最后跟他说“路上小心”。休假结束的第一天,他看着安,俯下身吻了她,她非常顺从,肉眼可见变得开心,即便只是嘴唇相碰,她也红了脸颊,瞳孔变得水汪汪的,里头只装着他,萨卡斯基认为没有男人不喜欢这样。
随着日子推移,安逐渐暴露小性子,都是些无伤大雅的,萨卡斯基反而觉得可爱,除此之外她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做饭好吃,园艺和花艺超出他想象的优秀,花圃的花五颜六色开得茂盛,剪下来随便就能插出优秀的花艺盆栽作品,这让他们在家里有了一些共同话题。
要说有什么不好,不,也到不了不好的程度,安会回自己的房间睡。两人的夜间交流通常在萨卡斯基的房间,除了第一晚她失去意识被迫毫无选择,其余时候只要安还醒着就会爬起来洗澡然后回自己的房间,还处在假日白天能看到人就还好,一旦上班,只有短暂的接触时间让萨卡斯基越来越不满足,他不是会一直纠结的性格,于是在某个深入交流后的夜晚,他跟着安一起进浴室,在她有点为难的表情里一起安分地洗了澡(有个部位不太安分但不影响),一起躺到了她那张不大的床上。
当安发现他只是想一起睡觉后便松懈下来,如同第一晚躺在他的怀里很快入了梦,萨卡斯基心想这才对。第二天他还不忘把安房间的床换成大床,这么一来他们就可以在主卧的床上亲近,在客卧的床上入睡。
萨卡斯基简直被从头顺毛到脚。
他变得更愿意把工作带回家做,带着大家加班的频率直线下降(因此强纳森和底下的人把安奉为女神),因为不想再好几个小时听不到安的声响,萨卡斯基让她从客厅看书挪到书房,于是安买了个软绵绵的豆子沙发,没骨头似的坐没坐相,即便如此萨卡斯基还是觉得可爱…他多少有点不适应这样的自己。
好处就是安真的很会伺候人,还会带着他一起休息吃点水果。之前她切到他桌上,他有时候做事太专注会忘记,最后结束看到再一口气吃掉,现在安会坐到他对面,两根叉子,有时候是一根,你一口我一口,发表一些诸如“今天的芒果还可以”、“这梨听说是新品种”之类没有营养的对话,但萨卡斯基心想,可能这就是亲密关系,日子过下来不会有那么多有意义、重要的事要说,也没有轰轰烈烈,只是和对方分享想说的话、做过的事、吃到的东西,从而变得相互交融,再也分不清你我。
“我今天买了柑橘。”
“嗯。”
萨卡斯基在写东西,于是安将皮剥开,放了一瓣进嘴巴,抿到些许汁液后,面无表情完完整整把那柑橘瓣拿出来递到萨卡斯基嘴边并看他毫无防备吃下,笔尖一顿。
男人扭头去看安手中其貌不扬的柑橘,只缺了一瓣,而安眨巴着眼睛问他:“甜吗?”
那股可怕的酸味还在他嘴里荡漾,他老实地摇头,安决定都做成果酱,眼看差不多是睡觉的时间,萨卡斯基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要去睡觉了,你呢?”
“我还没那么快,你困了就先睡。”
两分钟后萨卡斯基进到房间时女人正趴在床上翘着脚看书,又细又直的小腿交叉,正转着脚腕消遣,萨卡斯基走过去放下她的小腿,覆到她身上,亲她裸露在吊带睡裙外的肩膀。
她扭过头接受他的亲吻:“工作呢?”
“晚点做。”
男人炽热的手伸进她的裙底,安一如既往顺从。今天安精神还可以,做完清理完还不困,可能是多少已经习惯萨卡斯基的强度和频率,而且今天白天她睡了午觉。
“今天不困吗?”萨卡斯基看安不像平常被子一裹就睡熟,便把文件拿进房间里看。
“有点睡不着,下午睡太多了。”安翻了个身侧向萨卡斯基看他批文件,她知道他平时在她睡着以后都会回书房工作。
“睡了多久?”萨卡斯基随口问道。
“三个小时。”
男人扭头去看她,眉间露出不太理解的神色,他除非伤到只能这么躺着,否则根本不可能睡三个小时午觉。安才不管萨卡斯基能不能睡那么久,现在是她睡不着,她很无聊。
萨卡斯基选择一边工作一边陪她,他把安搂坐起来,蒲扇一样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腰侧,大概是想把她哄睡,但诚意不多。
“萨卡斯基,明天你要吃便当吗?”
还是不想睡,说说话吧。
“不要忙了,我明天要出去。”
安从鼻子嗯一声表示听到,“那明天晚上还回来吗?”
“不回了,你睡觉前把门锁好。”
“好。”安突然抬起脑袋去看他的头发,“你头发是不是该剪了?”
“是,一直抽不出空。”
萨卡斯基说起头发就心烦,波鲁萨利诺和库赞总是偷懒,要么做不好,要么干脆不做,最后事情都到他的头上,一个人干三个人的事,能不忙吗,而且萨卡斯基也想做出成绩,他有野心,想往上爬。
“嗯…”安帮不上忙,只能摸摸他的脑袋,“我也想剪头发。”
萨卡斯基侧头就着昏黄的灯光看安披散整个后背,落到他手臂上,绸缎一样的黑发说:“这样也挺好。”
“吹头发有点麻烦…就没有那种碰一下头发就能干的吹风机吗?而且你老是压到我的头发,做的时候压到,睡觉也压到。”
“我道过歉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痛嘛。”
安这么说,萨卡斯基也觉得可能剪短一点好,安的头发又多又厚,有几次洗完澡太累搞不动想湿着头发睡觉是萨卡斯基给她吹的,吹得好不好先不说,吹了大半个小时都吹不干实在是很挑战萨卡斯基的耐心,他认为有空吹头发还不如干别的事,但他总不能要求安跟他一样留平头。
他亲了一下安作为安慰:“知道了,去剪的时候叫上你。睡吧。”
和安有约定,萨卡斯基特地挤出时间来,他自己一个人剪哪家都一样,不过安应该会想要剪得漂亮些,所以他问了波鲁萨利诺,带她去一家在马林梵多很受女眷欢迎的预约制沙龙。
这家店经常接待波鲁萨利诺以及他的女伴,倒不至于惊慌失措、兵荒马乱,可是萨卡斯基中将跟波鲁萨利诺中将终究是不一样,听说萨卡斯基中将特别严肃,于是店铺早早就严阵以待,力求提供最好的服务,但是萨卡斯基一进门他们就蒙圈了,那那那那难道是传说中萨卡斯基中将带回来的女人?真的如同传闻,好美…
店长不愧是店长,他最早回神,在萨卡斯基爆发之前(他已经看到他沉下来的脸色):“欢迎光临!萨卡斯基中将和…和夫人,请问两位都要剪发吗?”
萨卡斯基和安同时因为这个称呼一愣,店长心里一咯噔:难道喊错了?但是萨卡斯基中将看起来没有生气的样子…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店长将两位贵客引到颇有设计感、半开放的包间,并排坐在镜子前。
等待时店长烦恼很久,最终决定亲自服务萨卡斯基,派一个资深女性理发师去服务安。
萨卡斯基的要求很简单:“平头就好。”
“夫人,您想怎么剪?”
男人跟女人理发差得可远了,夫人还可能要烫发、染色,女性理发师一边恭敬地询问一边捻起安的发尾查看发质,指腹那美好的触感让她有点惊讶。
“萨卡斯基,我可以自己决定发型吗?”安扭头问道。
“随你。”萨卡斯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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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大男子主义,但他没有到发型都要管的程度。
“那就剪短,长度留这么多就好,其他的你们看着设计吧。”
安的话让萨卡斯基侧目,他印象里女人都挺宝贝自己的头发,安现在的头发到腰,他看她手比的那个位置,也就脖子中间吧,一下剪掉那么多?
“可以吗?”安察觉到他的视线,又确认一遍。萨卡斯基看着她瑰丽的脸,心想她不管什么发型都会很好看,“嗯。”
“夫人,真的要剪那么短吗?”女理发师也觉得很为难,她倒是有自信能给安设计出好看的发型(这张脸随便剪都行吧),可是很多女性当时下定决心,真正被剪掉头发却会因为有心理落差而无法接受,这家沙龙一般不会长剪短,毕竟马林梵多的女性不是这个军官的妻子就是那个军官的女儿,实在得罪不起。
而且这可是萨卡斯基中将的女人,萨卡斯基中将!!他就坐在旁边!!夫人要是哭了怎么办!?
“只是头发而已,后悔也还会长长,没事的,剪吧。”
对方都这么说了,再问就显得不识相,店长给女理发师一个眼神让她照安的意思做,女理发师爱不释手地拨弄安的头发:“那刘海怎么办呢夫人?”
安有点纠结地拧起眉毛:“有刘海隔段时间就得回来修剪…”
“来就是了。”萨卡斯基说。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干点别的’,对吗,萨卡斯基?”安看向镜子和萨卡斯基对视,露出俏皮的笑:“不要刘海,好打理的就行了。”
好吹干,好打理,不会压到,这样对她和萨卡斯基都省事。萨卡斯基随便她,他也没那么不愿意,帮吹头发就吹,要回来修剪刘海他也会抽时间陪她。
不过安已经决定,也不要烫染,理发师开始操刀。安的头发剪到三分之一的时候萨卡斯基就弄完了,不过他没走,安不知道他有多久假:“你着急回去吗?要不你先走,我弄好自己回家就行。”
“不用,一起回去。”
今天是他的休息日,只是工作太多走不开所以要请假,战国听说他要带安去剪头发,把他的一些工作挪给了库赞和波鲁萨利诺,不过萨卡斯基不打算休足一整天,剪完头吃过午饭把安送回家后他就去办公室工作,但是可以在家吃晚饭。
沙龙给他泡了上好的红茶,装在精致又漂亮的茶杯里面,萨卡斯基瞥了眼,一口没喝。等待期间他算是搞明白这家店,他坐在半包围的vip房间,沙发摆放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外面走来走去的人,而里面的人却可以根据坐的沙发位置不同,被外头看到或者隐匿起来不至于被外头探查到太多。
这样设计是为了满足一些社交需求,男人们有男人们的社交渠道,女人们也有,甚至男人通过女人社交获取情报,萨卡斯基懂政治,为了得到更高的地位,他逐渐擅长。
萨卡斯基坐在可以被看到的位置,所以他认出不少熟人的家眷,还见到一些来接妻女的熟人,他们也看到他,不过鉴于萨卡斯基出现在这家沙龙太过诡异且不符合他的性格,暂时还没人敢来烦他,只是互相隔空点了点头打招呼。
他很清楚今天过后他和安的流言蜚语会传遍整个马林梵多和贵族圈,他把安带回马林梵多只有小部分人知道实情,即使有传闻安和他住在一起,没有亲眼见到,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相信,对比其他中将,萨卡斯基不圆滑,不阿谀奉承,不左右逢源,贵族圈的大人物都不想和他联姻。
萨卡斯基觉得这样很好,他不需要联姻来平步青云,他会靠自己和拳头走到那个高度。
至于会不会给安带来麻烦,他想不会有问题。她性格实在安静,带回来这么久,除了必要采买和送饭她几乎不出门,一个人在书房看书,照顾花圃和打理家里就似乎让她很满足,萨卡斯基不限制她,想要去社交也可以,但没名没分,即便去巴结,那些女眷也瞧不上她,受屈辱后萨卡斯基不会帮她任何。
至于将来…不,现在思考和这个女人的将来毫无意义。
萨卡斯基看了眼安,她一下就察觉他的目光,他们对视,安直到萨卡斯基移开视线才垂下眼,就是不知道这在有心人眼里会变成什么故事。
短发果然也很适合安,短发的她看着比长发更活泼可爱一些,萨卡斯基按照计划带她在餐厅吃中饭送她回家后去办公室,伴着夕阳到家吃晚饭,安做了他最爱吃的辣口菜肴,可惜安和他吃不到一块,她压根吃不了辣。
萨卡斯基还不太习惯她短发的模样,总觉得有点别扭,可是等到就寝时间,安趴在他身下,那节一直隐匿在长发下的雪白后颈因为快感而变成粉红色的时候,萨卡斯基在上面种下吻痕。
12. 第十二章
八卦传播速度果然快,第二天就连当天巡逻的底层海兵都知道萨卡斯基带着女人去了沙龙,还在里面等她老半天。
那可是萨卡斯基,换成任何一个别的中将都只是大人物们的桃色新闻,说两句消遣下就算了,比如波鲁萨利诺中将换女伴速度就很快,但是再说一遍,那可是萨卡斯基,他对女人的态度摆在那里。
“以前也有个贵族小姐给他送饭,叫什么来着…”巡逻两海兵一组,走累可以躲到角落偷个懒,史蒂夫深吸一口烟说道,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
“瑞秋?”
“啊对对对,就是叫这个名字。”
“我记得闹得挺大的,萨卡斯基中将油盐不进,说话又直接,把人家女孩子都说哭了,空元帅发了好大的火。”
“再怎么样人家也是贵族,不要面子的咩。不过我能理解萨卡斯基中将,安夫人是不一样的,没有男人不喜欢她。”
“我懂,我要是萨卡斯基中将,别说去什么沙龙,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得想办法摘下来送她。”
“啊——可恶啊萨卡斯基这混账,运气怎么那么好!他两肯定睡过了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她是萨卡斯基中将的伴侣,两个人住在一起,忍得住就不是男人。”
“他妈的,那种女人睡起来肯定带劲儿,别看她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这种女人在床上才□□,水又多又会叫——”
史蒂夫话音未落,这个本不应该有第三个人的隐蔽角落响起不那么陌生的声音:“你们两个,休息完就回岗位。”
那头的草丛后坐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标志性的头巾和自然卷差点把两个海兵吓哭,他们连忙敬礼:“库,库库库赞中将!!”
库赞扭过头,向来无所谓的脸上带着愠怒:“下次再开这种黄腔,我不会听过就算,明白了吗?”
“明明明白!!我们先回去工作了!!”
两人落荒而逃,库赞在原地坐着,半晌垮下肩膀深深叹一口气,颇为颓唐。他现在一想起安就为难又头痛,明明已经躲着不见面,库赞却有种安一人包围他全部的错觉,不仅去哪里都有人在讨论她,没有见面的时候他也无法把安驱逐出他的大脑,她仿佛有什么魔力,库赞总是会想起她。
想起萨卡斯基不在的日子,她频繁出入鹤中将的家,还打扮得那么漂亮!她难道不知道马林梵多98%都是男人吗?都已经有人闻着味来了!那个叫麦克的中将!库赞真是…根本没法放着不管。但他的见闻色只到鹤的家门口!绝对没有再往里延伸去探听一些不该听的东西。
有时候则是想起她在莱卡的家里为他倒茶的样子,还有提起海贼团时脆弱的样子、听他说岛屿见闻时双眼发亮的样子,想得最多的是他们在海上骑自行车,她坐在后座上挨着抱紧他的样子,她也会这样抱紧萨卡斯基吗?
打住!打住打住打住!察觉到思想要滑坡,库赞赶紧清空大脑,偏偏卡普还总对他说离谱话,撺掇他。
海军英雄说:“当初得知诺兰退休,让你顺道去看看就是抱着你们能看对眼,你把安带回马林梵多的想法,我实在不明白萨卡斯基怎么截胡的。萨卡斯基那小子不会是安的良人,你小子使点手段把安抢过来,这样这样再这样,那样那样再那样。”
库赞听完人都裂开了: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撬萨卡斯基墙角,把安变成他的女人。而且他好烦,为什么要用那种“安本该是你老婆,都怪你办事不力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语气和态度啊卡普先生!不是更加让他产生不切实际、不合人伦的想法吗!
“干嘛?你小子不喜欢安吗?”
“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吧…可是她已经是萨卡斯基的军属,臣妾实在是做不到啊。”
“诶——你这没出息的家伙!”
卡普的铁拳锤到他脑壳现在还疼着呢。而且他完全不理解卡普说的“萨卡斯基不是安的良人”这句话,他认为安挺适合萨卡斯基的,除了安,没女人受得萨卡斯基吧。
懒偷了,午觉也睡了,回办公室吧,战国先生生起气来挺吓人。结果回到办公室也在说安,波鲁萨利诺双脚一伸,转椅嘎啦嘎啦移到萨卡斯基的桌前:“萨卡斯基,安喜欢她的新发型吗?”
萨卡斯基“嗯”了声,做不会压到,抱着睡觉不会压到,吹几分钟就干,他两都喜欢。
“剪了个什么发型?”
萨卡斯基有点烦,他的女人剪什么发型关你什么事?
波鲁萨利诺问不出来也不太在意:“不说就不说,摆出那么可怕的脸干什么耶~反正总会看到,作为介绍沙龙的谢礼,让安给我做香蕉酥吧。”
萨卡斯基更烦了,不过安做什么都好吃,她还有很多以前没见过的创新菜单,怪不得波鲁萨利诺会馋。他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反正只是吃的,今晚回去跟安提一句就是。
工作到半下午,有海兵提着人头份的纸箱进来,里面是一种叫波罗的苹果,只有伟大航路的波罗岛屿能种植,非常好吃,是同事出差带回来的特产。
“真不错耶~玛丽酱你去切一点端过来吧。”波鲁萨利诺对手底下的副官说道,穿着制服一头短发看起来干脆利落的女性副官回答:“你是说让我把苹果塞进你的喉咙?”
波鲁萨利诺非常习惯玛丽的恶劣态度和毒舌,拖长了音调抱怨:“真过分呐~~~我是真的想吃耶~~~~”
玛丽上校毫不动摇:“你以前吃苹果从来不切,直接吃不就完了。我不是安夫人,只有安夫人才会那么耐心和无微不至,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你们这群大老爷们。”
是这个道理,波鲁萨利诺想,但他现在就是被惯坏了,就想吃切好的。于是他随手一指,吩咐刚刚送苹果的人给他切,那人只是个普通海兵可反抗不了中将,于是他拿出自己毕生的技术把苹果切成一块块端过来,仍然被抱怨怎么没削皮和去核。
现在就连那个海兵都觉得波鲁萨利诺屁事怎么那么多,闭嘴吃吧。
波鲁萨利诺看着切成一块块容易入口的苹果,想到了什么,他让海兵把水果刀给他:“萨卡斯基,你看。”
萨卡斯基不明所以,盯着波鲁萨利诺的动作,只见后者拿起一块苹果削掉核和后半部分的皮,再切出两个尖尖:“锵锵!兔子苹果~”
萨卡斯基眉头紧皱地抬眼看向波鲁萨利诺,一副“你解释不好就吃岩浆”的样子。波鲁萨利诺被他的不解风情震惊了,但是转念一想以他的性格考虑不到也正常:“学会了回家削给安吃呀。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在一起那么久连个苹果也没给她削过吧?”
“……”
萨卡斯基到家时安正在做蛋糕,他喜欢辣口的食物,不太吃甜品,所以安会做苦甜的巧克力或者抹茶,现在似乎正在进行调奶油的环节,看到他在这个点回家露出惊讶的表情:“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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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早,我在调千层蛋糕的奶油,你要尝尝吗?”
因为他实在不想再在办公室对着波鲁萨利诺…那家伙从以前就很懂怎么在他忍耐底线上蹦跶,同他计较显得太小肚鸡肠,不和他计较自己又很不爽,尤其安来了以后,波鲁越发能从中得到乐趣,萨卡斯基懒得理他那么多,干脆把工作打包回家。男人走到厨房低头看那色泽漂亮的抹茶奶油没有拒绝,于是安挖了一小勺,萨卡斯基放低脑袋准备去含,但安突然伸出舌头舔掉奶油,漂亮的双眸快速眨了两下。
领会到对方的小心思,年轻有为的中将大人撑着桌沿俯下身来将安嘴里的奶油和舌头卷到自己这边细细品味,奶油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融化,最终混合着唾液被吞入腹中。
“还行,不甜。”萨卡斯基稍微松开咂咂嘴说道,安看着至近距离的萨卡斯基,脸颊通红地垂下眼,想要退出他的包围圈,“那我接着…”
很可惜,包围圈收网了,萨卡斯基把安抱起来走向房间:“晚点再弄。”
香蕉酥?再说吧。
结束已经是饭点,安还懒洋洋地躺着,根本不想爬起来,萨卡斯基套上裤子想了想:“我可以随便弄一下。”
“你会做饭吗?”安想象萨卡斯基披上围裙的样子笑了,“我刚来你家的时候锅碗瓢盆很新,都没用过的样子。”
“别太期待,只是把东西煮熟放点盐的程度,出任务就这么对付,有些时候太紧急,可以生吃的就生吃。”
“我不要吃生的。”对安来说吃生食是绝对的大忌,她虽然不会被寄生虫侵害,但她的肠胃无法承受生的食物,可能会急性肠胃炎或者中毒。
“知道,就简单用冰箱的食材煮一点面条,还是说你想出去吃?”
“不想起…”
“知道了,那今天就将就吃我做的。”萨卡斯基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来那箱苹果:“你想吃苹果吗?”
“苹果?是你拿回来那个箱子吗?那就切点一起吃吧。”
萨卡斯基做事很快,随便煮点东西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安在床上没躺多久就闻到食物的香气,男人过来叫她起床吃饭,穿围裙的样子和安想象中不一样,因为光着上身只套了一条裤子,他围裙也只围了一半,就算上半身有大片的落樱纹身也显得很有生活气息,安敢打赌没人看过他这个样子。
安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我想在床上吃。”
萨卡斯基沉默,他从来没有在床上吃过任何东西,上一个敢在他的床上吃东西的人被揍得现在在本部都躲着他走,但是沉默过后,他把两份面端进来,安捞过衣服套上,接过面一看,萨卡斯基诚不欺她,真的就是水煮加点盐,就算放了肉也看着清汤寡水,但是她刚刚消耗了大量体力,现在饿饿的,并不嫌弃。男人按照她平时吃饭的碗给她装的面,可能是太饿,她吃完面也没吃饱,所以再端上来的苹果派上用场,但安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会削成兔子形状,和萨卡斯基的形象一点也不符合。
安眨眨眼又看看萨卡斯基,出于各种考虑没有开口询问,男人也没有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就算是波鲁萨利诺激他,最终决定要做出“不符合他性格”事情是他自己,是他自己愿意给安削兔子形状的苹果。
安没急着吃苹果,而是凑上去亲吻萨卡斯基的脸颊:“谢谢你,我很喜欢。”
现在萨卡斯基觉得什么都可以原谅。
13. 第十三章
安在马林梵多的生活彻底步上正轨。
她以美貌和萨卡斯基的伴侣闻名马林梵多、整个海军乃至海军学校,但实际上见过她的人很少,如果你在海军本部就职,位极高或者位极低就有可能在战国大将的楼层或者大门口站岗碰见她,除此之外,多数人只听说萨卡斯基有一个非常漂亮的伴侣,这是因为安的活动范围极窄,经波鲁萨利诺介绍可以电话虫订购所有食材物品后,她连集市都不太去,她和萨卡斯基居住的公寓楼在本部的脚下,出门往后拐个200米就到总部大门,即便住在同一栋也见不太到人,毕竟安离开家时将领们在上班,安回家时他们还没下班。
萨卡斯基的休假次数增加了,虽然不多又没什么规律,但他不再睁眼工作闭眼睡觉。当萨卡斯基休息,他会在家里陪着安浇浇花,聊聊天,大白天也做点大晚上才会做的事情,再在大晚上把大白天做的事重复一遍,和安待在一起大大缓和他因为工作和人际积攒的压力,他喜欢这样的日子。
所以安是不出门的,没有亲近的朋友,没有要去的地方。
当库赞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他刚从卡普那里得知一个爆炸性消息,海军英雄依旧不放弃撺掇他撬萨卡斯基墙角,两个人在酒馆越说越激动,卡普终究是在酒劲下说漏嘴:安是他从飞空海贼史基的船上救下来的,她值得更好。这时距离安来到马林梵多住已经超过一年,库赞的表情简直就像被人重拳出击,打得他脑袋嗡嗡直响。
为什么没有人在意?为什么没有人做出改变?因为他们是强大的海军,外出、航行、人际交往对他们来讲理所当然,因此他们想不到在世界上竟然还有人无法自行外出,他们觉得她有手有脚又没有被关起来,不出去只是她自己不想罢了。
安是不想吗?她不能。
她的美丽给她带来太多的麻烦和限制,莱卡以前是史基,萨卡斯基知道吗?在莱卡是约翰,即使现在成了中将的伴侣,仍有麦克那样的人渣躲在暗处虎视眈眈,对普通人来说偶然的意外和伤害对她来说几乎成必然,库赞怀疑她在人贩子眼里比女性人鱼都值钱,这导致她没办法独自享受原野的风,人文的繁,大海的阔,失去强者的带领,她只能蜷缩在角落以求可怕的命运不要降临到自己身上。
库赞想到他们当初聊起香波地群岛和海上列车时她露出的向往神色,萨卡斯基有没有试图带安出门,哪怕只是到隔壁的香波地群岛逛一圈?
没有,至少在库赞的见闻色中,他没有“见”过萨卡斯基带安出远门,他们去的最远的地方是位于马林梵多的高级餐厅,吃过饭就径直回家。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和软禁有什么区别??她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可她真的好吗?
怀抱着对安的担忧和强烈的怨怼,库赞回到家也无法入睡,他干脆去办公室等萨卡斯基。换作以前,凌晨三点都有概率在办公室看到人,如今萨卡斯基朝九晚五,工作做不完打包回家做,等待九点到来的库赞可谓度秒如年,期间他无数次在脑海里演练,对方不是说了就会听的性格,甚至因为他两关系不怎么样,好好说也未必会听,毕竟萨卡斯基才是安的伴侣,他一个适龄男人突然横插一脚让他多关心安带她出门,是男人都会不爽,库赞甚至开始疑惑,卡普说的是对的吗?萨卡斯基并非安的良人?
“你今天好早。”波鲁萨利诺看着脸色很不对劲的后辈说道,他和库赞是迟到早退大户,两人都很讨厌坐办公室,基本不遵守上下班时间,这么一大早就见到人很稀罕,波鲁萨利诺也是昨天被战国骂找不到人今天才乖一点到岗的。
“嗯。”库赞情绪很低落,波鲁萨利诺还想说什么,正巧萨卡斯基进来,波鲁萨利诺一下就观察到库赞对萨卡斯基的负面情绪,而且他猜到一定是因为安。
看到萨卡斯基,库赞光是要抑制住怒火就竭尽全力,最终只能硬邦邦地憋出一句:“香波地群岛的游乐园正在举办活动。”
库赞的话题突兀又不符合他的个性,大家都没有搭腔,除了波鲁萨利诺,他问:“是吗,都有什么有趣的?”
“气球、造型独特的冰激凌、烟花什么的…女孩子都会喜欢的东西,安也是女孩。”
波鲁萨利诺明白了库赞的用意,于是他换了副面孔笑着继续搭腔:“香波地群岛还有很多很好吃的高级餐厅、名牌服装店,奢侈品店,首饰店,能去逛逛买点东西也很有趣。”
“对,远一点的岛屿还有专门开发的度假区、温泉岛,很多好玩的。”
两人一唱一和,说到这份上萨卡斯基还不懂他们两在表达什么他就是傻子,不过当下他没说什么,就算要带安外出也是他和安的事,和外人无关。
库赞不满萨卡斯基的反应,他急切又焦躁地想要确保安的身心健康,可他的立场不能越界,如同困兽一样在办公室转了两圈,安曾被史基捕获的事在他脑海里反复出现,最终他无法忍受地带着那些五彩缤纷的传单来到安的面前。安拿着传单,不着痕迹地观察库赞的神情,推测他“坏掉”的指数,斟酌语句为萨卡斯基解释,她最怕就是这样,正常的人一次次在“她真的好吗?”/“他真的有对她好吗?”/“他这样对她是不对的”/“我可以做得更好”里疯魔。
这事确实是库赞误会萨卡斯基了,萨卡斯基有想过带她出门,他没有长假去不了远的地方,好在隔壁的香波地群岛作为世界的中心,在天龙人的统治下有足够多的娱乐资源,加上大航海时代,想要去往伟大航路的人都往这里聚集,滋生不少黑暗的同时也带来所有海域的新鲜事物。
萨卡斯基说他们可以住一晚,安想去哪里玩都可以,如果累了也可以提前回来,都看她。
安从露台远远眺望那座缤纷璀璨的岛,最后摇了摇头。她无法和萨卡斯基解释,那是她去过很多世界,包括在这个世界总结出来的经验:外出意味着离别,相遇意味着掠夺,反抗意味着死亡。她的美是一种诅咒,一定会引来觊觎进而演变成灾难,或是对她,或是对她的庇护者,即使她的庇护者很强,总会有更强的人,还可能被蝼蚁群起而攻之,更有甚者会为了自身利益放弃她,因此她很珍惜安定的时光,她早已习惯孤独。
萨卡斯基尊重她的选择,而库赞显然有别的想法。
“你一直这样闷在家里闷在马林梵多,怎么会快乐?”
是啊,怎么会快乐,但是至少安稳,左右她都不可能像他们一样肆意在外行走,轻松与人交往,从容对抗危险,两方地狱她选择比较舒适的那个。安本想出言安抚,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的视线穿过库赞看向他的身后,那里站着本该在本部工作的萨卡斯基,他表情不悦但算不上特别糟糕:“不牢你费心。”
送走“客人”后,安把萨卡斯基迎进门,她看他带着公文包便猜他不再回办公室,帮他把包拿进书房,出来他还站在原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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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半晌男人轻声问:“你想去吗?香波地群岛,或者再远一点的岛屿也可以。”
他们很担心她的精神状况,安心想,其实他们的担心是无谓的。经历那么多后安的精神状况无坚不摧,她曾于其他世界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水牢里感受自己逐渐腐烂直到死去,只是呆在较小的活动范围一年远达不到让她崩溃的程度,还能和人社交,她好着呢。但是感觉继续下去库赞可能会应激,引发连锁反应,所以安决定顺着他们的意思走:“你会和我一起吗?”
萨卡斯基的表情变得不忍,他和安日夜相处,远比外人清楚安何等脆弱,激动时不小心用一点点力气捏出来的印子都得两三周才能消掉,所以他允许她胆怯允许她躲藏允许她缩在他的羽翼之下,如果她愿意往外走,他会陪她。
既然决定要外出游玩,安便采购了一些新的装备,主要是能够遮盖面容的帽子和适合走路的鞋,萨卡斯基知道她买新鞋和帽子又给了她很多钱,安就干脆把包包配饰也安排上,还有几条看着很有度假氛围的新衣裙,出发前一天她在家里搭配,不时问问一旁萨卡斯基的意见,把“放监”的快乐人设拉满,萨卡斯基对搭配不在行,在他眼里安穿什么都一样漂亮,但他非常耐心地陪着安,看着她一条一条穿上,再替她一条一条脱下。
出行当天两人起了个大早,虽然香波地群岛就在隔壁,过个桥能到,但岛屿很大,娱乐设施多,他们没打算在岛上住,安又熬不了夜,所以两人计划吃过晚饭散一下步就回来,想多看看岛屿是得早起。
萨卡斯基一如既往去饭堂打包早餐,他到现在也搞不懂安爱吃什么,她好像不太挑食,什么都吃一点,但是什么都只吃一点,一日三餐吃一年多他都没看出来她偏好什么食物,还是说饭堂没有她喜欢的?这次出游波鲁萨利诺给他推荐好几家特色餐厅,萨卡斯基预约了其中两家作为中饭和晚饭,希望有安喜欢的。
吃过早饭后,安穿戴整齐,确认网纱礼帽好好地遮盖上半张脸一切便准备就绪,穿上鞋就好了:“我们要去坐船吗?”
“不,马林梵多西侧有桥,过桥是香波地群岛海军驻地,通关出去就到香波地,到时候再租泡泡车,不然得走很长一段路。”
“泡泡车是什么?”
“香波地特有的代步工具,利用了岛上的泡泡,一会你就能坐到。”
安点点头:“我还听说有海上列车,萨卡斯基你坐过吗?”
“那个还没研发好,听说要10年,现在也就过去4年左右。”
“这样啊,真想坐坐看,有这样的列车不懂航海术也可以往来岛屿之间。”
“是。等列车运行我再带你去坐,鞋子穿好了吗?”
“好了。”
安直起腰,牵住萨卡斯基的手,她感觉到萨卡斯基有一瞬间的凝滞,因为他们做尽一切亲密的事却从未牵手。在此之前没有必要,他们只在马林梵多固定的路线行走,短途且安全,安也不确定萨卡斯基是否愿意在到处都会碰到上司同事下属的地方和女人牵手,但现在是个很好的试探时机,安想要萨卡斯基更加怜爱她,这些爱意在日后遭遇危险时全都会变成安的筹码,保她平安顺遂。
她用怯生生的眼神去看萨卡斯基,握着他手的力度小小轻轻的,如果他不想动一动就可以挣脱,男人没有让她等太久,温热宽厚的手掌用适中的力度反握回去,带领她向外探索。
14. 第十四章
巴布鲁口岸位于香波地群岛69号海军驻地。60~68号驻地主要职能为外勤和抓捕,69号驻地则是较为纯粹的内勤部门,当然了,遇到紧急情况还是得抽人去外勤(比如有人揍了天龙人一拳,怎么可能有人揍天龙人呢括弧笑括弧),正常情况下他们准时上班准时下班,只有连接马林梵多和香波地的巴布鲁口岸需要24小时执勤,他们部门人多,一个月也轮不到一次,所以真是非常轻松的部门。
今天的执勤人员是马克和他的同事,关口一般只在黎明前特别忙,要给从香波地过来的摊主们验明身份、采样货物、安检等,过了那个时间段便只需要给进出的内部人员登记,手续简便,操作起来特别快,马克刚确认完前一位的文书,下一对来人让他愣住,随后他赶紧起身敬礼:“萨,萨卡斯基中将!”
马克控制不住自己将视线投向两人交握的手,这是萨卡斯基中将,那他旁边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安夫人吧,可恶,戴着网纱帽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如同传闻里那么漂亮啊?
萨卡斯基和安都当做没注意到他的视线,走过来一路已经被看得够多,不差他一个,萨卡斯基把外出的文件给到,马克登记盖章就可以走了,安还觉得有点好笑:“他看起来很怕你。”
“我是他们的分管领导,那小子没见过,估计很少来批文件,突然面对面紧张吧。”
这事安倒是第一次听说:“你还分管香波地群岛的海军驻地?”
“本来是波鲁萨利诺分管,他不愿意,觉得事多,忙,战国大将就让他去管科学部队了,香波地难管,不能随便指派,最后还是落到我头上。”
科学部队?贝加庞克博士那里吧。触发关键字,安的记忆宫殿打开,波鲁萨利诺是接任被凯多杀死的负责人吗?那个中将特别喜欢折磨凯多,凯多逃离实验基地前特地找到他,把他脑袋敲得稀巴烂,血和脑浆溅了一地。
回忆完前任,安还不忘夸夸现任:“真了不起哦,萨卡斯基。”
“……别把我当小孩子哄。”
从办手续的窗口出来便是香波地群岛,驻地门口就有泡泡车租,萨卡斯基带着安走到最近的一家挑选车型,安则是被地上冒出的泡泡吸引,草地踩上去脚感也很奇妙,软中带硬,有点潮湿有点粘,轻微的陷入感,像是踩进还没有完全干透的泥地,泡泡从地底升起,安伸手去戳,泡泡的质地很柔韧,即使用力戳也只是凹陷不会破碎,那些泡泡就这样缓慢地从草地里冒出来,再缓慢地升空,最后“啪”地破掉,莫名吸引了安所有的注意力。
租车店的老板很有眼色且很会做生意,他看出来安是第一次来香波地,身上的衣服配饰都不便宜,从69号驻地出来一直由这位气质不凡的海军牵着,想必倍受宠爱,他便给萨卡斯基推荐兼顾舒适度和实用性的两人座车架,非人力而是靠燃料推动,操作简单,他还可以给升级泡泡,增加涂层做成从外往里看不见的,价格不便宜,但开出去拉风又有面子,安抽空看了一眼,很像她在其他世界坐过的顶级跑车。
萨卡斯基无所谓钱,这个看着挺好的,还能隔绝别人的视线,安可以在车里摘下帽子透透气:“那就这个。”
老板还给了一条末端绑着小木条的绳子,给两人演示如何固定在泡泡上,其实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把木条塞进泡泡里,木条自然就会卡住泡泡不往上飘,变成一个气球,这样等他们买了东西就可以把东西放在泡泡里牵着走,省心省力。
安忍不住感叹:“真方便,要是能在马林梵多用就好了。”
“很遗憾,夫人,这个泡泡离开香波地群岛就会破裂,没办法在其他地方用。”
老板动作很快,安和萨卡斯基看着他大刀阔斧把一米直径大小的五六个泡泡合到一起变成更大的泡泡,然后拉长分别固定在车架上,涂上液体涂层,晾干就好了,没耽误多少时间。
萨卡斯基没有开很快,他发现安对香波很着迷,她总是被晃悠晃悠的泡泡吸引,一看就跟入了定一样,萨卡斯基想到店主说过的话,但这只是世俗认定,香波地的泡泡其实可以通过特殊方式保存,否则红港的泡泡电梯到不了5000米的玛丽乔亚,只是这个办法需要贝加庞克博士的科技,所以没普及开,没关系,他有人(bo)脉(lu)。
69号从旅馆的方向绕去观光地的40~49号会经过治安相对没那么好的1~29号,而且兜远路,还不如从造船区那边过去:“30-39号是个游乐场,有很多娱乐设施,你想去吗?”
安拒绝了。在这个超高武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坚守”世界之外的物理学,这是她的“出厂配置”之一,没有办法被改变,她在其他高武世界多次因此死亡,保护她的钢铁手臂总是一个不小心成为她的死因。
这里的人随便从五米高的地方跳下来毫发无伤,她轻则骨折重则死亡,取决于她用什么姿势撞击地面,想也知道这个世界的娱乐设施不可能以她的身体素质来设计,指不定超高速过山车毫无安全措施,只能靠自己稳住,摩天轮可能好一点,但她即不喜欢高处亦对摩天轮没有情结,还不如造船区有意思,因为那边这两年新兴盛了一个有趣的东西——镀膜,这是香波地群岛才有的特殊技术,安简单了解了一下,大致就是用泡泡把船包起来,让船能够深潜到海底一万米穿过红土大陆的缺口进入伟大航路后半段。
技术一直都有,但是在罗杰死前,没有那么多海贼,也没有那么多能到达伟大航路的海贼,更没有那么多到达香波地群岛并打算向后半程出发的海贼,大海贼时代让无数原本干其他谋生的能人异士变成海贼,他们或是真的有实力或是运气够好,总而言之镀膜的需求这两年暴涨,连带修造船需求也是,毕竟到达这里的海贼船镀膜前必须检查修理或者直接更换。
“我听说最好的造船厂在七水之都,就是研发海上列车的岛屿,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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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这么说也可以,七水之都比较特殊,每年会被名为‘亚夸·拉格娜’的巨大海啸袭击,比任何地方都更需要好的船只,因此从很久以前造船业就非常发达。”
“原来是这样。可是它在东海吧,那其他海域的人如果想找他们订船要怎么做?”
萨卡斯基组织了一下语言:“还记得挂在我书房的世界地图吗?伟大航路和红土大陆交叉围绕世界一圈,缺口要么在高空要么在海底,这样的前提条件下,若有人想从伟大航路前半段去东海,中间隔着一个无风带,无风带是巨型海王类的巢穴,而且没有风,帆不起作用,没有其他前进动力船永远不会动,除了要让船前进,还得使用有效手段抗击巨型海王类,否则只会船毁人亡。南海的人至少得跨越一次两个无风带和伟大航路前段,伟大航路前半段被称为乐园,也被称为死亡海域;北海和西海更困难,都必须先进入伟大航路后段,走官方通道或者鱼人岛到东海或者伟大航路前半段,做好船再从鱼人岛上升到伟大航路后半段再回自己的海域。不是说不行,只是难度太大,正常人都不会这么选,事实证明其他海域做出来的船一样可以到达香波地,香波地做出来的船一样可以去往伟大航路后半段。”
安点点头,以前跟着强者这去那去没有什么实感,看来对普通人以及没那么强的人来说,海洋多陆地少的海陆分布严重阻碍了人们的交流,伟大航路和红土大陆更是让航海变得难于登天……去空岛说不定更简单。
“这样看来,如果海上列车能做出来确实解决很多问题呢。”
萨卡斯基瞥了眼安,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提到海上列车,“等研发成功投入运行,我一定带你去坐。”
安因他的话露出小小的微笑。
41~49号区域和安想象得差不多,既有高级的商场也有摊贩,的确有很多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男人大概认为她会因此很兴奋,但安内心毫无波动,她早就过了用物质填补内心的时期,那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在这个世界再怎么喜欢,一旦死亡连衣服都带不走。
但安会装,装作对某些看着还可以的东西感兴趣,萨卡斯基就会付钱给她买下来放进泡泡,他们走走看看,中午到萨卡斯基挑的餐厅吃饭,定的包间,服务员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看到安脸涨得通红。
值得一提的是,从餐厅的落地玻璃能看到隔壁游乐场的摩天轮和过山车,好家伙,还真没有安全措施,纯靠手抓。
吃过饭还能继续逛,整整10个区大着呢,但他们刚走出餐厅门口,街道尽头的一些骚动引起萨卡斯基的注意,他顿时变得警惕,像一头野兽绷直颈背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个方向,神情非常严肃,没一会儿他揽住安的肩膀,安从他手指的力度感受到引起骚动的大概是“天敌”:“我们要回去了。”
“好。”
安没有问为什么,她只是把自己交给对方,顺从地被带离,就像以往的每一次。
15. 第十五章
这次出行半天就匆匆结束,萨卡斯基没有跟她解释原因,安不是特别在意,她回到家还美美睡了个午觉,男人可能误认为她不高兴,晚饭是带她出去吃的,遇到挎着女伴的波鲁萨利诺,于是安和萨卡斯基看着波鲁萨利诺巧舌如簧地把女伴哄走,理所当然地加入他们的饭局。
“今天去香波地好玩吗?”波鲁萨利诺兴致勃勃地问道,安想了想:“泡泡很有趣。”
波鲁萨利诺默了下,隐晦地用谴责的目光看向萨卡斯基:你没带她好好玩吗?怎么刚回来脑子里只有泡泡?新奇归新奇,泡泡是香波地群岛最不值钱的东西。
萨卡斯基有什么办法,他也很无奈,根本都没逛完:“天龙人来了。”
天龙人?那没办法,怪不了萨卡斯基带着她离开,波鲁萨利诺会做同样的判断,如果被天龙人看到她后果不堪设想,明明不是任何人的错,情况也确实特殊,而且更不关波鲁萨利诺的事,他却产生了强烈的补偿心理,自知原因动机没有那么单纯,不过老早之前他就决定将所有的情绪归咎为对朋友的关心。
朋友就挺好。
“安对演唱会有兴趣吗?我刚刚的女伴是个有点名气的歌唱家,如果你感兴趣我让她拿两张票过来,场地就在香波地群岛74号。”
有点名气?是炙手可热吧,那女孩最近频繁出现在报纸上,因为歌喉,因为和海军中将的绯闻,安记得上个月和波鲁萨利诺上新闻的不是这个歌唱家,是另一个模特。安的态度模棱两可,而且也不知道萨卡斯基当天有没有空,正巧服务员来上菜,这件事就被搁置在一边,萨卡斯基没有忘记为安要一个在香波地群岛外也可以使用的泡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是说在香波地以外会破掉?”
说到泡泡安总算有点反应,波鲁萨利诺内心五味杂陈,不过是一个廉价的泡泡…明明听到天龙人的名号她完全无动于衷:“小事,我回头让贝加庞克博士做就是,一个够吗?”
