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港回潮》 第31章 她会吻他 第三十一章 她会吻他 秦烟跪坐在地,视线平时正前霍时砚蹲下岔开的西裤裆部。 脸颊绯红,微微侧眸移开视线。 曾经江唯一也喜欢躲在车里。 她没忘,他也没忘。 她已经下定决心,与他划清界限。 可现在秦海澜跟盛姿都在同一家医院,避免不了碰见他。 秦烟不知道裴洪森什么时候再来,也不知道秦姨什么时候能醒来。 要应付双擎的事,要筹划工作项目,加上高烧反复未退。 她这三天总共睡了不到10个小时。 看见霍时砚之后,又撑着疲惫,神经紧绷。 她只觉得全身无力,地面冰凉,刺骨冻腿…… 霍时砚低头看见她西裤膝盖位置,划破一层,露出泛红擦伤的白肌。 他朝她伸出手。 “要不要帮忙?” 秦烟摇摇头婉拒,单手撑地,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身。 在冰凉地面跪坐太久,双腿被冻的麻木僵硬,不听使唤。 刚站起身,就打晃平衡。 她背靠车尾大标处,微微弯下身子,攥拳轻捶大腿外侧,按摩搓揉。 好让血液加速流通,尽快恢复敏觉。 翘挺的臀却不小心按压住车后的大标。 车后盖自动抬起。 秦烟感觉后腰被冰冷坚硬的后车盖掀顶,踉跄朝前跌去,霍时砚攥住她小臂回扯,顺势抱住她整个身子,凹紧他怀中。 “小心车盖。” 双腿僵麻的劲儿还没缓过来,针扎一样的麻酥。 她使不上力,只能双手环住霍时砚脖子搂紧才勉强稳住保持站立。 整个后车盖掀起,露出整洁干净的黑色后备箱。 蓝色氛围灯感应缓缓变亮,暗淡光线渐渐照亮眼前两人。 远远看去,像是许久未见的热恋情侣,刚见面时的亲热拥抱。 霍时砚身上成熟魅力的男性热源,与清冽烟草混合的味道裹挟全身。 额心眉骨,磕到霍时砚锁骨上。 有点疼…… 秦烟眉头轻蹙,知道霍时砚这举动并非占她便宜。 可心脏还是像只无措的小鹿,怦然乱撞…… 跟霍时砚接触相识7年,她这样抱过他无数次。 可21岁坐牢后到现在,6年时间未见过他。 可她竟比第一次抱他的时候还慌乱无措,紧张不安。 曾经他们在骊山山顶疯狂过一次,有过最亲密无阻的接触…… 可那感觉触觉,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化。 现在她面对霍时砚,几乎和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一样。 他衣服的尺码从L变成XL。 他从前对法律不感兴趣,如今变成律师界叱咤风云的人物。 从前,他的烟瘾不大,而现在烟不离手。 霍时砚垂眸看着环着他脖子的女人,眸色暗了暗。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羽毛轻柔刮过皮肤般,轻柔,微痒,却不容忽略。 这张酷似江唯一的脸,曾经多少次在他怀里这样看着他。 不同的是,秦烟会推开他。 而江唯一会吻他。 而他的江唯一,却再也不能吻他。 霍时砚低头,带着烟呛的雅致嗓音,在她耳廓斯磨。 “外面冷,去车里。” 男人嗓音里透着一丝危险的暗哑紧绷。 像是好心,又像蛊惑人心的邀请函。 秦烟浑身轻颤。 才注意到自己还搂着他脖子,紧紧抱着他。 秦烟急忙抽回手,窘迫解释一句。 “腿麻了,不好意思。” 她用胳膊轻抵霍时砚胸膛向外推,霍时砚没放手。 她再次推他,他还没放手。 直到她挣扎几次后,彻底放弃,一双眼,略恼气看着他。 “霍先生,自重。” 霍时砚视线闪过一抹戾色,他抱着她,俯下头在她耳边,像情人般的低声喃呢。 “秦烟,抱住我。”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秦烟轻怔,侧眸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女人,正带着好奇,试探性的朝他们这边走来。 不等秦烟看清楚人,大掌就箍住她下巴强行扭回,两片带着烟味的唇自然贴上她的唇,辗转吻住…… 秦烟眸色轻晃,但没挣扎。 她知道霍时砚是不想被远处那女人发现。 可那女人似乎想要确认一样,依然在往这边走来。 一只大掌控住她大腿抬起,顺势将她托抱入后备箱,俯身压下,动作稍显粗暴。 故意让女人从喉咙倾泄出一声软颤。 比亲吻更有冲击力的羞耻画面,终于让女人顿住脚步,转身匆匆离开。 秦烟双手撑在背后,被霍时砚压在后备箱中。 视线被车身挡住,她看不到那女人到底离没离开。 撑在身后的双臂微微发颤,她快要不能呼吸…… 手臂颓然无力一软,霍时砚大手捞住她后背托住,单薄的脊背,他掌心都能感受到她心脏慌乱的跳动。 唇瓣分开时,一抹润泽莹在唇上,深秋冷风拂过,唇瓣冷的一激。 霍时砚垂眸看着她发烫的脸,调侃一句,“反应这么大,对我很有感觉?” 秦烟知道,那女人离开了。 她眸色染着雾红的慌,抿了抿透着粉莹的唇,开口的话让霍时砚稍稍诧异。 “你提前备好能用的退烧药,我的高烧还没退,估计会传染给你。” 就算是演戏,可他那样的深探辗转…… 霍时砚这高烧是躲不掉了。 男人眉峰的确是麻烦的皱了皱。 他对消炎药过敏,高烧起来是挺麻烦。 但也只烦躁了几秒,失笑一声。 他的心都死了。 还会在乎一个发烧? 秦烟看着霍时砚,他一贯超然自信,英挺惑人,游刃有余。 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 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他身上的烟味,比前几天见他的时候,明显重了些。 “我有个东西给你。” 霍时砚松开秦烟,绕到前车,从里面取出一个东西递给她。 秦烟坐在后备箱里,低头看见他拿的东西,表情微动。 霍时砚递给她一部手机。 这部手机,跟她前几天在走廊丢的碎屏手机一样。 只不过,这部手机的屏幕崭新光滑。 “我在走廊上捡到你的手机,屏碎了,等原厂发货装好耽误了两天。” 秦烟接过手机,虹膜感应自动亮屏。 屏保是秦超然跟赛罗奥特曼的合影。 手机电量显示90%。 他还细心给她充满电。 手机换了新屏幕,她知道,就算她想给霍时砚钱,他也不会要。 把失而复得的手机揣回兜里,秦烟从后备箱里下来。 “今晚你帮我一次,我也帮了你一次,霍先生我们扯平。” 第32章 碾吻后的余温 第三十二章 碾吻后的余温 秦烟神情淡淡,说完朝住院楼匆匆走去。 可霍时砚还是注意到,刚才吻她时,她细白脖颈上淡青色血管凸凸颤动。 他坐在车后备箱,单腿屈膝,又磕出一只烟点燃,手肘垂在膝上。 阔岸脊背微弯,透着慵懒疲倦姿态。 天气预报说,今夜气温接近零度。 可霍时砚仍觉得还不够低。 尼古丁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某处冲顶的血液在不停沸腾咆哮。 烫的他冷静不下去。 烟雾缭绕过燥戾黑眸,他想起上午那名老警员的话。 “霍先生,我跟当时负责案件的警员联系过,他已经调离京港,当时打捞了一夜,尸体捞上来后送去尸检,符合溺亡特征。定性自杀后,死者家属来警局确认尸体走完流程后,下午就拉殡仪馆火化了。” 霍时砚不死心。 知道江唯一被配阴婚后,他开车去了她的老家州山一处村子。 找到那户人家,以偷盗转移,侮辱尸体罪逼的那户人挖坟。 他亲手把江唯一的骨灰瓶从棺材里拿出来,带回家。 掀开盖子,抓出骨灰上称。 骨灰重2.3斤。 基本符合江唯一身高体重火化后的范围内。 霍时砚仍不死心。 直到他从那堆骨灰里面挖出一条银色小锁骨项。 那是江唯一生日时,他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每天都戴着,珍之重之。 霍时砚手染骨灰,紧攥项链,细链将手指勒紧,血液不流通的泛着青死白色。 高大身子陷在沙发里,仰眸望向天花板。 那晚他一夜未睡,抽空三盒烟。 第二天冲完晨澡,他一如往常西装革履,无可挑剔,凛冽贵气。 去律所上班出庭,锐不可当,大杀四方。 依旧是众人眼中那完美无懈可击的霍律师。 可没人知道,他那视野极阔的复式公寓内。 一片狼藉。 西装衬衫,领带西裤,散乱一地。 骨灰瓷瓶蹲在桌子上,破碎的遗像躺在沙发上。 * 午夜住院楼安静。 病房内,秦海澜还在昏迷,呼吸声清浅。 秦烟回坐沙发里,把手机换回原来的,新屏幕光亮,触感极好,还是原来的使着顺手。 【秦烟,抱住我。】 不知道是不是高烧没退的原因,两片唇微烫。 还残留着被男人碾吻过的残热余温。 细腰紧绷一下,那一刹的异样悸动,让她周身打了个激灵儿。 像是心里有一个黑色巨洞,从空虚间伸出一只大手,将她整个人攥住。 在他掌心,任他喜好用五指将她揉捏扁圆…… 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都是霍时砚唇角那性感撩人又凉薄的弧度。 脸越来越烫,她起身去洗手间用冰水冲脸。 霍时砚已经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她还那么丢人的有反应…… * 又过去两天,秦海澜仍是像睡着一样没有反应。 旁边的监控仪器各项体征平稳。 秦烟又去找纪索晔,她知道这医生的医术不差,可她也不能眼看着秦姨每天这样却毫无进展。 她去找过院长,但院长却说,“如果你不相信纪医生,那你只能联系国外那些知名医院。” 言外之意,既然纪医生都没办法,那么别的医生更没办法。 她只做的只有等。 秦烟打了份午餐,提着回到住院楼。 在病房门口,看见一个瘦高男人守在外面。 她脸色轻僵。 