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考勤王：打卡变强，陛下别耽误我干饭！》 第三百四十二章 引发众怒 “谢大唐皇帝陛下。” 高昌王美滋滋地，觉得赚了，反正高昌又没有大唐的提炼技术，铸不了唐币。 而这三套琉璃，天下独一无二，以后他就是西域最尊贵的王。 关键他觉得能升值，以后各国有钱了，他偷偷卖给其他国家，能赚到更多。 还有一点，高昌国内的矿并不多，或许还有没发现的，但他觉得是赚的。 而且，大唐派人去高昌国内开采矿，高昌就可以扯着虎皮当大旗，谁敢动高昌？ “说到这，你们各国可以把金、银、铜、铁矿，提炼之后卖给大唐，大唐看提炼成色定价。” “或者直接把矿卖给大唐，大唐派人去开采提炼。” 李世民趁机公布道。 “这个好。” 西域诸王兴奋起来，他们正愁来钱慢呢，多找些矿出来卖给大唐，钱不就来了吗。 高昌王更高兴了，各国有钱，琉璃珍宝还愁卖不出去吗？ 比如那琉璃茶具，分开卖给各国，绝对有赚头。 “哈哈，礼部准备开宴，明天大家拿着拍卖凭证到京都府找武士彟拿钱拿拍卖品。” “都留下来，一起热闹热闹，后面还有重头戏。” 李世民朗声大笑道。 那些富商和大夫兴奋得不行，和皇帝一起用餐，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趁着宴食还没上来，楚国公你再给我们讲讲洪荒那故事呗。” 众人实在心痒难耐。 “故事非常长，一时间说不完，说得越多，你们晚上越睡不着。”叶尘乐道。 “你要不写本书？”郑元璹提议。 “累，不想写。”叶尘摇摇头。 “你说，我来写。”郑元璹不死心。 “说话也很累的。”叶尘耸耸肩。 众人顿时黑了脸，反应过来叶尘就是想吊着他们胃口。 可恶，好想揍这货。 “你这样很容易挨揍的。”李世民都有点忍不了了。 “没事，胡国公他们不在，我不怕。”叶尘欠揍地摊摊手。 “卫国公，弄他。” 李世民彻底忍不了了，这货着实太猖狂。 “我不一定打得过他。” 李靖有点底气不足。 “先打了再说，你管他呢，就当助兴。” “就是，打赢了把他绑起来，严刑拷打让他继续讲故事。” “……” 长孙无忌他们疯狂怂恿。 “哎，马上过年了，打打杀杀多不好，颉利呢，快，让颉利来跳舞助兴。” 仇恨拉得有点太满了，叶尘赶忙转移话题。 说完赶紧跑李渊身边坐着。 你们敢跟李世民开玩笑，总不好跟李渊开玩笑吧。 李渊本来一直在静静抱着大孙女看热闹，见叶尘想拿他当挡箭牌，直接把叶尘推出去：“李靖、薛万彻，你们两个一起上，总不至于还打不过他。” 薛万彻早就想和叶尘切磋切磋了，当即站起来，找禁军拿来两把长枪。 “你愣头青啊，还来真的。”叶尘极度无语。 “早就想领教领教了。” 薛万彻可不管，扔给叶尘一把长枪，直接动手进攻。 李靖也有自己的骄傲，二打一不光彩，没动手。 “薛万彻加油，揍他。” 百官群情激奋，通通为薛万彻加油。 尤其崔义玄喊得最起劲。 “加油，加油……” 悦儿挥着小手跟着喊，也不知道为谁加油。 知道是开玩笑，小月也不紧张，跟长孙皇后坐一起有说有笑的。 御花园里一时间格外热闹，大家同仇敌忾一起针对叶尘。 而南疆首领们跟着起哄的同时，又暗暗心惊，这位薛万彻将军，跟叶尘交手而不落下风。 叶尘真没诓他们，大唐真有一堆绝世猛将。 而就在两人打得火热之时，有值班的官员跑来汇报：“陛下，河北那边传来奏报，倭国又派使团求见，说是愿归降大唐。” 李世民眼中闪过不悦：“传信回去，让倭国使团有多远滚多远，大唐不允许倭国投降，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 南疆首领们听得心惊胆战，连投降都不允许，这倭国犯了天条啊。 不允许投降，就是要人家亡国灭种呗。 不仅有求着归顺的，还有求着归降的，大唐是真强大啊。 大唐让他们归附，好像是真拿他们当同胞啊，非常给他们面子了。 “之前有奏报传来，说是宝舰在莱州港那边航行演练，不小心跑倭岛那边去了，估计倭国是被吓到了，以为大唐要攻打倭岛。”房玄龄道。 “敢残害大唐子民，朕说过要亡其族，灭其种，必说到做到。” 李世民冷冽道。 这话也是说给在场各国听的。 南疆首领们有点热血沸腾，如此护短，如此霸气，成为大唐子民，绝对是一种荣幸。 而其他人都知道，李世民非要屠了倭国，更多的是因为叶尘。 就凭这一点，叶尘就堪称传奇。 而叶尘也确实值得李世民偏宠，对大唐的贡献太大了。 而且有叶尘在，朝堂上从不缺少热闹，至少在朝堂上，百官似乎都团结了许多。 大概是因为敬佩叶尘的刚烈和正直，自吕笑事件后，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去触碰叶尘画的那条底线，不迫害百姓。 就连最恨叶尘的李纲，在内心深处，也存着对叶尘的叹服。 “来来来，不必为了那群倭奴坏了兴致，大家继续。” 李世民朗笑着招呼大家继续观战，两人切磋，又何尝不是在彰显大唐国力呢。 而这时，颉利和吐谷浑可汗被带来。 颉利嘴巴不断张合，祈祷叶尘和薛万彻同归于尽。 他第一次被生擒，这两人都有份，尤其薛万彻，一枪把他打下马，彻底没把他打死。 叶尘各种羞辱他，让他跳舞就是叶尘提的。 而就在这时，叶尘一枪打退薛万彻，掠向颉利：“颉利，你嘀嘀咕咕什么？是不是在骂我？” 薛万彻没有再继续，他已经输了，叶尘在给他留面子。 “没有，怎么会呢，我好歹也是突厥大可汗，怎么会干背后骂人这种事呢？” 颉利赶忙否认。 旁边的吐谷浑可汗赶忙叽里呱啦告状，苦于不会说汉话，很急。 “他说什么？” 叶尘看向郑元璹，郑元璹以前专门干外交的，会的语种很多。 “别听他废话，来来来，跳舞。” 颉利赶忙转移叶尘注意力，很自觉地走到场中央跳了起来，扭得很卖力，有种彻底堕落的赶脚。 吐谷浑可汗都没眼看，太没节操，太没骨气了。 “来，一起。” 颉利还不忘拖吐谷浑可汗一起丢人现眼。 然后，吐谷浑可汗也把节操和骨气丢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烟花出世 颉利彻底放飞自我，或者说是认命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扭得那叫一个带劲。 就是放飞自我的颉利，怎么那么油腻呢。 众人一边乐得哈哈大笑，一边龇牙咧嘴。 实在有点恶心啊。 两个又黑又胖的老男人，扭得婀娜多姿，真的辣眼睛。 “怎么样，陛下，我跳得不错吧？” 颉利各种往李世民面前凑。 羞辱我是吧，我先恶心死你。 “高昌王，你们不是带了舞姬来吗？让她们上来献舞吧。” 李世民被恶心得受不了。 “哎，我还没跳够呢？” 颉利还不乐意了，又往叶尘面前凑。 叶尘无语地捂住眼睛，辣，真的辣。 颉利真正诠释了一句话，只要我不觉得恶心，恶心的便是别人。 在场之人都被颉利恶心得够呛。 终于，高昌国的舞姬上来。 西域美女是真多啊，终于能洗洗眼睛。 叶尘强制把颉利摁坐下，看得津津有味。 南疆首领们生活得很朴素，哪顶得住这一出啊，眼睛看直，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吃得好像也没那么有吸引力了，宴膳上来，都没人关心。 “好。” 一舞毕，李渊带头鼓掌。 西域各国都带来了才艺表演，轮流整活，唱歌、跳舞、杂技。 无一例外，表演者都是美女。 老带劲了。 大唐这边，教坊司也准备了很多才艺表演。 西域的奔放灵动，大唐的婉约柔美。 反正南疆首领们开了眼了，看得目不转睛。 顶不住，根本顶不住。 跟大唐的达官显贵一比，他们根本不懂生活啊。 哪怕白子王和濮部王，都觉得自己这国王白当了。 要是能弄几个西域美人回去，那就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宴会一直持续到天色暗下来，相当过瘾。 “接下来，朕邀请你们欣赏一奇物。” 李世民朗笑着拍拍手。 很快，禁军带着几十个匠兵局工匠过来，工匠们抬着一个个木箱。 围着御花园放好后，打开箱盖，点燃侧面的引线。 随着一道道绚烂的烟花升空，在夜空中绽放，叶尘瞪大眼睛。 靠，匠兵局的工匠竟然把烟花研究出来了。 而其他没见过的人，看着夜空中不断绽放的绚烂，震惊得目瞪口呆。 “漂酿……” 悦儿坐在叶尘怀中，仰着小脸看得目不转睛，高兴地拍着小手，时而对着空中抓，似乎想把烟花握在手里。 “大唐皇帝陛下，这是什么？” 各国使臣惊憾地询问。 别说各国不知道，大唐的大臣们都不知道，一个个满眼好奇。 “哈哈，这是我大唐工匠巧合之下做出来的小玩意，朕命名为烟花。” “如此绚烂，佳节放之，更添一份美丽和喜悦。” 李世民朗声大笑，虚荣感爆棚，看你们那没见识的样。 “大唐真乃物华天宝也。” “我们可以购买吗？” 西域各国都忍不住了。 这要带回去一放，面子和里子都得爆棚啊。 “当然，回头朕让工匠们做一些出来，你们若是喜欢，回去的时候都可以买一些。” 李世民非常满意。 整这一出，一是为了虚荣，二就是为了赚钱。 他可不会像隋炀帝那样，为了满足虚荣心，大把撒钱白送给各国。 开皇年间大隋何其富饶，生生被隋炀帝败光。 别说西域各国，连南疆首领们和大唐百官都看得心动。 都想整点来，这玩意瑰美的仿佛不属于人间，放起来着实有面子。 不止宫里人震惊，长安城百姓同样都震撼地仰望皇宫上方的夜空。 无法解释的，未知的，一律认为是神迹。 “神迹降临皇宫，这是神仙认可陛下啊。” 很多人，直接对着皇宫跪拜起来。 这一夜的长安格外热闹。 叶尘带着家人回到家时，夜已经很深。 悦儿已经扛不住，在叶尘怀中睡着了。 “大人，我想听你讲故事，洪荒那个。” 小月心若猫抓，根本睡不着，抱着叶尘撒娇。 同样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还有文武百官，好想连夜去把叶尘揍一顿。 叶尘这个罪大恶极的也没好了，给小月讲了一晚上。 第二天，夫妻俩顶着熊猫眼起床。 叶瑶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以为两人小别胜新婚，折腾了一夜呢。 今天年三十，叶尘抱着女儿，带着婉儿悠哉地出门买年货去。 京都府那边也热闹，各国使臣和富商、医馆大夫们去领昨天拍卖的东西。 南疆首领们拿到一万多两。 反正最后大唐朝廷，卖的东西加上收取的拍卖佣金，足有快五万两，主要是卖成衣赚的。 西域国王的钱是真好赚呐。 手里有钱，南疆首领们也放飞自我，直奔商业坊，看什么都想买。 尤其大唐的美食。 一对比，他们在南疆吃的简直就是猪食。 还有成衣铺子里的成衣，一人整上一套。 反正就是感觉他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想买。 停不下来，根本停不下来。 楚国公府，昨天叶尘就让下人们回家过年去了。 过年嘛，自己动手才有感觉。 带着女儿和徒弟贴春联，贴门神像，杀鸡炖肉，忙碌又充实。 各国使臣在驿馆过的年，李世民让人给准备了丰盛的餐食，朝廷出的钱。 而各国也学着大唐的习俗，贴春联，贴门神像。 大年初一，因为干旱的缘故，没那么冷，长安城依旧热闹非凡。 孩童们穿着新衣服，无忧无虑地追逐打闹。 大人们悠闲地唠嗑，脸上都挂着笑容，显然这一年都没少赚到钱。 一大早，叶尘带着全家去程咬金家拜年。 程咬金还在东北那边打仗呢，就孙氏带着程处默和程处亮在。 吃过早饭，尉迟宝林、房遗直等人来约程家兄弟俩出去玩，婉儿也跟着跑了。 叶瑶温柔地看着女儿欢快的背影。 女儿能生活得这么开心，有这么朋友，自郑国灭亡的那一刻，她想都不敢想。 这一切，都是叶尘给她们的。 下辈子她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叶尘。 大年初二，李世民带着李承乾到楚国公府拜年。 长孙皇后因为已经八个月身孕，不方便走动，没来。 李世民带着李承乾、李泰、李丽质来的，还有李恪也来了。 一到楚国公府，李承乾兄妹三就撒了欢，上跳下窜的，带着叶婉儿和悦儿捉迷藏。 李泰胖，爬不动高处，轮到李泰找的时候，李承乾几人就往高处爬。 李泰找不到人，急得快哭了。 叶尘看得那个乐啊。 要不李世民喜欢李泰呢，这小胖子胖乎乎的，着实可爱。 第三百四十四章 少年薛仁贵 李泰也聪明，而且会撒娇，跑来拉着李世民帮忙。 而李恪显得很成熟，彬彬有礼地坐在叶尘旁边。 “小屁孩一个，这么懂事干嘛？” “虽然你的身世比较敏敢，但你也是皇子啊，只要不越矩，谁又会把你怎么样呢？” “该玩就玩，烦恼那是长大了以后的事，走，一起玩去。” 叶尘拍拍李恪肩膀，带着李恪一起加入。 李恪很聪慧，而且长得很俊美，妥妥的主角模板。 可惜拥有隋炀帝血脉，没有人会支持李恪。 能活着，安安稳稳地做个逍遥王爷，便是最好的下场。 玩着，松赞也过来拜年，自然而然地加入，就跟着婉儿屁股后面跑。 “这小子好像盯上婉儿了。” 李世民也看出端倪来了。 “没办法，谁让我徒弟魅力大呢。” 叶尘嘚瑟地耸耸肩。 “嘿，我儿子魅力更大。” 李世民指了指。 松赞跟着婉儿，婉儿则喜欢黏着李承乾。 “反正以后有热闹看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注定有人要伤心咯。” 叶尘看热闹不嫌事大。 “哎，恪儿可惜了，聪慧更胜乾儿，若是由你来教，恐怕比乾儿更优秀。” 李世民目光落在李恪身上，很是惋惜。 “确实，再大点，你可以让他跟着上战场磨炼。” “大唐疆域太大，你一个人也管不过来，天高皇帝远的，交给自家人总比交给外人安心，把他派去做塞王，镇守边疆，也不算浪费他的聪慧。” 叶尘悠哉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看来其他皇子也得好好培养培养，以后外派出去，也免得争皇位。” 李世民赞同地点点头。 “回头你儿子们联合起来，对你来一场玄武门之变，那就刺激了。”叶尘坏笑道。 历史上李承乾就干了，只是没成。 玄武门继承法，唐朝独有的传统。 因为他的介入，李承乾或许不会来，但估计后面还会有。 毕竟偶像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太宗可以我也可以。 “滚。” 李世民满头黑线，玄武门之变是禁忌，也就叶尘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说。 而就在这时，长孙无忌也过来玩，三人约着去商业坊玩，听说很热闹。 三人大笑声不时从马车里传出来。 路过薛万钧家门口时，三人看到一个少年被赶了出来。 “你看那少年，手臂比常人长一截，射箭的好手。” “这种人手臂爆发出来的力量更大，天赋异禀，天生的神箭手。” 李世民盯着少年的双臂看，有点羡慕。 他就没这天赋，射的准，但力量不够，杀伤力不够强。 而被李世民这么一说，叶尘瞳孔缩了缩，这不会是薛仁贵吧？ 史书记载，薛仁贵614年出生，今年629年，眼前的少年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历史上，630年，因为关中大旱的缘故，薛仁贵父母饿死，薛仁贵投奔其他亲戚被拒，回老家到大户人家做长工。 结果被大户人家小姐看上，下嫁跟着薛仁贵住寒窑。 那个大户人家是关内柳家的一个分支。 薛仁贵和薛万彻兄弟俩一样出自河东薛氏，关内大族。 只不过不是同一支，薛仁贵家那一支显然没落了，不然也不至于被饿死。 薛家现在最出息的，莫过于薛万彻、薛万钧兄弟俩。 如今朝廷安置关内受灾百姓，薛仁贵父母应该不至于饿死。 而薛仁贵来投奔薛万钧，谋个前程是很有可能的事。 正在这时，少年失落地从马车旁走过。 “嘿，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叶尘询问。 “我叫薛礼。” 少年很有礼貌地低头行了个礼。 叶尘眸光一亮，还真是薛仁贵啊，薛礼，字仁贵。 唐朝男子二十岁及冠，取字，女子十六岁。 “嘿，看你双臂修长，天生的神箭手，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位非常厉害的老师？” 叶尘心生恶趣味，薛仁贵成李世民徒弟，那可有意思了。 历史上薛仁贵就猛得一塌糊涂，简直比小说里写的绝世猛将还猛。 要是再有李世民教箭法，教兵法，以后不得逆天啊。 薛礼懵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叶尘什么意思。 “嘿，你要不也收个徒弟玩玩，秦怀安不是拜李靖为师吗？你也收个徒弟，跟李靖比比谁的徒弟更厉害。” 叶尘怂恿起李世民。 “好像挺有意思，啊。” 李世民动心了。 “薛礼是吧，上来，你应该也是河东薛家人吧？” 李世民招呼道。 “是，我家属河东薛氏南祖房，家道中落，自爷爷辈起以种田为生。” “之前我家还可以，父母送我读了几年书，但我不喜欢读书，我想当将军，以前跟着村里猎人学射箭，我射得很准。” “前面大旱，我们一家在朝廷的组织下迁徙到汝州那边，挖了两年河沙赚到一些钱，父母知道我想当将军，准备了一些礼物，让我到长安拜访薛万钧大将军。” 说到这里，薛仁贵便没说了，被人家赶出来，不是件光彩的事。 “你来得不是时候，薛万钧将军在吐谷浑那边镇守，不在家。” 李世民帮薛万钧开脱。 “嗯，我听说薛万彻将军在家，打算再去试试。”薛礼不死心道。 “呵呵，遇到我们，你不用去了，上来。” 李世民硬把人拉上马车。 “你双臂修长，力量大，天上的神箭手，知道大唐谁射箭最厉害吧？” 李世民说着，露出得意神情，一副等夸的样子。 “知道，最厉害的是当今陛下，都说陛下持弓，尉迟将军执矛，天下无人能敌。”薛礼认真地说道。 “对了，那第二是谁呢？” 李世民得意极了，嘴都快笑歪了。 叶尘和长孙无忌都没眼看，变着法要人家夸赞，太不要脸了。 “据说是御林卫大将军皆骑官军大将军张士贵，把突厥颉利可汗射下马。”薛礼道。 “嗯，那第三呢？” 李世民赞同地点点头。 “我不知道了？”薛礼摇摇头。 “第三是陌刀军大将军张公瑾，张公瑾射的不准，但双臂力气大，一剑射出去，能直接射穿人。” “而你就和张公瑾一样，双臂修长，力量极大。” “若得人教导，那你就是最完美的神箭手，建功立业不在话下。” 李世民捋着胡须道。 “那我应该去哪拜师？”薛礼眸光亮了起来。 “哈哈，很快你就知道啦。”李世民朗声一笑。 第三百四十五章 李世民收薛仁贵为徒 很快，来到一个商业坊。 非常热闹，商户们举办各种活动，猜字谜，对对联，举石块等等。 还有后世那种滚木块制作的骰子，还有木板上画成一格格做靶子，连续射中五箭就有奖励。 人们围成一个个圈，非常热闹。 “如今大唐的繁华，绝对没有哪个朝代比得上，隋朝开皇年间也不行。”长孙无忌感慨道。 “是啊，不过，要全国都如长安一般繁华，那才是真正的繁华。”李世民点头道。 说着看向薛礼：“你说你学过射箭，让我看看你的基础。” 说罢走到一个射箭的摊位前，长孙无忌摸出来十文钱给摊主。 摊主递上弓和五支箭。 李世民接过递给薛礼：“距离也就二十步左右，你就顺着格子射。” 薛礼也不扭捏，拉弓就射，五箭都射到格子里，但都没中中心的红点。 “少年郎不错，要是当兵肯定有前途，你五箭都射中格子，但没中靶心，只能拿五等奖。” 摊主夸赞了一声，递给薛礼一个木头雕刻的老虎。 别说，雕得还挺好。 “那一等奖是什么呢？” 李世民笑问道。 “五箭都射中靶心就能拿一等奖，一等奖一贯钱。”摊主道。 “哈哈，好。” 李世民朗声一笑，让长孙无忌给钱，开始秀技。 “中啦。” “又中啦，好厉害。” “……” 围观百姓连连惊呼。 “哈哈，我的箭法如何？” 李世民嘚瑟地看向薛礼。 “好厉害，我能拜您为师吗？” 薛礼直接被征服，满眼崇拜。 李世民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受伤的只有摊主，都快哭了，郁闷地拿出来一贯铜钱。 虽然近，但靶心很小，就是军中弓箭手来也难射中。 这哪冒出来的啊，一射一个准。 摊主恋恋不舍地把钱递给李世民，李世民却没接。 就在这时，有人认出来李世民。 “呀，这好像是陛下。” “对对对，还有楚国公和赵国公。” “怪不得一射一个准，大唐射箭最厉害的就是陛下。” “我还记得那年在朱雀门上，陛下和高句丽使臣对射，高句丽使臣被碾压的还不了手。” “……” 百姓们兴奋地议论起来。 摊主眼睛瞪得老大，不是，你皇帝啊，你来赚我一个平头老百姓的钱。 也得亏他没耍赖，不然死定了。 薛礼嘴巴张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李世民。 这是皇帝？ 他和皇帝坐一辆马车。 皇帝还有指点他箭术的意思。 皇帝不是非常尊贵，高高在上的吗？ 竟然如此平易近人，便装出行，身边也不带护卫。 啊，对了，听说楚国公武功极高，有楚国公在，好像确实不用护卫。 “哈哈，大家不用紧张，该怎样就怎样，大过年的，我也来与民同乐嘛。” 李世民朗声一笑。 然后看向摊主：“你很好，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朕玩得很开心，这一等奖朕就不拿了。” 说罢，大笑着离开。 李世民没少在朱雀门那里搞事，百姓见得多了，但也不怕皇帝。 纷纷掏钱要射箭，这也算皇帝用过弓箭，沾沾皇气。 摊主嘴都快笑歪了，庆幸，感动，回头他得把这副弓箭贡起来。 “如何？你可愿拜朕为师？” 这边，李世民笑道。 “愿意，草民愿意。” 薛礼没有丝毫犹豫地跪了，连连磕头，生怕李世民反悔似的。 “好，不过朕收徒可不是小事，先让薛万彻教你武功锻炼体魄。” “等回头大军班师回朝，让薛万钧和薛万彻做你长辈见证，正式拜师。” “以后你跟朕学箭术，学兵法，到陌刀军中跟着张公瑾练武，把你双臂力量发掘出来。” “朕的徒弟可没那么好当，必须优秀，不能丢朕的脸，你能做到吗？” 李世民说着说着严肃起来。 让薛万钧做见证人，相当于给薛万钧个台阶下，也缓和两人关系。 “我能。” 薛礼目光坚毅。 “好，男子汉就要说到做到。” “先别想其他，大过年的，放轻松。” 李世民满意地把薛礼扶起来，带着穿梭在人群中闲逛。 直到傍晚，让长孙无忌把薛礼送到薛万彻家。 长孙无忌当然明白李世民的意思，把事情跟薛万彻说了一遍。 薛万彻送走长孙无忌后，赶忙跑去薛万钧家。 “大嫂，之前是不是有个叫薛礼的少年来拜访？” 薛万钧妻子苏氏，关内士族苏氏之女，不以为意道：“你们家不知道几辈子前的穷亲戚，我让人赶出去了。” 薛万彻一阵头大：“薛礼被陛下看上了，打算收为徒弟，陛下的徒弟，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什么？怎么可能？”苏氏难以置信地噌一下站起来。 “陛下让长孙无忌把薛礼送到我府上居住，长孙无忌亲口说的还能有假？”薛万彻摊了一下手。 “那怎么办？要不我去向他赔罪？”苏氏慌了。 皇帝的徒弟，以后封侯拜相是必然，得罪了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这倒不用，陛下要等大哥回来后再正式收徒，让我和大哥做薛礼的长辈见证。” “给大哥台阶下，缓和薛礼和大哥的关系。” “这样，你赶紧派人去汴州，把薛礼接来长安安置，一定不能怠慢了。” “陛下的面子，加上这份人情，薛礼应该不会再记恨。” 薛万彻安排道。 “好，我马上安排人去。” 苏氏赶忙答应。 另一边，叶尘和李世民、长孙无忌，在楚国公府悠闲地小酌。 一群孩子闹翻天，一个个不缺物质，想要的是精神上的享受，而小孩子嘛，就喜欢玩。 一个个地憋坏了，在宫里，在外面，要注重礼仪。 但在楚国公府，他们可以无忧无虑地玩，叶尘从来不说他们，还会带着他们一起玩，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往楚国公府跑。 李世民还是老样子，又爱喝，酒量又差，没过多久就趴下了，不吵也不闹，自己找了个房间睡觉。 叶尘和长孙无忌疯狂蛐蛐。 长孙无忌喝满足了，也不管李世民，自己回家去了。 李世民住在楚国公府，一群小屁孩也在楚国公府过夜，闹腾到半夜。 第二天大清早又开始闹腾。 李恪玩嗨了，开朗了很多，吃过早饭离开时，恋恋不舍地回头张望楚国公府。 他很喜欢这里，在这里他格外心安，可以抛下一切顾虑，无忧无虑地玩耍。 心灵归处的地方。 第三百四十六章 南疆归附 大年初三下午，不少官员都来楚国公府拜年。 首先是张蕴古，当初要不是叶尘在朝堂上跟陛下大吵，让陛下冷静下来的话，他早就死了。 然后是权万纪，那天要是陛下把张蕴古杀了，他名声也臭了。 还有马周，对于马周来说，叶尘就是他的贵人。 还有张玄素，南疆之行，他跟着叶尘去，捡了份大功劳啊。 还有张允济和岑文本，他们走进陛下视野里，也是因为叶尘啊。 现在他们两个就是大唐最强破案搭档，哪里有大案，基本上就是他们两个去。 若是加上叶尘，那么他们自信没有什么案子是破不了的。 叶尘虽然不掌权，但在朝堂上影响力巨大。 要是别人，他们还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来，怕被人参一本结党营私。 但是叶尘，那就不怕了。 陛下昨晚还在叶尘家过夜呢。 说句大逆不道的，陛下就是最大的叶尘党啊。 叶尘要真有野心，就不会献出火器制造之法，自己单干去了。 陛下和太子都是叶尘党，就是李纲快恨死叶尘，也不会以谋反罪弹劾叶尘。 “楚国公啊，你可把我们害惨了，洪荒那故事着实精彩，晚上夜深人静就忍不住想，根本睡不着。” “是啊，要不你再出本书呗，我们这心里痒的啊。” “听说崔义玄忍不了了，要按照你说的故事线写一本书出来。” “……” 众人对叶尘那真的是又爱又恨。 “那挺好啊，文化就是要百花齐放才够璀璨，说不定崔义玄写得比我想的剧情更精彩呢。” “你们有空也可以试试，万一弄出来部经典，也可以流芳百世。” 叶尘笑道。 “看看，这就是心胸，要换别人，说不定就嘲笑崔义玄东施效颦了。” 众人狂拍马屁。 晚点的时候，李渊都来了，不为别的，就为听叶尘说故事，叶尘不说，就赖着不走。 “我还没想好具体剧情，等我想好了就写书，第一个给你看，好吧。” 叶尘好一顿哄才把李渊哄走。 古人迷信，就喜欢听神话故事，要是把后世经典的神话小说弄来，铁定把古人迷得不要不要的。 当然，清朝除外。 在清朝，一顶妖言惑众的帽子铁定扣下来。 清史里说明朝大兴文字狱，然后《封神演义》、《西游记》这种怪力乱神的小说能在明朝流传。 明朝推行字画册普及教育，百姓识字率极高。 到了清朝，一下子都变文盲了。 至于唐朝，更不用说，从女子地位就能看出唐朝的开放和包容程度。 杜甫天天写诗讽刺朝廷，朝廷都不带理会的。 明朝小说为什么兴起，就是因为识字率高。 大唐要想让小说兴起，必须效仿明朝推行字画册，提升百姓的识字率。 大唐的年，持续八天，八天都非常热闹，叶尘一天天把女儿驮脖子上，到商业街玩。 小丫头开心得不得了，买买买，看什么都喜欢得不得了。 每天一大早醒来就这么老爹，要去玩。 为了去玩都急了，说话越来越利索。 就是叫别人都叫得挺清晰的，到了叶尘这里就是嘚嘚。 大唐年假足足十五天，年前三天开始放。 这不今年因为南疆首领们到来，二十九那天才放。 年后就得多放两天。 初八一过，百姓陆续恢复正常生活，该上工的上工，该垦地的垦地，为春耕做准备。 这一天，李世民召集了南疆首领们，还有叶尘、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和魏征。 这是标配，每次议事李世民都会喊叶尘他们去，还有高土廉，只不过现在高土廉在河北那边。 “这段时间在大唐过得还好吧？你们觉得大唐怎么样？” 李世民笑问道。 “挺好的，大唐很繁华，我们都不想回去了。” “是啊，楚国公说得没错，相比大唐，南疆太落后，我们生活得跟野人似的。” “要不是这几百年来，中原大乱，不少汉人跑到南疆躲避战火，带去一些先进技术的话，南疆更落后。” “……” 南疆首领们感受得到李世民没恶意，而且这段时间，他们从西域使臣，从长安百姓口中得知了李世民有多贤明。 所以此刻没了一开始的拘谨。 “哈哈，朕知道你们崇敬诸葛丞相，朕和你们一样，在朕心中，诸葛丞相是个完人，忠义和智慧的化身，文人气节最完美的体现。” “所以朕对待你们不一样，没把你们当外人，朕欲重塑华夏，收复南疆是必然，而且要打到更南边去。” “楚国公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强大时不打出去，难道等着国力衰落受欺负吗？” “朕以诚对你们，所以希望你们也以诚相待。” 李世民语气非常诚恳。 南疆首领们面面相觑，最终阿瓦酋长开的口：“不知陛下如何对我们呢？” 李世民笑了，问这话，说明已有臣服大唐之心，但又不想失去现在的地位和权力。 “如初国公所言，在南疆施行一国两制。” 李世民拿出来一幅图纸，喊来两个太监把图纸拉开。 “你们看，如果你们归附大唐，大唐会在南疆设立三个州，濮部州、白子州、南诏州，也就是南疆现在三个势力的管辖地域。” “然后每州设两个官府，一个刺史府，大唐派官员前去管理行政，如教育、民生、交通、开荒、经济、税收等等。” “另一个为南域府，按照你们南疆的称呼习俗，每府设酋长一名，由濮部王、白子王、阿瓦酋长担任。” “按照你们七十二部的分布，再设七十二县，大唐设府衙管理行政，七十二部首领为土司。” “大唐管理行政，你们管理人口、田地、南疆军队、防务等等。” “跟大唐的三省差不多，官府负责制定发展方案和审核、监察，你们负责具体实施。” “你们的官爵可以世袭，并且你们的孩子可以送到国子监求学，国子监是大唐最高学府，有着最丰富的教育资源。” “大唐的达官显贵，孩子都在国子监求学，学文入国子监，学武入军事学院，考中功名便可以为官，绝不会被区别对待。” 李世民这段时间可没有闲着，早就拟好了方案。 南疆首领们交头接耳商议起来，这样的待遇已经非常丰厚。 更重要的是，现在不答应，以后肯定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深刻见识到大唐的繁华和强大，他们已经生不出对抗大唐的心思。 一番商议后，全都对着李世民一拜：“参见陛下，我们愿意归附大唐，成为大唐一分子，接受大唐统领。” “哈哈，好，现在不是在朝堂上，不必多礼。”李世民朗声大笑，豪气冲天，大唐的领土再一次扩张。 他没错，大唐的皇帝就应该是他。 第三百四十七章 现在想投降，晚啦 “明天的朝会，我会让户部整理稻谷和苞谷种子送往南疆。” “你们喜欢待在长安，想待多久都可以，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药材也可以随时采集送来卖，可以派人来学习大唐文化，如建筑、纺织、牲口养殖、庄稼种植等等。” “朕也会派人前往南疆，指点你们种植庄稼，提高产量。” 李世民朗声许诺。 “谢陛下。” 南疆首领们再拜，这些都是他们急需的，看得出来陛下真的用心了，很看重他们。 “你们先全力种植两年庄稼，不瞒你们，大唐两战突厥，灭吐谷浑，攻打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现在粮食有点不够。” “你们种植出来，多余的粮食可以拉到大唐来卖。” “吐谷浑人、高句丽人等，总不能全杀了，也是嘴要吃饭，不过他们只配做低等人，南疆人口不多，回头朕调一批低等人种过去开荒、修路。” “听楚国公说，南疆那边的气候很适合种植调料，调料贵，两年后，你们可以试着种植调料卖。” 李世民就主打一个诚意，以真心换真心。 从这个角度看，李世民又何尝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呢。 “是。” 南疆首领们心中忍不住感动，愿意和他们说这些，说明把他们当自己人了。 接下来，李世民以诸葛丞相为切入点，与南疆首领们聊起南疆那边的趣事，一直聊到饭点，留众人在宫里用餐。 这一套下来，关系亲近非常多。 第二天，假期结束，大朝会，叶尘当然要去看热闹了。 就是早起起不来，到太极殿都巳时了。 进来就听到随朝太监在宣读圣旨。 “以后南疆改为云南道，白子王、濮部王、阿瓦酋长封郡王，其他部首领封县公。” “赐婚文安郡主与白子郡王、玉兰郡主与濮部王、云辉郡主与阿瓦郡王世子兀力满。” 叶尘眼皮跳了跳，李世民下血本。 只不过遭殃的是皇室宗亲啊，三位郡主，是李神通、李神符等皇室宗亲之女。 皇室宗亲现在被李世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爵位的俸禄支出，跟吞并南疆带来的收益比，不过九牛一毛。 “谢陛下。” 南疆首领们大喜，没想到正式归附后，李世民给的待遇更高。 西域诸王也在，他们非常想依附大唐，但让他们归降，融入，接受大唐的统治，他们是不愿意的。 南疆是没得选，大唐挥军南下，南疆根本抵挡不了。 但他们不一样，大唐要是打他们，他们可以选择投靠西突厥。 夹在两个大国之间左右逢源不是更好？ 大唐百官则面面相觑，南疆真就这么归附了。 叶尘去出使，到底干了什么，让人家这么轻而易举就归附了。 “老规矩，抽签决定哪三家去云南道推行教育。”李世民笑道。 各国之人，包括南疆首领们，看着大唐大臣们在朝堂上抽签，都懵了。 “张大人，这是干什么？” 兀力满实在忍不住，低声询问张玄素。 “喔，抽签的大臣们，都出自各大士族，就是世代为官的家族，士族是大唐最有文化的人。” “推行教育，普及王化，可是大功大德，各家都想去，这不抽签决定哪三家去嘛。” 张玄素也不藏着掖着，大声地解释。 南疆首领们连连点头，这个好啊，让最有文化的人去教南疆子民。 各士族官员满头黑线，神他娘抢着去，他们不是被逼得没办法，谁愿意去啊。 回头修订士族志，把他们排末尾，要他们老命啊。 “陛下，幽州传来战报。” 这时，一兵部官员跑进来。 “说。”李世民立马来了精神。 “楚国公的计策，效果极佳，高句丽百姓全被赶到新罗半岛上，为争夺物资，乱起来了，死了很多人。” “高句丽不堪重负，把百姓往新罗和百济送，三国吵起来了。” “百济墙头草，看抵抗不了唐軍了，遣使入河北，欲投降大唐。” “神机大炮已运输就位，大唐宝舰也熟悉路线，燕郡王和高相上书请求开战。” 兵部官员一口气汇报道。 “哼，小小百济，胆敢单方面向大唐开战，如今打不过又想着投降，晚啦。” “房玄龄拟制，告诉李艺和高土廉，朕要百济王亲自到朕面前来投降。” “兵部拟制送往幽州，找准机会，立刻开战，朕就一个要求，让高丽王、新罗王、百济王到长安来跟颉利作伴。” 李世民目绽雷霆，端坐龙椅之上，霸气发话。 意思就是不接受投降。 南疆首领们此刻都热血沸腾起来，太霸气了，直接三个国家一起揍，还完全碾压。 兀玛则崇拜地看着叶尘，叶尘不是文官吗，怎么还会献计打仗？ 叶尘好厉害啊，看着也不比她大几岁，但什么都会。 西域诸王则面面相觑，三个国家一起对抗大唐，都被揍成这惨样。 要不是因为寒冬降临的缘故，估计早就被打崩了。 大唐真的太强大了。 松赞仰头看着李世民，崇拜，向往，吐蕃是否也能像大唐一样强大，有一天他是否也能像李世民一样挥斥方遒。 而高句丽、新罗、百济使臣，去年来了之后就一直没离开，此刻无比尴尬。 “高句丽使臣，如何？” “隋炀帝三征高句丽没打下来，朕比隋炀帝如何？” “大唐还需不需要掂量掂量对高句丽开战？” 李世民目光扫了过去。 高句丽使臣瑟瑟发抖，屁都不敢放一个，之前的自信荡然无存。 谁能想到大唐灭了突厥后，竟然真的还有余力继续开战。 关键一边打高句丽还一边抽空把吐谷浑灭了。 强得实在离谱。 “隋炀帝什么军事水平，你们竟然还自信起来了，思之令人发笑。”长孙无忌忍不住嘲讽。 百官哄堂大笑，这事确实搞笑。 隋炀帝什么水平，还亲征。 有一说一，隋炀帝要是不亲征，高句丽估计就打下来了。 “新罗以归降大唐请求大唐出兵讨伐高句丽，结果反过来帮着高句丽对抗大唐。” “本与百济毫无关系，百济却单方面对大唐宣战，联合新罗和百济对抗大唐。” “你们说说你们的国家该不该打？” 李世民凝视着新罗和百济使臣。 两人也低下头，屁都不敢放一个。 输了，什么都是错的，现在还叫板，只会死得更惨。 第三百四十八章 设学宫，兴文化 “陛下，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大唐怎么打仗的？” 兀力满心痒难耐，他无疑是个好战分子，要是他也成大唐将军，那多威风啊。 “当然，你想去，回头跟着驿使前去。”李世民点点头。 然后看向叶尘：“楚国公，你要不要去看热闹？” 这货哪里有热闹往哪跑。 “不去，单方面碾压，有什么好看的，我倒是对薛延陀更感兴趣点。” 叶尘嫌弃地耸耸肩。 就在刚刚，南疆首领们接受大唐册封后，意示着灭国，归降大唐，系统的灭国奖励到账了。 一共一万兑换值。 狗系统坑啊，有一说一，狗系统有点看不起南疆，看不起他老祖宗们。 一万兑换值，能买得起，他看得上的，也就水泥炼制法。 水泥是烧制的。 这是古代。 柴米油盐，柴排第一位，拿来烧制水泥，疯了？ 想要造水泥，起码得等煤炭的作用成熟，运输能力上来才行。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做，一下子想把什么事都完成，根本不可能的事。 还是先攒兑换值给女儿弄颗洗髓丹再说。 “嗯，按照去年定好的方案，唐俭，你带领鸿胪寺官员出使草原，宣旨册封薛延陀首领夷男为可汗。” “领地限北海以西至金山，其他皆为大唐领土，想在大唐领土放牧，便每年向大唐朝贡。” 李世民霸气道。 “臣遵旨。” 唐俭起身应下，然后问道：“请陛下约束好李靖，别我在薛延陀出使，他又带兵打过去。” 百官实在绷不住，个个捂着嘴笑，叶尘更是快笑抽了。 这辈子，两人的恩怨是不可能过去了。 李靖根本不敢还嘴，尴尬又心虚。 “好，朕保证一定约束好卫国公。” 李世民也是有些绷不住。 李靖不拿唐俭当人，唐俭骂李靖，他们都不好劝。 换他是唐俭，他都能把李靖祖坟刨了。 “尊敬的大唐皇帝陛下，我们是否可以派人到大唐来学习？” 高昌使臣站出来行礼询问。 大唐太强大了，他们要想强大起来，必须向大唐学习。 “当然。” 李世民答应得很痛快，反正迟早要统一西域，现在开始让西域汉化，好事。 “陛下，国子监监管全国教育，太多人入国子监求学，又要连开科举，国子监忙不过来啊。” 李纲举起笏板叫苦，他还兼任二皇子老师，这不要他命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臣建议设太学，国子监以后负责教导中举士子，学子全部移到太学。” 房玄龄提议。 “要做，不如一步到底，太学为培养皇嗣与达官显贵之子。” “再设两座学宫，一座培养人才，及作为各国求学之所，一座效仿春秋时期的稷下学宫。” “春秋战国百家争鸣，文化璀璨，就是因为稷下学宫的存在，给那时候的文人才士提供探讨辨证之所。” “如今虽以儒学为主，然儒学经过千年发展，大家也有了很多不同的感悟，以及文化发展的更多元化，如赋、词、诗、律等。” “天下文人齐聚一堂，探讨辨证文学，何等壮举，必然大大促进文化发展。” 魏征提议。 “嗯，这个好。” 文官们当然举双手赞成。 “天下文人齐聚一堂，探讨，促进文化发展，好，非常好。” “如此一来，这两座学宫的名字必须深刻，寓意深远，不可马虎，大家都说说。” 李世民来劲了，那是何等壮举，何等绚烂，大唐文化发展不得起飞。 “不如重启稷下学宫。” 李纲提议。 稷下学宫就在河北，天下文人都跑河北，河北不得起飞，他们这些山东士族不得起飞。 “不可，京师在长安，学宫当然要设在长安，天下文人都跑去河北算怎么回事？” “不错，当初齐国设稷下学宫，那是因为齐国国都在河北，如今大唐国都在长安，当然应该设在长安。” “重启稷下学宫也不妥，现在大唐都不用稷门做地名了。” “……” 其他地方士族立马激烈反对。 老不死的想的真美，他们还想学宫设在他们家族所在地呢，也就是没理由。 这事影响非常大，最好就是设在长安，大家都别占便宜，公平。 李纲也不敢再说了，众怒难犯。 “说得不错，设在长安最是合适，都说说取什么名字，今天就定下来，尽快开始修建，让云南道七十二部和西域诸国尽快有求学之地。” 李世民当然不可能同意重启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重启，之前打压山东士族所做的一切全白费。 “可效仿稷下学宫，当初学宫设在稷门附近，故而叫稷下学宫，设在长安，叫长安学宫，长治久安，寓意也不错。” 有人提议。 但立马就被反驳，太俗了。 文官们绞尽脑汁，像极了当初取年号。 只是这回魏征也犯难了。 “我倒有个不错的提议，叫汤问学宫和梦泽学宫如何？”叶尘开口道。 “这个好。”魏征眸光一亮。 “《列子.汤问》，殷汤与夏革展开哲学思辩，探讨天文、宇宙、自然、时空等等，包罗万象，正符合探讨辨证之深意。” “梦泽，寓意美好梦想、润泽苍生，正符合天下学子求学，福泽天下之意。” 魏征给出两个名字的解答。 叶尘有点不爽，就你知道，抢风头是吧。 魏征这货到底翻看了多少史书啊，感觉什么史典、史事都知道，张嘴就来。 “好，这两个名字好。” 李世民大赞，这个不俗，而且寓意非常贴合。 “确实好。” 文官们也反驳不了，想不出更好的。 可恶，又被叶尘抢风头，就显你有文化呗。 兀玛更崇拜叶尘了，她听不懂，但就感觉很高深，很优美。 这么多人都赞同，肯定是非常好了。 “马周，这事你擅长，开始选址修建吧。”李世民直接定下来。 “是。” 马周应下。 而就在这时，张英进来汇报：“陛下，吐谷浑可汗和贵族带到。” “嗯，让他们进来。”李世民点点头，头微微扬起，三分骄傲，七分霸气。 吐谷浑可汗带着一众贵族进来，手捧金印和吐谷浑地图，带着几分憋屈地对着李世民一跪：“大唐一统四海，威服万邦，恩加海内。” “吐谷浑第二十一任可汗慕容顺，今带领吐谷浑投降大唐，请尊贵的大唐皇帝陛下接受吐谷浑归降。” 第三百四十九章 吐谷浑献降 叶尘眼皮跳了跳，竟然是献降。 搞这一出，一看就是李世民逼着人家干的。 吐谷浑可汗都不会说汉话，现在说得挺流利，肯定是李世民逼着人家学的这几句。 “朕接受吐谷浑归降。” 李世民起身走下来，居高临下接过吐谷浑金印和地图，仪式感满满，那个骄傲和神气啊。 叶尘正在心里吐槽呢，突然系统提示音响起，吐谷浑灭国，奖励一万五千点兑换值。 比南疆七十二部归降多了足足五千点。 但好像南疆的实力确实没吐谷浑强。 好，这逼装的好，这仪式整得好。 高句丽比吐谷浑还强，怎么着得给两万兑换值吧。 新罗、百济加起来，起码也得上万吧。 这么算下来，很快他就会有超过五万点兑换值了。 美滋滋。 本来他是惦记着干薛延陀赚积分，没想到还能捡漏吐谷浑。 南疆首领们此刻觉得他们归附非常正确，否则指不定哪天就是他们跪在这里献降了。 高句丽、新罗、百济使臣则心中戚戚，要不了多久就轮到他们三国了。 “你们可愿向大唐俯首？” 李世民俯视着那些吐谷浑贵族。 “我们愿意。” 哪有人敢反对啊。 “很好，大唐会在吐谷浑施行一国两制，朕放你们回去辅佐大唐官员治理吐谷浑，推行汉化。” “吐谷浑族定为三等种族，十税五，学会汉话升为二等种族，十税四，考中功名者减免赋税。” “什么时候有三百人考中举人以上功名，什么时候升为一等种族，列入华夏民族之中。” 李世民直接定下吐谷浑的未来。 三百人考中举人以上功名可不容易。 毕竟要和大唐那么多读书人竞争。 这是在逼着吐谷浑快速汉化，拼命读书。 种植高产粮食，十税五也能活下去，但想要活得好，就必须拼命读书。 吐谷浑这个冬天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加上大唐如日中天，吐谷浑起码五十年内没有反抗资格。 五十年后，那都汉化得差不多了。 这招很损，但好用。 其实就是殖民，加上融合。 “我等愿服从大唐，谨遵大唐陛下令。” 吐谷浑贵族们哪里敢反驳，或者说是知道没有反抗资格。 还能活着回去，已经是谢天谢地。 “改吐谷浑为青海道，擢尚书左侍郎宇文士及为青海道左道令；蒋国公屈突通为右道令；吏部侍从高季辅为长史；光禄大夫于志宁为道丞；河间郡王李孝恭为司马。” “下设十五州八十一县……” 李世民早就整理好了方案，调大臣前往吐谷浑进行管理。 “河间郡王李孝恭，兼任青海道行军大总管，统左威卫大军驻于青海道，总管青海道兼河西走廊总军事。” “突骑卫大将军突利，兼任凉州道大都督，统两万突骑卫协助凉州道大将军安修仁驻守河西走廊，突骑将军阿史那忠，统三万突骑卫驻守河套地区。” “青海道若生变，统兵击之。” “右骁卫大将军薛万钧，统其余兵马班师回朝。” 李世民装都不带装的，直接摆明大军镇守，敢生叛心，诛之。 现在大唐名将中，除了李靖就是李孝恭战功最卓著，两战突厥和灭高句丽，都是以主将身份统一军作战，威震西北。 你们要是觉得打得过李孝恭，就叛一个试试。 事实上，现在最受李世民器重的将军就是李孝恭。 第一，李孝恭是李世民同族兄弟。 第二，李孝恭性格谨慎，最是稳重。 军事能力肯定李靖更强，但李靖不喜防守，以攻代守，把对方灭了就不用防守。 李靖是最锋利的刀，代表着毁灭与杀戮，镇守一方还真不适合。 而李孝恭稳重谨慎，进攻没李靖那么惊艳，但攻防都出色，胜在稳定。 吐谷浑贵族们乖乖听着，根本生不出反抗之心，在他们心中，李孝恭是不可战胜的。 去年他们攻打凉州，李孝恭到了之后，他们死活攻不下，寸步难进，还被李孝恭反攻好几次，伤亡惨重。 李靖是最锋利的刀，一战打穿吐谷浑，那李孝恭就是沉重的大山，无法逾越，无法抵挡这座大山的推进。 这两人太可怕了，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去年他们觉得自己很行，大唐两战突厥，虽然赢了，但肯定国力耗损严重，而且大唐还在东北方对高句丽开战。 他们机会来了，攻破凉州，拿下西北，辖制西域，收拢突厥残部，吐谷浑实力大增。 再远交近攻，与东北高句丽联盟，两面夹击大唐。 想得非常好。 但万万没想到，半年都没撑住，就被李靖和李孝恭两面夹击打崩掉。 最损的是李靖带兵把大量蕴含蝗虫虫卵的土撒进吐谷浑境内，蝗灾泛滥，致使吐谷浑大乱。 不然的话，吐谷浑还能扛一扛，但也基本上是被动挨打。 大唐太强大，将军太厉害。 “陛下，吐谷浑，不，是青海道，要不要召集商人运送一些鸡鸭过去以防蝗灾再起？”郑元璹开口询问。 “蝗虫抗旱不抗寒，但去年青海道下的雪不大，蝗虫虫卵恐怕没冻死。” “安全起见，臣以为当运送一些鸡鸭过去以防万一。” “不止青海道，去年干旱的地区，如河北道、河南道、山南道都应该鼓励百姓饲养鸡鸭，以防蝗灾。” “还有对关内蝗灾的预防也不能减轻，应当停止运送鸡鸭往军队为食。” 魏征举起笏板提议。 “嗯，依御史大夫所言，由赈济司全权负责此事。” 李世民点点头。 “是。” 郑元璹应下，自从擢升文德侯，他现在干劲十足啊，争取升成文德公。 现在山东士族中最受重用的便是他，郑氏的地位都提升了不少。 “太史令，监察天象，看看旱情何时能结束。” 李世民语气有些沉重，算上今年已经三年了，关中死活不下雨，甚至这个冬天连雪都不下。 关键旱情还在蔓延，影响非常大，整得他都快没自信了。 照这样下去，非得舆论四起不可，如他不配为帝，上天降罚。 还有他杀兄弑弟的事也可能被人拿出来说事。 也得亏是有高产粮种，否则根本无法支撑大唐南征北战。 现在即便有高产粮种，大唐都有些撑不住了。 “是。” 太史令应下。 这事叶尘知道啊，史书上记载，贞观初年大旱四年，至630年，也就是明年春末，连降甘霖，旱灾解除。 此后九年风调雨顺，大唐迎来飞跃式的高速发展，国力暴增，民富足，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后人怀念贞观，具体指的就是这九年。 第三百五十章 朝堂审判韦家 就在这时，赵威带着两个人进来，韦挺和韦源。 韦源被折磨的形销骨瘦，如同饿鬼，眼神再没往日跋扈。 韦挺还好，看得出来没被折磨。 “韦挺，你年少时与隐太子交好，是隐太子最好的至交，常居唐国公府，我们也算一起长大。” “晋阳起兵时，你游说关内韦氏各房支持李家，李唐开国你功劳不小。” “玄武门之变，你参与其中，朕未曾追究，更把你从开国侯擢升为开国县公，封你为关内道第一大州夏州刺史。” “可曾薄待你？” 李世民冷眼看着韦挺。 “不曾，陛下对臣有天高地厚之恩，臣铭感五内。” “可臣真没参与谋反呐，皆是韦源自己所为，臣写过数十封信警告他。” 韦挺委屈极了，他真没想造反呐。 造李世民的反，谁造得过啊，山东士族加在一起都没这个胆子。 可偏偏韦源这个蠢货敢，害惨了韦家啊。 “所以朕一直没动韦家，只是缉拿了一部分关入大理寺。” “造反乃是诛九族的死罪，你说朕该怎么处理？” 李世民声音缓和了几分。 张允济和岑文本确实搜出来很多韦挺警告韦源的信件，一再劝戒韦源认罪伏法，别连累韦家。 “陛下，臣和韦家对大唐忠心耿耿，求陛下网开一面。” 韦挺绝望地乞求。 最要命的是韦源和他是亲兄弟，同出一房。 裴家远比韦家功劳大，当初裴家一房通敌，那一族直接被诛灭，其他房全部被牵连。 裴寂剥夺官爵，裴矩以死才换得裴氏一线生机。 而且裴氏还是被人算计的。 但韦源这蠢货是实打实的自己造反，与他还是手足血亲，他在牢里想了半年都没找到开罪的理由。 昨天晚上，长孙无忌到大理寺诏狱，给了他一个选择，韦氏能活，但根基大毁。 长孙无忌的意思必然就是陛下的意思。 当今陛下真的好狠，诛心韦氏。 “韦源，谁给你的胆子剥削朕的子民？” “朕为子民殚精竭虑，你却胆敢剥削朕的子民，事实败露，悍然造反，你真是狗胆包天。” 李世民起身俯视着韦源，双目如电，释放着骇人的威压。 “成王败寇，你要杀就杀，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我一力承担，你用不着牵连其他人。” 韦源自知死定了，也不管了。 “哼，你承担得起吗？” “你自诩有开国之功，你有什么功？不过沾了你兄长韦挺的光。” “之前在长安，你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看在韦挺的份上，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却越来越放肆，造反的事都敢干。” “愚不可及的东西，如今国泰民安，谁会支持你造反，谁敢支持？” “就你也配说成王败寇？” 长孙无忌一顿喷。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要不是你妹妹嫁给陛下，你算什么东西？” “一条被兄长赶出家门的丧家之犬，若非你有个好舅舅，早都饿死街头了。” 韦源彻底疯狂，反喷了回去。 “你找死。” 长孙无忌气炸了，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竟然还敢有人对他说这种话。 “畜生，你给我闭嘴。” “右仆射跟随陛下南征北战，出谋划策，总督粮草，第一次对突厥之战，右仆射总督粮草未曾出丝毫差错。” “修订贞观律，推行一系列政策，未曾出半分差池，功勋卓著，也是你配说的？” 韦挺暴怒地给了韦源一巴掌，这个混蛋，不把韦家害死不罢休是吧。 “哼，我妹妹是皇后不假，但我这个右仆射的位置也是靠自己争来的，有几人敢说功劳比我高。” “韦挺当然功劳不小，但你问问他敢说功劳比我高吗？” “少年时我是生活不幸，但从深渊爬上高强，更证明我的能力。” “而你，不过一个只会仰仗兄长之光，本身一无是处，还祸害家族的废物。” 长孙无忌冷静下来，他根本犯不着对一个废物生气，如此反而有失身份。 “嗯，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我兄长有开国之功才封县公，你凭什么封国公？” “你不过一下贱的泥腿子出身，你有什么资格封国公？陛下任人唯亲，我不服。” 韦源突然恶狠狠地看向叶尘，他悍然造反，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服叶尘，觉得李世民对韦家不公。 “我靠，我跟你没什么恩怨吧？我封不封国公关你屁事？” 叶尘极度无语，这也能扯上他？ 怎么每次看热闹都引火烧身。 “哼，重创突厥之策你出的？高产粮种你贡献的？曲辕犁你造的？武举你提议的？安置受灾百姓之策你献的？” “对抗蝗灾之策你献的？灭吐谷浑之策你献的？收拾高句丽之策你献的？改建长安、开放夜市你提的？” “铲除奸佞，维护边关，治理朔州你做的？各国通商共享盛世你提的？陌刀军你建的？横刀军你建的？火器你献的？说服南疆归附你做的？” 李世民直接亲自开口维护叶尘。 百官都心惊，这一细数下来，叶尘功绩确实大得离谱。 叶尘的国公之位，真是凭本事挣来的。 这都还没算玄武门那天早上助李世民翻盘的功劳呢。 各国使臣和南疆首领们也是震撼不已，叶尘功劳竟然这么大，这么高。 关键叶尘还非常年轻，就离谱。 怪不得唐皇各种惯着叶尘，过年还去楚国公府拜年。 武功高的人，因为体魄强健，往往长寿，叶尘稳稳当当活个四五十年不成问题。 加上唐皇也年轻，雄才大略。 这两人活着，千万别对大唐有非分之想，不可能战胜的。 韦源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就顾着不服了，根本没注意到叶尘立有这么多大功。 “呵，质疑我就够离谱的了，还质疑楚国公？一个能被太上皇、陛下和隐太子同时誉为大唐盛世之臣的人，能是废物？” “他要想当右仆射，我能立马心甘情愿让给他，可他有这么大的功劳，却不争不抢，一心逍遥。” “你一个贪污谋反的逆贼，也配质疑他？” 长孙无忌一顿喷。 然后对着李世民道：“陛下，这厮明显死不悔改，臣以为没什么好说的，按律，诛九族。” 第三百五十一章 李世民的帝王心术 别人他不服，就是房玄龄和杜如晦他都不服，唯独服叶尘。 功绩让他服气，人品也让他服气。 叶尘要想做右仆射，他真能心甘情愿让位置。 嗯，然后和萧瑀争左仆射的位置。 “谬赞啦，谬赞啦。” 叶尘被夸舒坦了，咧嘴笑得贼灿烂，嘴上谦虚，嘴脸却没有半点谦虚。 马屁嘛，谁不爱听。 众人一阵无语，这货还是这么不要脸，十分欠揍。 但也不可否认，因为叶尘这股不要脸的劲，朝堂充满活力。 “韦挺，你说朕该怎么处置？” “灭你韦家，世人会说朕薄情寡义，诛杀开国功臣。” “不处理韦家，律法还要干什么？” “楚国公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心中有皇帝的臣子，不会让皇帝为难，你现在让朕很为难呐。” 李世民俯视着韦挺。 韦挺知道，逃不过去了，绝望地一头磕在地上：“陛下，韦源罪该万死，但韦家其他人真的没参与啊。” “律法不可违，但求陛下看在韦家的功劳，看在臣一片忠心的份上，给韦家一条活路。” “而今吐谷浑刚刚征服，正是用上之际，请陛下给韦家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臣愿带领韦家迁往吐谷浑，为陛下推行王化。” 这话一出，百官都瞳孔皱缩，好一招壮士断腕。 迁至吐谷浑，等于自断根基，自掘了祖坟，从头开始。 韦家的人脉，基业全部毁于一旦，得前往青海道重新建立。 但那边一片荒芜，有个屁的人脉，语言不通，文明不同，想要建立基业也是千难万难。 “陛下，韦挺说得也不无道理，韦家其他人确实没参与，韦挺更是一再写信警告韦源。”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韦家有开国之功，世代为官，文化底蕴深厚，给个机会戴罪立功，未尝不可。” 长孙无忌配合演戏。 “嗯，诸卿以为如何？” 李世民假装为难。 “陛下，臣以为右仆射说得有道理，给韦家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于公于私都说得过去。” “如果韦家还不争气，那便是韦家的问题而不是陛下的问题，韦家也没资格再喊冤。” “不错，韦源当然罪该万死，但韦家其他人确实无辜。” “……” 百官纷纷求情，尤其是那些大家族的，给韦家留一条后路，也是给自己家留一条路。 万一哪天他们家族也有人不知死活，是吧。 “嗯，好，既然百官求情，那便给韦家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朕也不愿做那对臣子赶尽杀绝的事，韦源满门抄斩，韦氏逍遥公房留居关内，其余迁居青海道推行王化。” “韦挺削除爵位，继续担任夏州刺史。” “韦氏十年不得考功名，功能赎罪之日，可返回关内。” 李世民顺势定下来。 “谢陛下隆恩。” 韦挺喜极而泣，陛下总算没赶尽杀绝，给韦家留了一线生机。 韦氏逍遥公房，就是他在的这一支，留一支在关内守护基业，给韦家留下一线生机。 叶尘暗暗咋舌，他严重怀疑让韦家搬去青海道，是李世民逼韦挺干的。 韦挺一直被关在牢里，怎么知道吐谷浑被灭，大唐要在那边推行汉化的？ 恩威并施，掘了人家祖坟，还让人家感恩戴德，以后老老实实，甚至是拼了命的为大唐效忠，建功立业。 这帝王心术，绝。 韦家没得选择，只能老老实实建功立业赎罪，迁到青海道那边，也能起到监视那边官员，以及去推行汉化之人的作用。 这一招，完美。 李二不愧是李二，他熟读华夏通史，都没想到这么绝的办法。 关键李二把韦挺算计成这样，韦挺还得感恩戴德。 “大理寺卿，让人把韦源全家抓到吉州斩首示众，给吉州百姓一个交代。” 李世民冷冷扫了一眼韦源。 韦源还有点不服，但被韦挺恶狠狠地瞪着，没敢再说话。 “是。” 张允济应了一声，让一大理寺官员把韦源押下去。 “陛下，皇子和公主们一天天长大，应该上封号了。” 这时，崔义玄开口道。 “嗯，确实，二皇子李泰封魏王，三皇子李恪封吴王，长公主封号长乐。” “先建学宫，王府和公主府过两年再建，先居宫中。” 李世民直接定下，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楚王世子李宽追封楚王。” 百官也无异议。 算起来，李宽才是二皇子。 楚王李智云，太上皇第五子，无嗣早逝，武德三年，太上皇把李宽过继给楚王延续血脉。 结果也幼年夭折了。 现在宫里大点的皇子公主就太子、李泰、李恪、李丽质。 “去年忙着打仗，连工举都没空举办，今年我们要做的事很多，左仆射，你来总结一下。”李世民道。 “第一件事，自然数辽东之战，胜利不过时间问题，赢了之后如何控制和治理。”萧瑀提出议题。 “自然是如对吐谷浑，纳入大唐版图，设立道周，三国比吐谷浑更可恶，我提议直接定为五等种族。”长孙无忌愤慨道。 “附议。” “附议。” “……” 百官没一个反对的，反正是异族，主要是恼火新罗的背信弃义，没有信用的人，谁不讨厌。 吐谷浑贵族忽然觉得心里平衡不少，高句丽三国比他们还惨呐。 “这事先放一放，吏部先拟一份具体方案出来，主要划定道州、如何派遣官员前去治理。”李世民进行总结敲定。 “辽东除了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外，还有五部室韦和契丹八部，两族之前被东凸厥奴役。” “在此之前，一直与中原保持友好关系，是否招降？” 萧瑀开口道。 还有一点他没说，室韦和契丹都有五胡血脉，五胡以契丹为首。 而李世民、长孙无忌都有鲜卑血统。 当初五胡乱华，双方乱战，五胡一分为三，大部分留在中原死战不退。 其余厌战，退往辽东生活。 后来五胡在中原建立北齐政权，退位辽东的五胡建立室韦和契丹两个部落。 因为忍受不了突厥的欺辱和打压，不断迁徙，最终形成五部室韦和契丹八部。 算起来，两族与李世民还有点血脉关系。 而就在这时，一兵部官员跑进来汇报：“陛下，好消息。” 第三百五十二章 室韦和契丹归降 “喔？什么好消息？” 李世民眸光一亮。 “刚刚辽东那边传来消息，营州都督薛万淑因一直驻守辽东那边，与室韦、契丹两族关系不错，寒冬时，前往两族游说。” “成功说服两族归降大唐，两族首领跟随薛万淑入唐献降，如今已入河北。” 兵部官员汇报道。 “好，薛家一门五子，皆大唐肱骨之臣也。” 李世民大喜。 事实证明，安抚李建成旧部，既往不咎，继续重用的政策是对的。 李建成旧部也多能臣也。 薛家一门五子，老大薛万述、二薛万淑、老三薛万钧、老四薛万彻、老五薛万备，都是很有军事才能的人物。 薛家也是关内大士族，不过薛万淑这一支乃将门，大隋名将薛世雄之后。 此前薛万彻和薛万钧在长安为官，其他三兄弟都驻守在河北，或御突厥，或御高句丽。 两年前，五兄弟母亲去世。 大唐规定，长子守孝，为官者需解官守孝两年。 守孝结束后，或官复原职，或重新任职，要是没有位置，直接就罢官了。 本来他还想着派人去出使，没想到薛万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唯一在朝的薛万彻，得意地仰着头，我薛家五虎厉害吧？ 南疆首领们再一次震惊，大唐真猛啊，这么多国家或部落求着归降。 “如此一来，辽东皆入大唐，臣谏议可以效仿汉朝，在辽东设立安北都护府，下再设道州，以加强管理。”郑善果提议道。 “嗯，是个好谏议，这样，三省各拟一个章程出来，鸿胪寺要出使薛延陀，礼部负责准备接待事宜。” 李世民赞同地点点头，开始安排。 叶尘也点点头，来了，大唐三大都护府，安北都护府监控辽东；安西都护府监控西域；安南都护府监控东南亚。 “那么再说第二件事，旱灾与蝗灾。”萧瑀继续提出议题。 “按之前所议，严格监视各处旱情，最好半月一报，鼓励百姓饲养鸡鸭，以防蝗灾，征调商队运送一批鸡鸭往青海道。” “不过，这还不够，臣提议加派官员往各地增加巡查力度，以防有的官员为了政绩不顾百姓死活，瞒报灾情，压迫百姓。” “这种事情在历朝历代屡见不鲜。” 魏征开口道。 “嗯，魏征说得有道理，我们已经开了一个很好的头，不管再难也要坚持下去，不能让任何一方百姓寒心。” “这样，及时上报灾情，保全百姓，视为功绩，告诉下面的官员，灾情并不可怕，那不是他们的过错，重要的是百姓无恙。” 李世民手一抬，带着几分霸气地晃了晃手指。 “陛下圣明。”魏征非常满意地夸了一句。 李世民也很满意，当着外人的面，这刺头还是知道给他面子的。 “第三件事，调动官员治理云南道、青海道、辽东，如此一来，官员便不够用，必须得开科取士。” “今年、明年开科举，后年开武举，武举还好，武人们顺道帮着商队运送货物，开支不大，但对于书生来说，财务压力很大。” “到各道大行台参加乡试，吃喝拉撒，一趟下来起码也要三贯，到长安参加会试更甚，距离长安远的，一趟下来十贯都是少的。” “连续两年赶考，恐怕会有很多家境贫寒的读书人因为无盘缠而放弃。” 萧瑀道。 “可以各州官府组织读书人赶考，一来一路上有个照应，官府负责路费，读书人只用负责食宿费用。” “实在没钱的，可以跟官府借，官府不收利息。” 房玄龄提议。 “只是如此一来，财政支出又增，恐怕要增加唐币发行才行。”户部尚书刘政会道。 各地官府花了钱，那肯定要上报朝廷报销的。 这几年各种花钱，打仗、安置百姓、开采铁矿、煤矿打造兵器，他这个户部尚书压力巨大啊。 “嗯，如今云南道、青海道加辽东归附，确实该增加唐币发行。” 李世民点点头，这个倒不怕，铸币局有钱，怕的是货币发放太多导致贬值。 “第四件事，修建学宫，主要就是花钱……” 萧瑀一一罗列今年要做的事，总结下来就是花钱，只要钱够，一切都不是问题。 “陛下，去年大唐承诺八折卖给吐蕃三十万石粮食，是否还算数？” 大唐的事情议完，松赞站出来询问。 “当然，三十万石粮食，一斤五文，算下来需十五万贯，八折十二万贯。”李世民点点头。 肯定卖精粮啊，一来加工费让大唐百姓赚，二来防止他国拿去种植。 所谓精粮，就是脱壳的大米，磨成面的苞谷。 大唐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高产粮食、百炼钢、火器。 百炼钢和火器，匠兵局严格保密，大部分官员都不知道。 而粮食是流通的，只能通过律法约束，边关增设关卡检查，走私粮种者诛九族。 番邦要是种植出来，国库充实了，必然会激发出野心，对大唐非常不利。 “吐蕃可以卖牛羊给大唐否？” 松赞询问。 吐蕃能拿得出手的也就牛羊了，吐蕃也是放牧为主，能开垦农耕的地方不多。 吐蕃南部的羊同蠢蠢欲动，吐蕃需要积蓄粮食提升国力。 “当然，吐蕃也可以卖矿给大唐。”李世民道。 “好的，我会尽快回去与我父亲协商，尽快给大唐答复。”松赞行礼退下。 朝会一直开到中午才结束。 叶尘被李世民拉着去给长孙皇后做检查，快到产期了。 已经确定是男孩，李世民已经给取了名字叫李治，但与历史上的李治晚出生几个月，还和历史上的李治一不一样不好说。 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有他在，李承乾不可能再失去太子之位，李治没机会了。 检查一番，没什么问题，正准备吃饭，一个太监跑来汇报：“陛下，太上皇在两仪殿等您。” “估计是因为韦家的事。”李世民皱了皱眉头，起身前往两仪殿。 “有好戏看咯。”叶尘笑嘻嘻地跟着去看热闹。 “二郎，你怎么能如此对韦家？韦家再怎么说有开国之功，你这么做等于掘人家祖坟呐。” 果然，李渊怒气腾腾兴师问罪。 韦挺和韦源的父亲，也是他的老友呐，因为关系好，经常走动，韦挺年少时常往唐国公府跑，与大郎成了知己。 “韦源实打实地造反呐，按照武德律也是诛九族的死罪，我已经放过韦家，只诛了韦源一家，还要我怎样？”李世民眉头紧皱。 “当初是韦挺游说韦家各房支持李家，现在你把韦家各房赶去青海道，你让韦挺如何做人呐？” “你杀了韦源一家便是，为何非要让韦挺连人都做不了？” 李渊吹胡子瞪眼，这让他死后入了地府怎么跟老友交代。 第三百五十三章 当公侯之子的老师 “父亲，我是大唐皇帝，要为大唐江山负责，造反的代价太小，以后家家族族造反，大唐江山还要不要了？” 李世民有些恼火，父亲自己也做过皇帝，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二郎呐二郎，你怎么变得这么无情无义，裴家你流放凉州，韦家你赶去青海，你小时候裴寂和你韦师伯没少抱你，送你礼物啊。” 李渊才不管，反正现在皇帝又不是他，他已经对不住裴寂了，不能再对不住其他老兄弟。 “我无情无义？窦建德多有情有义啊，你杀起来一点不手软。” “刘文静也是开国功臣，功劳比韦挺大得多，当初我苦苦哀求你，你依旧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刘文静。” “隋恭帝怎么死的？你大侄子。” “李建成和李元吉几次三番害我，你什么都知道，给过我一次公道吗？现在你骂我无情无义？” “是我逼着裴家通敌走私，逼着韦源造反的吗？” “你自己也当过皇帝，自己也杀过大臣，现在跟我讲这些，岂不可笑？” 李世民气急眼了，红着眼怒喷。 父子俩当即在两仪殿里大吵起来，互相乱砸东西。 两仪殿执勤的宫女和太监吓得瑟瑟发抖。 “李桐客，送太上皇回大安宫，加强大安宫戒备。” 李世民暴怒的声音传出来。 叶尘眼皮跳了跳，好家伙，又囚禁老爹，真是大孝子。 不过确实是李渊自己作的，为韦家喊冤，这就不讲理了。 “滚开。” 李渊暴怒地一脚踹开李桐客。 李桐客敢怎么样呢，委屈巴巴地看向叶尘求助。 叶尘当没看见，赶紧跑，他可不想送李渊回去囚禁。 半路遇上长孙无忌往两仪殿禀报事情。 喏，大冤种自己送上门了。 皇宫门口遇到薛万彻带薛礼进宫。 “你改天吧，今天不宜进宫。”叶尘劝道。 “啊？” 薛万彻都懵了。 然后就叫一辆马车驶出皇宫，车厢里传出李渊怒骂长孙无忌的声音。 就说大冤种吧。 薛万彻也不傻，低声问道：“陛下和太上皇吵架了？” “嗯，两仪殿差点掀了。”叶尘点点头。 “走走走，今天不宜进宫。”薛万彻赶忙带着薛礼调头就走，跟着叶尘去楚国公府玩。 一进府就听到孙氏在训程处亮。 今天开学，不用想都知道程处亮没写作业，又逃学了，跑来这边躲着，还是被老娘找到了。 “老娘今天就在这守着你有本事就别下来。” 孙氏一手掐腰，一手提着根棍子指着爬屋顶上躲着的程处亮。 “打小舅舅，打……” 悦儿拿着根棍子站孙氏旁边，学着孙氏的样子，一手掐腰，一手举着棍子指着程处亮。 叶尘乐得不行。 小月认了孙氏做干娘，孙氏便是悦儿姥姥，程家兄弟俩就是舅舅。 “那是卢国公二儿子程处亮，肯定又逃学了，你可不能学他一样浑，以后离他远点，别让他把你带坏了。” 薛万彻给薛礼介绍。 “薛万彻，你儿子也逃学了。” 程处亮指了指西厢房一间房子。 叶尘眼皮一跳，走过去打开门一看，里面十几个小屁孩。 张亮、张公瑾等武将的儿子，全跑来这里躲着。 不用想也知道，老爹都出去打仗了，一个个放飞自我。 薛万钧、薛万彻的儿子也在。 没眼看，没眼看呐。 薛万彻过来一看，顿时脸黑如碳。 “爹，我错了。” “四叔，我错了。” 薛家两小只满眼绝望。 然后，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起。 其他小屁孩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你哥呢？他会乖乖写作业？” 叶尘怀疑地看向程处亮。 最浑的就是程处默那小子，完美继承程咬金的德行，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干。 偏偏人缘贼好，跟个地痞似的，天天带着一帮公侯之子惹是生非。 国子监里很热闹，公侯之子和文官之子互相看不顺眼。 程处默去年干过一件非常损的事，带人把文官之子写的作业撕了。 而就在这时，李桐客带着一大群人来了，正是程处默、李云通、常斌等公侯之子（李孟尝、常何的儿子）。 都稍大一些，十三四五岁，天天跟着程处默鬼混。 “什么情况？” 叶尘过去询问。 “他们花钱找人帮他们做作业，小的那些干脆不做作业，直接逃课。” “给国子监的夫子们气得集体跑去找陛下哭诉，闹着要辞官。” “陛下说反正你一天闲着没事干，把这些小子正式调入军事学院，你暂时先教着。” 说完，生怕叶尘不答应，李桐客赶紧跑了。 之前在两仪殿，我向你求救，你跑了。 呵，我也会跑。 叶尘满头黑线，娘的，坏人让他当是吧。 “姐夫，你给我们当夫子，我们肯定听你的，你教我们打仗呗，练武也行。” “我们早就不想待在国子监了，读书有个屁用，考科举我们怎么可能考得过崔神基他们嘛。” 程处默嬉皮笑脸地抱着叶尘手臂撒娇。 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他们没少跑来楚国公府玩，知道叶尘脾气特别好，也不怕叶尘。 “真要我教你们？” 叶尘不怀好意地看着一众小屁孩。 “当然啦。” 一群小屁孩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还不知道将会面临什么。 “好，你们现在各回各家，收拾换洗衣服，明早巳时到这里集合，我带你们出去玩。” 叶尘坏笑道。 “好耶！” 一听能出去玩，一个个欢呼雀跃。 “姐夫，去哪玩？” 程处亮不知何时从屋顶上下来，兴奋地跑叶尘旁边。 然后就被老娘拎一边竹笋炒肉。 程处默见情况不对，赶紧跑了。 “你真要带他们出去玩？”薛万彻皱眉走到叶尘身边。 “他们不是想练武，想学打仗吗？明天带去军事学院好好折磨一番就老实了。” “我负责白天，你负责晚上，别让他们休息，看他们能坚持几天。” 叶尘坏笑着挤挤眼。 “喔，这个可以。” 薛万彻笑容逐渐变态。 “薛礼，你也去，陛下估计得气好几天，先别进宫为妙，跟着那些小屁孩锻炼身体，顺便互相熟悉熟悉。”叶尘道。 “好。”薛礼很有礼貌地行礼。 这小子是个老实人呐，格外的有礼貌，很听话。 第三百五十四章 古代版军训 一群小屁孩们走后，阿瓦酋长带着兀玛来拜访。 “兀力满跟着驿使去了边关，我们要赶紧把高产粮种带回去种植，明天便走。” “兀玛想留在大唐，我们最熟悉的就是你，麻烦你帮忙照顾兀玛。” 阿瓦酋长行礼道。 “好说，你们回去后，可以多派些人到长安学习药理知识，这样你们就能自己辨识药材，采了拿到长安卖，很快就会富裕起来。” 叶尘叮嘱道。 毕竟都是他的老祖宗，他当然想老祖宗们过得好一些。 “好，我们不会忘了楚国公的恩情，兀玛很崇拜你，是否可以做你的妹妹？” 阿瓦酋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在长安也待了一段时间了，他们清楚地知道叶尘在大唐的地位有多高，与陛下是君臣，更是好友。 交好叶尘，对他们有利无害。 本来他是想让兀玛嫁给叶尘的，但张玄素说叶尘绝不会答应。 说叶尘很爱自己的夫人，不会纳妾。 说云兰郡主倾国倾城，武艺高强，战功赫赫，都没能与叶尘结成姻缘。 虽然没见过这位云兰郡主，但光听张玄素说，他也知道比自己女儿优秀得多。 于是便熄了心思，退而求其次，做了叶尘义妹也不错。 叶尘帮着找个好人家嫁了，那更好。 “啊这……” “嗯，好，我也没什么兄弟姐妹，有个义妹也挺好。” 叶尘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 主要这是自己老祖宗啊，跟老祖宗做兄妹，有点扯。 但已经回不去现代，已经在这里安家，入乡随俗吧，管他的。 “兀玛拜见兄长。” 兀玛很是高兴，她可崇拜叶尘了，博学多才，武功高强，性格又好，长得还俊。 听张玄素说完，她也绝了想嫁给叶尘的心思，但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兄长，她觉得非常的荣幸。 “哈哈，不用多礼，该怎样就怎样，家里没那么多规矩。” “你嫂子你也认识，我就不多介绍了，这是叶瑶，嗯，算是我堂姐吧，你叫姐就行。” 叶尘给介绍了一下。 “叶瑶姐姐，嫂子。” 兀玛开心地行礼。 “走，嫂子给你安排住处。” 小月也很开心，牵着兀玛去安排住处。 她有了干爹干娘，大人也有了义妹，他们不再是举目无亲的孤儿。 “兀玛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你帮着选选。”阿瓦酋长压低声音。 叶尘嘴角抽了一下，感情你利用我提高兀玛身价呢。 “行，我尽力。” 此刻他也不好拒绝，娘的，被算计了。 兀玛长得不差，就是黑，养养应该能养白一些。 只是兀玛会说汉话，但不会写，没什么文化，也不懂汉人的礼仪，想嫁入大户人家很难。 阿瓦酋长应该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利用他来抬高兀玛的身价。 就这样，兀玛在楚国公府住下，融入得很快。 大人们有说有笑，悦儿和婉儿在院子里嬉戏打闹。 只有程处亮一人受伤，站在墙边啜泣，老伤心的。 伤心的不是被老娘打，而是只有自己挨打，大哥跑了。 晚上，程处亮跟老娘赌气不回去，住在楚国公府。 孙氏一走，立马满血复活，带着悦儿和婉儿上跳下窜的。 叶尘看得好笑，仿佛看到了前世小时候的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楚国公府热闹了起来，武将之子背着包袱过来集合。 一共三十二人。 都是不爱读书的主。 孙氏也给程处亮收拾了包袱带来，这小子心大，睡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一口一声娘，叫的那个亲。 孙氏早就都习惯了，父子三人一个德行。 “小月，监督干娘喝药哈，我带着悦儿和婉儿出去玩。” 叶尘叮嘱了一声，带着一群小孩哥浩浩荡荡离开。 历史上，孙氏早逝，程咬金后来续弦。 近来孙氏肠胃不好，历史上很可能就是死于肠胃疾病。 “叶叔，我们去哪玩啊？” 一路上，小孩哥们兴致勃勃。 “到了你们就知道啦。” 叶尘笑笑。 最后，来到军事学院，小孩哥们一阵失望，这都没出长安城啊。 军事学院建在皇城东南角，建了一年，年纪可不小。 有课堂、有藏书阁、有宿舍、有食堂。 第一届科举的八百武子就住在学院里，当然，现在不在，跟着去打高句丽去了。 想做将军，必须经历战场的磨炼才行。 军事学院是按照能住两千人的规模建的，建筑甚至有些简陋，但五脏俱全。 练兵用的校场，比武用的擂台，还有练武用的训练场。 木桩阵练下盘，圆木练气力，十八般兵器样样有。 “你们好像很失望啊，不是想练武，想学打仗吗？这里最适合。” 叶尘好笑道。 “没有，我们很喜欢这里。” 一个个嘴很硬，来这里总比去国子监读书好啊。 “嗯，喜欢就好，以后我们就住在这一院，你们自己选床。” 叶尘选了个没人住的院。 这里是宿舍区，分成一个个院落，方便管理。 说是院落，其实也没有墙，房子里就是供睡觉的，大通铺，一间能住十个人。 一群小屁孩想的是能住在一起玩，老高兴了。 薛万彻也过来了，他是左威卫大将军，左威卫还在青海道那边没回来呢。 去年他押运缴获物资先回来了。 左威卫不在，他除了大朝去参朝外，其他时间也没事干。 来折磨这群小屁孩也不错。 “集合，今天我要教你们的第一课就是令行禁止，军队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军纪，必须服从命令。” “以后这哨子就是集合声，听到哨子声，必须立马到这里集合，听到没有？” 叶尘开始上课。 “听到啦。” 小孩哥们此刻觉得很新鲜，一个个兴致勃勃，这可比在国子监枯燥的背书有意思多了。 “那么，现在开始军纪训练第一课……” 叶尘把后世军队训练那一套搬来，稍息、立正、左右看齐、站军姿。 前世读书的时候军训被教官训，如今才发现训别人，很爽啊。 到中午，小孩哥们已经笑不出来了。 “解散，到饭堂用餐。” 叶尘带队去饭堂用餐，他都嘱咐好食堂了，每餐三荤三素。 小孩哥们饿得不行了，此刻也顾不得没大鱼大肉，一个个狼吞虎咽的。 “战场上打仗，时间非常重要，吃饭必须速战速决，你们只有十分钟吃饭时间。” “自己的事自己做，你们自己用的碗筷自己清洗，我会坚持，没洗干净的，罚站军姿一个时辰。” 叶尘规定道。 站军姿太折磨人了，谁都不想被罚，狼吞虎咽吃饱后，赶忙去认认真真洗碗。 叶尘在一旁监督。 悦儿大概觉得好玩吧，也屁颠屁颠地跟着自己洗碗。 一岁多的小孩，手脚很笨，最后是婉儿帮着洗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你们的父辈会因为你们而蒙羞 “很好，现在你们可以休息一个半时辰，睡觉也行，玩也行，但不准离开军事学院。” 叶尘命令道。 玩，玩个屁啊，谁还有力气玩，小孩哥们如获大赦，跑回各自房间倒头就睡。 “还是你会折磨人啊。” 薛万彻竖起大拇指。 同时他也发现叶尘这种训练方式，对于服从命令非常有用。 “你去找些木枪来，下午你教他们练枪。”叶尘道。 “好。” 薛万彻点点头，木枪好弄，军营里有的是，平日里士兵对练用的。 然后，叶尘带着女儿和徒弟也午休去了。 一个半时辰后，还是薛万彻把叶尘叫醒的。 薛万彻都无语了，自己都不能以身作则，呼呼大睡。 “集合，集合。” 叶尘才不管，开始吹哨子。 小孩哥们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跑，好多光着脚跑出来。 “太慢了，太慢了，就你们这速度，要是遇上敌军袭营，如何反抗？” “现在训练起床，我数到一百，必须穿戴好跑出来集合完毕。” “现在，回去脱下衣服躺床上。” 叶尘开始新一轮的折磨。 小孩哥们不停地跑出来集合，然后不合格，回去重新来。 练了一个半小时，勉强合格。 “你们不是想练武吗，现在就由薛将军教你们最基本的枪术。” “以后，我是你们的教官，薛将军是副教官。” “你们分成两队，每队十六人，程处默做一队队长，薛礼做二队队长。” “队长不是带着队员鬼混，而是约束好队员，起到带头作用。” “每隔三天进行一次比试，输的那队大扫除，并且要给赢的那队洗衣服。” 说着，叶尘给分队，尽量做到公平。 一说要比试，小孩哥们顿时来劲了，争强好胜是男人的天性。 “二队的你们也别不服薛礼，薛礼不仅是薛将军侄子，更是陛下的徒弟，薛礼天生双臂修长有力，天生的神箭手。” “陛下箭法有多厉害你们也知道，张公瑾将军就是双臂修长力量极大。” “程处默，玄武门那天早上你也参加了，知道张公瑾一个人凭双臂之力关上玄武门，奠定胜局。” “你以前就跟着我练过武，薛礼之前没练过武，你现在肯定比他强，但他天赋异禀，你要是不努力，很快就会被他超越。” 叶尘帮薛礼立威。 “超越我？不可能，我也是砍过人的。” 程处默嘴一撇，各种不屑。 也正是因为玄武门那天早上，他跟着去砍过人，所以才能做老大。 那天早上跟着去的还有秦怀道和尉迟宝林。 秦怀道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在辽东打仗呢，尉迟宝林年纪比他们大一些，今年都十八岁了，在东宫值守。 剩下的，当然就是他最牛了。 “呵，那就走着瞧。” “记清楚你们是哪队的，记住你们的排列顺序。” “现在，跟着副教官练习基础枪术。” 叶尘朗声道。 薛万彻当即带着去领木枪。 终于能正式练武了，小孩哥们非常兴奋。 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薛万彻就教了他们一招，挺枪对着墙上画的红点刺。 “这有什么好练的？” 很快就都枯燥得受不了了。 “呵呵，世上没有一蹴而就的事，你们能一口吃成胖子吗？” “练武和读书一样，都要打牢固基础，读书不把字学会，能写文章吗？” “练武也一样，刺不准，你们学了招式又有什么用，都刺不到人。” 叶尘背着手在旁边训话。 悦儿跟着后面学，背着小手。 婉儿之前练剑就学过，拿了把木枪在旁边一刺一个准，骄傲极了。 武功最高的程处默，主要学的拳法和程家的天罡三十六斧，劈的很准，刺就刺不太准。 而听叶尘说得非常有理，一个个闷头努力练习。 薛礼格外珍惜学武机会，练得格外努力而认真。 而叶尘则和薛万彻在旁边低声商量怎么折磨这群小屁孩，笑容带着几分变态。 一直练到酉时，系统提示该下班了。 叶尘没有丝毫犹豫，带着女儿和徒弟走了。 李世民让他教的嘛，这也算是上班不是。 自从系统升级后，靠打卡得到的兑换值实在太少，他根本看不上。 不过，顺便得的，没道理不要。 薛万彻继续监督。 晚上，每隔一个半时辰，薛万彻就吹一次集合哨，把小孩哥们折磨得欲仙欲死。 第二天，叶尘带着女儿和徒弟来了，还牵了匹马来。 “今天，我们练点不一样的，打仗，急行军是常有的事，所以今天早上我们就练跑步。” “围着军事学院跑一圈。” 别看只是一圈，架不住军事学院占地面积啊，一圈下来足有五六公里。 “婉儿，你好久没好好练武了，正好，跟着他们一起练。” “跑起来。” 叶尘抱着翻身上马，在旁边监督。 小孩哥们一天上蹿下跳的，觉得这不是难事，一上来就猛跑，比谁跑得快。 然后半圈都没跑完就不行了。 “不行啦，跑不动了。” 一个个上气不接下气，躺在地上不想动。 薛万彻早就预料到，提来两桶水，直接被喝个精光。 “在现场上，没有不行一说，只有生与死。” “今天你们就是走也得给我走完，否则你们就回国子监去，被那些文官之子嘲笑。” “文不成武不就，遇到困难就退缩的懦夫。” “你们的父辈会因为你们而蒙羞，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有个懦夫儿子，在文官面前抬不起头来。” “你们的父辈，纵横沙场，荡平草原，打的异族俯首，铁打的汉子，从不屈服，从不畏缩，铁血将军，却有懦夫儿子，一辈子被人笑话。” 叶尘在旁边疯狂刺激。 这些小孩哥一心想做将军，就是出于对父辈的崇拜。 哪里受得了这激将。 “兄弟们，都站起来，咱们就是爬也要爬完，我们绝不做懦夫。” 程处默目光坚毅地大声道。 “说得对，我们绝不做懦夫，都起来，我们可以做到的。” 薛礼附和着，把队员们扶起来。 他从小务农，身体素质明显要强不少。 “我们慢慢跑，总能跑完的。” 薛礼带着队员们慢跑。 一看薛礼还有力气跑，程处默也终于重视了起来，朗声道：“我们不能输给二队的。” 这一招打气非常管用。 看着两队争先恐后地跑起来，薛万彻暗暗咋舌，叶尘这嘴是真毒啊，小孩子都不放过。 两队较劲着生生跑完，然后躺了一地，感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婉儿已经练了好几年武，但毕竟是女孩子，也是累得够呛。 第三百五十六章 李泰妒心显 “很好，你们证明了自己不是懦夫，但这只是一时的，你们太慢了，太狼狈了。” “以后每天早上都要跑一圈，我要你们征服这条道，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累成狗。” “如果你们连一条道都征服不了，说是将军之子，只会让人笑话。” 叶尘再次疯狂激将。 “跑就跑，我们就是将军之子，绝不会给父辈丢脸。” 程处默最受不得这刺激。 “对，跑就跑。”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他们是将军之子，有自己的骄傲。 “很好。” “给你们一刻钟休息，然后吃饭，休息，下午继续练。” 叶尘满意地笑了。 趁着小孩哥们休息的时间，叶尘写了个药方让薛万彻去买药材回来给小孩哥们熬骨。 这些小孩哥们，小的才七八岁，不熬骨的话，会影响身体发育。 至于钱嘛，当然是去找李世民要了，李世民让他教的嘛。 薛万彻很尴尬地去找李世民要钱。 李世民一整个大无语，熬骨天天得熬，费用可不少，要不说穷文富武呢。 “找我要也不合适啊，从国库支出肯定不行，大臣不会答应。” “这样，这个月的我从内帑出，回头你们算算，每个人每个月要花费多少，让他们每家自己出。” 李世民当然不想当冤大头，这是日积月累的事，算下来费用可不少。 “好。” 薛万彻也觉得这样最好。 拿了钱，薛万彻采购一堆浴桶和好几车药材到军事学院。 下午，继续开练，半个时辰队列，半个时辰军姿，然后练习枪术。 快到酉时，叶尘指导后厨的人熬药。 一锅锅药汤倒进浴桶里。 “行啦，今天先到这里，都脱了衣服进去泡药浴，不想明天走不动路，就跑够半个时辰再出来。” 叶尘把人喊过来。 毕竟都是武将之子，知道这是熬骨，麻利的脱光爬进去泡澡。 十岁的叶婉儿已经知道害羞了，红着脸跑了。 “今晚让他们好好休息，先适应一下。” 叶尘跟薛万彻交代一番，抱着女儿去追叶婉儿。 “大姑娘了啊。” 叶尘好笑地拍拍婉儿后脑勺。 顺道去买了一些药材，回到府中，让叶瑶熬了给婉儿熬骨。 “要泡，要泡……” 悦儿觉得很好玩，吵着也要泡。 叶尘乐呵呵弄了一盆水忽悠女儿，顺便给女儿洗澡。 这段时间，女儿几乎都黏着叶尘，小月可轻松了，看着极有耐心逗女儿玩的叶尘，小月又想生孩子了。 晚上，把女儿哄睡着，小月抱住叶尘：“大人，我想再生个孩子。” “好，生。”叶尘反手抱住小月。 第二天，和昨天一样，叶尘到了后，骑着马监督跑步，疯狂用言语刺激。 李世民很好奇叶尘在干嘛，过来看。 然后，下午把李泰和李恪也送过来跟着练，还有太子李承乾也送过来，让三兄弟半个月练武，半个月习文。 这些公侯之子，都是以后大唐的中流砥柱，让皇子们来一起练，正好建立感情。 “太子，来一队，跟我们一起。” “来二队，我们肯定赢。” “……” 两队疯狂拉拢太子，都知道太子从小跟着叶尘练武，很厉害。 “我加入二队吧，一队有程处默，已经很强了，我再加入一队不公平。” 李承乾成熟了不少，薛礼是父皇徒弟，二队要是输了，父皇颜面有失。 “那我要跟师兄一起。” 叶婉儿欢快地跑李承乾身边。 “不行，你们两个一队，那还玩个屁。” 一队的顿时急了。 “呵呵，一队说得没错，你们两个必须分开才公平，正好比比你们师兄妹两个谁更厉害。” 叶尘笑道。 “好吧。” 婉儿不情不愿地去一队。 然而，接下来两队抢李恪。 原因无他，李泰胖啊，别的不说，跑步肯定拖后腿。 “二弟，你和我一队，三弟你去一队吧。” 李承乾怕李泰伤心，赶忙把李泰拉过来。 叶尘满意地点点头，李承乾越来越有责任感了，也越来越成熟了，他这个做师傅的也很有成就感啊。 李承乾和李泰憋太久了，终于能出来，都放飞自我，撒了欢。 尤其李泰，天天被关在千秋殿读书，快恨死李纲了。 此刻在这里很累，但没有李纲在耳边说个没完没了，心情格外美丽。 到了练枪环节，李承乾和叶婉儿都没兴趣，这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师兄妹俩人好久没一起练武了，拿着两把木剑在旁边切磋。 别看两人小，但招式已经非常熟练，打得非常精彩。 “好，婉儿加油。” “太子加油。” “……” 小伙伴们惊呆了，带着几分崇拜，纷纷卖力地加油起来。 薛礼第一次见太子，没想到太子这么厉害，不愧是陛下的儿子。 还有婉儿，这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竟然也这么厉害。 两人都是楚国公教出来的，楚国公好厉害啊。 而李恪看着光彩夺目的太子，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如果他的身世没有问题的话，或许他也能做楚国公的徒弟。 而李泰看着光彩夺目的大哥，想起李纲对他说的那些话，心中升起嫉妒和不甘。 李承乾力量占优势，而且练武资质比婉儿高，已经快练出内力来了。 最终，叶婉儿还是又一次输了。 叶婉儿郁闷急了，师兄都被关在东宫学习处理政务，练武时间远不如她，可她还是打不过师兄。 “我来。” 程处默不服，要跟李承乾比拳脚，施展三十六路天罡拳攻了上去。 李承乾也会，两人疯狂对攻。 程处默的武学资质也极佳，李承乾会的招式多，程处默力量大。 两人愣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李承乾更擅长用剑，上兵器的话，李承乾肯定赢。 但李承乾没有争，认了平手。 “哈哈，比试的时候一队有我和婉儿在，肯定赢。” 程处默嘚瑟坏了。 “教官，比试要是比武，就是对我们二队有歧视。” 二队的极了，太子很能打，但也架不住程处默和婉儿围攻啊。 薛礼有点尴尬，都是因为他这个队长不给力，他要更加努力才行。 “哈哈，好，暂时不比武，毕竟你们也还没正式练武嘛。”叶尘大笑道。 接下来，小孩哥们继续回去练枪，李承乾和叶婉儿则在旁边练武。 薛礼一直注意着这一边，他也好想练武，和太子和婉儿一样厉害。 看到被叶尘发现，薛礼心虚地低下头。 “呵呵，一心二用可不是好事，回头什么都没练好，你要想学，每天训练完还有力气的话，可以请太子教你。”叶尘笑道。 “多谢教官，我知道了。”薛礼用力点点头，认真地努力练习起刺枪。 中途休息的时候，李泰汗流浃背地走到叶尘身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叶叔，你为什么不收我为徒？” 第三百五十七章 完美的不真实 叶尘愣了一下，小胖子这是心里不平衡了。 叶尘搂着李泰坐下：“你现在也八九岁了，知道你爹和你大伯的事吧？” “嗯。”李泰点点头，他当然知道，玄武门那天早上，大伯的人杀到天策府，母亲和大哥把他和妹妹护在身后，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如果我同时教你们兄弟两个，你们兄弟两个一样优秀，就和你爹跟你大伯一样，谁都不服谁，最终走向手足相残的地步。” “皇位只有一个，你大哥是嫡长子，而且玄武门之变，他亦有功劳，他配得上太子之位，我和你爹都不想你们兄弟再现玄武门的惨剧。” “本来我是打算教你吃的，你不是喜欢美食吗，做个逍遥美食家也挺好，但毕竟你是皇子，也不能文不成武不就。” “你先跟着李纲学文，他虽然跟我不对付，但他的学识亦有我不及之处，学全后你想学什么，叶尘都教你好不好？” 叶尘耐心地引导。 “你大哥虽然文武双全，但这世上不是只有文和武，你看你大哥现在天天待在东宫，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惨不忍睹。” “他以后啊，一天到晚都得为国事操心，他的人生是国家的，不是他自己的，做皇帝，做太子未必就好。” “而你有选择的权力，像我一样逍遥自在多惬意，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比如你喜欢吃，研究出各种美食，也可以造福天下，名垂千古啊。” 叶尘一顿洗脑。 “我一个皇子研究这些，不是让人笑话吗？”李泰眨巴着眼睛。 “那你可就错了，比如白糖提炼之法，让天下百姓都能吃得起白糖，人们推崇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笑话你？” “比如你提炼出来更干净的细盐，让人们吃得更好，酿出美酒，改善人们生活。” “人们只会说不愧是皇子，真厉害，造福天下。” “给取名魏王盐，魏王酿是吧，千百年后，人们还在吃，还在喝，还记得你。” 叶尘一顿忽悠。 “这，我能行吗？” 李泰心动了，大哥文治武功，他也以自己的方式福泽天下，好像也挺好啊。 最主要的是潇洒，一天看着叶叔悠哉悠哉的，想干嘛就干嘛，他可羡慕了。 大哥被困在东宫，困在长安城里，而他可以出去到处玩。 “当然啦，你想学，叶叔就教你，有志者，事竟成。” “你叶叔我也是个吃货啊，咱们一起研究。” 叶尘笑着揉揉李泰小脑袋。 “嗯，我们一起研究。” 李泰开心地点点头，靠着叶尘，心结解开，整个人说不出的轻松。 “你看你胖的，得好好锻炼锻炼，不然以后出去玩都玩不动，走几步路就喘，怎么能玩尽兴呢。” 叶尘捏捏李泰肥乎乎的小肚子。 “父皇说胖乎乎的可爱。”李泰噘嘴道。 “别听你爹瞎说，现在是可爱，长大后变成个大胖子，他就得嫌弃你了。” 叶尘吐槽道。 两人乐呵呵地聊着。 薛万彻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的，各种提玄武门之变，吐槽陛下，也就叶尘敢。 可偏偏叶尘说得又很有道理，二皇子明显听进去了。 如果放任二皇子不平衡下去，说不定真会又来一次玄武门之变。 或许这就是陛下信任叶尘的原因吧，连家事都让叶尘参与，可以自由进出皇宫。 傍晚，叶尘离开后，薛万彻想了想，还是进宫把叶尘和二皇子的对话告诉陛下。 陛下也引导一下，或许就能阻止再一次玄武门之变的发生。 “嗯，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这事不要声张。” 李世民点点头，神色莫名，让人看不透想什么。 第二天一早，叶尘又在骑马监督小孩哥们跑步。 今天多了三位皇子，李恪非常有毅力，第一次跑，累得要死，但一直在默不作声地咬牙坚持。 李泰胖，没跑多久就不行了。 李承乾本来跑在最前面，回头看到李泰不行了，退回来扶着李泰：“二弟，坚持住，你能行的，大哥陪你。” “大哥，你先跑吧，别管我了，我不行了。”李泰上气不接下气。 “第不第一不重要，跑完最重要，大哥陪着你，我们一起跑完。”李承乾不停地打气。 李世民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欣慰地笑了。 小小年纪便文武双全，亦有做兄长的担当，友爱弟弟，孝顺父母。 如果能一直保持，那就是世上最完美的太子。 不得不承认，叶尘真的把承乾教得很好，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前面的李恪看到这一幕，心中受到触动，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一直觉得自己不比李承乾差。 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李承乾真的很优秀，至少这一刻，他输了。 于是他也放慢速度，落到后面陪李泰一起跑。 李世民有些诧异，然后笑得更灿烂，这不，承乾用实际行动影响到了弟弟们，赢得弟弟的认可。 之前他一直忽略了李恪，没有过多关注。 直到那次，李恪主动请叶尘帮杨妃看病，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三儿子心性稳重，睿智，英明，坚毅，也是颗好苗子。 甚至于是最像他的。 李泰是他最宠爱的，让他感受到父子亲情。 至于承乾，有点太完美，太幸运，甚至让他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嫡长子，第一顺位继承人，拜得名师，文武双全，友爱弟弟妹妹，孝敬父母，聪慧睿智，有孩童的顽劣，也有成熟的心智。 文武百官皆支持为太子，尤其玄武门之变那些心腹们，铁支持。 顺，太顺了，感觉气运比他还强，所有的优点都占了，挑不出半点毛病。 完美地让人感觉不真实。 “你们的战友掉队了，这个时候你们要怎么办？” “在战场上，不管战友，只顾自己，那只会是一团散沙，只有团结一致，才能爆发出最强的战斗力。” 叶尘的声音响起。 “我们陪魏王一起跑。” 薛礼瞬间领会，带着二队的放慢速度。 “我们一队最讲义气，要罚一起罚。” 程处默也带着放慢速度。 “我可以的，我一定能跑完。” 李泰感动得稀里哗啦，扯着嗓子大喊，给自己加油打气。 “对，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第一次跑，我们也累成狗，多跑几次就能坚持下来。” “……” 众人纷纷给打气。 团魂已在慢慢凝聚。 第三百五十八章 你是不是嘲笑我不孝？ 李承乾很享受这份豪情义气，转头看向李世民：“父亲，来都来了，你不来一起跑一跑？” “这几年不上战场，你看看你都胖了多少？” 李世民嘴角抽了一下，这小子，还管起他来了。 “行，朕陪你们一起跑。” 李世民咧嘴一笑，虽然是一群小屁孩，却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热血。 “朕都跑了，你不下来一起跑，是不是说不过去？” 李世民不怀好意地看向叶尘。 “嘁，我没事给自己找罪受？” 叶尘傲娇的嘴一撇。 “来来来，把教官抬下来一起跑。” 李世民才不管，把悦儿抱下来，怂恿大家一起上。 然后，叶尘就被从马上抬下来了。 “一起跑，一起跑……” 李承乾带头起哄。 “跑，跑。” 叶尘无奈又好笑。 “都跟着我，跑步呢，要掌握节奏，不是一味地瞎跑，尽量让呼吸与身体动作同步。” “跟着我喊，一二、一二，一迈左脚，吸气，二迈右脚，呼气。” 叶尘在前面引导着跑了起来。 “一二、一二……” 喊声响了起来。 节奏起来，队列慢慢形成。 小孩哥们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不过最后依旧累成狗，李承乾和薛礼一左一右扶着李泰，生生坚持着跑完。 至于李恪，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哈哈，我们跑完了，我们做到了，没有掉队。” 小孩哥们躺在地上兴奋地欢呼，很有成就感和自豪感。 “真是朝气蓬勃啊，我都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 李世民笑道。 因为抱着悦儿，他也累得不轻，但又感觉通体舒畅，确实很久没锻炼了。 “乾儿，你做得很好，父亲我也自愧不如啊。”李世民对着李承乾竖起大拇指。 “用你说？”李承乾傲娇地给了个白眼。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这个逆子啊，对母亲那叫一个孝顺，到了他这，天天呛他。 “泰儿和恪儿坚持下来，为父很欣慰，你们大哥说得不错，有时候第一并不重要，坚持着完成，恒心和毅力更难能可贵。” “为父希望你们能一直记住，一直如今天这般兄弟友爱。” 李世民转头夸起其他两个。 “是。” 两人喘着粗气应了一声。 “我呢，夸我呀。”程处默眨巴着眼睛。 “你这小子，跟你爹一个德行。”李世民笑骂一声，然后都夸了一遍。 一个个都满足了，陛下夸他们了，回去看老娘还骂不骂他们。 “一二，一二……” “嘚嘚，舅舅不跑。” 悦儿在旁边扯着嗓子喊，然后跟叶尘告状。 “哈哈，你要你舅舅的命啊。” 叶尘乐得不行，小孩子就这个年纪最好玩。 “他舅，快跑啊。” 众人笑着起哄。 团魂逐渐凝实。 “今天下午不训练，明天是元宵节，放假三天。” “今天下午，你们的任务是跟我学做元宵，明天亲自做给你们的父母吃。” “人最贵重的四种品质——仁义忠孝，你们平时把父母气的，父母总是无条件地原谅你们。” “你们要知道，父母并不欠我们的，总是无条件地原谅我们，完全是因为爱我们。” “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爱父母，回馈父母，现在你们还小，那我们就从小事做起，送父母力所能及的礼物，让父母也开心开心。” 叶尘耐心地引导。 “什么元宵？”李世民疑惑询问。 “我发明的一种美食，圆圆的，小月晚上很喜欢吃，我就给取了谐音叫元宵。” 叶尘赶忙找了个借口，忘了元宵是宋朝才有的。 元宵节自汉朝便有，汉武帝时定为法定节日，唐朝元宵节放假三天，以张灯结彩庆贺。 “嗯，这倒有意思。” “楚国公说得很有道理，你们平时各种气父母，也得让父母欣慰欣慰，消消气。” “感情是相对的，比如程处默、常斌你们两个，程处默你经常带常斌一起玩，送礼物，请客。” “但常斌从来不主动找你，不请客，久而久之，你还愿意和常斌玩吗？” 李世民也循循善诱。 “那我肯定不跟他玩了。” 程处默没有丝毫犹豫。 然后反应了过来，朗声道：“兄弟们，咱们好好学，明天回家做给父母吃，我做的肯定最好吃。” “嘁，肯定我做得最好吃。” 小孩哥们顿时争论起来，谁也不服谁。 李世民满意地笑了，一转头却看见叶尘用极其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你什么眼神？什么意思？” 李世民顿时炸毛了，叶尘分明在用眼神吐槽他不孝。 他自己都大不孝，还教别人孝顺呢。 “没有，我能有什么意思？” 叶尘抖着腿，仰头看天。 “你……” 李世民差点气死，叶尘分明就是在嘲讽他，但他没有证据。 薛万彻在旁边咧了咧嘴，叶尘是真敢呐。 下午，叶尘教小孩哥们做元宵，一个个听进去了，学得很认真。 李世民也在，学得很认真，大概又觉得愧对李渊，想借这个机会重新缓和一下父子关系。 傍晚，放假咯，小孩哥们欢呼着跑出军事学院，各回各家。 第二天，一个个跑到楚国公府聚头，带上自己的小金库，约着一起去买做元宵的材料。 叶尘给写了清单。 婉儿也跟着一起去了。 下午回来，婉儿就在厨房琢磨自己做元宵，悦儿非要去帮忙，嗯，应该说是捣乱。 同样的事情在各家上演。 晚上，各家吃上孩子亲自做的元宵，好多感动哭了。 比如卢国公府，孙氏一边吃，一边哭，又一边笑。 薛万彻家。 薛万彻夫人也是不停抹眼泪，感动得不行。 “算你们还有点孝心。”薛万彻也欣慰地笑了，虽然他早就知道，但亲口吃上，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叶尘确实不一样啊，那些夫子只会讲大道理，叶尘却会教授如何践以实际行动，要不把太子教那么优秀呢。” “今晚我估计好多家都得抹眼泪。” 薛万彻感慨道。 事实也确实如此，得到孩子一点点的回馈，做父母的都满足得不得了。 自家的皮孩子，去军事学院待了几天，仿佛一下子就变懂事了。 而最精彩的在大安宫。 第三百五十九章 李治出生 “父亲，我做了一些元宵，叶尘鼓捣出来的吃法，味道不错，你尝尝。” 李世民一手提着饭盒，一手牵着长乐。 “来，阿爷抱，一转眼丽儿也是八岁的大姑娘了。” “跟阿爷说说最近都学了什么呀？” 李渊把长乐抱怀里，直接无视李世民。 李世民有些尴尬，但还是把元宵拿出来放李渊面前摆好。 “阿娘教我读书写字，我还跟月姑姑学画画，叶叔叔有时间会教我弹琴。” 长乐软糯糯地回答。 一转头，看到老爹疯狂给她使眼色。 长乐当即话锋一转：“阿爷，这是爹爹亲自做的元宵，可好吃了，丽儿喂阿爷。” “嗯，好。”李渊张嘴吃了一颗：“嗯，确实不错，别有一番滋味，叶尘一天正事不干，就喜欢鼓捣这些，你也不管管。” 见父亲终于愿意理他了，李世民赶忙接话：“前几天开学，那些武将之子不是逃学就是让人代写作业，把国子监那些夫子气得要辞官。” “我把那些皮猴子赶去军事学院，让叶尘去管，昨天叶尘给布置了作业，今天亲自动手做元宵给父母吃。” “教那些小子孝敬父母，倒也不算不务正业。” 李渊怨念深重地哼了一声：“那些小子不孝，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李世民被阴阳的脚趾抠地：“我打算连开两年科举选拔人才，今年便请父亲出几套考题，激励激励天下学子。” “行，我反正闲着也没事干，你让叶尘那小子赶紧把洪荒那小说写出来，说一半引来大家好奇心又不说了，恃才傲物，实在欠揍。” 李渊也没再阴阳李世民。 父子俩都默契地没提韦家的事。 身处龙椅上，为了大唐，为了维护律法的威信，李世民绝不可能更改对韦家的处罚。 李渊也有些后悔，那天他确实气上头，有些不讲理，当然，根本原因还是出于对二郎的怨念。 “父亲自己崔叶尘吧，叶尘每天早上在军事学院带着武将之子跑步。” “昨天晚上我也去跑了，跑完浑身舒畅，父亲也很久没锻炼了，去跑跑活动活动筋骨，挺好。” 李世民笑着说道。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再次接触对李渊的囚禁。 “好，回头我去看看。” 李渊也不犟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父子俩再一次和好了，李世民离开时让禁军撤了。 而第二天，不少人跑去薛万彻家询问军事学院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各家的逆子，突然之间好像懂事了。 “楚国公教的，短短几天，一个个规矩多了，楚国公确实会教啊。” “那些夫子就会讲大道理，我听得也烦，而楚国公会教怎么做，孩子们都愿意听。” 薛万彻也没隐瞒，他家家世很好，当初他们哥五个也是不好读书，全选择练武当将军。 “正好你们来了，我顺便跟你们说件事，楚国公教孩子们练武，每天要泡药浴熬骨，开支不小。” “一个人一个月差不多要三四贯钱，这个月的陛下出了，这是我们的孩子，也不能要陛下一直出，所以下个月我们各家自己出钱吧。” 薛万彻顺道把事情说了一下。 各家都没意见，只要孩子能教好，一个月就是一百贯他们也愿意。 然后，楚国公府热闹了起来，男人之间不好走动，尤其武将要是聚一起很容易被人弹劾有谋反之嫌。 但女人间可以走动啊，于是武将夫人们都跑楚国公府串门去。 这几年小月没少跟李世民心腹的那些国公夫人走动，如今面对人情往来已能应对自如。 而就在傍晚时，李桐客火急火燎跑来：“楚国公，皇后要生了，陛下不放心，请你去看着。” “好。”叶尘驮着女儿跟着李桐客进宫去。 患有哮喘，生孩子是非常危险的。 虽然经过这两年的调理，长孙皇后身体好了很多，但也不能大意。 来到千秋殿，长孙无忌也在，和李世民一起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李承乾兄妹三个也在，不安地互相牵着手。 “放轻松，前几天我检查过，一切正常。”叶尘安慰道。 长孙皇后毕竟已经生过三胎，只要自身身体没问题，胎位正，基本上不会出事。 只是怕什么来什么，一个宫女着急忙慌跑出来：“不好啦，皇后喘疾犯了。” 叶尘脸色大变，对着太医吩咐道：“快，去拿人参片来，赶紧熬一碗甘草汤。” 说完，赶忙跑进去施救。 人命关天，也顾不得失礼了。 李世民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着急又帮不上什么忙。 刚想进去，却见门窗都打开，里面的宫女都被叶尘赶出来，只留下产婆在里面。 一直忙活到天黑，总算生出来了。 这个时候，百年人参的价值就出来了，给产妇补充能量不要太好用。 “行啦，没事了，母子平安，就让你悠着点，你非把持不住。” 叶尘抱着孩子出来，对着李世民一顿训。 李世民心虚的不敢回嘴，确实是他没把持住。 叶尘把孩子递给李世民，转头对太医叮嘱起注意事宜。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一切才归于平静。 悦儿都睡着了，叶尘抱着女儿回家。 李世民把人都驱散，自己留下来陪皇后。 “要是没有叶尘，或许现在我已经死了，陛下，不管如何，不能害叶尘。” 长孙皇后紧紧握着李世民的手，这世上没有人再比她更了解李世民。 自李世民登基后，一切都在慢慢改变，现在的李世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秦王。 虽然现在依旧贤明，但她怕李世民有一天会把持不住，被权力腐蚀，变成为了权力不择手段，无情无义的寡人。 “不会的，我杀谁都不可能杀他。” 李世民回握着皇后的手，语气坚定。 现在，他的权威越来越重，却也越来越孤独，房玄龄等人对他都多了一份敬意，变得有些疏离。 只有叶尘还是那个叶尘，敢肆无忌惮地跟他开玩笑。 他是害怕孤独的。 玄武门之变，他自认没有做错，但到底杀了自己的亲兄弟，道德败坏，为人所不齿。 夜深人静时，他还是会畏惧，畏惧世人骂他，畏惧死后被钉在耻辱柱上。 所以他拼了命的做明君，拼了命的缔造盛世，他要向世人证明他没错，要世人都认可他。 他需要叶尘帮他。 杀了叶尘，岂不是自己把自己变成昏君。 叶尘那么精明，也不会给他机会。 第三百六十章 袁天罡视角里的杠精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更知生命的可贵。” “陛下，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保重龙体才能更好地治理大唐。” 长孙皇后心疼地紧紧抱住李世民。 这几年，李世民常常批阅奏折到深夜，不敢有片刻放松，比谁都累，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好，趁着假日，我给自己放几天假。” 感受着妻子的情意，李世民心里暖暖的，吻了吻妻子额头。 对于他来说，后宫那些嫔妃加起来，不如皇后一根头发。 那些嫔妃与他之间没有感情，只有利益。 只有皇后，陪他崛起于微末，历经风雨，共患难也是这个世上最知他的人。 第二天，叶尘带着小月进宫探望皇后，顺便再给皇后复查一下。 人都赶出去，房间里只有叶尘和皇后。 “是否有什么办法让他可以轻松点，他太累了。”长孙皇后询问道。 “有，但他不会愿意，是他自己不愿意闲下来，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他现在才三十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让他折腾吧，过了四十岁再说。” “别说他了，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这次元气伤得不轻，两年内，不能再生孩子。” 叶尘无奈地摇摇头，很严肃地叮嘱。 李二够狠，但终究做不到无情。 可见李二和李建成小时候感情绝对非常好。 若是没有起兵争夺天下，两人会是很好的兄弟。 这大概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至于李元吉，直接忽略，李世民想起来干掉李元吉，都能小酌两杯。 “好。” 长孙皇后微笑着点点头。 她又何尝不庆幸届时叶尘，因为叶尘，这威严冰冷的皇宫也多了几抹温情。 叶尘看了看摇篮里呼呼大睡的李治，李治和历史上的李治有没有变化不知道，但武则天肯定没变。 武则天现在应该是五岁，武士彟并没有把家人接到长安来，所以他还没有见过武则天。 在皇宫里吃了午饭，回到楚国公府，袁天罡过来拜访。 “肥料提炼和如何使用已经摸索清楚，但用鸡粪提炼出来的太少了。” “稻草、苞谷杆和苞谷棒，百姓又不愿意卖，尤其苞谷杆和苞谷棒，能当作柴引火，百姓视为硬通货。” “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扩大规模量产。” 袁天罡郁闷极了，他用了好几年把肥料搞出来，结果无法量产，白干。 “不一定非要用这些东西啊，可是试试从别的东西里提炼，比如杂草啊、树叶啊，发酵后是否能提炼出来。” 叶尘也无法，前世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学神。 “昨日我遇到了一个人，武士彟的女儿武媚，我竟然在一个小女儿脸上看到了帝王之相。”袁天罡话锋一转，压低声音。 “所以我说你修的道术扯淡吧，一个女子，还不是皇室之人，还能当皇帝不成。” 叶尘嘴上很硬，心里却是痒得不行，这货是真有东西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不可能看错。” 袁天罡知道叶尘没几句真话，所以也没受叶尘影响。 “来来来，你看看我女儿面相如何？” 叶尘一脸嫌弃，却顺势把女儿抱过来给袁天罡看。 “贵不可言，一世顺遂，天之骄女。” 袁天罡很认真地摸骨看相。 “嘁，用你说，我女儿肯定贵不可言啊。” 叶尘嘴上依旧很硬，心里却是大大的心安。 “你改了她的命，她本短命之相，如今却有姑射之相。” 袁天罡不服气地指了指叶婉儿。 “什么叫姑射之相？” 叶尘心中惊骇，这老家伙到底怎么修的，真的很有东西啊。 但这种人也最烦，在这种人面前没秘密可言。 “姑射真人，瑶池仙子，管女仙，简单来说就是她以后很可能会做皇后。”袁天罡解释道。 “嘁，她和太子青梅竹马，我也知道有这种可能啊。”叶尘嘴硬地摊摊手。 袁天罡差点气死，不想再理叶尘，起身就有。 “记得把你烧出来，塑型失败的那些废品琉璃拿来给我，多少能卖点钱。”叶尘在后面喊。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袁天罡气急败坏又毫无办法，他心里就格外舒坦。 在袁天罡的视角里，他应该是个杠精，袁天罡死活杠不过他，肯定气啊。 第二天，假期结束，叶尘继续去军事学院训小孩哥，大概是得到父母夸赞吧，一个个神采飞扬，干劲十足。 李泰依旧老样子，因为胖，格外的累，但在众人鼓励下，一直在坚持，倒是挺有毅力的。 叶尘把拉歌都整出来，唱《精忠报国》。 是有点尬，但看着乐呵啊。 傍晚回到家，袁天罡把塑型失败的琉璃送来，好几十件。 七拐八绕的花瓶啊，奇形怪状的盘子。 讲真，太完美反而显得刻意，这种奇形怪状的，反而显得天然得多。 叶尘挑了三件，去找武士彟卖，顺便去看看妩媚这个历史上唯一的女帝。 武士彟应该是最近才把人接到长安来的。 之前朝堂动荡不安，尤其对于武德老臣来说，如今武士彟终于找到自己的定位，安定下来，才敢把家人接到长安来。 来到武府，武士彟赶忙亲自出门迎接。 “楚国公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武士彟满脸讨好地笑。 “拉倒吧，你这武府可比我那楚国公府奢华多了。” 叶尘吐槽道。 作为四大皇商之一，武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额，楚国公要是喜欢的话，我送楚国公一座。”武士彟笑道。 “算了吧，我可不想被人弹劾，今天来是想让你帮个忙，帮我把这三件琉璃卖了。” 叶尘打开盒子，拿出三件奇形怪状的琉璃。 “啧啧，这么大的琉璃可是稀罕物，虽然形状不好，但大啊。” “不如卖给我吧，一件我出两千贯。” 武士彟一眼就看上了。 琉璃稀有，自古以来，从不见贬值，反而一直在涨价，很有收藏价值。 “咳，你还是卖给别人吧，我不想赚你的钱，咱们也算老熟人了，你家收藏的那些琉璃也赶紧出手吧，要不了多久琉璃要贬值了。” 叶尘尴尬地咳嗽一声。 回头琉璃贬值，不好面对武士彟不是。 “啊？” 武士彟一时反应不过来。 或者说是因为认知的缘故，就没往能人工制造琉璃方面想。 “不良人发现了一个琉璃矿，有很多琉璃，陛下卖西域的那三件琉璃，就是琉璃矿里弄出来的。” “你别跟别人说，这是陛下让卖的，回头我还会陆续拿来卖。” 叶尘压低声音。 武士彟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明白，明白，我绝对不说。” 他家收藏的琉璃不少，得赶紧卖了，他有病才会告诉别人，死道友不死贫道。 “阿爹。” 就在这时，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跑进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 收武则天为徒弟 “这是我小女儿武媚，好多相师都说很有灵气，未来成就很高。” “要不您再收个徒弟，拜师礼绝对让您满意。” 武士彟心思一动，满脸赔笑道。 叶尘那可太厉害了，文治武功样样顶尖，太子和叶婉儿被教得极其优秀。 叶尘好奇地盯着武媚看，这也看不出什么啊，就是好看，小小年纪已能看出来是个美人坯子，一双狐狸眼灵气十足。 小武媚也好奇地盯着叶尘看。 “这小丫头确实很有灵气，行，这个徒弟我收了。” 把历史上唯一女帝收做徒弟，很有意思啊。 什么帝王之相，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管他呢。 “你能教我什么？” 武媚质疑地看着叶尘。 叶尘乐了，不愧是史上唯一女帝，果然与众不同。 “这是楚国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功、诗词歌赋样样顶尖，当今大儒李纲也远不及楚国公。” “快，快拜师。” 武士彟急了，生怕叶尘反悔。 “夸张了，夸张了，书法我确实不精，其他都略懂一点。”叶尘摆手道。 “快，跪下磕头拜师。” 武士彟直接摁着武媚跪下来。 “俗，太俗了，我不喜欢这套，被规矩束缚，那就没意思了。” “我最无法容忍的就是文人定下的那些规矩，凸显他们的尊贵和优越，虚伪，毫无意义。” “比如坐要挺直腰背，干什么事穿什么样的衣服，佩戴什么饰品，有什么意义呢。” 叶尘不悦道。 “是是是。” 武士彟尴尬地赔笑。 武媚却是眸光一亮：“武媚拜见师傅。” 自从来到长安，母亲天天逼着她学规矩，她也觉得很烦。 “呵呵，好，拜师礼就不用了，你师父我不缺那些俗物，收徒弟就看眼缘，给师傅敬一杯拜师茶就行。” 叶尘笑道。 “是。” 武媚开心地跑去亲自煮茶。 就在这时，管家来禀报：“老爷，工部袁大人来访。” “快请进来，正好做个见证人。”武士彟道。 很快，袁天罡来了，看到叶尘愣了一下。 然后，武媚也端着茶进来：“师傅，请喝茶。” “哎，好。”叶尘心虚的都不敢看袁天罡。 袁天罡满头黑线地看着叶尘，你个臭不要脸的，嘴上说着不信，转头跑来收为徒弟。 “袁大人，你说得没错，媚儿果然前途无量，做了楚国公徒弟，以后肯定差不了。” 武士彟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哼，臭不要脸的。”袁天罡鄙夷地瞪着叶尘。 “我可不信你说的，完全是这小丫头很合我眼缘。” “你多要脸啊，在鄠县偷窥我好几年。” 嘴上是不可能软滴。 “哼，我本来打算来收徒的，你个臭不要脸的抢先一步。”袁天罡咬牙切齿。 “你收徒？那不误人子弟吗？你除了神神叨叨还会什么？” 叶尘满脸嫌弃，极其欠揍。 袁天罡忍不了了，一拂尘抽向叶尘。 叶尘衣袖一甩，直接把拂尘裹住。 “哎，自古实话最伤人呐。”叶尘一脸无奈地叹气。 “你个混蛋，我跟你拼了。” 袁天罡彻底失控，拂尘一扔，扑向叶尘。 “溜了溜了，明早送你女儿到楚国公府哈。” 叶尘撒腿跑了。 “你个王八蛋，你给我站住。” 袁天罡气急败坏在后面追。 武士彟都蒙了，他女儿竟然这么抢手。 不过，在叶尘和袁天罡之间，他肯定选叶尘。 “哎哎，差不多就得了，一把年纪，小心累挂了。” 袁天罡一路追着叶尘到楚国公府门口。 袁天罡才不管，一拳打向叶尘。 “我信，我信了，行了吧？”叶尘无语地抓住袁天罡拳头。 “我就说我不可能出错，你说，你到底从何而来？你就是来自大唐之外。”袁天罡气冲冲地瞪着叶尘。 “这样，咱们做个交易，你教我看相算卦，你死前我绝对告诉你，让你瞑目。”叶尘一脸真诚道。 袁天罡真有东西，早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想学，拜我为师。”袁天罡找回自信，得意地仰着头。 “那算了，你永远别想知道，等着死不瞑目吧。”叶尘无所谓地耸耸肩。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我去过天上，没有神仙，还有，正常来说，你还有九年寿命。” 叶尘贴到袁天罡耳畔。 历史上，袁天罡638年去世的，并且袁天罡还算出自己死期。 “你……” 袁天罡脸色大变，他推算过自己寿元，算的也是还有九年。 “你想知道呢，就教我。” “不想知道就算了，我其实也没那么想学。” 叶尘摊摊手，掌握主动权。 袁天罡神情不断变幻，许久，摇摇头：“罢了，知道未必是好事。” 说罢，转身离开。 他怕，怕自己信仰崩塌。 也怕叶尘学会了他的本事，会变得很可怕。 “靠，竟然忍住了。” 叶尘很是诧异，这老头确实非凡人呐。 第二天一早，武士彟老早就把女儿送来楚国公府，把衣服都全部收拾送来，生怕叶尘反悔似的。 然后顺道去上朝。 而叶尘根本没起来，搂着小月呼呼大睡。 人是婉儿接待的。 还好昨晚叶尘说过这事。 “你跟我住西厢房吧，我住在你隔壁，师傅不睡到巳时不会起来的。” 小月贴心地给武媚铺床。 “啊？那师傅不上朝吗？” 武媚好奇道。 “陛下不管师傅的，师傅可以自由出入皇宫，想去上朝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婉儿嘟嘟嘴。 武媚震惊地张大嘴巴，师傅这么厉害吗，上朝都能自己决定。 而接下来的事，让武媚极其无语。 父母不靠谱，悦儿醒来，喊不醒父母，拿着衣服自己跑出来找叶婉儿。 叶婉儿早已习惯，熟练地帮悦儿穿衣服，洗脸，梳头。 “我怎么感觉师傅和师娘好像都不靠谱。” 武媚突然有点后悔拜师了。 “小师妹昨晚不睡觉，折腾到半夜，不然师娘起得还是挺早的。” “反正我拜师的时候。师傅就爱睡懒觉。” 叶婉儿耸耸肩。 叶瑶在旁边听得好笑，她也非常不理解叶尘为什么那么能睡。 叶尘说是晚上练内力，到底练没练，不知道。 叶尘并不知道被徒弟蛐蛐了。 巳时起来，神清气爽，而妩媚已经和叶婉儿和悦儿处成朋友，在院子里玩闹。 “你大师姐和小师妹都认识了，走，师傅带你去见见你大师兄。” 叶尘懒洋洋地伸着懒腰。 武媚嫌弃的嘟着嘴，睡懒觉睡的不管徒弟，不管女儿，这师傅实在太不靠谱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李渊搞事 叶尘才不管，驾着马车带着三个小丫头悠哉到军事学院。 薛万彻上朝去了，没人管，一群小孩哥放飞自我，玩得不亦乐乎。 “呦呵，精力挺旺盛啊，要不今天再加跑一圈？”叶尘玩味道。 “不要，不要……” 小孩哥们脸色大变，赶忙跑过来排队站好，一圈都快要了他们命了，再来一圈，根本不可能完成。 “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又收了个徒弟，武媚，武士彟的小女儿，以后她就是我三徒弟，跟你们一起训练。” “不过她还小，不能按照你们的标准来，不参加你们的考核，平时就跟着一队训练。” 叶尘笑着介绍道。 “好耶，小媚儿，你的眼睛好好看。” 一队的顿时围了过来。 “不准欺负媚儿。” 叶婉儿霸气地把武媚护在身后。 “谁欺负她了？我们跟她认识认识。” 一群小孩哥直感委屈。 李承乾挤进来，笑着道：“我是你大师兄，太子李承乾，以后你喊我师兄就好。” “师兄好。”武媚仰着小脸，甜甜地喊了一声。 “哈哈，好，回头师兄送你件礼物。”李承乾被喊得心花怒放。 就在这时，松赞过来。 “楚国公，吐蕃使团明天就要回吐蕃了，我打算留在大唐，我可以和他们一起训练吗？” 松赞行礼道。 “当然，你加入二队吧。”叶尘笑着点点头。 吐蕃632年大乱，松赞的父亲囊日赞普被人毒死，松赞被拥立继位，成为赫赫有名的松赞干布。 松赞快乐不了几年了。 如今有他在，吐蕃大乱之时，便是吐蕃归降大唐之时。 没能和叶婉儿一队，松赞有些失望，不过能和李承乾一较高下，也不错。 “好啦，开始今天的训练吧，跑起来，媚儿跑半圈，其他的照旧跑一圈。” 叶尘把马车卸了，抱着悦儿骑着马在旁边监督。 “一二，一二……” 悦儿晃着小脚，欢快地喊了起来。 小孩哥们跑了起来。 李承乾带着松赞一边跑一边给松赞解释要干什么。 叶婉儿也是带着武媚一起跑，一边跑一边解释。 刚跑起来，李渊来了。 看着一群孩子有说有笑，欢呼着跑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昨天他去看了看大郎的妻女，大郎的儿子全被高士廉杀了，就剩下郑观音带着两个女儿，被囚禁在隐阁。 “你把大郎的女儿也收做徒弟吧。”李渊把叶尘拉到一边。 “唉，她们母女三人相依为命，还是不要打扰她们了。” 叶尘摇摇头，李建成的死，他也有一份功劳，不好面对啊。 “你就当补偿一下大郎不行吗？”李渊有些气急。 “唉，她们的身份很敏感，来这里会被孤立，会伤害到她们的。” “郑观音也是一代才女，可以把女儿教育得很好，你又何必打扰她们母女三人的安宁。” “你不如先问问她们愿不愿意？” 叶尘叹息道。 历史上，李建成的两个女儿被郑观音教育得很好，尤其大女儿闻喜县主李婉顺，大唐有名的才女。 李渊犹豫了一番，独自前往隐阁。 没过多久又回来了。 “唉，你说得没错，她们不想被打破安宁。” 李渊情绪低落，又想大郎了。 “来，跑起来，你看你虚的，一看就纵欲过度，适当锻炼锻炼身体，对你有好处。” “身体好，活得长，才好照看她们母女不是。” 叶尘翻身下马，拉着李渊跑起来。 “师傅，我跑不动了。” 武媚委屈巴巴地看着叶尘。 “快跑完半圈了，坚持坚持，师傅牵着你。” 叶尘一手抱着悦儿，一手牵着武媚。 “你跟着师傅跑，我先走了。” 叶婉儿加速，去追前面的队伍。 “这是武士彟的小女儿武媚，这丫头很有灵气。” 叶尘给介绍了一下。 “嗯，是挺有灵气的，武士彟那老家伙能生出来这么好看的女儿，也是奇了。” “丫头，知道我是谁吗？” 李渊注意力被转移，言语在调侃，语气中却是在为老友感到高兴。 “知道，你是太上皇，阿爹经常念叨你。”武媚甜甜地说道。 叶尘乐了，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说话，要不你能成女帝呢。 李渊也是被逗得开怀大笑。 半圈跑外，叶尘一手抱一个，开始负重训练，他也好久没好好运动运动了。 一圈跑完，酣畅淋漓，浑身舒坦。 李泰依旧是拖后腿的那个，但小胖子很有毅力啊，怎么着都会坚持着跑完。 “漂亮，有战胜困难的勇气和毅力，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你哥他们能跑完很正常，因为他们有这个能力，而你完成了对你来说极其困难的事，这才是最了不起的。” “坚持下去，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和他们一样，有完成的能力，不会再拖后腿。” 叶尘疯狂给李泰灌输鸡汤。 “嗯，我会的。” 李泰被夸得顿时干劲十足。 叶尘努力憋着笑，要不李世民喜欢呢，这小胖子确实很好玩。 而这时，薛万彻下朝过来。 “西域诸王和吐蕃使臣请辞，明天离开。” “西域诸王对丝绸的喜爱简直了，长安城里丝绸都被他们买涨价了。” “卖棉花、果干和宝石的钱，花了个精光，全买丝绸了。” 薛万彻好笑道。 “你以为他们全是买了自己用？” “那些家伙精着呢，西域更西边的国家同样喜欢丝绸，他们买回去，可以转手拿去卖，赚差价。” 叶尘笑道。 “啊？那不是等于他们占大唐便宜？”薛万彻顿时不爽了。 “占呗，收复西域迟早的事，到时候都是大唐的。”叶尘耸耸肩。 “嗯，也是，别的不说，西域美人是真美啊，回头收复了西域，我高低也得娶一个。”薛万彻一本正经道。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你现在被榨干咯。”叶尘打趣道。 “没事，我都挺得住，没问题啦。” “你不纳妾，不会是不行吧？” 李渊开起黄腔。 “呵，我不行？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如我。” “我那是为了保住阳气，童子身练武事半功倍，就是因为阳气足。” “年轻就是资本，薛万彻也就罢了，你还想跟我比？也不知道谁上次问我要药的。” 叶尘嘴一撇，疯狂吐槽。 如今他二十五岁，薛万彻年纪也不大，三十出头。 李世民如今也才三十岁，历史上李世民五十二岁去世，还有二十二年呢，使劲造。 “去去去，朕不用药也行。” 李渊满头黑线。 下午。 武媚看着李承乾和叶婉儿辗转腾挪，激烈的对练，羡慕坏了，一时间干劲十足，她也要和大师姐一样。 “我觉得你现在打不过你大孙子，你信不信？”叶尘激将起李渊。 第三百六十三章 小屁孩们当真了 “我不信，一力降十会懂不懂？招式再精妙，他毕竟才十一岁。” 李渊死要面子，拿了杆木枪去和大孙子对练。 事实证明不服老不行啊，面对李承乾猛烈的进攻，根本反应不过来。 而松赞趁机和叶婉儿对练起来。 虽然各种被揍，但笑得贼开心。 叶尘乐得不行，堂堂松赞干布，干成舔狗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半月之期到，明天李承乾兄弟三人就要回去学文去了。 “练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今天开始第一次考核，让我看看你们的训练成果。” “这次考核，就比站军姿，看哪队整体坚持的时间更长，燃香计时。” 叶尘道。 薛万彻立马跑去拿来一把香，一根对应一人，最后比香的长度。 “二队比我们多一人，我们吃亏啊。”一队的不乐意了。 “这世上哪有绝对公平啊，媚儿加入一队，魏王和媚儿，谁坚持得更久还真不好说。”叶尘笑道。 武媚别看年纪小，毅力极强。 每天站军姿一个小时，武媚都能坚持下来。 “我们就当让一让二队，谁让我们一队强呢。” “不想给二队洗衣服，就咬牙坚持住。” 程处默大声加油打气。 “肯定我们一队赢。” 一队的一个个斗志昂扬。 别说，程处默这小子该挺有领导才能。 “让一队给我们洗衣服，有没有信心？” 薛礼也给二队打气。 经过这半个月，薛礼也融入了，变得活泼不少。 这小子才是真的毅力惊人，每天训练完，都会向李承乾请教武功，一个人练到夜深才休息。 这种人想不成功都不行啊。 比赛开始，两队面对面开始站军姿。 一个小时，都能坚持住。 一个小时后，开始有人左摇右摆，要坚持不住了。 “想想有人给你们洗衣服，多爽啊，赢的一队可以放假半天，看着对方给你们洗衣服，使劲笑话他们。” “在他们眼前嘚瑟，狠狠地气他们……” 叶尘疯狂激将。 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一个个被刺激受不了，死命咬牙坚持。 但身体终究有极限，再坚持了十分钟后，陆续有人顶不住，累瘫在地。 又二十分钟后，随着武媚和李泰同时倒下，场上只有叶婉儿、程处默、李恪和李承乾、松赞、薛礼在坚持。 正好，一边三人。 “现在双方坚持的时间差不多，胜负就由你们六个决定了。” 薛万彻开口道。 “队长，加油啊。” “太子，挺住。” “……” 倒下的队员们紧张地加油。 五分钟后，婉儿和李恪同时坚持不住了，程处默成了一队最后的希望。 二队那边，松赞早就坚持不住，身体不住颤抖，要不是和李承乾较劲，早就倒下了。 李承乾也在和松赞较劲，同样快坚持不住了。 两人谁也不愿先倒下。 倒是薛礼反应最小，仿佛在挑战自己的极限，也仿佛是为了队长的尊严。 武功他不如程处默，跑步他也跑不过，同样是队长，他总要有一项比程处默强吧。 程处默从小跟着程咬金练武，程咬金又主打一个放养模式，程处默那个壮实啊，身体素质极强。 李承乾虽然也跟着叶尘练武，但毕竟年纪不占优势。 李承乾和松赞年纪差不多，一个十一岁，一个十二岁。 程处默则和薛礼年纪差不多，十四五岁。 叶尘此刻都有些动容，一开始，他只是想让这些小子知难而退，好继续偷懒。 但一个个都当真了，每天累成狗，却都坚持下来，没一个退缩。 而坚持的动力，源自对父辈的崇拜。 一个个顽劣是真，对父辈的崇拜也是真。 松赞最终还是没熬过李承乾，先坚持不住了。 两分钟后，李承乾也到极限了。 “队长，加油啊，我们还有希望。” 一队的激动了起来。 “队长，挺住，我们要赢了。” 二队的也激动地给薛礼加油。 这一刻，他们真正认可了薛礼这个队长。 薛礼不如程处默，但一直在努力追上程处默。 两人对视着，开始最后的较量，眼中都是倔强和坚毅。 承载着队员的期望，他们不能让队员失望，这是他们作为队长的担当。 两人生生坚持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早已汗流如雨，身子抖若筛糠，眼睛都爬满了血丝，却谁也不愿认输。 大有站死也不愿倒下的架势。 队员们都动容了，纷纷重新爬起来，陪队长一起站。 “这些小子……” 薛万彻被感动到了。 “好好教他们吧。” 叶尘也是，心态在这一刻改变。 又生生坚持了十分钟，薛礼和程处默都到了极限的极限，直挺挺地倒下。 叶尘和薛万彻眼疾手快，一人扶住一个。 程处默和薛礼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天赋异禀，一个勤能补拙。 薛礼的勤奋努力，真的让人动容。 “队长，队长你怎么样？” 队员们纷纷围过来关心。 叶尘和薛万彻给两人揉着小腿，免得伤了筋骨。 “唉，这些小子啊，给我老人家整得热血沸腾的。” “都是好样的，你们的父辈都是大唐的骄傲，朕在你们身上看到了大唐的未来。” “你们的父辈终有一天会老去，而你们会继承父辈的意志，成为大唐新的骄傲。” “有你们在，大唐依旧会是战无不胜的大唐。” 李渊过来训话，他又何尝没被触动到。 一个个被人嫌弃的皮猴子，在找对教育方式后，做出让人动容的事来。 叶尘总能找对教育方式，总是能搞出这种让人动容的事来。 “你们做得很好，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但一队终究是输了，输了就得认罚。” “输不可怕，输不起才会让人看不起，男子汉大丈夫，这次输，下次赢回来便是。” “如副教官，以前也吃过败仗，但他没有因此而气馁，越战越勇，如今亦是威震草原的大唐名将，让异族闻风丧胆。” “赢了就该狂，输了就得认，现在你们该怎么做？” 叶尘朗声道。 “当然是狂了，现在赢了不狂，等着下次输了哭鼻子吗？” “拿衣服。” 李承乾意气风发地大笑着带着二队的跑回房间把脏衣服全部搬出去，把薛礼的脏衣服也拿出来。 “教官，我没给陛下丢脸吧？”薛礼道。 “没有，你的坚毅，便是我们都很佩服。” “程处默天赋异禀，你通过勤奋与他打平，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保持住，终有一天陛下会以你为豪。” 叶尘竖起大拇指夸赞。 “我现在认可你了，你有资格做我的对手，不过你别得意，下次我们一队绝对不会输。” “一队的，走，我们洗衣服去。” 程处默依旧骄傲，挣扎着站起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 李纲被吓死 “队长，你歇着，我们洗，都是我们不争气，拖了后腿。” 一队的自责道。 “说什么呢，我们是一队的，输了一起抗，下次赢回来一起狂，走着。” 程处默豪气地仰着头。 “呵，这小子跟他爹一样混，却也跟他爹一样讲义气，人缘好。” 李渊赞赏道。 “赢了就得狂，队长，走着。” 李承乾带头把薛礼扶起来，跑到一队前面，扭着屁股嘚瑟。 少年意气风发莫过如此。 “年轻真好啊。” 李渊笑着感叹道。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汇报：“薛将军，您嫂子带着两个人来，说是薛礼父母。” “薛礼，走，你父母来了。”薛万彻转头招呼道。 薛礼愣了一下，然后赶忙跑过来。 二队的全部跟着去。 在父母面前，孩子总会变得脆弱，薛礼不停地抹眼泪。 “教官，我能不能请假半天，我想给我父母也做一顿元宵。”薛礼抹着眼泪看向叶尘。 “二队赢了，本来就能放半天假，去吧。”叶尘微笑道。 “队长慢走。” 二队队员都欢呼着挥手送别。 薛万彻也跟着走了。 “教官，我们赢了，应该有奖励，你给我们讲故事呗，就洪荒那个。” 李承乾带头道。 “哈哈，行，我给你们讲。” 叶尘朗声大笑。 于是，一个个排排坐，一队的在旁边洗衣服。 叶尘拿着一把扇子，坐在前面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李渊抱着悦儿也坐在旁边听着，有叶尘在，总少不了热闹和温情。 松赞仰慕地看着神采飞扬的叶尘，有叶尘在的大唐，真的很美，很好，很精彩。 傍晚，李承乾三兄弟离开，回去学文。 李泰那叫一个不情愿，他现在这里，虽然累，但热闹，心里很轻松，回去看到李纲就烦。 李恪则开心地跟母妃讲着这段时间在军事学院发生的事。 杨妃宠溺地聆听着，儿子开心，她便也开心，儿子活泼了很多，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这一刻，她真的很感激叶尘，怪不得陛下那么惯着叶尘，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啊。 也感激太子对恪儿的照顾。 第二天，杨妃前去给皇后请安。 长孙皇后乐了，叶尘还能影响到后宫嫔妃的关系。 下午，杨妃刚要走，却见陛下和太上皇来了。 杨妃刚要行礼，被李世民用手势制止，示意千秋殿里的人都不要说话。 面色有几分不善，带着李渊走到书房门口。 书房里，李纲正在教导李泰。 “殿下，你不好好学习，以后怎么为陛下分忧？怎么保全自身？” “隋朝的教训犹在眼前呐，隋朝第一任太子杨勇就是不好好学习，连太子之位都保不住，最后更是连命都没了。” “你是皇子，天家无亲情，没有能力，连命都保不住，尤其你是嫡次子，有得皇位的资格，会被人忌惮的。” 李纲的声音响起。 “你胡说，我又不想争皇位，大哥会保护我的。”李泰反驳道。 “殿下啊，你还太小，不知道在权力面前，根本没亲情可言，你不争，但你有争的资格，对别人来说就是威胁。” “你不好好学习，没有能力，别人要杀你，你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李纲苦口婆心地劝道。 然而话音刚落，门被人暴力推开，李世民杀气腾腾地站在门口，李渊跟在旁边，也是脸色阴沉到极点。 李纲脸色大变，极度惊恐下，捂着心脏痛苦地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来人，宣太医，去军事学院喊楚国公来。” 李世民脸色冰冷到了极致。 李泰贪玩好吃，有点憨憨的，因为叶尘的影响，与承乾兄弟关系极好，怎么会突然生出妒忌心。 果然，是李纲这老不死的搞的鬼，竟然给泰儿灌输争权夺利之心，挑拨兄弟相争。 很快，太医来了，一番检查，禀报道：“陛下，李大人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怕是活不成了。” “让他坚持住，等楚国公来。”李世民声音冷到了极致。 李纲活着，他才能降罪，把赵郡李氏搞死。 李纲要是死了，他反而不好降罪。 胆敢挑拨他的儿子兄弟相争，不诛不足以泄愤。 “父亲，看到士族有多么毒辣了吗？不打压，李唐江山迟早亡在他们手里。”李世民道。 “该死，该死啊，难怪教的太子，教一个死一个，混账，混账啊。” 李渊暴怒到了极致，现在他非常怀疑，大郎与二郎争，就是李纲挑拨的。 他对抗不了士族，只能重用，只能拉拢，士族支持大郎，大郎上位后，必然也会重用士族。 或许二郎继位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而事实上，他还真冤枉李纲了，李建成根本看不上李纲，李纲以前在东宫根本没有话语权。 等叶尘来到，李纲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因为缺氧，五脏六腑皆已衰竭。 “你们都出去。” 叶尘把人都赶出去，然后把李纲衣服都脱了，一银针刺激李纲的身体，再用心肺复苏术按压。 生生把李纲按醒，不过也活不成了，李纲五脏六腑已经衰竭，现在相当于回光返照。 “你干了什么被吓成这样？” 叶尘很是疑惑，历史上，李纲是631年去世的，还有两年时间。 虽然被他气得两次吐血，但还能吃能走，不至于突然去世啊。 “你的才华纵然无人能及，但你根本不懂政治，清高换来名声，却会害了后人，你会绝后。” “你能护全自身，有陛下护着，但百年之后，你得罪太多人，你的后人会被清算。” “切实得到的利益，才是真实的，有资本才能保全自身，才有底气讲清高。” “你没有根基便没有资本，政治的根本是权利的分配，你的清高，不过是给皇室做狗，皇室不需要时，便能一脚踹开。” “你，愚不可及，你的后代会被你害死。” 李纲也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紧紧抓着叶尘的手，言语嘲讽，想在最后的时间找些优越感，也或许是想策反叶尘。 “你真以为我不懂？太子是我的徒弟，以后的皇后会是我的徒弟。” “李唐皇室不倒，我的家族就会屹立不倒。” “位于权力中心，不争才是最大的争。” 叶尘贴到李纲耳畔。 第三百六十五章 屠龙者终成恶龙 李纲震惊地看着叶尘，许久才苦涩地笑道：“大奸似忠，大奸似忠呐。” “不过，你还是错了，你会毁了大唐，只要权力存在，世家就不会绝，倒下一批又会诞生一批。” “你毁掉士族，又会形成新的士族，穷人乍富，贪得无厌，这是人性，他们会毁掉大唐。” 叶尘听笑了：“你用不着美化自己，好像你们不贪似的，难道你们就该永远的高高在上？” “你们家族刚刚起势时，不也一样的丑陋，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你们高高在上太久了，该换批人了，你们完了，谁还会想着清算我的后代？” “你们不倒，我的家族如何崛起，你们占据太多资源了。” 李纲震惊地看着叶尘，原来，没有人真正看清过叶尘。 叶尘不争，玩世不恭，实则私心极大，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一直在潜移默化的布局，为家族崛起铺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的功劳足够大，这是我后人该得的，不是吗？” “至少，我比你们公心重，真的在强化大唐，我为的从来不仅是大唐，更是华夏的千秋万代，永远屹立世界之巅。” “我付出了，拿我该得的东西，这叫公平。” “你呢，为华夏做过什么贡献？就因为你出身好，活得久，就成了大儒，你觉得公平吗？你配吗？” “你其实连恨我的资格都没有，你要不来招惹我，我话懒得跟你说，脸是你自己凑上来丢的。” 说罢，叶尘冷笑着拔掉李纲身上的银针。 “你，你好毒……” 李纲顿觉喘不过气，双手紧紧抓住叶尘衣襟，死死瞪着叶尘，仿佛要把叶尘的样子烙印在灵魂里，下辈子再来找叶尘报仇。 “我可没你毒，至少我无愧于心，你呢，太子杀手，也够你名留史书，遗笑千年。” “你的人生结束了，而我的人生，你看不到了，再也不见。” 叶尘冷笑着在李纲额头一点，李纲顿时倒在地上。 “你……你……” 李纲涨红着脸，死死盯着叶尘，太子杀手，是对他最大的嘲讽和侮辱，否定他一生的努力。 叶尘死都不让他瞑目啊。 更可恨的是他连反击都做不到，只能听着叶尘羞辱他。 最终，他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愤怒，死不瞑目。 叶尘冷漠地看着李纲噎气，李纲恨他入骨，还讲什么仁德。 史书上对于李纲的评价很高，但，史书是文人写的。 李纲要真有本事，也不会教死那么多太子，也不会一把年纪，最拿得出手的依然是辈分。 不过，李纲有一句话没说错，政治的根本就是利益的分配。 宏观上是皇帝、官员、百姓三者的分配，百姓没有主动权，全看皇帝和官员给多少。 如现在，皇帝打压官员，维护皇权，百姓自然便分配到得多。 如今他也有家室，有孩子，他必然也要为后代考虑，按劳分配，属于他的他为什么不拿？ 李纲还有一句话没说错，只要权力存在，世家就不可能完全消除，哪怕现代也办不到。 既然消灭不了，那就我自己做世家。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不。 一条恶龙倒下，终会出现另一条恶龙，那不如自己做那条恶龙，堵死其他人的路。 “进来吧，人死了，刚刚回光返照了一下，没救了。”叶尘打开门。 “李桐客，你亲自去李府通知人来收尸。” 李世民神情冰冷到了极致。 来到正殿，李世民愤怒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该死的老东西，死得真是时候。” 长孙皇后和杨妃都吓了一跳，不知道陛下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到底怎么了，我看李纲心脉紧缩，似乎是被吓死的。”叶尘好奇道。 “这老东西竟然教唆青雀与乾儿争，教唆他们兄弟相残。” “之前薛万彻向我汇报青雀妒忌乾儿，我就感觉不对劲，以青雀大咧咧的性子，玄武门之变后，向来依恋乾儿，怎么会妒忌乾儿呢。” 李世民冷沉着脸。 玄武门那天早上，乾儿给足青雀安全感，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青雀晚上都会黏着乾儿，非要跟乾儿一起睡。 “啊？这么长时间我竟然没发现。”长孙皇后脸色大变，把李泰抱到怀中：“青雀，你跟娘说，李纲都教了你什么？” 李泰有些害怕道：“他教我跟父皇和母后撒娇，要得宠，常常说大哥怎么怎么优秀，批评我不如大哥。” “还说我没本事，有人会杀我，还有说叶叔只教大哥不教我，是因为嫌弃我，看不起我。” 叶尘听了都受不了：“靠，这老东西是想借青雀的手把我都除掉啊，好，你先动手的，别怪我不客气。” 李世民眼神冷冽：“别乱来，李纲死在皇宫里，没其他人看见，也就是没有证据，没有人证。” “强行动，会让百官猜忌，以为我乱扣罪名诬陷臣子，李纲毕竟辈分摆在那里，难免有人借机大做文章。” 叶尘眉头皱了起来，不知不觉被人算计了，不报复难噎这口气啊。 “哼，他以为他死了就万事大吉了吗？他不是辈分高吗，赵郡李氏南祖公房的，还有他那些女婿，全部给我守孝去，滚出朝堂。” 李世民阴厉道。 叶尘眸光一亮，李世民现在的帝王之术是越来越溜了。 大唐有守孝制度，硬性制度，父母亡，必须守孝两年，官员辞官守孝。 两年期满后，是官复原职还是再难入官场，全看运气。 朝堂上的，那就看李世民还用不用了。 李渊深深看着皇威越来越盛的二郎，不禁都有些生畏。 以前他觉得二郎是个就会打打杀杀的莽夫，玩不转权谋。 结果是他太小看二郎了。 推行考成法处理掉一大批前朝官员，利用民心抗衡士族，利用灭突厥之战，稳稳压制住士族。 逼着韦家老老实实效力，还有此刻削李纲一脉之策。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得他都心惊胆战的。 二郎那是不懂权谋啊，不过是以前年轻气盛，不屑于用。 如今用起来，他都不及也。 算上赵郡李氏南祖房联姻的那些女婿，全部赶出朝堂，山东士族都得元气大伤。 山东士族间互相联姻，紧紧抱团，李氏南祖房那些女婿就是各山东士族的人。 第三百六十六章 全部给李纲守孝去 很快，李纲儿子们哭哭啼啼来把李纲尸体抬回家。 李世民对外说是李纲年事已高，教导魏王时疲累假寐，一睡不起。 大唐失李祭酒，如失一笔也，停朝三日为李祭酒送行。 总之就是把李纲捧得极高。 因为叶尘做了手脚，李家找了大夫查死因，结果都是自然死亡。 第二天，李府便挂满孝布。 百官陆续去上香为李纲送行，李世民都去了，给足李纲体面。 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叶尘也去了。 三日后，恢复正常，召开朝会。 今天肯定有热闹看，叶尘巳时到军事学院，让薛礼和程处默带着训练，然后跑太极殿看热闹去。 一进殿就看到李世民在狂飙演技。 “李祭酒的去世，对大唐文脉是重大打击啊，历经四朝，乃今辈分最高者，葬礼必须隆重。” “传朕旨意，李祭酒谥号贞，追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景贞县公，封地河北景县，有其长子李立言袭之。” “为表朕之敬重，为表李祭酒功绩，赵郡李氏南祖房，包括女婿，皆为李祭酒守孝两年。” 最后一句话一出，河北士族皆脸色大变。 包括李氏南祖房的女婿都要守孝，他们各家都得有不少人去守孝。 本就连开两年科举，两年后朝堂上物是人非，还能回来吗？ 可偏偏他们还不能反驳，反驳等同于在说李纲不配，必然犯众怒，名声影响极大。 叶尘暗暗咋舌，这招真的绝。 “陛下，辽东传来战报，英国公李绩和苏定方带兵渡海作战，出其不意，从后方突击百济，生擒百济王，百济投降，如今在攻新罗。” “正面，燕郡王已经代表推进到高句丽王城长安城，高句丽王城效仿长安城建造的，连名字都用长安城，以前叫平壤城。” “大军包围平壤城，采用围点打援战术，包围平壤城，吸引高句丽其他地方军队来救援，高句丽军队死伤严重，不少高句丽将军带兵投降。” “如今只剩下平壤城，攻下来，高句丽灭。” 李靖汇报道。 “哈哈，好，番邦蛮夷也敢叫板大唐，算计大唐，不知死活。” 李世民朗声大笑，瞬间把李纲抛之脑后。 叶尘有些诧异，李艺挺猛啊，历史上，李艺反面教材，李世民用来给长孙无忌刷战功弄了。 不过想想也是，历史上李艺举幽州一州之兵对抗朝廷，怎么可能赢。 李艺隋朝时期便驻守幽州那个军事重地，天天跟突厥和辽东各国干仗，军事能力怎么可能差。 历史上，李世民出动李孝恭、侯君集等一大堆名将去干的李艺，李艺能干过就有鬼了。 大唐现在论军事能力，第一肯定是李靖和李世民，第二李孝恭，第三李艺。 第四，侯君集、李绩。 第五，张士贵、苏定方、张亮、薛万钧 这些都是有统领才能的，能制定战术，指挥大军排兵布阵的。 如秦琼、程咬金等人，属于猛将，冲锋陷阵自然无人能敌。 但只有统领一军作战，没有制定战术的能力。 还有柴绍、李道宗等人，现在是做文官，但切换成武将带兵作战，一样猛的一批。 大唐贞观时期真的是将星云集，武德溢出。 “臣要恭喜陛下又得一猛将，突厥族奚部首领契苾何力，随军出征，虽才二十岁，但骁勇异常，随卢国公大败高句丽大军，阵斩高句丽大将军高天齐。” “就是当初朱雀门外，挑战卢国公那个，扛了卢国公上百回合那个。” 李靖继续禀报。 “好，事实证明收降突厥是对的，天下之才皆为大唐所用。” 李世民目放精光，豪气冲天，大手一挥。 叶尘细细想了想历史上的记载，契苾何力，大唐名将，参与灭高句丽和吐谷浑之战，平西域，战功卓著。 突利、阿史那忠、契苾何力，大唐三大突厥名将。 而且三人还都成了李世民妹夫，娶了李世民的妹妹们。 李渊子女四十多个，好多后面生的，现在一大堆快到适婚年龄的。 历史上全都被李世民用来进行政治联姻了。 历史上突厥投降大唐的人才可不少，比如颉利的儿子阿史那婆罗门、阿史那社尔，不过历史已经发生改变。 灭突厥之战中，两兄弟都被三眼铳射死了。 “陛下，大约三日后，契丹和室韦首领便能抵达长安。”柴绍也汇报道。 “嗯，这样，礼部尚书你带太子一起去迎接，正好锻炼一下太子。” “安国公，你也去，替朕迎接你兄长薛万淑。” 李世民道。 “是。” 礼部尚书崔敦礼和薛万彻举起笏板应下。 “陛下，蜀中那边申请一百万贯大量种植竹子造纸，是否批准？” 民部尚书刘政会询问。 “嗯，批准，此事事关大唐文化发展，乃千秋万代之大事，必须慎重对待，门下省和御史台派人送钱去，确保落实。” 言外之意就是防贪污。 “还有第一批字画册已经印出来，一共十万册，现在纸的成本依旧高，一本的成本五十文左右，不知定价多少合适？” 工部尚书李道宗询问。 李道宗当工部尚书，完全是为了保密火器制造。 李道宗哪懂，不过下面的人懂就行，李道宗就负责管理，具体事宜都是工部侍郎阎立德负责。 阎立德，唐朝画家、建造家、工艺家，现在任工部侍郎兼匠作大匠，唐朝名臣阎立本兄长，阎立本现在是匠作少匠。 两兄弟出身贵族，家族世代精于建造、绘画、工艺。 马周改造长安城的图纸，军事学院的建造图纸，都是这兄弟俩画的，相当了不得。 “楚国公，你怎么看？” 李世民看向叶尘。 “发行字画册的目的是为了提高百姓识字率，定价太高，百姓大概率不愿意买，定个五十五文，朝廷有点赚头，这个价不算高，百姓也买得起。” 叶尘道。 “还是定五十八文吧，卖得靠商人，总得给商人点赚头，朝廷卖给商人五十五文一本，商人卖给百姓不得超过五十八文。”武士彟道。 “嗯，可以，便由商业司负责。”李世民点点头。 “是。”武士彟应下。 第三百六十七章 契丹和室韦正式归降 朝会结束，叶尘和薛万彻有说有笑地回军事学院去。 另一边，山东士族又聚在一起开会。 “我现在有点怀疑李纲的死。” “是啊，让李氏南祖房男丁和女婿全部去守孝，太反常了，守孝结束，再想回到朝廷怕是难了。” “你们说陛下是不是发现了李纲教唆魏王的事？” “我觉得很有可能，陛下明褒暗贬惩罚李纲一脉，便说得通了。” “若是这样就麻烦了，咱们无法再继续施行计划。” “……” 众人越说，神色越凝重。 “要不重启对付隋炀帝那招？” 有人提议道。 “再等等，李纲才出事，这个时候动手太明显。” “我觉得还是要先干掉叶尘最好，我有一计，把佛门秃驴废物利用。” “……” 崔义玄道。 一场阴谋再次开始。 第二天，十几位官员离职。 如礼部侍从李立言，李纲之子。 中枢侍郎刘林甫、大理寺右丞王敬之，赵郡李氏南祖房女婿。 刘林甫没什么名气，但其儿子厉害啊，大儿子刘祥道，后来做过宰相，二儿子刘应道，贞观后期也是重臣。 并且，李建成女儿李婉顺就是嫁给了刘应道。 史书记载刘林甫就是今年去世的。 叶尘也没管，又不熟，管他呢，而且还是李纲女婿，算起来跟他有仇啊。 下午，字画册在长安传开，十万册，一下午就全部售光，可见现在大唐百姓生活富足了非常多。 而李泰和李恪，李世民都让孔颖达教，也算是在给孔颖达造势。 李纲一死，国子监一把手国子祭酒肯定是让孔颖达做。 士族最大的底蕴就是掌握着教育资源，国子监是削弱士族的重中之重。 孔颖达做国子祭酒，但国子司业这个二把手，李世民思来想去，还是绕不开士族。 叶尘去最合适，但以叶尘的德行，肯定不干。 剩下最合适的非孙伏伽这个第一届科举状元莫属，但孙伏伽已经倒向山东士族，与之联姻。 还有一人，虞世南，但虞世南不能服众，肯定会被士族集体反对。 比如王绩，跟虞世南互相看不顺眼，一定会跳出来反对，虞世南的文采不一定压得住王绩。 绕不开士族，可见士族的影响力有多大。 两天后，薛万淑带着契丹和室韦首领抵达长安。 又两天后的朝会上，两部首领正式向李世民献印归降。 叶尘白捡三千兑换值，两部加起来就值三千兑换值，实在廉价。 两部被突厥祸害得很惨，加起来一共就十多万人口。 不过，两部的归降，跟叶尘没什么关系，白捡三千兑换值，叶尘当然很乐意。 现在有两万八千兑换值了。 还有高句丽三国呢。 洗髓丹要七万兑换值，凑齐整一颗给女儿，不难。 后面还有西域二十四国、西突厥、吐蕃、安南诸国等等。 西突厥和吐蕃绝对大头，尤其西突厥，搞死西突厥不给他十万兑换值，他绝对不服。 而契丹和室韦各自带来一名公主联姻。 草原上风餐露宿，冰天雪地的，能有什么美女。 李道宗大冤种，娶了一个，薛万淑也是个大冤种，也娶了一个。 薛万淑实惨，立了大功，结果这奖励跟惩罚似的。 不过，薛万淑直接被封了国侯。 薛家现在才是最猛的，一门两国公，加一个国侯。 退朝后，薛万彻拉着薛万淑一起去军事学院玩。 “早就听闻楚国公武功极高，能否赐教赐教？”薛万淑邀战。 “我都打不过他，你还不如我呢。” 薛万彻吐槽。 练武和读书一样都是看资质的，不是努力就一定能成才。 他们五兄弟，他武功最高，三哥武功次之，大哥薛万述和二哥薛万淑，虽然年长，但武功远不如他和三哥。 “我感受一下不行吗？”薛万淑没好气瞪了一眼。 “哈哈，行，点到为止。” 叶尘爽朗一笑，看得出来，兄弟俩关系不错。 薛万彻没说错，薛万淑武功确实远不如薛万彻。 “二哥，我来助你。” 眼看薛万淑撑不住了，薛万彻拿了把长枪掠上来助阵。 “哈哈，好，我们兄弟联手。” 薛万淑豪气万丈。 试过了，叶尘确实厉害，打不过。 他们兄弟联手，不是不讲武德，而是对叶尘的认可。 “哇，师傅好厉害。” 武媚满眼小星星，不靠谱的师傅，原来这么厉害。 明明这么厉害，一天还懒洋洋地没个正形。 “师傅加油。” “嘚嘚最厉害。” “……” 叶婉儿和悦儿扯着嗓子喊。 薛万彻和薛万钧儿子也不甘示弱，给薛万彻和薛万淑加油。 叶尘也没就怼着薛万淑打，没必要非要分个胜负。 三人打过瘾了，各自收手。 “哈哈，楚国公名不虚传呐。” 薛万淑爽朗大笑，知道叶尘手下留情了，好感大增。 薛万彻跑去拿了坛酒来，三人一边看着小屁孩们训练，一边悠闲地对饮聊天。 薛万彻狂吹对突厥之战，生擒颉利的风光事迹。 “唉，可惜了，当初我和大哥要镇守辽东那边，没能参与对突厥之战，不然高低也能封个侯。” 薛万淑一脸惋惜。 至于五弟薛万备，还年轻，才二十出头，有时间。 “哈哈，立功机会多的事，安南、西域、西突厥那些都要打。”叶尘笑道。 但其实他知道，薛万淑和薛万述大概不会得太大重用。 因为薛家薛万彻和薛万钧已经战功赫赫，再重用薛家其他人，薛家过于功大了。 大唐名将多的是，不是非薛家五虎不可。 “万淑啊，干得不错，没给你父亲丢脸。” 李渊过来，也坐过来喝酒。 “拜见叔父。” 薛万淑行了个礼，他们家与李渊一直关系不错。 “唉，我还记得你小子年轻时候跟柴绍争平阳，可惜已经物是人非，平阳尚武，却英年早逝。”李渊叹息道。 叶尘眼皮一跳，还有这故事呢，感情薛万淑和柴绍是情敌啊。 “柴绍年轻时油嘴滑舌，也就是长得比我俊点，平阳要是选择我，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薛万淑狠狠灌了一碗酒，显然是意难平。 初恋岂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平阳性子倔，最反感别人做主，我哪管得了她啊。”李渊叹息一声。 然后瞪向叶尘：“那时候你在鄠县为官，为什么不出来救平阳？” 叶尘无语了，这也能怪他头上。 “说得好像我知道似的，那时候我就一小县令。” 那时候他站出来，好像谁会相信他似的。 而且他又不是神仙，什么病都能治好，平阳公主尚武还早逝，病得绝对非常严重。 “唉。” 李渊深深叹息一声，平阳的英年早逝，也是他永远的痛啊。 一时间，气氛都低迷起来，李渊和薛万淑不停地喝闷酒。 第三百六十八章 带着杜如晦一起黑化 傍晚，回到府里，杜如晦过来串门，也是来找叶尘喝酒的。 古代酒度数低，叶尘酒量很好，再来第二场毫无问题。 古代喝酒是为了谈事情，而不是为了喝醉，所以叶尘也没把高度酒的配方拿出来。 “唉，杜荷也到了订婚的年纪，我想让杜荷娶玄龄女儿，但杜家人不同意，一心想和山东士族联姻。” 杜如晦烦躁地猛灌一口酒，山东士族虽然被陛下打压，但人家毕竟底蕴摆在那里，门生遍布天下。 朝堂上被打下去一批，但地方上，有将近一半的人都是山东士族的。 依旧有着很重的话语权，山东士族集体罢工，朝廷运转都得罢工。 “以前为了争家主，争家产，我兄长被杜淹逼死，弟弟也差点被害死。” “可是为了名声，被孝道绑架，我被约束着不能杀杜淹报仇，杜淹病死后，我再一次被亲情，被孝道绑架，成了杜家如今家主。” “现在被裹挟着为了杜家，活成曾经最讨厌的样子，虚与委蛇，攀权附势。” 杜如晦一边喝酒，一边自嘲苦笑。 “唉，身处权力漩涡，谁又能得超脱，理想终究会被现实击败，陛下不也被裹挟着，不得不纳世家之女为妃。” 叶尘叹息一声，陪杜如晦一起喝。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一样，都好权势，在权力漩涡中游刃有余。 但杜如晦不一样，杜如晦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出身名门，自小便感受过权势。 再加上被争权夺利所迫害，讨厌士族的尔虞我诈。 房玄龄、长孙无忌他们追随李世民是为了权势，而杜如晦追随李世民，是为了验证所学。 但出身注定杜如晦不得自由，没落时被打压，得势时被家族，被孝道裹挟。 在以孝治国的时代，抛弃家族，必被世俗所不容，超脱不了的。 别看他现在潇洒，但处在权力漩涡中心，其实他也已经不得自由，得罪了那么多人，不争，他的后代必定被清算。 为了后代，他也不得不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身处权力漩涡中心，没有谁能独善其身，我们终究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李纲死的那天，回光返照时说的话很对，政治就是权利的分配，涉及权利，无论站在哪个位置，都一定会树立政敌。” “比如我们不争，公心为天下，但还是触碰到了别人的利益，清高只会遗祸子孙，政敌动不了我们，但我们百年之后，子孙一定会被政敌清算。” “大忠似奸，大奸似忠，忠奸谁又说得清呢，玄武门之变后，我们没有急流勇退，其实便已经无路可退。” “屠龙者终成恶龙，既然已经无路可退，那就自己做恶龙，堵死别人的路。” 叶尘语气冷沉，他现在也想通了，理想与现实是两码事，官场不是那么好混的。 不争必死，要么自己死，要么后代死。 “呵，看来你也没有表面那般逍遥，你说得对，卷进权力漩涡，便不可能独善其身，不争，子孙必被政敌清算。” “争，又要把控好度，不让陛下忌惮，这官，不好做啊。” 杜如晦感叹道。 以前陛下还是秦王的时候，他们只用想着帮陛下干别人，现在不一样啦，需要考虑的太多，需要顾忌的太多。 “利益分配，宏观来说，陛下一份，官员一份，百姓一份。” “官员这份利益中，山东士族占据的比例太大，关陇门阀、其他地方士族，甚至陛下都想干掉山东士族。” “联姻谁都别联姻山东士族，他们占据太多利益资源，他们不倒，我们怎么崛起？” “陛下想干掉山东士族，你还跟山东士族联姻，这不自讨苦吃吗，别看山东士族依旧很硬。” “但他们选择抱团抗衡皇权，轻视其他士族，政敌太多，完蛋是迟早的事。” 叶尘提醒道。 反正他一定要干倒山东士族的，因为山东士族想要他死。 “你说得对，既然求仁不得仁，那便现实为重。”杜如晦深深叹息一声。 然后看向叶尘道：“我在杜家根基不够，我打算纳妾多生孩子，与各方联姻。” “或许，你也该考虑考虑了。” 这一下，给叶尘干沉默了。 古代多娶多生的目的，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是啊，他完全没有家族根基，更应该多娶多生来提升根基。 根基是非常重要的，岂不见李世民家都不得不攀附陇西李氏强行提升根基。 想逍遥一世，想不负卿，以前他想得太简单了。 如果只为一世，不生子女，当然可以。 但现在他已经有了孩子，想逍遥，不可能了。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收徒。 但徒弟真的靠谱吗，比如武媚，在他和武家之间，武媚大概率会选择以武家为重。 但是小月对他太好了，他实在不忍辜负小月。 “唉，再等等看吧，等小月生个儿子出来再说，我怕他胡思乱想。”叶尘叹息道。 “呵，你啊，活得通透，才情无双，偏偏被情义所累。” “走过烽火飞花，方知无情才是繁华呐。” 杜如晦自嘲着叹息，以前他们追寻的理想，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如今想想是那么的可笑。 一心追求有情，最终却明悟无情才是繁华。 “是啊，无情才是繁华，士族为何能传承千年，就是因为他们足够无情。” “国亡他们存，无忠义。” “族人犯错，立马舍弃，壮士断腕。” 叶尘深深感叹，举杯与杜如晦碰了一杯。 “陛下修士族志，这一招实在是绝，把各家士族整合，士族志一出，想再玩壮士断腕就难了。”杜如晦赞道。 “是啊，不过，短期内士族志不会修出来，士族志修出来，作用巨大，但一直拖着修不出来，利益才能最大化。” “逼着士族为争排名，鞠躬尽瘁，争得头破血流，士族哪怕知道，但还是不得不去争。” “谁也不想排去末尾，被世人遗忘，继而没落，被其他士族瓜分个干净。” 叶尘笑道。 李世民玩起权谋真的狠。 李世民但凡薄情寡义、自负残暴一些，妥妥的第二个汉武帝。 第三百六十九章 李艺屠高句丽 “我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叶尘拉过杜如晦手把脉。 历史上，杜如晦明年就挂了。 这几年，李世民制定了硬性规定，每年冬至放假时，京官都要到太医院做体检。 “之前的旧伤虽然好了，但终究伤了元气，不好好调理，你绝对活不过五年。”叶尘皱眉道。 “那你快给我调理调理。” 杜如晦脸色大变，他大儿子杜荷现在才十三岁，五年后才十八岁，能不能入朝堂都不好说。 他不能倒下，必须撑到儿子在朝堂站稳脚步才行。 “你这要调理好，得大出血咯，不过你家底蕴厚实，问题不大。” “走，去书房。” 叶尘拉着杜如晦去书房，给杜如晦开了药方，然后又拿了两株南疆首领们送他的百年人参给杜如晦。 “每次熬药，切一片人参放进去一起熬，下次云南道那边拉药材来卖，多买点百年人参备着吧。” “强身健体最好的办法还是运动，你要不想早死，就每天早晚去围着军事学院跑一圈。” 叶尘道。 “好。” 杜如晦赶忙点头答应，现在的局势，他是真不敢早死。 两人离开书房，继续喝酒聊天。 事实上，这么多人中，他们两个是最聊得来的，因为他们是一类人，最是有共同话题。 “其实我觉得杜荷还小，订婚又不是结婚，不着急，可以等等长乐公主长大。” “长乐公主现在八岁，过个五年十三岁，杜荷十八岁，挺好。” 叶尘笑道。 在大唐，十八岁结婚算早的。 隋炀帝暴政，加之后来隋唐乱世，到处在打仗，自己都活得朝不保夕，谁还愿意生孩子。 武德年间，朝廷南征北战，收的赋税很高，百姓压力很大，哪怕战争结束，依旧不愿生孩子。 二三十岁结婚是很常见的事，如杜如晦、房玄龄都是如此，魏征更别提，五十岁才结婚。 也就是李世民继位后，高产粮种的推广，减免赋税，人们生活压力骤减，加之生育补偿的推广，这情况才扭转过来。 “恐怕不行，盯着长乐公主的人很多啊。”杜如晦摇摇头。 “我倒觉得杜荷很有优势，这一代的小子们，就遗直和杜荷长的最俊。” “遗直已经十七岁，年纪相差太大，不合适，剩下的就你儿子最俊，谁不喜欢看脸啊。” 叶尘笑道。 杜荷在历史上的评价不差，长得俊，长乐漂亮有才，俊男靓女，是吧。 反正长乐和长孙冲是被他搅和黄了，撮合一下长乐和杜荷也不错。 杜如晦心动了，长乐公主那可是嫡长公主，深得帝后喜爱，又得太子和魏王护着。 要不那么多人盯着呢。 一直到天黑，两人才散场。 而黑化后的杜如晦老黑了。 半个月后，叶尘听说杜家与山东士族联姻了，杜如晦让杜家与自己不对付的人和山东士族联的姻。 这是想借陛下打压山东士族，顺道把杜家那些刺头压下去，真正掌控杜家。 杜家和其他世家一样，分成很多房。 因为杜如晦现在得势，所以共尊杜如晦为家主。 但实权却不是杜如晦掌控，说白了就是想利用杜如晦谋利。 大家族的尔虞我诈，肮脏着呢。 杜如晦的大哥就被杜淹逼死，要不是杜如晦跟着李世民崛起，弟弟也挂了。 而李渊为了拉拢杜家，重用杜淹，李世民继位后，也没把杜淹怎么样，毕竟杜淹也有功。 这一天，薛万钧带领大军从青海道撤回来。 然后，在薛家三兄弟，以及薛礼父母见证下，薛礼正式拜李世民为师。 半个月在军事学院练武，半个月跟着李世民练箭，学兵法。 与李承乾错开。 军事学院里，二队两个队长，薛礼当半个月，李承乾当半个月。 小屁孩们当真了，叶尘也当真了，开始认真地教导，连文化课都没落下。 在集体荣誉的加持下，一个个学得很认真，很努力，都在快速进步着。 因为薛礼的缘故，定成半个月考核一次。 两队互有胜负，赢了一起狂，输了一起扛。 而小孩哥们最喜欢的是每次考核过后，听叶尘讲故事。 叶尘很忙啊，每天傍晚回去还要教武媚学文。 嗯，虽然大多是叶婉儿教的。 叶尘倒是爽了，叶婉儿快哭了。 因为师傅不靠谱，小小年纪就得当家。 时间来到四月初，关中依旧不见下雨，旱得大地都裂了。 渭河水位不断下降，号称八水环绕的长安，有些地方都出现了河床干裂的情况。 旱灾愈演愈烈，河北、河南、山南都有多处地方受到严重影响，受灾百姓不断增加。 朝廷负担越来越大，为了安置受灾百姓，朝廷派人安排百姓往青海道和云南道迁徙，一来避灾，二来加速两地汉化。 而持续数年的干旱，搞得百姓人心惶惶。 更要命的是，四月开始，蝗灾就开始泛滥。 不止关中，连河北、河南、山南都出现了蝗灾，虽然应对及时，没造成太大损失。 但也让百姓更加人心惶惶。 这一日，辽东战争终于结束，战报传回长安。 叶尘也被喊去开会。 “陛下，臣以为当严惩燕郡王，高句丽王毕竟也是王，陛下可以处置，但燕郡王私自处置，有僭越之嫌。” “而且还屠城，如此一来，必然增大收服高句丽的难度，恐怕会形成造反的常态。” 崔义玄道。 “放你的狗屁，高句丽王不讲道义在先，燕郡王没把他剁了已经是克制。” “我大唐士兵的命比他高句丽王尊贵多了，要不下次派你崔家人去打仗，我倒要看看你还觉得燕郡王错没错。” 李靖怒了，跟崔义玄当堂吵了起来。 “什么情况？” 叶尘低声问房玄龄。 “高句丽王扛不住唐军猛攻，眼看平壤城要失守，让士兵脱下铠甲，混在百姓中偷袭唐军。” “唐军被偷袭死了三千多人，比这几个月大战死的还多，李艺一怒之下下令屠城。” “屠城七日，杀了十多万人，李艺还把高句丽王双手剁了泄愤。” 房玄龄解释道。 “屠得好。” 叶尘竖起大拇指。 娘的，棒子的不要脸和没底线，感情是祖传的。 第三百七十章 尊贵的唐使请上座 “这一波我站燕郡王，屠得好。” “汉末三国，吕蒙白衣渡江，打破底线，自此之后，多少商人无辜惨死。” “我不理解竟然还有人推崇吕蒙，甚至一度把吕蒙抬进武庙。” “白衣渡江，是别人想不出来吗？不，是别人有底线。” “现在高句丽王的所作所为，跟吕蒙有什么区别，若不严惩，日后发生战事，无辜百姓将不在安全。” “这个头一开，若不遏止，以后一打仗，便是打到哪屠到哪，你们世家大族也得被屠。” “别给我讲什么大国气量，什么规矩礼俗，全是扯淡，我知道自己国家的士兵惨死。” 叶尘站出来对着崔义玄一顿喷。 “不错，若不为士兵报仇，岂不让士兵们心寒？” 李靖一万个赞同。 “我是为大局着想。” 崔义玄恼火道。 “狗屁的大局，照我说就该把高句丽上下全屠了，正好，让祈祷和室韦族人迁过去。” 李靖也恼火道。 “造反？反得了吗，直接把高句丽人定为最低等的九等人种，只配半死不活的苟活着，收缴铁器严格管控，大军镇守，拿什么造反？” “直接十税七供养大军，几十年后，高句丽人口锐减，大唐人口也上去了，迁徙一批过去。” “这种没有底线的种族，就该永世为奴，从世上消失。” 叶尘冷蔑道。 百官听得瞳孔一缩，说好的底线呢，你这是要人家亡族灭种啊。 崔义玄也不说话了，这杀胚又开始了，丧心病狂啊。 “我有一计，不如召集各国和各部首领到长安商议如何处置高句丽。” “其一，震慑诸国。” “其二，让各国知道是高句丽坏了底线，受害的是大唐，大唐在维持底线。” “其三，各国都有参与，没资格说大唐不是。” “其四，让各国皆孤立高句丽。” 房玄龄开口道。 “嗯，你们怎么看？” 李世民非常满意这个解决方案。 “附议。” “附议。” “……” 百官一细思，确实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 文官为什么弹劾李艺，第一是为了打压武将，第二是为了巩固他们的地位，拉拢高句丽人支持他们，推崇他们。 同时向其他国家彰显他们大唐文人的仁德，收获支持。 反正只要他们弹劾了李艺，不管成不成，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对内他们是为了大局着想，对外，他们仁德。 “张玄素，准备一下，出使西域，吏部派人通知云南道三王和突厥、契丹、室韦、吐谷浑郡王来长安开会。” “另外，派人联系唐俭，让他通知薛延陀派人来长安开会。” 李世民麻利安排。 而与此同时，唐俭带领使团已经抵达薛延陀，正在薛延陀作威作福。 “传大唐皇帝天可汗圣谕，以草原金印敕封薛延陀首领夷男为珍珠毗伽可汗，赐鼓纛，赐北海以西至金山为领土。” 唐俭高高在上的宣旨。 夷男本来听得挺高兴的，得大唐授权，他便可以正式立国，也不用怕大唐打过来。 而且唐皇以草原金印授权的，他便是名正言顺的。 但听到最后一句，他便高兴不起来了。 “尊贵的大唐使臣，我们以游牧为生，被困在北海以西至金山，我们如何生存？” “春天这边的草就会被吃完，我们去哪里放牧？” 夷男叫屈道。 “其他地方是大唐打下来的，没有大唐攻灭东凸厥，你能立国？” “想要到大唐领土上放牧，当然可以，岁岁朝贡大唐，等于大唐租地给你，你每年交租金。” 唐俭强势道。 “我们都退居到北海，没有冒犯大唐之意，大唐未免太霸道？”夷男眉头紧皱。 “哼，大唐苦战东凸厥，还没跟你算背后捡漏的账，还敢嫌大唐霸道？” “你当然可以不接受，大唐也可以发兵，别忘了突利归降大唐，他手下有五万突厥骑兵。” “有大唐支持，突利剿灭你们轻而易举，别忘了你们的生活习俗，草原上的情况，突利比你们更清楚。” “大唐两战灭东凸厥，半年灭吐谷浑，南疆归降，契丹、室韦归降，高句丽、新罗、百济龟缩于半岛，估计现在已经被灭。” “你可以试试不尊大唐旨意的后果你能不能承担？” 唐俭斜眼看着夷男，轻蔑、鄙夷、嚣张到了极致。 颉利那厮都天天在长安跳舞，你一个捡漏的鼠辈，也配跟大唐讨价还价。 没办法，有强大的国家撑腰，底气就是足啊。 而就在这时，一人跑来跟夷男汇报：“酋长，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被大唐灭了。” “高句丽王都被屠城七日，高句丽王双手都被大唐将军李艺剁了。” 夷男闻言脸色大变，他本来还想着大唐连年东征西讨，国力必然大损，与高句丽三国对耗，薛延陀便可以趁机做大。 结果高句丽三国竟然这么快就被灭了。 大唐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国力？ “草原上的生活我很不喜欢，速给答复，别耽误我的时间。”唐俭底气更足了。 “夷男遵天可汗旨意。” 夷男没有半点犹豫，赶忙半跪接旨。 “敢问尊贵的大唐使臣，我们到大唐领土放牧，每年需要岁贡多少？”夷男询问道。 “羊三万头，牛一千头，允许薛延陀到凉州城与大唐通商，如粮食、柴火、盐、御寒衣物，都可以买到。” “不过，大唐只认唐币，你想买，便先卖东西给大唐换取唐币，再用唐币跟大唐购买需要的东西。” 唐俭语气缓和了一些。 夷男眸光亮了起来，若是买来转手卖给西突厥那些部落，他在中间应该能赚不少。 “尊贵的唐使，请上座，我们具体聊聊。” 夷男赶忙迎着唐俭坐到主座上，自己坐在旁边，讨好地与唐俭相谈。 跟来的使臣，头都忍不住高傲地仰起来。 国家强大就是爽啊，出使别国，高坐主位发号施令，大汉使臣也莫过如此了。 他们之中不少老臣，以前没少出使东凸厥受气，亲眼看着国家一步步强大，逐渐掌握出使的绝对主动权。 这种感觉，真的很爽，欣慰，自豪。 第三百七十一章 佛祖显灵？ 朝廷派来联系唐俭的人，在阴山以北遇到返程的唐俭。 正好，夷男派了人带着礼物前往大唐朝贺，倒是不用再跑一趟。 唐俭骑高头大马，着披风，持使臣仪杖走在最前面，那叫一个威风八面。 与此同时，大唐境内又生幺蛾子。 旱灾搞得百姓人心惶惶。 这一日，一则言论在长安泛滥。 那些和尚趁机蛊惑人心，说是旱灾迟迟不结束，皆因皇帝违逆佛祖的旨意，不念佛以化解戾气，还关押灵云禅师。 还说佛祖在房州灵空寺显灵，为灵云禅师做主，佛祖已经降怒，所以旱灾愈演愈烈，劝皇帝回头是岸。 还有叶尘羞辱灵云禅师，乃罪人也，当剃度出家以赎罪孽。 百姓是愚昧的，加之被旱灾搞得人心惶惶，好多人信了。 想着放了灵云禅师，皇帝吃斋念佛，叶尘剃度出家，说不定就下雨了。 这事在山南道那边传得尤为沸沸扬扬，不少商队在房州那边看到了佛祖显灵。 甚至山南道一些地方官员都上书说佛祖显灵的事。 “哼，世上要真有佛，哪里还有那么多饥荒灾祸？” “西域传来的玩意，也敢让朕信仰，张允济、岑文本，立刻前去房州调查，朕倒要看看佛祖长什么样？” “显灵不在长安显，跑到房州显，简直可笑。” 李世民大怒，带着几分桀骜的不屑。 “我也去，敢让我剃度出家，我倒要看看佛祖配不配？” 叶尘脾气也上来了。 听到这话，山东士族官员嘴角都微微上扬。 这一日，叶尘、张允济、岑文本，三马出长安，奔房州而去。 傍晚，李烟柔回长安，听说后，跑房州找叶尘去。 这一日，叶尘三人抵达房州城，房州刺史柳识，关内柳氏，名门望族。 房州是屯兵重城，设有都督，李孝肃，陇西李氏，李孝恭堂哥。 李孝肃参与过第一次对突厥之战，跟着李孝恭水淹突厥，叶尘是认识的。 一番喊冤后，柳识在刺史府设宴。 “灵空寺佛祖显灵是怎么回事？说说情况。”叶尘问起正事。 “灵空寺就在房州城外三十里外的灵空山上，灵空山北面十分陡峭，如斧子劈出来的。” “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山面上突然出现佛祖光影，跟寺庙里供奉的佛祖法相一模一样。” “漆黑的夜里，山面上出现佛祖法相，散发着圣洁白光，迅速引起百姓关注，佛祖显灵的传言快速蔓延开。” “许多百姓前来供拜，灵空寺一时间上香祈福者络绎不绝，更有许多僧人从各地闻讯赶来拜佛。” “那些僧人盘坐于山面前，日夜诵经，聚集的僧众足有上山，官吏们也不敢驱赶，怕惹怒佛祖。” “房州有两千天纪军，不得不轮流去维持秩序。” 柳识给说了一下情况。 “佛祖光影？” 叶尘眉头一皱，第一时间想到投影，小孔成像。 “那光影是出现一时，还是整夜都在？”叶尘询问。 “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天一黑就出现，持续到子时，慢慢变得模糊。”柳识回道。 叶尘眉头皱得更紧，慢慢变得模糊，应该不是小孔成像。 “咱们吃完饭赶过去，差不多天黑，正好去看看。” 叶尘说完，开始干饭。 吃完饭，李孝肃和柳识带路前去灵空山。 “灵空寺建于北魏时期，北魏武帝拓跋焘灭佛，灵空山地势险峻，许多僧人跑到灵空山躲避。” “后来便在灵空山上修建了灵空寺定居。” 柳识路上给叶尘三人介绍了一下灵空寺的由来。 “几年前跑去长安妖言惑众的灵云禅师在灵空寺是个什么身份？”岑文本询问。 “灵云禅师的辈分非常高，如今灵空寺辈分最高的便是灵字辈，住持灵广，寺正灵相，都是灵云禅师师弟。” 柳识给介绍了一番。 日落时分，抵达灵空山。 这么晚了，往来上香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山北面，如柳识所言，如同斧子劈出来的似的，光滑陡峭，下面盘坐着非常多僧人诵经。 叶尘想过去看看那山壁，结果被一堆僧人拦住：“施主请留步，不可冒犯佛祖。” 叶尘也没强求，得天黑看看。 在叶尘的要求下，柳识带着他们来到灵空寺，灵空寺建在半山腰，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见了灵广住持和寺正灵相，灵相引起了叶尘注意，一脸横肉，看着不像好人呐。 天色渐黑，香客散去。 如柳识所说，随着夜幕降临，山壁上慢慢亮起佛祖法相，散发着莹莹白光。 下面的僧人狂热地念诵佛经。 只一眼，叶尘就看出了门道，这玩意在现代不要太常见——夜光粉。 怪不得天黑才会出现，只持续到子时，白天吸收光能，晚上发光。 估计是制作粗糙，储备光能效果不行，所以只能持续发光到子时。 之前他就疑惑山壁经过风吹日晒，怎么是白色的，应该是人为刮去表面的石层，方便涂夜光粉。 白色的夜光粉涂在白色的山壁上，不凑近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也就是现在天干，不然下场雨一冲，白干。 想到这里，叶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今晚我们就在灵空寺休息一夜，沾点佛气，麻烦柳大人安排一下。”叶尘道。 “好。”柳识点点头，去找灵广住持沟通。 很快，他们被安排在禅房休息。 叶尘躺榻上休息，至亥时，夜已深，灵空寺僧人都已休息，叶尘突然起来。 “你怎么了？” 几人都还没睡着，开口询问。 “如厕。” 叶尘回了句，开门出去。 “正好，我也去。” 岑文本和张允济都跟了出去。 “你发现了什么？” 两人追上叶尘。 “呵呵，你们的身体素质就别跟着去了，很快你们就会知道，帮我打好掩护。” 叶尘叮嘱了一声，钻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几分钟后，叶尘提着两桶水往山顶掠去。 随着两桶水顺着山壁倒下，所谓的佛祖法相顿时变了形，下面的僧侣乱作一团。 叶尘轻功施展到极致，赶回灵空寺，灵空寺也乱了起来，叶尘趁机潜回去，悄悄出现在柳识他们身后，跟着询问灵广住持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百七十二章 千钧一发，美救英雄 “山下的僧众出现一些争执，住持师兄你照顾好各位大人，我去处理。” 寺正灵相抢先一步，说完也不等灵广发话，带着一些僧众走了。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灵相禅师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灵广住持可否跟我们说说灵相禅师？” 张允济趁机打探起来。 “灵相早年游历在外，与兄灵云遍访天下庙宇探讨佛法，灵相与灵云既是师兄弟，亦是亲兄弟。” “年轻时灵相好武，河北与河南那边的庙宇皆有练武的传统，庙内多武僧。” “灵相在两地遍访，学得一身好武艺，后逢乱世，回灵空寺，教寺中僧众练武，于乱世中保全灵空寺。” 灵广住持也没隐瞒。 “原来如此，那可能灵相禅师早年游历时，与我谋面过，灵相禅师身材魁梧，想来武艺定然高强呐。” 张允济张嘴就来。 聊了一番，几人回到禅房继续休息。 “你们怎么看灵相此人？” 张允济开口道。 “呵呵，我已知晓佛祖显灵的真相，用水毁了所谓的佛祖法相，你们帮我打掩护，我去看看谁会去修复佛祖法相。” 叶尘叮嘱一声，打开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楚国公的效率还是高啊，灵相那般着急，十有八九是灵相干的。” “那么灵相的目的是什么？救其兄灵云？” 张允济道。 “事情闹得这么大，恐怕所图不小。” 岑文本摇摇头。 与此同时，来找叶尘的李烟柔，女扮男装来到灵空山下，见一僧人鬼鬼祟祟与灵相说着什么。 说完离开向北而去，身手相当矫健，李烟柔感觉不对劲，悄悄跟了上去。 山下，灵相以佛祖不忍信徒辛劳为由，让僧众们休息。 叶尘一直在山顶蹲守，直到丑时末，夜半三更，终于有了动静，三道身影鬼鬼祟祟来到山顶。 把绳子一端绑在树上，一端绑在自己身上，慢慢滑下山壁，不用想也知道是下去修复佛祖法相。 其中一个正是灵相，另外两个白天一直跟在灵相身边，是灵相徒弟。 夜光粉在古代必然是极其珍稀神奇的，必定贵得离谱。 叶尘更好奇灵相从哪弄来的夜光粉。 是以叶尘没有暴露，就在暗中偷窥。 直到天快亮时，三人终于上来，各自提着一只桶，把绳子藏好后下山去。 叶尘一路尾随，回到灵空寺，只见两个徒弟把剩余的夜光粉倒进灵相桶里，灵相提着进自己的禅房里。 叶尘绕到后面，用口水把糊在窗户上的纸弄通一个洞，偷窥。 只见灵相在榻角取下来几块石砖，里面是空的，把剩余的夜光粉藏进去。 叶尘了然离开，跑人家柴房放了一把火。 一时间，灵空寺大乱，人都被吸引去救火，叶尘趁机潜入灵相房间把夜光粉偷走，跑寺庙外找地方藏起来。 然后回到灵空寺，与岑文本他们汇合，一起帮忙去救火。 “火不会是你放的吧？” 岑文本低声询问。 叶尘笑笑：“最迟三天内必见分晓。” 接下来，叶尘他们就住在灵空寺，香火是真的鼎盛呐，来上香祈福的香客就没停过。 灵相和两个徒弟昨晚累坏了，以诵经为由补觉，下午才出来。 晚上，叶尘又去山顶搞事，两桶水倒下去，刚补好的佛祖法相又废了。 灵相炸毛了，更让他炸毛的是夜光粉全不见了，意识到有人故意搞的，有人发现了佛祖显灵的真相。 心中惊惧，往山下而去。 叶尘暗中尾随，只见灵相跟两个僧人接头，对着两人点头哈腰的。 三人聊完后，灵相召集山下聚集的一千多僧人去灵空寺休息，灵空寺被挤得满满当当的。 这一下，叶尘不好行动了，只能暂时回去睡觉。 半夜。 “快捂住口鼻，有迷烟。” 李孝肃察觉不对劲，低声把叶尘他们喊醒。 “快，用水打湿布捂住口鼻，装被迷晕，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叶尘低声提醒。 众人赶忙照做。 几分钟后，见屋内没动静，门被轻轻推开，三道身影鬼鬼祟祟进来，正是灵相和两个徒弟。 三人手里各自拿着一条毒蛇，往叶尘他们脖子靠近，显然想弄成叶尘他们睡梦中被毒蛇咬死的假象。 “啊，蛇……” 岑文本绷不住了，吓得从榻上蹦起来。 叶尘和李孝肃也不装了，蹦起出手，两招直接把灵相的两个徒弟打晕死过去。 灵相脸色大变，赶忙把手里的毒蛇扔向叶尘。 趁叶尘躲避之际，打伤李孝肃逃了出去。 叶尘一把抓起倚天剑追出去。 一路追着灵相到灵空寺库房，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听到破风声传来，叶尘赶忙拔出倚天剑格挡，是暗器。 正要退出去，门突然被关上，然后火折子亮起，点燃屋内的油灯。 里面竟然埋伏着十多个人，叶尘被包围了。 “好一个楚国公，夜光粉是你偷的吧？” 灵相冷笑道。 “不错，你们这么多人包围我，我也跑不了了，夜光粉可不好弄啊，不如你告诉我谁给你的夜光粉，让我死得瞑目。” 叶尘微笑道。 “楚国公不用想着套话，听说你武功极高，我倒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打过我。” 灵相没上当，持刀杀向叶尘。 别说，这秃驴武功真不低。 硬刚几十回合都没落下风。 不过，灵相的大刀终顶不住倚天剑的锋利，被砍断了。 灵相吓得连连后退。 “现在可以说了吧？现在说，总好过被抓住，酷刑逼供要好。”叶尘微笑道。 “哼，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今晚你绝不可能走出灵空寺，你的那些同伴，现在应该已经全部死了。” 灵相得意一笑。 叶尘脸色大变，赶忙就要杀出去救岑文本他们。 “一起上。” 灵相持断刀招呼所有人一起上。 叶尘急着救人，不想纠缠，往后退，想从后面窗户冲出去。 但就在他退到屋后时，地面突然塌了，猝不及防之下，叶尘坠了下去。 “哈哈，知道你武功高，我们早就为你设好陷阱，掉进去，任你武功再高也必死无疑。” “知道为什么我们散播要你剃度出家赎罪的言论吗？就是为了引你前来。” 灵相得意大笑。 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极速掠了进来，一根鞭子甩进陷阱里，急切道：“叶尘，抓住鞭子。” 叶尘听出是李烟柔的声音，赶忙循着破风声抓住鞭子。 李烟柔感受到重量，用力一拽，叶尘借力从陷阱中掠了上来。 “杀了她。” 灵相脸色大变。 李烟柔忙着救叶尘，背部被灵相用断刀砍了一刀。 “你找死。” 叶尘顿时红了眼，掠到李烟柔前面，火力全开。 第三百七十三章 你愿娶，我便嫁 火力全开的叶尘相当可怕，三招逼退灵相，其他人一拥而上，武器瞬间全被倚天剑斩断。 李烟柔忍痛出手，鞭子翻飞，瞬间抽倒两个，两个被拽飞进那陷阱之中。 两人联手，火力全开，根本势不可当。 同一时间，李孝肃暴怒地破门而入，带着驻扎在山下的天纪军把库房包围得严严实实。 灵相等人慌了，想要逃跑。 李烟柔鞭子甩出，卷住灵相脖子拽了回来，叶尘一剑直接把灵相右臂砍了。 其他人在天纪军的围攻下，很快或被擒获，或被逼坠入陷阱里。 “幸亏云兰郡主及时出现，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楚国公你没事吧？” 李孝肃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我没事。”叶尘摇摇头，然后看向李烟柔：“你怎么样？” “疼。”李烟柔一改铁血英武，语气带着几分撒娇。 叶尘直接一个公主抱抱起李烟柔，跑去他们住的禅房。 “什么情况？” 岑文本他们正在指挥天纪军控制寺内和尚，看到这情况，赶忙都围过来。 “她受了伤，守住门口，别让人靠近。” 叶尘叮嘱一声，抱着李烟柔进屋，关上门。 把李烟柔放榻上，叶尘拿出带来的包袱，里面有酒精纱布，他随身带着以防不测。 东西都拿出来，叶尘上手解李烟柔衣服。 “你干嘛？” 这一下给李烟柔整不好意思了。 “回去我娶你。” 叶尘霸气的在李烟柔唇上亲了一下，麻利的解开李烟柔衣服，绕到背后检查伤势。 还好，因为灵相的刀被他砍断了，着力不足，伤口得有二十厘米，但不深。 李烟柔被叶尘突如其来的一亲，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石化当场。 直到叶尘用酒精清洗伤口，剧烈的刺痛才让她回过神来，俏脸红透，欢喜又忐忑：“你真要娶我？” “嗯。”叶尘肯定地回了一句。 “如果是报恩的话，你大可不必，你也救过我和我爹。” 尽管欢喜，但李烟柔也有自己的骄傲，她并不愿挟恩图报。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当然也不全是因为这个，你又美，武功又高，有自己的坚守，说对你没好感是假的。” “如果我没先遇见小月，我一定会娶你，之前我不想辜负小月。” “但现在不行了，我已经被卷入权力漩涡中无法独善其身，为了子孙后代不被政敌清算，我必须联姻。” “既然无法避免，那我肯定选择你啊。” “最终我还是败给了现实，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这样的我，大概你也没那么喜欢了吧？” 叶尘没有隐瞒，说到最后自嘲一笑。 政治是黑暗且肮脏的，也是沉重的，理想在权力面前显得极其可笑。 想在官场中保持出淤泥而不染，根本不可能，结局一定会非常凄惨。 如于谦，如海瑞，历史上的理想主义者很多，但没一个有好下场。 “不，是你成熟了，我爹也是这么说的，他想我嫁给薛万备，与薛家联姻。” “但遇见了你，我又怎还看得上别人？” “你愿娶，我便嫁。” 李烟柔转头看着叶尘，格外认真。 “好，回去我会和小月好好说说。” 叶尘温和一笑，给李烟柔上了止血药和金疮药，用纱布包扎。 包扎免不了触碰，李烟柔脸红得不行，害羞间又带着几分欢喜，她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有自己的骄傲，叶尘不愿娶，她也不会死皮赖脸纠缠。 但叶尘若愿娶她，她会毫不犹豫地嫁。 两人磨蹭半个小时才出去。 “情况怎么样？”叶尘问道。 “已经全部控制住，李孝肃带天纪军包围住灵空寺，并且派人回去调兵前来支援。” “袭击我们的一共二十八人，抓住十人，死了十二个，还有六个混在僧众中。” “掉进陷阱里的全死了，下面是灵空寺储存粮食的地窖，下面密密麻麻的毒蛇，还浇了火油。” “我扔了个火把下去看情况，结果把火油引燃了，天纪军现在还忙着救火。” 张允济把情况说了一下。 叶尘瞳孔缩了缩，真是大意了，要不是李烟柔及时赶到把他拉上来，他现在恐怕已经被烧成焦尸。 “还好你及时赶到，我想不以身相许都不行啊。”叶尘看向李烟柔。 “那你就许吧，我不会拒绝的。”李烟柔嫣然一笑。 张允济和岑文本眼神逐渐变得八卦起来。 京城里的官员都知道李烟柔喜欢叶尘，一个俊朗多才，一个英武绝美，可谓天作之合。 但偏偏叶尘不愿纳妾。 好多年轻人盯着李烟柔，李烟柔家世好，又美又有气质，跟李艺提亲的不少，全被李烟柔拒绝了。 现在这是终成眷属了？ “灵相呢？还活着吧？” 叶尘话锋一转。 “随军的军医给止了血，但失血过多，怕是活不成了。”张允济道。 “走，去看看。” 很快，他们来到一间禅房，灵相虚弱地躺在榻上，奄奄一息。 “灵相，说说吧，谁给你的夜光粉？” “这玩意一般只有道士才知道，而且知道者少之又少，提炼极其困难，那么一大袋夜光粉，绝不是你能弄到的。” “你们想把我诱到这里来杀之，这个你们，包括哪些人？” 叶尘审问道。 “我带领徒弟们干的，给我兄长报仇。” 灵相冷笑，一副你别想我会告诉你的架势。 “呵呵，你不说，别人会说的，昨晚亥时，你跟两个僧人接头，对其点头哈腰，你不过是个小角色。” “那两个僧人模样我记得，你说不说都无妨，不过我很不喜欢你的态度。” 叶尘冷冷一笑，用银针插倒灵相穴位，灵相顿时痒得抽搐，发疯似的大笑。 “看得出来你不怕痛，那么痒你受不受得住呢？” 叶尘冷眼看着灵相，对于想杀他的人，当然是往死里整了。 灵相痒得受不了，想抓一抓，但一只手没了，另一只手被叶尘用银针锁住经脉动弹不得。 灵相直接痒到崩溃，想死死不了，涕泪横流，崩溃地大喊大叫。 最终实在受不了了，崩溃大喊：“我说，我说。” 第三百七十四章 你能利用佛门，我也能 叶尘不屑地冷笑一声，取下银针。 “两个月前，有人找到我，说是来自河北，给了我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士’字。”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可以肯定他来自河北士族，绝非一般人，他给了我足足五万两银子，让我引你来杀之。” “他承诺杀了你之后，会让我和兄长成大唐国师，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办法是他想的，夜光粉也是他给我的。” “昨晚那两个人是他派来的，与我联系，另外还是十五个，都是好手，确保杀你的。” “加上我和我的十个徒弟，一共二十八人。” “他给我的银子，我都藏在大殿佛像下面。” 灵相一口气全交代了。 岑文本当即带人去搜查。 叶尘正准备带人去指认人，结果灵相撑不住挂了。 “前天晚上我就到了，我看到他和一个僧人鬼鬼祟祟地商量什么，然后那僧人鬼鬼祟祟离开。” “我一路跟踪到房州城，其进了同福客栈，客栈里的或许就是给灵相钱的人。” 李烟柔开口道。 “干得漂亮，柳识，你立刻带张允济去房州城同福客栈抓人，客栈里的人全部控制住。” 叶尘眸光一亮，李烟柔帮的忙可太大了。 岑文本那边很快有了发现，在大雄宝殿佛像下面搜出来五大箱银子。 看着五大箱银子抬出来，灵广住持都懵了，看得出来这老和尚什么都不知道。 五箱银子全是唐币，唐币才发行两年，就有人能拿出这么多来收买人。 可见大唐政治清明的表象下也是藏污纳垢啊。 “楚国公，你把和灵相接头的那两人揪出来，那两人知道的肯定更多。”岑文本道。 “我诈灵相的，天那么黑，我哪看得清。”叶尘尴尬地摊摊手。 “送信回来的那个我倒是认得，不过为了救他们几个，我下手有点重，死了。”李烟柔不好意思道。 “你下手不重，我们就死了，不慌，我有一法，等天亮再说。”岑文本自信一笑。 三人找了两间禅房休息，李孝肃带兵把所有僧人全部绑住手脚，看押起来。 第二天早上。 “灵广住持，看得出来你并不知情，现在需要你配合办案，把灵相的徒弟找出来。”岑文本道。 “灵相的十个徒弟已经全部被你们抓了，死了四个。”灵广住持老老实实道。 “那么藏起来的那六个就都是外来的，未必是真和尚，李大人，麻烦你轮流把人押进大雄宝殿念经，不会念经的和尚，肯定有问题。”岑文本道。 “妙。”李孝肃竖起大拇指。 叶尘也竖起大拇指，这家伙脑子非常灵活，在查案一道，造诣非常高。 古代的和尚，只认度牒，相当于证明，不是剃了头发就是和尚，要有度牒才算。 这也导致和尚很容易冒充，弄死真和尚，抢了度牒就可以冒充。 而藏起来的那六人确实不是真和尚，知道藏不住了，全部服毒自尽。 明显是大家族养的死士，在牙齿上藏了毒包。 就是把毒放进鱼泡里，用细线绑好，固定在牙齿内侧。 自杀时用舌头把鱼泡顶破。 不止这六人，其他被活捉的也都服毒自尽了，只剩下灵相的六个徒弟。 六人就是跟着灵相办事的，什么都不知道。 而柳识和张允济也神色非常不好看地回来了。 “还有人潜伏在暗中，我们回房州城时，对方提前行动，同福客栈起火，所有痕迹都被烧没了，死了四个人。”张允济脸色难看道。 “哼，真是大手笔啊，能养得起这么多死士的，只有世家，而跟我有仇，想要我死的，也就山东士族。” “好啊，几次三番算计我，欲杀我，以为你们毁掉证据，我就动不了你们了吗？” “我要不让你们身败名裂，我就不姓叶。” 叶尘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没有足够的证据，但灵相说对方是河北士族，一切线索也都指向山东那边士族，河北位于山东。 这个时候的山东是广义上的。 北方分为陇西、关内、山东。 山东包括河东道、河北道，以及河南道的一部分。 以太原王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范阳卢氏这六家为首。 然后是依附于这六家的，如琅琊王氏、河北刘氏、陈郡谢氏、颍川钟氏等等。 山东士族显赫于三国士气，晋朝时达到极盛，原因就是晋朝皇帝逃到那边避难，只能重用士族以自保。 如琅琊王氏、陈郡谢氏，与晋朝皇室平起平坐。 后随着晋朝覆灭，两家有所没落，但影响力依旧不可小觑。 关内士族，主要包括河东裴氏、薛氏、京兆韦氏、杜氏、柳氏、苏氏、弘农杨氏这七家。 至于陇西，那就是关陇门阀的天下，如长孙家、宇文家、独孤家、杨、李等等。 各地方士族抱团，彼此联姻，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 山东士族的狂，源于他们足够强大的底蕴，历朝历代，尤其南北朝时期，各国半数以上官员都是他们的，能够控制一个王朝的兴衰。 隋文帝为了不被山东士族摆弄，搞出科举制，隋炀帝废归废，一直在对抗山东士族。 哪怕现在，李世民也只能压制山东士族，而不敢贸动。 历史上，唐朝最终也没能把山东士族怎么样，还是靠黄巢屠了一遍。 但如今他来了，事在人为。 山东士族能利用佛门来对付他，他又何尝不能。 “你们觉得这些服毒自杀的人，是佛门中人吗？” 叶尘扫视着被天纪军控制，蹲在地上的一千多名僧人。 “肯定不是，佛门众人怎么会在嘴里藏毒呢。”灵广住持接话。 “不错，他们是河北士族养的死士，与灵相勾结，利用佛门欲杀我，对抗当今陛下。” “成，你们杀害朝廷国公，整个佛门都得被清洗。” “不成，你们背黑锅，他们屁事没有，整个佛门都被河北士族害了。” “你们真以为那是佛祖显灵，错了，那不过是河北士族让灵相用夜光粉画在山壁上的佛祖画像。” “山壁是白的，夜光粉也是白的，故而看不出来。” “今晚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你们所谓的佛祖显灵多么可笑，一群被人利用的蠢货。” 叶尘直接把真相揭露出来。 “李孝肃，带天纪军提水到山顶上，倒水冲洗山壁。”叶尘接着吩咐。 李孝肃当即让人前去照办。 叶尘则去把藏在后山的夜光粉拿来。 第三百七十五章 当官的意义 “这便是夜光粉，白天放在阳光下，吸收光能存储，晚上便会把存储的光芒释放出来。” “知道昨晚灵相为什么让你们到灵空寺休息吗？因为河北士族培养的死士让他这么做的。” “刺杀完我们，他们立刻混入你们之中藏匿，罪让你们背。” “你们应该庆幸他们没有得逞，不然你们就是共犯，十张嘴也说不清，都得死。” 叶尘疯狂灌输河北士族害你们的思想。 同时，拿出来一部分夜光粉混合水搅拌。 天纪军很快把山壁清洗干净，在太阳照射下，很快晒干。 叶尘绑着绳子，下到山壁上，用夜光粉水写下一行大字——唐皇李世民万岁！ “李孝肃，你在这里看着，柳识，安排人通知房州各县官员组织百姓来看看，他们眼中佛祖显灵的真相。” 叶尘快速安排好，带着张允济、岑文本和李烟柔骑马回房州城。 先陪李烟柔去买了一套成衣换上，然后去酒楼吃饭。 最后去同福客栈调查。 客栈被烧毁得非常厉害，摇摇欲坠。 叶尘施展轻功上去，小心翼翼寻找线索。 烧毁最厉害的房间，必然就是凶手住的。 烧得太厉害，没找到线索。 只能找客栈掌柜和伙计打听住在那个房间的人长什么样，画像。 通过画出来的画像，对比烧死的四个人，住在那个房间的人并没有被烧死，失踪了。 叶尘下令当地衙门大量画像通缉，只是现在通缉，估计已经晚了。 不过也不重要了，他知道怎么回事，对着目的是什么，这就够了。 通缉，只是给无辜惨死的四个人一个交代。 哪怕现代，都有很多案子查不清，何况古代，通讯、交通、人口登记都太落后了。 傍晚时分回到灵空山，这里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百姓。 随着夜幕降临，叶尘写的那行字显露出来，散发着白光。 “这是什么情况？佛祖法相呢？” 百姓一阵哗然，那些僧人更是信仰崩塌。 包括灵广住持，他是真的以为佛祖在灵空寺显灵了。 “这就是佛祖显灵的真相，灵空寺灵相禅师，与歹人勾结，利用夜光粉在山壁上画下佛祖画像，欺骗你们，散播谣言，引导你们对抗皇帝。” “这就是夜光粉，在夜晚会发光。” 叶尘捧着一捧夜光粉，站在山顶训话。 “这世上要真有一个慈悲为怀的佛俯瞰世间，又怎还会有那么多饥荒灾祸？” “而当今皇帝让你们吃饱饭，日子越过越好，每天天不亮就开始批阅奏折，一直忙到深夜，我希望你们不要辜负皇帝的一片苦心。” “佛教是八百年前汉朝时期，自西域传入咱们华夏的，在汉朝之前，还有秦朝、战国、春秋、周朝等等。” “那时候干旱可没佛拜，旱灾又是如何解除的？” “灵广住持，我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的师弟灵相禅师，佛祖的信徒，却亵渎佛祖，利用佛祖，你们的佛祖为什么没降罪于他？” 叶尘的声音在夜空下回荡。 “唉，或许世上真的没佛，老僧会解散灵空寺，还俗不再参佛。” 灵广住持被逼得没办法，悠悠叹息。 “骗子，亏我们还跑来上香祈福，浪费钱。” “就是，骗子，我再也不信佛了。” “就该把寺庙全拆了。” “……” 百姓感受到深深的欺骗，群情激奋。 “我是楚国公叶尘，他们利用你们散播言论，要我剃度出家赎罪，可我又有什么罪呢？” “高产粮种是我发现的，你们现在吃的大白菜也是我弄出来的，还是菜籽榨油也是我发现的。” “武举也是我提出的，让你们有更多上升渠道，日子更有盼头。” “而他们故意这么散播，就是为了引我来这里，要杀我，我自认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 “就因为你们随意相信歹人，乱传播谣言，我上当了，差一点死在这里。” 叶尘声音带着几分怨气和愤怒。 无知真的很让人恼火啊。 古代的舆论战也挺狠呐。 百姓全都心虚地沉默了，人家让他们吃饱饭，他们却被人利用，反过来抨击让他们吃饱饭的人。 “我说这话，是希望你们以后不信谣不传谣，相信朝廷，等待朝廷下结论后，以朝廷的结论为主，别再被歹人利用。” “也别再信什么虚无缥缈的神佛，自强不息才是硬道理，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 “现在国家的发展是史无前例的，只要你们勤奋，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大军对外征战，平吐谷浑、灭高句丽、新罗、百济，这些国家的人会被定为低等种族。” “比如吐谷浑人，三等种族，需要十税五，他们交的税赋多，国库会快速充实，相对地，会慢慢降低大唐华夏民族的税赋。” “也就是说，你们交的税会越来越少，日子越来越富足，或许不久后，你们不用再交税赋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一句话，相信朝廷。” 叶尘继续训话。 “我们知道错了，以后谁也不信，就信朝廷的。” “朝廷万岁，皇帝万岁。” “……” 百姓齐齐山呼，或许是真的后悔懊恼，也或许是叶尘画的大饼太香。 “希望你们一直记得，好啦，各地官员组织大家各回各家吧。” 叶尘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淡，他让天下人吃饱饭，结果天下人被人一挑唆，便反过来攻讦他，怎能不心寒呢。 回到灵空寺。 张允济见叶尘心情很不好，知道叶尘在想什么，笑着坐到叶尘旁边：“还是太年轻，这就心寒了？” “但这不就是当官的意义吗？如果百姓什么都懂，还要官干什么？” “或者说这就是当官的责任，拿着高额俸禄，掌控着权力，自当承担这些。” 一语惊醒梦中人，叶尘豁然开朗，笑着看向张允济：“姜还是老的辣啊，是我着相了。” “哈哈，你纵然有才，但经验不是才华能弥补的，古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张允济朗声笑道。 “这话没错，咱们三个，张大人经验老道，沉稳老练；我才思敏捷，擅奇思妙想；你洞察力极强，善于发现。” “所以我们三个联手，破案总是很轻松，因为我们能从各方面找到突破口。” “或许千百年后，我们三的组合，在史书也是一代传奇。” 岑文本神采飞扬道。 第三百七十六章 我要对不起你了 “哈哈，你可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张允济朗声一笑，虽然在吐槽岑文本，但听笑声，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我倒觉得不无可能。” 叶尘笑道。 历史上，张允济虽然名声不显，但也是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电视剧还拍过。 至于岑文本，明日可就大了，大唐宰相，有很多历史形象。 嗯，惧内形象尤为突出。 魏征、房玄龄、岑文本，贞观时期三大妻管严，留下典故的。 三人说得兴起，约着喝起小酒。 第二天，叶尘让那些僧人各回各家，并没有为难。 不放走，怎么去传播河北士族害佛门的言论呢，就你们会玩舆论是吧。 还没完呢。 天下僧人流放河北，慢慢玩，慢慢闹去。 叶尘只带走了灵空寺僧人。 古代罪罚兴连坐，谋害国公，算计皇帝，灵空寺僧人肯定是完蛋了。 人家都要害他了，他当然不会手软。 加上灵广住持，一共十八人，全部带上刑枷，柳识派了衙役随行押送。 五月中旬抵达长安。 佛祖显灵的传言，还在长安闹得沸沸扬扬，押着一群和尚进城，立马引起很多百姓围观。 “楚国公，佛祖显灵是不是真的？” 有胆子大的百姓询问叶尘。 “喏，灵空寺的和尚都被抓来了，也没见佛祖把我怎么样？” “真相你们很快就会知道，非常精彩，过几天让你们见证奇迹。” 叶尘笑道。 “你看吧，我就说是假的，佛祖要真显灵，还能让灵空寺的和尚被抓走。” “就是嘛，佛祖显灵为什么不在长安显？” “……” 有大聪明立马优越了起来。 叶尘笑笑，已经毫无波澜。 人云亦云，这是人的天性呐。 “你们去跟陛下交差吧，我回家了。” 叶尘说了一声，带着李烟柔回楚国公府。 “嘚嘚。” 正在院子里玩耍的悦儿，看到叶尘回来，眼睛都亮了起来，开心地飞奔过来。 “不能再叫嘚嘚了，叫爹爹。”叶尘抱起来亲了两大口。 “不嘛，我喜欢叫嘚嘚。”悦儿噘着小嘴撒娇。 “小心人家笑话你不会说话。”叶尘宠溺道。 小丫头说话已经很利索了，会叫爹爹，但喊习惯了，还是喜欢喊嘚嘚。 “大人。” 小月开心地走过来，眉宇间格外欢喜。 “那个，云兰郡主她受了伤，你帮她涂一下祛斑膏。”叶尘有些心虚道。 女子都是爱美的，那么大的伤口，留下明显伤疤，肯定会成为李烟柔一生的遗憾。 “好。” 小月也没多想，拉着李烟柔进房间去。 待出来，小月眉宇间已不见欢喜。 李烟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走了。 “大人，我又有孕了，前几天发现的。”小月跟叶尘分享，但笑得却不是那么开心。 “你跟你姑姑去军事学院喊你师姐她们回来吃饭好不好？”叶尘忽悠起悦儿。 “好。”悦儿活蹦乱跳地跑去找兀玛。 叶尘拉着小月进屋说起悄悄话。 “大人，云兰郡主身上的纱布是你绑的吗？”小月小心翼翼询问。 那个位置，李烟柔是无法自己缠纱布的，而要缠纱布，势必要脱光。 “嗯，她受伤是为了救我，若非她及时赶到，我必死无疑。”叶尘点头承认。 “你有没有受伤？”小月顿时慌了，拉着叶尘检查。 “我没事，这次的事情，是有人布的局，故意引我前去灵空寺，在那里布了陷阱，欲要把我伏杀在那里。” “他们挖了陷阱，里面满是毒蛇，灌了火油，幸亏李烟柔及时赶到，用鞭子把我拉出来，不然我肯定被烧死。” “你知道谁要杀我吗？” 叶尘慢慢切入正题。 小月摇摇头，大人那么好，谁会想着杀大人啊。 “有清官就会有贪官，清官清正，必然就会影响到贪官的利益，自然而然就成了政敌，想杀我的就是我的政敌。” “我得尽圣恩，他们都敢做局杀我，他们传承数百年，家族底蕴深不可测，我不怕他们。” “可百年之后，我们的子女斗得过他们吗？为了报复，他们会清算我们的子女。” 叶尘切入正题。 “啊？那怎么办？” 小月慌了神，紧紧抓着叶尘手臂。 “现在只有一个解决办法，我可能要失信对不起你了。”叶尘有些心虚地握住小月的手。 “你要娶云兰郡主？”小月立马反应过来。 “嗯，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得报，也需要与她家联姻，借助她家的力量。” “想要保全我们子女，唯有联姻，我们需要多生几个孩子，让他们也联姻，这样他们才有根基对抗我的政敌。” “我曾经最讨厌这种肮脏的联姻，可如今不得不如此做，我们没有退路了，现在即便辞官归隐，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们。” “我终究不是无所不能的，让你失望了。” 叶尘苦涩而惭愧地看着小月。 “不，才不是，你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在我心里，大人永远是最厉害的。” “其实那天晚上你和杜大人聊天，我都听到了，云兰郡主很好，你娶云兰郡主我是能接受的。” “不过，我一直都会是你的妻子，对吗？” 小月紧紧抱住叶尘，仰着头看着叶尘，眼神中充斥着不安和乞求。 因为她出身没有李烟柔好，也没有李烟柔有本事，她怕大人有了李烟柔就不要她。 “当然，我们是彼此在世上最亲的人，我们相依为命，走过最艰难的岁月，我们之间的感情无人能及，你永远是我的妻子，唯一的正妻。” “而且你可是陛下赐婚的，你也有自己的底气啊，你是卢国公的干女儿，皇后的闺蜜，你的地位没人能动摇。” “如果我们没有孩子，我肯定不会再娶，但我们有了孩子，我必须为孩子们考虑，但不管如何，我们之间的感情永远不会变。” “我恐怕也要对不起孩子们了，不能让他们自由地追寻幸福，自己做主婚姻。” 叶尘紧紧抱着小月，政治真的太沉重了。 “我相信孩子们会理解你的。”小月也紧紧抱着叶尘，她能感觉到，叶尘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洒脱。 “我所能做的，唯有尽量消灭政敌，但陛下需要制衡，他不会允许我把人全部弄死的。” “以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或许玄武门之变后，我们就该急流勇退的，做个富贵闲人。” 叶尘看着窗外，眼神已不复曾经的清澈。 第三百七十七章 要你永远如今晚 朕傍晚，叶尘拎着坛酒进宫去找李世民。 “以前都是我找你喝酒解闷，怎么？被河北士族整烦了？” 李世民有些诧异地看着叶尘，张允济和岑文本已经把事情都和他说了。 “我终也有我的烦恼，我不想瞒你，我要娶李烟柔，我要联姻。” “你在，我当然无忧，可我们百年后，我的子孙会被他们清算，我知道，你不会把山东士族赶尽杀绝，你需要制衡。” 叶尘把酒满上。 李世民愣了一下，然后深深叹了口气：“唉，最终我们都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曾经我讨厌父亲利用我搞制衡，可如今我不得不搞制衡。” “曾经你向往光明，极度抗拒联姻，如今却主动要求联姻。” “我们都成熟了，但也多了太多烦恼。” 说着，李世民举起酒杯跟叶尘碰杯。 “是啊，或许我们这般坦诚相待的时间也不多了，有一天你也会忌惮我，打压我。” “或许玄武门那天之后，我急流勇退才是最正确的，还是想得太简单，太自以为是了一些。” 叶尘苦笑道。 “不，你不负我，我永远不会负你，你不越界，我永远不会动你，我想要你永远这般坦诚相待。” 李世民很认真地看着叶尘。 “我尽力吧，我既然选择了你，自然不会负你。” “换个话题，太沉重了。” 叶尘深吸一口气。 “好，没有足够证据，不用跟河北士族闹，罪归佛门，全国僧人流放河北，让他们去那边开荒，收高税，定为三等人。” “再派人散播是河北士族害的他们，让他们和河北士族闹去，顺便瓦解河北士族在河北的民心，你觉得如何？” 李世民道。 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开运河，在河北狂征徭役，加之窦建德、刘黑闼在河北起义，战争不断，人口损失最多。 战争结束，河北直接没了三分之二人口，大片荒地没人种。 窦建德为什么在河北得民心，最大的原因其实是被隋炀帝祸害透了，而窦建德反隋。 “善。” 叶尘竖起大拇指，他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我打算继续改革军队，国土越来越大，打下来的领土势必要常驻军，之前那套方案有点不合适了。” “我打算让兵部主管地方军，南衙十六卫和北衙禁军兵权独立，兵部只管后勤，神机军由军机处节制一半兵权。” “北衙禁军常驻京师，南衙十六卫，左卫驻守京师，右卫驻守重要关隘，如榆关、雁门关等等。” 李世民道。 现在大唐军队主要分成四部分，地方军十二军团，每军两万人，共计二十四万。 之前由各道大行台节制，后来他削弱大行台，兵权改为他和兵部、地方大行台共同节制。 南衙十六卫，每卫一万人，共计十六万，他和兵部节制。 北衙禁军包括皇城军、御林军、禁军、巡防军，共计八万，由他和兵部节制。 然后是最精锐的神机军，装备火器，共计五万人，也是由他和兵部节制。 这就是大唐现在所有的军队，一共五十多万。 兵部的权力还是太大了。 “挺好，这方面你最擅长，我就不掺和了。”叶尘道。 历史上，李世民就是这么干的，后来大唐内乱，南衙和北衙分别支持大臣和宦官，双方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于是爆发著名的香积寺之战，双方在香积寺对砍，谁输谁反贼。 “只不过如此一来，府兵制就废了，得改用兵屯制，军费开支会大增。”叶尘提醒道。 府兵制就是闲时为农，战时为兵。 比如鄠县的参军的，平时成建制地驻守鄠县，轮流训练，守卫鄠县治安，保持战斗力。 就是一半训练，一半回家务农，轮流交替。 而兵屯制就是军队固定驻守在某地，在那个地方开荒屯田，在那个地方轮流训练和屯田。 府兵制因为士兵可以经常回家，所以闲时军费开支大减，而兵屯制，就没法缩减军费。 “我计算过，打下吐谷浑、高句丽等国，加上南疆归降，每年农耕上交的税收，能支持兵屯制。” “兵制必须得改，如河西走廊、吐谷浑、高句丽都需要大军镇守。” 李世民冷静道。 这一晚，两人聊了很多，喝得伶仃大醉，叶尘是长孙皇后安排人送回楚国公府的。 第二天，朝会召开，因为证据不足，李世民没有说是河北士族与灵空寺和尚串谋。 只是暴怒，把僧人贬为三等人，全部流放河北开荒。 河北土地肥沃，但人口少，大量土地荒废，所以河北士族也没有理由反对。 但他们心里都知道，叶尘肯定查出了什么，只是没有确凿证据，把僧人流放河北，是叶尘和皇帝的反击。 真是可恶啊，这样都没能弄死叶尘。 叶尘不掌实权，加上陛下极其信任，他们没办法利用权谋手段对付叶尘，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暗杀。 但叶尘着实太难杀了。 灵空寺和尚全部株连，五日后朱雀门外斩首示众，这是叶尘和李世民商量好的。 叶尘并没有去上朝，在忙活什么呢，在朱雀门外城墙上画像。 把工部匠作少匠阎立本都喊来帮忙。 用了三日时间，画像画好，叶尘把带回来的夜光粉找袁天罡进行重新提炼，以便更好地吸收和储存光能，夜晚亮的时间更长。 同时提炼透明树脂，用树脂混合夜光粉粉刷，能防水。 忙活两天，把画像涂上夜光粉。 也是当天，灵空寺僧人全部被诛杀在朱雀门外，叶尘监斩的。 “灵空寺僧人罪大恶极，用奇技淫巧制造佛祖显灵的假象，欺骗世人，散播谣言，诱我前去调查，在灵空寺伏杀我，制造成佛祖降罪处死我的假象。” “而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蛊惑百姓施压陛下，把陛下变成佛门信徒，重振佛门，他们要做国师，把持朝政，以谋私利，祸国殃民。” “今晚天黑后，你们来朱雀门前，有惊喜，见证奇迹，我给你们讲解佛祖显灵的真相。” 叶尘站在城头朗声道。 最后一句话，深深勾起百姓好奇心。 于是，傍晚吃过晚饭后，夜市也不去逛了，全跑来朱雀门前看热闹。 随着夜幕降临，墙上的画像渐渐亮了起来，正是李世民的画像。 被叶尘和阎立本画的那叫一个惟妙惟俏，尤其眼睛，高高在上，俯视苍生，威严感扑面而来。 “哇，陛下显灵了。” 百姓震撼不已，激烈地议论起来。 第三百七十八章 平辽东，大军还朝 “瞎说什么，朕还没死呢，显什么灵？” 李世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跑朱雀门外去看，越看越满意，画得太好了，那份威严感，妥妥的帝王之相啊。 “这便是所谓佛祖显灵的真相，其实不过奇技淫巧，有一种粉末叫作夜光粉，白天吸收阳光后，晚上会散发出光芒。” “陛下让天下人吃饱饭，每天殚精竭虑治国，任用贤臣，国家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日子越过越好。” “然那些秃驴为了一己私欲，污蔑陛下，破坏国家安定，若是让他们得逞了，你们还能如现在这般安定生活吗？” “你们说说那些秃驴该不该杀？” 叶尘站在城头演讲。 “该杀，该杀……” 百姓情绪被调动起来，振臂高呼。 “秃驴们冒充佛祖，亵渎佛祖，他们自己都不信佛，结果你们信，人家把你们当傻子糊弄。” “佛教八百年前传入华夏，而八百年前也有旱灾，那时候可没佛信，旱灾怎么解除的？” “这世上太多妖言惑众，有太多居心叵测之人想利用你们达成目的，以后莫要盲目相信谣言，一切等朝廷下定论。” 叶尘继续训话。 “我也是人，我也年轻气盛，说实话我很生气，很心寒，高产粮种是我发现的，如今天下人吃饱饭，怎么也有我一份功劳。” “可你们被人一怂恿，跑来指责我，让我剃度出家，凭什么，我也有妻儿，我也会痛心。” “后来，大理寺卿张允济大人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这就是为官的意义，如果百姓皆明智，什么都知道，还要官干什么？” “张大人说得很对，我希望你们记住这件事，吃一堑长一智，如果永远重复同样的错误，那么你们永远无法明智。” “朝廷推行的字画册，让你们都有了识字明理的机会，希望你们能好好看，好好学，莫要再被人蛊惑和利用。” 叶尘格外语重心长地引导。 大概是感受到了叶尘的真诚，那些被蛊惑的百姓纷纷自责起来，更有许多痛哭流涕，向叶尘道歉。 而连带的，张允济也出了大名，能说出这种话的，肯定是位好官。 而第二天早上，楚国公府门口堆了很多东西，百姓送来的歉礼，很多，都堆成山了。 叶尘也不知道谁送的，无奈只能让人收下，心中那份压抑，随之消散了很多。 而三天后，李艺带着一部分大军回来了，留下五万大军，由李绩和苏定方统领，镇守在高句丽和半岛。 三辆囚车关押着高句丽王、新罗王、百济王。 高句丽王双手被李艺剁了，半死不活地蜷缩在囚车里。 百姓夹道欢迎，士气高涨，热情如火。 大唐再一次赢了，而且一次灭三国。 李世民命太子李承乾带领官员去城门口迎接。 李靖带领兵部负责安置大军。 李承乾带着众将入城，一支军队押着俘虏入城，绕城示众。 傍晚，来到朱雀门外。 李世民带领百官站在城头，桀骜而霸气地俯视着下方。 “高句丽王，朕比隋炀帝如何？隋炀帝三征未能覆灭高句丽，便觉得你高句丽很强，够格跟朕，跟大唐叫板？” 李世民霸气地凝视着高句丽王。 高句丽王连抬头看李世民的勇气都没有。 “新罗王，两面三刀，企图利用朕，利用大唐，就你也配？”李世民继续训。 新罗王更心虚，低着头屁都不敢放一个。 “百济王，就你百济弹丸小国，谁给你的勇气对抗大唐？” 李世民凝目看过去。 “唐皇陛下，我错了，愿带领百济对大唐称臣纳贡。” 百济王更怂，赶忙求饶。 “你百济都灭了，何需你带领？”长孙无忌讥讽道。 “哈哈……” 百官一阵哄堂大笑。 下方围观的百姓也跟着放声嘲笑，笑声中充满自豪和自信。 自己的国家是最强大的，他们是最高贵的子民，以后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 “张允济，把他们押去大理寺昭狱关押起来，明日再处理他们。” “今晚，是属于北征将士的，将士们辛苦了，朕已备好庆功宴，请诸君赴宴。” 李世民张开双臂朗声道。 “陛下万岁。” 众将纷纷下马行礼，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朱雀门。 老规矩，在武德殿摆庆功宴。 “陛下，臣有罪，臣一时间没忍住，下令屠了高句丽王城，剁了高句丽王双手。” 一进殿，李艺便下跪请罪。 “陛下，臣也有罪，臣同意了。” 侯君集、长孙顺德、张士贵跟着跪下请罪。 “不，你们没罪，高句丽没有底线，那便该承担相应的代价，该杀，以慰惨死将士在天之灵。” “在朕看来还不够，朕已下令召集各国前来长安开会，共同审判高句丽。” “你们是大唐的功臣，今晚属于你们，都快起来。” 李世民走过来，亲自把几人扶起来，几人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宣颉利和慕容顺，众将凯旋而归，他们怎能不来献舞以贺，哈哈。” 李世民桀骜大笑。 百官也跟着大笑，这两人献舞，快成大唐固定节目了。 颉利和慕容顺郁闷地被带上来。 “你们打的高句丽、新罗和百济，关我们什么事，让那三国国王跳啊。” 颉利怨气冲天。 “别急，以后你们的队伍会越来越大，人家远道而来，总得让人家休息一下。”李世民揶揄道。 百官再一次大笑。 “喜欢看是吧，奏乐。” 颉利已经彻底摆烂，毫无尊严的扭了起来，那叫一个油腻。 最过分的还脱衣服，露出一身肥肉，故意跑到众将面前扭。 众将看得龇牙咧嘴的，被恶心坏了。 吐谷浑可汗慕容顺也被颉利带的极其油腻，跑李世民面前扭。 “好啦好啦，入座，宣教坊司舞姬。”李世民实在受不了。 很快，舞姬上来，颉利二人还跳上瘾了，拉着舞姬一起跳。 众人无语捂脸，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一直到子时，宴会才结束，众将喝得酩酊大醉，叶尘扶着程咬金回家，李烟柔扶着李艺回家。 “爹，叶尘答应娶我了。”李烟柔忍不住跟李艺分享。 “啊？发生了什么？”李艺怔住，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叶尘怎么会改口。 “也没发生什么，就是他成熟了，想联姻。”李烟柔道。 “哈哈，成熟好，成熟好啊，爹更放心你嫁给他了。”李艺朗声大笑。 他当然支持女儿嫁给叶尘，一为报恩，二来看中叶尘的能力和前途。 但凡叶尘愿意，文武百官绝对争着抢着跟叶尘联姻。 第三百七十九章 封无可封怎么办 第二天大朝会，叶尘也去了。 第一件事就是论功行赏。 连带李靖他们灭吐谷浑的功劳一起封赏。 一个个功劳已经非常大，爵位非常高，快要封无可封了，只能封勋。 李艺、李靖、李孝恭加封柱国，食邑增加一千户，子嗣可入国子监或者军事学院深造。 侯君集、李绩、张士贵、苏定方、薛万彻、薛万钧加封上护军。 尉迟敬德、程咬金、秦琼、冯立等将加封护军。 突利、阿史那忠、契苾何力这三位突厥将领，直接封郡公，授大将军衔。 而叶尘献计平吐谷浑、高句丽，作用巨大，食邑增加一千户，赏赐大量金钱。 叶尘也快封无可封了，国公封号分三级，叶尘的楚国公已经是最高一级，之前出使说服南疆归降，已经加封柱国，免死铁券也赐了，上升空间只剩下一个上柱国。 再封，只能官职上兼任，让叶尘掌实权了。 现在一等国公，只有叶尘的楚国公和长孙无忌的赵国公。 一等国公就是春秋战国时期那些大国国号——秦、齐、晋、楚、魏、赵等等。 二等国公，周朝分封的诸侯国国号——卢、陈、卫、潞等等。 三等国公，美称——英、武、贞、勇、烈等等。 然后是郡公、县公，用的都是地域名，清河郡、弘农郡、鄠县、武功县等等。 封号也对应着等级，享受几品待遇。 国公都是从一品，但等级不同，食邑数量天差地别，一等国公食邑五千户，与郡王、嗣王等同。 二等国公食邑四千户，三等国公食邑三千户。 叶尘现在都食邑七千五百户了，他和小月生活又简朴，钱根本用不完。 一年下来，他单单俸禄都上万贯，经常赏赐，加上职田、食邑的收入，还有他还和李世民合伙做着卖冰和香皂的生意，时不时卖点琉璃，一年收入五万贯左右。 尤其现在干旱，天热，冰不要太好卖。 反正他现在资产几十万，文雅玩意他也不喜欢，青楼那些他也不去，都不知道怎么花。 府里人不多，开销不大，也就平时走走人情往来会花点。 他真没贪一分钱，可就是越来越富。 要不天下人都想当官呢。 唐朝俸禄不被克扣的情况下，真不低。 贪官出现，一是被逼的，二是把持不住自己，好奢。 经历过现代的繁华，古代实在无趣，连放纵都提不起兴趣。 古代的生活条件，美女真心不多，家有美娇妻，对青楼根本没欲望。 当然，这也只是现在，以后孩子多了，开销自然就大了。 而封赏完，接下来就是处理高句丽三国，国王囚禁长安，王室男丁贬为奴，女子充入教坊司。 然后就是按流程，威逼利诱拉拢各国贵族为己用。 放这些贵族回去管人，配合大唐官员行政。 在辽东设辽东道、辽中道、辽岛三道。 高句丽族定为九等种族，十税七，随着考中科举人数增加而提升人种等级。 高句丽实力确实不差，有一百万左右人口，只不过现在只剩下一半，被李艺下令屠了一遍，青壮都快死光了，已经废了，根本没有造反资本。 总之对高句丽人的定位是勉强苟活着就行。 或许几十年后高句丽族就会消失，这也是大唐想要的，几十年后，大唐人口定然暴增，迁居过去。 高句丽族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新罗族定为五等，十税六，在考功名方面放松一些，同样随着考功名人数提升人种等级。 百济和吐谷浑一样，定为三等种族。 大唐现在对外扩张已经形成一套流程制度。 只要大唐能持续强盛五十年，足以把这些异族完全同化，完全收服，以成为华夏民族为荣。 华夏文化最强的地方就是兼容，同化。 高句丽现在人口不足五十万，新罗和百济本来人口就少，被揍了一顿，更少了。 新罗现在人口不足二十万，百济人口更是不足十万。 而随着三国正式投降，系统奖励也到账了，高句丽还是有排面的，值两万五千兑换值。 新罗五千，百济三千，总计三万三千兑换值。 加上之前积攒的两万八千积分，现在一共有六万一千兑换值。 距离兑换一颗洗髓丹，还差九千积分。 不过不急，反正悦儿还小，有的是时间。 现在辽东、北方草原已经完全收复，就差西域、吐蕃、安南那边。 这些地方本就该是华夏的，而以古代的交通，这也是一个国家能实际掌控的极限了。 余下的，可以效仿大唐在历史上的方法，成为大唐属国。 但与历史上大唐不同的是，属国必须学习汉文化，将之同化。 这才是天下大同嘛。 陌刀军和横刀军的战斗力，在辽东战场发挥得淋漓尽致，那叫一个凶残，最少的一个都杀了十个敌军，战功赫赫。 还有武举中举的八百武子，都是有武功在身上的，战斗力极强。 全都得到不低的封赏，八百武子中，更有不少被提拔为校尉。 而对于大军的犒赏，也是相当丰厚，不少底层军官，表现出色被封爵。 对于阵亡士兵，抚恤金更是丰厚。 因为公平，待遇丰厚，大军开始嗜战，渴望建功立业。 叶尘在家都听说大军叫嚷着要去干西域和吐蕃。 李世民忙得脚不沾地，一要处理辽东那边的事，二要改革军政。 南衙十六卫，左卫留守京师，与北衙军各自八万，加上五万神机军，在京师形成平衡，右卫前往重要关塞驻守。 地方十二军，三军驻守辽东，两军驻守青海道和河西走廊。 两军驻守河套地区，主要为了饲养战马。 余下五军分驻各道。 还有突厥的五万突骑卫，被李世民一分为三，分别受突利、阿史那忠、契苾何力统领，驻守于河西草原、雁门关外、榆关外。 骑兵守于外，直接把大唐弄成铁桶阵。 然后要解决军队屯田的事情，李世民忙得焦头烂额。 而叶尘则忙着娶李烟柔的事。 所谓三妻四妾，三妻指的是正妻、平妻、侧妻。 皇帝后宫也分这些的，皇后就是正妻，贵妃是平妻，贤、良、淑、德四妃对应侧妻，婕妤、昭仪那些就是妾了，根本没地位。 李渊的张婕妤，别看跳得欢，极得李渊宠爱，然而地位也就那样，李世民说处死就处死了。 娶正妻三媒六聘，平妻只有一媒二聘，侧妻直接没有，比妾室高不了多少。 所谓一媒二聘，就是找个媒人去下聘，然后就娶了，连接亲流程都没有，娘家自己送过来。 侧妻比妾室高贵的地方就在于娶侧妻会举报正规喜宴。 毕竟有救命之恩，叶尘也给足了李烟柔面子，主动去接亲。 第三百八十章 不见血的暗斗最凶险 婚礼不算繁杂，把人接回来，摆了八桌，请双方亲朋好友来贺。 最重要的一点，李烟柔给小月敬茶，确定了小月是主母。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是抽空来祝贺。 叶尘没邀请山东士族，山东士族也没来。 而此刻，山东士族很不安地聚在一起。 “叶尘这个时候纳云兰郡主，很可能是被我们激怒了，打算联姻跟我们死磕到底。”崔义玄道。 他们各家养的死士当然很可靠，但灵相可能屈服了。 灵相知道的有限，但也能让叶尘和陛下知道是他们干的。 陛下把天下僧人流放河北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初太上皇赐婚都没接受的叶尘，现在却主动纳平妻，显然急眼了。 叶尘没有根基，没有确凿证据根本无法把他们怎么样。 联姻，代表着叶尘不再是单打独斗。 “这对我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叶尘自身没有弱点，所以我们不得不用伏杀这种下三滥招数。” “但燕郡王家未必不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叶尘保还是不保？” 王裕带着三分阴险道。 “不错，陛下把僧人流放河北，明显想让我们难堪，派人再怂恿一下那些僧人，还不得矛头都指向我们。” “我觉得是时候启动计划了。” 郑善果道。 “嗯，那便开始吧，趁着陛下现在正在打下辽东的自得中。” 众人纷纷赞同。 一场曾经毁掉隋炀帝，毁掉隋朝的阴谋，悄然酝酿。 楚国公府。 春宵一刻值千金，第二天起来，叶尘神清气爽。 李烟柔可比小月放得开得多，昨夜很疯狂。 按照规矩，李烟柔清晨起来后，给小月敬茶。 李烟柔比小月大半岁，但还是按照规矩以姐姐称呼小月。 小月大概心里是酸楚的，但还是让悦儿喊李烟柔二娘。 叶婉儿还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很是欢喜，也不喊李烟柔师傅了，改口喊师娘。 下午回门。 叶尘陪着去。 李烟柔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在军中，大哥李宣、二哥李通，都是下都督，正六品下。 弟弟李安，军中校尉。 大唐的武将官职，从低到高：副尉、校尉、参军（副将军）、将军、中郎将、正将军、大将军。 大将军如十六卫大将军、地方十二军大将军，都配一名正将军、两名中郎将，然后各种将军。 类似于六部，尚书、侍郎、左右侍从这种配置。 用管人来说，副尉就是管五百人的百夫长，校尉就是管一千人的千夫长。 参军管两千人，将军管四千人，中郎将是专门管军官的。 正将军和大将军，相当于右仆射和左仆射这种，左仆射权力更大。 而都督，就是在军事重州驻守的那种。 下都督对应参军，驻守下州。 中都督，对应将军或者正将军，驻守中州。 大都督，对应大将军，甚至高于大将军，驻守上州，如幽州、朔州、凉州、雍州。 都督关键时候有自主募兵，指挥百姓的权力。 雍州大都督，也就是京师大都督，也就秦琼担任过一段时间，还是在秦琼养伤期间。 现在都是空悬，相当于李世民自己担任。 还有大都护，总管皇城守卫，也是李世民自己担任。 李烟柔的兄弟们，对叶尘都很客气，一是因为叶尘武功高，二是因为叶尘救过他们全家。 “近期内，你们做事严谨一些，别让人抓到把柄，我和山东士族快撕破脸了，他们可能会利用你们来对付我。” 叶尘很严肃地叮嘱。 “那妹夫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李宣神色凝重。 他家就是河北的，深知河北士族的厉害。 当初父亲虽然是幽州军阀，但也得看山东士族脸色，不然一点粮食别想买到。 “嗯，不过需要很长时间，他们根深蒂固，想要一下子打死，除非屠杀。” “但陛下不会允许，山东士族影响力太大，哪怕陛下一直在打压，但现在依旧有着造反的能力。” “他们门生遍布天下，到处煽动，天下大乱。” 叶尘凝重地点点头。 看史书，觉得唐朝士族强大，真正经历，会觉得强大得可怕。 事实上，当初刚穿越过来，他也是有过雄心壮志的，自己拉起一面大旗争夺天下。 事实证明根本不可能，没有根基，没有影响力，谁会追随？ 做生意赚钱？就比如卖白糖，世家豪强很快就会盯上，人家有一万种方法抢配方。 就算赚到钱，粮食、兵器去哪弄。 乱世之中，这些东西全部被世家豪强控制。 隋唐反王们，王世充、窦建德、萧铣、李密这些，哪个不是出自世家豪强？ 