泡泡的制作时间比波鲁萨利诺想象得要久,竟然一个多星期才弄好,他还要了演唱会票,一起打包光速送到安的手上,真·光速。波鲁萨利诺总算理解库赞的焦虑,自他上次吃饭提到去演唱会,一直到泡泡做好,他和萨卡斯基天天在办公室见面,萨卡斯基硬是没再提过演唱会的事,后来波鲁想了想,这大概跟养宠一样,库赞和波鲁都会观察以在对方开口要求之前满足她们的需求,萨卡斯基更像是放养,安如果想去她自己会说,如果她不说,她就是不想,至少是没那么想。
波鲁萨利诺不愿意放弃,多尝试新东西说不定就找到感兴趣的,库赞说得对,总是闷在家里怎么行。安在门口便新奇地摸起改造过的泡泡,和香波地柔韧的手感不同,这个泡泡是硬的,甚至还会自动开门,安找半天都没找到哪里供能。
“嗯~太科学的东西我也不懂,你喜欢就好。演唱会票放里面了哦,定的包间,去的话告诉我一声,我来安排车。”
波鲁萨利诺还应邀到家里喝了杯花茶,好喝。
人都把门票送到家里了,再拒绝显得不识好歹,反正萨卡斯基有空,去就去吧——本该如此,人都到展会门口了,强纳森等在那里,悬赏金1亿9000万的“鹰眼”乔拉可尔·米霍克在香波地群岛18号树附近闹出大动静,出动少将也难以镇压,更别提抓住人,层层上报的结果就是为了不让事态进一步扩大,萨卡斯基作为香波地的分管领导得亲自去解决。
啊这。
“那演唱会还开吗?”安问。出事的地点也是香波地群岛,如果演唱会不开,那就不用纠结,直接各回各家得了。
“不会取消,今晚的演唱会有很多贵族到场,不然也不会那么着急派萨卡斯基过去。”听了波鲁萨利诺的话,安抬眼看向萨卡斯基,明白他会选择去工作,他是这种性格,萨卡斯基不在安也不想呆,正当她准备引导萨卡斯基叫强纳森送她回家,他却先她一步开口:“波鲁萨利诺单独带你看行吗?如果结束得早我就来接你。”
这倒是有点出乎波鲁萨利诺的意料,如果他是萨卡斯基,他大概率不会让安跟着其他男人单独外出,即使是多年相处的同僚。原因有很多,都可以归结为男人的私欲,库赞对萨卡斯基的不满波鲁萨利诺可以理解,但是其实换作任何一个男人未必做得比萨卡斯基好。
当事人安不太想。她猜萨卡斯基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上次遇见天龙人不得不提前回家让他心有愧疚,这次又要去搞工作,更想补偿她,哪怕他不那么问,安也能圆回来,偏偏他的说法让她不管怎么拒绝都显得针对波鲁萨利诺,安不想和他“交恶”。
所谓“交恶”不是说这次她拒绝和他单独观赏演唱会,他就会态度180度大转变,他也许很快会忘记这个事,但是安不能赌“被拒绝感”会不会长久留在他的潜意识里,影响他日后对她的感觉,进而影响发生一些事时他的利益偏向。就像玩攻略游戏,不偏向该人物的选项会导致好感度累计不够,影响最后打出的GOOD ENDING,更有可能会导致BAD ENDING或者直接变成BLOODING ENDING。
她这一年多都很小心地观察高层海军们的性格,诸如卡普、鹤这类人她会适当放宽心去对待,战国得注意,他年纪虽大但一直单身,适婚年龄的波鲁萨利诺、库赞等是高危人物,麦克那种更是危险程度爆表。她不会小瞧任何人,安人际交往的宗旨是尽可能让所有人对她产生善意,实在不行也不能留下坏印象,很多时候这点善意和中庸的立场能救安的命,她曾在其他世界见过有些人,仿佛被世界保护,气运强得让人搞不明白,明明遇见时还是无名小卒,却在极短的时间里逆风翻盘,跻身强者行列,甚至杀死把他踩在泥里的人,安通常跟着踩人那位…
更何况波鲁萨利诺和萨卡斯基一样,是最热门的未来海军大将候选,即使需要承担一些风险也值得讨好。当然戏还是得做足,安装作不舍,最后还是点点头,“…好吧,工作注意安全。”
萨卡斯基闻言,顿住原本已经向外的脚尖,又摸了摸她的脸颊才离开。
不愧是接待贵族的展馆,保密性做得相当不错,每一个vip房间都有专用通道,专人带领,不会和其他观众遇见。到达房间后波鲁萨利诺让侍女在门外待命,密闭空间没有外人安可以自在一点,她将遮住脸的小礼帽取下来,不经意间对上波鲁萨利诺的目光,他盯着她看了半晌,被打败似的叹了一口气:“有时候真羡慕萨卡斯基…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工作注意安全’。”
最初听他说那些暧昧话安还心里咯噔,后面她发现波鲁萨利诺只是面对女人时嘴花花,他是个聪明人,很懂得权衡利弊,有基本符合世俗的三观,强行搞出一段不伦关系对他弊远远大于利,他既不像库赞难以自拔,也不像麦克执意掠夺,更不缺女人,实属没有必要,证据就是他并不忌讳在萨卡斯基面前开玩笑、夸赞安,因此不用太在意,安正要萌混过关,有人敲门了,是侍女:“大人,露西坦小姐来了。”
她看到波鲁萨利诺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啊…她是说过开演前要来打个招呼,伤脑筋……”
人在包厢里面却不回应只会更可疑,波鲁萨利诺便让侍女开门,果不其然露西坦微笑的脸在看到房间里只有波鲁萨利诺和安时僵住,她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试图搞明白在她到来之前是否发生过什么不该发生的事,但是很快便不由自主被安吸引目光。
她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上次在餐厅门口,安素面朝天,尽管也美得惊人但温顺内敛,挨在萨卡斯基中将身边像一只被养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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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宠物,今天的安描了眉毛,画上眼影,拉长眼线,配合稍显隆重的长裙,简直在用美貌杀人,她是为了波鲁萨利诺妆扮的自己吗?
露西坦的表情一下变得富有攻击性,但她维持住了应有的礼仪:“安夫人,上次见面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失礼了,我是露西坦,波鲁萨利诺的女朋友,萨卡斯基中将怎么没有陪着你一起来?”
安很习惯来自女性的防备,应付起来轻车熟路:“他本来打算和我一起看的,都到场馆门口了,临时有任务不得不离开。我太期待露西坦小姐的歌声,只好厚着脸皮拜托波鲁萨利诺中将带我一起看,萨卡斯基结束工作会加入我们。”
“是,是吗…”被安夸奖没有人会不高兴,露西坦也不例外,反观波鲁萨利诺好像有点受打击,露西坦离开后,波鲁萨利诺可怜巴巴地看向安:“‘波鲁萨利诺中将’?这是什么疏远的称呼?我感觉好受伤耶。”
“我说的是事实,只是措辞有所选择,如果用朋友口吻,恐怕会让露西坦小姐感到不安,她看着挺喜欢你的,或许她会成为那个对你说‘工作注意安全’的人?”
波鲁萨利诺把脑袋缩回去,饶了他吧,他完全没有要成家的打算。
演出没有等很久就开始了,露西坦真不愧是大热的歌唱家,演唱非常出色,不过安兴致就那样,时间一长她还打起拍子增加点投入感,引来波鲁萨利诺的注意:真有趣,她还会打拍子,说明她懂音乐,可是她在家不听音乐啊。
未来的黄猿大将撑着脑袋注视安,心想她可真难琢磨。他曾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美得不可思议的年轻女孩,随着接触变多,波鲁萨利诺推翻自己曾经的认知,却在重新定义中犯了难,安绝大部分时间无疑是善解人意又温柔的,但是偶尔她会让波鲁产生强烈的违和感,一览无遗的皮囊下似乎有一个黑洞般的灵魂,那些瞬间是这样无关紧要又叫人心痒难耐,所以他打听她的过去,除了莱卡的两年,其余一无所获。
波鲁萨利诺更在意了。
这个演唱会所有流程加起来一个半小时,波鲁萨利诺没怎么听,美丽的歌声从他的左耳进,右耳出,本来他和露西坦约会就不是因为她的歌喉,只是合眼缘,如今热情减退,她也会和以往的女伴一样,重要的是安是否乐在其中,终于在第三十分钟波鲁萨利诺站起来对安说:“走吧。”
安误以为他也觉得无聊便跟着离开,萨卡斯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接她,于是他们给侍女留下口信,如果萨卡斯基来了就告诉他,他们已经先回家……并没有,波鲁萨利诺没有带她回家,而是开车载着她来到人迹罕至的香波地群岛一角:“好了,看泡泡吧。萨卡斯基说你上次过来总是盯着泡泡发呆,一看就能看好久,比起演唱会,泡泡对你来说更有趣一些?”
这倒是真的,泡泡缓慢悠闲地漂浮让安觉得解压:“你陪我看吗?”
“嗯…~很遗憾,我并不喜欢看泡泡。但问题不大,我可以等你。”波鲁萨利诺坐到一旁的公园长椅,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一个或许可以娱乐双方的好主意:“安,你想乘坐光吗?”
“不。”
答得这么快??波鲁萨利诺噎住,有点委屈,别的女伴想玩他还不愿意带呢:“为什么?会很有趣的。”
“太快了,我会因此死亡。”
光的速度将近三乘十的八次方每秒,启动的瞬间安的身体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她根本没有玩这项娱乐的资本。
波鲁萨利诺又噎住,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角度…
最终这个夜晚以安看半个小时演唱会、一个小时泡泡,波鲁萨利诺送她回家告终。直到安洗漱完毕萨卡斯基也没有回来,她就径直去睡觉了,现在安已经不会再睡在沙发上等人,没有必要,能舒服点就不要折腾自己。
16. 第十六章
萨卡斯基到家已经是凌晨,那个叫鹰眼的剑士对得起他的赏金,很强,而且不是能力者,这让抓捕难度直线上升,萨卡斯基用了好些手段还是让他跑了,不是不能追到海上,换做一年前,萨卡斯基不可能让他就这么离开香波地群岛,但随着和安相处,萨卡斯基越发理解“归心似箭”四个字,开船追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想知道安喜不喜欢今晚的演唱会。
除了门口的小灯,家里一片漆黑,萨卡斯基动作很轻,走到房间果然看到床上隆起女人妙曼的身体曲线,是面朝里睡啊,他摘下帽子跪到床上俯下身,把额头贴到安的脸颊上,静静地嗅她身上的味道。
呼——吸——呼——吸——
女人熟睡的呼吸声均匀,黑暗中萨卡斯基的呼吸逐渐与其同调,所有焦躁的情绪和不稳定随着吸入她的味道,呼出浊气而重新恢复平静——
下次还是再早点回来吧,睡前没能和她说上话。
除了马林梵多,安还解锁了学校这个新地点。事情的起因是卡普,她一如既往带着吃的到本部,在大门口碰上往外走的卡普:“安,又来给萨卡斯基送饭啊?他今天没在本部,在学校。”
安歪了歪脑袋:“学校?萨卡斯基没有跟我说。”
“对啊,今天轮到我两做教学,老夫现在正准备过去。你去海军学校看过吗?孔雀也在里面上学。”
“没有。”
卡普眼睛一下就亮起来,安也不知道他高兴什么,海军英雄大臂一展,几乎是有点挟持的意思把人捞走:“那带你去看看!”
“?”
于是安现在在卡普的狗头船上,卡普还戴上他的狗头帽子,上次看他这扮相还是卡普送她去莱卡。他的副官博加特提前等在狗头舰上,看到安一副欲言又止又欲又止的样子,最后他给安端了杯茶,保管她装着食物便当的泡泡。
安没有不想来,能看看学校挺好的。海军学校和香波地群岛一样在海军本部的附近,比香波地稍微远一点,没有修桥:“距离差不多但是本部和学校之间没有修桥呢。”
卡普疑惑:“为什么要修桥?”
“不修桥从海军本部去学校教学不是很不方便吗?”
“反正几个月才一次,无所谓吧。你以为我是学校的教官,得每天往返吗?不是的哦,学校教官是学校教官,住在学校里,我和萨卡斯基,包括其他从本部过去教学的教官本质还是本部的海军,只是会根据课程去给学生上实战课或者理论课,中将以上级别的将领都有自己的军舰,开着去就是。而学生到本部参观全学年有且仅有一次,船载着就行,没有必要修桥。”
又是新知识。
“你没听萨卡斯基说过?”
“没有。”
卡普飞速瞥了一眼安的脸色:“…所以说人还是得多出来走走,你说对吧。”
他这么说安就知道了,是库赞跟他提过萨卡斯基不带她出门的事吧,难怪他刚刚听她说没去过海军学校那么高兴,他一定是想着可以把她带去一个新的地方。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顺势露出微笑,心想若是她强大到被人称作“英雄”亦或者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她也会多出来走走的。
船很快靠岸,海军学校的大门很气派,卡普作为海军英雄却没有任何架子,他不像一些中将觉得自己来一趟学校了不起,需要校领导或者工作人员接待,卡普每次来都只带着博加特,跑到泽法的办公室喝茶再上(zou)课(ren),这次多了安,也就行程发生点变化,至少要带她去看看萨卡斯基上课的样子,博加特牵着泡泡的样子很不搭,安本想自己拿,沉默寡言的中年副官轻轻隔开她的手,安便不再坚持。
进了海军学校就是一个很大的操练场,不同年级的班在出操、上实践课,大家看起来都气势十足,整个操场沙尘满天飞。实践卡普熟,所以他能说很多,安一边听他讲解一边走马观花,突然一个身影映入眼帘,安不由停下脚步:那不是……
斯摩格能清晰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与高年级会武装色的对手缠斗严重消耗他的体力和精神,始终无法决出高下让他变得有点焦躁,已经初具体格的少年人重新握紧十手,这是他最近新尝试的武器,用着还挺顺手,若是后面能磨合好,就可以搭配海楼石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那都是后话,现在重要的是眼前的敌人,他谨慎地挪动右脚,瞧准时机进攻,脑海里模拟好几种对方的应对方法,对方应声而倒——嗯?
出乎斯摩格的预料,原本很难缠的学长一下就被打倒,不是因为斯摩格突然变强,是对方大大走神,即使是被打倒在地的现在,他也盯着一个方向,对斯摩格伸出来要拉他的手毫无察觉。
搞什么。
斯摩格心里嘀咕着看向学长看的方向,一下和十米开外的安对上眼,安因此露出微笑,还朝他挥挥手,周围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斯摩格也不想那么没有出息,但他知道自己肯定从头红到了脖子。
不是,她怎么会在这里??旁边还有卡普中将和他们今天的总□□,然后他看到卡普低下头跟安聊了点什么,海军英雄将视线投向他,扯开一个笑:“小子!出列!”
现在斯摩格剧烈的心跳不仅因为安了,这可是蒙奇·D·卡普!打败洛克斯海贼团,并将海贼王哥尔·D·罗杰多次逼上绝路的海军英雄!哪个志愿加入海军的人会不崇拜?博加特比安更了解卡普,他带着安退后几步以防被波及,果不其然,卡普问了斯摩格的名字后突然发难攻击,安看得出斯摩格很努力抵抗,但几招后还是被锤翻在地,卡普像个老小孩一样得意地哈哈大笑,非常不成熟。
好在被锤的人很高兴,反正安理解不了一点,她在和卡普离开之前对斯摩格说了句“学习加油”,随口一句不费事,释放的一点点善意也许在未来会结出意想不到的果实,就算没有,孩子看着很受用也挺好的。他在莱卡帮过她,安刚刚在卡普面前给他美言了两句,后面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他自己。
离开操练场三人往教学楼走,他们现在要先去泽法那里把泡泡放下,主要是得去看看课表确认萨卡斯基在哪个教室授课。
超出安的想象,萨卡斯基在学校竟然是教理论的,他们找到教室后没有惊动任何人站在外头听了一下,教的造船,为了体现这门课的重要性,他做了一个假设:军舰被毁,死剩自己一个人,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造出一艘能在伟大航路航行的船,尤其当你是一个恶魔果实能力者,你需要在不碰到海水的情况下获得必备的资源。
——这假设非常极端,通常认为恶魔果实能力者掉进海里必死无疑。安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海军中每个恶魔果实者都配有自己的“救援小队”,更准确来说编队的时候就会将恶魔果实能力者和非能力者编到一起,当遇到强大的敌人毁掉军舰,他们必须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整队,一旦发现自己小队的能力者没有出现就下海捞,必要时候其他小队也得参与进来。
有学生提问:“中将,如果在收集资源的过程中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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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劣天气,船翻了怎么办?”
萨卡斯基的回答符合他给人的印象:“那你就祈祷自己足够好运能够被过路的船救下,或者一开始就强大到不要让对方毁掉你的军舰。”
授课刚开始,90分钟一节课,总不能一直这么站在外头,卡普也有课要上,他问安想不想旁观,不过他只上实操课,说白就是去揍人,安想了想刚刚操练场上黄沙飞舞的场景摇摇头,博加特便陪着她回泽法的办公室,一开门就看到泽法在吃便当。
三脸懵逼后,纵是泽法也不禁老脸一红,他回到办公室以后看到莫名其妙出现的泡泡里面装着便当还以为是那些小年轻老师搞的下午茶,卖相好味道香,正好饿了…
不吃都吃了,好吃。
安之前来放泡泡时观察过他的办公室,在墙上和矮柜上看到好些合照,爱摆纪念照片这点泽法跟鹤一样。她对其中一个合照有点在意,那是师生大合照,安在里头看到了更年轻的萨卡斯基和波鲁萨利诺,泽法作为他们的老师被拥簇在中间。
“萨卡斯基是我任教官后教的第一届学生。”泽法介绍道:“他和波鲁萨利诺都是很优秀的学生,毕业后如你所见,成了海军的中坚力量。你知道萨卡斯基一开始是非能力者,用长刀武器吗?”
现在安知道书房那把长刀是怎么来的了,她还以为是摆设,没想到是萨卡斯基原来的武器。
这下泽法有不少话题可以说,作为长辈,他一年多前就在等两人的好消息,也不知道是哪一步卡住,一直没有进展,鹤也愁,但他们都不好问太多,只能采取侧面助攻的办法,泽法不遗余力地在安面前说萨卡斯基的好话,说以前萨卡斯基还在军校时获得的荣誉,发生的趣事,着重讲了他在一次任务得到熔岩果实,从此强大的实力再次腾飞。
安表面功夫无懈可击,看起来兴致满满又带着点小自豪,实际已经严重走神,泽法的声音越来越远,她的心里飘过“真好啊”的想法,却也没有那么不舒服,她已经习惯别人的强大和好运,也习惯自己的弱小。
卡普二十分钟左右就回来了,他一拳一个小年轻费不了多少时间,看到便当被吃还闹别扭,丝毫不顾便当本来就不是做给他吃的,以至于萨卡斯基下课赶来时什么也没剩,吃的不重要,他把视线转向安,见她没什么不良情绪才稍微放心,他大概猜到安出现在学校不是她的本意,如果准备好才外出,她不会毫无遮挡暴露自己的长相,但他不能说,一个是军校总教官,一个是海军前辈,说不了一点。
心细的泽法注意到萨卡斯基的审视,他了解卡普,对老伙伴我行我素感到很抱歉,便提议:“萨卡斯基,你今天课上完了吧,带安去学校转转,她如果累了,你们直接回去也可以。”
萨卡斯基正有此意,于是他带着安去了比较特殊的两个专业参观:造船和武器设计打造,还去了孔雀所在的班级,孔雀和她班级里的小萝卜头兴奋得吱哇乱叫,最后去的图书馆,总算看到安露出感兴趣的样子,萨卡斯基的权限可以借很多书,这次拿了好些感兴趣的,够她看到下次萨卡斯基再来学校给她租还。
或许下次她还愿意来学校,安一定接受过教育,但萨卡斯基想象不出安在学校学习的样子,她看起来对校园不向往:“学校感觉怎么样?”
安站在回程船只的甲板上远远望着逐渐缩小的军校大门实话实说:“挺好的,我没什么机会过集体生活。下次我还可以跟着你过来吗?这里的图书馆真大。”
“当然。”
17. 第十七章
马林梵多四季如春,季节变化很不明显,日子一天天过,转眼安来到马林梵多已经三年多将近四年,就在安以为日子会继续这么过下去的时候,萨卡斯基掏出来的戒指让她愣住。
不是说不能结婚,她无所谓结婚,鹤、战国和泽法时不时也会明里暗里催,萨卡斯基足够强大,处在稳定的环境里,早晚也该走到这一步,安只是觉得戒指不是萨卡斯基的风格,她还以为他会让她填个申请表交上去完事,地点和时机倒是很符合安对他的了解,下班时间在家里的厨房给她戴的戒指,没有单膝跪地也没有任何仪式。
但是有一点安要夸奖萨卡斯基,这个戒指是上次他们去香波地逛街时她在珠宝店里多看了两眼的那枚。
“啊…嗯。”萨卡斯基极力掩饰自己的心虚,他本来想着填好申请表交上去完事,但是在吩咐强纳森打印表格的时候,下属兼好友一看打印内容脸都差点笑烂:“嘻嘻嘻!戒指买了什么样的?”
“……”
强纳森有不好的预感:“你求婚了对吧?”
“……”
他不嘻嘻了:“安小姐说我愿意了吗?”
“……”
强纳森拿起萨卡斯基桌上的结婚申请放进碎纸机:“等下就给我去买戒指。”
“…好。”
咳,不管怎么说,结局是好的,安看起来挺高兴,他得到了一个很棒的吻,第二天清早,她还去她的花园里剪下来一朵蔷薇插到他左胸制服口袋里,粉红色,开得特别茂盛,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装扮过,萨卡斯基和蔷薇花,这是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搭配。
似乎是怕萨卡斯基拒绝,安理好花的模样后有点不安心地抬眼看他:“不可以出门以后偷偷取下来丢掉哦…”
“不会。”萨卡斯基确实不会,他就这么一路走到本部,引来别人的侧目也始终佩戴那朵蔷薇。到本部遇上波鲁萨利诺,对方一看他胸口就露出笑容:“恭喜你,和安的好事近了吧。”
萨卡斯基点点头表示感谢,有点疑惑申请表还没有交上去,戒指没戴,强纳森嘴也不碎,波鲁萨利诺是怎么知道的?
“萨卡斯基你不知道这个蔷薇的花语吗?‘你只属于我’,每年情人节都卖疯的品种哦~”
波鲁萨利诺说完就在心里冒高兴又酸涩的小泡泡:哎呀哎呀萨卡斯基竟然露出这种表情,真叫人羡慕耶~
男人的行动力强,昨晚就让安填好自己的表,她空着很多地方没有写,包括出生的岛屿、父母的名字、过往经历,就连写自己的年龄都犹豫好一会儿,按理来说海军的结婚审批得层层审核,繁复冗长,但萨卡斯基头上只有两个上司,安手无缚鸡之力,来历又有卡普背书,他两的婚姻空和战国乐见其成,审批速度堪比坐火箭,传播速度也是。
不管同僚下属心里面怎么看萨卡斯基,他出类拔萃是不争的事实,那么年轻,和他人同为中将却负责更关键的地区、审批更重要的文件、处理更高级的任务,一直是大将的热门人选,没人想得罪他,都笑意盈盈地朝他祝贺。
安和萨卡斯基都不是爱显摆操办的性格,便只邀请了亲近的人到家里吃顿便饭,大家都带了新婚礼物:
空的礼金最厚,还有看上去很贵重的对表;
泽法是礼金和一整套很有设计感的餐具,据说他的亡妻很喜欢收集餐具,他有样学样挑的;
战国是礼金和他自己刻的玉雕,刻得特别精致,又是庭院又是山水又是松柏又是仙鹤,还大,安第一次知道他有这样的爱好,听鹤说早就刻好了,但他两一直没结婚,可把他急得;
卡普跟鹤自认是娘家人给安置办了从头到脚一整套黄金首饰,手镯项链耳环这些平时都可以拿出来搭配;
波鲁萨利诺送的一套珐琅彩茶具,又是扒花工艺又是雕刻又是描金,茶壶是红身绿提手,说是西海花之国的工艺,精致得不得了;
库赞端了一盆花过来,花的品种本身没什么特别,是颜色特殊,粉的,这种花自然生长没有粉色,是特殊培育出来的颜色,花语寓意也好:祝你幸福;
强纳森夫妻送来一个大烤箱,很实用。
安还收到战国转交的罗西南迪的新婚礼物,是一对红+粉的陶瓷茶杯,不算贵重但胜在心意足。安很久没有看到他了,他去年以优异的成绩从学校毕业,没过多久就外出执行任务,很少回来,战国很想他,总是念叨。
这顿饭安准备得挺认真,各种美食应有尽有,吃下来可谓宾主尽欢(鹤的洗洗果实用来洗碗太好用了),她注意到强纳森特别亢奋,考虑到他和萨卡斯基私下关系好,安只当他是替好友高兴,直到三个月后他的调令下来,安才知道原来他要升迁,职级升一级,从上校到准将,并从海军总部调至G8支部,从属如今G8支部的坎特斯中将,不再担任萨卡斯基的副官。
调令审批慢,但是一旦走完流程,不日就要到新岗位报道,强纳森和妻子杰西卡在调令下来的第二天邀请萨卡斯基和安到他们家吃饭饯别,还开了上好的酒,安没见过萨卡斯基喝酒,他应该是不爱喝但能喝的类型,一顿饭下来强纳森喝得脸都红了他还面不改色。
杰西卡表情在“他那么高兴我不应该管着他”、“喝那么多真的没问题吗”、“接下来会变得很麻烦”、“可是这是天大的喜事”之间来回切换,直到强纳森抓着萨卡斯基开始哭,安明白自己不适合再在席间坐着,便找借口去了厨房,那里放着一份报纸,安可以想象强纳森和杰西卡是怎么一边做饭一边讨论这份报纸上的内容。
三皇之一的白胡子将鱼人岛划作自己的地盘的确是个大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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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今天已经看过这篇新闻,但不妨碍她再看一遍,她的视线凝在白胡子大肆宣言的脸上,照片不知道是谁拍的,没什么水准,只是单纯聚焦在他的脸上,却因为被拍对象魄力十足而显得震人心弦,她歪着脑袋端详:是老了些…
来人打断安的思绪,杰西卡最终还是选择放弃管束丈夫,将全部空间留给两个男人,强纳森在此时又嗷了一声,安看杰西卡羞得耳朵都红了,便善意地笑笑,给她倒一杯水,她和杰西卡的交集唯有她刚来马林梵多,萨卡斯基出差她去杰西卡的餐厅吃饭那次,哦还有三个月前的便饭,所以并没有什么可以聊的,她们沉默地呆在厨房听外头的交谈,听得多安就明白为什么强纳森会那么激动,萨卡斯基对他有知遇之恩。
强纳森和萨卡斯基在军校时是同届生,但是相比一入学就被称作“怪物”,实力强大的萨卡斯基,强纳森最优秀的科目是作战指挥,说白了他擅长带兵打仗而不是自己去干仗。然而在大海贼时代还没开启已经出现如洛克斯、哥尔·D·罗杰、爱德华·纽盖特、夏洛特·玲玲这些以一敌千的强者,对战这样的敌人填再多普通海兵进去都没有用,大海贼时代开启后更是,单兵作战能力才是真正被推崇的,崇武轻文是时代的选择。
当然不是说强纳森就没有晋升机会了,海军某种意义也是熬工龄的地方,外出任务每次都能活着回来的情况下,海军有明确文件规定每隔多少年能升一级,有军功加身升得更快,只要强纳森继续磨炼自己各方面能力,若是再有一点运气碰上重大战役,他肯定能熬出头。
而萨卡斯基让这个进程快进二十年。
八年前萨卡斯基把强纳森调到身边当副官,因为他在学校沙盘课上看过强纳森的指挥,觉得他是个能人,没必要从底层熬起。强纳森跟着萨卡斯基完成大大小小的任务,帮他处理各式各样的文件,萨卡斯基作为领导除了是个工作狂(有安以后他都不抓人加班了),其余方面从不压榨下属,公平公正,赏罚分明,至少强纳森很适应他的模式,也很喜欢他这个人,他们逐渐从工作转到私下成了挚友。
G8支部的职位是萨卡斯基替他留意并向战国推荐的。强纳森才34岁就是准将,作为第二负责人掌管一个支部,只要不出问题,升上中将易如反掌。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跟着萨卡斯基去出任务,杰西卡再也不会担心到夜不能眠。
因此强纳森即感恩又不舍的心情在酒精催化下彻底爆发,连带着萨卡斯基都喝了不少,回家的时候安闻到浓烈的酒味,还好他能自己走回家。睡觉时萨卡斯基一反常态非常粘人,他躺在床上紧紧抱着安,看来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无所谓。安摸摸他的脸问:“强纳森调走,你会想他吗?”
“会不习惯。”过了一会,男人在黑暗里轻声说:“还有你在。”
18.第十八章
强纳森调走后,名为道伯曼的上校成了萨卡斯基的副官,安经常在本部见到他,听说他学生时期开始就非常崇拜萨卡斯基,一直想到萨卡斯基手下做事,现在也算如愿以偿。
道伯曼人如其貌不太擅长文字工作,加上强纳森负责的重要工作多,安明显感觉萨卡斯基有段时间变忙了一些,好在萨卡斯基的内勤办公室各种文件类型都有详细规定和模板,可以很快上手。
人生就是这样,旧人走新人来,但安没预料到小鼻嘎来。她一如既往带吃的到本部,战国的办公室里有一个一岁半左右的小孩在跑来跑去,安一出现,他就瞪着圆滚滚的眼睛望过来,也不跑了,就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她。
“哦,路飞僵住了。”卡普觉得很有趣,他走过去提黑发孩子的后衣领像提一只小猫举到安面前,安不得不伸手抱过来,叫路飞的孩子还是盯着看安的脸,卡普觉得更有趣了,又卡着路飞的腋下抱到自己身上,路飞转着脑袋看,把他的脸盖住,他还知道把手拿下来接着看。
战国也开始觉得有趣,他凑上来把路飞抱到自己怀里,围着安转了一圈,路飞的脸始终是朝着安的:“一直盯着安看,跟指南鸟似的,你是指安路吗?”
一岁半的小孩听不懂大人的揶揄,他总算稍微从安的美貌中回来,因为之前一直张着嘴,口水都流出来了,安抽纸给他擦擦并趁机端详孩子的脸型五官,判断他应该是卡普的儿子或者孙子,路飞伸着手要安抱,安又把他接过来,小家伙有点重量,安并不想抱但别无选择。
卡普观察安标准的抱孩子姿势,眼球咕噜噜地转了一圈,试探道:“安,要不给你养吧?”
“你别发神经了!”鹤骂得很大声:“爹把儿子丢你这里,你又把孙子丢给别人,你以为路飞是小鸡小鸭随便拿个纸箱端到别人家去就好了??安和萨卡斯基刚结婚一年还没要孩子,干嘛帮你养孙!!”
卡普被她训得缩起脖子,委屈巴巴:“我就是开个玩笑…我也很为难啊我自己怎么带嘛……”
安听懂了,所以这是蒙奇·D·龙的儿子,他原先是海军,但现在在外头组建势力,连通世界各地受压迫的国家与人民奋起反抗,理念行动越发与他的出身阶级背道而驰,却有不少能人异士追随他,他们前两年才干了票大的,推翻了索尔贝王国的统治,宣布所建立的组织转型,目标是建立平等的新世界。
那次闹得特别大,卡普本来就因为儿子逆反很烦,还被世界政府翻来覆去地查,安听萨卡斯基说卡普老房子里和儿子有关的东西全部都被翻出来烧了,包括他妻子的照片,他的故乡风车村也是,CIPHER POL带着政府的官员,完全不让海军插手,把所有风车村的村民祖上三代都扒出来政审,严查现居民有没有和龙的组织勾结。
好在空和战国从中周旋加上卡普地位实力不一般,龙也确实没再和风车村的人有过联系,事情便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除了龙被定性成更凶恶的罪犯,谁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蒙奇·D·龙想怎么创造新世界安管不着,站在她的立场她甚至很支持他的理念,但既然忙事业就戴套啊,就安的观察,这个世界的人对留下子嗣都挺谨慎的,不管强弱都只会生一两个孩子,很多人婚都不会结,她只见过玲玲不停怀孕不停生孩子,她生孩子跟普通女人生爆米花一样简单。避孕又不是什么难事,搞出人命自己不带丢给老父亲算什么事,孩子的母亲也同意把孩子丢过来?路飞看起来被照顾得挺好的啊。安无法理解。
站着抱累人,安坐下,让路飞坐在腿上,把带来的吃食分给他吃,看得出孩子是个吃饭大王,自己抓着吧唧吧唧咬也不要人喂,吃到喜欢的口味还会眼睛发亮,很爱吃肉。
吃着吃着,他停下动作,低头看了自己手里的大福很久才往安面前一送。
“给我吃吗?”安没有接受那个被孩子吃得糊成一团的大福。
“真是好喜欢安呢。”战国感叹,卡普拖着椅子挤过去:“那爷爷呢?也给爷爷吃一口。”
对着亲爷爷,路飞拧起小眉毛,把大福往怀里藏,但没用,卡普“孙口夺食”,硬是抢过来,看得所有人满头黑线:怎么那么幼稚啊。
路飞估计也没想到会被直接抢走,呆愣愣的,在他哭前,安赶紧塞给他另一个转移注意力:“吃这个。”
奏效,路飞又开始快乐进食,吃了两口他想起来安,又把手里的大福递过去,这次安看着不埋汰的大福,低头咬了一小口:“我吃饱了,你吃吧。”
“安,你带孩子的手法很娴熟啊。”鹤有些惊奇,一岁半的孩子狗都嫌,精力旺盛又闹腾,但是因为年纪太小不能强行控制,很是难弄,她看安使的都是巧劲,想要路飞乖乖坐着还会用大腿去夹他的腿固定。
“是吗。”安笑笑。
路飞吃饱很快闲不住要下地,安让他自己去玩,他跑两步回头看到安没跟着又跑回来牵她。孩子热热的小手紧紧攥着她的手指,安顺势起来和他往外走,路飞一点也不怕生,堪称社交恐怖分子,每个办公室都进去溜达一圈,和所有人打招呼也不在乎别人理不理他,少部分人知道他是卡普的孙子笑脸相迎,更多人不清楚他的来历,他们对小孩也不都是友善的,只是碍于安背后的萨卡斯基不敢发难,还有傻子白目到以为路飞是安和萨卡斯基几天时间蹦出来的儿子。
弯着腰和那么小的孩子牵手走更累,安只能又把路飞抱起来,恰好走到萨卡斯基的办公室,萨卡斯基显然知道路飞来历,似乎不太感兴趣,但也没有不让她抱,库赞同样没有靠近,波鲁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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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诺对孩子友好一些,跑来逗,路飞皮实怎么逗都可以,唯独要被抱离安的时候明显表现出不乐意,波鲁萨利诺非要贱兮兮地掰他紧紧揪住安衣服的手指,安有不好的预感,让波鲁别弄,男人不听,最终惹得路飞大哭。
安很想翻白眼,弄哭了最后还不是她哄。她把路飞带到一边,一边晃动一边轻声说道:“没事的,我在这里。”
波鲁萨利诺丝毫没有反省,反而心情很好地八卦萨卡斯基:“你们不生吗?都一起五年了吧。”
好在路飞哄一下就停,她重新把孩子带回战国办公室,打算哄睡后直接脱手。卡普已经决定好路飞的去向,前两年龙的事闹成这样,随着他在外行动进一步升级,路飞留在马林梵多难保证安全不说,还可能会给有心人留下把柄,现在先放回风车村,卡普可以常回去看看。
“老夫要把路飞培养成优秀的海军!”
卡普不喜欢拖拉,路飞一睡着卡普就抱着他上了自己的狗头舰,等这个一岁半的小宝宝再睁开眼睛,他已经在去往新生活的路上。
晚上萨卡斯基从吃饭开始就欲言又止,安假装没发现他的不对劲,一直到两个人躺在床上睡觉他才问:“你想要孩子吗?”
安反问:“萨卡斯基想要孩子吗?因为路飞很可爱?”
萨卡斯基露出嫌弃的表情,显然不觉得路飞可爱,只是…安抱着孩子的样子让他觉得很美。他没想到安会反问他,孩子一般不都是女人想生的吗,他并没有想好,一个新生命是一个新的责任,他和安一直避孕,如果意外到来,萨卡斯基会接受,但是下定决心去要一个?他不知道。
安在一旁观察他的表情,一边思考应不应该坦白:她不会怀孕,至少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生物能让她怀孕。对于人类或者胎生生物,她不会来月经,不会排卵,因此无从结合(否则她早就是很多孩子的妈了);对于非人生物,或者想用技术令她怀孕的,一切被放进她体内的胚胎、寄生体都会被她的身体杀死。
最重要的是,安不喜欢孩子,不喜欢孕妇,绝大部分种族怀孕后胚胎都靠吸取母体的营养生长壮大,这会导致原本强大的母体衰弱,而胚胎出生变成幼体又是该生物或漫长或短暂的一生中最脆弱、最无力的时候,她讨厌这样。
至于为什么对路飞表现出喜欢的模样,还精于照顾,当然是因为一个美丽的喜欢孩子的女人形象更利于她,以往世界拥有她的生物发现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怀孕,总是把自己的其他孩子抱给她照顾,她不喜欢不代表不照顾,她不想为了那些小东西触怒对方。
萨卡斯基在漫长的沉默后回答:“今天开始不避孕,怀上就生下来吧。”
安点点头,结果也不是那么在意她到底是不是愿意,不过无所谓,反正不会怀孕。
19.第十九章
1505年 冠昊岛
冠昊岛,一个培养政府情报机关人员的秘密岛屿。
今日的冠昊岛和以往有些许不同,正在举行毕业典礼。冠昊岛不是年年都有毕业典礼,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毕业生,近年人才不少,使得本届毕业生比以往都多,罗布·路奇是之中的佼佼者,他今年不过13岁便已经将六式尽数掌握,年纪最小实力最强。
每一届期末考内容都不一样,均是九死一生,当然熬不过训练也会死,今年是和海军顶尖战力进行殊死搏斗,活下来并得到总□□认可的人才有资格毕业,进入政府机关CIPHER POL。
可是他们的“试题”没有出现,海军英雄卡普,他本应该来到冠昊岛和他们这群毕业生大战一场,但路奇听说他拒绝来冠昊岛。期末考不会因为试题不乐意过来就结束,山不来他们便去就山,路奇一行被总□□班纳带出冠昊岛前往马林梵多本部。
他们到的时候安正在战国办公室喝茶,萨卡斯基今天去了G8支部没在本部,本来这工作不需要他本人去处理,但考虑到能去看看强纳森,他就亲自去了。现在就算萨卡斯基不在本部,安也会跑来和战国他们坐一坐聊一聊更新情报,不再表现得那么“自闭”,大家乐见其成,都很欢迎她。
卡普刚从风车村回来,绘声绘色地描述路飞的调皮。安还以为他会请人照顾路飞,没想到他把人往老屋一丢,吩咐左邻右舍给孩子一口饭吃,每天给他擦洗一下就完了。安留意到鹤露出不太赞同的神色,但她的不赞同仅仅是“那么粗糙”的不赞同,而不是“那么危险”的不赞同,更多是对卡普父子不靠谱的不满,卡普还提到自己七八岁的年纪骑着老虎满山跑,安咽下“路飞一个人没问题吗”的提问。
聊天过程中有一只鸽子从外头飞向安,理所当然地停在她的肩膀上歇息,安很是习惯,她跟迪士尼公主一样总是被小动物包围,花园浇花有小鸟停在她的头顶肩膀,走在路上被猫猫狗狗随行,要是待在树林没一会儿就会被兔子狐狸小鹿老鼠围在中间。安对宠物容忍度比较高,野生的动物就算了,她怕虫也怕脏臭。
安起身想把鸽子带到窗边放走,位置上的三人突然神色一凌,告诫她远离窗边,三四秒后冠昊岛的不速之客们用月步登上战国的办公室,班纳皮笑肉不笑:“各位,下午好。我是冠昊岛的总□□班纳,来找卡普中将。”
卡普看到他们就心烦:“你们真是不懂放弃,老夫都说了不愿意!就算你们跑到本部来,不行的事就是不行!”
他们的目标是卡普,安只是一个在现场毫无权利和地位、无关紧要的人,但她能感觉到那群人的视线,其中有个少年的目光格外锐利,现在她身处海军大将的办公室,身边围绕着海军最高战力,并不感到担忧,所以她也观察他,少年留着下巴长短的中分发型,眉毛是很有特色的上扬眉,双唇厚实,一身黑西装,打着灰色领带。
这般被人当面拒绝,班纳也有点抹不开脸,他的脸色阴沉下来,话语带着浓浓的威胁:“政府已经同意这次期末考,你没资格拒绝。你要违抗世界政府吗?”
卡普有苦说不出,如果只是指导性对战他当然不会拒绝,但是他知道CIPHER POL的作风,光是在培养期间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孩子和好苗子,就因为够不上所谓的标准,冠昊岛是一个用白骨垒起来的岛屿,即便卡普有意放水,被判为不合格的孩子也大概率会在离开马林梵多后被杀,这让卡普感到不适,不管他杀不杀,孩子都会因为和他对战而死。
卡普那么强,他不乐意班纳还真拿他没办法,两方人陷入僵持,不过很快班纳的表情松懈下来,他似乎已经找到解决方式,而且认为卡普一定无法拒绝:“我知道了,那么这一批,全部不合格。”
班纳的话一出,就连罗布·路奇都眼角一抽,他们什么都还没有展示出来,难道就要因为期末考题不愿意让他们考试全部报废??
不可能!
少年突然暴起,那是和他纤瘦的外观完全不同的强大力量,他竖起一根手指直奔卡普的门面,看着有点可笑,但卡普知道那根手指要是戳中人体真的会让他开个洞,其他毕业生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在路奇之后,他们同样各显神通攻向卡普,其中不乏恶魔果实能力者,战国和鹤眼疾手快把安拉到身后,迅速远离战场,战国的办公室在一瞬间被毁得七零八落,巨响引得中将们聚集过来,战国还得解释这不是敌袭。
班纳见状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了解自己的学生,猜到会有这一幕,他的目的达到了,卡普成了他们的考题。随后他朝着安所在的位置走去:“想必您就是传说中的安夫人,久仰大名。我和萨卡斯基中将是旧识,他可能没有向您提过我?”
“您好,班纳先生。萨卡斯基很少在家里谈工作。”安点点头回应,这人是政府的,萨卡斯基接触过不奇怪,安说的也是实话,她无法对丈夫的仕途有任何帮助,因此萨卡斯基不怎么在她面前说工作。如果可以她想尽可能少搭理,班纳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当然,有这样的美人儿在家,谁也不想讨论工作的…您觉得我的学生们如何?”
猜不透他这样问的意图,安只能实话实说:“抱歉,我不懂战斗。”
“哦…没有关系。”不知道男人自行脑补了什么,他的语气悲悯又得意:“让我来给您好好介绍介绍。”
“哈多利的主人罗布·路奇是我们的天才,历代最强最冷酷的杀戮兵器,800年来最强者,他前段时间出了个王国任务,为了从海贼手上营救500个被俘虏的士兵,他潜入仓库,一人将500士兵全部杀死了,真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呵呵…除了六式还吃了动物系恶魔果实——猫猫果实,想必等会儿您就能看见他变换形态,卡普好歹是海军英雄,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应付的对象。”
“卡库,那个鼻子方方的小家伙,他同样掌握六式,除体技外,他的剑术也相当不错,双手使剑的同时能使出六式的“岚脚”,因而自称‘四刀流’。”
“金色头发的那个女孩是卡莉法,惯用的武器是棘刺长鞭,个性冷酷却天然呆,很可爱对吧?他的父亲也是谍报员,但她并不是靠关系走到今天,是个有才能的孩子。”
班纳还想继续夸耀,但卡普已经被搞得有点烦,这群小家伙历来接受的教育只有弱肉强食、你死我活,他们可不会像他缩手缩脚、处处留情,但凡攻击全都瞄准死穴,对战一会儿卡普已经挂彩,他知道如果不想想办法,除非有一方死亡,否则他们不会停下来。
既然如此的话…!
卡普把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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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小家伙们都甩出去,他们都会用月步,摔不死,然后他猛得回身,像一只捕猎的狮子一样扑向班纳,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班纳绝不弱,但在锋芒毕露的海军英雄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安还是第一次看杀气四溢的卡普:“换一个考题。否则在期末考的期间总□□会不幸身亡。”
其他孩子都惊疑不定地停下动作,唯独罗布·路奇,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从刚刚的战斗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不在乎卡普掐着谁的脖子,不在乎卡普被他偷袭是否会死,不在乎自己会被反杀,他只是一味地为了完成任务而攻击和杀戮。
完美的人形兵器。
“够了!”
在路奇攻向卡普后背的时候,战国出手。他一开始没有阻止也是想要看看政府这一批毕业生是什么水平,罗布·路奇简直令人遍体生寒,不是因为他有多强,而是因为他对生命和情感的漠视,一心只有眼前的任务,假以时日,随着实力的增长,他只会变得更加骇人。
事情以班纳承诺期末考试换题结束,战国也表示会跟政府提议,台阶都给好了,班纳不是非要用自己的命来完成期末考。
他们要走了,鸽子还在安肩膀上,路奇也注意到哈多利没有跟上来,他出声呼唤:“哈多利,回来。”
安肩膀上的鸽子发出含糊的咕咕声,沉甸甸的重量仍然压在她的肩膀上,甚至掩耳盗铃地把脑袋扭到背上装睡,安看到少年皱眉,便抖了抖肩膀,鸽子还是不愿意离开,这次把脑袋埋到她的头发里,安不得不将胖嘟嘟的小东西抱到怀里,在她主动还回去之前路奇走过来了——普通的社交距离。
安却觉得路奇离自己太近,鉴于他先前的“优越表现”,安毫不怀疑他如果想杀自己无人来得及阻止,她只能“自保”,对着比自己稍矮一点的少年露出微笑:“他叫哈多利是吗?真是可爱的名字。”
路奇没有伸手接,他直勾勾地盯着安的脸不放,安看到熟悉的动摇藏在冰冷的表情下,但她没有放松警惕,她在其他世界遇见过一些社会化极低的杀人兵器,脑回路诡异,他们会误以为死亡才是爱,从而将杀死她作为人生的目标。
她一边继续搭话一边将哈多利抱到和自己的心脏同高,他若攻击她一只鸽子起不了什么阻挡作用但聊胜于无:“我听班纳先生说你吃了恶魔果实,是动物系(猫猫果实听起来太可爱了,安不确定他喜不喜欢被人提及),我从书上看过动物系恶魔果实的描述,纯粹强化自身□□能力,身体能力会进一步加强,越是锻炼力量就越强大,近身搏斗中动物系最为强大……是这样吗?”
路奇持续沉默,但他的身形开始逐渐抽高,脸颊、小腿、手指的骨骼变形,肩宽也增加,毛发和斑纹从他的脸颊长出来,安看到一半就知道猫猫果实是什么东西。
竟然是豹子。
她莫名其妙注意到豹子的吻部左右两边有两个对称的爱心花纹。嗯……如果她没听错,那是猫猫的咕噜声吧?