瘦高男人看见秦烟,低头看着她提的小米粥跟青菜打趣一笑。 “秦小姐,这次你的小米粥里有没有加辣椒?” 是裴洪森的司机,好像叫刀子。 秦烟快步进去病房。 裴洪森坐在病床前,高大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支着床边。 “纪医生说她昏迷这几天,一直都是你在这儿守着。” 裴洪森低头看着她手中简单的午餐,扯唇淡笑声。 “坐那儿吃你的。” 秦烟知道,她这次就是再泼他一身小米粥,他也不会离开。 她现在只有一个请求。 “裴总,秦董昏迷这件事,还希望您能保密。” 秦海澜什么身份,她要真有个什么,整个双擎都得大乱。 裴洪森心里清楚。 他指着病房门,“我朝你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能进来这病房。” “多谢裴总。” 裴洪森没计较她那天晚上的放肆行为。 连纪医生都对他说了秦海澜的状况。 看得出来,这个充满野性气息男人跟那些追求秦海澜的男人,不太一样。 秦烟提着午饭默默坐到旁边。 边吃边打开笔记本,处理一些小姚发来的工作。 裴洪森烟瘾犯了,可看着床上的睡美人儿,他强忍下去。 房间那端,秦烟坐下,安静边吃东西,边工作。 旁边还叠放着许多文件跟资料。 她也姓秦,而且澜澜对这小姑娘颇为喜欢。 裴洪森想到昨天晚上霍时砚英雄救美,明亮眼睛微微轻眯,幽幽一句。 “小丫头,你跟霍时砚是什么关系?” 裴洪森今年40多岁,可他那双在部队练过的眼睛很锐利,看人也毒。 秦烟夹了口青菜慢慢嚼着,没有说话。 裴洪森倒不介意,看在她照顾秦海澜的份儿上,好心劝了一句。 “霍家小子不是省油的灯,最好离那种男人远点。” “……” 巧了,她也是如此想的。 秦烟默默吃着东西没有说话。 旁边手机震动亮屏,是田妈打来的电话。 田妈声音有些着急。 “烟烟,小然早上自己一个人做公交车去州山找你了!” “我出去买个菜的功夫,这孩子就偷偷跑出去了。” 秦烟手里的筷子掉地,一瞬后背挺直。 她这几天在医院照看秦海澜不能离开,谎称自己在州山出差。 京港离州山不算远,做公交车也就一个多小时。 她知道秦超然胆子大,却没想到他居然敢自己一个小小人儿偷偷做公交车去州山。 秦超然连字都还认不全。 就算他再聪明,也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子。 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 气死…… 这大的小的,没一个让人省心! * 盛姿跟江唯一从病房出来时,刚好看见秦烟匆匆跑进电梯的身影。 她的侧脸,慌色一片。 江子倩吃惊,“又是这个女人,你住院我头次来时,就这女人撞了我妈,把药洒一地都弄混,害我爸差点吃进急诊,我还没找她算账!” “你是说秦烟小姐吗?” 盛姿温柔浅笑,眉梢眼角,皆是风情。 江子倩嗤笑,“原来她叫秦烟,长得跟那个灾星可真像!这慌慌张张的要干嘛去?” 盛姿依然浅笑着。 她清楚秦烟慌乱的原因。 也知道这位‘秦烟小姐’要去哪儿。 “盛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秦烟长得跟江唯一很像?” 第33章 活生生女人更有诱惑力 第三十三章 活生生女人更有诱惑力 这个秦烟,的确长得很像江唯一。 当初在巢湖饭店,把霍时砚按到墙壁上亲吻的女人就是秦烟。 当时,霍时砚助理还提着一箱玩具,要送给那女人孩子的。 上个星期,尤朗妮来看她时,在医院后湖边又见到秦烟跟她儿子。 霍时砚怎么知道那奥特曼的具体价钱? 还是从他手机里查到的流水账单。 说明什么? 那奥特曼玩具,是霍时砚给那孩子买的! 那孩子叫霍叔叔时,熟识的语气可不像第一次见面。 盛姿那时候面色平静,看不出丁点儿波澜。 可心里早起疑,在住院期间,她命人暗中调查过秦烟。 这几天秦烟在医院走廊被她家保镖不小心撞伤鼻子。 盛姿刚靠近她,她就很紧张。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堪比福尔摩斯。 虽然秦烟强装镇定,可从眼睛里泄出的一丝恐惧,还是被盛姿敏锐捕捉到。 这更加深了盛姿心中怀疑。 从尤朗妮内事看得出,霍时砚似乎有意偏袒她。 而且,盛姿看见霍时砚当时弯腰把那个碎屏的手机捡起来揣兜里。 当年江唯一偷霍夫人一套珠宝,被判入狱坐牢四年。 坐牢时她都没想过自杀。 怎么可能出狱后反而想不开自杀? 传闻她坐牢期间弄大肚子,生下个孩子。 盛姿在医院小后湖看见那小男孩儿模样后,她更加怀疑心头的想法。 那小男孩儿的外形轮廓,是有几分像霍时砚。 也许,这位秦烟小姐恐怕就是江唯一; 而那小男孩儿,极有可能是霍时砚的亲生儿子。 从18岁到28岁,盛姿盼了十年。 眼看要跟霍时砚结婚,盛姿绝不允许江唯一再来跟她抢男人! * 一年前,盛姿收到一段视频。 是霍遥发来的,霍时砚的堂妹。 那晚夜空明朗,霍遥跟朋友在骊山露天野营。 刚好看见不远处跳海自杀的女人,霍遥拿手机偷偷拍下长发女人,面朝大海,安静几秒后跳下去…… 霍遥惊了! 她赶紧把视频发给盛姿,随即报了警。 当年发现江唯一跳海那通报警电话,正是霍遥打的。 之后霍老爷子霍沧行警告霍遥,江唯一的事,不准对霍时砚透漏一个字。 霍沧行手段狠辣,雷厉风行。 霍遥不敢违抗霍沧行的命令。 只敢把这件事偷偷告诉给她心目中早默认是未来霍家太太兼好闺蜜,盛姿。 而江唯一跳海自杀的那段视频,盛姿现在还保存着。 * 江子倩告诉过盛姿,江唯一跳海自杀后,江家给她配了阴婚。 找的是她老家州山一处山村里,姓郭的人家。 江唯一也算是郭家媳妇儿。 花30多万买来的阴间媳妇儿,在地下安眠好好的。 霍时砚突然半夜找上郭家,挖了郭家坟墓,拿走江唯一骨灰。 郭家想找江家要回30万彩礼,可江家到手的钱怎肯吐回去? 而且江国诚是霍家多年老司机,随便几句也就把郭家吓唬住。 原本,配阴婚就是不齿的违法行为。 郭家人财两空,心里不忿儿,可迫于霍时砚威慑,也不敢说什么。 权势压死人。 直至前天晚上,盛姿暗中默默派人去州山山村找到那户郭家…… 除了肺痨病死的儿子,郭家本家里还有个痴呆老儿子。 终究是给了彩礼的,得把媳妇儿再抢回去。 比起一个冰凉死罐子,自然不如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更有诱惑力。 更何况一个起死复生,本就是郭家儿媳妇的女人。 “盛姿,前两天晚上我来看你的时候,霍时砚是不是来医院了?” 盛姿回眸,轻疑的嗯一声。 江子倩犹豫片刻,还是开口。 “那天晚上在停车场,我好像看见霍时砚了,他在车后备箱里抱着一个女人……” 怕刺激盛姿,江子倩没说霍时砚在跟那女人在接吻。 盛姿抿唇,柔声轻笑,“你看错了,这几天时砚在律所很忙,没有来医院。” 江子倩心里确信那就是霍时砚,但她不想得罪盛姿,点头附和。 “也是,那会儿天又黑,八成是我看错了。” 顿顿,江子倩又开口。 “盛姿,听说霍二少爷近期要从日本回来了?” “是啊,我跟时砚要结婚了,他是时砚的亲弟弟,总归不会缺席我们婚礼呀,呵呵……” 听着盛姿的话,江子倩心里吃味的抿了抿唇。 从前爸爸还是霍家司机的时候,经常带她跟江唯一去霍家玩儿。 江子倩一直暗恋着霍拾光。 原本霍拾光的双腿跟霍时砚一样,是健全的…… 可那件事发生后,霍拾光的双腿再也站不起来,一直坐着轮椅。 听说日本那边有家权威医院,新研发出来一种药,有希望能治好霍拾光的双腿。 所以这几年,霍拾光一直待在日本治腿。 想到再过不久霍拾光就能回来,江子倩的心就有种按捺不住的悸动。 她得抓紧时间去做做医美,以最漂亮的样子迎接霍拾光回来。 * 秦烟接到田妈电话后,急匆匆开车从医院出去,直奔京港环海高速上。 这是长途公交去州山的必经线路。 她一辆接一辆的超车,开的又快又稳。 秦烟虽然焦急,但并不慌。 她知道儿子到州山后会借路人手机给自己打电话。 她现在很后悔没有想到给儿子买一个电话手表。 幸好她只谎称自己去州山出差,而没有去更远的地方。 否则…… 秦烟不敢想,单手把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逐渐加深。 嗡嗡嗡—— 中控凹槽里的手机,忽然闪烁亮屏。 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秦烟急忙按下车载蓝牙连接键。 “喂,妈妈!” 带着点‘我好厉害’小傲娇的稚嫩嗓音,充斥环绕整个奔驰车内。 是秦超然。 秦烟一直紧绷挺直的后背,微微松泛,背靠软皮座驾。 “宝宝你在哪儿?” “在州山。” “你借的谁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叔叔的。” 秦烟身子又松泛下几分。 儿子果然借别人手机给她打电话了。 她看看导航,自己还有30分钟才能赶到州山。 但也不能让孩子一个人独自等待。 她想着一会儿安置好孩子后,给州山福利院的宋院长打个电话,让她先去接儿子。 之后她再直接赶去福利院把儿子带回来。 秦烟车速没减,平时前方。 尽管心里已经被臭小子气的的怒气值叠满,可她在强压着,唇角带笑。 尾音还带着一丝夹。 “小然,你把手机递给叔叔。” “哦……霍叔叔,妈妈说让你听电话。” 奔驰车内,秦超然的嗓音清晰钻进耳朵里。 秦烟笑容僵住。 霍叔叔? 第34章 手机塞进bar里…… 第三十四章 手机塞进bar里…… 所以,秦超然口中的那位霍叔叔,该不会是他? 秦烟在心里祈祷不是。 