自汉末三国开始，就是世家豪强在轮流做皇帝，人家牢牢把控着百分之九十九的资源。 他要想争霸，除非系统极度逆天，无限给钱粮兵器。 所以李世民能让唐朝延续三年内，真的牛。 如果不是李世民登基，唐朝极有可能如南北朝那般持续数十年就下线，进入世家豪强的下一轮争霸。 世家豪强最厉害的就是占据大量土地，控制大量人口，要钱有钱，要粮有粮。 然后，门阀有兵权，士族控制教育资源，想象力极大，引导天下舆论。 李渊当初为了稳住基本盘，获得各方支持，封赏了大量田地。 也就是说，士族现在手里依旧有大量土地，有许多依靠士族生活的佃户。 管控地契，只是阻止士族继续变强。 李世民让天下归心，但那些佃户不在内，佃户心中的主子只有租给他们地种的士族。 尤其山东那边，十户起码得有六户是佃户。 想要搞垮山东士族，还是得从教育资源入手，只有毁掉山东士族的影响力，天下学子不再依附、拥护山东士族。 才能通过各种罪名，把山东士族手中的田地和佃户解放出来。 “现在来说，京师是最安全的，我会跟陛下说，让你们留在京师，但你们千万要约束好自己，不要给人留下把柄。” 叶尘再一次叮嘱。 “好。” 一家四口凝重地应下，他们知道，这种不见血的暗斗，才是最危险的。 第三百八十一章 李世民大刀阔斧改革 回到楚国公府，叶尘便钻入书房研究怎么对付山东士族。 曾经雄心壮志，研究武器，谏议各种强国之策，想着征服世界。 如今却活成自己最讨厌的人，正事不干，一天早就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一晃来到六月中旬，大军犒赏完毕，众将带领大军离开，前往各地驻守。 李世民完成了军队改革，把众将的官职都进行了调整。 总而言之就是收拢兵权。 南衙和北衙军基本独立于兵部外，兵部只有管理权，而无调动权等实际权力。 而南衙和北衙也只是起到枢纽权，没有具体权力。 设南衙和北衙府司，南衙府司长孙顺德，北衙府司刘弘基。 李靖依旧是兵部尚书兼任左卫大将军，左卫正将军长孙操，长孙无忌叔父，不用想也知道是用长孙操制衡李靖。 右卫大将军薛万钧，带兵前往朔州驻守雁门关，加封朔州大都督。 张亮被召回，任右骁卫大将军，带兵驻守定襄，加封定襄道大都督。 李大亮任右武卫大将军，带兵驻守幽州，加封幽州大都督。 反正十六卫中的右卫，都派去驻守军事重地，边塞重地派去的都是具有统领才能的帅才。 李艺改封左威卫大将军，留守长安，负责在军事学院教授军事，三个儿子也都留下，跟着李艺在军事学院任教。 北衙那边，禁军、皇城军、御林军、左右屯卫，基本都是李唐宗亲担任，如李神通儿子李道彦，李孝恭兄长李孝基。 对于李唐宗亲，李世民采取拉拢一批，打压一批的分化政策，拉拢的如李神通、李孝恭、李道宗等。 陌刀军归南衙，横刀军归北衙。 然后侯君集统领军机处，军机处主要管神机军。 而兵部主要管地方十二军和突厥突骑卫。 李绩、张士贵、苏定方等为十二军大将军。 张士贵带两军去河套那边养马，训练骑兵。 李孝恭带两军在青海道那边，安修仁兄弟带一军在河西走廊那边，也都在训练骑兵。 大唐现在战马多啊，二十多万匹，大部分都是从东凸厥和吐谷浑搞来的。 然后李绩和苏定方带两军镇守辽东。 李世民在辽东设立安东都护府，李绩任大都护。 在北方设安北都护府，突利为大都护。 历史上，有勇气，有能力大刀阔斧改革的皇帝少之又少，李世民无疑是其中佼佼者。 哪怕叶尘有未来视角，随着李世民越来越成熟，能引导李世民的也不多了，顶多只能探讨。 像改革这种事情，叶尘根本不需要多管，李世民自己就能做得相当好。 毕竟是唐太宗啊，而且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也不是吃素的。 尤其房玄龄，那智慧就吓人。 朝堂上没多大改变，唯一的改变就是高士廉、萧璟、段志玄被调去治理辽东三道。 还有一大批地方官员被调过去。 贞观元年科举入仕的那边人，本来在地方实习，出任县丞、主簿等等，这下空出来大量官位，大量被拔正。 然后王珪升任侍中，虞世南任秘书监，卢赤松升任吏部侍郎。 还是那句话，山东士族官员私心重，但能力是有的。 而且李世民也没人用了，不得不用。 忙完一系列变革和调整，李世民终于能歇一口气。 但紧接着就要为接下来的科举忙碌，已经开始有各地考生抵达长安。 叶尘还是老样子，在军事学院教那些小屁孩。 如程咬金、尉迟敬德、秦琼等人都留在长安，也不能闲着了，一边管理军队，一边到军事学院授课。 那些武子立了功，膨胀了。 然后李艺组织和横刀军来场对冲。 武子们没组织，没配合，虽然不少武功不差的，但愣是没冲过横刀军。 横刀军都是军中好手，又练了横刀刀法，在张公瑾指挥下，进退有度。 还是在没用横刀的情况下。 身穿明光铠重甲，你打嘛。 武子们穿上铠甲，敏力大减，再加上没配合，拿头跟横刀军打。 事实证明，江湖武夫在正规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个人武勇也就那样。 就是叶尘，面对十名横刀军也只能跑路，绝对不会试图去对抗。 毕竟他参与训练的，有多厉害他很清楚。 在古代，铠甲远比武器重要。 比如唐朝，武德充沛，带兵器招摇过市，根本没人管。 但藏甲三副，直接定为造反。 知道李世民在忙，所以这段时间叶尘也没找山东士族麻烦。 山东士族则是没空，李世民派不良人怂恿那些僧人跟山东士族敌对。 佛教基本在大唐废了，之前流放僧人令一出，大量僧人赶紧还俗。 但最终还是有七八万僧人被抓捕流放河北。 全国寺庙全空，东西都被当地百姓搬空。 在不良人怂恿下，那些僧人没少在河北闹事，士族之人都被整死不少。 山东士族只能告官，抓捕了不少。 李世民根本不在乎，全部弄死都无所谓。 不愿意还俗的，说明都是被佛教教义毒害得很彻底，对大唐来说也没多大价值了。 弄去祸害山东士族，算是废物利用。 这天朝会，叶尘难得去上朝。 李世民有空了，该搞事了。 叶尘到的时候，正在讨论科举的事。 按照规定，国子监、吏部、礼部轮流主考。 上次国子监主考的，李纲被叶尘气倒，孔颖达主考的。 今年轮到礼部或吏部主考。 山东士族极力推荐礼部主考，因为礼部尚书崔敦礼、侍郎王谏客都是他们的人。 “武德五年那届科举礼部主考的，按规矩轮到吏部主考了，还是按照太上皇定的规矩来吧。” 李世民一言定下。 山东士族脸那个黑啊，这个时候你按照规矩来了。 偏偏李世民搬出李渊做挡箭牌，他们反对就是逼李世民不孝，罪名可就大了。 今年大量官员派遣往青海、辽东、云南等地，今年高中的，提正概率很高。 明年连着开科举，高中的就没那么好运了。 “还是说说出试卷的事吧。” “按规矩，殿试试卷朕亲自出，会试试卷三省各出一套，弘文馆负责印刷、保存。” 李世民把话题转移开。 都被你说完了，还说个屁啊。 虽然王珪升任门下侍中，但你会选门下省出的试卷吗？ 而尚书省、中书省、弘文馆全是你的人。 就是要在科举方面把他们压死呗。 不过，他们也有办法。 “陛下，古来丰功伟绩之帝王，如秦始皇、汉武帝、汉光武帝，皆会前往泰山封禅。” “如今陛下文治武功，已不比这三位差，应当前往泰山封禅。” 王裕举起笏板谏议。 第三百八十二章 魏征嘲讽李世民 “不错，论文治，大唐百姓现在丰衣足食，虽有天灾，然受灾百姓皆得到安置，陛下功德无量。” “论武功，陛下平草原、灭吐谷浑、东吞辽东，南疆臣服。” “汉武帝征战李世民，取得的战果也不过如此，还差点大汉打崩了。” “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陛下亦推行考成法，完善科举，开武举。” “汉武帝推行五铢钱，陛下亦发行唐币，允文允武，陛下都亦不比汉武帝功绩差。” “当前往泰山封禅，以正天听，威服万邦。” “……” 大部分文官疯狂吹捧。 连长孙无忌等人都跟着赞同。 理智一些的，如萧瑀、房玄龄等人，虽不赞同，却也不敢反对。 陛下一心想证明自己就该是大唐皇帝，掩盖夺位的污点。 泰山封禅是最好的证明，这个时候反对，必定惹陛下不悦。 “哈哈，不知不觉，朕已有如此多功绩，最近各地也是捷报频传啊。” “虽然有天灾困扰，然大唐依旧在蒸蒸日上，泰山封禅，四方来贺，扬大唐国威，是个不错的提议。” 李世民心动了，眼中充满雀跃。 叶尘眉头紧皱，这个时候泰山封禅，山东士族想干什么？ 泰山在河北那边，想借泰山封禅除掉那些流放的僧人？ 而有房玄龄等圆滑的，就有头铁的。 “呵！”魏征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魏征，你什么意思？觉得朕不配？” 李世民顿时恼火起来，那声冷笑着实刺耳。 “百姓正遭受天灾迫害，有家不能回，受灾百姓逾两百万人，如此国不泰民不安之时，陛下却欲空耗人力物力封禅。” “能不能威服万邦不知道，百姓寒心却是真。” “长安至泰山，需过关中，走在干旱的焦土上，不知道陛下脚会不会痛？” 魏征一阵阴阳。 “你有话就直说，别给朕阴阳怪气。” 李世民邪火噌噌直冒。 “行，那我就直接点，秦始皇、汉武帝、汉光武帝，谁不是选在国库富足时封禅？有谁选在天灾横行时封禅？” “现在大唐国库富足吗？去年才要百姓节衣缩食卖粮供征辽东，泰山封禅，百官要跟随吧，要军队护行吧，要耗费多少财力物力？” “过关中，要准备大量的水，或者绕行，又要花钱多少？” “各国前来朝贺，得赏赐吧？又要花费多少？” “旱灾尚不知持续多久，陛下便忍不住搞面子工程，置国家安危于不顾，不在乎百姓死活。” “皆是国库空了，又要百姓节衣缩食，压榨百姓。” “难道这是明君所为？” “陛下此去，泰山必臭，以后再无帝王前往泰山封禅，嫌臭，嫌掉价。” 魏征一顿猛喷，说到最后还极其形象的手在鼻子下扇了扇，嫌弃得不行。 叶尘听乐了，魏喷子火力越来越猛了。 以前直接骂，现在拐着弯骂，还附带上动作。 最绝的是魏征还真预判到了，后来泰山真臭了，不过不是李世民干的，是宋真宗搞臭的。 自宋真宗后，再无皇帝愿意去泰山封禅，嫌掉价。 李世民人都被喷麻了。 “魏征，你放肆，陛下去泰山封禅也是为了大唐百姓，以陛下的功绩，必得天眷，万一就下雨了呢？” 崔义玄气得站起来，怒怼魏征。 “哎呦呦，信天？信天的话关中百姓早死绝了。” 魏征嘴一撇，那小眼神，嘲讽拉满。 “总要试试吧？” 崔义玄差点气炸了。 “拿国家社稷，拿百姓的命去试？去赌一个完全不确定，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可能？” 魏征讥讽之色更甚。 然后看向李世民：“不知陛下试不试得起？” “试输，百姓刚刚建立起来的对陛下的信仰，顷刻崩塌，不下雨，陛下可就不是真命天子了。” “那么，陛下该如何收场？” 李世民脸色变了变，眼中燃烧的怒火熄灭下去。 崔义玄涨红着脸坐回去，知道封禅之事不可能成了。 陛下此刻封禅，对他们好处太多了。 该死的魏征。 “臣不是说陛下不配，而是时机不对，于公，现在国不安，于私，陛下让太上皇如何自处？” 魏征继续加大火力。 你要封禅，好歹等你爹走了吧，就这么恨不得骑你爹头上？ 告诉你爹你大哥和四弟就该杀，告诉你爹你就是比他强，他不配当皇帝是吧？ “要说配，也不配，打下来的领土治理好了吗？教育搞好了吗？朝廷国公才差点被人杀死，国家安定了吗？” 叶尘补刀。 “不错，楚国公差点被害，幕后指使者至今未揪出来，都敢对国公动手，对方胆子何其大，此时出行，不安全呐。” 张允济跟上，顺便阴阳山东士族。 “陛下，国库耗空，吐谷浑和辽东那边反叛就麻烦了。”房玄龄也跟着劝。 叶尘开口了，那就没问题了。 李世民人都麻了，我错了，我不去了，可以了吧。 “魏征说得很对，是朕居功自傲，不计后果，差点误国误民。” “封禅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李世民老老实实认错，但就这么放下是不可能的，以后再说。 “魏征说的朕都认，但楚国公何以说朕没把教育搞好？难道科举还不够完善？”李世民看向叶尘。 “是啊，科举制始于隋文帝，至太上皇时完善，建立完整的县试、乡试、会试制度，至陛下，推出糊名制，加上殿试，还有哪里不完善？” 孔颖达跟着发出质疑，他实在想不出科举制还能怎么精进。 “陛下和孔大人都错了，陷入误区，科举属于教育，但教育不只是科举。” “科举只是结果，过程更重要。” 叶尘站起身，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山东士族官员，喜欢背后捅刀子是吧。 巧了，我也挺擅长的。 想杀我，这次我就掘了你们的根。 山东士族官员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心生不好的预感。 忍了这么久，叶尘终于要正式反击了吗？ “首先，我要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觉得我的学识如何？” 叶尘朗声道。 第三百八十三章 各地兴建公学 “那当然是最高了，某些自称大儒的人，写诗写不过，弹琴弹不过。” 程咬金没有丝毫犹豫得开吹，把李纲从坟里拉出来鞭尸。 自称大儒的，除了李纲也没别人。 “不错，楚国公的学识，已经到了我们无法企及的高度。” “开创词、小说文学体，音律上，五音扩展至七音，以楚国公的学识才情，说可以开宗立派也不为过。” 房玄龄很公正地评价。 单论文采才情，已经无人能及叶尘。 各大士族皆默认，叶尘一个泥腿子出身，才情却远胜他们，尽管他们不愿接受，但不得不承认。 “然而武德三年，我参加科举，仅仅只考中举人，大家知道是为什么吗？”叶尘接着提问。 “要么是有人从中作梗，要么就是那一年的科考题目有问题，那一年毕竟是第一次，大家经验都不足。” 武士彟赶忙打圆场。 那一届科举，以裴寂为首的武德老臣主持的，都是老兄弟，万一陛下要追究，那就麻烦了。 众人都搞不懂叶尘什么意思，翻旧账？ “我觉得可能不是科举的问题，在场诸位大人，多出自底蕴深厚的士族，有的是书读。” “如房大人，出自没落寒门，但到底祖上辉煌过，家里有些底蕴，能读到的书远比普通人多。” “而如我和楚国公这种祖上皆是贫农的，家里根本没有藏书，能读到的只有四书五经。” “想要增加学识，就得四处求学，但求学需要的费用很高，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崩溃。” 马周站起来，同样出自贫寒农家，他太理解叶尘了。 “不错，马大人说得非常对，我只考中举人，乃是因为此前能读到的书太少。” “我现在的学识，多是考中科举做了鄠县县令后，生活宽裕，有了影响力，接触得更广，才学到的。” “那么，试问像我和马大人这样的学子，世上有多少？多少人才因无才或者无处求学而耽搁？” “如果人人都有大量的书读，有地方求学，做到野无遗才，每届科举进士和举人的质量是不是更高？” 叶尘连续发问。 马周眸光亮了起来：“楚国公说得没错，如果天下读书人都能读到大量书籍，有地方求学，那必然会涌现大量人才。” “或许现在能考中进士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连举人都考不上，人才质量大为提升，国家何愁不兴盛，并且会一直兴盛。” 叶尘非常满意马周的配合，大概自己淋过雨，马周也想给其他人撑把伞。 “所以，科举只是结果，提高天下学子的学识，才是重中之重。” “臣以为，当在各道兴建公学，也就是朝廷修建的学院，朝廷派遣有足够学识的夫子前往任教，印刷大量书籍存放，让天下读书人有求学之地。” “公学夫子予以品级，如年迈大臣，处理公务力不从心，可调往公学为夫子，继续为国贡献，亦得一份贤名，德名，岂不美滋？” 叶尘说出最终目的。 “赞，陛下，臣以为楚国公说得非常有道理，此举利国利民亦利官。” “不错，此举推行，必定能让大唐盛世更上一层楼，并长盛不衰。” “……” 关内、河南、江南等地的士族，纷纷大赞，激动得差点蹦起来。 他们当然知道叶尘想干嘛，这是要掘了山东士族。 山东士族为什么那么强大，因为天下读书人，十之七八跑山东求学。 他们这些其他地方士族，加起来影响力都比不过山东士族。 兴建公学，让天下读书人有求学之地，朝廷建的，公信力摆在那里。 那么，大多数人肯定不会再往山东跑。 那么，山东士族的影响力会疯狂下降。 看起来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但能把山东士族拉下神坛就够了。 山东士族跌落神坛，占据的利益必然要吐出来，他们就能得到更多利益。 李世民也反应过来了，深深看了一眼叶尘，这招毒啊，推行开，能直接把山东士族在民间的影响力干崩掉。 叶尘这段时间一直没什么动作，原来是在憋大招。 “陛下，这些年臣得到不少藏书，皆愿献给朝廷建立公学所用。”叶尘再添一把火。 “臣代表杜家，亦愿拿出藏书为大唐献一份力。” “臣代表江南张氏，亦愿拿出藏书为大唐献一份力。” “……” 许多大臣都纷纷跟上，都想借这个机会一举搞垮山东士族。 山东士族占据的资源和利益太多了，比如河南刘氏，隔壁邻居宁愿卖地筹钱到山东求学，也不愿到刘家求学。 不仅抢人，而且极狂，明里暗里拉踩其他士族。 各家早就不爽山东士族了。 山东士族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偏偏他们无法反对，反对就是不想给天下读书人求学之路。 可恶，实在是可恶。 这一手对他们伤害性拉满。 叶尘则笑得很灿烂，他这么搞，就是笃定其他地方士族也想搞死山东士族。 历史上，河南士族跟山东士族从唐初斗到唐末。 而且，打地主分田地，谁不喜欢呢。 娘的，这回老子看你们怎么解。 这一下，各家都跟山东士族结了仇，一旦把山东士族摁下去，都不会希望山东士族再爬起来。 至少在这方面，他有了很多盟友。 “好，既然诸卿都支持，那朕怎能不为天下读书人开一片盛世。” 李世民朗声大笑，顺势而为。 化掉山东士族恐怖的影响力，再利用山东士族搞政治平衡，完美。 事实上，不是没人想得到这个办法，而是没人愿意出头得罪山东士族。 但叶尘敢啊，山东士族都想弄死叶尘了，叶尘还有什么不敢的。 从政治角度来说，叶尘是自愿成为他的刀，极其锋利，哪个皇帝不喜欢这样的臣子呢。 “这种事，越快越好，退朝后，中书省拟制传各道，每道建十座公学。” “剑南道、山南道、河南道、江南道、淮南道先建，这五道迁徙的受灾百姓最多，正好给受灾百姓找点事干。” 李世民直接定下，说干就干。 先让这五道建，把天下学子引过去，别再老往山东那边跑。 关内、河东、河北三道受灾严重，京城所在的关内道也没搞特权，山东士族也挑不出理来。 第三百八十四章 正式宣战，李世民又挨喷 退朝离开。 走到皇宫门口，崔义玄走到叶尘身边，咬牙切齿：“你不说说不利用百姓，你如此做难道不是在利用读书人？” 叶尘乐了：“你们都想要我死了，我还守什么底线？” “没有底线，豁然开朗呐，这只是开始，我还有更狠的招，看咱们谁先弄死谁。” 郑元璹也走过来：“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可以。”叶尘耸耸肩，想跟他谈，服软了，说明他这一招打到七寸了。 来到醉仙居。 王珪、崔义玄、崔民干、郑元璹、郑善果、卢赤松、王谏客几人狠叶尘谈。 “我们此前也没得罪你，你先针对我们的，没有只挨打不还手的道理，是吧？”崔义玄先开口。 “真没得罪吗？呵呵。” “先不说这个，你们还手我也没说什么，现在你们下狠手，我也还以狠手，很合理嘛。”叶尘摊摊手。 “所以，楚国公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呢？”郑元璹道。 “或许你们觉得我虚伪，但确实是事实，为公。” “一开始我无欲无求，一心为公，往小了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往大了说，你们把控着天下九成以上资源。” “自汉末三国开始，就是你们世家大族在斗，争权夺利，轮流做皇帝，战乱全是你们挑起来的，无数百姓成为你们的牺牲品。” “你们还封死普通人上升渠道，不削弱你们，战乱还会继续，平民无论怎么努力，永远只能做平民。” “我看不下去了，我想帮普通人开天门，而我为大唐付出太多，你们会毁掉我的付出，于公于私，我们注定是敌人。” 说到这里，叶尘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冷冽。 “现在来说说私仇，武德初年登陆沿海的倭寇，你们叫来帮窦建德的，不是吗？” “王谏客，你琅琊王氏出使的倭国，要我详细说说吗？” “倭寇还没到，窦建德便败了，于是倭寇跑到淮南沿海烧杀抢掠，我父母亲人因此被害死，这算不算仇？” 叶尘越说语气越冰冷，杀意涌动，勾结倭奴，罪该万死。 这是前些日子魏征告诉他的，当初魏征在窦建德麾下很得重用，知道很多内幕。 若是魏征早告诉他，他早对山东士族下死手了。 “两军交战，找外援是很正常的事，李家还找突厥借兵呢。” “我们也不知道那些倭奴竟然跑淮南沿海劫掠啊。” 王谏客一副无奈模样。 “你还委屈上了，你们间接害死我父母是不是事实？” “于公于私我该不该搞你们？” “我告诉你们，你们太狂了，在你们的观念里，你们是贵族，其他人就该永远都是农民，都是奴隶。” “你们也太贪，恨不得当官的全是你们的人，就算没有我，也会有人举起屠刀屠尽你们。” “我为大唐付出太多心血，我不会允许你们争权夺利破坏我的心血。” “今天咱们就摊开来说，不死不休。” 叶尘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杀气。 “哼，好，真当我们怕你不成，给脸不要脸。”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就让你见识一下千年世家的底蕴。” 崔义玄等人脾气也上来了。 既然无法缓和，那就斗到底。 “那就请让我见识见识。” 叶尘一拍桌子站起来，转身离开。 “可恶，倭寇的事很少人知道，十有八九是魏征那厮告诉叶尘的。” “要不是魏征，泰山封禅的事可能就成了，该死的魏征，先弄了他。” 崔义玄怒拍桌子。 泰山封禅之事没成，对他们影响很大，李世民不会失民心，他们很难利用舆论。 “确实，魏征着实烦人，先弄了再说。” 众人一致同意。 然后，第二天，一封封弹劾魏征的奏折送入中书省。 “陛下，魏征被人弹劾了，说魏征结党营私，勾结御史台官员，与孙伏伽、马周、刘洎等人来往密切。” 房玄龄跟李世民汇报。 “呵呵，魏征天天弹劾别人，这是引众怒了啊，告诉魏征，让他做事收敛点。”李世民没太当回事。 魏征天天弹劾人，半个朝堂的大臣都得罪完了，拿头结党营私。 房玄龄派人转告魏征，然后魏征风风火火跑到两仪殿找李世民。 李世民批阅着奏折，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抬头看了一眼魏征，挖苦道：“魏大人这么风风火火来两仪殿，朕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天下人的事了？” 魏征就那么站着，瞪着李世民：“陛下作为天子，怎么能说出让臣子做事收敛点这种小人之言呢？” 李世民批阅奏折的手一顿，抬起头恼火道：“一群大臣弹劾你结党营私，朕这是爱护你。” 魏征声音骤然拔高：“陛下错了，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他们弹劾，陛下应当派人调查，光明正大，坦坦荡荡，还臣清白，这才是真正的爱护。” “陛下让臣做事收敛点，透着对臣的不信任，这种包庇，是对臣的侮辱。” “我没做错，为何要收敛？” “还有，若是臣子都收敛，朝堂上还有直言否？陛下自己做不到公正，如何要求臣子公正？” “……” 魏征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李世民听得耳朵疼，无奈认错：“嗯，你说得对，朕现在想想，也后悔说这话。” “李桐客，通知大理寺调查魏征结党营私之事。” 李桐客一整个大无语，哪有人求着被调查的。 “请陛下以后做任何事，下任何令，都三思而后行，考虑清楚后果。”魏征继续训。 “好好，朕知道啦。” “还有。”魏征依旧不满意，李世民已经要忍不住了。 “还有请陛下当我是良臣，而不是忠臣。” 李世民皱眉：“这忠臣和良臣有何区别啊？” 魏征开始上课：“良臣择主而事，竭尽所能，身获美名。” “忠臣与君王同声共气，命运与君王紧紧联系在一起，君王遭难，忠臣就落得个无家无国的下场。” “良臣行正、行公，忠臣行利、行私，二者相差甚远，陛下不可混淆。” 李世民听得连连点头，忠臣很多，如长孙无忌、房玄龄、尉迟敬德等等。 而良臣就少之又少，叶尘、魏征、马周，孙伏伽算半个，权万纪也算半个，便没有了。 良臣更难得，更可贵啊。 李世民想着，火气也消了，正准备夸赞魏征两句，魏征却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李世民尬在原地，感情专门跑来训他一顿？ 但最终他也没和魏征计较，哑然失笑着摇摇头。 叶尘决定着朝堂的上限，魏征维护着朝堂的正气啊。 叶尘现在黑化，就想搞死山东士族，没那么正了。 而魏征还是那个魏征。 第三百八十五章 楚国公在结党 第二天，张允济进宫汇报。 “陛下，经查证，魏大人确实没有结党营私。” “不过……” 李世民眉头一皱：“不过什么，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张允济硬着头皮道：“不过楚国公倒是有结党之嫌，昨日先后拜访两位仆射，两位中书令，还有民部尚书刘政会、太子冼马张行成、中枢右侍郎苏勖、兵部侍从薛元敬、尚书左侍郎柳亨……” 李世民听得眼皮直跳，好家伙，把山东以外的士族都拜访了一遍，明晃晃的结党。 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也拜访你了吧？”李世民道。 “是，楚国公说朝廷对河北一直实施打压政策，只会激起河北百姓的反抗心，应该多派些士族有才之士过去，安抚河北百姓。”张允济没有隐瞒。 李世民怎会听不出其中之意，叶尘的意思就是让张家配合扳倒山东士族，然后让张家的手伸进河北。 河北富饶啊，又是孔孟之乡，自古影响力便极大的。 比如河南士族就一心想把手伸进河北。 对河北实施打压政策也是没办法，太上皇杀了窦建德留下的后患。 窦建德在河北极得民心，现在都还有河北百姓为窦建德修庙立祀。 当初窦建德一死，刘黑闼以为窦建德报仇为由起兵，瞬间河北百姓皆倒向刘黑闼。 不行打压政策，谁再在河北振臂一呼为窦建德报仇，怎么办？ 其他地方都降成十税三，河北依旧十税五，铁器严格管控。 河北人口锐减，不往河北迁徙百姓，就是怕被河北百姓带着造反啊。 当初太上皇要是不杀窦建德，根本不会有这些事。 但事已至此，只能严管河北，过个二十年，当初跟着窦建德的人老了、去世了，窦建德的影响力降低后再放开。 “嗯，楚国公说得也不无道理，他也不是营私，随他去吧。”李世民道。 “是。” 张允济退下，转头就告诉其他人。 李世民的话，相当于在表态，支持楚国公弄山东士族。 整垮山东士族后，可以让他们进驻山东。 而山东士族察觉到叶尘的动作后，也开始拜访其他地方士族，以士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由，拉拢了不少士族。 士族都一个德行，同一个士族，分成很多支，很多房。 如河南刘氏，刘政会、刘义节、刘弘基、弘文馆博士刘孝孙，各自代表一房，并非一心。 其实根本上就是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 如三国时期，诸葛家三方站队，无论哪国赢，诸葛家都有一脉保证不衰。 而这种情况，现在又开始了，各家两边站，如刘家刘义节、杜家杜鱼石、苏家苏世长等等，选择与山东士族交好。 山东士族大张旗鼓地与之联姻，向叶尘示威。 其中，杜鱼石就是杜甫爷爷的爷爷。 叶尘也联姻，是最好的反击，但没人啊，他家就他一个能联姻。 娶那么多，顶不住啊。 还有就是，娶太多，利益大打折扣，把自家女儿送给别人做妾，谁愿意？ 而且士族之间都是有利益竞争的。 比如苏家和杜家，都在关内，有很多利益竞争，不可能同时娶的，娶一家的就会得罪另一家。 要是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娶一家倒是可以。 唉，这就是没有家族底蕴的无可奈何啊。 不过，他还有招。 这天，叶尘进宫去找李世民。 “把河北百姓打散迁徙走如何？” “以查验新生儿为由，普查人口，把河北士族的那些佃户迁徙走，给他们现成的，完全属于自己的田地。” “高句丽不是被屠了大半人口，有大量田地没人种吗。” “再把契丹、室韦、突厥、云南道的人，迁一些过去河北，这些人绝不会跟着河北人造反，还能起到牵制作用。” “你解决了河北之患，我也达成目的，河北士族不是田地多吗，没有佃户我看他怎么种？” “再加上一刀，只收田地税，把人丁税和各种杂七杂八的税全融入田地税里，按照田地数量收税，掏空士族，田地越多，交的税越多，补充国库。” 叶尘越说越来劲。 李世民眉头紧皱：“税这个暂时不能动，一动便动了所有士族的利益，士族集体反对，联合一体，国家动荡。” “你着魔了，现在一天就想着勾心斗角，魏征说得很对，权谋尽量不要用，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 “慢慢来，一口吃不成胖子，现在河北那边大旱，如何迁人过去？” 以前都是叶尘劝李世民，现在变成李世民劝叶尘了。 正好这时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进来。 “辅机，你陪叶尘去鄠县玩两天，让他心静一静。”李世民吩咐道。 “好。”长孙无忌把一沓奏折交给李世民，拉着叶尘出去。 李世民把事情跟房玄龄说了一遍。 “嗯，倒是可以趁干旱，把河北那些佃户迁到高句丽去，给他们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给三年补贴，他们没理由不愿意。” “旱灾解除后，再从各地迁民入河北。” 房玄龄道。 “嗯，这个可以。” 李世民点点头，两人商议起具体细节。 另一边，长孙无忌和叶尘骑着马出长安。 来到鄠县，鄠县百姓看到叶尘都很激动，热情地跟叶尘打招呼。 “大人，你怎么都不笑了？” “以前你在鄠县，每天都笑得很开心，从来不愁眉苦脸的。”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百姓关心地询问。 叶尘一下子被触动到了，重活一世，开心最重要，享受生活最最重要。 当初他想的是帮着李世民玄武门对掏，整份高官厚禄尽情享受生活。 现在高官厚禄到手了，却把自己活得很累。 重活一世的意义在哪里？ “是啊，曾经的你多么意气风发，光风霁月，我还是喜欢你曾经的样子。”长孙无忌拍拍叶尘肩膀。 “哈哈，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当成生活的全部，活着意义在哪？” “走，喝酒去。” 叶尘深吸一口气，一下子想通了，心也静了下来。 大概这就是家乡的魅力吧。 尔虞我诈的目的是什么，生活得更好，现在他成天想着尔虞我诈，舍本逐末啊。 斗肯定要斗，但只能当成生活的一小部分。 享受生活最重要。 第三百八十六章 鄠县功德碑 “来呀来杯酒啊，不醉不罢休……” 酒楼里，叶尘纵意狂歌，肆意发泄着心中烦闷。 “来来来，继续，别停……” 长孙无忌大笑着，陪着叶尘一起发疯一起放纵。 深夜的街上，两人勾肩搭背，纵意而歌。 “好，唱得好……” 附近百姓还鼓掌叫好，没觉得两人丢人现眼。 这样恣意潇洒的大人，对味了。 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不靠谱的人，改变了鄠县，让鄠县变成一方乐土。 哪怕长安城里住的人，都羡慕他们鄠县的生活呢。 种粮食，山间种艾草，山上种石榴，种橘子，单单这些便足以让他们日子越过越好。 春夏山花烂漫，来鄠县游玩的人越来越多，来鄠县的人多，商队都往这边走，顺便在鄠县卖东西。 单单商队交的过路费，县衙都很有钱。 于是其他苛捐杂税全免了，只用交土地税和人头税。 长安城都在学鄠县的制度，常有大官来往鄠县，没人敢在鄠县闹事，他们生活得格外安定。 而且鄠县还有好多人在匠兵局为朝廷打造兵器，一些做得好的还封了官呢。 没封官的，也有稳定的收入，逢年过节还有各种补贴呢。 鄠县真正实现了家家有余粮，人人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孩子皆有书读。 鄠县就是大唐繁华的起点，步入盛世的起点。 而这一切都是叶尘带来的。 而叶尘真喝多了，来到夜市中心的广场上，有歌艺团在表演，叶尘拉着长孙无忌跟着歌乐跳了起来。 然后，鄠县百姓也跟着一起狂欢。 外地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说呢，鄠县人精神上太富足了。 有人好奇的询问，鄠县人都会狂热地给讲述叶尘的实际。 外地人听懂了，叶尘，这位面前的国公，是鄠县人心中最亮的光啊。 同时又忍不住羡慕起来。 如果天下官员都如叶尘一般，那么他们肯定会和鄠县人一样物质和精神双重富足。 狂欢持续到子时，夜市散场，县令陈星来把叶尘和长孙无忌拉走。 陈星很无奈啊，以前叶尘在鄠县当县令，他就又当爹又当娘的，各种给叶尘擦屁股。 现在还是。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欢喜于这熟悉的感觉。 第二天醒来，叶尘发现自己住在鄠县县衙后院。 布局和以前差不多，没太大改变，后面那个菜园子也还在。 叶尘站在那棵熟悉的柿子树下，心里格外的安宁。 和小月在树下分享美食，小月给他梳头，李承乾和叶婉儿在树下练剑，往事一幕幕浮现。 淮南那边的家，他穿越过来时已经被倭寇毁了，那里是原身的家。 而这里，才是他来到大唐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对他意义很大。 “你有心了。” 陈星走过来，叶尘感激地拍拍陈星肩膀。 以前在这里，他和小月生活得很朴素，陈星搬进来后，让这里依旧保持以前的样子，显然是刻意为之的。 “这样很好，心里宁静。” 陈星笑笑，虽然叶尘不靠谱，但终究还是成为他心向往之的榜样。 “你很久没来鄠县了，走，带你去看一物。” 陈星招呼着叶尘和长孙无忌离开县衙。 来到鄠县中心，只见多了一座很高很大的碑。 “这是鄠县百姓给你立的功德碑，他们自己出钱出力立的，碑文是我刻的。”陈星介绍道。 “自古以来，能让百姓自发修功德碑纪念者，凤毛麟角，足以载入史书，千秋传颂。” 长孙无忌慕了。 跟功德碑一比，万民伞都弱爆了。 叶尘抚摸着碑文，刻得并不高深，反而是用大白话叙述，人人能看懂。 记录着他为鄠县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 正中央刻着一竖大字——青天叶氏尘君，鄠县永铭。 后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鄠县百姓的名字。 整块碑透着朴素，可偏偏这份朴素的真挚最动人。 叶尘心头有些泛酸。 大唐百姓带给他的，有心寒，也有感动。 但活着不是吗？有血有肉。 一如李世民，史书上的李世民，太伟大，太完美，反而没了血肉和烟火气。 皇帝也是人啊。 现实中的李世民，也会有失误，天天被魏征骂，气得砍树发泄，也会傲娇，也会膨胀，也会有缺点。 人无完人，他也一样，渐渐在权力争斗中迷失初心，迷失自我。 他的初心——缔造极盛大唐，缔造属于所有人的盛世大唐。 他的自我，享受生活，一世逍遥。 叶尘在功德碑前站了许久。 最终释然一笑：“儿孙自有儿孙福啊，我把障碍都扫清，他们过得太顺，并非好事。” 他把山东士族彻底整死，他的儿孙不经历风雨，何以成才？过不了两代就得在安逸中消亡。 子孙的事让子孙去争取吧。 当然，仇肯定还是要报的，让山东士族半死不活。 琅琊王氏必须整死，为原身父母报仇。 勾结倭寇，必须死，忍不了一点。 “是啊，儿孙自有儿孙福。” 长孙无忌也是感触很深。 “你让种的橘子树，今年正式结果了，你要不要去看看？”陈星道。 “那必须去看看。” 叶尘伸了个懒腰，和长孙无忌牵马出城，纵马于山间。 现在六月份，橘子树已经开始结果。 一山橘子树，一山火红的石榴花，一山青葱绿树，交替着，仿佛画卷。 待橘子熟了，可以尝试提炼青霉素，这玩意能活人无数，非常重要。 古代最可怕的就是炎症，基本听天由命，扛过去就活，扛不住就死。 一个小小的感冒，支气管炎都能要人命。 现代很普通的肺炎，古代相当于绝症。 来都来了，总要留下些什么。 “走，回家。” 叶尘策马扬鞭，意气风发，他要大唐皆如鄠县，这才是根本目标，想要实现，任重而道远啊。 “哈哈，天天憋在长安，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长孙无忌也是尽情策马，虽已不再年少，但谁说中年人就不能意气风发的。 就是靠近长安时，两人就发不起来了。 李承乾带着程处默他们策马于山道上，欢呼着，雀跃着，真正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唉，老了，老了啊。” 长孙无忌连连叹息。 “你这话让敬德他们听见，都容易挨揍。” 叶尘给了个白眼。 长孙无忌很年轻，比李世民就大两岁，如今也才三十二岁，李世民今年三十岁，他今年二十六岁。 “老师，定远将军今天相媒，让我们出来练马术，一起啊。” 李承乾带队策马过来，大声招呼。 第三百八十七章 西突厥情报 “不去，你们慢点，别摔着。” 叶尘没有丝毫犹豫。 跟这些小子在一起，他都感觉他老了。 定远将军，指的是秦怀安，正五品上武散官，没有具体实权，哪里需要往哪搬。 这个品级，秦怀安靠自己本事挣来的，两征东凸厥，征辽东，秦怀安都有参战。 历史上没有秦怀安的记载，他一开始以为秦怀安是早逝，但秦怀安也一直没事啊。 大概是因为他改变了大唐，顺带改变了秦怀安的命运吧。 秦怀安和他同岁，之前跟着李靖学军事，天天出征，都没时间娶媳妇。 秦琼后来续弦娶的那小娇妻，年纪比秦怀安还小，就很搞。 不过这种事在古代很常见。 男人嘛，哪有不喜欢年轻的。 既然要续弦，为什么不娶个年轻的？ “那我们走了。” 李承乾意气风发地带着一群将二代跑了。 “之前听老房提过一嘴，应该是和萧瑀小女儿相媒。” “去年，萧璟请我喝酒，说有个孙女和冲儿同岁，想给两个孩子定个娃娃亲，我拒绝了。” “我儿子娶了他孙女，我不矮他一辈了吗？” 长孙无忌悠哉道。 “你本来就比人家小一辈好吧，萧瑀今年应该是五十三岁吧，萧璟应该都六十了。” 叶尘给了个白眼。 “呵呵，说实话，以前我挺看不起萧瑀的，觉得萧瑀靠的是年纪大，辈分高。” “共事之后才发现，萧瑀的做事能力极强，老练，严谨，这几年我跟着学了很多东西。” “萧璟的阅历、才学、经验，能比的也就虞世南，真不能小瞧这些老东西啊。” 长孙无忌感慨道。 “要不陛下一开始就指认萧瑀为左仆射呢，陛下最厉害的就是识人之明，其次才是能把持住自己，保持谦虚，听得进去谏言。”叶尘道。 李世民的识人之明确实厉害，他是有未来视角，而李世民可没有。 如刘洎、张玄素、温彦博、岑文本、马周这些人才，依旧被李世民提拔上来了。 历史上没有哪个朝代比贞观时期人才、贤才更多的。 两人一路连着回到长安。 家里一如既往的安详，婉儿没跟着出去骑马玩，在家教武媚写字，长乐在旁边画画。 悦儿笨拙地握着毛笔，跟着写字，时而又跑到长乐旁边乱七八糟的画画。 但其实，因为这段时间他的压抑，使得家里气氛也变得压抑。 “学习的事不急，走，商业坊玩去，明天带你们出去放风筝。” “今天我买单，喜欢什么都买。” 叶尘走过去揉了揉四个小丫头的小脑袋。 “耶～” 四人顿时欢呼着围着叶尘转圈圈。 小月和李烟柔相视一笑，她们感觉到了叶尘的变化，那个恣意洒脱的叶尘又回来了。 “我们可以买吗？”李烟柔扶着小月过来。 “当然，走着。” 叶尘神采飞扬的一招手，带着一家子逛街去。 “钱，没带钱。” 叶瑶没好气地拿着个钱袋追上去。 马车上，叶尘和孩子们打闹，李烟柔护着小月。 两人相处得很好，李烟柔可能是因为练武的缘故吧，性子洒脱，不争不抢，不爱红装爱武装。 对于李烟柔来说，管家是一种折磨。 小月不是怀着孕嘛，母爱泛滥，亲手给孩子缝制衣服。 李烟柔跟着学了几天就崩溃了，比打仗都累，宁愿跑去军事学院学军事知识。 性格使然，要李烟柔当个顾家持家的贤妻良母，根本不可能。 而小月的性子，天生的贤妻良母，乐在其中。 两人没有冲突，自然相处得很好。 来到商业坊，悦儿就想着吃，武媚喜欢小玩具，婉儿和长乐大一点，到了臭美的年纪，往卖簪子、饰品的地方钻。 小月三人那就更爱美了，往水粉铺子钻。 女人挑选胭脂水粉，那真的是绝了，叶尘带着四个小的逛了一圈回来，风筝都买好了，小月三人还没挑好。 叶尘看着，感觉都一样，实在分辨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 皇宫里，长孙无忌来和李世民禀报。 “功德碑啊，不知道百姓会不会为我立。” “鄠县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我心烦意乱时，去鄠县走走，心就慢慢静下来了。” 李世民感慨道。 功德碑啊，谁不想要，那是功绩，是贤明的体现。 自古以来，还没有百姓为哪个皇帝立过功德碑，这个头一份，他非常想要。 “佛说乐土、净土，莫过于鄠县那般，那份繁华与安宁，自然而然让人心静。” “大唐盛世始于鄠县，长安城都在学鄠县的制度与政策，没人敢去鄠县捣乱。” “因为叶尘，至少贞观这一朝，鄠县的意义重大。” 长孙无忌伸了个懒腰，去鄠县玩一遭，他也感觉格外轻松。 “陛下，好消息，凉州那边传来西突厥消息。”李靖欣喜地跑进来。 “快说。” 李世民眸光亮了起来，东凸厥一灭，能对大唐造成直接威胁的只有西突厥。 也得亏隋文帝把突厥整分裂了，不然突厥强得离谱。 “西突厥纵横西域北方草原，称霸西域之西，那边还有两个强大的国家，拜占庭帝国和波斯帝国。” “数十年前，西突厥射匮可汗联合波斯帝国攻灭白匈奴，双方利益分配不均，关系恶化，这些年一直在争斗。” “射匮可汗殡后，其弟统叶护可汗继位，联合拜占庭帝国打压波斯帝国。” “就在去年，波斯帝国被打崩，西突厥与拜占庭帝国瓜分波斯帝国。” 李靖兴奋道。 “西突厥越来越强大，这算什么好消息？”李世民很无语。 “这些年，统叶护可汗不停与波斯帝国开战，对麾下各部落横征暴敛，比如西域各国便受不了了，倒向东凸厥，结果东凸厥也一个德行。” “再比如薛延陀便是受不了统叶护可汗的横征暴敛，脱离西突厥，东迁至北海那边。” “现在打赢了，到分配利益的时候，西突厥各部都觉得自己牺牲最大，贡献最大，都想要分到最多，内乱已起。” 李靖解释道。 而就在这时，李桐客急匆匆跑进来：“陛下，凉州那边的不良人暗探，接到李淳风从西突厥送出来的情报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重铸玉门关 李世民立马坐直，接过情报密信。 好一会后，李世民放声大笑：“李淳风成功打入西突厥内部，取得统叶护可汗信任。” “西突厥内部瓜分利益不均，矛盾愈演愈烈，在李淳风的提议下，统叶护可汗把西域二十四国算为利益，准备瓜分西域二十四国。” 李靖这下不理解了：“西突厥吞并西域二十四国，便与大唐直接接壤，威胁到大唐，这不是什么好事啊。” 李世民笑得更大声：“哈哈，卫国公打仗无敌，但权谋方面便稚嫩了一些，西域二十四国夹在大唐和西突厥之间。” “西突厥对他们横征暴敛，不停压榨，而大唐对他们以礼相待，与他们通商致富。” “这个时候，面对西突厥的欺压，卫国公觉得西域二十四国会怎么做？” 李靖这下子反应过来了，兴奋道：“会倒向大唐。” “哈哈，不错，让他们先闹着，朕要的不仅仅是西域二十四国倒向大唐，而是如契丹、室韦那样归降融入大唐。” “接下来，大唐就稳稳发展，积蓄国力，等着西域二十四国受不了西突厥的欺压，向大唐献降。” “再有李淳风在西突厥搅和，待大唐发兵之时，便是一举攻灭西突厥之时。” 李世民神采飞扬的朗声大笑，仿佛天下已在他手中，西突厥的命运由他操控。 “还有薛延陀，咱们与薛延陀通商，薛延陀富裕起来后，必然会倒卖物资给西突厥各部，在中间谋利，与西突厥各部交好。” “咱们使劲撒播薛延陀夷男可汗乃天命真主的消息，西突厥统叶护可汗必然会感受到威胁，对薛延陀发兵。” “夷男收拢东凸厥残部，号称九姓铁勒，然人口不过二十多万，怎么抵抗西突厥？” “不想被灭，那就只能归降大唐。” 长孙无忌补充道。 李靖震撼得无以复加，打仗他自信不输任何人，但玩政治，玩权谋，他还是太嫩了啊。 陛下早已把西域二十四国和薛延陀安排得明明白白，他不如陛下也。 “兵法云，上兵伐谋，陛下不战而屈人之兵，李靖拜服。” 李靖深深一拜，由衷叹服。 “哈哈，卫国公何需妄自菲薄，论行军打仗，卫国公乃大唐定海神针也。” “卫国公可要保重好身体，未来对西突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打硬仗，其他武将还差点火候，灭西突厥，非卫国公莫属。” 李世民放声大笑，让李靖拜服，如何不志得意满呢。 论军事，李靖是唯一让他忌惮的人，李靖在他心中的占比一直非常重，甚至是放在与他同等级别的。 “是。” 李靖被说得战意都燃了起来。 为将者，不怕打仗，就怕被皇帝猜忌，没仗打。 他灭东凸厥，灭吐谷浑，功劳太大，他一直心中不安，怕陛下忌惮他。 但事实证明，当今陛下，胸比四海，容得下功臣。 东、西突厥都被他所灭，那么，自古以来，没有哪一武将功劳再比他高的。 外战才显本事。 汉之卫、霍，纵然战绩辉煌，但没把匈奴完全打崩掉。 而如今的突厥，可不比汉时匈奴弱，他一人灭之。 没了后顾之忧的李靖，斗志昂扬地回到兵部，直接拿出地图研究起怎么打西突厥。 两仪殿，李世民拿起李靖送来的奏折观看，无语地摇摇头：“这个李靖啊，申国公和荣国公请旨重铸玉门关防西突厥，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没说。” “大概是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吧，再灭西突厥，他就是历史第一将，对外战争没人比他功绩更大。”长孙无忌道。 他们这些天策府属官，对于当初李靖拒绝帮忙之事，一直耿耿于怀。 但不得不说，李靖人品可以说不行，但能力着实顶级。 “嗯，确实不得不防西突厥为了转移内部矛盾，对大唐开战，重铸玉门关很有必要。” “凉州自古以来，是西域、草原、中原、吐蕃高原的四争之地，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地。” “尤其如今吐谷浑归降，凉州一旦失守，等于白打。” 李世民认真权衡。 “要不要再加派兵力？”长孙无忌提议。 “不用，加上突骑卫和驻守青海道的两军，那边已经有八万大军驻防。” “一旦打起来，河套地区驻扎的两军加突骑卫，以及驻扎在定襄的右骁卫，可以快速驰援。” “不过，重铸玉门关依旧很有必要，据守，给援军争取赶到的时间。” 李世民道。 当初分配兵力驻防时，他就考虑到西突厥，在西北方分驻的兵力最多。 “不过，重铸玉门关，需要征调的人力物力可不少。”李世民思索起来。 “不如让吐谷浑族出力，朝廷这边出钱，让青海道大行台的官员组织吐谷浑族去重铸玉门关。” “正好收买吐谷浑族，让他们知道大唐的好，给朝廷干活有钱拿，有钱就能过得富足。” 长孙无忌提议。 “嗯，有道理，朝会上具体商议，玉门关在凉州河西四郡中的敦煌郡，汉武帝时期打下来，作为丝绸之路的重要枢纽。” “千百年来，随着华夏王朝不断更替，河西四郡丢失又拿回，玉门关修修损损。” “既然要修，那就好好修一修。” 李世民道。 自汉末三国开始，中原混战几百年，谁还有心情去管河西走廊。 直到隋文帝一统中原，才拿回河西走廊，但也只是名义上的拿回，没什么实际控制权。 突厥在北，吐谷浑在南，河西走廊夹在中间。 隋炀帝时期，隋炀帝西行，想着打通河西走廊，重启丝绸之路，结果被吐谷浑屯兵袭扰，不了了之。 也就是那时，隋炀帝暴怒，发兵把吐谷浑暴揍一顿，西拓青海、河源等郡，极大削弱吐谷浑。 高句丽也是隋炀帝打残的。 有一说一，要没有隋炀帝，大唐要攻灭这两国可不容易。 然后到了隋末，驻守凉州的隋朝大将李轨，割据凉州称王。 然后被申国公安修仁和荣国公安兴贵给灭了，统御凉州归顺大唐。 但这时候情况和隋朝时差不多，对河西走廊没什么控制权，控制权在东凸厥手里。 直到第一次重创东凸厥，才把河西走廊真正控制在手里。 安家是凉州的名门望族，影响力极大，而且人家兄弟俩切切实实有开国大功，打仗也猛。 玄武门之变前，两人保持中立，但两人儿子与他关系很好。 所以他一直没打压过安家兄弟俩，一直都重用。 安兴贵之子安元寿，以前在天策府任职，玄武门那天早上也参与了，现在是宫中禁军统领，才二十出头。 安修仁之子安永达，十七岁，参军，随父驻守凉州。 第三百八十九章 长乐想画下整个大唐 傍晚，叶尘带着一家子有说有笑地回家，到家门口遇到李承乾他们牵着马打打闹闹地回来。 长安交通法第一条，不许纵马，在城里，除非朝廷允许，否则不能骑在马上。 朝廷允许，比如八百里加急，比如朝廷有急事，外派大臣出去办公。 “明天带你们出去放松放松，要去的明早过来集合。”叶尘笑道。 这段时间，这些小子训练得很刻苦，很认真，该有奖励。 劳逸结合，事半功倍。 “好，出去玩咯。” 小孩哥们欢呼雀跃。 看到叶尘手里拿的风筝，纷纷跑去买风筝去。 第二天，叶尘带着家人和小孩哥们一大早就出城去玩。 来到城外，一个个爬上马，撒了欢。 说爬，是因为好多还没马高。 “骑马，骑马……” 悦儿坐在马车里，看到哥哥们纵马的英姿，伸着小手也要骑。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爹爹教你好不好？”叶尘哄道。 “不嘛不嘛，我要骑马……” 悦儿抱着叶尘的手不停摇晃，撅着小嘴撒娇。 “你还没马腿高呢，骑什么骑？摔下来怎么办？” 小月一个眼神瞪过去。 悦儿顿时消停了，撅着小嘴不敢说话。 叶尘一乐，一物降一物啊，悦儿平时皮得很，老娘一发话，立马消停。 来到空旷的田野间，小孩哥们拿出风筝，一边策马一边放风筝，比谁的风筝飞得高，撒了欢。 叶尘也带着家人下来玩。 悦儿第一次放风筝，老开心了，跟着婉儿他们后面跑，摔了也不哭，爬起来接着跑。 长乐玩了一会就不玩了，拿着画板在旁边画画，这丫头是真喜欢画画，而且天赋极佳。 现在才八岁，已经画得很好。 “长乐姐姐，你画我和悦儿好不好？” 武媚牵着悦儿跑过去。 “好，你们坐好。” 长乐毕竟还小，画不出动态的神，只能画静态的形，安排两小只坐在田野上。 半个小时后，长乐画出来，画得非常好，仿佛把两人印进去似的。 “哇，长乐姐姐好厉害。” 武媚拿过画纸，爱不释手。 “漂酿，我漂酿。” 悦儿在旁边臭美。 “师傅，我也想学画画。” 武媚噘着嘴看向叶尘。 一开始觉得这师傅太不靠谱了，渐渐发现师傅会得好多啊。 武功厉害，弹琴好听，画画厉害，她都想学。 “行啊，跟你师姐或者长乐学，她们两个都会，找你师娘也行。” 叶尘很不要脸地继续当甩手掌柜。 “叶叔叔，我要怎么样才能画下整个大唐？”长乐很认真地询问。 “你这个梦想很大啊，这得等你长大，看遍大唐万里河山，大唐好多地方我也没去过，我也画不了。” “你现在还小，不急，画的画只有形，神不足，来，叔教你。” 叶尘顺势教导起来。 扫了李承乾几眼就开始行云流水地画起来。 很快，一幅李承乾策马，英气逼人的画像便画了出来。 一眼看去，少年将军的意气风发和铁血英气扑面而来。 “你看，你画得很像，但缺少了气质，比如悦儿的可爱，媚儿的傲娇，都没体现出来……” 叶尘坐在田野间耐心地教导起来。 李泰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看到画板上的画像，眸光亮了起来：“哇，我大哥有这么俊朗吗？” “叶叔，我也要，你给我画一张呗。” 李泰从后面抱着叶尘撒娇。 “行。”叶尘弹了一下李泰额头，问长乐道：“你觉得你二哥的气质是什么？” 长乐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爱吃，胖。” 叶尘没忍住笑出声：“换种说法呢就是有福气，喜庆。” “我已经瘦了好多，不许再说我胖，我要像大哥一样，像个将军。”李泰委屈极了。 “行，行，画将军。”叶尘带着几分宠溺，然后让长乐照着李承乾那张画像画。 长乐很有天赋，捕捉到了重点，照着画出了神。 就是李泰那胖乎乎的形象，实在难体现少年英气。 但李泰很满意了，拿着去跟其他人炫耀。 顿时都被吸引过来，吵着也要画。 “让长乐给你们画吧，算是我给她布置的作业。”叶尘又当起甩手掌柜。 李承乾拿着他那张画像，满意得不行，疯狂跟松赞嘚瑟，给松赞气的。 还有个老实人，薛礼带了弓箭出来，用麻雀练箭术。 死活射不中。 然后，李烟柔一鞭子把飞在空中的麻雀抽了下来。 “哇。” 薛礼顿时崇拜得不行。 “麻雀会动的，你要预判麻雀往哪飞。” 李烟柔比较出自武将世家，箭法的要点是知道的。 薛礼会意，感激地对着李烟柔行了个礼，继续找麻雀练习。 “我觉得我现在不比你差，我们再比一次。” 李烟柔娇俏而傲娇地看向叶尘。 “行啊。” 叶尘兴致不错，从马车上拿来倚天剑，跟李烟柔切磋起来。 “云兰加油。” 小月带头喊道。 云兰是李烟柔的封号，这年代直接喊女子名字，是极其不雅的一件事。 亲人喊小名，比如小月。 不怎么熟的就礼称氏，比如江氏、李氏等等。 有封号的就喊封号。 小月一带头，一群小屁孩都跟着给李烟柔加油，很想看叶尘输一次。 叶尘压力很大，李烟柔进步很多，越来越厉害。 他属于开挂，李烟柔则是实打实的自身天赋。 这两年他懈怠了，而李烟柔天天跑战场上磨炼。 不过苦战许久，他还是赢了。 “哼，再过两年，我肯定赢你。” 李烟柔傲娇极了。 “就好像我一直原地踏步似的。”叶尘好笑道。 “原来云兰郡主这么厉害，我感觉我爹好像打不过。” 程处亮琢磨道。 “不是好像，是真打不过，我再练两年，他连我都打不过。”程处默一脸嫌弃。 “你哥俩真是大孝子啊。”叶尘听得一乐。 老程家真的一家子活宝。 傍晚，回到长安城外，一个壮汉拦在前面。 “你好像叫吴三山是吧，有事？” 叶尘知道这人，武举第三名，但参加武举是为了跟高手比武，结束后就走了。 好多如此，前三名都没留下，第一个是个老者，头发都花白了。 人家向往江湖的自由，不愿受束缚。 “正是在下，我想请教楚国公一件事，读书人有学院教人读书，那我可不可以开武馆教人练武？”吴三山道。 “当然，你这个提议非常好，我会向陛下谏议，三天之内你会收到消息。” 叶尘眸光一亮，是啊，这年头没有武馆一说。 帮派更是扯淡，一群普通人聚在一起都算是谋反，更何况武夫。 一般帮派都是干什么事时临时组建的，而且都是偷偷摸摸的。 “多谢。” 吴三山行礼离开。 这就是江湖武人，直接、洒脱、独来独往。 第三百九十章 谏议开武馆和镖局 第二天朝会，叶尘去参朝。 进到两仪殿就听到李世民在下诏，一是让青海道右道令屈突通督建玉门关，户部拨款八十万两。 二是下令全国普查人口，验证新生儿数量，马周负责河北道。 叶尘知道，他之前提的，把河北那些佃户迁徙走的提议，李世民打算干。 “今天主要说这两件事，诸卿有其他人议吗？”李世民问道。 “陛下，昨天有位江湖武人问我，读书人建学院教书，那武人是否可以建武馆教人练武。” “我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好啊，给普通百姓多了条路，读书是需要天赋的，有的人过目不忘，天生适合读书。” “有的人一根筋，比如卢国公两个儿子，再怎么鞭策也读不进去，但练武却一学就会，天生的武胚子。” “那么我们应该因材施教，读书读不进去的，可以尝试练武，这些人有了武术底子，长大以后参军建功立业，大唐军队的整体战斗力都会提升许多。” 叶尘顺势走到朝堂中央说道。 “我觉得不妥，那么多武人聚在一起，造反怎么办？”崔义玄立马站出来反驳。 “要是活得下去，谁会把脑袋别裤腰带上造反？” “退一步说，就算造反，一个武馆就算三十个人，能掀起多大风浪？” “要知道穷文富武，练武成本很高，不是谁都有资格去练武的。” 叶尘平静地辩论。 “那要是许多武馆联合起来呢？”崔义玄继续反驳。 “你们世家大族也有造反的资本啊，朝廷是不是也该怕你们联合起来呢？是不是应该把你们都消灭掉？”叶尘玩味道。 “你……” 崔义玄差点噎死，这王八蛋还是这么百无禁忌。 “造反只是可能，而此举对于国家武力值的提升却是必然的。” “若是因为忌惮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便不去做，那么这个国家永远无法进步。” “没有武馆，汉末和隋末不也爆发了农民起义吗，还是那句话，朝廷让百姓活得下去，谁会冒着诛九族的风险造反？” 叶尘继续阐述。 “楚国公说得很对，但我有一个问题，不是谁都愿意参军的，如第一届武举，许多江湖武人考中却放弃，他们向往自由。” “武馆一开，增加大量武人，不愿意参军的必然很多，如何管理呢？管理不恰当，会对治安造成极大破坏。” 房玄龄开口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他们喜欢自由，那就给他们自由，让他们走南闯北。” “成立镖局，让他们走镖，也就是运送货物，比如去西域行商，山高路远，路上盗匪横行，异国他乡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很多人不愿去。” “那么这个时候，商队就可以找镖局护航。” “一个镖局算三十个人，商人要把货物从北方运到南方，路途遥远，往往要雇佣很多人运送，还会雇佣江湖武人护送，防备山匪。” “但有了镖局，可以直接把货物寄托给镖局押送，双方核对好货物清单，货主给具体地址，付了运费，其他就不用管。” “抵达之后，交接完货物，买主写下字据证明，镖局交给货主后，结算尾款。” “江湖武人走了收入来源，又能走南闯北，满足他们向往自由的心理，他们又为何要造反呢。” “而且如此一来，江湖武人集中起来，朝廷只要监督管理好镖局就行。” 叶尘神采飞扬地阐述。 镖局始于宋，兴于明，但现代演变成快递行业。 历史已经证明，镖局存在是必然，也是正确的。 “妙，我觉得可行，让江湖武人集中起来，反而更容易管理，且让江湖武人有了正当行当，稳定收入来源，对治安稳定有很大促进作用。” “第二，方便了商人走货，也保证了普通百姓的安全，普通百姓去运送货物，是很危险的，遇到山贼反抗不了。” “第三，断了山贼的活路，试想一下，几十个江湖武人运送货物，山贼来抢劫，谁抢谁啊，进一步促进治安稳定。” “第四，各地运粮食到长安，可以找镖局，稳定、快捷、安全、方便。” “镖局大大方便了人们生活，这一点非常有价值。” 杜如晦神采飞扬地罗列镖局的价值。 “俺老程觉得这个好，说得俺都想去当镖师了。”程咬金大声道。 当初要是有这行当，能活得下去，他去什么瓦岗寨嘛。 “还有一点，哪里有山匪捣乱，都不用朝廷出手，阻碍了镖局的利益，那地方的镖局自己就联合起来把山匪剿咯。” “只要把镖局管理好，对国家只有大利而无害。” 叶尘补充。 “嗯，可以试试，这对促进国家安定和发展确实有好处，这个成本不大，到时候有问题，叫停也来得及。” 李世民点点头，笑着看向叶尘，那个神采飞扬，重为为国而谋的楚国公回来了。 山东士族仔细想想，这好像不是冲他们而来的，便也没有再反对。 “我有一个问题，有了镖局后，便不再需要商队，很多百姓是依靠商队生存的，这些百姓该怎么办？”魏征道。 “镖局的出现，对于稳定丝绸之路很有意义，重启丝绸之路，织坊、染坊兴起，就业岗位大增。” “重启丝绸之路是大唐进一步兴盛的核心，不止丝绸，还有茶叶、瓷器、烟花、调料等等，都会兴起，大卖，带给百姓很多营生选择。” 叶尘站在朝堂中央，神采飞扬地规划。 “楚国公说得没错，内部饱和会很快，比如粮食，家家有余粮后，就会饱和，粮食变得不值钱，贬值。” “那么就需要外部来帮忙消化多余，从其他国家赚取利益来进一步推动大唐发展。” “西边国家众多，能汲取的利益非常多，汉武帝跟匈奴打了几十年，大汉都没崩掉，丝绸之路为大汉带来的利益功不可没。” 武士彟赞同道。 对于一个商人世家，世代经商，这个他懂啊。 “嗯，你们说得很对，等回头西域二十四国使团到了，便正式商议重启丝绸之路。” 李世民晃着手指点点头。 第三百九十一章 读书就是为了做官 “最近各地捷报频传，或是新生儿数量，或是各地蝗灾被控制住。” “不过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受灾地区周围的百姓，吃鸡吃鸭吃到想吐。” “各地上书询问多余的鸡鸭怎么办，大家都说说有什么解决办法。” 李世民道。 鸡鸭吃蝗虫，长得快啊，那些商人把蝗虫当饲料，那叫一个积极。 现在都不用朝廷组织，一批批幼崽运去受灾地区，然后把大的鸡鸭运去别的地方卖。 加上百姓也在大量饲养，酒楼卖的全是鸡鸭，吃得该该死。 百官全都闭嘴不言。 长安是大唐最繁华的地方，也是商人重点照顾的地方，大量鸡鸭运来长安卖，他们都快吃吐了。 蝗灾一日不绝，鸡鸭价格就不能降，打击百姓积极性，不再养鸡鸭，压不住蝗灾，那就麻烦了。 一个月前，才让他们各家卖了几十只回去，都还没吃完呢，又来。 天天吃，顿顿吃，谁受得了。 “让那些商人别总盯着长安，运去关外卖给突厥族，或者运去江南、运去云南道那边。” “我家还有几十只没吃完呢，食客去酒楼都特别吩咐不要鸡鸭，天天吃，谁受得了啊。” 叶尘吐槽。 真的吃得想吐。 没办法，饲料足啊，对于鸡鸭来说，蝗虫营养十足，营养足，长得自然就快。 那些商人为了利益，要么在当地卖，省运费。 要么就往长安运，长安有钱人多。 百姓就喜欢吃猪肉，猪肉油水足，鸡鸭买得少，而且往往百姓家自己就养有。 为了让价格不崩，李世民让官员、富商来消化。 真的是吃得眼冒金星。 婉儿她们之前多喜欢啃大鸡腿啊，现在看都不看一眼。 “附议。” “附议。” “……” 连山东士族都跟着附议，真受不了了。 “运都运来了，现在下旨，总不能让商人重新运去别的地方。” “这次得大家再顶一顶。” 李世民有些无奈。 昨天武士彟跟他汇报，商队又运来十多万只。 不好卖，酒楼都不太愿意买。 “这样，我买五十只，出一半的钱，朝廷出一半，买了给大军加餐好吧。” 叶尘真的受不了了，小月本来就养了不少，上次李世民硬坑着他们带头买。 有钱嘛，当时他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大手一挥买了一百只。 现在都养着下蛋。 再买他都能开养鸡场了。 鸡多容易闹鸡瘟，要花费大量精力去管理。 受不了，没那心情。 “附议。” 百官再一次附议，都受不了了。 “唉，行吧。” 李世民无奈，只能朝廷出血了。 十多万只鸡，算下来也是上万贯。 可不能再让商人大批量往长安运了。 别看长安人多，百姓不买啊，百姓自己家就养有。 朝会结束，叶尘去军事学院，正式教小孩哥们练武功招式。 一个个格外兴奋，练得非常认真。 军事学院现在很热闹，八百武子五天上一天文化课，练两天武，学两天军事知识，如什么旗是什么意思，阵法啊那些。 叶尘有时候都会去听课。 平时一个个精神抖擞，一到学文化课那天，一个个精神萎靡，半死不活的。 晚上回到家，竟然有来赶考的读书人，邀请他明天去春满园开文会。 第二天，叶尘把叶婉儿和武媚送去军事学院后，去春满园参加文会。 不止他来了，孙伏伽、敬播，两届科举的状元都被请来了，还有孔颖达、王谏客。 足足几百位赶考的读书人，非常热闹。 王谏客正在侃侃而谈：“读书的目的，乃为追求读书人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 “所谓立德，一曰德行，二曰功德，以身作则，树立标杆，行善积德，造福天下。” “所谓立功，为家国、为百姓而谋。” “所为立言，留下蕴含真理之言，教导他人，千秋传颂。” “……” 一众读书人听燃了，热烈地鼓掌喝彩。 “嘁。”叶尘不屑地嗤之以鼻。 “楚国公觉得我说得不对？那么请问楚国公有何高论？”王谏客恼火地瞪过去。 “全是假大空的屁话，你出自琅琊王氏，家大业大，衣食无忧，当然可以高谈阔论。” “在场不乏平民子弟，温饱都是问题，举全家之力供读，父母亲人没日没夜干活，省吃俭用。” “然后去追求这些假大空的理想，不管父母家人？” “你们要是听他的，那这辈子有了，父母白养。” 楚国公讥讽道。 “你混账，此乃历代大儒之言。”王谏客脸都气红了。 “哼，历代大儒，有哪个家世不好的？他们衣食无忧，高高在上，哪懂底层百姓的困苦。” “他们要是每日温饱发愁，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不能说出这些假大空的高大尚理想。” “我告诉你，读书就是为了考功名，做官，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什么时候把家人照顾好了，才有资格谈理想，这世间最崇高的真理是百善孝为先。” 叶尘厉声怒喷。 “你放屁，如果读书人都为了做官而读书，没有追求，那文学如何进步，国家如何进步？” 王谏客脾气也上来了。 “读书时的理想就应该是做官，把家人都照顾好了，才有资格谈别的理想。” “四书五经就是求财求名的敲门砖。” “春秋时期，孔圣人周游列国，为的是什么？就是求官，你敢说不是？” “圣人皆如此，难道历代大儒比孔圣人还懂？” 叶尘冷笑道。 “你胡说八道，孔圣人周游列国，乃是讲学，把儒学传播天下。” “你简直混账，胆敢如此侮辱圣人。” “孔颖达乃孔圣人后世孙，孔圣人周游列国干什么，孔家肯定有记载。” 王谏客一顿唾骂，今天他就要让叶尘名声尽毁。 他给孔圣人树立光辉形象，孔颖达总不会拆他的台吧。 然而，下一秒他就傻眼了。 “孔家确有先祖留下的典籍记载，先祖当年周游列国，确实为求官，为官，才能更好地证明儒学是对的，才能更好的传播儒学。” “楚国公说得没错，读书就是为了做官，做官之后才有资格谈理想。” 孔颖达很认真道。 第三百九十二章 说不过就想碰瓷？ “你……” 王谏客差点撅过去，我抬高你先祖，你捅我刀子是吧。 “可笑至极，你琅琊王氏世代争着抢着做官，然后你跟别人说读书不是为了做官，虚不虚伪？恶不恶心？” “你还做什么官？立你的德、功、言去啊。” 叶尘讥讽道。 “做官就是为了更好地立德、立功、立言。” 王谏客眼睛都红了。 “呵呵，所以说到底，读书还是为了做官，那你在这里装什么高大尚？” 叶尘继续讥讽。 让自己内耗是傻子，为什么要让自己过得压抑呢。 这样让别人憋屈、压抑才对嘛。 “我说的是读书人的终极理想。”王谏客涨红着脸狡辩。 “啧啧，好高尚啊，但我看到的却是你一步步往上爬，做更大的官。” “请问你立了什么德？什么功？什么言？倚仗家世的朽木之辈，也敢在此大言不惭，你有什么资格教别人？” 叶尘疯狂外耗，贴脸放大。 “我怎么就是朽木之辈？科举、武举事宜你安排的？各国使臣你接待的？每年冬至祭天典礼你安排的？” 王谏客急眼了，起身质问。 “哼，你也就只能做做这些按部就班之事，论文采、论学识、论才能，朝堂百官中，你属于最平庸的那一档。” “就说同出自士族之人，王珪学识渊博，陛下常问之；崔义玄擅管理，太常寺八署井然有序；郑元璹擅治，精通多种语言，常出使。” “你比得上谁啊，要没家世支撑，你能做礼部侍郎，你信不信没有你，礼部一样运转，那是人家崔敦礼安排的，你不过听命行事。” 叶尘疯狂拉踩，挑拨离间，当然，他说的也是事实。 别看崔义玄天天跟他唱反调，但他从来没说过崔义玄没本事。 太常寺八署——太乐署、太医署、太卜署、太庙署等等。 管理得很多，崔义玄从未出错过。 如崔敦礼、郑元璹、卢赤松等人，各有所长，唯独王谏客，他真看不出这货有什么特长。 接待各国使臣，都是鸿胪寺官员和崔敦礼在忙碌，王谏客可有可无。 “你……你混账，轻视同僚、侮辱同僚，我定要向陛下参奏。” “我循规蹈矩，从未出错，你天天上朝不积极，目无礼法，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王谏客气得眼睛都红了。 最气的是反击不了叶尘，叶尘立的功可太多了。 “呵，随便你，陛下给我的特权我为什么不用？我是上朝不积极，但我事可没少干。” 叶尘讥讽一笑，然后看向其他人：“都听到了吧，在此高谈阔论，说得大义凛然，实则自己一桩出格的贡献没有。” “这叫什么，道貌岸然，臭不要脸。” 众人也不敢附和，毕竟王谏客身份摆在那里。 “混账，你才臭不要脸，我不跟你扯这些，我有没有功绩，陛下知道，我定要陛下还我一个公道。” “你倒是说说做官后该追求什么？” 王谏客气得直喘，顶不住了，赶紧转移话题。 继续跟叶尘对骂下去，他铁定步李纲后尘。 “我这人最务实，当然是追求高官厚禄，什么三不朽，全是虚的，高官厚禄才是切切实实的。” 叶尘施展轻功掠到中间凉亭顶上。 “一派胡言，如此，岂不是滋生官员内斗，全都想往上爬，互相攻讦，朝廷乌烟瘴气。” “我要弹劾你妖言惑众，腐蚀天下读书人。” 王谏客里面捕捉到漏洞，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就好像现在朝廷没内斗似的，咱们两不就在互相攻讦，各有各的政见，你看不起我的出身，我看不起你没本事。” “难道现在不是大家都想往上爬？这有什么不好，能者上，庸者下，有竞争才有动力，各凭本事。” “如某些人一样论资排辈，占着茅坑不拉屎，有能力的人做得再多也爬不上去，付出得不到回报，公平尽失，那才是大祸临头。” 叶尘讥讽道。 “你……你……” 王谏客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我们两个互相攻讦的事，你就这么说出来，你有病吧。 大臣互相攻讦，致朝堂混乱，这是很坏名声的。 “你不争，不想往上爬，你倒是让位啊，朝堂不是没你不行，一天天尽说些冠冕堂皇的屁话。”叶尘继续刺激。 “那你怎么不让位？”王谏客这一刻吃了叶尘的心都有。 “那你说说谁还比我更适合做太子太师呢，谁学识文采比我强？” “而你，比你强的人比比皆是，你的能力也就庸官那一档，你信不信，让你做一县县令，只靠自己，你都做不出什么出色政绩来。” 叶尘讥讽地摊摊手。 “你放屁，我吃过的盐比你见过的都多，我会连一县都治不好？”王谏客当然不认。 “那么请展示，我以前是鄠县县令，鄠县被我治理得怎么样，大家都知道。” “我一共做了四年鄠县县令，这样，你去选一县做县令，四年时间你做得比我好，我向你磕头道歉。” 叶尘玩味道。 王谏客脸憋得通红，答应，他直接变成县令，不答应，就是怂了，这王八蛋给他下套呢。 “看来王大人没自信啊。”叶尘戏谑道。 “我是礼部侍郎，做得好好的，未曾犯错，我有病啊去做县令。” 王谏客拳头都握了起来，也就是干不过，不然他今天拼着脸面不要也要跟这王八蛋干一架。 “嗯，王大人脸皮当真够厚，之前大义凛然地说不争，现在又舍不得官位了。” “前后矛盾，自己都做不到，不愿做，还厚颜无耻地教别人。” “把别人都忽悠的去追求那些假大空的理想，就没人跟你，跟你琅琊王氏之人争了，是吧？” “王大人好算计。” 叶尘竖起大拇指，今天我不让你颜面尽失，我就不信叶。 “竖子，你胆敢如此侮辱琅琊王氏，我绝不会放过你，你给我下来。” 王谏客直接失控了，对于他们来说，家族荣誉高于一切。 这王八蛋是在毁琅琊王氏的声誉。 “咋滴，你想碰瓷啊，就你还想跟我过招？我一脚就能把你踹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我打了你，你好去告状，好诬赖我是吧，就会玩这种下作的阴招。” 叶尘居高临下地俯视，轻蔑，嫌弃，顺带竖起中指。 “噗嗤～” 旁边，一声轻笑声传来。 第三百九十三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叶尘转头看去，一个少女站边上捂嘴轻笑。 “是吧，这老东西说不过就想碰瓷，还让我下去，他倒是爬上来啊。” 叶尘不认识，但社牛的跟人家聊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不过，要打人哪有让人主动过来挨打的。” 少女娇俏道。 “因为他爬不上来啊。”叶尘摊摊手，然后对着王谏客挑逗道：“王大人，要不你试试，万一就爬上来了呢，恒心和毅力最重要。” “就像乌龟，虽然爬得慢，但只要坚持不懈，总能爬到目的地，王大人不会连乌龟都不如吧？” “你……你……”王谏客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抖着指着叶尘。 而就在王谏客要撅过去时，李世民听到不良人的汇报，来凑热闹。 王谏客顿时找到宣泄口，跑到李世民面前告状：“陛下，您要为臣做主啊，楚国公不为人子，羞辱臣，侮辱琅琊王氏，辱骂臣是乌龟。” “臣矜矜业业，不曾有半点疏漏，楚国公却羞辱我倚老卖老，否定我所有功劳，说我对朝廷可有可无。” “……” 那样子，那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李世民无语地看向叶尘，你嘴巴能不能再毒点？ 叶尘还不爽呢，你来干什么嘛，我差一点就把这老东西气死了。 “你们两个都是朝廷重臣，政见不同，在朝堂上论，当着天下学子的面争吵，成何体统？” 李世民一顿和稀泥。 “陛下，我……” 王谏客当然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但李世民根本不给机会，开口道：“朕听说你们在论读书为了什么，朕觉得这个议题非常好，你们继续，朕也听听。” 说罢，走到孔颖达旁边坐下。 王谏客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拉偏架是吧，你要不要再明显点。 “陛下你是知道我的，一向务实，只提实际建议，不整虚的。” “我说读书就是为了考功名当官，读书就是一场投资，投入大量时间、精力、全家的财力，考功名当官，则为收获。” “全家供你读书，学成后不回报家人，那不白眼狼吗，家人供你读书，就是希望你能学成高中，带他们过好日子。” “这就该是读书时的追求，高中后，带家人过上好日子，才有资格谈其他。” 叶尘也不管李世民爱不爱听，当老板的就喜欢画大饼，整些虚的。 一直以来，历朝历代都把读书树立成高大尚的形象，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有道理，务实好，连家人都照顾不好，谈任何理想都是不孝，那么当官之后呢？” 出乎叶尘意料的是，李世民竟然赞同了。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读书时谋功名，谋为家人过上好日子。” “当官后，谋往上升，拿更多俸禄，没有哪个官员不想往上升的，有的人走正道，以功绩往上升，有的人走歪门邪道。” “所以便有了监察御史、巡抚进行监察，清理那些走歪门邪道的，我只能说，功名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有的路，踏出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当然朝廷也有责任，若吏治清明，做到公平公正，官员做出政绩就能得到相应回报，那么走歪门邪道的会少很多。” 说着，叶尘顿了一下。 “扯远了，当官之后，拿着俸禄，享受了权利，就该尽应尽的义务。” “尽好义务，照顾好家人，再追求自己的理想，这才合理。” “写诗赋词，千秋传颂；造福一方，青史留名；怀德怀仁，千秋表率；都可以。” “一来就追求什么三不朽，那是扯淡，你们问问王大人，三不朽他做到哪一样了？” 叶尘说着说着又开始搞王谏客。 一众学子齐刷刷看向王谏客。 “我，我尽职尽责，这也是功啊。”王谏客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扯淡，你拿着俸禄，那不你的本职工作吗。” “你说的嘛，立功，为家国、为百姓谋，请问你谋什么了？” 叶尘步步紧逼。 王谏客龇牙咧嘴的，反驳不了，又开始扣帽子：“姓叶的，你别欺人太甚。” “辩论不过就说我欺负你，难道不是你没道理吗？颠倒黑白真是张口就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礼法？” “还是这就是你琅琊王氏的教养和家教？” 叶尘讥讽道。 “混账，你敢侮辱我琅琊王氏，我琅琊王氏千百年来，教出多少有学之士造福天下，岂容你污蔑？”王谏客怒声斥责。 “造福天下？你琅琊王氏崛起于晋朝，王与马共天下，多么辉煌啊，然后晋朝乱得一塌糊涂，接着南北朝乱世，生灵涂炭。” “你琅琊王氏造福天下，我实在看不出来造福在哪里啊。” 叶尘摊手道。 “你……你……竖子……” 王谏客顶不住了，捂着胸口一头栽倒在地。 “别碰瓷啊，我可没碰你。” “今天是个好日子……” 叶尘躺亭顶上，翘着脚，心情极其美丽，爽，舒畅。 “快把王大人送去太医院。” 李世民无语了，这货是完全不顾后果，搞完事让他收拾烂摊子。 说好的好臣子不会让皇帝为难呢？ “赶紧跟我去太医院，王大人出什么事，看你怎么办？”李世民没好气道。 看叶尘那嘚瑟样，怎么看怎么不爽。 “关我什么事，我又没碰他，我只是正常地跟他辩论，不论怎么出真理呢。”叶尘悠哉地摊摊手。 说着，叶尘掠下来，到那少女前：“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我感觉很眼熟啊。” 李世民没好气地走过来：“这是九江公主，我妹。” “喔，我说呢，我应该在大安宫见过。”叶尘恍然大悟。 “应该？记不住公主，都能给你定罪了。”李世民真的很想揍叶尘一顿。 叶尘撇撇嘴往外走，万恶的封建皇权。 李世民有点忍不了了，这货还不爽上了。 出了春满园。 九江公主哀求地看着李世民：“陛下，我能不能不嫁执失思力？” 叶尘眼皮一跳，历史上，九江公主就是嫁给了执失思力，他改变了大唐，但九江公主的宿命并没有改变。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发展产业 “不行，这是你身为公主的责任和义务。” “执失思力在东凸厥地位和影响力极大，你与执失思力联姻，能安抚俘虏回来的那些突厥人。” “对于稳定大唐非常重要。” 李世民非常严肃地拒绝。 九江公主失落地低下头。 如花般的年纪，谁又愿意嫁给一个三四十岁的老男人。 其实她一直心慕叶尘，可惜…… 身为高贵的公主，她却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 叶尘摇摇头，也没说什么，走了。 又不是他妹妹，关他什么事。 傍晚，从军事学院离开，武馆和镖局的事已经在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 回到楚国公府，却见吴三山等在门口。 “开武馆的事，陛下已经通过，你还有什么建议吗？”叶尘问道。 “不是，我钱不够，我想给你当护院，你一个月给我两贯可以吗？”吴三山有些尴尬道。 “你差多少？”叶尘一乐。 “一百贯。”吴三山脸发烫。 长安房价比其他地方高不少，开武馆，场地得大，还要准备各种练武的器材、兵器那些。 “当护院就罢了，我借你吧，跟我进来。” 叶尘好笑地摇摇头，带着吴三山进去，写了借据，一式两份。 因为黄雄他们帮过他，维护过他，所以他对江湖武人很有好感。 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 吴三山很有想法，开武馆这事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以后混得差不了。 “多谢。”吴三山感激地行礼，然后道：“镖局能搞吗？” “当然，有了镖局，那些商人走商不用再费劲地组建商队，直接找镖局托运，方便非常多，商人必然是非常愿意的。”叶尘道。 “我弟弟吴三河也在，他脑子好使，我可否再借五百两建镖局？”吴三山不好意思道。 叶尘想了想，道：“要做就做大，我投资你们怎么样，我出钱，你们出力，平时我不管，只管分钱，我拿八成利润。”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背靠大树好乘凉，会出现其他镖局和武馆，别人可以让你收不了徒，拿不到订单。” “要做就往大了做，武馆也是，钱别借了，我投资吧。” 任何新兴行业，一开始都会非常红火，利润非常大，他也该整点产业了不是。 其实之前他就想投资酒楼的，奈何没人，需要人管理的，如掌柜，在古代都是稀缺人才。 基本上都是自家培养出来的，比如世家豪强、地主乡绅或者富商巨贾家培养出来的，基本不可能挖走。 这就是底蕴的体现。 “可以。” 吴三山点点头，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道理他当然懂。 其他人他看不上，楚国公做他们的东家，他能接受。 “走，看房子去。” 叶尘说干就干。 接下来的几天，叶尘都在忙活这事。 吴三河读过几年书，确实比吴三山聪明得多，武功也不差，初届武举前二十，当个镖局大当家正合适。 叶尘买下来好几套房子，接下来就是装修，把墙打通连在一起，武馆和镖局连着。 镖局还要买马、买车、招聘镖师那些，叶尘直接投了一千贯进去，往大了做。 武馆，叶尘投五百贯，吴三山投三百贯，叶尘不管事，双方各拿五成。 官员是不能直接经商的，所以契约上写的是叶瑶的名字，平时也由叶瑶这个管家负责交接。 挖别人家培养出来的掌柜，根本不可能，这方面的人才非常重要。 钱这玩意，没人会嫌多，是时候给子孙整点家业了。 叶尘跑鄠县孤儿院挑选了四个孩子回来，给叶瑶带着培养。 古代最大的谎言就是商人低贱，士族搞出来，一边骂商人，一边暗地里经商。 打压商人，他们才有更多利可图，还有让那些商人不得不依附他们，年年送礼。 长安城那些大酒楼、青楼等等，其实背后的东家就是士族。 程咬金经常去逛青楼，门清，程咬金也整了几家酒楼经营着。 相比于尉迟敬德和秦琼，程咬金就精明多了，就是坑。 因为他纳了李烟柔，程咬金有话说了，也要纳，拿他当挡箭牌。 孙氏强势，两个儿子也不乐意，给程咬金整郁闷了。 这天傍晚，杜如晦过来串门。 “你被弹劾了，王谏客给你罗列了一百多条罪名，结党营私、不知礼法、不敬皇家、玩忽职守……” 叶尘听得满头黑线，还能弹劾他，在春满园那天，火力还是不够啊。 “赴京赶考的读书人越来越多，没少谈论那天你在春满园气晕王谏客的事，没少编排琅琊王氏。” “反正对琅琊王氏声誉影响非常大，王谏客现在有些不顾一切，不把你弹劾誓不罢休的架势。” 杜如晦告知道。 “他也就只能弹劾我了，你帮我查查长安城有那些产业，背后东家是琅琊王氏，我去给他全整垮。” 叶尘悠哉道。 内耗是不可能的，必须外耗。 “整这个没必要，不能让琅琊王氏伤筋动骨，王谏客儿子此次也来参加科举。” “王锦，十七岁，有神童之名，十三岁过童试，十四岁过县试，十五岁过乡试。” “善算数，善吟诗作画，好读史书，长于借古喻今，善辩论。” “常在醉仙居卖弄。” 杜如晦提醒道。 “喔，这不巧了吗，我徒弟也擅长。”叶尘立马会意。 “最近，各地方传上来的奏折越来越多，都是喜报，如灾情控制住、新生儿数量持续上升、读书人数量增多、今年建了几座学堂、哪里出现天才。” “还有恭维的，狂拍陛下马屁，说陛下是古来第一圣君，治国理政、开疆拓土无人能及，古来已没有帝王能相提并论。” “一开始我以为是地方官员想升官，想通过这些方式进入陛下视野，但渐渐发现不对劲，被无数溢美之词包围，陛下有些飘飘然了。” “突然之间，大量地方官员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同时这么干，相当不对劲。” 杜如晦神色凝重道。 “信息茧房？”叶尘眼皮一跳。 “什么信息茧房？”杜如晦疑惑。 第三百九十五章 就这还神童呢？ “这些奏折，或者说喜报、溢美之词，像不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罗网，把陛下包围其中。” “长期被溢美之词包围，谁能把持得住，不变得自得自满，骄傲自大，渐渐放纵自己，怠于政事。” “如果真如我想得这般，那可就有意思咯，有人不满陛下，欲用糖锋蜜剑捧杀陛下。” 这种事，历史上没少发生。 唐玄宗李隆基，前半生励精图治，然后志得意满，飘飘然，毁了大唐。 为什么志得意满，为什么飘了，肯定少不了百官的吹捧。 再如宋真宗，被百官捧得迷失自我，跑去泰山封禅，贻笑千古。 还有明堡宗，在王振一声声夸赞中，膨胀的跑去亲征，然后留学草原。 还有败家子乾隆，在一声声国富民强，千古圣君的赞美中，天天跑江南游玩。 最秀的是乾隆写的那些口水诗，都能被官员夸成名诗佳作。 这种不见血的捧杀，对于皇帝来说才是最致命的。 “不行，我得提醒陛下。”杜如晦脸色大变。 陛下现在已经有志得意满，怠于政事的迹象。 叶尘没有阻拦，思索起是谁在搞鬼，如果是像他想得这样，那天下士族都有可能。 毕竟完善科举、考成法、土地禁止买卖这些制度，都触碰到了士族的利益。 李世民虽然重在打压山东士族，但也触碰到了其他士族的利益。 历史上，李世民先拉拢士族稳固权力，后期对士族行分化政策，企图瓦解士族，结果嗑丹药把自己嗑挂了。 李治继位后，利用长孙无忌打压士族，结果撑不住了，不得不杀长孙无忌，让长孙无忌背锅。 这才是李治杀长孙无忌的真相。 后李治又整出二圣临朝，作被美色所迷，权力被武则天分走之相，实在是在利用武则天继续打压士族，失败了就推给武则天背锅。 所以说李治腹黑，对武则天肯定是有感情的，但远不及权力重要。 武则天就是李治推出来背锅的，武则天肯定也知道，这不李治死后咽不下这口气，自己称帝了。 唐朝前期一直安稳，到李隆基后期突然直接崩掉，最大的原因就是失去对士族的遏制能力，朝廷完全被士族掌控。 士族争夺权利，完全不管百姓死活，唐朝中期后，民不聊生，皇帝被架空，只能利用宦官对抗大臣。 史书上，唐朝宦官万恶，但别忘了，史书是文官写的。 让一个国家崩溃的，就是掌权者，可一个国家又不能没有掌权者，这是一个无解的矛盾。 大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千秋万代，他也只能尽力，至少在他存在的年代里，把大唐推向极盛，后世的事，他也管不了。 其实他对大唐现在最大的改变时，一开始就让李世民的威望达到极盛，高产粮食让民心皆向李世民。 然后一开始就让李世民有了打压士族的资本。 汉文帝说的治一国如烹小鲜，真的是至理名言，操之过急，国家必乱。 如现在大唐，激化矛盾，天下士族都不再支持李唐皇室，朝廷运转会直接崩掉。 山东士族必须削弱，但又不能倒得太快，还不能完全倒。 朝廷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万众一心，众志成城，那只存在理想中。 皇宫里，杜如晦急匆匆来汇报。 “呵呵，几个月前我便察觉到不对劲，太突然，太突兀，好似突然间就刮起这么一阵风，成百上千的地方官员大量奏喜报，拍马屁。” “我让不良人暗中调查，那些官员，基本都往山东求学过。” “我不配合，怎么让鱼上钩呢，哈哈。” 李世民格外淡定，一切都在掌握中。 杜如晦瞳孔缩了缩，叶尘猜对了，而陛下竟然早就知道。 太可怕了，如今的陛下真是深不可测啊。 相比于一开始的青涩，现在完全游刃有余。 “正好，克明你统计一下，都有哪些官员天天奏喜报，吹捧朕的，朕要送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沉迷溢美，迷失自我，膨胀，怠于政事，然后便是追求长生，且看谁上钩。” 李世民深不可测地笑道。 “是。” 杜如晦眼皮一跳，明白了李世民想干嘛。 谁上钩谁就得完蛋啊。 “叶尘他太聪明了，窥一斑而知全豹，若非他有一颗赤诚之心，或许我该忌惮他。” “他不掌实权，又何尝不是防着被我猜忌，从一开始他或许就想到了这些。” “以前我嫌他懒，现在却觉得他懒点好啊。” 李世民感慨道。 “唉，是啊，他太聪明，能力太强。” 杜如晦很认同，他和房玄龄有智慧，但至少他们还是人的范畴。 叶尘最恐怖的地方在于总能提出很多精妙变革，让国家越来越强大。 而且叶尘仿佛能看透人心。 也就是说，叶尘有当皇帝的能力，而且会是一个很厉害的皇帝。 哪个皇帝不忌惮这样的臣子呢。 叶尘跟山东士族对抗，怕也是有意而为，有了政敌，互相牵制，威胁大减。 一时间，他竟然觉得，在陛下和叶尘面前，他很稚嫩。 第二天，叶尘一如既往去军事学院教将二代们练武，叶婉儿没去。 中午，叶婉儿一个人去醉仙居。 发生什么，叶尘不知道，就是正准备下班时，李世民派人通知他去两仪殿。 来到时，李烟柔也带着叶婉儿来，叶婉儿俏皮地对着叶尘吐了吐舌头。 进到两仪殿，王谏客也在，双眼通红，旁边跟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 叶尘眼皮跳了跳，看向叶婉儿，好似再问你打的？ 叶婉儿会意，撅着小嘴点点头。 叶尘嘴角上扬，好，打得好。 “婉儿啊，王大人说你打了他儿子，怎么回事？”李世民无奈地询问。 “我玩累了，去醉仙居吃饭，听到王锦在作诗，堆砌辞藻，华而不实，偏偏还有一堆人夸是传世之作。” “我觉得他们在侮辱诗学，便也作了一首，很多人夸我作的诗好。” “王锦不服气，跟我比作画，他又输了，跟我辩论也没论过。” “有人嘲笑他，就这还神童呢。” “他恼羞成怒，让随从抓我，我当然得还手了。” 叶婉儿仰着小脑袋，雄赳赳，气昂昂，我有理，我不怕。 “王锦，是这样吗？”李世民询问。 “我抓她只是觉得她有才，想娶她，我没有恶意。”王锦委屈道。 第三百九十六章 叶婉儿身世被曝 “想娶我徒弟，你也配？” “让人用强，这叫没有恶意？” 叶尘讥讽道。 “姓叶的，你别欺人太甚，我儿子怎么就不配了？” 王谏客气得龇牙咧嘴。 “中看不中用，倚仗家世吹嘘卖弄的绣花枕头。” “他十七岁，我徒弟才十岁。” “学识还不如我徒弟，就这还神童呢？” 叶尘抖着腿，撇着嘴，嘲讽拉满。 “她作的诗又不是她自己写的。”王锦涨红着脸。 “你不服让你爹给你写啊，作画和辩论是真本事吧，喔，打架也没打过。” “君子六艺中有骑射和剑术，十七岁没打过一个十岁小丫头，啧啧。” 叶尘鄙夷之意不要太嫌弃。 “我……我……” 王锦直接气哭了。 “看吧，我就说中看不中用，以大欺小没打过，还好意思哭鼻子呢。”叶尘继续输出。 “陛下，臣要弹劾楚国公欺负我儿子。” “叶婉儿天天跟着楚国公去军事学院练武，偏偏今日不去，偏偏就在醉仙居与我儿发生矛盾。” “楚国公分明就是故意让叶婉儿去找茬。” 王谏客红着眼告状。 “你别管故不故意，你儿子不如徒弟是事实。” “就这还神童呢，欺世盗名，脸都不要了，跟你一样虚伪虚荣，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叶尘十分欠揍地斜眼嘲讽。 婉儿没怎么好好读过四书五经，比四书五经，婉儿肯定比不过。 但比作诗作画，以及辩史，那婉儿肯定赢。 晚唐之后的诗歌，他抄了几百首有名的给婉儿和李承乾读。 人们总是追求稀奇，素描画法对这个时代的绘画方式，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这些年，他主要教李承乾的就是读史，叶婉儿也跟着学。 论辩史，叶婉儿跟魏征都能辩一辩。 “陛下，你听到了吧，楚国公恃才而骄，羞辱臣，让徒弟故意打伤我儿子，分明是想坏我儿子前程，不让我儿子参加会试。” 王谏客铁青着脸继续告状。 “王大人颠倒黑白的本事还是这么出众啊，你儿子让人先动的手，还成我徒弟的不是了，我徒弟就该束手就擒被你儿子欺负呗。” “还没恶意，想娶我徒弟，我徒弟才十岁，你儿子也不怕天打雷劈，撒谎也找个像样的借口。” “陛下，臣要弹劾礼部侍郎教子无方，纵容儿子欺男霸女，就他儿子这中看不中用的学识，怎么通过乡试的，也该好好调查调查。” 叶尘挑衅地斜视着王谏客，就你会弹劾是吧。 “好啦，都给我消停消停。”李世民被吵得头疼。 “不管怎么说，动手打人都不对，王锦斗文斗不过，便仗势欺人，影响极其恶劣。” “按照律法，已经构成犯法，于私败坏琅琊王氏门风，于公，朕若不处置，如何正律法？” 李世民道。 “陛下。”王谏客急了，他没有证据证明叶尘故意的，他在王锦身上花费极大的心血，不能毁了。 身上有了罪名就不能参加科举，绝对不行。 只能出绝招了。 “陛下，我儿子让人抓叶婉儿，乃是因为发现叶婉儿乃是反王王世充外孙女。” “楚国公的管家叶瑶，原名王瑶，王世充女儿，楚国公包庇反王余孽，罪当诛。” 王谏客朗声道。 李烟柔脸色大变，震惊地看了看婉儿，又看向叶尘。 什么情况？叶尘为什么包庇王世充女儿呢？ 叶尘淡定地转头对着李烟柔笑笑，这事李世民一直都知道。 “这事朕知道，当初朕在鄠县遇刺，王瑶提供情报，立了大功，朕免她罪，让楚国公安置她们母女。” “嗯，这事怪朕，忘了说了，不知者不罪，这样吧，带你儿子去太医院看看，距离会试还有十天，应该能恢复。” 李世民只能和稀泥，脸部有明显伤痕是不能参加科举的。 当官的，外形上起码得没问题，不能有不良影响。 “但叶婉儿父亲是段星愁，当初在鄠县刺杀陛下的就是段星愁，被楚国公亲手杀死。” “刺杀王驾，罪当诛九族。” 说罢，王谏客冷笑着看了一眼叶尘，就算陛下包庇你，你是你徒弟的杀父仇人，看你们还能和平相处吗？ 叶婉儿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懂，叶瑶也没说。 此刻直感觉五雷轰顶，她的父亲竟然是被师傅杀了，怎么会这样？ “刺杀我的是段星愁，但王瑶并不想，阻止不了，揭露了段星愁。” “真凶是齐王李元吉，李元吉利用段星愁杀我，王瑶揭露真相，足以将功赎罪。” “王侍郎的意思是要朕杀了王瑶母女，让朕失信失德，天下人都不再维护朕？” 李世民语气冷了下来。 “陛下恕罪，是臣失言了，陛下做得对，当然能将功赎罪。” 王谏客很痛快地让步，反正他目的达到了，告知叶婉儿真相，让叶尘家宅不宁。 “行啦，带你儿子去太医院吧。”李世民强压着怒火挥挥手。 “是。” 王谏客对着叶尘冷冷一笑，带着儿子离开。 “唉，婉儿呐，你师傅是大唐官员，保护我乃是职责，你别怪你师傅。” “你爹要杀我，我反杀他，无可厚非，那一晚，你爹知道失败了，坦然赴死，打斗中请求你师傅帮忙照顾你们母女。” “你师傅佩服你爹宁愿战死也不投降的硬气，答应了，偷偷收留你们母女，给你们改了名字。” “后来你们搬到长安，他怕你们被人认出来，告你们，才告诉我的。” 李世民劝慰道。 叶婉儿此刻脑中一片空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哭着跑出去。 李烟柔要去追，被叶尘拉住。 “让她自己决定吧，答应段星愁的我做到了，站在我的角度，我没有做错。” “但那毕竟是婉儿的亲爹，让她自己做决定吧。” 叶尘摇摇头。 “唉，或许当初你该心狠一点。”李世民摇摇头，要是叶婉儿要为父报仇，那就难搞了。 “我毕竟跟段星愁无冤无仇，杀了人家，人家最后的请求，不答应心里过不去。” “说到底还不是你有病，没事天天往鄠县跑，给我惹一堆麻烦。” 叶尘给了个嫌弃的白眼。 “得得得，都是我的错。” 李世民摇摇头，叶尘这么说，他还真反驳不了。 但站在他的角度，他也没错啊，求才若渴。 世上的事呐，说不清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再去揍王锦一顿 这边，叶婉儿一路跑回家找叶瑶。 “娘，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根本不是师傅的侄女，我爹叫段星愁，我外公是郑王王世充对吗？师傅他杀了我爹。” 叶瑶听到这话，正在给香皂塑型的手顿时顿住。 终究还是被人揭穿了吗？ 叶瑶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人架了马车，牵着叶婉儿坐着马车离开。 一路带着叶婉儿来到鄠县，那条那天她准备带着婉儿跳河的河边上。 “那天晚上，我哭着哀求你爹，但他为了追求王图霸业，已经入魔，根本不顾我们母女死活，执意要去刺杀还是秦王的陛下。” “我知道，不管他成不成功，我们都完了，大唐已经一统天下，即便他杀了秦王，也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们会被无休止地通缉和追杀。” “那天晚上，我带着你在鄠县外面等了一夜，那一夜很冷，他一直没出来，我知道他失败了。” “第二天，我亲眼看到了他的尸体，我不知道怎么带着你活下去，那天早上，我带着你来到这里，打算投河自尽。” “我不忍你一个人在世上受苦，可我下不去手推你下去，我崩溃地跪在河边哭泣。” “后来你师傅来到河边，说答应了你爹会让我们活下去，那是你爹唯一为我们做过的一件事。” 叶瑶站在河边，想起那天的绝望，依旧心痛得难以呼吸。 “后来，你师傅在鄠县给我们买了房子，给了隐藏我们的身世，给我们改了名字。” “那时候，你爹为了实现他的野心，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感受，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笑过，话也很少。” “那一天，在县衙门口，你看到李承乾在你师傅面前无忧无虑，神采飞扬的样子，满眼羡慕。” “后来，我请求你师傅收你为徒，他看你抑郁的样子，心一软，答应了，他从没区别对待你，一直在用心教你，给你的关爱更多。” “养恩比生恩更大，你爹并不在乎你，几乎没有抱过你，因为你是女孩，没有你师傅，那天晚上无论你爹成不成功，其实我们都必死无疑。” “你师傅是鄠县县令，秦王死在鄠县，他必死无疑，他没有做错，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答应你爹的。” “我们没有资格恨你师傅，怪你师傅，没有他，我们早就死了。” 叶瑶耐心地诉说着，讲解着真相。 “我不恨师傅，我只是接受不了，我一直以为我是师傅的侄女，突然之间我成了罪人之女。” 叶婉儿泪流满面地哭着摇头。 “你爹跟你外公一样，野心勃勃，为了权利疯狂，不顾一切。” “你外公当初兵强马壮，最终还是输了，因为他只顾自己，不得民心，你爹比你外公更甚，他已经疯了。” “他从没给过你一丁点的温暖，倒是你师傅更想你的父亲，给足你关怀，让你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长大。” “他是光啊，照亮了我们，留下我们，他会被陛下猜忌，可他还是做了。” 叶瑶看向远方，露出一抹凄美的苦笑，曾经她也当过公主，高高在上，尊贵华丽。 可跟着叶尘后，才是她心最安宁的时刻。 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比当公主的时候更喜欢。 “我很喜欢师傅，我只是接受不了身份的转换，我和师兄是不是也变成仇人了？” 叶婉儿蹲在地上哭泣。 “陛下只是把你当你师傅的徒弟看待，从没阻止过你和太子玩。” “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活在仇恨里，不想你背负这些，希望你一生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把这些忘了，当作没发生过，以前怎么样，以后也怎么样，好不好？” 叶瑶蹲下身子，把女儿揽入怀中。 “你师傅常说挨打要立正，你外公和你爹争霸天下输了，技不如人，怪不了别人，你外公和父亲也杀过很多人啊。” “这世上很多事是说不清的，一切恩怨便停在他们那一代吧，陛下不追究，你也忘了，不用背负什么。” “娘就希望你快快乐乐地长大，结婚生子，一世如意，你开心，娘便也开心。” 叶瑶拍着婉儿的背，语重心长地说着。 经历过太多，更知叶尘赤诚的可贵。 皇宫虽华丽，却太冷。 楚国公府虽小，却充满温情。 “嗯，我知道了，我不要娘难过，也不要师傅、师娘难过。” “我想去给我爹上炷香，以后我不会再想这事。” 婉儿紧紧抱着母亲。 “好，你爹请你师傅照顾我们，也是想你忘记仇恨，开开心心长大，安安心心生活。” 叶瑶温柔地笑了。 来到段星愁坟前，叶婉儿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 “爹，我是婉儿，我会和娘好好生活，照顾好娘的。” “若有下辈子，我希望你做个像我师傅一样的人，我再做你的女儿，好好照顾你。” 声音落下，一阵风吹过，似在回应叶婉儿。 “那我们说好了，下辈子你要像我师傅一样好。” 又一阵风刮过。 叶婉儿露出甜美的微笑，心结也一下子全解开了。 天色已暗，母女俩在鄠县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回到楚国公府，叶尘没去军事学院，似故意在等叶婉儿。 “师傅。” 叶婉儿跑过去，带着几分撒娇地抱住叶尘。 “你师妹看不到你，闹了一夜。” 叶尘笑着拍拍叶婉儿的背。 事实证明，他没有做错。 “师姐。” 悦儿听到动静，跑到门口一看，开心地跑出来抱着婉儿撒娇。 婉儿很开心，她已经成了这个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师傅，我知道了，王谏客想挑拨我们，让楚国公府家宅不宁，我再去打他儿子一顿。” 叶婉儿傲娇的，气鼓鼓地竖起小拳头。 “走，我带你去。” 李烟柔笑着走过来，笑得很欣慰，婉儿毕竟也是她徒弟嘛。 也更欣赏叶尘，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她之前也一直以为婉儿是叶尘侄女。 “等会试后吧，免得王谏客又告我黑状，说我不让他儿子参加科考。” “把他儿子吹成神童，到时候考不上就有意思咯。” 叶尘悠哉道。 毕竟是正式科举，史书上对于头几届科举的进士及第记载很详细，并没有王锦的记载，说明王锦并没有考上进士。 史书上对于贞观时期官员的记载中也没有王锦。 一个爱卖弄的天才，目中无人的天才，泯然众人的可能性很大。 这么一算，让婉儿去打击王锦，好像还弄巧成拙帮了王锦。 第三百九十八章 王羲之真迹与辩机和尚 第二天朝会，叶尘悠哉地去上朝，挑衅的对着王谏客挤挤眼，想让我家宅不宁，可惜你没能得逞。 王谏客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无声地张合双唇，咒骂叶尘。 “哎呀，神童啊，崔大人，听说你女儿跟某位神童定了亲，可惜啦，鲜花插在牛粪上。” 叶尘阴阳怪气地看向崔义玄。 崔义玄给了个白眼，直接不理叶尘。 其实他也有点后悔了，王锦现在名声很不好啊。 毕竟之前神童的名声太响亮，过犹不及，谁都想踩上一脚找平衡。 “这要是考不上，怕是崔大人也要被笑话咯。”叶尘继续阴阳。 “陛下，臣要弹劾楚国公不务正业，在朝堂上讨论私事，目无纲纪。” 王谏客忍不了了，举起笏板开弹。 “咳，楚国公，下次注意，私事私下里说。” 李世民无语地白了一眼叶尘。 “陛下，凉州那边传来奏报，高昌国请陛下派人过去采矿。”柴绍开口转移话题。 “哈哈，高昌王倒是精明，察觉到西突厥的威胁，想让大唐派人过去，好狐假虎威。” “成全他，工部派人前往高昌国寻矿开采，初步提炼后，运回长安精炼。” “传诏申国公和荣国公，让他们密切关注西突厥动向，若对高昌国动兵，立马让工部的人撤到凉州。” 李世民朗笑道。 高昌国的矿，现在已经是大唐的，矿当然要，高昌国是不可能保的。 这几年全力开采，大唐境内有不少矿已经挖得很深，越往下，土越硬，已经无法开采。 能挖别国的矿，当然是挖别国的了，自己国家的什么时候不能挖。 “陛下，臣昨日得到一物，乃河北道德州长史陈深让臣转交。” “有一僧人法号曰辩才，原居于江南道湖州永欣寺，陛下下令僧人流放河北，辩才流放至德州。” “这辩才和尚手中有一宝物，原献于陛下。” 王谏客突然开口道。 “喔？一僧人能有何宝物？”李世民眉头一皱。 “《兰亭集序》真迹。”王谏客一字一句道。 李世民直接一下子站了起来。 其他人也都一惊，李世民酷爱王羲之书法，那是众所周知的事。 而《兰亭集序》是王羲之巅峰之作，对李世民来说确实是珍宝。 娘的，这老东西会来事啊。 人群中，叶尘则转头看向谏议大夫萧翼和褚遂良，历史上是这两位取来的《兰亭集序》。 萧翼赚《兰亭集序》，流传甚广。 萧翼，兰陵萧氏人。 褚遂良更不用说，贞观后期宰相，河南褚氏，弘文馆十八学士褚亮之子。 两人的功劳被人抢了，有意思。 “《兰亭集序》怎会在一僧人手中？”李世民表示怀疑。 “王羲之七世孙名曰王法吉，因家道中落，为避战乱，于永欣寺出家，无后人，去世前把《兰亭集序》传于徒弟辩才。” “是不是真的，陛下一看便知。” 王谏客跑出去取来禁军保管的盒子呈上。 李世民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放着一卷书轴，尽管保存很好，但依旧能看出岁月的痕迹。 向来桀骜的李世民，这次显得格外小心翼翼，缓缓打开。 “虞世南、褚亮、崔义玄，来看看是不是真迹。” 这三位都是当世有名的书法家。 三人靠过去，小心翼翼地观看，最终确认是真迹。 “哈哈，好，褚亮，这事交给你办，找人临摹复刻几份出来保存，一定要一模一样，切莫毁损真迹。” 李世民笑都不敢大声，动作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看得出来，李世民是真爱。 “王侍郎有心啦。” 李世民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龙案上，看王谏客都顺眼了起来。 “臣不敢居功，乃德州长史陈深所献，陈深以前到琅琊求学，与臣有一些渊源，故而托臣转交。” 说着，王谏客得意地看了一眼叶尘，看到了吧，这就是底蕴，你个乡巴佬。 “不过，辩才和尚有个要求，其有个小师弟法名辩机，希望陛下能善待之，准许入长安法华寺，为永欣寺留一传承。”王谏客继续道。 叶尘眼皮狂跳，高阳公主与辩机和尚，比野史还野的真事，后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历史上，李世民派萧翼从辩才和尚手中骗走《兰亭集序》真迹，然后其师弟与李世民女儿乱搞。 这大概就是因果报应吧。 现在历史已经改变，高阳公主、房遗爱、辩机和尚，这三人的孽缘是否还会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期待。 “准了。” 李世民大手一挥，他只是下令流放僧人，并没说要灭佛。 法华寺中就还有一些僧人在，诵经超度这事，寓意还是不错。 主要佛门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可以作为一枚备用棋子先保留着。 僧人流放河北，本来就是弄去恶心河北士族的。 “《兰亭集序》真迹，对朕来说是无价之宝啊，王侍郎做得很好，赐金千两。” “德州长史陈深，调任京都府司户参军。” 李世民高兴地重赏。 “谢陛下。” 王谏客大喜，千金就是万贯，但真正让他高兴的陈深调任长安。 司户参军远没有一州长史品级高。 但这是京师的司户参军啊，京官，有实权的京官，比地方官高级多咯。 陈深是他的心腹，以后又多一助力。 “陛下，如此赏赐岂不荒谬？” “地方官员进献古宝，给些物质上的赏赐便是，何以能调任京师？” “这头一开，地方官怎还会想着搞政绩，全都想着找宝物讨好陛下。” “陛下简直荒诞至极，此乃昏聩之举。” 魏征愤怒地站出来开骂。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陛下，臣以为魏征说得没错，这头不能开呐，影响太过恶劣，请陛下三思。” 权万纪附和。 “请陛下三思。” 一大批御史和谏议大夫纷纷举起笏板附和。 “嗯，魏征说得也有道理，这样，赐陈深银五千两，御带一条。” 李世民悻悻改口。 御带，就是御赐黄色腰带，黄色不是谁都能穿的，御带就是一种荣誉象征。 王谏客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前后差得也太多了。 该死的魏征，早晚弄死你。 第三百九十九章 李世民想搞魏征 退朝之后，走出皇宫，王谏客咬牙切齿地瞪着叶尘：“你为何非要跟我过不去？” 他能明显感觉到，叶尘现在就针对他。 “你家勾结倭寇，害死我父母，我当然跟你过不去。”叶尘道。 “找外援无可厚非，陛下和太上皇当初还找突厥做外援，突厥年年劫掠边关，害死多少人，你怎么不说？”王谏客怒不可遏。 “突厥又没害我父母，那是国仇，我跟你家是家恨。” “你们山东士族与我政见不同，我针对你们，你们还击，做局伏杀我，无可厚非，这是公怨，未必不能和解。” “但你琅琊王氏与我有实打实的血仇，我必弄死你家。” 叶尘故意说得很大声，让旁边的崔义玄等人都听到。 就是挑拨离间，埋一颗种子，说不定哪天就生根发芽，山东士族集体孤立琅琊王氏呢。 “哼，大言不惭，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咱们走着瞧。” 王谏客当然也有自己的底气。 哪怕叶尘让他很难看，在心底，他依旧看不起叶尘，不过一泥腿子乡巴佬罢了，威风不过一时的。 “崔大人，你儿子崔神基和崔神庆一表人才，想来女儿也差不了，可别耽误了你女儿呐。” 叶尘走前还不忘埋雷。 崔义玄眉头紧皱，知道叶尘在挑拨离间，但现在他还真有点不想让女儿嫁王锦。 悔婚得罪琅琊王氏，万一王锦考中了，那就尴尬了。 不悔婚吧，又遭人笑话。 进退两难呐。 “陛下现在已然有放纵迹象，但有魏征在旁警醒，陛下很难完全迷失，必须把魏征弄掉。”王谏客咬牙切齿道。 “这点确实，要不试试联姻，魏征那四姓家奴，四次易主，现在清高，不过都是装出来的。”郑元璹道。 “魏征好名，恐怕不会再娶，其子还小，最多定亲，但定亲并不稳当，陛下也好名，肯定不会杀魏征，还是想办法把魏征弄出朝堂靠谱些。”崔义玄道。 众人又开始犯难。 魏征和叶尘一样一样的，没有父母亲人，得陛下看重，又没有大的污点，想针对都无从下手。 这种人最烦人，跟穿了铠甲似的，让人无从下手。 “要不从他妻子裴氏下手？”王谏客道。 “不行，裴氏是裴寂堂孙女，别看裴寂现在落寞，但毕竟与太上皇关系莫逆，武德老臣很团结呐。”崔义玄否定。 武德老臣团结起来的力量不可忽视，要不是太上皇压着，完全有造反的能力。 当初安修仁、屈突通、庐江王、长乐王这些人都是手握兵权的。 只不过李世民是太上皇唯一嫡子，他们造反也只能拥立太上皇复位，之后呢，太上皇不可能杀了李世民，以后还是会由李世民继位。 武德老臣虽然惨遭李世民打压，但有一部分依旧得重用，如屈突通、安家兄弟、武士彟、唐俭、萧瑀、萧璟、陈叔达这些人，力量依旧强大。 “可恶，陛下护着，没有大的污点，弹劾根本没有意义。” 王谏客咬牙切齿，空有一身力气，却拿一个乡巴佬毫无办法。 不止他们犯难，此时李世民也在两仪殿犯难，有魏征这个铁头娃在，他怎么演戏引鱼上钩。 还膨胀呢，气刚吹起来，就得被魏征喷熄火。 “魏征妻子是裴寂侄孙女，要不再利用一下裴寂？”杜如晦献计。 “嗯，也只能如此了。”李世民点点头。 傍晚，李世民来到大安宫，李渊正在写书。 叶尘时不时会讲点洪荒神话故事，他都记录下来，试着写成一部小说，成了足以让他在文坛留名。 裴寂在旁边帮忙，裴寂现在属于连去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大安宫陪李渊。 双眼无神，颓丧落寞，死气沉沉，再无半点当初权势滔天的高傲。 一朝天子一朝臣，完美诠释了前朝老臣的无奈和凄凉，也诠释了官场的残酷。 “陛下怎么有空屈尊大安宫呐，朕最近似乎没惹陛下生气吧？” 李渊阴阳怪气，每次这不孝子主动来，准没好事。 说好的给他扩建大安宫，几年过去，半点动静没有。 “我是来找裴寂的，帮我做件事，回头攻打西突厥，我会给裴家人一个立功机会，免去对裴家的处罚。”李世民道。 “陛下请说。”裴寂眼中亮起一些光芒。 李渊死死盯着李世民，这不孝子敢让裴寂去死，他非得打一顿不可。 “你去多和魏征走动走动，我需要一个借口把魏征贬离长安一段时间。”李世民道。 李渊眉头一皱：“你疯了，贬魏征干什么？没魏征谏言，你不知要犯多少错。” 对于魏征，他是很有好感的，一是因为魏征是大郎旧臣，二是因为魏征天天骂二郎这个不孝子，他听着心里舒坦。 “有人给我布了个局，我得装昏破局，魏征拦着，我想昏庸都昏不了。”李世民无奈地揉揉额头。 当初叶尘说魏征是他的退烧良药，缔造盛世必不可少的一块拼图，确实没说错。 就是退烧效果太好了一些。 “哼，一个个想着当皇帝，现在知道皇帝不好当了吧。”李渊又开始阴阳怪气。 李世民能说什么呢，灰溜溜地走了。 “唉，二郎皇帝做得无可挑剔，你说我当初真的错了嘛？” “如果我不偏帮大郎，立大郎为太子，或许你们也不会遭难。” 李渊叹息一声，这是他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 “隐太子是嫡长子，绕不开的，就算陛下想，文官也不会同意，秦王好武，上位对文官没好处。” “现在想想，这是一个死局啊，解不了。” 裴寂摇摇头，他属于被太上皇坑了，帮着太上皇弄死刘文静的那一刻，他就注定只能站李建成那边。 谁能想到李建成最后关头占尽优势都能输。 “我始终觉得叶尘能解，可他为什么不解。”李渊耿耿于怀，叶尘展现出来的能力实在太强。 “或许是永绝后患吧，攻灭东凸厥、灭吐谷浑、平辽东、南疆归附，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叶尘辅佐秦王短短五年便做到。” “可笑我当初还看不起叶尘。” 裴寂自嘲地摇摇头，已经彻底服气，叶尘能力强的让人望尘莫及。 秦王也是，两人珠联璧合，他甚至无法想象两人会把大唐推到一个怎样的高度。 第四百章 魏征被赶出长安 接下来的日子，朝廷忙着科举会试，裴寂天天往魏征家跑，拉着魏征喝酒，招摇过市。 叶尘则专心在军事学院教将二代们。 天地君亲师，这时代，老师的地位是非常高的。 这样将二代以后成长起来，都是人脉和底蕴啊。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就连李泰都适应了每天绕着军事学院跑一圈，小胖子瘦了很多。 叶尘开始增加跑步距离，从多跑五分之一，到现在已经增加到多跑三分之一。 都还小，负重容易影响身体发育。 早上跑步，中午站军姿，下午练武，每七天学一天文，学一天军事知识。 两队竞争，一个个干劲十足，学文都学得特别起劲。 这天，会试开始了，而也有大量奏折弹劾魏征勾结裴寂。 李世民趁势召魏征进宫。 “好好看看，都是弹劾你的，你一天天和裴寂眉来眼去，想干什么？勾结武德老臣迎太上皇复位？” 李世民指着堆成山的弹劾奏折。 “裴寂来找我，我躲都躲不开。”魏征委屈啊。 “哼，听不良人说，你和裴寂在密谋为裴家解罪，魏征，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罔顾朕对你的信任。” “……” 机会难得，李世民逮着魏征一顿训，狂喷半小时。 仿佛要把魏征这几年喷他的都还回去。 “清者自清，是裴寂找我说这事，一直纠缠我，我未曾答应，陛下尽可派人调查。” “弹劾并不能作为证据，陛下只是听说，并没有证据，何以就笃定我有罪？张蕴古的教训，难道陛下忘了吗？” 魏征梗着脖子怼回去。 “你在教朕做皇帝？你难道当过？你有何资格教朕？” 李世民开始仗势欺人。 “我在跟陛下讲理。” 魏征丝毫不怂，声音骤然拔高。 “好，朕就跟你讲理，你既然心里没鬼，裴寂纠缠你，图谋不轨，你为何不上报？” 李世民猛拍桌子。 “裴寂只是请我想想办法，并未逼迫，也并未付诸行动，我上报什么？”魏征回怼道。 “哼，平时你弹劾别人可不是这样的，朕看你分明是在包庇裴寂，你夫人是裴寂堂孙女，你真是好样的。”李世民一口咬定。 “臣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陛下认为臣做了，请陛下拿出证据来。”魏征老神在在。 “行，朕会彻查到底，你给朕滚去青海道巡察，别在长安碍朕的眼。” “待朕查清楚，要是误会了你，朕给你道歉，要是没误会，你就死在青海。” 李世民半点面子不留，一副被气狠了的样子。 “哼！” 魏征傲娇地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转身离开。 “终于把这厮支走了。”李世民松了一口气，心情格外美丽。 天天被这货喷，反过来喷这货一顿，怎么那么爽呢。 当天，魏征就赌气似的离开长安前往青海道。 