要再上一重保险吗?也不是不行。
于是她在双眸中放入星辰,犹豫着、非常克制地伸出手挠了挠少年的下巴,小声嘟囔:“竟然是豹豹,也太可爱了吧。”
一个正值青春期的杀人兵器,他们的训练包括□□疏导吗?如果没有,安只能祝路奇好运。
20.第二十章
安和萨卡斯基日子平稳地来到1507年,这一年底,发生了一件震惊全海域的事件。
警报声这样响亮和尖锐,传遍整个岛屿,把萨卡斯基怀里熟睡的安吓得一个激灵,她的心因为惊吓几乎要跳出喉咙,男人听见了,他没有第一时间跳下床穿衣,而是把她抱紧安抚。
“怎么回事?”她来马林梵多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警报,像是要把整个岛都叫醒,不,它的目的也许就是把岛上所有人都闹醒,马林梵多是一个军事要塞,岛上全是军官。
“是紧急集合令,最高级别那种。去把我的外套和帽子拿来。”不能再磨蹭下去,这个警报一旦响起,集合时间只有一分钟,要从露台直接登月步去演练场才来得及。萨卡斯基松开安下床去套衣服的同时吩咐道,安照做,她的心思转得飞快,面上则露出担忧的神色追问:“是敌袭?有海贼来了马林梵多吗?”
萨卡斯基很理解她,原以为自己在最安全的腹地,没想到竟然还有可能面对危险,她太弱,哪怕只漏进来一只老鼠都有可能伤害到她,但是情况又没她想的那么恐怖,至少对她来说不恐怖,因为敌人的目标不是马林梵多:“是玛丽乔亚,有人袭击了玛丽乔亚。”
安一愣:好家伙,到底是哪位英雄好汉?在她愣神的时候,萨卡斯基已经扣好扣子,安跟着他到露台抖开白色的海军外套让他穿上:“注意安全。”
“知道,你留在家里,我没回来哪也别去。”
一个鱼人单枪匹马爬上红土大陆袭击玛丽乔亚,纵火放走了大批奴隶,全身而退。
这是安从第二天的新闻上总结出来的情报,摩尔冈斯生怕这个新闻不能传遍大海的每一个角落,他印发无数的报纸传单让海鸥们见人就倾洒,消息如他所愿迅速铺开,每一个人都得知、讨论这个事,当然也包括安。
她把汉堡和甜点装好,因为做太多太重,塞进泡泡里也还有一些需要手提,她差点提不动,但是美食抚慰人心,使人放松警惕,安想知道更多内幕。
距离玛丽乔亚遇袭已经过去一周,在玛丽乔亚遇袭的夜晚,甚至等不到白天,海军进入特级勤务,从元帅到最底层的杂兵都要参与值班、巡逻和戒备,像战国、卡普、萨卡斯基、波鲁萨利诺和库赞这类高战力将领直接对玛丽乔亚负责,轮岗制,上1休2,执勤24小时对他们这些强者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有时候遇到一些棘手的海贼,战斗几天几夜都是常事,重点在于服务对象,在玛丽乔亚必然会遇到天龙人,平时海贼们闻风丧胆、平民尊敬有加的将领们到玛丽乔亚还不如一条受宠的狗,天龙人将奴隶出逃的错全部归咎于海军,这差事是精神折磨,折磨到萨卡斯基下班回到家都会抱着她不松手。
“他妈的还不如去打洛克斯海贼团,再跟那群傻逼天龙人多呆一秒我他妈的就要一拳打爆他们的脑袋!”
安刚出电梯就听到卡普中气十足的声音,句句都在骂脏话看来是真的很生气…她跟着声音来到战国的办公室,战国、卡普、鹤和库赞都在里面,还有一个眼熟的中将,安记得是叫罗曼诺夫,罗曼诺夫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海兵制服戴着墨镜的锅盖头男人,道伯曼帮她把东西提进去就要离开,安叫住他:“道伯曼上校,吃一点再走吧?”
道伯曼刚下班,同样身心俱疲,在玛丽乔亚执勤跟地狱巡游没什么区别,连卡普都脏话连篇,他只会更憋屈。他和萨卡斯基同一栋又是萨卡斯基的副官,在家楼下正好遇到抱着大袋吃食的安才说帮她提到本部。他作为上校,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是他的上级,下班还得跟上级吃饭不过是地狱24小时的延续,他宁愿回去啃干粮:“不必了夫人。”
安看他确实不情愿,从保温袋里拿出两个尺寸巨大的汉堡交给他:“那这个你拿回去吃。”
道伯曼赶紧伸手接,汉堡还是热的,软绵绵沉甸甸地压在他的手心,道伯曼讷讷地道谢,心想自己要不要也娶个老婆呢?
目送道伯曼离开办公室,安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身上,不出所料,卡普没跟她客气,早就吃上自助餐。海军英雄愤愤地一口半个汉堡,吃得嘴周一片狼藉,年纪一大把还跟小孩子似的,战国碍在有外人不能骂他,实则额角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他干脆眼不见为净,跟罗曼诺夫交谈起来。
安表面上和鹤一起吃点心,实则竖起耳朵听战国和罗曼诺夫的对话。罗曼诺夫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请示战国将身边的年轻海兵调去G5支部,听得出来罗曼诺夫很欣赏他,海兵名字叫维尔戈,今年刚加入海军却表现出不俗的实力和智慧,费舍尔·泰格事件也立下汗马功劳,罗曼诺夫惜才,认为维尔戈不应该局限于底层,来自中将的高评价让大家都看向维尔戈,连库赞都掀开眼罩瞄了瞄,有中将背书,这样的人才若是好好做,会爬得非常快,眼熟一下没有损失。
安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说她作为萨卡斯基的军属跟这些台前的人不太接触,但是不妨碍她按照人设露出“好一个青年才俊”的表情,青年才俊脸颊上沾着一片煎蛋?她会无视。
最后这个事以战国一句“情况我明白了,你把文件呈上来我看看”结束,办公室只剩自己人时,战国也开吃,从他的吃相看得出他心情同样不美好。作为唯一的大将,他有很多事要心烦,好在这个情况很快就会结束,因为费舍尔·泰格的袭击事件,海军要进行一次大的职位变动,好些人至少会提一级,空元帅会升为世界政府全军总帅,以后办公的地点不是马林梵多而是玛丽乔亚,战国顶替他的位置成为海军元帅,萨卡斯基、波鲁萨利诺、库赞则并列大将席位。
当然不是说升到元帅就不烦了,但至少底下还有三个大将可以分担,以前就他跟空元帅两个人做得要死,现在多三个人挨天龙人恶心,多好。
“库赞,你醒了吗?我留了你的份。”安问道,她刚刚看库赞掀开眼罩,应该是醒了吧。
安都这么说了,库赞取下眼罩坐到几人的圈子里去:“谢谢。我吃一点,一会儿和斯摩格约好去喝一杯。”
“斯摩格在哪里?”
“他说要回家洗漱,我们约好半个小时后在本部见。”
“那你给他带点吃的吧,他不也刚执勤完,肯定饿了。”
“行。”
“啊!真是活过来了!安的汉堡真好吃!”吃饱的卡普肉眼可见心情回升,他四处找纸巾擦嘴,安递给他提前准备好的湿纸巾,“人活得久真是什么都能遇到,我他妈的都遇到两次特级勤务了,战国,这个什么时候能结束?”
“早着呢,天龙人现在把错都怪到我们身上,还要我们去把逃走的奴隶抓回来,空元帅今天又去应(ai)付(ma),应该快回来了吧。”
安一边给卡普倒茶一边状似好奇地询问:“特级勤务以前也有过吗?”
“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吧,23年前我和洛克斯海贼团在神之谷…”
“咳。”战国咳嗽一声,卡普觉得说也没什么,不过他还是顺从战国的意思噤声,安神色如常,丝毫不因为被排除在外而感到伤心,尽忠职守地做好“妇道人家”,心里则在拼拼图,她已经串联起来:23年前是洛克斯海贼团覆灭的年份,他们的确是去往的神之谷才四分五裂的,事情都对得上。
不能说神之谷,卡普就问了别的:“那个鱼人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
过了一周还在问这个事简直是海军的奇耻大辱,但是有什么办法,对方可是一个鱼人,生活在海底一万米的种族,极少出现在海面更别说陆地,通常一出现就被抓走卖去圣地做奴隶,海军又不可能跑去鱼人岛问生活在那里的鱼人“你们见过这个鱼人吗他叫什么名字他是什么来头怎么把玛丽乔亚烧了”。
“搞清楚了。”鹤回答:“他叫费舍尔·泰格,是个冒险家,曾经被捕成为奴隶,三年前从玛丽乔亚逃脱失去踪影。一周前他徒手爬上红土大□□处纵火,把几乎所有的奴隶都放跑。最近有人看到海上出现一艘全是鱼人和人鱼的海贼船,叫太阳海贼团,根据传回来的图像已经证实船长就是费舍尔·泰格。他的通缉令直接由政府发出,悬赏金额2亿3000万贝里。”
“不派人去抓捕?”卡普又吃上了,这次是甜口的点心。
“有交战过,大海是鱼人和人鱼的主场,他们能卷起海水攻击,再把人拖进海里,我们有很大的劣势,人手又不够,没必要硬往上凑。反正现在悬赏令已经发下去,等着吧,厌恶鱼人和人鱼的不止世界政府,还有陆地上的人类,擒贼先擒王,只要能把费舍尔·泰格搞定,其他家伙不过是乌合之众。”
战国不愧是智将,一下就抓到解决问题的重点。大家吃饱喝足,库赞还约了斯摩格,时间已经有点晚,便起身准备离开,安也是,今天的情报量她很满意,接下来两天萨卡斯基都不在家,她想把家里的枕头被套都拆开洗一下。
“我送你回去。”库赞说。
安已经很习惯库赞的保护,两步路他都要送,一个高道德感的保护者,为什么要拒绝呢?连带着波鲁萨利诺都沾染上这个习惯,非要送她回家,虽然安觉得波鲁萨利诺更像带薪摸鱼。
表面上她还是推辞一下:“斯摩格来了吗?”
“让他等等没事。”
他们往门的方向走去,下一秒办公室的推拉门被人以杀人的力道推开,门摔到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把安吓一大跳,她如同应激的小动物僵在原地,双目圆瞪,心如擂鼓,好在库赞反应够快用手掌掩着她的耳朵,不然她耳朵也要聋。
库赞很快松开安,他只是为了保护,不是为了触碰。
空元帅看到安在,顿时露出懊恼的神色,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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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露出笑容,用轻柔的语气和她打招呼:“你在呢安。”
“我,我做了点吃的给大家。”安回道,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实则趁着这个时机迅速分析细节,她觉得空元帅的态度和表情有指向性,指向她,因为他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看到她以后表露出极度愧疚——安能确定不是因为那扇破门,没有人会因为开门吓到别人而产生几乎要压垮自己的愧疚。
他的身后跟着好几个身着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看起来归属政府,他们看到她的时候,墨镜遮盖大半的脸上满是惊艳,其中一个侧分头说道:“这就是安?她正好在,那……”
“不!我自有安排!”空毫不客气打断侧分头,对方却完全不买单:“恕我直言,空元帅,夏姆洛克圣等不了那么久,事实上他交代我们尽快返回圣地…带着她。”
这是怎么回事,安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空元帅,需要我们为你说明情况吗?”
空顿时泄了气,他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就算再难以启齿也总要面对,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曾抗争过,但没有成功:“不必,我自己说。安,我很抱歉,你被召往圣地。”
“什么!?”战国几人大惊失色,安在马林梵多深入浅出,若不是和萨卡斯基一起,她的活动范围都不会超过本部和公寓200米,怎么被捅到天龙人面前去的!?
“被夏姆洛克圣看中应该感到光荣才是。”侧分头说。
空添加解释:“今天我去圣地被夏姆洛克圣召见,他拿出安的照片,让我把安带给他。”
这简直就是荒谬,空回想自己抗争的过程,他深知安的意志在这些天龙人面前不重要,便试图从萨卡斯基的利益出发:“萨卡斯基马上要升任大将,任职文件正在走流程,这种节骨眼把他的妻子带到圣地不合适!这不就等于把他的面子丢在地上践踏!”
然而天龙人在乎吗?当然不在乎,对天龙人来说,下界的所有生物都是垃圾,有什么面子?海军大将也不过是世界贵族的一条狗,萨卡斯基区区一个中将,天龙人还要看他面子做事?不过是一个女人,他完全可以再娶。
此路不通,那么海军的立场呢!?
“世界贵族随意抢夺海军中将的妻子,这传出去海军的面子往哪放!?士兵们又会怎么想!”
“这多好解决,说她病逝就行了。”
空牙都要咬碎,但没办法,这不是询问,而是通知,谁不知道荒谬,但这个事情谁能拒绝?空可以吗?战国可以吗?卡普可以吗?萨卡斯基可以吗?安本人可以吗?没有人可以,安注定要被送去圣地,成为天龙人的玩物。
大家很清楚安的身体,她这般弱小,会被巨大的开门声吓得心脏狂跳,若是天龙人搬出对待奴隶那一套对待她,光是打下烙印这一环节她便会香消玉殒,这就是送她去死。
虽然但是,安还是想挣扎一下:“萨卡斯基呢?”
他本该保护她的。
回答只有空的一句:“我很抱歉。”
安想尽一切可能后发现自己似乎只能妥协,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没法靠自己反抗,也不能指望别人救她,这个世界天龙人有至高权利,说什么就是什么,任何反抗他们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如果她向在场的任何人求助或者他们帮她逃脱,大概率逃不掉,她太脆弱,救她的人等于开启地狱难度的无伤模式,不是他不能受伤,是她不能受伤,以她的体质只要受一点伤,泡一下海水就会感染,高烧,溃烂然后死去。
那还不如去圣地,说白了她只想安稳地生活,在马林梵多和玛丽乔亚没有区别,只是说现在的生活她过得挺好,能不改变就不改变,非要改变,她能讨好萨卡斯基就能讨好夏姆洛克。
不知道那么高的地方会不会缺氧。真是遗憾,安听说海上列车已经建成,好几次的试运行都成功跑下来,不久便会投入使用,萨卡斯基答应要带她去坐一坐的。
“我明白了。”安摘下无名指的婚戒,放在桌上。
有一瞬间安好像感觉到温度骤降,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空接着说:“这个恶人我来做,我会让萨卡斯基提前结束执勤,由我亲自和他说。战国、卡普、鹤,你们三个负责看好萨卡斯基,库赞你去护送。”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侧分头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也不知道他在兴奋个什么劲,后续得对外宣布安病逝,他们还“贴心”准备了头纱,安戴上头纱前记下侧分头的脸,盘算着去到天龙人面前该怎么给他穿小鞋。
侧分头打开办公室门,外头竟然站着一个人,银白色头发,叼着两根雪茄,看军衔应该只是个少佐,侧分头立刻露出狗眼看人低的表情:“堵在这里你有什么事吗?”
对方默默挪开。
21.第 21 章
从马林梵多去往玛丽乔亚没多少办法,学费舍尔·泰格爬红土大陆是一个,还可以飞上去,另一个是到马林梵多岛后侧坐船到红港,再乘泡泡电梯。
安没来过岛后侧,这里是港口,用于停放军舰,萨卡斯基若是要带她去附近的岛屿游玩,他们会过桥到香波地的海军基地,再从香波地群岛乘船外出,她没必要来。头纱让眼前影影绰绰,安还是看得出这里人不多,特级勤务让外出任务的海军变少,后勤部门早就给船做好补给,现在军舰停靠处只剩一些技术工种在忙碌,正合侧分头的意,越少人看见安离开马林梵多越方便安“病逝”。
突然,走在安前方的人停了下来,有人挡住他们一行的去路。
“哎呀,这不是库赞中将嘛,有任务?这是政府的人员?你们好。”
来人打招呼,安听到侧分头轻轻嗤笑了一声,这声音安记得,她缓缓抬起眼去看,尽管蒙着头纱,安还是认出麦克,七年前给她送过玫瑰的中将。安好像猜到是谁把她的照片交给夏姆洛克,麦克作为中将本没有机会面见天龙人,但特级勤务安排了不少中将去圣地巡逻执勤,麦克是其中之一。
库赞心情很差,不想社交,而且他不喜欢麦克,不喜欢他曾经尾随安,发现毫无机会后总是阴恻恻地盯着她,所以只随便应了声。
“是押送中间这位女性吗?也不知道她犯了什么罪!”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侧分头说。
“当然当然!非常抱歉!我只是路过看到,多嘴两句。”麦克努力克制语气中的高昂激情,可是他的眼神迸发亮光,直勾勾地盯着身披头纱的安,恨不能掀开看看她即将赴死的恐惧模样!
她不是装作不在家吗?她知不知道马林梵多所有中将都会见闻色,她到底在不在家一探就知道!不过是个女人,竟敢落他面子…他有什么比不上萨卡斯基!?
他还想看萨卡斯基的表情,看看他被天龙人夺去所有物那副屈辱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他本想着等自己成为大将,如果安足够聪明,就会明白该雌伏于谁,而他也会大度地原谅接纳她,结果竟然连大将的位置都给那只红狗做!既然如此,他就让萨卡斯基好好侍奉主人,天龙人向他讨要安,他敢不给吗?
“哎呀,我不该耽误你们的时间,真的很抱歉,你们去忙吧,去忙吧!今天的玫瑰一定开得很好,我得去买点,哈哈哈哈哈哈。”
这么说着,他却没有离开,只是站到一边红光满面地注视他们,让安想到那些回到犯罪现场重温细节的杀人犯。
安则默默在自己的“穿小鞋”名单再加一位。
然而就在他们往前走没多远,天空突然炸开一个信号弹,蓝色的,是海军常用那种,通常用来表达任务已完成,这里是海军本部,此时亮起这个不太正常但也没那么不正常,也许是误触,因此政府的人没什么紧张感,随口问一句“怎么回事”,库赞却死死盯着那个信号弹。
会是斯摩格给他的信号吗?他们离开战国办公室时斯摩格站在门口,他有可能听到他们讨论安被召去圣地吗?斯摩格跟着他出过大大小小很多任务,他们之间有特殊的信号弹解读,蓝色,意为——
行动开始。
“敌袭!”
安只听到库赞这么嚷,便被搂到他的怀里,高大结实的冰山瞬间拔地而起,将他们和政府的人、不远处的麦克隔开,她完全反应不过来,相对这个世界的人,她的感官迟钝,如果库赞说有敌袭,那应该就是吧,可当她和库赞对视,她顿时明白没有什么敌袭,男人无言,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将她交付出去。
被烟雾笼罩包裹的感觉特别奇异,港口因为库赞的一句“敌袭”起了乱子,又因为库赞使用能力大开大合毫不顾忌他人,导致不管什么人想要过来帮忙都插不上手,包括察觉到不对劲的麦克。
“敌袭?这里可是海军本部,怎么可能有敌袭!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有敌袭!”他内心明白那就是库赞亦或者空或者战国想要把安偷渡出去的计策,却始终无法摆脱库赞制造出来的冰山,那些冰山像有意识的活物四面八方围攻他,他竭尽全力也只能勉强抵抗,中将和中将的实力参差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他看不到库赞他们去哪了,但他知道他们会去居民区,一旦进入居民区就会变得无法搜索,不能挨家挨户排查,随便拉开一家人可能都是哪个将领的亲属,关系错综复杂,谁也不敢把搜查权力用在这种地方。
最终,筋疲力竭的麦克发出绝望的怒吼,被冰封死。
这些安都不知道,她现在正在一家民居里,斯摩格带着她从巷子里的窗户爬进来,家里没人,青年把家中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一边透过窗帘观察外面一边示意她去拿地上的布袋,安乖乖照做,里面装着一套她尺码的海军制服、一个海军身份识别牌和一个面具,狗牌属于日奈,安知道她,经常和斯摩格一起的女孩。
她的那一点点善意结出来硕果了。
“去房间里换上。听好,我要把你送到一个无人的岛屿,在我离开前,我会教会你所有荒岛生存技能,隔一段时间到岛上给你投放物资,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
她看斯摩格,没有任何异议点了点头,一副很迷茫的样子,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他。其实斯摩格自己也不明白,当他听空元帅说护送人员是库赞,他就知道上天站在他这边,烟雾果实和冰冻果实相性好,斯摩格化作烟雾时在库赞的干冰中隐蔽效果拔群。虽然斯摩格没有与库赞合谋,但他了解库赞,如果有机会让安逃跑,他会为斯摩格钻一切可以钻的漏洞,他就是这种的男人!
库赞也确实拿出百分之两百的演技去开大招,他根据斯摩格想走的路和平常一起做任务磨练出来的默契,把冰安排得明明白白,高大的冰山一旦结成,很难看清全貌,库赞在斯摩格通过后把路堵死,毁灭证据,将犯人伪造成实力高强的样子。
安知道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很快就把衣服换好,为了遮盖头发还把头纱也绕上,刚刚库赞的大动作让居民们都跑出去看热闹,他们可以从大门出去,安没想到斯摩格又带着她回到岛后侧的港口坐船前往红土大陆。
岛后侧还没完全恢复正常,冰山到处都是,后续应该会叫休息的海兵回来铲冰扫水,安两人赶在那之前上船,船长完全没有起疑心,虽说现在是特殊时期,但是海军们不是完全不出任务,尤其刚刚还遭遇敌袭,库赞中将的冰冻果实真是强大啊!他认得这个叫斯摩格的小子,就是跟着库赞中将的,也许是库赞中将交代他办什么任务。
本该是走错一步就万劫不复的境地,却出乎意料地顺利,他们到达红港坐上泡泡电梯都没遇到任何阻碍,除了安出现高原反应。好在红土大陆只有五千米高,世界政府又在顶上种了不少绿植,气温也不冷,不然安根本撑不到离开。
走官方通道到伟大航路后半段或去其他海域都要办手续,海军也不例外,安跟着斯摩格,忍着剧烈的头痛和恶心来到柜台前,有一台小机子扫描识别他们的狗牌,没有工作人员询问安的面具和头纱,他们见过太多奇形怪状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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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摩格少佐,日奈少佐。外出地点是?”柜台前的女性等待斯摩格提交出行文件,但是斯摩格什么都没有:“东海。这是临时的紧急任务,回头再补。”
“好的,我明白了。”
出乎安的预料,政府的人员竟然没有阻拦,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安的疑惑溢出面具,让斯摩格觉得可爱极了:“先走,我回头跟你解释。”
他们顺利乘坐下行至东海的泡泡电梯,坐上船出航。安很谨慎,直到远得再也看不见红土大陆才把面具和头纱取下来问斯摩格:“真的没有问题吗?”
“世界政府实行严进宽出的政策,从马林梵多外出他们不会抠太多细节。”
原来如此,安还真不知道,那她用了别人的狗牌外出,出的时候两个人,回来只有斯摩格,后续不会被查出来?
会有一次日奈外出没有回归的记录无法解释,而且可以轻易被有心人查到,日奈今天休息,她如果不是自己一个人呆着还会出现不止一个人证。但斯摩格没想那么远,他也没时间想那么远,从知道安要被带去圣地到他完全想好如何行动只有短短十分钟(斯摩格如今回想,很震惊自己的大脑转速),政府的人和库赞带着安离开后斯摩格立刻联系调度部门,以库赞下令要出紧急任务为由调度船只,这种情况不少见,斯摩格只报了两个人,对方可能以为库赞带队,立刻给他们安排好了,他马不停蹄去日奈的办公室取走她的狗牌和衣服,拿上信号弹,赶往岛后侧的港口,还是新兵蛋子时得每天巡逻,他早就摸清马林梵多,知道哪家白天没人还爱开窗,路过时把衣服丢进去了。
他可能会被问责,上军事法庭,即使事情走向最差的结局斯摩格也不后悔,他唯一担心安不能一个人在无人岛生存,斯摩格最初的想法是隔一段时间去给她投放物资,万一他被绊住去不成,她一个人能行吗?
于是他问:“你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吗?”
怎么说呢,安去过原始世界,但她没有试过一个人生存:“没有。”
斯摩格想也是,于是他从船舱里面提出来一个巨大的行军背包,趁航行的这段时间教她用工具。安是个很优秀的学生,她耐心又认真,坐在甲板看斯摩格把东西一样一样放出来,打开展示用给她看。她第一次搞明白多功能钳子;学会用军壶和蜡烛做饭;学会用火石;求生毯不能裹在衣服外面,必须贴身再在外面裹羽绒;背包里甚至还有一瓶万用精油,被虫咬了可以擦,脚扭伤了可以擦,遇到坏人提前涂在手上去捂对方眼睛甚至还可以把对方辣得睁不开眼。
斯摩格一边教一边写下次来要给安带什么,但是写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在郊游,是逃命,所有东西都必须精简,以备带上就走。他只是太想给她最好的,她不该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在孤岛上,而是应该在温馨的小房子,在花丛,在爱的怀抱里享受人生。
安观察他的表情,安慰他:“你不用难过,我会努力的。”
这话只是安慰,安没觉得自己会在即将去往的岛屿呆很久,所谓的无人岛只是“没有人居住的岛屿”而不是“没有人能到达的岛屿”,东海被称为最弱的海洋,航行遇不到太多困难,斯摩格能发现登陆这个岛,其他人也可以,所以她要么被世界政府或者海军找到要么被其他登岛的人带走,只会变成这两个结局。
就算这是一座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到达的岛屿,安也一定会被发现,“规则”如此。
“…我们继续吧。”斯摩格收拾自己的情绪,也许前路很艰难,但他绝对不会放弃保护她。
22.第二十二章
他们在第三天的黎明前抵达目的地。
这是斯摩格和库赞出任务偶然发现的小岛,位置稍微有些刁钻,因此没有被标注在地图上,当初他们还评价过这个岛特别乏味,徒步两天就能逛完,最凶猛的动物是成群结队的猴子,没有大型的猛兽,自然资源一般般,都是树林没有耕作条件,矮树丛会结果子但是基本都被小动物和猴子霍霍掉了,最特别的是丘陵上有个山洞,洞里有温泉,温泉外是一个湖泊,随着地势流淌到树林里变成溪流,水资源和水产比较丰富。
但是换个角度想,岛屿小说明安不管去哪里都不会很费劲,没有大型猛兽意味着她不会遇到致命危险,小型动物多意味着肉类资源多,有果实意味着能补充维生素,有树林意味着容易躲藏,有山洞意味着不需要盖天席地,温泉让山洞内保持温暖,如果这个岛屿有冬天,安至少不会冷死。
因此斯摩格一下就想到要带安来这个岛屿。
天才开始亮,斯摩格犹豫好一会才进到休息室把安喊醒,他知道硬板床让安这几天睡得很折磨,心里想让她多休息,一旦登岛她一刻都不得闲,理智却明白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悠闲浪费。安困得蔫巴巴,还是硬撑着起来洗漱,出到甲板时斯摩格正在放锚,青年把装着物资的小船放下,再把事先留出来的干粮给到安,安没胃口,只吃了一点点,斯摩格见状劝她多吃,安又勉强多塞了两口。
见她实在是吃不下,斯摩格只好把她没吃完的干粮放进背包里,如今任何食物都得珍惜,随后自己率先跳上小船,安再从绳梯下去,等小船驶入浅滩,青年化作烟雾拉着船到岸上,这样一来安就可以不弄湿鞋子。
斯摩格发现她连下小船都显得笨拙,本来被强压下去的担忧再次升腾,安则对他能够化成烟雾避开海水的做法很感兴趣,虽说海水是能力者的天敌,但似乎不是完全束手无策,更进一步岂不是可以横渡海洋?
“没有那么简单。能力使用有极限,若是到达下一个岛屿前脱力或者遇上海王类等意外导致被海水溅到就只能交代在海里了。”
确实,在前路完全未知的情况下独自出海,光是敢这么做的人就寥寥无几。
“那也很厉害。”这是安的真心话,她做梦都想要得到能力。
青年被她夸得有点面热,一时间没再搭腔,天开始蒙蒙亮,四周很安静,只有海浪的声音,安站在柔软的沙滩上环视四周,他们再往前走一些就会进入树林,安对孤岛求生的流程很陌生,便开口问:“现在我们要干什么?”
斯摩格也很犯难,安穿着海军的制服,但是和海军大相径庭,他不可能把她当成自己手底下的兵一样教或者训,最后他决定温和切入,一边往岛内开路一边给她介绍这座岛的特点,顺便从头开始教她荒岛生存,在他离开以前,她必须把这些都学会。
“荒岛生存最重要的资源就是水,其次是食物。这里水资源丰富,就在丘陵山洞外面,暂时不用担心淡水,行军背包里面的东西你在船上已经学习过,把火升起来,水烧开,过滤一遍,再烧开就能喝了,到时候我带你实际操作一遍你就明白了,再给你挖几个石墩存水储物。”
他通常只烧开一遍把虫卵杀死,沙石根本无所谓,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必要时候喝生水,但她金贵,生病就糟了。
“丘陵上有个山洞,山洞里有温泉,到时候你就住到里面,猴子可能会和你抢地盘,我在离开之前会确保它们不敢再靠近山洞。你得学会钻木取火,从制作钻木取火的工具开始学,我知道有打火机,但是万一打火机坏了,或者被动物弄走,你不懂生火没法处理肉类…你吃不得生肉吧?”
听说有温泉安很满意,她爱干净,每天都想洗澡,不用她每天烧水洗澡当然好,这几天没有条件都是简单擦身体,她好想洗澡。生肉她吃不了,刺身也是。
斯摩格点头表示知道,在心中把制作生火工具画上重点。虽然不抱希望,他还是问:“你打过猎吗?哪怕是那种娱乐性质的?”
安还是摇头。她在别的世界猎杀过智慧生物,娱乐性质、高高在上那种,猎杀动物倒是没试过,她对智商不高的动物没什么杀戮欲望,若是想吃它们的肉,它们会傻乎乎地凑到她面前,不用捕猎也可以。
斯摩格停下步子,这时候他们头顶的树、身边的矮从发出的沙沙声更大了,这声音从他们进入树林开始跟了一路,安这时才有空抬头观察,只见一只猴子躲在树叶之间,和安对上眼后向前爬了两步,但是似乎很忌惮斯摩格,始终不敢靠近,安看了看斯摩格,他没理会这些野生动物,等安再去看猴子,它已经消失不见,斯摩格招呼安蹲下,他从地上找到几根长短粗细不一的木棍木条,打算教她做抓兔子的陷阱。
青年用匕首将其中两长两短的木棍削尖,再从行军背囊里掏出一根细绳,将那几根棍子编号,其中几根插在地上当主要结构,其余的用绳子固定在主棍上,再有技巧地把绳子弄成活结就大功告成:“看清楚了吗?等兔子等一些小型动物踩到,活结就会收紧。”
安点点头,说道:“你去试试。”
斯摩格以为她跟自己说话,正要用手指模拟,一只蓝灰色的兔子就从她的脚边蹬出来,不偏不倚踩中活结里的7号木条,6号木棍在7号的影响下掉落,使得卡在拧紧绳子里的5号木条翻转,快速收紧活结,套住兔子的腿。
一个很简单的机械结构。
斯摩格满头问号,刚刚安难道在跟兔子说话吗?但是兔子为什么要自投罗网,它还不挣扎,乖巧地匍匐在原地,任安给它解开绳结,赶到一边,等安把陷阱复原,指了指绳圈里面,它又一次踩入陷阱。他想到在军校和总部流传的安的传说,除去那些有颜色的(斯摩格没少因为这个跟人干架被关禁闭),还有很玄幻色彩的部分:安被动物所爱,经常有小鸟海鸥飞到她身上。
于是男人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随着他远离,原本躲在草丛里的其他兔子一只接一只蹦出来围绕在安的脚边,还有体型稍大的丛林猫、小型啮齿动物,小巧的鸟儿等等都聚集到安的身边,胆大的还想往她腿上钻,那只猴子去而复返,带回来更多猴子围绕在两人的头顶,安面不改色揪起一只兔子的耳朵:“吃这个?”
……退一万步讲,她不愁吃不到肉类。斯摩格把动物们赶跑,那些都是野生动物,他担心伤到安,尤其是猴子,上次登岛他们攻击性很强。他从后腰取下一把带刀鞘的匕首,“这个给你,很锋利,用的时候注意别伤到自己。现在教你做钻木取火的工具。”
安很乖巧,给她匕首,她就拿着,斯摩格看着她青葱一样的手指,手心没有任何一个茧子,唯一的印子是无名指的婚戒印,握着匕首的样子像要去切菜,眼巴巴地看着他,斯摩格变得心软,最后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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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个给她,没事的,这东西不容易坏,反正他隔段时间得来一趟,坏了再给她做,而且还有火机,问题不大。
好在用原始工具生火她学得不错,只要有一点火星她就能吹出明火来,她自己也有巨大的成就感,高兴地扭头去看他,头发差点撩到燃起来的干草,吓得斯摩格赶紧伸手去捞。女人的头发柔软又顺滑,斯摩格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面红耳赤,他把她的头发捞起就松开,扭过头欲盖弥彰地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如此动摇。
教学还得继续,斯摩格努力平静内心:“接下来是草药的辨认,行军背包里面的药偏向止血急救、跌打损伤,总有用完的一天,如果你水土不服、吃坏肚子、中毒都需要依靠岛内的资源自救。这种草火烧以后会散发难闻的味道,熏在身上和洞穴里,蛇虫鼠蚁会避让;消毒的这个就这么嚼…不,别放进嘴里,撕碎,揉成团,揉出汁水;这种可以内服,是一种肠胃药的原料,但是一定要洗干净再吃,也可以煮后喝汁水。”
安歪着脑袋仔仔细细地看这几个草药的区别,闻它们的味道,斯摩格特地让她自己动手摘,她一个都没有弄错。斯摩格当场就把驱虫草熏到两人身上,安没有提出异议,没有告诉青年她不会受虫咬和寄生虫侵扰。
岛内能吃的水果、菌菇同理,她很快就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期间还有小鸟对她投下果实,猴子们也带来了好些果子,丢下来的时候砸到斯摩格的脑袋,很难不怀疑它们是故意的,斯摩格以前来的时候跟着库赞狠狠教训过岛上的猴子,但是食物无辜,斯摩格让她把那些能吃的收集起来。
叉鱼是她学得艰难的课程,但是鱼是重要的食物来源,斯摩格知道她被小动物所爱,但他搞不懂原理,万一哪天动物发现她会杀死它们,不再接近她,又没学会打猎,她总不可能天天吃菌果过日子。他还在岛上的时候会为她打来猎物用盐腌起来,最理想的状况是他能每隔一段时间来看望她,但是他知道不可能那么顺利,他升职中佐的文件已经下达,不日就要前往新的基地报道,大家都会看着他,斯摩格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他会为了向上攀登而努力,能来他会来,不能来她只能靠自己。
安独自站在水里,斯摩格站在岸上看她,他们还没有到丘陵的湖泊,这是丘陵脚下的浅滩溪流,水浅,流速慢,用来学习抓鱼最合适不过。女人抓着削尖的树枝(是她自己削的,很了不起),很认真地看着水里的鱼,水里的鱼围在她脚边,但因为水和光线的折射,她下手总是没法牢牢地钉死鱼,要么就是根本没叉到,要么就是让鱼跑了。
斯摩格犹豫很久,最后还是下到水里,站到她身后贴着她,脸颊挨到她的脑袋,大手包住她抓树枝的手,唯有这样他才能最贴近她的视角,带着她突破光和水的干扰,找到鱼的准确位置。她安安静静地任他贴过来,没有说话也没有躲开,斯摩格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为了不吓跑鱼,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话:“当你看到鱼在这个位置,必须要去叉它的下方,树枝靠近水面,瞄准鱼头和鱼身的交界处…用力!”
斯摩格包着她的手向下刺,稳稳地将鱼叉了上来:“学会了吗?”
他扭头去看她,却发现她的耳朵通红,听到他问话,她转头去看他,脸颊和耳朵一样染着红晕,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眼神闪烁。
“……”
斯摩格人都要疯了。
23.第二十三章
叉鱼最后没有学得特别透彻,他们在浅滩旁边升起火堆吃午饭,食材就是刚刚叉上来的鱼、安到树丛里随机弯腰抓住的某只幸运兔子和一些可食用菌类,斯摩格发现她对杀生没有抗拒心理,不是说她动作熟练,安完全不了解流程,也不知道具体做法,在斯摩格的指导下一点点弄得很慢,斯摩格指的是她不对弄死一个生命感到迟疑,只要知道方法,她就下得去手。
比如那只兔子,即使它心甘情愿被安抓住,一旦发现自己死到临头还是会剧烈挣扎,传达出强烈的求生欲望,有些人会被震慑,从而不敢下杀手,安显然不会,她按照斯摩格的指导,将它的头颅向后折拉长脖子,固定住身子,匕首抹脖子放血,感受它挣扎的力道慢慢变小直到瘫软,这时它还没有完全死去,还能眨眼睛,耸动鼻子,安就在问他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步,包括扒皮、处理内脏,除了血不小心溅到制服上会微微皱眉,其余时候安神色如常。
斯摩格没法具体说,但他确实感觉到违和。
如果安知道他的想法,她会回答:是的,因为已经远离人类社会,他很快也会离开这座岛,没必要装模作样讨任何人的喜,经历那么多加上自己的特殊体质,她很难对生命产生敬畏。
鱼比兔子难处理,光是刮鳞片就有够费劲,让安这个初学者来弄,到天黑他们都吃不上这顿饭,在安处理兔子的时候,斯摩格处理鱼,兔子和鱼都是最简单的烤制,鱼骨和蘑菇放去煮汤,他们的午饭就好了。注意到安又只吃一丁点,斯摩格终于忍不住严厉地说她:“在岛上生活事事都得亲力亲为,走的路程又长,会消耗大量体力,你吃这么少坚持不住的。”
安故技重施多塞两口,斯摩格欲言又止,安对待食物的消极态度让他很担忧,她自从被带离马林梵多,一直是这幅平静的模样,但她真的平静吗?只是去本部送个餐的功夫,她失去爱她的丈夫、温馨的住宅、疼她的长辈、稳定的生活,不得不开始流亡,谁可以平静??但是安不倾诉,更不发泄,她对斯摩格封闭内心,斯摩格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好顺着她的意。
吃过东西以后他们要继续向丘陵上的山洞出发,兔子皮也得带上到那里鞣制,攒数量用来做过冬的保暖物件。鞣制皮毛得用盐脱水,当然不可能大量浪费食用盐,要从海水里提取盐,反正只是用来鞣制皮毛,不过滤有杂质的粗盐也无所谓,从海水中提取粗盐很简单,把水分煮干就行,那还得教安学会制作细盐,他们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而斯摩格完全没有那么多时间,他花了三天送安过来,回程还得再花三天,他顶多在这里停留三天,要学的东西三天不眠不休都学不完,而安一天要睡超过八个小时,他还不能强制安做任何事,因为他不太确定她到底想不想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等到太阳光变得柔和,斜射大地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丘陵,安累得气喘吁吁,面色潮红,踉踉跄跄,眉毛都是耷拉下来的,斯摩格好几次恨不得抱着她走,毕竟看着实在是太可怜了。他把东西全部放在一处,打算先把洞穴打扫出来,把帐篷和睡袋支好让安好好休息一下,一扭头就发现女人站在湖边,衣服脱了大半,吓得斯摩格脸色又红又白,不知道是该羞还是该怕,赶紧冲上去用烟给她裹得严严实实带离湖边:“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安扭了扭身体发现挣脱不开:“我想洗洗身体…好脏。”
原来不是想跳湖,吓死他了。斯摩格稍微松一口气,但是现在也很尴尬,安脱得七七八八,他一时情急直接用上能力,那些烟说白了就是他的身体,他只要一走开,安赤裸身体就会暴露,就算没别人看,不对,他就是别人。
但是这样包着,搞得他像个登徒子……好在安没有提出异议,怎么会这种情况下也那么安静,丝毫不挣扎?斯摩格又开始担忧,她先前的说辞该不会是临时想出来搪塞他的吧?他眼神随处乱飞,不经意看到安的肩颈交界处有一个小小的红痕,是吮吸导致的皮下微血管破裂留下来的,他的同僚和女朋友出去过夜回来满身都会带着这样相爱过的痕迹,斯摩格似乎可以透过这个痕迹想象到萨卡斯基中将在去往马林梵多执勤前是如何在玄关和安依依不舍地亲吻。
而现在安在他怀里。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听到安问:“斯摩格没有看过异性的身体吗?”
青年大惊失色:“我怎么可能看过!!!”
“那个叫日奈的女孩子呢?”
“我们只是海军同期的同学,不是那种关系!”
“这样呀。”他看到安露出微笑:“那现在可以看看哦。”
安试图从他的烟雾里出来,斯摩格只能更用力困住她,她似乎感觉很新奇,低头看那些白色的烟:“之前救我出来也是这样的,真是不可思议。”
斯摩格大脑一片混乱,他不知道安为什么要说那种令人误会的话,一个不小心便口不择言:“萨卡斯基中将也是自然系的果实能力者吧。”
说完斯摩格就后悔了,他恨自己嘴又快又笨。
“萨卡斯基吃的是岩浆果实,我可没办法靠近元素化的他。”提起萨卡斯基,安露出落寞的神色,不过她很快又笑起来:“这就是书里说的,斯摩格把我揉进你的身体里?”
斯摩格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笨!笨蛋!别说这种话!”
感觉到包裹自己的烟松开一些,安伸出手指触摸裹在手臂上的白烟:“这是哪里?”
“……我的右手小尾指。”
“这里呢?”
“我的右小臂。”
“这儿呢?”
“我的肩膀…”
安越摸越往上,斯摩格有点不敢看她,他感觉到这样下去可能会很糟糕,却不想放开她。最终安的手捧着他的双颊,斯摩格心跳得太快,甚至感觉头晕目眩,这是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场景,如今真的实现了。
安会吻他吗?斯摩格心想,他的心因为这个可能而期待到疼痛起来,安则比处男想象得更懂怎么去点燃对方,她逐渐靠近,温热潮湿的舌面缓缓碾过青年长出些许胡渣的下巴和干燥的嘴唇。
“你想学习人体的奥妙吗,斯摩格?”
代表正义的海军制服被垫在安的身下,弄得脏兮兮,这是不对的,可是斯摩格顾不了那么多,他被纳入安的身体,只是克制住自己就用尽全力,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从这一瞬间完全臣服于安。
与此同时,马林梵多
麦克攥着日奈的手腕将她甩到元帅办公室时,里头只有战国一个人,面对麦克的气势汹汹,智将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天龙人承诺的好处让麦克急功近利,他完全无视战国的脸色,急吼吼地对战国叫嚷:“战国元帅,我找到了新的线索!”
战国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态度温和地转向一旁的女少佐:“你叫什么名字?”
日奈微微立正:“报告元帅,我叫日奈。”
“你隶属于哪个部门?”
得知日奈的部门后,她的工作关系一览无遗,包括她的分管领导,战国用电话虫把库赞叫进来,库赞见到麦克的时候眼中的厌恶掩盖不住,他不明白日奈怎么会在这里,不等他发问,麦克已经“积极”解释,中间还添油加醋他是如何“努力”挖掘线索:安失踪当日,库赞麾下叫斯摩格和日奈的少佐去了东海,但是!女海军日奈只有外出记录没有回归记录,他顺藤摸瓜去查了执勤表,发现日奈那天休息,她的室友也说她在宿舍睡了一天。
“你自己说,你那天到底在哪里!我已经跟政府的人员确认过,她说你那天包着头巾,根本看不出是不是本人!”
麦克非常可惜日奈那天正巧休息,这中间还有可以操作解释的空间,如果日奈执勤,她必然在上岗不可能去得了东海,证据确凿他就可以把日奈移交给CIPHER POL,包庇、帮助安的所有人,不死也得掉层皮!一想到斯摩格带着不明女人外出时连出行证都没有,政府竟然还放行麦克就火大!这制度简直离大谱!
办公室里一个元帅,一个大将,一个中将,日奈只是少佐,可想而知压力有多大,而且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只知道三天前总部突然发布的安夫人的讣告;自己的海军制服和狗牌不翼而飞;集体升职的空总帅、战国元帅、赤犬大将、库赞大将、黄猿大将;突然进驻马林梵多开展不可言说调查的CIPHER POL;失踪的好友斯摩格。
整个马林梵多陷入巨大的诡异旋涡中,身处外围的日奈也感觉到了,她鬼使神差没有上报自己的狗牌失踪,此时此刻日奈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处在外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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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蠢,听麦克的意思是有人利用她的狗牌和斯摩格离开马林梵多去了东海,日奈突然想到病逝的安夫人,安夫人看起来很健康,根本不像生病,也没听闻她去医院看病。
麦克一开始询问她时,她想到好友斯摩格,那人从以前开始就是刺头,日奈猜测他是不是又打了哪个公子哥,自己朋友肯定要包庇,便糊弄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眼下显然牵扯更多了,或许走错一步她会万劫不复,而日奈已经有了选择:“日奈只是听命行事。”
“你放屁!”麦克见日奈油盐不进,暴跳如雷:“你根本没有去东海!那天用‘日奈’证件的不是你!战国元帅,日奈本人没有去东海,那跟着斯摩格去东海的女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应该把搜索范围固定在东海,重点搜查那些无人岛,相信很快就会有发现!”
办公室的温度降低了,而麦克对此毫无察觉,距离成功一步之遥的激动让他热血沸腾,他不停游说战国把搜索重点从伟大航路改到东海。现在找到安只能靠海军,CIPHER POL消极怠工,他们进驻马林梵多基本上就是吃好喝好等着抢海军的功劳,反正人是海军搞丢的,CIPHER POL手头上连目标人物的照片都没有,何必大费周章,等着海军找回来他们再押回去交差就是。
想到这,麦克又忍不住在心中咒骂战国鸡贼,三天前安一失踪,本部立刻发布安的讣告,所有人都知道安突然病逝。麦克一开始不知道本部为什么那么着急,当天龙人派出CIPHER POL进行调查却因为讣告而无法询问出任何线索时,麦克才明白本部的用意——你不可能问人们有没有见过一个死人从你家门前经过。讣告还完全杜绝天龙人和CIPHER POL把安做成失踪人员,发布悬赏,调动全海域的人留意、追捕她,偏偏“让安病逝”是天龙人的提议,谁也说不了什么。
“那天是我让斯摩格和日奈去东海执行秘密任务,他们是我的部下,做什么、怎么做都不需要向你汇报。”战国做出回应前,库赞开口了,他的眼神和他的能力一样冰冷,“听你的意思是我这个做大将的把人偷渡出去?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你最好有实质证据,否则你就是在污蔑我,麦克中将,而我不会坐以待毙。”
这顶帽子扣下来,饶是上头的麦克也像被抓住脖子的鸡顿时消声,官大一级压死人,库赞的信号很明显,如果麦克还要继续使用日奈做突破口,他就是与大将为敌。
妈的!大将就了不起吗!等他找到安,他也可以成为大将!夏姆洛克圣承诺过他的!