她垂眸看手机,来电陌生号码的后4位数。 眼熟。 真是霍时砚! 儿子去州山都能碰见霍时砚,这是什么神奇亲生血缘关系的宿命感? “喂?” 低沉磁性嗓音在车内环绕,好似男人此时就在她耳边说话。 脑海中突然浮现那晚在车后备箱,霍时砚在她耳边斯磨低语,还有那个碾吻…… 秦烟心口轻颤,又是几秒悸动涌遍全身。 像是生理本能在期待什么。 她咬牙双腿微紧一夹,压下不该有的羞耻。 脸颊晕出一抹绯红。 儿子独自一人坐公交去州山,而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却是乱七八糟的事。 太丢人了…… “秦烟。” 见她不语,霍时砚又提醒喊她名字一声。 秦烟回神儿,车速放慢,打开空调冷风。 想清醒清醒脑子。 她僵硬挽挽唇,怕对方听出自己的紧张,故作轻松开口。 “霍先生,不好意思,我家小然给你添麻烦了。” “嗯,我正好也来州山办事,就顺路带他一起过来。” “顺路带他一起过来?” 秦烟捕捉到重点。 “他没坐公交,是坐你车来的州山?” “嗯。” 秦烟注意到霍时砚的嗓音有点冷。 不过霍时砚一向如此,秦烟并没多想。 只是想到霍时砚跟秦超然同坐后座的画面,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可秦超然是怎么跟霍时砚碰到面儿了? 秦烟现在顾不得问这些。 “霍先生,你给我发个定位,我过去接他。” 对方似是低低嗤笑了声。 “发哪儿?” 习惯了用微信联系,可秦烟才想起来,她并没有霍时砚的微信。 她连手机号都没存。 黑色奔驰车亮起转向灯,在高速的应急车道边缓缓停下,亮起双闪。 秦烟拿着手机,有一瞬想操作加上霍时砚微信。 可转眼又放弃这个念头。 她不想与霍时砚有过多接触。 “霍先生,你们现在哪儿?” “州山南路,奥林大厦。” 秦烟低头看看时间。 “我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能过去。” “嗯,【霍律师,金总在办公室等您,请跟我来。】” 电话听筒内,传出来一个女人温柔从容的声音。 与此同时,州山奥林中心,会客厅。 霍时砚一身考究西装站在落地窗前,手持电话,姿态尊贵。 女秘书站在门口,看见这位英俊不凡的霍律师,心跳加速,她带着自认为最美的笑容安静等候。 电话那边,秦烟本想再嘱咐几句孩子要乖,不要调皮,但显然霍时砚在忙。 “小然给你添麻烦了,我尽快赶过去,到了再联系霍先生。” “嗯。” 霍时砚淡淡应一声,收起手机。 她挂的挺急,以为他急。 霍时砚确实接了急案,此刻金总正焦急等着他。 但他的神情并不急。 甚至还有闲心垂眸,看向挨他腿边站着的秦超然。 小家伙儿脸上,满是期待即将跟妈妈重逢的喜悦。 当然,还有忐忑跟紧张。 “霍叔叔,我妈妈她……有没有生气?” 让一个五岁小孩儿独自坐长途公交,该说是秦烟的心太大? 还是这小子胆儿太肥? 如果是霍星辰这么做,霍时砚绝对会好好教训一顿! 也是奇怪。 眼前这小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就算半路碰见坏人被拐走,又与他何干? 他生哪门子闲气? 霍时砚看着小家伙儿,薄唇玩味冷挽。 “她说,来了要揍你。” * 环海高速公路应急车道上,黑色奔驰停泊,还在打着双闪。 秦烟在导航搜索奥林大厦。 有人从外面轻轻叩响车窗。 秦烟回头,看见一个女人,透过车窗,举着一个儿童水壶。 “姑娘,请问你车上有水吗?” 女人看起来很面善,指着水壶冲她抱歉笑笑。 “孩子渴了,我们车上又没水了,看你停着车,所以想找你要瓶水。” 儿童水壶容易让人放松戒备。 秦烟看了眼水壶,又看看笑容和善的女人。 她的车后备箱里是有瓶装水,但是她赶时间。 抬头看向后视镜,紧挨着停在她后面的是一辆银色面包车。 “不好意思,我车上也没有水。” 秦烟淡淡一句,启动车子要离开。 外面那女人眼看拦不住秦烟,她跺跺脚朝银色面包车使劲招招手。 银色面包车忽然加速追尾上黑色奔驰。 将奔驰逼停顶住隔阻带上。 秦烟心脏一紧! 她有不好的预感,可没想到对方这么蛮横。 她没慌,第一时间就急忙找手机。 几个男人迅速从面包车上下来,把黑色奔驰围住。 一个男人捡起路边石块,直接砸开玻璃。 秦烟被吓了一跳,慌乱中,她连110也来不及按。 通话列表显示的是刚刚挂断的霍时砚的手机。 她直接拨过去,还是拨通的视频电话。 背过身挡住车外视线,偷偷把手机塞入黑色毛衫,牢牢卡在bar里。 这是藏手机最好的地方,bar也能紧紧罩住手机不会掉出来。 虽然不雅观,但现在时间紧迫,她也顾不得什么体面隐私。 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希望霍时砚能接这通救命电话。 秦烟紧紧裹上风衣。 快速做好这一切,车门已经被男人暴力打开,将她整个人拽出车。 不由分说,一只黑色头套罩住她脑袋。 秦烟被推搡着坐上面包车。 左右两边都有男人夹紧着她。 秦烟不由又裹裹风衣,双手护住胸前抱紧双臂。 面包拉门声响,快速启动,驶入高速路。 秦烟被套着黑色头套,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 面对突发状况,她心里虽然很慌很怕,但她没有挣扎,因为知道挣扎也没有用。 只祈祷bar里的视频电话能被霍时砚接起来。 与此同时,总裁办公室内。 霍时砚坐在沙发里,听着金总在焦头烂额说事。 受贿洗钱,这案子确实难办。 手机亮屏,显示的是视频来电。 霍时砚只扫了一眼,就知道那串号码是秦烟打来的。 前后挂电话刚几分钟,她来的倒是挺快。 霍时砚黑眸淡淡,瞧着视频来电。 秦烟有给他打过几次电话,次数不多,但都是常规打电话。 视频来电倒是头一次。 他拿起手机看看,没有挂断,又放下。 继续听金总说话。 可余光中视频来电亮的刺眼,让他有点不在状态。 他的眉头微乎其微皱了皱。 阔岸的上身挺直,霍时砚从沙发里起身。 对金总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霍时砚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按下接通键。 视频通话连接。 可手机屏幕显示的却是一片肉色模糊。 依稀能看见黑色半包的蕾丝边…… 秦烟感觉到胸口震了一下,是手机接通的提示震动。 谢天谢地。 霍时砚接了! 秦烟被蒙着头,浑身在轻轻发抖,她尽量让自己不要慌,轻轻开口。 塞在bar里的手机,紧贴胸口。 说话时胸口共振,音质清晰从手机声筒内传出。 让霍时砚听的一清二楚。 “几位大哥,你们撞停我的车,又把我抓到面包车上,这是绑架。涿州服务区这段高速路上,探头很多,警察很容易就能查到你们。” 第35章 送一车花也哄不好的那种! 第三十五章 送一车花也哄不好的那种! 手机视频通话中,屏幕中若隐若现黑色bar的蕾丝边。 从里面传来秦烟的声音,镇定却又颤抖。 霍时砚黑眸凛下。 她这一句话就让霍时砚立刻明白过来,为什么她要给自己打视频电话。 她在求救。 “你们放我下去,我不会报警。如果是想要钱,你们说个数,我,唔……嗯!” 女人说着,突然一声颤吟! 视频通话中,画面里黑色bar蕾丝边,随着她紧张呼吸微微起伏晃动着。 “这女人腰枝儿可真他妈软,长得又白净漂亮,让她给郭老三当媳妇儿那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男人暗搓搓咬牙,透着一股子得不到的阴狠。 “没男人疼,真他妈白瞎她这个好身子。” “不白瞎。” 另一个男人幽幽开嗓。 “等晚上,你给老三弄只烧鸡吃。” 男人们心照不宣的齐声哄笑,秦烟听得出来。 这‘烧鸡’是个梗。 “那个郭老三要得到一只烧鸡,他一准儿自己躲起来偷着啃,一只烧鸡的功夫不够你办事?” “我回去就整一只。” “……” “整两只。” 她被蒙着头,眼前一片灰白的蒙。 只能听见男人又幽幽改口。 “多整几只,让老三好好啃上一宿。” 男人们又是哄笑一团。 秦烟一瞬全身血液凝固! 只能听见心脏快要蹦出嗓子眼儿的狂跳。 她手指冰凉发颤,强迫压下潮水般的恐惧,死死咬唇,努力睁着眼。 想尽可能在灰白一片蒙中看到些什么。 这几个男人操着一口州山农村口音,像是附近的人。 在他们只言片语中,她能大概感觉出来。 他们并不像人贩子,目的也不是钱。 抓她似乎更像是有某种目的。 无论是过去七八十年代,还是现在,哪儿都有抢女人回去当媳妇儿的事发生。 这种事不稀奇。 只要不是把她拉到偏远偏僻的大山深处,她就一定有办法能逃。 霍时砚教过她一些格斗防身术。 她坐牢那四年那么艰难,都挺过来了,这次一定也可以。 只要有机会,她可以自救! 她不能让孩子再一次失去妈妈…… 绝对不能! 黑色bar内的手机,紧贴肌肤。 手机背面那一丝丝微微发烫的温度,是她此刻所有的希望跟救赎。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不要反抗,更不能惹怒他们…… 两道温热滚烫的液体,从酸胀的眼中涌出,缓缓滑落下巴。 滴落在V领毛衣锁骨上。 灰白一片蒙中,有黑影从眼前划过。 “哟,小娘们儿哭了,哥哥给你擦擦。” “别碰我……” 霍时砚俊脸沉怖。 他把手机闭麦静音,以防他这边出声让对方察觉。 转身大步流星离开办公室。 金总着急起身,“霍律师?” “抱歉,有点急事。” 霍时砚出来,推开会客厅的门进去。 秦超然坐在沙发里,正在看闫驰的平板。 