李世民提拔褚遂良暂管御史台。 山东士族也开心了，终于把魏征弄走了。 并且，这意味着陛下的心态变了，开始疏政，开始膨胀，直接把魏征轰出长安，不再像以前那般讲理。 更重要的是，陛下此举必然会伤了那些直臣的心，让那些直臣有了顾忌，不敢再直言劝谏。 叶尘并不知道李世民的计划，进宫去询问：“魏征怎么了？” “他留在长安，我怎么装昏君钓鱼，有人给我布了局，我总得配合一下，最近你别去上朝，装作对我失望的样子。”李世民悠哉道。 “喔，陛下打算怎么做呢？”叶尘来了兴趣。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慢慢看好戏吧，谁上钩跳出来，谁基业尽毁。” 李世民带着几分得意，他这一招，绝对绝杀，以后没人再敢对他搞阴谋诡计。 傍晚，叶尘回到家，程咬金急匆匆过来：“宫里传出消息说你和陛下大吵了一架，发生了什么事？” “嗯？我和陛下吵架？”叶尘都懵了，随即反应过来，肯定李世民传的谣言。 跟着李艺也过来询问。 “没事，就陛下把魏征赶出长安城的事，等陛下调查清楚就好了。”叶尘没拆李世民的台。 接下来的日子，叶尘一副和李世民赌气的样子，朝也不去上，连今年新科龙门宴都没去参加。 王锦彻底沦为笑柄，之前在长安城各种卖弄，结果连举人都没考中。 倒是崔神基，之前被程处默他们羞辱一顿后，奋发图强，十八岁考中举人。 崔义玄还是讲究的，哪怕王锦沦为笑柄，依旧没有悔婚，可以被人笑话，但不能失了信誉和人品。 今年的状元叫钱元修，江南钱氏之人。 江南钱氏就是钱镠铁券那个，唐昭宗时期，给钱家钱镠赐下免死铁券。 至明朝，钱家犯下大错，钱家死马当作活马医，拿出唐朝免死铁券求饶。 朱元璋看在唐太宗面子上，认了免死铁券，免去钱家死罪。 后来钱家出了两位无双国士，撑起华夏脊梁。 因为这一点，叶尘还去一睹钱元修的风采。 很年轻，才二十多岁，穿着红色的状元服，骑白马绕城，气质儒雅，符合对状元郎的一切想象。 古代女子其实也有挺大胆的，对着钱元修热情尖叫。 钱家是江南大族，其他士族都抛出橄榄枝想联姻。 其实这倒是和历史对上了，历史上贞观第二届科举是631年举办的，状元就是钱元修。 科举顺利完成，今年录取了三百进士，一千举人。 李世民开始搞骚操作，为庆祝科举顺利，又纳了几个妃子。 李老二这绝不是为了演戏，叶尘敢保证。 历史上，李二很风流，玩得很花，对长孙皇后确实是真爱，但后宫人数在历史上也是排得上号的。 为庆祝科举，皇帝纳妃，这都什么跟什么，民间议论纷纷。 李世民全然不管，依旧我行我素，并且觉得太极宫太旧，要重新再盖一座宫殿。 还是李道宗劝阻，说要盖太学、汤问学宫、梦泽学宫，还有各道也要修建公学，工部忙不过来。 李世民这才作罢，把盖宫殿定在盖完学宫后。 李世民一副飘飘然模样，满足于现状，开始追求享受，五日一朝改为十日一朝，奏折也让中书省批阅完再送入宫中。 第四百零一章 李世民钓鱼执法 “楚国公，你快劝劝陛下吧，陛下自满怠政，再这样下去，空生昏聩之举啊。” 这天，长孙无忌跑来军事学院找叶尘。 陛下沉迷后宫，与新纳的妃子夜夜笙歌，处理政事的时间越来越少，皇后的千秋殿也不去。 他真怕妹妹的皇后之位不保啊。 “不去，大唐天下又不是我的，他祸害他的天下，关我屁事。” 叶尘怨愤的拒绝。 “你和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长孙无忌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魏征被贬出长安，你以为真是因为裴寂？” “不，是因为魏征阻止他泰山封禅，他已经变了，听不进忠良之言，容纳不了良臣。” “说不定哪天我就和魏征一样了，还劳心劳力帮他守着大唐天下干什么？” 叶尘言语中带着浓浓讥讽。 “唉。” 长孙无忌叹息一声，真以为叶尘被陛下伤到心巴了，硬着头皮去找太上皇，希望太上皇能劝一劝陛下。 “滚，那个不孝子能听我劝，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就不是他，你想朕再次被囚禁吗？” 李渊直接把长孙无忌轰出去，毫不掩饰对长孙无忌的恨意，真的恨。 玄武门那天早上，长孙无忌把他挟持在船上，让他颜面尽失，没能阻止三个儿子自相残杀啊。 但回头，李渊就派人联系武德老臣，似乎还想抢回皇位。 而叶尘更狠，拿出一堆残次的琉璃明目张胆的卖，一副变卖家产准备跑路的样子。 于是，叶尘就被弹劾了，说叶尘贪污受贿，收藏了很多琉璃。 然后，叶尘被暂时剥夺一切权力，被大理寺调查。 反正叶尘就全推给李世民，说那些残次琉璃都是李世民赏赐的。 调查清楚后，把权力重新还给叶尘。 叶尘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连去军事学院都不去了。 事实上是鄠县种的橘子熟了，叶尘带着袁天罡研究青霉素。 这天，李世民病了，病的非常严重，召叶尘进宫治病。 好嘛，长尽头牙，右半边脸肿的老大。 “别说，你这样还挺俊。” 叶尘乐了。 古人长尽头牙，那真的是痛不欲生。 “快点，看看能不能治，我快崩溃了。” 李世民躺床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就是好的吃太多了，你看看你现在胖的。”叶尘吐槽。 刚认识的时候李世民很壮实，威武阳刚，很帅。 当了皇帝后，李世民也不带兵打仗了，锻炼也少了，现在完全就是胖，虚胖。 “治是能治，不过那种剧痛你忍不住，我得把你打晕。”叶尘道。 李世民极其信任叶尘，让其他人都出去守着，坐起来让叶尘打。 叶尘若是生了歹心，李世民根本反抗不了。 叶尘还是有点感动的，不管李世民再怎么变，至少对他的信任从未改变。 叶尘一记掌刀打晕李世民，以前在鄠县，他给人拔过尽头牙，甚至还打造了拔牙用的手术器械。 支架撑开李世民嘴巴，手术刀划开后面的牙床，用钳子夹住刚长出来，跟骨刺似的尽头牙。 其实尽头牙长的位置不算歪，彻底成型长出来也就没事了。 但这个时间得持续几个月甚至半年。 之后缝合，涂上止血药，摁了半个小时，血完全止住后才收工。 李世民醒来的时候，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 “舒服。” 李世民笑的跟个大傻子似的，现在嘴巴里的刺痛，比起之前的肿痛可舒服太多了。 “这是药方，降火驱热，喝上三天，脸上的肿胀就会消退，吃半个月素，少油少盐，辛辣的别碰。” “七天后我来给你拆线。” 叶尘交代遗嘱。 “好。” 桀骜的李二，此刻那叫一个乖巧。 接下来的日子，李世民一直待在千秋殿，政务也不处理，朝也不去上，让柴绍代政。 七天后，叶尘来拆线，恢复的很好。 拆线的时候，疼的李世民口水直流，这大概是李世民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反正叶尘看得很乐呵。 而接下来，李世民干起了什么呢。 让不良人寻找方士入宫，迷信起修仙嗑丹药。 房玄龄等人在朝堂上劝诫，还被李世民喷了。 “之前朕病重，差点殡天，连政务都处理不了。” “朕寻长生，乃是为了更好的守护大唐，朕无病无灾，延年益寿，朕在，大唐便无忧。” “朕乃是为了大唐，此事休要再说。” 李世民语气霸道而决绝，还透着不耐烦的烦躁。 叶尘和魏征不在，根本没人敢硬刚到底。 接下来的日子，李世民更加怠政，奏折让随侍太监帮着审批，上朝时间越来越短。 时常重赏入宫方士，还要给这些方士修观建醮，龙袍不穿穿道袍。 朝政要不是有萧瑀、长孙无忌等人把控着，早乱了。 而叶尘也终于明白李世民要干什么——钓鱼执法。 有人开始忍不住了，先是地方官员进献方士，很快这些地方官员就被重赏提拔。 然后，朝堂上也有人忍不住了，王谏客给李世民推荐了一人，叫什么天璇道长，说是在琅琊那边极其受尊崇。 琅琊王氏没落，现在只能给崔氏、卢氏等当小弟。 这是琅琊王氏重返巅峰的机会，王谏客终是没忍住。 天璇道长嘴皮子非常厉害，把李世民忽悠瘸了，不顾百官反对，在宫中建道观，浪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寻找炼丹材料。 正直的官员，开始自弃，心气没了。 朝政开始混乱，监察力度开始下降，得亏秋收开始了，百姓忙着秋收，民间暂时没爆发什么舆论。 杜如晦天天劝李世民，李世民烦不胜烦，直接把杜如晦也赶出长安，轰去云南道那边视察。 李世民天天与天璇道长同吃同住，天璇道长狂吹耳边风，然后王谏客顶替杜如晦的位置成了右中书令。 王谏客得意坏了，其他山东士族官员则懊悔啊，似乎真让王谏客赌对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王谏客就一个目标，搞叶尘。 “陛下，自古以来无女子为外臣之说，云兰郡主以前是郡主，加封个将军封号无可厚非。” “但现在，云兰郡主已经嫁为人妇，不可再为将军，夫妻同时为官，共谋私利，后患无穷啊。” 王谏客上谏。 “没错，此乃纲常败坏之道，绝不能开此先例。” 山东士族官员跟着弹劾。 “嗯，诸位爱卿言之有理，那便撤去云兰郡主将军封号，改封正五品诰命夫人吧。” 李世民很赞同地点点头。 第四百零二章 王谏客的三把火 这事让王谏客更加膨胀，觉得李世民真的昏聩了。 让下面的人加把火，继续每天上奏，报喜不报忧，狂拍李世民马屁。 让李世民沉浸在大唐国泰民安的假象中，继续堕落。 王谏客想要的是叶尘不乐意，反抗，就可以给叶尘扣罪名。 然而，叶尘格外安静。 楚国公府，李烟柔非常气愤，李宣和李通也过来为妹妹鸣不平。 “呵呵，不急，好戏才刚刚开始，你们继续保持谨慎，别让人抓到把柄，有人要倒大霉了。” “现在蹦的越欢，死的越惨，欲要人灭亡，先让其膨胀。” 叶尘淡定地安抚。 而王谏客的第二把火，烧向了程咬金，程咬金喝醉酒，在青楼里大肆炫耀功绩。 王谏客弹劾程咬金自夸功高盖主，有欲谋反之嫌。 李世民大怒，召程咬金入宫，当着天璇道长的面痛斥程咬金，根本不听程咬金辩驳，剥夺左骁卫大将军之职，贬去凉州督建玉门关。 晚上，程咬金提着酒来找叶尘诉苦。 “我只是炫耀功绩，何时自夸功高盖主？王谏客这个王八蛋，颠倒是非，陛下竟然信他不信我。” 程咬金咬牙切齿，越想越不得劲。 “今天你炫耀功绩，明天你就敢居功自傲，做出更出格的事。” “陛下得这么做，阻止你犯错，也敲打其他功臣，免得他们膨胀。” “不过你也是受我连累，王谏客冲我来的，陛下让你去督建玉门关，也是另有深意。” “这是陛下让李桐客送来的名单，全是王谏客的人，负责建玉门关，总督王冼，王谏客庶弟。” “找到他们犯法的证据，不要打草惊蛇，秘密收集。” 叶尘拿出一份名单递给程咬金。 “喔，我还以为陛下真的昏聩了呢，有好戏看咯。” 程咬金精明着呢，立马反应过来。 王谏客那孙子要完蛋咯，琅琊王氏都得变成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这天，程咬金离开长安，没带家人。 王谏客收到消息得意极了。 “姓叶的，就你也配跟我斗？我弄不了你还弄不了你身边人吗？” “区区泥腿子，纵使得势也不过萤火之光，安敢与皓月争辉？” 接着，王谏客的第三把火烧向叶尘干妹妹兀玛，说是阿瓦酋长既然封了郡王，理当封兀玛为郡主。 然后请陛下赐婚兀玛和房遗直，说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其实就是想利用兀玛，让叶尘得罪房玄龄和杜如晦。 因为房遗直已经和杜如晦侄女杜氏订婚。 房玄龄好权，一心想通过联姻提升家族根基，与杜如晦关系极好，与杜家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破坏人家联姻，房玄龄没能攀上杜氏，杜家丢了颜面，不得恨死叶尘。 阿瓦酋长虽然封为郡王，但到底外姓人，也就是现在需要稳定云南道那边的情况，以后肯定会被削。 在京官们眼中，根本没有联姻价值。 这个太过了，一下子把三个最得力的臣子都得罪，甚至可能让对南疆做的一切功亏一篑，李世民当然不会做。 南疆那边的人暴躁着呢，因为大唐现在足够强大，火器的威力太过恐怖，大唐给足了优待，人家才愿意归降。 把人家整急眼了，人家绝对敢反。 南疆多大山，南疆人早已习惯在山里生存，往山里一钻，大唐一点办法没有。 前去征讨，人家躲山里伏击，大唐绝对伤亡惨重。 最终，李世民以房遗直已有婚约为由拒绝，把兀玛赐婚给淮阳郡王李道明。 李道明是李道宗那一支的，算是李道宗堂弟。 李道明亲哥李道玄，征窦建德时被刘黑闼干死了，没有子嗣，李渊让李道明承继李道玄淮阳郡王封号。 如今十八岁，未婚。 李道明也算是历史名人，大唐第一位送嫁使，送文成公主入嫁吐蕃。 后因醉酒误事，让吐蕃知道文成公主非太宗之女，惹出巨大的外交事故，被李世民贬了。 赐婚圣旨一下，李道明不乐意了，入宫乞求李世民收回圣旨。 “陛下，那兀玛出自南疆，野蛮粗俗，不识字，什么都不懂，怎能做我正妻？” “我兄长战死，如今我家就我一根独苗啊。” 李道明一阵哭诉。 “正是如此，朕才赐婚给你，兀玛代表的是南疆与李唐皇室的联姻，为国，为公。” “你娶了兀玛，稳定南疆，大唐在，南疆不叛乱，你家永世无忧。” “还有谁告诉你兀玛野蛮粗俗的？人家在楚国公府跟着王世充之女叶瑶学习琴棋书画，你自己去看看。” 李世民有些冷冽道。 家族永世无忧，李道明心动了，当即跑去楚国公府看兀玛。 兀玛正耐心地跟着叶瑶学书法。 这一年来，兀玛也知道要融入大唐，要被人看得起，必须会大唐的礼节，天天跟着叶瑶学。 兀玛是识字的，只是没练过书法，一直在努力学。 这一年来，兀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白了不少，加之性子温婉，一举一动已颇有大家闺秀之姿。 兀玛本来长得挺好看，就是黑，现在白了不少，加上胭脂水粉一打扮，李道明看心动了。 娘的，哪个王八蛋传得兀玛又黑又丑，粗鄙野蛮。 “咳，兀玛郡主，你好，我是淮阳郡王李道明，陛下给我们赐了婚约，我前来与郡主认识认识。” 李道明双手持礼。 “请淮阳郡王入座。” 兀玛有些不好意思地欠身行礼。 本来她也不满赐婚的，以为李道明是个三四十岁的老男人，没想到如此年轻，白白净净，还挺俊朗。 叶瑶识趣地出去，让两人聊。 两个都是外貌协会的，看对眼了，聊得挺愉快。 “楚国公，不知婚礼的事怎么定？”李道明咧着嘴找叶尘。 “等着吧，阿瓦郡王会来参与对高句丽王的审判，到时候让你长辈与阿瓦郡王商议。” 叶尘也没多说，两人看对眼了，他没道理阻止。 而且，现在他来了，大唐定下国策不和亲，李道明不会再送文成公主出嫁。 不让这货搞外交，命运就会被改变。 接下来的日子，李道明三天两头往楚国公府跑，约兀玛出去玩。 不少人羡慕起李道明，反正再没人说兀玛闲话。 第四百零三章 礼和规矩的区别 王谏客奸计没能得逞，怎能甘心，目标转向李艺父子。 但李艺父子言行太谨慎，每天就是军事学院和王府两点一线。 王谏客愣是没抓到把柄，也不敢翻旧账说李艺以前的黑料。 毕竟李世民说过，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愣翻的话，得罪的人就多了，以前明着支持李建成的人全给得罪。 而王谏客此刻也分身乏术，与房玄龄政见不同，两人天天在中书省吵得飞起。 比如各地天天报喜，房玄龄想让监察御史去核实，王谏客则表示这是不信任地方官员，会寒了地方官员的心。 李世民沉迷修道养身，不管，放任两人争吵，不停催人寻找炼丹材料。 那些上书拍马屁的官员最是积极，不少因为进献炼丹材料而升官。 一个个胆子越来越大，有的地方已经出现官员明目张胆剥削百姓的事。 却不知李世民早已派出不良人监视这些官员。 王谏客这条鱼已经够大，而且琅琊王氏没落，用来杀鸡儆猴最合适，现在就等收网。 另一边，山东最顶级的几大士族齐聚。 “王谏客那厮现在得势，都给我们摆上脸色了。” “哼，他太心急了，万一哪天陛下醒悟过来，他和琅琊王氏都得完蛋，不给自己留退路，愚不可及。” 王谏客有些得意忘形，一个个都对王谏客不满。 “他想弄死叶尘，根本不可能，就凭叶尘的医术，数次救陛下和皇后，陛下绝不可能杀叶尘。” “我倒觉得这是一个拉拢叶尘的机会，叶尘娶了李烟柔，未必不会再娶。” 郑元璹道。 “你想用美人计？” “叶尘从来不去青楼，对美色似乎并不上心。” 众人眉头一皱。 “呵呵，他那样的人，更追求精神上的契合，颍川钟氏有一女名曰钟洁，被门下省左丞钟士廉过继为女。” “钟洁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才女，温婉端庄，举止优雅，这样的大家闺秀，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动心。” 郑元璹非常自信。 颍川钟氏，辉煌于汉末，书法鼻祖钟繇，曹魏太傅，配享太庙，位高权重。 后随钟会叛晋而没落，如今只能依附他们，钟氏如今官职最高的便是门下左丞钟士廉，从四品上。 “可以试试，不成也没什么损失，成了，叶尘与我们有了联姻关系，没道理再和我们过不去。” “不过，叶尘现在一天待在家里不出来，怎么让叶尘认识钟洁？” 王裕道。 “钟士廉之子，钟洁兄长钟旭，今年考中进士，在国子监学习，可以让钟旭举办诗会，邀请叶尘参加。”郑元璹早已想好。 “嗯，可以试试，不成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众人都赞同。 这天，叶尘刚从后院研究完青霉素出来，叶瑶递给叶尘一封邀请函，有人邀请他去春满园参加诗会。 想躺平，但一直躺着也没意思，最近闲得腰酸背痛。 第二天，叶尘去赴会。 大唐官员逢十休一，今天是休息日，今年高中，在国子监深造的士子，几乎都来了。 还有房遗直、高政、李道明等官二代都被邀请来。 “后学进士钟旭拜见楚国公，楚国公能来参加，是我们的荣幸。” 钟旭迎上来行礼。 “免礼，我这人挺喜欢热闹的。” 叶尘笑着摆摆手。 “楚国公音律造诣举世无双，舍妹钟洁，酷爱音律，可否请楚国公指点指点？” 钟旭行礼道。 旁边一个身着乳白色衣裙的少女，起身盈盈一礼，端庄优雅，明媚温婉，仿若月宫仙子般。 叶尘都被狠狠惊艳了一番，这少女着实美，而且是那种很有内涵的美。 “今日我没带乐器，改日吧。” 叶尘摆摆手。 颍川钟氏，也属于山东士族，还是不要扯上关系的好。 颍川钟氏就是盛极而衰的代表，得曹魏重用，结果又支持司马家夺权。 最后因为功劳太大，功高震主，遭司马家猜忌，钟会灭亡蜀汉后，与姜维一拍即合，反了司马家。 然后失败了，钟氏一直惨遭司马家打压，一蹶不振，现在都没缓过来。 士族走到极盛，要么造反，要么等死。 魏晋南北朝一直在验证这个事，然后大家都不敢下死手，比如李家今天当皇帝，对前朝杨家下死手。 那么来日李唐没落，李家也会被人下死手。 最典型的就是兰陵萧氏，当初建立南梁，萧瑀是梁明帝的儿子，以前做过皇子的。 南梁灭亡后，兰陵萧氏虽然没落，但依旧活的好好的。 历史上最肮脏的就是这段时期，士族轮流做皇帝，不断剥削百姓充实底蕴，争权夺利，哪管百姓死活。 嘴上说着民为重，行动上却在不断压榨百姓。 唐朝总结起来就是一部不断与士族拉扯的史书。 历史证明还是物理消除最好用。 钟旭也没强求，如此便有理由让妹妹多和叶尘接触。 “可否请教楚国公何为礼？来到长安这段时间，我发现现实中的礼与书上所写截然不同，我有些迷茫。” 一个士子站起来询问。 “呵呵，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书上记载的是礼，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此乃儒家对社会关系的规范，强调不同角色间的责任与义务，构成伦理的基础框架，此为礼教。” “尊师、重道、敬老，再通过言行举止来体现尊敬之意，此乃周礼所定的礼法和礼仪。” “至于现在搞出来的出门做什么事、见什么人要分别穿什么衣、佩戴什么饰品，早上要吃什么，晚上该吃什么。” “这些不叫礼，叫规矩。” 叶尘侃侃而谈，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虚伪的规矩。 “那为什么会有这些规矩？”那士子再问。 “为了虚荣呗，这些规矩哪样不花钱，不得有雄厚的资产？” “普通人有一套得体的衣服穿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衣服换，哪有华丽的饰品带？能吃饱就不错，哪有选择吃什么的权力。” “人家玩着普通人玩不了的规矩，优越感是不是就出来了？也是一种筛选手段，守不了这些规矩的，那就是底层人，人家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有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硬装，硬往人家圈子凑，却不知在人家眼里仿佛看一只猴在上跳下窜。” “现在知道规矩是什么人定的了吧？” 叶尘直接把世家大族的老底拆了。 第四百零四章 李世民收网了 一下子，全场沉默。 平民子弟被戳到心巴，士族子弟没想到叶尘这么大胆，把潜规则公之于众。 “人家定的这些规矩，就是用来区分阶级的，硬往上凑，在人家眼里就是跳梁小丑，而本人还自觉优越，你们说可不可笑？” “更可笑的是，底层百姓还觉得这些规矩是优雅高贵的。” “反正你们想虚荣呢就学，真正高雅的，体现一个人涵养是礼，而不是这些虚伪的，肮脏的规矩。” “这些规矩就像是肮脏的墨，让每一个实现阶级跃升的人，都变得虚伪，变得肮脏，同流合污。” “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无礼，右中书令王谏客，天天弹劾我，我不守他们定下的规矩跟犯了天条似的。” “反正你们别学我，免得被弹劾，行啦，说的有点太多了，我走啦，回去等着王谏客弹劾我。” 说罢，叶尘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本来他就是来抹黑王谏客的，目的达成，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也不算抹黑，应该说是事实。 对付这种世家大族，弹劾没用，因为哪怕李二也不敢随意挥动屠刀。 天下士族皆弃，李唐江山也就完了。 就得毁其名声，没有人支持，众叛亲离，影响力降低，甚至被世上厌弃，那就可以挥刀了。 果不其然，叶尘又被王谏客弹劾了，曲解礼法，妖言惑众，居心叵测，煽动民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就是文官。 李世民也是坑，下旨让叶尘抄写《礼经》。 有徒弟的好处来了，以练字为由，让叶婉儿和武媚抄，两人白眼翻的。 这师傅太不要脸了。 中书省负责决策，这天，萧瑀质疑王谏客的决策，拒绝施行。 然后，王谏客天天弹劾，天璇道长天天对李世民吹耳边风，说萧瑀倚老卖老，结党营私，把持尚书省。 纠集许多官员一起弹劾，李世民听之信之，大怒把萧瑀也贬出长安，前往辽东巡查，并提拔王谏客为左仆射。 虽同为宰相，但只有左右仆射才是真正掌握实权的，左仆射才是真正的位极人臣。 一次次得逞，王谏客越发飘了，觉得靠着天璇道长已经完全掌控李世民，开始大肆排除异己。 今天弹劾这个，明天提拔那个，李世民无有不准。 几大山东顶级士族心惊胆战的，谨慎的拒绝王谏客的提拔，劝过王谏客好几次。 但人在春风得意之时，哪里听得进劝，王谏客越来越飘，开小会，别人召集不去，非要他召集。 想做山东士族大当家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却没发现自己被梳离了，而且把其他地方士族都给得罪了。 比如河南刘氏，李世民登基，刘政会就是民部尚书，做的好好的，被王谏客弹劾成民部侍从，民部尚书成了谢淑，陈郡谢氏人。 晋朝那会，王、谢二族不可一世，说的就是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两家联姻几百年，早已密不可分。 还有大理寺卿张允济、中书左右侍郎苏世长和柳亨，关中大族苏氏和柳氏之人，之前跟着房玄龄不满过王谏客，也被贬了。 叶尘大门不出，但一直在关注着朝堂的情况。 “唉，没想到那么英明神武的陛下，会变成这样，短短几个月时间，朝堂就变得乌烟瘴气。” 李烟柔大失所望的叹息。 “我倒觉得未必，王谏客把其他士族都给得罪了，一朝失势，墙倒众人推，整个琅琊王氏都得完蛋。” “并且没有人会帮琅琊王氏，都恨不得踩上一脚，士族并不会因此而与陛下离心。” “陛下那么英明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昏庸至此，我觉得会有反转。” 叶瑶持不同意见。 “到底是当过公主的人，你说得不错，冬已至，各国使臣已陆续抵达长安，反转要开始了。” “在外面你可别暴露你的聪慧，你的身份特殊，太聪明会招祸的。” 叶尘叮嘱道。 “我知道。”叶瑶点点头。 长安再一次热闹起来，西域二十四国国王，云南道三王，吐蕃使臣。 青海道、辽岛道都派了原吐谷浑、新罗、百济的贵族来参加对高句丽王的审判。 李世民让王谏客主持。 王谏客胆大包天，想获得高句丽族的民心，竟然为高句丽王开脱。 许多大臣早就对王谏客不满，长孙无忌带头，上百大臣跑到两仪殿外，联名死谏。 李世民顺势而为，终于舍得从两仪殿出来，雷霆震怒。 这天朝会，叶尘也终于舍得去上朝，要有热闹看咯。 “左仆射，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违逆朕意，包庇高句丽王，高句丽王无罪，被他害死的大唐将士就该死是吧？” “以后两国交战，输的一方，从上到下都得被屠杀干净是吧？” “汉末之时，吕蒙白衣渡江，从此以后两军交战，商人不再安全，高句丽王打破底线，利用平民百姓，若不严惩，以后两军交战，平民也不再安全。” “无底线，不管平民百姓死活，你就是这么当左仆射的？” 李世民如同一头苏醒的猛虎，压迫感十足地盯着王谏客。 “陛下恕罪，臣是怕严惩高句丽王，辽东那边高句丽族哗变呐。” 王谏客吓了一跳，今天的陛下，怎么好像不一样了。 “嗯，左仆射说得也不无道理，这样吧，从河北迁徙一部分百姓过去，与高句丽族相互制衡，加上军队驻守辽东，高句丽族何以哗变。” “张蕴古，你普查的河北人口，现在河北有多少人口？” 李世民顺势而为。 “启禀陛下，共计一百一十多万，三十二万户，其中二十万户为佃户，已经全部登记在册。”张蕴古汇报。 “嗯，好，之前两国交战，高句丽死了一半多人，正好大量田地无人耕种，现在河北又闹旱灾。” “把河北二十万户佃户迁徙往辽东，给他们属于自己的房屋和田地，免税三年。” “如此一来，也不用再担心河北那边哗变，一举两得，河北税收减至十税三。” 李世民继续顺势而为。 “陛下，那河北那边田地谁耕种？” 崔义玄急了，把佃户全部迁走，他们的田地谁来耕种？ 之前说是调查新生儿人口数量，他们就没设防，娘的竟然是调查佃户数量。 这是个圈套啊，一环扣一环。 “嗯，等旱灾结束，室韦王、契丹王，你们可愿带领族人入河北耕种，耕种生活稳定，总比你们在关外风餐露宿强。” “人口依旧由你们管理。” 李世民道。 第四百零五章 赏赐丹药 “我们愿意。” 两王没有丝毫犹豫，农耕比放牧强太多了，要是能在关内稳定生活，谁他娘的愿意在关外风餐露宿，每年一到冬天有大量人饿死、冻死。 而且人口依旧由他们管理，他们完全没有理由拒绝。 “好，突利，寻找突厥族人，有愿意去河北定居的，待旱灾结束，让他们迁去河北，不强求。” 李世民看向突利。 “是。” 突利应下。 叶尘直咋舌，这一手，把河北、突厥全削弱了，并且形成互相制衡的局面。 高，实在是高。 “现在，审判高句丽王吧，有些底线不能打破，为天下人好。” “朕愿带领大唐恪守底线，为各国百姓截取一条活路，朕以为当把高句丽王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李世民扫视着各国使臣。 “赞成。” “赞成。” “……” 谁敢反对嘛，而且高句丽王确实过了。 让士兵假扮百姓，混在百姓中偷袭敌军，若不遏止，以后两国开战，双方为了防止同样的事情发生，都将屠杀对方百姓。 “嗯，好，既然大家都同意，燕郡王，由你负责，把高句丽王千刀万剐，以慰我大唐惨死将士的在天之灵。” 李世民当场定下。 “是。” 李艺朗声应下，声音中带着解恨，兴奋。 当初他就想把高句丽王剁了给士兵们报仇。 “左仆射，这事你做得很不好，有损大唐威严，顾虑太多，有时候是一种负累。”李世民看向王谏客。 “是，陛下教训的是。” 王谏客连忙虚心认错，心中十分不安，今天的陛下有些不太一样，有种脱离他控制的感觉。 这想法要是让叶尘知道，叶尘得笑死，就凭这货，想控制李二？ 李渊，开国皇帝，亲爹，都控制不了李二，这货哪来的勇气？ “不过，你推荐的天璇道长，确实道行高深，这段时间，朕随天璇道长修身养性，追寻天人合一，心前所未有的静。” “尤其天璇道长炼的丹药，效果显著，左仆射大功啊。” 李世民话锋一转，夸赞起王谏客。 “都是臣应该做的。” 王谏客松了一口气，只要陛下依旧信任天璇道长，那就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房玄龄等人则一阵心寒，原以为陛下醒悟了，结果还是迷信修道。 王谏客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竟然也不处罚。 “左仆射赤胆忠心，劳苦功高，当赏。” “还有谢淑、桓济、王素、郗元盛……” “这段时间朕潜心修道，若无你们维持朝堂运转，国家非得出大事不可，都该重赏。” 李世民把王谏客提拔上来的官员都点名一遍。 “都是臣该做的。” 众人脸上的欣喜根本藏不住。 王谏客更是，他提拔上来的人，陛下都如此信任，以后朝堂他说了算，看谁还敢违逆他。 房玄龄等人心都彻底凉了。 而崔义玄等人则懊悔，难道真的是他们过于谨慎了？ “唉，有功就该赏，诸卿切莫谦虚，不可拒绝朕之心意。” “李桐客，把东西抬进来。” 李世民笑得那叫一个真诚。 很快，李桐客带着两个不良人抬进来一个大箱子。 “这半年多来，各地许多官员每日上奏，喜讯连连，都夸朕是千古圣君，在朕的治理下，大唐国泰民昌。” “这都是他们的功劳啊，没有他们的辛勤治理，哪有那么多喜讯，所以朕重赏他们。” “天璇道长说这些丹药能延年益寿，三天前，朕让不良人带着丹药前去赏赐，朕要他们延年益寿，有更多时间治理大唐，他们都是大唐的柱石啊。” “左仆射你们也是，朕要你们都延年益寿，好好辅佐朕，帮朕治理大唐。” “这些丹药极其难炼制，珍贵无比，每人十颗，切莫嫌少。” 李世民那叫一个真诚。 之前他没少听叶尘说秦始皇和汉武帝都是嗑丹药嗑死的，丹药由各种矿物提炼而成，有毒的。 所以他根本没吃，秘密让李桐客喂给死刑犯。 实验证明真的有毒，一次服用十颗，必定中毒，十个死了八个。 叶尘眼皮狂跳，他还是低估了李世民啊，这招太狠了，连根拔除。 天璇道长是王谏客推荐的，吃死人，说明天璇道长是骗子，王谏客欺君，罪魁祸首，人都是王谏客害死的。 他李世民也是受害人呐，无辜极了。 绝，太绝了。 果然，好人做不了好皇帝，想做好皇帝，必须够心狠手辣。 “丹药珍贵，还是留着陛下享用吧。” 王谏客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当然知道天璇道长就是个能说会道的普通道士。 这货炼的丹药他还真不敢吃。 “哎，好东西当然得与功臣分享，你们好就是大唐好，朕还有不少，你们不用舍不得。” “李桐客，把丹药分给诸位大人，一人十颗，切不可少了。” 李世民笑得是那么的人畜无害。 李桐客当即打开箱子，满满一箱丹药。 很快，李世民点名的大臣，都分到了十颗丹药。 “诸位爱卿，吃了吧，别省着，正好让其他大人看看效果，免得天天说朕被妖人蛊惑，说你们是欺君奸臣。” “今天，朕要赏赐你们，更要为你们证清白。” 李世民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都不太敢吃，乱吃药会死人的。 晋朝那会，竹林七贤嗑药五石散，打铁加裸奔的癫狂行为，备受追捧。 嗑丹药成为一种时尚，很多人嗑丹药嗑死了。 “怎么？你们信不过天璇道长？信不过左仆射推荐给朕的高人？” 李世民不悦的眉头一皱。 然后看向王谏客：“左仆射，你怎么也不吃？难道你也信不过天璇道长？” “没有。”王谏客赶忙否认，硬着头皮开吃。 他自己都不信天璇道长，那就是明晃晃的欺君，就完了。 还不如嗑丹药拼一下。 而王谏客都带头吃了，其他人也不得不跟着吃。 “这才对嘛。”李世民满意地笑了。 然后看向吐蕃使臣：“吐蕃使臣，朕听说吐蕃要跟大唐买粮，打算买多少啊？” 吐蕃使臣站出来：“除了大唐允诺的八折三十万石外，吐蕃还打算购买一百五十万石。” “牛羊吐蕃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赶到剑南道或者青海道卖给大唐。” 李世民点点头，问道：“刘政会，大唐如今储粮可够余出一百八十万石卖给吐蕃？” 不问谢淑这个民部尚书，反而问刘政会这个前民部尚书，这就很有意思。 第四百零六章 全部中毒 “回陛下，够，今年青海道和云南道都种植了高产粮种，辽东那边虽然没来得及种，但够自给自足。” “虽然关中、河北、河南多地受灾，但粮食产量高，百姓开荒热情高涨，未受灾地区皆丰收。” “今年的粮食产量，不比贞观二年少。” 刘政会站出来汇报。 贞观二年，刚实现高产稻种与苞谷的推广种植，那年旱灾也才刚开始，是大唐最丰收的一年。 开荒开得多，加上青海道和云南道的推广种植，产量依旧在线。 要是没旱灾，全国丰收，那简直了。 “嗯，那就卖吧，到青海那边交易，正好可以在那边放牧，武士彟，由你全权负责交易，民部配合。” 李世民心里顿时有数了。 贞观二年敢发兵几十万入草原攻打东凸厥，并且紧跟着平吐谷浑，攻辽东，就是那一年粮食大丰收啊。 “谢天可汗陛下。” 吐蕃使臣大喜。 “天可汗陛下，我们西域诸国皆愿把矿卖给大唐开采，请陛下尽快派人前往开采。” 这时，一西域使臣站出来。 “不急，工部已经派人前往高昌开采，待工部官员摸索出经验再说。” 李世民当然知道西域诸国的小算盘，西突厥对西域摩拳擦掌，想借大唐驱虎吞狼。 一个个想得挺美。 “我们可以降低价格，可以配合大唐开采。” 西域诸国很急。 “哎，朕非是要压价，任何事都得循序渐进，越忙越乱越麻烦。” 李世民就是不答应。 西域国王们都急得抓耳挠腮。 这时，唐俭带着薛延陀使臣上殿。 “尊贵的天可汗陛下，明年薛延陀的岁贡已送到，夷男可汗请求与大唐加大贸易量。” 薛延陀使臣走到朝堂中央对着李世民一跪，态度那叫一个恭敬。 阿瓦郡王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岁贡都整出来了，求着大唐满意，大唐真是越来越强大了。 得亏他们识趣，不然辽东和吐谷浑就是他们的下场。 现在他们都有点以大唐为荣的自豪感了。 就一年，南疆子民的生活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整了好多药材来卖，现在南疆子民有衣穿，顿顿能吃饱。 放以前想都不敢想。 “嗯，可以。” 李世民很爽快地答应。 这一年，薛延陀与大唐在凉州城贸易，薛延陀没少赚。 但赚得越多，薛延陀死期越近。 正说着，谢淑突然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 “啊，我腹部好痛。” “陛下，快传太医。” “……” 吃了丹药的大臣，接二连三倒地上痛苦打滚。 “不好，那丹药有毒。” 长孙无忌先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地看向李世民。 “什么，丹药有毒，朕之前每天一颗，吃了不少，楚国公，快给朕检查检查。” 李世民慌乱地一下子站起来。 叶尘嫌弃地配合着演戏，赶忙扶着李世民去两仪殿，长孙无忌、房玄龄、尉迟敬德等人赶忙跟着去。 有的去扶王谏客等人，有的去喊太医，朝堂乱做一团。 两仪殿，一堆亲信大臣着急地围着李世民，叶尘给李世民把脉，这货身体好着呢，根本没事。 “咳，陛下中了慢性剧毒，一旦爆发，立刻要命，得好好调养。”叶尘说得非常严肃。 “那，那怎么办？”长孙无忌慌得一批。 长孙家与李世民已经绑定，李世民完蛋，长孙家也得完蛋。 “莫慌，现在还有的救，我去太医院配药。” 叶尘演得那叫一个逼真。 众人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房玄龄还是聪明啊，跟着叶尘出去，低声道：“陛下根本就没事吧？” “还是你老奸巨猾啊。”叶尘点点头。 房玄龄了然，转头回两仪殿去。 “辅机，朕被奸人蒙蔽，快快召回魏征、萧瑀、知节和克明。” “玄龄拟旨，朕身中剧毒，让太上皇监国。” 李世民一副马上要挂了的样子。 房玄龄眼皮直跳。 半个小时后，叶尘端着一碗药汤回来。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给陛下全面检查。” 叶尘屏退其他人，然后把那碗药汤自己喝了。 “太医院极品药材真多，大补啊。”叶尘心满意足。 李世民嫌弃地给了好几个白眼。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戏演完，得罪人的事让你爹去干，抄琅琊王氏的是你爹不是你，啧啧。” 叶尘阴阳怪气。 李老二这手实在是毒啊，李渊也是造孽，生了这么个大孝子。 “他自己要求的，换裴家和韦家善终。”李世民淡然道。 “哎，你爹这个人啊，讲义气是真讲义气，对他那些老兄弟没得说。” 叶尘感叹道。 “怎么样，我这一手高明吧？” “直接让琅琊王氏万劫不复，我看以后谁还敢算计我。” 李世民嘚瑟起来。 “呵，你等魏征回来喷不死你。” “看在你搞死琅琊王氏的份上，我帮你拉着点。” “那天魏征告诉我，当初河北士族支持窦建德，提议请倭国为外援，琅琊王氏去出使的。” “倭奴到半路，窦建德就败了，倭奴转去淮南沿海劫掠，别的我不管，我必须搞死琅琊王氏。” 叶尘道。 “呵，恰好上钩的是琅琊王氏，我帮你搞死琅琊王氏，你不得给我磕一个？”李世民揶揄道。 叶尘给了个白眼：“我不跟你说丹药有毒，你会不吃？” “有始皇帝的前车之鉴，朕岂会犯同样的错误？”李世民傲娇极了。 叶尘狂翻白眼，历史上也不知道是谁嗑丹药嗑挂的。 “最近山东士族给我使上美人计了，那颍川钟氏女，美是真美，还是个才女。” “别说，山东那几家顶级士族，定性是真好，竟然没跟着王谏客乱搞，不得不佩服啊。” 叶尘连连咋舌。 “要不人家能在南北朝乱世中成为庞然大物，他们要是跟着王谏客一起乱搞，还真不好办。” “现在用琅琊王氏杀鸡儆猴，刚刚好。” 李世民心情大好，简直是天都在助他。 山东士族要是一起乱搞，他只能大事化小，人家有能让朝廷直接瘫痪的能力啊。 “那些地方官呢？真全毒死？”叶尘道。 好几百人呢。 “哼，他们听的是山东士族的话，是山东士族的官，不是我的臣子，敢算计我，就得付出代价。” “他们都想要我死了，一群乱臣贼子，不杀留着过年吗？” 李世民眼中杀意涌动。 “嗯，有道理，反正国子监有上千备用官员呢。” 叶尘点点头，李世民早就把一切都算好了。 就算屠了几百官员，也能及时补充，不会影响朝廷运转。 顺势坑了一把山东士族，解决河北之患，拔出一大批乱臣贼子。 精彩，实在是精彩。 装昏聩，奸臣当道，搞掉想搞掉的臣子后，再翻然悔悟，把奸臣除掉。 这几乎是历史上皇帝除大臣的公式。 李世民就是在这公式的基础上进行延伸演变。 第四百零七章 山东士族被李世民吓怂了 太极殿那边，随着李渊的到来，快速稳定住局面。 “唐俭，请各国使臣到驿馆休息，照顾好各国使臣，食宿由大唐出。” “长孙无忌，遵陛下令，立刻派人召回萧瑀、杜如晦、魏征和程知节。” “吏部即刻派人追回不良人，阻止把丹药给地方官员服用。” “张允济、岑文本，你二人负责追查审讯。” “兵部加强京师戒备，尉迟敬德，贴身守护陛下。” 毕竟是做过皇帝的人，李渊麻利地安排和调遣。 到傍晚，除了王谏客，其他人全挂了。 王谏客虽然缓过来，但也奄奄一息，时日无多。 叶尘还去看了看，用粪水催吐，猛灌水洗胃，太残暴了。 不过那丹药挺毒，一次服用量太多。 叶尘并没有回家，直接住在两仪殿，戏要演到底。 李世民身中剧毒，他得贴身监护是吧。 他不在，太医来检查，那不露馅了吗。 “孽子啊，老子当了太上皇还得给你背黑锅擦屁股。” 李渊越想越不得劲。 “你当皇帝的时候，我天天给你打仗怎么不说。” 李世民真是一点不惯着亲爹。 父子俩谁也不服谁。 反正叶尘吃瓜吃得很开心。 尉迟敬德也反应过来了，陛下根本就没事，之前的昏聩全是演的，跟着叶尘旁边吃瓜。 李世民有多恨，宫里的太监宫女，哪些被收买都一清二楚。 顺势让不良人清洗了一波，全部抓起来关进大理寺，让张允济定罪。 皇宫外面同样热闹，各地方士族齐聚一堂。 山东士族齐聚王裕府上。 “你们说到底是陛下布的局，还是陛下真的被骗了？” 崔义玄眉头紧皱。 想要确定，最好的办法就是看陛下到底有没有中毒。 现在知道这一点的只有叶尘，叶尘肯定不会告诉他们。 “不管如何，琅琊王氏，完了。” “我看十有八九是个局，幸亏咱们忍住了。” 卢赤松很是庆幸。 “不错，当今陛下啊，够狠，够毒，让太上皇监国，换句话说便是让太上皇处理掉琅琊王氏。” “从今以后，天下士族皆忌惮太上皇，太上皇再无复位可能，彻底掐灭武德老臣的小心思。” “就这一手，陛下就不可能真的昏聩。” 王裕眯眼道。 “还有对河北之策，河北百姓皆怀念夏王窦建德，把大半人口迁走，削弱河北实力。” “再迁异族入河北牵制本土百姓，连带我们一起削弱，这是一个昏聩之君能做出来的？” 崔民干眼中浮现深深的忌惮。 “说到这事，咱们得赶紧破局，花大价钱雇佣百姓开荒，朝廷政策，谁开的荒地算谁的，咱们先把荒地开出来占为己有，养田可以慢慢来。” “异族暴躁野蛮，怎甘心给我们做佃户，我们把荒地占了，断了他们开荒的选择，他们便只能乖乖当佃户。” 王珪道。 “嗯，这个好。” 众人皆赞同。 “唉，就算化解了这局，咱们依旧元气大伤啊，不良人已经出发三天，基本不可能追回。” “咱们吩咐每日上奏喜报腐蚀陛下的那些地方官员，恐怕没几个能活下来。” 王珪叹息道。 那些官员，琅琊王氏占比不多，大部分都是他们几家培养出来的。 “唉，局已成，现在连挽救都不可能，当今陛下实在太可怕，城府心机比隋文帝更可怕，以后千万不能再想着算计陛下。” 众人皆心有余悸，他们以为迷惑了陛下，事实却是一切都在陛下算计中。 隋文帝玩权谋已经够无敌，瓦解关陇门阀的联盟，把突厥整分裂成东西突厥。 得亏在位十五年就挂了，不然下一刀肯定挥向他们，不，是已经挥向了，推出科举制就是打破他们的垄断。 躲过了隋文帝，结果李世民比隋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要命的是李世民年轻，如今才三十岁。 李世民常年征战，身体壮实，又有叶尘在，活个五六十岁绝不成问题。 李世民这一朝，他们别想翻起什么浪花，李世民活得越久，他们越痛苦啊。 “李纲的死绝不简单，陛下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现在让孔颖达、虞世南和叶尘教导魏王，我们想再制造一场玄武门之变，基本不可能了。” “是啊，见吴王李恪，陛下都防着我们，让吴王跟魏王一起学习。” 一个个越说，神色越凝重。 “罢了，当今陛下太可怕，贞观一朝，我们能保全家族无恙便是万幸，不要再想其他。” “以后低调行事，好好做事保全名声，只要名声在，民望便在，便能护全家族，熬过贞观一朝再说吧，好好培养家族子弟。” “有的是士族想往上爬，让他们闹去，咱们坐收渔利。” 王裕道。 众人皆点头赞同，不是他们不想争，实在是斗不过啊。 从陛下登基开始，他们就在和陛下斗智斗勇，没一次占到便宜，到现在更是损失惨重，扛不住了啊。 陛下有自己的班底，这个班底还特别强。 叶尘、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萧瑀、高士廉，这六人跟陛下的门神似的。 他们连这六人都难越过去，尤其叶尘，他们设局好几次都没能得逞。 “义玄呐，你女儿怎么办？”崔民干看过去。 崔义玄是他们之中最年轻的，唯一可能熬过贞观一朝的人。 “能怎么办，王谏客一家肯定得被诛杀，王锦一死，与我女儿的婚约自然废除。” “倒是对叶尘的美人计还要继续吗？” 崔义玄道。 “当然，琅琊王氏一灭，我们跟叶尘的私人恩怨也可以化解了吧，或许可以跟叶尘好好谈谈。” 郑元璹道。 “确实，叶尘针对我们，一是因为政见不同，二是因为私怨，琅琊王氏一死，私怨可解，以后我们低调行事。” “与叶尘和解很有必要，让叶尘搞别家去。” 王珪赞同地点点头。 “琅琊王氏一倒，其他士族必定一拥而上，入驻河北瓜分琅琊王氏，肥水不流外人田。” “与其便宜其他士族，不如扶持河北本土士族，如颍川钟氏、高平郗氏、东海王氏。” 王裕提议。 众人皆点头赞同。 第四百零八章 罪名全归琅琊王氏 其他地方士族，同样聚在一起商讨。 其实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就算是陛下布的局，他们也不能说，也得说陛下是被王谏客这个奸臣蒙蔽。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瓜分琅琊王氏，琅琊王氏肯定完蛋了。 接下来的日子，叶尘就住在两仪殿给李世民治疗，除了长孙皇后，其他人不得入内。 可见宫中嫔妃无数，李世民真正信任的也只有长孙皇后。 历史上，长孙皇后活着的时候也是没有宫斗的。 皇帝的初恋、结发夫妻、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皇后哥哥是皇帝发小，又是右仆射。 玄武门功臣认可的皇后也只有长孙皇后。 就是皇帝想废后，满朝功臣都得反对。 宫斗？谁能斗得过？ 宫中嫔妃也斗，不过是互相斗，皇后一声令下，都得消停。 和历史上一样，李世民给李治起了个小名叫雉奴，这小子很乖，一天吃了睡，睡了吃，不哭不闹。 用李世民的话说，不哭不闹，不聪明，不成器。 一天天没个正行，非要把儿子逗哭才满意，没少被长孙皇后骂。 李渊一天天处理政务忙得焦头烂额。 被王谏客整下去的那些官员，纷纷官复原职，如刘政会、张允济等人。 各国使臣也不是省油的灯，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后，都认为是李世民排除奸臣的算计，对李世民更加忌惮。 这倒也不关他们的事，该吃吃，该喝喝，长安城里布料买得飞起。 南疆现在不缺吃的，缺穿的。 西域国王们对于丝绸的喜爱更是不用说。 去年买回去的那些丝绸，卖给西边那些国家，赚了不少。 以为这些国王是冤大头，实则都精着呢。 “陛下，天璇道长招了，其就是个普通道士，因能说会道被王谏客看中，举荐入宫蛊惑陛下。” “与王谏客内外勾结，在宫中安插眼线，排除异己，控制朝堂。” “那些宫女、太监也交代了，牵连甚广。” 这天，张允济和岑文本来汇报。 “大臣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其他的不用说。” “其他事跟太上皇汇报，由太上皇全权处理。” 李世民异常淡然，似乎早就知道。 李渊背锅背的一身黑，证据确凿，王谏客本来活不长了，为了不受罪，也为了给琅琊王氏留一线生机，自杀了。 李渊直接给定罪，畏罪自杀。 王谏客想的事，自杀保全如陈郡谢氏、颍川钟氏、高平郗氏等跟着他干的家族，希望这些家族能保一保琅琊王氏。 但山东那几家顶级士族都放弃琅琊王氏，这几个家族的话语权微乎其微。 王谏客又把其他地方士族都得罪了，墙倒众人推，一个个上谏诛王谏客九族。 能独善其身就不错了，谁敢保琅琊王氏。 而随着程咬金、魏征等人的归来，更添一把火。 “启奏太上皇，督造玉门关总督王冼，勾结下属、商人，贪污受贿，克扣民工工钱。” “所勾结官员，多为在琅琊王氏求学者，如凉州长史周彦，王谏客学生。” “这是名单和证据。” 程咬金呈交上证据。 “不仅如此，王冼派人在青海道大肆宣传楚国公献策把蝗虫虫卵播撒青海道，要把吐谷浑族赶尽杀绝。” “挑拨离间，鼓动民怨，欲利用吐谷浑族逼杀楚国公。” 魏征也爆出猛料。 “辽东那边，也有琅琊王氏安排人散播楚国公献计驱赶高句丽百姓入半岛的言论。” “云南道那边，有人打着寻找炼丹材料的名义，入云南道大山中偷挖珍贵药材谋利。” 萧瑀和杜如晦也相继爆料。 百官哪里还不明白，陛下把这四人贬出长安，根本就是别有目的，让这四人收集琅琊王氏罪证去了。 高，实在是高。 “简直混账，简直胆大包天，把持朝政，蛊惑民心，他琅琊王氏想干什么，谋朝篡位吗？” “诸卿以为此事该如何解决？” 李渊震怒。 “太上皇陛下，参与者不止王谏客，整个琅琊王氏都参与其中，其心可诛，按律当诛九族。” 张允济立马站出来。 本来他名声非常好，王谏客那王八蛋跟他不对付，让人散播谣言，说他以权谋私，滥用私刑，屈打成招，收受贿赂，黑白不分。 如今不忘死里踩琅琊王氏，更待何时。 “附议，王谏客明知天璇道长是个水货，还举荐入宫迷惑陛下，不仅是欺君，更是想谋杀陛下，不诛族天理难容。” “附议。” “附议。” “……” 刘政会、柳亨、苏世长、房玄龄、刘洎等等，一大堆大臣站出来附议。 这就是王谏客飘了的下场，得罪太多人。 甚至原来的盟友都给得罪了，山东顶级士族纷纷装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一个为琅琊王氏说话的。 就连陈郡谢氏这个几百年的姻亲，都苟着不敢说话。 事实上，散播言论攻讦叶尘这事，山东士族都参与了。 现在全部归罪到琅琊王氏身上，肯定是李世民安排的，李世民已经表态不追究他们，他们还敢说什么。 李世民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要用琅琊王氏杀鸡儆猴。 而且王谏客得罪的人太多了，不可能保得住。 他们劝过王谏客好几次，也算仁至义尽了。 奈何王谏客已经被冲昏头脑，得意忘形，根本听不进去。 “王谏客所在琅琊王氏琅琊公房，尽诛，琅琊王氏其他房支，皆抄家，贬为奴籍，流放云南道修路开荒。” 李渊顺势而为，定下琅琊王氏的命运。 其他房支虽然活着，但贬为奴籍，便没有资格参加科举。 对于士族来说，最要命的就是不能参加科举。 琅琊王氏消亡只是时间问题。 “太上皇圣明。” 其他地方士族官员已经摩拳擦掌，准备瓜分琅琊王氏。 “太上皇，宫中那些大臣安插的眼线怎么处理？” 张允济询问。 遵李世民命令，只说大臣安插的，没说谁安插的。 不少大臣心虚的身体都绷紧起来。 “杀，以儆效尤，让宫中其他人知道后果。” 李渊冷声道。 那些大臣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次没追究，是警告。 当今陛下啊，太可怕了。 “陛下，地方官员被王谏客牵连迫害，吃了那丹药，一共死了五百六十名官员。” “得赶紧安排官员补上，不能影响明年春耕。” 柴绍站出来禀报。 反正都是王谏客害的，与陛下无关，把李世民摘得干干净净。 “民部统计，给予这些官员亲人补偿，待各地公学建好，各允其一子免费入公学读书。” “吏部负责官员调整，从国子监选拔士子补上。” 李渊有条不紊地安排。 第四百零九章 李世民让魏征骂叶尘 “陛下，魏征前来求见。” 两仪殿，亲卫来禀报。 “不见，他有病吧，家都不回跑来见朕。” 李世民头皮发麻，都能预想到魏征怎么喷他。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现在不见，回头他喷得更狠，见吧，我帮你拦着点。” 叶尘乐道。 “让他进来。” 李世民当即松了口。 然后，魏征气势汹汹地进来。 再然后，叶尘跑了。 “叶尘，你个王八蛋。” 李世民气得破口大骂，差点一口气撅过去。 “陛下，为君者离权谋近，离正道远，国家何以走正道？” “就拿此事来说，多少百姓被牵连，多少官员失去敬畏之心，开始贪污谋私。” “这是对整个国家不负责，后续收拾烂摊子，要耗费多少国力财力，阻碍国家发展。” “……” 魏征激情开喷。 反正叶尘在家听说魏征一直晚上才出宫，第二天一大早又入宫去了，到晚上才离开。 叶尘本来都同情李世民了，有点后悔坑李世民。 然后第三天，魏征跑来楚国公府喷他。 “你知道，为什么不劝陛下走正道？” 叶尘满脸堆笑，邀请魏征入座喝茶。 “老魏啊，各人有各人的职责，规劝陛下那是你的职责。” “我的职责是给国家发展指路，士族之害，自汉末延续至今，士族之间争权夺利，今天你坐皇帝，明天我做皇帝的。” “不把士族压下去，灭了他们的小心思，让他们老实，国家如何发展？” “整天忙着和士族斗智斗勇，国家还要不要发展了？” “站在你的立场你没错，站在陛下的立场，陛下也没错，士族老实了，才能全力发展国力，站在我的立场，我配合陛下，也没错啊。” 叶尘讲起大义来。 “你知道的，陛下有那个能力，我希望陛下走正道，做那最完美，最璀璨的帝王。” 魏征很是憋屈，明明叶尘和他都是一样的想法，为什么叶尘不劝阻。 “走正道耗费的时间太长，比如用公学瓦解读书人对士族的依赖，需要很多年时间。” “人的寿命是有限的，陛下等不起，他要做出更多更大的功绩来洗刷玄武门之变的污点。” “天天忙着和士族斗，哪还有时间谋发展？我也没那么多时间等，我今年都二十六岁了。” 叶尘摇摇头，魏征能力毋庸置疑，喷人的时候比谁脑子转得都快，可有时候又很古板。 可偏偏这份古板，体现的就是文人风骨。 魏征脸顿时就黑了，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都二十六岁了，那我这个五十多岁的怎么算？ “劝谏皇帝是你的职责，反正你就谏呗，尽力而为，皇帝不听，那是皇帝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要是皇帝什么都听你的，那你才是危险了。” 叶尘意味深长地说道。 魏征细细一品，点点头，没再执着。 “李桐客，你给我出来。” 叶尘突然看向房顶。 李桐客尴尬地下来：“我可不是监视你们，陛下被魏征训了两天，越想越气，想看楚国公你也被训，找心里平衡。” “要不你们两个吵一架？我好回去交差。” 叶尘一整个无语：“我有病啊跟魏征吵，你就说把我魏征打晕了。” “好嘞。”李桐客笑呵呵地跑了。 “陛下对你真是独一份的偏爱啊。” 魏征酸了。 陛下骂他的时候，一点情面不留。 到了叶尘这里，被叶尘坑了，顶多也是如同小孩子似的跟叶尘斗气。 “那也是我自己争取来的，当初在鄠县我就劝过你，你自己不听的，非觉得你能辅佐李建成整死李老二。” 叶尘摊摊手。 “隐太子对我极好，不竭尽全力辅佐，我心中有愧。” 魏征摇摇头，并不后悔。 “说得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立场嘛，不说这些，许久不见，来来来，整两杯。” 叶尘跑去拿来一坛御酒，让人做了两个小菜。 这就是魏征的人格魅力啊，良臣择主而事，然后拼尽全力。 最后为窦建德送行的人是魏征，最后为李建成挣一份功绩，进谏李世民别抹黑李建成的也是魏征。 魏征的这份坚守，不就是古代文人的风骨吗？ “嗯，宫中御酒。” 魏征也是个好酒的，品了一口，美美地咂咂嘴。 “我府上多着呢，想喝就来，扫榻相迎。”叶尘笑道。 其实他会酿高度酒，毕竟酒精他都整出来了。 不过没必要，古代喝酒，是为了聊天谈事情助兴，而不是为了喝醉。 再说就李世民那酒量，要是喝高度酒，三口就得不省人事。 李二属于酒精过敏，一喝酒就上脸，三杯必倒。 人尽皆知，所以大家喝酒的时候，从来不会劝酒，怕李世民尴尬。 李世民为了不扫兴，一碗酒能喝半天。 两人正喝着，程咬金、李艺等人都有说有笑地来串门，一扫之前的压抑。 “我把高句丽王那厮剐了，舒坦。” 李艺直接拎起酒坛就猛灌，当水喝。 程咬金轻车熟路地跑去地窖拎来两坛，一坛给叶尘和魏征喝，一坛提着和李艺对饮。 “嘿，陛下到底是真被骗了，还是把王谏客算计了？” 李艺压低声音。 “不重要了，现在结果就一个，陛下被奸臣欺骗，数百官员被奸臣害死。” 叶尘笑笑。 “对对对，琅琊王氏啊，千年大族，就这么没了。” 李艺懂了。 “没得好，王谏客那王八蛋弹劾诬陷老子，当时给我气的，他那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耀武扬威，克扣民工工资。” “来，走一个。” 程咬金心中那口气发泄出来，舒坦得不得了。 年底，腊月二十八这天，今年最后一朝，李世民可算舍得出来了。 李渊也识趣的没来。 “此番朕被奸臣蒙蔽，幸得楚国公医术高明，朕才龙体无恙。” “究其原因，还是谏臣不够多，不够坚决，以后谏议大夫增至三十人，提升至正五品。” “门下省设左谏议大夫十名，中书省设右谏议大夫十名，御史台设谏议大夫十名。” “为阻止朕犯错，朕惩罚谏议大夫时，必须经过三复议，这是朕给你们的三层护身符，你们一定要敢说，敢谏，阻止朕再次犯错。” 李世民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叶尘狂翻白眼，真是不要脸啊。 百官也在心里吐槽，但没人敢表现出来。 第四百一十章 都是同僚，相亲相爱多好 李世民注意到了叶尘翻白眼，语气不善道：“楚国公，朕让你抄写《礼经》，你抄了吗？” “嗯，抄了，臣为了铭记，抄写了两本。”叶尘把抄写的拿出来，他就知道李世民要坑他。 李世民是不信叶尘会老老实实抄写的，故意恶心叶尘：“崔义玄，你检查检查。” 崔义玄那个积极啊，跑过来接过一看，立马禀报：“陛下，两本字迹不同，一本字迹娟秀，一看就是女子所写，一本字迹扭曲，笔力不匀，一看就是孩童所写。” 李世民了然：“朕猜是你徒弟叶婉儿和武媚抄的吧？” “咳，臣顺带让徒弟也熟记。”叶尘嘴硬的无理辩三分。 娘的，忘了婉儿和武媚字迹不一样。 事实上，他让两人抄写，从始至终一眼都没看过。 “我有一说一，楚国公你这就有点不要脸了，叶婉儿也就罢了，武媚还是个孩童啊。” 郑元璹实在看不下去。 “你家住海边啊，管得真宽，我让徒弟练书法不行吗？” 叶尘有的是借口。 百官齐齐撇嘴，这嘴是真硬啊。 “按照去年那样，明天依旧举办拍卖会，也顺带让我们看看楚国公这一年来训练武将之子的效果。” “要是不行，呵呵……” 李世民咬牙切齿地威胁。 这混蛋，说好的拦一拦魏征，结果跑了，害他被魏征喷了两天。 那两天，他无时无刻不想把魏征嘴撕烂。 “不如让横刀军和陌刀军也军演一下，震慑震慑各国，免得以为大唐不安，心生异心。” 房玄龄提议。 “嗯，有道理，张公瑾、公孙武达，明天带陌刀军和横刀军到军事学院演武。” “今年的拍卖会地址就定在军事学院，照旧，拍卖会由楚国公和武士彟负责。” 李世民立马定下。 退朝之后，跟叶尘关系还可以的郑元璹，邀请叶尘去醉仙居用餐。 崔义玄、王珪、卢赤松等人都在。 “楚国公，冤家宜解不宜结，当初请倭国为外援，是琅琊王氏献的策，出使借兵的也是琅琊王氏。” “现在琅琊王氏完了，咱们之间已无私怨，说到政见，就算你真的我们整死，便宜的也是其他士族。” “一个士族倒下，又会有另一个士族崛起，无休无止，这是必然的大势，你阻止不了。”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你说为公，我们也知道斗不过陛下，以后至少我们不会给陛下添堵。” “这是我们的诚意。” 郑元璹说得十分真诚。 “可以，我主要就想弄死琅琊王氏报仇，如果没这事，你们一定会帮琅琊王氏不是吗？” “我为大唐付出太多心血，只要你们不搞破坏，那我也不会再针对你们，大家都是同僚，相亲相爱多好。” 叶尘也给面子。 主要他也想通了，看透了。 郑元璹说得很对，政治要的是平衡，斗死斗活没用，跟打仗不一样。 就算他把山东士族斗倒，也会有其他地方士族崛起。 平民子弟入朝为官后，都会想着给后代铺路，渐渐演变成士族，这是人性的必然，没人能阻止。 比如他现在不就在想着给后人铺路。 以前是他对政治的见解太浅了。 李世民只弄琅琊王氏杀鸡儆猴，并非针对整个山东士族，就是明白这个道理。 李世民为了平衡，都不会容许他把山东士族彻底搞死的，搞死后局势反而会更乱。 既然注定搞不死，那不如化干戈为玉帛，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做，尽力而为，把大唐推向极盛，把叶家缔造成世家。 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反正百年后他也管不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儿孙过得太顺，全变成废物，那才是灭顶之灾。 “不错，大家都是同僚，哪有那么多仇恨，咱们共饮一杯，以前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就随风而逝吧。” 众人顿时都笑了，齐齐举杯。 “你们没给我下毒吧？”叶尘开玩笑道。 崔义玄没好气地与叶尘换了酒杯。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来来来，喝。” 叶尘笑着与众人碰杯。 一杯尽，叶尘笑道：“美人计都给我使上了啊。” 郑元璹揶揄一笑：“难道楚国公不满意，那钟洁堪称绝色，又是才女，这样的女子，世间罕见。” 叶尘笑笑：“好是好，就是心思重了些，娶回家家宅不宁，算了吧，让钟洁以后别去楚国公府了。” 那天诗会后，钟旭带着钟洁登门拜访过几次，钟洁没少对他旁敲侧击打听政事。 这种心思重的女人，他可不敢要。 钟士廉也是运气好，也勾结王谏客了，只是本来官职就不低，没被王谏客提拔，李世民也没理由赐丹药给，逃过一劫。 现在家里两个女人，他都感觉功力退步了。 内力就是一口气，有这口气加持，耐力、体力、力量、反应、速度都会提升。 内力越强，这口气越长，提升就越多。 这玩意也是不进则退，每天都得练，房事会泄这口气。 要不许多江湖武人不成亲，一直保持童子身，上了年纪后才会考虑成亲。 “行，既然楚国公不喜欢，那以后不会再去打扰。” “不知楚国公卖的那些琉璃从哪来的？” 郑元璹笑呵呵地打听。 琉璃珍惜，但这半年多来，叶尘卖了不少琉璃。 “陛下托我卖的，至于陛下从哪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遇事不决，推给李老二。 本来李老二也没少分钱。 人工制造琉璃还不宜公开，袁天罡手艺大进，整出来不少精品琉璃，留着坑人。 琉璃太多就会不值钱，就不好坑人了。 “高昌王最近拿着高昌国特产的浮光锦各种炫耀，高昌国有一种很特别的蚕，吐出来的丝自带光泽，看起来如月华浮动，华丽而雅。” “我出高价，他竟然不卖，说要和陛下谈合作，楚国公觉得高昌王想合作什么？” 崔义玄道。 “无非就是西突厥对西域虎视眈眈，想寻求大唐庇护呗，陛下要的是西域归降，融入大唐，肯定不会答应的，西突厥多好的助力啊。” 叶尘也不藏着掖着，这些老狐狸岂会不知，无非话里有话，想引出什么来。 第四百一十一章 大唐版军演 “是啊，不过西突厥不知何时才会动，收复西域不知要何年何月。” “浮光锦的利润巨大，咱们可以合作把那种蚕弄过来，我们有桑田养殖。” 崔义玄切入正题。 那浮光锦着实美，不少人出到千贯一匹，利润巨大，哪怕他们都心动。 与叶尘整上利益牵扯，那就稳了。 “拉倒吧，蚕吐的丝，跟气候、地理环境有非常大关系。” “在高昌吐出来的丝自带光泽，弄到山东养殖可能就跟普通蚕没什么区别。” 叶尘摇摇头，在现代的时候，他还真在网上看到过这方面的知识。 唐代的浮光锦、月华锦到后来的月光纱，用的丝都是西域那边蚕吐的丝，其他地方的不行。 “试试嘛，万一呢，不成我们也没多大损失。”崔义玄不死心。 “要试你们试，我可不想白费功夫，要说生意，我倒是有一物，绝对大卖，利润巨大。” “等年后我整出来，到时候你们看看。” 他要打造属于自己的世家，就得有自己的产业，自己没什么底蕴，单靠自己发展太慢，必须得借士族之力。 山东士族想跟他合作，顺水推舟未尝不可。 “好啊，很期待，楚国公拿出来的可没有一样不是好东西的。” 见叶尘也有意合作，说明叶尘确实愿意与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一个个都笑得很灿烂。 叶尘拿出来的，高产粮种、调料种子、大白菜种子，无一不是好东西啊。 反正这顿饭吃得大家都很满意。 离开醉仙居后，叶尘直接去军事学院筹备明天的拍卖会。 武士彟已经把拍卖品都拿回来了。 有云南道那边带来的珍贵药材，有商人、官员珍宝的珠宝古董、有各种精美的丝绸服饰。 还有抄了高句丽、新罗、百济皇室抄出来的奇珍异宝，夜明珠啊，金色的珊瑚啊。 还有美人，吐谷浑、高句丽几国的皇室公主，本来是打入教坊司，朝廷开的青楼。 人嘛，就喜欢新鲜的，比如异域风情。 有不少人想买。 但教坊司是禁止买卖的，整到拍卖会上来拍卖，那就合理的。 又不是自家同胞，叶尘才不会多管闲事。 还有西域二十四国带来的，比如美人，从西边那些国家买来的。 大概西域各国也发现了，大唐男人喜欢异域风情。 有黑的，黄的，还有白的金发碧眼大洋马。 讲真，古人也挺会玩的。 高昌国的浮光锦，叶尘也看到了。 确实美，薄如蝉翼，浮光流动，正如崔义玄说的，华丽而雅。 高昌王就没想卖，完全是拿出来炫耀，低价定一万贯。 一万贯买一匹布，疯了？ 整理完拍卖品，叶尘过去训那些小孩哥。 “练了快一年了，明天陛下要检验你们的训练成果，各国使臣都在。” “谁要敢给我丢脸，给你们的父辈丢脸，以后别来军事学院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明天有没有信心？” 小孩哥们一个个斗志昂扬：“有。” 以前他们没少被人说三道四，说他们愚笨，粗鄙，不成器，虎父犬子。 都憋着一口气呢，明天他们就要证明，他们只是不适合读书，他们没有给父辈丢脸。 那些文官之子，没资格嘲笑他们。 第二天，叶尘带着一家子进宫，小月和李烟柔与长孙皇后坐一起。 婉儿、长乐，长大了，也文静了，老老实实坐着。 李承乾、李泰他们去准备演武了。 就悦儿，小，坐不住，这里跑跑，那里跑跑的。 这丫头也不怕生，跑虞世南旁边，眨巴着大眼睛：“爷爷，你胡子长。” “这丫头，跟她爹一样胆子大。”虞世南乐了，抱着小丫头逗着玩。 他的长相比较凶，加上老态龙钟，十分威严，家里孩子都有点怕他。 “时间还早，拍卖会不急，大家看看我大唐的军队如何。”李世民朗声道。 各国使臣顿时明白过来为何拍卖场地定在军事学院，原来是要演武。 “陌刀军何在？” 李世民威严的声音传开。 “在！” 远方传来浩荡肃杀的回应，张公瑾带领陌刀军自远方而来。 手持三米多长，寒光闪烁的陌刀，身着重甲明光铠，沉默着，动作整齐划一，肃杀感，压迫感，扑面而来。 还有一股让人窒息的森寒杀气。 陌刀军，无一不是军中千里挑一的猛人，不猛可舞不动陌刀。 个个身材高大，而且都是老兵，参加过很多战争。 陌刀军首次正式参战是征辽东，每次陌刀军出场，必定尸山血海，敌军尸体没一具完整的。 据说现在辽东那边的人，用陌刀军止小孩夜啼。 就是晚上小孩子哭闹，就用陌刀军吓唬。 陌刀军身上的杀气，那是实打实杀出来的。 “陌刀军参见陛下，请陛下指示。” 陌刀军来到演武场上，双手持刀立于身前，声音如来。 就这么立在那里，压迫感都让人后背发寒。 “让各国使臣见识见识陌刀军的风采。” 李世民厉声下令，威严、肃杀、霸气。 “是。” 陌刀军声音如雷。 这时，尉迟敬德带禁军把今年的死刑犯，还有吐谷浑等各国的王室男丁压上来，有五六百人，发放兵器铠甲给。 “杀死陌刀军一人，你们都可以活。”尉迟敬德指向伫立的陌刀军。 活命的诱惑是巨大的，这些人一个个穿上铠甲，拿上兵器，疯狂地冲向陌刀军。 “陌刀军听令，百人一队，散，围杀，一个不留。” 张公瑾冷冽下令。 陌刀军令行禁止，井然有序列队散开。 “闭上眼睛。” 叶尘看向长孙皇后几人。 除了李烟柔，其他人赶忙闭上眼睛。 虞世南也哄着捂住悦儿眼睛。 十分钟不到，那五六百人全部被分尸，陌刀军连一个受伤的人都没有。 演武场突然安静下来，寒风吹过，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陌刀军静默着伫立在尸骸间，如同地狱索命而来的阎罗大军。 别说各国使臣，连大唐的许多文官都吓得脸色发白，身体紧绷，不住发抖，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那种压迫感太可怕了。 各国随行保护的将军，一个个狂咽口水，若是战场上遇到这群杀神屠夫，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逃跑。 感觉随便一个陌刀军，都能砍了他们。 “很好，看来这一年的安逸，你们并没有懈怠，朕已为你们备好宴席，美酒美食管够，去尽情地放松吧。” 李世民非常满意。 “谢陛下。” 陌刀军依然声音如雷，肃杀感扑面。 随着陌刀军井然有序地撤走，叶尘隐约间听到好多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第四百一十二章 求大唐驻军 数千禁军立马涌上来，抬走尸体，早已准备好的一桶桶水提上来清洗演武场。 接下来是横刀军上场，没有死囚了，没那么血腥，但压迫感依旧十足。 横刀军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都有武功底子，力气也大，一个个也都身材高大。 动作整齐，横刀舞的刀影重重，肃杀，无敌。 陌刀军是重甲军，横刀军是轻甲军，敌军撤退或者僵持不下时出场，单方面屠杀。 横刀军退场时，叶尘再次听到一声声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好几个养尊处优的西域国王，抬手擦汗。 李世民示意了一眼叶尘。 叶尘当即站出来：“所谓少年强则国强，少将营何在？” 少将营，昨天他才给起的名字。 “在。” 稚嫩而坚定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李承乾一马当先，后面跟着程处默和薛礼，然后是三十多个武将之子。 一个个身穿黑色劲衣，手持长枪。 虽小，但那坚毅的眼神，让人不敢小觑，朝气蓬勃间又透着肃杀感。 “列队，向右看齐。” 李承乾发号施令，一个个动作整齐划一，身姿笔直，迅速站齐。 “散。” 随着李承乾一声令下，迅速散开，每人之间间隔三米。 “准备，杀。” 李承乾站在前面带领，一声令下，起枪，动作整齐，虽然小，但长枪却武得虎虎生风。 各国使臣又开始冒汗了。 远没有陌刀军和横刀军的震慑力，但这才是最可怕的。 小的才七八岁啊，一个个就如此勇武。 正如叶尘所说，少年强则国强，大唐起码数十年内，绝不会衰弱。 好多将军回京述职，顺便在京城和家人过年。 如薛万彻、薛万钧、张士贵等人都回来了，还没来得及看一看儿子。 半年不见，曾经家里不成器的儿子，竟然变得如此优秀，长脸，实在是长脸啊。 文官们则震惊，他们不能入军事学院，并不知道叶尘的训练成果。 就叶尘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竟然把曾经翻墙逃学，调皮捣蛋的顽童们，训练得如此规整和优秀。 简直难以想象。 叶尘教人确实有一手，太傅，名副其实。 “陛下满意否？” 叶尘带着几分得意。 “哈哈，好，非常好，你们没有给你们的父辈丢脸，你们是你们父辈的骄傲，也是大唐的骄傲，大唐的未来。” “都入座，没人会在小看你们，在朕眼中，你们已经不再是孩童了，今天，你们就陪你们的父辈同桌共饮。” 李世民朗声大笑，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在这些孩子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大唐的未来，依旧武功鼎盛。 “谢陛下！” 动作依旧整齐，声音稚嫩，又带着些许少年的骄傲。 把长枪交给禁军后，跟着李承乾走过来，各找各爹。 一个个举止有度，透着严谨端正，再无半点曾经的毛躁。 一个个当爹的是又欣慰又有点不适应。 “哈哈，各位觉得我大唐的少将军们如何？”李世民朗声道。 “好。” 各国使臣还能说什么，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千万不能与大唐为敌，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现在武力鼎盛，并且已经在培养下一代。 还有最可怕的神机军未展示。 早就听辽东那边的人说神机军如何如何可怕，但未亲眼见识。 这种未知才是最恐惧的。 “朕也觉得很好啊，好啦，拍卖会开始吧。” 立威结束，李世民心满意足。 拍卖会和去年差不多。 今年奇珍异宝更多，更热闹。 大唐的就逮着异域美人拍，李世民和李渊一人拍了一个大洋马，绝。 还有药材也是极其抢手，这玩意关键时刻能救命的，谁不想要，有备无患嘛。 西域的就怼着丝绸服饰拍。 南疆和吐蕃偏爱珠宝。 青海的和辽东的，第一次参加，没经验，也没带好东西来卖了换钱，手里没钱，只能干看着。 什么都想要，望眼欲穿呐。 最后是高昌国那匹浮光锦。 “一万贯买一匹布？疯了吧。” “美归美，但终究只是一匹布。” “……” 价格一爆出来，众人无语地吐槽。 “哈哈，本王也不是真要拍卖。” “天可汗陛下，这浮光锦乃是高昌的特产，恳请大唐派军队到高昌驻扎，军需高昌出，以后高昌所产浮光锦，皆进贡大唐。” “只求大唐保障高昌的安全。” 高昌王站起来行礼恳求李世民。 李世民有点心动了，看向叶尘，叶尘默默摇摇头。 李世民衡量了一番后，开口道：“大唐泱泱大国，绝不做仗势欺人威胁他国之事。” “还是那句话，朕治理大唐已经够辛苦，没工夫帮你们治国，大家各自治理好自己国家，互通有无，共享太平。” “身为大唐子民，却去保卫别的国家，朕想大唐的将士也不会愿意。” 云南道三王听得眼皮直跳，这什么操作，请求驻军，还被拒绝了。 请求驻军就离谱，也不怕被顺势灭了。 不过也由此能看出大唐的信誉和威望。 青海道和辽东那些贵族则狂翻白眼，还不欺负别的国家呢，你把我们的国家灭了是怎么回事？ 西域各国则差点吐血，我们都这样了，你还不愿意。 突厥恨不得把他们吃得渣都不剩，你倒好，我们求着依附，结果你竟然一次次地拒绝。 求求你野心勃勃，别这么讲道义好不好？ “尊贵的天可汗陛下，我们愿意每年进贡，只求与大唐结成军事同盟。” 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是朕小看你们，是你们的军事力量真不够看，大唐被攻击，如果大唐都打不过，你们更帮不上忙。” “以前吐谷浑都能把你们揍了，能揍你们的太多了，每次你们被揍，大唐都要出兵支援，大唐哪有那么多国力消耗？” “军事联盟，也是要讲究对等的，否则大唐太吃亏。” 李世民笑着摇摇头。 其他人乐了，你这么明晃晃地看不起人家，真的好嘛？ 不过怎么听着那么爽，那么自豪呢。 西域诸国王这回真的快吐血了，被羞辱了，偏偏还反驳不了。 确实他们经常被揍，吐蕃揍过他们，吐谷浑揍过他们，东、西突厥拿他们不当人。 西边的波斯、天竺也揍过他们。 第四百一十三章 朕看到了传承 “尊贵的天可汗陛下，如今大唐国力强盛，何不效仿突厥组建联盟，我们愿依附大唐，听从天可汗陛下调遣。” 西域二十四国还不死心。 “哈哈，然而东凸厥灭了，说明这套制度并不能千秋万代。” “联盟之后，强大的是联盟，而非大唐，朕怕大唐后世之君沉浸在虚胖的强大中，分不清主次，不思进取。” “这国家啊，和人一样，自强不息不能真正强大，长盛不衰。” “大唐愿与诸国保持友好往来，经济互通，联盟就算了，大家各自管好各自的国家。” “此事切莫再提，明天便要过年了，诸位远道而来，大唐理应好好招待，太常卿，安排起来。” 李世民再一次拒绝。 西域二十四国憋屈啊，唐皇分明就是嫌弃他们国力弱小。 太羞辱人了。 东、西突厥不拿他们当人，恨不得把他们当奴隶，肆意压榨。 到了大唐这里倒好，送上门让压榨，人家都不要。 求求你别这么讲道义好不好？ 反正此刻云南道三王给整出优越感来了，看看，大唐主动请他们归附，其他国家求着归附大唐，大唐都不要。 只是他们忽略了双方归附形式不一样，他们是完全融入大唐，行政权交给大唐。 而西域诸国的归附，只是想寻求大唐庇护，并不愿意交出行政权，人家依旧是独立的国家，不是大唐的。 在崔义玄的组织下，每年必不可少的节目开始了，颉利和慕容顺上来献舞。 “今天诸国都在，你们两个给朕好好跳。” 李世民威胁，你们两个再乱整恶心人，看朕怎么收拾你们。 别说，两人舞技进步很大，就是跳得很‘骚’啊，极其油腻。 反正突利看得很爽，以前被颉利欺压狠了，就喜欢看颉利丢人现眼。 西域诸王则在幻想要是他们有大唐这么强大就好了，把西突厥统叶护可汗也整来跳舞，那得多爽。 只有执失思力苦闷，纵使颉利有诸多不是，但对他很好，是他心中永远的可汗。 一张张桌子搬来，一碗碗丰盛的菜肴端上来，还有御酒。 李世民还是给颉利和慕容顺留了一些面子的，让两人入座。 如新罗王和百济王，连来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各地都带来了乐团舞姬，如云南道那边，极具特色的民族舞，青海那边的有点像跳大神。 讲真，跳舞还得看西域，人美，律动感十足。 悦儿在旁边蹦蹦跳跳地跟着跳，天真活泼，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父亲，孩儿敬您一杯，过了今年，孩儿便十二岁，算大人了。” “父亲在孩儿心中是最厉害的英雄，最伟大的皇帝，愿父亲身体安康，永远贤明若圣。” 李承乾举起酒杯敬李世民。 “哈哈，好，乾儿真的长大了啊。” “父亲，朕也敬您一杯，这段时间您受累了。” 李世民邀请李渊一起。 这么多人在呢，李渊当然得给李世民面子，祖孙三代同饮。 那些武将之子也纷纷效仿，敬自己的父辈。 “哈哈，好，你们知道朕看到了什么吗？”李世民朗声大笑。 “臣想，应该是传承。”房玄龄道。 “不错，传承，很多年后，当父辈们老去，这些小子继承父辈意志，纵马八方，和他们的父辈一样勇武，一样百战不败。” “在文官身上，朕同样看到传承，如崔神基，崔义玄天天和楚国公斗嘴，朕偏袒楚国公不假，但也从未否定过崔义玄的能力。” “崔神基十八岁中举人，朕看过崔神基写的文章，颇有乃父之风，严谨，周全，文采斐然，有自己的见解。” “武将之子承继父辈之勇武，文臣之子承继父辈之文韬，朕看到了大唐的未来，大唐何愁不盛？” 李世民把文臣武将都夸赞一遍，一碗水端平。 “谢陛下夸赞。” 崔义玄起身行礼，自豪感根本藏不住。 十八岁中举，世间有几人能做到？ 更早的只有叶尘十七岁中举，但叶尘参加的那届科举并不完善，水分很大。 那是首次科举，大唐又还没一统，战乱频频，很多读书人都不敢跨越千山万水赴京赶考。 “朕登基已有四年多，刚登基那会，朕时常夜不能寐，生怕自己做不好，耽误大唐，耽误天下百姓。” “大唐有今日之盛，诸卿功不可没，朕敬诸卿一杯。” 李世民语气那叫一个真诚。 “陛下的圣明更功不可没，我们亦敬陛下。” 房玄龄很会来事。 君臣共饮，气氛十分和谐。 放下酒杯，李世民笑道：“你们说，是打仗难还是治国难？” “当然是打仗难，一不小心命就没了。”程咬金毫不犹豫。 “不错，行军、纪律、后勤、排兵布阵、战略谋划，将士拼命，当然打仗更难。” 武将们纷纷支持。 “打仗只用想着怎么摧毁对方，但治国没有输赢之说，只有共输和共赢，每一条制度的推行，都要考虑到方方面面。” “如民与官，如民生、经济、教育，如土地、水利、交通，要考虑得非常多。” “打仗有对手，治国可没有敌人，需要一点点摸索，一点点试，当然是治国更难。” 郑元璹开口反驳。 立马引得文官们附和。 双方谁也不服谁，吵得脸红脖子粗。 李世民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朕打了九年仗，治了四年国，深感文武之艰，打仗需拼命，一个疏忽大意，伤亡惨重，国危矣，打仗是输不起的。” “治国同样，一个错误的决策，会给整个国家带来毁灭性的灾难，瞬间就能让百姓民不聊生，国力崩塌。” “无论是打仗还是治国，都需慎之又慎，谋定而后动，你们以后无论行军还是处理政事，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李世民引出目的，非常郑重地叮嘱。 “是。” 百官皆应。 “好啦，不说这个，今天主要是欢聚一堂迎新春，大家都放松放松，来来来，有请楚国公讲故事，估计大家都迫不及待了吧。” 李世民语气一松。 就在这时，太卜令站出来：“陛下，臣要禀报一个好消息，今年自入冬开始，多地连续下雪，尤其草原更是大雪连绵。” “突厥族、室韦族和契丹族，为防止牛羊冻死，都迁往关内避寒，臣与农肥司袁天罡大人经过无数次推演，明年旱灾很可能会解除。” 听到这话，李世民顿时不淡定了：“好，明年旱灾若结束，朕定重赏卿。” 关中平原、河北、河南都是粮食重产区，全都受灾严重，若是旱灾结束，他都不敢想一年粮食产量能高达多少。 加上明年辽东那边也会推广高产粮种的种植。 第四百一十四章 我想娶个好看的 接下来，就是叶尘讲故事。 这个时代，大家都迷信，洪荒神话故事，不要太有吸引力。 众人听得喝彩连连。 叶尘今年大方了一次，讲了一个多小时，讲到巫妖大战，女娲要开始造人。 “好啦，今年就到此为止，想听后续故事，明年继续。” “一下子讲完没意思，当作每年的保留节目。” 讲到最精彩的地方，叶尘又不讲了。 众人咬牙切齿，好像揍这货啊。 “你也是不怕挨揍。” 李世民都有点忍不了了。 讲故事故意只讲一半，让人睡不着，丧尽天良啊。 “天色已晚，放烟花，放烟花，今年我也得买些回去。” 叶尘笑眯眯地转移话题。 李世民给了个白眼，让人拿烟花上来放。 各国抢着要买，大臣们也是，这玩意有面子啊，明晚大年三十晚上放，寓意也好。 单单卖烟花都卖出数万两。 这要是放开，民间贩卖，那简直了。 工部找到一座硝石矿，现在大唐并不缺制作火药的材料。 最缺的反而是白糖。 大唐产糖主要靠甘蔗，甘蔗只有南方能种植。 产糖最高的是甜菜，系统兑换商城里有，不过要一万兑换值太贵了。 等干死西突厥，兑换值富裕再说。 土豆也有，五万兑换值，买不起啊，而且大唐现在不缺粮，暂时没必要兑换。 主要那些丹药太有吸引力了。 延寿丹、祛病丹、洗髓丹，太香了啊。 其实还可以薅系统羊毛，比如攻灭西突厥后，放任西突厥那些部落建国，然后再灭之，就可以实现无限套娃。 其实他一直想试试，比如吐谷浑，投降，反叛，再投降，会不会有两次兑换值奖励。 系统设置了程序，按部就班，并没有什么智商。 谁不想走捷径呢，是吧。 主要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国家供大唐灭啊。 第二天，又一年的大年三十来到。 一晃，来到大唐已经九年了，位极人臣，成家立业。 小月腹中那个是个男孩，他现在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武媚回家过年去了，一大早，叶尘带着女儿和婉儿去集市买春联那些。 吃过午饭，叶尘驮着悦儿贴上面的春联，婉儿贴下面的。 小孩子嘛，最喜欢过年了，嬉笑声就没停过。 叶尘在厨房里整现代美食，炸酥肉。 这玩意什么时候有的他也不知道，反正在长安没见过，起源地剑南道那边现在有没有，也不知道。 反正一家子都可喜欢吃了，悦儿和婉儿时不时跑进厨房拿一块，又跑出去一边吃一边玩。 李烟柔端了一大碗去正房，和小月两人吃得干干净净。 好东西就要分享，现在天寒地冻的，这玩意也能放得住。 叶尘炸了几十斤，回头拜年那些送亲朋好友。 叶尘辛辛苦苦做了一大桌菜，结果一个个吃酥肉都吃饱了。 夜色降临，悦儿吵着要放烟花。 看着绚烂的烟花升空，小丫头高兴坏了。 京官基本都买了烟花，今夜的大唐格外热闹。 盛世大唐，长安不夜城，有点感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小的穿上漂亮的新衣服，叶尘提着礼物，带着一大家子去程咬金家拜年。 酥肉大受欢迎，足足三斤，很快就被老程家父子三个造干净，程咬金吵着还要吃。 叶尘把制作方法交给孙氏。 在程家吃过午饭后，下午又去李艺家拜年。 同样，酥肉特别受欢迎。 李宣和李通早就成亲，兄弟俩现在都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平时没少跑去楚国公府玩。 孩子们熟着呢，吵着吵着不知跑哪玩去了。 女人们坐着唠家常，男人们一家子武将，舞刀弄枪肯定少不了。 “你说说你们哥三，个顶个的废，资质平平，白瞎了男儿身。” 李艺忍不住吐槽，偏偏资质全集中到唯一的女儿身上了，三个儿子练武资质都一般。 “说得好像我们想似的。” 哥三狂翻白眼，就因为资质一般，他们从小被嫌弃到大。 “老四也该成婚了，你帮着看看哪家女子合适。” 李艺说起家事。 “这我咋帮啊，我还能跑人家闺房去看是怎滴。” “前天崔义玄他们约我吃饭，他们诚意很足，和解了，娶哪家闺女，不用避讳。” 叶尘当然明白李艺的意思，肯定不能和政敌联姻啊，不过现在没政敌了。 “突利之前倒是提过一嘴，有个妹妹到年纪。”李艺道。 “我想娶个好看的。”李安弱弱地提意见。 “好看能当饭吃啊？”李艺一个眼神瞪过去。 “我觉得能，有这个条件，为什么要娶丑的呢？” “不过突利妹妹未必就不好看，突利母亲隋朝义成公主，突利有一半汉人血统，长相并不粗犷。” 叶尘摊摊手，反正有条件，他肯定不娶丑的。 突利不仅不粗犷，还有点文质彬彬的感觉，其妹妹应该丑不了。 “姐夫说得对，大嫂和二嫂都天生丽质，凭什么给我娶个丑的。” 李安嘴一撇，透着少年人的桀骜。 “兔崽子，翅膀硬了啊。” 李艺感觉父亲的威严受到挑衅，追着李安一顿揍。 李艺家与薛家关系极近，李宣和李通娶的都是薛氏女。 武德初年，薛家就是跟随李艺归顺的大唐。 大年初二，李世民如往年，带着李承乾来拜年。 来的人还不少，如薛万彻、李道宗等人，来感谢叶尘帮他们教导儿子。 武将拉帮结派，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也就是叶尘，换别人他们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不是感谢是害人呐。 还有阿瓦郡王和兀力满也来了，带着兀玛去李道明家谈论婚事。 反正阿瓦酋长对李道明挺满意的，皇室宗亲，郡王，联姻后能得很大助力。 一群武将和李世民在叶尘家谈笑风生，好不惬意。 叶尘炸的那几十斤酥肉被吃个精光，一个个都爱上了。 叶尘在厨房教一大群武将怎么弄，也是奇葩。 武士彟也带着武媚过来拜年。 “武媚啊，你师傅是不是让你抄写《礼经》啊？”李世民拆叶尘老底。 “唉。” 武媚撅着小嘴叹气，这师傅太不靠谱了，可在楚国公府，她又生活得很开心。 “你看看你，欺负小孩子，小小年纪就唉声叹气的。” 李世民乐了，武媚小小年纪叹气的样子着实可爱。 第四百一十五章 合作味精生意 “那怎么了，趁着小使劲坑，等长大了，想坑都坑不了。” 叶尘厚颜无耻地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应当。 “唉，我真是太惨了。” 武媚坐在门槛一侧，双手托着小脸，感叹人生。 长孙皇后噗嗤一声笑出来，武媚长得特别有灵气，这小模样，谁不稀罕啊。 小李治刚刚学走路，一个劲往武媚旁边凑。 叶尘看得一乐，难道说这两人天定的孽缘？ 绝，绝了。 嗯，武媚但凡没做过李世民的才人，那和李治就不是孽缘而是良缘。 就在这时，李承乾带着李泰、李恪和叶婉儿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扛着两条什么野兽的大腿。 “你这干什么呢？”李世民眉头一皱。 “我去看阿爷，姜行本来京赴职，顺道打了头大虫为民除害，带到长安献给阿爷，阿爷让我拿过来的。”李承乾道。 “呵，虎肉啊，不多见，来来来，大家一起处理了，今晚在这里喝一杯。” 李世民笑着招呼起来。 姜行本之父姜谟，武德老臣，玄武门之后跟着裴寂乱搞，被他贬了，627年病逝，姜行本回老家守孝。 姜行本跟随平灭东凸厥，功不小，本为御林将军。 前段时间父亲监国，没少徇私，调韦挺回京任礼部侍郎，陈叔达之子陈政德和陈玄德回京任御史中丞和工部郎中。 这不，把姜行本也喊回来了。 他没有反对，算是全了父亲这份义。 主要王谏客之事后，父亲不可能再复位，武德老臣都得消停了。 天水姜氏，也是名门望族，擅八技之中的木技，也就是木匠，八技指的建筑匠艺。 建筑匠艺是匠作世家立身之本，核心技艺是不外传的。 如阎立本的阎家也是匠作世家。 姜行本以前做过工部匠作少匠，但姜行本更想做将军。 叶尘把两条虎腿炖了，今晚的楚国公府格外热闹。 大年初四一过，叶尘整来一个大缸，倒入小麦粉和水混合后，放入酵母发酵，准备制作味精卖。 现在大唐不缺粮食，吃饱了，必然会追求吃好，味精很有市场。 这也是他准备和山东士族合作的生意。 制作味精需要作坊，大量的工人，需要源源不断的小麦粉供应，还要有销售渠道。 他没有家族底蕴，靠自己很难做起来，很快制作之法就得泄露。 大唐年假半个月，贼爽。 正常情况下，二十八放假，正月十二复工。 初十这天，叶尘把味精弄出来，到郑元璹家拜访，郑元璹把崔义玄等人喊来谈生意。 叶尘指挥郑元璹府上厨子做菜时放入味精。 郑元璹等人一尝都震惊了。 “这是何物，放入一点，菜肴竟然变得可口许多。” “多了种味道，我还形容不来。” “……” 叶尘笑道：“可以理解成提鲜，多了股鲜味，我取名味精，现在大唐不缺粮食，吃饱之后必然追求吃好，味精非常有市场。” “成为和盐一样的调味必需品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点点头：“有道理，楚国公拿出来的，果然都是好东西啊，楚国公打算怎么合作？” 叶尘早就想好了：“制作这玩意主要用小麦粉，我出配方，你们负责制作和售卖，这玩意不止能在大唐卖，还可以卖给其他国家。” “我要三成利，建的作坊，我都必须知道，我会安排人监督，账目我的人都要过目。” “立下契约，你们若违约，赔偿金一千万贯，味精的成本很低，你们若违约，我可以选择和别人合作。” “调味品我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坑我的后果很严重。” 叶尘提前警告。 没办法，他没有底蕴，人家要坑他太容易了。 其实他选择与山东士族合作，最重要的目标是培养自己的底蕴。 鄠县那些孤儿，有读书天赋的，培养考科举，没什么天赋的，培养经商做掌柜。 去作坊监督，跟着学，正合适。 “三成利太多了，你只出配方，其他都是我们负责，这么多人呢，分下来可就不多了。” 王珪皱眉道。 “不错，三成利太多，我们也得有得赚吧。” 其他人跟着附和。 “两成，我的底线，再低我只能找别人合作了。” “我可以附加一点诚意。” 叶尘说着，打开提来的袋子，拿出两个大西瓜。 “这好像是西瓜，怎么这么大？” 众人一惊，西瓜水多，夏日解渴用，他们不是没见过，但叶尘拿出来的西瓜，一个顶正常的两三个大。 “嘶，竟然是红壤的。” 看到叶尘切开，众人又是一愣。 “都尝尝。”叶尘笑道。 之前系统奖励的西瓜种子，他去年在后院种了一些，秋天成熟后，他整了个小冰窖冷藏着。 唐朝有西瓜，但是白瓤的，寡淡无味，主要是水多解渴。 “嘶，竟然是甜的，着实爽口。” 众人一口咬下去，眸光都亮了起来，根本停不下来。 “这还是冷藏了几个月，汁水有所流失。” “西瓜种子我可以卖给你们，一次性让你们买断，二十万贯。” 叶尘道。 “二十万贯太贵了，这到底不是必需品。” 众人眉头一皱，东西是好，但叶尘要得太多了。 “西域炎热，运往西域、凉州那边，绝对好卖。” “这玩意大，根茎留一段，每天洒水降温，能保存很久。” 叶尘道。 二十万贯着实黑，山东士族嫌贵。 双方开始讨价还价。 一直扯皮到傍晚，愣是被砍价到三万贯，味精叶尘拿两成利，接受叶尘的一切要求，当场立了契约。 第二天，叶尘去鄠县，把那些孤儿，有读书天赋的留在鄠县继续读书，天赋平庸的，全部带到长安，一共二十一个。 加上之前带来的四个，一共二十五个。 由叶瑶负责教，送到镖局和武馆那边实践学习。 正月十三复工，叶尘让叶瑶和山东士族的代表去京都府那边立下契约盖上公章。 官员不许经商，叶尘和郑元璹他们立了份契约，但没有盖公章，得盖上公章才稳妥。 照叶尘的要求，在长安先开四家作坊制作味精，叶尘派去年就跟着叶瑶学习经商的那四个鄠县孤儿去监督。 算下来，他现在产业不少，和李世民合作的制冰和肥皂生意，和吴三山兄弟俩合作的武馆和镖局。 现在加上味精生意。 现在他的家产已经高达几十万贯。 武馆生意挺好，镖局刚刚开始，那些商人还不太适应，单子不多，现在处于亏本状态。 任何事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慢慢来。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大冤种李道宗 正月十五，贞观五年第一次大朝会。 叶尘没去，在家睡懒觉呢，李桐客急匆匆跑来，愣是把叶尘喊起来。 “干嘛呀。”叶尘不爽地黑着脸。 习惯了，早起简直要命。 “任城郡王受伤了，你快去看看。”李桐客很急。 “李道宗好好的，怎么会受伤呢？”叶尘疑惑。 “入朝的时候，韦挺走吴国公前面，吴国公不爽，发生了口角。” “监礼官安排上朝座次，韦挺坐吴国公旁边，吴国公看不起韦挺，扬言天下是他陪陛下打下来的。” “韦挺斥责吴国公大言不惭，两人吵起来，任城郡王在旁边劝架，被吴国公一拳打中眼部。” 李桐客一边解释，一边拉着叶尘上车赶去皇宫。 叶尘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寢衣就被李桐客拉走。 “唉。”叶尘无奈叹息一声。 历史上也有这事，尉迟敬德恩宠极盛，膨胀了，飘了，被李世民狠狠斥责。 后来老实了，常闭门不出，迷恋上了炼丹求长寿。 不过那是贞观十多年后的事了，现在竟然提升发生了。 大概是因为玄武门之变前夕被李元吉他们诬陷入狱之事，那时候韦挺在刑部任职。 应该是那时候韦挺把老黑得罪了。 叶尘披头散发来到太医院，李道宗右脸红肿，眼球满是血丝。 “你也是个大冤种啊，劝架把自己劝进去。” 叶尘赶忙给检查。 “快给我看看，我快疼死了。” 李道宗痛苦地咬着牙。 一番检查。 “还好，这一拳主要打在颧骨上，再往上一点，他右眼非得废了不可。” “大老黑也是够狠的，颧骨开裂，这个我也没办法，只能慢慢自愈。” 叶尘无奈摊摊手，让太医给李道宗弄点五石散止痛。 “五石散别多吃，这玩意会上瘾的。” 叶尘提醒一声，与太医研讨用银针止痛。 “得疼三到五天，颧骨开始愈合，疼痛会慢慢减轻，你就先住在太医院吧。” 叶尘同情地看着李道宗，妥妥大冤种啊。 不过李道宗绝对算君子，以前与韦挺交好，韦家没落后，依旧帮韦挺说话。 历史上，韦挺和李道宗后来结成亲家。 “你把我打晕吧，我受不了了。” 喝下五石散，李道宗依旧疼得受不了。 叶尘同情地叹息一声，一记掌刀把李道宗打晕。 来到太极殿看热闹，李世民火气正大，连叶尘一起喷：“你看看你穿的什么，成何体统？” “你有火气别冲我发，我还在床上就被李桐客拉来了，怪我吗？”叶尘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百官噤若寒蝉，让皇帝有火憋回去，也就叶尘敢。 关键李世民还真憋回去了，深吸一口气问道：“任城郡王怎么样了？” “还好没正中眼球，颧骨开裂，得养很长一段时间，疼得让我把他打晕了。”叶尘回道。 “尉迟敬德，看看你干的好事，万一任城郡王瞎了，你如何自处，你让朕如何自处？”李世民暴怒地看向跪在朝堂中央的尉迟敬德。 “陛下，臣知错了，臣自请去除国公封号，前去服侍任城郡王，直到任城郡王康复。” 尉迟敬德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对于李道宗，他是敬重的，李道宗一诺千金，至诚至信，君子也。 玄武门之变前夕，只因答应陛下请求，冒死进谏为陛下说话，被太上皇囚禁。 而且李道宗很有军事才能，两次对突厥之战，平吐谷浑。 打到李道宗那一刻，他就懊悔得不行。 看尉迟敬德还知道懊悔，还有救，李世民深深叹息一声。 “朕读《汉书》时，常不齿汉高祖杀功臣之行，而敬重太上皇对武德老臣之义，欲与你们世代共富贵。” “太上皇监国期间，为武德老臣谋，调韦挺、姜行本、陈政德等人入京，朕当然知道，愿成全太上皇这份君臣之义。” “难道你们不想朕做一个和太上皇一样有情有义的君王？要朕做汉高祖刘邦？” 李世民凝眉沉声道。 “陛下圣明，皆我不恤陛下，让陛下蒙羞，求陛下严惩。” 尉迟敬德趴在地上痛哭。 “朕如今倒颇有些理解汉高祖，尉迟敬德啊尉迟敬德，你如今恃宠而骄，居功自傲，张扬跋扈，目中无人，与汉之韩信、彭越有何区别？” “下一步是不是要像韩信、彭越一样谋反？” 李世民恨铁不成钢的厉声敲打。 生气当然生气，但其实他是在保护尉迟敬德，趁现在说清楚，免得被人弹劾谋反。 一直以来，他最信任的武将就是尉迟敬德啊。 他的内寢殿，除了长孙无忌和叶尘外，就尉迟敬德能随意进出。 “陛下，若别人弹劾我谋反，我根本不会在乎，我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呐。” “若是陛下觉得我会谋反，那真是太侮辱我了，我真是太伤心了。” 尉迟敬德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李世民，委屈极了。 然后缓缓脱下衣服，露出满身伤疤。 密密麻麻足有几十道。 其中六条鞭子抽出来的伤疤，是玄武门那天早上李烟柔贡献的。 李艺也没少贡献。 “陛下，我这满身伤疤，哪一条怎么来的，你都清楚，每次我受伤，几乎都是陛下亲自帮我包扎的。” “军医说不能饮酒，陛下为了防止我偷偷饮酒，与我同榻而眠，我怎么可能背叛陛下。” 尉迟敬德委屈得不行，伤到心巴了，情绪太激动，身子都在颤抖。 “知道，朕都知道。” 李世民瞬间红了眼眶，走下来，轻抚尉迟敬德胸前最大的两道伤疤。 “这一条，是虎牢关前三千精骑破窦建德十万大军时，你为护朕，被刘黑闼重伤。” “这一条，是在鄠县，朕被刘黑闼袭击，你守在朕身前，死战不退被刘黑闼重伤，差点失血而亡。” “朕知道，朕都知道……” 李世民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陛下……” 尉迟敬德情之所至，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李世民，委屈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号啕大哭，发泄着心中委屈。 “朕的好兄弟，是朕言过了……” 李世民此刻也自责得不行。 好一会儿，两人情绪才平复下来。 “尉迟敬德扰乱朝堂，误伤朝廷重臣，罪大恶极，可是他是朕生死与共的兄弟啊，数次冒死护朕，朕怎忍心处罚他。” “请诸位允许朕开一次特例，尉迟敬德犯错，皆朕管教不严之过也，朕到朱雀门外请罪五日，代尉迟敬德赎罪，给任城郡王和韦挺一个交代。” 李世民极度真诚地对着百官请求。 第四百一十七章 忘了脚下尘土可亲 “陛下不可，长此以往，陛下威严有失呐，陛下有给臣子判罚之特权呐。” 百官赶忙劝阻，谁敢阻止，阻止就是凌驾皇帝之上，不让皇帝尽义。 谁又不想要一个护臣子的皇帝呢，谁阻止，得罪的人可就多了。 而且其他玄武门功臣，与尉迟敬德都是过命的交情，得罪不起啊。 叶尘饶有兴趣地看着，后世人都说李世民是个爱哭鬼。 但李世民每次哭，都是为了护臣子，一是笼络人心，二确实也是个真性情。 李世民确确实实没杀功臣，足以证明不是演的。 “陛下，吴国公与臣争吵，非是居功自傲，乃是私怨。” “这事主要是臣之过，当初吴国公被诬陷入狱，臣在狱中羞辱过吴国公。” “如今吴国公羞辱回来，无可厚非。” 韦挺也是个会来事的，今天尉迟敬德完蛋，他铁定也得完蛋。 当初他也是支持李建成的，玄武门之变没发生前，陛下各种偏袒李建成，把秦王左膀右臂都贬离长安。 谁能想到李建成还能输了啊。 说成私冤，那罪名一下子就降低非常多。 “既是私怨，那不如趁现在互相道个歉，把恩怨化解了吧。” 房玄龄赶忙给台阶下。 “如今你们两个都互相羞辱过对方，恩怨到此为止，可好？” 李世民顺杆下。 “好。” 两人赶忙互相作揖，让此事结束。 “不管怎么说，尉迟敬德终是扰乱朝堂，为什么敢扰乱朝堂，还是因为恃宠而骄，居功自傲，仗着陛下宠幸，心无敬畏。” “不惩处，以后恐怕还得犯更大的错误。” 叶尘突然开口。 百官都懵了，万万没想到不让尉迟敬德就此揭过的，竟然会是叶尘。 “陛下讲义气，呵护臣子当然好，但不惩处，怎能让臣子铭记教训？” “今日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不痛不痒的揭过，如此包庇，只会让吴国公更加恃宠而骄，更加大胆，这是在害吴国公。” 叶尘有理有据道。 “陛下，臣以为楚国公说得对，如同教育孩子，孩子贪玩不愿意读书，一昧偏宠，只会让孩子更加有恃无恐，不愿意读书。” “惩罚吴国公，才是真正为了吴国公好，让吴国公铭记教训，心存敬畏，这才是重点。” “臣子不再犯错，君臣和睦，同富贵，共白头，才是真正的有情有义。” “今日包庇，明日也包庇，这会害了吴国公，让吴国公走入深渊。” 魏征持笏板附和。 “陛下，吴国公和魏征说得对，请陛下严惩，让臣铭记此番教训。” 尉迟敬德悔过的诚意很足，差点让李道宗瞎眼，自责得快无法呼吸。 “那诸卿觉得该如何惩罚吴国公？” 李世民把球抛给百官。 “要说冤，肯定任城郡王最冤呐，任城郡王至诚至信，谓之君子也。” “韦挺嘲讽吴国公在前，也有错，任城郡王是为韦挺说话而无辜被打，从道义来说，韦挺也该去照顾任城郡王。” “不如让吴国公和韦挺一起去照顾任城郡王。” 权万纪提议。 “嗯，有道理。” 李世民点点头。 “臣愿往。” 尉迟敬德和韦挺没有丝毫犹豫，这样他们心里还能好受点。 要是别人，他们不会如此自责。 正如权万纪所说，李道宗是个至诚至信的君子啊，道德楷模。 “还不够，吴国公的主要问题是无敬畏之心，任城郡王痊愈后，当罚吴国公去商业坊执勤，劳动改造。” “打掉狂傲膨胀的臭毛病，与底层百姓的接触中，学会谦卑。” 叶尘开口道。 历史上，尉迟敬德最终在修仙问道中郁郁而终，他实不愿一代名将，再次凄凉落幕。 “这会不会有点侮辱人了，有伤吴国公自尊？” 房玄龄皱眉，这有点狠了。 “什么叫侮辱？与百姓相处，叫做侮辱？百姓不是人还是官员不是人？” “那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百姓能做，官员怎么就不能做了？” “劳动是最光荣的，人人都不劳动，国家何存？如果觉得正经劳动伤自尊，那才是思想出问题了。” “房大人啊房大人，高高在上久了，似乎忘了脚下尘土可亲。” 叶尘失望地摇摇头，房玄龄好权，初心已无。 “说得好，天空的云彩固然美，脚下的尘土更亲。” 魏征眸光一亮，以笏板击掌叫好。 其他官员也都跟上。 房玄龄深深叹息一声，站出来行礼道：“一语惊醒梦中人呐，我从一介布衣至今，如今却羞与百姓为伍，实在惭愧。” “陛下，臣请与吴国公一起受罚，找回初心。” 李世民抬手鼓掌：“楚国公总是能说出令人发省之言，史官，这句话记下来，传阅各地官员。” “又有多少官员还记得自己的初心呢，今年春耕，各地官员，必须全部下地与百姓一起耕种。” “今年春耕，诸卿也随朕一起下地，好好感受脚下尘土之亲切，励百姓，也铭自身。” “陛下圣明。”百官皆拜。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服叶尘，像是一个指路人，指引着大唐走向正确的路。 算是背刺了尉迟敬德和房玄龄，却不让人讨厌。 反而更让人敬重。 “官与民亲，官为民，民为官，这才是真正的盛世，圣人所言天下大同，莫过于此。” 李世民神采飞扬地大手一挥，他又何尝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尽管知道不可能实现，但总要试试。 “好啦，说另一件正事，吐蕃如此急着跟大唐购买粮食，恐怕西原不安呐。” “王玄策，说说西原那边的情况。” 李世民道。 西原，就是后世说的西藏，隋朝之前称西原，隋朝时称羊同，国家名，那时候羊同强大。 工部之前去高昌采矿，李世民派了鸿胪寺丞王玄策跟着去，从那边探听西原情况。 “回陛下，隋朝时羊同做大，吐蕃几乎与大唐同时崛起，因为吐蕃崛起，羊同分裂成大羊同和小羊同，与吐蕃三足鼎立。” “吐蕃王囊日松赞吞并达波、娘波、苏毗等部落建国，不断扩张，重用这些部落贵族制衡旧贵族。” “如今吐蕃旧贵族不满，加上吐蕃不断扩张，威胁到大、小羊同，联合打压吐蕃，吐蕃现在内忧外患。” 王玄策汇报道。 第四百一十八章 吐蕃大乱 “陛下，这是大唐吞并西原的机会，让西原乱起来，三方互相攻伐，谁弱咱们就援助谁，打到元气大伤之时，便是大唐吞并西原之时。” 房玄龄兴奋道。 “不错，西原地势高，中原士兵去到西原，无法适应，水土不服，别说作战，走动都困难。” “让西原上的国家互相攻伐，互相削弱，再好不过。” 百官皆赞同，对外扩张，国土越大，需要的官员越多，这对他们有利，当然要支持。 叶尘眯着眼，历史上，吐蕃大乱，去年就发生的，十二岁的松赞干布上位。 应该是之前大唐攻灭吐谷浑，吓到西原那些国家了，都消停了一段时间。 但大势不会变，大羊同和小羊同不会放任吐蕃越做越大。 就在这时，赵威进来汇报：“陛下，吐蕃少主松赞求见。” “让他进来。”李世民眯了眯眼，松赞来干什么？ 很快，松赞进来，显得很急：“陛下，我父亲病重，特来辞行。” “嗯，好，孝为百善先，这样，唐俭，你带太医随行前往吐蕃，作为友邻之国，当尽一份心意。”李世民立马做出安排。 “是。” 唐俭当然明白，这是让他去吐蕃打探情况。 “谢唐皇陛下。” 松赞也没拒绝，毕竟大唐的医术比吐蕃强太多了。 唐俭与松赞走后，李世民问道：“你们怎么看？” “囊日松赞这个时候病重，很蹊跷啊。”房玄龄道。 “不管是不是人为，这个时候病重，吐蕃大乱是必然，大、小羊同肯定不会这个攻打吐蕃的良机。” “咱们现在什么都不做最好，坐山观虎斗，谁撑不住了，咱们就援助谁，卖兵器、卖粮食给谁。” 杜如晦捋着胡须道。 “不如更毒一点，在青海道西南与羊同接壤那边，卖兵器给羊同，迫使吐蕃不得不向大唐求援。” “双方斗得不死不休，争着抢着跟大唐购买兵器和物资，打得伤亡惨重，经济崩溃，只能依附大唐而生存。” 叶尘开口道。 松赞干布猛啊，历史上吐蕃内乱几乎崩溃，松赞干布都能逆风翻盘，必须再加把火才行。 所谓的水土不服，就是缺氧，高原反应。 大唐军队再强，也克服不了地理因素啊，让西原上的国家自相残杀是最好的选择。 百官嘴角抽了抽，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那么毒。 嘴上说着底线，说着仁义道德，对外比谁都狠，比谁都毒。 “松赞也算你半个学生，你这够毒的。”崔义玄道。 “正是因此，我了解松赞的能力，别小看他年幼，不添把火，他能稳定住局势。”叶尘道。 “确实，初次见，朕便感觉得到松赞不一般，机会一旦错过就没了。” “大唐只是卖兵器，谁买都卖，谁也挑不出理来。” “依楚国公所言，这样，卢国公，你对青海道那边比较熟，带左骁卫运送物资前去交给武士彟，让武士彟在那边主持。” 李世民当即拍板。 武士彟年前去青海道那边卖粮给吐蕃，现在还没回来呢。 “是。” 程咬金应下。 大唐有火器，卖些百炼钢兵器给他国，并不能对大唐造成威胁。 “臣有一事禀报，之前陛下迷信炼丹，大把撒钱购买炼丹材料，现在发放入民间的钱币已超过一亿贯，是否会造成不良影响？” 民部尚书刘政会举起笏板发问。 李世民看向叶尘，这事叶尘最懂。 “这个谁也不能确定，得一点点试，找到一个平衡点。” “应该不多，毕竟青海道、云南道、辽东、突厥的归附，现在大唐多出来两三百万人口。” 叶尘也不敢确定啊。 历史上，明朝那时货币总量超十亿，但那时候人口多。 现在大唐人口快速增长，超一亿，应该不会发生贬值那些。 这玩意谁也不能确定，得一点点试。 “嗯，那就先看看，若是发生贬值，再行调整。” “这样，在民部设立国贸司，专门负责朝廷对外的贸易，设左右司郎，由民部侍郎和武士彟担任。” “长安商业司由京都府负责，国贸司对外贸易的盈利单独算，暂不投入民间。” 李世民拍板定下。 “现在首要任务是进行河北那边人口迁徙，由赈济司负责，与辽东三道大行台配合，一定要安抚好百姓，给予补贴，房屋、田地，落实到位。” “御史台和门下省安排监察御史和巡抚协助。” 李世民继续安排。 这一举动对国家非常有利，解决河北和辽东隐患。 这事还就得交给河北士族负责，一是方便调动，二是看看河北士族老实了没。 “是。” 各部应下。 赈济司郎郑元璹憋屈啊，让他负责，得罪人呐。 “陛下，琅琊王氏抄家后，家业如何处理？”张允济询问。 “全部收归朝廷，田产到时候发放给迁徙过去的室韦、契丹等族，其他的，如商铺、房屋、山川等，由民部落实后拍卖了吧。” 朝廷吃肉，总得给其他士族喝汤。 否则士族定然抱团。 这不，琅琊王氏还没抄完呢，一个个已经蠢蠢欲动。 琅琊王氏发展千年，产业多的是，不止在河北那边，其他地方都有。 比如在长安，就有不少作坊、酒楼、客栈、青楼、书院、学堂等等。 这些，都是可以视作底蕴的。 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都在骂商人低贱，实则各家背地里没少做生意。 只不过不是自己做，而是交给旁支或者下面的人做。 表面上当然要维持光鲜亮丽的形象。 这早就说彼此心知肚明的潜规则了。 当然，士族最重要的还是土地。 土地分配给百姓，谁也挑不出理来。 虽然土地抢不到，但拿到其他东西也是不错的，百官也心满意足。 其实最重要的是教育资源，琅琊王氏一倒，那些原本到琅琊王氏求学的学子，就归他们了。 所谓尊师重道，这些人高中后，都是他们的人脉资源啊。 还有原本依附琅琊王氏那些官员，重新找靠山，依附他们。 琅琊王氏一倒，大家都吃美了。 百姓分到田地，陛下达成政治目的，国库大补，士族拿到想要的资产和资源。 第四百一十九章 长子出生 退朝之后，尉迟敬德和韦挺去太医院照顾李道宗，两人愧疚得不行，一副我真是该死的样子。 李世民也去探望。 李道宗比李世民小一岁，两人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感情极好。 火器是重中之重，李世民让李道宗做工部尚书，严格保密火器制造，可见对李道宗的信任。 皇宫外，叶尘又被郑元璹拉去吃饭。 “我有个想法，味精咱们暂时先不对外卖，琅琊王氏酒楼生意做得很大，在长安有四十多家酒楼。” “咱们全拿下来，用味精增加菜肴口味，打造一个招牌，比如叫十里香，把名声打响后，顺势推广味精，把味精打造成高端物。” “其他酒楼要想跟十里香抢生意，就必须得买味精。” 郑元璹道。 “高，实在是高，这个可以有。” 叶尘竖起大拇指，这不就后世的连锁品牌嘛。 这招狠呐，各家在各地都有酒楼生意，品牌打响后，全部换成十里香招牌，利润不是一般的大。 奈何他没有家世，没有底蕴，只能看着。 “长安之外，你们都有酒楼，我没有，长安内的那四十多家酒楼，我拿两成股可以吧？” 叶尘当然知道这些家伙想跟他进行更多的利益捆绑，但他家想要发展起来，必须得借士族之势。 大家各取所需。 “可以，这个自然。” 众人很痛快地答应。 各怀心思，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第二天，西域各国使团便走了，也收到西原大乱的消息，怕被羊同偷家，急着回去。 高昌、于阗等国，与大、小羊同接壤。 过年的时候，兀玛和李道明的婚事便定下来了。 叶尘认了兀玛做妹妹，楚国公府自然算是兀玛的娘家。 正月低，兀玛从楚国公府出嫁，李世民掏了不少钱，婚礼很隆重，京官皆参加。 南疆的面子得给，这是一场与政治挂钩的联姻。 这次云南道三王来，带来了不少人，前来学习大唐文化，学宫还没建好，安排住在驿馆和军事学院。 军事学院建造的地方，原本就有很多府邸、房屋，只是在原本基础上进行改建，工程量较小，面积比较大。 让武子们挤一挤，腾出些空房不难。 而学宫的建造，完全从零开始，工程量巨大，得从剑南道那边运大型木材来。 冬天的时候，洒水在地上结冰，减小摩擦，运石块。 给工钱，百姓干得倒是挺起劲的。 二月中旬，南疆使团也走了，回去忙着春耕的事。 虽然要交税，但产量高啊，云南道那边本就汉化比较深，对大唐亲近率高，加上贵族的引导，倒是很愿意接受大唐的行政管理。 辽东和青海就是纯异族了，抗拒汉化，没少传来反抗，然后被镇压的奏报。 尤其辽东那边，高句丽人很高傲啊，隋炀帝给的自信。 高士廉在那边杀了不少人，好好说不听，那就只有暴力镇压了。 二月底，小月生了，母子平安，叶尘给长子取名叶哲锦。 唐代的字是成年及冠，由师长取，不是谁都有字的，比如他就没有。 原身成年那会，家乡大乱，后来长辈都没了，没人给取。 古代的重男轻女是刻在骨子里的，小月明显更偏爱刚出生的儿子，片刻不离。 小月生了，紧接着李烟柔怀上了，双喜临门。 三月春分一过，李世民带百官下地春耕，军事学院八百武子，国子监的士子，全部带去。 这一次，文武百官明显和谐多了，仿佛之前朝堂不和谐，都是因为琅琊王氏似的。 虽然还是没下雨，但冬天雪下得大，融水量多，黄河涨水，黄河沿岸的旱情暂时解除。 如长安这边，之前好多河渠都干到开裂，如今都有水了。 不靠近黄河的地方，干旱依旧，根本无法种庄稼。 最严重的数关内道东北部和河东道，赤地千里，人都迁徙走了。 怕影响收成，李世民让百官负责帮百姓犁地，干了半个月，一个个累得半死。 现在大唐牛的数量多了一倍，但还是不够，因为百姓疯狂开荒，大唐田地数量也在增加。 半月后百官回朝。 抄了快半年，琅琊王氏也终于抄干净了。 单单琅琊王氏直系和旁系亲属，就有两千多人，还有忠仆，世代在琅琊王氏为仆的，忠心耿耿，誓死追随。 还有琅琊王氏培养出来的人，全部加起来五千多人，全部流放云南道。 各地的产业在各地拍卖。 这天民部拍卖琅琊王氏在长安的产业，叶尘让叶瑶去看看。 那四十多家酒楼，被山东士族安排的人全部拍下。 签了契约，叶尘拿两成股，付总费用的两成，两千多贯。 之后是开业资金，叶尘出了五百多贯。 提了一个要求，让他的人去跟着学习如何当掌柜。 崔义玄等人也没拒绝。 叶尘把鄠县带回来那二十一个孤儿安排去学习。 十天后，一共四十二座酒楼全部改成十里香酒楼，味精提鲜，菜肴味道明显比其他酒楼好。 很快就名声大噪，达官显贵络绎不绝，哪怕价格贵，依旧趋之若鹜。 这里可是京师长安，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其他酒楼掌柜疯狂打听用了什么调料。 宫中膳食署也被惊动，膳食署归崔义玄管，这个好办，高价供应味精给宫里。 春耕回来后，尉迟敬德便去商业坊执勤，维护治安。 一开始没少被百姓指指点点，但尉迟敬德每天矜矜业业，一丝不苟，很快获得百姓的敬重。 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内敛，严谨，不再那么张扬和暴躁。 对于尉迟敬德的改变，李世民非常欣慰。 这天，特意通知叶尘去上朝。 叶尘一到，尉迟敬德起身行礼：“多谢楚国公的指点，我现在非常明白你说的脚下尘土可亲。” 叶尘愣了一下：“你突然这么郑重，我还有点不适应，唉，成熟了，也不是以前那个大老黑了。” 得到什么，总会失去什么啊。 “下朝后，我请客，庆祝你成熟了。”叶尘笑道。 “好。”尉迟敬德爽快答应，并没有记恨叶尘。 他成熟了，也明白叶尘是为他好。 那天他跟房玄龄请教《汉书》，不禁汗流浃背。 但凡陛下薄情一些，韩信和彭越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有功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第四百二十章 你不配做太子 “事实证明，劳动改造的效果非常好啊。” “既不破坏君臣之情，又能起到很大的改造作用。” “魏征，你给我小心点。” 李世民爽朗地笑道。 魏征给了个傲娇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以为我会怕吗？ 百官一乐，魏征头是真的铁。 不过别说，魏征天天喷陛下，陛下似乎还被喷出感情来了。 有时候气不过，变着法整魏征。 “陛下，太子如今十二岁，按照惯例，该给太子选侍读了。” 这时，刘义节举起笏板提议。 侍读，就是与太子年龄相仿的女子，陪伴太子，培养感情。 就是给太子选妃，看太子看中谁。 “嗯，确实，这事便由礼部负责吧。” 李世民点点头，看了一眼叶尘：“楚国公也把婉儿送到东宫吧。” “陛下，不可，叶婉儿是王世充外孙女啊，身世有瑕，可以做太子侧妃，但绝不能做太子正妃。”刘义节立马劝阻。 满朝官员都赞同，叶婉儿的孩子做了太子，以后继位，为外祖报仇，清算他们怎么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到时候要削他们，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啊。 “朕知道，不会让叶婉儿做太子正妃。” 李世民叹息一声，他自己也不会允许的。 叶尘一直没说话，他当然不愿意徒弟委屈，但这是大势所趋，改变不了的。 婉儿最喜欢黏着李承乾，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无比深厚，让婉儿嫁别人，婉儿也不会愿意的。 退朝之后，李世民喊叶尘、房玄龄几人去两仪殿议事。 “你知道的，这是大势所趋，婉儿的身世注定她不可能做太子正妃。” 李世民看着叶尘，怕叶尘心里有刺。 承乾与婉儿的感情，他当然也看在眼里。 “我明白。”叶尘点点头。 就在这时，李承乾闯进来：“父亲，我听说要给我选侍读，我有师妹就够了，不要别人。” 李世民摇摇头：“选侍读是在给你选正妃，婉儿的身世注定她不能做正妃。” “我是太子，难道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吗？”李承乾恼了。 李世民眉头皱了起来：“哪怕朕是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你是太子，担当比婚姻更重要。” “满朝大臣都不会同意你立婉儿为正妃，难道你要把他们都杀了不成？” 李承乾不服气：“婚姻都要看别人脸色，这太子当的有什么意思？” “混账，这不是太子该说的话，欲担重任，先承其重，如果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你也担不起大唐。”李世民暴怒。 李承乾愣了一下，这是父亲第一次吼他。 “唉，看来我白教你了，你若执意立婉儿为正妃，只会害了她。” “你若真的在意婉儿，就不会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完全可以从其他地方补偿她。” “为君最忌意气用事，任性而为，如果你把为君理解成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那我真的白教你了。” 叶尘失望地摇摇头。 难道真的是命？ 之前李承乾一直表现得很完美，结果初次遇事就暴露出极大的性格缺陷。 “给我好好想，想不明白该怎么做，你这太子也不用当了。” 李世民非常失望，非常愤怒。 大概是之前对李承乾寄予的厚望太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是。” 李承乾不忿地应声退下。 “遇这么点事便如此失态，简直不堪大用，混账至极。” 李世民暴怒地把桌案上的奏折扫飞满地。 “或许应该采用汉初时的办法，选一个县让太子去治理，事教人，一次就会，亲身经历，比任何老师都管用。” “只教不历，如温室里的花朵，扛不住风雨。” 叶尘道。 他就不信改变不了。 “有道理，玄龄，你亲自去在长安下辖县中挑选一个最复杂的县出来。”李世民道。 “太子还小，要不再过两年？”房玄龄有些犹豫。 “就现在，过两年性格定型了更难办。”李世民摇摇头。 “谁都别帮，我倒要看看他自己能不能想通，能想通，那还有得救。”李世民继续道。 “是，陛下，我看月华门那里在动工，是怎么回事？”房玄龄转移话题问道。 “月华门年久失修，朕让姜行本修一下你也要管？” “朕是不是什么事都要向你报备？你是宰相，不是宫中总管，宫里的事轮不到你管。” 李世民正在气头上，对着房玄龄一顿喷。 “我只是问一下。”房玄龄委屈极了。 “你是宰相，管的是天下大事，这么好管闲事，我看你也别当什么宰相了，进宫当个总管。” 李世民越喷越过分。 房玄龄被喷得大气不敢出。 “呵～” 魏征在旁边充满讥讽地嗤笑一声。 “魏征，你笑什么笑？” 李世民矛头顿时转向魏征。 “臣笑陛下错了，大错特错。”魏征梗着脖子开训。 “来，你说说朕哪里错了？宰相不管天下大事，来管朕的私事，朕还错了？” “今天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滚去商业坊劳动改造。” 李世民气得一脚把桌案踢翻。 “天家无私事，陛下才教太子担当，怎么自己转头就忘了？” “况且房相只是问一问，不问怎么知道是大事小事呢？” 魏征反问道。 “修个门能有什么大事？难道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李世民当然不服气。 “门怎么不能有大事？玄武门算不算？” 这话一出，在场的都瞳孔一缩。 “你闭嘴。” 房玄龄恼火地怒斥，本来陛下火发完也就没事了，你扯什么玄武门，想搞死我是吧。 “我为什么要闭嘴，不过就事论事，重建月华门，加强防备，在玄武门之内加一道防线，难道不是大事？” 魏征作死的狂提玄武门。 “你闭嘴。” 房玄龄等人吓坏了，上前要把魏征拉出去。 魏征倔强地挣扎着不出去，梗着脖子继续跟李世民吵。 关键李世民本就是在气头上，一点就炸，不占理，没吵过魏征。 不过吵着吵着，李世民反而冷静下来了，跟魏征和房玄龄道歉。 叶尘一直没说话，淡定地坐着看戏。 这就是李世民。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李世民有点受气倾向，非要被骂一顿才舒坦的那种。 这皇帝当的真的是。 别的皇帝看到非常笑话不可。 但也正是如此，才显得李世民的难能可贵。 魏征又何尝不是幸运的，换别的皇帝，早拖出去砍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被魏征骂一顿才睡得着 离开皇宫后，叶尘并没有去找李承乾，和尉迟敬德喝酒去。 与此同时，军事学院中。 “师妹，我要开始选妃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李承乾拉着叶婉儿坐到一边。 “我，我愿意。” 叶婉儿害羞地低着头。 除了师傅，她最喜欢的就是师兄了，师兄什么都好，特别优秀，像散发着光一样，会逗她玩，也会照顾她。 “可我不能立你做正妃。” 李承乾难过地低着头。 叶婉儿愣了一下，然后双手托着小脸，坦然道：“我知道，我娘早就跟我说过，因为我的身世。” “我本罪女，有今日的生活已经很满足，我喜欢师兄，因为师兄对我好，更是因为师兄优秀，像散发着光一样。” “师兄是太子，不应该困于儿女私情，我心目中的师兄，文武双全，像陛下一样贤明，雄才伟略，受百姓爱戴。” “师傅说过，人生不可能十全十美，是人都会有遗憾，有时候遗憾也是一种美好。” 这下轮到李承乾发愣了，没想到师妹如此豁达，还反过来激励他。 “不知道，但师傅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或许我们再长大一点就知道了。” 叶婉儿撅着小嘴摇摇头。 每次她问师傅，师傅总说她还小，没必要徒增烦恼。 “我知道怎么做了，我给不了你最高的名分，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从其他地方补偿你。” “松赞还想跟我抢你，他做梦，我会证明我比他强。” 李承乾释然，振作起来，重新变成意气风发的样子，跑去大安宫找李渊。 李世民听不良人汇报后，勃然大怒，以为李承乾是跑去大安宫告状，求太上皇帮忙，当即摆驾大安宫。 来到之后，得知李承乾和太上皇在书房，当即示意所有人噤声，在书房外偷听。 “那就剩下关内士族，裴氏和韦氏名声不好，排除；薛氏和杜氏现在太得势，排除。” “只剩下柳氏和苏氏。” 李承乾的声音传出。 “对咯，裴氏和韦氏哪怕将功赎罪，但到底名声有污，皇家不能有污。” “薛氏和杜氏现在非常得势，若女再为太子妃，会打破平衡，甚至到难收拾的地步。” “选柳氏或者苏氏，反而能制衡薛氏和杜氏。” “选侍读这事，你娘有权利干预，回头你可以找你娘，让她从柳氏和苏氏女中好好选。” 李渊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了，多谢阿爷指点。” 然而下一秒，门突然打开，李承乾提着剑出来，看到是李世民，给了个倔强而又不爽的白眼。 “呦呵，你还不爽上了，难道我有说错吗？” 李世民一乐，心情好了起来。 这小子不是来告状，而是来请教该娶哪家女，还有救。 “哼，你说就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我，我不要面子的吗？”李承乾怨气满满。 “就是，现在正是孩子自尊心强的时候，你小时候我骂你，你就跑去跟你大哥……” 李渊给李承乾撑腰，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气氛陡然沉重起来。 李世民心中的愧疚感暴涌。 小时候母亲身体就一直不太好，他不想母亲操心，每次受委屈就找大哥告状。 他们多好的兄弟啊，最终走向刀剑相向。 “唉，爹是对你寄予太高的期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才没控制住情绪。” “爹给你道歉，以后爹会注意，去找你师傅吧。”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拍拍李承乾肩膀。 李承乾识趣地离开。 “父亲，我们喝一杯吧。” 李世民约酒。 然后酒上来，父子俩却沉默无言，各自喝着闷酒。 回到宫里，李世民已经喝醉了，却睡不着，让人把魏征喊来。 被魏征训了一顿后，心里舒坦了，终于能睡着了。 另一边，李承乾到楚国公府跟叶尘道歉。 “你想通了就好，你知道的，我在你身上倾注非常多精力，我不想失望。” “我跟你爹提议让你去做一县县令，事教人一次就会，性格光教是改不了的，得被事磨炼。” “依你爹对你的重视，估计还会故意让人给你使绊子，上难度，你的好日子到头咯。” 叶尘悠哉道。 “我不会让您失望，更不会让我爹得逞，我会证明，我不比他差。” 李承乾头一仰，透着少年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 “好，有志气，跟你爹斗智斗勇，何尝不是一件趣事，他坑你，你也可以想办法坑他，给他上难度嘛。” 叶尘一乐，使坏他是专业的。 李承乾眸光一亮，笑容逐渐不怀好意。 斗赢他那不可一世的爹，绝对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 李承乾甚至开始期待，赶紧给他弄去当县令，活蹦乱跳地跑军事学院玩去。 春日暖阳，叶尘躺在院中躺椅上，沐浴着春风，伴着几分醉意缓缓睡去。 小月把儿子哄睡着，出来看到，轻轻给叶尘盖上一件外衣。 李烟柔好武，带着婉儿她们去军事学院了，军事学院里有非常多兵书。 下午醒来，看到坐在旁边缝百岁衣的小月，心中格外安宁和满足，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 “哎呀，有人看着呢。” 小月欢喜而害羞地娇嗔一声。 “看就看呗，我亲我夫人，又不犯法。” 叶尘笑着帮小月捋了捋耳畔垂落的一缕发丝。 百岁衣，又叫百家衣，就是要百家布来缝在一起，穿百家衣，长命百岁，人们的一种美好向往啊。 之前小月让他去鄠县要来的。 小月对儿子真的喜爱到了骨子里，不管有没有用，反正要给儿子最好的。 “烟柔怀着孕，诸多不便，悦儿和媚儿调皮，你去接一下。” 小月催促道。 “还是夫人考虑得周全。” 叶尘笑着又亲了一下，伸了个懒腰，悠闲地哼着歌出门。 小月嘴角噙着笑，尽管大人娶了李烟柔，但对她的感情不曾有变，甚至更深，大概是觉得亏欠她吧。 起初她心里确实不舒服，不过李烟柔性格洒脱，什么都不跟她争，有个妹妹作伴也挺好。 遇见大人，这辈子真好。 其实她早就知道大人不是她的相公，心变了。 但至少哲锦体内依旧流着叶家的血脉，她给叶家延续了香火，不欠叶家的了。 大人说她太偏心哲锦，偏心就偏心吧，哲锦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以后，她只属于大人。 第四百二十二章 西突厥动起来了 叶尘来到军事学院门口，却见长孙皇后如一株优雅的百合，立在一边翘首以盼。 “你这是？” 叶尘好奇走过去。 “我等承乾。” 长孙皇后温雅一笑。 “怎么不进去呢？” “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身为皇后更该以身作则，不越界。”长孙皇后轻轻摇头。 叶尘愣了一下，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贤后，这份知理明度，又怎不让人敬佩呢。 身为皇后，宁愿在这里等着，也不愿意利用权力和地位越界。 “我听说陛下把承乾骂了。”长孙皇后眼中带着几分不安。 “没事，太子已经自己想通了，少年郎嘛，意气用事是难免的。” “和婉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婉儿的身世注定做不了正妃。” “冲冠一怒为红颜，少年郎合该如此，倒也证明太子重情。” 叶尘笑道。 “唉，可他是太子，重情不是什么好事。”长孙皇后担忧地叹息一声。 “如果这份情不是负担，那问题就不大，陛下对皇后你又何尝不重情？” “太子才十二岁，不急，只要品行正，可以慢慢引导。” 为君者，公德远比私德重要，只要品行是正的，其他都好说。 两人正说着，李承乾、李泰、李恪、叶婉儿、武媚、悦儿几人嬉戏着跑出来。 和前世放学，迫不及待冲出校园的孩童一样。 “承乾，青雀。” 长孙皇后神色一秒变得温柔慈爱。 “娘！” 哥俩欢呼雀跃着跑过来。 长孙皇后温柔地拿出手帕给两人擦汗。 哥俩仰着小脸，享受着母亲的温柔与慈爱。 叶尘含笑看着这一幕，母爱最是动人啊。 历史上，如果长孙皇后没有早逝，这哥俩肯定不会反目成仇，李承乾造反的事也不会发生。 “娘，我和师妹说好了，等我满十六岁就娶她做侧妃。” 李承乾开心地跟母亲分享。 叶婉儿跑过来抱着叶尘手臂：“师傅，我答应嫁给师兄了。” 叶尘一乐，这大概便是青梅竹马的习惯与坦然吧。 古代孩子早熟，但也没那么早熟，大概两人只是天真地以为成婚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并不知道婚姻的真正意义，才能说得这般天真无邪。 “行，你们的婚事自己做主。”叶尘笑道。 长孙皇后温柔地帮婉儿擦了擦额头的汗，仿佛在婉儿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一年，她十三岁，陛下十六岁，初次相见，她就被陛下拐走了。 陛下跑去跟大人说要娶她，她也傻傻地跟着说要嫁给陛下。 然后他们就成婚了。 “师妹，明天见。” 李承乾和李泰一左一右挽着母亲，无忧无虑，雀跃着，散发着少年的神采飞扬。 母子三人说说笑笑，漫步在夕阳下。 李恪跟在旁边，并不嫉妒，因为他也有一个很爱很爱他的母亲。 叶尘这边，也和后面出来的李烟柔，领着三个小丫头有说有笑地回家去。 婉儿大点，多了份娴静，武媚和悦儿那是真闹腾啊。 一个六岁，一个三岁，闲不住一分钟。 与此同时，山东士族又聚在醉仙居吃饭。 “刘义节那么迫不及待提议让太子选侍读，看来有人忍不住了。” “咱们这一低调，有人忍不住蹦跶了。” 王裕戏谑道。 “咱们要不要掺和呢，陛下让礼部负责，礼部尚书是崔敦礼，对咱们有利呐。”崔义玄道。 “不，咱们不掺和，让其他人斗得你死我活，岂不是更好？” “雄主的太子不好做啊，如始皇帝长公子扶苏、汉高祖太子刘盈、汉武帝太子刘据、汉文帝太子杨勇、还有隐太子，皆不得善终。” “太子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各家一争，太子未必能安稳继位。” “咱们坐山观虎斗，把宝压在魏王身上，或许更稳妥一些。” 王裕老谋深算地说道。 “有道理，雄主的太子不好做啊，子不类父父厌之，子若类父父疑之。” “让河南、关内、江南、陇西四方争取，咱们稳坐钓鱼台。” 崔民干非常认同。 几天后，李安与突利妹妹阿史那灵定亲。 李艺也是个老谋深算的，与突厥联姻，为防止突厥族暴动，只要不是谋反大罪，李家可保无恙。 叶尘现在的底蕴可不弱，与南疆、与程咬金家、与李艺家。 最重要的是李艺家，李艺家与关内薛家关系极其密切，加上如今与突厥族联姻。 历史上，突利今年挂了。 突利离开前，叶尘还给突利检查了一下身体，这家伙身体好着呢。 古代医疗水平落后，一个小小感冒都可能要人命。 如今历史已经发生改变，或许突利不会再早逝。 还有一人，李世民安排陆德明为太子太傅，教李承乾权谋之术。 陆家，江南望族。 陆德明，弘文馆十八学士之一，今年已经八十岁。 陆德明确实有才能，能教李承乾的不少。 其次是陆德明年纪已经很大，时日无多，最后的时光里做太子太傅，多一份荣耀。 历史上，陆德明就是今年去世的。 其子陆敦信，高宗朝的宰相。 叶尘与陆德明聊天时，给把了脉，器官衰退，油尽灯枯，现在就是风前烛，雨里灯，无法。 陆德明倒是很看得开，活了八十年，知足了。 寿终正寝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 李承乾知道陆德明时日无多，学习时格外听话，认真。 似乎想用这种方式送这位老臣最后一程。 这天朝会，李世民特意喊叶尘前去。 “收到消息，西突厥动了，以薛延陀夷男可汗背叛西突厥为由，发兵往北海攻薛延陀。” “同时，派人到西域二十四国，逼迫其臣服，诸卿怎么看？” 李世民有些兴奋。 他们定的战略，正在一步步实现。 “看来咱们散播夷男天命加身，注定为草原真主的谣言成功了，西突厥统叶护可汗要除掉这个威胁。” “夷男想活，只有一个选择，向大唐臣服。” 房玄龄兴奋道。 满朝大臣也是心情激荡，大唐要再一次开疆拓土了。 缔造极盛之世，青史留名，谁又不想呢。 而且，大唐越强大，他们能得到的利益越多。 “只不过，如果大唐接受夷男的臣服，西突厥便有理由对大唐发兵。” “如今干旱依旧，内部不稳，此时对西突厥开战，对大唐不利呐。” 杜如晦严肃道。 “所以，是否有能收降薛延陀，又能暂时避免和西突厥开战的办法？”李世民引出重点。 第四百二十三章 安南小国作死 “派人出使波斯如何？波斯虽然被西突厥打得元气大伤，但并没有完全覆灭。” “两头作战，西突厥也得掂量掂量，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波斯彻底打废，再集中力量对付大唐。” “我们现在要的是时间。” 房玄龄道。 “嗯，好，唐俭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等唐俭回来，即刻让唐俭出使波斯。” “侯君集做好准备，一旦薛延陀归降，立马屯兵金山，在金山和河西走廊铸起两道防线，朕倒要看看他西突厥过不过得来。” 李世民神采飞扬地一挥衣袖。 “是。” 侯君集大喜，终于又轮到他立功的时候了。 金山与河西走廊之间是干旱的大漠，西突厥要想穿过大漠，就得做好被两面夹击的准备。 不然只能选择从北海那边绕过来，如此，大唐又会有很多准备时间。 只要守住这两个要塞，西突厥就会很难受。 其实叶尘一直挺想去河西走廊看看的，河西走廊北边是干旱的大漠，南边是青海草原，神奇的风光。 “唐俭派人从西原传回消息，囊日松赞死了，被吐蕃旧贵族毒死，吐蕃内乱，一分为三。” “一部分拥立松赞，一部分叛乱与羊同勾结，还有达波、娘波等部落，并没有念囊日松赞的好，趁机独立。” “现在吐蕃岌岌可危。” 李世民再曝出一则猛料。 “看来楚国公算错了，松赞再不一般，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吐蕃不能灭，我们现在应该援助吐蕃。” 崔义玄道。 群臣皆赞同。 “羊同跟大唐购买兵器那些了吗？”叶尘问道。 “还没。”刘政会回道。 “那我的建议是再等一等，我觉得松赞能稳住局势。” “羊同拿不下吐蕃，找大唐购买物资，吐蕃扛不住时，大唐再援助吐蕃，不断加码，让双方停不下来。” 叶尘道。 “但吐蕃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万一羊同并不需要大唐的援助便把吐蕃灭了，咱们所有的谋划都得落空。” 刘政会反驳。 “松赞要真扛不住，肯定会向大唐求助，但现在并没有，说明局势还没恶劣到无计可施的地步。”叶尘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 毕竟他看过史书，松赞很快诛杀乱臣，平息内乱。 羊同死活打不下吐蕃，无奈只能撤兵。 松赞用数年时间发展吐蕃，重新吞并达波、娘波等部落，而后重创羊同，吐蕃成为大唐一生之敌。 “嗯，确实，松赞没有向大唐求援，说明局势还没那么糟糕，再等一等。” 李世民赞同地点点头。 对于松赞，他从来没有小觑过。 而就在这时，赵威带着一驿使跑进来：“陛下，岭南八百里急报。” “启奏陛下，安南那边干旱，林邑国与骠国联合，袭击岭南，烧杀抢掠，数州沦陷。”驿使一边说，一边呈上奏报。 李世民看完奏报，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弹丸小国也敢欺我大唐，朕没动他们，他们反倒先动大唐，好，好得很呐。” “燕郡王李艺、吴国公尉迟敬德、定远将军执失思力、张公瑾、公孙武达听令，统左武卫和左威卫、陌刀军、横刀军南下，给朕平了安南。” 李世民暴怒，感觉受到侮辱，区区弹丸小国也敢挑衅大唐。 话刚说完，又有八百里加急送达。 “启禀陛下，林邑已平定。” 顿时所有人都懵了。 李世民走下来接过奏报一看，顿时放声大笑起来：“好，好，干得好，张士贵真乃良将也。” “张士贵统鼓骑军坐镇江南道，收到岭南道道令杨恭道求援，派人前往云南道请云南道出兵协助。” “杨恭道统岭南兵吏在正面牵制，张士贵带兵渡海绕到林邑国后方，三路并进，半月不到把林邑打崩，活捉其国王。” “这份奏报从云南道送来的，云南道出兵三万，阿瓦世子兀力满统领作战。” “如今张士贵正在统军灭骠国，问朕要不要顺手把整个安南平灭。” “哈哈，诸卿以为如何？” 百官听得一愣一愣的，张士贵这么猛的吗？ 而这时，兵部官员才把张士贵调兵支援岭南的奏报送来。 “陛下，张士贵固然立了大功，但不等朝廷安排便调兵，此乃大忌啊。” 权万纪站起来弹劾。 “权爱卿说得有道理，但打仗最忌一板一眼，若等朝廷安排，一来一回，命令传达，半个月过去了，不知得有多少岭南子民被迫害。” “将军立功心切，这份积极性和冲劲不能打击，过不掩功，长孙顺德，你代朕前往犒赏大军。” “张玄素，准备一下，出使安南诸国，告诉他们，安南自古属华夏，汉时设交趾郡，如今唐承汉志，要收复旧土。” 李世民桀骜而又霸道。 “咳，陛下，汉时设的交趾郡，只包括如今林邑、骠国、九真、日南几国。” “如真腊、文单、环王国这些，汉朝并没有打下。” 张玄素忍不住提醒，收复旧土，这个理由不够啊。 “汉朝没打下来，大唐打下来便是。”李世民桀骜道。 “陛下，步子迈太大绝非好事，如今青海、辽东还不稳，西突厥蠢蠢欲动，西原也不安，大唐首要敌人是西突厥，等平定西突厥再收拾南方也不迟。” “臣的谏议是先以收复旧土为由，把汉时日南、交趾两郡涵盖之地收复，其他国家，先建立邦交通商。” “高产粮种在那边一推广，其他国家岂能不心动，到时候设个局，便师出有名了是吧。” 张玄素道。 “嗯，有道理，便这么办。”李世民桀骜地抬手指向张玄素，笑得那叫一个赞赏。 叶尘也是听乐了，这些老狐狸，真够阴的。 因为李世民的强势和霸道，定下大唐前期基调。 其他朝代求稳，大唐前期，连文臣都一天天想着灭人家国。 真是一个热血沸腾的时代啊。 欺负别人的感觉就是爽。 “长孙顺德，通知张士贵，以收复旧土为由，把林邑、骠国、九真、日南四国给朕打下来。” “另外，敕封云南道大军为镇南军，兀力满为镇南军大将军，位同十二军大将军，从三品。” 李世民心情大好地下令。 第四百二十四章 有人挑战秦琼 汉武帝时期，在那边设日南、交趾二郡，交趾郡就是现在的林邑国和骠国，日南郡是现在的九真、日南两国。 拿回老祖宗打下的国土，很合理吧。 “陛下，这就封大将军，太容易了吧？” 武将们心里不平衡了。 “哈哈，以优待让南疆各部归心，这是最小的成本，虽同样是大将军，但对大唐的重要性，在朕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为大唐谋，诸卿大度一次，可好？” “算朕的请求，今晚朕在武德殿摆宴宴请诸卿。” 李世民笑着安抚。 “那陛下的面子肯定要给啊，就是我不能去打仗了，闲了许久，浑身难受。” 李艺识趣地把话接过来。 “哈哈，燕郡王莫急，西突厥这不来了吗？” 李世民很满意地大笑。 李艺的存在非常重要，与李孝恭一起制衡李靖。 而李绩、张士贵、侯君集、苏定方、张亮等人越来越成熟，一个比一个顶。 西域已是囊中之物，西原也跑不了，大唐的版图将会旷古绝今。 如此成就，总能掩盖他弑兄杀弟囚父的污点。 尽管他嘴上不认，但他登上了皇位，也永远活在愧疚中。 再选一万次，他也会毫不犹豫弄死李元吉。 囚父他也并无多少愧疚，因为父亲一次也没偏心过他。 但对于大哥，那是他永远的遗憾。 他们是兄弟，也是棋逢对手的知己。 如果他们一家没有起兵，他们会是最好的兄弟。 幼时大哥的呵护，时常萦绕脑海。 以至他不敢去看大嫂和两个侄女一眼，只能多赐些财物，让三人日子好过一些。 就在这时，禁军统领安元寿鼻青脸肿地进来禀报。 “你这是怎么了？”李世民脸上笑容一僵。 禁军代表着皇帝的颜面，禁军统领被人打成这样，等于打他的脸啊。 “没事，许久不见郯国公，切磋了一下。” “郯国公说他嫂子去世了，来向陛下求个封号，现在在朱雀门外等着。” 安元寿道。 “哈，是罗士约那小子啊，让他进来。” 李世民顿时重新露出笑容。 罗士约，郯国公罗士信之弟，622年，罗士信讨伐刘黑闼战死，追封郯国公，无嗣，由其弟罗士约袭之。 那一年罗士约十岁，安元寿那时候也是个小屁孩，两人争强好胜，谁也不服谁。 “额，罗士约说他要挑战胡国公。”安元寿尴尬道。 “哈哈，有趣，不出意外的话，大唐又要多一猛将也。” “当初罗士信二十岁挑战胡国公，棋差一着，罗士信说过，其弟练武资质更甚。” “罗家将门之家，兄弟二人祖父，陈朝无双猛将罗奎，每每会武必夺魁，有天下第一之称。” “后隋代陈朝，罗奎不愿效忠隋文帝，辞官隐居，罗士信当初若没战死，如今必是天下第一，恐怕胡国公和楚国公都不及。” “罗士约这小子是想拿回家族荣耀啊。” “胡国公，如何？” 李世民朗笑着看向秦琼。 要说少年将军，非罗士信莫属，比他还小一岁，初次见面，罗士信的勇猛让他记忆极其深刻。 甚至一度他羡慕过。 可惜天妒英才，中了刘黑闼的计，身陷重围，鏖战力竭而亡。 “小辈有此雄心，我自当奉陪。” 秦琼很是兴致高昂地活动起筋骨来，他同样对罗士信记忆深刻，差点输给一个小辈。 “好，摆驾朱雀门。” 李世民一挥衣袖，带头走出去。 来到朱雀门城头上，只见一素衣少年，身材高大，英姿勃发，一根寒铁盘龙棍扛在后脖颈上。 双手带着几分懒散地搭在盘龙棍上，胳膊上系着一块孝布，等在下面。 大概是因为罗士约和安元寿切磋的缘故，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郯国公，好久不见。”李世民笑着打招呼。 “多年不见，陛下风采更盛。”罗士约仰头笑看向李世民。 然后，突然对着李世民一跪：“陛下，两年前家嫂随兄长而去，士约守孝两年，今特来向陛下为家嫂求一封号以尽孝。” “士约愿放弃国公之位，父母早逝，兄长去世时，我才十岁，家嫂把我带大，长嫂如母，求陛下成全我一片孝心。” 历来孝最是动人。 “求陛下成全。” 围观百姓都帮罗士约求情。 “士约快快请起，你嫂子贤良淑德，忠贞不渝，乃天下女子之表率，合该上封号，贤名传天下。” “郯国公之位乃你兄长征战四方挣来，朕岂有收回之理。” 李世民直接下去把罗士约扶起来。 罗士约洒脱一笑：“陛下也说了，那是我兄长挣来的，如今兄嫂皆离世，我已长大，那是兄长的荣耀，该随兄长长眠。” “我要我会自己挣属于自己的荣耀，这是我们罗家人的骄傲，求陛下成全。” 这份骄傲和少年郎的意气风发，怎能不动人呢。 百姓看向罗士约的目光都升起浓浓敬佩。 包括城头上的官员，叶尘亦动容，这份豪情，他自叹不如。 因为早逝的缘故，史书上对于罗士信的记载很少，也没提过罗士信的亲人。 罗士约也是这时代的气运之子啊，练武资质绝顶，阳刚俊朗，豪情万丈，孝顺，有个名将兄长。 “好，朕相信你的能力，也对你充满期待。” “玄龄，拟制，册封郯国公夫人周氏为二品诰命国公夫人，周氏贤良淑德，忠贞不渝，当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李世民拍拍罗士约肩膀，朗声下旨。 “谢陛下圣恩。” 罗士约再一拜，然后意气风发地仰头看向城头上的秦琼：“胡国公，当初我兄长一招之差输给你，今天我继承兄长之志，再次挑战你。” “我们祖父曾勇冠天下，公认天下第一，今天，我就要拿回属于罗家的荣耀。” 城头上，秦琼朗声大笑：“哈哈，好，老夫佩服你的豪气，与你一战。” “你兄长二十岁时挑战我，只输一招，他若活到现在，我绝非他对手。” 正好这时秦怀安也赶回家拿来秦琼的双锏，秦琼走出玄武门接过双锏。 秦琼惯用双锏，但在战场上讲究一寸长一寸强，该用长槊。 就像叶尘惯用倚天剑，但到了战场上，倚天剑再锋利也没用，砍不到人啊。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天下第一易主 两人活动起筋骨来。 随着李世民回到城头上，两人骤然动了起来，双锏与盘龙棍不断交击。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 秦琼公认当今天下第一，但已经上了年纪。 少年持棍而来，豪情万丈，一腔热血，挑战那座天下最高的山峰，又怎能不让人热血沸腾呢。 有一说一，秦琼现在有点成反派的感觉了，大家都更希望罗士约能赢，喜欢那份少年豪情。 喜欢一代新人胜旧人的戏码。 或者说是，人们向往的天下第一，更希望是个俊朗热血的少年郎。 毕竟年轻人又怎会喜欢一个糟老头呢。 包括叶尘，此刻都希望罗士约能赢。 尤其此刻罗士约放弃一切防守，孤注一掷的进攻，透着少年郎的冲劲，看得人热血沸腾。 罗士约就像是一头刚刚长大的猛虎，充满活力与朝气，意气风发。 秦琼就像是一头老去的雄狮，不复那份闯劲，但沉稳，老练，不动如山。 内行看门道，叶尘看得出来，秦琼并没有留手，而罗士约真的厉害，丝毫不落下风。 这是真正的天才啊，他这个开挂的看了都汗颜。 如果李烟柔是男子的话，资质应该不比罗士约差。 女子终究没有男子适合练武，身体结构不同，女子天生力气不如男子，元气也不如男子足。 所以李艺才会那么遗憾，如此绝顶的资质，偏偏落到女儿身上。 天赋资质这东西，比努力更重要。 没有天赋，单靠努力，终究上限有限。 就好像读书，没那份天赋，再怎么努力，终点一眼就能看到。 没有天赋，举人便是极限，绝不可能考中进士，更别提状元那些。 就罗士约这资质，再整上一颗洗髓丹，那就是楚霸王再世了。 不仅现代人鼓吹项羽的勇武，古人同样鼓吹，没有人会质疑项羽的勇武。 哪怕秦琼说比项羽强，都得被人笑话。 两人鏖战半天，谁也奈何不了谁。 武功到了这境界，招式、反应这些都已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无破绽可言，想靠招式取胜，根本不可能。 这个时候，拼的就是耐力、体力、心性，内力那口气显得尤为重要。 秦琼练了几十年的内力，结果十八岁的罗士信，内力完全不输秦琼，找谁说理去。 这就是资质的具象化。 叶尘对比了一下，好像他开挂都比不上，他和秦琼差不多，也就是说和罗士信也差不多。 当然，他穿越过来才练的，算下来练了九年。 练武一般从五岁开始，罗士信练了十三年。 但他有系统奖励的一堆武功秘籍。 这么一对比，他的挂和罗士约的天资好像差不多。 或许系统能赋予宿主的资质，也就是罗士约这样的。 正所谓拳怕少壮，秦琼主动脱离战圈后退：“我输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呐，你来做这个天下第一，这天下必然会更精彩。” 秦琼很坦然，已经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而且终究是老了，再打下去，他必输，不如给自己留份体面。 “你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岁月。”罗士约摇摇头。 然后，骄傲地仰起头：“不过，终究是我赢了，你做了几十年天下第一，该换我做了，你无敌的几十年，我罗家认。” “你的锏法确实厉害。” 秦琼听得哈哈大笑，这小子还挺懂人情世故，给足他体面。 “楚国公，你要不要来试试？”秦琼抬头看向叶尘。 百姓顿时更来劲了，楚国公武功也高啊，而且也年轻，打起来肯定更有看头。 罗士约循着秦琼的目光看向叶尘：“我不和你打，你杀了刘黑闼，帮我兄长报了仇，算我罗士约欠你一个人情，若有吩咐，绝不推辞。” “好。”叶尘非常欣赏地点点头，这份忠义侠气，是他没有的。 这时，房玄龄也拟好册封圣旨拿来交给罗士约。 “陛下，告辞，有缘再见。”罗士约对着李世民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明年记得来参加武举，以你的武功，必能夺得武状元。”李世民大声叮嘱。 罗士约转过头，仰着头，骄傲极了：“我不争武状元也是天下第一，我向往江湖豪情，等我玩够了就回来。” 说罢，扛着盘龙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去。 “呵，这小子……” 李世民笑着摇摇头，眼中的欣赏根本藏不住。 这份洒脱，谁又不觉美好呢。 “我自诩洒脱，远不如他也。”叶尘发出感叹。 如果他有这份洒脱，当初玄武门之变后便会急流勇退。 可惜那时候他太年轻，太自负，太理想化。 如今想退都退不了。 罗士约活成他想要的样子，而他自己却活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百姓同样敬慕这份洒脱，鼓掌送别罗士约。 行步间，罗士约看到人群中的钟洁，一眼万年。 第二天，叶尘听说了一件事，钟洁被罗士约拐跑了，钟士廉跑去找李世民告状。 叶尘差点笑死，小黄毛和乖乖女？ 不，应该是江湖浪子与大家闺秀。 钟洁的心思重，大概都是憋出来的，表面乖巧听话，实则骨子里藏着叛逆，向往自由。 美丽的大家闺秀，跟随俊朗的江湖浪子浪迹天涯，话本故事里人们最喜爱的桥段，照进现实。 贞观五年，四月十八日，吴兴县男，国子博士，太子太傅陆德明，于东宫教太子时坐逝。 陆德明似乎预感到了，逝前写下一封信：臣活八十载，寿终正寝，人生之幸，得遇明主，此生无憾，臣之子敦信，文采更胜臣，望陛下多观之。 李世民深感悲痛，下令停朝三日，哀悼陆德明，追赠齐州刺史，赐谥号：襄。 武德朝时便定下，文官谥号第一等：文、贞、成。 第二等：昭、献、敬、景、襄、献、懿、忠等等。 双谥比单谥更尊，如文贞、文成，这是极致的殊荣，也是文官梦寐以求的。 之前李纲、刘文静，都赐谥号贞，裴矩谥号敬，都是单谥。 历史上，大唐第一位获赐最高谥号文贞的，是魏征。 陆德明获赐谥号襄，不差了，襄指品德高雅，文采青垂之意，很贴合陆德明。 虽教授日短，但李承乾受益良多，前往祭拜之时，行了徒礼。 李世民亲往祭拜，尊陆德明遗愿，让陆敦信守完孝回来，入弘文馆继承陆德明之志，继续编理汉学。 陆德明整理汉朝传承下来的各类文学，编理整集，意义重大，让大唐更好地发展文学，少走歧路。 这是裴矩和李纲都没有的殊荣。 真正意义上的贞观朝第一位去逝重臣。 第四百二十六章 审判灵云禅师 五月，李承乾被李世民安排去治理蓝田县，刘师立、尉迟宝林随行保护，还有张行成、豆卢宽随行继续教导。 高政、房遗直、杜荷，太子伴读，也跟着去。 选了八位太子侍读，在千秋殿聆听长孙皇后教导。 关内柳氏、苏氏各选了两位。 历史上，李承乾正妃姓苏。 叶尘没管这些，反正每天去军事学院教小孩哥，或者去学一学军事。 时不时关心一下生意。 十里香生意爆火，第一个月的分成，他就拿回投资的一半。 国公的职田，加上赏赐的，他现在名下有一千七百亩地。 李世民虽然撤去了李烟柔的将军封号，但以郡主名义赏赐了一千亩。 也就是说，他家现在有两千七百亩地。 大唐现在不缺粮食，叶尘也不种粮食了，全部种油菜，榨油卖更赚钱些。 叶瑶规划的，已经买了一院子，改建成榨油坊。 叶瑶仿佛找到了人生方向，非常热衷于做生意，并且很有生意头脑。 叶尘自己并不擅长做生意，全权交给叶瑶负责。 朝廷那边，唐俭回来，紧接着出使波斯去，这次去得很远，要穿过西域，今年肯定赶不及回来。 外交官真的辛苦，唐俭能力绝对顶级，能入凌烟阁，没有一点水分。 要不唐俭骂李靖，李世民都没法拉偏架呢，两人都是大唐不可或缺的顶级人才。 这一天，大唐真正的盛世来临了，各地陆续降雨，旱灾开始解除了。 干旱最严重的关内平原，传来消息，大雨连绵，有的地方地面已经出现蓄水情况。 李世民大喜，下旨布告天下，通知那些迁徙的百姓，很快就可以回家乡安稳种地了。 天下欢腾。 虽然有朝廷安排，受灾百姓迁徙别处过得也不错，但到底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那是精神和心理上的踏实，心灵的归处。 大唐一下子焕发更加蓬勃的生机。 李世民这口气憋了好几年。 这天，李世民冒着雨在朱雀门审判灵云禅师。 在大理寺关了几年，灵云禅师现在骨瘦如柴。 “灵云僧，朕不信你口中的佛，流放大唐所有僧人，然今天降甘霖，旱灾解除。” “现在你怎么说，你的佛似乎并不管用。” 李世民负手站在城头上，仰着头，桀骜中带着几分得意。 百官持伞立于墙头，画面颇为壮观，而又带着几分雅义。 阎立本心潮所致，跑去下方百姓前面，把这一幕画下来。 其兄阎德本亲自给撑伞。 古代艺术家的浪漫具象化了。 灵云禅师无法反驳，盘坐于雨中：“请陛下赐老僧一把火圆寂。” “不，朕不会让你死。”李世民桀骜极了：“朕今天要告诉你，你的佛管不了大唐，朕证明了人定胜天，只要制心一处，天灾并不可怕。” “朕的大唐，朕的子民，自有朕护，自强不息才是立身之本。” “华夏子民传承至今，靠的不是神，不是佛，而是自强不息。” 这话相当霸气，也显贤明，煽动力极强。 关键李世民不是只是说说，而是用实际行动践行了。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百姓由心而发的山呼。 他们拥护陛下，敬仰陛下，不只因为陛下雄才伟略，开疆拓土，更因为陛下把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当人。 “朕不要你的命，诵经祈福，超度逝者，不管有没有用，至少寓意很好。” “以后，你便住在法华寺，听候调遣，佛可以留在大唐，但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优待，在大唐就得守大唐的规矩。” “以后僧人以为大唐子民祈福，为逝者超度为生，百姓有需要，找你们，自行商议费用。” “大唐不养闲人，以后僧人也要交税。” 李世民抬手指着灵云，霸道，强势。 留着佛门，或许有一天会有用，完全没必要赶尽杀绝。 “是，多谢陛下。” 灵云禅师这回彻底老实了，乖乖跪地磕头。 就在李世民要带着百官离去时，阎立本急得大喊：“陛下，等一等，臣马上画完了。” 李世民也是惯着，当即停住，和百官在城头说笑。 这份和谐，大概只有光武中兴时期能媲美，这是属于贞观的浪漫。 百姓好奇的踮着脚争观，又都离得远远的，怕打扰到阎立本。 半个小时后，阎立本画完，非常满意，兴奋得直拍手给自己鼓掌。 然后把画作举起来给百姓看。 “好！” 百姓纷纷鼓掌喝彩。 阎立本小心翼翼地捧着画作，阎德本撑着伞，兄弟俩来到城头上。 “请陛下题字。” 阎立本把画献给李世民。 “妙，妙，妙。” 李世民连夸三声，看向叶尘：“楚国公，论文采你为首，画画造诣也是一绝，来点评点评。” 叶尘也不客气：“我的素描画法侧重形与体，历代传承的古画法侧重神与意，各有千秋，形与体更实用，更具观赏性，而神与意更可贵，更有艺术价值。” “阎大人不愧是书画大家，这画虽因急促而显朴素，没来得及细描，但依旧把君臣和睦，上下一心的生气与贤睦，体现得淋漓尽致。” 崔义玄忍不住插话：“我觉得这份朴素恰是点睛之笔，细描反显刻意，恰是这份朴素，显得真，神与意更浓，可为名作也。” 叶尘竖起大拇指：“精辟，这份朴素画出了大唐盛世之基，画出了属于贞观的美好与浪漫，我很有幸成为画中一员。” 说罢，叶尘对着阎立本行了一礼。 “同幸。” 百官皆行礼。 李世民亦然。 “能画此画，亦是立本之荣幸。” 阎立本激动得不行，此生画画无数，这一幅是最符合他心意的。 更重要的是诸位大人都读懂了，这是对他最好的认可。 众人说着，回到太极殿。 李世民亲自给画提名——贞观，并用玉玺盖章，这一下，这幅画完全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这幅贞观图，朕非常喜欢，寓意非常好，这就是朕想要的贞观。” “以后就挂在太极殿，朕希望诸卿以后都能如今日一般，君臣和睦，唯有君臣一心，才能更好地缔造盛世。” 李世民神采飞扬道。 “陛下圣明！” 百官都热血了一把。 “阎立本，朕要赐你一玉章，名曰：画宿。”李世民看向阎立本。 “谢陛下。” 阎立本激动得差点晕过去，这是对他至高的认可。 朝闻道，夕死可矣。 此生无憾矣。 他还画不尽天下，画不尽万象，不足以称圣。 宿者，雅、贵，名宿也，最适合他不过。 第四百二十七章 魏征又开喷了 就在君臣和睦，朝堂氛围大好之时，魏征站了出来：“陛下，臣又要扫兴了。” 众人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真是个愣头青，这时候你说什么扫兴的事嘛。 “朕最近好像没做什么误国误民的事吧？”李世民也是很无语。 “陛下最近没做，但之前做了，监察御史巡查地方，发现多地发生贪污之事，自去年入夏后开始。” “说到底还是陛下去年沉迷修道留下的烂摊子，地方官员见陛下昏庸，胆子便也大了起来，控制不住心中贪念。” 魏征说着，拿出一份奏折递给李世民。 “现在单是查到的，死不悔改，还在行贪污的便有二十余地。” “细查只会更多，有的看陛下清醒过来，便不敢再贪。” “还有的做得很隐蔽，如加收入城税、饮水税，还有的让百姓捐钱修水利，百姓捐千贯，用来修水利的不足百贯。” “这便是君王误入歧途的代价，君王引导着国家的走向，君王走错路，国家便也走错路，幡然醒悟也要付出极大代价来弥补修复。” “最终所有的苦难都会转嫁到百姓身上，就拿山南道襄铭县来说，县衙大牢关满百姓，不少百姓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落草为寇。” “这算什么盛世？” “……” 魏征狂点李世民，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就说让你走正道，远离权谋。 你权谋倒是玩得爽了，受苦受伤的是百姓啊。 “查，严查到底，按照律法严格执行，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李世民脸色阴沉下来，逼得百姓落草为寇，那是碰到了什么情况。 这是对他的挑衅和侮辱，他的治下绝不允许这样的狗官存在。 “一切的源头皆因陛下，陛下也该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魏征道。 “朕已经下令严查贪官，你还要朕给什么交代？这点错误总不至于要朕下罪己诏吧？”李世民不爽地皱起眉头。 这死喷子，就不知道给他台阶下吗？ 他玩弄权谋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国家，看看现在朝堂多么和谐，所有蠢蠢欲动的大臣都老实了。 “不，很有必要，安抚民心，让受苦百姓看到陛下的诚心，陛下教太子担当，难道自己却不知？” 魏征硬顶回去。 “魏征，朕自会补偿百姓，你逼着朕下罪己诏，想干什么？就这么想看朕被天下人耻笑？” “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你在利用朕对你的宽容真当朕不会杀了你吗？” 李世民勃然大怒。 任何一个皇帝都是骄傲的，至尊至贵，皇帝不会错，哪怕错了也不会认，那会影响皇帝的威严。 “魏征，你别得寸进尺，从古至今，只有汉武帝下过罪己诏。” “汉武帝下罪己诏是因为天下民怨沸腾，为平息民怨。” “如今只是少部分地区百姓受苦，守不住本心，更多是地方官员的原因，陛下让他们贪污了吗？” “你如此急不可耐欲毁陛下威严，居心何在？” 长孙无忌看出李世民的不悦，站起来怒喷魏征。 “让各地进献炼丹材料，难道不是在引导地方官员贪污？” “做错事道歉，理所应当，怎么会毁坏陛下威严？明明错了却还不认，那才会被天下人耻笑。” “如果不付出代价，何以惊醒后世之君？难道要大唐后世之君有样学样，痴迷炼丹修仙，祸害天下？” 魏征声音骤然拔高，完全不惯着长孙无忌。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房玄龄赶忙开口打断：“陛下，从后世角度来说，魏征说得不无道理。” “人都会有侥幸心理，陛下吃丹药中毒，后世之君会以为是陛下找的道士不对。” “陛下此时下罪己诏，等于说做这事是错的，后世之君欲行此事，百官便有理由劝阻，此乃为大唐后世而谋之举。” 长孙无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背刺我是吧。 魏征是对的，那我是错的，我是小丑呗。 “高高在上的皇帝做错事，放下高贵坦然认错，并诚心悔过，积极弥补受伤害的百姓，我实在想不出来到底谁会笑话陛下。” “如果我是百姓，我会希望皇帝都会如此，因为或许哪天受到迫害的就会是我，那么，皇帝会是我最后的希望。” “皇帝的诚意，是百姓的希望，相反，皇帝死要面子，那百姓被迫害时，就真没希望可言了。” 魏征仰着头，坦荡而谈。 有理他就不怕，反正叶尘会拉着陛下的，而且有三复议的护身符。 关键陛下贤明，冷静下来会反思，他没少被骂，被恐吓，早就习惯了。 “陛下天天被魏征喷，没少认错，也不见谁耻笑过陛下啊。” 叶尘悠悠来了句。 魏征眼睛瞪得老大，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想害死我是吧？ 百官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李世民本来火气都消了，此刻又噌噌往外冒，叶尘说这话不就在嘲笑他吗，但他没有证据。 眼看李世民有点下不来台，柴绍赶忙站起来转移话题：“陛下，江南沿海那边传来消息，琉球国派使臣前来大唐出使，想与大唐建交，是否接待？” 李世民顺着台阶下：“嗯，琉球，就是江南道那边的岛国吧，朕没记错的话，隋朝时期与中原建立过邦交。” 萧瑀接过话：“汉朝时便建立过，那时候叫夷岛，汉末乱世断了邦交，乱世数百载，江南道不少百姓为躲避战乱，跨海迁徙去琉球生存。” “所以琉球深受中原文化影响，许多人都会说福州、泉州话，隋朝时期来出使，便是我和兄长接待的。” 柴绍附和：“不错，琉球国向往中原文化，带了不少人来，希望能深入学习中原文化。” “岭南道那边造大唐宝舰，试航时常驶到琉球国那边，估计是被吓到了。” 李世民听得一乐：“说起来，朕还没亲眼看过大唐宝舰，之前征辽东，如今征交趾和日南，大唐宝舰都功不可没。” 说到这个，百官也来劲了。 “是吧，数据传来说长百米，宽四五十米，高十多米，知道是个庞然大物，但不亲眼目睹，还是难想象有多震撼。” “我能想象的是一座会移动的岛。” “……” 叶尘其实也挺想看看的，虽然数据上还不如大明宝舰，但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第四百二十八章 分明是上天赐给大唐的 “其实我有个思路，是否能改进神机大炮，把神机大炮安装到宝舰上，那么大唐宝舰就是无敌的。” “训练出一支水师，以后征安南、征倭国、甚至远渡到天竺那边。” 叶尘道。 “把神机大炮安装到宝舰上，这个有意思。”李世民眸光亮了起来。 造得那么大，只用来运输，确实浪费。 “陛下切勿好高骛远，大唐现在主要的威胁在北边，在西边，先解决西突厥为要。” 魏征赶忙开口阻止李世民继续想下去。 “可以先研究着，派一些火器匠工过去岭南那边。” “至于水师，渤海那边不是停了四艘宝舰吗，可以让李绩和苏定方在那边练。” 房玄龄提议。 “嗯，先研究着，等解决西突厥，从各军抽调会水的士兵组建水师。” 李世民停下幻想，虽然不爽，但魏征说得确实有道理，大唐现在主要敌人在西北边。 “还有一事，西原那边打起来了，楚国公没看错松赞，确实能力很强，快速平息吐蕃内部叛乱，顶住了羊同的进攻。” “现在吐蕃劣势，但顶住了，双方僵持不下，羊同难以扩大战果，已经派人到青海道接触武士彟。” 柴绍继续汇报。 “哈哈，好，一切都在朝咱们设想地走。”李世民大赞。 “陛下，北方也传来消息，西突厥已经发兵，前锋三万骑兵，直逼北海薛延陀王庭。” “夷男无与西突厥交锋的打算，带领薛延陀迁徙南下，欲把西突厥骑兵引向大唐，其心可诛。” 李靖也禀报兵部收到的奏报。 “好个夷男，想驱虎吞狼，祸水东引，他在玩火。” 李世民脸色迅速冷了下来。 “就在昨晚，凉州八百里加急送来奏报，西突厥派使团借道西域出使大唐，现在停在酒泉郡。” “荣国公询问是否放行？” 李靖继续汇报。 “看来西突厥也忌惮大唐的实力，十有八九是来试探大唐态度的。” “传讯荣国公，让他放行。” 李世民眯眼道。 “昨夜南方有战报传至，张士贵已攻下骠国，张玄素游说日南、九真两国，骠国被攻破后，两国表示愿往大唐朝拜。” “四国之地，种植水稻一年两熟，那边气候炎热，冬短夏长，水源充沛，二月播种六月收，再种，十一月可再收一次。” 李靖继续禀报。 “真能一年两熟。” 李世民一惊，看向叶尘，叶尘没忽悠他啊。 “不止这四国，安南那边的国家，如真腊、文单、环王国等等，水稻都能一年两熟，而且产量比之前大唐的水稻高不少，每亩高达三百多斤。” “战报里说，那边的人不思进取，兵器落后，吃饱就不动，城防简陋，因为天热，不喜欢穿衣服。” “受天竺佛教文化影响，丧失斗志，被打就念经颂佛，求佛祖降罪唐军，张士贵说他感觉被羞辱了。” 李靖继续汇报。 百官听到最后一句话都乐了，怪不得张士贵那么快就把林邑和骠国打下来。 就这战斗力，还跑岭南劫掠呢。 “守着如此沃土却不知利用，不思进取，一群废物，如此沃土，给这种废物，简直是暴殄天物。” 百官激情唾骂，忍不了一点。 “这分明是上天赐给大唐的，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郑善果一本正经道。 “不错，有道理。” “……” 百官纷纷附和。 叶尘听得直抽，古人是真秀啊，把惦记别国沃土说得如此合理，嗯，很合理。 一年两熟，土地还肥沃，产量高，谁能不心动呢。 他已经能想象到，回头各家争着去施行王化，去那边做官，抢占人家田地。 “嗯，诸卿说得有道理，那是上天赐给大唐的，解决西突厥后，立马想办法把整个安南都打下来。” “什么真腊国、文单国，分明是大唐的真腊道、文单道。” 李世民也心动啊，说得那叫一个正气凛然。 “该死的西突厥，耽误大唐发展时间。” “打，必须灭咯。” “……” 百官开始咒骂起西突厥，那叫一个同仇敌忾。 叶尘差点没笑死，看看这一个个的嘴脸，有利可图时，哪还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言，全是恶狼。 “越往南越热，冬天越短，可耕种时间越长，天竺比安南那边还南，你们说天竺是不是也一年两熟啊？” 叶尘抛出个更大的鱼饵。 “陛下，臣以为当出使与天竺建交。” 立马有人忍不住了。 “有道理，一山不容二虎，大唐与西突厥必有一战，我有一计，从海上借道天竺。” “用宝舰把大军运到天竺，借道天竺与西边波斯帝国合兵，攻打西突厥西边，再从东部发兵，两年夹击西突厥。” “……” 一个个直接化身战术大师。 叶尘捂脸发笑，有外部利益可图时，那都是忠臣能臣啊。 看看这一个个的嘴脸，算盘打得噼啪响。 “等唐俭出使波斯回来再说，先了解了解那边的情况。” 李世民都受不了了，平日里一个个满嘴仁义道德，能不能收敛收敛你们的嘴脸。 “中书省拟制，让杨恭道与云南道三王控制住林邑和骠国，镇南军驻守，虎视日南和九真，把压迫感拉足。”李世民道。 说白了就是威逼。 退朝后，叶尘和杜如晦一起离开，给杜如晦把脉，身体调养得很好。 历史上，杜如晦就是今年病逝的，他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彻底改写一个人的命运。 李承乾性格缺陷的暴露，让他有些不安。 魏征又追着李世民去两仪殿了。 反正第二天，李世民真下罪己诏了。 同时，宫里禁军从海池那边移栽一棵树去两仪殿。 两仪殿原本那棵倒了。 叶尘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李世民又被魏征气狠了。 每次李世民被魏征气到，就把两仪殿那棵树当魏征砍。 直径半年的大树，被李世民用剑，用剑砍倒了。 可见这几年，李世民受了多少魏征的气。 第二天，魏征被李世民整去商业坊劳动改造，听说是李世民故意加高两仪殿门槛，魏征进两仪殿时不小心提到门槛。 李世民给魏征定了个失礼之罪。 叶尘笑得不行，李老二为了整魏征，还真是费尽心机。 第四百二十九章 来自张士贵的吐槽 最近小孩哥们也遭了老罪。 几年不下雨，一下就天天下。 都是勋贵之子，叶尘也不好虐待，主要这时代生病非常要命。 没办法，只能在室内上文化课。 小孩哥们练武的时候，很累却干劲十足。 但只要一读书，一个个跟要了命似的。 青霉素他提炼成功了，用牢里犯人实验过，效果还不错。 袁天罡对这个非常感兴趣，还执着于功德呢，这个能救人，能得功德。 去年提炼过程不太顺，就等今年鄠县橘子成熟，改进提炼过程。 农肥司一直在致力研究化肥，其他都没问题，现在在攻克用什么材料提炼化肥。 最好的提炼材料是稻草和苞谷杆，但这两样东西对百姓来说都供不应求，引火、喂家畜、铺房顶防雨等等。 如果高价收购，那化肥成本太高，百姓都用不起，毫无意义。 叶尘前世也没接触过这方面，学的又是文科，没办法，只能慢慢研究。 农肥司一群道士，就很搞，但也是专业对口。 百姓更搞，爱死了苞谷，能种的地方都种上。 比如刚开垦出来的荒地，房前屋后。 能不能结出苞谷不重要，要的是苞谷棒子和杆子。 柴米油盐，柴排第一位，苞谷棒子和杆子能当柴用，一年下来能节省非常大开支。 而因为苞谷的出现，人们对生态的破坏大大缓解。 旱灾已经解除，回头植树造林非常有必要。 南方还好，北方的生态破坏非常严重。 就拿长安来说，周围很多山都被砍秃了。 历朝历代各种迁都，京城周围树被砍光，没柴用，占的比例很大。 煤炭他是整出来了，但苦于运输效率低，运输成本太高，只能在煤矿周围用。 长安这边死活找不到煤矿。 河东道和河北那边煤矿多，那边本应该是日子最好过的，然后干旱了几年。 这几年沿海地区倒是爽了，朝廷放开政策，允许晒盐卖给官府。 古人的智慧是不能小觑的，早就发现了晒盐法。 但晒盐得看天气，多雨的时候搞不了。 晒出来的盐就是粗盐，带苦味。 这几年天干，热得要死，晒盐的好天气，粗盐价格都被打下来了。 大唐现在倒是不缺盐，草原现在是大唐领土，草原上好几座盐湖，从盐湖提取盐，可轻松太多了。 朝廷盐业司组织盐队来往于草原运盐，盐队工资高，突厥族争着抢着报名。 突厥族现在对大唐亲和度非常高，日子比以前好过太多了。 没有战争，不用担心挨饿，冬天还能进入关内避寒。 春天自由自在放牧，临近冬季回来，把大的牛羊一卖，换粮食、换柴火、换厚衣，跑关内苟着过冬。 不用担心饿死、冻死。 这种安稳的生活，谁不喜欢呢。 草原游牧民族好战，但那是建立在物资短缺的情况下，为了生存。 而且好战的从来不是底层百姓。 六月，薛延陀一路南下，跑到河套往北百里之处，那是大唐划定的界限，薛延陀只能在那之北放牧。 薛延陀也不敢越界，躲在这里，可以及时选择。 西突厥追来，可以随时逃入大唐境内求庇护。 西突厥闯进大唐境内，大唐不可能不追究。 夷男可汗算计得很好，只是忽略了大唐也会揍他的可能性，真以为大唐好说话。 同一时间，西突厥使徒抵达长安，同时抵达的还有张士贵。 张士贵抓着林邑和骠国的王室和贵族进京，还有日南和九真的国王随行来出使，想和大唐谈判。 镇南军屯兵他们国境上虎视眈眈，派臣子来怕谈不清楚，也怕显得不够诚意，只好自己来了。 唐军太吓人了，林邑和骠国可比他们两国强，结果被唐军全方位碾压。 唐军那船大得吓人，林邑和骠国还在岭南跟唐军干着呢，万万没想到唐军从海上绕过来偷家。 尤其林邑，还没反应过来，唐军打到王城下了。 林邑王还想逃，被大唐将军一箭射瞎右眼，差点命没了。 还有琉球使团也在今天抵达长安。 西突厥来的是统叶护可汗长子阿史那舍，本来相当高傲，结果一来就看到唐军用囚车押着两国国王回长安。 高傲的气焰直接没了一半。 以往大军凯旋而归，陛下都会来迎接。 但这一次却没有，只有长孙无忌、李靖等大臣来迎接。 不过百姓依旧热情高涨，夹道相迎。 李世民摆明看不起林邑四国。 晚上，李世民还是在武德殿摆庆功宴，给鼓旗军将领接风洗尘。 “林邑和骠国加起来也就三万多军队，战斗力极低，装备拉跨，要不是不熟悉那边地形，早就把两国平了。” 张士贵还在吐槽呢，这是他打过最没意思的丈。 “镇南军装备也拉跨，但战斗力比林邑、骠国强太多了，两国打山地战，巧了，镇南军也擅长山地战。” “那边的房子全是木制的，正好天旱，几把火一烧，老实了。” 张士贵把镇南军也夸了一遍。 到底不熟悉那边的地形，若没有镇南军，不可能这么快结束。 镇南军简直天克那边的军队，依靠山地地形作战，爷爷打孙子似的。 第二天，召开朝会。 今天有热闹看，叶尘早早去了。 见叶尘来这么早，百官还有点不适应。 李世民召见各国使臣，还有林邑王和骠国王也被带上来，示意了一下随朝太监。 随朝太监赶忙拿出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邑国、骠国，不思太平，冒犯大唐天威，劫掠岭南，不知死活，罪无可恕。” “鼓旗军大将军张士贵，统兵南征，两月灭林邑国、骠国，彰显大唐天威，保护岭南百姓，功参社稷，大唐虎将也，加封錿国侯。” “谢陛下。”张士贵领旨谢恩。 之前他是郡侯，如今升了一级，灭两个小国升一级爵，赚了。 而且他没等朝廷命令就私自动兵，陛下没追究，已是天恩。 当今陛下善战，有压得住众将的能力，所以对他们一向比较宽容。 换别的皇帝，他现在怕是人头落地了。 当然，换其他皇帝，他也不敢私自动兵。 第四百三十章 你们为什么侵占华夏土地 “阿瓦士子兀力满，统云南道镇南军助战，忠义无双，功不可没，加封瓦侯。” “岭南道左道令杨恭道，反应迅疾，及时组织兵力阻挡敌军进犯，保护岭南子民，协助大军攻灭林邑、骠国，护国之臣也，加封弘侯。” 随朝太监继续宣读圣旨。 因为兀力满和杨恭道不在，由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代领。 兀力满之前封了镇南军大将军，属武将，归兵部管，杨恭道是文官，归吏部管。 “林邑王、骠国王，谁给你们的胆子冒犯大唐？” 李世民冷眼扫向两人，威压扑面而来，两王根本不敢直视。 久居上位，李世民现在威严越来越重，神色一冷，威严得让人心头发寒，这大概就是龙威吧。 有岭南道的人会那边的话，在旁边翻译。 “陛下，他们说干旱数年，粮食不断减产，活不下去了。” 李世民都听笑了：“你们活不下去就可以冒犯大唐？你们活不下去是大唐造成的？” 二王被训得哑口无言，而真正让他们崩溃的是他们被大唐揍完后，老天爷下雨了，下雨了…… 犹豫了一下，二王巴拉巴拉地跟翻译官对话。 然后翻译官对李世民行礼道：“陛下，他们说愿带领国家归降大唐。” “哼，晚了，告诉他们，林邑和骠国所占之地叫交趾郡，自古以来便是华夏之地，大唐本就要收复，用不着他们归降。”李世民冷哼道。 二王一听急了，吧啦吧啦的争辩。 “把他们拖下去，回头再处理。”李世民懒得再听。 然后转头看向另外二王：“日南王、九真王，你们为什么侵占华夏的日南郡？” 叶尘实在没崩住笑出声。 二王直接懵了，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们侵占，我们的祖先一直在那里生存好不好？ 是你们的祖先汉朝侵虐我们，在我们的祖地设立日南郡。 讲不讲理啊。 当然，他们也知道他们要敢这么说，他们两国也可以灭了。 一顿吧啦后，翻译官道：“陛下，他们说他们曾经也是大汉的子民，属于华夏，愿意接受大唐的领导。” 翻译官说完，二王献上国家印玺。 本来是来谈判的，结果人家一上来就问他们为什么侵占华夏土地，还谈个屁啊。 敢争辩，人家分分钟把他们灭了。 大唐太强了，听张玄素说，大唐灭林邑和骠国，连十分之一的兵力都没出动。 大唐有那巨船，他们根本布置不了防线抵挡。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赶紧投降。 “嗯，态度不错，封日南郡王、九真郡王，管理两地人口，配合大唐执行行政管理。” “定为日南族、九真族，为三等种族，什么时候完成汉化，什么时候升为最高贵的华夏民族。” 李世民非常满意。 翻译官翻译完后，两人松了一口气，用蹩脚的汉话谢恩。 同时，系统兑换值也到账了。 一共四千，一国一千兑换值，还不如南疆七十二部呢。 好像也合理。 这四国只是占据东南亚的一小部分，而云南道涵盖后来划分的云南、贵州，广西的一部分，大着呢。 现在有六万五千兑换值，还差五千就可以兑换一枚洗髓丹。 还得靠西突厥贡献啊，西突厥绝对大补。 “阿史那舍，你西突厥来出使大唐，所为何事啊？”李世民终于理会阿史那舍。 眼看大唐如此强势，阿史那舍的气焰完全没了。 “尊贵的大唐皇帝陛下，薛延陀背叛西突厥，如今西突厥处理叛徒，薛延陀跑到大唐境内。” “希望大唐能借道让西突厥处决叛徒，西突厥无意冒犯，西突厥管西，大唐管东，愿和平共处，西突厥愿与大唐贸易往来。” 阿史那舍行礼道。 “嗯，那是你西突厥的家务事，朕不管。” “不过借道也需诚意，你西突厥骑兵到大唐草原上，要吃大唐的草吧？” 李世民开始敲诈。 “西突厥愿献上三万头羊做过路费。” 阿史那舍拿出诚意。 西突厥把波斯帝国打废了，但自身也元气大伤，能不得罪大唐尽量不得罪。 突厥本是一家，东凸厥的实力西突厥最清楚，大唐能灭了东凸厥，足以说明能力。 “三万头羊？你是在看不起大唐吗？” 崔义玄站出来。 薛延陀几十万头牛羊，拿下薛延陀血赚，三万就想打发，想屁吃。 这个时候不狠敲一笔，更待何时？ “不错，薛延陀几十万头牛羊，你三万头羊就想打发大唐，这算什么？” 其他官员跟着附和。 “那五万，西突厥只是借道，并不需要大唐帮助。”阿史那舍皱眉道。 “七万，并且先支付，这是大唐的底线。” 李世民继续抬价。 “可以，不过得等收拾完薛延陀后再支付。” 阿史那舍极度不爽，这摆明了敲诈啊。 “不行，必须先支付，收拾完薛延陀，你们跑了怎么办？” “大唐发兵攻打西突厥，行军消耗远超七万头羊，你们完全有笃定大唐不会因小失大的可能。” 李世民非常坚决。 “西突厥若攻西域二十四国，大唐会如何做？”阿史那舍皱眉试探道。 “大唐无意与任何国家为敌，希望和平。”李世民没正面回答。 “好，七万头羊，西突厥会尽快送来。” 阿史那舍顿时爽快答应，李世民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不会管西域二十四国吗？ 这下西突厥可以放心地奴役西域二十四国了。 “琉球使臣，此来大唐所为何事？” 李世民看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琉球使臣。 “琉球愿尊大唐为天朝上国，年年朝贡，琉球向往大唐文化，请陛下允许琉球派人来学习。” 我为什么来，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大唐的巨型战船天天在琉球沿海晃悠，多吓人呐。 不就是想逼迫琉球臣服吗？ 隋朝那会，琉球也年年朝贡，隋炀帝死要面子，回送的比他们朝贡的还多。 大唐比隋朝更强大，回送的应该会更多吧。 “嗯，好，欢迎到大唐学习，不过费用得自己负责。” “琉球可与大唐通商，大唐现在不再以物换物，只认唐币，琉球可以卖东西给大唐换取唐币，然后从大唐购买需要的东西。” “西域二十四国、吐蕃、薛延陀皆如此，西突厥要和大唐通商，也需如此，有一通用货币，交易起来会方便非常多。” 李世民爽快答应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魏征天秀 琉球使臣有些傻眼，隋朝那时，他们派人来学习，费用全免，隋朝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这怎么不一样了。 这次来朝贡，他带来不少好东西，唐皇也不说要回礼的事。 “陛下，这次琉球献上极品红珊瑚十对，一对极稀有金珊瑚，夜明珠十颗，珍珠十箱，翡翠玉石十箱，金器百件。” 琉球使臣特意提醒。 “嗯，琉球国有心了。” 李世民点点头。 琉球使臣懵了，这就没了？后续呢？回礼呢？ 叶尘是看出来了，这货想要回礼。 可惜李老二不似隋炀帝那么虚荣，大把撒钱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但事实上，各国只会觉得隋炀帝傻逼。 有隋炀帝的前车之鉴，李老二怎么可能还会干同样的蠢事。 而且受他的影响，李老二也觉得拳头硬才是硬道理，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没任何意义。 就比如现在，是琉球自己求着朝贡的，大唐不回礼，琉球敢说大唐失礼吗？ 今天敢说，明天大唐宝舰就出现在琉球沿海。 琉球使臣彻底憋出内伤。 “陛下，昨日武士彟传讯回来，羊同卖羊跟大唐购买兵器，共计十万头羊。” “青海道那边吐谷浑族饲养牛羊，加上一部分战马在那边饲养，无多余草场放牧，羊送到何处？” 刘政会站出来询问。 “赶到长安来卖吧，诸位爱卿不是吃鸡鸭吃腻了吗，正好换换口味。”李世民笑道。 “说到鸡鸭这事，如今旱灾结束，当压低鸡鸭价格，阻止百姓和商人再无节制饲养。”房玄龄道。 “这倒不用，干旱解除，蝗灾也会随之结束，没有免费的食物喂养，加上不好卖，商人自然不会再狂做这生意。”叶尘道。 “嗯，也是。”房玄龄点点头。 “羊同还想购买一百万石粮食，是否售卖？”刘政会再问。 “嗯，从青海道那边粮仓调粮，那边去年税收储粮有一百多万石。” “先交易着，江南未旱，粮仓充实，调三百万石过去备着。” 李世民道。 去年一年，单单税收就有一千五百多万石。 推算可以得出去年全国粮食产量超过七千万石。 大唐现在一千三百多万人口，一人一天吃一斤，一年四千多万石。 加上拿出两千万石制作精饲料喂养战马，还余一千多万石粮食。 如今旱灾解除，明年只要风调雨顺，粮食产量起码增三成。 今年还有辽东那边也种植高产粮种，加上旱灾结束，粮食产量也会提高很多。 战马特别能造，要保持最好的作战状态，单单吃草是不够的，得用精饲料喂养。 要没有高产粮种，养二三十万头战马，想都不敢想。 阿史那舍眉头一皱，大唐不是干旱吗，怎么还能拿出这么多粮食卖给别国？ 这对西突厥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西突厥需要时间恢复元气，而大唐依旧保持鼎盛状态。 “陛下，日南郡王和九真郡王带来狮子、大象等瑞兽进献，不知安置在何处？” 鸿胪寺右丞郑玉杰站出来询问。 郑玉杰，郑元璹儿子，子承父业搞外交。 张玄素并没有回来，接着出使真腊等国去了，就郑玉杰陪着回来。 鸿胪寺现在很忙啊，唐俭带着王玄策出使波斯去了，之前张玄素带着郑玉杰出使安南。 之前鸿胪寺剩下的最高官员竟然是寺郎。 外交是最能证明一个国家强大的，外交越频繁，国家越强大。 如晋朝那会，哪个国家愿给面子啊，不够格让别国巴结讨好。 春秋战国的纵横捭阖，汉朝的汉使，隋朝的遣隋使，大唐现在都干到波斯那边去了，晋朝有什么呢？ “喔，走看看去。” 李世民来了兴趣。 来到鸿胪寺，三头大象，九头狮子关在铁笼里。 “朕还是第一次亲眼见，据朕所知，云南道和岭南那边也有大象吧，听说大象通人性，在那边被视作瑞兽。” “汉末三国那会，诸葛丞相征南蛮，南蛮还有象兵。” 李世民兴致颇高。 “是的，张将军攻打骠国时，对方也出动象兵，三十头大象。” “张将军就是用诸葛丞相对付象兵之法，一敲锣，大象就吓得乱跑，然后请杨恭道大人画了十几幅狮子图，大象看到狮子就不敢动了。” “兀力满说象兵没用，大象太能吃了，养不起。” 郑玉杰给介绍。 “哈哈，士贵真乃名将也。” 李世民朗声夸赞，林邑和骠国虽然菜，但过程还挺精彩。 “这狮子和老虎很像啊，你们说是老虎厉害还是狮子厉害？”李世民走到狮笼前。 “不好说，都是一等一的猛兽，不过我觉得虎威更甚。” “狮子能把大象吓住，也很猛啊。” “……” 百官兴致勃勃地争论起来。 “这我知道，天竺那边老虎和狮子都有，狮子成群结队，老虎独来独往，老虎一声虎啸，狮群就吓得逃跑。” “天竺人试过，把老虎和狮子关在一起，最后老虎把狮子吃了。” 阿史那舍搭话。 “看来百兽之王还是老虎啊。”李世民点点头。 “陛下，养猛兽毫无意义，还浪费粮食，不可玩物丧志啊。”魏征又来了。 “那你说怎么办？退回去？”李世民没好气道。 魏征想了想，一脸正气道：“杀了吃肉。” 百官眼皮一跳，你认真的吗？ 叶尘都一脸诧异地看着魏征，万万没想到魏征会说出这么残暴的话来，秀啊。 日南王和九真王嘴角狂抽，我们还在呢，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好歹这是我们献的礼物。 “你听听你像话吗，怎么说也是人家进献的礼物，送到御马监那边养着。” 李世民都无语了，为了防止他玩物丧志，简直丧心病狂。 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感动呢。 “报，云南道八百里加急。” 就在这时，安元寿背着一驿使跑来。 驿使因为长时间骑马，双腿发麻，站都站不稳。 “启奏陛下，日南国大将军叛乱欲夺位，日南王子向鼓旗军将军戴义求救，戴义将军联合镇南军已平定日南国叛乱，控制住日南国。” “日南国除王子外，其余王室之人皆被叛军所杀。” 驿使一边汇报，一边呈上奏折。 翻译官给日南王翻译了一番，日南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李世民本来是想夸赞一番戴义的，但看日南王的样子，实在不好开口。 日南王跪在地上哭诉，翻译官翻译，意思是感谢大唐，请求回国整顿。 李世民同意了，让九真王也一起回去，先把国家整顿好。 第四百三十二章 准备跟西突厥开战 第二天，阿史那舍也离开了，急着回去准备借道费。 今天李世民继续召开朝会，审判林邑王和骠国王，两人囚禁长安。 然后按流程收拢两国贵族，负责管理两国民众，配合大唐推行行政。 最骚的是，百官争着前往治理，各家争着前往推行王化，馋人家土地。 最终，李世民从地方调了太原王氏、河南刘氏之人为刺史，前往治理。 下级官员皆世家之人，然后抽签前往推行王化，关内柳氏和江南张氏抽中。 让稳定局势后，按照官级在那边自取职田。 就是要以安南为饵让各家知道，大唐扩张，各家也能分到利益。 内部怎么斗都可以，但对外的时候，必须都给我一致。 各家当然读懂了。 “中书省拟制，命镇南军大将军兀力满，统镇南军镇守交趾、日南。” “鼓旗军撤回江南，擢升戴义为郡侯。” “赵威听令，封广州都督，统三千御林军前往岭南驻防，保护船坞。” “命岭南道大行台加快大唐宝舰的制造。” 李世民连续下令。 征辽东，平交趾，都证明了大唐宝舰的价值和重要性，必须重视起来。 “是，末将尊令。” 赵威大喜，这就是做天子亲卫的好处，晋升快啊。 广州为中州，中州都督，五品，而且掌握实权。 “嗯，让戴义带鼓旗军过云南道，直接来京师吧，准备对西突厥作战。” “传令，命苏定方、薛万钧、薛万彻、冯立、契苾何力、阿史那忠、突利、独孤彦云、常何、李孟尝到长安议事。” “侯君集，统神机军开拔定襄，一旦薛延陀投降大唐，西突厥必然暴怒，对大唐开战。” “这一战，必须赢得漂亮，让西突厥不敢再贸然和大唐开战，大唐便能赢得更多发展时间。” “也让西域各国好好看看大唐的实力，受不了西突厥的欺压，便投降大唐，大唐完全能护住他们。” 一说到打仗的事，李世民顿时神采飞扬。 “陛下圣明。” 百官士气都高涨起来。 现在全是好战分子，文官都想着开疆拓土。 “魏征，太子在蓝田县现在在做什么？”李世民话题一转，他让御史台派人专门看着太子。 “回陛下，太子在蓝田县带领百姓挖鱼塘养鱼。”魏征汇报道。 “妙，连年干旱，鱼越来越少，大家吃家禽都吃腻了，鱼若是养成，定然好卖。”刘政会眸光一亮。 “喔？太子怎么做的？”李世民来了兴趣。 “蓝田县官府的钱全被陛下你调走了，太子说服蓝田县士绅、地主和商人出资，官府出地，用股份合资的方式。” “付工资雇佣百姓挖鱼塘，未曾亏待百姓，蓝田县有座温泉山庄，太子常往沐浴，事情传开后，引得许多王孙公子前往。” “现在蓝田县来往人口渐多，拉动蓝田县的经济发展。” “太子审案效率高，公开、公正，已颇得民心。” 魏征禀报道。 “喔，看来太子深得楚国公真传啊，善破案，善发展经济。”李世民非常满意。 叶尘也非常满意，没给他丢脸呐，他教李承乾真的很用心的。 嗯，李泰的教导也得搞起来，他就不行阻止不了这兄弟俩手足相残。 这天，叶尘让人整来一堆树，橘子树、石榴树、桃树、梨树、柿子树等等，带着李泰在海池边种植。 搞起了嫁接技术。 “你看，这株根是梨树，枝是桃树，这株则正好反过来，你觉得会有什么不同？” “不知道。”李泰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这才有意思不是，等到结果，说不定我们能弄出来新的，更可口的水果造福百姓。” “到时候就叫魏王果怎么样？” 叶尘笑道。 现代水果产量高，可口，就是通过嫁接技术不断改进品种。 李泰喜欢美食，那就从这方面入手，做个美食家，农业大家，也能美名流传啊。 “魏王果不好听，叫青雀果。” 李泰兴致很高，蹦蹦跳跳地把所有果树都嫁接一遍，挂上牌子区分。 叶尘乐了，这不很有天赋嘛，对味了。 在少将营锻炼了一年，李泰瘦了很多，不得不说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基因好啊，李泰瘦下来还挺帅。 “哥，我给你画的，你看好不好？” 长乐拿着一幅画跑过来。 画上画着李泰嫁接忙碌的样子。 “嘿嘿，好，我感觉我比大哥俊，等结果子了，四哥第一个给你吃。” 李泰咧着嘴笑，神采飞扬间带着几分宠溺。 在李世民的所有儿子中，李泰排第四，李恪排第三，老二叫李宽，过继给李渊五子李智云，三岁夭折了。 知道长乐身体会和母亲一样不好，李承乾和李泰极其疼爱长乐。 长孙皇后把长乐教得极好，九岁的长乐，已经显现出文雅高贵的气质。 “叶叔叔，你看看我有进步吗？”长乐把画递给叶尘，乖巧地坐在叶尘身边。 “嗯，进步很大，越来越有韵了，真棒。”叶尘竖起大拇指夸赞。 被夸赞，长安高兴极了，漂亮的大眼睛弯成月牙。 小小年纪，又漂亮又有气质，叶尘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长孙冲啊。 时间来到六月底，新一年的科举马上又要开始，长安城再一次热闹起来。 读书人们在酒楼、在客栈，或是街边的茶摊，甚至是在皇城前的广场上席地而坐，交流着学术心得，谈论着理想。 整个长安城都被浓郁的文化氛围包裹。 百姓安居乐业，有人牵着骡车拉人，或者给酒楼、客栈拉货。 有人挑着新鲜的野菜到城里卖，还有送豆腐的，卖野山果的。 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繁华热闹。 而又都默契地不去打扰那些在为会试努力的读书人。 酒楼、客栈、驿馆都会尽量地给读书人们提供方便。 大家都知道读书不容易，承载着一个家庭，甚至是一个家族的希望。 读书人也都心怀感激，一举一动，谦逊有礼。 叶尘看到了——善。 互相体谅，互相尊重，互相理解，眼里有光，心里有善。 这是一个国家强盛安定时才会出现的。 随着旱灾结束，大唐盛世真正开始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楚国公，朕没负你 不知叶尘看到了，百官也看到了，李世民和李渊也看到了。 李渊陶醉其中，常穿梭于各家酒楼，与读书人们畅谈，讲述自己的心得，尽可能地帮一帮这些学子们。 这一刻，他对二郎的怨恨散了很多，他知道自己统治下的大唐做不到如此，大郎大概也做不到。 大唐交给二郎是正确的。 这一刻，他只自责自己当初没拦住大郎和二郎。 这个时候的长安城，是没有纨绔子弟一说的。 因为大门大户都要面子、要民心的，教养极其严格，可以张扬，可以傲慢，但绝不能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纨绔是没资格来长安城的，如那些士族，都有不争气的子弟，不争气，那就是老家待着，别来长安丢人现眼。 其他地方肯定有招摇过市的恶霸，嚣张跋扈的纨绔。 但不会在长安城出现。 小门小户没这个资格，大门大户要面子，而且整个纨绔来长安，那不是给政敌攻讦的突破口吗。 至少这个时候的长安城，是美好的，说是乐土也不为过。 李世民希望把长安打造成鄠县一样的乐土，正在慢慢实现。 这一天，程咬金带着青海那边的牧羊人，赶着十万头羊来到长安外。 阿史那舍也带人赶着七万头羊来负借道费。 长安城外羊满为患。 这个时代，吃羊肉是一件奢侈高贵的事，因为羊肉贵啊，只有贵族豪强才吃得起。 一斤猪肉二十文左右，一斤羊肉六七十文。 京官们、王公贵族们、富商巨贾们，纷纷派人来买羊。 叶尘也让叶瑶买了二十只，这时代的羊全是放养的，肉确实香。 长安城有钱人很多，十七万头羊，一天就被分完，朝廷收入三十多万贯。 十万头羊，大唐卖了三千件兵器给羊同，加上三千套大唐淘汰的弓，十万支箭。 制作弓的成本很高，火器的出现，弓箭成了辅助，淘汰下来很多。 卖兵器怎么卖，算兵器上铁的重量，一斤铁六贯，你就买吧。 在大唐，一斤铁也要三百文，打造费也贵，如菜刀、铁锅，硬通货，所以铁匠铺很多。 大唐铁是朝廷管控的，铁矿不要钱，但雇人开采要发工钱吧，运输、打造都是费用。 但对外卖兵器依旧暴利，任何时代，军火商都是最赚钱的。 会试开考前三天，李世民还是把日南和九真进贡的三头大象和九头狮子杀了，宴请会试学子，食瑞兽肉，图一份美好的寓意。 而且还得人心。 朱雀门前，几万读书人对着李世民作揖行礼，非常壮观。 当天晚上，李世民兴致勃勃，在武德殿宴请百官。 “一晃七年过去，朕常回想起在鄠县初见楚国公，是楚国公让朕知道了盛世该是什么样的。” “楚国公选择我，因为楚国公觉得只有朕能缔造他理想中的盛世。” “我们约定好要一起缔造极盛大唐，如今七年过去，大唐正式步入盛世，楚国公居功至伟，提出诸多改革政策，献高产粮种、调料种子等等。” “朕也没负楚国公的信任。” 李世民神采飞扬地说着，举起酒杯邀叶尘。 “当初我觉得陛下会是千古圣君，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现在我更加坚信。” “千百年后，依旧会有人怀念贞观盛世。” 叶尘举杯一笑。 千百年后，确实依旧有人怀念，如今他的出现，让贞观更加强盛，千年后，万年后，依旧有人怀念，有人向往。 “哈哈，赞，千年后，依旧有人怀念贞观，敬仰朕，诸卿铭刻青史，成为后世人臣之典范，何等壮哉！幸哉！” “干！” 李世民豪情万丈，放声大笑。 百官兴之所至，同举杯。 “要做到如此，陛下需勉励之，严于律己，保持现在的贤明。” “当以史为鉴，切莫自得，学汉武帝半生英明，晚年昏聩。” 魏征一盆冷水浇下来。 “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扫兴，现在又不是在朝堂上。”李世民满头黑线。 “你小心陛下又回两仪殿砍树。”叶尘揶揄道。 百官差点没崩住笑出来。 堂堂皇帝，被臣子气得砍树发泄，怎能不好笑呢。 “砍树事小，你小心剑落你身上，哈哈……” 李世民畅声大笑，并不介意叶尘的调侃。 这是笑话，但又何尝不是佳话呢，气成这样他都没杀魏征，何尝不是贤明的体现。 百官也是跟着笑，当今陛下的气量没的说。 因为当今陛下自身能力极强，自信能压得住臣子，所以对臣子很宽容。 有一说一，在贞观朝做官，比在武德朝轻松。 刘文静怎么死的，因为太有能力，被太上皇所忌惮。 但在贞观朝不用担心这个，越有才，陛下越喜欢。 最好的例子就是李靖，玄武门不帮忙，陛下依旧爱其才，重用之。 战功卓著，军事能力绝顶，陛下依旧重用为兵部尚书。 换别的皇帝，李靖最好的结局也就是罢官养老。 皇帝邀请百官谈笑聊趣，此前也是没有的。 当今陛下威重，恩也重，百官非畏，而是敬。 宴会一直持续到很晚。 “真正的盛世来临了，让我们共庆之，祝愿大唐以后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李世民起身举杯。 百官共饮。 李世民放下酒杯，畅朗地大笑着离去，走路都有点晃。 明明没酒量，但又爱喝酒。 不过，李世民喝的不是酒，是兴致，是情义。 这时，魏征一头栽倒在地上。 叶尘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检查，还好，只是喝多了。 “一把年纪，你可悠着点。” 叶尘没好气地骂了一声，把魏征背起来。 “我还能喝，我不老……” 魏征不服气的逞强，引得百官一阵嘲笑。 “得遇当今陛下，我魏征此生之大幸也，苦学数十载，得以尽情施展所学，施展抱负。” “我不老，我要好好活着，看看极盛大唐，这盛世也有我魏征一份功劳，幸甚至哉……” 马车上，魏征又哭又笑，尽情释放着。 叶尘坐在旁边听着，魏征真的很正，喝醉后的醉话都这么正。 正是有这种正臣悍不畏死的劝谏着李世民走正道，所以现在整个国家的风气都很正。 这样的风气很让人舒服。 那天，李渊跟他说过一句话，是人就会有私心，为官有私心不可怕，就怕没公心。 李世民搞死琅琊王氏，意义极大，让士族有了敬畏之心。 现在那些士族官员，依旧私心深重，但都多了份公心，所以现在朝堂异常和谐。 事实证明皇帝不是谁都能当的，之前他就极端地想着把山东士族全搞死，而李世民想的是如何让山东士族乖乖为大唐效力。 并且李世民做到了。 做皇帝，雄才伟略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能克制自己，战胜自己。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大漠孤烟直 三天后，贞观朝第三届科举会试开始了。 同时，薛万彻、苏定方等众将也抵达长安。 第二天朝会，众将上朝。 “召你们回来，是因为很快大唐和西突厥会有一战，西突厥三万骑兵驻扎北海那边，欲剿灭薛延陀。” “朕要收降薛延陀，势必会和西突厥起冲突，朕要你们一仗打得西突厥不敢再惹大唐，必须赢得漂亮。” “侯君集已经统五万神机军开拔至定襄备战，河西走廊、河套、青海道，能集结八万骑兵，加上鼓旗军、左骁卫助战，共计十五万兵力。” “西突厥这次出动八万兵力，三万在北海那边，五万在金山之西蓄势待发，朕要你们重创西突厥大军。” 李世民神采飞扬的告知，如此多身经百战，足以名垂青史的名将在，打输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是。” 众将齐应，士气冲天，目光坚毅，输也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 “诸将听令，卫国公李靖为主帅，坐镇调度，卫国公你明白朕的意思吧？”李世民道。 “明白，陛下的意思是我坐镇后方兜底，这一仗由诸将打，磨炼诸将。”李靖瞬间会意。 “不错，卫国公真乃朕知己也。”李世民大赞。 “燕郡王李艺、河间郡王李孝恭为副帅，与卫国公一起制定战术，坐镇指挥。” “苏定方、张士贵、薛万钧、张亮、突利为五军主将，侯君集为神机军主将。” “张公瑾、公孙武达统陌刀军和横刀军同往，阿史那忠、契苾何力、执失思力、独孤彦云、常何、李孟尝、秦怀安、薛万彻、冯立、戴义、李君羡、程咬金为副将。” “长孙顺德、刘弘基、颜时相、段志玄为监军。” “朕给你们自行决策之权，朕只要你们赢，赢得漂亮。” 李世民安排道。 毕竟他也身经百战，太知道战场随机应变的重要性。 尤其在草原上作战，敌军全是骑兵，机动性高，移动速度快，等朝廷决策，根本来不及。 至于造反，不存在的。 造反需要理由的，师出有名。 如今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他的威望如日中天，谁敢造他的反，以什么理由造反？ “是。” 武将士气更加高涨，这是给他们自由发挥的空间，而这也是他们最想要的。 需等朝廷命令，处处掣肘，太难受了。 “那个，我申请随军，去凉州那边看看，总听说大漠风光波澜壮阔，却还没见过。”叶尘突然举起笏板。 “嗯，这样，你把太子和少将营一起带去，让他们长长见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练武也一样。” “陌刀军在草原上也难发挥，这样，张公瑾，你带领陌刀军随行保护。” 李世民道。 事情定下来。 李世民对于李承乾在蓝田县的表现非常满意，把李承乾和尉迟宝林、刘师立调回来，让张行成负责处理蓝田县的事务。 军事学院这边，小孩哥们一听能出去玩，高兴坏了。 现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小月一心扑在儿子身上，李烟柔身体素质好，胎相非常稳。 女子怀孕，都会母爱泛滥，李烟柔最近也喜欢上了缝衣服，要亲手给孩子缝衣服。 最近叶尘在家里是可有可无的。 之前李世民就让调集粮草往定襄，加上大军主要都在边境，只有左骁卫和鼓旗军三万大军开拔。 半个月后，大军开拔，军事学院的八百武子也跟着去。 叶尘带着小孩哥们，还有女儿、武媚和婉儿，长乐也跟着去，要去画大漠风光回来给长孙皇后看。 一群小屁孩一路上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 至灵州分道扬镳，叶尘带人往西去凉州。 路上还遇到李孝恭带兵往定襄汇合，凉州只留下安修仁和安兴贵兄弟俩带领两万天纪军驻守。 听李孝恭说西突厥和薛延陀干起来了，薛延陀被打得上跳下窜，在草原上逃亡。 越往西走，越干旱。 这一日抵达凉州城，安修仁亲自迎接的，安兴贵在敦煌监修玉门关。 在凉州城游玩半个月，听安修仁说，这里以前是非常荒凉的，隋朝时才好起来一些。 这两年与西域、吐蕃、薛延陀通商，才慢慢富裕起来。 凉州城作为通商的枢纽，大量商队来来往往，大大带动经济发展。 半月后，叶尘告辞，带人前往敦煌，终于看到了大漠风光。 丝绸之路，就是大漠与戈壁交织的古商道。 这里的交通工具已经换成骆驼，第一次见骆驼的小孩哥们稀奇得不行，争着抢着骑骆驼。 玉门关在敦煌西北方，前方是茫茫大漠，黄沙漫天，一座矗立在茫茫大漠中的孤城关隘，雄伟而孤凉。 用土石黄沙筑成，为了防止垮塌，城墙非常厚，足有十多米宽。 已经筑起七八米高，中间是石块，外面用沙土混合糯米糊住。 叶尘试了一下，还挺坚硬。 去年李世民就下令让官员职田种糯米，就是为了筑玉门关。 还没到秋收，糯米没了，工人们来来往往，搬运石块，挑土来备着，等秋收有了糯米再继续修筑。 看着都苦啊，一个个被晒成古铜色。 傍晚做饭时，茫茫大漠只见玉门关升起的孤烟，大漠孤烟直，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第二天，叶尘带着小孩哥们去沙漠上滑沙玩，一个个玩得灰头土脸的。 中午，烈日当空，大漠苍茫，一支驼队绵延如长龙，自西而来。 “那是西域的商队，送货到凉州城卖。” 安兴贵给叶尘解释，然后让人去检查。 检查非常严格，叶尘站在玉门关上看，多是果干、棉花、羊毛、各种玉石。 然后就是女人，有西域的，有大洋马。 异域风情，达官显贵们酷爱，就是猎奇嘛。 “楚国公要不要试试大洋马的滋味？很狂野。”安兴贵有些猥琐地挤挤眼。 “咳，孩子在呢。”叶尘摆摆手，大洋马这个叫法就是从他传开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安兴贵咧嘴一笑。 检查完已经是傍晚，然后叶尘就看到离谱的一幕。 西域商人带来的女子，除了少部分姿色高的，其余的全部让守在这里的天纪军带去玩了。 安兴贵带着两个大洋马走了。 “牛掰。” 叶尘此刻心中只有这两个字。 娘的，驻守在这里的天纪军过得挺舒坦啊。 第四百三十五章 被困戈壁石林 第二天放行，商队离开时，还留了不少果干给天纪军享用，人情世故拿捏得死死的。 而那些女子，好多走路都别扭。 “荣国公老当益壮啊。” “这也算这里唯一能消遣的，等下批商队来，我整几个送你们。” 安兴贵、张公瑾、刘师立，三个老炮还在回味呢。 昨晚张公瑾和刘师立也去玩了。 待了半个多月，这一日，叶尘准备离开时，安修仁急匆匆带来天纪军赶来。 “大哥，不好了，卫国公派人传来战报，薛延陀投降大唐，西突厥与大唐撕破脸，开战了。” “西突厥三万先锋军被暴打一顿，但始终不退，也不见金山那边的五万突厥军支援，卫国公说很可能会袭击凉州。” “已经派兵来支援，让我们谨慎提防，你带一万天纪军守玉门关，我带一万守酒泉那边策应。” 安修仁说完，把大军交给安兴贵，便要离开赶去酒泉郡。 但就在这时，有探马赶来急报：“将军，西域那边和大漠都见突厥骑兵往玉门关而来，有数万之多。” 安兴贵脸色大变：“快，楚国公快带太子他们离开。” 叶尘没有犹豫，赶忙带人离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李承乾要是挂在这里，那就完了。 安修仁也离开，赶去酒泉调兵来支援。 西突厥来得非常快，一个小时后，抵达玉门关，大战一触即发。 领头的正是阿史那舍，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铺天盖地的箭矢射进玉门关。 火力太猛，天纪军都还不了手。 西突厥骑兵靠着火力压制，来到玉门关下，攻击城门。 但城门已经被安兴贵下令堵死。 城门别的不多石块多，密密麻麻的石块砸下，逼退西突厥骑兵。 眼看一时半会拿不下玉门关，阿史那舍留下两万骑兵围住玉门关，带其余三万骑兵绕过玉门关，奔袭大唐境内。 另一边，叶尘带人退往凉州城，但陌刀军的重甲和陌刀实在是重，快不起来。 “楚国公，你带太子他们先走一步，我们落在后面也能殿后。”张公瑾道。 “好。” 此刻不是矫情之时，叶尘带人先走。 但没走出多远，狂风乍起，飞沙走石，沙尘暴来了，眼睛都睁不开。 担心走丢，叶尘不得不带人回去跟陌刀军汇合。 “楚国公，采石场就在不远处，我们去采石场避风沙吧。” 安兴贵之子安元起给叶尘他们带路，开口道。 “好。”叶尘答应。 在安元起的带领下，他们来到采石场，就是一片戈壁石林。 一根根被风沙侵蚀，依旧屹立不倒的雅丹石柱耸立，面积很大，进入其中后，风沙的影响大减。 里面有很多采石匠，背靠着石柱躲避风沙。 半个小时后，一在外围查看情况的陌刀军跑来：“将军，不好了，突厥骑兵越过玉门关跑这里来了，有数万之多，看起来也要进这里躲避风沙。” 张公瑾脸色大变：“穿甲！” 陌刀军快速穿上重甲，安元起带着跟来的十几个天纪军，赶忙疏散采石匠，让采石匠跑去后面躲着。 叶尘和刘师立也护着一众孩子退到后面。 这里的石林比较密集，马难进来，突厥骑兵把马放外面，下马进来躲避风沙。 很快，突厥骑兵与陌刀军干起来了。 张公瑾带着陌刀军躲藏在石柱后面，突然暴起袭击，一下子砍死几百个突厥骑兵。 石林中顿时乱了起来，双方在其中厮杀。 陌刀军的重甲可以说是刀枪不入，人虽少，却个个战力爆表，突厥骑兵就没有甲胄，兵器也不少。 加上这里石柱阻碍，兵力铺不开，被陌刀军砍得伤亡惨重。 愣是被砍得扛不住，吓退了出去。 陌刀军也不好过，重甲加上挥动陌刀，体力快速消耗。 突厥军退到外面，阿史那舍暴怒，下令放箭攻击。 箭雨铺天盖地，然而射到上空就被狂风吹的东倒西歪，没飞多远就被狂风吹飞。 “该死……” 阿史那舍气得跳脚怒骂，三万骑兵竟然奈何不得那千人唐军。 “大王子，那唐军明显是精锐，藏在这里，很可能有什么大唐重要人物藏在这里。”一首领道。 “嗯，有道理，从外围把这里围住，别让人跑了，风沙一停，给我放烟熏，我就不信他们不出来。”阿史那舍眸光一亮。 风沙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止。 叶尘等人脸色凝重起来，风沙是他们的助力，风沙一停，麻烦的便是他们。 果然，突厥军动了，用干粪便和木材生火，浓烟滚滚，弥漫石林。 叶尘等人被熏得不行。 更要命的是，突厥军还四面八方射箭攻击，弓箭自浓烟中射来，根本来不及反应。 好多采石匠被射到，陌刀军有重甲保护倒是不怕。 一百陌刀军身着重甲，以自身为盾，把叶尘他们团团护住。 “这样下去，非得被熏死不可，不如出去拼了，以陌刀军的战斗力，未必没有胜算。” “背靠石林，战马冲不起来，看他们能怎滴。” 张公瑾受不了这窝囊气。 “好。” 叶尘也不是被动挨打的性子。 当即，陌刀军顺着东南风顺风口走出去。 阿史那舍似乎早就算到会从这边出来，带着大军守在这里。 “哈哈，原来是大唐楚国公，还有一群将军之子，看来我今年收获会很大。” 阿史那舍放声大笑。 “大唐陌刀军在此，你未必能赢。” 得亏这货没见过李承乾，不然笑得肯定更大声。 “我西突厥是很欢迎你们的，只要你们乖乖投降，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大唐坑我西突厥七万头羊，利用我西突厥收降薛延陀，还把我先锋大军打得伤亡惨重，我西突厥总要拿回些东西。” “你们反抗也没用，困也能把你们困死在这里。” 阿史那舍十分自信，他们占尽优势，根本不可能输的。 “但是你没时间和我们耗，唐军随时可能赶来支援。”叶尘淡定道。 玩心理战是吧，谁不会似的。 “来试试看，大唐陌刀军在此，列阵。” 张公瑾留下一百陌刀军保护叶尘他们，带着九百陌刀军背靠石林列阵。 第四百三十六章 血战大漠 “找死，给我放箭。” 阿史那舍大怒，感觉受到挑衅和侮辱。 密密麻麻的箭矢射来，但根本射不穿陌刀军的重甲明光铠。 “哈哈，你在给我们挠痒痒吗？” 张公瑾大笑着挑衅。 阿史那舍顿时上头了，派出三千人策马冲杀。 但为了防止撞倒石柱上，靠近时不得不减速，变成骑在马上与陌刀军械斗。 结果就是突厥军伤不了陌刀军，而陌刀军一刀劈下，连人带马砍死。 “大王子，这样硬碰硬不行，他们的重甲防御力太强，但重，行动笨拙，我们就跟他们耗，他们体力用不了多久就得耗光。” 旁边首领提醒。 “嗯，有道理。” 阿史那舍点点头，当即不再和陌刀军硬碰硬，把突厥军分成数十个小队，轮番上前袭扰，交战几下就撤走。 不让陌刀军放松休息。 张公瑾脸色难看起来，陌刀军防御力无敌，但也丧失了速度，人家要走，他们留不住。 他带军出去，人家都不需要跟他们正面碰撞。 而后面还在一直放烟熏他们。 更要命的是，气温越来越热，重甲被晒得滚烫，穿着重甲如同钻进火炉里似的。 “撤，等晚上再和他们打。” 叶尘脸色难看，没有主动权，实在太憋屈了。 “哈哈，他们扛不住了，继续袭扰，别让他们休息，我看他们能撑多久。” 阿史那舍得意大笑，带着大军逼近过来。 就在这时，一根石柱后面，薛礼弯弓搭箭，直指阿史那舍。 阿史那舍反应已经非常快，但还是被射到右耳，鲜血淋漓，耳廓直接被射烂。 薛礼冷静地快速弯弓搭箭，连续两箭射出，把两个突厥首领射杀。 “杀，给我杀了他们。” “快，保护大王子。” 突厥军乱成一团。 “干得好，撤。” 张公瑾对着薛礼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陛下的徒弟。 趁着突厥军大乱，赶忙撤回石林内休息，脱下明光铠喘息。 再不脱，他们就要热死了。 突厥军很快平静下来，又开始放烟放箭。 陌刀军只能把明光铠当盾牌防御。 而那些采石匠成了无辜牺牲者。 叶尘让众人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用水打湿后捂住口鼻。 熬了一个多时辰，突然箭停了，烟停了。 “将军，突厥军大规模进攻了。” 外围察看情况的陌刀军跑回来汇报。 “很可能是唐军到了，他们想孤注一掷，撑住我们就安全了。”叶尘眸光一亮。 “拼了，把所有水全部倒在明光铠上降温。” 张公瑾当机立断。 当即，从玉门关带走的水袋全部打开，倒在明光铠上，直接被蒸发成腾腾水汽。 给明光铠降温完毕，陌刀军又把自身淋湿，穿上明光铠准备拼命。 很快，突厥军四面八方围杀过来。 张公瑾指挥陌刀军围成一个圈把叶尘他们护在中间，留一百陌刀军贴身保护叶尘他们。 突厥军疯狂射箭，见没用，疯狂地冲杀。 突厥军中也有猛人，带队冲开一个缺口。 “刘师立、尉迟宝林，保护好大家。” 叶尘吩咐一声，腰挎倚天剑，手持陌刀杀向突厥军那几个猛人。 砍死一个后，被余下四个围攻，陷入苦战。 刘师立指挥那一百陌刀军紧紧护住李承乾他们。 叶婉儿和李泰、李恪自己也很害怕，但依旧手握长枪，背靠一根石柱，把悦儿、武媚和长乐紧紧护在身后。 三个小丫头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 而眼看叶尘和陌刀军都在拼命，李承乾等大一些的孩子，心中的热血也沸腾了起来，手握长枪，和陌刀军一起战斗。 薛礼不断弯弓射箭，把围攻叶尘的其中一个突厥猛将射杀。 “干得好。” 叶尘大赞，压力大减。 其他三人要提防薛礼的冷箭，不敢全力进攻，顿时反过来被叶尘压着打。 “杀，杀。” 张公瑾带头大喊，陌刀军跟着喊，士气高涨，全都杀红了眼。 李承乾、程处默等大一些孩子，越战越勇，逐渐脱离陌刀军的保护，与突厥军厮杀，真正像将士一样。 李承乾和程处默已经练出内力，还挺猛。 “给我死。” 伴随着叶尘一声怒吼，一名突厥猛将直接被叶尘用倚天剑把头都砍飞。 叶尘浑身浴血，尽显疯狂。 余下两名突厥猛将根本打不过叶尘，被打得节节败退。 这一退，突厥军士气大衰，被陌刀军逼退。 “列阵。” 张公瑾一声大吼，陌刀军立马快速集结，重新形成保护圈，一个个双眼发红，杀气滔天。 远处的阿史那舍看得冷汗直冒，这到底什么怪物军团，强得离谱。 还有叶尘，不是大唐文官吗？ 此番他带来的四大猛将，可都是突厥排名前十五的猛士啊。 “大王子，唐军已经逼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探马跑来禀报。 阿史那舍脸色难看，就不该在这里耗，应该去奇袭凉州城的。 现在什么都没得到，还伤亡几千人，可恶。 在唐军杀到之前，拿下叶尘等人，必能让唐军不敢轻举妄动。 但看陌刀军那冲天的杀气，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拿下。 “撤。” 衡量再三，阿史那舍只能下令撤退。 拿不下，陷在这里，等待他们的便是全军覆没，这后果，他这个大王子也承担不起。 “杀。” 一看突厥军撤退，陌刀军已经杀上头，反杀上去。 得亏陌刀军笨重，追不上。 叶尘也上头了，提着陌刀追上去狂砍。 李承乾等人也是跟随叶尘追杀上去。 “叶叔，把我送到顶上。”薛礼急得大喊。 叶尘瞬间明白薛礼想干什么，一把抱住薛礼，全力施展轻功掠到石柱顶上，在石柱顶上飞掠追击。 薛礼弯弓搭箭瞄准阿史那舍。 阿史那舍吓坏了，拼命大喊让大军保护他。 薛礼一箭射出，没射阿史那舍，把突厥军余下的两名猛将中的一人射杀。 箭矢精准射中其眼珠，入脑，当场就没了。 这更把突厥那些将领们吓得人心惶惶，急促地让放箭回击。 密密麻麻的箭射来，叶尘赶忙抱着薛礼下去，躲在石柱后面。 李承乾等人也赶忙往石柱后面躲。 突厥军一边往外撤，一边放箭阻击。 双方拉扯着来到石林外。 只见远方一支唐骑兵自大漠上驰骋而来。 第四百三十七章 黄沙百战穿金甲 “快撤。” 阿史那舍招呼大军上马，赶紧向西北逃窜。 唐军快速逼近，带队的是薛万彻、薛万钧兄弟。 “楚国公，你们怎么样？” 看到叶尘他们浑身浴血，兄弟俩吓坏了。 “我们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叶尘摆摆手。 “那我们先解决战斗。” 兄弟俩松了一口气，带着骑兵继续纵横大漠，朝着西北追去。 危险解除，叶尘等人都重重松了一口气，靠着石柱瘫坐休息。 陌刀军赶忙脱下明光铠，一个个已经到极限了。 悦儿、武媚和长乐吓坏了，扑到叶尘怀中放声大哭。 叶尘心疼地安抚。 叶婉儿也吓坏了，抱着李承乾哭，李泰和李恪围着李承乾检查有没有受伤，眼里满是对大哥的崇拜。 刘师立让他们两个保护悦儿她们，而他们也确实没勇气冲上去厮杀。 而大哥杀了十多个突厥兵，老猛了。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才缓过来一些，检查伤亡情况，有八十多个陌刀军受伤，因为明光铠的保护，伤的倒是不重。 战死二十多个。 张公瑾心都在滴血，这都是大唐的宝贝啊。 几百个采石匠，死了一百多个，全是被射死的，还有一百多人受伤。 叶尘后悔了，或许他不该来。 但他们不来，突厥军一样会来这里躲避风沙，这些采石匠的下场会更惨。 叶尘现在能做的，只有给受伤的人先简单处理伤口，防止恶化。 远方，薛家兄弟带兵紧追不放。 玉门关那边，李孝恭自金山之南横渡大漠而来，苏定方、张士贵、冯立、契苾何力、突利带兵杀退围困玉门关的两万突厥军。 突利带领契苾何力、苏定方挥军追杀。 李孝恭带领张士贵、冯立越过玉门关去截杀入关的三万突厥大军。 没走出多远就撞上逃窜而来的突厥大军。 两面夹击，阿史那舍被迫带兵南逃。 双方大军在大漠上追逃。 结果撞上自酒泉带兵来支援的安修仁。 突厥军现在根本不想交战，一心只想逃走。 兜兜转转，又绕回石林那边。 “穿甲。” 张公瑾都懵了，赶忙让陌刀军穿甲再战。 后方，唐军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张公瑾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被驱赶过来的。 “孙子，你再狂啊，轮到爷爷我收拾你了。”张公瑾笑得那个猖狂。 “阿史那舍，你已无处可逃，投降吧。” 张士贵策马上前。 阿史那舍当然不甘心，他可是西突厥大王子，未来的西突厥可汗。 他现在根本不想再和陌刀军交战，张士贵他也认识，两月灭两国的大唐名将。 于是带兵向北突围，直冲薛家兄弟方向。 仅剩的一名突厥猛将开道。 薛万彻带兵策马而出，十个回合就把那突厥猛将挑死。 “阿史那舍，记住我的名字，大唐安国公薛万彻。” 薛万彻抬枪指向阿史那舍，神采飞扬，霸气侧漏，带兵反冲突厥大军。 “爹，四叔……” 薛家几个小子激动得又蹦又跳，太英武了，太自豪了，这就是他们的父辈。 “陌刀军，随我杀，敌军已被困住，真正展现我们陌刀军战斗力的时候到了。” 张公瑾大喊一声，带着陌刀军冲上去。 落日黄昏，苍茫大漠，黄沙百战穿金甲，莫过于此。 被这份豪情所染，李承乾和程处默带着少将营跟着杀上去。 李泰和李恪这次也鼓起勇气冲上去。 叶尘让刘师立和婉儿保护好几个小的，也冲上去。 主要保护那群小兔崽子，挂了就麻烦了。 李承乾和程处默抢了两匹马，跟突厥军干的飞起，薛礼狂放冷箭，一箭一个。 薛万彻猛地一批，带着三千骑兵疯狂冲杀，直接把突厥军打穿，阿史那舍吓得四处逃窜。 叶尘看得一乐，阿史那舍也是会选，偏偏就选了一个最猛的。 李孝恭、张士贵、安修仁这几位属于统将，一般不会冲锋陷阵。 张士贵虽然也挺猛的，但没薛万彻猛。 在场除了他，就薛万彻最猛。 但阿史那舍也没得选，往南，入青海，而青海现在是大唐国土。 往西，李孝恭虽然身手不咋地，但有冯立在，冯立也很猛啊，仅次于薛万彻，和薛万钧差不多。 不管往哪个方向突围，都注定败北。 阿史那舍抱头鼠窜，结果被张士贵一箭射下马，薛万彻追过来，一枪打得阿史那舍失去行动能力。 然后一把把阿史那舍拎起来：“阿史那舍已被活捉，放下兵器，投降者不杀。” 唐军全部跟着大喊。 突厥军顿时没了士气，纷纷放下兵器下马投降。 “哦哦哦……” 唐军包围着突厥军，兴奋地挥舞兵器欢呼。 少将营的小子们，意犹未尽的停手，身上沾满鲜血，剧烈地喘息着，小脸通红，眼中却满是兴奋与热血。 沐浴在夕阳余晖下，骄傲地挺起胸膛，英姿勃发。 真是天生的武将胚子啊。 “阿史那舍，还活不活捉我们了？” 张公瑾脱下明光铠，疯狂嘲讽。 “耳朵很痛吧？差点把你射死那位，我家陛下的徒弟，深得陛下箭法真传。” “那位冲锋陷阵的少年，我大唐太子，那二位，大唐皇子。” “我们这队伍，比你想象的价值更高，可惜你没能力抓住我们。” 张公瑾放肆地嘲讽。 阿史那舍差点吐血，立天功的机会给他了，可惜他把握不住。 “爹，四叔。” 薛家几个小崽子跑过来，满眼崇拜地看着薛万彻。 “哈哈，好样的，没给老子丢脸，怎么样，老子厉害吧？” 薛万彻嘚瑟极了。 “这么多方向，你偏偏选择了个最难突围的方向，这姓薛的特别能打，曾经活捉过颉利。” “该孤注一掷的时候你嚣张跋扈，以为吃定我们了，慢慢折磨我们，你不输谁输？” 张公瑾解恨地踢了阿史那舍两脚。 “楚国公，你们还好吧？”李孝恭策马过来。 “我们倒是没事，就是陌刀军战死了二十多个，还有这里的采石匠伤亡两三百人，还得麻烦你们帮忙带去玉门关救治。”叶尘道。 “好。”李孝恭点点头，立马安排起来。 用突厥的马拉尸体，受伤的人骑在马上，天纪军在前面牵马。 那些采石匠感动得不行，至少自家军队把他们当人。 第四百三十八章 战报到长安，李世民吓坏了 悦儿吓坏了，缩在叶尘怀中，小手紧紧抓着叶尘衣服。 武媚也是缩在婉儿怀中。 长乐也是抓着李承乾衣服不松手。 浩浩荡荡连夜回到玉门关。 叶尘把悦儿哄睡着，连夜带着军医救治伤员。 主要的伤亡在玉门关这里，全是被箭射的，士兵有铠甲保护还好，那些工匠可没有。 第二天，突利他们也回来了，抓回来几千突厥骑兵。 五万突厥骑兵，只有万余残兵败将逃跑。 几日后，草原那边传来消息，三万突厥先锋军，只有五千多人逃跑，战事结束。 几个小丫头连夜做噩梦，精神萎靡。 叶尘心疼得不行，带着去南边青海草原玩。 这边风景极美，青山绿水，蓝天绿草，牧民们安宁地放牧，很治愈。 几个小丫头追着小羊羔玩，在草原上打滚，叶尘一人给抓了只小兔子带着玩。 慢慢被治愈，精神渐渐好起来。 这就是男孩与女孩的不同，女孩喜欢草原的温柔，男孩喜欢大漠的壮阔。 与此同时，战报也送到长安。 “陛下，昨夜战报送到兵部，突厥主力袭击凉州，太子他们被三万突厥骑兵围困在大漠戈壁石林中。” 兵部侍郎汇报。 龙椅上，李世民吓得一抖：“太子和楚国公如何了？” 百官都紧张了起来，太子和叶尘要是出事，大唐要变天了。 “陌刀军展现出超强的战斗力，战死二十多人，轻伤八十多人，斩杀数千敌军，借助石林的地利，突厥军始终没得手。” “卫国公他们预判到突厥军会袭击凉州，及时派兵赶到解危，太子他们无恙，还与突厥军交战了，太子斩杀突厥军十九人。” “薛礼差点一箭把阿史那舍射死，射杀两名突厥猛将。” “程处默斩杀敌军十八人，除了几个女孩，其他人都参与了战斗。” 兵部侍郎道。 朝堂上响起一片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你说话别大喘气。” 李世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兵部侍郎，短短几个呼吸，他后背都湿透了。 “薛万彻、薛万钧、河间郡王、冯立、张士贵、申国公，带兵三面包抄，与陌刀军一起把突厥军包围在大漠中。” “张士贵一箭把阿史那舍射下马，被薛万彻活捉，俘虏两万，缴获战马两万五千余匹。” “突利带契苾何力和苏定方追击，斩杀三千多，俘虏四千多人，七千匹战马。” “草原上战斗也结束了，只有五千多突厥军逃跑。” “我军伤亡并不大，主要玉门关那边的工匠，死了五六百人，受伤两千多。” 兵部侍郎继续汇报。 “伤亡的工匠，按照士兵的补偿发放，必须落实到位，那边的工匠多是吐谷浑族，需安抚好。” “谁敢在中间克扣，杀无赦。” 李世民非常严肃地警告。 其他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事绝对不行。 然后语气一松：“楚国公现在在干嘛？” “长乐公主她们被吓到，连夜做噩梦，楚国公带着在青海草原上玩，太子他们在玉门关休整。”兵部侍郎道。 “他倒是心大，不管他，西突厥八万骑兵，逃回去不到两万，西突厥才与波斯帝国停战，如今又损失如此多兵力和战马，元气大伤。” “诸卿觉得要不要一鼓作气，反攻西突厥？” 李世民眯眼道。 “陛下不可，大唐现在的国力不支持远征。” “阿史那舍是西突厥统叶护可汗长子，如今被大唐活捉，大唐不放人，统叶护可汗其他长子必然起异心争汗位。” “西突厥要乱了，咱们坐观之，必然会有更好的机会。” 房玄龄赶忙劝阻。 “附议。” 百官皆赞同。 “好，玄龄说得有道理，是朕心急了。”李世民大赞。 “诸卿觉得如何安置薛延陀？”李世民再提出议题。 “薛延陀十多万人口，青壮还不少，且那夷男野心不小，臣以为当削弱薛延陀。” “一分为三，一部分迁入辽东，一部分归入突厥族，一部分继续由夷男统领，去北海那边放牧。” “定为三等种族，每年纳税，入冬允许他们入关避寒。” 魏征道。 “臣觉得魏征说得有道理，薛延陀人，大部分本来就是东凸厥人。” “只需让他们去雁门关那边休整，与突厥族接触，看到曾经同胞现在过得很好，自然会心动。” “在让突利一劝，薛延陀自己分裂的，可怪不得我们。” 崔义玄道。 “嗯，好，就这么办。”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话锋一转：“崔卿写的《隋唐风云》，朕看了，很精彩，大唐第二本小说，比之《西游记》更贴近现实，各有各的精彩。” “诸卿闲暇之余也可以写写，丰富大唐文化，不要怕触犯禁忌，过界改就是。” “有突破，文化才能更好地进步，诗词那些，百姓也听不懂，小说当成话本故事，丰富百姓的娱乐生活，很好啊。” “谢陛下夸赞。”崔义玄眼神透着傲娇，你叶尘能写，我也能写。 作诗作词比不过你，写书我总不会比你差。 九月中旬，大军休整完毕，不见西突厥再有动作，李靖传来军令，大军回师，李孝恭带兵回青海道驻扎，突利带突骑卫回青海草原。 李世民专门传书让突利回长安。 天纪军继续驻守凉州那边，加强对玉门关的防御。 薛万彻他们带着其他大军押送俘虏回长安。 李承乾他们跟着突骑卫一起到青海草原跟叶尘汇合。 广袤无垠的草原上，一群少年纵马驰骋，肆意扬鞭，蓦然回首，尽显少年英气。 四个小丫头不喜欢这种危险的事，坐在马车上，欢快地唱着跟牧民学的歌谣。 后面跟着陌刀军，缴获那么多战马，当然骑马了。 中间是一辆辆马车，拉着明光铠和陌刀，还有食物和水。 陌刀军明显心情很好，互相说笑着，美丽的风景确实会让人心情放松下来。 “看着这些小子活蹦乱跳的，突然就感觉自己老了啊。”刘师立感叹。 “老夫再战个二十年不成问题，哈哈。” 张公瑾朗声大笑，他年纪算小的，还不到四十岁。 “呵，咱俩没差几岁，你放心，我肯定先把你送走。”刘师立揶揄道。 两人争论起谁把谁先送走的话题。 叶尘听得直腹诽，两个倒霉蛋，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第四百三十九章 画中是父皇的 历史上，张公瑾632年病逝，终年三十九岁。 刘师立，历史上也是太子少宝，被李承乾裹挟着造反。 揭发李承乾？ 万一陛下没把李承乾怎么样，李承乾还是太子，那死得很惨，整个家族日后都得被李承乾清算。 只能跟着李承乾搏一搏。 然后输了，被罢官夺爵流放，没过多久便病逝了。 张公瑾至少生后还是可以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名垂青史。 现在就看杜如晦到底能不能活过今年，能活过，说明他是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的。 这日来到青海城。 许久不见高季辅、宇文士及等人，狂醉一夜，畅谈三日，走时多了不少青海道的特产。 过青海道入河州，已经开始秋收，今年自五月开始下雨，庄稼产量明显提高，收成很好。 百姓戴着草帽，在田间收割，唱着民谣，孩童在田野间嬉戏，跟着大人捡稻穗。 看到叶尘他们路过也不怕，跑到路边看大马。 长乐一路作画，仿佛真要画尽大唐。 反正也不急，一路走走停停，让长乐画个够。 有听说哪里有野兽害人的，陌刀军还去打猎除害，顺便加餐。 回到长安时，张士贵他们已经再出发，押着三万多俘虏离开，送去各军屯田的地方种地去，由军队看管。 李世民定的，老老实实种地五年，就可以获得大唐国籍，成为大唐人，在大唐生活。 而且种地期间还有工钱拿，管吃。 所以到现在倒也没听说哪里俘虏叛乱的。 杀很容易，但大唐要的是人口啊。 尤其俘虏还都是青壮。 叶尘还没到家呢，就被李桐客喊进家。 两仪殿内。 “你玩得倒是开心啊，差点把大唐的未来都葬送了，你说我该怎么收拾你？”李世民一顿训。 “有一说一啊，是你让我带太子他们一起去的，而且我怎么知道西突厥会跑去袭击凉州，这也能怪我？”叶尘表示很无辜。 “我还是太惯着你了，这次幸亏陌刀军战斗力够强，要是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 “以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长安。” 那不管，就是叶尘的错。 “不讲理是吧，你要不说，我会带太子去？”叶尘也不认。 两人在两仪殿口水狂喷，谁也不认这个账。 李世民吵不过就耍赖，免除叶尘不上朝的特权。 “这个臭不要脸的老色胚……” 叶尘骂骂咧咧去千秋殿，都说让李世民悠着点了，结果长孙皇后又怀孕了，这个种马啊。 来到千秋殿，长乐正开心地抱着画作给长孙皇后一一介绍。 长孙皇后温柔地听着，不停夸赞，眉眼都是慈爱。 叶尘没有打扰，悠闲地坐在院中秋千上。 不多时，李承乾和李泰洗漱完，换上华丽的衣服，打打闹闹着跑过来。 “老师。” “叶叔。” 哥俩跑叶尘旁边。 长孙皇后这才发现叶尘来了，知道叶尘来干嘛，笑道：“有劳楚国公了。” 说罢，坐到石桌那边，叶尘走过去把脉。 “嗯，最近身体调养得很好，脉搏很有力，但依旧不可大意，身体康健，只能在喘疾发作时多些承受能力。” “最重要的还是保持心情舒畅，切忌心情波动过大，尽量别让喘疾发作。” 叶尘很郑重地叮嘱。 李世民气不过时，长孙皇后总能让李世民平静下来，提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建议，比如归税。 百姓每年要交杂七杂八的各种税，把税归到人头税里，一年总共交一次，也能有效遏制官员压榨百姓。 长孙皇后对大唐很重要，贤明仁德，对李世民影响很大。 这可是李世民的初恋，若是去世，李世民的心就会缺一块。 历史上，长孙皇后去世后，李世民的性情变了很多。 如果说李世民是一头老牛的话，长孙皇后就是其中一根缰绳。 “多谢先生。” 长孙皇后很认真地起身对着叶尘行了一礼。 感谢叶尘为她身体费心，也感谢叶尘对几个孩子的教导和保护。 她钦佩叶尘的真诚，遂也从来以真诚对叶尘。 “不用客气，我也乐在其中。” 叶尘读懂了长孙皇后的感谢。 “叶叔叔，送给你，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幅画。” 长乐挑出来一幅画，软糯糯地递给叶尘。 画中，婉儿、武媚和悦儿牵着小羊羔在草原上无忧无虑地玩耍，叶尘坐在老牛背上吹着笛子。 “叶叔叔也很喜欢，不过差了点。” 叶尘拿来画笔，想了想，把当时长乐坐在旁边画画的一幕也画进去。 “我要复制一幅。” 长乐眉眼弯弯，喜欢极了，拿来画纸复制。 “我也要，老师你把我上阵杀敌的一幕画下来呗。” “我也要，我也要。” 李承乾和李泰拉着叶尘撒娇。 “哈哈，好。” 叶尘带着几分宠溺地开画。 苍茫大漠，落日余晖，火红的余晖照在交战的两军身上，唐军甲胄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李承乾纵马挺枪，神色坚毅，雄姿英发，脸上的血迹，更添英气。 题名：黄沙百战穿金甲。 这一幕，确实是他当时看到的。 然后给李泰画了持枪保护悦儿她们的一幕，画了两幅，一幅给李恪。 哥俩满意极了。 李泰也想像大哥一样，但他确实没有大哥那么勇武，大哥一个人杀了好多敌军呢。 长孙皇后透过画都看得心惊胆战的，但她知道，这是承乾作为太子的代价。 “我呢？你就没什么要送给我的？” 李世民不知何时站在叶尘背后。 “没有。” 叶尘傲娇而怨气满满的头一甩，走了。 “呵，好像我多稀罕要似的。” 李世民倔强地保持傲娇。 “父皇，送给你。” 长乐把那厚厚一沓画卷都抱来送给李世民。 “嗯，我女儿画得真好，这是你辛苦画的，都送给我了，那你怎么办？”李世民笑问道。 “我都看到了啊，父皇没看到，我做父皇的眼睛，画给父皇看。” “叶叔叔说，这些美好都是父皇治国有方才有的，画是我的，画中是父皇的。” 长乐侧头乖巧地说道。 李世民一愣，仔细翻看那些画。 广阔壮丽的草原、牧民安稳放牧、牧童嬉戏、乡间小路牧童骑着老牛回家、互相打招呼的老农、田野间百姓丰收的忙碌和喜悦…… 李世民心中被狠狠触动。 “我不喜欢打仗，可吓人了。” “父皇要让大唐一直这么好喔，丽儿要画下大唐万里江山，画下父母兄妹与世无争，画尽人间风景，画尽大唐繁华。” 长乐天真烂漫地侧着小脑袋说道。 “好，父皇答应你。” 李世民把长乐抱到怀中，眼角有些湿润。 为了女儿，他也要让大唐越来越美好，让女儿永远活在这份美好中，绝不能污了女儿的画。 第四百四十章 薛延陀献降 这边，叶尘回到楚国公府，悦儿三人已经洗得粉粉嫩嫩的，在兴致勃勃地跟小月和李烟柔说一路上有多好玩。 叶尘一回来，画风突变，把叶尘一顿训。 之前得知叶尘他们被敌军包围的事，把她们吓坏了。 “我以后不去边关了好吧。” 叶尘满脸赔笑，老卑微了。 第二天上朝，李世民那个臭不要脸的，天还没亮，安排李桐客来抓他去上朝。 “呦，能在候朝殿看到楚国公，难得啊。” 百官一阵打趣。 早起真的要命，尤其刚回来，身心放松。 叶尘靠着程咬金继续睡。 到了上朝的时候，行完礼坐下，叶尘东倒西歪地打瞌睡。 突然朝堂安静下来，叶尘抬头一看，所有人都看着他。 “朕就看着你，我倒要看看你睡不睡得着？” 李世民故意搞叶尘。 叶尘直接起身，走庭柱边靠着睡。 众人嘴角狂抽，这货脸皮是真厚，真好意思啊。 李世民无语地摇摇头，让随朝太监喧旨，表彰陌刀军功劳，活着的皆封县男，战死的封县子，由其子袭之。 张公瑾激动得不行，起身谢恩，他跟兄弟们总算有个交代。 百官无一人反对，一千人，在要保护太子的情况下，跟敌军死战，护得太子周全，还重创敌军。 这爵位，都是拿命换来的。 接下来，薛延陀夷男上殿，交出鼓纛，正式归降大唐。 “叮，薛延陀归降大唐，奖励五千积分。” 随着系统提示音响起，叶尘一下子精神了。 七万积分够了，可以兑换一枚洗髓丹了。 “薛延陀首领夷男，去除可汗位，封北海郡王，薛延陀部往雁门关外驻扎，等大唐与西突厥谈判完，再往北海放牧。”李世民威严地宣判。 “是。” 夷男敢说什么，乖乖应下。 大唐太强大了，根本不怵西突厥，西突厥八万大军被摁着暴打。 “宣阿史那舍上殿。” 随着随朝太监声音落下，阿史那舍被押上殿。 “堂堂大唐皇帝，竟然言而无信。” 阿史那舍各种不忿。 “喔，你说说朕怎么言而无信？我们约定的是借道，朕有没有借道给你们？” “可没说不能收降薛延陀，薛延陀向大唐投降，便是大唐子民，你们要伤害大唐子民，朕岂能坐视不管？” 李世民揶揄道。 “你……” “你最好放我回去，西突厥远比你想象的强大。” 阿史那舍反驳不了，开始威胁。 “哈哈，跟波斯帝国打了几十年，赢了也元气大伤了吧？” “如今你被大唐活捉，你的兄弟们会争夺汗位，西突厥内乱是必然。” “你猜西突厥是忙着内乱呢，还是会选择跟大唐拼命？” 李世民高高在上地戏谑道。 百官跟着一顿嘲笑。 “你……” 阿史那舍脸都气红了。 “你现在待在长安反而是最安全的，你的那些兄弟会想方设法杀掉你，永绝后患，他们不会希望你平安地回去。” “朕可以保你平安，保你荣华富贵，作为交换，朕要西突厥的情报。” 李世民开始威逼利诱。 突利嘴角抽了抽，你点我呢是吧，当初颉利被活捉，他就干过派人刺杀颉利，永绝后患之事。 “你做梦，我不会背叛伟大的西突厥的。” 阿史那舍红着眼怒吼。 “呵呵，朕想你会有愿意的一天，张英，送他去和颉利做伴吧。” 李世民淡定地挥挥手。 张英上前把阿史那舍押下去。 “陛下，西突厥很急啊，凉州传来消息，西突厥派了使团前来出使，现在在玉门关那边。”李靖汇报。 “哈哈，让荣国公放行，公孙武达，你安排两百横刀军去安乐府驻防，免得阿史那舍被刺杀。”李世民道。 百官眼神一个劲往突利身上瞟。 突利黑着脸，对我贴脸开大是吧。 “陛下，现在已经打完仗，旱灾也结束了，臣以为当安排大军护送受灾百姓返回家乡，如此，今年还来得及种植小麦。” 去年的科举状元郎钱元修站起来禀报。 钱元修高中后，直接被李世民封为唤朝大夫，品级不高，但可以参与朝政，还能在两仪殿聆听。 李世民明显想培养钱元修。 至少目前来说，钱元修是最完美的状元郎，年轻俊朗、儒雅有才气、思维敏捷、品行端正。 第一届科举的状元郎敬播，文采没的说，就是读书读成书呆子了，而且成了山东士族女婿，被李世民扔弘文馆著书去了。 而今年科举状元郎是崔信明，贞观第一届科举榜眼，心气很高，不满足于榜眼，今年继续考。 崔信明已经为官了，周至县县令，人高傲，但能力确实不俗。 加之考中状元，现在是礼部右丞。 “嗯，钱爱卿说得有道理，郑元璹在河北迁徙人口也完成了，正在回京路上，回来让他负责。” “吏部通知各地统计好。” 李世民点头同意。 对于受灾百姓，郑元璹最熟悉。 “正好，入冬后，草原各族入关避寒，安排愿意耕种的到河北耕种。” “没了旱灾影响，朕很期待明年的大唐啊。” 李世民心情很好地笑道。 现在的大唐欣欣向荣，旱灾结束，朝堂和睦，一派繁华景象。 “楚国公，朕看你一天天闲着没事干，昨天你给太子画的那幅黄沙百战穿金甲图非常好。” “画一幅长画纪录大漠一战，必成历史名画，以你的才华，也该为大唐文化发展添砖加瓦了。” 李世民看向叶尘。 叶尘给了个白眼，你就看不得我闲着是吧。 “可以，不过要体现意境，还得看古画法，我申请和阎立本合作。” 留下自己的作品传承后世，确实也不错。 “当然可以，你自己去找阎立本。”李世民爽快答应。 “昨天傍晚，魏征跑到两仪殿，跟朕吵到深夜，非说是朕让太子涉嫌。” “是朕让楚国公带太子出去游历的，但朕没让楚国公带太子去玉门关吧。” “诸卿都在，评评理。” 李世民话锋一转。 叶尘转头看向魏征，你搞我是吧。 夷男眼睛瞪得老大，还有让大臣评理的。 “臣以为陛下说得对，楚国公带太子涉险，然间接阻挡了敌军迫害凉州百姓，又力战西突厥四名猛将，保护太子殿下。” “可功过相抵，但以后绝不能再做这种危险的事。” 房玄龄开口道。 第四百四十一章 大唐准备修史 “这有点便宜楚国公了，当罚楚国公写诗作词百首，促进大唐文化发展。” “还要去国子监讲学。” “……” 百官狂坑叶尘，知道叶尘懒，疯狂给叶尘找活干。 “楚国公，你服不服？” 李世民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服。” 叶尘不情不愿。 “很好，既然你认错服罚，那以后免除你不上朝特权。” 李世民笑得更灿烂。 “那我不服，一切源头在陛下，陛下不让我带太子出去，太子就不可能出现在玉门关。” 叶尘顿时不乐意了。 干活可以，但早起是不可能的。 夷男不敢置信地看向叶尘，你这么勇的吗？ “你说你年纪轻轻，怎滴如此之懒，朕每天早起晚睡，容忍不了浪费片刻时间。”李世民都无语了。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嘛，得到什么就得失去什么，陛下要做圣君，就得失去闲逸。” “我又不想做圣人，干嘛折磨自己？” “我是懒，但该我出的力，我也没少出吧，反正让我早起是万万不行的，你让我在家睡，我就在朝堂上睡。” 叶尘耸耸肩。 夷男下巴都快惊掉了，这是一个臣子该有的态度？ “你总有一万个理由，你就是条没进取心的咸鱼，大好年华，浪费一身才华。” “说好的缔造盛世，活全让我干是吧？” 李世民越想越不得劲，他一天天累成狗，这货闲得发慌。 “哎呀，你欠大唐的，我又没欠，你不干谁干？” “说得好像让你闲你会愿意闲似的。” 叶尘耸耸肩。 “你……” 李世民被噎得哑口无言。 最了解他的人还是叶尘啊。 他不是不能闲，而是不敢让自己闲下来，一闲下来总会想起玄武门的刀光。 “我修身养性保重好身体，哪天你心血熬干了，我好给你续命。” “走啦，我找阎立本去了。” 叶尘慵懒地起身，摆摆手往外走。 夷男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还没下朝就走了，还说出给皇帝续命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出来。 这是能说的？ 关键满朝大臣竟然没一个觉得不妥，甚至皇帝也没觉得不妥。 这位到底谁啊，这么牛。 “唉，陛下，楚国公说得有道理，你这样殚精竭虑，会熬干心血的。”杜如晦心疼道。 “无妨，朕还年轻，过两年再说。”李世民摆摆手。 杜如晦叹息着摇摇头，早几年他就劝过，当时陛下也是这么说的，过两年再说，两年又两年。 玄武门注定成为陛下一生都跨不去的坎。 “说说怎么封赏少将营那些小家伙吧，薛礼射伤阿史那舍，射杀突厥两位猛将，这功劳可不小呐。” 李世民道。 “他们还小，封官肯定不合适，封爵的话，只有薛礼和程处默够，怕其他人心里不舒服，不如封勋吧。”崔义玄道。 “嗯，好，这个办法非常好。” 李世民眸光一亮。 “陛下，历朝历代皆有修史以彰显文化，带动文化发展的流程。” “如今大唐国泰民安，臣谏议修史，以推动大唐文化发展，臣愿代表太原王氏进献历代史籍。” 侍中王珪站出来。 “附议，臣也愿献史籍。” 文官纷纷附议。 修史书是一件扬名立万之事，献史籍，就是他们想给自家人争取名额。 这是一条捷径，史成名扬，陛下想不提拔都不行，也在民间打响家族名声。 “嗯，好，这样吧，退朝后，诸卿好好想想推荐谁来修史。” 李世民当然听懂了。 百官也听懂了，谁进献了史籍，谁就可能推荐人修史。 “陛下，官服沿用隋朝的，新朝新气象，如今大唐远胜隋朝，当有自己的特色，自己的官服。” 太仆卿崔善为谏议。 “好，这事便由太仆寺拟定。” 李世民赞同地点点头。 夷男心中震撼，他看到了君臣和睦，看到了百官心齐，难怪大唐这么强大。 另一边，叶尘悠哉地逛着去工部找阎立本，一说要画一幅巨作，阎立本顿时来劲了。 两人跑弘文馆去，叶尘先用素描画出当时的情景，阎立本再用古画法画出神和意。 两人一边画一边交流绘画心得，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两人约着去喝酒，很晚才回家。 悦儿又闹弟弟，被老娘训了，哭唧唧的要跟叶尘睡。 叶尘抱着悦儿进侧卧。 小月对儿子爱到了骨子里，时刻不离，反正主卧的床上都没他的位置了。 叶尘把洗髓丹兑换出来，忽悠悦儿：“来，张嘴，爹爹给你吃个好东西。” “是药，好苦。”悦儿一咬，小脸皱成一团。 “这可是你爹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好东西，大补，以后你会比你二娘还厉害。”叶尘笑道。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抓到小鸟了？” 悦儿大眼睛亮了起来，皱着小脸使劲咀嚼。 “对。” 叶尘一乐，家里养了好多鸟，李烟柔用鞭子卷下来的。 吃了洗髓丹，小丫头老精神了，闹到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叶尘一醒来就听到小月在训悦儿。 好嘛，昨夜下雨，悦儿一大早起来，跑去踩水坑，还带着武媚一起。 看着两个小丫头现在墙边面壁思过，叶尘一乐。 “爹爹。” 看到叶尘出来，悦儿立马瘪着小嘴撒娇。 “你喊我也没用，大早上踩水坑，寒从脚入，生病了怎么办？” “你们两个老实挨罚吧。” 叶尘摊摊手，洗漱完继续去弘文馆画画。 这天，吐蕃使团抵达长安，着急忙慌地求见李世民。 叶尘跑去看热闹。 “尊敬的天可汗陛下，吐蕃常来朝拜，羊同一次没来，大唐为何卖兵器、粮食给羊同，不知吐蕃哪里得罪大唐了？” 吐蕃使臣询问。 显然，吐蕃扛不住了。 “大唐只是正常地做生意，不针对任何国家，任何国家都可以买，之前吐蕃要买粮食，大唐也卖了不是？”李世民表示我很无辜啊。 “吐蕃也想和大唐购买兵器，可否用国土换取？吐蕃愿把东部连接剑南道的布玛草原割让给大唐换取兵器。” 知道这是大唐的阴谋，卖兵器挣钱，削弱西原上的国家。 可是没办法啊，羊同占据上风，不会愿意停手的。 吐蕃内部叛乱，不少贵族投敌，加上娘波、达波等部落独立，吐蕃现在穷得叮当响。 只能割让国土换取兵器，不然吐蕃都要亡国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李淳风又在西突厥发力 “当然。” 李世民爽快答应，割让国土都来了，说明吐蕃已经山穷水尽，必须扶吐蕃一把，不能让羊同一家独大。 叶尘这一招真的毒，西原上打得头破血流，最大受益者却是大唐。 双方开始讲价。 李世民黑啊，把打西突厥大军缴获的那些垃圾装备拿出来卖，数量多，质量差。 但人家吐蕃使臣还就看上了。 兵器多，绕开羊同那三千精锐，是吧。 但这样一来，羊同势必死命找大唐买兵器，爽。 “尊贵的天可汗陛下，可否先把武器运到吐蕃？” “吐蕃已经派人在布玛草原等待交接。” 吐蕃使臣很急，吐蕃现在被打的只剩下东部一半的国土。 “当然，右仆射，你前往剑南道交易布玛草原。” “左仆射，安排民部召集长安商队和镖局，押运兵器前往剑南道，调动船只运输，走水路要快很多。” “切记工钱要落实到位，不能让百姓白干。” 李世民爽朗地大手一挥。 吐蕃就剩一口气了，敢跟大唐赖账吗？ “如此安排，使臣可满意？” 李世民看向吐蕃使臣，笑得很真诚，你看朕多为吐蕃着想。 大唐现在最缺什么，牛。 牛是最高生产力，牛多就能快速开垦出更多荒地，粮食产量不断提高。 以现在的亩产量，牛的生产力，哪怕用粮食喂牛也是赚的。 把布玛草原整过来养牛，正好。 “谢天可汗陛下。” 吐蕃使臣憋屈啊，哪怕明知道被大唐坑了，也无计可施。 谁让人家大唐拳头够大呢。 “嗯，使臣远道而来，先去驿馆休息吧，大唐调度也需要时间。”李世民挥挥手。 吐蕃使臣乖乖退下，李世民终是忍不住发出愉悦的大笑声。 在场官员也是开怀大笑，欺负别人的感觉就是爽。 “西突厥使团快抵达长安了吧，你们看看这个，凉州那边不良人传回来的。” 李世民含笑拿出一封信递给在场官员看。 大家挤一起阅览，眸光全都亮了起来，散发出兴奋的光芒。 西突厥统叶护可汗打败波斯帝国后，膨胀了，横征暴敛，施暴政，加上利益分配不均，许多部落不满。 此番与大唐作战大败，成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李淳风的怂恿下，说什么阿史那舍有天命在身，旺统叶护可汗，怂恿统叶护可汗赎回阿史那舍。 统叶护可汗被忽悠瘸了，不想着安抚各部落，就想着自己儿子。 李淳风又暗中怂恿统叶护可汗之兄贺莫咄，贺莫咄献策与大唐比武，让大唐知道西突厥的强大，乖乖放人。 然后，忠于统叶护可汗的猛士，全都被举荐往大唐出使。 统叶护可汗被架空，贺莫咄联络那些对统叶护可汗不满的部落发动政变，杀了统叶护可汗。 现在西突厥那边，贺莫咄自立为俟毗可汗，忠于统叶护可汗的部落拥立统叶护之子为肆叶护可汗。 西突厥彻底乱了。 李淳风从统叶护可汗的幕僚，现在变成贺莫咄的大祭司。 “李淳风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先搅裂东凸厥，现在又把西突厥搅裂了。” 众人感慨，看向叶尘，叶尘找的这根搅屎棍简直绝了。 而叶尘此刻想的确实另外一件事，历史上，统叶护可汗也是这么挂的，627年被贺莫咄所杀。 历史上，西突厥一边和波斯帝国干仗，一边防备东凸厥，与大唐联合针对东凸厥。 而如今，东凸厥早早被大唐重创，西突厥压力大减。 大概正是因此，矛盾爆发延后，统叶护可汗多活了三年，但最后还是没能摆脱命运，死法与历史上一样。 所以命运真的能彻底更改吗？ 叶尘深深看了一眼杜如晦，杜如晦如今身体很健康，熬过今年肯定不成问题。 但或许杜如晦最终还是会病逝。 “如今西突厥内乱，这是攻打西突厥的好机会啊。”萧瑀道。 “不可。” 其他人异口同声。 “此时攻打西突厥，反而是在帮西突厥把内部矛盾转移一致对外。” “大唐稳坐钓鱼台，看西突厥自相残杀，岂不美哉？” 长孙无忌道。 “当我没说，打仗这方面我也不懂。” 萧瑀尴尬地抬抬手，让他治国他可以，打仗就算了。 大唐刚建立那会，他也带过兵，没赢过。 “辅机说得没错，天都帮大唐，李淳风何尝不是上天赐给大唐的杀手锏。” 李世民笑得那叫一个神采飞扬。 几天后，西突厥使团到了，叫嚣着要和大唐武将比武，十场六胜，西突厥赢了，要大唐无条件放了阿史那舍。 西突厥十大猛士，一个个魁梧高大，在太极殿上秀肌肉。 “还有闲心在大唐叫嚣呢，你们的统叶护可汗都死了，贺莫咄杀死统叶护可汗夺位，西突厥乱成一锅粥了。” “大唐不发兵攻打西突厥就不错了，还跑来大唐叫嚣。” 房玄龄疯狂嘲讽。 “你胡说八道什么？” 西突厥使团当然不信。 “你们大可等一等，统叶护之子派来联系你们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 “比武要有赌注，你们赢了，大唐放阿史那舍，但大唐赢了你们给什么？” “你们的可汗都没了，你们做不了主，比武对大唐来说毫无意义。” 崔义玄嘲讽道。 “不错，你们的可汗都没了，你们现在如同无头苍蝇，没有挑战大唐的资格。” “还是想想怎么回去平叛吧。” “……” 百官疯狂嘲讽。 西突厥使团被嘲讽得没了底气，赶紧派人回去探听情况。 而几天后，肆叶护可汗派人来，西突厥使团哪里还坐得住，当天请辞，夹着尾巴跑了。 这天，李世民单独召见突利，第二天，突利离开长安回雁门关外。 离开前，叶尘送给突利一瓶青霉素和一个针筒，说是关键时刻能救命。 历史上，突利就是今年病逝的。 反正他尽力了，要是突利还是逃不过这一劫，那也是没法。 药瓶是竹子制作的，针筒也是，针尖比前世打猪的针还粗，没办法，工艺有限呐。 今年的橘子早已熟了，袁天罡早已跑鄠县研究改进青霉素的提炼。 李世民让民部拨款买了几千斤橘子给袁天罡做实验。 袁天罡没少骂叶尘，可偏偏又喜欢往叶尘面前凑，因为叶尘带给他太多神奇的技艺和理念。 不知不觉间，他被叶尘从一个神棍改造成了科学家。 第四百四十三章 漫天风雪送一人 叶尘天天往弘文馆跑，与阎立本探讨作画。 至十一月，旷世巨作《黄沙百战穿金甲图》完成。 叶尘用素描画出当时的场景，阎立本再用古画法画，叶尘进行细节描绘。 重要人物，如太子、薛万彻、李孝恭等人，描绘得更加立体。 整幅画宽三米，长达十米。 这一日，画作在太极殿上打开，大漠厮杀的壮烈，唐军的英勇，肃杀感扑面而来。 百官围着参观，津津有味地探讨。 “看给薛万彻牛的。” 武将们则酸了。 画中，薛万彻胯下白马，手持长枪，红披风猎猎作响，带唐军铁骑打穿西突厥军，尽显无敌之姿。 很不爽，当时换他们任何一个人去也能做到。 “陛下，臣有一个谏议，立一阁，把大唐功臣们画下来。” “比如文官，正面画像，背面由陛下亲笔题写功绩；武将画下为国征战的英武之姿，背面由陛下亲笔题写战功。” “人的生命有限，然风骨与英烈可以通过文学作品永垂，入阁乃陛下和天下的肯定，莫大之荣耀，千秋传颂。” 阎立本谏议道。 “好，赞。” “附议。” “附议。” “……” 百官没有丝毫犹豫。 “陛下。”魏征站出来。 百官齐刷刷瞪过去，魏喷子，今天你要敢反对，我们干死你。 “陛下，臣以为这个谏议很好，千秋之后，仿佛陛下还带领诸位功臣守护大唐。” “如此虽耗国力，然对大唐的影响和意义更大。” 魏征都感觉后背发凉。 百官眼神变得柔和下来，算你会说人话。 “朕也这么觉得，那么此阁取何名为妙？”李世民心情不错地点点头，魏征总算说了句他爱听的。 百官齐刷刷看向叶尘，取名字，叶尘擅长啊。 “不如叫凌烟阁吧，逝者如烟，缥缈于大唐上空，以风骨和英气继续守护着大唐。”叶尘笑道。 这个简单，把历史上的凌烟阁提前整出场。 “好，雅而有寓，就叫这个名字。”李世民一听就非常喜欢。 “太仆寺把新官袍各做出来一件样品，大家试试看。” “三品及以上紫色，配金玉带，四品深红色，配金带，五品浅红色，配金带……” “文官绣禽鸟，武将绣猛兽。” 李世民给介绍，让随朝太监去把样品拿来。 如今大唐的官袍，很简单，文官穿红，武将穿青，五品以上深色，五品以下浅色，很粗糙。 三品的官袍，是深紫色的，对应一品和二品，三品是浅紫色。 如今三品之上就是闲官，主要是荣誉，就叶尘一个，当然叶尘试穿了。 “这深紫色显得我很老啊。” 叶尘吐槽，还不如他现在穿的红色呢。 百官一乐，谁让你年轻的，谁让你偷懒非要当太子太师的。 一般这个官职，都是给功勋卓著，资历很深的老臣设的，人家太仆寺也不能就将就你一个人啊。 “我有一说一啊，五品的浅红色是最好看的。” 叶尘看上了马周试穿的五品官袍。 “你一个大男人要好看干什么，官袍要的是高雅和威严。”李世民无语地吐槽。 朝堂上其乐融融，正说着呢，下雪了，雪下得很大。 “瑞雪兆丰年呐，这是好事，明年的大唐必然风调雨顺。” 朝会也不开了，李世民带着百官出来赏雪。 正说着，漫天风雪中，一人身着红衣官袍走来。 “那好像是赈济司郎郑大人。”马周道。 “郑大人安置上百万受灾百姓，劳苦功高，功德无量，如今旱灾结束，瑞雪兆丰年，漫天风雪送郑大人，壮哉。”叶尘赞道。 “赞。” 百官纷纷鼓掌，还是叶尘会说啊。 就是被叶尘这么一说，还不好给郑元璹送伞了。 李世民带着百官目视着郑元璹一步步走来。 来到太极殿门前，郑元璹于风雪中一拜：“臣郑元璹送受灾百姓回家乡，领大军帮百姓修缮加固房屋，耕种田地播种麦种。” “今受灾百姓皆已安置妥当，回京述职。” “好，辛苦爱卿。”李世民上前扶起郑元璹，为郑元璹扫去身上雪花，解下自己的披衣为郑元璹披上。 “陛下，使不得。”郑元璹被狠狠感动到。 “卿为百姓，朕若让卿受寒，百姓可要骂朕了。”李世民笑着，拉着郑元璹进太极殿。 “文德侯为百万受灾百姓奔波，救民于水火，劳苦功高，功德无量，加封德国侯，吏部传旨，让受灾地区官府为德国公树碑立传。” “受灾百姓当永记德国侯之功德。” 李世民下旨道。 “谢陛下。” 郑元璹感动得稀里哗啦，对于他们这些士族之人来说，并不缺物质上的，最稀罕的就是名。 树碑立传，百万百姓感之，此生足矣。 “恭贺德国侯。” 百官齐祝，郑元璹此番功劳确实大，没有人能否定。 便是叶尘常和郑元璹斗嘴，此时也是由衷祝贺。 这些士族官员呐，私心重，但干起事来能力又是真的强。 世上许多事啊，并不能以简单的对错判定。 “陛下，受灾百姓让臣带回来一些东西献给陛下。”郑元璹道。 正说着，禁军统领安元寿带着禁军来到太极殿外。 李世民出去一看，上百禁军各拿一把伞，在安元寿的带领下打开。 伞面上印有密密麻麻的手印，竟然全是万民伞。 “这都是受灾百姓心甘情愿所献，是他们最质朴也是最真挚的感谢，感情陛下爱惜他们，让他们活命。”郑元璹解释道。 一向桀骜的李二，此刻却沉默了，许久，转头看向叶尘：“楚国公，朕也有万民伞了。” 叶尘微笑着竖起大拇指，他明显看到李世民眼眶有些泛红。 李老二也是个感性的人呐，相比其他帝王多了份人性，要不然也不会困在玄武门走不出。 百官皆没有说话，默默鼓掌祝贺。 楚国公，朕也有万民伞了。 似骄傲，似攀比，又似在证明着什么。 叶尘在陛下心中的位置还在攀升啊。 “阎立本，把刚刚瑞雪相送德国侯的一幕画下来。” “安元寿，把万民伞送到两仪殿保管好。” “历代已经，从无皇帝获得万民伞，而朕，做到了。” 李世民站在太极殿门口，抬起双臂，享受着独属于他的成就与骄傲。 “瑞雪相送？”郑元璹有些不解。 崔义玄给解释了一下，郑元璹眸光都亮了起来，玩笑道：“我说怎么没人给我送把伞呢。” 说着，对着叶尘行了一礼。 说得真好，哪怕是叶尘故意坑他，他也认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臣来求一份希望 “古有青梅煮酒论英雄，如今咱们来个瑞雪煮酒迎丰年。” 李世民兴之所至，让内侍和禁军抬来火炉，接瑞雪以煮酒。 百官吟诗作词，得赞者饮一杯，好不烂漫，独属于大唐，属于贞观的烂漫。 直到傍晚，风雪渐停，百官才有说有笑地离开。 回到家，悦儿和武媚欢快地在雪地上撒欢，裹得毛茸茸的，像两只兔子似的，天真稚嫩的笑声回荡在府中。 小月在屋檐下，怀中抱着哲锦，哲锦倒腾着小手，也想去雪地里和姐姐玩。 岁月静好。 屋里，孙氏和薛万彻夫人卫氏过来玩，和李烟柔、叶瑶坐着搓麻将。 如今长安城里已是麻将盛行。 以前各家夫人走访维护关系，就是坐着喝茶品甜点，现在是坐着搓麻将。 “来，让你爹我抱抱。” 叶尘走过去抱儿子，小家伙身子一扭，不要。 “逆子啊，还嫌弃上你爹了。” 叶尘郁闷地往小家伙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 “你别把弄哭。” 小月护短的在叶尘手上打了两下。 叶尘郁闷啊，小月现在心思全在儿子身上，他都不吃香了。 说实话他挺担心慈母多败儿的。 进到屋里，叶尘拿来瓜子，坐李烟柔旁边看打牌。 “唉，也不知道我家那口子今年能不能回来过年。”卫氏叹气。 “西突厥内乱，自顾不暇，应该能。”叶尘道。 薛万彻被安排驻军在金山要塞。 现在侯君集统领神机军驻扎在定襄，张亮、薛万彻、阿史那忠、执失思力，统领右骁卫、右威卫、两万突骑卫，共计四万骑兵驻扎于金山。 凉州天纪军，突利的两万突骑卫驻扎于青海草原，还有李孝恭统领两军驻守青海道。 河套地区还有李君羡、独孤彦云等人统领的五万骑兵。 重兵屯驻西北，就等干死西突厥的契机。 “唉，还是当文官好啊，武将和家人聚少离多的。”卫氏感叹。 “谁让你家那口子厉害呢，威震草原，他不去驻守金山谁去？” 叶尘一句话说得卫氏心花怒放。 李烟柔没好气白了一眼，你这嘴是真会说。 “师傅，我想吃涮羊肉。” 叶婉儿这几天生病了，软糯糯地跟叶尘撒娇。 “好。” 叶尘立马让下人去隔壁拖了一只羊过来宰杀。 隔壁有一间院子空的，被叶瑶买下来养鸡和羊。 卫氏都有些羡慕叶婉儿，她出身名门，河东卫氏，但过得并不舒坦，从小被逼着学琴棋书画和妇道，撒娇那是哥哥和弟弟才有的权力。 如果她小时候遇到叶尘这样一位老师，那她不知道会有多幸福。 以前她也曾看不起叶尘的出身，越接触却越明白为何所有官员都对叶尘赞赏有加。 得尽盛宠却没半点架子，满腹经纶却从不恃才而骄，看似离经叛道，却又三观很正，细节中夹杂着对他人的尊重。 这样的人相处起来，让人很舒服。 下雪了，百姓休息的时节，却是工匠最忙碌的时节。 工匠们在路上洒水让地面结冰，减小摩擦力，然后用牲口拖运石块和大型木材去建造太学和两座书院。 也得亏是大唐对游牧民族连捷，缴获非常多马匹，战马多到养不起，过了壮年期的战马全部淘汰为民用。 街道上，运输队排成长龙，连绵不绝，根本看不到头。 今年已经第三年了，明年应该能完工。 李世民可不敢催，隋朝的教训历历在目。 隋炀帝时期发动诸多大型工程，规定工期，百姓没日没夜地拼命干活，累死者多到触目惊心。 隋文帝时期人口三千五百万，到大唐建立时，人口不足一千万。 隋炀帝最大的罪就是不拿百姓当人。 现在皇帝不催，工钱给得够，还给发放厚衣御寒，工匠们干得心安。 这一天，李承乾突然从蓝田县回来，请叶尘一起去上朝。 马车上，李承乾神色沉重，再不见曾经的天真活泼，眼神里多了忧愁。 “怎么了？被什么事刺激到了？”叶尘很好奇。 “蓝田县有一个小女孩，我已经尽全力，还是没救下，因为她的父亲犯事坐牢，流放边关。” “家里唯一的壮劳力走了，一家子陆续在穷困中去世，我把她接到县衙，可她自己已经不想活了。” “我想改变，犯人也是人，应该给一份希望，惩罚是手段，导正行为和思想才是目的。” 李承乾语气沉重。 “好，想好了就去做。” “唉，还记得我说过的吗，长大了会有数不尽的烦恼，童年是一个人最快乐的时间，如今你也有了自己的烦恼。” 叶尘拍拍李承乾的背。 来到太极殿，百官看到李承乾都是一愣，李世民眉头一皱：“你怎么回来了？” “臣来为天下犯人和其家人求一份希望。”李承乾跪坐在朝堂中央。 “希望？你说说看。”李世民来了兴趣。 “我给陛下讲一个故事吧，蓝田县有一个叫大丫的小女孩，今年八岁，五岁时父亲因为交粮时与衙役发生冲突，打伤衙役，被判十年，流放边关。” “她的父亲之所以与衙役起冲突，乃是因为父母身体不好，买药以至家中贫困，收粮衙役踢斗多收。” “家里唯一的壮劳力没了，家中两个老人相继病逝，其弟弟也因为生病无钱医治而夭折，其母崩溃，也在下雪那天病逝。” “短短三年时间，好好的一个家，只剩大丫一人，那一天我正好去巡查，提醒百姓注意房屋别被雪压塌。” “我帮大丫安葬了母亲，把她接到县衙，尽可能地照顾她，她对我说了一句话，县衙很好，我也很好，可县衙不是她的家，她的家没这么好。” “昨天，大丫不见了，我找到她时，她已经冻僵在母亲、弟弟、爷爷、奶奶的坟前，脸上挂着笑，他们…一家团聚了。” 李承乾语气沉重，整个朝堂的氛围都在此刻沉重起来。 好一会儿，李世民开口道：“你要朕加强对差役的管理？” “不是。”李承乾摇摇头：“这天下太大，管不过来的，我想说的是犯人也是人，惩罚是手段，导正才是目的。” “犯人被发配边疆，或者流放荒芜之地，干着最苦最累的活，我想，他们应该有工钱拿，寄给家人。” “如果大丫的父亲能拿到工钱寄回家，或许他们一家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李承乾直视着父亲说出自己的想法。 第四百四十五章 分科取士 “臣赞同，犯人也是人，法不容情，但劳动就应该有报酬，罪大恶极者斩首示众，判不到斩首者，说明还有导正的余地。” “给他们一份希望，更具导正效果，也给他们的家人一份希望，一个强大的国家，应该有这份包容。” 叶尘站出来力挺李承乾。 “臣也赞同，有这份希望，犯人必然也会更服从劳改。” 魏征也举起笏板发声。 “附议。” “附议。” “……” 百官相继举起笏板，没人会蠢到因为这事跟太子对着干，而且这一善举，以陛下的性子，一定会同意的。 “好，你有这份善心，朕很欣慰，刑部，以太子的名义昭告天下。” “你长大了，但也不复曾经的天真阳光，大概这便是成长的代价吧。” 李世民叹息，他在儿子的眼中，第一次看见痛苦。 “谢陛下。” 李承乾行礼，转身往外走。 “既然回来了，去陪你母后吃顿饭吧。”李世民道。 “不啦，我要回去安葬大丫，我想，相比吃一顿饭，母亲会更欣慰于我让她骄傲。”李承乾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世民张了张嘴，愣是一个字吐不出。 “陛下的决定是正确的，治一县以磨炼太子，太子勇武而不失仁心，以后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魏征带头鼓掌。 “是啊，不止皇后为他骄傲，朕此刻也为他骄傲。”李世民目视着李承乾渐行渐远的背影。 叶尘眼中却多了一丝忧虑，父亲雄主，儿子太优秀未必是一件好事。 “好啦，继续议修史的事吧，既然要修，把《汉史》也重修吧，晋朝那修的什么玩意。” “便由虞世南主修吧，崔义玄、郑元璹、刘政会、张允济、孔颖达、苏世长、柳亨，各推荐一人参修。” 李世民话锋一转。 “是。” 众官员大喜。 叶尘暗暗咋舌，双方各取所需，这一手绝。 各朝史书，李世民都指派了人主修，到了晋朝就让弘文馆看着安排，嫌弃毫不掩饰。 后来的朝代，没有一个不嫌弃晋朝的，一点贡献没有，全是负面。 许多长寿大臣被司马懿坑的。 “相比修史，臣以为完善科举更为重要，现在的科举太乱了，应该进行分类，因材施教，培养专业人才。” “比如分科，分士科、经科、算科、法科、字科。” “士科考管理、策论、文学创作、史学等，考过士科的人，绝对值得大力培养。” “经科考五经、论语、文采等，可入弘文馆、国子监这些。” “算科考算学，入民部不要太合适，各部，各县主簿就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法科考律法，入大理寺、刑部；字科考说文解字、书法技艺，推动文化发展，比如之前临摹《兰亭集序》就需要这方面人才。” “就像是少将营那些小家伙，读书跟要命似的，练武一个比一个天赋高。” “读书人也一样，有的善文学，有的善算学，分门别类才能最大程度地筛选出人才来，也给读书人更多选择。” 叶尘站出来侃侃而谈。 历史上，贞观中后期就是这么做的，这个政策非常好，如今国家安定，当然得提前了。 “嗯，这个有意思。” 李世民晃着手指点头赞同，之前他就一直觉得科举差点什么。 “臣的谏议是让诸位有才之士先合力编写各科要考的书籍，规范下来，让读书人更好地研读。” “以后科举呢就分科取士，学子们各自针对自己擅长的科目报名参考，天赋高的可以多科参考，综合评分，成绩优异的有加分。” 叶尘继续道。 那些文官听得眉头一皱，读的书一样，那他们各士族的优势不就缩减了。 这手对他们有点毒啊。 不过，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编书时可以进行一些保留。 还有各种书，比如论语、春秋，历朝历代的注解，这些就是他们底蕴的体现，一般人读不到的。 他们依旧有优势，只是缩小了而已。 更重要的是，编书这个他们拒绝不了啊，以后天下读书人读的都是他们编写的书，这名垂千秋的诱惑，让他们如何拒绝的了。 郑元璹深深看了一眼叶尘，叶尘也越来越圆滑了啊，不再你死我活，现在开始搞让他们拒绝不了的事了。 以前是什么呢，跟个愣头青似的，想一下子砍死他们。 现在是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让他们得到一些东西，又失去一些东西。 比如现在，给他们想要的名声，又削弱他们科考的优势。 这样一来，其实最受益的就是如叶尘这种没有家族底蕴的人。 叶尘在为天下学子谋，也在为自己家族谋。 以前一腔热血，现在也变得老谋深算了啊。 李世民点点头，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臣附议。” 百官皆同意。 “好，那就让诸卿推荐编史的人先编书吧，嗯，给太上皇也找点事做，这样，士科由太上皇、郑元璹、崔民干、萧瑀主持编写。” “经科由孔颖达、王珪、虞世南、卢赤松主持编写。” “算科由刘政会、李守素、许敬宗、长孙顺德负责编写，房遗直、高政参编。” “法科由张允济、郑善果、戴胄、孙伏伽负责编写。” “字科由崔义玄、褚亮、苏世长、柳亨负责编写。” 总之就是一个雨露均沾。 各家都有份，原秦王党的戴胄、许敬宗、虞世南等人也都有份。 “是，臣等定不负陛下厚望。” 诸卿行礼。 “陛下，自古以来，新皇登基之后第一件事都是修葺陵寝，之前大旱，陛下爱惜民力，如今旱灾结束，是否把修葺陵寝提上日程？”萧瑀道。 “编书、修史、建书院、建凌烟阁，有太多事要做了，朕还年轻，不着急，往后推一推，把这些事完成了再说。” 李世民自信地摆摆手，他的身体自己清楚，而且有叶尘在呢，不慌。 叶尘感慨地摇摇头，造孽啊。 “看样子楚国公很感慨啊，是不是很钦佩朕？”李世民一副求夸赞的样子。 “钦佩是自然，不过我感慨的是，陛下未登基前为自己谋，登基之后却顾不得为自己谋。”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你抢这皇位付出的远比得到的多，抢亏了啊。 百官嘴角抽了抽，你是个狠人，变着法提玄武门之变。 第四百四十六章 西域各国又求驻军 “朕这一生，没负大唐，没负天下人，这就够了。” 李世民叹息一声，他没负天下人，偏偏负了自己的亲人。 就在气氛要压抑时，一吏部官员跑来汇报：“陛下，西域二十四国又派使团来了，已到玉门关。” “西域二十四国这是急了啊，西突厥内斗，他们只会更惨，或被两边轮流欺压，或者一方为了增强实力，往死压榨他们。”李世民注意力顿时被转移。 “可不嘛，被西突厥盯着，还派使团来出使，估计还是想着求大唐庇护。”杜如晦道。 “呵呵，让荣国公放行，不给大唐想要的，来也是白来，朕说得很明白，大唐只会庇护自己人，不归降，那就不是自己人。”李世民笑道。 “云南道也传来消息，鸿胪寺少卿张玄素大人，带安南共八国使臣回长安，有文单、真腊、环王国、堕罗钵底国、罗斛国、真里富国、堕婆登国、婆利国。” “还有日南王、九真王也随行而来。” 吏部官员继续汇报。 “嗯？那边有这么多国家？”李世民疑惑。 “张大人在奏折中说那边的国家不大，但很多，有一片岛屿，距离陆地很近，几个岛一个国家的。” 吏部官员说着，拿出奏折呈给李世民。 李世民看着看着，一乐：“倭国还挺神通广大啊，跑那边想跟着张玄素来长安朝拜，张玄素让兀力满把人扔海里去了。” 叶尘咬牙切齿：“到现在还没把倭奴屠尽，我真是失败。” “别急，等收拾了西突厥，大唐宝舰也造出来更多，便是倭国覆灭之时。”李世民安慰道。 叶尘叹了口气，李世民也就是不知道倭奴后来干了什么，不然铁定比他还急。 退朝之后，弘文馆变得热闹起来，文官都往弘文馆跑，开会商讨编写纲领。 叶尘没去掺和，这年头主考五经，四书并不完善，四书中的《大学》，宋朝才有的。 五经他还真没那么擅长。 五经是没问题的，四书则是禁锢思想的开始，自宋朝开始，主考四书，五经变成选修。 四书就是儒学的根基，并且被固定，世世代代皆学，没有进步可言。 就说《论语》，天天背，能背出花来啊。 来到军事学校，叶尘教小孩哥们练新的枪法。 校场上，八百武子又在和陌刀军对练，四年时间，八百武子进步非常大，不再是当初的散兵游勇。 配合、进退、阵法，自如如臂所驱。 这八百武子全是武举人，明年武举会参考武进士，除了考武功，还要考军事文化，考中武进士，那起码也是副将军起步，前途光明。 武进士的要求比文进士严格太多了，武进士是按未来军中柱石培养的，必须严谨，为士兵负责。 十二月，西域二十四国使团来了，各国国王这次没来，怕回去国家就变成西突厥的了。 安南诸国也来了。 云南道三王也来了，带着一千镇南军押送货物而来，除了云南道本钱拿来卖的，还有林邑、骠国两国国库里的，被镇南军搜出来，拉来进献朝廷。 日南、九真二王，也带来许多宝物进献。 象牙、犀角、狮子皮、老虎皮，还有海里的，巨型珊瑚、珍珠等等。 那边盛产玉石，各种精美玉石，日南王进献一块跟壮年牛差不多大的巨型玉石。 “日南王本想雕刻一尊玉龙献给陛下，但那边雕刻工艺落后，怕把这块巨玉毁了，遂拉来大唐，由陛下决定。” 张玄素在旁边解释。 “哈哈，日南王有心了，赐银两千两，绸缎百匹。” 李世民非常满意日南王的态度。 九真王也带来不少好东西进献，李世民也给了赏赐。 还有云南道三王和那一千镇南军。 之后，张玄素给一一介绍其他安南国家使臣。 各国都带了不少宝物来朝拜，李世民也给了回赐。 然后，西域二十四国又开始了，求大唐庇护，求大唐到西域驻军。 “朕已经说过很多次，不会干预他国之事，大唐的将士只会保护自家同胞，让他们去西域驻军保护你们，他们是不愿意的。” 李世民再一次拒绝。 薛延陀的例子还不明显吗？ 你们又想得大唐庇护，又不愿归降，想屁吃呢。 耗嘛，看谁耗得过谁，大唐不着急。 西域二十四国脸都不要了，各国使臣在太极殿上哭诉哀求，跟死了爹似的。 反正云南道三王看乐了，还是他们英明啊，直接归降，他们的子民直接成为最高贵的华夏民族。 其他国家要么被揍了，要么被逼着归降，最好的薛延陀、日南、九真，也只能先做三等种族，完成大唐要求才能真正融入大唐。 他们的子民就完全没这方面烦恼，大唐在云南道推行汉化，给了他们很多优惠。 他们的子民可以自由自在地跑剑南道那边做生意，还可以通婚，不少嫁剑南道那边去了。 翻译官不停给安南各国使臣翻译，一个个听得震撼不已，这么多国家求大唐庇护，大唐到底是有多强大啊。 那边的国家是无法理解西突厥的强大的，把西突厥放那边，分分钟给统一咯。 大唐不松口，退朝之后，西域使团们只能郁闷地卖带来的东西。 云南道三王也是，长安的富商们早就在京都府等着购买了。 张玄素带着安南各国使臣跟着，一一介绍。 得了回赐，手里有钱，看什么都想买。 看着西域使团带来的美人，都快流口水了。 傍晚，张玄素把安南各国使团安置好后，进宫去找李世民。 李道明这次也跟着去了，李世民安排跟着去镀金，心虚的各种求张玄素，想阻止张玄素入宫，但张玄素态度很坚决。 李道明没办法，跑去楚国公府求叶尘。 “哥，你救救我，张玄素告我的状，我会死的。”李道明直接跪叶尘面前。 “你干什么了？”叶尘眉头一皱。 李道明唯唯诺诺，吞吞吐吐：“就，就回到剑南道的时候我喝多了，差点把大唐惦记安南各国土地的事说漏嘴了。” 叶尘顿时就炸毛了：“当时你跟着出使的时候我怎么叮嘱你的，别喝酒，别喝酒，你聋了是吧？” 第四百四十七章 蠢人的灵机一动 历史上这货送文成公主入藏，喝酒喝多了胡言乱语，暴露文成公主不是李世民女儿的事，搞出重大外交事故。 之前李世民让李道明跟着张玄素去出使镀金，他一再叮嘱别喝酒，别喝酒。 这混蛋嘴上答应得痛快，结果根本没放在心上。 “哥，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以后我戒酒，一滴酒都不再沾。” “我真知道错了，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李道明抓着叶尘衣服一个劲哀求。 “你让我怎么救你？帮你求情？” “然后让陛下觉得我结党营私，不顾是非？” “我现在帮你求情，你只会死得更惨，我也会被牵连，你不该来楚国公府。” 叶尘摇摇头，这货没一点政治头脑，不堪大用，当初李世民赐婚这货和兀玛，他该拒绝的。 现在让他自己陷入两难，帮则失公让李世民误会，不帮则得罪云南道各族。 “我，我也是没办法，哥你救救我，你教教我该怎么办？” 李道明慌得双手不住颤抖，如果叶尘都不帮他，就没人能帮他了。 “看在兀玛的份上，陛下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也不会再重用你，陛下给你机会，你自己不争气。” “你自己入宫受罚去吧，现在谁都帮不了你，先看看陛下如何处置，如果你怨恨张玄素不帮你隐瞒，那你这辈子到头了。” “张玄素包庇你，事情爆出来，死的就是他，人家没在朝堂上说，已经给你留了余地，你不仅没资格怪人家，还得感谢人家。” 叶尘挥挥手，背过身去。 有的人，性格早已决定命运，改不了的。 “哥，要不你陪我进宫？”李道明还是害怕。 “滚，无可救药的东西。”叶尘这下真气闷了，暴怒地一脚把李道明踹开。 这蠢货，没救了。 李道明被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对于叶尘的话，根本没听进去，跑去找阿瓦酋长。 阿瓦酋长护女婿心切，政治头脑也不行，真陪着李道明进宫去求情。 楚国公府，李桐客来道：“淮阳郡王去找阿瓦郡王了，楚国公应该知道我来做什么。” “无可救药。”叶尘回了四个字，他就没见过如此蠢到极致的人。 这一刻他真的深刻理解前世流传的一句话——不怕坏人作恶，就怕蠢人灵机一动。 一个搞不好，李道明能搅得大唐与南疆关系崩裂。 李世民眼瞎，他也眼瞎啊，谁能知道李道明如此的不可救药。 史书上只记载李道明喝酒误事，惹出重大外交事故，没说蠢到无可救药啊。 李桐客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两仪殿，当李世民看到李道明带着阿瓦郡王来的那一刻，顿时气笑了。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李道明啊李道明，朕真是瞎了眼，让兀玛嫁给你这蠢货。” 李道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跪在地上一个劲求饶认错。 阿瓦郡王也要帮忙求情，刚开口就被李世民抬手制止。 “阿瓦郡王啊，是朕对不住你，耽误了你女儿。” “朕本来想着看在你和兀玛的份上，惩罚他一顿也就罢了，但他找你来，他不是知道错了，只是怕了。” 李世民叹息一声，惭愧地对着阿瓦郡王行了一礼。 阿瓦郡王哑然，似乎确实是这样的。 “不，陛下，我真的知道错了……”李道明还在挣扎。 “不，你根本没意识到，你想的只有你自己，把阿瓦郡王请来，让朕难做，朕若徇私，如何服众？” “朕若驳了阿瓦郡王面子，南疆与大唐以后势必会有间隙。” “你让朕如何选？” 李世民怒极反笑。 “我，我……” 李道明瘫坐地上，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愚蠢。 而对于叶尘的话，他依旧没有听进去，怨毒地看向一旁的张玄素，如果张玄素不告状，就不会有这些事。 李世民再度被气笑了：“你还有脸恨张玄素，若非张玄素反应快，及时阻止你说下去，方才避免这次外交事故，你现在已经是死罪了。” “张玄素没在朝堂上说，已经给你、朕和阿瓦郡王都留了余地。” “想让张玄素包庇你？张玄素是朕的臣子，不是你的。” 李道明瘫坐地上，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叶尘已经给他指出生路，他却依旧没放在心上，自以为是，只想着逃避，不敢担当。 就在这时，李桐客回来。 “楚国公怎么说？”李世民问道。 “楚国公只说了四个字，无可救药。”李桐客道。 “朕和楚国公都瞎了眼啊，让兀玛嫁这么个货色，请太上皇和卫国公来，把兀玛郡主和楚国公也请来。” 李世民懊恼地摇摇头，着实被气坏了。 阿瓦郡王也对李道明失望透顶，同时也心疼女儿。 很快，四人来了。 李世民把事情说了一遍，感慨道：“朕识人不明，愧对阿瓦郡王，愧对兀玛郡主啊。” 然后话锋一转：“兀玛，跟他和离吧，他配不上你，这次朕一定给你好好选一个。” 兀玛懵了，看看父亲，又看看叶尘，其实李道明对她还是挺好的。 旁边，李靖心生不好的预感，这关他什么事啊，喊他来干什么，难道看上他儿子了？ “我不，我不要和离……” 李道明发疯似的红着眼嘶吼，他知道，兀玛是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与兀玛和离，他就完蛋了。 “哼，你自己犯的错，还要兀玛陪你一起受罪？” “你真是自私而又愚蠢，和不和离由不得你，这个脸，朕来丢。” “李桐客，前往淮阳王府收回赐婚圣旨。” 李世民暴怒的冷哼，亲笔写下和离书扔给李道明：“丧偶一样可以改嫁。” 李道明脸色大变，这是在警告他，不签就死。 为了活命，李道明没有丝毫犹豫地签下和离书。 兀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大唐似乎也没有那么美好，她的婚姻，自己完全没有做主权力。 自己对于李道明，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前面说着不和离，后脚就变了，自己似乎不过是一个工具。 如果重来一次，她绝不会再来大唐。 第四百四十八章 再选一次，绝不来大唐 “陛下，可以饶他一命吗？” 最终，兀玛还是保存一丝情份。 “好。”李世民惭愧地点点头。 兀玛也在和离书上签了字。 “你个混蛋，我已经给你指明活路，你为什么不听，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愚蠢的废物，非要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叶尘暴怒地对着李道明拳打脚踢，本来还可以补救，可这蠢货非自作聪明，听不进去半点人话。 发泄完，叶尘红着眼愧疚地看向兀玛：“如果重来一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带你来大唐，对不起。” “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不会再来大唐，但我还是会认你做哥哥。”兀玛苦涩一笑。 叶尘没有对不起她，在楚国公府的日子，她很开心。 “都是朕的错，朕识人不明，不该赐婚啊。”李世民格外愧疚，如果他不赐这份婚，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 李道明平时看着挺聪明，学识也不错，为人孝顺，谁能想到如此不堪大用，蠢到如此程度。 “是朕对不起你，事已至此，朕只能尽可能地补偿你，你可愿做朕的妹妹？”李世民道。 李渊瞬间会意：“丫头，让朕做你的义父吧，以后朕和陛下还有楚国公、阿瓦郡王护着你，没人能欺负你。” 兀玛一愣，不知所措地看向父亲。 阿瓦郡王点点头，本来他心里有气的，女儿的婚姻就这么结束了，二婚终究是不好听。 但陛下和太上皇如此诚意，陛下一再道歉，他哪还有气。 “我，我愿意，拜见义父，拜见兄长。”兀玛盈盈行礼。 “好孩子。”李渊慈祥地扶起兀玛。 然后看向李靖：“药师啊，你家二小子李德奖长得不错，与兀玛年纪也差不多，以后让他多去大安宫。” “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是。”李靖躬身行礼，果然是惦记上他儿子了，太上皇最后一句话他拒绝不了啊。 要是算旧账，他功劳再大，也得死。 陛下偏偏选中他，何尝不是要免去他的后顾之忧，以后可以安心为大唐效力。 他知道陛下忌惮他，陛下太了解他了，知他始终惶恐不安。 这份心意，他也拒绝不了。 旁边，叶尘回忆起看过的史书，史书对于李靖次子李德奖的记录不多，不过评价不错，为人豪情有侠气，得善终。 这次必须严格把关，不能再错了。 李世民当场写下三封圣旨。 第一封，削夺李道明淮阳郡王爵位，重归李道玄一脉，由其母选子过继李道玄膝下，继承爵位。 李道明贬为庶民，发配淮阳，永世不得入长安。 李世民直接在圣旨中名言李道明配不上兀玛，圣谕和离。 李世民赐的婚，如今又逼人家和离，闹了天大的笑话。 但也是在说，一切的错都是他李世民的错，不关兀玛的事。 一个皇帝，做到这份上，也算仁至义尽。 第二封圣旨，册封兀玛为南宁公主，赐公主府，赐食邑，正常公主有的全都有。 第三封圣旨，赐婚房陵公主和镇南军大将军兀力满。 房陵公主，李渊女儿，与九江公主同岁，今年也才十二三岁。 李渊也没反对，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而且加强与南疆的关系，很有必要，嫁公主联姻是必然。 阿瓦郡王也满意了。 “张英，送李道明回淮阳王府，顺便把南宁公主的嫁妆搬去大安宫。” 李世民真的恨不得弄死李道明，蠢得让人作呕，简直把李唐宗室的脸都丢尽了。 李渊带着兀玛去了大安宫。 叶尘和阿瓦郡王也跟着去了。 李靖回卫国公府去。 最绝的是李道明回家后还哭诉，求他娘去求情呢。 “老夫人，南宁公主求情，陛下已经饶李道明性命，只是贬为庶民，没说不让你接济他，他可以做个富家翁。” “淮阳郡王爵位保留，陛下让您做主过继谁继承爵位，皇恩浩荡，切莫再让陛下为难。” 张英好心提醒，闹得太难看，对谁都不好。 “多谢大人提醒。”老夫人点点头，看向李道明道：“你去淮阳吧，我会给你安排婚事，尽快生个儿子过继给你大哥。” “你若再不思悔改，休怪我与你断绝关系，兀玛多好的孩子，你怎就这么不争气。” 皇帝确实给他们家留了情面，只是他们家的脸都被丢光了。 大安宫，帮兀玛安置后，阿瓦郡王实在忍不住悄悄询问叶尘：“太上皇和卫国公有什么恩怨啊？” “两人前隋同僚，同在太原为官，太上皇起兵时，卫国公选择前往当时的京师洛阳告发，后来陛下爱惜卫国公之才，一再求情，太上皇才没杀卫国公。”叶尘给解释了一下。 与此同时，卫国公府，李靖把次子李德奖和夫人红拂女叫来，说了宫里发生的事。 “啊？我？”李德奖傻眼了，这也能牵扯到他身上来。 “我不要娶公主，我要做大侠，像罗士约一样游历天下。”李德奖一脸向往。 “做大侠，就你那点武功，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人家罗士约有当大侠的资本，你有什么？大侠是谁都能做的？” 李靖没好气地拿着鞋子追着一顿揍。 选谁当偶像不好，偏偏选罗士约。 最气人的是，他和红拂女都练武天赋极高，长子李德謇天资也不差，偏偏这老二，人聪明，练武资质却平平。 “唉，咱们家能不能世代富贵，就靠这桩婚事了，每次我都选错。” “当初选择告发太上皇谋反，玄武门之变也拒绝帮陛下，若非陛下宽宏，我们家已经灭门了。” “这桩婚事成，我与太上皇恩怨尽消，不用再终日惶恐，这桩婚事代表的是大唐与南疆联姻，就凭这一点，咱们家就能世代富贵。” 李靖叹息道。 “你选错的，为什么要我承担？”李德奖很不服。 “就凭你是我儿子，我已经老了，死就死吧，你想死吗？” “人家南宁公主也没做错什么，人家能保你和你后代无忧，你就偷着乐吧。” “要是陛下放开招驸马，绝对轮不到你，收拾东西，明天你就给我滚去大安宫当值。” 李靖恼火道。 “你就是偏心，带大哥上战场建功立业，对我就各种嫌弃。”李德奖怨气满满。 “你有你大哥的武功吗？老子是怕你死在战场上。” “现在机会来了，娶了南宁公主，你就是驸马都尉，在京安安稳稳当个京官，比你大哥驻军在外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李靖没好气地训道。 第四百四十九章 李靖的军师儿子 第二天，叶尘一大早就去大安宫，这次，他要好好把关。 李德奖被李靖拎到大安宫，一个不服两个不忿的。 “小子，看来你很有意见啊，你莫不是觉得南宁公主配不上你？”李渊不悦地皱眉。 “我都不认识南宁公主，怎么会有意见呢？” “我是对我爹有意见，他自己选错的，让我背锅，还看不起我，我武功差我不能当军师吗？” “纸上谈兵他还谈不过我呢。” 李德奖疯狂用眼神点李靖。 昨晚他不服，跟李靖论兵法，李靖没论过就耍赖，把他揍了一顿。 “兔崽子，老子是怕你死战场上。”李靖咬牙切齿地两脚把李德奖踹趴地上。 “我当军师，又不冲锋陷阵，说我纸上谈兵，又不让我去战场上历练，我说要当大侠，你又说我武功平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想干什么你都不让，我是你儿子，又不是你的提线木偶。” 李德奖趴在地上，怨气满满。 “哈哈，别理你爹，他自己每次都选错，还帮你选呢，以后来大安宫，朕给你做主。” “你爹啊，聪明反被聪明误，心思太重，想得太多，却不明白犹豫便会败北的道理。” 李渊大笑，你李靖也有今天啊，这小子，我喜欢。 “太上皇总结得很精辟啊，卫国公啊，战场上你果决干脆，带着三千人就敢直冲颉利王帐，战场之外却犹犹豫豫。” “你不让儿子做，怎么知道儿子能不能做成呢？” 叶尘竖起大拇指，要不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讨厌你的人呢。 “就是嘛，纸上谈兵你还谈不过我呢，我若为军师，肯定差不了。” “有战时我随军，无战时我在军事学院教书，我要编写属于自己的兵书，青史留名。” 李德奖爬起来，意气风发地说道。 叶尘点点头，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理想，很好。 李靖这样的战神，论兵法没论过，这小子绝对有东西。 “唉，随你吧，以后我不管你了。” 李靖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这就对了嘛，太上皇都跟你和解了，当今陛下胸怀四海，以诚待你，你还藏藏掖掖的，多没劲。”李德奖傲娇道。 “你君子，我小人，行了吧？” 李靖回头瞪了一眼。 “这老头，还说不得。”李德奖撇撇嘴。 “哈哈，骂得好。”李渊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可没骂啊，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不想我太出风头，我大哥四肢发达，但头脑简单，只能做了冲锋陷阵之将。” “而我不一样，我和河间郡王一样，虽然武功不行，但深谙兵法，可为帅。” “我知道他为我好，可我宁愿像烟花一样一瞬灿烂，也不想一辈子藏拙，庸庸碌碌。” 李德奖神采飞扬道。 “呵呵，你这小子还真是一点不谦虚。”李渊一乐。 “我有这么能力为什么要谦虚呢，当初水淹突厥大军的策略，我和他一起想出来的。” “我心坦荡，自无所惧。” 李德奖仰着头，带着少年的赤忱与意气。 “还是年轻啊。”李渊笑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尘。 当初叶尘何尝不是这般意气风发，真诚坦荡，百无禁忌，如今已是多了许多圆滑。 “年轻嘛，就该这般，以后的烦恼以后再说。”叶尘笑笑。 “我也向往江湖的自由，那天我请罗士约带我一起去闯荡江湖，那臭不要脸的竟然骗我。” “我帮他约了钟家小姐，他带着人家私奔了。” “那天你就该跟他比武，狠狠收拾他一顿。” 李德奖洒脱地坐下，也不拘谨。 “呵，罗士约拐跑钟洁还有你的份啊。”叶尘一乐。 这小子也是个人才。 “那天胡国公可没留手，吃了年纪大的亏，我上也就最多打个平手，罗士约那是真天赋异禀。” “我天天在长安游手好闲，他游历江湖，到处切磋讨教武艺，武功天下第一是必然。” 叶尘伸了个懒腰，史书上没有记载罗士约，但罗士约的存在，也算弥补了罗士信的遗憾。 少年将军，勇猛无敌。 也从侧面证明刘黑闼的厉害，大唐名将杀手，好多大唐名将都被刘黑闼击败过。 刘黑闼也就是吃了名字不好听的亏，不然后世绝对一堆粉丝。 “那臭不要脸的，回头遇到，我非骂死他不可。” 李德奖忿忿不平，然后看向一旁坐着的兀玛：“你就是南宁公主吗？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们南疆打仗是怎么打的？” “南疆到处是山，打仗就跟打猎一样，设陷阱，在山中埋伏。”兀玛道。 “嗯，我连猎都没打过，老李不让。”李德奖撇撇嘴。 兀玛一乐，李德奖玩世不恭，嘴上吐槽卫国公，却又夹杂着敬意。 “陛下年少时好打猎，打仗闲暇之余也没少去打猎，当了皇帝之后反倒是沉稳了。”李渊回忆起往昔。 在唐国公府时，二郎时不时整点山珍野味回去给他下酒。 “拉倒吧，他那是被魏征喷的，没少提秋猎的事，每次都被魏征骂劳民伤财，为自己私欲而让百姓不安，非明君所为。” 叶尘吐槽。 长安数朝京师，人口多，许多山都被砍秃了，野兽少得可怜。 要打猎，得去很远的地方。 “魏征骂得好啊，就该狠狠地骂。” 李渊笑得那个灿烂。 “呵，别人骂你的时候你受不了，别人挨骂你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叶尘吐槽。 “你不也看得挺过瘾吗？”李渊给了个白眼。 “来来来，索性无事，来陪我打麻将。”李渊招呼起来。 “听说你老最近没少约大臣打麻将，赢了不少啊。”叶尘笑道。 李渊这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啊。 “那不孝子不给我修大安宫，我只能自己挣钱修咯。”李渊怨气满满。 那不孝子说好的给他修，结果又是修军事学院，又是修太学、修学宫、修凌烟阁，就是没给他修。 “来来来，今天我和兀玛输的我包，能不能赚到我的钱，就看你的本事了。” 叶尘一乐，现在的李世民比历史上的更贤明，大明宫都没修。 太极宫确实久了，天天修修补补的，李世民也没提过要新修宫殿。 第四百五十章 故人陆续飘零 “不玩了。” 几个小时后，李渊急眼了，输钱是小，一直输，实在没意思。 “太上皇似乎忘了，麻将我发明的啊。”叶尘乐道。 前世他也是个麻将资深爱好者，他牌技好是必然。 兀玛属于新手保护期，手气简直了。 而最让他惊讶的是李德奖，这小子一开始都不会，几把后竟然算牌算得飞起，智商简直了。 要不李靖论兵没论过呢，智商爆表啊。 历史上，李德奖默默无闻，恐怕是李靖为了自保，害怕遭忌，一直让李德奖藏拙。 “哈哈，承让承让，走着，十里香酒楼，我请客。” 李德奖笑得神采飞扬，他赢得最多，血赚太上皇两千两。 “哈哈，不吃白不吃，走，通化坊十里香酒楼的羊肉火锅是一绝啊，大冷天的吃上一顿羊肉火锅，舒坦。” 叶尘笑道。 对于李德奖的性格，他倒是挺喜欢的，不过这次他想让兀玛来选择，让两人多相处相处看看。 来到通化坊十里香酒楼，正值饭点，人满为患，都没空位。 不过不少官员在此用餐，看到李渊来，赶忙行礼，酒楼掌柜和伙计吓得不知所措。 “不用紧张，朕闻这里的羊肉火锅是一绝，来尝尝看。”李渊和蔼地摆摆手。 在场官员赶忙挤挤，腾出来一桌。 “萧瑀、王珪过来坐，有人请客，别客气。” 李渊把两位武德老臣喊过来。 “陛下，今早洛州传来消息，赞国公走了，陛下下令停朝三日哀悼，追赠右卫大将军，并州大都督，谥号景。”萧瑀道。 赞国公窦轨，李渊小舅子，李世民亲舅舅，武德老臣，之前因为跟着裴寂鼓捣李渊复位，被李世民贬出长安，任洛州都督。 “唉，故人陆续飘零。” 李渊一下子心情沉重起来。 窦轨一走，窦家没落了啊。 这几年，窦琮、窦抗、窦威相继离世，如今窦轨也走了，窦家能拿得出手的只剩下窦诞。 “陛下怎么安排的？”李渊问道。 “由赞国公之子窦奉节继承爵位，守孝结束后，入长安任职。” “莘国公窦诞，入朝拜为宗正卿。” 萧瑀道。 李渊点点头，这不孝子总算还记得窦家是母家啊。 窦家一直以来都支持大郎，与二郎感情不算深。 “同安公主驸马，云紫金光禄大夫王裕，昨日突发恶疾，一病不起，太医诊断得了肺疾，恐无力回天。” 萧瑀继续汇报。 同安公主，李渊妹妹，李世民姑姑。 “嗯？前几日王裕不是还好好的吗？”叶尘诧异。 “唉，这病呐，谁说得清，说来就来，加之王大人也六十多岁了。”王珪道。 同出自太原王氏，而且他比王裕年纪还大点，心中难免戚戚。 李渊更是心情沉重，小舅子走了，妹夫也要走了。 这顿饭吃得并不开心。 “陪我去看看王裕吧，算给我一个面子。” 出了十里香，李渊看向叶尘。 叶尘当然知道李渊是想让他出手看看能不能救王裕。 “先去楚国公府吧，我拿药。”叶尘道。 来到楚国公府，叶尘拿上医药箱和青霉素。 来到王裕府上。 “兄长。” 同安公主哭得眼睛通红。 “舅舅，我爹正说着要见您。” 王裕之子王仁表哭着跪在地上。 “好孩子，快起来，我带楚国公来，或许还有救。”李渊把王仁表扶起来。 “楚国公，我知你与家夫曾有旧怨，而今人命关天，还请楚国公暂放下私怨，王家感激不尽。” 同安公主行礼道。 “肺疾乃重病，我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救，我也没把握。”叶尘摇摇头。 “明白，楚国公愿尽力，王家已是感激不尽。”同安公主再度行了个礼。 “你们都别进去，肺疾会传染的。”叶尘叮嘱一声，戴上口罩进去。 床上，前几日还精神不错的王裕，此刻已经快奄奄一息了。 “没想到你会来，楚国公度量，我不及也。”王裕不停咳嗽。 虽然他们和解了，但毕竟之前闹得很不愉快，他都不好意思请叶尘来看病。 “和解了就是和解了，要放之前，我肯定不来。” 叶尘说着，抓过王裕的手把脉，感染性肺炎，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这病说是绝症也不为过。 “我有一药，能治这病，但到底能不能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去年冬天，牢中死刑犯感染肺疾，我用了这种药实验，十个有八个活下来。” 叶尘道。 “不管如何，王家都感激不尽。” 王裕眸中重新燃起希望，八成的几率已经很高了，他不信他会那么倒霉。 叶尘拿出青霉素和针筒先做皮试，还好，没过敏。 “你运气不错，身体能承受这种药物。” 叶尘把王裕翻了个身，脱人家裤子。 “你干嘛？” 王裕有点慌，这是很辱斯文的事。 “这种药不能口服，与胃里胃酸不融，得从臀部注射，反正你忍着点，会很疼，不过很快就会结束。” 叶尘说着，已经把人家裤子脱了，那粗大的针管，看着就吓人。 下一秒，王裕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外面的人都吓了一跳，紧张起来。 注射完，王裕一身的汗。 叶尘从医药箱里拿出笔墨纸砚，写下一个口服药方。 “祝你好运。” 叶尘说了一句，背着医药箱出去。 “这是药方，一日三次，明天我会再来，如果有所好转，那就还有得救。”叶尘把药方递给王仁表。 “多谢楚国公。” 王仁表深深行了一礼，赶忙跑去抓药。 李渊想进去看看，被叶尘拦住：“会传染的，你也一把年纪了，若真没救再说吧。” 同安公主也劝。 李渊留下来宽慰妹妹，叶尘带着兀玛和李德奖离开。 “我向陛下推荐你入军事学院如何？军事学院里收藏有非常多兵书。”叶尘道。 “那当然好啊，我早就想去军事学院看看了，我爹非不让。”李德奖大喜。 说着，正好遇到被驱离出长安的李道明，李道明再不负之前的意气风发，眼神透着落寞和懊悔。 什么都没说，对着叶尘他们这边行了一礼，头也不回地离去。 “唉，把过去忘掉，就当重新开始吧，这辈子，哥定护你一世安好。” 叶尘愧疚地拍拍兀玛的手臂。 “嗯。” 兀玛点点头，她后悔来大唐，但并不后悔认识叶尘，叶尘一直对她很好，带给她很多欢乐。 如果重来一次，她宁愿一直在阿瓦部做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土丫头。 第四百五十一章 青霉素引起的轰动 第二天下午，叶尘再去王府。 这时候的人们没用过抗生素，没有耐药性，抗生素的效果极佳。 王裕运气不错，病情好转非常多，虽然依旧在咳嗽，还发着低烧，但已经能吃能喝。 “你那什么药啊，效果相当好，看来我的运气不错，还能多活几年。” 王裕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对叶尘那叫一个热情。 “这药贵着呢，提炼非常复杂，我手里也不多。” “恢复得不错，再来一针应该就能好全。” 叶尘拿出针筒，王裕吓得一抖，昨天那一针都给他干出心理阴影了。 很快，杀猪般的惨叫声再度响起。 “疼都是次要的，太吓人了。” 王裕一头大汗，大口大口喘气。 “这就是工艺的重要性了，如果大唐的工艺再先进一些，针管就能造得更细，就没这么吓人了。” “让人用热帕给你敷一敷打针的地方吧，青了。” 叶尘道。 一是针管太粗，二是青霉素提炼得没那么干净，杂质会留在注射的地方，一打青一大片。 “好，好，此恩王家永世不忘。” 王裕那叫一个听话。 这是救命之恩呐，不是付钱就能还清的。 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钱是最无价值的东西。 叶尘也没拒绝，人情这东西，贵着呢，不要白不要。 三天后的朝会，当百官看到王裕竟然神采奕奕地来上朝，都震惊不已。 “王大人，前几天不是说您染了肺疾，太医都束手无策，您这是……” 不少官员围过来打听。 “前几天我确实不行了，得亏楚国公光风霁月，不计前嫌出手相救，三天时间我就从奄奄一息康复了。” “楚国公治病的手段极其神奇，那药水透明的，跟谁一样，用银制作的针管从臀部的肉里注射进体内。” “你们是不知道，那针管很粗，疼都是次要的，太吓人了，不过药效是真的好。” 王裕神采飞扬地描述，大肆夸赞叶尘。 百官听得震惊不已，连肺疾都能治好，楚国公的医术简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不行，必须与楚国公交好，以后万一病重，至少有一份希望。 巳时，叶尘晃悠着来上朝，感觉怪怪的，百官看他的眼神，带着狂热，就好像他是个绝色大美人似的。 “你们吃错药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叶尘极度不自在，身上都泛起鸡皮疙瘩。 “王大人得了肺疾，你三天就治好，大家能不能长寿就看你了，可不得供着你吗？”李世民笑道。 百官现在都想和叶尘交好，他岂会看不出来，但这是人之常情，他自己也这么想的。 “听说你给王大人治病的手段非常神奇，来，给大家说说。”李世民也非常好奇。 “晋朝名医葛洪，著有医书《肘后备急方》，其中记载提取青蒿汁液可治疟疾，我便想着陈皮能止咳，从陈皮中提取汁液会如何呢。” “于是让鄠县百姓种植橘子做实验，大量橘子堆在一起发霉了，我突发奇想提炼橘子皮上的青霉。” “结果发现这玩意能治疗炎症，所谓炎症你们可以理解成伤口红肿，肺疾就是肺部病变红肿，引发身体发热，身体代谢失衡，不及时治疗，肺部化脓而死。” “身体发烧，大部分原因就是身体某一处发炎……” 叶尘早就想好了借口，侃侃而谈。 “竟然是霉提取的，简直难以想象，晋朝总算干了件利后世的事。” “也就是说，只要发炎，发烧，这青霉素就能治了，如此，若是推广开，岂不是能让非常多生病之人得以保住性命。” “从橘子皮上青霉提炼出来的，成本应该不高吧。” 李世民道。 这事要是成了，不知能救多少人的命。 “理论上是这样的，成本虽然不高，但提炼非常复杂，袁天罡正在鄠县尝试改进提炼之法。” “此外，去年冬天，我用牢里死刑犯做实验，发现有一部分人的体质，与青霉素相克，注射立马就死。” “我在想，是否可以提炼别的霉素，让不适合注射青霉素的人注射。” “还有储存也困难，我是放在冰窖里储存的，用时再回温，想要推广开，任重而道远呐。” “陛下可让太医前往鄠县跟袁天罡学习提炼之法，再研究实验别的霉素，不做永远推广不开，总要试试。” 叶尘道。 百官震惊，如此救命神药，叶尘就这么公开了。 “守住此方，足以让你家世代不愁，你真要让太医去学？”李世民都震惊。 “一人技短，二人技长，敝帚自珍，何以进步？” “我也是个大夫，所谓医者仁心，前有华佗、张仲景、葛洪等先贤著医书造福后世，没有他们，我又如何习得医术，怎敢私藏？” 叶尘坦然一笑，这本就不属于他，能用后世技艺造福先辈，是一种荣幸，怎能，怎敢藏私。 “楚国公大义。” 百官齐齐执手行礼。 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从一开始讨厌、不爽叶尘，到现在皆心存敬意的原因。 哪怕之前山东士族跟叶尘斗得冒火星子，也从未诋毁过叶尘的人品。 因为叶尘真的心怀苍生。 他们做不到叶尘这般大义无私，但并不妨碍他们敬佩这样的人。 “好，说得好，医者仁心，历代先贤又如何不让人敬佩呢。” “把原本的长安太学进行改建，设医宫，供奉这些先贤，收录天下医书，让天下医师前往医宫交流学习，促进医术发展。” “诸卿以为如何？” 李世民被触动，也要在这方面为天下尽一份力。 “陛下圣明。” 魏征起身行礼，声音贼大。 “陛下圣明。” 百官纷纷行礼，然后无语地看了一眼魏征，你激动个毛啊，就显你呗，一天天真的是。 “好，那就这么定下，明天学宫与太学修建完毕，立马改建医宫。” “吏部昭告天下，凡献医书者重赏，医书珍贵者封爵，世代承袭，天下共敬之。” 李世民大手一挥。 “陛下圣明。” 魏征再高呼。 “你激动个毛啊，吓我一跳。” 旁边的尉迟敬德差点没忍住踹魏征。 “哈哈，魏大人一心希望陛下能做一个完美的圣君，古来也只有陛下能做到。” “陛下就像是一块玉石，魏大人便如同一个琢玉师，陛下每做出一件明举，这块玉便更完美一分，魏大人怎能不激动呢。” “一个一心扑在陛下身上，屡屡冒犯陛下，悍不畏死阻止陛下走歧路，赤胆忠心的臣子，又怎能不让人敬佩呢。” 叶尘笑道。 “知我者，楚国公也。” 魏征会心一笑。 百官当没听见，魏征没少弹劾他们，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认可魏征，不可能的，要不是陛下护着，他们早把魏征弄死了。 “哼，天天顶撞朕，你早晚死朕手上。”李世民傲娇地哼了一声，他是不会惯着魏征的，他要魏征一直如此。 “那么，臣又要顶撞陛下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李世民的眼见与魄力 “喔，你说说朕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李世民没好气道。 “陛下为避讳‘李’字，显李唐皇室之尊，禁止百姓食用鲤鱼，比举不妥，有没有显皇室之尊，臣不知道，但扰乱百姓生活，显得小气倒是真。” “昨日太子自蓝田县传来奏折，言黄河多鲤鱼，渔夫打下来却要扔掉，以至收获浅浅，生活多艰。” 魏征道。 “那是我下的令吗？朕继位之时，没让避讳‘世民’二字，只是不让连着用，李绩自去‘世’字，是他自己的选择。” 李世民满头黑线，禁食鲤鱼那是太上皇下的令，关他屁事。 “陛下心怀百姓，这一政策严重影响百姓生活，连太子都觉得不妥，陛下是否该请太上皇撤销这一政策呢？”魏征追问。 “既然是太子提出的，让太子去找太上皇谈。” 李世民甩锅，质疑父亲的政策，又得被喷，他可不想触这霉头。 隔代亲，太子去说，那一切好说。 “是。” 魏征也没强求。 “张玄素，你详细说说安南那边的情况，土地是否都高产？”李世民看过去。 百官也挺关心这个问题的。 “是，那边各国都能一年两熟，只不过那边的田地并不多，和岭南一样，大部分地区瘴气密布，无法生存。”张玄素道。 百官顿时失望，安南顿时不香了。 “还是人口少了，水利不行，多死水，多沼泽，加上那边湿热，自然滋生瘴气。” “八百里云梦泽，春秋战国时期也是泥沼之地，无法生存，经先贤改造而成鱼米之乡。” “事在人为，安南未尝不能变成鱼米之乡。” 叶尘道。 “有道理，所以安南人干什么吃的，就不想着改造吗？”李世民提出疑问。 岭南在先秦时期，属于蛮荒之地，作为犯人流放之地。 经过流放之人一代代的改造，岭南很多地方，已经可以正常生存。 “那边的贵族为了稳固统治，疯狂推广佛教文化，那边的人跟中邪了似的，不贪不争，说贪嗔痴是毒。” “加之瘴气的影响，皆不长命，人口少，粮食又一年两熟，够食，自不想着改造环境。” 张玄素道。 “看来大唐打压佛教是正确的，人没了贪嗔痴，还是人吗？此乃在泯灭人性。” “没有竞争，没有理想，如何进步？” “弱肉强食才是硬道理，佛教教义固然有助于统治，然失去进取心，便只能挨他国的打。” “汉朝为什么到覆灭依旧强大，因为有民族自豪感，自己家怎么争那是家事，外邦敢伸手试试。” “所以，民族自豪感比什么教都管用，都重要，比如大唐，足够强大，百姓过得好，自然会滋生自豪感，自愿维护大唐。” 叶尘道。 “嗯，楚国公说得有道理，民族自豪感，百姓以国家为信仰，何须信仰虚无缥缈的佛。” “自己家怎么斗都是家事，但绝不能被外邦给欺负咯，我李唐丢不起这个人。” “那么，交趾、日南二郡，是否要灭佛？” 李世民道。 “恐怕不行，那边的人信佛已经深入骨髓，强行灭佛必反。” “臣有一谏议，不如修改佛教教义，变成适合华夏的佛教，比如把求佛庇护，改成佛让信徒自强不息。” “忠孝礼仪改为佛教核心，做到这些，自得佛祖庇护，逝后得入西天成佛，永享极乐。” “佛祖慈悲，怜悯众生，不需众生供奉，需要的是诚心。” 张玄素道。 百官眼皮一跳，这货胆子这么大的吗？篡改人家教义。 “我觉得可以试试，西域、西原都信佛，与其强行灭佛，不如让他们信仰大唐的佛，行政教合一之策，会更方便管理得多。” 叶尘也是个百无禁忌的货啊。 “嗯，试试吧，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这样，就照《西游记》里编的那样，大唐的为大乘佛法，天竺的为小乘佛法，让法华寺的僧人创法。” 李世民心动了，政教合一进行管理，比霸道灭佛有效太多了。 不用杀戮而达到目的，才是上上之策。 “还有一件事，安南各国见识了大唐的繁华，想与大唐通商，派人来学习大唐文化。”张玄素继续禀报。 “哈哈，准了，那边的人能一直存在，文化也有可取之处，互相交流，也能促进大唐文化发展。” “闭关锁国，夜郎自大，一家之言，永远无法进步。” 李世民爽朗道。 叶尘非常赞同，李世民到底是李世民，眼界和魄力比满清强太多了。 层次不一样，满清奴民，李世民想的则是发展。 “高句丽那些刁民，还沉浸在他们强大，高贵的幻想中，不服管教，聚众造反，今年至此，已处斩四千多人。” “高大人说，这么杀下去也不是办法，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柴绍举起笏板询问。 “真是一个让人厌恶的民族，愚昧无知，夜郎自大，留他们性命已是仁德，却不思感恩。” “让高士廉杀，不用顾忌，既然想死，那就成全，杀光也不足惜。” “加大生育补贴，明年受灾地区免税，其他地方减税一成，普天同庆，共祝明年风调雨顺。” “高句丽族死光了，正好迁汉人过去。” 李世民一点不惯着。 叶尘当然也赞同了，不愧是棒子祖先，一样欠揍。 棒子都被白头鹰整成什么样了，却忠心地跪舔。 说明这个种族骨子里就是畏威不畏德，就得当奴隶整。 百官也没反驳，高句丽这个种族就是欠打，根本不值得仁德相待。 在那边推行王化的，好几个被残害，无法被王化改造，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 其他地方，如吐谷浑族、突厥族等，挨打就立正，都挺消停的，就他娘的高句丽族蹦跶。 “当初楚国公那计还是不够毒，就该拖着不停战，全给拖死。”崔义玄格外气愤。 “就是。” 在那边死了家族之人的官员，纷纷附和。 “我的错，我的错。” 叶尘乐了，大唐的文官，比后来宋、元、明、清那些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文官可强太多了。 人家真干实事，而且一点不怂。 主要李世民也平衡得好，没有重武轻文，也没有重文轻武。 第四百五十三章 毁掉一个太子太容易 退朝之后，魏征去大安宫拜访李渊，邀请李渊去蓝田县走走。 而叶尘被王裕请到府上做客。 叶尘再一次见识了世家的底蕴，人家真要吃起来，李世民的御膳都显得上不了台面。 龙凤合鸣、麒麟卵、鹏游碧霄…… 一道道菜，名字吉祥，一眼看去，精美绝伦，且色香味俱全，仿佛在散发着光芒。 谁说古人吃的不行的，那只是普通人吃得不行，真正的美食，平时根本见不到。 这一刻，王裕骂他乡巴佬，他都绝不反驳。 就说那麒麟卵，用即将要出生的鹿胎所做，取牛心、虎骨、十年快成精的老公鸡，加之燕窝、雪蛤、百年人参熬制汤底。 再用鹅、鸡、鸭、鹰、雕等百禽之蛋，取蛋黄注入鹿胎中。 具体怎么做的，不知道。 反正那蛋黄晶莹剔透，跟果冻似的，幼鹿以奔腾的姿势位于蛋黄中心。 看起来有种美轮美奂不真实的感觉。 反正麒麟卵要是不长这样，肯定是麒麟的问题。 叶尘尝了一口，鲜香四溢，唇齿留香，那种香，难以形容，直击灵魂。 “是我没见识了，这么一桌作价几何？” 叶尘这一刻都感觉虚了，贵族到底是贵族啊。 他以为自己已经踏进天宫，其实一直在天宫外，只能看到人家给他看的。 “这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金钱买不到，这是太原王氏招待贵客的最高礼仪，只有主脉能做出来。” “我和王珪都不是王氏主脉，付出极大代价换来的，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吃。” 王裕笑道。 “你和王珪都不是主脉？我挺好奇那谁出自主脉？” 叶尘再一次震惊，朝中出自太原王氏的官员就有二三十位，其中以王珪和王裕官职最高。 “不可说，主脉看似没落，实则掌握着决定权，人家说我们是太原王氏之人，我们才是。” “出身决定着太多事，如苏定方，出自武功苏氏，因没落，早已被踢出族谱，如今才重入族谱。” “一入族谱，立马许多人争相送女联姻，不入族谱，他就是个暴发户，不会有人跟他进行深度联姻，过个一两代必定没落。” “在官场啊，人脉资源，利益捆绑比什么都重要，比如王谏客，他要不膨胀，把所有人都得罪，琅琊王氏完不了。” “当然，楚国公完全没这方面的忧虑，就凭你出神入化的医术，没有人会不想和你结交。” 王裕笑着说道。 叶尘了然地点点头，这个主脉就如同幕后黑手，隐藏在背后，各个分支因为主脉这个枢纽，才是一家人。 主脉能调动的资源是极其恐怖的，主脉在，这个家族就完不了。 如果把一个家族比喻成一个利益团体，那主脉便是那个核心枢纽。 因为有这个枢纽，家族才是家族，才能长盛不衰。 “比如当今皇室，并非陇西李氏主脉，祖上李虎，西魏八柱国之一，属于从底层突然崛起，通过与五胡联姻，共同创立关陇集团。” “往上追溯，只能查到皇室祖先属于陇西李氏和赵郡李氏联姻，早已被除名，到底属于哪一家，谁都不知道。” “有血缘关系，但不多，李唐的根基在关陇这边，需要借助陇西李氏的力量，所以说是陇西李氏。” “有利可图，陇西李氏当然默认，当初太上皇没杀李靖，不仅仅是因为陛下求情，更因为李靖才是真正的陇西李氏，怕得罪陇西李氏。” “若非如此，李靖绝不可能活。” 王裕给叶尘说起了士族才知道的秘密。 叶尘点点头，要不李渊硬认老子李耳为祖宗呢。 人家赵郡李氏是战国名将李牧之后，陇西李氏是汉朝飞将军李广之后。 起兵之初，李渊硬认祖宗，攀附士族。 成功登基一统天下后，怕被打脸，加之觉得高贵起来了，不用再攀附陇西李氏，又认老子李耳为祖。 有点小丑，现在整得很尴尬。 要不现在没人敢提这事呢。 “不说这个，楚国公觉得我儿子怎么样，我这身体啊，躲过这一劫，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王裕道。 “就见过两次，不好说，以王大人的能力，加之同安公主的身份，还愁铺不好路吗？” 叶尘摇摇头，史书记载，王仁表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出格表现，但也没犯错，辈分高，也算位高权重，善终。 王裕侄子王仁祐厉害，高宗朝曾做过中书令。 “这天下啊，阶级存在是必然，大势如此，没人能改变，有人仇视世家大族，不过是因为他们自己不是世家大族。” “底层爬上来的人，他们会更贪婪，更无底线，虽然是贬低，但这是事实，能保持初心做清官的，太少太少。” “楚国公之前想灭掉世家大族，在我看来是亡国之策，治国之道，重在平衡。” 王裕谈起理念。 “我知道，之前是我年轻了，所以我提议建学宫，多提拔寒门士子制衡士族，陛下也是这么想的。” “削弱士族，这是稳固皇权的必然，而我也能分到蛋糕，建立叶氏，有底蕴才能做想做的事。” “以前我觉得我很能耐，后来发现当今陛下才是真正的可怕。”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摊开说也没什么问题。 “是啊，当今陛下才是真可怕，武功、权谋皆是顶级，想做什么，一定能做到，游刃有余。” “远比隋文帝还可怕，对着干只有死路一条，你把宝压在太子身上，雄略之君的太子可不好做呐。” “当今陛下年轻，太子太优秀，会威胁到陛下，陛下会猜忌太子等不及，到时候你怎么选？” 王裕提醒。 “要毁掉一个太子太容易了，只需大臣们明面上支持太子，自会引发陛下猜忌。” “实则暗中诸臣支持其他皇子，太子一倒，推动支持的皇子争储，这种从龙之功才是最重的。” “现在陛下年轻，争也没用，等陛下上了年纪，皇室之争必会到来。” 王裕压低声音。 “呵呵，我还有退路吗？我有一法可解此局。”叶尘笑着摊摊手。 “喔？何法？”王裕来了兴趣。 “不可说，不可说。”叶尘神秘一笑。 “哈哈，我很期待，以后楚国公有用得到王某的，尽管开口。”王裕也没追问。 叶尘有法破局，那就不一样了，以太子对叶尘的感情，只要太子成功继位，叶尘家族至少能辉煌数朝。 看来得考虑继续苟着，别贸然参与储君之争。 “行，我不会客气的。”叶尘笑道。 第四百五十四章 卑微的西域二十四国 一桌子仿佛不属于人间的仙食，王裕自己都不舍得浪费。 整这么一桌，代价太昂贵，王裕都来不起第二次。 叶尘离开时，仍然回味无穷。 这一桌子，李世民绝对都没吃过。 这才是真正的享受啊。 别的不说，就说拿百年人参炖汤底，皇帝也霍霍不起啊。 就这么吃一顿，叶尘都感觉元气大增，这天晚上，小月遭老罪了。 第二天早上，叶尘难得早起，来到他自己挖的密室中，里面放着很多书籍。 都是系统奖励的，有武功秘籍、医书、史书、各种孤本。 这就是他的底蕴，凭这些东西，他能培养出来许多人才。 他现在最缺的其实是子孙后代。 五天后，李渊和魏征从蓝田县回来，李渊颁布圣旨，解除禁食鲤鱼的禁令，特意标注是当今太子仁德，见渔夫多艰，故而提议。 先是太子谏议犯人劳改时也有工钱拿，后又谏议取消禁食鲤鱼的禁令。 一时间，太子在民间有了很高的声望，觉得太子一定是为仁君。 当今陛下雄才大略，治国有方，太子贤明仁德，生在大唐是件幸运的事。 而要建医宫的圣旨下达，再一次引发轰动，促进医术发展，以后生病，恢复的概率提升，这与百姓的利益息息相关，百姓当然支持了。 茶余饭后，无不在夸赞当今陛下圣明。 让他们吃饱，大量的羊毛、棉花，加之苞谷杆和棒能生火，冬天比以前好过太多了。 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盗匪越来越少，生活安定。 如今又发展医学，为他们的健康着想。 都不敢想以后大唐会变得多么美好，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甚至有人在议论，要是皇帝都像当今陛下这么圣明，那该多好。 紧接着，明年减免赋税的圣旨一出，再次引起轰动。 各国使臣都被皇帝在民间的民望震撼。 相比于大唐的繁华，最让他们震惊的是大唐的安定和包容。 小孩子们胖乎乎的，无忧无虑地在大街小巷嬉戏玩耍，大人也不担心。 这在他们国家，孩子早丢了。 另外，大唐百姓对他们很友善，没有排斥，没有欺负他们。 这让他们感觉在大唐比在自己国家还安全。 腊月二十八，百官放假。 李世民约叶尘、房玄龄等心腹聚餐喝酒。 众人笑谈过去，畅聊未来，这一刻没有君臣之分，就是朋友。 独属于李世民的魅力，把臣子当朋友，时常聚餐谈笑，除了李世民，再没别的皇帝能做到如此。 傍晚离开皇宫，出朱雀门时却见长孙皇后等在门口。 “你这是？” 叶尘过去询问。 “我等承乾回来。”长孙皇后温柔一笑。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驶来，李承乾从马车上下来。 “娘。” 李承乾开心地飞奔向长孙皇后。 “小心点。” 长孙皇后温柔地提醒，眼神宠溺而又骄傲极了。 她知道承乾做了两件为国为民的大好事，这是她的孩子，也是合格的大唐太子。 叶尘等人相视一笑，默默离开，没有打扰人家母子团聚。 长孙皇后是一位极好的皇后，更是一位极好的母亲。 历史上，如果长孙皇后没有早逝，李承乾绝对不会走向极端。 第二天，腊月二十九，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又开始了。 武士彟还在青海道那边做军火贸易呢，民部侍郎李守素主持的拍卖。 叶婉儿一看到李承乾就不要师傅了，一口一个师兄，欢呼着跑过去。 李承乾明显沉稳了许多，不再那么毛躁跳脱，不过对叶婉儿依旧亲昵，两人坐一起，嘴就没停过。 悦儿和武媚很没眼力见地跑过去捣乱。 今年还是在军事学院举办的，依旧举行了军演。 李世民之前让从辽东调了两千死刑犯过来，分别与陌刀军和横刀军对砍。 陌刀军残暴，横刀军追求杀戮速度。 单方面的屠杀，极其血腥。 好几个安南那边的使臣吓吐了，眼神中多了浓浓的敬畏。 最后少将营上场，经过在凉州的磨砺，一个个眼神里真的有杀气。 各国使臣震惊，感觉自己上，干不过这些孩童。 他们在长安已经待了一段时间，感觉大唐人挺温和的啊，没想到大唐如此尚武。 不过好像大唐不尚武，他们也不会聚在这里。 拍卖开始，叶尘也花了五千贯买了三株一百多年份的人参。 这玩意也是底蕴啊，也就现在能买到，毕竟南疆大山里的人参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还是没家族底蕴啊，各大士族不是有人被派去治理交趾、日南二郡吗？人家在那边挖得老开心了。 前几天王裕还送了他两株，说是在日南那边挖的。 除了药材，最受欢迎的就是西域美人，安南各国使臣那叫一个急啊，想要，奈何手里没钱。 这要是带几个回去献给国王，那不得起飞。 有一个反应快的，跟李世民借钱，李世民同意了。 其他国家使臣赶忙效仿，大唐都干成债主了。 “尊贵的天可汗陛下，求大唐庇护我们，在我们国家驻军，我们必年年朝贡，美人任取之。” 拍卖会一结束，西域各国使臣又开始了，齐刷刷跪一地乞求。 安南各国使臣看傻了，这什么情况，怎么还求着驻军呢。 他国军队入驻自己国家，自己国家还有主权吗？ “呵呵，大唐文雅，怎能做此强盗之举？” “再者，大唐庇护你们，势必与西突厥对上，西突厥何其强大，西灭波斯帝国，疆域万万里，军队数十万。” “大唐亦不敢触西突厥锋芒。” 李世民一本正经道。 西域各国使臣满头黑线，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西突厥都被大唐打成什么样了，还你不敢。 求你别文雅了，欺负我们一次行不行？ “陛下，今年秋夏一战，西突厥八万骑兵几乎被大唐打得全军覆没，连大王子都被大唐抓了，大唐怎么可能会惧怕西突厥呢？” “只要大唐愿意驻军，我们各国金、银、铁、铜矿，任大唐取之，并年年进贡。” “是啊，望陛下看在我们一片诚心的份上，施恩德庇护我们吧。” “……” 各国使臣苦苦哀求，他们知道，大唐根本就不怕西突厥，西突厥根本干不过大唐，大唐只是不愿庇护他们。 他们想着应该是诚意不够。 第四百五十五章 魏征一人喷全场 “唉，诸位爱卿怎么看呐？” 李世民把话抛给百官。 “陛下不可，西突厥来冒犯大唐，那是在找死，但如果大唐出兵西突厥，战线太长，补给线太长，国力消耗巨大。” “不错，为西域诸国与西突厥为敌，付出的远大于得到的，护得西域二十四国无恙，自家却元气大伤，实不智也。” “另外，士兵们保卫自己家园，当然英勇奋战，但保卫其他国家，恐无战意。” “……” 百官一个比一个能说。 等你西域诸国被西突厥欺辱得受不了时，唯有向大唐投降一条路，到时候各国一切都是大唐的。 何须你们让呢。 不是大唐不愿，而是你们给得不够多。 “嗯，诸卿说得有道理啊。” 李世民点点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仿佛在说，你们看到了，不是朕不愿意，是大唐百官也不愿意呐。 云南道三王乐呵呵地看着，每年来长安都能看到大戏上演。 大唐会怕西突厥？开玩笑。 在北边与西突厥干仗，还顺手把安南那四个国家给灭了。 不过有一说一，北边这些国家是真强大，动不动就是十几万的大兵团作战。 南边的国家，有个几万军队就顶天了。 多山地，加瘴气，能耕种的地方少，养几万军队便是极限。 而且军队的质量跟大唐一比，惨不忍睹。 大唐年年干仗，军队身经百战，战斗力简直了。 西域各国使臣都快哭了。 李世民才不管，笑着招呼：“来来来，开宴，让我们共迎新的一年。” 让颉利上来跳一段，那是必不可少的。 今年规模大了不少，除了颉利和慕容顺，还有新罗王、百济王、骠国王和林邑王。 大概是觉得叶尘脾气好，颉利怼着叶尘恶心，硬拉着叶尘一起跳。 “喔，耶耶，再过几年，给你组个舞团，你领舞，可以出道了。” 叶尘乐得不行。 “有种你把统叶护可汗弄来。”颉利彻底摆烂。 “统叶护被他哥贺莫咄杀了，过几年铁定给你把贺莫咄弄来，来璇一个。” 叶尘跳得挺开心，给颉利来了个怀中抱妹杀。 “喔，耶耶……” 百官看得哈哈大笑，还是楚国公会玩啊，太涩了。 李世民大笑着鼓掌，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这种事也就叶尘干得出来。 正经的时候比谁都正经，不正经的时候比谁都放飞自我。 有其父必有其女，悦儿也是个社牛，跑过去跟着叶尘一起跳。 “等这丫头长大了，帮她回忆一下，哈哈……”李世民乐道。 今年叶尘没再讲故事，讲了西域诸国使臣也没心情听。 夜色降临，一年一度的放烟花环节开始。 安南各国又又贷款了，抢着买烟花。 第二天，又一年春节来到，叶瑶忙着算账，镖局年前受朝廷雇佣，运输兵器卖给吐蕃，还有押运税收的粮食，倒是没亏本。 武馆赚了几百贯。 十里香酒楼加卖味精，投入的钱已经赚回来，倒赚三千多贯。 加上这几年他的俸禄、赏赐、卖西瓜种子、卖冰、卖香皂的收入，现在家产一共五十万贯，还有五间院落。 今年来拜年的人更多，因为叶尘把王裕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神之一手，没人不想与叶尘交好。 不过怕被陛下猜忌，都没敢久坐。 真正热闹的是大安宫，都变成茶室了，李渊邀请一众官员去大安宫打麻将。 叶尘都被李世民拉着去了。 大安宫里支起十几桌，绝了。 从大年初三打到初十。 李渊狂点李世民，说李世民不给修大安宫，只能自己赚钱修。 李世民被说得受不了，答应修完学宫立马给修大安宫。 李渊绝对故意的，把百官邀请来，疯狂给李世民上眼药，让李世民拒绝不了。 这父子俩，过个年都勾心斗角的。 反正叶尘爽了，赢了八千多贯。 李德奖赢到大家都不跟玩，然后坐旁边看兀玛玩。 两人有说有笑的，相处得很融洽。 年后开朝，李世民又被魏征喷了，就过年在大安宫打麻将的事，去的官员都被魏征弹劾了。 说是带坏社会风气，皇帝和朝廷大员带头赌博，成何体统，百姓皆效仿，秩序崩坏。 叶尘来的时候，魏征正在舌战百官，一人喷全场。 百官和魏征对喷，仅仅只能打个平手。 叶尘见势不妙，掉头就走。 “楚国公，你也在场，何以不劝阻，还跟着胡闹？”魏征怎会放过。 “陛下拉我去的，皇命难违啊。”叶尘一副无辜模样。 李世民眼睛瞪得老大，好一个皇命难违，让我背锅，好，好得很呐。 这混蛋天天坑他。 “啊，陛下，臣要为陛下举荐一大才。” 眼看李世民要急眼了，叶尘赶忙转移话题。 “喔，什么人能让楚国公都称之为大才？” 百官赶忙借坡下驴，纷纷转移话题。 娘的，魏喷子太能喷了，站在道德制高点，他们愣是喷不赢。 “卫国公次子李德奖，智力极高，善兵法，论兵法卫国公都论不过。” “天生的军事家，若好好培养，那就是下一个莱国公啊，在军事方面甚至比莱国公更强。” “李德奖很有志气，要著属于大唐的兵书。” 叶尘道。 “喔，卫国公有此麒麟儿，为何不举荐？怕朕容不下你？” 李世民不悦地看向李靖。 “陛下，犬子虽聪慧，然顽劣，臣怕他惹出事端来。” 李靖很苦涩，任何人放在他的位置上，都得怕啊。 “顽劣不可怕，好好调教调教便是，从今天开始，让李德入军事学院深造。” “要著出属于大唐的兵书，如此志向，朕怎能不成全？” “朕求贤若渴，诸卿当积极举荐，切莫藏拙。” 李世民朗声道。 他固然忌惮李靖，但还没到容不下李靖的地步。 大唐不是只有李靖一个名将，他自认不输李靖，加上李孝恭、侯君集、李绩、张士贵、李艺等将领，李靖翻不了天。 况且李靖年纪已经不小了，他在，李靖就得老老实实的，难道他还能活不过李靖？ 要是叶尘知道李世民这么想的，非得吐槽不可，你还真差点没活过李靖。 这事暂毕，魏征又要开喷，就在这时，一兵部官员急匆匆跑进来：“陛下，打起来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各国打成一团，唯大唐岁月静好 “谁和谁打起来了？” 李世民皱眉。 “西突厥啊，贺莫咄和肆叶护可汗打起来了。”兵部官员道。 “你说话就说清楚，现在战况如何？”李世民满头黑线，他还以为大臣之间打起来了呢。 “寒冬时，双方各自拉拢各个部落，西突厥一分为二。” “天气刚回暖，双方在伊犁河开战，贺莫咄大胜，肆叶护可汗懦弱，企图效仿突利称小可汗，向贺莫咄臣服。” “支持者暴怒，攻杀肆叶护可汗，拥立其弟阿史那泥敦上位，称咄陆可汗。” “咄陆可汗重振旗鼓，一面派人与贺莫咄谈判，一面派人到西域诸国强行征兵，扫荡国库征收粮草。” 兵部官员汇报道。 “哈哈，好戏开场了，统叶护的儿子们还在忙着争汗位，大抵斗不过贺莫咄，必然往死压榨西域诸国增强实力。” “且看西域诸国能坚持多久。” 李世民神采飞扬地大笑。 “兵不血刃收复西域，必成一佳话也。” “趁汉末大乱背叛中原，这就是代价。” “……” 百官纷纷拍马屁。 “西原上也打起来了，吐蕃趁寒冬出兵奇袭小羊同，小羊同被重创，吐蕃趁机欲重新收复娘波、达波等部落。” “小羊同向天竺借兵五千，联合大羊同再战吐蕃。” 兵部官员再报。 “喔，天竺也掺和进去，有意思。” “松赞确实不一般，这都能翻盘逆转局面。” “传令青海道密切关注，那边落入下风支援那边。” 李世民悠然地捋着胡须，打吧打吧，越激烈越好，大唐坐收渔利。 “额，还有突利把夷男给打了，大半薛延陀人重新加入突厥族，薛延陀就剩五万人不到。” “夷男暴怒，跑去质问突利，言语过激，激怒突利，突利把夷男暴打一顿，绑来长安，现在就在承天门外。”兵部官员继续汇报。 “让他们进来。” 李世民无语，你打人家干什么，把薛延陀部引到突厥族，当然是他让突利干的。 很快，两人进来，夷男鼻青脸肿的。 “求陛下做主，突利横行霸道，抢薛延陀人口，还重伤臣，突利增加突厥族人口，分明心怀不轨。” 夷男率先告状。 “陛下明鉴，那些人原本就是我部下，陛下贤明仁德，让突厥族越过越好，那些人看到现在突厥族的生活，自愿重回突厥族，臣可没逼迫。” “夷男找臣大放厥词，臣跟他讲理，他讲不过就先动手打的臣，请陛下为臣做主。” 突利也有话说啊。 “你先动的手？”李世民看向夷男。 “臣就是气不过，他欺人太甚，薛延陀共十六万人口，现在剩下五万不到。”夷男红着眼，咬牙切齿。 基本就只剩下原来薛延陀部的，他从金山之西带过来的。 这几年白忙活。 “都是大唐子民，去哪都一样，你先动手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那些子民原本是突利的部下，投靠你，突利也没说什么，现在人家重回家乡，你却不乐意了，这说不过去。” “你先动的手，但挨打的是你，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成这样，互相道个歉，握手言和。” 李世民明摆着偏袒突利。 “可是现在薛延陀部就只剩下五万人不到，如何为大唐驻守北海？” 夷男憋屈啊。 “无妨，西突厥现在忙着内斗，你只需监视好西突厥就好，西突厥打过来，你往南迁徙便是，有大军驻守在金山，足以护薛延陀部周全。” “这样吧，薛延陀部确实受委屈了，税赋降至两成。” 李世民道。 “我……” 夷男还是不服，但见李世民眼神厉了起来，吓得顿时没敢再说，憋屈地和突利握手言和。 “行啦，去太医院治伤吧。”李世民挥挥手。 “是。”夷男憋屈地退下。 “你打他干什么啊？”李世民无语地看向突利。 “他先动手的，我总不能白挨打，这小子头生反骨，我觉得他会反，要不把他杀了。”突利委屈道。 “呵呵，他现在就剩下五万人不到，拿什么反？” “投靠西突厥？西突厥分分钟把他杀了，西突厥现在的内乱就是他引发的。” “没人会要他，他想活就只能乖乖依附大唐。” 李世民自信一笑，夷男的路都被堵死了，别无选择，再憋屈也只能乖乖忍着。 “有多少愿意迁徙到河北的？”李世民话锋一转。 “有二十余万，加上室韦和契丹，一共三十万，辽东道高士廉大人组织安排的，正在落实，安排人教授耕种。”突利道。 “嗯，这样，德国侯，你亲自带赈济司官员去一趟河北协助安排，顺便巡视各地，看还有无旱灾未解。”李世民安排道。 突厥族有八十多万人口，只迁徙去河北二十多万，有点少了。 但这事，不好强求。 因为突厥族是有选择的，跑去投奔西突厥。 “高句丽族很不安分，突利你先别急着去青海草原，去辽东那边，时不时带突骑卫巡视巡视。” 李世民继续安排，高句丽也曾被东凸厥奴役，在东凸厥面前乖得跟孙子似的。 大唐还是太温柔了，杀得不够。 “是。” 突利应下，坐到武将那边。 李世民一直重用他，没有防备他，让他一直很感动。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是大唐立国以来最丰收的一年，各地必须重视。” “尤其受灾地区，百姓刚迁回去，诸多不便，鼓励商人运送物资前往售卖，补贴升级商引的积分。” 积分这玩意着实好使，纯白嫖。 按照他和叶尘的规划，以后是要放开行商区域限制的。 商队都动起来，南来北往，才能最大程度带动经济发展，而且也能收到更多商税。 否则只有四大皇商能到处做生意，商业被四大皇商垄断，财富全集中到四大皇商手里，这绝不是好事。 事情议完，李世民赶紧跑了，不给魏征张嘴的机会。 但魏征不管，追着跑去两仪殿。 百官一乐，陛下扛下所有，伟大无需多言。 出了皇宫，突利追上叶尘，深深行礼：“多谢楚国公送我的救命神药。” 第四百五十七章 求着做大唐子民 “你用上了？”叶尘眯眼道。 “是啊，关外苦寒，我梳理族人入关内避寒时感染风寒，那边大夫皆束手无策。” “我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拿出你送的药剂注射，病竟然慢慢好了。” “以后楚国公但有所请，突利绝不推辞。” 突利再度行礼感谢。 “郡王客气了，这话可不兴说。” 叶尘笑着摆摆手，走了。 如今他风头太盛，由不得他不小心翼翼。 来到军事学院教学，下午的时候听说魏征又把李世民惹急眼了，被罚去商业坊捡垃圾。 半月后，安南各国使臣随云南道三王离开，他们向往大唐的繁华，向往大唐文化，急着回去派人来学习。 李世民死活不松口，西域二十四国使臣也只能失望地回西域去。 谁都看得出来夷男不服，带着气，但就剩五万人不到，还大多是妇孺和老人，翻不起什么浪花。 夷男现在跟大唐翻脸的资格都没有，西突厥要他的命，再敢跟大唐闹僵，天下再大也没他容身之地。 又一年春耕到，今年旱灾结束，大唐真正的大丰收到来。 李世民加强了御史台和门下省的监察权力，派出大量监察御史和巡抚到各地巡查。 事实上，看一个国家吏治是否清明，主要就看监察力度够不够。 想官吏自觉，为国为民，拉倒吧。 没有监察力，天下绝对全是贪官污吏，贪婪是本性，不制约必定无限放大。 西原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有大唐在旁边拱火，根本停不下来，双方都觉得能打死对方一统西原。 羊同占据上风，但松赞带领的吐蕃，极其顽强，死活打不死。 现在双方改成拉拢娘波、达波等部落。 羊同跟天竺借的兵根本不顶用，适应不了西原上的环境，走路都困难，别说打仗了。 西域那边也非常热闹，咄陆可汗比肆叶护可汗刚得多，把贺莫咄定为反贼，死磕到底。 双方在伊犁河大战，咄陆可汗在西域二十四国强制征兵，越来越过分，一开始抓青壮，然后十岁到五十岁的男人全都不放过。 贺莫咄则从西边被打废的波斯帝国抓壮丁。 西域那边的男丁，跟着商队往大唐跑。 女人们也受不了西突厥的欺辱，跟着往大唐跑。 五月朝会。 “西域的百姓开始受不了了，全都往大唐跑，现在玉门关外聚集十多万西域百姓，求着做大唐子民。” “你们说大唐要不要接收？”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 “臣以为当接收，彰显大唐之仁，以收其心，而且如此一来，必然吸引更多西域百姓投靠大唐，逼着西域各国国王归降。” “臣以为当再等等，让西域百姓闹，闹得西域诸王众怒难犯，只能乖乖投降，这么多人跑来大唐，安置会消耗大唐大量国力。” “……” 大臣们持不同建议，争论不休。 “房玄龄、杜如晦、楚国公，你们怎么看？” 李世民看向一直没开口的三大智囊。 “或许可以双管齐下，以帮西域各国安置百姓为由，会放牧的送去草原上放牧，现在草原上地广人稀，单单突厥族那几十万人也放不过来，空着也是浪费。” “不会放牧的，安排在凉州那边修玉门关，或者安排去养马，就让他们在凉州那边生活，就相当于让他们来大唐边境打工。” “再放出话，说是看在友邦的份上帮忙，谁也挑不出理来，然后说大唐只会庇护自己的子民，西域各国不属于大唐，大唐无权庇护。” “暗示那些西域百姓，只要西域各国归降大唐，便是大唐子民，大唐自然会庇护，让他们去闹。” 房玄龄道。 “附议，如此既安顿了那些西域百姓，又达成逼迫西域各国的目的，那些百姓必然还有很多亲人在西域，他们会试着救亲人。” “此外，那些百姓将来注定是大唐的百姓，不护一下也说不过去。” 杜如晦附议。 “附议。” 叶尘没多说，都被这两人说完了，这两人的智慧真的绝。 百官也不吵了，相当于他们各自的建议融合使用，自然没什么好吵的。 “好，就这么办，通知青海道大行台负责，调突利前往青海道那边，让他协助安排放牧。”李世民定下来。 “去年高中的士子，还有一部分没有官位安置，不如让他们去历练历练，与西域百姓接触接触，收复西域后让他们去那边做官。” 崔义玄提议。 “好，这个提议非常好，这样，吏部侍郎崔民干，你带一部分吏部官员带着那些士子前往凉州，带他们历练，教他们如何实践治理。” “一定要好好教他们，以后把西域治理妥当非常重要。” 李世民大赞。 “是。” 崔民干多少干劲十足，这事做好了，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陛下，西域那边传来消息，唐俭带领使团回程，西域大乱，现在被困在于阗那边，请求支援。” 柴绍禀报。 “命河间郡王带骑兵前往接应，张玄素、郑玉杰出使西突厥，警告他们，敢动大唐使团和大军，休怪大唐发兵。” “他们怎么斗，大唐不管，但别碰大唐。” 李世民霸气道。 “萧翼、卢明、李孝杰，你们三个跟着去，好好学学怎么搞外交，以后外交势必越来越频繁，鸿胪寺会很忙。” 李世民接着安排，外交官不够用了啊。 六月，两只外交使团抵达西突厥，西突厥两部都乖乖答应不会碰大唐使团。 这个时候，脑子有病才会去招惹大唐，谁招惹大唐，大唐帮对手，自己铁定完蛋。 于是在西域各国出现神奇的一幕，李孝恭带兵接应大唐使团回国，突厥军在各国嚣张跋扈，但都默契地避开唐军，碰上时清一色乖乖让道。 各国百姓看得神往，要是自己家军队这么厉害，那该多好。 跟来的波斯使者更是大为震撼，野蛮好战的突厥军，竟然如此畏惧大唐，大唐是得有多么强大。 忍不住心驰神往，恨不得立马抵达大唐，看一看大唐的强大。 第四百五十八章 第二届武举，学宫建成 六月底，两只使团从西突厥回到玉门关，正好唐俭他们也到了。 “莒国公辛苦了，欢迎莒国公归国。” 安兴贵带领官员和士兵们向唐俭行礼。 “还是家乡的空气好啊。” 唐俭眼眶有些湿润，穿梭异国他乡一年半，踏进玉门关的这一刻，终于心安了。 华夏自古以来，除了东汉甘英出使罗马那一次，便是这一次他走得最远。 “快，洗一洗身上的风尘，宴已备好。” 安兴贵安排得很到位。 七月，唐俭带领波斯使者抵达长安，李世民亲自带百官出城迎接。 “陛下，臣不辱使命，成功出使波斯帝国，带波斯使者回访大唐。” 唐俭持节杖带领使团官员半跪交差。 “莒国公辛苦了，诸卿辛苦了。” 李世民一一亲手扶起来。 不少使团官员都哭了，穿梭在异国他乡，那种格格不入的孤独感，没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李世民在武德殿设了接风宴，来了十多名波斯使者，唐俭找的西域商人做翻译。 双方靠着翻译官交流。 据唐俭所说，那边与大唐很不一样，干热，以城邦的形式管理，城主的权利非常大，总管军事、经济、民生等等。 波斯帝国原本很大，被西突厥联合拜占庭帝国打废了，国土没了一半，人口锐减大半，正规军队只剩下十多万，元气大伤。 在那边，战败的国家，子民被抓去做奴隶，所以波斯帝国非常愿意与大唐联手，打败西突厥，拯救他们的子民，光复波斯帝国的辉煌。 波斯帝国需要重振军队，十多万军队不够，怕被拜占庭帝国偷袭。 约定后年春，与大唐两年夹击西突厥。 李世民答应了。 这对大唐非常有利，波斯重新崛起，受威胁的不会是大唐，而是拜占庭帝国，让两国斗去。 第二天，唐俭带领波斯使者游历长安，别说，离开一年半，长安变得他都有些陌生，发展太快，更加繁华了。 商业坊里，有西域商人、吐蕃商人、南疆商人、辽东、青海、突厥、琉球商人。 还有安南各国之人，前几天刚到，一国送来百人学习大唐文化。 形形色色的人，或在商业坊做生意，或穿梭于商业坊中，波斯使者震撼不已，大唐竟然征服了这么多国家，连野蛮好战的突厥人都征服了。 正好，武举要开始了，许多江湖武人背着兵器，在酒楼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豪气干云，却又都遵纪守法。 有官兵和衙差走在街上巡逻，百姓们也不怕，商贩们还会主动送点吃的，也不见官差欺负人。 孩童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在街道上玩耍。 这一幕幕都震惊着波斯使者，大唐不仅军事强大，民生、治安、文化、经济更是繁华。 这天，武举开始了，在朱雀门前设擂台比武，把波斯使者震惊得不停鼓掌，根本停不下来。 今年只招四百人，半个月比完，都是武举人。 然后第一届的八百武子比武，确定名次后，考武进士，就是考军事策论。 只有二十人考中武进士。 武举结束，今年的四百武子入军事学院深造，之前的八百武子全部入军中。 最低都是百夫长，综合成绩排名越高，军职越高，那二十名武进士，起步就是副将军级。 并且，李世民颁布圣旨，以后的武举，军官或者军中善战者，皆可参考，各军选拔出四百人参考。 相当于各军排名战，每次前五全军重赏。 就是激励军队进步。 这下当兵的也有更多出路了。 武举结束，太学、汤问、梦泽，三座学宫也终于建好了。 而各道的公学也在去年就建好了，李世民大肆招聘名师名儒入公学教书，并且印刷了大量普通人根本看不到的书籍放入公学，供天下学子学习。 公学一出，受害者是山东士族，在当地便有很多书读，学子们都不往山东求学了。 这一下对山东士族可谓暴击，但山东士族还无可奈何，阻止不了。 现在山东士族唯一的优势是珍藏的书籍更多，他们自己家的人参加科举依旧还有优势。 而入公学教书的名师名儒，都有俸禄拿，有官品的，各座公学院长都是正五品。 现在学宫建成，各道推选三名夫子入学宫教书，院长正四品。 还有各座公学推举五名学子入梦泽学宫深造，天下学子皆可往汤问学宫交流学问，求教论道。 太学就是给皇宫贵族、达官显贵之子读书。 各国求学者，起初在长安公学求学，然后到国子监深造，最后入梦泽学宫。 长安建了二十座公学，十座给长安学子求学，十座安置各国求学者。 相当于公学是小学和初中，国子监读高中，梦泽学宫读大学。 汤问学宫作为文学圣地，天下学子交流文学，一如春秋时期的稷下学宫，百家争鸣，促进文化发展。 公学的成立，两座学宫的建成，意味着大唐的文化步入高速发展阶段。 九月，学宫夫子定下，各公学推举的学子也到了，而长安城也多了很多读书人，前往汤问学宫交流学术。 汤问学宫那叫一个热闹。 大街上常看到读书人抱着书本往来。 许多读书人从汤问学宫出来，受益匪浅，吃饭时还不忘翻看记录的笔记，长安文学氛围浓郁到了极致。 弘文馆也热闹，从年初就热闹到现在，文官们忙着编写教材。 叶尘也忙啊，在家忙着带娃。 六月时，李烟柔也生了，是个男孩，叶尘给取名叶秀杰。 李烟柔不会带孩子，手忙脚乱的。 哲锦现在会走路了，一天到处跑，给小月累的。 叶尘还得教悦儿她们，很忙。 得亏婉儿懂事啊，忙前忙后帮忙。 长孙皇后也生了，和历史上一样，是个女儿，城阳公主。 历史上长孙皇后四个女儿，只有城阳公主稍微长寿一点，活到四十一岁。 长乐公主二十三岁病逝，晋阳公主十二岁病逝，新城公主二十九岁病逝。 按照史书记载，应该是都遗传了哮喘病。 十月，全国都期待的秋收开始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改革商业 从八月底开始，各地就捷报频传，稻穗饱满，苞谷也更大。 李世民亲自带领百官去视察，确实稻穗比前几年饱满很多，苞谷也长得更大。 而农肥司虽然还没找到提炼化肥的替代品，但却通过试验发现一套肥田攻略。 秋收之后把地耕开，把桔梗整理出来，撒上干草烧成草木灰。 然后撒上粪水，草木灰防虫，加上冬天天寒，会把粪便滋生出来的虫子冻死。 这一套下来，第二年每亩地的产量能提高将近百斤粮食。 李世民亲自去试验田看了，产量确实更高，于是把这套流程公布天下。 于是粪水那个抢手啊，田埂、路边的野草都被割干净，拿回去晒成干草准备烧成草木灰肥田。 苞谷杆和稻草舍不得用啊，能烧火，能喂牲口。 十月底，各地数据报上来，因为苞谷需要晾晒的缘故，初步估计，今年粮食产量破一亿石，也就是一百亿斤。 现在大唐一千三百万人口，足够一人一天吃两斤的。 而这还只是秋收的，还有夏收的小麦、粟米那些。 青壮一天吃两斤都够呛，小孩、老人、妇女更别提。 去年秋收七千万石，都有很多百姓吃不完，大量卖粮。 现在大家日子越来越好过，炒菜舍得放油，一个星期吃一顿肉完全不成问题。 油水足了，就不显饿。 古代吃是头件大事，如此丰收，普天同庆，孩童唱的歌谣都变得欢快起来。 各地磨坊和镖局忙坏了。 古代的磨坊，也有碾米的，用木头磨。 因为粮食产量提上来，各地磨坊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磨出来的麸糠喂牲口，吃麸糠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各国之人看到大唐普通百姓也能大碗大碗造白米饭，震惊麻了。 而民部也总结出来了，剑南道、云南道、岭南道特别适合种调料，江南道就是种槡养蚕织布，北方则粮食更高产。 要说富，现在剑南道富啊，西边能放牧，然后到处种竹子造纸，天天有活干，有工钱拿，竹笋晒成笋干，卖往全国各地。 然后水源又发达，捕鱼，养鸡鸭鹅，连着云南道，药材生意也是做得风生水起，还有卖木材。 天府之地到底是天府之地。 物质上得到满足，精神也跟着富足，人们也更加开放，思想上的开放。 夜晚的市集格外热闹，有歌舞团表演，人们也跟着唱，载歌载舞。 长安的歌舞团，有来自各地的，云南道的佤族舞、猎舞、山歌等等。 有来自辽东的高丽舞、来自草原的突厥舞等等。 叶尘都老喜欢去逛夜市了，贼热闹。 突厥舞狂野，男人们老喜欢跟着跳了。 各国之人也是天一黑就往夜市跑，已经完全迷恋上了大唐的繁华热闹。 盗匪越来越稀有，原本夜市持续到子时结束，现在都不管了，真正的大唐不夜城。 这天朝会。 “陛下，臣以为当因地制宜，云南道、剑南道、岭南道调料产量高，可以估计多种调味，比如菜籽榨油，卖往北方，卖往各国。” “江南道鼓励多种槡养蚕织布，卖往全国，卖往各国，北方就主种粮食，卖往全国，把土地最大程度利用起来。” “同时，商人南北走动起来，拉动消费，拉动经济发展，也更有利于促进国家团结。” “比如南方生出异心，可以通过断粮、断衣控制。” 民部尚书刘政会谏议。 “附议。” 叶尘举起笏板鼓掌，老祖宗的智慧真不能小觑，刘政会深谙经济之道啊，要不人家能成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呢。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含金量没得说，文有萧瑀、高士廉、虞世南、刘政会都是治世之臣。 谋有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统领有李靖、李绩、张亮、李孝恭、侯君集；猛将有程咬金、尉迟敬德、秦琼、张公瑾。 然后长孙顺德、段志玄、刘弘基、柴绍，这三位才是真狠人，能文能武，能管理军队，也能出谋划策，或者带兵打仗、治理一方。 殷开山、屈突通这二位主要是开国之功，殷开山，初唐第一位猛将，救过李世民。 屈突通献州，征战四方，历史上屈突通628年早逝，但因为他改变了历史，屈突通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外交官有唐俭。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就是一套顶级班底。 有一说一，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最水的是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当然也有能力，只是比起榜上其他人就不够了。 “附议！” 百官也都附议，这个提议非常成熟，非常完美。 “好，民部整理一套方案出来。”李世民也觉得可行。 “还有一事，现在投入民间的货币总量已经达到一亿五千贯，是否要遏止？”刘政会继续。 所有人都看向叶尘，毕竟货币超发这个概念是叶尘提出来的。 “并没有出现货币贬值的情况，应该还没超发，等货币贬值再遏止吧，谁都不知道临界值在哪，得慢慢试，实践出真知。” 叶尘摇摇头，这种事没有人能直接确定。 “如果实施因地制宜政策，那么就得全面放开国内的商业往来。”刘政会继续。 “你们怎么看？”李世民神色凝重，这可不是小事，会提高商人地位，一旦失控，国家会生乱。 “放开可以，但商人的地位绝对不能提高，应当指定专门的商律，严格控制商人。” “商人逐利，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无家无国，必须严格控制。” “国内自由通商，但对外贸易，最好由国家控制。” 叶尘提议。 老祖宗的智慧没得说，后世已经证明，商人地位最低是对的。 “对外贸易可以由四大皇商负责，朝廷负责监管，严禁走私国家严管物品，如兵器、火器、粮食种子这些，一旦发现，诛九族，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魏征补充。 “按照之前的规划，北面和西边的贸易，以凉州城为中心，双方在凉州城进行商品互贸，价格不满意者，可以到长安进行售卖。” “现在南边国家也想与大唐通商，臣以为可以在剑南道蜀州城也设一贸易中心。” 刘政会道。 “嗯，有道理，以后与大唐通商的国家会越来越多，如果全部跑来长安，不利于治安管理。” 李世民点点头。 第四百六十章 黑暗的西原农奴主制度 “启禀陛下，昨晚青海道那边送来奏报，西原上停战了，双方打得伤亡惨重，都撑不住了。” “吐蕃占据西原东北方、大羊同占据西北方，小羊同占据西边，其他小部落全跑南边发展去了。” 李靖汇报道。 “嗯，只要西原上没有统一便好，打了两年，确实差不多到极限了，就是可惜还有不少淘汰的兵器没卖出去。” “回炉重铸又亏。” 李世民有些惋惜。 人家西原上的国家也不傻，不可能非要打到崩溃才停战。 只要西原无法统一，威胁不到大唐便够了。 “此外吐蕃、大羊同、小羊同都派了使团出使大唐，现在停驻在青海道那边。”李靖道。 “嗯，传令青海道那边放行吧。”李世民点点头。 “剩余那些淘汰的兵器，要不卖给西突厥，咄陆可汗一直被贺莫咄压着打，贺莫咄是个枭雄，不能让其统一了西突厥。”刘政会提议。 “嗯，这样，支援一下咄陆，张玄素，你再去出使一次，告诉咄陆，大唐可以和他通商，带武士彟一起去，具体的交易让武士彟谈。” 李世民大赞，本来他也是这么想的。 今年西域各国没派使团来，还有点不习惯，西域各国都乱成什么样了，哪还有工夫出使。 不过，多了安南各国还有琉球国使臣，带来大量商品售卖，还有西原三国。 三国穷得叮当响，连牛羊都卖不起，带来的特色的羊奶酒、青稞酒，还有西原上特有的大驼鹿。 此外就是珠宝和奴隶。 西原上一直以来施行的就是农奴主制度，许多人出生就注定是奴隶，没有半点人权。 要不后世说改革开放前的西原上是最黑暗的。 讲真，大唐那些奴籍之人，都比西原上的奴隶幸福一万倍。 别说叶尘看不下去，就连大唐其他人都看不下去，像狗一样用绳子拴着，没有主人的命令不准站起来，只能在地上跪行。 不听话就割鼻子、割耳朵、剁手指、剁脚趾。 西原三国使团在集市上贩卖，推销语是给口吃的什么都能干，不用当人看。 大唐百姓感觉眼睛受到暴击，纷纷敬而远之。 而三国使团一看卖不出去，不想浪费粮食，竟然打算把人杀了。 “住手，要杀带回你们国家杀，我大唐爱好和平，不喜欢见血。” 维持集市秩序的商业司官员实在看不下去。 然后三国使团直接不要了，任由大唐处置。 李世民听说这事后，发出感慨，实在不知道西原三国这样的国家为什么还能存在。 华夏发展至今，不把人当人的国家都已经成为过去式。 哪怕是奴籍，也有基本的人权，可以结婚生子，虽然没有田地，但可以做工做生意活下去，三代解除奴籍。 这个叶尘知道啊，松赞为什么能让吐蕃崛起，就是因为给了奴隶人权，得到奴隶拥护。 儒学对于华夏最大的意义不是文化发展，而是给了底层人基本的人权，给人心中的恶上了一道枷锁。 李世民都看不下去，收留了那些奴隶，让在集市做清洁工作，各个商业坊的物业部给安排了吃住。 倒也没有圣母的优待，就正常来，供吃供住，那工钱就得减少。 但即便如此，对那些奴隶来说，大唐也堪比人间乐土。 安南各国都看不下去，两边都信佛，双方在大唐这个不再信佛的国度论起佛法来。 安南那边的国家认为佛慈悲，该行善。 西原三国的佛法理解是奴隶之所以为奴隶，是因为前世作恶，出生就带着业力，没有直接杀死就是最大的慈悲。 双方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差点打起来。 也就是今年西域各国没来，不然三家论佛法，那更精彩。 双方说服不了对方，这天朝会，请李世民做主。 “在大唐，什么佛都得遵守大唐的律法。”李世民霸气道。 “天可汗陛下，如此是在亵渎佛祖。”大羊同使臣还指责起李世民来了。 “哈哈，你们信佛，然你们的国家战争不断，活得艰难困苦，民不聊生。” “而大唐不信佛，国家强大，百姓安居乐业，朕找不到信佛的意义啊。” “之前大唐干旱，大唐的僧人说朕杀戮太重，需诚心礼佛，化解戾气，得佛祖原谅才能降雨。” “但朕不信，先后发兵灭东凸厥、吐谷浑、高句丽、新罗、百济、林邑、骠国，然如今大唐风调雨顺。” 李世民玩味道。 “就是嘛，谁信那玩意，我们就信诸葛阿公和陛下。” 阿瓦郡王吐槽。 叶尘一乐，别说，南疆那边的人意志力着实强大，西边挨着西原，南边接壤安南，之前北方中原也信佛。 但人家南疆那边就是不信，只信诸葛阿公。 主打一个实际，别整那些虚的，谁带他们改善生活，他们就信谁。 “那是大唐信的佛不对。”大羊同使臣还不服。 “那么如何证明你们信的是对的呢？你们既然对，为何子民还生活困苦？” “佛教起源于天竺，然天竺没少挨西突厥欺负，而西突厥依然强大，怎不见佛祖惩罚西突厥？” “你们愿意信佛大唐管不着，但大唐不信，大唐只信自强不息，大唐的僧人只能给百姓祈福、超度之用。” “你们自己国家都成什么样了，都快到依靠大唐救济的程度了，还教大唐做事？” 李世民说着都想笑，信佛信坏脑子了吧。 这么一对比，还是道教牛啊，信佛的信坏脑子，修道的一个比一个脑子好使。 南北朝时期两度灭佛，而东汉被道教灭了，却没人敢灭道。 一是道士清修，人家不拉帮结伙，不霸占资源，没必要灭，二是不敢。 那些真道士什么都学，天文、地理、医术、文治、武功、冶铁样样会。 灭一个试试，把那些道士惹急眼了，会出现无数个大贤良师。 魏征就当过道士，说是在道观避难时，常请教那些师兄，受益无穷。 “信佛不如信华夏的道教，信佛求佛庇佑，修道则修自身，天文地理、医术武功样样精通，怎么着都能活下去，还能活得不错，比信佛有用多了。” 魏征忍不住吐槽，到底他当过一段时间道士，最是看不起那些市侩而无用的和尚。 “佛怎么就不如道了？”各国使臣顿时怒了，跟魏征争论起来。 “和尚修佛，没人信佛就活不下去，需要人供养，在剥削人民，而道士不需要人信仰，什么都会，自己就能养活自己，还能实实在在的济世救人。” “就这一点，佛就不如道，你若不服，我也略懂点拳脚。” 魏征站起来就要跟人家干。 叶尘看乐了，魏征当了十多年道士，肯定是懂点拳脚的。 那些世家文官也懂，君子六艺中有骑射和剑法。 第四百六十一章 谁敢包庇，灭国 “魏征，你天天劝朕注意仪态，你自己的仪态呢。” 李世民乐了，还是第一次见魏征要动手呢。 “我又不是皇帝，用不着注意仪态。”魏征倔强道。 “哈哈，我算是看出来佛与道的区别了，信佛之人被欺负了，忍着，佛祖会惩罚他的。” “道士受气了，必须打回去，忍不了一点，气不顺，道心不稳。” 叶尘乐道。 “精辟，怪不得道士都练武，原来是为了不受气啊。”杜如晦乐了。 “千人千面，众口难调，各有各的理解，强迫别人信仰自己的信仰，用佛教的话来说，岂不着了相？”叶尘看向各国使臣。 “我们是为大唐好。”各国使臣还不服。 “大唐挺好的，你们的好意大唐心领了，你们还是顾好自己了。” 李世民无语地摇摇头，好不容易把佛门推倒，又跟你们信佛，我有病啊。 各国使臣被噎得不行，人家就是看不起他们的信仰，可他们还反驳不了，好憋屈啊。 “陛下，凉州传来消息，张玄素出使西突厥，在大漠中被强盗抓了，大漠中出现一伙强盗，人数不少，有一支西域商队之前就被抢了。” “是否出兵剿灭？” 一吏部官员跑进来禀报。 “出兵，必须出兵，大唐使团都敢抓，简直活腻了。” “不剿灭，大唐天威何存？” “查，必须查出来那些强盗是哪国人，诛九族，不灭国。” “……” 文官们先炸毛了，张玄素带了不少人去出使，培养外交官，而带出去的人，好多是他们各家的人。 而各国使臣看傻了，这是文官？怎么比武将还暴躁。 “兵部传令河间郡王，荡平大漠，尽可能保证大唐官员的安全。” “通知西域诸国和西突厥，配合搜查强盗踪迹，谁敢包庇，灭国。” 李世民也怒了。 西突厥都不敢碰大唐使团，区区强盗竟然敢，这是打大唐的脸呐。 各国使臣都被吓到了，尤其西原三国使臣，他们知道西突厥有多么强大，大唐竟然都能命令西突厥。 事情十一月初发生的，十一月底，那伙强盗就被剿灭了。 因为不属于任何一方，西突厥和西域各国也是受害者，各国派人搜查寻找，大唐负责剿灭。 西突厥的逃兵，怕被处死，逃到大漠中躲藏，没有物资，于是当起了强盗。 使团倒是没受伤，张玄素与之斡旋，各种利诱。 使团继续出使西突厥去了，一百多强盗十二月上旬被押到长安，直接处死。 各国使臣再一次被大唐的护短和执行力震惊。 心中都同时升起一个想法，千万别动大唐人。 转眼来到年底，又一年的拍卖会开始了，各国带来的好东西卖了，有钱后，疯狂买买买，大唐赚钱大唐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年后，张玄素派人传回消息，与西突厥的通商敲定，并且送回来西突厥的订单，就是武器和粮食，还有引火之物。 西突厥那边拿得出手的也就牛羊，还有从西边那些国家抢来的金银珠宝。 双方约定在玉门关外交易。 李世民下令让民部组织镖局押送物资前往玉门关。 因为朝廷的带动，现在商人们都习惯了直接找镖局托运货物，长安的镖局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生意老好了。 而叶尘也提出了组织百姓种树的想法。 因为苞谷棒子引火贼好用，柴火不再那么稀缺，但山光秃秃的，很不好看，还有水土流失。 李世民同意了，并且利用这事收回山的所有权。 许多山都是地主乡绅、世家大族的。 李世民直接下令强制种树，不种得重罚，那么就把山卖给当地官府。 现在柴火不再那么稀缺，树种出来长大，得几十年，感觉亏，现在生意好做，不如变现拿去做生意。 于是，许多山都平价卖给了当地官府。 李世民要的就是收回土地，削弱那些豪强地主。 豪强地主可以大富大贵，但不能威胁到李唐皇室的统治。 就是不能有造反的能力，没有土地，手里只有钱，其实什么都干不了。 紧接着，商业法颁布，商人可以在遵守商业法的前提下，在大唐自由行商，不过跨道行商的商税增加了。 此外对于违反商业法的处罚非常重，不是抄家就是诛族的。 跨道行商肯定赚得多，多交商税也不亏。 反正商人们一人一本商业法典抱着背，只要遵纪守法，肯定能赚得更多。 同时，教材也编写完毕，大量印刷发行。 许多参与编修教材的都封官或者升官，并且因此名声大噪。 紧接着开始修史。 而朝廷则颁布圣旨，今年在长安召开工举，工匠、善水利者都可以到长安参加工举。 这一下，士农工商，各行各业都受益。 大唐的发展更加昌盛，更加快速。 各国使团也离开大唐了，离开时恋恋不舍的，待在大唐不要太惬意。 两年时间，李承乾把蓝田县治理得繁华许多，李世民一看李承乾游刃有余，直接整去隔壁岐州做刺史。 五月，凉州传来消息，咄陆可汗对贺莫咄发起大战，有大唐卖给的兵器和粮食，咄陆可汗跟贺莫咄打得两败俱伤。 双方都冷静下来，宣布停战，以伊犁河为界。 但接着变故又起，一场两败俱伤的大战，让许多部落对咄陆可汗和贺莫咄不满。 从东凸厥逃亡过来的阿史那欲谷设，突利的叔叔，暗中拉拢数个部落，并且联合西域二十四国，自立为乙毗咄陆可汗。 因为触碰到咄陆可汗和贺莫咄的利益，双方联手干阿史那欲谷设。 西域二十四国国王本来以为这回能站起来了。 结果没蹦跶多久就熄火了，阿史那欲谷设为了活命，直接跑大唐投降了。 那些支持阿史那舍谷设的部落差点气死，知道投降也会被打压，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召集铁勒各部，于天山一带重建铁勒联盟，退出西突厥联盟，号称九姓铁勒。 突厥，就是草原各部落的联盟共称，铁勒也是，突厥建立之初，多个部落抱团争取利益，组成的联盟。 突厥分裂时，一部分跟着去了西突厥，一部分留在东凸厥。 薛延陀也属于铁勒联盟，夷男那厮叛变了，带着薛延陀部跑去天山投奔。 第四百六十二章 准备对西突厥开战 而之前大唐散播夷男是草原天命真主的谣言这下弄巧成拙了。 九姓铁勒信了，竟然推举夷男为可汗，薛延陀复国了，号称薛延陀汗国。 贺莫咄也自立为沙钵罗汗国，只有咄陆可汗这边还称为西突厥汗国。 西突厥就这么干崩了，西域北方草原变成三足鼎立的局势。 然后受伤的只有西域二十四国，三大汗国瓜分西域二十四国，劫掠人口，霸占西域各国田地，把西域各国子民当奴隶打压。 而薛延陀的叛变，也让大唐震怒。 “之前我就说夷男野心勃勃，应该直接杀了。” 突利这回有话说了。 “不急，夷男蹦跶不了多久，诛杀叛徒，多好的攻打理由。” “兵部传令各军备战，明年攻打西突厥。” 李世民淡定一笑，本来就和波斯帝国约定了明年夹击西突厥，这不，这下直接师出有名了。 “是。” 这一下，武将们都来了精神了，终于轮到他们表演的时候了。 七月，大唐正在如火如荼举办工举，凉州传来消息，西域二十四国国王受不了三大汗国的欺压，逃到大唐请降。 百官乐了，他们的计划很成功啊。 八月，西域二十四国国王拖家带口跑长安请降。 叶尘非常嫌弃，西域二十四国真的废，加起来才值两万兑换值，平均一国还不值一千兑换值。 要不在那边被各种欺负呢，被西突厥欺负，被大食国欺负，被天竺欺负，连羊同都能欺负。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草原山川多被西突厥占据，西域各国占据的地方树上，引火都困难，拿头打造兵器。 没有兵器，可不就得任人欺负了吗？ 现在西域是大唐的了，当然要守护国土，保护子民了。 而李世民早就与百官商讨过了，大量的粮草调往凉州，大军也都在往凉州聚集，大唐名将天团三日前就都已经齐聚长安城。 除了李绩坐镇辽东抽不开身，其他的基本都到了。 “侯君集听令，为主将，程知节为先锋，统领神机军先行，向西域推进。” “是。” “突利、李孝恭听令，为副主将，统领骑兵随行，薛万彻、薛万钧、冯立为先锋将军，配合神机军。” “是。” “张亮、契苾何力、秦琼、苏定方听令，统领金山驻军，绕过金山，驻军在金山之西，震慑西突厥。” “是。” “阿史那忠、执失思力、独孤彦云、李孟尝、常何、尉迟敬德、李艺听令，李艺为主帅，其他人为主将，统领河套骑兵，从北海那边绕过去，准备直袭。” “是。” “张公瑾、公孙武达，统领陌刀军和横刀军随行神机军，听候侯君集调遣。” “是。” “张士贵、郑仁泰听令，统领本部兵马督运粮草往西域，听从侯君集调遣，民部配合调动镖局协助运送粮草。” “是。” “李靖听令，坐镇玉门关指挥。” “是。” “长孙顺德为西域道监军、段志玄为金山道监军、刘弘基为北海道监军。” “是。” 大唐武将天团齐上阵，没道理弄不死西突厥。 要不是家里孩子多，叶尘都又想去凑热闹了，历史上就是侯君集收复的西域，这都是命啊。 “唐俭，通知波斯使者，随军前往西域，回波斯通知波斯，大唐已经准备好，明年开春发兵合攻西突厥。” 李世民继续安排。 “是。”唐俭应下。 “这次我们要毕其功于一役，灭了西突厥，再无国家能威胁大唐，彻底打通丝绸之路，与西边的国家通商，大唐成为天下中心。” 李世民朗声道。 这一仗赢了，大唐就能真正地安享太平。 “是。” 文武百官众志成城，灭西突厥是大唐必须的国策，不能让突厥的辉煌重现，趁西突厥内讧，要西突厥的命。 而西域各国国王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大唐根本就是在利用西突厥逼他们归降大唐。 可知道又如何呢，他们反抗不了，西突厥一样不会拿他们当人看。 要么他们只能屈辱地任由西突厥欺负，要么只能归降大唐，别无选择。 退朝之后，自长安辐射至全国，全国都动了起来，各地粮仓疯狂转运粮食往凉州。 全国的镖局都被调动起来，负责押运粮食，商人们也疯狂运送肉食、蔬菜往凉州。 凉州城成了交易和调度中心。 李世民更狠，让长孙无忌、武士彟、李守素前往凉州城负责调度与采买。 派少将营随行，刘师立统领两万御林军保护，顺便押运两千万两银子前往凉州城，由长孙无忌负责支配，跟商人采买物资供应各路大军。 李承乾都被派去凉州城，见识真正的战争。 这次叶尘本来不想去的，但李世民不太放心李承乾，让他随行保护。 李世民又派鸿胪寺官员前往西突厥那边谈判交涉，为大军争取调度时间。 整个大唐都动了起来。 李世民还下圣旨安抚百姓，让百姓安心种地便好，不会影响到百姓的生活，这一仗赢了，大唐便能安享太平，再没国家能威胁到大唐。 大军调动需要时间，虽然李世民之前就开始调度，但调动二三十万大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叶尘他们算是先行的，抵达凉州城也十一月了。 骑兵为什么重要，机动性强，调动起来快。 李孝恭和突利统领的骑兵，共计五万，已经抵达玉门关，等待侯君集的神机军。 而神机军才刚到凉州城。 神机大炮厉害是厉害，但笨重，运输困难，侯君集招募了三万民夫帮忙运输。 在凉州城休整时，长孙无忌给三万民夫结算了一次工钱，以激励这些民夫。 少将营申请随军，叶尘只让程处默、薛礼、尉迟宝林等几个大的跟着去。 因为跟薛万彻比较熟，而且亲眼见识过薛万彻的勇猛，心中崇拜，跑去找薛万彻去了。 休整过后，神机军继续开拔向西。 凉州城热闹啊，无数商人往这边汇聚，或带领商队赶猪而来，或运鸡鸭鹅，或运蔬菜过来卖。 正好现在天寒，天然保鲜。 还有一支支骠队押运粮草而来，一部分放在凉州城调转，一部分运往玉门关。 第四百六十三章 收复西域 十一月底，张士贵、郑仁泰等统领后勤大军，从长安军仓押运粮食而来，军仓储备的粮食才是大头，从长安招募民夫二十万。 抵达凉州城后，张士贵带人带走一半往西域。 余下一半，长孙无忌派镖局之人与民夫运往金山和北海。 特意调来突厥族带路。 不只是粮食，还有木炭那些引火之物。 朝廷储备的棉衣都动用了起来。 调动大军是件非常负责的事。 加上李艺、张亮他们之前招募的民夫，总计应该不低于五十万民夫。 长孙无忌负责安排，武士彟负责落实，与那些商人买卖，李守素负责算账。 每天都有大量的银子花出来，真正的花钱如流水。 打仗打的是经济，这话一点不假。 以这些的规模，叶尘感觉两千万两根本不够看，还要发军饷那些呢。 这天，鸿胪寺的来了，顶风冒雪往西突厥而去。 李承乾遗传了李世民的基因，对打仗很感兴趣，跟着长孙无忌学后勤调度。 而大唐之前各地粮仓都搬空了，但随着今年的秋收入库，粮仓又充实了起来。 农肥司的肥田流程非常有用，加上不少开荒出来的田地投入生产，今年的产量比去年干了五分之一。 初步统计，今年产粮量达到了一亿三千万石。 寒风凛冽，不是开战时机，目前都比较消停，都在做准备，暴风雨前的宁静。 十二月中旬，玉门关传来战报，侯君集统领五万神机军，五万骑兵，已经开拔入西域。 十二月下旬，长安传来李世民的军令，所有停留在西域二十四国内的三大汗国军队，驱逐，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十二月底，西域二十四国国王来了，不，应该是郡王，如高昌王，变成了高昌郡王。 受李世民命令，回西域安抚民众。 一月，鸿胪寺官员回来，西突厥汗国和沙钵罗汗国同意不干预大唐消灭薛延陀汗国，但要求与大唐平分西域。 打得一手好算盘，借大唐的手帮他们消灭薛延陀。 而大唐也达到了目的，给大军调度争取时间。 叶尘在凉州城，就看着长孙无忌每天花钱如流水。 最爽的是镖队，每天大量镖队来来往往，各路大军运送物资，哗啦啦地结算运费。 长孙无忌还羡慕百姓大量腌制辣肉。 辣肉是最好用的，又能给大军补充营养，连盐都免了，关键辣肉还能长时间保存。 这也得亏现在大唐暂时不缺盐，不然就只能制作成肉干，肉干比辣肉可差远了。 时间来到三月，春暖花开，气温开始回暖。 而各路大军也达成初始战略目标，张亮统领金山道五万骑兵，驻扎在金山之西，虎视西突厥汗国，遥指天山薛延陀汗国。 李艺统领北海道八万骑兵，驻扎在北海之西，对薛延陀汗国虎视眈眈，顺带震慑西突厥汗国。 现在三大汗国，西突厥汗国在西域北部草原之东，靠近大唐，隐隐有被大唐三路大军包围的势头。 薛延陀汗国占据中部，以天山为根据地。 沙钵罗汗国是最强大的，占据草原西部，控制西边不少小国。 夷男知道单靠薛延陀汗国根本不是大唐的对手，派人出使西突厥汗国和沙钵罗汗国，想联手。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但西突厥咄陆可汗保持沉默，没拒绝也没答应。 因为西突厥现在的地理位置非常尴尬，一旦答应与薛延陀共同对付大唐，西突厥汗国会变成抵抗大唐的前线，成为薛延陀汗国的盾牌。 沙钵罗贺莫咄可汗倒是答应与薛延陀汗国联手。 然而刚答应，西边就遭受波斯帝国的反扑，驻扎在西部的大军被波斯帝国偷袭，被迫撤退。 波斯帝国联合一众小国，生生组建出二十万大军，跟沙钵罗汗国拼了。 一时间沙钵罗汗国自顾不暇。 察觉到沙钵罗汗国乱了，李靖当机立断，下令肃清在西域集结坚守的三大汗国大军。 见大唐来真的，咄陆可汗怂了，赶忙让集结在西域的三万大军撤回草原。 薛延陀汗国和沙钵罗汗国差不多也派了三万大军在西域固守。 这种攻防战，神机军的拿手好戏。 侯君集早就布置好，神机军一分为二，长孙顺德统领一半神机军和李孝恭的三万骑兵，在于阗与沙钵罗汗国大军对峙。 自己统领一半神机军，加上突利的两万骑兵，在康国与薛延陀汗国大军对峙。 接收到李靖军令，立马开战，火力压制，两大汗国大军瞬间被神机大炮炸懵了，惊慌失措往草原撤退，乱成一团。 趁对方大乱，骑兵出击，于阗那边，薛万彻带领骑兵冲锋，快如闪电，如剑一般插敌军中军。 猛得离谱，连斩敌军三员大将。 乱战之中，薛礼射杀敌军两员大将，沙钵罗大军彻底乱了，向北逃窜。 然而李孝恭神出鬼没，不知何时统领后军绕到北方，形成包夹之势。 薛万彻带领先锋前军，左冲右突，把敌军阵型冲的四散。 神机军从后面压上来。 最终，沙钵罗三万大军，逃跑者不过一两千。 康国这边，薛万钧和冯立、突利三面出击，三人都实现斩将，程处默和尉迟宝林联手斩杀敌军一将。 张士贵统领鼓旗军绕到后面，直接把薛延陀三万大军全歼了。 两军加起来缴获四万战马，张士贵和苏定方统领的四万步兵这下都有马骑了。 就地训练骑术，等待战令。 战报先传到玉门关，然后传到凉州城，叶尘不得不感叹，大唐这些名将是真猛啊。 战报八百里加急送回长安。 “好，好，西域二十四国已经收复，传令李靖，进击薛延陀，西突厥汗国敢动，顺手灭了。” “灭了西突厥后，与波斯帝国夹击沙钵罗汗国。” 李世民大喜，霸气下令。 覆灭西突厥就在今朝，谁还能与大唐为敌，谁还敢叫板大唐？ 他统治下的大唐，就是最强大的帝国，世界中心。 天下之国，皆需来朝拜，正如叶尘歌中所言，要让四方来贺。 第四百六十四章 游说西突厥 命令传到玉门关，李靖派人通知三道大军，一面派停驻在此的鸿胪寺官员，让张玄素带人出使西突厥汗国，命令咄陆可汗别动。 为什么不让唐俭去呢，不敢呀，惹不起。 张玄素来到西突厥王庭，那叫一个嚣张：“奉大唐皇帝圣谕，大唐大元帅令，命令西突厥汗国别动，动则灭国。” “大唐莫要欺人太甚。”西突厥那些贵族忍不了了，西突厥曾经何其强大，只有西突厥对其他国家指手画脚的份。 如今大唐却骑到西突厥头上耀武扬威，忍不了一点。 “哼，你西突厥欺辱他国时怎么不说？你们信奉强者为尊，如今大唐威震天下，国力之盛，旷古绝今，有这个资格命令西突厥。” “你们当然可以不服，但代价你们承受不起，大唐大元帅卫国公李靖，想来你们对这个名字不会陌生，灭东凸厥和吐谷浑的主帅，现在就坐镇玉门关指挥。” “驻扎在于阗的河间郡王李孝恭，两战东凸厥，灭吐谷浑的主将，也是之前你们偷袭凉州，灭你们五万大军的主将。” “坐镇康国的潞国公侯君集，也是两灭东凸厥的主将，还是灭辽东的主将。” “薛万彻、薛万钧、冯立、张士贵、郑仁泰、突利我想你们应该已经领教过他们的厉害，都是覆灭东凸厥的大将，皆能带兵坐镇一方，战无不胜。” “还有坐镇金山的张亮，覆灭东凸厥的六路大军主将之一，苏定方，灭辽东。” “坐镇北海的燕郡王李艺，指挥覆灭辽东的主帅。” “更有尉迟敬德、秦琼、程咬金、张公瑾、公孙武达、独孤彦云等开国大将，皆是战无不胜，都参加过灭国之战。” “大唐名将无数，兵强马壮，大军百万，骑兵二十万，有神机军、陌刀军、横刀军等无敌之军。” “这次大唐只出动三十万不到，不是大唐不想全军出击，而是你们还不配大唐出全力。” “如果你们觉得能和大唐碰一碰，尽管试试。” “对了，一千人打的你们西突厥三万大军伤亡惨重的陌刀军，就驻扎在高昌，你们想不想再领教领教？” 张玄素嚣张极了，细数大唐名将们的战绩。 西突厥的贵族们，顿时气焰弱了八分。 大唐陌刀军，西突厥永远的伤，本来西突厥有机会抓走大唐太子，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西突厥不会分裂。 结果三万精骑，没干过人家一千人。 听逃回来的士兵讲述，他们都难以置信，现在西突厥大军听到陌刀军的名字就胆寒。 “西突厥可以保持中立，但大唐必须保证不对西突厥动兵。”咄陆可汗提条件。 现在情况非常不妙，帮吧，大唐太强了，底气不足，不帮吧，薛延陀一完蛋，西突厥被大唐包围。 到时候大唐掉过头攻打西突厥，西突厥更反抗不了。 “你没有资格和大唐讨价还价，你以为西突厥和薛延陀联手就能改变什么吗？” “大唐早已与波斯帝国达成联盟，如今波斯帝国正在西边攻打沙钵罗汗国，沙钵罗汗国分身乏术。” “你觉得西突厥与薛延陀联手就能对抗大唐吗？西突厥巅峰时期大军六十万，与波斯帝国打了那么多年，又经历内乱，被大唐消灭五六万精骑。” “我就算西突厥还有四十万大军，但如今在西域又被唐军歼灭六万，沙钵罗汗国被波斯帝国拖在西边。” “就算西突厥与薛延陀汗国联手，能凑出来二十万大军便顶天了，你觉得打得过大唐吗？” “你应该感到庆幸，没招惹大唐，大唐暂时没有攻打西突厥的理由，突利已经给你做了很好的榜样，归降大唐后，突利一样过得很好。” “东凸厥归降的贵族，如契苾何力、阿史那忠、执失思力等等，都过得非常好。” 张玄素神采飞扬的算起双方兵力差距，算的西突厥一点胜算没有。 史官在旁边奋笔疾书，大唐重塑汉之雄风，外交大臣跑到别国耀武扬威。 “要我归降，欺人太甚，突利，我突厥之耻，来人，把他给我砍了。” 咄陆可汗大怒，突厥曾经何其之盛，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哼哼，多谢，杀了本官，大唐便有理由发兵攻打西突厥，本官为国而死，青史留名。” 张玄素负手而立，根本不怕，甚至有些兴奋。 西突厥那些贵族慌了，赶忙劝咄陆，大唐真打过来，他们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大唐欢迎各部落归降，看看东凸厥、室韦、契丹，归降之后过得更好，酋长皆封郡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而与大唐对抗的，高句丽王、林邑王、骠国王皆被处斩，颉利、吐谷浑可汗、新罗王、百济王，在长安跳舞。” 张玄素转而策反起西突厥贵族。 “杀了他，立刻杀了他。” 咄陆可汗气炸了。 “欢迎杀我，杀了我，你们都得给我陪葬，但杀了咄陆，带领西突厥向大唐归降，你们就是大唐郡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如突利一样，你们依旧可以管理你们的部族，可以统兵，做大唐郡王，做大唐武将。” “你们的子嗣可以入太学读书，或者入军事学院学军事知识，封侯拜相，世代为官。” 张玄素甚至开始蛊惑干死咄陆。 西突厥贵族们有点心动了，犹豫着互相对视，畏惧大唐，但就这么把咄陆杀了，也不妥。 咄陆慌啊，毕竟有前车之鉴，贺莫咄杀统叶护可汗，这些贵族之前还把肆叶护可汗给杀了，再把他杀了，并不是什么难事。 突厥本部的，大部分支持贺莫咄，他只掌控三分之一的突厥本部，其他部落，也就是这些贵族联合起来，远比突厥本部强。 人家要杀他，他反抗不了。 “等等，有话好说。” 咄陆怂了。 “呵呵，大唐并不着急，不如我们一起看看，看看大唐能不能碾压式摧毁薛延陀。” “如果薛延陀还能反抗，与大唐僵持不下，你们当然可以帮薛延陀。” “当然，大唐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 “咱们不妨先看看再做决定，如何？” 张玄素淡然一笑，牢牢掌握着节奏，他的任务只是让西突厥汗国老老实实地别动。 现在西突厥内部离心，已经动不起来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若是能说服西突厥归降，那便是大功一件。 这都是国家够强大给的底气啊。 西突厥高层当然同意，这对他们是有利的。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大战起 张玄素让人把消息传回玉门关，稳住西突厥汗国，李靖立马开始排兵布阵。 表面按兵不动，整军备战，实则抽调兵力北上，因为缴获了四万匹战马，现在西域那边骑兵足有九万。 李靖秘密抽调李孝恭和薛万彻、冯立，带三万骑兵退回玉门关，北上前往北海。 同时请旨派唐俭再度出使波斯，商议战略，联合作战，稳住现在的局势，等待李孝恭他们到指定位置。 这天，李靖策马来到凉州城，跟叶尘和长孙无忌商议战术。 “我已经调李孝恭带三万骑兵跃过北海，到正北方待命，现在有两个选择，先打薛延陀，薛延陀势必西逃，与沙钵罗汗国汇合。” “如此一来，会增加难度，但好处是可以把波斯帝国一起重伤。” “第二个选择是先打沙钵罗，奇袭沙钵罗，先把沙钵罗打崩，再解决薛延陀便容易很多，你们怎么看？” 李靖分析战场局势。 “当然要把波斯帝国一起打崩，战果最大化。”长孙无忌没有丝毫犹豫。 “不，西边还有个拜占庭帝国，如果波斯帝国崩掉，拜占庭帝国一家独大，对大唐来说反而不妙。” “波斯帝国不崩，与拜占庭帝国抗衡，西方不安，同时也能逼迫波斯帝国认大唐做大哥，背靠大唐援助。” “如此得到的利益更大，消灭棋子，不如利用棋子，东边都是大唐的，在西边扶持波斯帝国阻止拜占庭帝国继续做大。” 叶尘持反对意见。 “无论如何，对大唐都有利，还是问问陛下吧，由陛下决定。” 李靖也难以抉择，于是派人八百里加急回长安。 半个月后，房玄龄和杜如晦都被李世民派来了。 “陛下的意思留波斯帝国做缓冲地带，拜占庭帝国一统西方，与大唐便是龙虎斗。” “留着波斯帝国与拜占庭帝国互相消耗，先灭沙钵罗汗国，这是陛下给的战术参考。” 房玄龄拿出一份圣谕给李靖。 李靖看完闭着眼睛推演，许久，睁开眼睛点头：“可行，一战尽全功。” 然后，房玄龄和杜如晦跟着李靖去了玉门关，任军师，做战术决策。 叶尘本来也想去的，在这里实在没意思，不如去玉门关玩。 但长孙无忌说什么也不让，怕叶尘和太子又出事。 沙钵罗汗国是三大汗国中最强的，别看波斯整出来二十万大军，但硬凑出来的，战斗力不行，装备也不行。 沙钵罗汗国要不是怕被大唐揍，波斯帝国根本不可能打得过。 沙钵罗二十万大军，十万在南提防唐军，只用十万人也能在西边压着波斯帝国打。 而波斯帝国也不好过，背后又被拜占庭帝国捅刀子，精锐都在西边抵挡拜占庭帝国，两线作战，压力巨大。 于是，唐俭才走到于阗，波斯帝国撑不住了，派使者过来请求大唐快进攻。 唐俭当然知道国事为大，没有这时候与李靖斗气，应李靖要求，让波斯帝国撑住一个月，唐军已经绕道正北方。 一个月后全面对沙钵罗汗国发起围剿性进攻。 但波斯帝国有点撑不住了，请求大唐在这边施压，缓解波斯帝国的压力。 李靖同意了，命侯君集向北推进，卡在沙钵罗汗国和薛延陀汗国之间，同时威胁两大汗国。 同时，突利带兵向薛延陀汗国压进，做出要攻打薛延陀汗国的架势。 张士贵带兵随行神机军，苏定方带兵虎视沙钵罗汗国，让沙钵罗汗国分不清大唐到底想干什么，心中惶惶。 同时，让张亮统领金山道大军，缓行，步步逼近薛延陀汗国施压。唐军这一动，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让三大汗国都紧张了起来。 沙钵罗汗国确实被吓到了，派使者前来交涉。 侯君集推给李靖，李靖推给叶尘和长孙无忌，叶尘和长孙无忌又给推回给李靖，就是磨，拖延时间。 谈到四月底，也没谈出个所以然来。 而五月初，唐军动了，李艺和张亮带领十万精骑骤然对薛延陀汗国发动进攻。 夷男知道唐军的厉害，自知正面碰撞打不过，收缩防线于天山山脉，借助地利固守，消耗唐军。 巧了，唐军现在也并不想与薛延陀死磕，把薛延陀围困于天山山脉。 李艺原本带了八万大军的。 还有三万，由独孤彦云、李孟尝、尉迟敬德统领着消失不见了。 沙钵罗汗国原本以为唐军攻打薛延陀汗国去了，松了一口气。 结果五月五日，两支唐军总计六万人，从西北和东北方向突然向沙钵罗汗国发动袭击，势不可挡。 沙钵罗汗国大军主要集中在西边和东南边，北方防御空虚，谁知道唐军会绕过来。 更要命的是东南边的唐军也对沙钵罗汗国发动攻击。 沙钵罗王庭。 “大汗，不能撤兵向北防御，一撤，西、南两线防线都会崩溃。” “不如部落南迁，避开北方唐军，猛攻南方唐军，南方唐军十一万，未必不能一战。” “打崩南方唐军，再解决北方唐军，才有一线生机。” 李淳风献策。 他是知道神机军的强大的，主动进攻神机军，就是找死。 “国师说得有道理，波斯帝国的大军不足为惧，可以调三万大军过去猛攻南方唐军。” “十三万对十一万，优势在我们。” 沙钵罗汗国的贵族们信了李淳风的鬼话。 大战在阿尔泰山北侧一触即发，唐军背靠阿尔泰山，神机军居中，张士贵和突利分别统领两部骑兵位于两侧。 张公瑾和公孙武达带领横刀军和陌刀军紧贴着保护神机军，随时策应。 郑仁泰带领两万本部兵马，驻于后方山脉上，一是防止敌军绕过来偷袭，二是向下俯冲，速度更快。 贺莫咄亲自来指挥作战。 烈日当空，茫茫草原上，贺莫咄指挥三万骑兵为先锋，对唐军发起冲锋。 “开炮。” 敌军冲到一千米内，侯君集立马下令，密密麻麻的炮弹黑压压的射过去，直接炸的敌军先锋军人仰马翻，伤亡惨重。 沙钵罗先锋军哪里见过如此武器，吓得赶忙撤退。 第四百六十六章 沙钵罗覆灭，薛延陀北逃 “张士贵、薛万钧带兵杀。” 侯君集一声令下。 三将趁敌军先锋军大乱，带兵冲杀过去。 敌军溃逃，一时间难重新形成战斗力，被单方面屠杀。 贺莫咄派出援军救援，三将立马带兵撤回来。 沙钵罗大军被吓到了，但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再战。 经过几轮试探，贺莫咄看出神机大炮的破绽。 “唐军的武器不能连续发动，发射一次，需要装填才能再度发射。” “只要我们冲得够快，与他们战在一起，那武器就发挥不了作用。” “我们别无选择，一旦败了，波斯帝国不会放过我们，唐军也不会放过我们，蒙住战马眼睛，堵住战马耳朵，给我死命往前冲。” “他们只有六万骑兵，冲过去我们就赢了。” 贺莫咄下了一个极其疯狂的命令。 第二天，经过一夜休整，沙钵罗大军彻底疯狂，蒙住战马眼睛，堵住战马耳朵。 三万一军，疯狂地对唐军发起冲锋。 好不容易冲到五百步内，唐军突然切换武器，正面火铳射击，两侧弓箭铺天盖地射来。 火力太猛了，看着身边的人不断倒下，沙钵罗的前锋军怕了，朝两侧逃开，让后面一军顶上。 而炮兵已经装填完毕，继续炮轰，火铳军蹲下装填火铳。 有先锋军的尸体形成阻碍，战马被蒙住眼睛看不见，顿时冲锋速度受阻。 连续三军冲锋，死活冲不过来。 沙钵罗大军营帐，气氛低沉。 “唐军的武器太厉害了，我们根本冲不过去，国师，你的办法不行啊。” “嗯？国师呢？” 一首领说着，突然发现李淳风不见了。 贺莫咄下令寻找，结果整个大营都不见李淳风踪迹。 “可恶，肯定是看我们处境不妙，逃跑了。” 众人怒不可遏。 而此刻，李淳风已经跑去找侯君集去了，侯君集是知道李淳风的。 看着侯君集和李淳风有说有笑的，突利才知道原来李淳风是大唐安插到突厥的间谍，搅和完东凸厥又跑来搅和西突厥。 东凸厥被李淳风搅和分裂，西突厥也是，突厥被李淳风坑惨了。 李淳风一人顶千军万马啊，太毒了。 连续失利，加上李淳风的背叛，沙钵罗大军士气低沉。 噩耗连连，在北方唐军的冲击下，西侧防线溃败，西线大军伤亡惨重，被迫撤退。 北方唐军和波斯帝国大军逼压而来。 正面没取得战果，后方失守，败局已定。 “大汗，还有一法，我们前去天山，与薛延陀夹击那边的唐军，汇合薛延陀，还有一战之力。” 有首领献策。 “有道理，拔营撤退向东北，支援薛延陀。” 贺莫咄重新燃起斗志。 而李靖的可怕之处就在于能把敌军算得死死的。 沙钵罗汗国这边一动，李靖直接下令让围困薛延陀的十万大军放弃围困，全军出击，向西包抄剿灭沙钵罗大军。 顶级名将的默契，李孝恭也想到了这一点，带领六万骑兵，把波斯帝国的五万骑兵也带上，急速突进，冲击沙钵罗大军。 李艺、李君羡、程咬金、秦琼、契苾何力、阿史那忠、执失思力、常何、张亮、苏定方。 十将各统领一万骑兵，在草原上狂飙突进。 西侧和北侧，李孝恭、尉迟敬德、薛万彻、冯立、独孤彦云、李孟尝等将也在统领两国骑兵狂飙突进。 南边，侯君集统领大军不断推进施压。 “大汗，不好，包围薛延陀的唐军突然转向向我们冲杀而来。” “大汗，北方唐军和波斯帝国骑兵也朝我们追杀而来。” “……” 噩耗不断传来，贺莫咄心态崩了：“夷男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拖住唐军？” 事实上，夷男确实想拖住唐军的，但没把握住战机，反应过来时，唐军已经跑没影了。 已经走投无路，贺莫咄彻底疯狂，全军向北突围，只要冲出去，跑去北方，还能卷土重来。 那边有很多黄毛子，分成一个个部落，战斗力很差，很容易征服。 但可惜，唐军调度能力太强了，撞上李孝恭统领的六万大军，还有苏定方、秦琼、程咬金带领的三万大军。 苏定方、秦琼、程咬金、薛万彻、冯立、独孤彦云、李孟尝，一堆猛人。 一交锋，沙钵罗大军阵型就被冲烂。 众将默契认李孝恭为主帅，李孝恭没有参战，在外围站在梯子上亲自用令旗指挥，下面一顿士兵扶着，同时让鼓军擂鼓，以鼓声加上令旗指挥众将调度。 从中午打到烈日西斜，唐军越战越勇，伤亡过万，但沙钵罗大军直接伤亡了四五万，被打怕了。 贺莫咄拼死向西北杀出一条血路，结果刚突围，被薛礼一箭射穿脖颈。 沙钵罗其他首领和将军已经顾不了许多，好不容易突围，带着冲出来的数万残兵败将往西北逃窜。 没突围出来的士兵和民众全都不管了。 沙钵罗之人也是狠，还不投降，还在反抗，估计是因为曾经的辉煌，骄傲着呢。 大唐不断有军队过来支援，波斯骑兵也到了。 被沙钵罗的反抗惹毛了，李孝恭直接下令屠杀。 不知杀了多少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沙钵罗人的骄傲被击碎，怕了，纷纷蹲下投降。 没跟上来的沙钵罗人，看到到处是敌军，早已吓得四散而逃。 侯君集在南边抓了十多万俘虏。 主战场这边也抓了十多万。 加上杀死的，高达六十多万。 沙钵罗汗国一百万人口左右，直接没了三分之二。 大军休整完毕，正准备一鼓作气去干薛延陀。 波斯帝国那边传来噩耗，西边顶不住拜占庭帝国的进攻，调兵回去支援，并且请求大唐支援。 代价是剿灭沙钵罗汗国的战果全部归大唐，西域北方草原全部归大唐。 众将做不了主，让波斯帝国骑兵也回去支援，他们要询问皇帝的意思。 让人八百里加急送信回长安，众将带兵去干薛延陀。 结果天山人去楼空，得知沙钵罗汗国没了，夷男当机立断跑路，向西北迁徙，这片草原不能待了。 凉州城，叶尘看到战报，眼皮一跳，尼玛，祸祸毛子去了。 在广袤的草原上，想全歼根本不可能做到，如此战果已经够了。 先把此番战果消化，再向西北去干毛子也不迟。 这个时候，那边都没有国家，全是部落。 那边地大物博啊，必须打下来。 而贺莫咄直接被射杀的缘故，代表着沙钵罗汗国没了，系统奖励了十五万积分，够买一颗延寿丹了。 很快，长安圣谕传来，李世民让李孝恭带五万骑兵去波斯那边看看，主要了解一下那边人的战斗方式。 众将也很好奇，一堆跟着李孝恭跑去看热闹。 侯君集押着三十多万俘虏，带着战死士兵的骨灰，还有受伤士兵退回西域，李艺带着大军去干西突厥汗国去了。 沙钵罗汗国被攻灭，薛延陀汗国直接被吓得逃离草原，西突厥汗国哪里还扛得住压力，投了。 李艺带兵驻扎在西突厥王庭，控制西突厥，张玄素带着西突厥贵族回大唐献降。 消息传到西域那边，各国举国欢腾，祸害他们的突厥人没了。 崇拜强者是天性，而且大唐帮他们报了仇，一时间都对大唐掀起了崇拜热潮。 大唐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大啊，他们连反抗都不敢的西突厥。 第四百六十七章 大获全胜 凉州城，战报不断传来，俘虏三十多万，战死一万三千多人，受伤两万多，俘获牛羊马匹共计一百三十多万头。 还有棉袄、金银珠宝、兵器、粮食等等，有价值的全部缴获。 六月上旬，大军陆续把战利品送来凉州城清点统计。 长孙无忌等人忙得满头是汗，统计完，卖给商人拉回国内卖，开始赚钱回血。 而叶尘也收到系统提升，西突厥归降了，竟然奖励了三十万兑换值。 就说这系统不高级吧，肯定是按照之前的西突厥算的。 没分裂前的西突厥确实强大，确实值这个价。 可以兑换三颗延寿丹了，爽，一颗延寿十年，美滋滋。 很快，长安传来消息，咄陆可汗进献五十万头羊，请求大唐接受西突厥的归降。 咄陆可汗和一众贵族被册封为郡王，管理西突厥族人口，行政归大唐管理，军事由大唐节制。 权力丧失很多，但总比没命好吧。 同时，李世民让唐俭和王玄策出使西域和大食国，西域自古以来就是华夏领土，问问两国欺辱西域，攻打华夏领土是几个意思。 之前一口一个不干涉他国，现在成自古以来就是华夏领土，绝了。 就是敲诈嘛。 西域被祸害成什么样了，治理起来花费巨大，欺负过西域的当然要分担，进行赔偿。 侯君集统领大军驻扎在于阗那边虎视眈眈，一副天竺和大食不给个交代就要干人家的架势。 七月，咄陆等人来，同来的还有许多官员，领头的是杨师道、卢赤松、柳亨、刘孝孙，前来接手西域和西突厥。 李世民设西域为陇右道，包括西域二十四国、河西走廊、凉州，设西域北方草原为陇北道，四人分别为两道道令。 并设安西都护府，驻军镇守，李孝恭为左都护，张士贵为右都护，两人都跑波斯那边去了，由侯君集暂任。 叶尘看热闹也看得很爽。 九月，又一年秋收快到了，李世民下令清仓，大量粮食运往西北，打完仗，善后也需要很长时间的。 得亏送来的战利品，卖了不少钱，不然就之前拨的那两千万两根本不够。 战时军饷是很高的。 即便把战利品卖了，也撑不住，抚恤金、犒赏金那些还得朝廷发。 前后一算，这一仗，都不算粮食，就打没了三千万两。 打仗就是烧钱啊。 十一月，唐俭他们回来了，天竺、大食、花拉子模等与西域挨着的国家，被大唐的强大战斗力吓坏了，全都派出使团，带着大量礼物前往长安朝拜。 同时波斯那边传来消息，拜占庭帝国退兵，沙钵罗汗国没了，李孝恭又献战术大败拜占庭大军一阵。 拜占庭帝国见势不可为，退兵了。 李孝恭带兵返程，波斯派了使团同行，前往长安朝拜。 还派了三百人前往大唐学习大唐文化，波斯王子和公主都来了。 李艺和张亮带兵陆续从西突厥撤离。 只剩侯君集统领神机军和张士贵的鼓旗军驻守在于阗。 大军退回玉门关内，李靖带领大军撤退班师回长安，叶尘也跟着返程。 “姐夫，我和宝林联手杀了敌军三员大将，你说陛下会不会封我做将军？” 程处默神采飞扬。 “我射杀五名敌军大将，还射死了贺莫咄，嘿嘿。” 薛礼也是神采飞扬。 其他人一脸羡慕，他们年纪小，叶尘没让他们上战场，他们也想建功立业啊 西突厥废了，各国前往长安朝拜，以后都没仗打了。 十二月中旬回到长安，正好赶得及过年。 李世民有的忙了，大肆封赏，主帅、主将清一色封了国公，如张士贵、苏定方、独孤彦云、常何等人，之前都是侯，这次全都干成国公。 李靖从卫国公进封魏国公，加封上柱国，太尉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 李靖也知道，他到马放南山的时候了，西突厥一灭，大唐再难有战事，安安心心在军事学院教导军事。 李靖直接请辞了兵部尚书职位，说是老迈，精力不济，李世民同意了，同时提拔了李靖两个儿子。 薛礼因为射杀敌军五将加贺莫咄，直接封了郡侯，加将军衔。 程处默和尉迟宝林封了县伯，加参军衔。 李艺加封上柱国，也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识趣地跟着李靖一起请辞了大将军职务，在军事学院教书。 李世民同意了，提拔了李艺三个儿子，同时给李艺加封司空。 李艺、李靖、李孝恭三人战功最大，李艺和李靖已经上了年纪，让子嗣得以加官进爵，自己得善终，已是最好的结局。 李孝恭还年轻，又是李世民本家兄弟，还能顶一顶。 叶尘回家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朝也不去上，娘的，离家一年，两个儿子都不认识他了，得培养下感情。 直到腊月二十九拍卖会这天，叶尘终于出现了，参加拍卖会，就怼着药材买。 李世民都无语了：“你买这么多要炼丹呐？” “我做研究，再说这玩意关键时候能保命，反正能保存很久很久，又不会贬值，多买点存着又不会亏。”叶尘耸耸肩。 又一年来到，来到大唐十一年了，灭西突厥和九姓铁勒、高句丽这些，是高宗时期才做到的，如今都完成了，还收复了云南道。 吐蕃也没能一统西园。 他和李世民都还年轻，贞观还很长，大唐还能继续进化。 大年初二，李世民又来拉他去大安宫打麻将。 百官也都来了，反正有陛下顶着。 大年初三，魏征气势汹汹地杀到，魏征也不说了，站李世民后面报牌，李世民脸都绿了。 叶尘笑得直拍桌子，绝，太绝了，给李世民戒麻将瘾。 “魏征，你别逼我扇你。” “我要打猎，你说劳民伤财；我研究书法，你说不是皇帝该研究的；我过年打个麻将，你也要捣乱，帝王就不能有点自己的爱好了？” 李世民有点忍不了了。 “打麻将是赌博，你是皇帝，影响不好，天下人都学，正事不干，天天打麻将，国将不国啊。” “要不你还是研究书法吧。” 魏征也不管了，梗着脖子道。 “今天我就要打呢？” 两人吵了起来，李世民死活吵不过，气走了，临走前罚魏征去商业坊执勤。 第四百六十八章 波斯那边的情况 李世民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叶尘好过，第二天召叶尘进宫。 叶尘来到两仪殿，看到一个人，玄奘，正在捧着西游记看。 “玄奘，大唐不信佛，如今国力之盛，威震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以前历朝历代信佛，百姓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你还觉得你的佛是对的吗？” 李世民悠哉道。 玄奘回答不上来，因为他去到了佛的起源天竺，但那里的人比大唐百姓过得苦太多了。 这时唐俭和房玄龄来了。 “唐俭，你说说天竺是什么情况？” 李世民道。 “那里全民信佛，分等级，什么婆罗门、刹帝利、吠舍等等，婆罗门是最接近佛的人，其他人都要供养婆罗门。” “一层剥削一层，最底层的永无翻身之日，供养上面的阶级，以吃苦为荣，用他们的话说，这辈子吃够苦，下辈子就能投胎成为高层人。” “在这种制度下，哪里的人，出生就注定贵贱，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实现阶级跃升，所以都不思进取，如同一滩死水。” 唐俭道。 “喔，这就是所谓的极乐净土？” “所谓佛法，不过是天竺贵族创造出来奴役百姓思想，控制百姓的枷锁罢了。” “你还要回来传播佛法，把大唐变成天竺那样？你想做婆罗门？” 李世民玩味地看着玄奘。 “唉，我本以为世间真的有佛，请陛下赐我一死。” 玄奘佛心崩溃。 “不，朕不会杀你，你那么喜欢天竺，朕便赐你去天竺生活。” “来人，把他带下去。” 李世民讥笑道。 “花拉子模请求做大唐的附属国，每年纳岁朝贡，你们怎么看？”李世民话锋一转。 “现在西域已经收复，西突厥已经覆灭，无需再有后顾之忧，我觉得可行，正如楚国公所言，截取天下之财入大唐。”房玄龄道。 “嗯，附议。” 叶尘点点头。 就古代的交通，想直接管辖是不可能的，网撒太大，步子迈太大，管辖不过来，反而会拖累大唐发展。 历史上，各国也是臣服大唐做附属国。 而如今大唐打下辽东，云南道归降，收复西域、青海、安南两郡，北方草原尽归大唐，已经到了大唐能实际管辖的极限。 让其他国家臣服做大唐附属国，纳岁供养大唐，是最好的选择。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如今南疆、青海、辽东、北方草原、西域尽归大唐，已经到了大唐能管辖的最大极限。” “急功近利非好事，管辖范围太大，必然监察力度不够，官员贪墨，士绅横行，民怨四起，是祸非福啊。” “大唐，得好好消化打下来的领土了。” 李世民点点头，大唐现在的领土已经超越历朝历代，必须好好消化，稳扎稳打，才能走得越远。 年后开朝前一天，李孝恭带领众将和波斯使团到了。 当天晚上，李世民在武德殿摆庆功宴为诸将接风洗尘。 把文武百官都喊去了。 “孝恭，波斯那边是什么样的？”李世民问道。 “波斯那边有很多小国家，差不多就跟大唐一个州大，波斯帝国鼎盛时，附属于波斯帝国。” “后来波斯帝国被西突厥与拜占庭帝国打崩后，纷纷独立，一部分投靠拜占庭帝国，一部分投靠西突厥。” “西突厥索取无度，投靠西突厥的国家被欺负得受不了，这次联合波斯帝国出兵攻打西突厥，之后应该又会重新附属于波斯帝国。” 李孝恭说着，喝了口酒润喉，然后继续讲那边的局势。 “那边军队的战斗力非常差，骑兵还行，步兵统一用长枪，足有六米多长，只能捅刺，很笨重。” “那边的军队打仗，直来直去，双方盾牌兵前，盾牌上有孔洞，长枪通过孔洞，双方隔着盾牌互捅，拼力气。” “那边步兵是主力，骑兵主要追击，哪方步兵溃败，对方骑兵出动追杀，步兵笨重，追不动。” “我献计步兵诈败，引对方骑兵追击，然后伏击，那边打仗根本不用兵法战术，就是按部就班的直来直去。” 说着，李孝恭都嫌弃起来。 “没错，那边的军队其实战斗力不差，就是不会兵法战术，直来直去，太笨了。” “也就是距离大唐太远，不然要征服，比攻打辽东简单太多了。” 张士贵附和。 “这就是历史底蕴和传承的重要性了，那边大抵是不懂传承的重要性，不像华夏，历朝历代都重视文化传承，保留收藏书籍。” “比如兵法，历朝历代珍藏，让后人可以学习，不停地改进，衍生出更多兵法。” “而那边没有这些，就只能一根筋地硬碰硬。” 叶尘点出核心。 “嗯，有道理，为了大唐，为了华夏，应当更加重视这一点，臣谏议搜罗天下书籍进行抄写珍藏，献书者赏之。” 孔颖达提议。 “嗯，有道理，待接待完各国使臣，安置完军队后，再详议此事。” 李世民点点头，然后道：“说说拜占庭帝国。” “那边的人非常白，头发是黄色的，身材高大，据波斯人说，那边极寒，但土地肥沃，最适合种植小麦。”张士贵道。 “接触不多，其他的和波斯人差不多，就是肤色不同，更高大一些，我抓了十多个回来。”李孝恭补充。 “白人，应该就和之前西域各国卖过来的白奴差不多。”崔义玄道。 “没错，那些白奴就是波斯人抓来的，卖给西域商人。”李孝恭点头。 “这个郯国公应该最了解，买了好几个女白奴大洋马回去。”公孙武达揶揄道。 “好像你没买似的。”张公瑾给了个白眼。 “我就买了一个。” 两人还吵起来了。 众人一阵大笑。 叶尘其实挺想把世界地图拿出来的，但拿出来，他的来历就藏不住了。 波斯帝国，就是中亚、中东那边最强帝国，而拜占庭帝国在地中海那边，欧洲现在两大帝国，拜占庭和法兰克。 按照史书记载，现在法兰克帝国处于分裂动荡时期。 拜占庭属于巅峰时期，但很快就会没落，历史上波斯帝国一蹶不振，大食国崛起，联合一众小国成立阿拉伯帝国，逐渐取代波斯帝国，摁着拜占庭帝国暴打。 但现在，波斯帝国被大唐扶起来了，那边的历史也被改写了，未来会变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第四百六十九章 各国求着附属大唐 大食国在西域西南边，毗邻于阗、天竺、花剌子模。 大食以前很强，干分裂了，分成大食国和黑衣大食，基本已经形成两个国家。 历史上大食国就在近几年统一黑衣大食，完整的大食国重现，迅速崛起，逐渐取代波斯帝国，建立强大的阿拉伯帝国，版图涵盖中亚、中东、北非、西至地中海一带。 跟突厥差不多，就是部落联盟变成国家联盟。 “礼部，明天有多少个国家来朝拜？”李世民问道。 “安南那边有文单、真腊、环王国、堕罗钵底国、罗斛国、真里富国、堕婆登国、婆利国、三佛齐等共十五个国家。” “加上琉球国、吐蕃、大羊同、小羊同，西边有天竺、大食、黑衣大食、花拉子模、帕拉、塔希尔、沙里赫等二十一国。” “加上波斯，一共三十七国。” 崔敦礼汇报道。 “哈哈，这算是万国来朝了，毕竟这世上恐怕也没有一万个国家。” 李世民志得意满的朗声大笑。 “大唐现在的影响力，还没有汉朝大，大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陛下当戒骄戒躁。” 魏征又开始破坏气氛。 众人满脸无语地看向魏征，你有毒啊。 “我有说错吗？汉朝有张骞、甘英出使西域，抵达的地方比唐俭到的地方更远。” 魏征一副要掰扯的架势。 “来来来，今晚是庆功宴，喝酒喝酒。” 李世民无语地招呼大家喝酒，众人默契的不理魏征，不接魏征的话。 魏征也不在意，悠然惬意地自己喝。 隔天朝会，格外热闹，召开的是午朝，巳时开始。 百官齐刷刷穿上新朝服，最尊贵的紫色朝服，只有三个人穿，叶尘、李靖、李艺。 正三品以上的官职只有三公、三太、三少，全是限制。 李靖和李艺自请辞去正职，以后只在军事学院任教，被李世民加封为三公中的太尉和司空，李世民自己当过司徒，空悬。 其他人，如魏征，只是兼任太子少傅，正职是御史大夫，按正职算。 只有叶尘一个人，正职从始至终都是太子太师。 经过改革后，正三品的只有左右中书令、左右仆射、门下侍中，就是宰相。 从三品的有六部尚书、御史大夫、三省侍郎、十六卫大将军、国子祭酒、弘文馆大学士。 正四品上有地方军大将军、各道道令。 反正在大唐做到正四品就是位极人臣了。 李渊也来了，识趣地坐在左上首，李世民让人把两仪殿的龙椅搬过来。 “宣波斯使臣晋见。” 钱元修这个唤朝大夫站在太极殿门口传唤。 波斯使臣带着使团，抬着一箱箱东西进殿，打开，珠光璀璨，全是各种金银珠宝，还有貂绒大衣，象牙什么的。 “波斯使臣唐斯，代表波斯帝国向大唐表示感谢，感谢大唐出兵帮助波斯帝国，波斯帝国愿与大唐永结盟好，互通有无。” 波斯使臣带领使团恭敬行礼。 “唐斯？波斯也有姓唐的？”李世民一愣。 “不是，是我请唐俭大人帮我取的大唐名字。”唐斯道。 “哈哈，好，这个名字不错，波斯的诚意，朕感受到了，愿两国永结盟好，共享太平。”李世民朗笑道。 “谢大唐皇帝陛下，大王向往大唐，崇尚大唐文化，派三百人入大唐学习大唐文化，包括王子和公主。” “波斯每年朝贡，与大唐通商，还请陛下允准。” 波斯使臣继续行礼请求。 “好，准了。” 李世民非常满意波斯帝国的态度。 “宣天竺使臣晋见。” “宣吐蕃使臣晋见。” “宣大食国使臣晋见。” “……” 钱元修的声音不停响起。 各国使臣都带了礼物来朝贡，都派了人来学习大唐文化，请求与大唐通商。 李世民都同意了。 所有国家全部晋见完毕后，花拉子模的使臣突然出来：“花拉子模愿做大唐附属国，纳岁朝贡，请求大唐庇护，请大唐皇帝陛下恩准。” “准，以后花拉子模便是大唐附属国，谁攻打花拉子模，便是与大唐作对。”这一次，李世民同意了。 西域郡王们差点吐血，娘的，之前我们各种求你，你不答应，现在却答应别国附属。 不让他们附属，非要他们彻底归降呗，太毒了。 “天竺请求做大唐附属国，纳岁朝贡，请求大唐庇护，请大唐皇帝陛下恩准。” 天竺使臣也站出来请求。 紧接着黑衣大食、大食国、帕拉国，全都如此，似乎早就商量好。 不然怎么办呢，花拉子模得大唐庇护，花拉子模打他们可以，他们还手就得被大唐揍。 谁打得过大唐啊，对他们来说无敌的西突厥，被大唐平推了。 强大的波斯帝国都乖乖来朝贡。 大家都是大唐附属国，那就回到同一起点，而且大唐也不会打他们。 李世民全都准了。 安南那边的国家，还有琉球国，也都纷纷请求做大唐附属国。 现在他们也年年朝贡啊，生怕大唐打他们。 做了附属国，依然每年朝贡，但不用再担心大唐打他们。 只有西原三国没表态，有恃无恐，各国之人到了西原上，呼吸困难，根本没有作战能力。 大唐再强大，到了西原上也没用。 李世民也没有计较，只要西原上统一不了，三国就必须与大唐交好，与大唐通商，跟附属也没什么区别。 “你们都想与大唐通商，为了方便交易，以后便固定用唐币进行交易，稳定、方便、不会出错。”李世民道。 “尊敬的大唐皇帝陛下，我们没有唐币怎么办？”花拉子模使臣询问。 “简单，你们可以把金银铜铁初步提炼后拿来卖给大唐，也可以直接把矿卖给大唐，大唐派人去开采。” “只要有唐币，粮食、兵器、琉璃、丝绸、茶叶，你们想买的都能买到。” 李世民给出建议。 卖矿，肯定大唐赚啊，但是没办法，他们没有大唐的提炼和锻造技术。 而他们又必须与大唐通商，比如花拉子模和黑衣大食，花拉子模与大唐通商，粮食、兵器越来越多，而黑衣大食一直不进步，铁定得被花拉子模揍。 可以吃亏，但必须与其他国家保持在同一起点，尤其邻国。 “波斯愿卖矿给大唐，请大唐皇帝陛下派人去查看定价。” 波斯使臣没有丝毫犹豫，波斯还急着同意那边的小国，再次伟大，找拜占庭帝国报仇呢。 “好，待你们回去时，朕会派人同往。”李世民一口答应下来。 其他国家一看波斯帝国都答应了，纷纷跟着请求。 李世民全部答应，这不工举选拔上来的那些工匠不就用上了吗？ 这一波下来，攻打西突厥的消耗绝对能补回来，爽。 第四百七十章 李渊送免死铁券 李世民早已让太常寺安排好，朝会结束，在御花园设宴款待各国使臣。 各国使团都带了舞姬来献舞。 “哈哈，好，好啊，这才是真正的天南海北欢聚一堂，天下一家啊。” 李渊格外高兴，拉着叶尘不停喝酒。 大唐在二郎手中，越来越强盛，不可一世的东、西突厥都灭在二郎手中。 他不知道大郎治理下的大唐会是什么样的，但二郎治理下的大唐他看到了，强盛远超他的想象。 这一刻，他彻底认可了二郎的能力，玄武门的伤痛抚平了许多。 只是大郎和四郎如果没死，哪怕被废为庶民，那该多好啊。 大唐现在影响力还不如大汉，但成就已经不比大汉差，大汉的影响力，那是几百年形成的，大唐才刚刚开始。 以后大唐的影响力，绝对超越大汉。 “多谢。” 李渊拍拍叶尘的手，大大短短时间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叶尘绝对第一功臣，毋庸置疑。 别看叶尘平时不着调，但提的那些政策，无不在让大唐变强。 提供火器制造、锻钢术、高产粮种、改革科举、倡导武举、工举、建公学等等，太多了，还能提供战略。 文武双全，善治理，善经济、还能搞外交，真乃王佐之才啊。 当初，他们父子三人的眼光都没错，只是他和大郎都把叶尘当臣子，唯独二郎把叶尘当挚友。 真诚才是必杀技啊。 “互相成就罢了，您老人家还煽情起来了。”叶尘笑道。 他这样的人，也就李世民能包容，换其他皇帝，他早死了，不被皇帝弄死也被大臣联合弄死了。 说是互相成就，一点不为过。 “呵呵，我送你件东西吧。” 李渊神秘一笑，示意一大安宫护卫过来。 护卫手中拿着一个盒子递给李渊，李渊递给叶尘。 百官都非常好奇会是什么。 叶尘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免死铁券。 百官顿时羡慕坏了，别看太上皇被架空，但陛下对太上皇心中有愧。 太上皇赐的免死铁券，比陛下赐的都有用。 太上皇这是怕叶尘功高盖主，哪天被清算，所以给叶尘一道护身符。 得两代帝王无限恩宠，不，还有太子呢，至少三代帝王无限恩宠，叶尘也是古来第一人了。 叶尘亲手杀的齐王，太上皇却依然对叶尘宠爱有加，有才到了一定程度，真的没天理啊。 “父亲，你这有点侮辱我了。” 李世民很无语，这不是变相地在防着他吗，他从来没想过杀功臣啊。 李靖和李艺功劳大吧，而且掌兵的，他也没有为难啊，两人自己交的兵权，他允许两人善终，高官厚禄养着，提拔其子嗣。 两人以前跟他关系不太友好他都如此，更别提叶尘了。 “我又不是针对你，你少管。” 李渊给了个白眼。 “多谢太上皇，礼物我很喜欢。” 叶尘非常满意，嘚瑟地给了李世民个眼神。 “琵琶仙子，来一曲《爱江山更爱美人》。” 李渊心情大好，拉着叶尘跳起来。 “来来来，一起来，共享太平，共庆盛世。” 李渊放飞自我，把各国使臣拉起来一起跳，他不是皇帝了，没必要摆威严。 “颉利呢，让他来。” 李渊还念着老朋友呢。 李世民好笑地摇摇头，让颉利为首的大唐天团上来献舞。 颉利、慕容顺、新罗王、百济王、林邑王、骠国王，已经彻底摆烂了，享受生活，跳得贼起劲。 西突厥也被李世民灭了，颉利心里平衡多了，真不是他菜啊。 “大侄子，来，一起。” 颉利把咄陆郡王拉起来一起。 东、西突厥本是一家，宗室都是阿史那姓氏，咄陆真的是颉利侄子。 咄陆黑着脸，这货真是没皮没脸啊，堂堂东凸厥的王，竟然堕落至此。 嗯，要丢脸那就大家一起，咄陆把突利也拉起来一起跳。 突利无所谓啊，反正他是胜利者，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反正他没挨揍。 李世民让他自己选择，他有选择权，主动归降的。 颉利是被活捉，咄陆是被逼着投降，没有实权。 而他不一样，大唐郡王加大将军，实打实的实权，在长安有府邸，镇守一方，还娶了公主。 宴会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结束，叶尘哼着歌回家。 “我是大将军，杀，杀……” 哲锦正拿着叶尘削的木剑，很二的在院子里耍呢。 “姐姐，抱。” 秀杰黏着悦儿。 悦儿喜欢猫，养了好几只，猫跑屋顶上去了，正拿着食物着急地唤猫下来。 “来，你爹抱。” 叶尘过去抱起秀杰。 “不要，不要。” 秀杰嫌弃地想要推开。 “这么久了，还不认你爹呢。” 叶尘很无奈，这小子完全忘了他，把他当陌生人。 “喊声爹听听。” “哎。”这小子竟然回答了。 屋檐下的小月和李烟柔实在没绷住笑出来。 “逆子啊，你是不是演我？” 叶尘满头黑线。 然后这小子哇一下哭了。 房顶上的猫吓了一跳。 “二娘，你快帮我把猫抓下来。” 悦儿急得跟李烟柔求救。 李烟柔回房拿来鞭子，唰一下把小猫卷下来。 “谢谢二娘。” 悦儿高兴了，抱着小猫跑去找小月，母女俩给小猫穿衣服玩。 叶尘可算理解小猫为什么跑房顶上去了。 “师妹。” 这时，李承乾风风火火地跑来，带着婉儿出去玩。 “女大不中留啊。”叶尘好笑地摇摇头。 今年婉儿十三岁，李承乾十四岁，不出意外，明年李承乾就会纳妃。 就在这时，吐蕃使臣来求教。 “楚国公，我家赞普想求取婉儿小姐。”吐蕃使臣行礼道。 “抱歉，婉儿已经许配太子殿下。” 叶尘无奈摇摇头，虐恋来了，怎么感觉松赞有点惨呢。 爹没了，国差点亡了，心爱的姑娘要嫁给他人了，好惨。 “这……” 吐蕃使臣懵了，这咋办呢，赞普心心念念婉儿小姐，一直没娶妻，这他回去怎么交代？ 叶尘也没法，谁让李承乾是他徒弟呢，只能让松赞伤心了。 历史上，松赞娶了文成公主，李道宗女儿，现在才八岁，史书记载两人感情非常好。 吐蕃使臣叹了口气，非常无奈地离开。 第四百七十一章 亚洲中心 “走，逛街去，今天每人都可以选三件喜欢的东西，想要什么都可以。” 叶尘豪气的手一挥，招呼几个孩子。 “我要漂亮衣服。” “我要买糖。” 几个孩子高兴坏了，围着叶尘又蹦又跳的。 “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么高兴？” 李烟柔好奇询问。 叶尘把免死铁券递给李烟柔。 李烟柔打开一看，很是震惊，竟然是太上皇赐的免死铁券，这可比陛下赐的都管用。 家里已经有陛下赐的免死铁券，现在又有太上皇赐的，双重护身符，难怪叶尘这么高兴。 事实上，叶尘高兴并不是因为这事，而是其他国家依附大唐，系统也送兑换值。 破系统智商不行，估计是把大食国按照阿拉伯帝国算了，竟然送了二十五万兑换值。 加上天竺等国的，一共送了三十三万兑换值，加上攻灭西突厥的三十万兑换值，攻灭沙钵罗汗国的十二万兑换值，他现在一共有七十五万兑换值，爽。 这么多兑换值，足够他把子女都培养得极其出色，保护家人无恙。 把大食国算成阿拉伯帝国，奖励的兑换值都没有巅峰的西突厥多，可见巅峰西突厥有多强大。 系统就像是对历史不熟似的，或者说编写的算程很混乱，他早就发现这破系统傻乎乎的。 但这样也好，反正他受益了。 唯一可惜的是夷男带着薛延陀九姓铁勒跑了，不然高低得再加十万兑换值。 也是没办法，茫茫草原上，不围住，想硬追追到，根本不可能。 薛延陀去祸祸毛子也好，等消化消化现在的战果，回头以追杀夷男这个叛徒为由打过去。 那边沃野千里，就该是大唐的，是华夏的。 来到街上，武媚今年十岁，悦儿七岁，两个小丫头格外高兴，走路都蹦蹦跳跳的。 小孩子嘛，该玩的时候就要玩，他可不想自己的孩子像那样大户人家的一样，从小就被规矩束缚，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 钟洁就是教训，从小被约束得太紧，心生逆反，向往自由。 钟家花了大力气培养出来的才女，结果跟着罗士约那个江湖浪子跑去流浪天涯去了，笑死。 反正他女儿要是跟小黄毛跑了，他得气死。 哲锦三岁，秀杰两岁，追着姐姐屁股后面跑。 秀杰时不时摔个屁股墩。 “你太笨了。” 哲锦一边嫌弃一边扶。 古代吃坏牙齿很要命，小月怕两个孩子吃坏牙齿，平时不让吃糖，兄弟俩跑到糖人摊前就走不动路了。 “爹，我要糖人。”哲锦对着叶尘撒娇。 “好，买。”叶尘笑着答应，然后逗秀杰：“喊爹就给你买。” 小东西还是扛不住糖的诱惑，终于喊了。 兄弟俩一人买了两个，满足极了。 女孩子爱美，武媚和悦儿已经过了爱吃糖的年纪，对首饰和衣服更感兴趣。 悦儿现在正是换牙齿的年纪，门牙掉了一颗，说话漏风，叶尘一看见就想乐。 “哎呀，爹爹不准笑。” 悦儿气恼地撅着小嘴，又蹦又跳的撒娇。 小月和李烟柔最感兴趣的莫过于胭脂水粉，跑脂粉店去了。 叶尘带着四个孩子在街上玩。 走着走着碰到李承乾和婉儿，两人穿梭在人群中，李承乾神采飞扬地讲着什么，婉儿格外捧场，笑颜如花。 “师姐。” 悦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婉儿转过头来，仿佛谈恋爱约会被家长遇到的少女，有些害羞地嘟着嘴跑过来。 “还害羞上了，谁不知道似的。”叶尘笑着打趣。 “哎呀师傅～” 婉儿娇俏地拉着叶尘衣袖撒娇。 “今天师傅高兴，每个人买三件东西，什么都可以。” 叶尘又豪气上了。 “大师兄我也一人给你们买一件，随便挑。” 李承乾也意气风发的豪气上了。 一行七人有说有笑地在热闹的大街上穿梭。 时不时就能看到来自各国，形形色色的人三两成群地穿梭在大街上，领略着大唐的繁华。 来自天竺的三哥最显眼，这年头大家都黑，但三哥黑得最明显。 安南那边的人，除了深一个色号外，其他跟大唐人差别不大。 西域那边的则长相比较立体，更好区分。 西域二十四国，不，现在应该叫陇右道，是最好区分的，长相立体，而且白。 也是绝了，西域那边的人普遍黑，偏偏陇右道的是白的。 所谓一白遮三丑，加上长相立体，女子基本没丑的。 大洋马倒是在街上看不到，要么在青楼，要么在达官显贵家当侍女，都没资格当小妾。 这时代讲血统的，外邦血统是低贱的。 比如有外邦血统的皇子，出生就注定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分封的地方都是最差的。 大唐现在不说世界中心，但绝对是亚洲中心，各国纷纷来大唐交流，很快各国会以来大唐为荣。 一大家子玩到傍晚才回家。 叶尘扛着好几匹布。 家里有很多赏赐的绸缎，但小月他们嫌颜色不好看。 小月喜欢自己做衣服，因为叶尘会画衣服样式，很好看。 不少来串门的贵夫人们，看到家里人穿的衣服，都一眼喜欢上，没少向小月请教。 隔天发生了一件事，李靖儿子李德奖请求李世民赐婚娶兀玛。 这回阿瓦郡王高兴了，李德奖比李道明强太多了。 此番征讨西突厥，李德奖也去了，跟着李艺，围薛延陀攻沙钵罗汗国的战略就是李德奖提出的。 这小子有真材实料的，加上李靖自己主动放弃兵权，弥补李靖嘛，李世民直接把李德奖提拔为正五品军机郎。 给李德奖的任务就是编写属于大唐的兵书。 李靖识趣交出兵权，再娶了兀玛这个李世民自感亏欠的公主，李家稳了。 叶尘也觉得亏欠兀玛，开始给兀玛准备嫁妆。 李世民下达赐婚圣旨后，赐了公主府给兀玛，还把汉朝时给公主修的百花园赐给兀玛。 把兀玛和阿瓦郡王感动得不行。 云南道现在是彻底归心了，以身为大唐子民为荣，本来那边汉化就挺深的，现在快完全汉化了。 这些人，李世民几乎年年拨款给云南道那边修路建桥，派人过去教耕种，教修房子，从大山里搬出来。 那边现在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日子越来越好过，感激大唐，心向大唐。 第四百七十二章 再次改革军队 而各国见李世民如此重视兀玛，纷纷向李世民申请，要送公主入嫁大唐，永结盟好。 就连波斯，也是如此。 李世民当然是答应了。 大唐不对外和亲，但其他国家求着和大唐和亲还是可以的。 这天，李世民让李桐客来请叶尘进宫。 叶尘来到两仪殿，房玄龄、杜如晦、李靖、李艺都在。 “如今西突厥已灭，再没国家能威胁到大唐，我打算削减军队，全力发展国力，你们怎么看？”李世民道。 “军队可以改革，但不能裁，军事才是一个国家存在的根本，如果大唐军事力量衰弱，其他国家岂还会乖乖听话？” “现在各国臣服朝贡，通商会让大唐越来越富，完全养得起军队啊。” 叶尘没有丝毫犹豫地反对。 “有道理，不过战马确实太多了，可以削减一些，尤其陇北道那边，西突厥虽然归降，但保留的军事力量不容小觑。” “游牧民族战斗主要依靠战马，裁撤战马能极大削弱西突厥的军事实力。” 房玄龄提议。 叶尘不得不感叹，这老炮真的智慧啊。 “这个好。” 众人全都赞同。 “我倒有一个不增加支出就能提升大唐军事的建议，规定当兵年限，比如十八岁当兵，二十四岁退伍。” “退伍老兵给安排工作，比如安排到衙门当衙役，当吏。” “如此，百姓必然争着报名参军，而衙役差吏的整体素质会提升非常多。” “更重要的是，若有战，召回老兵，能快速形成战斗力，大唐始终保持强大的战斗力。” 叶尘提议。 “嗯，这个有意思，不过怕是没有那么多岗位安排啊。”李世民来了兴趣，又有些犹豫。 “陛下心之所向，把大唐所有城市都建设成长安这般繁华，建立专门的商业坊。” “长安有军队巡逻，地方可以设立城管维护治安，商业坊设物业司管理，这些都是岗位呐。” “商业发展起来，各地官府完全负担得起俸禄发放，还有派往各国采矿的，国内采矿、造纸等等，多的是岗位。” “民强则国强，一旦有战事，能做到全民皆兵，谁能与大唐斗，谁敢与大唐斗？” 叶尘神采飞扬的描述，把后世部队安排士兵转业那一套安排上。 “好，干了。” 李世民听得目眩神迷，成了，那大唐将是何等雄风。 其他人也是兴奋起来。 “你详细讲讲，如何安排。”李世民神采飞扬道。 “普通士兵二十四岁退伍，有战功的延长到二十八岁，提升一些军饷，当衙役是最好的，有战功的老兵优先安排做衙役。” “底层军官，如十夫长，可以安排做物业司队长，百夫长三十岁退伍，安排做县级捕头，采矿工头等等。” “千夫长三十五岁退伍，安排到州级做总捕头或者都尉。” “参军四十岁退伍，安排到道级做武官，离开部队和前线，到地方任职。” “如此一来，士兵们为了退伍有个好前程，肯定会拼命训练往上爬。” 叶尘神采飞扬描述，把前世那套搬过来。 众人听得不停点头。 “此外可以重启府兵制，十六卫驻守边关，采用全军制，屯田，满军饷。” “地方军军区设立在各道，以道为名，采用府兵制，闲时训练，忙时回家务农，军饷减半。” “如此，可节省一大笔开支，军队人数就控制在五十万。” 叶尘继续提议。 以古代的生产力，府兵制非常合适。 “我觉得非常好，军队的规范训练，能起到约束作用，改掉身上的陋习，能很好起到提高民众素质的作用。” “如此也能起到促进大唐发展的作用。” 房玄龄非常赞同。 “嗯。” 李世民不停点头。 说干就干，几人当即仔细研究起来，李靖当了好几年兵部尚书，对军队最是了解。 现在军队里有超过三分之一都是二十八岁以上老兵。 李世民又把民部尚书刘政会喊来，询问如今大唐有多少十八岁到二十岁的青壮，有几十万，足够了。 还没任命新的兵部尚书，李世民让李靖再兼任一段时间兵部尚书，完成军队改革后再退。 在李靖看来，这是信任，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 这几年南征北战，军队里基本士兵基本都是有军功的。 安排去各地做衙役，正好打破地方官的垄断，完美。 当衙役，能捞不少油水，比如一个县的衙役，基本都是县令的亲戚。 正好此举能打破这种垄断。 隔天朝会，各国使臣纷纷请辞，要回去准备通商的事，请大唐派人和他们一起回国，要卖矿。 李世民安排工部官员和民部官员带着大量唐币前往，直接买下来，先雇佣各国百姓开采。 工举上来的工匠，跟着去负责初步提炼后运回来。 各国使臣离开后，李世民提出改革军队的事。 “陛下，如此一来，全跑去当兵了，谁还考科举啊？” 文官们不乐意了。 “哎，当兵退伍后只能为吏，做官还得看考科举，吏只能做到三十五岁，而做官能做到退休。” “有条件肯定还是更向往考科举做官，全民皆兵，国家武德充沛，才能安稳发展，百姓生活稳定，生育率更高，人口增加。” “军队有人数限制的，怎么可能全跑去当兵。” 房玄龄反驳。 双方在朝堂上争论起来。 “选择当兵的人多了，科举的人少了，你们各家子弟高中的概率更高，你们反对个毛啊。” 叶尘吐槽。 士族高高在上太久，还沉浸在过去，还没反应过来他们门生遍布天下的辉煌已经成为过去式。 现在读书人都跑去公学求学了，谁还去你世家求学。 百官嘴角狂抽，楚国公还是那个楚国公，胆大包天，百无禁忌，啥都敢说。 不过，士族官员们倒是反应过来了，是啊，公学的建立，他们已经无法再续桃李满天下的辉煌。 想要稳住家族延续，唯有全力培养家族子弟，稳住在朝堂的话语权。 如此一来，军队的这种改革，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做地方官，退伍军人做衙役，触碰的是那些小门小户官员的利益，与他们无关呐。 于是，朝堂上再也没有反对的声音。 第四百七十三章 我是为他好 朝堂会议通过后。 当天，军队改革的圣旨就下发各地，今年就推行。 百姓也都知道，东、西突厥一灭，大唐现在就是最强大的，没有国家敢冒犯，当兵不再危险。 有军饷拿，退伍后，朝廷还给安排工作，甚至能当衙役。 瞬间引起轩然大波，直夸这个政策好啊。 家里有适龄的，更是欢喜至极。 而消息传到军队，士兵们也满意，当衙役绝对比在军队苦哈哈当兵强。 李世民说干就干，先从十六卫开始，各卫统计越龄年纪的士兵报上来，朝廷好安排征兵人数。 征兵定在春耕之后，第二批定在夏收之后。 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百姓脸上笑容更浓，大唐更加欣欣向荣。 很快，春暖花开，李世民又给李承乾上难度了，也不让李承乾去岐州当刺史了，而是让李承乾负责陇右道和陇北道的治理。 让百官关于两道的事跟李承乾汇报。 李孝恭和张士贵早已出发前去安西都护府驻扎，侯君集带领神机军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李世民下令让侯君集带领神机军先驻扎在高昌，虎视西突厥。 同时下令让西突厥裁撤战马十五万匹，送到凉州城售卖。 意思就是西突厥敢不听话，就让侯君集干西突厥。 西突厥拢共也就十八万匹马，一下裁撤十五万匹，直接毁掉西突厥的战斗力。 灭了沙钵罗汗国，加上大唐原来的，大唐现在战马数量高达四十万匹。 这还是之前裁剪了一部分归民用呢。 养战马开销贼大。 李世民下令裁撤二十万匹，十万匹归民用，十万匹加上西突厥那十五万匹，打算卖给各国。 战马多未必是好事，负担不起养战马啊。 但各国都怕邻国买了增强军事，自己不买会挨打。 最终各国一定会买。 尤其西原三国，之前打得三败俱伤，现在倒是消停了，但肯定都想干死对方，恩怨基本化解不了了。 春耕开始，李世民下令长安的读书人全部去帮百姓春耕，体会农耕不易，以后做官了，才会体恤百姓不易。 让魏征、崔义玄等官员带着学宫里的学子去。 李泰等皇子，还有官员之子也都去了。 叶尘带着家里孩子也去了，当然不是去干活的，跑沟里捉鱼抓虾去，玩得老开心了。 哲锦和秀杰小，掉沟里都干成泥人了，叶尘不靠谱的笑得很开心。 婉儿、武媚和悦儿一脸无奈，帮着两小只清洗，这师傅和爹太不靠谱了。 “亲儿子你也糟蹋。” 魏征都看不下去了。 “什么叫糟蹋，你看他们玩得多开心。” “小孩子嘛，玩开心最重要，长大有数不清的烦恼和苦，有个快乐的童年，能治愈一生。” “你看看你儿子，小小年纪就被你教得古板，没有快乐可言，我基本没见他笑过。” “望子成龙你也不能不顾孩子感受啊，孩子也是会痛苦的。” 叶尘指了指田间认认真真播撒稻种的魏叔玉。 “我是为他好，这点苦算什么。” 魏征不认同。 “反正又不是我儿子，你慢慢折磨吧。” 叶尘无所谓地耸耸肩。 为他好，最大的道德绑架啊。 这就是封建社会教育的缩影，孩子是没有选择权的，从出生就被父母安排。 但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也管不着，他管好自己的子女和徒弟就行了。 这时，有牧童骑着老牛路过，哲锦和秀杰看得心动，虎头虎脑地跑过去跟牧童交流，用抓的鱼跟牧童换骑牛的机会。 哥俩很快爬老牛背上，老开心了。 魏叔玉抬头看过来眼中的羡慕根本藏不住。 魏征有些触动到了，叔玉确实被他教的一板一眼的，内向，害怕与人交流。 不会与人交流，学识再好，也难有出息啊。 再看叶尘两个儿子，虽然小，但自信，开朗，对不认识的人也敢大方交流。 如果让叔玉去，十有八九骑不上牛。 或许，他真的把叔玉逼得太紧了。 不止魏叔玉，其他大部分官员之子，看着活泼开朗的叶哲锦和叶秀杰，也是满眼羡慕。 他们的父亲，从来没带着他们玩过，他们不敢在父亲面前撒娇，不敢尽情玩闹。 换成他们，这个时候早被父亲说教了。 “姐夫，接招。” 就在这时，程处亮一团泥巴扔过来，叶尘一转头，正中叶尘面门。 “臭小子，你完了。” 叶尘抓起泥巴反击。 “兄弟们，帮忙呀。” 程处亮大喊一声，少将营那群小子全跑过来围攻叶尘。 婉儿她们过来帮叶尘。 哲锦和秀杰也跑过来帮忙。 “来呀，一起，帮忙干他们，你爹他们又不在，怕什么，魏大人他瞎了，看不见。” 叶尘遭不住，怂恿其他官员之子。 一众小子看向魏征，魏征转过身，一副我看不见的样子。 顿时都放飞自我了，在田间嬉戏打闹。 魏叔玉没敢动，渴望地看着魏征。 “去玩吧。”魏征挤出一抹笑容。 魏叔玉顿时开心了，跑叶尘旁边加入。 “哥，我陷泥里跑不动。” 秀杰急得说话都利索了。 “你笨死了。” 哲锦一边吐槽，一边跑过去帮秀杰拔脚。 兄弟俩小，干不过，摔了不知道多少个屁股墩，扛不住了，跑叶尘身后躲着。 “火力太猛，顶不住了，快跑。” 叶尘一手一个拎起来，招呼着悦儿她们赶紧跑。 打闹着跑到小河边，一个个玩开心了，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 “投降了，投降了。” “好啦，玩也要开心了，活还是要干的，走，我教你们游泳，洗干净回去把活干了。” 叶尘叫停，跳到河里教一群小子游泳。 程处亮等会水的，欢呼着跳下去。 “爹，接着我。” 哲锦和秀杰也是真敢跳。 叶尘接住两人，用两人示范，教游泳。 不会水的记住要领后，小心翼翼下水。 程处亮等会的，看到胡乱挣扎的，一边笑话一边过去教。 小孩子嘛，哪有什么仇恨，一起玩，很快就熟了。 在河里玩了半个多小时，叶尘带着回去撒稻种。 虽然今晚干到很晚才干完，但一个个都玩开心了，都没觉得累。 魏叔玉格外开心，他第一次玩得这么尽兴，而且父亲没有说他。 魏征能感受到，儿子对他亲近了很多。 或许叶尘是对的，该做的事做了，适当玩一玩又有什么呢。 第四百七十四章 士族志搞事情 “走，洗衣服去，我们自己动手，洗干净回去就不会被发现了。” 吃完晚饭，叶尘带着一群孩子跑河边洗衣服。 养尊处优的官二代们，哪里自己动手洗过衣服，此刻在叶尘的引导下，个个自己动手，还洗的贼带劲。 魏征哑然失笑，叶尘教孩子确实有一手，经过叶尘教导的孩子，性格都很开朗，动手能力极强。 这时，有一群鸭子游过来。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悦儿背了起来。 “哈哈，冬天水很冷，春天慢慢回暖，鸭子天天在水里游，水回暖，鸭子最先知道，这个时候我们可以做一句什么诗啊？”叶尘笑道。 “我知道，春河水暖鸭先知。” 魏叔玉自信的举手回答。 “嗯，很好。” 叶尘竖起大拇指夸赞。 其他孩子也纷纷自信的表达，做自己想到的诗句。 叶尘一致夸赞，有不太好的，耐心的修正。 “你们做的诗怎么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勇敢的表达，不表达出来怎么知道呢。” “比如你们学业做的很好，可以勇敢的跟你们的父亲表达，想出去玩一天，你们不表达，怎么知道你们的父亲会不会允许呢。” “是吧，老魏。” 叶尘疯狂给魏征上眼药。 “没错。” 魏征能说什么呢，儿子正眼巴巴看着他呢。 但不可否认，这种言传身教的引导方式，真的很好。 “我要出去玩，我爹不让，我就翻墙出去，我哥教我的。” 程处亮神气急了。 “你爹有你们两个逆子，也是他的福分啊。” 叶尘笑喷了。 程处默没来，征讨西突厥一战中，程处默、薛礼、尉迟宝林几个小子实打实立了战功，现在是实打实的官了。 也都到了成婚年纪，在忙着说亲娶媳妇呢。 半个月后，这边春耕结束，魏征带队回去。 因为叶尘的带动，一个个活泼了非常多。 魏叔玉话也多了起来，不再那么敬畏魏征。 “娘，我给你带了礼物，油炸小鱼，我抓的，叶叔教我炸的，可香了。” 回到家，魏叔玉开心的把小半竹篮油炸小鱼递给母亲裴氏。 裴氏愣住，看向魏征。 魏征笑着点点头。 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裴氏尝了一口，温柔的笑道:“嗯，真好吃。” 魏叔玉感到极大满足，笑的很开心，跟母亲说着叶叔怎么带他们玩，夸他做的诗好。 看着一向沉闷的儿子开朗了许多，裴氏也笑的开心极了。 同时也诧异魏征这个老古板竟然会让儿子玩的这么开心。 这世上能劝动魏征的，估计也只有叶尘了。 哪怕她一个妇道人家，也觉得叶尘很神奇。 有叶尘在，这大唐似乎斗明媚了许多。 晚上，裴氏很高兴，缠着魏征要再生个儿子。 隔天，李世民召叶尘进宫。 两仪殿内，李世民眉头紧皱。 “怎么了，愁眉紧锁的。”叶尘询问。 “世家大族霸占荒地，出钱雇人开荒，开出来霸占着，宁愿空着，荒着，也要占着。” “现在还好，以后人口多起来，没地种的人，又要变成世家大族的佃户。” 李世民有些恼火道。 “这个简单，出个新规定，开荒的田，要养出来，能种庄稼，亩产不低于四百斤，才能登记在册。” “养田要养好几年，你看几家撑得住，另外鼓励百姓自己开荒，为后代谋。” 叶尘道。 开荒不算太难，真正难的是养田，要烧死土里虫子，用草木灰，粪便肥田，不然种出来的庄稼根本没收成。 这个过程要反复持续三四年，成本极高。 “只是如此一来，把世家大族全得罪了，不止士族，关陇贵族、皇室宗亲都在这么干。”李世民有些犹豫。 “好像你得罪的还轻似的，不过确实也不能全得罪死了，可以从其他方面补偿嘛。” “比如允许开办学院和武馆，本来他们也在暗中这么干了，反正也阻止不了，不如拿到明面上。” “士族志不是还没定下来吗？是吧。” 叶尘挤挤眼睛，你懂的。 世家大族，最想要的就是名声，有名声就有影响力。 再用士族志收割一波。 “论奸诈还得是你啊。” 李世民笑了。 “嘚嘚，抱。” 这时，才一岁的城阳公主，站在门口跨不进来，很急。 长乐跑过来抱。 “哈哈，来，嘚嘚抱，这丫头跟悦儿小时候一样，嘚嘚，嘚嘚。” 李世民宠溺的接过来。 算上今年，长乐已经十二岁，出落的亭亭玉立。 温婉优雅，气质极佳。 “哎，长乐也快到要订婚的年纪了，我是真舍不得。”李世民叹息。 “是啊，也不知道便宜哪家小子，长乐也是我一手带大的，要不是我儿子小，绝对抢过来当儿媳妇。” 叶尘也不舍，这也是他养大的好白菜啊。 “当初就让你赶紧成婚生子，你非拖着。” 李世民怪起叶尘，女儿嫁给叶尘儿子，他是能接受的。 “这也能怪我？” 叶尘很无语。 李世民当然好色，现在已经有很多子女，但李世民对于长孙皇后的偏宠确实是独一份的。 和长孙皇后生的是子女，和其他人生的那是皇子公主，巩固江山的联姻工具。 长乐和城阳可以跑来两仪殿，其他的试试。 “不说这个，走，去戴胄府上看看，戴胄染疾卧床，递了辞官奏折。” “戴胄确实年纪大了，刑部的工作量不小，不过，他辞官了，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到谁适合做刑部尚书。” 李世民把城阳递给长乐，捏了捏城阳小脸:“乖，你和阿姐玩，晚点嘚嘚再回来抱你。” “我没记错的话，戴胄今年都六十岁了。”叶尘道。 史书上记载，戴胄就是今年去世的，享年六十岁。 戴家是江南士族。 戴胄哥哥616年去世，留下个儿子戴至德，戴胄过继到自己名下。 戴至德可不得了，后来做过侍中和中书令。 “是啊，戴胄从大唐建立就跟着我，我也不忍他一把年纪还劳累，戴胄辞官，唯一适合做刑部尚书的只有张允济和岑文本。” “不过张允济现在是大理寺卿，岑文本我打算当宰相培养。” 李世民很纠结。 叶尘暗暗咋舌，老李这识人之明简直了。 历史上，岑文本后来确实做到了宰相，功劳卓著，如果凌烟阁功臣晚点评选，绝对有岑文本一席之地。 第四百七十五章 给戴胄治病 来到戴胄家。 戴胄子嗣们赶忙迎上来行礼。 “免礼。” 李世民摆摆手，让带他们去看望戴胄。 “陛下。” 戴胄虚弱的躺在床上，看到李世民来，赶忙挣扎着要爬起来行礼。 “快躺下。” 李世民赶忙扶着戴胄躺下。 皇帝亲自来探望，这对臣子来说是莫大的荣幸，戴胄感动的都快哭了。 “陛下，老臣怕是不行了，看不到陛下治下的辉煌盛世了。” 戴胄遗憾而感动的紧紧握着李世民的手。 “不会的，楚国公在呢。” “楚国公，快给戴大人看看。” 李世民反握着戴胄的手安慰。 叶尘坐到床边给戴胄把脉，好一会道:“肺炎，用青霉素加上其他手段，应该能治好。” “不过戴大人已老迈，身体底子不行，很虚弱，得好好修养，不能再担重任了。” “能治好就好。”李世民松了口气，转头安慰起戴胄。 叶尘安排戴胄子嗣去楚国公府拿医药箱，又开了个药方让去抓药。 “去太医院抓，抓最好的。”李世民叮嘱。 “楚国公啊，我平时对你不太友善，你还愿意出手救我，我实在惭愧呐。” 戴胄有些羞愧，之前他儿子就提议请叶尘来看看，但他实在拉不下脸来，他平日里与叶尘关系并不好。 “嗨，你严于律己，做人做事严谨，看不惯我这么懒散的人很正常。” “我做不到严于律己，不过我很佩服能做到的人啊。” 叶尘笑着摆摆手，他和戴胄没什么恩怨，就是人生态度不同，他享受生活，戴胄则追求实现人生价值。 “是啊，刑部尚书就得你这般严谨，你担任刑部尚书以来，刑部从没出过任何差池。” “你这一退，我实在找不到接班的人呐。” 李世民感慨，戴胄是他最满意的刑部尚书，简直完美。 “陛下，岑文本办案能力极强，做事严谨，可以试试。” 戴胄举荐道。 “岑文本能力足，年轻，我是想当做宰相来培养的，本打算调他去民部和吏部磨炼磨炼。” 他看好的几个苗子，岑文本、刘洎、褚遂良、杨师道、马周、高季辅、张行成、崔仁师、钱元修。 叶尘说的很对，人才至关重要，要注重人才培养，不能断代。 现在的宰相和六部尚书很强，但都老了。 如高士廉、萧瑀都快六十岁了。 “还有一个人，杨恭仁，善编写律法，为人严谨，才华横溢，在岭南造船有点屈才了。” 戴胄道。 “嗯，有道理，钱元修年轻，让钱元修去那边历练几年。” 李世民点点头。 杨恭仁确实厉害，把岭南那边治理的很好，还会打仗，文武双全。 主要杨恭仁年纪大了，已经六十出头，让一个老同志待在岭南苦寒之地也不合适。 钱元修这几年一直在他身边聆听，还被他派去军事学院听课过，他最满意的状元郎，往文武双全的全才培养的。 也是时候出去磨炼磨炼了。 “杨恭仁年纪也大了，你一天也怪闲的住的，要不你去当刑部尚书？” 李世民看向叶尘。 叶尘办案厉害，当刑部尚书很合适。 “刑部必须严谨，以我这懒散的性子你也敢让我去？”叶尘悠哉道。 李世民给了个白眼，这货好好做事的时候也挺严谨的，但就是不想好好做事。 三人聊着，药箱和药拿来了，还有位太医跟着来。 叶尘让太医去煎药，然后拿出青霉素给戴胄做皮试，还好，没过敏。 青霉素在古代，绝对妥妥的神药。 没青霉素，王裕和突利早挂了。 李世民让其他人出去，自己没走，他一直都挺好奇青霉素怎么用的。 “侧过身。” 叶尘扶着戴胄侧身，然后把人家裤子扯开，露出臀部。 “失礼，太失礼了。” 戴胄有些无法接受。 “都是男人，有什么失礼的，很快就好，你忍住别动，等会会有点痛。” 叶尘一边叮嘱，一边用酒精擦拭戴胄臀部。 然后，对准一针扎下去，戴胄身体立马绷紧。 李世民都跟着身体一震，那针管可不细，刺进肉里绝对痛。 随着针拔出来，戴胄咬着后槽牙的松了一口气。 “你主要体虚，肺炎不严重，明天我再来打一针，应该就能好。” “天天忙，忙的身体亏空，得好好调养，不然你这身体情况也就两三年的事。” “问陛下要两株百年人参，三天一次，切五克熬粥喝。” 叶尘一边清理针筒一边说。 “回头我让人送人参来。” 李世民很想吐槽，每年拍卖会，叶尘疯狂买人参，叶尘珍藏的人参，怕是比皇宫里都多。 “谢陛下。” 戴胄龇牙咧嘴的揉着臀部，非常感动。 很快，药熬好端来。 “这药喝完你会很困，正常情况，好好睡一觉。” 叶尘叮嘱。 随着戴胄喝完药躺下，李世民和叶尘也告辞离开。 而李世民回去后，直接下旨，戴胄因年老体衰，需好好调养身体，允许辞去官职，加封为道国公。 同时，提拔戴胄儿子戴至德为刑部右丞。 戴至德儿子不少，不过以戴至德能力最强，这也是戴胄的请求。 第二天，叶尘去给戴胄打针，戴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当今陛下度量之大，古来未有，自古以来，能善待功臣的帝王，凤毛麟角。” 戴胄很是感慨。 “陛下自己能力足够强，自信压得住百官，自然不屑动兵戈。” “陛下又何尝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呢，想缔造一个完美的盛世，也想与群臣缔结君臣佳话。” 叶尘与戴胄聊了起来。 “是啊，陛下的军事能力毋庸置疑，当初我也以为陛下只会打仗，结果陛下登基后展现出来的政治能力，比军事能力更强。” “从一开始的武德老臣和皇室宗室企图复辟，士族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到现在武德老臣和皇室宗亲再无法构成威胁。” “士族被一步步削弱，乖乖听话，扫平八方，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万国来朝，做成这些，十年都没用，简直难以想象。” 戴胄感慨道。 “陛下自身能力强，百官也给力，就大唐现在这套班底，说是历朝之最也不为过。” “我倒觉得陛下最厉害的是识人之明，提拔的官员，个个能力顶级。” 叶尘道。 第四百七十六章 士族志的诱惑力 他有未来视角，但李世民没有啊，就是能清楚的看出来哪些是良臣，这是最恐怖的。 这能力从一开始就有，如李世民挑选的弘文馆十八学士，各个能力顶级， 大唐现在这套班底，文臣武将，综合下来，绝对没哪个朝代比得上。 文臣榜，房玄龄绝对排得进前五，那家伙太变态了。 武将统领榜，大概也就白起能和李靖争一争。 亲身经历，才更能感受到李世民的变态。 说实话，穿越者穿越过来，除非开了超级逆天挂，不然想和李世民争，根本不可能。 穿越到顶级世家还好说，这是一个讲家世的时代，穿越成平民百姓，根本没人会跟着你干。 跟着李世民干，反而是最好的出路。 反正他就只要身份不掌实权，威胁不到皇权，李世民就不会防着他，想干死他。 讲真，让他当皇帝他都不想当，太累了，看看李世民一天天累成狗，他可没李世民的恒心和毅力。 现在这般享受生活，一天闲着带娃，上朝看热闹，时不时帮李世民出谋划策，巴士。 隔天朝会，叶尘又悠哉来看热闹。 “门下省右丞许敬宗调任辽东道左道令，吏部传讯调申国公高士廉回长安主持编修士族志。” “刑部侍郎岑文本暂管刑部，唤朝大夫钱元修调任岭南道左道令，调现任岭南道左道令杨恭仁回长安出任刑部尚书。” 李世民正在安排人事调度。 “陛下，钱元修年纪尚轻，出任道令恐把握不住。” 王裕提出反对意见。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楚国公有句话说的非常对，人才非常重要，一个国家最忌人才断代。” “诸卿的能力，无可挑剔，但诸卿渐渐上了年纪，也时候培养年轻一代了。” “钱元修跟在朕身边数年，品行和能力，皆无可挑剔，先试试吧。” 李世民坦然而语。 “臣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钱元修斗志满满。 “从今天起，特设御郎一职，属文散官，入三省六部历练，聆听长辈教诲。” “岑文本、褚遂良、马周、张行成、崔仁师、杨弘礼、戴至德、王阳、卢新民、李哲夫。” “为大唐首批御郎，左仆射安排，入三省、六部、九寺历练。” 李世民继续下令。 这下无人反对了。 被选拔成御郎，基本意味着前途无量。 基本各地士族都有人入选。 有第一批就会有第二批，这是好事。 “近期各地方奏报，有不少百姓为了霸占荒地，只进行初步开垦便登记造册，不养田不种粮，浪费土地。” “如此下去，大唐粮食产量如何提升，御史台严查此类乱象，只进行初步开垦的地，怎能算是田？” “民部严审，这类弄虚作假的田，全部废除不做数，明确规定，只有能中出三百五十斤以上粮食的田，才能到官府登记。” 李世民话锋一转，重头戏来了。 “陛下，如此恐引发民乱呐。” “不错，如此一来，开垦出来的荒地便是无主之物，恐百姓哄抢。” “……” 百官激烈反对，什么百姓霸占荒地，确实有百姓这么干，但大头是他们，分明是冲他们来的。 雇佣百姓垦荒，他们付出的代价可不小，若是废除，他们损失可就大了。 “嗯，有道理，这样吧，开垦出来的土地初步登记，三年种不出二百五十斤粮食则废除。” “如此既能杜绝霸占荒地的乱象，也能促使百姓养田，提高粮食产量。” 李世民顺着接话。 喜欢霸占土地是吧，可以，但你们得把田养出来，朕倒要看看你们养不养得起。 “好啦，这事便这么敲定，由民部昭告天下，御史台负责审查。” “各家整理族谱，申国公回来，立刻开始编修士族志昭告天下。” “此外，官员可以开设书院和武馆，为大唐培养人才。” 李世民根本不给百官继续反对的机会。 来嘛，你们是要土地还是家族名声，只能二选一。 百官差点憋死，明明知道陛下在阴他们，可是他们偏偏还只能被迫接受。 相比土地，还是家族名声更重要。 就不信大唐皇帝都跟当今陛下一样雄才大略，土地可以以后弄，但士族志一出，天下震动，家族名声起码几十年内就定下了。 名声非常重要，比如排名前列，百姓必然推崇，更愿意送孩子去他们开的书院学习。 优秀者结亲，再不济，学费也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最重要的是有民望支持，家族就衰败不了。 叶尘乐呵呵的看着，其实就是民办学校，加速教育普及。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十全十美，这么做，对于大唐整体来说，利远大于弊，这就够了。 “陛下，太史令观天象，言今年雨水会很多，去年长江便急涌，今年恐生水患。” 崔义玄举起笏板禀报。 “陛下，自古长江多水患，不可不妨呐，臣建议让水利的官员到长江巡查，时刻观察水势，防患于未然，若生水患，及时迁徙百姓。” 魏征立马举起笏板建议。 “附议，得亏之前大旱，征调百姓清淤黄河，黄河倒不曾泛滥。” “是啊，若黄河与长江同时生水患，危矣。” 百官议论起来，之前黄河清淤成果显著，至少十年不用担心黄河水患。 而自古以来，长江水患远多余黄河。 不同的是，黄河水患往往裹挟着大量泥沙，破坏力更强，尤其对农田的破坏，灾后农田需清沙，耗费大量人家物力。 “嗯，这样，调派水利的官员前往长安巡查，赈济司派官员同往，若生水患，及时调度百姓迁徙避灾。” “一定要严谨，不可懈怠，以民为重。” 李世民安排道。 “陛下圣明！” 百官齐拍马屁。 这时，李承乾举起笏板:“启奏陛下，陇北道传来消息，西突厥抵抗情绪不低，不少人还沉浸在西突厥称王称霸的骄傲中。” “东凸厥族人口数量少，更有一部分迁往河北农耕，东部草原许多草场空缺。” “臣以为当迁徙一部分西突厥族往东部草原，一来把东部草原的草场利用起来，二来削弱西突厥族。” 从年后，李承乾便开始参朝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孤傲的状元郎 “嗯，这个提议非常好，西突厥聚在一起迟早生乱，拆分最好不过，此事便由你全权负责。” 李世民非常满意太子能察觉到这一点。 “是，还请父亲下旨，让员国公张亮移兵金山之西，虎视西突厥，震之。” 李承乾道。 “好。” 李世民笑着点点头。 金山是要塞，张亮依旧带兵镇守在金山。 百官暗暗咋舌，太子跟陛下简直一个德行，若太子成功继位，恐怕他们还会被死死压制。 “如今太子已知国事，东宫官员也该完善，弘文祭酒虞世南，兼任太子少师；御史大夫魏征兼任太子少傅；卫国公李靖兼任太子少保。” “中书右侍郎苏勖任太子左庶子；门下右丞许敬宗任太子右庶子；尚书右丞卢赤松任东宫起更率。” “太子中舍人豆卢宽继任，刘师立继续兼任东宫参军；尉迟宝林继任东宫副参军；高审行继任任太子冼马；高政、房遗直、杜荷、程处默继任太子伴读。” 李世民开始正式给李承乾安排班底。 这套班底堪称豪华，虞世南学识渊博，魏征刚正不阿，李靖军事无敌。 三省各出一人辅佐，高政、房遗直几人年纪与太子差不多，都非常出色。 这是全方位培养太子。 不少官员被调入东宫，三省进行官员调整，空出来的位置，正好御郎历练时担任。 “国子监录事卢承庆，任中书舍人；韩瑗任唤朝大夫；萧锐任黄门侍郎；崔神基任奉议郎。” 李世民继续调整，致力于培养年轻一代。 这四位都参加了贞观第三届科举，都中了进士，在国子监任职，全都是大臣之子，年纪都很轻，二十岁左右。 如崔神基，崔义玄长子，第一第二届科举都只中举人，没有出仕，第三届科举终于中了进士。 卢承庆，卢赤松之子；韩瑗，江南道道令韩仲良之子；萧锐，萧瑀儿子。 叶尘不得不再一次佩服李世民的识人之明，这四人都是史书中留下名字的名人，卢承庆和韩瑗更是做过丞相。 卢赤松本来对被调去东宫不太开心，这一下开心了，他儿子任中书舍人。 中书舍人没什么实权，就是草拟诏书，宣召、代表皇帝行巡视或者安抚之事。 但能天天跟在皇帝身边聆听，跟唤朝大夫一个道理。 中书舍人、唤朝大夫、黄门侍郎、奉议郎，都是能时刻跟在皇帝身边的。 意味着能得到皇帝重点培养。 基本上第二批御郎必有这四人，以后成就不可限量。 “陛下，同为状元，陛下何故区别对待，陛下重点培养钱元修，而臣和敬播，仅是礼部右丞和弘文博士。” “崔神基他们只是考中进士亦得陛下重用，臣和敬播到底差在哪了？” 贞观第三届状元崔信明不乐意了。 崔义玄、卢赤松等人纷纷黑了脸，什么叫只是考中进士，你多少岁，神基他们多少岁。 尤其崔义玄那个恼火，崔信明与他同出自清河崔氏，只是房支不同。 崔信明比他还大一辈呢。 “你多少岁，神基他们多少岁？大两辈你也好意思比。” “敬播文采斐然，然只会读书不通治理，入弘文馆再合适不过，你考中状元之后，直接从县令升任礼部右丞，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满朝大臣，无不政绩斐然，你觉得你比谁强？哪个不是一步一步晋升的？” 崔义玄忍不了一点，站出来狂喷。 虽然同出自清河崔氏，但他对崔信明基本没什么交集，崔信明性格高傲，眼高于顶，没人喜欢与崔信明相处。 崔信明环视一圈，目光落在看热闹的叶尘身上。 “你看我干嘛？”叶尘无辜地眨眨眼，他可什么都没说啊。 “楚国公的文采我当然任，但楚国公似乎也没什么实打实的政绩。”崔信明质疑道。 “灭东凸厥的战略你献的？火器制造你提供的？精钢锻造之法你提供的？唐币改革你提议的？” “颉利你抓的？横刀军和陌刀军你训练的？太子你教的？” “之前你们同为长安县县令，你治理的周至县哪点比得上楚国公治理的鄠县？” “高产稻种你献的？迁徙受灾百姓你提的？朔州之地一年时间就被楚国公治理富庶，你行吗？” 崔义玄一顿喷。 竟然有人质疑叶尘的能力，也是绝了。 之前他们与叶尘政见不同，也只能抓着叶尘德行弹劾。 别的不说，就凭玄武门之变，叶尘助陛下反败为胜这一点就够够的了。 崔信明被喷得反驳不了一点，目光转向魏征。 “袭击东凸厥你干的？魏征能负责一场大战的后勤调度，你行吗？” “就凭你自以为是，眼高于顶的德行，就比不了魏征。” 崔义玄继续喷。 他们是看魏征不爽，但也从没质疑过魏征能力，顶多就是骂魏征四姓家奴。 崔信明被喷麻了，环视一周，朝堂上的人都有实打实的政绩，就他没有。 “人家钱元修三十岁出头，你都快五十了，培养你干什么？你能长命百岁咋滴？” 卢赤松也喷。 叶尘差点没笑出来，这话杀人诛心啊。 崔信明有才是有才，但太孤傲了，看谁都是垃圾似的，极其不讨喜。 “臣知错。” 崔信明心态崩了，行了个礼，惺惺退回去。 “朕以贞观为年号，亦在中正，公平，考中状元直接入京为官，起点比别人高得多，但并非可以一步登天。” “有文采只是基础，治理需要的是经验，卿积累经验，做出政绩，自会升迁，好高骛远非好事。” 李世民还是给了崔信明台阶下，毕竟是状元，代表科举的颜面。 “是，臣受教。” 崔信明这下老实了。 论文采，在座除了叶尘，他谁都不服，但论行政能力，他确实差得很多。 “你还笑，少将营已经很成熟，以后秦怀安教，听说各家孩子都喜欢听你教课，你给我去太学教书去，省得一天天游手好闲的。” 李世民没好气地看向乐呵呵吃瓜看热闹的叶尘。 “教不了，误人子弟我可承担不起，我去东宫辅佐太子就挺好。” 叶尘连忙拒绝，当老师很累的。 教几个还行，教一群太累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不甘心的松赞 “你当初教太子怎么不怕误人子弟？” “高政、房遗直他们你不是教得很好吗？” 李世民满头黑线，这货就是懒。 “年纪上来了，精力不济啦。” 叶尘摆摆手。 百官集体黑脸，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你才三十岁，就精力不济，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入土了。 “咳，之前不是说要收罗典籍吗，现在有时间，臣建议成立一部专门掌管图书。” “如汉时的五经博士，掌管图书，以备顾问。” “同时培养人才，如敬播那种只会读书的，也是人才啊，熟读天下书籍后入弘文馆编修书籍，钻研文学，推动文化发展。” 叶尘赶忙转移话题，这老师当不了一点。 “陛下，这个谏议非常好，弘文馆现在太杂了，协助国子监负责教育发展，又要修史、编书、典藏。” “若不能安心钻研学识，很难推动文学发展，不如成立一部分担压力，培养专向人才，在这部深造后，入弘文馆钻研学术，大大推动学术发现。” 虞世南立马附和，他是弘文馆祭酒，一把手，最有话说。 “嗯，那么这部叫什么名字，具体做什么呢？” 李世民点点头，也觉得这样更好。 “不如叫翰林院吧，掌管图书，设翰林院大学士和学士，大学士以备顾问，学士抄录和研读天下书籍。” “正好要收录天下书籍，让翰林院负责整理和抄录，深造后，升任弘文博士，入弘文馆钻研文学，推动文化发展，造福天下。” 叶尘道。 翰林院学士就当是研究生，大学士是硕士，弘文博士相当于博士，弘文大学士相当于专家教授。 这么一区分就规范了。 “翰林院，这个名字好，还要具体区分，史学、文学、算学等，转向培养，造诣会更深。” 虞世南非常赞同。 “嗯，这事便由弘文馆负责，永兴公你主持，崔信明你协助，机会朕给你了。” 李世民道。 永兴公就是虞世南，县公。 “是。” 崔信明这一刻是感动的，之前他那般冒犯，陛下也没责怪他，还给他机会。 “嗯，诸卿可还有事议？” 今天朝会开得很长，李世民尿急，有点憋不住了。 “陛下，臣厚颜向您求一门婚事，犬子萧锐之前在太学对襄城公主一见钟情，想求娶公主。” 萧瑀站出来。 百官一阵黑脸，你早就盯上了吧，臭不要脸的。 不过，兰陵萧氏确实需要这个驸马名分。 因为萧家曾经也是皇族，萧瑀还是皇子呢。 不想被提防打压，萧家就必须与李唐联姻，深度捆绑。 萧璟、萧瑀兄弟俩确实能力很足，但毕竟年纪大了，兄弟两走后，萧家怎么办呢，皇帝还会重用萧家人吗？ 江河之水不在于争先，而在于滔滔不绝。 世家便是如此，南北朝皇权更替，争先的家族，都没什么好下场，如兰陵萧氏、关内杨氏、鲜卑慕容氏等等，悉数没落。 大家都总结出来经验了，争先没有好下场，细水长流才是硬道理，靠时间取胜。 “嗯，退朝后让萧锐到两仪殿吧。” “退朝。” 李世民点点头，实在憋不住了，匆匆离开。 襄城公主，之前跟叶尘请教过音律，李世民长女，长乐是嫡长女，算起来是李世民第五女。 李世民老色批一个，当秦王那会就有一大堆妃子。 襄城公主今年十四岁，与李承乾同岁，温婉贤淑，明礼知礼，也颇得李世民喜爱。 历史上，襄城公主就是嫁给了萧税，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李世民甚至还专门说过，让公主们以襄城公主为榜样。 李世民的女儿们，或早逝，或卷入政治斗争中牺牲，襄城公主是最幸福的一个。 走出皇宫，崔信明主动走过来向叶尘道歉。 叶尘也没计较。 而崔信明并没有跟魏征道歉，显然内心深处依旧看不起魏征。 “你应该去太学教书的，你这一身才华，不育人，着实浪费。” 魏征走过来说道。 “教书很累的，教不了。” “话说你最近好像很疲惫，一把年纪的，可得注意身体。” 叶尘一口拒绝，说着，伸手给魏征把脉。 毕竟他跟魏征关系极好，当然不想朋友辞世。 很快，叶尘脸色变了，猥琐地笑着拍拍魏征肩膀：“你这一把年纪的，节制点。” 魏征老脸一红，夫人天天晚上缠着他，想再要个儿子，苦了他这个老同志啊。 “叔玉最近开朗了许多，读书更有动力，你是对的。” “内人很感激你，一直想请你吃顿饭感谢你，择日不如撞日，走走。” 魏征拉着叶尘回家去。 叶尘小日子过得很惬意，有个人就难受了。 吐蕃，使臣归来，松赞听说婉儿要嫁给李承乾为侧妃，神色顿时狰狞起来。 “为什么老天爷如此不公平，所有好的都给李承乾，最强大帝国的太子，父母宠爱，老师关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而我呢，母亲早逝，父亲被人毒杀，小小年纪就得撑起吐蕃。” “你已经有那么多，为什么还要跟我抢婉儿？” 松赞越想越不甘。 婉儿要是做正妃，他还能好受点，可是李承乾把婉儿霸占为侧妃，也不让给他。 这一刻，他很想赶去大唐把婉儿带走，可是吐蕃局势非常不乐观，他根本抽不开身。 而吐蕃现在局势不乐观，都是大唐一手造成的。 若非大唐支援羊同，又是卖兵器，又是卖粮食给羊同，羊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西原早就被他统一了。 他当然恨大唐，现在更恨了。 可他虽贵为吐蕃少普，这一生却活在动荡和困苦中。 他这一生目前为止，最快乐的时光，是在大唐楚国公，是叶尘和婉儿给他的。 叶尘没有歧视他，每次他向叶尘请教，叶尘都会给他答案，带他和大唐那些官员之子一起玩。 对于他来说，叶尘就是他生命里的光，人生导师。 李承乾已经霸占了叶尘，如今还要霸占婉儿，可恶。 为什么天下一切好的都归李承乾。 为什么叶尘在大唐而不在吐蕃。 其实当初他就想着一统西原，威慑大唐，把婉儿娶回吐蕃。 可是大唐背后捅了他一刀，现在吐蕃只能自保，征服羊同一统西原，根本不可能，大唐也不会让他如愿。 很愤怒，可他还只能忍着，得罪大唐，大唐必然源源不断提供兵器和粮食给羊同，吐蕃会完蛋。 “不行，我绝不甘心就这么认输，来人，出使帕拉、大食，三分天竺。” 松赞眼中涌现决绝，动不了羊同和大唐，那就向西南扩张，联合帕拉和大食瓜分天竺，他一定要缔造出一个不输大唐的强大帝国，把婉儿抢过来。 第四百七十九章 再见罗士约 大唐，叶尘在魏征家吃完晚饭回去，程咬金夫人孙氏也在，正在高兴地说着程处默和崔氏女的婚事定下来了。 历史上，孙氏早逝，程咬金续弦娶了崔氏女。 如今在他的调养下，孙氏活得好好的，程咬金没续弦，倒是程处默娶了崔氏女。 听孙氏说，尉迟宝林的婚事也定下来了，娶关内柳氏女。 还有尉迟敬德决定续弦小姨子。 尉迟敬德妻子姓苏，关内苏氏没落的一支。 之前尉迟敬德一直守着亡妻，不愿再娶。 如今儿子大了，要成婚了，马上会有自己的家，大概是感觉到孤独了。 尉迟宝林年纪已经过二十岁了，之前不娶，也是怕老爹孤独。 傍晚，宝林送来请帖，老黑续弦定在半个月后，不打算大办，只请亲朋好友。 同时，一道圣旨下达，赐婚襄城公主和萧锐。 隔天一大早，李治一大早跟着长乐来楚国公府玩。 李治现在四岁，这小子没少跑来楚国公府玩，最喜欢黏着武媚，这该死的孽缘。 还有长孙冲，天天来找悦儿玩，现在长大了，倒是不流鼻涕了。 这小子原本娶长乐的，被他整没了，盯上他女儿了，造孽啊。 正想着呢，长孙冲跑来了，约悦儿出去玩。 “小子，我还在呢，你想干嘛？”叶尘咬牙切齿。 “嘿嘿，叶叔，春景园百花齐放，我约悦儿去赏花。”长孙冲嬉笑道。 “有什么好看的，悦儿要教弟弟练武，去不了。” 被这小子把女儿拐走，接受不了一点。 “那我也学学。” 长孙冲脸皮贼厚，就是赖着不走。 悦儿教哲锦和秀杰练剑，长孙冲和李治也跟着练。 哲锦和秀杰小，耐不住性子，兄弟俩练着练着拿着木剑对砍起来。 “叶哲锦，叶秀杰。” 悦儿很生气地点名。 血脉压制，哥俩顿时老实了。 叶尘乐呵呵地看着。 武媚对练武兴趣不大，更喜欢琴棋书画，与长乐兴趣相投，两人好闺蜜。 中午吃饭，一堆孩子，老热闹了。 饭刚吃完，来了两个叶尘意想不到的人，罗士约和钟洁。 “楚国公，求求您救救我儿子。” 钟洁直接跪下哀求。 “儿子？你俩有儿子了？” 叶尘一愣。 “求您快看看，孩子生病了，怎么都治不好。” 罗士约也跪下哀求。 叶尘赶忙抱过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应该还不足半岁。 支气管炎引发肺炎。 要不是他把青霉素搞出来了，这就是绝症。 “我也没十足把握，只能看命了，我只能尽力而为。”叶尘提前打预防针，毕竟青霉素也不是万能的。 就在这时，钟士廉赶来，红着眼瞪着钟洁：“你个逆女。” “叔父，你怎么骂我打我都行，求求您救救孩子。”钟洁哭着哀求。 “孩子都有了。”钟士廉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苦心培养的才女，跟着罗士约私奔数年，孩子都有了。 所有心血毁于一旦。 “叔父，这次武举，我参考，不会让您失望的，求求您救救孩子。” 罗士约也跟着哀求。 叶尘摇摇头，浪迹天涯，哪那么好浪迹的，这人一旦有了牵挂，就逍遥不起来咯。 “唉。”钟士廉咬牙切齿，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 “当今天下，论医术，无人能及楚国公，宫中太医都得跟楚国公请教。” “还请楚国公施以援手。” 钟士廉深深一拜。 “唉，孩子太小了，我也没十足把握。”叶尘叹息道。 “楚国公愿意出手，已是感激不尽。” 钟士廉很识趣，不管结果如何，绝不怪叶尘。 “行，我尽力而为。” 叶尘把孩子抱进屋内，写了一张药方，让钟士廉去太医院抓药。 然后拿来青霉素稀释，这么小的孩子可承受不住青霉素的威力，病治好了也会变成傻子。 前世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就因为过度使用青霉素，许多孩子傻了，后来研发出孩童剂量。 稀释三次，叶尘才做皮试，还好，没过敏。 注射时，剂量也少。 孩子疼得哇哇哭，钟洁心疼坏了。 小月用温水打湿手帕，给孩子捂屁股。 钟士廉回来时，李世民也来了，叹了口气，拍拍罗士约：“放松点，楚国公还没失手过。” 现在罗士约肯定也很后悔当初选择浪迹江湖，如果当初选择参加武举，乖乖待在京城，或许就不会出这事。 叶尘轻易去熬药，他开的剂量都很少，是药三分毒，怕孩子承受不住。 或许，他应该把药剂做出来，以前系统奖励的医术，有很多现代医书。 许多现代药品，比如风寒感冒颗粒，他是知道配方的。 药熬好，喂得剂量也很少。 喝完药，钟洁喂了奶，孩子很快睡着了。 “你们一家先住在楚国公府吧，我好时刻观察孩子的情况。”叶尘道。 “多谢。” 夫妻俩感激不已。 “唉。” 钟士廉一个劲地叹气，造孽啊。 叶尘和李世民也不好说什么，苦心培养的侄女，才貌双全，结果跟个江湖浪子私奔，再回来孩子都有了，孩子还生病岌岌可危。 换成谁也接受不了。 接下来的五天，叶尘都在给孩子治病，怕伤到孩子，循序渐进，每次剂量都很少。 还真让他给治好了。 就是孩子屁股遭老罪。 罗士约和钟士廉感激得不行，一个劲跪下磕头，拉都拉不住。 这天朝会，李世民让罗士约跟着叶尘去上朝。 “唉，士约呐，朕也不多说了，经历此事，你也应该明白，生活还是要安定点好。” “你既然不想继承你兄长爵位，朕赐你一座府邸，你去军事学院深造吧，回头武举，好好参考。” 李世民叹息道。 “是，多谢陛下。” 罗士约感动不已，褪去当初的少年意气，多了份沉稳。 “钟大人，事已至此，你也别怪士约了，以士约的能力，未尝不是贤婿。” 李世民又安抚起钟士廉。 “陛下说得是。” 钟士廉能怎么办呢，事已至此，只能认了。 “话说话回来，那青霉素真能神药啊，姑父、戴胄、还有那孩子，都是青霉素救回来的。” 李世民大为感叹。 第四百八十章 推动医学发展 “是啊，把霉变成药，谁能想到。” “还有那治疗方法，闻所未闻，楚国公真乃奇人也。” 百官大夸特夸，现在不会有人想着去得罪叶尘。 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呢，而与叶尘交好，关键时刻能救命的。 “这就是科研的价值体现，推陈出新，革故鼎新，推动发展。” “不研究，满足于现状，那就只能故步自封，永远无法进步，医术如此，文学如此，算学如此，工艺如此。” “大力发展科研，不断创新，那就会发现一片又一片的新天地。” “青霉素不是万能的，而且有些人对青霉素过敏，注射就死，所以还得创新，还得研究出其他霉素。” 叶尘神采飞扬地说道。 “这话说得有道理，这样，给太医院拨款五十万贯，加速研究。” 李世民非常赞同。 百官当然不会反对，医学进步，他们也沾光啊。 “青霉素暂时难以推广开，不过我研究出两种药剂，一种治风寒，一种治风热。” 叶尘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来两包药，打开是细小的灰褐色颗粒，跟沙子似的。 “这是我用药材提炼出来的，方法并不难，最常见的病便是风寒与风热。” “感觉身体不适，舌苔发白就是风寒，舌苔发红则为风热，第一时间就买药吃，防止小病变大病。” “提炼方式不难，所用药材也不是珍贵的，成本不高，普通百姓也能买得起，用热水泡化就喝，很方便。” 叶尘介绍道。 魏征带头鼓掌，对着叶尘一拜：“楚国公有一颗济世安民的仁心呐，我不如也。” 百官也是纷纷如此，特意研制出让百姓买得起的药，大善也。 “哈哈，诸位大人谦虚了，为官者为国为民，我用医术造福百姓；陛下整顿吏治，减免税赋；各位大人兢兢业业推行政策，积极建议。” “我们努力的方式不同，但殊途同归，目的都是为了大唐更好。” 叶尘把高帽反扣回去，如今他也学会说漂亮话了。 “哈哈，这话说得漂亮，以前楚国公看谁不顺眼就喷得冒火星子，如今戾气倒是少了许多。”李世民乐道。 “现在也没人跟我喷了。”叶尘耸耸肩。 “陛下，医宫改建也该提上日程了，收录天下医书，天下医者皆可入医宫探讨交流医术，推动医学发展。” “如今天下百姓饿不死了，但疾病致死率依旧极高，发展医学刻不容缓。” 魏征提议道。 “好，中书省拟旨昭告天下，献医书者皆有重赏，医书完整者封爵，医书收录大唐医宫，天下医者皆可入医宫翻阅，探讨交流医术。” “工部退朝后立马着手把长安旧太学改建成医宫。” “另外，召集天下医者入长安，学习风寒和风热药剂的制作。” 李世民当场定下。 “陛下，还有一事，两种药剂为常用药，所用药材如金银花、黄连，是可以种植，推广种植，原材料不缺，价格自然不会上涨，百姓都买得起。” 叶尘道。 “陛下，云南道那边多药材，说明那边适合药材种植，可以在云南道那边推广种植，农肥司官员天天研究庄稼种植。” “种植药材，种植庄稼，都是种植，可以派农肥司官员前往研究种植。” 