麦克绝不死心,他找到波鲁萨利诺,他们还是中将的时候关系还不错,有时候会一群人出去喝一杯,安失踪后,波鲁萨利诺负责做现场勘察,他的报告说掳走安的敌人非常强大,没有留下太多痕迹。麦克不相信,他看过好几次波鲁萨利诺送安回家,他们之间肯定有不正当关系,但他吸取面对库赞时的教训和经验,没有直接质问,毕竟现在波鲁萨利诺也是大将,麦克费劲心思绞尽脑汁旁敲侧击,得来的却只有一句:“别再纠缠下去。”
“凭什么!”
波鲁萨利诺一口把酒喝净,安被迫流落在外情况不明已经让他心情有够糟糕,就连升任大将也不能安抚,甚至叫人感到恶心,政府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不管安到没到达玛丽乔亚,她被天龙人夺走是不争的事实,横竖都伤害到海军知情的上层,一些不管政事的天龙人可以忽略海军的感受,五老星却不能这么做,弹簧压得太死,要么失去弹性要么剧烈反弹伤到自己,他们还需要海军做事,因此出事第二天空、战国、萨卡斯基、库赞、波鲁萨利诺的升职文件就下来了,还有卡普的,只不过卡普遵循内心,他说不干就是不干,谁也强迫不了他。
始作俑者还敢往他眼前蹦跶,他以为只有他在政府有人?他做的那些事早就被他们知□□鲁萨利诺今天应邀就是想看看麦克还能搞出什么事,毕竟安要是真的被他找到会非常麻烦。
事实证明他就是个蠢货。
波鲁萨利诺懒得再装,他注视麦克,杀气四溢:“把安的照片交给天龙人?你应该庆幸她逃掉了,不然你根本活不到今天。虽然我也很火大,但由我动手,萨卡斯基会很生气,只好把机会让给他。”
最后他拍拍麦克的肩膀:“酒钱你付。”
24.第二十四章
早起加长途跋涉加“体力劳动”,安结束和斯摩格的亲密接触后像婴儿一样沉沉睡去,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浑身赤裸躺在睡袋里,身上倒是干净清爽,斯摩格还扎了帐篷,可能是为了防止小动物打扰她睡觉,安看到外面挤着几只,影子映进来了。
她的脑袋旁边放着两个小石碗,一个装着水一个装着干粮,头顶是军用包,睡袋右侧是另一个睡袋,安摸了摸,早就凉透了,干粮干巴,安咽不下便只喝了水,拉开睡袋后小动物们都挤过来,被安毫不留情驱赶,她端着那两个碗出去找人,差点踩到未经处理的板栗,她这才看到山洞门口堆着的“贡品”,有果实、板栗、坚果等,昨天遇到的猴子吱哇乱叫,身边还有同伴,第一只猴子又给她滚过来一个梨,在斯摩格回头看向这边的时候和同伴一溜烟跑了。
安环视洞穴外面,昨天什么也没有的湖边现在看着像个粗糙的露营地,有简易小马扎,有小木桌,有晾晒架正在晒昨天的衣服,有三两个石块堆起来的火堆在煮烤食物……还不等她更仔细观察,斯摩格的大叫转移她的注意力:“安!为什么不穿衣服?!”
斯摩格原本光着上身蹲在湖边忙,视线触及安的时候惊得眼睛都差点瞪出来:她竟然就这么理所当然地站在那里,身上的印子在日光下清晰可见,有他昨天不小心弄上去的,有萨卡斯基中将去玛丽乔亚工作前弄上去的,还有他看不惯悄悄故意覆盖过的。
安很坦然:“有什么关系吗?这里只有我和你。”
斯摩格无言以对,话是这么说没错,他急急放下手上的工夫走向她,走到一半又返回去搞了点湖水洗手,拿上晾晒架上的衣服披到她身上,安看到他耳朵全红了,有点好笑地抬手摸了摸,除了让耳朵变得更红毫无帮助。
安越过他的肩膀去瞧他刚刚忙活的湖边,那里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你在干什么?”
“掏石块,给你做水缸。”
“哦…我要去温泉里洗澡,你要一起吗?”
22岁的斯摩格没法拒绝这个提议,他就像所有刚开荤的年轻人一样食髓知味,脑袋想着要克制,行动上却完全反向而行,但他记得安昨天中午以后就没吃过东西,当他把火堆上的肉汤端进洞穴时,安已经坐在温泉边把头发打湿准备用香皂揉搓,外套又不知道给她甩哪了,即便在光线不足的洞穴内部,安也像一尊女神像,斯摩格至今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能得到她的垂怜。
“那是吃的?”
斯摩格如梦初醒,三步并做两步把肉汤端过去,汤汤水水比干粮好入口,她喝了几口汤,吃了几块肉,斯摩格在心里计数,渐渐看痴。感觉这样下去她的澡又要洗不成,安率先开口提要求:“我还想吃点,你能帮我洗头吗?”
安不指望他做得很好,反正洗干净,不是太疼就可以,总体来说斯摩格达到及格线,她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和小心翼翼,所以她像昨天一样鼓励他,并在他顺利完成后给予奖励,笨手笨脚的本部少佐大人获得帮忙清洗身体的资格,身体洗起来不如头发那么容易转移注意力,肥皂很小一个,使用只能把它夹在掌心和身体之间才能抹上泡泡,安发现斯摩格的手在发抖,他的鼻子上全是憋出来的小汗珠,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努力地完成任务。
安可以理解他,这具身体不管是看起来还是摸起来都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诱人到让她恶心。洗头洗澡、为她打造生活用具、教她荒岛生存技能、带她离开马林梵多,乃至追溯到在莱卡保护她,安没什么可以回报斯摩格,如果他喜欢这身皮囊,随意使用即可。
一番动作加上前几天的舟车劳累叠加,安又开始犯困,她懒洋洋地泡进水里,坐着坐着都快躺下了,干脆放松自己飘在水面,热水的包裹让她紧张的肌肉得到缓解,她猜自己应该是睡过去了一小会,再睁眼的时候她还躺在水里,四周围绕着白色的烟雾,是斯摩格,他托着她不往下沉。
“我还以为能力者碰到水就没办法使用能力。”安说。她见过的能力者都不怎么喜欢水,萨卡斯基最为明显,从来不和她一起泡澡,淋浴也是战斗澡,短到让她很疑惑他到底洗了什么,在浴室做也一定关水。
“会被海水削弱,而且和接触面积有关,并不是完全不能触碰。这只是普通的水,不影响。”
斯摩格的果实和水的相性还可以,不算太讨厌水,普通浸到温泉里去托着安也可以,但这座岛屿只有他们两人,长年的军事化训练把对外警戒刻进斯摩格的血液里,他不可能在陌生的岛屿让自己处于过于放松的境地,看安泡得那么舒服,他不忍心把她带上岸,便变成烟雾飘在空中,托住她的脖颈、后腰的位置,确保她睡着不会沉底就行,烟雾缭绕显得入水面积很大罢了。
就这么沉默地又泡了一会,安突然笑了声:“像海獭一样。”
“什么?”或许这个世界没有海獭,安解释道:“是一种动物,海獭妈妈会仰躺在海面上,把海獭宝宝抱在怀里一起漂浮。”
“我才不是妈妈…!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形象?”
安听到青年嘟囔,在心中回复:他不是妈妈,但她一定是他的宝贝。斯摩格溺爱她,登岛之前的那些“必须”被他抛之脑后,他们昨天天还没亮就登岛,如今时间过去那么久,她学到的东西寥寥无几,如果她真的要独自在这个荒岛上长久生存,斯摩格的做法会害死她。
但是没有关系,她不会在这座荒岛上长久生存,更不会真正死去。
如安所料,发生关系后,斯摩格对她的保护欲越演越烈,他先前就已经有点过保护,如今更是怕她困怕她累怕她生病怕她受伤,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甚至争着做。他们如今只探索了从海岸线到丘陵的其中一条路线,按斯摩格的计划,他们现在要把整座岛都走一遍,安日后才知道什么地方有什么资源,遇到危险应该怎么逃跑。
安体力差步速慢,浑身酸痛,他便变成烟背着她探索岛屿,猴子们可兴奋了,在他们旁边抓着枝条荡来荡去,啊哦啊哦地尖叫,给他们带路,恨不得把岛上所有他们认为好的地方都告诉安。两人跟着猴子来到一个巨大的马蜂窝前,那马蜂窝跟斯摩格一般高,围绕在蜂窝附近婴儿拳头大的蜂叫斯摩格头皮发麻,他元素化的时候是不受影响,但马蜂记仇,岛没多大,他总不可能一直元素化,还有安呢,万一她被蛰了多难受!还有可能过敏休克,最好是不要招惹。
他把马蜂窝画在岛屿地图上,不是为了日后好回来掏蜜,是为了让安避开危险,感觉到背上的安直起身子,扶着他的肩膀重心倾斜,斯摩格以为是背的姿势让她难受,便没有理会,分出点烟雾托着她好让她自由活动,继续端详这张逐渐完善的地图,还好他读书的时候足够认真,绘制一张简单的岛屿地图还难不倒他,有粘稠的东西糊到他的嘴上,他低头看安的手指上也有,散发着甜甜的味道,是上好的蜂蜜,便舔了一下,很甜,还不腻,难怪猴子们把这里当成宝藏地……
“!?”
他一下带着安窜出去老远,赶紧把她挪到身前检查到底被叮哪儿了,答案是没有,安的手还是那双手,裸露的皮肤都维持原样,除了手指手掌上挂着蜂蜜,她这是怎么弄的?
斯摩格惊魂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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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扭过头去看那个马蜂窝,马蜂窝上非常粗糙地穿了一个安手掌大小的洞正往外淌金黄的蜜,可以想象安是怎么毫无顾忌掏蜜的,隔老远他都能感受到马蜂们的震怒,但是它们并没有选择追杀安这个破坏巢穴的敌人,而是急忙修补巢穴。
安又把蜜抹到他嘴唇上,调侃道:“你的心跳好快。”
因为他刚刚差点被吓死。斯摩格表情复杂地看着安,对她奇妙的体质又有了新的了解,仔细一想她好像不会被虫咬,熏了草斯摩格也会被叮咬,安则完全没有这方面困扰。
“下次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你不知道它们会不会突然攻击你。”斯摩格说。
“它们不会的。”安说,这是她在其他世界无数次经历试验出来的铁则。她将手抬起来,蜜已经流到她的大臂:“再吃点吧,嗯?”
斯摩格不爱吃甜的,但最终有蜜没蜜的地方他都舔了一遍。除了这个马蜂窝,他们还找到了板栗树、菌菇、好些香辛料生长的地方、若干长在地里的药材等,斯摩格一一将它们记录在地图上。
安很容易累,需要很多睡眠,斯摩格背着她,她也无法一整天保持高强度运转,一回到洞穴洗洗就躺下睡,斯摩格从来舍不得叫醒她,自己默默准备好一切和守夜,白天安醒着他才断断续续睡三四个小时,岛上那么多事要做,斯摩格埋头苦干,安发现他弄的很多东西不是必需品,却可以提升她的舒适度。
安没有阻止他,自己做力所能及的事,不时也学习一些生存技巧,更多时候她蹲在斯摩格旁边,看着他做事,对着他微笑,接受他的亲吻,和他在丘陵的各个地方留下水乳交融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推移,斯摩格变得越发焦虑,眉头没有一刻是松开的,安计算着时间,他们来这座岛花了三天,意味着斯摩格回程也需要三天,他不计后果将她偷渡出来,就算有库赞帮他顶着,他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而今天已经是他们登岛的第五天,安猜测斯摩格原本没打算呆那么久,她不介意由自己来戳破仿佛会永远持续的假象:“斯摩格,你要回马林梵多了吗?”
青年停下手中的木工,背对着安像一座雕像一动不动,安知道他自责,但就安看来,这个小朋友做得足够好,那么低的职级,那么弱的实力,那么不顾一切地为她,安从背后抱住他:“没关系的,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斯摩格回过身来紧紧拥抱她,安包容他所有的脆弱,在他脱衣服的时候,安注意到有东西从他胸前的口袋掉出来,她拈起来,发现是一个用草编成的小圆环,被口袋蹂躏得有点残,草也不是新鲜的,应该是早就做好,一直放在口袋。
斯摩格露出难堪的表情,正要伸手拿过丢掉,安就把它套到无名指上,对着斯摩格笑:“尺寸刚好。”
对方嘴唇蠕动了几次都没有声音出来,最后只挤出来一句:“你不用…我配不上你,我…”
安摇头:“你是未来有望的海军,我只是一个空有皮囊的普通女人,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她凑上前去亲吻青年的嘴唇,“在这个岛上,我就是斯摩格的妻子。”
那天晚上他们什么也没做,斯摩格抱着她过了一晚,天蒙蒙亮就启程。安偷偷把他腌制好的肉类藏到他的船舱里,都是斯摩格之前处理好给她的,有很多很多,安想让他带走一点,他不愿意,说只有三天路程,有干粮和干净的水就行,安认为多带点吃的不会有错,硬是提到沙滩上给他塞船上了。
她站在沙滩上看着那艘挂着海军帆的船只渐行渐远直至再也看不见,内心平静地再一次接受只剩自己一人的事实。
25.第二十五章
名为雷德·弗斯号的龙头船停靠在海岸边,蒙斯特似乎特别喜欢这个岛屿,率先往船下冲,其余人也陆陆续续跟上,红发的船长手扶爱刀低头看着干净柔软的沙滩,露出些许孩子气的笑容,扬声道:“多搬点酒下去!来开宴会吧~~!”
他每次都这样,大家习以为常,接二连三把从地盘中缴获的酒水搬到沙滩上,他们的动静引起岛上原住民的注意,越来越多的猴子聚集在树林和沙滩的交界处,非常不友好地冲他们威胁、怒叫、丢石子,看得出它们很努力地想要把入侵者们驱逐出去,但没人把这些猴子当一回事,见闻色探出它们不过是一群最最普通的动物,持有的攻击手段顶多就是抓、咬、丢石头,他们缺根筋的船长甚至觉得猴子们在释放友好信号,傻瓜兮兮地靠近,然后被石子丢中,发出一声痛呼。
“弱智啊…”
船员们不约而同地想。
随着船员们越搬越多,一副要在这里扎营的模样,终于有猴子做出实质性的伤人举动,以它开头,其他猴子也一拥而上,结局毫无悬念,猴子们败的败,逃的逃,船长香克斯仍旧以为猴子在跟他玩,把猴王耍得团团转,最后猴王可怜地坐在沙滩上哭,被香克斯邀请一起喝酒。
贝克曼又点燃一根烟,没有加入他们即将盛大召开的宴会,打算去岛上溜达溜达。和抓大放小的香克斯不同,贝克曼更注重观察细节,猴子们的举动当然可以解释为保护领地,但他在猴群中看到了小猴子,这就怪了,小猴子可没有领地意识。
最大的可能性是它们保护着岛内它们认为宝贵的什么,贝克曼是海贼,对宝藏感兴趣,就算一无所获也没关系,反正岛很小,走一圈回来香克斯都没醉呢。他丝毫不担心遇到危险,见闻色下这座岛屿的生物强弱无所遁形,最厉害的就是那些猴子,连猛兽都没有,更何况贝克曼很强,很强很强,他能解决绝大部分的难题,或者人。
进入树林果然有收获,贝克曼发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根据鞋印推测对方是个175cm,60kg左右的女性,有趣的是,鞋印的纹路显示这双鞋是海军装备,贝克曼深入岛屿时,猴子们始终没有放弃恐吓他,这让贝克曼有点好奇:怎么,她是个驯兽师海军吗?
如果前方有女性,贝克曼对这趟溜达更有兴致,贝克曼喜欢女人,上至七老八十,下至乌塔那样的小女孩他都欣赏——不带情色,单纯欣赏她们作为女性,与男性完全不同的闪光点。
他脚程快,不到半个小时就走到丘陵脚下,沿着浅滩走,他看到搭起来的石块和燃尽的木头,被丢弃的鱼骨,很明显的人类活动痕迹,看来他近了,猴子们也变得更加骚动,但它们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贝克曼走上丘陵,和湖中央露出脑袋的安四目相对。
“哦…这可真是美丽,人鱼吗?”
贝克曼忍不住惊叹,他跟着香克斯上天入地走遍大大小小无数岛屿,阅历如此丰富仍旧被湖中央的……生物震撼,是的,他现在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人类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形生物,即使是在黑市卖出2亿贝利的人鱼都不及她万分之一,贝克曼不希望自己吓着她,所以没有继续靠近,而是简单看了看四周,岸边晾晒着衣服,有裤子,先前在树林里也看到过脚印,这么说她长着脚,是什么别的种族吗?
她好像不怕他,减少眼神接触是为了不让对方紧张,贝克曼的见闻色始终锁定湖中央,因此她的一举一动贝克曼了如指掌,包括她潜入水中慢慢朝他这边的岸游来,贝克曼将其看做一个信号,也向湖边走去,同时脑海里满是疑问:这好像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女性,可是普通的人类女性会长得那么美吗?她为什么会自己一个人在这个荒岛上?
他们终于都抵达湖边,贝克曼好奇得要命,他单膝跪地,女性也正好从水里冒头,靠近一看更不得了…简直是人形武器的级别。
“你们是来抓我的吗?”
贝克曼一怔,从短短的语句中得到不少信息:会这么问说明她在躲什么人,所以她才一个人在这种荒岛生活,的确,这样的美貌在任何一个有人类生存的岛屿都是麻烦。
未来皇副聪明的大脑疯狂转动分析,决心从女人身上套取更多情报。也许用不上套取这个词,她看着没什么警戒心。
“不,我们只是偶然发现这个岛屿登上来看看。”
女人点点头,又问:“你们要在这里呆很久吗?”
“你不希望我们待在这里?这是你的岛屿?”
“不是…我不能和人接触,人们会把我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贝克曼露出小小的笑容:“那你应该在看到我的第一时间逃跑。”
女人的眼神在他高大的身体上转了一圈:“你如果打算抓住我,我跑不掉。”
嗯…是个聪明女孩,不过也很笨,遇到不确定好坏的陌生人,第一时间就是要跑,跑不过也要尝试,而不是主动向他靠近,如果她朝他的反方向游,贝克曼会视作她不想和他接触,主动离开这个湖,并要求普通船员留在海岸边不要深入岛屿。他们一群人开起宴会来又吵又闹,她只要避开就不会打照面,香克斯可能会想要在岛上逛一圈冒个险,但香克斯无所谓,她如果不愿意香克斯同样会当做没见过她。
现在接触也接触了,就这么放跑太可惜…她真美啊,贝克曼身为海贼和男人的部分在躁动。
“你还要在湖里呆着吗?”
她摇摇头,把手从水里伸出来,撑在岸上准备起来,贝克曼眼尖,一下就看到女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印:什么?岛上难道还有一个男人?真奇怪,见闻色没感觉到有强者,他们登岛之初就断定这是个无人岛,女人是普通人,气息微弱,和动物混在一起漏过去很正常,如果此时此刻岛上还有她的男人却不敢现身的话…那他可要深深地鄙视看低他。
不看护好自己的宝物,怪不得别人抢走。
为了给女人留下好印象,即使已经看光,贝克曼还是在她出水时特地回避,继续观察她的“地盘”,结合刚刚在树林里看到的鞋印、她的实力……贝克曼判断她是被人带到这里来,很有可能是某个海军,为了躲避抓捕。
等待女人擦水穿衣期间,贝克曼想了想应该把她怎么办,很快敲定主意:他要把她带走。
她在躲什么人,海军把她放在东海而不是新世界,说明主事的海军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这岛屿的位置是有点刁钻但绝不是难以抵达,与其让下一个登岛者把她掳走,还不如他来,起码他足够绅士,不会强迫女性,更不会贩卖她,她实在想自己呆着,他们有能力给她找个更好的去处。
船上要多带一个人,起码得过船长那关,贝克曼见安打理得差不多,用温和又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来,看看我们能帮到你什么。”
升为中佐以后,斯摩格很忙,很忙很忙,可是他没有一刻忘记过安。
他原以为拉开距离后,随着时间推移他会逐渐将她淡忘,回到正常的生活——他和她本就是平行线,能交汇纯属意外,他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极限,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
事与愿违,随着时间推移斯摩格只得到无止尽的焦虑,比他在岛上时更甚,在岛上他可以用眼睛用双手用身体确认安好好的,可以为她打造家具、用品改善她的生活,如今他却只能担心雨天湖面涨水把安的洞穴淹没,担心猴子欺负她,担心她找不到食物,担心她受伤,担心她生病,担心她感到孤独……他什么都很担心。
她还总是在他的梦里出现,有时候在闻草药,有时候在拨弄火堆,有时候在削东西,更多的时候她在叫他的名字,在扑闪扑闪她的睫毛,紧紧地贴在他身前。
他还记得她的味道,让人一闻就难忘,轻而易举让他坠入爱河。不,这并不是在那座岛屿上才萌生的爱,他早就喜欢她,早在他还是个军校生,不得不听从上级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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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她的花店时他就喜欢她,只是那时候斯摩格隐约明白,她那样的女人不是他可以肖想的,他不敢去想。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萨卡斯基还未从军校毕业便被称为“怪物”,毕业得到岩浆果实后更是平步青云,才三十出头就坐到中将的位置,如今更是升任大将,如果不是天龙人,安会在萨卡斯基的宠爱下一辈子轻松无忧。
可是现在她在岛上,只有他知道的岛上,只有他斯摩格一个人知道她在那座岛上,她的生存技巧是他教的,她手里握着的匕首他曾贴身携带,她要等他为她补充物资,她要等到他,才能见到唯一的同类,说上几句话。
察觉到自己的阴暗心思,斯摩格皱起眉头,狠狠给了自己一拳:不是的,他当初冒巨大的危险带她走不是为了索要报答,他的爱算什么,没有人不爱她,他只是想要保护她。
斯摩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心态,遵从初心。斯摩格知道自己被麦克监视,轻举妄动一定会被追踪,虽然库赞告诉他,麦克同样被严密监视,海军上层的分工很明确,被排除在外的萨卡斯基、总统令战国负责监视控制CIPHER POL以及麦克,带队的波鲁萨利诺、卡普负责在新世界瞎几把乱搜,每次都参会的鹤负责给库赞通风报信,库赞负责给斯摩格通风报信——如果搜查逼近安所在的岛屿,该转移就转移。
按理来说麦克连马林梵多都出不去,但斯摩格不能赌,安很聪明,她自己在岛上会没事的。
除了斯摩格,还有一个人这段时间也过得非常难受,那就是麦克。从安“病逝”开始,他名下、参股、有牵扯的来钱场所均被查封,他动用关系、金钱去疏通还屡屡碰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这让他损失不计其数,不仅如此,他的所有评比、报销、外出审批乃至工作排班都被毫不掩饰地针对,有不明所以和他关系还不错的同僚都为了自保疏离他,最让人心惊胆战的是萨卡斯基看他的眼神,与看一具尸体无异。
这迫使麦克孤注一掷,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找到安向夏姆洛克投诚上,他说服CIPHER POL向海军施压,要求海军调转方向,不要再在新世界打转而是去东海搜查,同时密切监视斯摩格和日奈,只要他们任意一人提交去往东海的申请麦克就会得到消息。
他终于等来线人传信,上面写着斯摩格和日奈申请外出东海的时间,于是他立刻将信息告知CIPHER POL,这些政府官员们还是有点犯懒,在海军好吃好喝,事给海军做,功劳自己领,比出其他任务爽多了,不过搜了两个星期也没有进展,夏姆洛克圣还是给了点压力,正好麦克又拍着胸口打包票安一定在这个东海的岛上,那就动身去看看吧。
他们很聪明,用伪装过的船只隔着安全距离坠在斯摩格和日奈的船后面,反正这两个中佐没有见闻色,不知道船上坐着一群政府官员,麦克当然也在船上,他深知自己的外出申请不会被海军方通过,因此把自己的申请夹在CIPHER POL的申请里一起递交给政府,政府作为海军的上级机关,能签CIPHER POL的当然也能签中将的。
斯摩格和日奈前脚登岛,麦克和CIPHER POL带着人后脚就到,面对斯摩格愕然的神色,麦克露出得意到近乎扭曲的神情,让底下的人搜岛,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岛上一个人也没有。丘陵上搭建的简易家具、生活用品都还在,吃的喝的也是,他们想要在岛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却什么也没有,所有的树林、沙滩都没有人登陆、出航的痕迹,安仿佛在岛上人间蒸发。
麦克愤怒到整个脑袋都红了,他的吼叫惊起岛上一群不知名的鸟:“她怎么可能不在!她怎么可能不在!她一定在这个岛!她必须要在这个岛上才行!!给我搜!掘地三尺搜!!”
身边是绝望却不能表现出来的斯摩格和无能狂怒的麦克,日奈望着茫茫大海,由衷希望安奔向的是自由的未来。
26.第二十六章
安跟着贝克曼出现在他的伙伴们面前,毫不意外看到熟人。
她在湖边看到本·贝克曼就认出他来,红发海贼团的副船长,追随红发香克斯,除了正副船长,狙击手、船医、厨师、音乐家等干部赏金都不低。红发海贼团不仅是海军的重点监控对象,还是世界新闻的常客,每每行动都动静不小。
不过安的“熟人”并不是指她经常在新闻和悬赏令里看到他们。
贝克曼也看到船长香克斯的表情不一般,虽然大家都很震惊,但香克斯震惊的不是“她真美”而是“她怎么会在这里”,他在香克斯少年时期便追随航行,从未听说他认识绝世美人,于是贝克曼问船长:“怎么?认识?”
“她是金狮子的女人。”
香克斯回忆过往,他还是实习生的时候,金狮子为了统治世界,数次找到罗杰船长想联手,这个女人跟在金狮子身边登上奥尔·杰克森号,是个陪酒的,本身没什么特别,但安实在太漂亮了,她还嘴对嘴给雷利先生喂过酒,给当初才十岁的香克斯和巴基极大震撼,在那之后她被留在奥尔·杰克森号一段时间,住在雷利先生的房间里,因为总是隐隐约约听到女人的哭声,让雷利先生不准欺负女性还被大家笑,他两曾经偷偷去扒过门缝——
只一眼他们就落荒而逃,说安是他和巴基的性启蒙毫不为过,他不知道巴基怎样,但香克斯现在都还偏爱拥有黑色长发的人。
香克斯对安笑道:“安,对吧?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安回以浅浅的微笑,将底下的船员们迷得神魂颠倒:“我记得,你是哥尔·D·罗杰船上的少年香克斯。”
这下就连香克斯都夸张地瞪大眼睛:“对对对!那么多年亏你还记得我啊!”
“你不也记得我吗?”
在场所有人:不不不,要把你忘记实属困难。
“你这个岛上做什么?”香克斯好奇地问。那么多年过去,金狮子入狱又越狱,她不跟在他身边很正常,这座岛是一座无人岛,什么都没有,她自己一个人过来玩吗?
贝克曼吐出一口烟,代替安回答:“在躲什么人,她刚刚问我是不是来抓她的。”
香克斯歪了歪脑袋:“躲谁?”
“天龙人。”
所有人表情都有点微妙,除了前不久发生的“费舍尔·泰格”事件,他们还近距离接触了另一个天龙人,那个家伙相貌和他们的头儿一模一样,但是是一坨狗屎。大家的视线在安的脸上转悠,没错,她长着天龙人看一眼就必须得到的脸。
他们的误会正合安的意和刻意引导,她就想让他们认为她是从马林梵多逃出来的奴隶,省得她浪费脑细胞编故事,在目前的形势下,奴隶的身份比海军中将妻子的身份好使,海贼和海军大多对立,尤其知道她和海军高层关系亲密,极有可能会衍生出一系列不利于她的发展。而且她不算撒谎,海军抓她目的就是为了送给天龙人,四舍五入她就是天龙人的奴隶。
红发的船长并没有露出震惊或者胆怯的样子,反而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干部们有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他们的船长并没有纠结很久,很快露出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容:“那你到我船上来吧,我带着你。”
现场一片寂静,随后耶稣布才尖叫道:“头儿!!天龙人还是有点难搞吧!”
香克斯一副无辜的样子眨巴眨巴眼:“怎么?你害怕吗?”
“谁会怕啊!”
这事就这么被定下来了,或许不应该那么草率,他们的船长不是蛮横霸道的性格,有些时候却说一不二,谁也改变不了,干部们头疼不已,事已至此只能服从,只有蒙斯特高兴得吱哇乱叫,在本克·宾治的身上蹦迪,完了跳下来到安的面前,牵着她的手想要把她带上雷德·弗斯号,引得香克斯大笑:“哦!蒙斯特!你也很希望安到我们船上来是吗?”
虽然他们也想…但那可是天龙人!!!根本就不是笑的时候啊头儿???干部们在内心疯狂吐槽,但是自家船长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这么一来他们不能继续在这座岛上,追兵随时到来,为了避免麻烦,贝克曼打算清除岛上所有外来人的痕迹,他派了一个身姿轻盈的人和蒙斯特一起去补充淡水资源,那人没有走地面而是脱了鞋像猴子一样从树上又跳又荡,这么一来留下的痕迹和原住民猴子混在一起叫人难以分辨,蒙斯特更无所谓了,它本来就是猴子,贝克曼先前往岛内走的痕迹他自己来消除,这么一来丘陵上的食物不能带走多少有点可惜,那些食物都是腌制风干过的肉类,很适合航海时食用,不过问题不大,他们有足够的储备粮,船上果实能力者少,就算安不如外表是个很能吃的大胃王,海里都是食物,总能满足。
安已经上船,站在甲板上看着男人们忙进忙出,他们动作很快,弄好就出航,随着岛屿越来越小直到消失,视野内又变回熟悉的、一望无际的海洋。
航行很无聊,没有紧急事件的时候他们要么睡觉要么喝酒要么三五聚在一起打牌,总会给自己找点事干,但是如今的雷德·弗斯号陷入一片不同寻常的寂静中,风暴的中心是安,男人们看着她,突然意识到这艘离航的船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密闭空间,安的存在感在此刻无限放大,她的美貌像一柄利剑直指心脏,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船员们又看向船长,试图由他来发号施令,打破诡异的氛围,他们好有借口就地解散,然而他们的船长在10岁那年便已经被这柄利剑刺穿心脏,现在也无能为力,安对自己的影响力心中有数,便主动开口:“可以找个地方让我休息一下吗?”
这是最现实的问题,贝克曼沉默至今就是在考虑这个,香克斯说要带着安,没说带去哪里带到什么时候,也就是说在确定下一步计划前安会一直在船上,她需要地方休息,虽说雷德·弗斯号不是小船,但也没有大到有一个空房间给刚上船的陌生人,他们对这个女人一无所知,塞进杂物间、储藏间等摆放物品物资的房间似乎都不太合适…
贝克曼带着安边想边走,安在内舱行走的时候看到了一间让她有点在意的房间,那是个单人间,在船上能住单人间的通常地位不低,房间面积甚至不算小,有床有桌有衣柜有地毯,干净整洁,她还看到桌上摆着一张合照,是一个红白头发的小女孩和海贼们的合照。
“这个房间不能住。”贝克曼上前把门合上,安识趣地移开眼,“好的,只要是能休息的地方就可以。”
安顺从的样子让贝克曼有点触动,其实乌塔的房间最合适,里面没有会危及海贼团的重要物件,单人间,干净,有锁,但贝克曼尊重女儿,乌塔的房间属于乌塔,小女孩要是人在船上邀请安和自己一起住也就罢了,问题是这次出航女儿没有跟着他们,而是留在风车村和路飞作伴。
房间不能睡,洗漱卫生间没得选,一定要使用乌塔的,另一个男人们用的洗漱卫生间…不说也罢,而且男女混用不安全。
最后贝克曼敲定了一个杂物房给安,把淡水搬空正好可以放下一张单人床,剩余的物资都是一些吃的,不值一提。他让船工给安打了一张床、一扇小窗,匀出来一套枕头被褥,一盏提灯,水杯牙刷毛巾,告诉她食用水的位置,这就是她接下来在这艘船上的休息处了。
贝克曼离开后,安坐在床上,现在正值傍晚,从小窗透进来的光不够照亮室内,但是不打紧,安不需要看任何东西,她在黑暗中静静听着船上的动静,盘算接下来该干的事。
刚刚她在甲板上看过,这艘船上大概有四五十个海贼,一个女人也没有,这让安毛骨悚然,她太清楚在全是男人的密闭空间里投入一个拥有强烈性吸引力的女人是什么后果,若没有人控制场面,任何人都可以在船上任何地方按倒她肆意摆弄,闻到味的其他人会像鬣狗一样聚集过来分一杯羹,犯错后再说自己喝醉、是她先勾引的,把错全部推到她身上,这种场景她见过太多,她不确定香克斯会怎么处理,他把她带离无人岛后一句话也没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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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态度不热络不积极,万一为了海贼团内部和谐直接把她杀掉就糟了。
亦或者和洛克斯一样,允许全船人凭武力共享她,那种滋味太痛苦,无论如何都要避免。
好在这是个高武世界,只要找到能遮阴的大树就可以比较安心。安在脑子里筛选目标,最佳人选自然是船长,不过她感觉贝克曼对自己兴趣更大,是不是拿下贝克曼更快?副船长权力也大,还有狙击手耶稣布,他能对船长大声说话,地位不低。
这时甲板上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香克斯中气十足地喊“开宴会了”,安意识到这是个出去甲板的好机会,不过在那之前她要去洗漱卫生间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再擦把脸,她有个事情想要证实。
船舱走廊内没有窗户,就算是大白天也很黑必须要带灯,安凭记忆找到了乌塔的洗漱卫生间,进去以后只是把门关上,没有干正事,而是坐在马桶上等待,她注意到马桶前固定着一个小板凳用来垫脚,马桶圈没有提起来,干干净净的,沐浴露和洗头水用音符的挤压瓶装着,看来拥有单间的小姑娘很受宠。
不一会儿,细微的响动从门那边传来,只见门把手被小心翼翼从外头拧动,门被打开一条细缝,此时甲板上香克斯大笑,那声音连在厕所里的安都听得清晰,门缝维持片刻后重新合拢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安全程看着,心想果然有人跟着她,那新打的床一次也睡不上了。快速收拾好自己后,她没什么顾忌地打开门,外面漆黑一片、空无一人,仿佛开门的事只是她的幻觉,安提着灯走出卫生间,走廊还是那么暗,黑暗中有刚刚推她门的人吗?安不知道,她没有见闻色,视力在黑暗的船舱中只能看到灯光照亮的范围。
再说,就算有,她又能怎么样呢。
安出现在甲板时,甲板上又陷入短暂的静默,她借甲板的灯光发现甲板上坐满了人,摄入酒精的船员们又一次遭受冲击,空气变得躁动起来。
好在船长已经找准他的态度,他举着手中的啤酒桶笑着朝安招呼:“安!一起来开宴会吧!”
有香克斯表态,船员们很快各怀心思回到自己的事里,安没有一开始就走到干部圈而是走向拉奇·路,他正在烤肉,炉子里散发出冲天的香气,拉奇·路很显然不擅长应付女人,他紧张地用手蹭了蹭自己的裤子,拿个托盘给她装点肉就再也不理会她。
安终于端着肉走到干部们的位置,没有人对此提出质疑,美人配强者再自然不过,她在耶稣布的身边坐下,蒙斯特往她手里塞了一桶啤酒,安喝了几口,她不知道自己容不容易醉,以往她总是喝一两口就被按倒。
“耶稣布先生是什么时候上船的?”安搭话道。
“我?嘿嘿,我可是第一个船员哦!那时候头儿听说我的名声,特地划着他那艘小小的破船到我的家乡来…邀请我…”耶稣布在自夸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转向女人这边,注视她诉说当年的故事,随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他就着篝火的光亮看着安因酒精潮红的脸、湿润的眼神、勾起的嘴角,鸡皮疙瘩直起,在家乡为他养育儿子的妻子的脸浮现眼前,耶稣布突然一个猛起立,冲刺到副船长面前,将对方拉到自己原来的位子上摁坐下,再一溜烟跑到另一边去抱住船长,被喝醉的船长回抱大亲了好几口,大家又笑又起哄,直说耶稣布今天怎么转性了,明明以前躲都躲不及的。
耶稣布死死抱住船长,心想没错就是这会令人瞬间萎掉的亲亲,他现在就需要这个!!
饮酒的安反应变得迟缓,她没有去管面前的人是谁,反正这里是船长和干部们的包围圈,睡到哪一个都可以。贝克曼在她面前坐下,她的笑容更深,继续用同样的眼神注视他,安知道自己很美,她知道怎么利用这份美,贝克曼是情场老手,他读懂安的暗示,同意为她提供庇护。
他在篝火旁先验了验货,女人的嘴唇吻起来和他想象中一样美妙,他伸出双臂,将安抱到身上往房间走:“回我那吧。”
27.第二十七章
翻来覆去三次贝克曼才注意到安身上没有龙蹄印,女人全身皮肤玉一般雪白细腻,只有他有意和无意留下的印子,她已经沉沉睡去,看得出消耗有点狠,贝克曼通常很绅士,不会让女性配合自己到筋疲力竭,这次纯属没控制好。
他当然注意到女人身上不寻常的地方,除了美貌,她的身体对性的接受程度高得吓人,不管怎么摆弄都能全盘接受,不太像自然生长成这样的,难道这是她的能力?毕竟能从金狮子身边一路活到现在,没点本事说不过去。
来历也叫人在意,他们做海贼其实很少去纠结别人的来历,谁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这要是换做更年轻的时候,他们海贼团还小小的,一艘船一条心,跟着香克斯上天下海无所畏惧,所有人都有死在路上的觉悟,才不会在乎一个女人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神来杀神佛来杀佛,现在有乌塔,有船团,有地盘,有太多想要守护的东西,贝克曼知道香克斯拥有决定一切,得到一切,失去一切的魄力,但他不想看到船长悲伤的表情,所以他会考虑周全规避风险。
这事急不来,贝克曼会用自己的眼睛好好观察。
香克斯一行这次外出没打算晃悠很久,他们和乌塔约定5天就回去,因此在无人岛让安登船后便朝着风车村的方向航行,随着离风车村越来越近,放哨船员很快注意到港口不对劲:“头儿!风车村的码头有海军的船!”
海军同样很快发现红发海贼团,送上门的业绩不干白不干,海军立刻调整军舰的角度,将所有大炮对着海贼,只要进入射程范围就毫不留情开炮轰炸。
红发海贼团有所顾虑,乌塔在风车村里,和海军正面起冲突是下下策,万一他们早就控制住了女儿,拿她做人质就糟糕。因此红发团假装退让,远远停在射程范围外没再靠近,派员从风车村的另一侧登岛打探。
好消息是乌塔没事,她被玛琪诺藏在酒馆里,海军没有发现她;坏消息是风车村竟然被海军围得像铁桶,光是中将就有三个之多,还有CIPHER POL,其中不乏赫赫有名的将领,红发海贼团无法在不惊动海军和政府人员的情况下把乌塔带走,就连打探消息的船员都差点被抓,已经无法回到船上。
本乡忍不住咋舌:“三个强大的中将,四舍五入都跟屠魔令差不多了吧,搞什么那么大阵仗??”
如果能知道海军出现在风车村的理由就好了,他们可以更好地制定对策,假设海军是追踪他们团到的风车村,但是红发海贼团在风车村扎营有一段时日,在这个不早不晚的时间点才发难吗?更何况看到他们,海军也没有扬帆追捕而是戒备,贝克曼更倾向海军和政府因为别的原因来的风车村。
原因正在他们的甲板上沉默地看着他们讨论,卡普是重点怀疑对象,CIPHER POL和麦克始终认为是海军高层把安藏了起来(倒也没错),把风车村掘地三尺都不奇怪,红发海贼团碰上他们只是巧合,但安不会那么傻暴露自己和卡普的关系。
一直僵持不是办法,乌塔是他们的女儿,他们重要的一员,其他船员也是,在乌塔没有受到迫害的情况下,强行起冲突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香克斯考虑的是整体,最终他们决定在附近岛屿放下耶稣布、本迪克·斯内克和一队精锐等待机会,乌塔对此非常理解,她虽然在父亲们的疼爱下长得有点骄纵,但是很分得清是非,反正父亲们又不会丢下她,只是晚一些汇合,她完全可以忍耐蛰伏,更何况风车村还有路飞,两个小朋友作伴不会感到寂寞。
至此主船便调转船头离开风车村。
安上船第一天便入住贝克曼的单间,贝克曼作为副船长,船长经常性脱线导致他事情不少,就算没事他也更爱在甲板和伙伴们呆在一起,安就不同了,她延续在马林梵多的习惯,寡到没边,基本就窝在房间里,船上的环境仍让她警惕。
要她说最理想的生活环境莫过于孤岛,不是之前那个什么都得自己干的,而是打了补丁的版本,有干净的房子,充足的食物和水源,没有外人入侵,最好还能给她配个解闷的不会把她当做性对象的随便什么生物。现在她也不会抱怨,贝克曼人不差,他不会强迫安做任何事,她想呆在房间就呆在房间,不和人交流就不和人交流,包括床事。
发现安的体力不怎么样以后,贝克曼很克制,常常做完安人还是清醒的,香克斯爱开宴会,船长和船员经常在甲板上喝得酩酊大醉,安注意到贝克曼游离在外,参与但不过分放纵,她从未见过他喝醉的样子,如今她上船,贝克曼时不时会选择宴会时和她呆在房间里。
“你从来不加入他们的胡闹。”又一次深入交流后,安问道:“是不喜欢宴会吗?”
“船上总得有人清醒。一群人疯起来经常喝得不省人事。”
“不是有人放哨吗?”
贝克曼轻笑:“那不一样。”
安不理解,但她不深究,外头又爆发一阵巨大的笑声,最好辨认的是香克斯的,从他的笑声中能听出肆意又自由的感觉,和她无关的两个东西。
安借着昏黄的灯光抬眼去看贝克曼,他原本束起来的黑色发丝在□□时被她扯得散落,正披在肩膀上,半长的头发丝毫不会让他阴柔,他不是生得俊俏那类,甚至因为低压的眉眼和印第安纹显得凶狠,但他对待她是柔和、绅士的,安只要这样就足够了,而她会回报他,用她仅有的。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贝克曼,你想看我跳舞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他的视线在她没有盖被的肩膀上转了一圈,那上面还留着他吮出来的痕迹,他应该没有让她太难受,但鉴于两人的体力差摆在那里,她又太敏感多情,贝克曼认为她很累了。
“外头在开宴会,你也可以在房间里参加。”安坐起来,薄被滑落,她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贝克曼的眼里:“你想看我跳舞吗?我只跳给你看。”
“你这样子问我,我可没法拒绝。”贝克曼爱怜地吻了她:“那就跳吧。”
于是安爬起来,贝克曼调整坐姿,把烟拿到手边点燃一根。外形条件摆在那里,安就是原地蹦跶两下也足够赏心悦目,他打定主意只是单纯欣赏,跳完就让她睡觉。
安就是为了讨好贝克曼,也坦然接受舞蹈以后会发生的一切事情,因此衣物显得相当多余,在距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微微踮起脚尖,她漆黑的头发长长了一些,垂落在肩上调皮地打着卷,细腰丰臀,皮肤在烛光下隐隐反光…贝克曼不敢看得太深,装作吸烟:他阅女无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像个不像话的艺术品,叫人想膜拜又叫人想蹂躏。
没有配乐,安就自己唱,贝克曼一开始还笑得出来,但是逐渐无法保持游刃有余的样子,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今天已经做过了,她体力不行,应该让她休息的,但女人柔软又娇艳欲滴的嘴唇一张一合,唱着歌词大胆的小曲,配合节奏挥动手臂、踢出长腿、扭动腰肢、撩起头发。她很懂得把握那个度,不过于放纵才有观赏性,毕竟这是一支舞,她还知道怎么轻巧地跺脚能够让上身摇晃,知道臀部如何摇摆,还有弯腰转身的角度,一些部位在贝克曼面前一闪而过又重新隐匿在黑暗中,男人不自觉向前倾坐追逐,手肘搭在膝盖上方,瞳孔深沉地倒映着安此时侧身跪趴在地上的身姿,他的耳边仿佛响起安的叫声,细细尖尖的,像小鸟又像小猫。
贝克曼看过很多女人跳舞,他们一船男人找乐子也就那几样,而贝克曼喜欢女人,他喜欢她们和男人完全不一样的身体,喜欢她们的声音,喜欢她们笑起来的样子,喜欢她们在他身下绽放,他喜欢安。
最终这支舞在三分之一处断开,贝克曼欺身向前,托着安将她抵在墙上,而安早已猜到结局,毫无抵抗地开放自己接纳他,被剧烈摇晃期间,安还不忘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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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对这支舞蹈的看法,而回答只有男人不太从容堵上来的唇舌。
贝克曼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太妙,他不是毛头小子,他见过、品尝过无数女人,对年轻的女孩也没有特殊的爱好,贝克曼可以欣赏各个年龄段的女性,可是安不一样,她虽然看着年纪很小,但是她的美丽超越一切,她的眼神满是阅历,贝克曼有时甚至觉得在安的身体里有很多个破碎的灵魂,她们努力地粘合到一起后才最终呈现出这个八面玲珑的姑娘。
他无法自控地想要看得更清楚。
安不是一定只呆在房间,贝克曼有时候看她坐在漆黑的船舱里发呆会带她到甲板上晒太阳,核心船员都能做到心平气和,该干嘛干嘛,其他船员也眼观鼻鼻观心,唯独船长光明正大,他端着一壶酒,一边喝一边注视阳光下半阖着眼睛享受温暖的安,看她被镀了一层金光的黑发,看她晶莹剔透的肌肤,看她深褐色的眼瞳,看她随意垂落的指尖。
没有异样的大海特别平静,晒着太阳让人感到些许困意,在这样的平静中,瞭望台上传来值班人员带着紧张感的叫喊:“头儿!是莫比·迪克号!9点钟方向!”