欧布奥特曼打怪兽的声音从平板里传出,在安静的会客厅显得声音很大。 看见霍时砚突然回来,闫驰还以为他是落下了什么重要资料,起身走到他身边。 “老大。” 闫驰顺势低头,看见霍时砚手里攥着手机。 手机亮屏,显示着若隐若现的黑色bar蕾丝边。 不等闫驰看清楚,霍时砚已经把手机揣兜里。 “把你手机借我。” 老大的脸色不太好,他语调矜淡,可觉得听起来让人后脊背发凉。 闫驰不敢耽搁,把手机掏出来解锁递给霍时砚。 霍时砚刚想拨电话,抬眼就对视上秦超然的眼睛。 秦超然抱着平板在看他,眼里透着光。 “叔叔,是妈妈来接我了吗?” 霍时砚沉默几秒才开口。 “……她堵车,得晚点才能接你。” 秦超然微微失落垂眸。 忽然有人推开会客室的门,进来的是个外卖小哥,手里捧着一束康乃馨鲜花。 “请问哪位是‘秦超超超然奥特曼先生’?” “我!” 秦超然放下平板跳下沙发,颠儿颠儿的跑到外卖小哥身前,双手高高举接。 外卖小哥低头看眼小男孩儿,蹲下身子把手捧鲜花递给他。 从‘秦超超超然奥特曼先生’这个称呼来看。 外卖小哥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束鲜花就是他订的。 秦超然抱着鲜花,摆摆手跟外卖小哥礼貌再见。 他深深吸口花香,仰头看着霍时砚,小脸儿纯真。 “霍叔叔,你说这束花能不能哄好妈妈?” 霍时砚垂眸看着秦超然。 若不是他擅自做主偷偷跑出来,她妈也不会遭这事儿。 他扯唇冷笑,没留情面,将眼前男孩儿眼中的期待,彻底变成失望。 “哄不好。” 觉得不够力,他又补一句。 “送一车花也哄不好的那种。” 秦超然抿抿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闫驰纳闷儿,老大以前对这孩子不错啊,还给他买玩具。 今儿怎么有种想抽他的感觉? 霍时砚朝闫驰使了个眼色。 闫驰很快会意,跟着霍时砚来到会客厅门外。 “闫驰,你的手机我先用用,你在这儿看着她儿子。” 霍时砚低头看眼机械腕表。 “如果,中午12点前我还没回来,你就先带他坐车回京港。” “车钥匙给我。” 霍时砚饶是再淡定从容,可闫驰还是听出他语气里的一丝紧张。 “手机解锁密码是569874。”闫驰掏兜把车钥匙递给霍时砚。 “老大,出什么事了?” “没事。” 霍时砚淡淡一句,转身快步朝电梯那边走去。 边走边解锁打电话。 “大霖,一等功要不要?” “当然要!” “5分钟前,涿州服务区附近,发生一起车祸。一辆面包车撞了一辆黑色奔驰,面包车把奔驰车主绑架挟走,奔驰车牌号是港A90417。” “被挟持人正在跟我手机通话,你可以追踪她电话号码,150……” 车祸绑架? 周越霖开着车,听着霍时砚的电话,英气眉头凝重。 “一不一等功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命!” 周越霖铿锵有力几个字,立刻调转车头朝环海高速州山方向开去。 同时打电话给局里报告车祸位置,立刻追踪被绑架者手机信号的具体位置。 霍时砚走进电梯,从兜里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还亮着,模糊虚化的黑色bar蕾丝边还在轻轻晃动。 那几个杂碎的口音,听起来像州山的。 而且他门口中的老三姓郭…… 霍时砚攥紧手机,狭长黑眸轻眯,泛着冷光。 他似乎猜到秦烟被绑去哪儿了。 第36章 将她占为己有! 第三十六章 将她占为己有! 江子华说过,江唯一死后给她配了阴婚。 是州山山村一户姓郭的人家。 就算是巧合,霍时砚也想去碰碰运气。 手机视频震动一声。 视频通话突然黑屏,挂断。 霍时砚英眉轻蹙。 心脏发紧微绷了下。 不知道秦烟那边出了什么状况导致通话中断。 这些时日,从在医院抢救室门口看见她,霍时砚冰封的心像被重锤猛一击,裂开许多缝隙。 蛰伏体内六年的不甘疑惑,燥郁痛苦,从裂开的缝隙中不断涌出。 缝隙越来越大。 燥戾侵蚀着五脏六腑,在胸腔内不停翻涌搅动着。 他希望秦烟就是江唯一。 骨子里,极近病态的偏执欲,掌控理智,让他一次又一次靠近那女人。 好似她不点头承认,他便不肯罢休。 直到霍时砚从那堆骨灰里,挖出江唯一的那条细细项链。 他这些时日所有的阴郁暴躁,一瞬如死水湖面,静的令人窒息。 江唯一真的死了。 他胸腔肆虐,下颌紧绷,心脏窒痛,缩的抽疼。 已经六年,霍时砚知道自己早就该放下。 哪怕事实已经摆在面前,被他攥在手中。 可这六年深入骨髓的疯狂偏执,早以成为他的可怕习惯。 秦烟不是江唯一。 可他仍忍不住将她看成江唯一。 想将自己内心憋了六年的浓烈重欲,全部发泄到那女人的身上。 想将那女人从头到脚,一寸寸侵入,蚕食,填满…… 将她攥入股掌,占为己有! 秦烟何其无辜? 霍时砚一向不屑霍家那些见不得光的肮脏手段。 可他为了内心那不堪的一己私欲,干了自己最不屑的事。 霍时砚攥着手机。 电梯反光镜里的男人,那张英挺惑人的脸庞,没了精英男的高贵矜持,换上黑色的可怖冷笑。 霍时砚勾住领带扯下,对电话那端开口。 “霍响,叫点人立刻去响螺村。” “干什么?呵……替我拔创。” * 州山,响螺村。 空气中透着海风潮湿发腥的味道。 隐约能听见海浪声。 秦烟被蒙着头套,拽下车,跌撞推到一个小房子里。 “等等!” 秦烟看不见,认的声音。 是那个拿着儿童水壶敲她车窗的中年妇女在说话。 一双常年干活的手,在她身上又拍又摸的搜身。 当女人的手按在她胸口摸到一个发硬的物体时,那女人嗤笑了声。 她毫不在意,当着那几个男人的面儿,直接将手伸进她黑色毛衫里。 秦烟浑身受惊轻颤,咬唇没有出声,也没有挣扎。 因为她知道挣扎也没用。 那女人在她胸口摸索着,生生从bar里把手机抽走取出。 中年妇女手里拿着带着温热体温的手机,又嗤笑出声。 “你这女的挺聪明啊,居然藏在这儿。” 话音儿落,有人从后背将她推进小房子中。 秦烟踉跄朝前几步,可脑袋还是撞到硬物,吃痛蹙眉。 紧接着,外面传来金属的上锁声。 脚步跟笑声渐渐远去。 秦烟一直紧绷着的心,此刻才微微放松。 他们暂时离开了。 秦烟低头,手腕挣了挣。 她的一双手被束缚带从后面捆着,想要解开很难。 她只能凭感觉,继续找刚才脑袋碰到的‘硬物’。 找到硬物之后,她轻轻晃动脑袋摩擦,一点点的将套在脑袋上的头套给滑脱下去。 灰白蒙蒙一片的视线,瞬间清晰明亮! 这是一个杂物屋,里面放着破旧船桨,捕鱼网,粗粝绳子等等工具。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这是靠海附近的一个小渔村。 而他们的口音与她老家的口音很像,像是响螺村。 她抬头看向帮助自己摘下头套的硬物,发现是一只粗壮的柱子。 额头因为刚才的摩擦,已经殷红一片,破皮出血。 她忽然很想笑。 这一天她都在担心儿子会不会遇到坏人。 结果,她自己倒被人给绑了! 手机也被那女人搜身时给拿走。 小房子里有一扇高高窗户,外面是大片青白色的云朵。 那窗户连小孩儿出去都费劲,更不要说一个成年人。 秦烟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机会逃出去。 她安静靠墙坐着,脑袋里设想着自己可能遇到的各种危险,比如那烧鸡梗…… 但唯独没有想到,2个小时后。 霍时砚踹门而入。 他身后闪烁变换着刺眼的红蓝光,警铃声大作,响彻整个小渔村。 * 周越霖行动迅速,将那几个男人跟一个女人挨个拷上,送入警车。 转过头,就看见霍时砚从小房子里出来。 跟在他身后那女人,脸颊微白,神情冷静。 通常女人遭遇撞车绑架,会慌乱害怕哭泣。 而那女人却安静的像一个人形布偶,只有她的脸很狼狈,额头擦红一片,渗出点点血珠。 霍时砚从兜里掏出一块方巾递给她。 她安静接过来,轻轻擦着额头的血,只有吃痛的轻微蹙眉表情。 “你在这儿,孩子呢?” “你还知道关心孩子?” 在一对年轻男女身上,听见像多年两口子般的对话,看着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周越霖,就是他追查到这儿救了你。” 秦烟听着霍时砚淡淡介绍,微微仰头看着眼前这位笔挺警服的英气男人。 语调温软的说,“周警官,谢谢你。” 周越霖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 霍时砚把他养的那只百万猫咪,一直藏的很好。 就算是铁三角,也难见他女人几次面。 所以周越霖对江唯一印象不太深,顶多见过她照片。 这女人长得还真她很像。 “要不是某位热心市民提供线索,我也来不了这么快。”周越霖笑着瞟了霍时砚一眼。 而后又正色看着她开口。 “原本我还担心你会受惊,但看来,秦烟小姐现在跟我回去做笔录也不成问题。” 秦烟点头刚要说好,却被一旁的霍时砚抢话。 “周警官,你没看见我当事人的表情都吓傻了?” 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当事人? 霍时砚说着,自然攥住她的小手。 “我的当事人状态不好,需要先去医院。请周警官慢慢勘察现场,仔细审问嫌犯,等你们闭环车祸绑架案,可以直接找我。” 一套官方流程的话后,霍时砚拉着秦烟朝一辆黑色库里南走去…… 第37章 霍时砚发烧了 第三十七章 霍时砚发烧了 不远处停靠一排黑色轿车,像一条蜿蜒的龙,霸气磅礴。 库里南在为首其二的位置。 其他黑色轿车,每一辆车前都站着或多或少的几个男人。 他们神情有紧张的,有淡然的,有说有笑的,还有抽着烟,抬手跟霍时砚打招呼的。 各色各样,各种性格。 秦烟知道,这些男人面儿上看着随和亲切。 