香克斯和核心成员们脸色一正,但也没有过于紧张,他们走到船边眺望那艘白色的鲸头船,虽然对白胡子海贼团在东海感到奇怪,但是作为海上皇帝,白胡子海贼团哪里不能去呢。以前两艘船也遇到过,红发海贼团和白胡子海贼团关系不差,有罗杰那一层关系在,加上香克斯神经粗大,他时不时会带上好酒去拜访爱德华·纽盖特,顺便蹭蹭白胡子海贼团船上的好酒,拐一下马尔科(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从来没造成大的事故,现在船上有安,就这么各走各路吧。
但出乎他的预料,莫比·迪克号竟调转船头朝雷德·佛斯号驾来,怎么会,白胡子并不好战,他们船应该没什么值得他……香克斯扭过头看甲板上同样走到这一侧看莫比·迪克号的安,心想不会吧。
随着鲸头船越来越近,白胡子从他甲板上的大坐椅上站起来,红发海贼团的成员面色凝重,他们不会天真地认为白胡子特地起身只是为了和他们打招呼,那可是白胡子,大海上最强的男人。
“安,进船舱。”香克斯说道,但是安没有动,下一秒白胡子从莫比·迪克号蓄力跳到雷德·佛斯号的甲板,这直接定义为敌袭都不为过,香克斯挥出格里芬,被马尔科的鸟爪拦下,贝克曼抽出火枪指着马尔科,莫比·迪克号上的船长们各自亮武器,引得雷德·佛斯号上的干部船员亮武器,这一连锁动作下来,气氛剑拔弩张,亏香克斯还有心情同马尔科笑:“哟,马尔科!你要不要来我船上?”
香克斯自然遭到拒绝,气氛还在僵持,贝克曼很心焦,白胡子离安太近,就在她面前,她好像吓傻了,一动也不动,贝克曼不确定如果白胡子要对她做什么他来不来得及……
白胡子单膝跪地揽住了安,他太高大,安在他怀里像个精致的人偶,她伸出手只能环住白胡子半个胸口:“纽盖特,好久不见。”
香克斯看到马尔科以及白胡子麾下船员们傻眼,嘀咕该傻眼的不应该是他们红发团吗?不过香克斯没有那么震惊,安曾躺在雷利先生的床上,在他的印象里安属于那个时代,和白胡子有过往也不无可能,就是贝克…香克斯朝自己的副船长瞄去,被他的脸色吓得默默扭头。
白胡子想要从一条船上带走一个女人不用询问任何人的意见,他抱起安往莫比·迪克号走(安询问“你头发哪去了”把马尔科惊得半空中歪了一下),随后海上的皇帝想起什么,向尚未成大气候的未来四皇投下一瞥,沉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艘船上?”
安面无表情看着红发海贼团,白胡子的威压随着她的无言越发低沉,蓦得她露出微笑:“他们救了我。”
威压顿时消失,白胡子朝莫比·迪克号一扬下巴:“那就开宴会!小的们!把酒拿出来!”
28.第二十八章
甲板上人多,纽盖特把她抱到船尾,和那时候一样。他没忘记用衣服把她从头到脚裹严实,安现在已经不那么怕风,但她没有出言阻止,她感激纽盖特的温柔。安能感觉出所有人都万分好奇她和纽盖特的关系,但是没有一个人问,也没有一个人前来打扰,她喜欢这份绝对的宁静。这就是背靠参天大树的好处,强者和周遭的人拉开极大差距,在庇荫下安不需要担心外界,专注眼前的人即可。
这么凑近看,爱德华·纽盖特的衰老更加明显,他璀璨的金发完全脱落,取而代之的是裹在脑袋上的头巾,眼角、额头、脸上生出更多皱纹,他使用的医疗器械才被手下的人搬走,安甚至能听到他呼吸中的异响,果然再强的人也逃不过时光和病痛。
即便如此安依旧感恩他,如果不是他,她早就死在24年前,纽盖特是她在这个世界极少数愿意给好脸色的人,她摸摸他上翘的胡子,不由想起刚来这个世界被洛克斯海贼团收留的日子,爱德华·纽盖特是她在那艘船上唯一愿意记忆的部分。
24年前 夏
安在昏暗中睁开眼。
上一个世界遭受的死亡仍在产生影响,她没有着急唤醒自己,而是闭着眼睛等待缓过劲,这期间她嗅到咸腥的水汽,感受到不规则的摇晃,随着时间推移,各种感官逐渐回归,她意识自己置身海上。
她的眼睛已经适应光线,能够看清面前板材上的木纹和身下金灿灿的一片,她捻起手边一个扁的圆的小的硬物,那竟是一枚金币,她的身下铺着无数金币,随着她活动手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还硌得人生疼,一直维持这个姿势让安身体发麻,她小心翼翼地伸长手脚,很快碰壁,四处摸索过后,她判断这是一个箱子,无法从内部打开,如果没有人发现她,她将活活困死。
偶尔会有这样的天崩开局,她曾经历过惶惶不安的时期,担心自己独自痛苦地死掉,最后安发现这些担忧都是白费,她总会被发现。果不其然,就在她醒来不久,箱子猛一震荡,随后以飞快的速度被拉着朝一个方向去,男人们高亢的争吵越发清晰,他们在抢这个宝箱的归属权。
箱子被搬运,安全程都很平静,每一次死亡再重生开局都差不多:她赤身裸体出现在某一个地方,遇到或好或坏的人们,人们立刻使用她、占有她、利用她,或者装模作样一番再使用她、占有她、利用她。
外头的锁被暴力拆卸,箱盖打开后,安被刺眼的阳光照得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场景,甲板上很多人,大部分男人,一小部分女人,他们都看着她,那是掠夺的眼神,但是他们都没有动。
终于,一个男人从座椅起身靠近她,他有海藻般的头发,反重力竖在脑袋上,最开始发现宝箱的人们在男人靠近时犹如被摩西分开的海水向两边退开,安看出来他们忌惮他,男人嘴角挂着愉悦的笑,他二话不说扛起安往船舱里走。
安后来才知道他叫洛克斯,是这艘海贼船的船长。
海贼船。安不禁在心中感叹自己的坏运气,这是比独自被困死在海上还糟糕的开局,她在心里期望洛克斯能顶点用独占她,事实证明他这个所谓船长不过是挂个名头,船上其余海贼并非他的手下,他们更像是合作关系,洛克斯战力高,但没有高到被金字塔顶端的家伙们群起而攻之还能全身而退。
于是洛克斯享用后,史基把安带走了,然后是王直、约翰、马龙等人,其他船员也分一杯羹,他们发现安非常弱小,于是主船上谁都能把安压在船板上。安的呻吟和尖叫会引来其他人,人们为了争夺安互相残杀,就像争夺一块珍稀的宝石,没有人考虑安的感受,船长洛克斯带头举行派对,安那段时间最害怕听到“宴会”这两个字,滚烫的血液是她在这艘船上唯一的“衣服”。
男人女人们肆意摆弄安,当然也会有女人,安对外的吸引力不因性别减弱,男人群中占一席之地的女人比男人更令人恐惧,其中的佼佼者便是夏洛特·玲玲,她同样给安留下强烈的印象。这位有着明艳外貌的“妈妈”行事作风不能以常理推断,她热衷于甜食,热衷于生孩子,热衷于性,热衷于掠夺。毕生梦想是成立让全世界所有种族及事物不分高低生活在一起的国度,希望全世界所有人种都成为她的家人,安是她不能错过的新玩具。
安记得她尤其偏爱凯多,将凯多视为弟弟,凯多本来作为一个实习船员是接触不到安的,但是玲玲会带他,她会像抓一只水牛一样抓住凯多的角将他带进自己的房间。
玲玲常在床上一边梳理安的头发一边思考安的结婚对象:她的大儿子佩罗斯佩罗,三胞胎二子卡塔库栗、三子大福、四子欧文,十子克力架是她得意的“作品”,她万分期待安的基因会生出怎么样的孩子。每当这时凯多就会泼她冷水,她的长子佩罗斯佩罗才12岁,能不能硬起来都是个问题,他们自己享受都来不及为什么还要分享给一个12岁的小屁孩。
他们一言不合就会各种意义地打起来,安则抓紧时间休息,应付两个怪物真的很痛苦,她费尽心思才不至于被拧断胳膊腿或者被压死。夏洛特·玲玲好一点,她说自己小时候被修女教育过,知道其他人不如她强壮,她力气又大必须小心对待,因此她会尽量轻轻触碰安或者等待安来碰她,她还会在凯多用力过猛的时候阻拦,即便如此安也浑身伤,更别说其他人,要求一群喊打喊杀的海贼小心翼翼对待她根本不现实,至今为止还没死只是各方牵制和她努力自救的结果,必然会有人没收住力道让她伤得太重,更有甚者对她的血液感到亢奋,这时候站出来调停的不是船长洛克斯,而是爱德华·纽盖特。
他会把安带回自己房间,让她躺着,让她吃喝,给她清洁,给她喂药,有条件还会带她看医生(洛克斯海贼团没有船医)。安见过他对着自己硬起来,但他从不触碰她,爱德华·纽盖特的房间是洛克斯海贼团里唯一平静的空间。
但这样积累下去总会有撑不住的时候,安的伤口感染越来越严重,她发起高烧,意识模糊,而这时船在海上,距离下一个岛屿还要两天的航行。看着安开始说胡话,其他人耸耸肩表示那么漂亮死了有点可惜,但死了就死了吧,而且如今安不复原来的美貌,有个人在强迫她的时候打了她的头脸,那家伙立刻被夏洛特·玲玲夺走所有寿命,但伤害已经造成,安的头脸肿得巨大,恢复的速度和她其他伤口一样慢,安如同一块抹布被丢弃,只有爱德华·纽盖特拿了船上的酒给她擦拭,他看过安这么清理伤口,上次医生还剩了些药,纽盖特都放在自己房里了,这会儿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都喂一点,剩下的靠安自己扛。
他发现安在发抖,便把衣服裹在她身上,再抱着取暖。好消息是安开始好转,坏消息是她时好时坏,纽盖特就搂着她熬,以他来说真的非常了不起,他从未照顾过病人,好在安逐渐被他盘活,等到她恢复得更好,纽盖特就抱着她到船尾晒太阳,把自己的手给她握着,安说过这样会让她好受一些。
他们偶尔交谈,今天的话题由安提起,她的嗓子嘶哑,小小的,被甲板上那群家伙的喧闹上一盖,不容易听清,问题不大,纽盖特有见闻色:“你为什么要加入洛克斯海贼团?”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安知道纽盖特和洛克斯不是一路人,甚至和船上绝大部分人都不是一路人,纽盖特有良知、仁义、信念,竟然愿意加入洛克斯的海贼团,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我想要家人。”
安看向纽盖特,一脸疑问:真的吗在洛克斯海贼团找家人?纽盖特有点羞恼,他知道自己当初因为不了解这个海贼团想得太理想化,加上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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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承诺做他兄弟,上船以后,纽盖特才知道这艘船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成为他想象中的家人。
“为什么不结婚呢?”
“我不擅长应付女人,给不了她们想要的。”
确实想要家人,但纽盖特也向往自由,他想要在想喝酒的时候喝酒,想睡觉的时候睡觉,想出海的时候出海,想冒险的时候冒险,他不希望被束缚。
安点点头表示理解:“那你去制造孩子吧,不必拘泥于血缘,你做父母去为他们付出的话,一定会有相应的回报。”
如果纽盖特是女人,她会建议他怀孕生下孩子,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关系比被脐带连接过的母亲和孩子更亲密,很可惜纽盖特和她一样无法怀孕,那也没关系,不管是用性还是用爱,只要是父母与孩子,这个关系就会奇妙地牢不可破。
安在其他世界尝试过养育孩子,效果都还不错,她把方法推荐给纽盖特:“你强势一些,他们就管不了你喝酒冒险,你还可以把他们都带到海上一起喝酒冒险。”
“可是这…能行吗?”
纽盖特试着想象自己跟人说“你来做我儿子吧”就浑身鸡皮疙瘩猛起,像是洛克斯、王直、史基这类人怕是得直接打起来,他要是被说的一方,反应同样是一刀砍过去。
“为什么要与同龄人这么说,世上多的是流离失所的孩子,不在意出身、相貌、性别、种族,肯定可以找到心甘情愿认你做父亲的人。”
“小孩子吗?”白胡子回忆自己的童年,出生的岛屿因贫穷付不起“天上金”而无法加盟世界政府,变成海贼和人贩子横行无忌的“不法之岛”,国家灭亡后,他沦为孤儿,若是那时候有人愿意接纳他,成为他的“父亲”…
“少年人也可以。”安回忆自己在其他世界养孩子的日常,言简意赅地总结道:“要记住,为人父母最重要的是付出爱,要温柔地对待、教导、陪伴他们,这样才能收获同样的爱和尊重。不能厚此薄彼,每一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属于你的孩子。孩子犯错要原谅,孩子之间有争吵要出面调解。”
纽盖特皱起脸,已经开始担心:“我不会。”
安露出微笑:“虽然我不是你的孩子,但我认为现在你就做得很好,未来也只要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了,你本来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一定会没问题的。”
阳光太刺眼,安无法看清纽盖特的脸,只能看见他把脸扭到一边,她猜测:“你害羞了吗?”
大手盖到她的脸上阻隔她的视线。
安一天天好起来,不禁感叹生命真是既脆弱又顽强,她本以为自己会死在这艘船上,却还是活下来了,就算落下残疾,命还在。纽盖特从此成了她的避风港,他不再让其他人肆意对待安,他并非独占安,只是像养小猫小狗一样放在身边,所以其他人只能嘴上抱怨,并不会真的和他对着干,芭金戈姆·斯图西倒是想除掉安,但女人拿纽盖特没有办法,一艘船就那么大,纽盖特的见闻色足以覆盖,她只能独自生闷气。
安很满意这个庇护者,时时刻刻粘着他,她的右膝盖半月板严重损伤,不能沾地,根本没办法在船上保持平衡,纽盖特承担自己的责任,去哪里都抱着她。她想着纽盖特如此强大,自己肯定不会被抛弃,然而计划就是赶不上变化,洛克斯海贼团和政府、海军在神之谷爆发惊天动地的战斗,纽盖特意识到他必须带着安退出战场,但是海军也不是吃素的,爱德华·纽盖特大名鼎鼎,悬赏令上的零多到让人眼花,他们在神之谷对纽盖特穷追不舍,男人抱着安束手束脚,随便一处爆发的风压吹来一个小石头搞不好都会贯穿她的头盖骨,船也还没着落,不得已他只能将安藏在岛屿的某处,让她在这里好好藏着,找到船他立刻来接她。
安没能遵守诺言。
29.第二十九章
在那之后…膝盖上的触感打断安的思绪,她低头看着纽盖特用手指轻捏她的膝盖,那是她当初受伤的位置。安拍拍他的手指安慰道:“都好了,我的耳聋也好了,眼睛视力还有点受影响但是没有以前那么严重。”
“你为什么没在那里?遇到危险了吗?”
安的视线漂移了一下,有些顾虑,纽盖特用视线催促她坦白:“…被凯多发现了。他从玲玲那里拿到恶魔果实,可以变成龙飞走,把我也带走了。”
庞大的威压从海上皇帝的身上发散,以莫比·迪克号为中心,让天地为之变色,纽盖特很愤怒,安宽慰他,让他冷静。她了解他,爱德华·纽盖特不是恶人,但也不是被冒犯可以轻松揭过的性格,当年凯多算不上弱,比起纽盖特却是差远,如今他的实力和势力蓬勃生长,和纽盖特同为三皇之一,而纽盖特老了,病了,他有在乎的家人了,一旦交战会失去太多,两位海上皇帝交战,海军必然不会袖手旁观,还有夏洛特·玲玲,她给过凯多恶魔果实,现在会不会站队也不好说,这是一场不划算的仗。
在安柔软的安抚下,最终所有负面情绪都化为一声叹息:“你以自己的方式努力了。已经没事了,接下来你就留在我的船上。”
不等安说什么,香克斯先嚷嚷上:“那不行!”
纽盖特额角青筋暴起:“这里没有小鬼说话的份!”
香克斯更大声叫冤:“这也是为了安好,她现在正被天龙人追捕,你作为三皇之一,海军时时刻刻监视你的动向,安很快会暴露。安也不乐意吧?”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当事人身上,安没有回答,只问了纽盖特一句:“你现在拥有家人了吗?”
纽盖特的心一沉,他看着安平静的脸,心想她本该是其中一员,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如今再见物是人非,他有心将安留在身边,又不能不顾安的意愿,他还是想劝,安却不可能同意。
她对自己被诅咒的美貌有更深的了解,若是留在白胡子海贼团,海军大概率会过来要人,搞不好还是萨卡斯基亲自带队,他怎么可能看着她流落在海贼的船上。届时大战爆发,不管纽盖特和他的船员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都一定会有人伤亡,安不希望事情演变成这样,纽盖特会伤心的。于是她摇摇头:“别让我成为恩将仇报的坏人。”
红发海贼团和白胡子海贼团的宴会越夜越热闹,大有持续一整晚的意思,香克斯喝得酩酊大醉,还厚脸皮把莫比·迪克号的好些美酒薅回自己船上,白胡子团的各个队长为了阻止他焦头烂额,到处都是怒骂声,安没那么好体力,到点就犯困,她打第一个哈欠时,贝克曼动身,有人比他更快,那团湛蓝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耀眼绚丽地落到白胡子身边:“老爹。”
纽盖特看着自己最初也是最得力的儿子,心中一动,那么多年里他曾无数次想,如果安在他的船上,马尔科是最好的丈夫人选,他跟马尔科提过几次,马尔科都没有当一回事。现在是怎么了呢?莫比·迪克号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需要一队队长变成不死鸟华丽丽飞上来汇报,真是好难猜啊。可惜安没什么特殊反应,为了不落儿子的面,纽盖特询问:“有什么事?”
自己的小心思被老爹看穿,马尔科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时间不早了yoi,我收拾出一个房间可供休息。”
虽然还想再和安说说话,但她刚刚都打哈欠了,纽盖特放下她:“去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安乖顺地跟着马尔科离开,他没有把自己的火炎翅膀收回去,而是留作照明,让安可以看清船板的路。安知道这是因为入夜的时候纽盖特要了一盏灯,白胡子不需要灯才能在黑暗中视物,灯只可能是给安的,这位一队队长很贴心。
马尔科自然是打算把安带到他准备好的房间,在他看来,虽然老爹还没有成功把人哄好,但安一定会留在白胡子海贼团,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白胡子的海贼团。还没到甲板,黑暗中擦亮了一点火光,火光上移,点燃香烟的同时照亮贝克曼看不出情绪的脸,两位男士的视线交错,贝克曼朝马尔科点点头:“谢谢你带她来,马尔科。安,回去吧。”
安朝贝克曼走去,被他牵住。两人即将离开之际,马尔科叫住安:“安,希望你不要误会老爹。他从来没有忘记你,也没有放弃找你,我们当时找了你很久,后续也一直打听哪里有绝色美人,只要有传闻,不管多远都去确认。老爹早就把你当做家人,你可以留在这里,我们都不是贪生怕死的家伙yoi。”
安能感觉到马尔科对自家老爹的爱与维护,这就是纽盖特当年想要的真正的家人,他如愿以偿,安因此露出真心实意的微笑:“我很高兴纽盖特拥有你们这一群孩子。”
回到房间,安往床铺走去,同时暗示道:“你睡吗?贝克曼?”她无所谓两船接驳,另一艘船上有多少人听见动静,把被子拉开也没听到回应,安回头看,只见贝克曼站在门口盯着她,半晌才说:“不了,你休息吧。”
安注意到贝克曼的疏远和审视,但她装作看不懂:“那我休息了。”
门被合上,贝克曼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站在黑暗中,细细分辨内心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感想,原以为只是在孤岛上见到的一个美丽女人,结果又是天龙人又是白胡子,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安的经历是安的经历,人都有过去,自己船长还是天龙人呢。让贝克曼不适的是自己的内心,短短时日他对安投入太多好奇和关注,这个倾向早在他看到安跳舞失控出现,这不正常,贝克曼不想承认他对安有任何超出床伴的感情,这对情场浪子来说如同鬼故事,但他确实不爽马尔科的殷勤。
注意到自己耽误太长时间,贝克曼终于往外走,甲板上还是那么热闹,大家喝酒说笑,白胡子已经不见踪影,他的船长正抓着马尔科喝酒,非要不死鸟到自家船上来,马尔科显得心不在焉,贝克曼一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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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便立刻锁定,但很快移开。
贝克曼觉得自己的思绪从未如此混乱,都是因为安。他确实需要好好地、认真地思考。
安丝毫没有受贝克曼影响,香甜地睡够八个小时才起床,去到甲板时所有人都在,海上皇帝招呼她过去吃早饭,安没有动,她看到红发一行在做出航准备,她没打算跟着纽盖特,还是别痴痴缠缠的好,奈何对方不这么想,他又一次让她过去,再拒绝过于不识好歹,安最终坐到白胡子海贼团的餐桌上。
和红发海贼团自由奔放随地大小吃不同,白胡子的儿子们都习惯聚在老爹膝下,他们有正儿八经的饭桌,安被安排在白胡子的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其重视程度一目了然。拉奇·路端着新鲜出炉的早餐垂下头,本乡看着那些费老大劲的精致糕点,拍拍拉奇·路的肩:“我会好好品尝的。”
本乡说到做到,他不仅自己吃,还狠狠分给干部们吃,最后分到莱姆琼斯,他一屁股坐在对方旁边,视线不受控地投向另一艘船上女人的背影,他问:“你说,她会留在白胡子海贼团吗?”
“这我哪知道…”莱姆琼斯也看向安,看她不仅坐在爱德华·纽盖特的手边,海上皇帝还亲自给她拿吃的,白胡子的儿子们簇拥着女人,一会儿问她“合不合口”一会儿问她“还要吃点什么”,安应对丝滑熟稔,融入得毫无违和感:“她看起来简直就像是那边的人。”
“她也不是我们这边的吧……头儿的原话是‘那你到我船上来吧,我带着你’,没说让她做船员,贝克曼似乎只把她当女人……”本乡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不甘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很快他振作起来:“不过她昨天拒绝了白胡子!她说‘别让我成为恩将仇报的坏人’,她不愿意留在白胡子海贼团。”
“那是拒绝吗?”莱姆琼斯表示怀疑。
“不是吗?”
“我不知道。”
“乌塔还没见过她呢,她们应该可以处得好吧?”
“我不知道。”
事实上莱姆琼斯并不觉得安能留到乌塔回来,自从和白胡子海贼团遇见,大家都注意到贝克曼的疏远,还有头儿,本乡自己也说,头儿没有明确说让安成为船员,而“女人”没办法留在船上,原因有很多,莱姆琼斯将它们都总结为男人的恶,更让莱姆琼斯感到不安的是,本乡太关注安,他不可能猜不到头儿和贝克曼的意思,他还一直问:“她会留在我们船的吧?”
“你别问了,我答不上来!”莱姆琼斯有点崩溃,好在本乡很快闭麦,海上皇帝向他们投来一瞥,算不上友好。
吃饱喝足以后,纽盖特最后一次将安提溜到莫比·迪克号的船尾,他没有铺垫直接说道:“他们不把你当伙伴,不会带着你一直航行。你好不容易逃离天龙人,一旦无人保护,你很容易被抓走。”
“即便如此,那也是我的选择。还是说,你一定要把我留在你的船上?”
30.第三十章
面对安平静的眼神,纽盖特·爱德华不说话了,他太熟悉她的这个眼神,当初在洛克斯的船上,她被肆意对待,毫无尊严毫无选择时,她就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宛如一潭死水。是,他可以这么做,没人敢说不,包括安,但他不忍心,安还反过来安慰他:“你不是说了吗,我以我的方式战斗了,我会继续战斗的。”
回到甲板,红发海贼团已经做好出航的准备,只等安回来,临上船前,纽盖特递给安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一张白色的小纸张,那张纸的边微微烧焦内卷,在小瓶子里一直朝纽盖特的方向飘去。这是爱德华·纽盖特的生命卡,他把这个交给她,告诉她她随时可以改变主意,同时他还向安讨要她的头发:“我做一个你的。有必要我会赶过去。”
红发海贼团的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有力的承诺,同样是警告,说给谁听不言而喻,安没有理由拒绝,她乖乖照做,在靠近脖颈的地方削下一小撮头发交给马尔科,至此一切事宜都处理完毕,安把手交到贝克曼手心,跟随他回到雷德·弗斯号,与白胡子海贼团告别。
接下来几天的航行枯燥重复,在与白胡子海贼团分别的第六天,远方传来一个好消息:耶稣布一行成功与小乌塔汇合,发出这个消息的同时在村长和其他村民的掩护下去往风车村相邻的小岛,希望主船过来接应。
这可太棒了!但在去接应之前,有一个问题或许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安应该怎么办?乌塔回来一定会问这个多出来的人是谁,为什么可以住在主船上,住在“爸爸”的房间里。孩子不好糊弄亦不好哄,而干部们的回答至关重要,直接决定安接下来在这艘船上的身份,事实上这两天已经有船团的船员向要好的干部打听安:如果是同伴,他们需要正式的介绍;如果是女人,副船长可以航行时带一个女人在船上,是不是意味着其他人也可以?这才是真正将这个问题推到风口浪尖的原因。
香克斯为此聚集所有核心干部,打开天窗说亮话:“安接下来还跟着我们吗?”
“那是让她成为伙伴的意思?”本乡问,蒙斯特闻言发疯一样高兴,吱哇乱叫蹦来蹦去拼命鼓掌,看起来相当想要安留在船上,其他人则表情微妙,说实话这段时间挺难受的,这样的日子要永远持续?如果不成为伙伴,只是作为“贝克曼的女人”留在船上更不合适,其他人和她距离远近都很怪异,再是一旦撕开口子,船团很难管理,干部们无法界定被带上船的女人是否出于自愿,是否正在遭受迫害。
可主动放弃安似乎又…他们身为海贼和男人的掠夺欲和占有欲在作祟。
“啊…”香克斯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他没有思考出答案,香克斯也是男人,利剑还在发挥作用,每一次看着安,它都更用力地往里刺。
一时间大家都把视线投向贝克曼。
贝克曼有片刻失神,他以为他已经想好,临做决定又无法轻易说出口。昨晚他一整夜都没有回房,他在认真地,好好地思考,把各种条件放在天平上衡量,理性分析后很轻易便得出答案,安不适合继续跟着他们航行,可人怎么可能只有理性,他在意马尔科对安的态度,在意白胡子和安的过去。
他深深意识到再把安放在船上,自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不。她比乌塔都脆弱,遇到大一点风浪就无法稳住自己,无法经受日晒,无法抵御严寒,无法自保,不可能适应我们的航海,我们的势力还在向上攀升,这时候招惹天龙人和海军大将绝对不是好选择。还是找个地方放下她。”
香克斯意味不明地“唔”了声,“可是你挺喜欢她的吧?我第一次看你带女人回船上的房间。”
“所以才不能留下她,她会死在冒险途中。我已经不是小毛头,不用非得占有。”
“那好吧。”香克斯迅速放弃纠缠:“话说回来到底要把她送到哪里去才好,不能去海军的地盘,她又不能自己一个人在无人岛上生存,万一有人登岛肯定会把她掳走,有人的岛屿也不合适…”
香克斯绞尽脑汁,下意识去扶格里芬,然后灵光一闪:“啊!我想到一个很合适的地方!他不是一个人住在庄园里吗,那些佣人管家都在隔壁岛上,没有他的吩咐不会擅自渡桥过来窥探,他出海的时候就让管事的把食材或者日用品送到庄园门口安再去拿,这样可以避免安生活不便又可以不用被人看到,不错吧!而且那家伙礼仪很好,肯定不会强迫安的,把安放在他的岛上我们都可以安心啦!”
即使是贝克曼也不得不承认香克斯的提议太好了,好就好在好他妈个逼。
“喂喂贝克,你看看你,说不想占有安却要露出那么吓人的表情——已经开始不满了不是吗?”
贝克曼回到房间时安正在折纸,旁边已经有一些成品,纸鹤、爱心、兔子、小猪等,都是哄孩子的小玩意,她听说要去接乌塔,她没什么可送,这是最容易准备的见面礼。男人看了没说什么,实际上按照航行路线,安并见不到乌塔。
安如此敏锐,她只看一眼贝克曼便明白他们做出决定:“你们已经讨论好要将我送去什么地方了吗?”
贝克曼抽烟动作一顿:“你听见我们在甲板上的话了?”
“没有,是你的表情告诉我的。那是即将离别的表情。”
他的表情?他是什么表情?贝克曼突然有照镜子的冲动,最终他忍住,将话题继续下去:“那里还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男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隐瞒岛屿主人的存在,正如香克斯所说,那个男人的岛屿很适合安生活,孤岛、基础设施完善、岛主人足够绅士,安会过得很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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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万一她主动呢?就像在雷德·弗斯号上这样主动希望被庇佑呢?这个提问让贝克曼如鲠在喉。
“嗯。”安点点头,观察贝克曼,敏锐地捕获到一丝微小的,极为微小的留在这艘船上的可能性。贝克曼这个保护者很强,足够绅士,有话事权,只要他点头,安就可以留在雷德·佛斯号,她想留在这里,红发海贼团有一个未见着面但是很受宠的“女儿”,环境安全舒适指数相当高。她也许不了解“贝克曼”这个人,但已经知道“贝克曼”这个男人,她愿意为留下作出努力。
安把纸张收拾好后问:“我可以抽烟吗?”
贝克曼有些诧异。安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抽烟,她安静、乖巧、健康、惹人怜爱,贝克曼有点想象不出她抽烟是什么——如果是那种吸一口就呛到模样倒是……
他久久不回复,没说不好,安就自己拿,贝克曼很老派,点烟喜欢用火柴,但是安没有用火柴,她把烟叼住,径直凑到贝克曼眼前,用自己的烟头去接触他的,贝克曼抽烟向来快,此时他的烟就剩短短一截,意味着他和安的距离更近。
贝克曼从来没有为哪个人这么样点过烟,在他看来比接吻亲密。女人有技巧地吸烟屁股,她很久没有抽烟,但这事就像学骑自行车,掌握后永远不会忘记,最后当然被她点着了,安深吸入肺后再吐出,烟雾径直喷到贝克曼的脸上,夹杂着她的香气,一些调情小把戏,安能玩得太溜了。
随后她直起身,仿佛刚刚只是为了点烟,贝克曼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熟练地做完一整套流程,同他这个老烟枪不相上下,包括吐烟时被熏得眯眼的部份也是如此自然。贝克曼有种错觉,安纯真的模样在烟雾缭绕中融化重组,变得妖治,变得神秘,本以为是清澈的小水潭,入夜后深不见底,她绝不是第一次抽烟,到底哪一边才是真实,哪一边是伪装?他的兴致又被勾上来了。
看,就是这样,只要注视她,骚动永远不会平息。或许因为马上要分开,又或许因为男人不是被动的性格,他主动出击:“谁教你抽烟?那个海军小鬼?”
安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同样姿势娴熟。想起斯摩格,安露出小小的微笑:“不是,那是个小管家公。‘这里很滑我扶你’,‘那里的水坑有个凹陷小心点’,‘你不会弄让我来’…他不会教这种伤身的东西,而且他抽的是雪茄。”
这下贝克曼确定了,安哪边都不是真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他、触动他,若是之前,安绝不可能在他面前抽烟,更不会在这张他们睡了一段时间的床上提其他男人如何对她好。她已经明白他不会伤害她,故意表现得特别,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他改变主意吗?
不会的。
雷德.佛斯号会继续朝着拥有鹰的双眼的男人所在的岛屿前进。
31.第三十一章
双子星岛屿坐落在东海的西北边,由并列的两个陆地组成,中间仅一座桥连接,它从几百年前起就是布干仁施家族的领地,贵族一家居住在左侧的半岛,领民们居住在右侧的半岛,贵族向领民征收无数合理或不合理的税,日子一直持续,直到一位年轻的剑士偶然间发现左侧半岛非常适合种地。
“头儿,可以看到双子星岛了!”放哨的船员向甲板叫道,香克斯应了声,走到甲板前端,直到距离足够近才用见闻色感知岛屿,岛屿主人果然已经在海岸边上。
船靠岸没抛锚,雷德·弗斯号急着接公主回家,并不打算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等安自己动作太缓慢费劲,香克斯用斗篷裹着人下船,贝克曼也下了,其他干部有为了壮胆有为了吃瓜,乌泱泱都下去了。
为了保持惊喜(?),香克斯一直裹着安,直到站在米霍克面前才把人露出来,米霍克下意识分了点注意力过去,意料之外的相貌让他不由多看了一眼。
“米霍克,这是安,我要把她放在你的岛上。”
鹰眼露出疑惑的表情并发出拒绝的声音,但有人充耳不闻:“她很好照顾的,你保证冷库里有吃的就行,她自己会做。”
“我拒绝。”
“生病了还是得看医生哦!”
“我拒绝。”
“不能让别人看到她,除了你以外都不可以,她在躲天龙人。”
“……”
出现了,鹰眼面对头儿时的无语。红发海贼团的干部们不管看几次都叹为观止,头儿总说鹰眼招待他们,实际上对方等在海岸边十次有八次都让他们别上岸,头儿从来不听并去人家的酒库翻箱倒柜。
米霍克注意到贝克曼看奸夫的眼神,非常不想卷进麻烦里,就在他打算彻底拒绝的时候,有人早早认命,安朝米霍克走去:“您好,乔拉可尔先生,我是安。”
“……”
沉默中,未来世界第一剑豪错失拒绝良机,红发海贼团已经在船长的招呼下往船的方向走去,除了贝克曼,他仍站在原地看着安,他知道是他自己决定把安留在这座岛上的,香克斯再三同他确认过。
可她竟然一次也没有回头。
雷德·弗斯号走了,安没能看到他们出航,在明白到没办法把安还给红发海贼团后,这个叫乔拉可尔·米霍克的男人转身便往岛的内部走,安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像小鸡跟着鸡妈妈。
这个岛很大,比斯摩格带她去的那个无人岛大得多,好在它开发很完善,从海岸到岛内有一条修缮好的大路,平坦又漂亮,安观察脚下的路,看出来这条道路有人打理,岛那么大,光靠一个人维护肯定不可能,如果岛上有其她人,香克斯他们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里?
但此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面对不明朗的新环境,安向来多看少说,乔拉可尔·米霍克更是沉默寡言,他丝毫没有要对她介绍的意思,只是一味地向前走,好在他走路速度不快,安能跟上。
随着深入岛屿,树林里变得嘈杂,鸟儿总是第一时间发现她,它们叽叽喳喳追着她飞行,胆大的围到她身边,有时候还会挡着她看路,安不得不伸手驱赶,很快其她小型动物、温顺的食草动物也从树林深处现身、靠近,她看一眼前方的米霍克,对方头都没有扭一下,似乎对这个奇异的状况毫不在乎。
就在安脚底疼痛,想着到底还得走多久时,庄园的围墙出现了,走进里面是巨大的花园,有泳池有草坪有喷泉有迷宫有温室,奢靡至极,全是有人打理的漂亮模样,安先前便有的担忧加深,那么大的庄园,就算只有乔拉可尔·米霍克一个主人,管家和仆人一定不少,那些人都是隐患,现实却完全出乎安的预料,她一路走过巨大的花园,走进宅邸正门都没见到第三个人。
站在主楼门厅,米霍克停下脚步,他终于再次看向安,并叹了一口气:“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自顾自离开。安提着自己的手提箱上左侧的双旋转梯,决定先找今后入住的房间放下东西再去确认食物储藏室和厨房的位置。
庄园、城堡安在其他世界住过不少,布局大差不差,她很快在三楼顶层找到心仪的房间,也是主人房,衣篓里待洗的衣服、使用过的剃须刀都是男人生活的痕迹。安看过了,其他房间也很干净整洁,有好几间布局更适合女性,安依旧选中这间,不仅因为这间最奢华,她还想给自己省点事,她不会天真到认为正值壮年的鹰眼是个阳痿。
把纽盖特的生命卡贴身存放,衣服挂到男人的花边衬衫旁,安离开房间去找厨房,她刚刚观察浴室和卫生间,有马桶,水池打开就是温度适宜的热水,看来科技水平正常。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极度不均衡,她见过贝加庞克的实验室用高端控温设备冷藏凯多、阿贝尔和其他实验对象的血液,也见过完全不通电的岛屿,海洋阻碍了岛屿之间的交流,使得岛和岛的科技先进落后如同两个世界。
厨房在一楼,冷库也是,还有一个储物室存放大量调料、米、面、油等物资,没遇见鹰眼,值得一提的是安在料理台上看到一篮子非常新鲜的蔬菜,水灵得让高级肉类黯然失色,最后她用那篮子蔬菜做了个杂菜煲,非常好吃。
吃过饭她早早回到房间洗漱休息,虽说她在红发海贼团什么也不用做,但舟车劳碌消耗人精气神,更别提等到鹰眼的休息时间他指不定怎么摆弄她,有觉睡的时候就得狠狠睡——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一整晚什么也没发生有些出乎安的预料,那位剑客先生看着不像对她毫无兴趣,也许他和萨卡斯基一样需要过程?她还发现衣帽间的男士衣物和浴室里的剃须刀被取走,男人昨晚确实来过,摸不清对方的想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今日她的计划是把整个宅邸简单走一遍,在“冒险”前得填饱肚子,依旧没遇见鹰眼,依旧没见着第三个人,不过安看得出鹰眼已经吃过,灶台上还有温热的半壶红茶、多拿出来的生鸡蛋、解冻的牛排,水槽的盘子正在沥干,水槽四周擦得干干爽爽,抹布有固定的挂位,锅碗瓢盆都摆放得很整齐,若不是这栋庄园大到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打理,安会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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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一句“会过日子”。
不确定他放出来的食材中午是不是要用,安重新拿了鸡蛋和面包做三明治,随后慢慢在宅邸闲逛。和她想的一样,有钱人的兴趣都差不多,娱乐室、会客室、收藏室、宴会厅等功能室在一楼,二楼则是客房、储物房、书房等,三楼顶层布置也是那些,但更私人。因为逛到娱乐室发现里面有钢琴,安兴起弹了几首曲子,音都是调好的。走到三楼已经快过去一个半小时,进入其中一间女主人房时,安在某个大玻璃窗前看到惊讶的一幕,让她对庄园一定有其他人产生怀疑:鹰眼在庄园后方种地。
穿着胶鞋,挂着汗巾,戴着草帽,一锄头一锄头很扎实。他种的都是蔬菜,没有水果,面积不大,一块一块的方方正正,绿油油,其中还点缀一些红色,安猜测是番茄,她昨天在菜篮子里看到了,远远望去非常治愈强迫症。
所以赏金好多个亿的剑客实际是农民?那他绑着三角巾,围着围裙扫地、擦窗、除草有什么不可能?可这工作量……安在闲逛的时候特地摸犄角旮旯,不说纤尘不染,打扫频次绝对不低,最少也得两三周一次,他一个人干得过来吗?而且现在她住进他的房间,该不会以后那里归她打扫吧?一想到自己现在住的房间的面积、巨大的浴池安就开始头疼。
她想了想,跑到厨房泡了一壶柠檬水,加多多蜂蜜,她不清楚鹰眼的口味,但谁能在汗流浃背的时候拒绝一口冰冰的小甜水呢?当然解渴还得白开水,于是她又装了一壶冰水。
提上水壶,安沿着路走到田边,男人停下手头的工作,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往她的方向走。安先给他倒柠檬蜂蜜水,他喝第一杯的时候面容舒展,安问他还要不要时,他说太甜了,看来不喜欢吃甜,于是安给他倒冰水,他喝了两杯。
鹰眼喝水时安一直看着田里的瓜,她指了指一长条的青瓜:“能吃吗?”
“可以。”
安摘一根,用手搓搓上面的尘土一掰为二,递给鹰眼一半,男人顿了顿才缓缓接过,安没理他,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吃起来,你别说,种得很好,又脆又清爽。
在她吃三分之一的时候,鹰眼也坐下来,两人在田埂上肩并肩坐,一人半根黄瓜吃得起劲。安的耳边响起鹰眼好感度上升的音效,就像乙女游戏似的,制作组经费充足可能还会给张CG——别误会,安没有这种能力,她只是在无数世界和无数人的交流中近乎超能力地掌握读懂一个人的直觉。套路都差不多,观察对方的言行举止,猜测他感兴趣的女性类型,扮演那个角色,有这幅魔性的美貌和身体加持,她迈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对方自然会走完。
对一个爱种田的农民来说,有什么比喜欢他种出来的东西更能博得他的好感?安的喜欢不停留在口头上,她身体力行库库吃。
吃完瓜安就准备回去了,她不能晒太久,可能会中暑或晒伤,没走出多远,她看到鹰眼在收家伙,还有他的大刀(真的很大,和他人差不多高),便又折回去帮忙拿,瓜蔬还是一篮子,正好做午饭。
32.第三十二章
安第一次看鹰眼做饭,对他的刀功叹为观止。他果然用了那块解冻的牛排,搭配红酒,很西式。安做了凉拌菜、蕃茄蛋花汤、尖椒酿肉。完全不同的菜系让对方投来一瞥,两人坐得不远不近,吃完收拾时米霍克问:“你会弹钢琴?”
“会一点。”
安不知道他这样问的意义何在,于是第二天试探了一番,中午吃过饭后又去弹钢琴,和她在餐厅分别的米霍克出现在娱乐室,他靠在门框听她弹琴。这么一来安就确定了米霍克的两个行程,他早上十点左右会在地里,饭后如果安要弹钢琴他就会在旁边听,地方太大人太少也有坏处,无法很快确认目标对象在哪里,她又没有见闻色。
天天弹琴会腻,但是地得天天照顾。在那之后安每天都给他送水,有时候是冻麦茶,有时候是不那么甜的水果茶,有时候是柠檬茶。安每次去都掰他一根黄瓜吃,他忙腾不出手吃她就自己吃,跟在他旁边一边看他种田一边咔嚓咔嚓地咬瓜,时不时还问他种地的问题。
可真忙啊…米霍克叹气,安总会装作看不懂他的意思,一脸无辜地眨巴眼:“真的很好吃,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种出来的…”
照顾完田地的活,两个人一起回来做饭吃,安始终没见过米霍克打扫卫生的样子,随着时间推移,安甚至开始发愁房间里的垃圾,人活着就是会产生垃圾的呀!厨余垃圾好像每天都会消失不见,到底丢到哪里去了呢?
答案很快浮出水面。安房间里的电话虫响了,来电对象自然是瓜菜农:“明天有人过来打扫卫生,你待在房间里别出去。”
安恍然大悟:原来是钟点工呀!
知道有人要来,不用米霍克说安都会乖乖待在房间里,先不说她现在在躲天龙人,就算没有人追捕她,她的样貌也很容易引来麻烦,目前安对这个岛屿的生活很满意,并不想节外生枝。
话是这样说,安第二天还是起了个大早,透过落地窗观察外面的情况。工人们已经到位,正在干活,她房间的落地窗正对着外面的花园,一眼就能够看到园丁正在修剪枝桠,来来往往很多人走来走去,有人抱着床单被套准备拿去洗晒,有人正在扫地上的落叶,大家都急匆匆,但步履轻快,脸上洋溢着笑。
谁说这不是了解庇护者的手段之一呢?这些为鹰眼工作的人如果被克扣、压榨,根本笑不出来,安之前有想过香克斯为什么要把他送到这座岛,乔拉可尔·米霍克是赏金犯,但在海军那,他的头衔是海军猎人,不是海贼,看那些工人的样子,他大概率没有掠夺平民,也许对米霍克来说她也算平民,又没有外人,所以香克斯才送她过来的?
安只看了一小会儿就缩回房间,然后她想到一个问题:不能出房间,那她的早餐怎么办?就在这时,她的房门被敲响,安小心翼翼打开一条门缝,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但是有一辆餐车,餐车上面摆着一盘早餐,煎蛋烤肠和牛奶,是米霍克的西式口味。
外头持续传来工人们活动的声音,一直到安睡完午觉,房间里的电话虫又响了:“你到隔壁房间去,把主卧的门打开让人进去打扫。”安睡得迷迷蒙蒙,心想鹰眼果然用见闻色看着她吧,时间卡得这么精准,有一次她不小心被关在冷库里,他也是马上就来把门打开了。
莉莉走在前往主卧的走廊上,今天他们来打扫米霍克大人的房子,却被告知暂时避开主卧直到他说可以再打扫。管家(自封,莉莉的丈夫,曾是前任管家的儿子,他的父亲已和布干仁施一起逃离)马上嗅到不寻常,加上打扫房子其他地方时,他们发现晾晒的女性衣物!!管家立刻封锁三楼和洗衣晾晒区,不允许任何男人包括自己靠近,该区域全权交由女仆长(就是莉莉)管理。不能怪他们如此慎小事微,作为贵族曾经的仆人奴隶,他们见过太多贵族的腌臜事,米霍克大人是他们的救世主,任何有可能让米霍克大人产生误会的事情都要杜绝!
管家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他就这样乘着一艘像棺材的小船登岛,把如今岛上的人从布干仁施的残酷统治中解放出来。不征任何税、不强迫任何女人、不杀害任何无辜之人取乐,甚至不需要他们待在庄园伺候,也不需要奴隶,每次出海前会给他们一大袋财宝,扣除补充进房子中的各类用品和消耗品,剩余的钱足够大家过上很好的日子。米霍克大人经常出海,布干仁施三番五次想把岛屿重新捏在手里,都被大人赶跑!此前他们都是接大人的命令,趁他不在家给他维护庄园,而这一次他不仅在家,家里还有一个新的女主人,怎么能让他们不重视?!
他特地找到在书房的男人,毕恭毕敬请示:“米霍克大人,夫人对房间清洁有什么特殊要求吗?需不需要为两位撒上玫瑰花瓣,或者准备一些特殊用品?”
米霍克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应该无语管家对安的称呼还是应该无语他对他们关系的误会。但是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反正他们不会见到安:“……跟之前一样就行。”
话虽这么说,女主人和男主人的要求怎么可能一样呢,莉莉烦恼许久,最终决定自己亲自、独自打扫主卧。莉莉有一个秘密,只有丈夫和家人知道:她动作很快。比如说打扫卫生,只要她想,她可以几分钟做完别人半个小时才能做完的清扫工作,是她以前饿得要死在森林里吃下外形奇怪的果实后获得的能力,主人在家,打扫自然是越快结束越好。
到达主卧前,莉莉在擦得锃光瓦亮的银饰挂件面前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银饰里倒映的女性很瘦,眼神有些怯弱,满脸雀斑,棕色头发,那头头发曾经像枯草一样打结,这几年能吃饱饭变得柔顺许多,可惜爸爸妈妈和兄弟姐妹都看不到了,他们全因为一些小事被布干仁施家杀死,即便拥有特别的能力,她仍无法救下他们,如果不是米霍克大人来到岛上,她肯定也会被大管家杀死——因为她作为奴隶却和丈夫相爱了。
遇见丈夫是她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丈夫为了她舍弃布干仁施家的优渥工作,没有跟着前主人离开岛屿,米霍克大人则是所有人救赎,他太强了,布干仁施倾尽全力仍旧完全不敌只能弃岛,由于夺岛时太像海贼,其余有钱有能力的人也纷纷逃离双子星岛,岛上只剩奴隶,如今的管家鼓起勇气站出来请求大人放过所有人,大人说“随你们便,别到左侧的岛”,管家又问“那奴隶们呢”,大人依旧说“随你们便”,于是这座岛上再也没有奴隶。
直至今日莉莉还觉得没有实感,很快她告诉自己没事的,米霍克大人在,有他在,大家都可以吃饱饭,好好活着。
所有的打扫在晚饭前结束,安拿起被擦得反光的盘子盛菜,今晚的主菜是土豆焖牛腩,她找遍整个厨房都没有找到砂锅,焖出来的味道可能差点意思。米霍克似乎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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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菜单有点感兴趣,但他什么都没说,依旧每天吃他的白人饭。
安今天没有选择坐在之前的位置上,太远了,她有事要问,桌子呈长方形,男人在主位,她便坐到他的右侧位,一偏脑袋就能开启对话:“今天那些人是谁?”
米霍克停下切牛排的动作:“他们是原来这座庄园的仆人和奴隶,住在相邻的岛。”
“他们明天还来吗?”
“不。”
“那他们下次什么时候来?”
米霍克知道安在担心什么:“只有我叫他们,他们才会来,一周或两周一次,看我出海的频次。打扫卫生、补充物资、给田浇水除草,弄完就走。”
他还要出海?他出海不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吗?安露出担忧的神色:“那你不在他们会偷偷跑到庄园来吗?我看到你给了他们很大一袋财宝,庄园里还有那么多值钱的东西。”
“我刚搬进来的时候有人偷东西,岛民都看到过我的处理方式,他们不敢。”
“所以庄园内平时只有我和你?”
米霍克看着安宛如落入星光的眼睛,再次陷入沉默。
得知“第三者”是钟点工,只有米霍克同意才会出现在庄园,安不可避免懈怠了。
她在马林梵多之所以那么积极通过卡普和海军高层打好关系,尽快和萨卡斯基成为伴侣是因为环境不容她放松,萨卡斯基只是出一趟短差,她每天去鹤家里报道的情况下依旧冒出麦克那种在暗处虎视眈眈,敢敲开别人家门送玫瑰的家伙,她住的那一栋宿舍全是中将,人人掌握见闻色,长时间没有夫妻生活是人都会察觉到不对劲。
现在她非常感谢香克斯将她送到这座岛,这不就是她之前想要的打了补丁的孤岛吗,“有干净的房子,充足的食物和水源,没有外人入侵,最好还能给她配个解闷的不会把她当做性对象的随便什么生物”。
米霍克很宽容,他说“你看着办吧”后确实没有再管过她什么,安可以自由支配自己在庄园的时间,她选择花更多时间自娱自乐而不是给米霍克带小甜水。
当然了,她不会天真到认为这样的纯洁关系可以长久持续,她还是需要米霍克成为她的庇护者,这座岛和斯摩格带她去的那座孤岛缺点一样,只是看似遗世独立,实则防御工事只有米霍克本人,就算没有陌生人,他的父母、朋友、访客,这些人际关系对安同样是威胁,她在其他世界经历过被父子争抢,一个处理不好还会因为“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被杀死,她要得不多,只想安稳生活。
所谓懈怠不过是进入亲密关系前一点小喘息罢了。
米霍克当然也注意到安的变化,每天固定的小甜水在工人来打扫后突然时有时无,有一天从窗子往花园里看时,米霍克还看到安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她找了一张床单铺在草地上,姿态放松地仰头坐着,就像他地里的那些瓜果蔬菜一样享受阳光,狠狠进行光合作用。
他为何要注意这种事?不管是安晒太阳,还是她送水,都不该成为他的关注点,水有就喝,没有就不喝,再不济他可以自己带,做法都很简单。他性格孤高,不喜交际,没多少人能入他的眼,这个女人是红发放在他岛上的,不死就行了,别的无需理会。
但他就是注意到了。
察觉到心态变化,米霍克陷入沉思。
33.第三十三章
今天也是没有小甜水的一天。
安在干什么呢?她在捣鼓自己的新玩具:一个映像电话虫。这只记录了一些人跳舞的画面,地点就是这座房子的宴会厅,安认出影像中的人是庄园的前任主人,她在书房看到过布干仁施的家族画像和家族史,得知这座庄园本属于贵族。
画面中的人们身着华衣,舞蹈种类安认识,是华尔兹,原来这个世界的人也跳这个,安在其他世界为了社交学习过,她站起来,支起胳膊随意踩了几步,一扭身发现米霍克站在娱乐室的门口。
所以果然用见闻色看着她对吧?
下一个舞曲小节来临前,安行了个礼,米霍克反应很快,舞曲到位后,两人默契地扶住对方的手臂、肩腰,两手交握。安许久没跳,有些生疏,但男人是很好的舞伴,很会引导,安能从他的肢体感受到他想带她去的方向,加上自身的舞蹈功底,好歹是没有发生“踩踏事件”。
双人舞是很特殊的交流,更何况这是华尔兹,社交舞当之无愧的“女皇”。人们随着舞曲贴近,舒展,转圈,踏步,促进大脑的多巴胺分泌,跳得顺了,心情好了,自然会微笑,安不会压抑自己的心情,面前的男人本来就是她的目标对象,安放弃更标准的后仰姿势,支起身子注视米霍克的眼睛微笑。
她对自己的美貌有深刻的认识,没有人可以逃脱,哪怕你是未来世界第一大剑豪也不行。自从安开始注视米霍克,米霍克也不偏不倚地回望,安在心中点点头:是的,就是这样,多看看她,爱上她,保护她。
影像没有循环播放的功能,播完一曲就停止了,两人再次互相行礼,安看得出来米霍克意犹未尽,于是她小跑过去,再次把电话虫启动,舞会从头开始,他们的舞蹈也是。
在那之后,跳舞和小甜水一样成了两人的娱乐活动之一。
安发现男人有一点特别好,就是从来不开口要求她做什么。小甜水和舞蹈都是安刷好感的手段,但因为环境没有压力,她做得不积极,男人也没有意见,给水他就喝,问他要不要跳舞他就跳,反之他不会在安偷懒或者干别的事情时让安满足他,不排除他特别沉得住气,没有关系,他们会到达终点的,安只是想多维持一会儿现状。
安还观察到米霍克很喜欢喝红酒。这不巧了吗?安会品酒,贵族、有钱人认为有格调的那一套她通通会,而且不止一个世界深入学习过,就算文化不一样,那股曾经学习过的底蕴也会留在她的骨子里。反正这个世界岛屿和岛屿之间差距这么大,她完全可以解释说是自己家乡的品酒习惯。
庄园的地下室有一个很大的酒库,红酒、葡萄酒、洋酒应有尽有,安还看到眼熟的酒,是香克斯爱喝的那种。安挑了一支红酒拿上去,用眼神询问米霍克喝不喝,男人看了眼,心想这酒挑得好,他不知道安是随便拿的还是故意选的,当他看到安握杯姿势、饮酒方式和礼仪,他马上明白安很专业。
喝酒哪有不聊天的,安对相邻岛屿的工人们还是有点顾虑:“我看了书房的地图,相邻的那座岛跟我们挨得特别近,工人们坐船过来吗?”
“不,中间有桥链接。”
“这座岛属于一个叫布干仁施的贵族,他们的家族画像上好像没有你。”
“我不属于那个家族,这座岛是我抢的。”
“为什么挑的这座岛啊?你喜欢这座庄园吗?”
“因为这里的地很适合种菜。”
米霍克以为安会笑,因为他跟香克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哈哈大笑,但是安没有,她稀疏平常地点点头说道:“虽然地很好,但能把菜种得那么水灵是你的本事。”
不可否认,米霍克因为这句话心情很好。他自己一个人住在庄园,一个人种菜一个人吃,没有人在这个事情上夸奖过他,这种被肯定的感觉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
哦,香克斯来的时候也会夸他的蔬菜瓜果种得很好,并且蝗虫过境似的把他的菜和瓜薅走。但香克斯的瓜果称赞毫无价值,你给他种得特别好的瓜果,他会吃得很开心,并且夸你种得很好,你给他垃圾桶里捡回来的烂瓜,他也照样咽,那个人的嘴巴就根本分不清好瓜烂瓜。唯一有点追求的是他的厨师,但他的厨师是个彻头彻尾的肉食动物。
等安再一次去地里给米霍克送水时,男人亲自给安摘瓜吃,安回家拿上酱油芥末,这种新鲜吃法米霍克没见过,酱油芥末一般都跟寿司搭配着吃,他没见过青瓜沾,但意外好吃。
“西瓜蘸盐也很好吃。还有荔枝,荔枝蘸酱油,就是不能多吃,会上火。”
“上火是什么?听你的意思是一种病症。”
“你没试过吗?比如吃太多煎炸的东西喉咙痛或者牙龈发炎。”
米霍克沉默不语。他不仅没听说过上火,他还不知道喉咙痛和牙龈发炎是什么感觉,除了受伤他从不生病。
荔枝他倒是知道,那是生长在西海某个岛屿的水果,只在那座岛屿的夏季时节产出,非常娇贵不易保存,摘下来短短三四日果实就会死掉,果肉从晶莹剔透变成实色,可以吃但不好吃,盛产的年份卖不掉吃不完当地人都拿去喂鸡,吃荔枝长大的鸡蒸熟会有一股荔枝的清甜味,所以那座岛屿的荔枝鸡也很有名,每年夏季天龙人为了吃这种水果都会跑死无数的海兽。
“你很喜欢吃荔枝吗?”
“还可以。”
“我知道了。”
除了田里和家里,他们还会去海边消遣。这个世界的落日都很美,安还在马林梵多经常坐在露台上看金黄色的太阳缓缓沉入海平面,萨卡斯基有空会和她一起看,鉴于他是个没有浪漫细胞的人,他们看落日就纯看落日。
但米霍克不同,当他们一起在海边散步看落日的时候,安掏出电话虫,就是娱乐室播放舞会影像的那一只,她按下播放键,舞曲奏起,她朝他伸手邀舞,米霍克一定会回应,后来只要她拿出电话虫,他们就会在海滩上共舞。
有时候安会故意踩到海里,任由海浪沾湿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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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摆和米霍克的靴子,这么一来当她在米霍克的带领下转圈时,沾湿的裙摆会划出一圈水珠,在夕阳下闪闪发亮,给她专注看他的眼神,故意为他绽放的笑锦上添花。
和浪漫的人一起做浪漫的事会产生奇效。
有时候他们能碰上退潮,这时候就可以赶海,这个世界依海而生,人人都会赶海,就像人人都是游泳健将,安虽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赶海是她变成这样之前就会的。安在地下室找到赶海的工具,其实就是一些小桶、小钳子、小铲子、防割手套,一看就知道是贵族小姐或者小孩消遣用的小玩意,但够用。
安的吸引力对海洋动物也有效,只需要站在沙滩上,小的八爪鱼、螃蟹会主动靠近,她只需要拿个钳子一一将它们夹进小桶就可以。但是礁石就不那么好采集,尤其是这些礁石奇形怪状一点都不好落脚,安要怎么在上面保持平衡并且移动是个大问题:“乔拉可尔先生,你可以牵着我吗?”
“…米霍克就可以了。”
米霍克牵着安上石头,和男人如履平地不同,安觉得自己踩在这些礁石上面像一头岩羊站在悬崖峭壁上,非常考验人的核心和平衡能力,好些地方男人不得不揽着她的腰将她提过去,好在收获不错,他们挖到半桶个头很大很肥美的蚝和大贝类。
“那里有鱼。”米霍克提醒。
“哪里?”哦,安看到了,是很高级的鱼呢,但是它特别灵活,速度很快,就算能把它引过来安也不觉得自己能抓住,看出安要因为技术问题放弃,米霍克说:“钳子给我。”
他右手牵着安,只能左手拿工具,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安让他稍安勿躁,拉了拉两人牵着的手让他蹲到自己旁边,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安把空着的手伸进那个小浅坑里,那条鱼立刻摆尾朝着她手的方向游来,直到足够接近,被米霍克一下子夹住。
安喜笑颜开:“抓到了!你好厉害!”
鹰眼乔拉可尔·米霍克,海军猎人,一次挥刀可以把一艘军舰劈成两半,因为夹到一条鱼被称赞。
那米霍克先生被吊成翘嘴了吗?是的。
他们提着满满一桶海产品回家,丰收让人心情愉悦,安洗海产的时候都在哼歌,她说:“下次我们可以去钓鱼,我给你打窝。”做海鲜安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她坚持要让这堆海鲜全部上锅蒸熟或者白灼,除了姜丝去腥什么调料都不用放。
“为什么?”
安回以疑惑的表情:“为什么要问为什么?被蒸汽、滚水烫熟死在锅里才是海鲜的宿命,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米霍克大感震撼,但他认为安说得有道理。
安想了想:“你要是能吃生的,我也可以给你做生腌,但是做了你得自己吃完哦,我可吃不了。”
男人好奇:“吃了会怎么样?”
“急性肠胃炎吧,更严重一点会中毒。”
急性肠胃炎…又是一个他听都没听过别说得的病了。
34.第三十四章
米霍克并不总是待在岛上。
他喜欢在海上寻找有趣的、强大的剑客切磋,提升自我,淬炼他的刀·夜,有时候两三个月不着家。安来了以后,他暂时没离开过那么久,但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岛上。又是一次庄园大扫除后,米霍克找到安:“明天我要出行,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他没想到安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看起来忧心忡忡:“你要去多久?”
“……下次大扫除前会回来。”
那就是一周。安面色缓和:“没什么想要的,暂时都够用。”
米霍克没有再追问,第二天早早离开。安前两天还有些警惕,除了吃饭不出房门并把门锁死,发现的确不会有人趁米霍克出门跑到庄园来才放心,安还记得他说过出门会让岛民来浇水,那他的地现在有人照顾吗?
安先是透过房间的落地窗观察田地,一个人也没有,便趁着夜色去田里看了看,男人应该是出门前浇过一次水,她没种过田,怕浇坏了,之前米霍克告诉她的那些种田知识都很笼统,安记了个大概,现在一点也用不上。于是她又跑到书房想找一些参考书,没想到还真有,而且一看就是米霍克的书,还画了重点线,照着书上说的,安挑了一些蔬菜淋。
说出去一周,安浇完水睡一觉,也就是第三天的清晨在厨房看到喝茶的米霍克。
“不是说去一周吗?”
“提前回来了。”米霍克面不改色,示意灶台上有一份盛好的早餐,等安吃饱米霍克问:“地你浇过水?”
“对。我对照你做笔记的书浇了一些菜,浇坏了吗?”
“没有,你做得很对。”
安露出有些小羞赧的笑,米霍克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示意她一旁的桌子:“袋子里的东西是给你的。”
“是礼物吗?”安惊喜道,马上跑去确认。
是礼物吗?米霍克不知道,他在街上走的时候看到的,觉得很合适就买回来了。安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开,大多是吃的(安咔嚓咔嚓吃瓜的模样给他印象太深),有手艺人做的小玩意儿,袋子最底下是另一个包装,纸袋颜色鲜艳,包得很好,米霍克并未要求店员包起来,店员执意这么做,并告诉他这样女孩收到会更高兴。
“我可以拆开吗?”好像是更高兴了。
“嗯。”
那是一条浅色的长裙,安提着裙子快步离开餐厅,再回来已经穿上米霍克带回来的裙子,她转动身子打量自己,喜上眉梢:“谢谢你,我很喜欢!”
“…嗯。”
自那以后米霍克每次出行都会带礼物回来,多是吃的,还有衣服。他注意到安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小手提箱,第一晚他到衣帽间拿自己的衣服,果然看到她就三两套衣物,她没有拿布干仁施家女眷的衣服穿,就这么三两套洗得很干净,每天更换,他老早就觉得她该有新衣服。
米霍克还买了适合跳华尔兹的礼裙,但其实能用上的次数很少,因为自从赶海回来,安在厨房哼歌,她就觉得做饭的时候需要有点音乐,在娱乐室拿了好几个音响电话虫来播曲子,这使得他们的舞蹈更多发生在厨房,一旦轮放到合适的曲子,她随地大小邀。
有一次米霍克的双手沾满牛油,他已经把其中一只手支起来不碰到安的背,另一只手总得握住,那股特殊的属于牛油的粘稠感让安眉头紧皱,她想抽手离开,却被男人握得紧紧的:“怎么了,不是你邀请我的吗?”
“小气鬼!斤斤计较——”
米霍克扬起眉毛:这还真是个新鲜的称呼和评价。
安想要什么会写个条交给米霍克代买。她其实记得波鲁萨利诺介绍给她的那个中介的联系方式,但她不能联系,虽说供应商不一定知道她是她,万一呢,有任何一丁点暴露的风险安都不会赌,她不想离开这里去玛丽乔亚。
那些东西有时候是上次买回来觉得好吃的零嘴,有时候是指甲剪,安知道米霍克肯定有,可是这东西吧,有点私人,共用好像怪怪的,有时候是内裤,怎么的呢?总要有新的换呀。
米霍克最终带回她清单上所有的东西。
“店员有说什么吗?”安的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
男人喝了口安泡的茶,他发现她泡茶技术也很好:“我让女仆去采购的。不合身跟我说,我让她再买。”
安佯怒,斜眼看他:哼~逃避可耻但有用。
后面米霍克再去买衣物,他会让店员包好包装,这样安每次收到拆开都很开心,当他的血溅在包装而不是裙子上,他在心里庆幸还好多包了一层。
米霍克出门前说两周内回来,男人从不食言,可已经超出他承诺的时间一周,他仍不见踪影,他们从来没有约定过联络手段,安无法找到他。
安坐在一楼的小会客厅,这是最靠近门的房间,如果米霍克回来她能听见,她捧着那本种植书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愁容满面,唉声叹气:该不会真的死外边了吧?不要啊,他死了她去哪找那么合适的地方生活?虽然也可以独自在这座庄园撑一段时间,但没有米霍克通知岛民补充物资,她迟早山穷水尽。
她记得米霍克说过这座岛和相邻的岛有一座桥连接,倒是可以扮成寡妇给“丈夫”举行葬礼,她在其他世界搞过类似操作,米霍克的余威尚存,岛民又没见过她的样貌,不知她手无缚鸡之力,估计可以过一段安生日子,就看她能骗多久了。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骗得了岛民也会有外来者登岛,这座岛防御纯靠米霍克,他的见闻色很强,往往对方还没靠岸他就能察觉,提前解决,没了他,她怎么守得住这座岛。
越想越气,怎么就死外边了!
“吱呀”一声,意识到是门响,安连忙跑出去,鞋都没来得及穿。米霍克站在门口,身上缠满绷带,脸色苍白,手中提着染血的袋子。
“你怎么…”安扑过去又在米霍克面前猛地停住,上下打量他的伤:“怎么受伤了?”
“遇见感兴趣的家伙了。”那个男人和他之前遇到浪得虚名的家伙不同,是有实力的,他们毫无保留地大战,直到其中一个彻底倒下才算结束。“怎么不穿鞋?”
“我着急…对了,你赶紧坐下休息。”安上前搀扶米霍克,把他扶到小会客厅的椅子上坐下,不知道是不是扯到的伤口,绷带上渐渐染上血渍。
他一醒便马不停蹄赶回来,手段多少有点粗鲁,伤口裂开很正常。
安赶紧去把大药箱拿来为他重新包扎,将绷带全部解开,安才发现他原来伤得如此之重,刀伤遍布整个身体,好些伤口深可见骨,这要是放在她身上,她早就死了。不对呀,也没有任何保证米霍克不会死,万一他感染了或者伤势加重……
“你会死吗?”好像终于反应过来,安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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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舍不得现在的安逸。
米霍克想起老医生对他说的话:“你的东西和你的刀放在一起,包得那么漂亮,给老婆的吧?听老头子一句劝,结了婚就别跟单身时一样只顾自己。”
也许是因为伤,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这么做,米霍克有些笨拙地搂住哭泣的安:“我不会死,别害怕。”
从那天起,米霍克被安勒令在床上养伤。尽管他三番两次告诉她,他没事,伤势的危险期已经过去,他只是因为赶路伤口裂开,看起来有点吓人,根本不需要卧床休息,安不依不饶,只要他想从床上下来,她就掉小珍珠。
“……”
行吧,躺就躺吧。
医生只有隔壁岛才有,庄园里有一只电话虫可以联系到,但是米霍克说不用,他现在每天只需要清创上药,这种程度他自己也能做。安非常怀疑,米霍克叹了一口气:“观察两天。恶化了你再叫他们过来行吗?”
那既然本人这么说了,而且这个世界的人生命力确实旺盛,安不想太忤逆米霍克,而且如果是清创、上药、缠绷带,安也能做,还能做得很不错,她缠出来的绷带绝对比米霍克自己一个人缠的好多了。
就连吃饭都是安做好端上来房间给他的,听说是病号餐(米霍克没吃过病号餐,他不知道)。卖相很漂亮,看着色香味俱全,但是吃到嘴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没盐没味。难道这就是安平时做饭的口味吗?他们至今还是各做各饭,米霍克除了一锅蒸的海鲜,还没有吃过安做的料理。
如果只是饭没味道就算了,安还禁止他喝酒。理由非常正当:“哪有病人喝酒的,不利于伤口恢复。要不你打电话问问医生,医生肯定会让你禁酒。”
是,给他疗伤的那个老医生确实是这样说,但他想喝。于是他趁安睡觉去酒库拿酒,安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安:根本不用发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会这么干),又开始掉小珍珠。
米霍克:“……”
终于,吃了7天病号餐,禁6天酒,嘴巴里淡出鸟的米霍克表示:“我想吃正常饭菜。”
安看了一眼今天端上来的菜。蕃茄蛋花汤、白灼虾、白切鸡、清炒苦瓜:“不是挺正常的吗?”
“我想吃有味道的饭菜。”
“病人就是要吃得清淡才好得快。”
这样的对话重复好几次以后米霍克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故意没放调料?”
被识破安也不装了:“谁叫你食言晚回来还受这么重的伤,你都不知道我那段时间在家里多害怕,一直想着你是不是在外面发生意外,我又不知道怎么联系你,整个庄园就我一个人,睡觉听到一点声响都怕是小偷跑进来了,想回房间锁门,但是我又想在门口等你,还有你的地,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照顾,只能时不时去浇一下水。好不容易回来你还不听话偷喝酒,万一喝到伤口恶化怎么办……”
米霍克静静地听她絮絮叨叨抱怨,一直等到她口干舌燥停下来才说:“是我错了。”
对方认错态度过于良好,安没有立场再继续抱怨,她观察米霍克,确认令他觉得她“担心你在乎你关注你”目的达到,便装作还是有点小委屈的样子撅着嘴,最后扭扭捏捏说:“好吧,原谅你了。下次不准再这样了。”
“知道了。我想吃好吃的饭菜。”
“好嘛,下一餐给你做,你要快一点好起来。”
35.第三十五章
这个世界的人生命力顽强,米霍克那样重的伤,躺了一周,静养一周竟然已经什么事也没有了,着实让人羡慕嫉妒恨。
伤好后米霍克出海的频次降低了很多,每一次工人们过来打扫卫生、管理花园他都在家,按照一周或两周一次的频率,工人们发现竟然谁也没有见过夫人,当他们打扫主卧以外的地方,夫人便呆在主卧不出来,当莉莉打扫主卧,米霍克大人会让夫人到一个别的地方去。
工人们私底下都说大人有了老婆以后就是不一样,没想到米霍克大人独占欲这么强,连让别人看一眼夫人也不愿意。
米霍克:我都听见了。
安对米霍克不出门有别的看法:“是输了太伤心吗?”
“不,我赢了。”
这个问题要是问一些高敏的家伙,他们能直接爆炸,但对待米霍克,安不会那么小心翼翼,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已经明白,他情绪相当稳定,可能都意识不到这个问题有点冒犯,他不需要别人的认可,而且他切切实实把对手砍翻了。
男人不仅情绪稳定,他还能一边回答问题一边整理他的田,田地养病期间没人打理,好多瓜果蔬菜都坏在地里,一筐一筐扔,苗死了的也拔掉重新播种,正好天气开始转凉,可以种别的。
上述所有都是米霍克的工作,安只负责坐在凉亭里看他、吃瓜,自从他外出受重伤,安就老黏着他,之前是打着伞坐在田埂边,鸟儿在她的伞面、肩膀上停驻,米霍克看了看她雪白的皮肤,让人来搭了个凉亭,这个举动又使得他在岛民心中的“爱妻”形象加深许多。
和她一起在凉亭里的还有米霍克的刀,这么近看它真的很大,白色的刀刃看起来锋利无比,上头还嵌着宝石,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应该是很名贵的刀……就在安漫无目的发散思维时,那把刀毫无征兆地朝着她的方向倾斜,最后倒在她的脚边。
安盯着那把刀看,突然对走过来的米霍克说:“你有跟你的刀对过话吗?”
“你指的是什么样的对话?”这个话题多少有点抽象了,她如果指的是他对剑术和这把刀的理解,那也算是对话吧,只有了解手中的武器你才能用好它。
“就像我现在和你聊天一样。”
米霍克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他只听说过刀会选择主人,从未听说过刀还能和人对话,至少他没听过夜和他讲话。
“是吗?那你当我乱讲吧。”安还以为里面有刀魂,她曾经去过一个世界,里面的斩魄刀都有隐藏的姓名和刀魂,唯有主人呼唤它们真正的名字才能获得力量,那个世界的刀就会出现这种亲近她的现象。
男人把刀扶起来,没一会儿它又倒在安的脚边,安和米霍克看着刀陷入沉默,安心想这个世界的刀果然有灵魂在里面吧?为了不让它再倒下,米霍克干脆把它平方在桌上,自己也坐下歇息片刻。
“天气好像开始转凉了。”安说。“这个岛的冬天会下雪吗?”
注意到安不一样的语气,米霍克问:“你喜欢雪?”
“雪很漂亮不是吗?”
“会下,这座岛冬季气温够低。”
“那真是糟糕,我特别怕冷。”安朝着米霍克眨眨眼睛,“可能会冷到睡不着觉。”
他不是愣头青,听得懂暗示,但他最终只是回复:“家里有暖气,你呆在室内别出来就好。过两天我去附近的岛给你买秋衣和冬装。”
安并不着急,就像她说的,他们会到达终点的:“米霍克,你真好,谢谢你。”
整理完田地又到饭点。现在他们在厨房的相处模式也有所改变,自从米霍克吃过安正常的病号餐,他应该是喜欢那个口味,伤好后他会主动问安今天打算做什么,给她备两个人分量的食材。
安当然没意见,倒不如说这样更方便她拉近和米霍克的距离,她经常盛出一点汤试味后用同一个小碟子盛给米霍克让他尝咸淡,若是烹肉煮菜,则是直接夹一筷子到他嘴边,第一次米霍克顿了顿才吃下,现在他们自然而然一个喂一个吃,共用同一双筷子。
这是安的惯用伎俩,老是用这一招又怎么样呢?好用就行了,没人能拒绝她喂过去的东西的同时还不对她心动。
尽管已经知晓冬天会下雪,一觉醒来拉开窗帘看到院子银装素裹,安还是内心激动,她在其他世界看过无数雪景,本该习惯,然而耐热、习惯雨水和潮湿、亲近海洋、口味清淡、向往雪……这些是安最初的特质,是生养她的地方给她刻下的痕迹,不管经历多少个世界都无法磨灭。
不顾自己穿得单薄,安径直小跑进露台,冷空气沁人心脾,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雪天也不耽误米霍克种地,更何况他们还有温室,但天冷以后安不乐意老是跟他待在室外,不陪他种地了,练剑更不可能,她起不来那么早,所以米霍克调整了自己种地和锻炼的顺序,原本早起先练剑再种地,现在起床先种地再练剑,因为练剑的地点可以灵活变动,安可以待在家里的窗户往外看,既保暖又消遣。出海频次变低,米霍克花更多时间打磨自己,安要是愿意看,一整天都不会无聊。
今天就在花园练,在安的露台走出来一低头就能看到的地方,所以他同样一眼就能看见穿得无比单薄跑出来的安:“把外套穿上!”
“我不冷。”她刚从开着暖气的房间里出来,确实不感到寒冷。
见语音控制不管用,米霍克大步走向房子,脚下用力,一个借力就上了露台。他走进房间拿出外套抖开想要披到安身上,安正等着他呢,就在他足够靠近,她突然把摸过雪的手放在米霍克的脖子上,想看他被冻得一个激灵的模样,男人刚锻炼完,浑身都是烫的,脉搏快速跳动,和她冰冷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米霍克没有反应。安歪歪脑袋,模样可爱极了:“这样也不生气吗?”
他不仅不生气,还会把衣服给她裹紧再把手盖在她冰冰的手上。他们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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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近,对视间安可以清晰看到米霍克金色的瞳孔中流淌的温柔。
她踮起脚。
“安,你快乐吗?”
她看着他,有点疑惑他是怎么从她的魅力里逃脱的,米霍克没有,他深陷其中,他从小钻研剑道,一直孤身一人,从未打算让谁进入自己的生命。他曾经想逃脱,把安当做友人送到家中需要他照看的妹妹、女儿、亲戚,什么都好,总之不是一个女人,但是每当米霍克看到她穿着他给她买的衣服出现在他的面前,看到她笑,看到她舞动时从脖颈滑入衣襟的汗珠…他就会被提醒,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对他有性吸引力的女人,而他是一个正值壮年、□□旺盛的男人。
不仅如此,安会弹钢琴,会跳华尔兹,会做饭,有自己对食物独特的见解,会品酒,会阅读天南地北的书籍,会咔嚓咔嚓吃他种出来的瓜,会想要为了他学习种植知识,会姿态随意地坐在草地上进行光合作用,会和他在海边起舞,会夸他夹到一条鱼很厉害,会害怕他出海不再回来……曾经他对异性有什么看法已经不重要,安把自己变成了他的择偶标准。
得知自己的心后,米霍克将更多视线放在安身上,逐渐,他了解安,因此他从来不主动问她想不想做什么,他各方面碾压她,她住在他的庄园里,受他保护,吃穿用度哪怕想要一个指甲剪都得让他帮忙外出购买。他和她是不平等的,只要他开口,就算安不愿意,她可能会为了满足他去做,一开始只是觉得没必要要求别人做什么,她和他只是一个屋檐下的陌路人,后面米霍克不想安违背自己的意愿,小到今天是不是要跳舞,大到两人的感情。
米霍克在意安的感觉。如今他这么问是察觉到安之所以主动亲吻,只是因为安知道他想要接吻,并不是因为她想吻他,是因为他喜欢她,而不是她喜欢他。
“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报答你。”
“那就不必报答,我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才做的这些事。”米霍克松开她,拉开距离。他依然想要她,但安必须有同样的感受才可以,在那之前他可以等。
而安只觉得他愚蠢。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人,固执的认为必须相爱方可结合,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待安爱上他,等来的是安被更有权势、更强大的人发现,对方不需要安的爱,他只需要安的人,所以安和对方走了,那个等爱的男人失去踪影,再见时他一刀贯穿安的心脏,哭着问她为什么爱别人不爱他。
他不知道的是安没有爱上任何人,她跟第二个人走是因为第一个人争不过,那两个男人在她来看没什么不同,对她来说都太强、太远、太高,他们和她从不对等,何来的爱。
安问米霍克:“你觉得老虎和蝼蚁之间能有爱情吗?”
“那就变强。”
听了米霍克的话,安一愣,然后开始笑,米霍克不理解:“有什么可笑?”
“变强啊,是呢,还有这一条路…”她看向米霍克:“那你为我带来一个恶魔果实吧。”
36.第三十六章
米霍克动作很快,他当天出门,一周后便带回一个果实。
安看着手中的水果,心中一动:怎么又是这一颗?极为独特的扁平形状,黑到完全不反光的外皮,云纹都得用手摸才能感觉出来。上一次看到这个果实还是在史基的船上,史基为了让她有点自保能力特地给她找的,能力未知,安不会挑三拣四,她坚信没有无用的能力,只有不会用的人。
安失望过太多次,可当机会摆在面前她心中仍会燃起小小的火炎,希望这东西能改变她的命运。她将果实放进嘴里,味道还是当年那样,恶心到令人难以置信,但是和她的痛苦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能够变强,让她吞炸弹她也不会犹豫。
米霍克看着果实被安吃下,但没过多久他因眼前的景象惊愕,原本被安吃下的果实竟然再一次出现在桌面,仿佛没有被吞食过一般完好无损。
这是假货?不太可能,他特地找到多弗朗明哥经营的黑交易所拍卖回来的,多弗朗明哥没必要得罪自己,而且他没听说过什么东西被吃还会复原的,为什么…
安却非常平静:“以前我也吃过恶魔果实,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它无法被我吞食,这条路彻底堵死。我也试过锻炼、使用武器,但是不管怎么练,跃上好几米的高处、随意挥舞十几斤乃至几十斤重的武器、和海兽战斗……一切在你们看来普通又寻常的操作在我身上根本无法实现,强者懒得等我变强,他们更喜欢使用我。”
“这下你知道了吧,米霍克,不是我不想,是我根本做不到。”
在那之后谁也没有再提这个话题,晚饭是米霍克做的,很丰盛,安觉得他应该是想安慰她,其实大可不必,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去过很多世界,不乏一些世界有类似恶魔果实那样的作弊途径,也有想让她变强的人,但是不行,她通通学不会、得不到、用不好。她没有灵力,没有查克拉,没有念,不能和元素对话,学不会魔法……她连鬼都看不到,因为在她原来的世界,鬼是存在于概念里的东西,绝大部分人只在影视作品中见过这玩意。
没有任何一个世界能让她变强到超出她原本世界的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比如据她所知,她原本的世界垂直纵跳最高纪录也就一米多不到两米,米霍克随便一跃都不止这个高度,更何况她资质平平,达不到“最高纪录”。
但既然他这么做了,她就会顺水推舟装作可怜巴巴,让米霍克怜爱她更多。一切的一切直到安入梦前都是好的,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又或者是米霍克的哪一句话打开开关,她竟然梦到本该深埋的,最开始拥有这副身体后经历过的事。
没有任何征兆,某一天醒来,她发现自己在完全不认识的地方遭遇来自陌生男人的袭击。她已经记不得那个人的样子,但是他手心汗津津摸过来的触感、长期吸烟口腔散发的腐烂的味道、紧贴的身体永远留在她的记忆里,她恶心反胃,眼泪止不住落下,可她的身体违背她的意志对所有触碰产生反应。
变成这样以前安就是个普通女孩,家中父母疼爱,生活美满安稳,她怎么可能忍受这种屈辱,安拼命反抗,但没有成功,她被男人错手杀死了。
再一睁开眼睛,她被另一个陌生男人捕获,安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精神和身体严重割裂,精神上抗拒,身体也会感到快乐,她在长久的折磨中几近崩溃,最终被送往医院。她以为自己这幅形如枯槁的悲惨模样不会再遭遇坏事,可是医院的医生护士仅仅为了触摸一下她的皮肤而大打出手,男女们嘶吼、暴动、互殴,这个场景在安的眼中扭曲成恶魔画作,她至今无法忘记,这一定是在做噩梦,她想,睡吧,睡着就不会再有可怕的事。
再一次睁开眼,出现在她身边的甚至连人类都不是,是拥有艳丽色彩、复眼、多足节肢、金属外骨骼的巨型昆虫,它探出柔软细长的口器,正触碰吮吸她的皮肤。
安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她的状态越来越差,很快她发现了更可怕的事:她死不掉。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死不掉,而是每当她在所处世界去世,马上就会以完好的姿态在陌生的地方醒过来,有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有时候是同一个世界的过去或者未来。
她如此美丽,人类、怪物、机械、动物、人造人……无一例外为她着迷。
安混沌的大脑终于开始思考,是这张脸的问题吗?是因为她漂亮,他们才不肯放过她的?于是安做了一个尝试,她选错了,大错特错,一个面容毁坏丑陋,身体却异常“好用”的女人,不,她不是人,她只是可供使用的物品,她的意志和呐喊没人听见,就是在那个世界,安发现自己不会怀孕。
她又陆陆续续去了很多世界,尽管那些人类非人类沉迷于得到她,可是安除了美丽,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价值,那些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最终又为自己的欲望和方便舍弃她,在她付出真心时背叛她,在她求救的时候无力拯救她,安心中终于只剩恨。
她在各个世界做了很多事,哪一样都没让她好起来,她成了空壳,世界是密密交织的蜘蛛网,将她这只蝴蝶困死在其中无法逃脱。
“事到如今为什么还想起那些东西…!”
安及时止损,清空大脑。没有意义,想起这些东西除了让自己更加痛苦以外没有意义,这么一副烂皮囊,他们要就拿去好了,安已经把自己的灵魂深深、深深藏匿,没有任何人可以触到。
她不会再让自己精神崩溃,变成行尸走肉,逃不掉、死不去、变不强,活着也没有任何追求,她便只是痛苦的躯壳,每一秒都在煎熬,这样太可怕了,如果怎么样活都是地狱,她要选择最舒服那个,她要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感知到安出现未曾有过的强烈情绪,米霍克直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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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主卧,女人正坐在床上以一个防御的姿势抱着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出现。
“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她猛地抬头,所有负面情绪瞬间收敛,她变回他熟悉的模样,黑暗中她莹白的脸如同一个面具:“吵醒你了吗?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米霍克观察她,满头大汗,眼神虚浮,一点也不像没事:“你想谈谈吗?”
安垂下眼:“不。”
男人没有离开,他搬过来一张椅子坐在安的床旁边:“你睡吧,我就在这里。”
安掀开被子的一角:“那你要睡过来吗?”
又来了,就像之前在露台她主动亲吻时一样,当她觉得时机合适就会献祭自己,和他进行交换,米霍克不希望安这样对待自己,爱不是这样的,至少在米霍克这里不是。
他没有动:“你不需要违背自己的意愿。”
“如果你什么都得不到,你还会让我住在这里吗?保护我不受外界侵扰?”
“就算我什么都得不到。”米霍克承诺,“我的感情就在这里,我会接受全部的你。”
安盯着米霍克看了许久,最终缓缓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你根本不了解全部的我。”
对方毫不动摇:“展示给我看。”
那天晚上安一夜没睡,她虽然躺下去了,但米霍克知道她醒着。
天亮后,如米霍克所愿,安向他展示“真正的安”,其实也没什么“真正的安”,她的性格早就在那么多经历中扭曲变形,再也回不去,主要是梦里的内容让她很烦,她没有心情去讨好别人,就算“消极怠工”惹怒米霍克她也懒得装模作样了。
她不再对他笑,不再看着他双眼闪闪发亮,不再总想和他待在一起。她变得沉默变得冷漠,要么窝在房间里,要么自己一个人发呆,她甚至不再照顾自己,常常忘记吃饭,大半夜不睡觉。
米霍克肩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她没糟透,给饭会吃,搭话也会回,但很简短,经常还没开始聊,天就死了,让人有强烈的碰壁感,更别提和他品酒、赶海、跳舞、一起做饭,他们之前的愉快时光全部停摆。米霍克清晰地意识到先前都是安在向下兼容他,她做的事都是他喜欢的,感兴趣的。安说得对,他并不了解她,他不知道安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此前的相处她开心不开心不重要,他开心就行,米霍克懊悔自己现在才明白过来。
但米霍克不后悔让事情变成这样,安不再完美,他从她裂开的光鲜亮丽的壳子缝隙中窥见些许真实的、无人知晓的安。
米霍克一头扎进去,他会了解她更多,陷得更深,直到出不来。届时角色交换,安是必须感到开心的人,他把自己的一半重塑成适合安的形状,将她嵌入自己的生命里,那必定会磨掉他很多棱角,没关系,他和红发的副船长不一样,他并不恐惧爱上安。
37.第三十七章
他们的立场反过来。以往是米霍克做自己的事,安黏着他,现在是米霍克没事就和安呆在一起,米霍克话不多,安不主动挑起话题、致力于把天聊死,他们之间变得很安静,仅有一次,安回应了米霍克的谈话。
“安,你想说话吗?”
“不太想。”
“那听呢?”
“什么内容?”
“我的过去。”
安终于把视线从书转移到他身上:“说说看。”
耐心地等米霍克说完,安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想更了解你。”
“所以你告诉我你的事以此交换?”
“如果你愿意的话。”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全名。”
就这?可就这安也沉默了,她只有一个全名,是通往最真实的她的道路之一,是她藏匿的灵魂之一,是她发誓绝不交出去的珍宝。
有鸟儿在窗外笃笃用喙敲击玻璃,夏天它们也会这么干,因为想进来和安亲近。安之前会喂它们,现在不喂了,她再也不把窗打开。最终安没有回答自己的名字,而是说:“我其实不喜欢动物,之前让它们靠近是因为我觉得这样能让你更有好感。”
“那你喜欢什么?”
安还是回答不了,变成这样以前她喜欢和爸妈同桌吃饭、和朋友偶尔聚餐、和同事吐槽工作、出门旅行,她出生的国家960万平方公里,大好山河,人文艺术,全是再也无法企及的东西。现在她不知道,她经历过太多,得到过太多,失去过太多,面具戴太久,她都开始混淆:“我不知道,没人在乎过,包括我自己。越了解就会越发现我是一个匮乏的人,除了皮囊我什么都没有,品酒、钢琴、舞蹈、料理,你还挺喜欢这些活动的吧,我也做得很不错,但是我一样都不喜欢。”
“我没有你想象中这么好,很多人因我痛苦。”
米霍克静静地听,听安否定自己,听她说自己是个“不好的人”。但好与不好如何界定?米霍克是大海上的顶级强者,他光是随便活动活动就给某些人带来巨大的压力,自诩正义的海军对那些交不出天上金的岛屿是怎么处置的?就算是海军英雄蒙奇·D·卡普也不可能救下每一个人。
安将自己定义为恶,但是米霍克看到的是她绝大部分时候情绪稳定,只要外界不给她刺激,她就不会去伤害任何人,甚至给予刺激,她也会默默消化。安不知道她的这份稳定有多珍贵,是最初的还没有任何经历的她的特质,不管遭受什么残酷的事都不会改变,是曾经爱她的人给了她足够的爱和包容让她成为这样的人,她若是恶,那他也是恶,搭配安刚好,米霍克连她不认可自己的点也觉得可爱。
安和米霍克就这样不好不坏地相处着,男人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耐心,大多时候米霍克顺着安的意思,她想做就做,不想说就不说,唯独身体健康和安全上,米霍克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安真的很喜欢雪天,她会特地搬张椅子坐在露台,下雪也不进屋,任由雪落在头上,他喊她,她就敷衍:“马上。”
这时米霍克就会无视安的意愿将她抱进屋:“我不冷。”
“你说过你怕冷。”安说过的话米霍克都记得:“手很冰,还说不冷。”
安眨了眨眼睛,又把冰冷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我脚也冷。”
“室内暖气很足,进到屋内就不冷了。”米霍克想把安放下,安握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
“我脚也冷。”她重复。
最终米霍克坐下,把安放在自己的腿上握住她的脚。
过了一会儿安看向他。男人的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我不是圣人,做不到喜欢的女人坐在怀里也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放在安房间里的某个东西忽地冒出火焰,两人同时扭头去看,是一张纸烧起来了,准确来说是生命卡。安刚搬进这间主卧就知道这个东西,它在柜子上,用一个罩子盖着,时不时变换方向,米霍克从主卧搬走时没有带走它,出海才会拿上。
那张生命卡离得有点远,安没办法看清细节,但米霍克盯着看了好久,久到安都有点好奇。
她扭了扭屁股:“我不是你最喜欢的人了吗?”