可一个个的,都是狠角色…… 这些男人们的姓氏各不相同,但他们也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霍家司机。 【霍家司机众多!】 之前在骊山山顶,秦烟说过这么一句话。 可霍时砚的反应极大! 她知道,霍时砚反应会这么大,不单单因为她是江唯一。 还有就是因为眼前这一众霍家司机们。 看见霍时砚拉着一个女人朝这边走来,有几个司机打趣轻笑。 秦烟被众多双眼睛齐刷刷死盯着,她心口紧绷,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她实在不想被这么多霍家司机盯着。 好似下一秒只要他们高兴,能随时把她撕碎成碎片。 可霍时砚俊黑眸深沉,他一个字不说,却能给人大山般的沉重压迫感。 秦烟并不知道,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后。 她的身体,就尝到霍时砚那大山般的沉重压迫感…… 库里南感应门自动打开。 霍时砚手掌轻推她后背,“进去。” 秦烟被一股暗力缓缓推着,低头钻入车内。 低奢内饰软包,氛围灯敲到好处的温柔迷。 星光顶棚闪烁着奢靡如钻石扬粉的碎光。 这让她有一种亲切的熟悉感。 没来由的,她忽然想念那辆房车。 那承载她大部分美好又幸福,安全感爆棚,同样有迷人星空车顶的房车。 身子软软凹陷在触感极好的牛皮软座中,秦烟偏头朝外面看去。 忽然,她眸子轻缩。 霍时砚刚开口要去医院,西装袖口就被一只小手紧攥住。 “等一下。” 霍时砚回头看秦烟,发现她正在朝周越霖的方向看去。 她像是想到什么,开门要下车时,又被霍时砚攥住胳膊。 “干什么?” “我有事要问周警官。” 霍时砚瞳孔微沉。 叫周先生的时候,那么清冷。 这一声周警官,可真媚的出水。 难不成,秦烟喜欢的是正气凌然的那一挂? “我的手机被那个穿黄衣服的女人拿走了。” “我去问问周警官,先把手机要回来……” 霍时砚眸光冷锐。 他喉结忽然不受控的滚动,呛声的咳嗽两下。 “不急,咳咳……” 脑袋里突然像一阵凶猛电流刺入爆炸般,让他极不舒服,眉头紧蹙。 “你那手机上面沾了那女人指纹,算是证据。” 霍时砚正身凹回航空椅般舒适的软座中,闭目养神。 “霍响,去医院。” 前车驾驶座嘿笑一声,算是应承。 秦烟打不开车门,只能焦躁的看自己自己离手机越来越远。 其实周越霖可以把手机给她。 但霍时砚也有一百种借口让秦烟得不到手机。 霍时砚心里清楚。 她要手机是想联系她儿子。 那个害她变成现在这样的小小始作俑者。 现在断联系挺好。 让内小子好好尝尝提心吊胆,忐忑不安的煎熬滋味,到底是什么感觉。 * 州山医院。 秦烟虽然遭遇撞车绑架,可除了她额头上的一片擦伤外,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只是被罩住,被束缚双手时,心里承受了许多恐惧压力。 但秦烟很快缓回神儿来。 她在医院检查个遍,什么事都没有。 可没想到看起来盛气凌人,丰姿精神的霍时砚,突然晕过去了。 不打招呼的,秦烟单薄后背被一具身形阔岸英伟的身体压住。 承受着男人分量极重的身体,差点把她的腰给压骨折! 好在旁边一身腱子肉的霍响,眼疾手快扶住霍时砚。 减去她后背上大半压力,才避免她被压倒。 “少爷?” 霍时砚双眸紧闭,下颌线紧绷,眉头微微紧缩痛苦。 秦烟扭头看向倒在自己背上的男人时,两片薄唇刚好擦过男人太阳穴位置。 温度极烫…… 她薄薄两片唇能感受到男人太阳穴处紧绷凸起的青筋。 像蓄着劲,悍跳厉害,冲撞她唇瓣,一下又一下…… * 高级单人病房。 霍时砚躺在病床上,下颌紧绷,紧闭的双眸反而给人一种狠厉寡情的黑暗压抑…… 像是深陷在她所不懂的痛苦之中,备受煎熬。 稍稍靠近他的脸,灼热粗重的沉缓呼吸,烫的人心惊肉跳! 秦烟明明记得,刚才在响螺村,他牵着自己手走回库里南时,掌心触感温温。 才一会儿的功夫,却滚烫的吓人。 霍时砚发高烧了。 而他之所以会发高烧,是因为她。 前两天在医院停车场内的车后备箱中。 她帮他解围时,那一个深长交津的吻…… 对于一个正值方刚年龄,血气盛极的男人来说,发高烧似乎不是大事。 全世界,男女老少都会发高烧。 可霍时砚此时的样子,却格外吓人。 好似像一头受了伤的狂暴野兽,不敢走进触碰,好似随时他能睁开眼凶狠的弑扑过来…… 滴。 好听的电子声音响起。 测温枪显示的结果是39°6。 秦烟看见数值,转身就朝外走,“我去找医生。” “一般的退烧药对他没用。” 叫霍响的腱子肉男沉沉一句。 转身出去病房,边掏手机边打电话。 “少爷发烧了,在州山中心医院,去拿退烧药……” 护士推着推车进来,看眼病床上的男人,眉头轻轻皱了皱。 转头看向站在病床前的女人,她额头也有一块擦伤。 “给他测体温了?” “39°6。” “先给他抽个血化验一下。” 护士边流程的说着,边用笔记着什么。 “把他西装外套脱了,摘了那条领带,他本身呼吸就不顺畅,尽量让他宽松舒适些。” 秦烟点点头,站在病床边,微微俯下身单手从后面托起他后颈。 小手温凉的触感冰刺进滚烫的皮肤,霍时砚突然从喉咙里低呜一声。 她被吓了一跳,像是要咬人的狗一样…… 霍家人生的都很高大。 而霍时砚遗传他父亲,长得更加高大,将近一米九。 再加上他骨架偏大,秦烟托起他脖子都十分费劲,更不要说帮他脱下西装外套。 转头,发现病房外面,腱子男霍响还站在窗户边打电话。 她放弃,伸手先去解他领口的黑色领带。 手背时不时的会轻触碰到他的下颚。 紧绷滚烫的下颚,像是被一双毛茸茸的猫爪在轻轻骚蹭。 霍时砚翛然睁开眼,瞳孔发狠,大掌猛攥住她细腕…… 第38章 你是霍时砚的小情儿? 第三十八章 你是霍时砚的小情儿? 一个男人发起烧来,到底能有多吓人? 霍响在外面打电话,听见病房里面传出女人吃痛的叫声,转身快跑进去。 秦烟跪瘫在病床边,疼的小脸儿煞白如纸,浑身发抖。 她一只手腕被霍时砚钳子般的手攥住,虎口紧掐,快要把她捏碎。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浑然不知,刹那间睁开眼,迷蒙一瞬,又昏迷过去。 只有他的手还死死攥住她手腕,不肯松开。 再多攥她一会儿,这女人的手会废掉。 霍响意识到不好,快步走到病床边,想掰开霍时砚的手。 霍响越掰,霍时砚条件反射的攥的越紧。 秦烟的脸也从煞白快要疼的意识不清。 霍响暗暗咬着后槽牙,俯身凑到霍时砚耳边。 “霍时砚松手!我他妈又不是女人,更没内方面的取向,你攥我干什么!” 霍时砚滚烫虎躯一震,似是还有一点点意识。 大掌松动片刻,霍响眼疾手快把秦烟手腕拽出去。 秦烟瘫坐在地上,整条手臂都酸麻无力,细腕处,像戴了只红玛瑙镯子,一圈刺眼的惨红…… 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慌快。 不敢想,要是霍时砚再多攥一会儿,她的手就真的废了。 霍响松口气,转头看向秦烟。 “你对他做什么了?” “脱衣服。” 霍时砚穿着西装衬衫,呼吸艰难。 霍响抓起旁边小推车里面的剪刀,把他领带剪开抽出扔掉。 接着像给鱼开膛破肚一样,把衬衫从中间整条笔直割开,确保他能肆意呼吸。 霍时砚坦露的胸膛,灼热呼吸导致沉重起伏的劲悍胸肌上,一道两指宽的凶狠伤疤,从肩膀贯串至他腰腹下面,没入西裤腰带中。 像一条黑色的毒蛇,盘踞在他胸口,极具危险诱惑力的震撼感。 旁边的小护士惊讶至于,又瞬间脸红。 这画面给她造成极大的视觉冲击。 霍响冷冽的一声,把小护士叫回神儿。 “你又想干什么?” 小护士轻咳一声,利索准备碘伏跟棉签。 “给他抽血检查。” “不必了。” 小护士急切,“可是他高烧39°了,不用消炎退烧药很危险。” “给他物理降温!” 他显然对霍时砚高烧时该怎么处理很有心得。 霍响转头,低眸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她的脸色还很白。 他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遥控,丢到女人怀中。 “别愣着,车上有干净的毛巾,拿两条过来。” 秦烟攥住车钥匙点点头,站起身时,手腕撑地又是一阵钻心疼痛,顿时整条胳膊软下去。 她轻怔,抬起胳膊动动,她的手像铃铛,自然垂下,毫无阻力的晃悠着。 她的手腕被霍时砚攥脱臼了。 霍响浓眉重凝,他转身蹲下身子,托起秦烟无力垂下的手,晃荡两下。 随后将她掌心朝上反过来,握住她整只小手,轻轻转动间。 找准位置后,一个利索推力。 只听见一个骨骼清脆的声响。 秦烟眸子颤动,一片迷蒙白光。 手腕处钻心的疼痛消失,酥麻过电的感觉逐渐减轻。 “好点了?” “谢谢。” “赶紧去拿毛巾。” 秦烟攥着车钥匙站起身来,抬眸,她自然扫过病床上袒开露出大片胸膛的霍时砚。 那一道长长贯串的凶狠伤疤,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 霍时砚带她来医院检查,却没想到他高烧昏迷过去。 秦烟从车内翻出两条干净毛巾,又匆匆跑回病房。 霍响还有重要的事做,但怕这女人再脱臼,只能亲自用毛巾沾着温水,给霍时砚擦拭身体,物理降温。 秦烟站在旁边看着他身上的凶狠疤痕,心脏没来由的一下一下拧的抽痛…… 这六年间,霍时砚经历了什么,才让他胸口留下这么可怕的东西? 轰隆隆—— 刚才还晴好的天,此刻阴沉压抑。 临近海边就是这样,一片云彩一片雨。 但是,窗户外面的云层厚重,压得黑寂一片。 预兆着这场雨来势汹汹且很大。 