“别闹。”米霍克按住她:“那是红发的生命卡。”
安来了点精神:“拿过来看看。”
米霍克想把安放下来,她的脚已经暖了。但只要他一动,安就收紧放在他脖子上的手,比起掐他,力度更像是某种情趣,就算真用力了也无所谓,安奈何不了米霍克,男人想挣脱随便就能挣开,可安恶作剧还理所当然的模样太可爱,他被困在原地。
最后他决定抱她过去看。
凑近看安才发现状况确实不一般。这张生命卡缺失了挺大一片,边缘还烧焦内卷,这通常预示主人受了重伤,得知这张生命卡属于香克斯,事情就更不简单了。
“没见过他伤成这样。”米霍克说。
“生命卡烧成这样,他会不会死?”
“我想象不到。再看看。”
一周后米霍克从罩子里取出生命卡,安看着他拿的。那张生命卡状态趋于稳定,只剩下一点边缘烧焦,看来人是不会死,可它也没恢复,之前缺失的部分仍是缺失状态,意味着什么?主人缺胳膊少腿吗?纽盖特给安的生命卡就是总体完整但边缘烧焦,这种状态很常见,说明主人身体抱恙。
米霍克对安说:“我要去看看,你呢?”
安认真的想了想,如果要出行船上肯定得有航海师吧?可能还有其他船员。这就意味着她得接触外人,安全肯定不用担心,有米霍克在,就是要被限制在船舱内,只要出船舱必须戴头纱或是面罩,有点麻烦,可香克斯这个样子安确实有点好奇。
再三考虑后,安点点头:“行吧。我去收行李。”
“不用着急,你也一起去的话,我还得做些准备。”
“我知道了,我们去几天?”这决定了她要收拾多少东西。
“不清楚,生命卡只能指示方向,不能显示距离。”
既然如此,安就随便收了几套衣服,如果距离近不用收多,如果距离远收再多也不够,重点在于遮挡面部的纱帽或面具,好在贵族的家里不缺这种装模作样的东西,安在女眷的房间里面找出来好几顶纱帽,都能够好好把面部遮挡起来。
出行日米霍克将安带到岛的左侧,这里就是停放船只的地方。安对船不了解,在她看来船只有大小和形态的区别,米霍克选择带她出行的这艘船比较适中,必要的物资早就由岛民放置在船上,再做一些简单准备,等人齐就可以出发,然而准备做好,人都还没来呢安便看米霍克一副准备要走的样子,疑惑道:“其他人呢。”
“什么其他人?”
“就我们两个去吗?你知道我什么都不会的吧?”
“嗯。”
“我卖不了力气。”
“嗯。”
“我也不能替你守夜。”
“嗯。”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又是船长,又是航海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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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厨师,又是医生,又是修船工,又是战斗员?”
“…嗯。”
?那么强的吗?
虽然安担忧了一下,但是东海的航行确实没那么多意外和危险,天气大多时候又稳定又好预测,航行对男人来说易如反掌。安大部分时间待在船舱,出船舱会打伞,海上没遮没挡紫外线强烈,她不会晒黑,但皮肤娇嫩的代价是直接晒伤。船上没正儿八经的医生,她知道米霍克肯定带了药,也有医疗知识,可是大海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是会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她比不得米霍克,出现意外他可以熬到下一个岛,她熬不动一点,还是小心为好。
香克斯的生命卡前期一直指向一个固定的方向,就跟指针一样,只要跟着走就可以,但某天上午生命卡的方向突然变了:“红发他们出航了。”
“那我们马上换方向追吗?”
如果只有他自己,米霍克会这么做。可是现在船上还有安,他不确定她能否适应长期航行,她呆在船舱里的时间太长了:“不着急,先到附近的岛上补给。”
如果可以安并不想靠岸,她不想去有人的地方,但米霍克说要补给,这就由不得她想不想,船上食物、淡水、药品等资源万一短缺是非常致命的,至少对安来说非常致命。靠岸的地点是一个叫风车村的小村庄,隶属于哥亚王国,村庄很质朴,连村道都还是土路,人口也不多,家家户户都是老熟人。
米霍克上岛后带着安径直走,他似乎有目的地,两人走到一家小酒馆面前,酒馆的主人是一个头上围着三角巾的年轻女性:“欢迎光临,两位吗?”
米霍克开门见山:“红发是不是来过这里?”
他背着一把大刀,气质看起来特别不好惹,哪怕安站在旁边也丝毫没有降低他的威胁性,酒馆老板的表情变得紧绷:“他们一天前出航了。”
米霍克本意不是为难对方,他就是随口一问。他丢给女人一个布袋,里面的钱用于购买他想要的补给物绰绰有余。
“要不了那么多。”
米霍克当然不会在乎那点贝利,他问安:“我们明天再出航,今晚你想睡在陆地上还是船上?”
那当然是睡在陆地上了,还要问吗?
“再开两间房。”
“一间双床。你怎么能把我丢在别的房间,这又不是家里。”安露出震惊的表情。
“…一间双床。”
“如果客人您需要,我们可以帮您把物资搬到船上。”可能是收太多钱良心不安,酒馆的主人说。“我们这民风淳朴,不会出问题的。”
米霍克告知女人船的位置,反正船上没有重要的东西。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两人准备上楼,酒馆的门被推开,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孩迈着大步跑进来:“玛琪诺!给我牛奶喝。”
“路飞你来啦。”
听到熟悉的名字,安扭过头去看,正巧看到孩子像头小牛犊一样冲到柜台前跃上椅子,他的皮肤因常年在外玩耍奔跑而被晒成小麦色,眼睛又大又圆,左眼的眼下上还有一个伤疤。
都长这么大了。
“怎么了?”
“没事。”
安收回视线和米霍克上楼,直到离开再没见过那个像小牛犊一样的孩子。
两人前脚刚走,狗头军舰后脚靠岸。海军英雄听闻孙子和海贼交好,哭着闹着非要跟人一起出海,气得在本部打了两套拳。他此次回村目的是要把小孙子带上山交给山贼,山贼那里还有个小刺头,两个小子凑堆卡普不用来回跑,他势必要把孙子们培养成优秀的海军!
38.第三十八章
他们也就比红发海贼团晚三两天从风车村出航,不难追上。第二天入夜后不久,安在船舱里隐约听见外面有叫喊声,似乎在说“鹰眼”,她透过内舱的窗往外看,果然看到红发的海贼旗,还附赠老熟人白胡子海贼团。
他俩怎么又喝上了?
两个见闻色强者都敏锐察觉到安的存在,还有未来的四皇船副,三人都把视线投上那艘驶近的小船,害得船上其他人以为发生什么事紧张兮兮,看到安从船舱里出来,个个都瞪大眼睛,这时候会飞的优势不就体现出来了。
“安!”
马尔科没有贸然降落,他看到甲板上的男人反手握刀柄,明显不欢迎他。鹰眼乔拉可尔·米霍克,也算是个熟面孔,之前他们看过红发和他的战斗,相当不错,比斯塔对他很感兴趣,红发偶尔也会提及这个男人。
不过安怎么会在他的船上?难道之前红发说安去了安全的地方,就是去的鹰眼那里?
不死鸟的身姿白天看也很耀眼,安点点头当打招呼。米霍克将船驶到雷德·弗斯号旁边,红发海贼团的人连忙搭起跳帮板,安跟船的那一小段时间他们已经清楚明白安的身体素质很差,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贝克曼就站在跳帮板旁边,只要安稍微靠近,他一伸手就可以拉她过来,但是安站在甲板上等米霍克把船安置好才在由他牵着去雷德·弗斯号。
全是熟人不用遮脸的感觉真好。香克斯早就从莫比·迪克号回到自己的船上,他高高兴兴凑到安面前:“你们出来旅行?路过?”
“来看你。”安回答,把香克斯从头到脚看一遍,视线定在他被披风遮住的左半边身体:“你的生命卡烧起来了。”
香克斯突然哑巴。
“所以伤哪儿了?”
未来四皇乖巧地把左边披风掀起来,他的左袖口空荡荡,为了方便打了个结:果真重伤啊,手都没了。
“疼吗?”
许久没听到回复,安奇怪地抬头看香克斯,一下就从他眼里看出动摇,心想不是他自己决定把她送走的吗?后悔有什么用?但她装作看不懂:“怎么不说话?还有你最宝贵的帽子也弄丢了?”
香克斯这才扯开嘴角:“伤口已经长好了…帽子,帽子送给别人了。”
“送人了?”安记得这个草帽是他老船长的吧,就这么送人了?
“嗯…手臂也是,我压在新时代上了。”
“我不明白。”
“安!到我这来!”白胡子因为安第一时间关心香克斯而不是到他身边闹别扭,直到完全无法忍耐才大声呼唤她。
在离开雷德·弗斯号前,安依旧没在船上看到红发海贼团的小姑娘,这个想法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被遗忘。
为了方便安过来,莫比·迪克号也向雷德·弗斯号搭跳帮板,和雷德·弗斯号上大家尴尴尬尬不同,莫比·迪克号的大家可热情多了,一个两个顺着跳帮板过到雷德·弗斯号接人,仿佛雷德·弗斯号是他们的副船,一点边界感也没有。
白胡子海贼团的家伙们才不管那么多!开什么玩笑,这可是老爹重视的人,因为安不愿意上船,老爹到现在还放不下,他们不得表现好一点,万一这一次她就同意了呢?
米霍克毫无用武之地,他甚至都挤不进那堆人里。他不知道安怎么认识的白胡子,安有许多他不知晓的过去,但看她的表情应该是没有危险,他便由她去,转而去找香克斯,不经意间对上贝克曼的视线,情敌见面就算不眼红也绝对两看两相厌,两人很快错开眼。
“来来来喝酒,我从白胡子船上薅的。”香克斯招呼他,“你和安相处得还好吗?”
他意有所指,把顶级见闻色用在了八卦亲友上:“你怎么惹得安不高兴了?关系也没有进展。”
米霍克睨他一眼:“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我有眼看,还记得我刚把她送到你岛上的时候吗?”
记得。提到这个米霍克就没办法有情绪了,要不是香克斯把安送到他岛上,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从那时候就喜欢安。”
米霍克闻言露出疑惑的表情:“我那时候说的是我拒绝。”
香克斯听了米霍克的话笑得酒都洒了。
“有什么可笑?”
“原来你没有自觉啊!那天你第一眼看到安足足盯着她看了好几分钟,直到我跟你说话。”香克斯揶揄:“我跟你说话之前还跟安介绍你了,你有听见吗?”
“……”
香克斯再次发出震天的笑声。
香克斯的大笑引来安的注意,她越过纽盖特的肩膀去看他,她和纽盖特又跑到船尾过二人世界,距离雷德·弗斯号有点远,但丝毫不影响安感受香克斯的乐天和自由,她心里有些羡慕他的自洽,香克斯这辈子都不会因为什么事情睡不着觉吧?
她的脑袋突然被大手覆盖,视线被遮挡,纽盖特强行把她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香克斯能看出来安情绪不对,他没理由看不出:“那个鹰眼小子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他挺好的。”说完安有点疑惑,这是什么父亲和女儿关于女婿的对话吗?“我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洛克斯船上的时候?”纽盖特叹了一口气:“抱歉。”
安摇摇头,他没有什么好抱歉的。当初在洛克斯的船上没有那么简单,大家互相制衡,纽盖特已经做到当初他能做的极限,更何况她又不是真的在乎洛克斯船上的事,那些由她的美貌带来的可怖消极的影响,只能她自己消化和跨越。
一时之间两艘船都安静下来了,纽盖特把自己的手给安握着,他还记得她说过这样会让她好受一点。之前大家看似喝酒聊天吹牛打屁,实际上都竖着耳朵听,上次安离开以后,纽盖特和船员说过一点安的事,不过讲得很含糊,如今关键词“洛克斯海贼团”一出,大家都在海上行走,谁没听过洛克斯海贼团?年龄大一些的更是亲身经历过洛克斯海贼团的王者时代,安那么美丽那么柔弱,到那艘船上会发生什么用脚趾头也能想象。
担心安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纽盖特决定帮她转移一下注意力。他还没有放弃让安留在白胡子海贼团的想法,他叫不动可以寄希望在孩子身上啊,安看不中马尔科,这不是还有其他儿子吗,女儿也行!
当然要他说,还是马尔科最合适,于是他偏过脑袋叫道:“马…”
一个身影跳到船尾,却不是拥有漂亮湛蓝色羽毛的不死鸟,而是米霍克,纽盖特表情不爽:“小鬼,你上来干什么?”
“接她,夜风凉。”
并接不到,海上皇帝根本没撒手,他抱着安下甲板,把她放在自己的专座旁边,马尔科在那里放了把适合她体型的椅子,白胡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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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团的队长们自然而然簇拥到老爹膝下,至于米霍克,他被比斯塔邀请在外围喝酒。
白胡子海贼团上下一条心,为了老爹都使出浑身解数,他们展示才艺或者技能,只为博美人一笑,想要她改变主意留在白胡子海贼团。安不会做扫兴的人,因此每一个表演安都给足情绪价值,“真厉害”和“好漂亮”从安的嘴里说出来就是不一样,米霍克对此深有感触,她把好几个脸皮薄的夸到面红耳赤,这样的日子谁不想天天过?白胡子海贼团更想要安了。
作为白胡子的第一个儿子,最早跟着他四处找寻安的人,马尔科更是知道老爹的执念之深,恰好他的果实呈现搭配夜空视觉效果拔群,他变成不死鸟的模样花式飞翔,安的视线追逐他,他觉得自己浑身烫得仿佛身上的火炎有了热度。
他还向安展示再生之炎,男人借来小刀划破自己的掌心,在鲜血涌出来之前,青色的火焰一闪而过,伤便治好了。安自然不会被这点伤吓到,但她演技超群,只见女人眉头轻簇,难过地看向马尔科:“请不要伤害自己。”
啊——她为什么不能到他们船上来!
这个夜晚宾客尽欢,但安是不可能陪他们玩通宵的,当她站起来,马尔科也起身递过来手中的东西:“安,这个给你。”
马尔科捏在手中的羽毛呈湛蓝色,形态并不固定,羽根之上仿佛火焰燃烧,在黑暗中非常美丽,一看就知道出自哪里。若安没有在米霍克的岛上住,她一定会收下,这根羽毛可以治疗轻微的外伤,对安来说很有用,但现在她只能摇摇头:“谢谢你,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男人坚持举着那根羽毛:“是我想要送你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安没有接:“谢谢你。”
“马尔科,不要勉强。”大家长发话,马尔科只能作罢,米霍克已经等着安,纽盖特坐在他的宝座上对她的背影叮嘱:“早点睡觉,别掀被子。”
安闻言停下脚步,带着点难以置信扭过头去看他,其他人误以为她恼羞成怒,都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其实心中都在惊叹原来绝世美人也会掀被子…
不,安才不会掀被子,掀被子的另有其人,26年前她只要睡在纽盖特房里就要无数次从床上坐起来给地上的人盖被子,有些仇她当场就要报,于是安转过身抱住手臂:“别说我,你怎么还不休息?还敢喝那么多酒。”
“就是!老爹都说不听!”马尔科大声告状。
安眯起眼睛对着手里那个尺寸超乎寻常的酒桶杯抬抬下巴:“我没记错这已经是续的第三杯了。”
纽盖特露出被抓包的表情,他倒是想抗争,但是对峙没一会儿,大海最强的男人垮下双肩,脸色苦闷地把酒桶杯放到一边。白胡子海贼团所有人都把嘴巴张成“0”形,就连红发海贼团都感到吃惊:竟然听劝了!那个嗜酒如命的老爹/白胡子!以往明明谁劝都不好使的!但当他们看到安因此露出的笑容,又觉得理所当然,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可以拒绝安。
安转身,裙摆在醉醺醺的男人们眼中像个遥不可及的幻想:“做个好梦,纽盖特。”
“嗯…你也是。”
安走后,马尔科看了眼自家老爹,生怕他反悔:“那酒我就拿下去了yoi?”
纽盖特彻底放弃抵抗:“拿吧拿吧!她都叫我做个好梦,我再坐会儿就去睡觉了。”
39.第三十九章
回船时安和米霍克遇到一点小插曲,贝克曼正站在雷德·弗斯号延伸出去的跳帮板旁,安不知道他在这里呆了多久,她还没靠近就闻到浓烈的烟味,是他常抽的那款,和他房间里味道一模一样。
见他们走来,贝克曼用手指捻灭烟头,朝安的方向走近一步:“安,你要去我那里吗?”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安曾在洛克斯海贼团,先前他们带着安和白胡子海贼团相遇时,安和白胡子的对话里根本没有提及。但是贝克曼也问自己,如果知道,他的选择会不一样吗?他没有思考出答案,但邀请是真心的,贝克曼的见闻色也很强,而且他经验丰富,光靠看也能看出安和鹰眼关系停滞不前,那就怪不得别人插足。
安:这场景之前好像发生过类似的。
米霍克没有说话,同样将选择权完全移交给当事人,一时间两个男人的视线几乎将安洞穿,风暴中心的安眉毛都没动一下,她经历过太多这样修罗场,处理起来轻车熟路,眼下不得罪任何一方的诀窍就是适当装傻,不管贝克曼想一夜情还是旧情重燃,他又没明说,那安就当不是这么一回事,贝克曼是个体面的聪明人,安不相信他会为了自己撕破脸,否则他就不会把她送到米霍克的岛:“时间不早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米霍克选择的这艘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肯定比不上陆地,但每日清洁还是能满足,安尽情洗了个热水澡,擦拭着头发回到船舱时发现米霍克如同指南鸟一样盯着她。这么说来今晚完全没顾上他,安随口关心:“你在想什么?”
他在想她。他在想原来那就是安放下防备的样子,她在白胡子面前很松弛,大方触碰白胡子不会表现明显的“女性姿态”,他想让安在他面前也那么自在。
他还想说:“你为何拒绝本·贝克曼?马尔科的羽毛也…那两人倾心你,我与你并不处在亲密关系当中,是我在追求你,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选择的一方。”
“我不是选了吗?”
米霍克一愣,随后明白安的意思,她在三个男人之间选了自己。
“……你并不是回应我的感情才这样,可以吗?”即使如此也已经足够,他从未像这般因为女人的一句话心情起伏,但他甘之如饴。
“你真奇怪,干嘛把我往外推,你想让我收下马尔科的羽毛,和贝克曼回他的房间?”
“不。”男人立马否认。
“我有我的私心,你的岛屿我住得很舒服,不想被赶走。”
这才是安拒绝贝克曼真正的理由,其实睡在哪个船上安根本无所谓,只是米霍克明确表示了他的喜欢,这时候跟马尔科搞暧昧,和贝克曼搅在一起,他万一不同意她回岛怎么办,贝克曼又不会抛下自己的同伴保护她,她也不会留在白胡子的船上给恩人添麻烦。
“我不会把你赶走。”
安从鼻子里哼了声,打开吹风筒吹头,吵杂的风声终结此次对话。米霍克看得出安不相信他的话,过去的安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她总是揣摩他人的喜好,以讨好对方,她的不安全感是如此强烈,强烈到只要不戴上讨喜的面具便认为自己不配被爱。
但现在,在他面前,她长出小小的、不太坚硬的刺。
原来他也拥有安不为人知的一面。这样很好,他会让安彻底明白,她可以在不压抑自己,不伪装自己,不顾虑任何人的前提下得到全部的爱。
两人此行的目的就是来看香克斯,他算不上没事,但由于当事人对失去手臂的事看得很开,还邀请米霍克大战一场,因此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准备归航。
至于战斗,米霍克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他对失去一只手臂的香克斯没兴趣。比起纯粹钻研剑术的米霍克,香克斯有点偏科,他的三色霸气更强,缺一只手臂对霸气影响不大,但对剑术来说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不打吗?我还挺期待yoi,上次那场战斗可有看头。对吧,老爹?”
“是啊,还不错。”
安不关心男人们的战斗,她在吃早餐,和上次一样,被纽盖特抓到他的船上吃,四队的队长萨奇从昨晚开始忙活。安当然知道纽盖特的心思,她的选择和之前一样,她不会留在白胡子海贼团给他带来麻烦。
萨奇又端了一盘东西出来:“多吃点,喜欢哪个跟我说,我再给你蒸,待会还可以打包带走。”
“谢谢。”
“哦,对了,安。”纽盖特说,“能不能再给我一些你的头发?上次你给的那些全部用光也没做出你的生命卡。”
“是这样吗?”那其实不用再尝试,做不出来的,安不惊讶,意料之中,别的世界也没有办法制作任何可以定位她的东西,她就像不存在于那个世界一般,除非本人出现在他人面前,否则无法找寻。
想是这么想,安还是又削了一缕头发给纽盖特。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回家吧,不然还能去哪里?”
家。所有人意味深长地看向米霍克,就算米霍克不是虚荣的人,这一刻,只要是人,虚荣心都会得到极致的满足。
“怎么不多待几天?”
“作为三皇,你的船不是有海军监视?”红发海贼团和米霍克在大海上都鼎鼎有名,三股势力凑到一起,海军早该头皮发麻了,要是还长时间扎堆,不派人过来打探才怪,安的脸在海军不是秘密,她不想翻车。
“可以炸了他们的船,你多待几天。”
安:?大可不必,万一海军开始追捕她和米霍克,哪还有安生日子可言。
“要说东海最有名的岛屿就是罗格镇了吧。”马尔科把安的话听在心里。
“你们要去罗格镇?”香克斯的表情有点怅然,但很快露出毫无阴霾的笑容:“替我向罗杰船长问好。”
安想起雷利说过香克斯从小婴儿就被带上船养大,面对这个处决“父亲”的小镇,他的心情应该很复杂吧。想念爸妈的安难得共情,伸手摸了摸香克斯的脸:“别难过。”
结果顺势就变成要去罗格镇了。安坐在船上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但很快释怀:算了,多走一趟也没什么。
随着安和米霍克的船只越驶越远,直至不见,笑容完全消失在香克斯脸上。
“我准备了满肚子关于路飞、分离时的冒险想要说给她听,但是她问我‘疼吗’,还叫我‘别难过’…贝克,我们为什么要把她送去米霍克那里?当时还是婴儿的乌塔,我们抱在怀里不也好好保护她长大了吗,安我也可以抱在怀里让她不受伤,我很强,我们很强。”
贝克曼只是一根又一根抽着烟,沉默不语。
罗格镇,这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却因海贼王。哥尔·D·罗杰在此出生与死亡而名声大噪,加上它还是伟大航路入口的必经之地,大航海时代开启后更是游人如织,鱼龙混杂。
以防万一,还没靠近港口安就把纱帽戴上了,港口处停靠着不少船只,虽然没看到海贼船,但安知道肯定不是因为镇上没有海贼,海贼们也不傻,这里是海军重点把守点位,敢把海贼船光明正大停在港口等同于弃船。
安和米霍克的外出都没做什么计划,但好歹是罗格镇,行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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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得看一眼,再尝尝特色美食,买点小玩意…没想到两人刚走到街上,就有人认出米霍克。
“那把刀……你是鹰眼吧?我一直想和你打一场。”
米霍克停下脚步,这样的对话他司空见惯,独自出行时他常常像这样被人拦住,偶尔他会拦住别人,为的都是一场酣畅淋漓、受益匪浅的战斗,米霍克接受所有挑战,于是他对安说:“后退。”
“在这里?你确定吗?”这里人很多,多到一旦被拉进人群就再难找到。
显然米霍克没有明白安的意思:“站太近会被波及。”
于是安后退。下一瞬间米霍克出刀,然而他的刀并非对着对手,而是朝着安的方向,夜的刀刃将那人的脖子割得皮肉分离,那人拉着安,手已经捂上她的脸,他出刀的位置很妙,没有血溅到安。
“所以我问你确定吗?”安钻进他怀里,“你是不是吓到了?心跳有点快。”
米霍克揽住她,心中全是震撼:他有信心保护安,可他就错开眼…有两秒吗?
安对这个状况也很司空见惯:“要好好牵着我哦,不然就会把我弄丢。”
“啊,那个,要不去没人的地方?”挑战者也是个老实人,他一直等在那,主要是他也很震撼,他没想到鹰眼是个老婆控。
最后两人找到了岛屿另一侧海岸线,这里不做港口,离市中心有点距离,基础设施少,因此人迹罕至。移动过程中,如安所说,米霍克一直牵着她,挑战者眼睛都快看成斜视,话说回来鹰眼的老婆真美…
他没有看到她的长相,但美是一种感觉。是她的仪态,是她侧头和鹰眼说话的语气,是她纤长的手指,是她身着长裙走路时若隐若现白得刺目的脚踝……他好像明白那个人贩子为什么会选她下手。
米霍克依旧让安站在他的身后,这是最安全的地方,除非他死,否则不会有人能靠近她,拔出刀前,他突然想到:“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嗯…~就跟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安抬抬下巴,示意口中的“他”是对面的挑战者。
米霍克三刀把对方砍倒,一点也没耽误吃饭。
可吃饱饭,麻烦又来了。
“鹰眼在这里!”
就算这里是靠近伟大航路的必经之路,像米霍克这么高额的悬金犯还是非常少见,他一上岛就有眼线注意到他,层层上报,海军开始寻找米霍克,最后在餐厅发现两人。
米霍克和海军之间展开了一边倒的战斗,他只要一挥刀就能解决一大片,可总不能在原地坐以待毙,他们开始移动,安不知道应该庆幸自己吃饱了还是没吃饱,没吃饱吧又饿,吃饱了又奔奔波波颠得难受。
砍了几波发现杀不完,根本杀不完,想要悠闲观光的计划算是泡汤了,只能回家。米霍克单手抱起安,速度一下子提上去了。
某个海兵喊得嗓子都劈了:“鹰眼强抢民女!快抓住他解救人质!”
“……”
他听到安在笑。
米霍克没有径直冲向港口,安说要吃饭,要看行刑台,要逛街。饭吃过了,行刑台现在就去看,逛街确实只能下次。他带着安兜兜转转,又是上屋顶,又是钻小巷躲避海军。等到完全把人甩开,有那么一些空档,他抱着安来到行刑广场:“当时我就站在这个位置看哥尔·D·罗杰处刑。”
“是吗。”
安没有太多感触,大航海时代、冒险、财宝、梦想、自由…都和她都没有太大的关系,那个象征着终结与开始的行刑台,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木头搭建的高台。
40.第四十章
他们当然全须全尾地离开了罗格镇,海军一直追到港口,拿了个大喇叭警告米霍克快点把人质还回来,然而当男人举起刀,呐喊只剩无力和惊恐:“快躲开!”
米霍克挥刀,剑气朝着港口攻去的同时还推着他们的船冲出老远,这下罗格镇的海军想追也追不上了。安全程看下来,心想强大真是可以为所欲为。
从罗格镇回来,米霍克发现安的心情有所回升,红发曾说安在躲天龙人,那被天龙人追捕之前她在哪里?安一定是上流家庭出身的女性,也许在此之前她因为相貌没怎么出过门,她想,但她不能。
米霍克觉得自己有些思路了。下一次岛民来宅邸打扫卫生、扫雪时,他问安:“你想去邻岛看看吗?过条桥就到了。”
冬天出门其实很麻烦,安没办法像米霍克一样多套个外套,胸口大敞就完事,她得认真保暖,防风防雪——鞋子如果被雪弄湿,水渗进里面,安十有八九会发烧。上一次她就走得很艰难,好在米霍克什么都给她买好了,她可以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没有着凉染病。
走出宅邸大门时,米霍克牵着一匹黑色的高头骏马等在外面:“哪来的马?”
“以前贵族养在岛上的,我来了以后转移到邻岛养。”
所以他早有准备,提前让岛民牵马过来,若她愿意外出,有坐骑便不用走太多路,也不用担心鞋子被打湿。
见安盯着他看,米霍克问:“怎么了?”
“我没想到…你注意到我上次出行不便,这次出门想了方法。”这个世界的男人大多粗犷豪情,女人也更健康壮实,从未有人注意那么微小的,却确实让安难受的细节。
“在你之前我从未思考过这些事。”他把马牵到安面前,丝毫不在意马蹄的雪被跺到地毯上。离近后安才发现马高得离谱,但没关系,米霍克让它趴下,这个高度就算是安也不难上去,男人握住她的手,将她托举到马背,自己在下面牵着。
路上积雪被工人铲得七七八八,结冰的地方亦被预先处理过,并不难走。米霍克带着马很快过了桥,邻岛的路况大不如主岛,因都是泥路,往来的人多,把路踩得一塌糊涂,显得脏污,现在安觉得还好有马。
他们进入村镇,人比安想象中少,很多房屋空置,更别说商店、娱乐场所。但安觉得无所谓,她要的不是目的地多么繁华、多么有趣,她要的是能外出的自由感觉。
米霍克主动解释:“我夺岛的时候,能跑的都跑了,就剩一些穷人和奴隶。”
“你到底多吓人?”
“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
再往里走,他们终于见到第一个活人。那人明显认得米霍克,他一副惊喜又惊恐的模样:“米霍克大人!”
他的声音引来其他人,大家都一副见着偶像的激动之情,对着马背上的安投来同样的眼神,两人谁都没理会岛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中途女仆长放下宅邸的工作跟在他们身后,也许是想等候差遣,其余地方她都安静跟随,唯独安要靠近某座建筑时,她一下窜出来,似乎对他们想前往的地点很恐慌。
“那是什么地方?”安随口问。女人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她看了眼米霍克,他当初夺取双子星岛的强大、对付小偷的杀鸡儆猴让她心脏紧缩,浑身打摆,对女主人她同样不敢不敬:“是,是学校。”
安对学校兴趣不大,不过她有点在意女人的态度:“你为什么那么害怕?”
米霍克替女人回答:“在很多贵族统治的岛屿,受教育权是贵族才能享有的权利,私办学校是绝对的重罪。”
女人一下就伏跪在地上,可她想象中的死亡没有降临,只有马蹄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他们在午饭前回程,安看米霍克牵了一路,问他:“你不上来吗?”
米霍克把刀横挂在马侧翻身上马,接管她的缰绳,以环抱的姿势和她共骑,他感觉到安往他身上靠,软软的,带着令他陌生的分量。
天空下起小雪,安没忍住脱下手套去接,米霍克怕她冻着去握,这才发现她的手冷得仿佛冰块,手套起的不过是装饰作用。一时间米霍克犹豫了,才零下二十几度的天就冻成这样,上次驶出双子星岛屿气候前,安一直感到寒冷吗?米霍克怀疑自己做得足够吗?她真的能适应航行的艰苦吗?
不。米霍克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以“为她好”的名义替她做决定极为傲慢。
“我在改造船只,只要你想,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每一个地方我都会牵好你的手。”
然后他们之间拥有第一个“她愿意”的吻。
安和米霍克开始在东海航行。米霍克很庆幸自己去的地方够多,他不知道安喜欢怎么样的旅行地,便把地点及特色写下来让她自由选择。最有名的罗格镇已经去过,安暂时还不想被海军追捕第二次,她浏览名单,目光定在巴拉蒂餐厅上,其他目的地都是某某岛,只有这个是餐厅。
“这个很有名吗?连岛屿都不配拥有姓名。”安翻过手记给米霍克看。
米霍克正在做饭,他抬眼看了下安手指的位置:“这是个海上餐厅,不在岛屿里。”
海上餐厅?安的脑海里浮现了渔排的模样,那种可以坐快艇、钓鱼或鱿鱼、烧烤,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吹牛的破破的水上设施,但她下意识觉得米霍克不会去那种地方,更不会带她去,除非……
“很好吃吗?”
“不差,主厨曾是海贼,但对食材烹饪有自己的见解。”米霍克自己也做饭,他能吃出主厨是个有追求的料理人。
目的地定下来了,但船还没好,两人便又蜗居了一小段时间。出航日安看到新船,一下就明白为什么要改这么些时间。那艘船的外形没怎么变,甲板只加了灯和固定遮阳伞的基座,但船舱内大变样:冷暖风系统、海水过滤装置、防潮、更大的冰箱、带有花洒和浴缸的浴室、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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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桶、小书柜、洗衣机、软床……
“其他的后续再加,你要什么也可以带过来放。巴拉蒂不是太远,慢慢走几天就能到。”
安可以肯定米霍克不需要这些,他驶着什么也没有的棺舟就能出海,一切只为了让安在航行中感到舒适。
他们在第三天抵达巴拉蒂,餐厅处停靠着不少船只,和安想象中的渔排完全不同,这是一艘正儿八经的船只改造成的餐厅,船两头有鱼形状,还挺有档次。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食物香气,安都有点饿了:“闻着是不错。”
既然是在高档餐厅吃饭,安特地换了身礼裙,帽子依旧是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嘴唇方便吃饭的款。米霍克看她换了装,一愣,主动对她弯起手肘,安挎上米霍克的手臂,两人进入餐厅大门,马上有人迎上来,看着就一副海贼相,但他努力调动脸上的肌肉挤出友好的笑容:“欢迎光临。两位吗?”
餐厅内部空间不小,安和米霍克到的时间偏早,又是午饭,位置还有很多。侍者,实则为厨师的派迪带他们到左侧靠窗的双人位,米霍克为安调整好椅子后才入座。
“这可真是来了个大人物。”哲夫从后厨出来到二人桌旁,执起安的手,有礼克制,一触即离地对安行了吻手礼:“我是老板兼主厨哲夫,请允许我为二位介绍今日可供选择的菜品。”
敲定从前菜到甜点的所有菜品后,哲夫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位客人,先前给安和米霍克带路的派迪不禁凑到哲夫面前询问:“老板,他们是什么来头?还需要你亲自接待?”
“那个男人是鹰眼。”
派迪瞪大眼睛:鹰眼是那个鹰眼吗?悬赏令金额这么高的家伙怎么会在东海?
“确实有传闻说他这两年一直在东海晃悠。但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我们这里是餐厅,只需要提供美味的料理给客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够了。”
哲夫和派迪的谈话在小小少年山治的耳中听起来仿佛隔着一层纱,模糊遥远,他的眼中倒映着女人的身影,他看不到她的脸,但他同样体会到了“美的感觉”。哲夫留意到山治不同寻常的注视,他有心培养小不点的绅士风度,菜品做好后,男人粗声粗气地把养子叫到面前:“你去给他们上菜。”
男孩端着那盘前菜差点忘了怎么走路,好歹是有惊无险端上桌。他控制不住自己去看女人,女人戴着纱帽,帽子款式很特别,遮得特别严实,以山治低矮的视角也看不见她的全脸,只能看到她线条优美的下颌角和修长的天鹅颈。站在桌旁,他仿佛嗅到女人身上的香气,也许是因为他一直杵着不走,她侧头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哲夫的怒吼就来了:“小茄子!别失礼人!”
吃完巴拉利餐厅的所有菜品,安觉得米霍克没有介绍错,这个主厨确实有点东西,他会将意想不到的两样食材混合在一起碰撞出绝佳的风味,安想到那份旅行清单,有点高兴:看来从今往后会有很多愉快时光。
41.第四十一章
离开巴拉蒂,路过一片海域时米霍克说:“前面有一个鱼人的聚集地。”
“鱼人?在这里?大量聚集?”安对鱼人的印象还停留在费舍尔·泰格,再往前就是洛克斯海贼团的巴贝尔。鱼人在海面之上生活的案例少之又少,更别说一个聚集地,但是仔细想想也许正是因为东海山高皇帝远才能实现:“我还以为鱼人都被抓去圣地了。”
“还有拍卖所。那些上半身是人类女性模样,下半身是鱼尾的人鱼可以在拍卖所卖2亿贝利。”
“拍卖所在哪里?”
“香波地群岛。”
安“啊”一声,难怪她不知道,萨卡斯基绝对不会和她说这些。
谈话间安的视线扫过水面,随后她的目光凝在水面的一处,那里怪怪的,在水面下有两个圆的东西,很大,白的圆圈把黑的圆圈框在里头,那到底是什么呢?
注视好一会儿,那两个圆圆的东西突然像被拉了帘一样被一层膜覆盖,然后再打开,安才意识到那个圆圆大大的东西是一只眼睛。
“米霍克,水里有东西。”安说。
“我知道,是一只海兽,之前就跟在我们的船后面。”这只海兽并不强,在米霍克看来它跟之前跟在他们船附近的鱼虾没有区别,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带着安出行,时常有东西跟在他们的船后面。
见自己被发现,那只海兽探出水面,它长着牛的脑袋,还有一个金色的鼻环,似乎有人饲养。
“东海比较少见这么大的海兽,也许是从伟大航路游过来的。”米霍克说。
海兽很喜欢安,它把脑袋伸出水面后,一直用鼻子靠近船上的安,他们的船驶走,它还追在后面绕着船转圈。
“它追着我们。”安说。
“你要养吗?”米霍克问,他记得安不喜欢动物。
安露出嫌弃的表情。
“那就别管它了。”
好在没走出去多远,海兽的主人就追上来了:“哞哞!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叫你也不回来!”
一望无际的大海安常常会偷懒不戴帽子,正正和海里的生物打了个照面,对方一身粉红色的皮肤,嘴巴长长的,额头上有一个太阳模样的纹身,三条手臂,手臂上有吸盘,一看就是鱼人。
他看到安,那身粉红色的皮肤顿时变成深红。
今晚不如吃章鱼烧吧……安想。
“不知是怎么搞的,他是我的宠物,总追着你的船。”鱼人结结巴巴解释,话语颠三倒四,然后他不再出声,痴痴地盯着安看,直到他对上另一双金色的,鹰一般眼睛。
鱼人揪着海兽的角,一瞬间就潜进了海里。
他们还去了东海大大小小的岛屿,在四大洋航行有一个绝对绕不过去的特殊地点——颠倒山。海水向山上倒流的样子非常壮观,安一下就认出来了。
“从这里攀越过去就能够进到伟大航路了是吗?你有没有从这里进过伟大航路?”
“有。下了颠倒山,山脚下有一只很大的鲸鱼。”
“鲸鱼?就一只吗?我记得鲸鱼都是群居动物。”
“对,就那一只,总是撞击颠倒山,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有一个人专门在那里照顾它,你想去看吗?”
去倒是无所谓,那他们要怎么回东海的家呢?
家,米霍克喜欢安说这个字:“最安全的方式就是官方通道,但这个办法要弃船。”
安回头看看自己那个有软床、有热水、有零嘴、有冷暖气……的船:“那不行。而且你不是赏金犯吗?能走官方通道?”不仅如此,她上官方通道也很危险呐,一个不小心就是自投罗网。
“不能。”
她就说嘛,自投罗网x2:“还有其他方法吗?”
“直接从无风带穿越过去。”
安想了想地图,就是夹着伟大航路的两条带状海域对吧?这个方法好像很少有人提及,为什么?
“无风带是海王类的巢穴。”
那也不太行,她太招怪物喜欢了,跑去人家巢穴让怪物贴贴,米霍克再强也很难护着她,她掉进海里呛水几分钟就会死:“还有吗?”
米霍克丝毫没有不耐烦:“还有空岛。天上有海,没有红土大陆、无风带阻拦,可以直接进到东海的上空。”
空岛安知道。凯多会跑到空岛上往下跳,阿贝尔每次都要预判他摔下来的位置,如果在海里得派人去捞他,他还想过把安带上去,喝得烂醉驮着她就往天上冲,安没法在万米高空呼吸,还好阿贝尔把她抢救下来了。他那时候是想找刺激还是什么来着?
“你去空岛怎么去的?”
“伟大航路有一个上升海流,可以把船冲上几千米高空。”
安有点疑惑,这样的海流冲力不是很大吗?船不散架?
“需要一点运气。”
“…没有运气的时候呢?”
“我有一次没冲上去,受了点伤。”
?她要是摔下来,那就不是一点伤就能概括的。
“下来呢?”反正都问到这了,下来的方法也一起问了吧。
“下降海流,类似瀑布。”
所以约等于高空坠落,绝对不行。安还想到一个问题:“你在空岛怎么呼吸?”
米霍克:?
安:?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人在万米高空不能呼吸吗?那他喘的是什么气?
安扶额苦笑,真是给你们这群强者整无语了。她认为自己不必明说,米霍克也应该明白她去不了空岛,至此三个方式全部枪毙,安无法离开东海。米霍克则对安的脆弱有了更深的了解,除了官方通道,他不可能带她走任何野路。
“东海还有很多岛屿。”米霍克轻声说。
“我没有伤心,东海也挺好的。”
米霍克有时会自己外出,驶着他那艘棺舟去挑战强大的剑客,或是被挑战,安猜他越来越强了,因为他渐渐不再受伤。他们航行的第三年,米霍克的刀·夜的刀刃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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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黑色,他斩获世界第一大剑豪的盛名,随之而来是政府的招安。
“王下七武海……”安阅读信件上的文字,心想政府还真是被“大航海时代”逼到一定程度了,竟然想出“以暴制暴”的方法。她本以为米霍克不会感兴趣,他的称号是“海军猎人”,以前还跟海军有过节,成为王下七武海当然有好处,但也得听政府差遣,他能愿意?
米霍克打算去:“听听政府怎么说。”
安耸耸肩,表示他自己决定就行。没有安,米霍克可以采用更粗暴快捷的方式到红港,因此他和安呆在家里直到雪融化,拖到最后一秒才出门,反正他跟政府不是什么友好关系,不需要守时,迟到就迟到了,安还特地去岛侧送他,骑着那匹黑马,它破例被留在主岛上给安代步。
“早点回来。”
米霍克深深地看她:“知道。”
男人出航的第十天,安就拿到海鸥倾撒的特别新闻:政府宣布成立王下七武海组织,给予包括乔拉克尔·米霍克在内共有七位海贼特殊的权力与资格。那些成员安都认得,全是大海上知名度很高或实力强大能震慑一方的新闻熟面孔,她的视线凝在其中一个人上,打算等米霍克回来问问情况。
米霍克在出发第十五天到家,这次他出门时间挺长的,安都想他了。他给她写了信,告诉她到家的具体日期,安特地骑着马去海边等他,带上自己的露营装备,等米霍克到的时候她身边围满了小动物。船还没有停好,男人就跃下来,被安扑了个满怀,他搂她搂得很用力,看来觉得很想念的不止安。
他们一起骑马回去,安问:“怎么样?还算有趣吗?”
和一群伪君子打交道能有什么有趣的,海贼方也半斤八两,米霍克描述了一下,安很快就不感兴趣了,不过她记得要问米霍克问题:“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安缓缓念出这个名字,这些字眼逐渐和记忆中的某段对话重合,她刚去马林梵多时卡普和耕次说过这人是天龙人。她望向米霍克,一时间拿不准该不该问,米霍克眼底一片清明,和往常一样:“你什么都可以问,只要我知道,我就会回答你。”
“他是天龙人?七武海是天龙人?”
“多弗朗明哥曾是天龙人,但33年前他的父亲决定放弃天龙人的身份,后面想要恢复身份没成功,现在只是海贼。他有做很多非法生意,想必是用前天龙人的身份混得风生水起,我不感兴趣。”米霍克话音一顿,想起来一个或许安会感兴趣的事:“政府抽了我们的血。”
安认为自己在听到这句话后想起贝加庞克不是巧合,博士很聪明,能用血液做很多很多东西:“你让他们抽了?”
“是,都是交换条件。作为七武海,我可以走官方通道到所有的海域,我们可以安全地去更多地方旅行。”
安意识到米霍克是为了自己才和政府提的这个交易。米霍克看着安,再一次承诺:“只要你想,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每一个地方我都会牵好你的手。”
42.第四十二章
被招安成为七武海,虽然有时候要按照政府的命令做事,但好处也不少。首先当然是米霍克提议的允许利用官方通道前往各个海洋,还有既往的罪行被一笔勾销,不再被通缉,最诱人的一点:他们可以肆意掠夺,是官方承认的合法海贼。
安都没想到词汇还能这么组,合法海贼,这是能出现的字眼吗?对此她只能评价一句:真不把人命当命。
这不,马上就有人开始行动了。他们吃早餐的时候,米霍克在读晨报,读到某个新闻时,他“哼”一声,安咽下嘴里的小米粥抬起头:“‘哼’是什么意思?”
米霍克给她总结:“有一个新闻。德雷斯罗萨的国王突然发疯,带领军队屠杀无辜国民,抢夺钱财,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挺身而出击败残暴的国王和军队,民心所向,不日将接替力库王成为新的统治者。”
安听完很快失去兴趣:“政权交替很正常。你‘哼’的部分是什么?”
米霍克看她非要模仿自己“哼”的样子,被可爱得多欣赏了两秒:“我先前游历到过德雷斯罗萨,现任力库王勤政爱民,不像残害百姓的国王。倒是多弗朗明哥,性格狡诈残忍又扭曲,在我看来说是他策划的这件事更可信一些。”
他在七武海会议上的提议也让米霍克觉得他早有预谋,政府原本提出给他们“发工资”,是多弗朗明哥说要“合法掠夺权”,他的理由是他们一群海贼由政府发工资,还听从政府差遣,跟海军有什么不同?说出去会笑死人。
这个提议倒是符合在场所有被招安人员的利益,发的哪有抢的香,发的哪有抢的多,权利他们要,义务通通无视。怎么?他们是什么很有道德感、责任心的人吗?政府叫得到他们就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所以你觉得是多弗朗明哥操控力库王杀害了国民?”
“很有可能。”
“但他现在是七武海,海军还会出兵吗?”
“不会了。而且没有证据证明力库王受到多弗朗明哥的操控,明面上看人确实是力库王杀的。”
让安再感叹一句,真不把人命当命。
“德雷斯罗萨有什么特别的吗?多弗朗明哥很喜欢那里?”
“有历史渊源,德雷斯罗萨最初是唐吉诃德家族统治的国家,随后他们前往圣地,那片土地由力库王族继任统治。要说有什么特别,那个国家最特别的是有小人族,藏形匿影的不容易看到,虽然也不难抓。还有竞技场和美丽的自然风光,不过那里不富有,基础设施一般,天气也炎热,你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去看看。”
安犹犹豫豫:“…勉强加入旅游清单?你不是说多弗朗明哥人品很垃圾,又是天龙人,会把国家治理成什么样啊?”
“这倒是,不必现在,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先玩其他地方,比如吃荔枝,在西海,现在出发正好赶上荔枝季。”
“荔枝可以。”安笑眯了眼睛,“这次不用丢进垃圾桶了吧。”
米霍克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第一次问我喜不喜欢吃荔枝的时候,买了荔枝送来岛上吧。”
他确定自己全部丢掉了,安那么多年都不知道岛上的垃圾处理点在哪里,她是怎么发现的?
“我那时候在厨房的垃圾桶里看到一个壳和一个核,你是自己吃了一个随手丢进去,然后忘了?”
……不是没可能。
“寄过来的果子已经死掉,不好吃了。”
不好吃其实也还能吃,但是米霍克不想让安吃没那么好的东西,所以他全扔了。
安笑了,凑过去贴着他的嘴唇:“知道你对我好。那我到时候可要多吃点,去一趟西海怪折腾的。”
走官方通道,他们需要到东海挨着红土大陆的港口——东港,乘坐泡泡电梯上到红土大陆顶端,再下到西海的港口西港。船还没靠到东港呢,远远就能看到海军方一队人等在港口,安认出带队的将领是鼯鼠,她离开马林梵多时他还是准将,现在都升到中将了,他板着一张脸,严阵以待,和安印象中的他大相径庭。也难怪,那时候的她是美丽柔弱的中将夫人,现在她坐在海贼的船上。
安这次着装选择把自己裹进宽大的袍子里,不仅脸遮得严严实实,身材也看不出男女胖瘦,连下船她都没让米霍克帮忙,而是自己走下来,米霍克虽有疑惑,但并未追问什么。他们一踩到港口的地板,海兵们便训练有素地将他们两人围在中间,看样子是要全程“护送”。米霍克并未提出什么异议,这是之前就谈好的,表面上是招安的“王下七武海”,本质全员恶人,同意他们走官方通道就是同意海贼进入腹地,隐患多得数不尽,海军不可能不防。
对海军来说,鹰眼已经算好的,他出了名寡,经常独自一人,不像其他家伙有整整一大个家族、一整群员工、一众船员,他们必须加派更多人手以防万一。因此米霍克身边的人一出船舱便引起鼯鼠注意,他观察过后很快确认是普通人,用不着见闻色,光靠那人的走路姿势,呼吸声等便能判断,鹰眼带着个普通人去西海做什么?……不管做什么,赶紧送走才是上策。
进入泡泡电梯,他们还是把鹰眼和黑衣人被围在中央,这阵势比押送犯人不遑多让,鹰眼在外享有世界第一大剑豪之名,鼯鼠不知道名讳水分多少,但泡泡电梯内是个密闭空间,一旦交战会伤亡惨重,无论如何都要避免。就在鼯鼠神经紧绷不能受到任何刺激时,黑衣人动了,一瞬间整个电梯内的海军都望向她……握住鹰眼的手,在他手心划拉。
鼯鼠的表情一言难尽:这种时候调情?
并不是鼯鼠想的那样。电梯上升到一半,安突然意识到不对啊,他们去西海没船啊?她先前完全没注意到这回事,这几年米霍克照顾她,安习惯了所有事不动脑,出个人就行。
她下意识要开口问,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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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又控制自己把嘴闭上,鼯鼠见过她不止一次,虽然不熟,但不知道能不能凭借声音认出她来,他肩膀上还有电话虫,安在萨卡斯基办公桌上见过,是用来记录执法过程的,可以直接连到总部的大屏幕播放,安有理由相信现在整个海军本部进入了一级戒备,战国指不定就通过这个电话虫看着。于是安去抓米霍克的手,在他手心上写“船呢”二字。
“有船,是七武海的交换条件之一。”
米霍克把每个海域给他配一艘符合他要求的船当做附加条件和海军提了。要船,还每个海域都要一艘,这个提议仔细想想能分析出不少东西,圆桌上海军方、克洛克达尔、多弗朗明哥都看向米霍克,而多弗朗明哥是喜欢稍微踩过界的那个,他带着标志性的笑容试图打探:“你还真是喜欢旅行…你以前不都是坐你那艘棺舟上天入海,现在怎么要换船?是要用来装什么宝贝吗?”
世界第一大剑豪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碰壁多弗朗明哥也不恼,他就是随口一说,鹰眼不好惹,和红发关系不差,还有情报说他登上过白胡子的船,他没打算和他交恶。
这些事安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听到回答她放心了:看吧,她确实什么都不用担心。
和安想象的不同,他们什么流程都没走,一群海军本部精英夹着他两从东海港口到西海港口一路没停,很快就把他们“护送”到船上,看着他们起航。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常,谁不想赶紧把压根不受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核弹送走。
西海的船硬件设施和他们东海的船一模一样,安喜欢这种稳定的,一成不变的东西。他们在西海航行了四天,来到了传说中盛产荔枝的岛屿——隆珍岛,这座岛以前默默无名,但自从荔枝被发现三四天就会死掉,要是能在果子死掉之前吃上简直是财富权利的象征后,它就火了。
是不是真那么好吃、喜欢吃不重要,重要的是逼格要拉满,天龙人预定,贵族们预定,各大海洋的富商们预定,各大海洋势力预定,加上隆珍岛看准时机乘上这阵风,对岛屿的景色、荔枝大肆宣传,搭建配套设施和娱乐项目,它一跃成为旅游胜地,每年一到夏季,这座岛就忙得热火朝天。
安登岛当天吃了很多荔枝,还有荔枝鸡,结果第二天就翻车了,米霍克终于看到什么叫做上火,他吃得比安多什么事也没有,安一大早起来嗓子疼得跟吞刀片似的,根本没办法说话,就剩气音,偏偏她还要硬说:“宝娟,我的嗓子!”
米霍克不理解什么意思,吃早餐的时候发现安牙龈也肿起来了,就算安张着嘴他也看不清楚,只能把手伸进她的嘴里摸,确实摸到很细微的肿胀,他又好笑又心疼。等安因为牙龈疼喉咙痛吃不下早餐,米霍克就笑不出来了,她不管换左边咬还是右边咬都有点咬不动,更别说往下吞,最后只能蔫吧吧放下筷子。
男人马上打开房门给了服务员一袋金币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医生叫过来。
43.第四十三章
七水之都是安主动说要去的,以前从未有过,米霍克注意到这个地方的特殊性,很快便将她带到这座“浸在水中”的城市。这座城市曾因为发明出海上列车名震整个大海,想要来体验列车的人将整座城市挤得水泄不通,海上列车的车票一票难求,如今热潮过去,这种城市终于恢复往日的平静,只有本地居民偶尔还会想起那个伟大的鱼人工匠。
这座城市也应当和其他城市一样,上岛、观光、饮食、离开,但七水之都特殊的交通工具让安和米霍克寸步难行。
“哎哟,漂亮的小姐姐,你可真受布鲁欢迎啊!”
布鲁租赁店的老板做了那么多年租赁店没见过这场面,布鲁是性格很温顺、服从性很高、热爱服务人类的物种,它们经受训练,一旦租赁出去会按照客人的意思前进,但自从这个把脸裹得严严实实的女性出现,它们全往她身边游,自己背上驮着的客人都顾不上,客人们也很困扰,人皆爱美,但女人身边有着一双鹰眼的男人一看就不好惹,看美人也得有命啊。
安熟练地搂住米霍克的脖子:“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你提供的所有从伟大航路回来的方法我都说不行了吧?你能想象我们进入无风带会发生什么吗?”
米霍克抱起安跳上屋顶离开。在一起四年,他有时会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安,太多完全预想不到的状况会因她而起。进到旅店时老板明显愣了一下,不能怪他,开店那么多年还没看过这么样抱着进来的呢。
“一间双床房。”
老板一边开房一边嘀嘀咕咕:“都疼成这样了还双床房?当然你们夫妻情趣跟我没关系。”
米霍克:“……”
他们到旅行地的第一天都不会安排行程,但饭总得吃,偏偏安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只眼睛:“可是出去会被布鲁围攻耶。”
“那要吃什么?我去买。”
“可是我想自己去挑吃什么。”
男人顿住往外走的脚步,他好像隐约感觉到眼下的对话和布鲁、吃饭没什么关系:“那你想要怎么样?”
被宠爱的人有恃无恐:“你觉得呢?”
米霍克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带她出去觅食,为了躲避布鲁全程抱着不走寻常路,沿路看饭店招牌,安的脚一晃一晃,米霍克瞥了眼,确认她心情良好:不,他还是很了解她的,就是想撒娇,想抱,还不直说非要人猜。
他们去吃了七水之都最著名的水水肉,这种肉其他地方没有,味道确实不错,然后当然是去坐列车,就像去罗格镇要看行刑台,是绕不过的观光体验,下车后米霍克原以为就此结束,可是第二趟,第三趟…他们五天内坐了三十几趟海上列车,目的地根本无所谓,只要有座位就上去,长途短途都坐。安在车上很沉默,大多数时候歪着脑袋看外面的海天一色,更多时候她看着他,审视着他,这个三十多辆列车运行的时间她全用来思考,用来斟酌,用来犹豫,最终她做出决定:
“有了这辆列车,就算不会航海的人也能安全从岛屿到岛屿,很伟大的发明。我出生的国家曾被称作基建狂魔,热衷于做路造桥、搭交通线路,小时候去哪里都不方便,长大后去哪都轻轻松松…我就出生在沿海城市,和七水之都一样,年年来台风,气候又热又闷,真是烦人,但那是家呀,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试了很多很多次都不行。”
安有一段时间一次又一次克服人类的生存本能,希望借着跳转的力量回到原本的世界,加上其他死亡次数,没有万次也有千次,她一次也没有回家。
“然后我就想,那建造一个新的家吧,也做不到。为了抢夺、独占我,他们杀死我珍爱的,失去的感觉太痛苦,我宁愿没有得到,失去得太多,我也麻木了。”
这是安第一次跟他分享她的过去,米霍克却没办法说什么安慰的话,安的过去没有他,他亦没有相似的经历,无法感同身受,这些伤痛无药可医,只能靠自愈,他能做的只有陪在她身边,多久都可以。
乘坐完那趟列车后,他们便启航回家,安好像有点低落又好像有点释然。从那以后,米霍克发现安的“我愿意”变多了,下一次出门时,双床房终于可以订成大床房。
长时间在外玩耍,安突然想到一个事:“你这样完全不去参加七武海的会议没问题吗?”
“没什么好去的。”有那个时间米霍克宁愿和安呆在家。
“那好吧,我还想着你去一趟回来会不会有什么新鲜瓜可以吃。”
为了老婆的瓜瘾,米霍克难得去了马琳梵多。在座的人一眼看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加上这几年鹰眼带着一个女人四处游山玩水在大海上已经不是秘密,从官方通道来来去去,都把海军整麻了。多弗朗明哥真是好奇得要死,他想了想提议道:“鹰眼,我的国家德雷斯罗萨有很多自己会动会说话的玩具,如果你的夫人对玩具感兴趣,你们可以来我的国家玩。竞技场也很热闹,你来参加的话,我特别拿点好东西做奖品…恶魔果实怎么样?保证是好货那种。”
多弗朗明哥本以为鹰眼会对果实有反应,因为传闻中女人是个普通人,非常普通。世界第一大剑豪却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的国家基础设施怎么样?”
“?”德雷斯罗萨的国王怎么可能知道旅店里的床是软是硬?
去一趟瓜确实不少,能取悦到妻子,米霍克就不算白跑。但自从参加完七武海会议似乎变得有些不幸了,他们旅行回来发现家里被洗劫一空。安对着满地狼藉一头问号,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米霍克比较有经验,安来之前他出门太久也会变成这样,有一次布干仁施还跑回来重新称王称霸,当然又被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逃了,这次只是碰巧吧。好在当天时间还早,男人叫了工人过来收拾,接下来一段日子他们都不打算出门。
然而当米霍克本周第三次被打断和安的亲热,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又来了?”安看米霍克翻身下床,脸色黑得像锅底。不能怪他,虽然每次都去去就回,但架不住频率高+时间十有八九是晚上,总在兴头上被打断,谁能不恼火?不去又不行,这座岛的防御只靠米霍克,他不可能让任何一只老鼠溜进来打扰到安,别说让人登岛,只要在宅邸里见闻色能覆盖到的海域里的船、站在海岸上能够看得见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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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通通击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为了安的安全(和他的□□),男人开始思考。之前也有一些家伙趁着他在岛上或不在岛上接近双子星岛,但绝不会这么频繁,他刚去完七武海会议回来全大海便好像都知道了他的住所,说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他绝对不信,他树敌太多,米霍克很快放弃纠结幕后黑手专注解决问题。
米霍克住在双子星岛不算秘密,当初安不在,他没想过也没必要隐瞒,可大海那么广阔,如今很多事还是靠的口口相传,不应该有那么多人知道双子星岛,知道也不应该有那么多人频繁跑过来……除非信息传播手段了得,要说到大海上了不得的传播手段,除了新闻不做他想。
他回忆最近的报纸内容,没有一句话提到过双子星岛,但很快他又想到,世界经济新闻社不止出版“世界新闻”报纸,他们还有很多其他主题的报纸:比如科普报,上面会记载通过颠倒山进入伟大航路的攻略、某座岛屿的地貌海图信息等;比如人物报,如海军或悬赏犯的出生地、性别、武器等;比如八卦报,上头所谓的桃色故事大多是捕风捉影,毫无节操的随意编排,米霍克对他人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从未订购。
……若是摩尔冈斯,那家伙倒是什么都敢在报纸上写。
这一次海鸥来,米霍克把新闻全部买下来了,他没有费很多时间,在最新一期的花边新闻上找到自己和安出去旅行时的照片,上面还有一些推测两人已经结为连理的文字,版面不小。安坐在米霍克的腿上和他一起看,她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能想象到那些跑到双子星的人的脑回路:世界第一大剑豪的女人能差到哪里(某种意义真相了),就算对女人不感兴趣,岛上肯定有财宝!于是在安和米霍克不知道的时候,“双子星岛上有璀璨明珠”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些知情不知情、要命不要命的家伙全跑来寻宝。
“那我们是不是该搬家了啊?”
“?”米霍克原本打算去给摩尔冈斯找大麻烦,摩尔冈斯知道无数人瞄准他的性命,把行踪藏得死紧,而米霍克也有自己的情报网,就算找不到摩尔冈斯本人、新闻社总部,总有分部、印刷厂等,不死也要让他掉层皮。只有他一个人他不会事事计较,一旦涉及到安,米霍克的神经就很容易被挑动。但仔细想想,地址已经暴露,光泄愤无济于事,安的话给他提供了新的思路,搬家也许不错,双子星岛在东海,太好抵达,防御几乎等于零,若是新家的地址,米霍克心中有一个还不错的选项。
但一切还得安愿意,他让侧坐在他腿上的安面向他,这样更方便他观察她的表情:“你想搬家吗?不愿意就不搬,我会想办法。”
安没有不愿意,只要米霍克在,她住哪里都可以,而且她知道下一个住址不会比双子星岛差,米霍克都会为她考虑好。她凑上去亲他,把舌头伸进他嘴里,被男人抱紧,话语变得断断续续,但没关系,她老公能听懂的:“这座岛住了6年,换个新环境也不错。反正搬家累的人又不是我。”
于是事情就这么黏糊糊地决定了,当然新址得认真仔细评估,一切出发点为安的舒适、健康、愉悦为准。
44.第四十四章
名为克拉伊咖那的岛屿,便是米霍克挑选的新址,它位于新世界,需要通过官方通道才能前往。这次来护送的又是鼯鼠中将,他已经不复第一次的高度紧张,神色如常地将他们带到了港口。
安和米霍克并没有径直去往克拉伊咖那,而是先到的邻岛,和克拉伊咖那荒废已久不同,邻岛欣欣向荣。曾因战争被迫逃离克拉伊咖那的人们凭强大的生命力和顽强的意志力重建家园,他们此行主要是了解当地的医疗技术,这对安很重要,不管是她还是米霍克都不想突发疾病、意外时还得航行个三五天才能找到医生。
该说很幸运,还是命运眷顾呢?这座岛上竟然有来自磁鼓岛的医生。这很少见,磁鼓岛以超高的医疗水平闻名于世,是“医疗大国”,但因为磁鼓岛和克拉伊咖那中间隔着一个红土大陆。本来磁鼓岛的医生不不可能在这里。但由于磁鼓岛的国王瓦尔波这年突然实施一个名为“医师二十”的暴政,对国内的医生赶尽杀绝,不合理的律法迫使得这位医生离开故土,他心灰意冷,干脆走官方通道来到了这个远离家乡的岛屿开始新生活。
除了医疗,米霍克还着重观察了邻岛的基础设施、经济贸易、娱乐休闲等,他上次来觉得什么都有,但单身视角和现在怎么可能一样,他不会让安缺这少那。好在邻岛足够给力,克拉伊咖那本就是个文明大国,国民换个地方也能把一切经营得很好,夫妻俩在克拉伊咖那享受二人世界,需要什么就来邻岛,完全符合他们原本的预期,于是安和米霍克转头去了克拉伊喀那,还没有靠近岛的时候,安的脑袋上冒出小小的问号,等到靠近岛屿她的疑惑更大了:这座岛为什么那么黑暗呀?好像被雾气笼罩,跟邻岛阳光灿烂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米霍克解释:“这座岛常年阴雨,就是这样潮湿的天气。你不是每天都要晒太阳,而且晒也不能晒很久。岛上有个地方每一天都可以照得到太阳,我打算在那里给你建个阳光房,你想晒就可以去那里晒。先带着你往里面走走,实在不喜欢就算了。”
安并没有抱太大希望,米霍克不知道她其实对天气也有要求,长年生活在阴暗潮湿、看不到晴天的地方很容易抑郁就算了,她能尽量自我调节,生理上也会出现骨骼健康、免疫力下降、肌无力等问题,双子星岛四季分明,他没有机会了解她的这个“娇气”的特质。
然而越往里走,安心中却越震撼。这股潮湿、闷热、黏糊的,宛如蒸笼一般把人裹在里头的感觉;深吸一口气,绝大部分都是水汽,剩下一小部分才是空气的感觉;稍微活动就身水身汗,皮肤黏糊糊,恨不得能立刻冲澡的感觉……
实在是太熟悉了。
米霍克抱着安走过外面的废墟、茂密的植被到达克拉伊咖那的古堡,安看一眼就知道是米霍克会喜欢的风格,城堡内部还是很现代化的,水、电、抽水马桶、冷暖风等,奢华的内部装饰比双子星岛的庄园更胜一筹,毕竟是皇室使用过的东西。值得一提的是城堡内还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图书馆,里面藏书之多,不管是安还是米霍克看了都特别心水。
然而最终让安决定搬进这座岛屿的原因是城堡的墙壁出水了。米霍克不是第一次看这情况,显然做过功课:“现在正是回南天。但只要关好门窗,水汽进不来就没有问题。城堡有完善的防潮措施,只是因为现在没有人管理才会变成这样,住进来就好了,有抽湿设备。”
回南天。安可太熟悉这三个字了。墙壁、地板、玻璃自动出水,和她记忆中那个回不去的家乡一模一样。米霍克不可能知道她家乡长什么样子才选的这里,但他确实带她“回家”了,就算是巧合,她也不能不受触动,安紧紧拥抱不明所以的米霍克:长年阴雨算什么,米霍克不是说了岛上有个地方可以晒太阳,她会每天去那里晒晒的。
就在安和米霍克参观城堡时,窗户外探出三两个脑袋,被安发现也不躲不藏,那是猩猩,开始仅一两只,然后变成三四只、五六只,全挤在靠近安的那个窗户边看。安和米霍克一上岛它们就知道了,远远坠在后头完全不敢靠近,等人类进建筑才敢隔着玻璃偷看,它们忌惮米霍克,就算是经历过战争的人类模仿者也敌不过那个男人,对那个漂亮的人类再怎么感兴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
“米霍克,窗外有猴子。”
“那不是猴子,是人类模仿者。”这群猩猩就是米霍克挑选这个岛屿最大的原因。上次他过来和它们对战后发现这群猩猩会模仿人类的动作、战斗方式,而且它们作为动物,身体素质各方面比人类强,学习的天赋竟然也比一些人类高。
曾经克拉伊咖那的战争彻底结束后,逃离的岛民们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乡,正是因为有这一群猩猩才回不来,人类模仿者们学习了士兵战斗的方式,拿起满地的武器,变成了这座岛屿新的、唯一的岛民。
自从米霍克来过,和猩猩们战斗过,这座岛屿更加难以踏足。
“他们就是以后的工人。”米霍克说,“人类模仿者可以模仿人类战斗的姿态,那当然也可以模仿种地、打扫卫生。”
安点点头,并不感兴趣,反正这些东西向来不用她操心。
“他们好像还能学会武装色霸气,把外围的防御交给他们,我可以省点事。”米霍克再也不想做到一半还得去驱赶敌人,这对安太不尊重也太不礼貌。
既然决定住下来,米霍克当天就把主卧收拾出来,启动水电,最重要的抽湿设备得开起来,不然潮成这样,米霍克都怕安睡到半夜说自己哪里疼。安发现米霍克竟什么都会做,这可能就是独自一人生活的优势和弊端,没有人打扰,但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学着做。水池因为久没用,放出来的水不太干净,但他们早就想到这回事,在邻岛买了很多罐装水,等把蓄水池放干,清洗干净后重新储水就可以正常使用了。
他们用邻岛买的食材做了饭,温存了一会儿,把被窝和人都给暖好,安就睡熟了。米霍克不需要这么多睡眠,他趁着这个时间把岛上所有的人类模仿者集合到一起,分别给他们派发明天的任务,猩猩们不管愿不愿意都得做,学不会也要学,好在这群猩猩很聪明,很识时务,第二天一早开始帮着打扫城堡里的卫生了。
米霍克是个眼里有活的好老公,足够勤快,加上那群猩猩也被他教导得很好,所以用不了多久两人在克拉伊咖纳的生活便步上正轨,说好的阳光房米霍克也给实现了。
安去那个地方看过,真是奇怪,整座岛都阴暗潮湿,唯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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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置跟bug似的天天有阳光照射,以前皇室围起来私用,似乎种植了什么高价值的作物,现在荒得只剩杂草,人类模仿者和动物们会聚集在这里晒太阳。其实城堡也能照到阳光,但一年到头次数不多,显然无法满足安的需求。
说回阳光房,米霍克能搭简单的,但给安用他一定要最好的,因此两人去邻岛找到工匠搭建,工匠手艺很好,速度很快,没几天他们就可以往里头搬家具了,他们把城堡里用不上的软沙发、大床、茶几等一切物品挪过去,俨然成了又一个小住所,因为地也在这里,安可以瘫软在沙发或者床上看米霍克种地。
啊?地怎么可能因为搬家就不种了呢。
除了城堡里原有的,他们从双子星岛屿出来的时候没怎么带东西,反正想着什么都可以买,米霍克作为合法海贼根本不缺钱,两人物欲又不高,现在确实还需要添置点。在给米霍克写购物清单时安想了想,把内裤加上去了。米霍克当然买回来了,这下总不能是猩猩女仆去买的吧?
“店员有说什么吗?”安的提问一下子把米霍克拉回六年前,但他已经不是六年前的他,男人面不改色地回答:“夸我眼光好。”
“你变得不好玩了。”安撅嘴说道。
米霍克亲吻她,全世界只有她会这么玩他。
在克拉伊咖那的生活其实跟双子星岛没有什么不一样,他们还是在家里做饭、跳舞、亲热,还有去海边赶海。安现在赶海只起一个挂件作用,米霍克抱着安去的海边,安只需要拎着小桶,米霍克则拿着钳子和铲子,老婆指哪打哪。
这么一来确实省下很多脚程,克拉伊咖那的城堡离海边比双子星岛远多了,还不像双子星岛有维护的大道,很不好走,来探岛后半程都是米霍克抱着她走的。离开双子星岛前安犹豫过后还是没把那匹黑马带走,她现在才告诉米霍克第一次骑那匹马,后面问他“不上来吗”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浑身疼,哪怕马慢慢走,她为了保持平衡也得全身用力,时间一长根本撑不住,偏偏岛那么大,问他是想他也坐上来稳住她,更别提娇嫩的大腿根被磨得发红不适,她自己骑的时候从来不敢让马跑起来,那匹马太大了,她不能承担任何一点风险。
因此马对她来说并不是很好的坐骑。
“你怎么不早说?”
安哼哼唧唧被丈夫面朝下按倒在床上,男人的手指力度恰好地揉着她的后腰和肩膀,虽然现在没有因为骑马肌肉疲惫僵硬酸痛,但揉揉很舒服。“我想自己在岛内活动…”
米霍克明白安的意思,如果她要他抱着去这去那,米霍克不会拒绝,但是就像她喜欢海上列车不需要航海士也能渡海,她想要仅凭自己拥有出走的能力。
能怎么办?米霍克也不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让她获得能力的办法,他一定会让她如愿。而今他只能说:“是我想抱着你走来走去,你满足一下我。”
好在一次体验下来,两人都挺喜欢这项新型赶海活动。因为安有时候会调皮给米霍克增加一些难度,她会在他瞄准鱼的时候亲他,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搅拌,直接封印米霍克的视觉。这种时候米霍克必须稳住心神才可以用见闻色去看那条小鱼的位置,很好的锻炼不是吗?
45.第四十五章
安和米霍克搬到克拉伊咖那的第三个月,香克斯带着他的船员来了。
他在同年成了海上皇帝之一,让原来的三皇变成四皇,势力名声大涨后不再适合去东海,因此他经常带着船团在新世界晃悠。某天他发现米霍克的生命卡有了较大角度的偏移,香克斯原本以为好友只是出来旅行,结果发现生命卡几个月都在同一个方向,他知道米霍克不可能放着安在双子星岛几个月不管,他带着安也没有那么长久在一个地方停留过,担心两人出了什么事,便过来看看,他没想到原来是搬家。
“是搬家呀!那来开宴会庆祝吧!”
他又搞了个大的,自己高高兴兴地醉了五天。他还没喝完的时候,岛上的人类模仿者就开始骂骂咧咧:搞得这么脏!垃圾满地都是!又不收拾!真是没素质!香克斯以往在双子星岛也开宴会,但是很少会喝这么大,上次喝那么大还是他得知安和米霍克结婚。
安发现贝克曼还是游离在宴会之外,不会太沉浸,他坐在那里抽着烟,完全不往她的方向看,似乎有心事。但关心他、让他感到快乐从很早之前就已经不是安的责任,他自己放弃了这个权利。
四皇和七武海的接头当然叫海军警惕。曾经鹰眼是悬赏犯,他和红发接头只是两个高战力祸害,如今鹰眼成了七武海,他可以合法做很多不合法的事情,若是帮着红发掠夺,海军只能眼睁睁看着。虽然不是说没有七武海帮着海贼遮掩,但是至少不能这么放在明面上,海军得依照职责去排查隐患。
并排查不到,军舰还没来得及靠近海岸便被剑气砍成两半——一如既往,鹰眼不允许陌生人接近他的岛屿。
来克拉伊咖那后,安和米霍克还是每天订阅世界新闻的报纸。他们这次学聪明了,连八卦报一起订,主要是看有没有属于他们的信息被刊登在上面。上一次米霍克抽了点时间去给摩尔刚斯制造麻烦,从此他们夫妻从报纸上消失,但摩尔冈斯这个人吧,什么都敢写,米霍克还是更倾向自己盯着,再有下次,他要把他的鸟头砍下来。
“咦?”安翻看新闻发出少见的小声音。
“怎么了?”米霍克问。
“报纸上刊登着双子星岛的新闻,不过写的不是我们两个,是革命军。我们离开岛后布干仁施又占领了双子星岛,但革命军介入了,岛民在他们的带领下反抗暴政,解放双子星岛。”
报纸上蒙奇·D·龙的脸占据了整个头条。还有一些在这次解放运动中做出杰出贡献的岛民,其中一位女性照片占比还挺大,她很瘦,满脸雀斑,棕色头发,安认出是女仆长,和她跪倒在学校前战战兢兢、满是恐惧不同,照片上的她眼中仿佛燃着火焰。报纸上写她拥有快快果实的能力,正是她在战斗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潜入布干仁施家族所在的大后方,将布干仁施家主斩首,才让这次革命斗争迎来最终的胜利。
米霍克看到这个新闻没什么反应,不管人们继续被奴役还是选择自救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是生就是死,人生向来如此:“岛民将我奉若神明,可人终究还是得自救。”
安很赞同米霍克的话:“你说得对,人终究还是得自救。”
双子星岛的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告一段落,安翻到下一页,照片上还是熟人:多弗朗明哥。文字描述介绍德雷斯罗萨,热情和玩具之国,多弗朗明哥在 1512 年成为七武海后代替残杀国民的力库王成为这个国家的新王,安和米霍克还在吃早饭的时候讨论过这件事。
他继任到现在已经两年时间,看来他还是有一些治国才能,原本平平无奇,只有竞技场比较有名的德雷斯罗萨短短两年时间变得非常富庶,还声名远扬,因为岛上有会自己动、会自己说话、会自己思考的玩具。
“看着还挺有意思。”安说。
“你想去我们就去。”米霍克说。
这是他们搬到克拉伊咖那后第一次出航旅行。
人类模仿者们一路追着他们到海岸边,它们见过人类拿着包袱离开的场景,这些人通常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它们不想要安离开,不惜泡到海水里面去拽船的锚硬是把船拽到岸边搁浅。最后安不得不安抚它们:“我们只是出去旅个游,很快就回来了。”猩猩们这才不情不愿、恋恋不舍地目送他们出航。
同在新世界,去德雷斯罗萨距离远近先不提,至少不用折腾官方通道,就是航行时天气比较无常,安不止一次突然被天上落下的倾盆大雨淋得湿透,中间还有些许波折不必一一表述,在出航第七天,他们到达德雷斯罗萨,才安顿下来,德雷斯罗萨的国王就亲临了。
国王大人没有走常规路线,而是用线吊着云一路飞到两人居住的旅馆窗户外面。除了表达一下自己的“欢迎”,他还有提防的意思,他没感觉到鹰眼身边有其他人,那就不太美妙了,鹰眼来的可能性有很多,多弗朗明哥更偏向手底下的人干了什么事惹到他,他特地跑来算账,摩尔冈斯之前因为报纸写他老婆被砍了三个分部(为什么知道是写他老婆被砍,因为只写他完全没出过事),如果可以多弗朗明哥完全不想和他交手。
多弗朗明哥在窗外停住,快速朝里扫视一圈,房间里果然只有鹰眼一个人:“盼了两年总算盼到你这稀客,鹰眼,你到德雷斯罗萨有什么事吗?”
米霍克瞥了他一眼:“只是旅行。”
“只是旅行?”多弗会信他才怪,去哪里不能旅行非要来他这里,就在这时,他听到浴室里传来女人的声音:“米霍克,有人来了吗?”
“他马上走,不必在意。”
里头的人真就毫不在意开始洗澡,多弗朗明哥这才捕捉到浴室里极为微弱的、藏在鹰眼极强存在感下的气息,确实如传闻,普通人,一不留神就漏过去了。多弗朗明哥愣住,意识到那就是鹰眼的妻子,他顿时大笑:“是吗旅行!真不错啊鹰眼!需要我介绍你们著名的景点吗?或者叫我的家族成员给你们做导游?”
“滚远一点。”
“当然,当然。哼哈哈哈哈哈哈!”
多弗朗明哥拜访的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安和米霍克。安洗漱过后稍作休息,他们便外出觅食,这个国家正如新闻上说的那样遍地玩具,玩具们行走在人类身边,俨然成了家的一份子,感觉有点像养的宠物。
米霍克曾经来过,他更能对比出德雷斯罗萨在多弗朗明哥继任前后到底变了多少。曾经的德雷斯罗萨更崇尚自然、质朴、脚踏实地,虽然并不算非常富裕,但国民幸福感很高,如今的德雷斯罗萨遍地娱乐场所,不管是妓院还是赌场全都是合法的。街上的人类看起来朝气蓬勃,玩具则非如此,安不止一次路过巷子看到有玩具在暗处哭。
玩具竟然也会哭吗?真是奇怪。安一直以为它们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高端的人工智能。
安和米霍克甚至当街目睹了一场玩具“损坏”的闹剧。
那个玩具抓着一位人类女性不放,他非常激动地朝着那个女士叫喊:“我是泰奇呀,亲爱的!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丈夫!是我,泰奇!”
那位女性却表现得完全不认识他。这样的拉扯很快就被德雷斯罗萨的执法人员制止,他们将那个玩具轻易拖走,期间那个玩具还在拼命的嘶吼,一直说着自己的身份,直到被执法者带走,再也看不见。本国的居民见怪不怪,一位女士说“又疯了一个”,随后她对自己身边的玩具叮嘱:“高尔,你可不能坏掉哦。我那么喜欢你。”
安竟然从玩具的脸上看到了无比悲伤的神色。他注视着那位女士和她身边明显是她男朋友的男人点点头:“我不会的,小露,我一定会保护护好你。”
正当两人准备拐进一家饭店吃饭时,有人,不,有玩具叫住了他们:“请等一等,前面的鹰眼剑士。”
两人回过头,那是一个独腿的士兵玩具:“请问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居鲁士。”
“你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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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问米霍克,男人摇头:“不。”
独腿士兵看起来很失望:“我们曾经在竞技场交过手,你的剑术非常了得,你是那几年来唯一一个打败我夺冠的选手。”
“我不记得你。”
独腿士兵没有过多纠缠,转身离开了。安和米霍克坐在餐桌等餐时,安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你上次来德雷斯罗萨没有参加竞技场吗?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你是直奔着竞技场来的呢。”
“我参加了,还夺冠了。”
“对手这么差劲吗?你完全不记得他?”安这么一问,米霍克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他了解自己,德雷斯罗萨的地理位置不是随便晃悠就能到的地方,完全不顺路的岛屿若说有什么会吸引米霍克,那只能是强者,上一次他来德雷斯罗萨,一定是为了和强者交手,可是他只记得自己来过德雷斯罗萨,报名参加竞技场夺冠,却完全没有和强者交手的记忆。
这不合常理。
“你上次来这个国家有玩具吗?”安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了些许猜测。
“没有。”
“那这些玩具可能并不是玩具呢。”她意味深长地说道。但就算被变成了玩具,那么可怜,又和他两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还见到了德雷斯罗萨的另一个神奇特产:小人族。虽然小人族藏头露尾,移动速度很快,但米霍克抓住他们不要太容易,尤其是他们为了在更近的距离看安跑到他们的房间里,真是一抓一个准。
原来如此,这就是小人族啊。安凑近米霍克的手观察着,这些小东西还长着毛茸茸的尾巴呢,她伸手去捏,被捏的那个小人族直接红温了,安才不管那么多,她不仅捏,她还搓搓尾巴上的毛,甚至想翻开毛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构造,被哭泣的小人族制止了:“求求里不要这样玩弄偶的尾巴!”
安放过他了,种族不一样,也许她的这些行为对他们这一族来说意义非凡,她可不想莫名其妙被缠上,不仅如此,她还要倒打一耙:“怪你们自己,刚刚跑过去我还以为是老鼠呢,吓我一跳。”
“偶们才不是老鼠!”被玩弄尾巴的小人族更加大受打击,整只都灰暗了,另外一只脾气稍微暴躁反驳道。
“是吗?有教养的生物可不会躲在角落偷看别人。”
啊,这一只也大受打击了。倒是挺单纯的,安有点能够理解为什么他们会被唐吉诃德家族奴役那么多年,安对虐待这样子的小东西不感兴趣,让米霍克放他们走了。
他们准备出航回家的那天,多弗朗明哥又出现了,带着家族成员来到港口。他的说辞是送行,男人一副热带装扮,脸上挂着笑,走到两人面前,主要是走到安面前,态度确实很友好:“这位就是鹰眼夫人了吧?久仰大名。”
米霍克全程冷眼注视多弗朗明哥,什么送行?信他有鬼。虽然他不认为多弗朗明哥想得罪自己,但这个男人不得不防。
最后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就结束了,多弗朗明哥站在港口,看起来非常愉悦,他掏出一个电话虫,拨通摩尔冈斯的号码:“摩尔冈斯你再登一个鹰眼的花边新闻,我再送你两个分部怎么样?”
摩尔冈斯在电话那头尖锐爆鸣:“那这次刀就该砍到我的脖子上了!光上一次他就砍了我三个分部,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那么多个分部的,我的心在滴血!!你干嘛老逮着他薅??”
多弗朗明哥乐不可□□个鹰眼!竟然结婚了!你知道他有多宝贝那个女人吗?他带着她到德雷斯罗萨旅游,只要出门就牵着她的手,纱帽遮脸,呆在旅馆也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那么多天我硬是没看到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实在是太有趣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看到别人幸福就忍不住搞点小恶作剧表达一下我的祝福。”
“……给我五座分部,我当成你国家的旅游宣传来写,中间一笔带过,传闻他似乎有带着妻子去游玩,只能这样。”
“成交。~”
46.第四十六章
到了新世界,离德雷斯罗萨这样的国家近,离七水之都就远了。
看过那么多个国家、岛屿,安还是最喜欢去七水之都,每年都要过去度假。坐海上列车自不必说,七水之都是一个文化氛围很浓厚的城市,他们时不时还会举办一些节日,春夏秋冬也各有特色,要说最有特色的当然是他们每年都会经历的海啸——水之诸神。
安说要去看海啸的时候,米霍克不可避免产生担忧,安太脆弱,他常常担忧,但他从不阻止安,而是想办法保障她。他们作为外岛人,对海啸的了解终究有限,防范措施还得是每年都要经历这一遭的本岛人,而把防范做到极致的,除了七水之都的市政不做他想。
米霍克作为七武海之一,不管市长愿不愿意都得盛情接待。看海啸那一年七水之都的市长刚完成换届,如今的市长叫冰山,安和米霍克到七水之都时,他的竞选宣传海报都还没撤下来,看介绍是个手艺很好的造船工,接触后发现这是很上道的一个人,不卑不亢,养了只仓鼠,小鼻嘎毫不意外特别喜欢安,被冰山拢在手上都想往安的身上爬。
冰山市长听说他们想体验海啸,立刻表示会好好安排,然后消失不见。别误会,他不是逃跑了,冰山是个好市长,按理来说七武海公开身份到七水之都看海啸,他作为市长为了接待到位应该全程陪同,但他选择去统筹七水之都避难的大小事宜,更好地保障岛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指派一个心腹跟着安和米霍克。
这么做很有风险,若是惹得“七武海大人”不高兴,鹰眼攻击他们的城市,海军不会来救援,然而操作看似鲁莽,其实是冰山深思熟虑后决定的。鹰眼每年都会带着一个女人到七水之都并不是秘密,他背着大刀很好认,而且每次来布鲁都会有反常行为,上任市长把他们的行踪都记录在案,换届时交给冰山,在上任市长口中,鹰眼和他的妻子(两人某年开始戴着婚戒)脾气非常好,来了那么多次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吃饭买东西还付钱,心腹的汇报也证实了这一点。
海啸来临时是很可怕,但准备迎接海啸期间还是可以在城市里自由走动的,心腹也不知道两人到底爱看什么,几天走下来他们看的东西在本地人看来都特别寻常:收拾避难包、钉门钉窗、安置布鲁、根据警钟的敲响次数朝避难所转移。鹰眼的妻子还夸他们用布鲁做交通工具很聪明,这么一来能减轻很多损失,不像汽车会被水淹没。
而且他们确实不为难人,当然不是没要求,他们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冰山还把市政中用来接待的豪华套房让给两人住(夫人显然不可能和市民挤在避难建筑中),那本是海啸期间给市长避难的,但冰山已经决定从今往后只要他在任,每一年都要住到大避难建筑,深入到市民中去了解避难期间他们的需要和难处。
那一年,安在市政厅豪华套房里看着海啸来袭,场面震撼到不真实,她更真切感受到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力量是如此渺小。
第二年再去七水之都,安在冰山的身边看到了头发梳到脑后的卡莉法,不止卡莉法,路过造船厂还看到路奇、卡库、布鲁诺。安歪了歪脑袋:政府的人在这里做什么?
她盯着金发女孩看的时间太久,米霍克问:“那个女人怎么了吗?”
安收回视线,摇摇头,不管他们是来干什么的,都和她无关:“那个女孩真可爱,你喜欢金发的女孩吗?”
“我只爱你。”
这些年他们出海旅行的时间多,待在家里的时间更多,岛上就他们两个人,他们经常如胶似漆地粘在一起,米霍克实在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总是会刷新他的下限。
比如说安试过在做的时候用骚话攻击他,没说两句就被捂住嘴,他很震惊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那表情安现在都还记得。
“你在哪里学的这些东西?”
“上次出去旅行听到酒吧里的海贼说的。”骗他的,没这回事。
米霍克回忆了一下:“我没听到。”
“因为你眼里只有我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香克斯跟我说话你不也没听见?”
怎么人人都知道这事?为了不让妻子嘴里说出更多不合适的话,米霍克吻住安,而安再也没去过那个“让她学会下流话”的岛屿。
他还不喜欢床以外的地方,安偏不让他如愿,这不是每次都很开心吗?干嘛不乐意?
米霍克切割牛排的动作顿住,他抬眼望向安,妻子神色如常地进食,但桌下的脚上功夫一点也不常。她的脚已经伸进他的裤管,脚趾头有一下没一下在他的小腿上触碰,带来强烈的痒意。
是他昨天做得不够好?米霍克回忆了一下昨夜妻子餍足的面庞,认为不太可能。安有时候着实顽劣,或许她只是想玩一玩,米霍克没采取任何举动,放任了她的行为。
然而他的退让并没有换来安生的吃饭时间,那只脚一路向上,最后完全伸直了置在他的大腿上。他俩坐得近,当安的腿伸直,脚能触到的地方就不是小腿那种只是有点痒的部位了。偏偏还有人嫌不够,面上一派无辜,慢条斯理吃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饭间用脚踩踩小狗的头消遣。
米霍克味同嚼蜡,食不下咽。他的反应不可能瞒过脚的主人,安看向他问:“你那么快吃饱了?”
她就是想玩,这座弥漫瘴气的孤岛,他是她最好的玩具。但并不代表米霍克不会反抗,他握住妻子的脚,让她再也动弹不得,没想到她拧起眉毛,把脚往回缩:“疼。”
米霍克没用力,不可能是捏疼了,难道有伤?男人霎时间什么心思都没了,他掀开桌布往里看去,桌布的光景是他完全没想到的:女人并不是乖乖坐在椅子上,她虽上半身笔直,毫无异样,下半身却一条腿弯搭在椅子扶手处,另一条腿原本向他伸,如今缩回来,膝盖朝外打开,丝质短睡裙因她的姿势布料上卷,遮不住任何。
米霍克视力极好,桌底也能看清一切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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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脑袋摆正,等人吃饱:“也别吃太饱了,待会顶得难受,晚上饿了我再给你做宵夜。”
她还以为他会在这里按倒她呢,表情真有趣:“你为什么不喜欢床以外的地方?”
“会想起来。”
安反应了一下,终于翻译过来:会想起来她在这些地方的样子,所以集中不了注意力正常做事,懂了。
做完以后,他们还会花很多时间温存。
曾经米霍克不可能这样耗费大量时间躺在床上,但是和自己的妻子躺在一起,怎么能是耗费时时间呢?安还会在他耳边唱歌。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对他唱:“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
米霍克的答案从未改变:他接受全部的她。
在克拉伊卡纳岛上生活十二年,人类模仿者早就不是原来他们刚登岛时的模样,经过米霍克的调教,它们是园丁、农民、环卫工,偶尔还得充当安的坐骑。它们还跟着米霍克学剑,边教边小小切磋,竟然让米霍克教出了一只狒狒王,他凭借自己巨大的身躯和更高的天赋,靠模仿米霍克的剑术走到了种群顶端,当然比米霍克还差得远,但已经非常了不起。
这只狒狒王自然而然担任起岛屿的保卫工作,它似乎对自己的职责很光荣,捡来地上的铠甲和皇冠装扮自己,不管安去哪里,只要没见到米霍克在她身边它就要跟着,不仅如此,它还组织没有它强的狒狒们在城堡、海岸线巡逻,曾经它看人类们就是这么干的,狒狒们没有见闻色,但作为动物它们的五感本就比人类强得多,登岛的外来者只要踏足就会被攻击,动物可没有单挑的概念,它们只知道胜者为王,至今为止的入侵者都不是它们的对手。
有了它们,米霍克独自出行的时间可以更长,安对此没有什么意见,米霍克喜欢剑道,他想出海被挑战,或者挑战强者,安尊重他。现在安也觉得米霍克选这座岛选得好,比起没有防御的双子星岛,克拉伊咖那绝对更安全,因此安在岛上来去无禁忌,想要晒太阳的时候就去阳光房,想要吃新鲜蔬菜的时候就去摘瓜,想要吃海鲜的时候就独自一个人去赶海,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隔空把她从岛屿掳到他们的船上。
真是久违了,人类贪得无厌的眼神。
安听到狒狒王在克拉伊咖那的尖啸,引得鸟儿们振翅高飞,但是船和海岸有一定的距离,它就算现在跳进水里也游不及救她。
自从上船,安全程没有太大反应,哭泣、挣扎、求饶对眼下的困境没有帮助,她任由这些人取走她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米霍克给她的戒指,就算被揩油也始终保持沉默,米霍克不在岛上,她终将被带离克拉伊咖那,那安要做的便是在新的地点把自己的美貌传播出去,只要米霍克听到消息,就一定会找过来确认。
她会用尽一切手段回到米霍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