霍响抬头望向窗户,浓眉又一紧。 从京港到州山路程一小时左右,就算是霍家司机,最快也要半个多小时才能把药送到。 一旦大雨倾盆,恐怕会耽搁些时间。 但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等。 继续给霍时砚物理降温。 秦烟拿着电子温枪在他耳边探测,温度又升高了。 “39°8,霍先生,他只对左酮头孢过敏,先给他用退烧药不行吗?” 再烧下去,霍时砚就真的危险了。 霍响微微惊讶,没几个人知道霍时砚过敏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秦烟眸色平静,只淡淡说了一句,“霍先生跟我说的。” 今天上午霍时砚一通电话叫他带人赶来州山。 就是为了替这个女人拔创。 这几年,就连未来的霍太太都不曾让霍时砚上心。 更不要说,他拉着这女人的手,上了车。 霍响饶有兴趣一问,“你是时砚的小情儿?” “响哥,药送来了!” 霍家司机的驾车技术,可见一斑。 连半个小时时间都不到,药就已经从京港火速送来。 霍响接住黑色冷冻手提箱放在床头柜前,解锁打开。 一瞬淡白色冷气弥漫开来。 手提箱里面躺着几只药剂跟针管。 霍响撸起霍时砚的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手肘窝处的淡青色血管凸凸青筋暴起。 霍响操作熟练,给霍时砚静脉注射…… 短短一个小时后,他吓人的烫度,已经逐渐有往下走的趋势。 秦烟拿着电子温枪,几乎没离开过手。 每隔一会儿就给他测一次温度。 * 下午,大雨倾盆肆虐着斜风。 病房内,雨水哗啦啦敲响玻璃,垂砸的水珠儿分裂弯曲向下流。 霍响不在,秦烟继续检测他的体温。 当霍时砚体温降到38°5左右时,她紧绷的心才稍稍松口气。 可霍时砚的神情似是仍然痛苦,他紧蹙媚,喉结发紧的上下微晃,胸口滚烫。 秦烟用湿毛巾继续给他擦拭身体。 温温凉凉的舒服感,划过胸膛,渗入肌理毛孔般的舒适感,涌遍全身。 霍时砚慢慢睁开眼睛,就看见秦烟一张放大的脸庞近在咫尺。 他眸色疲懒轻抬,她小脸儿浅垂,极近距离,两人的视线刚好对上。 她自然啊了一声,擦着霍时砚脖颈肩窝的手自然停顿住,按放在他锁骨处。 开口的语调浅浅细软。 “霍先生,你醒了。” 第39章 发烧的男人既矫情又幼稚 第三十九章 发烧的男人既矫情又幼稚 霍时砚黑眸混沌几秒后,眉头紧蹙了蹙,眸光逐渐清醒发沉。 他四肢放松仰躺着,看眼天花板,又看眼帮她擦拭身体的秦烟。 他没说话,可这双眼睛盯得秦烟,耳廓微红…… 她自然垂下眼,整理着湿润毛巾,动作自然。 霍时砚薄唇冷启,喉咙是睡醒后的那种紧绷沙哑。 “我睡了多久?” “四个多小时。” 今天早上起床时,霍时砚就感觉到脑袋发蒙。 他猜到自己会发烧,可偏偏发的这么不是时候。 病房外面暴雨肆虐,里面却宁静舒爽。 霍时砚单手抓住床边扶手想坐起来,却被一只软凉小手按住肩胛骨位置。 力道很轻,却轻而易举将他微微弓起的胸膛按回病床。 “你刚才烧到快40°了,躺着别动。” “霍响呢?” “他出去有一会儿了。” 霍时砚侧眸,床头柜前放着一只黑色冷冻手提箱。 一瞬,霍时砚就明白了。 头还发蒙晕沉无力,浑身像被火炙烤着,难受至极。 偏偏外面暴雨湿气大,让他身上的伤疤隐隐犯痛,心情更燥戾。 看见秦烟手腕一圈刺眼红痕,他又眉头冷蹙,喉咙里冰冷挤出几个字。 “谁弄的?” 秦烟看着始作俑者一脸不知的模样,唇角浅挽,不在意的说着,把热了的毛巾放在水里洗了洗。 “不小心勒了一下,没事,我冷白皮,看着挺唬人,其实不疼。” 才怪。 脱臼处现在还隐隐作痛,拧毛巾的时候还有点使不上劲儿。 但她知道,霍时砚不是故意的。 可不成想,霍时砚坐起来,一个床头按键,把小护士急匆匆呼来。 小护士刚进来,就被霍时砚冷声轻叱。 “为什么没给她处理伤口?” 秦烟额头蹭的一片擦红,是有点肿,但不至于包扎的程度。 反而霍时砚,上半身像斜挎包一样的长长伤疤,更吓人。 到底谁才是需要救治的人? 霍时砚这突然的关心,让秦烟受宠若惊,心里一丝异样的感觉涌出。 小护士看得出这男人身份不寻常,也不敢顶撞。 只能撇了一眼打小报告的女人,“女士,你哪儿不舒服?” 秦烟摇摇头,“我没事。” 霍时砚冷声,抬手按住她细腰向外推,“去检查。” “不去。” “要我亲自带你去?” “……” 天大地大,生病最大! 怎么发个烧是会让人降智吗? 霍时砚这行为……比秦超然还幼稚。 拗不过他,秦烟只能跟小护士出去,两人在走廊站着相互对视一眼。 秦烟先开口,打破尴尬,“帮他拿一件病号服吧。” 小护士点点头。 霍时砚穿的衬衫被剪成两半,晃荡着坦露胸膛,这画面实在有点刺激…… * 医院外的暴雨狂风大作。 秦烟站在走廊中,看着外面暴雨如注,秀眉间萦绕淡淡担心。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手机还在周警官那边。 这好几个小时都没联系上秦超然,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她知道霍时砚会安置妥帖,但当妈妈的,还是不免揪心。 可霍时砚偏偏发起高烧,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医院。 秦烟无奈叹口气,估么着十几分钟之后,才又回去病房。 还没进去,就听见霍时砚极不耐烦的清冷嗓音。 “拿走。” “先生,你发着高烧,外面下着大雨水汽又重,你身上还有这么大一条疤……” “还是穿上病号服比较好。” “我说,拿走!” 霍时砚并不是个爱发脾气的男人。 虽说他是身份尊贵的霍大少爷,可他很讨厌高低等这一套。 连霍响跟他说话都能随意自如,可想而知他还比较亲和的。 怎么一发起烧来,就变成任性大少爷了? 简直跟他弟弟霍拾光的脾气,一模一样。 秦烟推门进去,小护士手里拿着病号服,显然是被他丢回去的折乱一团。 她走过去拿起病号服,质感粗糙,还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难怪霍时砚不肯穿。 但他这么豁袒着上身也不成个样子。 秦烟帮他另想办法,“我去问问你那些司机,看看他们车上有没有备用衣服给你穿。” “拿别人穿过的给我穿?” “……” 矫情! 真是越来越像霍拾光。 秦烟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我车上倒是有新衣服,你也能穿,可是我的车现在不知道在哪儿,不然你可以先穿那件的。” 霍时砚的注意力却在另一个点上。 他狭长黑眸冷凝,看着眼前女人,“你车上有男人能穿的衣服,给谁准备的。” “你。” 秦烟没计较他的关注点,还在想办法帮他搞一件新上衣。 “那些司机都还在医院里没走,我去问问,不行的话让他们先去现买一件。” 说着,她刚转身要走,就被霍时砚攥住胳膊扯回。 “我要你。” 他掌心温度滚烫,烫的她一哆嗦,心口微微酥麻…… “买的那一件。” * 秦烟几次在霍时砚面前,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给她惹了不少麻烦。 可那是有原因的。 比如因为他怀疑她是江唯一…… 但是,一件衣服而已,却闹得整个州山不得安宁! 周越霖将那几个绑架秦烟的人带回警局,正在挨个审讯中,霍时砚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来。 可不是他上午那种生人勿进的高矜大律师姿态了。 周越霖拍拍身边的小赵,示意他继续审讯,他则离开审问室接电话。 小赵信心满满,可还不等他问两句,周越霖又匆匆推门进来。 浓眉冷横,看着拷椅上的响螺村男人。 “你们撞的那辆黑色奔驰在哪儿?” 被拷着的男人面色僵了僵,他抬头看眼墙上刺眼的红色电子表。 相当配合,直接开口。 “在汽修厂。” 男人挠了挠鼻子,双手拷的银环反射顶光,闪的明亮。 “要是他们拆的速度够快的话,现在应该剩不下什么东西了。” “你们把车拆了?” 当然得拆! 不然还给她逃跑的机会不成? 男人笑眯眯解释。 “我都解释多少遍了,我们不是绑架犯,那女人本来就是我郭家花30万娶回来的媳妇儿。” “周警官,请媳妇儿回婆家,犯法么?” 周越霖先捡最火烧眉睫的问,“哪个汽修厂?” “我也不清楚,州山的汽修厂少说也有二十多个,谁知道他把车开哪个修车厂了。” “谁开的车?” “不知道,村里人吧,这事不是我安排的。” * 暴雨如注,似乎像是不淹了州山不罢休的欲势。 霍时砚赤上身,坐在病床前,攥着手机,黑眸凛着。 片刻,他攥拳轻咳一声,掀开薄毯下床。 被霍响剪成两半的衬衫,露出大片胸膛,大刺刺晃荡着。 抬头,他抬头看秦烟,“过来。” 第40章 吻他的疤痕 第四十章 吻他的疤痕 秦烟以为霍时砚高烧头晕,需要人扶。 她走过去刚抬起胳膊,手就被他轻握住,反转过来。 小手置于他掌心中,拇指指腹轻擦过她淡青色细细的脉管处。 她白肌细腕上一圈惨红掐痕…… 霍时砚的心不受控制的绷起。 就算她没明说,他也大概猜到,这是他的杰作。 他发烧的时候,容易伤及无辜。 像是扎在心头的那根刺在作祟,他容易情绪激动,失控…… 霍时砚黑眸内敛无波,淡淡一句。 “以后我再发烧,离我远点。” 秦烟很自然从他掌中抽回小手,垂眸淡声。 “嗯,不会有下次了。” 是说他? 还是她? 浅软温顺的语调,霍时砚本该高兴。 可见她这么听话,心头发闷,好似又不想听她这么回答。 萦绕在心口缠绕的黑色气息司仪勒着心脏,让他燥火郁结,心力交瘁。 * 暴雨肆虐,狂风大作。 医院正门口,十几辆车一个接着一个,井然有序的驶离出去。 为首第二的是一辆黑色库里南。 秦烟的肩膀被打湿小片,瓷白脸蛋儿上也有点雨水。 因为生气而晕染上两抹嫣红色,娇柔却不造作。 霍时砚还发着高烧,却不听医生的话,硬要离开医院。 秦烟只能跟着他坐上车。 舒适航空座椅内,霍时砚仍赤露大片胸膛,里面那条毒蛇一样的伤疤,随着他沉缓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看着格外吓人。 他攥着手机,黑眸幽沉。 “25家,一家家找,找不到都别回去!” 秦烟有些头痛,同时心里也像被猫抓过一样的悻悻感。 她就多嘴说一句,她车后备箱里有送他的新衣服,没想到霍时砚这么执拗。 她心里明白。 霍时砚执拗的原因,是她酷似江唯一的容貌。 心里悻悻的,可又是难过的。 下着大暴雨,霍家司机的车们分散开来,每一辆开往一个汽修厂。 秦烟忍不住也开口。 “下这么大暴雨,霍先生,你有点胡闹了。” 霍时砚闭眸,屏住呼吸,又缓缓睁开,英俊脸庞冷厉安静。 即便发着高烧,他燥戾心绷的情绪都隐藏的极好。 像一如既往他在法庭上大杀四方,无情犀利的霍律师。 根本看不出几个小时前还是高烧39°昏迷过去的男人。 霍时砚并没忘记,当着周越霖的面儿说,这女人是他的当事人。 也就是说,他把她这一摊子事揽下来了。 “不找到你的车,怎么判责他们?” “监控录像,他们的口供,村里的人证都可以作为证据,已经够判责了。” 这女人真是不识好人心! 枉他摇人过来帮她,她却不领情。 倒弄的他像一只开屏的公孔雀,自作多情。 心里忽而腾起一股怒火,霍时砚高大身子陷靠舒适座椅内,滚烫的胸口微微起伏。 视线冷矜看向她。 “到底是我胡闹,还是你着急见儿子?” “见儿子。”秦烟很诚实。 车外黑云暴雨肆虐,天色早已黑压一片,需要打开车灯照明的程度。 他发烧闹了一大下午,儿子已经好几天不见她,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而霍时砚却为一件无所谓的衬衫当借口,像是故意拖延不让她跟孩子见面。 许是暴雨容易使人心焦气躁,她也被这情绪感染,稍有些恼火。 “霍先生,你先把我送到孩子那边吧,下这么大雨,我担心他害怕。” “现在知道担心了?让他自己一小孩儿坐长途公交来州山,怎么不见你担心?” 秦烟偏过头,躲开霍时砚刀人的视线,像是不敢看他一样,长睫轻轻垂下,眼尾泛着一丝红雾。 语调浅软,却更惹人发火。 “谁说我不担心。” 话音儿刚落,她挨着霍时砚的左半身就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缓缓袭来。 霍时砚忽然攥住她惨红一片的细腕。 她心口微微一抖,不算很用力,但是又泛起脱臼的那种刺痛。 她下意识偏头躲开男人锐利的视线。 “看我。” 霍时砚滚烫喉咙里的低沉,带着比外面暴风雨更可怕的沉戾。 “看着我,秦烟!” 他再次命令,顺势捏住秦烟的美人尖下巴,迫使她面朝他仰起头。 他掌心也一片滚烫,似是高烧又再度烧起来。 烫的她心惊。 极其近的距离,霍时砚粗重压抑的滚烫呼吸扑面,她整个后背都微微紧绷弓起。 璀璨迷人的星空顶蓬下,被迫对视上男人那双比车顶棚更寒星点点的冷眸。 “单亲妈妈?单亲儿子?就因为单亲,你就无底线的宠着他惯着他!” “这次是州山,下次跑到北京,你是不是也一路依着他的性子,哄追到那里,再顺便带他看看升旗,逛逛城门楼子?” “嗯……可以带孩子开开眼界,又有什么不可以,总不能白跑那么远吧?” 她轻浅蹙眉,仰眸看着霍时砚,表情很是无辜。 霍时砚冷凝着她的下巴,薄唇冷勾,带着讥笑。 天生冷白皮的她,已经被他拇指指腹捏的一片绯红。 “你到底是真宠他,还是想丢了他,让他再给自己重新找个妈?” “……” “想不到在美国一向玩儿的挺开放的秦小姐,回国遥身变成一个努力上进又慈心大发的女人,还领养了一个孩子。” 霍时砚嗓音紧绷暗哑,咬牙切齿。 “转变挺大,秦……烟!” 秦烟眸光微微颤动。 车星空顶的碎色星星点点,缓缓若隐若现,渐明渐暗的变换。 投下淡淡的光影,映在秦烟薄美的小脸儿上,宁静美好。 她安静几秒,眼眸自然下垂。 “从前是我不争气……可我没把他扔大街上,我又把他领回来。” 微微停顿,秦烟眸色浅淡看着他,唇角怅然轻挽,夸奖的语调。 “霍先生,你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 极近的视线里,塞满眼霍时砚赤麦色垒块分明的疤痕胸膛,因沉缓呼吸而微微上下起伏…… 车身忽然一个颠簸打滑,剧烈晃动。 秦烟没坐稳,头磕进他胸膛,一双唇烙印他胸膛口的疤痕处擦过,留下一道细细津液润泽…… 软凉的唇斯磨过粗粝滚烫的胸口,贯穿一道的长长疤痕像有反应的又疼又酥,一阵阵,掠遍他全身,射线状分散直达身体各处,头顶,脚趾,手指…… 霍时砚黑眸轻震,喉咙发紧像被人掐住一样无法呼吸。 “唔,对不起……” 秦烟慌乱间刚抬起头,又被一只大掌扣住她后脑勺按进胸膛口,温柔迫使那双温凉的文再次吻入疤痕处。 头顶上方传下沉缓的男性热源气息,以及低醇紧绷的暗哑嗓音。 “或许我也是个好后爸。” 第41章 简直像在约会 第四十一章 简直像在约会 秦烟整张脸几乎都被霍时砚按在他胸膛口。 胸膛口两指宽的贯穿伤疤,骇然扭曲着…… 尽管伤口已经愈合,但是从这伤疤粗粝的触感能看得出,当时受伤的凶狠程度。 她的心脏又莫名无端一抽的疼。 她很想开口问问他这道伤疤的由来,喉头却又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她知道,一旦开口关心,两人间的关系就会变得不一样。 她本不想与霍时砚再有过多纠缠。 可像是冥冥注定一样,就连孩子来州山找她,都能遇见霍时砚。 她甚至怀疑,孩子是不是故意去找的他。 车子又是一阵颠簸,雨势太大,加上路面坑洼湿滑,国道比不得高速平整好走。 偏偏在暴雨肆虐的天气,霍时砚不甘心,似是定要找到她买的那一件送他的衬衫。 霍家司机的确能干,不出半小时,就找到停放她车的修理厂。 但车已经被拆的剩个空壳子,车内没有任何东西。 一身机油黑黢黢的男人,拿着扳手蹭蹭下巴。 “车里的东西都叫郭小拿回村里了。” 黑色库里南又掉头,一路飞奔回响螺村。 要找到车内丢失的东西不困难。 * 郭家。 黑色库里南停在郭家大门口。 几个霍家司机下去找人。 秦烟透过车窗向外看去。 密集雨线中,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此时正穿着她买的那件白色衬衫。 男人长相黝黑,看起来痴痴傻傻。 郭老三。 若不是霍时砚及时赶来救她,今天晚上,她就要被郭家人强行结婚嫁给这个男人。 从医院出来又折腾了两个小时,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黑下去。 就算找到她买的那件衬衫,但她也知道,霍时砚不可能会穿。 因为,他不穿别的男人穿过的衣服。 更何况是一个痴呆男人穿过的。 霍响一手挡着雨,小跑到车上,拉开门坐进来。 他肩膀已经被雨打的湿透,“没找到那件衣服。” “那就继续找!” “不用找了……”秦烟看向车外,幽幽一句。 霍时砚顺着她眼神方向看去。 郭家屋檐下,痴呆傻笑的男人,他身上穿着一件极为不相符的白色低奢衬衫。 黑眸阴沉泛着冰冷。 几秒后,霍时砚又开口。 “去商场。” 听见霍时砚的话,秦烟低头抓起他的手,看看他的腕表。 现在已经快晚上了。 她没想过自己能在州山浪费一整天的时间。 儿子现在一定很想她。 霍时砚却还要去商场买衣服,她真等不了那么久。 “霍先生,你要去买衣服就去,但是能不能先把我送到儿子那边?” 想到秦超然现在指不定望着外面可怕风雨,哭唧唧的小脸儿…… 她就心疼的不行。 而看见她这一脸心疼的模样,霍时砚就更不愿带她去见那只臭小子。 “一次纵容,百次不听。” 霍时砚喉咙发紧,因高烧的体温而呼出的气仍滚烫的吓人。 他缓沉的咳嗽着,一派严父模样。 “既然要治,就治到彻底,一次到位让他长记性!” 秦烟仰头看着霍时砚丝毫没商量余地的阴沉俊脸,垂在身侧的小手默默攥紧。 虽然心里很气,可她无话反驳。 她又何尝不生气孩子独自一个人瞒着她跑出来? 这要碰到什么人贩子,她得后悔一辈子…… “那至少告诉我,秦超然现在哪儿?” “……下午闫驰带他回了京港。” 秦烟不听还好,一听心里又一紧。 秦姨住着院,田妈在医院看护,家里根本没人。 孩子回京港连家门儿都进不去。 所以,闫驰带着孩子极有可能现在霍时砚的律所。 秦烟只觉得头很痛。 但是很快,她发现比这更头痛的,是给霍时砚挑选衣服。 * 因为暴雨,商场并没多少人。 男装区内,秦烟焦心回京港找儿子,随便挑选了几件衣服,可霍时砚都不满意。 霍时砚身体骨架很大,穿什么衣服都比模特还要大一圈,好看,也更有版型。 可他一直在找茬儿。 “这件颜色不好。” “这件款式太蠢。” “这件袖口的扣子不喜欢。” 都说律师一丝不苟,完美又挑剔。 用在霍时砚身上,真是一点儿也不夸张。 秦烟气的直接走进一家国潮店,选了一身黑色麒麟国潮连帽外衣跟黑色工装裤。 他压根儿就没买衣服的打算,不过就是在耗时间。 耗她们母子见面的时间。 霍时砚一贯都是西装革履,精英打扮。 她偏偏挑了与他反差极大的国潮装,她本以为霍时砚会黑脸。 但他没说话,默默接过秦烟手里的衣服,慢悠悠进去试衣间。 片刻,出来的男人,少了几分凌厉矜贵,多了些不羁帅气。 秦烟听见旁边几个女店员偷偷拿出手机在偷拍霍时砚。 “霍响,付款。” 霍时砚沉冷一句,拉起秦烟的手离开国潮店。 秦烟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他那双大长腿。 “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回京港了?” 霍时砚却突然停下脚步,秦烟惯性朝前走,不妨他顿住身,结果脸撞上他结实的胳膊。 霍时砚抬头朝着上一层环看一圈。 上面整整一层都是各种小吃店。 “想吃面条还是火锅?” “我不饿。” “那就吃烤肉。” “……” 霍时砚到底有没有在听人讲话? * 韩式烤肉店内,传来滋滋烤肉的香味,诱人胃口大开。 从早上到现在,她连一口水都没时间喝,更不要说吃饭。 霍时砚直接替她做主,选了这家韩式烤肉店。 服务员把一盘盘肉端上来,那牛上脑,腌制的奥尔良鸡胸肉,猪五花…… 实在诱人。 霍时砚坐在对面,慢条斯理的夹着烤肉小火儿慢炙,神情也没那么冰冷。 逛街,买衣服,一起吃饭。 这简直就像是在约会一样。 “尝尝我的手艺。” 霍时砚夹起一块烤好的嫩牛上脑,放到她的餐碟中。 外焦里嫩的肉香,令人垂涎。 让秦烟恍惚想起,她高中时的一个寒假。 霍时砚带她出来吃饭,也是吃的韩式烤肉。 他也是把肉一片片烤好,像只猫一样,一直在不停的投喂她。 她那时吃的满嘴油香,而霍时砚会笑着用餐巾纸帮她擦掉唇边的油渍。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许是因为霍时砚烤的,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烤肉。 心口一片微微泛酸。 霍时砚将一片菜叶子夹起来。 “是你自己吃,还是要我喂?” 第42章 霍律师帮她擦姨妈血 第四十二章 霍律师帮她擦姨妈血 霍时砚话音儿刚落,秦烟拿筷子夹起肉就塞进嘴里。 七分熟的牛脑肉,薄薄的猪五花,焦嫩鲜香。 多一分会老,少一分又韧。 烤的恰到好处,虏获秦烟的胃。 霍时砚烤肉的技术还是那么好。 只是,她刚嚼碎吞下,秀眉就痛苦轻皱。 肉卡在细细喉管里,发涩紧痛,咽不下去,撑得食管要撕裂开的疼。 噎的她几乎无法喘气儿。 她抬手抓住胸口,姣好的容颜痛苦拧着。 眼尾泛酸发红,一瞬眼眶湿润。 秦烟低下头,苦涩闭眸,不让眼泪掉出来。 只不过多年不曾吃过霍时砚亲手烤的一口肉而已,竟然没出息的被噎成这样。 霍时砚放下夹子,起身绕开餐桌,坐到秦烟身旁的空位。 大掌轻拍她后背,很有节奏的力道,轻震的后背舒服。 好一会儿,她的表情才没那么痛苦。 那一团塞在食管里的肉,缓缓有向下滑动的感觉。 噎在喉咙里撕裂痛感,逐渐减轻好转。 霍时砚把大麦茶端到她唇边抵住。 “喝口茶顺顺。” 秦烟本想自己拿杯子,可此时杯子已经抵在唇边。 她没矫情,任霍时砚端着杯子亲手为她喝茶。 双唇微微张开,浓浓大麦香气的茶轻口饮下,脸色也没刚才那么苍白难受。 霍时砚知道,他今天对她的行为,已经超出绅士范围。 可他不愿停下,轻拍她后背的大掌,变成暗劲缓揉。 “好点没?” 秦烟点点头,小手轻揉着还余痛未消的胸口。 其实他烤的肉很好吃,可她这难受的样子像是辜负了他的手艺。 有些失礼,又有些怅然。 她眼眸还泛着点雾红湿色,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也为了缓解尴尬,玩笑开口。 “我只知道霍先生当律师很厉害,没想到烤肉也这么好吃,以前经常烤?” 霍时砚因为还发着高烧,头晕昏胀,黑眸中透着疲态的沉冷不悦。 秦烟也觉察出来,他今天对她的举动有点越轨。 在车上他竟按住她的头,去吻他胸前的伤疤。 说是流氓行为,可他配合着车子颠簸做的举动自然,恰到好处。 只是,秦烟读不懂他晦暗黑眸里隐藏的那道暗光,让她有种像被盯上的猎物感觉。 确切来说,这种感觉是从那晚在车后备箱里,被他按住时就有。 秦烟无端心口忐忑发紧。 霍时砚该不会是想,把她当成江唯一的替身? 烤肉托盘上的培根肉片,发出滋滋冒油的香气。 霍时砚没说话,又拿起夹子,把微焦了的培根片夹起放到她餐盘中。 嗡嗡嗡—— 兜里的手机震动响起,霍时砚掏出手机,是周越霖打来的电话。 他扫看一眼后,拿起手机,起身走到旁边的玻璃窗前接听。 秦烟夹起培根慢慢嚼着,偏头看向窗外。 急骤暴雨击捶在玻璃上,碎裂开一道道弯曲的透明水痕。 暴雨依然没有减弱的趋势。 这密集的雨也扰乱秦烟的心,让她焦躁了一整天。 突然,小腹下面传来一阵阴凉的疼痛。 一股暖流缓缓向下流出。 秦烟表情轻僵,她很熟悉这是什么感觉。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种时候来例假了。 她抬眼,霍时砚还站在不远处玻璃窗前在打听电话。 她放下筷子默默起身,朝不远处的女服务员走去借卫生间。 霍时砚没看见秦烟离开,单手从兜里掏出烟盒磕出一只点燃,听着周越霖的话。 周越霖,“老砚,他们不是主观意义上的犯罪,虽说配阴婚是风俗,也够不上违法,他们只是把秦烟错认成江唯一,以为她还活着。” “江家不肯退回那30万,上面的意思是要把这事压下去,怕造成不好影响。” “也就是说,这事可大可小,看秦烟的意思了。” 玻璃窗户倒映着霍时砚英俊脸庞,他沉冷嗤笑声。 难怪他们敢大白天撞车绑人,原来是背后有人,有恃无恐。 至于背后的人,霍时砚大概也猜到是谁。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对秦烟动手。 少倾,电话那端又传来周越霖调侃的嗓音。 “她是你的当事人?老砚,这事你也能做主吧。” 霍时砚又抽口烟,俊脸沉思几秒后,淡淡一句。 “你都说了她是当事人,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老砚,那上面的人可是你未婚妻的、” 咔。 不听周越霖的劝话说完,霍时砚就挂断手机。 回身儿,他发现饭桌前空空,以为秦烟去上厕所。 他回到桌前坐下,又夹起两片牛肉慢慢烤着。 果然没几分钟,秦烟回来了。 霍时砚把刚烤好的肉夹给她,她愣了几秒,拿起筷子把肉片直接塞进嘴里,吃的很急。 吃完直接来一句,“我吃饱了,霍先生你发着高烧,我给你点了份南瓜粥,你先慢慢吃。” “另外,你身上有没有现金,先借我一百。” 霍时砚瞧出她有点慌张,看着她手轻捂着小腹,他黑眸沉深,意识到什么。 “你来例假了。” 男人直白的语调,让秦烟小脸儿微微囧红,她点点头。 内裤也弄脏了,她想着趁霍时砚吃饭的功夫,去下面超市买内裤跟卫生巾。 刚好,店员把南瓜粥端上来,放到霍时砚面前。 霍时砚没动勺,拿起手机扫开支付码,递给服务员。 “结账。” 店员接过男人手机,被他英俊侧颜帅的震了下心脏。 不免微笑多问一句,“先生,那我先帮您把这些菜打包?” “不用。” 店员尴尬笑笑,拿着他的手机去前台。 霍时砚拿起旁边的购物袋起身,秦烟挺直的身子僵了僵,带着几分难为情也站起来。 霍时砚视线下移,她座位上有一抹浅淡红色痕迹…… 秦烟顺着他视线低头去看,脸颊瞬间烫红! 她急忙去拿桌上的餐巾纸打算擦掉。 却被霍时砚抢先一步,拿走纸抽盒。 霍时砚抽出几张餐巾纸,手撑桌面,微微弓下身子。 俊脸寡戾安静,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她留在座位上那一抹淡红色经血。 秦烟站在原地,大脑嗡鸣,脸颊瞬间红的滚烫。 她低下头,身子忍不住打晃,羞愧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霍时砚高烧沉缓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很疼?” 话落,质感很重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裹住她半身到大腿下面的位置。 秦烟并没受宠若惊,他从前就是如此细心疼她。 只是阔别六年再次感受到霍时砚的疼爱痕迹,她不免会心口泛痛。 “会弄脏你的外套。”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她的小手却在胸口前交叉攥紧西装领口,裹了裹自己。 “那你洗干净再还我。” 霍时砚略疲冷一句,给她披好西装外套,朝店门口走去。 服务员带着最美微笑把手机递还给霍时砚。 “先生,现在店里有活动,会员卡充值很划算,您要不要办一张?” “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秦烟跟着霍时砚身后离开烤肉店。 店员甜腻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秦烟失笑。 长得帅的人,真是到哪儿都受欢迎。 笑容忽然一僵,小腹下面又传来一阵凉意撕痛。 她脚步虚浮停下,双腿不由加紧。 又是一股暖流涌下…… 她僵挺直着后背,站了几秒钟后,才又慢慢抬腿朝前走。 霍时砚转头看见秦烟双腿紧绷,小脸儿微微发白辛苦。 他深渊如暗的黑眸沉了沉。 比她快走了几步距离的黑色皮鞋,调转头向,走到秦烟身边,慕然弯腰。 一双常年撸铁臂力惊人的胳臂,从后面拦住她细腰跟双膝,将她抱起怀中。 不等秦烟说话,霍时砚喉结轻微浮动,俯下头,因高烧而滚烫的唇低凑她耳肉边,开口的嗓音,浑然低沉。 “秦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