刘政会站出来提议。 “好，工部派农肥司官员，太常寺派太医前往云南道那边研究药材种植。” 李世民大赞。 罗士约看得目眩神迷，朝堂竟然如此和谐，百官所提，皆是为了大唐更好，为了百姓吃得起药，为了百姓健康着想。 皇帝和百官一心，一心为国为民，难怪大唐欣欣向荣，越来越好。 “士约啊，你浪迹江湖数年，走过的地方多，感觉如何？” 李世民突然问道。 他深居长安，不知地方情况，正好通过罗士约了解了解。 “我记得小时候，去到哪，百姓都是愁眉不展，眼神麻木，压抑愁苦。” “这几年我游历天下，看到最多的是笑脸，百姓眼神不再麻木，透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充满生机，寒冬过去，春暖花开，欣欣向荣。” “看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没有山贼，没有土匪，顶多有些好吃懒做的毛贼，不管走到哪，借宿都能白米饭吃饱。” “江南地区多织坊、染坊和秀坊，生活富庶；剑南道种竹造纸，忙碌富足；北方家里粮食多，踏实。” “长江、黄河沿岸码头，船只运输货物来来往往，附近百姓天不亮约着去码头当搬运工。” “有清官百姓称颂，也有贪官但不敢大贪，常见御史和巡抚巡查各地，最让我触动的是孩童的无忧无虑……” 罗士约神采奕奕地说着这几年见到的。 “其他地方都很好，就是辽东那边常有叛乱，我还帮着平定过两次。” 罗士约最后进行总结。 “哼，高句丽那些贱民，不想活那就去死，我倒要看看他们骨头有多硬，好说不听，那就杀到他们怕为止。” 李世民冷声道。 事实证明，他提升御史台地位，加上监察力度是对的，不看着，这天下绝对一堆贪官。 “咳，陛下，说到这事，之前你让许敬宗去辽东换高士廉回来，后又让许敬宗任太子右庶子，许敬宗兼任不了啊。” 房玄龄委婉提醒。 本以为陛下是让许敬宗兼任，后来发现，陛下完全就是忘了已经把许敬宗派往辽东去了。 “咳，等刘弘基回来兼任吧，最近忙着军队改革的事，有点糊涂了。” 李世民尴尬地咳嗽一声，当时许敬宗不在，也没人提醒一下，估计都误会了。 正好，东宫还缺个通军事谋略的，刘弘基每次出征任监军和军师，深通兵法，再合适不过。 “以后哪里不对劲的，诸卿切记提醒朕，不要怕麻烦，怕问错，魏征说得很多，不问怎么知道呢。” 李世民笑着叮嘱。 罗士约很是震惊，陛下如此平易近人的吗，和百官有商有量。 “嗯，对了，裴家和韦家也流放凉州好几年了，之前对西突厥做战，裴家和韦家出钱出力，功劳不小。” “将功折罪吧，让两家人回家乡，禁止入仕时间缩减至五年。” 李世民话锋一转。 确实他之前答应过，父亲最近天天跑两仪殿念叨，顶不住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百官围观叶尘授课 百官也没反对，给别人留活路就是给自己留活路，谁能保证自己家族不会有这么一天呢。 能将功折罪，哪天自己家族遭难，可以以此事为例，谋一条活路。 就在这时，太子左庶子苏勖急匆匆赶来，长孙皇后看上的，准备让李承乾立为正妃的苏氏女，就是苏勖女儿。 换言之，苏勖是李承乾准岳父。 事实上，李世民现在才三十四岁，现在任职东宫没前途的，等李承乾上位不知道要多少年呢。 但苏勖不同，苏家的荣耀就在李承乾身上，求之不得辅佐李承乾。 “陛下，太子殿下，陇北道传来好消息，咄陆骑马摔断腿，引发疾病，挂了。”苏勖兴奋道。 李世民眼眸一亮，但没说话，而且看太子会怎么做。 “传孤懿旨，命陇北道道令杨师道代表孤前去哀悼，册立咄陆幼子继承爵位，掌管西突厥。” “主幼臣欺，让杨师道与西突厥贵族交好，撺掇自立。” 李承乾非常冷静，叶尘教过他，顺势而为分化，远比用强让对方心生埋怨强。 李世民非常满意地笑了，懂得用权谋了。 一个皇帝，可以不用权谋，但不能不懂。 百官面面相觑，看吧，就说太子像陛下，也是一头猛虎啊。 不过，对于太子来说，子类父未必是好事，尤其像陛下这种强势的霸主来说。 事实上，他们心仪的太子一直是魏王殿下，因为魏王中庸。 现在魏王和吴王都被安排去做一县之令，培养管理能力。 两人性格鲜明，魏王在华原县大力鼓励发展美食，要把华原县打造成美食之都，吸引游客。 吴王严谨聪慧，淳化县水源充沛，风景优美，在那边发展养鱼，搞起钓鱼比赛、划船比赛，那边现在很热闹啊。 兄弟俩也是人才啊，各展其能，到底也是叶尘教出来的。 不过，比起太子还是差点。 太子被叶尘教得小小年纪已极具压迫感。 “名师莫过于楚国公，太子年纪虽小，然已显龙相。” “魏王和吴王治理下，华原县和淳化县也蒸蒸日上。” “还有程处默等武将之子，从顽劣到少将军；长乐公主和叶婉儿才华横溢。” “楚国公所教者，无一不成器，楚国公何以不如太学为大唐培养更多人才呢？” 百官疯狂给叶尘戴高帽，必须把叶尘整去给他们教子嗣。 “去不了，我打算编写一部医书，造福天下。” 叶尘摆摆手，医书什么时候编写出来他说了算，太学去不了一点。 百官一愣，这个他们还真没法阻止。 “这教孩子啊，要引导，而非一味施压，该玩就玩，孩子精神上得到满足，反而更学得进去。” “培养开朗积极的性格，心里不阴暗，那么以后做个好官的可能性更大，有个快乐的童年，能治愈一生。” 叶尘坐也没个正形，带着几分慵懒道。 罗士约看得一愣一愣的，在朝堂上也能这么悠哉散漫的吗？ 百官也有话说啊，也就是叶尘可以，陛下各种贯着，换别人试试，早就被罚了。 “这个我深有体会，幼时申国公教我，也不是申国公教的不好，申国公很用心地在教我，但方式过于死板，我心生厌学。” “后来老师教我，在玩乐中学习，我一下子就爱上了学习，玩也玩开心了，每天都能学进去更多知识。” 李承乾深有体会，遇到老师，他是幸运的，如果一直是申国公教他，他感觉自己会疯掉。 老师是他童年的光啊。 如果他不是太子，他会选择做老师一样的人。 “嗯，可以让太学里的夫子们试一试，不过那些夫子们也不知道怎么教，楚国公你去上两课。” “就两课，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李世民非常认同，因为叶尘确实把他的三个儿子和长乐都教得很优秀，而且性格开朗积极。 “这个可以。” 叶尘无奈答应，这回赖不掉了。 “诸卿可还有事奏？没有的话不如我们现在一起去太学看看楚国公怎么教学的。”李世民道。 “陛下圣明。” 百官也都来了兴趣。 于是浩浩荡荡去太学。 教室里，孔颖达的弟弟孔颖文正在教《邹忌讽齐王纳谏》。 “陛下。” 看到李世民来，孔颖文赶忙行礼。 “免礼。” 李世民摆摆手，走进教室看着一群孩子：“朕听说你们很喜欢楚国公教你们，所以特意请楚国公来教你们两堂课，正好让孔夫子看看你们喜欢什么样的教学方式。” “都别紧张，我们也很好奇楚国公是怎样教学的，也在外面学学。” 说完李世民退到门外。 叶尘走进去。 “楚国公好。” 孩子们齐齐起身，开心地行礼。 “哈哈，今天学《邹忌讽齐王纳谏》啊，文中的重点是对话，咱们第一堂课呢，就感受一下对话，第二堂课，咱们再说讽的对不对。” “孔夫子，来，你扮演邹忌，我扮演其他人，咱们亲自给学生们演练一下。” 叶尘笑道。 “啊？”孔颖文都懵了，这不冒犯先贤吗？ “没事，试一试。”李世民道。 孔颖文硬着头皮走进来，两人开始表演上，开始对话。 孩子们看得津津有味的。 表演完，叶尘看向孩子们道：“现在，大家两人一组，互相表演，都感受一下。” “下堂课呢，咱们就说说都有什么感受，还是那句话，不要怕说错，不说出来怎么会知道对不对呢。” 孩子们觉得很新鲜，很有趣，兴奋地组队，教室里一时间乱哄哄的。 但孩子们很开心啊，一个个那小表情，门外的百官看得一乐。 一堂课就这么过去，第二堂课开始。 “现在呢，咱们转变一下思路，不问谁美，问厉不厉害。” “这个问题，你们肯定问过你们的母亲，但你们小屁孩一个，能有什么厉害的，不过你们母亲肯定会夸你们厉害，这是为什么呢？” 叶尘坐讲座上来讲。 “我知道，因为母亲不想打击我，母亲夸一夸我，我就会很高兴。” “因为母亲希望我高兴。” “……” 孩子们争先举手。 第四百八十二章 大唐真好啊 “对咯，总结下来就是因为你们母亲爱你们。” “那我们再举个例子，长孙淹手里拿着糖，问魏叔玉他高不高，魏叔玉说长孙淹高，这是为什么呢？” 叶尘再问。 魏叔玉快满十岁了，而长孙淹是长孙无忌第四子，现在六岁，比魏叔玉矮不少。 “我知道，因为魏叔玉想吃糖。” 一个孩子举手，众人一阵哄笑。 “对咯，你们有求于别人，比如看到别人有新玩具，也想玩一玩，是不是就会说好话哄对方把玩具借你玩一玩呢？”叶尘道。 “是。”一群小孩子异口同声。 “那么这事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呢？”叶尘再问。 “别人有求于自己说的好话不能信。” “要分清家人的话，有的话是逗我们开心的。” “……” 孩子们争先恐后举手发言，都听进去，学进去了。 而且还一个个都非常积极，学得很认真。 孔颖文看得一愣一愣的，还能这样教的吗？ “好，用小道理讲大道理，孩子们都能听懂，孩子们亲自感受，更能明悟其中道理，确实比死记硬背大道理强得多。” “不错，孩子们能听懂，自然有兴趣学。” “更重要的是这种引导式教学，不会让孩子们反感。” “……” 百官津津有味地议论起来。 罗士约诧异而又很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叶尘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啊。 武功绝顶，才高八斗，医术无双，却不恃才而骄，始终给人一种少年感，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看似散漫不着调，却又心怀仁德。 有叶尘在，朝堂都变得有趣很多，这不，陛下和百官朝不上，跑来围观叶尘授课。 别说孩子们喜欢，他也很喜欢啊。 这份不默守陈规的松弛感，让人感觉格外轻松。 大概这就是陛下各种惯着叶尘的原因吧。 叶尘是吹散寒冬的春风，是炎炎夏日里的夏雨，给大唐注入满满活力。 “楚国公，您可以每天都来教我们吗？” 孩子们满眼期待。 “恐怕不行，我要忙着编写医书，我不能来教你们，不过你们要是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到楚国公府找我倾诉。” “我想，孔夫子已经找到了教你们的方式。” 叶尘笑着摇摇头，起身准备离开。 孩子们满眼的不舍。 “孩子们，夫子知道怎么教你们了，走，夫子教你们蹴鞠，咱们活动活动，边玩边学。” 孔颖文懂了，就是放松嘛，放下威严，重在引导，让孩子们愿意学习，而非让孩子们畏威而被迫学习。 放飞自我，放下威严。 孩子们顿时欢呼着跟着孔颖文往外面空场地上跑。 百官也都有说有笑离开。 叶尘回头看着玩蹴鞠的孩子们，大唐最流行的两种运动，蹴鞠和马球。 这两种运动都源自军中，一开始是打马球，作为训练骑术的一种方式。 步兵没有马骑，于是就弄出来蹴鞠。 这不得把大唐版世界杯安排上。 嗯，叶尘越想越觉得可行，促进各道交流，意义是非常好的。 古代因为交通的原因，人口流动小，各道之间的交流很少。 搞个大唐世界杯出来，能极大地促进各道之间的交流。 而且大唐与各国通商，商业蓬勃发展，加上粮食高产，人们生存压力大减，整点娱乐活动出来也挺好。 大唐有这个能力，当然要全面发展，缔造最美大唐，人间乐土，各国皆向往。 而且整个大唐版世界杯出来，还能促进各国交流。 各国贵族跑来大唐看世界杯，必然要消费，进一步带动大唐经济发展。 吃完饭，叶尘没回家，跑去太医院翻看医书，来都来了，既然有这个能力，他确实想编写一本医书出来，促进大唐医学发展。 现在人们能吃饱饭了，也没有国家敢跟大唐开战，对人们威胁最大的就是疾病。 同时，朝廷要建医宫，促进医学发展的圣旨颁布，百姓闻之尽皆欢呼。 日子好过了，大家都想好好生活，朝廷促进医术发展，那么大家生病治愈的可能就会提升。 而且，圣旨还说要研究种植药材，降低大家吃药看病的成本。 “生活在大唐真好啊，吃饱饭，赚得到钱，吃药看病的花销也会降低。” “是啊，现在大唐多强大，没有国家敢对大唐发动战争，真好啊。” “都是陛下圣明仁慈啊，大官们也好，楚国公，马周马大人……” 百姓们欢喜地议论着，大唐越来越好，都是对未来的向往。 一些老人甚至感动地抹眼泪，他们看过太多亲人因病去世。 两仪殿内，李世民听着李桐客汇报民间的反应，不停点头，嘴角挂着骄傲的笑容。 又一极具意义的政策，他治理下的大唐，必成历朝之最，无人能及，他李世民必将是历史长河中最耀眼的星辰。 “楚国公在干嘛？”李世民问道。 “在太医院翻阅整理医书。”李桐客回道。 “嗯，总算有点正形。”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 大安宫中，李渊刚从弘文馆回来，也听到了民间的议论，拉着裴寂喝酒。 “唉，二郎的能力啊，我也是望尘莫及，以前以为他就是个喜好打仗的莽夫，万万没想到他能做个贤明的圣君。” “他的贤明我不及也，满朝大臣现在都变成了能臣贤臣，他的心中真的有百姓，他的胸怀，我不及也。” “现在看来，他当大唐皇帝是对的，可一想到他杀了大郎和四郎，我这心里就难受得紧。” 李渊猛灌两杯。 “唉，当时的情况，他不反击，死的就是他，其实也不能怪他。” “事情发展到那种程度，我们都有责任，陛下你的犹豫不决和偏袒，百官的战队怂恿，叶尘有能力阻止却不愿出手。” 裴寂叹息，当时最想李世民死，最怕李世民上位的，他能排前三。 要不是太上皇护着他，李世民能把他剐了。 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谁都推卸不了责任，换成谁是李世民，都不会坐以待毙。 当时李世民落尽下风还能逆风翻盘，只能说这皇位该李世民坐。 “唉，二郎下令赦免了裴家和韦家，我去了地下也能跟老兄弟们有个交代，玄武门的事，就到此结束吧。” “来来来，喝酒。” 李渊想放下，可真的能放下吗，醉梦中依旧在呼喊着大郎。 第四百八十三章 新品种大豆 傍晚，叶尘回到府中，钟士廉也在。 “楚国公恩情，士约永世不忘，陛下赏赐的府邸，我打算搬过去，叨扰多日，感激不尽。”罗士约行礼道。 “客气，吃完饭再搬吧，几年前初见时，我亦仰慕你的洒脱和意气风发，那时候我还想着，或许当初玄武门之后，我便该急流勇退，仗剑天涯。” “现在看来，当时我还是年轻了些，这人呐，有了牵挂便逍遥不了了。” 叶尘笑着招呼几人坐在院子里聊天。 “哈哈，楚国公虽身居庙堂，但谁又能比得上楚国公潇洒呢，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然楚国公已兼得也。” 钟士廉笑着吹捧，但确实满朝大臣，谁能比得上叶尘潇洒。 不用每天苦哈哈地办公，连去不去上朝都能自主决定，自古未有之啊，谁又能不羡慕呢。 “不患寡而患不均，陛下恩宠十斗，楚国公独得八斗啊，当初满朝大臣都不爽啊，每次你去上朝，就吵吵吵，都想把你弄下去。” “后来渐渐被您才华所折服，献策灭东凸厥，破安如神，一年治朔州，改革经济，献策平吐谷浑，平辽东……” “没有人不服，陛下的识人之明不得不服，怎么宠您都不过分，您在，朝堂也多了许多生气。” 钟士廉由衷地赞叹。 “哈哈，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这么夸，我还是会不好意思的。”叶尘不要脸地朗笑道。 几人都斗得一乐。 “这孩子还没取名，命为楚国公所救，还请楚国公给取个名字吧。”钟士廉话锋一转。 “嗯，便叫罗通吧，通达，万事皆通。” 叶尘也没客气，演绎里有罗通扫北的故事。 演绎里的罗通当然是虚构的，罗通之父罗成也是虚构的，而罗成的历史原型便是罗士信。 罗士信没有子嗣，但罗士信的弟弟罗士约却一样骁勇无双，罗士约的儿子叫罗通，倒也很合适。 “好名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楚国公收了这孩子做干儿子吧，等孩子长大孝敬您，我能想到报答方式也只有如此了。” 钟士廉露出目的。 “你是想让我教这孩子吧，有点心眼子全使我身上了。”叶尘没好气地摇摇头。 钟士廉尴尬陪笑。 “这孩子骨骼惊奇，练武的好胚子啊，练武士约就能教，用不着我费心，认干亲我是愿意的。” “不过我不通军事，由我教属实误人子弟，我想陛下很愿意收这个徒弟。” 叶尘道。 天才从出生就注定的，就比如罗通，骨架比一般孩子大得多，而且韧性更强，心脏跳动也更加强健有力。 先天身体条件比同龄其他孩子强太多了。 “楚国公说的是，这门干亲就这么定下了。” 钟士廉生怕叶尘反悔似的。 叶尘是出身卑微，但叶尘会经营啊，小月背后的程家，尤其叶尘娶了李烟柔，李家可不容小觑，将门世家，在幽州那边影响力极大。 最重要的是，李家与薛家深度捆绑，牵扯极大。 现在叶尘的人脉和影响力已经不容小觑。 而且叶尘在建立家族基业，与山东士族合作。 叶尘的子女必与皇室结亲，叶家崛起已是必然，值得他巴结。 “行。” 叶尘当然是不介意多份人脉的，主要他很喜欢罗士约，爱屋及乌。 “别老觉得亏欠，我拿你当朋友，你这般拘谨就没意思了，我还是更喜欢那个豪情万丈的罗士约。” “以后山高路远，谁又知道我有没有需要你帮助的一天呢。” 叶尘拍拍罗士约。 “好，武无第二，其实我还挺想知道我们两个谁更强的。” 罗士约深吸一口气，放松下来。 “留份悬念不是更有趣，要比让孩子们比去吧，几个小家伙年纪也差不多。”叶尘笑道。 “嗯，确实留份悬念更有趣，让人们争论去吧。”钟士廉赞同地点点头。 钟洁抱着孩子坐在旁边，看着谈笑风生，光风霁月的叶尘，彻底放下了。 叶尘优秀的不真实，还是罗士约更真实，带给她自由与欢乐，她还是更喜欢罗士约这种真实的，有血有肉的。 当初也不是她自愿的，是叔父逼着她用美人计，结果叶尘嫌她心思重，根本看不上她。 叔父从小培养她，就是为了利用她，她当然知道，所以她跟着罗士约私奔，想要自由，摆脱叔父控制。 可是这次，叔父为了他们一家的事忙前忙后，叔父固然以前在利用她，可对她也是有实打实的亲情的。 “以前的事就过去吧，我初为人母，很多事不会，还请楚国公允准我常来楚国公府向二位姐姐请教。” 钟洁起身行礼。 “好。” 叶尘笑笑，几年不见，钟洁改变也挺大的，少了假，多了真。 这顿晚饭吃得很愉快。 五天后的朝会，叶尘已是悠哉晃着来到太极殿。 大家都习惯了，看都没多看一眼，房玄龄他们还专门给叶尘留了位置。 “这些道士啊，说他们不干正事，偏偏一个个能力极强，让他们到农肥司做研究，真是太合适了。” “农肥司这个名字不再适合了，改成农科司吧，参与研究新品种大豆者，皆封子爵，主导者张玄，封伯爵。” 李世民道。 “什么新品种大豆？”叶尘低声询问房玄龄。 李世民听到了，好笑道：“楚国公，你又立功了，你教魏王嫁接培植果树，农科司官员尝试嫁接培植大豆。” “成功了，每亩产量提升一百多斤。” 叶尘恍然大悟，摆手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全是农科司官员脑子好使，我都没想到这茬。” 事实上，这就是他教李泰嫁接培植的目的之一。 不能全靠他拿出新品种种子啊，还是得靠自力更生，意识到这点，自主发展才能推动各行各业进步。 现在大豆成了，大家必然会重视起科研。 事实也确实如此。 “工部传讯袁天罡，让他再招一些有真才实学的道士入农科司做研究，大豆能成，小麦、菜籽这些肯定也行。” 李世民道。 农科司司郎就是袁天罡，只是袁天罡一天天不在农科司待着，跑鄠县闭关研究改进青霉素，研究其他霉素。 袁天罡早就封了侯，李淳风回来后也封了侯，跑去鄠县找袁天罡，师徒俩搞科研上瘾了，打开了新天地。 事实上，最早期的科学家就是道士，琢磨炼丹，搞出来各种各样的化学品。 整来做科研家，专业对口。 第四百八十四章 大唐版蹴鞠杯 “陛下，那日孔夫子教孩子们蹴鞠，我受到一点启发，现在百姓能吃饱饭了，不如整点娱乐活动，丰富人们生活。” 叶尘站出来。 “喔？说说看。” 李世民来了兴趣。 “我们可以整个蹴鞠比赛出来，每年六到九月农闲时，举办蹴鞠比赛，每个县整一个蹴鞠队出来。” “每个州选出来最强的一支，然后道比，每个道选出三支每年到长安决赛。” 叶尘道。 “不可，这是玩物丧志，不务正业。” 魏征立马站起来反对。 “不不不，这有很强的政治意义的，各道的人员流通小，交集少，一到乱世各自为战。” “如隋末，河北支持窦建德；河南支持王世充等等，造成这样的原因，各道之间交流少的因素占比非常大。” “各道一家亲，不分彼此，只认自己是大唐子民，空前团结，必能让大唐盛世更上一个台阶。” “而蹴鞠比赛能起到很好的促进作用，各道之间平时组织比赛，切磋交流，能带动各道之间的交流和来往。” “往大了说，让各国也参加，促进各国之间的交流，这些意义都是好的。” 叶尘开始辩论。 “陛下，臣以为可行，人都有投机取巧的心理，赌是无法彻底杜绝的，朝廷打击赌场，人们私底下还是会偷偷聚赌。” “既然如此，不如让大家赌球，比如江南道与河南道举办蹴鞠比赛，定在河南道举办，那么必然有大量江南道赌徒跟着跑去河南道看蹴鞠比赛。” “人员流动起来，去了河南道要吃住吧，带动河南道经济发展，而且把赌规范起来，又能促进两道百姓的交流。” 房玄龄站起来支持。 叶尘眼皮跳了跳，这老炮聪明的过头，连赌球都想出来了，要不是很熟悉，他都要怀疑这货也是穿越者了。 房玄龄的智慧，真的让人惊骇。 “朝廷怎么能支持赌呢？简直是胡来。”魏征无法接受。 “魏大人死板矣，朝廷无法杜绝赌，那不如规范起来，起码更方便管理，而且能拉动经济发展，促进各道之间交流，一举三得。” 房玄龄反驳道。 “没错，经济发展最重要的核心是消费，而人口流动是消费最重要的来源之一。” “大家都不消费，商税收到的就少，会造成朝廷入不敷出的情况，到时候朝廷只能加税。” “而人口流动带来的消费是巨大的，所以臣提议取消人口流动限制，让各地百姓可以自由流通交流。” 叶尘道。 “若是这样，恐怕又会有山贼土匪冒头。” 萧瑀皱眉道。 “现在商队和镖队来来往往，不抢这些有钱的抢百姓？” “山贼和土匪的出现，那是因为百姓实在活不下去，现在百姓生存压力大减，谁还愿意干这种杀头的事？” “而且以后各地衙役这些都是退伍老兵，地方的战斗力不弱，剿匪并不难。” 叶尘道。 “我觉得是可行的，现在朝廷的公信力是史无前例的，大家都愿意听从、信服朝廷，放开人员流通限制，应该乱不起来。” “可以试一试，成功了，利远大于弊，促进经济发展，如楚国公所言，各道一家亲，会减少非常多内乱，大唐发展更上一个台阶。” 刘政会道。 “确实利大于弊，这几年收上来的商税越来越多，对商人的区域限制也该放开了，让经济发展更上一层楼。” “这样，试一试，以朝廷现在的能力，若是不行，完全能控制住，退朝后，中书省拟旨昭告全国，取消国内人口流通限制。” 李世民一番衡量，加上更多大臣都觉得可行，说干就干。 魏征也没有反对这事，他反对的是赌球这事。 “现在再来说说蹴鞠这事，楚国公你详细说说。”李世民道。 “各县组建一支，比如州比，就州内各县比，州府设立一定奖金。” “就比如岐州，六个县，第一名奖金一百两，就说那些好赌的人，跑去看球赛，消费的远不止一百两，官府赚的绝对更多。” “赌球呢，开盘的绝不能是官府，只要放开，当地商人、地主、士绅绝对愿意开盘。” “官府要做的确保公平公正，一旦发现官商勾结踢假赛，全部抄家流放，哪里举办蹴鞠比赛，必须申报，由朝廷派御史前往监督，公信力是最重要的，百姓相信，才能办起来。” “那些地主士绅，开盘要向官府申请交钱，赢了交税，输了自己扛，官府主打一个亏不了。” 叶尘早就想好了，详细地解释。 “这个好，官府稳赚不赔，民间有了娱乐活动，丰富生活，同时拉动经济发展，促进各地人交流。” “在长安举办决赛，大量人员跑到长安来看比赛，那是何等盛况，拉都多大的消费。” “拉上各国一起，各国贵族纷纷跑来大唐，跑来长安看球赛，又能拉动多大的消费，还能促进各国之间的交流。” 房玄龄一万个赞同。 李世民听的也是连连点头。 “长安决赛可以定四年一届，四年，一年科举、一年武举、一年工举、一年蹴鞠比赛。” “咱们起个高大上的名字，就叫世界杯，定做奖杯，今年各国来通商就安排上，搞起来。” 叶尘继续道。 “嗯，诸卿觉得如何？” 李世民连连点头，他是觉得非常可行的，但毕竟是开先河，得稳一点。 “现在四月份，还来得及，不如今年就举办一次，先以州为单位，各州组建一支蹴鞠队。” “六月开始各道组织比赛，选拔出三支到长安决赛，如果顺利的话，就通知各国参加。” “不顺就及时叫停，免得让各国看笑话。” 崔义玄提议。 “嗯，这个好，大唐内部先试试。” “这样，光禄大夫王裕，暂任太常卿，崔义玄，蹴鞠的事便由你负责，于民部成立蹴鞠寺，马周、褚遂良为司丞，民部协助。” “咱们就试一试，不成及时叫停，成了，大唐更多姿多彩。” 李世民神采飞扬地说干就干。 “是。” 几人干劲十足的应下。 马周才是全才啊，除了不会军事，其他的哪里需要往哪搬，改造长安，发展长安商业，御史台也干过，尚书省也干过，现在又去发展蹴鞠司。 历史上，崔义玄做过御史大夫，马周和褚遂良都做到了宰相，都是能力极强的历史名人。 第四百八十五章 工部研究出水泥了 “陛下，臣还是反对，比赛得修场地吧，劳民伤财啊。” 魏征还是不赞同。 “任何事情都要投入才有收获，这事成了，收获远大于投入，今年先将就一下，找个低洼之处做场地，人们站在高处观赛，投入不会太大。” “不过，长安毕竟是决赛场地，规模还是要有的。” 刘政会道。 “倒是有个现成的，鄠县那个赛马场，场地够大，周围全是山，休整一下，便是极好的场地。” “周围可以设栅栏，到时候进去观赛，咱们卖门票，就是卖位置，越靠前的位置越值钱。” “靠卖门票都能狠赚一波。” 叶尘道。 “嗯，有意思，崔义玄，安排上。” “民部拨款十万两，工部协助，立刻开始改建。” 李世民点点头，开始期待起来。 “陛下，太危险了，山坡上怎能站稳人，万一滚下去怎么办？”魏征依旧反对。 “这倒不是问题，可以把山坡修成阶梯状，正好可以实验一下工部最新研制出来的水泥。” “工举上来的工匠，有人发现把石灰进行高温煅烧后，用水和沙子搅拌，会有粘附性，干了之后形成极其坚硬的沙石块。” “因为用水搅和后，形似泥浆，故臣取名水泥。” “还有一件事，工部有官员在同官县发现煤矿，不用再费劲地从河东、河北北方运煤炭过来。” 工部侍郎兼匠作大监阎德本站起来汇报。 “好，真是喜事连连呐，这人顺的时候，诸事皆顺，这国也一样呐。” 李世民桀骜大笑。 工部，尤其兵将局，每年打造兵器需要消耗大量煤炭。 现在雍州境内发现煤矿，就不用费劲吧啦从其他道运来，能节省很多财力物力啊。 因为这事，他甚至一度动了迁都洛阳的心思，洛阳那边有煤矿啊。 叶尘也惊讶，工部把水泥干出来了。 那不如把红砖也弄出来。 “阎大人，说到这事，我也有点发现，有一种红土，黏性比较强，可以烧制成砖使用，你可以研究研究。” “如果红砖效果可以，与水泥混合使用，是否可以建房子，建出来的房子是不是更加坚固耐用。” 叶尘提醒阎德本。 这里可是陕西啊，黏土多得是。 “喔，有意思，我得试试。” 阎德本眸光一亮，大感兴趣。 百官也都来了兴趣，好奇地议论起来。 叶尘一天天地不干正事，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偏偏还总能研究出很有用的东西。 “陛下，之前连续举办两届科举，不知下届科举何时举办？” 孙伏伽举起笏板询问。 “嗯，今年和明年主要收录书籍，成立医宫，改革军队，推广蹴鞠。” “后年吧，从后年开始规范起来，一年科举、一年武举、一年工举、一年世界杯，四年一届。” “事实已经证明，工匠非常重要，鼓励民间工匠钻研，放开思维，研究出非常实用的东西，拿到工部鉴定，可得赏，甚至做官封爵。” 李世民开始重视起工业发展。 叶尘微微一笑，不忘他的引导，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真是让人期待啊，有生之年能让大唐发展成什么样。 “国库现在有多少钱？”李世民话锋一转。 “回陛下，封存不动，用于与各国通商的有八千万贯，投入与各国通商的有两千万贯，现在西原三国、陇右道都已经习惯使用唐币。” “用于国内的，现在国库有两千万贯，五百万贯得留着给停驻西域的大军发军饷和赏赐。” “投入国内民间的已经达到八千万贯，陇右道人口一百二十万，加上陇北道西突厥人口一百万，至少可以再投入两千万贯。” 刘政会道。 “好，那就再投入两千万贯。” 李世民点点头。 现在大唐已经有超过一千五百万人口，五百万人口都是打出来的，东凸厥、辽东、青海、西域、西突厥，还有云南道、安南四国。 “西域那边的国家，不少体量不小，还得抓紧铸造唐币。”李世民道。 “是，工部已经派人前往各国采矿，陇右道那边也安排了人去，落实后，铸造速度就会大增。” “铸币局的铸造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加上煤炭的高温演练，速度已经提上来，主要碍于国内原材料不够了。” 刘政会道。 叶尘之前特意去看过采矿，因为技术的原因，只能开采地表的，更深的开采不了。 古代白银、黄金稀缺，最主要的就是这个原因。 这样也好，先把其他国家的矿开采了。 大唐的可以留着，以后工业发展起来再慢慢采。 银矿，倭岛上多啊。 等大唐战舰数量起来，就去攻打倭国，必须亡族灭种。 朝会结束，百官有说有笑地出宫，三五成群约着去酒楼吃饭。 生意最火爆的还是十里香酒楼，这两年，叶尘每年分红高达上万两。 而且十里香酒楼越做越大，已经不再局限于长安，山东士族在北方很多地方都有酒楼，通通改成十里香酒楼，做成招牌。 明年，十里香酒楼的名气完全打响后，准备正式做味精生意。 味精生意可以做遍全国，甚至对外贸易，体量足够大。 就是酒楼和味精生意两头赚。 反正叶尘就等着分红。 叶尘回家吃的饭，吃完继续去太医院研究医书。 悦儿和婉儿、武媚也不去少将营了，李烟柔在家里教。 悦儿对练武倒是很感兴趣，当然，主要是这丫头不喜欢读书。 而武媚则截然相反，不好武而好文。 婉儿大姑娘了，现在喜欢打扮，跟着叶瑶、月儿学刺绣那些。 古代女子讲三从四德，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用自己刺绣，但得懂，至少得会辨别好坏。 时间一晃，到尉迟敬德续弦这天，很明显，尉迟敬德还是忘不了亡妻，身为国公，却没有打扮打扮，只邀请了关系好的亲朋好友，很低调。 老黑耿直，不会逢迎，关系好的依然还是原来秦王府的那一批。 李世民也带着长孙皇后来了，长孙无忌还在凉州城忙活呢，长孙冲代表，跟着长孙皇后来的。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与李世民共舞 或许是特意给老黑庆贺，也或许是今天正好研究出了具体章程，两道圣旨昭告天下。 第一道圣旨是推广工业、农业发展，把研究出高产大豆公布，并且把研究方式公布了，总结起来嫁接。 鼓励天下百姓闲暇之余也可以尝试，研究提升任何农作物或者蔬菜产量，都有重赏。 然后就是鼓励天下匠人放开思维，研究出任何具有实用价值的东西，都有赏。 圣旨现在长安公布，长安那些手艺人顿时热情高涨，脑子急转，想着搞出什么神奇的东西，好封爵做官。 第二道圣旨就是蹴鞠的事，封禁天下赌坊，要赌赌球去，这个朝廷不管。 麻将没说，麻将大多是在茶馆里玩，没禁就是能玩。 麻将有来有回的，其实别玩大的，输也输不了多少。 而对于推行蹴鞠的事，百姓有的觉得新奇，有的则觉得无聊，议论纷纷，各有各的看法。 但也只是看法罢了，朝廷决定的事，普通百姓再反对也没用。 外面热闹，吴国公府也热闹，程咬金、张公瑾几个老炮，一个劲给老黑灌酒。 “你们悠着点，把敬德灌醉了还怎么入洞房啊？” 李世民给老黑解围。 “没事没事，热闹点好。” 老黑笑得多少有点卑微。 儿子马上要有自己的家了，他孤独啊，有老兄弟们陪他喝酒，挺好。 一向桀骜不驯的老黑，这般卑微，整的人心里挺难受的。 “来来来，咱们玩点更有意思的。” 叶尘招呼起大家，拿出来一块布，上面一个个格子，写着要求，跳舞、干吃生辣椒、对一个人说句真心话、指定一个人做一件事…… 就是大冒险。 “咱们轮着摇色子，摇到几点往前走几格，必须完成格子里对应的事，敢不敢玩？” 叶尘教大家怎么玩。 “有什么不敢的，今天老黑成婚，老黑先来。”大家起哄。 “来就来。” 老黑拿起色子就摇，新郎喜气加持，摇到指定一个人做一件事。 老黑第一时间锁定程咬金：“黑胖子，来，叫声义父听听。” “你……”程咬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叫，叫，叫……”众人一起起哄。 “义父。”程咬金咬牙切齿叫了一声。 尉迟敬德乐坏了，总算占了一回便宜。 “你等着，我肯定让你叫回来。”程咬金抢过色子第二个摇。 “跳舞，跳舞……”众人疯狂起哄，看程咬金一个黑胖子跳舞，绝对巴适。 然后程咬金真摇到跳舞了。 “跳舞，跳舞……”众人乐坏了。 程咬金性格活泛，害羞是不存在的，站起来走到前面开始扭起来，跳的油腻又恶心。 “哦，耶，耶……” 众人乐得不行，端着酒欣赏着程咬金的舞姿。 “看俺老程跳没意思，要看得看老房跳。” 程咬金怂恿。 众所周知，房玄龄正经人，而且四肢不协调。 “老房，来一个，来一个。” 众人立马怂恿起房玄龄来。 然后房玄龄摇到指定一个人做一件事，大家一阵失望，然后程咬金起哄：“让老黑跳，老黑笨手笨脚的，跳起来绝对好看。” 众人也顿时跟着起哄。 “房大人，求放过。” 老黑不想跳，他骨子里是个很保守的人，可没程胖子那么没皮没脸。 房玄龄看向叶尘，坏坏一笑，道：“楚国公，还不给在座义父们敬杯酒？” “敬酒，敬酒……”众人乐了，还是老房会玩啊。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诸位义父在上，孩儿敬你们一杯。” 叶尘毕竟思想是现代人，当然玩得开了。 “好好好，义父干了。” 众人疯狂占便宜。 “程胖子，看看楚国公的诚意，重新喊。”老黑有点不得劲。 “滚。”程咬金给了个白眼。 “我来。”叶尘站起来摇色子，和一个人共舞一曲。 “你们谁来啊？” 叶尘坏笑着扫视众人，众人一个个眼神回避。 叶尘目光落在李世民身上。 “我刚刚可没起哄啊，老房让你喊的义父。”李世民赶忙拉房玄龄挡刀。 “这里也没外人，别绷着了，来吧。” 叶尘才不管，把李世民拉起来。 众人嘴角抽了抽，也就叶尘敢啊。 关键陛下也没反抗，还是那般惯着，真由着叶尘拉着跳起来。 叶尘还指挥上了，拉着李世民跳起拉丁，太色了。 长孙皇后都没眼看。 “好……” 众人也不管了，先乐了再说。 跳完，李世民也放飞自我了，笑得老开心了，仿佛又回到南征北战那会，大家在军营里有说有笑，一起起哄。 当了皇帝后，所有人都敬他怕他，他是孤独的。 一直玩到天黑，大家都玩过瘾了，一起把老黑送入洞房后，有说有笑地离开。 马车上，李世民还有点意犹未尽。 “原来陛下舞姿那么美呢。”长孙皇后取笑道。 “那回宫，朕和皇后一起跳。”李世民笑道。 叶尘从旁边经过，听到了，这两口子真会玩啊。 “咳，注意点影响。” 叶尘搞事，说完让马夫赶马赶紧跑。 李世民往外看了一眼，没好气地摇摇头：“这家伙……” “陛下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有楚国公在，陛下便不是孤家寡人。”长孙皇后温柔而优雅地笑道。 “是啊。” 李世民握着皇后的手，有叶尘在，他才能感到轻松。 这人啊，都是需要感情的，有感情调剂的生活，才有滋有味。 隔天，大家都默契地没有说吴国公府发生的事，不然魏征又要跑两仪殿训陛下了。 叶尘依旧跑到太医院翻阅医书。 而就在这时，一太医跑来：“楚国公、院首，有人自称华佗后人，来献《青囊经》。” “《青囊经》不是说失传了吗？”叶尘和院首同时一惊，赶忙让人把人请尽快。 很快，太医把献书之人请进来。 “你说你是神医华佗后人？”院首很是怀疑。 第四百八十七章 大唐首例剖腹产 “准确来说不是，小人黄名，祖先乃是华神医药童，跟随华神医走南闯北，得了不少真传。” “小人祖先保管着华神医编写《青囊经》的稿子，因为只是个药童，得以活命，自此隐姓埋名，世代保管那些稿子，希望有一天能重见天日。” “当今陛下仁德，重视医学，小人医术浅薄，拿着这些稿子也是埋没，特来献给朝廷，为华神医正名。” 黄名说着，拿出一个盒子。 院首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张张发黄的纸，保管得很好，但字迹也有一些模糊。 叶尘小心翼翼地翻看，其中记载有完整的麻沸散的制作之法，还有剖腹产的设想。 华佗自己也没尝试过剖腹产，但觉得这是可行的，还有矫正胎位的手法。 “要不能称为神医呢，了不得啊，这些稿子绝对是真的，价值巨大。” “难产就是一尸两命，只能等死，但按照华神医的方式，能大大增加顺产几率，而且难产，起码有选择，能保胎儿，运气好的话，大人也能保住。” 叶尘当然知道剖腹产是可行的。 之所以说运气，是因为古代医疗条件太差，无法做到灭菌，剖腹产的话，不感染就能活，感染就无法。 “我去跟陛下汇报。” 叶尘抱着盒子，带着黄名入宫。 来到两仪殿。 “陛下，此君名黄名，祖上乃是神医华佗的药童，保留了《青囊经》原稿，今拿来进献。” “臣看了，确实是《青囊经》原稿，价值巨大，对于推动医学进步有着奠基之重要性。” 叶尘道。 “喔，竟然如此重要。” 李世民是很信任叶尘的，叶尘这般说，那必然是价值巨大。 于是，当场直接给黄名封了县子，并且在长安赐了府邸，封黄名做医宫医官。 黄名大喜，叩首谢恩。 紧接着，李世民又让中书省拟旨，一来为华佗正名，二来鼓励天下医者以黄名为榜样，三来让天下医者看到，朝廷不是说说而已，真给封赏的。 叶尘回到太医院，赶紧召集太医先把稿子抄录保存。 剖腹、开颅，华佗的想法非常大胆，但后世都实现了，正好他可以以此为由，加一些现代医学进去。 晚上回去，叶尘开始写稿。 第二天，叶尘去太医院，太医们已经把麻沸散整出来了，从牢里抓了个犯人来做实验。 麻沸散确实有麻醉作用，但毕竟是口服的，就是身子麻了，但还是有一些感觉的，而且人是醒着的。 想要把人彻底麻翻，得从脊柱注射麻药，而现在的医学技术是不允许的。 “剖腹取子，这太大胆了，真的能行吗？” 太医们又讨论起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叶尘摊摊手。 就在这时，李道宗急匆匆跑来：“楚国公，我的妾室难产，您快给看看。” “快快快，把人接来太医院，咱们正好试试。”叶尘道。 两个太医跟着去接人，叶尘带着其他太医布置，腾出一个空房间，用桌子当手术台，铺上干净白布，周围洒上酒精消毒。 然后又让人去他家把他医药箱取来。 之前他让工部工匠帮他打造了镊子、手术刀那些。 远没有现代的那么精致，但没办法，受制于时代技术不行。 很快，准备就绪，产妇也送来了，叶尘尝试矫正胎位，但努力一个多小时也没能矫正，只能尝试剖腹产了。 产妇抬上手术台，喂了麻沸散，叶尘又用银针把人弄晕过去。 手套也没有，叶尘只能把手和手术器械泡在酒精里消毒。 然后，太医们就看到叶尘用小刀把产妇肚子一层层切开，太残忍了，一个个看得龇牙咧嘴，心惊胆战的。 叶尘也怕啊，毕竟前世他又不是医生，他只是读了很多医书，剖腹他也是第一次啊。 这可比杀人恐怖多了，杀人就是一刀，然后就不用管了。 “帮我擦汗。” 紧张加上恐惧，叶尘不停冒汗，手上全是血，不好自己擦。 旁边的太医赶忙拿布帮叶尘擦汗。 叶尘小心翼翼，把子宫一层一层剖开，过程中还要不停清理血污。 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叶尘终于把婴儿和胎盘取出来，太医赶忙接过，用温水清洗婴儿，拍了拍婴儿，婴儿发出嘹亮的啼哭。 “活了，孩子活下来了。” 太医们大为惊喜。 “怎么让大人活下来才是最难的。” 叶尘说着，用布把羊水吸干，开始缝合子宫。 现代用的可吸收的线，可这时代没有啊，他用的蚕丝编制成的细线。 技术不行，缝的并不好，缝完子宫缝腹部，缝合完，叶尘因为精神过度集中，感觉前所未有的累。 应该是因为失血过多，产妇呼吸很微弱。 “小心点，把产妇抬去干净房间休息。” “快，熬人参红枣红糖水给产妇喝，看能不能吊住命。” 叶尘不停安排。 出了手术室，院首把孩子递给李道宗：“孩子是保住了，大人就剩一口气，得看能不能挺住，我们尽力了。” “嗯，多谢各位，看她的命吧。”李道宗眼里只有孩子。 这就是这时代小妾的地位，就是生育工具，没有地位可言，甚至可以买卖和送人。 李道宗甚至看都没去看小妾一眼，抱着孩子走了。 叶尘他们则忙着给产妇续命，时不时探探鼻息。 傍晚的时候，李道宗过来，给众人送礼感谢，这才去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小妾。 当天夜里，产妇终究没抗住，断气了。 第二天一早，李道宗也没说什么，让人把小妾尸体拉回去，厚葬。 叶尘召集太医们开会。 “事实证明是可行的，起码孩子保住了，再怎么也比一尸两命强。” “产妇命也是可以保住的，主要是失血过多，是我们技术不到位。” “如果我们剖腹的时候，多避开一些血管，速度再快一些，是完全有可能保住产妇性命的。” 叶尘做总结。 “这说来简单，想要做到可难呐，也就楚国公你有这胆子下刀，我昨晚饭都没敢吃。” 太医想到那一幕都忍不住龇牙咧嘴，换他们绝对手抖。 第四百八十八章 虫害来袭，研究农药 “难就不做了吗？正因为难，我们更要做，如果我们做成了，必定万古流芳。” “这样，咱们先抓些兔子来，就用兔子练解剖和缝合，只要我们速度提上来，一定可以的。” 叶尘给大家打气。 谁不想万古流芳啊，太医们是又怕又想。 “干了，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应该抓住。” 院首拍板。 太医院隶属太常寺管理，院首去找现任太常卿王裕，申请兔子和打造手术器械。 叶尘继续研究起医书，古代条件太差了，但差也得做，不做就无法进步。 剖腹产的意义是重大的，以往难产就是等死，一尸两命，产妇在极致的痛苦和绝望中死去。 剖腹产至少目前能保住孩子的命，只要进步，就能把大人的命也保下来。 他不是圣人，也不想做圣人，但这些都是老祖宗啊，他想让老祖宗们活得更好一点，尽力了，起码无憾。 这天朝会，叶尘看医书累了，来上朝放松放松。 “楚国公，听说前几天，任城郡王小妾难产，你和太医把孩子保住了，咋保住的？” 百官好奇询问。 “剖腹取子，《青囊经》上记载的，事实证明能行，如果我们再熟练一些，速度再快一些，产妇少流一些血，产妇也是能保住的。” “之所以难产，主要是胎儿胎位不正，就像人睡觉，有的人睡觉很老实，有的人睡姿千奇百怪，胎儿也是如此。” “或者是因为产妇平时的活动习惯导致的，比如常蹲下，挤压导致腹中胎儿胎位移动，还有就是胎儿发育太好，比较大，也会难产。” “难产绝不是什么不祥，如果我们攻克这个难关，那么就能保住很多胎儿和产妇，意义是非常重大的。” 叶尘给大家讲解。 “这要是成功了，生育率肯定还会上升，确实意义非常重大。” “剖腹啊，那得多吓人，我只能说两个字——伟大。” “……” 百官议论纷纷，眼中带着敬佩。 “《青囊经》上记载着一种正胎位的手法，应该让天下医者皆学，如此，产妇可以常去找大夫检查胎位。” “发现胎位不正，及时正胎位，防患于未然，那么将会减少很多难产之事发生。” 叶尘继续说道。 就是产检嘛，剖腹产技术不成熟，这个必须推广起来。 “陛下，此举大善，当召集天下医者赴长安学习。” 魏征立马举起笏板谏议。 “嗯，好，退朝后，中书省立马拟旨昭告天下。” 李世民点头同意。 “陛下，周至县上报，田间生出一种虫子，祸害秧苗，而且繁殖速度很快，若不及时遏止，恐怕会扩散开。” 柴绍起身汇报。 “嗯？诸卿有什么好办法？” 李世民眉头皱了起来，旱灾过去，安稳没两年，又来虫害。 “陛下，鸭子不喜吃草，可以放些鸭子到田里啄虫吃，就算周至县一县的庄稼废了，也好过虫害扩散开。” “此外，可以让农科司尝试研究，能不能整出来什么毒药，能毒死虫子的情况下，又不会伤害庄稼。” 叶尘立马提议。 “这，庄稼上洒毒药，庄稼还能吃吗？毒死人怎么办？” 百官质疑。 “所以要研究嘛，能把害虫毒死，又不伤及庄稼，毒药只是附着在庄稼表面，下雨一冲就冲走了。”叶尘道。 “嗯，如果能成，再好不过，以后就不用怕虫害，工部让农科司官员往这方面研究。” “吏部派人弄一些鸭子去周至县尝试能不能除害虫，能行的话，民部组织商人运鸭子前往周至县除害。” 李世民直接下令定下来。 退朝之后，吏部官员整了几马车鸭子运往周至县尝试，傍晚急匆匆跑回来汇报，效果非常好，连虫卵都吃了。 李世民当即让民部通知长安附近往鸭子的商人，把鸭子赶去周至县除害。 隔天，两道昭告全国的圣旨发出。 第一道圣旨就是鸭子能除虫害，让各地发现有虫害，当地官府组织用鸭群除害。 第二道圣旨就是召集天下医者赴长安学习正胎位之术，防难产，让天下母亲都能顺利生产，各地官府亲自组织护送当地大夫前往长安。 两道政策都大利民生，再次引发百姓对当今陛下的狂热赞颂，大唐越来越好了。 而叶尘也加紧编写医书，天下医者赴长安，正好交流学习。 他珍藏着很多系统奖励的现代医书，结合古代医书进行编写。 比如风寒感冒，用古代和现代医理分别阐述。 还有提炼之法，从什么药材里提炼出药性制药。 甚至生物制药和化学制药的理论他都提出来，让大家去研究，稳扎稳打才能走得更远更稳。 主要前世他也不是学医的，很多也是纸上谈兵，他自己也不懂，大家集思广益嘛。 而现任雍州别驾的杜楚克，号召雍州各县搞蹴鞠，长安城组出五队来训练。 李世民自己做过雍州牧，不再设，京都府现在最高官员就是别驾。 杜楚克，杜如晦弟弟，这位历史上也是贞观时期重臣，做过工部尚书。 五月，杨恭仁和高士廉回长安。 李世民安排郑善果做刑部尚书，把杨恭仁提拔为尚书侍郎。 没办法，杨恭仁能力摆在那里，做刑部尚书有点屈才了。 高士廉依旧做门下侍中，高士廉为左侍中，王圭右侍中。 然后，安排岑文本和礼部侍郎令狐德棻协助高士廉编写士族志。 历史上，也是这三位编写的士族志，别人不知道，但士族志编写完，岑文本绝对升官。 李世民的要求是细分，比如清河崔氏，崔义玄和崔民干、崔信明出自不同房支。 不以清河崔氏称，而是单独算，比如青县崔氏、陵县崔氏这种。 目的就是提高庶族地位，削弱主支，搞分化。 历史上，士族高不可攀，高士廉极其推崇和想攀附山东士族，把李世民气的。 现在嘛，高士廉可不这么想了，反正至少不会卑躬屈膝地去讨好。 山东士族都被陛下整成什么样了，朝堂上都不敢冒头了。 现在可不是高士廉求着跟山东士族联姻，而是山东士族主动想与高士廉的渤海高氏联姻。 高政就娶的太原王氏女，太原王氏主动提的。 放历史上，山东士族多高贵啊，想娶个没落房支的，都得几十万贯彩礼。 史书上明确记载，魏征借钱给儿子娶卢氏女。 第四百八十九章 英雄迟暮，最后的时光 这一日，医宫刚刚改建后，民部发出召令，长安大夫前往医宫学习正胎位手法。 并让长安城内怀孕八个月以上产妇前往医宫做产检，正胎位，以避免难产。 这次是免费的，大家当然想顺利生产，于是医宫老热闹了，产妇们在门口排队，今年一堆大夫。 二十八位太医，一人一个房间，带着五到十个不等的长安城大夫，教授如何检查胎位，如何正胎位。 太常寺官员负责登记，有多少孕妇，胎位不正的有多少。 叶尘忙着编写医书没来，太医们已经练得相当熟练了。 叶尘正在太医院整理医书呢，李世民带着兵部右丞屈突寿进来。 “蒋国公病重，恐受不住路上颠簸，得麻烦你去一趟青海道为蒋国公诊治。”李世民道。 “好。” 叶尘点点头，蒋国公屈突通，历史上628年就去世了，因为他的到来，改变了大唐发展，屈突通多活了五年。 屈突通属于武德老臣，除李世民不算的话，屈突通是大唐正式的第一位将军。 玄武门之变前一直倾向于李世民，为人正直清廉。 但玄武门之后，李世民削减封王，屈突通大概是怕自己也会被削，于是联合其他武德老臣企图拥护李渊复位。 但李世民依旧欣赏屈突通，其他武德老臣都遭贬，唯独没苛待屈突通，只是把屈突通赶出长安，派去青海道做道令。 历史上，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屈突通位列其中，可见在李世民心中地位是非常重的。 屈突通都快八十岁了，估计是油尽灯枯了。 屈突寿是屈突通长子，人家可不是姓屈，而是复姓屈突。 叶尘回家和家人说一声，带上医药箱，出来时，屈突寿已经从太常寺牵来马等着，同去的还有狄孝绪，李世民安排去接替屈突通担任青海道右道令。 李世民的意思是，不管治不治得好，都把屈突通接回长安。 三人出了长安城，策马扬鞭往青海道而去。 一路疾驰，驿站换马，跟八百里加急似的。 三天赶到青海城。 屈突通头发全白，躺在床上虚弱的说话都困难。 “爹。” 屈突寿跪在床边，握着屈突通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屈突通看着叶尘，想说什么，但实在没力气。 “陛下派我来为你治疗，接你回长安，陛下没有怪你，你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很重。” 叶尘知道屈突通一直很懊悔联合武德老臣意图拥立李渊复位的事。 之前他来青海道，跟宇文士及、高季辅他们喝酒的时候，跟屈突通聊过。 说着，叶尘给屈突通把脉，两分钟后，叹息道：“油尽灯枯，无力回天，我只能用药物和银针激发你身体最后的潜能。” “相当于回光返照，但只能维持半个月，去世时你会很痛苦，如果愿意你就点点头。” 屈突通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 叶尘当即写了个药方，让人去抓药。 药抓回来，叶尘亲自熬的，喂屈突通喝下后，用银针刺激屈突通五脏六腑，激发最后的潜能。 屈突通睡了一觉。 宇文士及、高季辅他们来了，恭维起叶尘来：“楚国公亲自来，蒋国公无恙矣。” 叶尘摇摇头：“蒋国公年迈，身体已油尽灯枯，我只能帮蒋国公吊住半个月命。” 几人顿时笑容一僵，神色悲戚地叹息一声，毕竟共事多年，他们终究也会走到这一天啊。 “人啊，哪有不死的，来都来了，我帮你们检查检查身体吧。” 叶尘感叹一声，都是历史名人呐，如今年纪都不小了。 一番检查，几人身体倒是挺健康的。 几人松了一口气，邀请叶尘和狄孝绪去吃饭。 “唉，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长安。” 酒过三巡，几人叹息。 “让青海道彻底融入大唐至关重要，派你们来是认可你们的能力，至于回长安，宇文大人应该快了，毕竟年纪也不小了。” “老高你和于志宁还年轻，估计还有得熬。” 这几位都是天策府旧臣，回长安必做大官，待在长安可比做地方官舒服。 “也不好说，陛下现在在培养年轻一代的，说不定哪天就派年轻一辈来交接呢。”狄孝绪道。 “也是。” 叶尘点点头，年轻一辈，大体指三十五岁以下的，如褚遂良、崔神基、韩瑗、萧锐这些。 中生代，三十五岁到五十岁，高季辅、于志宁就属于中生代。 朝中很多大臣都老了，如虞世南、刘政会这些，说不定就调回去补位了呢，谁知道呢，熬呗。 第二天一早，屈突通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能吃能喝，仿佛满血复活似的。 屈突寿请来叶尘，屈突通行礼道：“多谢楚国公，还请楚国公尽快带我回长安，我想见陛下一面。” “好。”叶尘点点头，当天就赶着马车往长安赶。 “唉，我这一生自问无愧，唯独拥护太上皇复位这事，私心大过公心，有愧陛下啊。” “如今大唐越来越好，证明陛下是对的，我错了，我欠陛下一个道歉。” 屈突通坐在马车上感叹。 “谁又知道呢，太上皇也并不差，只是心中无民，注定上限有限。” “人生在世，孰能无过，蒋国公已经做得很好了，正直廉洁，在隋末乱世中依旧能保持初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作为大唐第一位将军，陛下一直都很认可你的开国之功，毕竟你和太上皇多年友情，陛下从未怪过你，依旧重用你。” 叶尘安慰道。 这是屈突通的心结，人之将死呐。 马车速度起不来，连夜地赶路，十一天才回到长安。 先回家，穿戴整齐，叶尘和屈突寿陪着入宫见陛下。 看到屈突通精神不错，李世民很高兴：“楚国公真是医术无双呐？” 叶尘摇摇头：“蒋国公油尽灯枯，无力为天，我激发蒋国公潜能，相当于回光返照，就剩四五天时间了。” 李世民神色一僵，赶忙起身准备扶着屈突通坐下，屈突通却跪下一拜：“老臣屈突通，拜见陛下。” 叶尘和屈突寿对视一眼，退出去，让两人聊。 许久，门打开，屈突通和李世民都眼框红红的，显然都哭过。 第四百九十章 工部造出步枪了 叶尘和屈突寿又陪着屈突通去大安宫拜见李渊。 一听屈突通就剩四五天时间了，李渊也不禁潸然泪下。 “陛下应该为我高兴，我这算是寿终正寝，这辈子没遗憾了，许久未曾陪陛下喝酒，甚是怀念呐。” 屈突通反过来安慰。 “好，喝酒，琵琶仙子，奏乐。” 李渊擦干眼泪，让屈突寿去把萧瑀喊来，加上裴寂，四个老兄弟把酒言欢，载歌载舞。 叶尘与琵琶仙子合奏，为屈突通送行。 一直到天黑才离开，屈突通笑得很畅快，但叶尘感受得出来，其实屈突通也很不舍。 第二天朝会，屈突通还去上朝了，叶尘也早早地去了。 李世民看到屈突通来，心中一痛：“蒋国公，保证身体呐。” 屈突通摆摆手：“躺在床上没意思，最后的时间，老臣想好好看看大唐。” “好。”李世民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百官也都知道屈突通时日无多，心情都沉重起来。 “玄武门之变到此彻底结束吧，以后再无武德老臣和贞观之臣之分，只有大唐之臣。” “吏部召回陈叔达、韩仲德、段纶等武德老臣。” 李世民道。 这些人都是当初支持太上皇复位的，全部被贬出长安。 都有很大的开国之功，武德年间就封了国公，其中段纶更是他亲姐夫。 平阳昭公主和高密公主是他同父同母的姐姐，高密公主丧夫后改嫁段纶，段纶在武德年间封纪国公。 贞观初年贬出长安，为熊州刺史。 “陛下圣明。” 百官齐颂。 玄武门之变，大唐第一案，遗祸至今，不少官员到今天，心中都不安，就怕陛下算旧账。 真要清算，王珪、魏征这些明着支持李建成，崔义玄、卢赤松这些暗中支持李建成的都得死。 “陛下，鸭子灭虫害的办法非常好使，有虫子吃，鸭子也不吃秧苗，秧苗基本没受损，周至县虫害已绝。” 柴绍举起笏板禀报。 “好，昭告天下，以后各地发生虫害，就照用这办法。” “鸭子真是宝啊，灭蝗灾，灭虫害的功臣，楚国公说得很对，思维打开，任何东西，都不是只有一种用途。” 李世民大赞。 “启奏陛下，已经统计清楚，长安城如今怀孕八个月以上的孕妇有五千五百人，其中胎位不正者有七十八人，太医已经帮着正胎位。” “太医已经教会城中大夫正胎位手法，并且推广产检，让八个月以上孕妇每半个月去医馆找大夫检查一次。” “此外，各地大夫已陆续抵达长安，在医宫进行医术交流，有不少人带来医术进献，太医做了评定。” 王裕站出来汇报，拿出一份奏折呈上。 李世民翻看一遍，点点头。 “这些大夫进献的医书还不足以封爵，民部给太常寺拨款十万贯，太医院进行评定，太常寺负责赏赐。” “此外那些大夫的吃住，由太常寺负责安排报销。” 李世民道。 “是。” 王裕应下。 “王裕啊，你个老小子命够硬的，之前听说你不行了，现在还精神挺好。”屈突通笑骂一声。 “我毕竟比你年轻十几岁嘛，还能顶一顶。”王裕笑道。 “唉，我和蒋国公年纪差不多，估计也挺不了多久了。”虞世南感叹。 “你个老家伙想那么多干嘛，人过七十古来稀，多活一年赚一年，辅佐明君得见盛世，这辈子值了。”屈突通笑骂道。 “也是，隋末之时何其之乱，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国之不国，隋炀帝只顾自己享乐，不管治理，官员把百姓往死里压榨，遍地贪官污吏。” “尤记蒋国公始终保持初心，于乱世中洁身自好，保持正直廉洁之秉性，日日上书劝隋炀帝，可惜帝昏不纳。” 虞世南感叹，他那时候就挺佩服屈突通的。 “是啊，如今十多年过去，华夏大地在陛下治理下，一改隋末之残酷，如春风席卷，吹散寒冬，大唐日新月异，欣欣向荣，国泰民安。” “此生得见所期许的盛世，无憾矣。” “老臣在此还是要劝谏，不可自满，不可懈怠，以国为重，陛下有能力树立帝王榜样，后世之君皆以陛下为榜样。” 屈突通拱手道。 “蒋国公说的是，朕必谨记。” 李世民郑重地点点头。 “陛下，离间分化西突厥之策已成，咄陆之弟阿史那罗士，毒害咄陆之子，谋权篡位，向朝廷申请继承咄陆郡王爵位，掌管西突厥。” “西突厥贵族，在杨师道撺掇下，申请自立，臣打算把西突厥一分为五，西突厥部居金山之西，葛逻禄部迁居伊犁河之西，柔然部迁居天山。” “回鹘部迁居大漠之东，金山之南；回纥部迁居北海一带。” 李承乾起身禀报。 “好，你自己做主。” 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能完成自己的战略，这便是能力体现。 “说到天山就来气，可惜让薛延陀跑了，没把夷男那孙子抓来长安跳舞。” 尉迟敬德一脸不爽。 “哈哈，不急，大唐先好好消化消化，这几年南征北战打下来的战果，夷男跑不了。” 李世民朗声一笑，他才三十四岁，还有的是时间。 “陛下，工部兵匠按照楚国公提供的思路，研制出了子弹和步枪。” “不用再费劲填充铁蛋子和火药，火药就在子弹里，只需安装子弹，上膛，扣动扳机就行，非常方便，一个人就能轻松完成。” “射击效率大增，而且杀伤力更强，就是子弹只能用铜做，成本太高。” 李道宗禀报。 “喔？让人拿来看看。” 李世民来了兴趣。 李道宗当即离开去拿。 很快，李道宗拿来三支步枪，还有几十发子弹。 李世民带着百官来到殿外，让禁军在五百米外立了个靶子，让李道宗试射给大家看看。 李道宗拿起子弹安装，端起步枪就射，确实是步枪，但很粗糙，瞄准孔也没有，技术有限，比后世步枪大不少，看着就重。 李道宗继续射三发，都没打中靶子。 “看起来不错，但这准度不行啊。” 李世民看会了，也尝试开了两枪，没打中。 “准度应该可以调，可以练，这个比火铳强太多了，安装子弹也方便。” 叶尘说着，拿起另一把步枪，想着射击要领三点一线，端起来瞄准靶子，还真让他射中了。 “嘿，可以用射箭的原理唉，箭尾、箭尖、敌人，三点一线。” 叶尘一乐，果然后世华夏人，射击天赋都刻进骨子里。 “我试试。” 一说射箭，李世民顿时来劲，瞄着射两枪，还都打中靶子了。 “哈哈，不错，可以在枪背上加点什么，当作箭尾和箭尖，方便瞄准。” 李世民舒坦了，还来了灵感。 “还是陛下专业。” 叶尘拍了记马屁。 第四百九十一章 讲课杠杆原理 “枪好改，就是成本太高了，枪身必须用百炼钢，不然承受不住火药爆炸。” “一杆枪，要八斤百炼钢，而且子弹只能用铜造，其他不行，铜铸币都不够啊。” 李道宗无奈道。 “是否可以改进，削减消耗呢？” 李世民皱眉，不想放弃。 “应该可以，我组一支兵匠队专门研究看看。”李道宗道。 “我有一个灵感啊，是否可以整个类似盒子一样的东西，底部装上弹簧，可以安装很多发子弹，打完一枪，下面的子弹能自动顶上去，补入弹道中。” “这样就可以实现连续射击，骑兵一人端着一把，连续突突，对上其他国家军队，彻彻底底地碾压。” 叶尘道。 就是自动步枪。 “这个太难了，不过要真实现了，那可不得了，刀枪剑戟都可以淘汰了，战争形式彻底改变。” 李道宗道。 “试试，要是成了，天下之国联合起来都不足以跟大唐抗衡。” “民部，拨款十万贯给工部，全力研究。” 李世民来劲了。 “陛下，此乃舍本逐末，就算成了，哪来那么多铜做子弹？” 刘政会皱眉，铸币都赶不及的，哪来多余的铜铸子弹。 “之前我去看过采矿，只能开采表面的，深了就没法开采，而越深，含矿量越高，如果我们能攻克采矿难题，那么根本不会缺原材料。” “现在各国的矿，基本都可以算作是大唐的啊。” 叶尘道。 “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呐。” 刘政会还是觉得不行。 “你信不信，我一只手就能把石狮子举起来。” 叶尘指向太极殿门口，两米多高的巨大石狮子。 尉迟敬德憨憨地跑过去尝试，只能勉强撼动。 “我不信，我力气比你大多了都举不起来。”尉迟敬德肯定以及确定。 “行，今天我就露一手，你们先开朝会，我准备准备。” 叶尘说完，拉着李道宗去工部找原材料。 正好，工部有很多很长的铁棒子，不知道研究什么弄的。 叶尘让人帮忙抬到太极殿外，指挥大家帮忙搭架子。 百官在殿内开朝会，时不时地转头看向外面。 很快，架子搭好了，最长那根有十多米长，叶尘让搭在上面做杠杆，然后用铁链捆住石狮子，拴在杠杆头那边。 最后用一根铁链绑住杠杆尾部。 百官都被外面动静吸引，无心开朝会，李世民索性带着大家出来看。 “正好，弄好了。”叶尘微微一笑。 “你这咋举啊？”尉迟敬德挠挠头。 “你信不信，我轻轻一拉这链子，石狮子就起来了。”叶尘指指杠杆尾部的铁链。 “我不信。”尉迟敬德仰着头，老笃定了。 叶尘微微一笑，上手拉，然后百官就震惊地看到，那重达几千斤的石狮子，竟然真被拉起来了。 而且看叶尘样子，并没有多吃力。 最离谱的是，叶尘一只手抓住铁棍尾部，竟然就让石狮子悬浮在空中，叶尘真一只手把石狮子举起来了。 尉迟敬德懵逼了，不停挠头：“真，真起来了，怎么会这样呢？加了铁链子和铁棒，不是更重吗？” 叶尘把石狮子放下，拍拍手，神采飞扬地指着杠杆介绍，开始上课。 “这个呢，叫作杠杆原理，这铁架子是支点，就是巧劲的一种，老黑你过来。” 尉迟敬德听话地过去，然后就被叶尘一个过肩摔摔倒在地上。 叶尘兜了一下，摔得不重，叶尘把老黑扶起来，指着老黑肩膀解释。 “老黑比我中得多，我依旧能轻松把老黑摔倒，这用的就是杠杆原理，以肩为支点。” “同理，这架子就是支点，石狮子是老黑，这长铁棍则是老黑的手臂。” “采矿困难，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矿坑深了，矿土拉上来非常困难，遇到下雨天还会积水。” “那么，我们运用杠杆原理，将会大大节省力气，我在剑南道看盐工从盐井里提取卤水，其实用的就是这种方式。” “他们会在架子下面弄一个滑轮，以滑轮为支点，绳子在滑轮上滑动，更加省力。” 叶尘详细地给大家讲解。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的，这个道理并不难，其实大家已经在运用，只是没总结出来。 “就算这个解决了，要是矿坑积水怎么办呢？”刘政会道。 “也能解决，回头我整个神器出来。”叶尘微微一笑。 众人眼皮跳了跳，叶尘脑子里藏的货是真多啊。 偏偏这货一天没个正形，不好好干。 “家里孩子一天喊热，我最近研究出来的，等我研究出来，你们夏天有福了，还能出口卖给其他国家的达官显贵。” 叶尘笑道。 电他暂时弄不出来，手动风扇，手动鼓风机他还是造得出来的。 鼓风机倒着摇会产生吸力，只有鼓风机够大，完全能把水给吸上来。 没办法，挖机什么的根本不可能整出来啊。 不过是时候引导研究电力了，工业改革，以电力为基础啊。 “你一天天地都研究些什么啊。” 李世民期待而又无语，明明一身才华，偏偏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实用，方便人们生活就是有价值的，治国有陛下诸位大臣，我就鼓捣点自己喜欢的。”叶尘笑笑。 百官乐了，这马屁拍的，巴适，楚国公越来越圆滑了啊。 “原来现在上朝是这样的，热闹，有意思。” “想当初隋朝那会，大家都想着勾心斗角，朝堂上万分衙役。” “国家有活力，朝堂也充满活力，好，好啊。” 屈突通满心遗憾，这种氛围真好，可惜他撑不住了啊。 “你们上着朝，我去工部忙活。” 叶尘笑笑，跑工部去了，他想让屈突通走前用上手工风扇，为这位历史名臣送行。 两天后，叶尘把手工风扇造了出来，就是用小齿轮带动大齿轮转动，前面安上一个木片做的三叶风扇，后面有个摇把。 人工摇动，不吃力，风力不小，比用扇子扇风强多了。 叶尘用马车拉着去蒋国公府。 府里凉亭中，屈突通正在和李渊下棋。 “蒋国公，我把风扇造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便把这风扇送你吧。” 叶尘扛着风扇来到凉亭里。 第四百九十二章 亲奏秦王破阵乐送葬 “哦，看起来着实新奇，怎么用啊？” 屈突通和李渊好奇地围过来。 “后面这个摇把，一摇，前面的扇叶转动起来，就能形成风。” 叶尘示范，教两人。 “有趣有趣，风还不小哩，摇起来也不吃力，比扇子好用得多，难怪楚国公说百官有福了。” “解暑甚好，能在死前用上这般稀奇之物，无憾矣。” 屈突通很是喜欢。 “这礼物老夫甚是喜欢，来来来，一起下棋。” 屈突通行了一礼，拉着叶尘坐下一起下棋。 屈突寿和弟弟屈突诠，在旁边为父亲摇风扇。 当天晚上，屈突通五脏六腑崩溃，在极致的痛苦中离世。 第二天一早，蒋国公府挂起白布，李世民闻讯痛哭，亲笔书诏，细数屈突通之功绩，大赞屈突通公正严明、刚正清廉、善谋、善战，大唐忠臣。 追封屈突通为左仆射，谥号‘忠’，屈突通自感愧对李世民，这是屈突通最想要的谥号了。 蒋国公爵位由其长子屈突寿继承，并提拔其少子屈突诠为唤朝郎，守孝结束后任职。 去年帝陵已定下，定在咸阳九嵕山主峰，曰：昭。 李世民下令屈突通陵墓定在九嵕山副峰，陪葬昭陵。 这是首位陪葬昭陵的。 并且让阎立本画屈突通画像，悬挂凌烟阁九层。 第一位入凌烟阁九层的是陆德明，屈突通第二位。 李世民下令停朝七日，京官皆往祭拜悼念，为屈突通送行。 叶尘来到蒋国公府时，正好李世民来了，带着军中乐师和战鼓前来。 “奏秦王破阵乐，为蒋国公送行。” 李世民亲自擂鼓奏乐，为臣者之极荣也。 乐毕，百官跟随李世民入府祭拜。 “谢陛下。” 屈突通子嗣感动得不行，哭得泣不成声。 棺椁旁，屈突盖摇着风扇，起身对叶尘行礼：“谢楚国公送的风扇，家兄甚是喜欢，亲口要求陪葬。” “蒋国公喜欢便好。”叶尘回礼。 屈突盖，屈突通弟弟，长安令，掌管长安治安，以刚正严明著称。 民间有言：宁食三日艾，不见屈突盖。 屈突盖严苛的不近人情，但也因此让长安城政通人和。 屈突家的家训便是刚正严明，子孙也都严格执行，史书上记载的屈突家为官者，名声都很好。 百官跟随李世民行祭拜，立于两侧哀悼。 停朝七日，百官食素哀悼，为屈突通送行。 屈突通值得如此，叶尘也带领家人吃了七天素。 屈突通安葬在九嵕山副峰，陪葬昭陵，其子在墓旁结庐守孝，大唐守孝期是两年。 这天朝会，李世民依旧悲痛。 “唉，蒋国公走了，朕实不舍啊，诸卿不少也上了年纪，切记保重身体，勿让朕再受离别之痛。” “臣等遵旨。”不少老臣感动得直抹眼泪。 陛下手段高明狠辣，但也是真的重情义，尊重臣子。 所谓伴君如伴虎，在场不少老臣经历过开皇、大业、武德、贞观四朝，辅佐过四代皇帝。 数贞观朝最开明，上朝最轻松，陛下亲定五复判，大家不用担心在朝堂上说错话而降官贬职甚至丧命。 “快六月了，蹴鞠的事准备得如何了？”李世民收敛情绪问道。 “启奏陛下，各县都已经组建出蹴鞠队，积极训练，各州也准备好了举办州级选拔，时间定在六月五日。” 崔义玄起身汇报。 “好，朕很期待啊。” 李世民点点头，看向叶尘问道：“楚国公，你说的排水神器造出来了吗？” “嗯，造出来了，臣去安排，陛下和诸位大臣开完朝会请前往海池一观。”叶尘起身行礼退出太极殿。 来到工部，叶尘带上抬着家伙事前往海池。 就是一个比人还高的巨型鼓风机，加上一根根竹筒。 没办法，没有橡胶塑料，只能用竹筒做水管。 刚拼接安装好，李世民带着百官来了。 “哈哈，来得刚刚好，正好安装好，诸位，倒着摇鼓风机。” 叶尘朗笑一声，让工匠使劲摇动鼓风机。 很快，水通过竹管吸上来了，叶尘打开鼓风机后盖上的排水孔，水顺着鼓风机上的排水管道排出，非常顺利。 因为没有电力作为能量，只能人工一直摇动。 “陛下，此物叫作鼓风机，始创于铁匠，铁匠打铁需要提升火的温度，就会用鼓风机往灶里吹风，匠兵局铁匠都在用。” “一日臣发现，鼓风机正着摇能吹风，倒着摇则能产生吸力，只要鼓风机够大，加上竹管，那么完全能把矿坑里的积水吸上来排走。” 叶尘给李世民介绍。 “好，楚国公真智者也，看似寻常的东西，楚国公总能发现其别的用途，并且非常有用。” “如此一来，矿坑便能开采得更深，大唐有更多矿用。” 李世民大赞，有时候他真的很好奇，叶尘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其实用木头也可以造，只要里面的齿轮用铁就行，那么用此原理，完全可以造出一套引水系统灌溉农田，大大节省人力。” “运用河水流动带动水车转动，再以水车带动鼓风机转动，甚至能实现全自动化。” 因为前世的认知，叶尘灵感老多了。 “若是实现了，那么百姓就能腾出更多时间开荒养田，大唐将越来越富足啊。” 魏征大赞。 “赞，那么这任务便交给楚国公负责，选一县试试。”李世民道。 “我还得编写医书呢，还是让工部官员琢磨吧，我太忙了。” 叶尘一副我付出老多了的样子。 众人一阵无语，脸都不要了，你还忙，整个大唐最悠闲的就是你了。 不过，确实编写医书也同样重要，而且编写医书这事只有叶尘能做，而建立排水系统这事，工部官员也能干。 这时，一位太医跑来：“楚国公，医宫来了一个人求见您，终南山医宿孙思邈。” 叶尘眸光一亮，大喜道：“陛下，大唐又多一大才也，这位孙思邈，医术极高，在医术界名望非常高。” “早年游历四方，行医济世，大善，后隐居终南山潜心研究医书。” 秦琼紧跟着开口：“陛下，臣见过孙思邈，早年行走江湖受伤，得孙思邈救治过，臣请前去拜谢。” 第四百九十三章 药王孙思邈 “朕也曾听过其大名，如此奇人当去见一见，诸卿，退朝吧。”李世民也来了兴趣。 药王孙思邈，学过历史的都不会陌生，这位可是活了一百多岁的神人。 来到医宫，里面许多来自各地的医生，老热闹了。 太医看到陛下来，赶忙上前行礼。 那些大夫也赶忙跟着行礼。 “免礼，你们忙，不用管朕，朕听说孙思邈大夫来了医宫，特来一见。” 李世民温和地摆摆手。 “陛下这边请，孙前辈在屋里。” 院首赶忙引着李世民三人前去。 “陛下竟然如此温和，难怪爱民如子。” 一众大夫小声蛐蛐。 反正李世民听高兴了。 来到屋内，只见一人穿着道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 这绝对就是孙思邈，年纪绝对不小了，但看起来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都极好。 史书没有明确记载其生于哪年，有说西魏时期，有说开皇年间，反正都活过了一百岁。 叶尘也看不出其多少岁，但反正年纪肯定不小了，头发都全白了。 身边跟着个十多岁的药童，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孙思邈的徒弟孟诠，深得孙思邈真传，也是个历史名人。 孙思邈还有个徒弟叫卢照邻，初唐四杰之一，现在还是个幼童呢。 “草民孙思邈，拜见陛下。” 孙思邈赶忙带着徒弟行礼。 “免礼，你怎么看出我是皇帝的？” 李世民很好奇，他换了便服的。 “草民隐居终南山多年，也学了一些道家相术，陛下龙相尽显，龙气罩身。”孙思邈道。 “袁天罡也是这么说的，到底咋看出来的？” 叶尘盯着李世民一个劲看。 一直以来他都非常好奇，奈何袁天罡不教他，他还跟太史令请教过，太史令说他资不在此，心不静，诚不足，学不了。 总而言之就是他心底里是不信这些的，所以学不了。 “去。” 李世民没好气白了一眼。 秦琼一乐，也就叶尘敢这么近距离盯着陛下一个劲看。 随即上前对着孙思邈行礼：“多年不见，先生风采依旧，多谢先生当年搭救之恩。” “这位官家是……”孙思邈认不出来。 叶尘顿时笑喷了。 “在下秦琼，当年在朔州身受重伤，幸得先生路过出手搭救。”秦琼道。 “唉，年纪大了，记不得了，看来老夫没救错人，胡国公南征北战，保家卫国，威名赫赫，久闻大名。” 孙思邈笑着摆摆手。 “若无先生当年出手搭救，秦琼早已不在人世，先生大德之士，一直想感谢先生，却不知先生在何处。” 秦琼再度行礼。 “感谢就不必了，老夫游历天下，治病救人，乃在验证一身医术。”孙思邈摆摆手。 “老夫本也是京兆人，幼时体弱多病，为治病耗尽家财，所谓久病成良医，从小天天喝药，便产生浓厚兴趣。” “此番回家祭祖，恰逢听说朝廷建医宫，推行医术发展，大善也，便来看看。” 说着，孙思邈看向叶尘：“这位便是楚国公吧，产检之策大善也。” 叶尘行了个礼，笑道：“我小善，陛下大善也，若陛下不重视，我提出也没用。” “陛下仁德，不忍百姓疾苦，前辈隐居终南山研究医术，在医宫也能研究医书，并有大量医书供钻研，何不留在医宫？” 李世民暗爽，尽说大实话，就喜欢听叶尘说大实话。 随即也邀请孙思邈：“先生大德之士，何不留在医宫教学，救更多人？” 叶尘和太医都推崇备至之人，绝对了不得。 “承蒙陛下厚爱，不过草民习惯了清静还是终南山更适合草民。” 孙思邈婉拒。 “久仰前辈大名，如今难得一见，还请前辈赐教一番。” 叶尘当然不死心，如此大能，必须整留下。 “赐教不敢当，老夫也久闻楚国公医术极精，彼此交流交流。” 孙思邈笑着摆摆手。 “如今医术，主流张仲景前辈的六经辩证法，然疾病多而不同，六经辩证太过笼统和死板，我打算编写一部医书，改为按方济主治及结合临床表现的分类法，灵活用药。” 叶尘道。 历史上，孙思邈就是这么干的，这不得把孙思邈拿捏住。 在孙思邈之前，得了风寒就用小柴胡汤，一直用，也不管后续病变和临床反应，太死板了。 病变病变，病是会变的，治病最忌死板。 自张仲景规范了各种病和对症用药，至今已经几百年，该到变革的时候了，创造更先进全面的医学方式。 而孙思邈就是那个变革者。 “原来楚国公也察觉到了六经辩证法的弊端，不仅要结合临床表现，还要分科。” “我行医多年，发现用治疗正常成人的方式治疗孕妇和孩童，不仅治愈率低，而且有副作用，比如孩子出生会变傻，孩童治好了，但反应会变慢。” “应该分科，分妇科、儿科，针对性治疗。” 孙思邈眸光一亮，很是兴奋地与叶尘探讨起来，仿佛遇到了知己。 “分科，这个好，说明有些药物，大人能承受，但胎儿和孩童无法承受。” “我们应该验证出是哪些药材，然后找药效一样，药性更温和的替代。” “其实我也早有这种感觉，我发明了一种透明液体药，通过针管注射进体内，对治疗炎症效果极佳，但给大人用的量，孩童完全承受不住。” 叶尘也分享起来。 这是真大佬，已经想到了分科。 “喔，注射进体内，这倒是新奇，可否让我见识见识？” 孙思邈立马被吸引住。 “当然，麻烦陛下派人去楚国公府把我医药箱拿来。” 叶尘转头对着李世民狂使眼色。 李世民立马会意，知道叶尘想用志同道合和新医疗方式把孙思邈留下来。 “还有一点，治疗疾病重要，预防疾病更重要，我想的是，天下大夫医术提升，推行全民体检，有病及早治疗，免得小病变大病。”叶尘继续聊。 “妙哉，老年人最易生病，而通过针灸、按摩、适量运动、食疗、讲究卫生等，是可以极大预防疾病发生的。” 孙思邈大赞，知己啊，真是知己啊。 第四百九十四章 把孙思邈钓成翘嘴 “赞，前辈之经验，我不如也，大唐医术要想发展起来，前辈必不可缺，有前辈引导，定然能让医学更上一层楼。” “《神农本草经》太过古早，许多药没有记录，还有许多药的药性不够全面，医术要发展，一本全面的药典必不可少。” “前辈经验无人能敌，编写药典非前辈不可胜任。” 叶尘狂捧。 历史上，分科、预防、结合临床表现治疗，就是孙思邈提出的。 还有编写药典，也是孙思邈提出的。 他现在对症下药，不得把孙思邈钓成翘嘴。 “这……” 孙思邈犹豫了，犹豫就说明心动了。 叶尘再添一把火，跑去把《青囊经》拿来。 “前辈请看，这是神医华佗编写的外科医书《青囊经》原稿，经过我和太医验证，其中记载的正胎位手法非常有用。” “还有剖腹产，我们实验过，难产的孕妇，我们剖腹取子，孩子成功保住了，当时孕妇还活着。” “只可惜我们经验不足，速度太慢，孕妇失血过多，最终没能挺住，如果我们经验够足，避开大血管，速度够快，尽快缝合，那么母子肯定都能保住。” “现在我们在用兔子练习解剖和缝合。” 叶尘拿出新的医疗方式，不信孙思邈不动心。 果然，孙思邈心动了，对着李世民一拜：“还请陛下让老朽留在医宫。” “哈哈，好，从今往后，先生便是医宫院长，位同正四品。”李世民大喜。 单单听孙思邈和叶尘聊医学，都能听得出来孙思邈医术了不得。 叶尘胜在创新，孙思邈胜在经验，孙思邈坐镇医宫，犹如定海神针，再合适不过。 “这……” 孙思邈被吓了一跳，位同正四品，这还了得。 “前辈的医术担得起，医宫院长，也只有前辈能做。” 叶尘安抚道。 孙思邈不仅医术了得，医德更是了得，做院长简直完美。 中医医德规范和大医精诚就是孙思邈所立，并且孙思邈以身作则做到了。 “医者救死扶伤，当有德，无德之医，比毒更毒，而前辈医德之盛，无人能及，当为天下医者表率。” 叶尘再劝。 “楚国公真乃知己啊，我行医多年，见过太多大夫眼中只有钱而无人命，但立医德规范以约束。” 孙思邈激动地握着叶尘的手，眼泪都快出来了。 “遇前辈如鱼得水，甘之如饴，前辈所言甚是。” 叶尘当然认同了。 “哈哈，人生得遇知己，乃一大幸，二位所言甚是，律法难约束医者，立医德约束再好不过。” “二位这一握手，朕看到了大唐医学蓬勃发展。” “当浮一大白，朕做东，庆遇知己，也为孙先生接风。” 李世民朗笑道。 “赞，当如此也，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叶尘也兴之所至。 李世民眼皮一跳，诗是好诗，但你这样显得我很没文化啊。 不过他也不是小气之人。 “好诗，楚国公秀口一吐便是锦绣也。” “记下来，回头整理进楚国公语录中。” 李世民大赞，吩咐随行史官。 “是。” 随行史官欢喜应下，对于他们来说，记录楚国公语录是一种荣幸，楚国公的才情简直了。 就比如这一句，足以传世，回头肯定又要引起轰动了。 来到醉仙居，为秦王时，李世民就经常来醉仙居，掌柜当然认识，吓了一跳，赶忙过来行礼：“草民拜见陛下。” “免礼，不要声张，朕今日乃为宴请大德之士，拿手菜都上一道，醉仙酿莫少了。”李世民嘱咐。 “是。” 掌柜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醉仙居有什么问题呢，当即引路上三楼雅间。 “都入座，不必拘谨。” 李世民招呼道。 随行史官和给事中杜正纶早已习惯，大放入座。 小孟诠很慌，看向老师。 “坐吧。”孙思邈笑着点点头。 “大业年间，我曾入洛阳向隋炀帝提议规范医德，然隋炀帝不以为然，还嘲笑我一山野之民懂什么。” “隋炀帝暴虐，视百姓为贱民，顾所失望隐居终南山，而今出山，天下已大变样，君贤则国泰民安。” “如今大唐之盛，更胜隋开皇年间，医者医一方之民，君者医天下之民也。” 孙思邈由衷感慨。 叶尘暗暗咋舌，听听人家这语言艺术。 “哈哈，君王能治天下，医天下还得看大夫，待先生和楚国公编写完医书药典，朕有意开办医学院。” “行医需有医宫颁布之行医令，免得庸医害人骗钱，其次则培养医学人才，进一步推动医学发展。” “先生学生遍布天下，此才谓医天下。” 李世民笑道。 “甚妙，陛下大善也，老朽先行谢过陛下。” 孙思邈甚是激动，如此，他必名垂青史，一身医术造福后世。 就在这时，一群书生上到二楼。 “蹴鞠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今天论一论此事如何？”一人提议。 “我还是觉得此举不妥，玩物丧志也。”一人不赞同地摇头。 “此言差矣，如今盛世以来，国泰民安，还紧绷着，生活的苦哈哈，那盛世的意义何在呢？”有人反驳。 “没错，盛世的意义，不仅仅是有饭吃，有衣穿，有劳当有逸，身体与精神上富足，才是真正的幸福。”有人附和。 “陛下贤明，此政策肯定不止是让百姓有娱乐，你们看啊，朝廷推行蹴鞠，又开放了户籍限制。” “各地的人为看蹴鞠比赛，跑到外地，如此一来，各地人口流通起来，加强了交流，促进融合。” 有人提出更高深的理解。 “有道理，之前朝廷不是说近亲结婚，孩子容易先天不全嘛，祖祖辈辈困在一地，十里八乡都是亲戚。” “人口流动起来，是不是就能减少近亲结婚了？” 有人提出另一种理解。 李世民津津有味地听着，笑着看向叶尘：“好像我们都能想到这一茬。” “是啊，还是得集思广益，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叶尘笑道。 第四百九十五章 读书人最美的时代 就在这时，掌柜的上到二楼，紧张地提醒：“诸位公子，可莫要谈论当下时局，违法的。” 武德朝那会可是明确规定民间不得谈论时局，违者重罪。 贞观律虽未明确规定此事，但皇帝在这里啊，万一触怒龙颜，那就完了，醉仙居怕是都得关门大吉。 “掌柜的，此言差矣，我等读书人若不紧跟时局，科举策论如何写？不通时局，中举如何为官呢？” 其中一人开口反驳。 “我……” 掌柜噎的反驳不了，苦涩地看向三楼的李世民，李世民轻笑着摇头，示意掌柜的不用管。 “贞观律中未提不能议论当下时局，我等未曾违法啊。” “掌柜啊，时代不一样了，你也得跟上时代啊，若有事也是我们的事，绝不牵连醉仙居。” 那读书人再言。 “好吧，我就不打扰诸位雅兴了。” 掌柜行礼离开，陛下都让他别管了，他还能说什么。 “说到这个，咱们不如论论为何武德律严苛，而贞观律宽松。” 其中一个读书人提道。 刚刚劝解掌柜的那读书人道：“我的观点是乱世当用重典，武德朝，四海未平，人们刚经历乱世，思维还停留在乱世，匪盗横行，想着生活不如意就起义，拼了。” “如此情况，必须用重典严加约束，而到了贞观朝呢，四海平定，东凸厥也被重创，内外已固，当谋求发展。” “重典约束下，人们这也不敢干，那也不敢干，如何能发展呢。” 听着这读书人的侃侃而谈，李世民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点出重点了，这年轻人不错，杜正纶，去查一查这人的信息。” 杜正纶拱拱手，道：“陛下，此人臣认识，出自陇西李氏武阳房，乃幽州大都督，武阳县公李大亮之侄，名曰李道裕。” “为人豪爽，富有学识，自汤问学宫建成，常于学宫中与各地读书人探讨交流学识，颇有名气。” “哦，原来是李大亮的侄子。”李世民更欣赏了。 喜于李大亮的严谨和智慧，便也爱屋及乌。 叶尘细细想了想，李道裕，这位也是历史名人啊，贞观后期重臣，做过刑部侍郎、工部侍郎、大理寺卿。 “赞，当浮一大白。” 正好酒上来，一众读书人齐敬李道裕。 “诸君若高中为官，想做什么官呢？” 有人提出议题。 “我若为官，当作一监察御史，巡察天下，遍览大唐河山，领略各地风土人情，为朝廷监察地方官员，如今大唐吏治清明，离不开监察力度到位。” “我若为官，当效仿楚国公，先为一县县令，治理一方，验证所学，若我连一地都治理不好，说明我的能力不足以治理更多民。” “……” 一众读书人神采奕奕地诉说着自己的理想。 叶尘乐呵呵地听着，这像极了前世的大学生，不知社会险恶，朝气蓬勃的想象着，期待着未来。 “听听，人家视你为楷模，你一天天还没个正形。”李世民抨击起叶尘。 “人家推崇的是传说中的我，传说和现实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我在做研究，身心舒畅，是否有益健康，是否能长命百岁。” 叶尘张嘴就来。 “活那么久你想干嘛？当司马懿啊？”李世民吐槽道。 叶尘刚喝进嘴里的酒直接喷出来。 “不准臣子活得久，也就是魏征不在，否则铁定喷你。” “司马老贼害我啊。” 他当然知道李世民是开玩笑，但历史上，李靖确实被司马懿坑惨了。 “你想安逸，那就让我也长寿，朕在，你怎么折腾，怎么偷懒都行。” 李世民一本正经道。 “也不是我说，你看看你当了皇帝之后胖了多少，肥胖是种病，会增加心脏的负担，让你锻炼减肥，你又不听，还想长寿。” “你身上肥肉一直增长，但心脏是不会长的，十多岁就定型了，就那么大，身体越是肥大，心脏负担越大，超负荷跳动以供身体活力。” “这怎么能长寿呢？” 叶尘无语极了。 每次说，李世民嘴上答应得老好听了，就是不见行动。 “嗯，楚国公说的很多道理，确实如此，保持匀称的身材，每天适当锻炼，不仅能保持健康，也能延年益寿。” 孙思邈非常赞同。 “现在减肥好减，你再拖着，往后越来越难减，你自己都不上心，我能怎么办呢。” “照你现在的情况，我敢笃定你活不过五十五岁，一边压榨自己，还不爱惜身体。” “反正等你五十岁我就跑路，我不会给你陪葬的。” 叶尘继续吐槽。 在座之人脸色变了变，这是能说的吗？ “好啦好啦，我锻炼。” 李世民也不生气，叶尘说真话，才是真的为他好。 杜正纶都无语了，你就惯着吧。 孙思邈也是惊了，皇帝这么大度的吗？ 这根本不像君臣，更像是好友。 “每次你都这么说，你猜我信不信？” “你敷衍我就算了，连自己都敷衍，还是你狠。” 叶尘给了个白眼。 “朕要是真会敷衍自己，就不会累了。” 李世民笑着摇摇头。 “唉，你啊。” “来来来，喝酒，不说这个。” 叶尘叹息一声，李建成的死，终究成了李世民永远过不去的心结，每天让自己忙起来，忙得没时间去想。 拼命的让大唐变得更好，拼命的证明自己，畏惧天下人的声音，畏惧天下人说他杀兄弑弟，地位不正。 这时，掌柜端来一盘西瓜：“陛下，这是长安最近上市的西瓜，又红又甜，您尝尝。” “咦，这不跟你府里种的一样吗？”李世民看向叶尘，他当然吃过。 “咳，我把种子卖了。”叶尘尴尬地咳嗽一声，看来山东士族把西瓜批量种植出来了。 “来，都尝尝，这西瓜解暑甚好。” 李世民也没多说，招呼大家。 他当然知道叶尘和山东士族合作生意的事，之前双方斗得死去活来，结果现在合作上了。 正应了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正如大唐和东凸厥，之前打得冒烟，现在东凸厥成大唐的一份子了。 他不会允许叶尘把山东士族弄死，现在人家合作上了，又没违法，他也不好干预。 这习惯很好，当然要推广种植，而士族田地最多，让士族种植也是最合适的。 第四百九十六章 魏征，你有病啊 “掌柜，这西瓜现在市面上是怎么卖的？”李世民打听起来。 “回陛下，西瓜少，大家抢着买，价格不低，二十文一斤。” 掌柜回道。 “精细粮也才四文一斤，够贵的。” 李世民感叹，这种西瓜可比种粮食赚钱呐。 “种西瓜伤田，种三年西瓜得养两年田，不卖贵点得亏死。”叶尘道。 “哦，还有这事，你跟人家说了？”李世民一愣。 “没有，我最近才发现的。”叶尘摇摇头。 他确实不知道这事，后来才发现的，种了三年西瓜，后院种出来的菜又瘦又小，养了两年田才恢复过来。 “你这不坑人吗？”李世民乐了。 “我之前也是第一次种西瓜，不知道啊，再说他们卖西瓜也不少赚，亏肯定不会亏。”叶尘耸耸肩。 “这事得昭告天下，否则百姓看西瓜值钱，大量种植就麻烦了。”李世民道。 很快，菜陆续上来了。 “到底是细盐做的，味道比粗盐好得多，粗盐带有苦味。” 孙思邈评论道。 “是啊，你一天琢磨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琢磨一下炼盐法。”李世民看向叶尘。 “现在的炼盐法没有问题，主要问题是引火之物有限，海里有的是盐，问题是煮海水需要大量柴火，成本高。” “现在发现大量煤矿，引火之物是不缺了，但煤炭死沉，运输成本高。” “只要改善运输，降低成本，用煮盐法提炼细盐，细盐绝对不缺。” “工部弄出来的水泥，有望改善交通运输啊。” 叶尘道。 要想彻底改善缺少细盐的状况，还是得靠煮盐法，从海水中提炼。 大唐要做的事太多了。 他物理实在差劲，系统里电力方面的书籍也没有，垃圾系统。 蒸汽动力倒是有，回头把蒸汽机弄出来，然后提出电力这个概念，让其他聪明人去研究吧。 那破系统感觉就像是做实验用的残次品似的，造孽啊。 “嗯，先看看吧，大唐还有太多提升空间，咱们还年轻，还有时间一步步来。” “来来来，不聊国事，聊点轻松的，不知孙先生今年寿几何？” 李世民好奇问道。 叶尘其实也挺好奇的。 “老朽今年已六十余。” 孙思邈回道。 叶尘算了算，孙思邈到高宗后期才去世的，算下来四十多年，确实活了一百多岁，神人呐。 “六十余，精神还如此之佳，先生真乃大德之士也。” 李世民也忍不住震惊。 朝中过六十的老臣不在少数，精神和身体状态都比孙思邈差远了。 “幼时体弱，差点夭折，越是年长，身体反而越好了，这世间之事啊，说不清。” 孙思邈摇摇头，他也搞不懂啊。 或许真是福报吧。 “不知先生可有子嗣？”杜正纶好奇打听。 “年轻时身体不佳，后来痴于研究医学，一直未成家，去年终南山道观里的师兄时日无多，放心不下我，给我说了门亲事。” “几个月前夫人给生了个儿子，遂回乡祭祖，告慰祖宗。” 孙思邈回道。 “这是好事，杜正纶，回头你给先生挑座府邸，帮先生安置妥当家人，免去先生后顾之忧。”李世民安排道。 而叶尘只想说句牛掰，老当益壮啊。 “谢陛下。” 孙思邈很是感动，隋朝时被隋炀帝羞辱，当今陛下却如此重视他。 隋炀帝是暴君，性子暴戾，架子极大。 而当今陛下是贤君，开明贤和，知尊重别人。 就在这时，魏征急匆匆地找来，在一楼大喊：“陛下，你在哪？” “魏征，你有病啊。”李世民顿时黑了脸，吃个饭都不得消停。 “参见陛下。” 李道裕等人大惊，赶忙纷纷起身行礼，酒楼里其他人也是，大气不敢出，陛下竟然在这里。 “陛下，你跑来这里，国事咋办？” 魏征风风火火跑上来，又要开始说教李世民。 “你闭嘴啊，这在外面，注意影响。” 李世民黑着脸警告。 叶尘努力憋着笑，他听懂了，李世民的意思是在外面呢，留点面子。 “陛下，您快回宫吧，出事了，天纪军正将军高甑生带兵欺辱柔然部，都闹到长安来了。” “高甑生实在嚣张，太子要处罚，高甑生扬言大唐初立便跟随陛下，太子没权利处罚他，闹着要见陛下。” 魏征说起正事。 “这个混账，他有没有脑子，如此混言。” 李世民顿时脸色黑了下来，告辞带着魏征他们匆匆离开。 “来来来，继续吃喝，不关咱们的事。” 叶尘悠哉地招呼孙思邈和孟诠。 高甑生，历史上征吐谷浑时，因为居功自傲，差点闹出大问题，被李靖罚了之后记恨李靖，诬告李靖谋反，被李世民削官夺爵。 如今，天纪军跟着李孝恭南征北战，应该是李孝恭治军严苛，高甑生此前倒是没闹事。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年后庆功宴，李世民着重夸了高甑生，这家伙终究还是飘了。 这人呐，一飘铁定得出事。 这事还真不好处理，高甑生资历高，属秦王党，与老黑、程咬金他们关系极好。 严惩容易让秦王党寒心，不严惩又容易让柔然部离心。 这时，李道裕做代表，不安地过来拜访：“楚国公，我们之前大放厥词，不知陛下可有生气？” 叶尘乐了：“你们又没犯法犯罪的，陛下为何要生气，陛下说你们说得很好，要做官，紧跟局势是必然。” “蹴鞠的政策，你们说得很好，但想得还不够宏大，可以往更大了想，比如各国都参与，促进各国之间的交流。” 李道裕赶忙行礼：“受教了，多谢楚国公指点。” “呵呵，去吧，该干嘛干嘛，不用紧张，了解时局，谈论时局，这是积极的，读书人就该如此，死读书那是书呆子。”叶尘笑着摆摆手。 “是。”李道裕再行一礼，退出去，老激动了，楚国公可是他的偶像，偶像夸他了。 “当今陛下之开明宽仁，古未有之，我历经数朝，数贞观最美。” “有读书人之风雅；有荡平四方之霸气；有万国来朝的豪迈；有国泰民昌的繁华；有海纳百川之包容，百花齐放，全面发展。” “百姓学礼、知礼、守礼，连道德都提升很多，我在来长安的路上，不少人看我年纪大，主动帮忙，着实感动。” “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享受多久这繁华盛世。” 孙思邈感慨。 第四百九十七章 大唐风华已现 “哈哈，以您老这身体状态，搞不好都能把我送走。” 叶尘乐道。 “哈哈，楚国公真妙人也。” 孙思邈也挺乐了。 “当今礼部尚书崔敦礼提出大国雅量，对百姓施以德教，看来效果很好啊。” “说来也有趣，这君明则臣贤，朝堂上，百官各抒己见，提出一条条振国之策，皆是良臣、能臣、贤臣。” 叶尘感慨，李世民下狠手，流放裴氏、韦氏，灭琅琊王氏，世家现在明面上都老实了，不闹了，山东士族也学会了谦卑。 “应该是明君不给奸臣机会，或者明君吸引到的也是明臣。”孙思邈道。 “嗯，有道理。”叶尘点点头，就李二那识人之明，简直了。 “楚国公，相遇即是缘，可否指点指点我们文学？” “是啊，大唐文采最盛者，非楚国公莫属，诗词造诣无人能及，好像一睹楚国公风采。” “……” 二楼的读书人们期盼地看着叶尘。 “哈哈，我天天忙着国事，哪有时间研究诗词啊，文学发展还得靠你们。” “倒是之前遇孙思邈前辈，得遇知己，兴之所至，做了句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不如大家帮我补全出一首完整的诗。” 叶尘很不要脸地笑道。 现在他都不卖弄了，天天搬运别人的文采，他都不好意思了。 “好美的诗句，又一传世佳作也。” 读书人们眼睛一亮，兴奋地探讨起来。 叶尘笑呵呵地看着，这时候的读书人，真的是蓬勃有力，风雅向阳，如文字一样雅而端庄 正而净澈。 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孜孜求学，积极上进，知礼守礼，谦逊而不卑，有才而不傲。 大家坐一起，不论家世，不论出身，就交流学识。 富者于酒楼高谈阔论，贫者坐街边坐茶铺，也能聊上一天。 大家默契地不打扰读书人交流，读书人也不会轻视普通人，大家相互尊重。 这样的文化氛围下，大家都充满着正能量，积极向上。 汤问学宫里的文化氛围更加浓厚，大家围成一圈圈，坐而论道，重现着先秦时期的百家争鸣。 街边常能看到书生抱着书籍，三两成群，边走边交流，眼神干净，全是对知识的渴望。 现在文采一般，不思上进，炫耀家世者，会被鄙视的。 各家的纨绔子弟，那都不好意思放出来。 这样的氛围下，人才想不涌现都难。 吃完饭出醉仙居，忽然一道声音出来：“嘿，那个书生，你钱袋子掉了。” 叶尘抬头看去，说话者正是吴三山，正和个汉子站在街边说着什么。 顺着看过去，一个穿着蓝衫的书生，捡起掉在地上的钱袋子，赶忙对着吴三山拱手行礼：“多谢壮士提醒。” 吴三山潇洒地摆摆手，继续和汉子交流。 “这在以前，根本不会发生如此和谐友爱的一幕，钱袋子早被别人捡起来拿着跑了。” 孙思邈感慨，他以前就经历过这种事。 “是啊，现在的大唐很美，应该持续下去，变得更美。”叶尘点点头。 历史上的贞观时期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但现在的贞观肯定更美。 历史上的贞观，千年之后依旧有人怀念。 那么如今的贞观呢，千百年后又会如何。 回到医宫，叶尘和孙思邈又神采奕奕地交流起医学。 孙思邈的医学观念非常超前，许多地方与现代医学观念很像。 于是，两人观念相通，有太多话题聊，越聊越兴奋。 两人一直聊到天黑，因为太投入，都没察觉到。 直到太医院院首给他们送来吃食，两人才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天黑的？” 两人有点懵。 “二位聊得太过投入，已经忘乎所以，我在旁边听也受益匪浅呐。” 院首笑道。 得遇知己，莫过于此。 两人医术造诣奇高，一个经验无双，一个善于创新，棋逢对手，有太多东西可以互相交流了。 从外科聊到内科，从风寒聊到肺痨，越聊越兴奋，他在旁边听着都受益匪浅。 “爹爹，娘让我来看看你在忙什么？” 这时，悦儿一蹦一跳地跑来。 “在聊医术的事，爹爹吃完饭就跟你回去。”叶尘宠溺道。 “你这女儿好啊，用道家相术来看，福德之相，一生顺遂，无苦无宰，享尽人间之乐，身具大福运啊。”孙思邈笑道。 “前辈相术造诣不得了啊，袁天罡和太史令也是这般说的。” “你是不知道，被他们一说，不知多少人惦记我闺女，那些年纪差不多的小子，天天往我家跑，好想抓起来全揍一顿。” 叶尘咬牙切齿道。 “看得出来，楚国公很疼爱女儿，我要有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儿，我也舍不得啊。” “丫头，来，爷爷抱抱。” 孙思邈一眼就喜欢上了。 悦儿也不认生，坐到孙思邈怀中，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爷爷，您看着不老，为什么头发全白了？” “爷爷已经六十多岁咯，很老咯。”孙思邈慈祥地笑道。 “你老人家脸上皱纹都没多少，头发要是染黑，看起来就三十多岁。” 叶尘摇头感叹，也不知道孙思邈咋保养的。 吃完饭，叶尘要带着悦儿离开，孙思邈还有点舍不得。 悦儿太开朗了，长得又粉粉嫩嫩的，遗传了他和小月的优点，越想越好看。 长乐是那种大气温婉的美人相，而悦儿是小家碧玉形的，五官秀气柔美，没长乐那种一眼惊艳，但越看越好看。 这时杜正纶过来，说是已经选好府邸，把孙思邈妻儿都安置过去了，带孙思邈和孟诠前去。 叶尘也带着悦儿坐马车回府了。 刚回到府中，屁股还没坐热乎，叶瑶来汇报高甑生来拜访。 “高甑生来拜访我干嘛？” 叶尘眉头一皱，事实上他和高甑生并不熟，高甑生是天策府旧将，但玄武门之变那会，高甑生被李渊弄去利州做刺史了，并没有参加。 后来被李世民调去做天纪军将军，待在长安的时间很短。 最大的交集也就是高甑生儿子在少将营中，他教了两年。 “你可知陛下如何处置高甑生的？”叶尘问叶瑶。 高甑生才犯了错，大晚上跑来拜访他，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不怕坏人坏，就怕蠢人蠢 “嗯，听卢国公府上管家说，陛下罢免了高甑生天纪将军的职位，让去当同官县开采煤矿的工头。” 叶瑶点点头。 管家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要打听消息，以备家主咨询。 所以各府管家基本都认识，互相分享消息。 “嗯，看来高甑生不服，别理他，就说我已经睡下，不见。” 叶尘点点头，他和高甑生真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楚国公，好久不见，来来，喝一杯。” 就在这时，高甑生提着坛酒，自己进来了。 叶尘神色一沉，私自闯进别人家，这人着实无礼。 “喝酒就算了，钻研一天医书，精神疲乏，已经准备睡了，高将军有什么事便直说。” 叶尘强压着怒火。 “唉，可别喊高将军了，已经不是了。” 高甑生叹息一声，摇着头坐到叶尘对面。 叶尘摆摆手，让其他人先下去。 “想必楚国公已经知道我被削官的事了，西突厥分裂，河间郡王让我带兵监督柔然部迁居天山。” “走得慢的，我用鞭子驱赶，那可是曾经大唐的敌人啊，惯着干嘛。” “结果那劳什子柔然郡王竟然跑去找杨师道告状，杨师道竟然觉得敌人是对的，我做错了。” “河间郡王也是，帮敌人都不帮我，派兵把我押送回长安。” 高甑生一脸愤慨，越说越不服气，举着酒坛就猛灌酒。 “更让我心寒的是，陛下也觉得我做错了，不顾昔日情义，把我罢官，我为大唐南征北战啊，竟然偏帮敌人。” “陛下说我错了，那我也认了，想着找卢国公他们喝酒解闷，可一个个的，竟然全部闭门谢客，把我拒之门外。” “真是凉薄啊。” 高甑生越说越气，疯狂灌酒。 “所以你找我是想做什么？诉苦亦或者让我帮你跟陛下求情？” 叶尘冷着脸。 “我为大唐也立下汗马功劳吧，陛下这般待我，我实在不服，那是大唐的敌人啊。” “楚国公你跟陛下关系最好，您帮我和陛下说说，我以后收敛就是。” “我堂堂天纪将军，让我去当工头，那不侮辱我吗？” 高甑生满脸的不服。 叶尘无语地摇摇头：“这就是卢国公他们不见你的原因，高甑生啊高甑生，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陛下只是罢免了你的官职，没有夺爵，没有流放你，已经是对你最大的爱护，你还不知足。” “如果不是你硬闯进来，我也不会见你，本来只是罢官，但现在，你的爵位十有八九也保不住了。” 高甑生跟随李孝恭灭东凸厥，平吐谷浑，灭西突厥，加上是秦王旧将，封了侯的。 “这，这是为何？”高甑生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打仗是把好手，但政治智慧一点没有，你当然有功劳，但你还没有居功自傲的资格。” “大唐没有你就不行了吗？大唐名将多的是，冲锋陷阵，卢国公、吴国公、薛万彻他们哪个不比你强？” “论统兵布阵，你也不如河间郡王、张士贵、卫国公他们。” “他们，也不敢说太子没资格处置他们，太子是什么人，陛下之子，未来大唐皇帝，你看不起太子，那就是看不起李唐皇室。” “就你那点功劳，能活着已经是陛下念及旧情，正常情况是杀了你，正太子和李唐皇室威严。” 叶尘完全没客气，这货就是飘了，毫无脑子，飘到太子都不放在眼里。 也就是李世民重情，换任何一个皇帝，高甑生都已经开始发丧了。 “我怎么就不如他们了？我若单独带兵，不比他们差。” 高甑生不服。 “哼，你真是无可救药，就算你不比他们差，现在是国公，就可以藐视太子，亵渎皇室？” “你口口声声不服，口口声声敌人，哪来的敌人？人家已经归降大唐，是大唐的一分子，给大唐交税的。” “你想干嘛，把人家逼反，开战再打一次？你知道打一次仗要消耗多少钱粮人力吗？” “你是将军，你当然无所谓，但会有多少士兵因此阵亡？本来完全可以避免的，因为你，士兵战死，国力损耗。” “更重要的是，以后谁还愿意投降大唐？各国皆对大唐死战，会有多少士兵丧命，大唐要损耗多少国力？” 叶尘恼火的怒喷。 真的不怕坏人坏，就怕这种蠢人自以为是，全然不计后果。 “这，这……，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高甑生变了脸色。 “别人都不干这种事，为什么就你干？没想到不是理由。” “你差点酿成大祸，还羞辱藐视太子，陛下只是罢了你的官，你的爵位都没动，你还有什么不服的？” “你当然有功，但没你大唐就不行了吗？玄武门之变你没有参加，陛下一样赢了，你必不可缺吗？” “以河间郡王的军事能力，天纪将军换个听话的人做，一样可以战无不胜。” “你军事能力有多强，我不知道，但大唐名将多的是，不缺你一个，你有什么可傲的？” 叶尘继续喷，真的很恼火啊。 “我，我当时不是不在长安吗？不然我肯定参加玄武门之变。” 高甑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哼，你参不参加，并不影响结果，重点是你没那么重要。” “陛下不杀你，不是因为你的功，而是念及昔日情分，本来罢了你的官，回头找个机会让你立功，便可让你官复原职。” “你还不服，处处找人帮你求情，卢国公他们不帮就是薄情寡义，帮了你呢，那是什么，结党营私，不顾是非黑白。” “届时你必死，卢国公他们也要被你连累，人家闭门不见你，才是真的在帮你，不识好歹的东西。” “你心里只有自己，帮别人考虑过吗？为了你自己，毫无礼貌，直接闯进我府里，你把我这楚国公府当什么？” “高甑生，老子真的看不起你。” 叶尘毫不掩饰厌恶。 “我，我知道错了，求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高甑生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跪在叶尘面前哀求。 第四百九十九章 老老实实做个闲人 “哼，你没救了，现在没人能帮你，大唐武将中不会再有你的位置。” “陛下已经给你定了罪，我现在帮你算什么？背刺陛下？否定陛下？收买人心结党营私？” “你要求的不是我，而是陛下，请你离开，别逼我动手。” 叶尘黑着脸，已经有点忍不住了。 “对，对，求陛下。” 高甑生赶忙爬起来就往外跑。 叶尘平息了一下情绪，开口道：“进来吧。” 话落，李烟柔拎着李桐客进来。 “咳，楚国公，别误会，我不是来监视您的，而是来监视高甑生的。” 李桐客满脸尴尬和无奈。 人家两口子一个比一个武功高，每次他来必被发现，下次看来得走正门啊。 “转告陛下，不怕坏人坏，就怕蠢人蠢。” 叶尘语气非常平静。 李世民还不至于做出监视他的小人之举。 “好嘞。” 李桐客赶忙答应，这句话对高甑生总结得太到位了。 “好啦，别生气了，不值得。” 李烟柔走到叶尘背后帮叶尘捏肩。 “娘的，最烦这种自以为是，自私至极的蠢人。” “不过别说，老黑他们现在也变得精明了。” 叶尘握着李烟柔的手把玩。 另一边，高甑生一路跑到朱雀门外跪着。 李桐客回宫路过，无语地摇摇头，跑来这里跪着，那不是还是不满陛下判罚，还把陛下架起来，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来到两仪殿，李世民还没睡，烛火通明，还在仔细批阅着奏折。 李桐客等在旁边，一直等到李世民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才开口。 “陛下，高甑生并没有意识到错误，到处找人帮忙求情，都被拒之门外。” “楚国公与孙思邈交流医学，一直天黑才回到府中，高甑生前去拜访，直接闯了进去，楚国公差点没忍住动手，把高甑生怒骂一顿。” “楚国公让卑职转告陛下一句话：不怕坏人坏，就怕蠢人蠢。” 李桐客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只顾自己，自私自利，不仅蠢，还独，不堪重用，恐怕让他去开采煤矿都会闹出事端。” “去，让他工头也不用做了，老老实实做个闲人。” 李世民神色平静，失望透顶，生气都没必要。 “高甑生现在跪在朱雀门外。”李桐客再报。 李世民皱了皱眉头，道：“让他回封地去，告诉他，别让朕对他的情义消磨殆尽。” “是。”李桐客躬身应下，退了出去。 一路来到朱雀门外，李桐客冷声道：“高甑生，陛下圣谕，你工头也不用做了，回封地去做个闲人。” 高甑生傻眼了，急了，赶忙抓着李桐客哀求：“桐客，咱们也是旧相识了，曾经一起在天策府做禆将，你帮我和陛下说说，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 李桐客无语地摇摇头：“陛下已经给你机会，可你自己没把握住，故人一场，我实话实说，你真不适合混官场，你脑子一根筋，根本不知道变通。” “现在离开，好歹保住爵位，富贵一生，强行留下来，再犯错，可就连爵位都没了。” “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你帮我说说。”高甑生还不死心。 “唉，你和楚国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楚国公骂得很对，也给你指了路，可你又做错了，你应该私底下求陛下。” “可你跑来这里跪着算什么，把陛下架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陛下不原谅你，所有人觉得陛下无情无义，陛下原谅你，给所有人留个不公的话柄？” “为人臣是为君分忧，而不是让君难做，陛下让我转告你，别把最后一点情义消磨殆尽。” 李桐客蹲在旁边细说。 高甑生一屁股瘫坐地上，原来自己又犯蠢了，陛下这句话一出，再无余地。 “你啊，这辈子就这样了，老老实实做个富贵闲人吧，把希望寄托在你儿子身上吧，写封奏折跟陛下认错忏悔，求陛下让你儿子留在少将营聆听教诲吧。” 李桐客拍拍高甑生肩膀。 “谢兄指点。” 高甑生眼中重新燃起光芒，赶忙起身对李桐客行礼。 “去吧。” 李桐客摆摆手，转身回宫去。 大概是看孙思邈一把年纪还神采奕奕，李世民被刺激到了，真一大早起来晨跑锻炼，和长孙皇后一起做五禽戏锻炼身体。 锻炼完毕，李世民去两仪殿批阅奏折，高甑生写的奏折也通过御史台逞上来了。 奏折中认错和忏悔态度都很好，奏折最后写到自己愚笨，有负圣恩，祈求他把其子高敏留在长安聆听教诲，继续为大唐效力。 “高甑生有这脑子？” 李世民意味深长地看向李桐客。 “陛下恕罪，是微臣提醒的，总归当初一起在天策府做过禆将。” 李桐客没敢隐瞒。 “罢了，高甑生南征北战，功劳不小，便全了这最后的体面吧。” 李世民也没怪罪，在奏折上批了个‘准’字。 想了想，道：“传朕口谕，天纪军驻守西域，将军不可缺，让太子择人为天纪将军，赴西域。” “是。”李桐客应下，赶忙前往东宫。 高甑生这事让太子失了面子，由太子决定天纪将军人选，重树太子威严，绝。 叶尘依旧一大早到医宫，与孙思邈交流学术。 中午吃饭时，听说太子颁布懿旨，提拔左卫副将军李宣，也就是李艺长子为天纪将军，赴西域协助李孝恭镇守。 他是太子老师，他的人脉当然也是太子的，而且李艺交出兵权，本就该补偿，此时提拔李艺儿子，正合适。 叶尘也不管外面的事，和孙思邈商议决定，合力先编写一部完整的药典，再编写医书。 申报上去，李世民准了，让太医院和尚药局协助编写。 晚上回去，听家里人说，中午高甑生送了礼物来道歉，高甑生已经带领其家人离开长安，回封地去，只留下其子高敏继续在少将营学习。 高甑生封武阳县侯，封地自然在武阳县，不过是没权干预武阳县事宜的，就是有名有身份，但没有权力。 历史上，高甑生被流放了。 而如今，高甑生没诬告李靖，罪不至流放。 接下来的日子，叶尘总算靠谱了一回，天天往医宫跑。 各地的大夫陆续抵达长安，医宫每天都很热闹，有人献医书，没有有价值医书的，互相交流。 太医传授正胎位手法，以及风寒冲剂和风热冲剂的提炼方法。 第五百章 各国与大唐正式通商 而叶尘和孙思邈已经带领尚药局医师开始编写药典，分类，内科、外科、风寒、风热、消化用药等等。 每种药材记录其药性、可治什么病、与什么药不容等等。 与此同时，蹴鞠选拔比赛也开始了。 长安城内组建了五支球队，加上下辖县，一共三十五支蹴鞠队，选拔出最强六支。 大唐现在一共十八道，陇北道正在搞分裂，不参加，安北都护府，也就是东凸厥族选拔出三支。 安南四国那边现在也被设立成安南道。 算下来还是十八道，一道选拔出三支蹴鞠队，赴长安比赛。 总共就是六十支蹴鞠队，参加大唐第一届蹴鞠杯。 长安选拔赛在靖善坊举办，那里有个很大的广场。 叶尘没去，反正听说靖善坊人满为患，达官显贵和富商们争相跟蹴鞠司交钱申请开盘权，赌球赌得老热闹了。 蹴鞠司派人监督，一是防止赖账，二是监督属性。 崔义玄和马周、褚遂良特意制定了赌球庄家纳税制度。 亏了不用交税，赚了，那朝廷也得赚，比如赚一百贯要交多少税，一千贯、一万贯，赚的越多，交的越多。 反正朝廷主打一个稳赚不赔，庄家申请开盘要交钱，赢了得交税，老赚钱了。 赌徒的钱最好赚，即便如此严苛，依旧有人抢着开盘。 人们也开始关注哪支球队更强。 开盘庄家更是各种打听内部消息，好设置赔率。 目前最厉害的是蓝田县队，有位皇室宗亲是蓝田县子，叫李思博，酷爱蹴鞠，本就组建了一支蹴鞠队。 自己亲自上场，带领蹴鞠队代表蓝田县参赛。 选拔赛持续了一个月，蓝田县队一场没输，第一名。 鄠县队也入围了，第五名。 而各国使团也陆续又跑来大唐，落实通商事宜，听说大唐举办蹴鞠比赛，都来了兴趣，安排人回去禀报通商的事，自己留下来观赛。 各国都带了很多货物直接跑来长安卖。 大食国那边有个很大的盐湖，不缺盐，整了十多万斤盐来卖。 缺柴火，没有进行提炼，就是打捞上来晒干就拉来卖，这种就是粗盐，带苦味。 大唐细盐六十贯一斤，粗盐二十文。 分分钟被商人买光，然后跑去同官县买煤炭，准备提炼成细盐卖，其中利润很高啊。 最搞的是大食国自己还又花高价买了不少细盐。 没办法，谁让你家缺引火之物提炼细盐呢。 天竺也种桑养蚕，还有麻很多，但自己的纺织技术实在不行，只能拉原材料来卖，然后高价买成品丝绸、麻布。 西边的爱丝绸，南边的则极度偏爱瓷器，尤其是花纹显得富丽堂皇的那种，就是唐三彩嘛。 还有各国拉美人来卖，又不是自己国家的人被卖，叶尘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李世民已经下令，大唐非奴籍者禁止交易，谁敢私自买卖大唐子民，诛九族。 奴籍是朝廷定的，就是那些犯了大错被流放的，被人买卖是该承受的后果。 至于买卖其他国家的人口，朝廷不管，又不是自己家的人，爱咋咋地。 说是美人，其实也就那样，尤其天竺的，黑得发亮。 但青楼还是趋之若鹜，别管好不好看，黑得发亮也是一种特色，满足嫖客猎奇心。 长安大街上，形形色色的异国人来来往往，以穿大唐汉服为荣，酒楼里，常见异国人模仿唐人使用筷子。 哪里有人成婚，哪里外国人最多，学习大唐的婚嫁习俗。 还有医馆，跑去检查身体。 各国皆以效仿大唐为荣。 时间来到八月，已经开始有其他道的蹴鞠队抵达了。 而各国使团也到齐了，波斯使团都来了，人来的，从草原上骑马来的，货物还在路上。 这天大朝会，李世民接见各国使臣，叶尘也去了。 各国使臣坐在旁边，静静旁听，先处理大唐国内之事。 “启奏陛下，产检的效果非常好，长安城内五千五百名孕妇皆已产子，只有一人难产而亡，孩子保住了。” “此外，风寒冲剂和风热冲剂，也在各大医馆流传开，百姓反馈效果很好。” 王裕举起笏板禀报。 “嗯，很好，产检当定为国策，诸卿有何谏议？”李世民道。 五千五百名产妇，只有一人因难产而亡，效果显著啊。 “启禀陛下，臣以为若是产检若是收费，恐孕妇图省钱，抱着侥幸心理不去。” “所以产检应该保持免费，医馆的税降低一些，相当于朝廷补贴百姓，若有大夫敷衍了事或者拒绝，百姓可以到官府告状，当重罚。” 魏征举起笏板谏议。 “附议。” “附议。” 不少官员立马附议，因为他们家就有开设医馆，降税绝对比产检收费划算。 “嗯，好，退朝后，御史台和三省各拟一个具体章程出来。” 李世民点点头，总不能让医馆白干，降一点税，回馈于民未尝不可。 各国使臣听得都动心，他们妻子怀孕，送到大唐来生产，绝对大大提高安全生产的概率。 人家大唐普通百姓，某些方面都比他们过得好啊。 “陛下，蹴鞠场已经修建完毕，水泥效果非常好，这是图纸，请陛下过目。” 李道宗站起来拿出来一份图纸，随朝太监赶忙接过逞上。 李世民看了看，点点头，传给百官阅览。 叶尘看了看，一层一层，跟梯田似的，用水泥覆盖，反正他是能想象得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此外，楚国公所说的红砖烧制已经实验成功，工部正在大量烧制，准备试一试配合水泥能否建房子。” 李道宗继续禀报。 “好，这个有趣，用新材料建的房子，朕很期待呐。” 李世民点点头。 “陛下，十六卫新兵入伍已经完成，退伍老兵也已都安置妥当，许多年轻人因为没能入伍而大失所望。” “新老交换非常顺利，秋收后，可进行地方十二军的新老交替，民间对于入伍参军非常踊跃。” 李靖站起来汇报。 “很好，秋收之后，进行十二军的改革，明年开春后进行长安禁军、御林军等改革。” 李世民定下来。 然后看向各国使臣，笑道：“你们各国可以效仿大唐军队的改革，规定年龄，到达年龄后退伍，招募新兵补上。” “退伍老兵给安置，或为地方衙役，或为驿站驿使等等。” 第五百零一章 天竺舞姬行刺 “是，谢陛下指点。” 各国使臣齐拜，心里却在吐槽，你当我们各国跟你大唐一样强大呢。 大唐强大无敌，打谁都是摁着对方暴揍，自身伤亡小，大唐子民当然不畏惧当兵了。 而且军队待遇好，退伍还给安置工作，大唐子民当然抢着当兵了。 可是他们各国不同，没有大唐的强大，也没有大唐的富饶，给不起士兵多好待遇，又常打败仗，很要命，子民都畏惧当兵。 就说安置，他们各国安置不起啊。 不过，大唐这么一改革，更加强大了，打起仗来，兵力不够，召回老兵，立马就能形成战斗力。 这谁顶得住啊。 大唐不可敌，千万不能与大唐为敌啊。 “陛下，各道已陆续选拔出蹴鞠队前来长安参加决赛，为了更好地促进各道之间互相了解，臣谏议在开赛之前，举办一个开赛典礼。” “比如各道表演特色的舞乐、戏曲等等。” 崔义玄起身谏议。 “嗯，这个提议非常好，促进各道之间的互相了解，一起热闹热闹，这才是真正的普天同乐嘛。” “这事便交由礼部和太常寺负责。” 李世民大赞。 “陛下，各国使团也带了舞姬乐师前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各国也一起热闹热闹。” 唐俭举起笏板提议。 鸿胪寺负责接待各国使臣，他当然了解。 “好，各国使臣，你们觉得呢？” 李世民扫向各国使臣。 “愿为大唐贺，这是我们的荣幸。” “没错，就是不知道我们诸国是否也能参加蹴鞠比赛。” “……” 各国使臣连忙表态。 “哈哈，当然，不过大唐也是第一次举办，今年肯定是来不及了，你们且先训练蹴鞠队。” “大唐蹴鞠杯四年一届，下一届改为世界杯，各国一起参加，加深各国之间交流。” 李世民朗声大笑。 “甚好，甚好，陛下圣明。” 各国使臣皆眸光一亮，赶忙起身行礼，以此加深各国交流，妙哉。 “诸位往来大唐已有数次，诸位对大唐有何印象，不管好的坏的，皆可畅所欲言。” “朕登基之处立言，要海纳百川，直言纳谏，诸位与大唐交好，也可直言进谏。” 李世民神采飞扬，对各国的态度相当满意。 “大唐繁华似锦，安宁祥和，实在令人神往。” “若可以，真想一直生活在大唐。” “没错，大唐没有战乱，民皆友善，孩童可以自由自在在街上玩耍，夜晚出门也很安全，这是我们国家所没有的。” “大唐的文化、礼法、治安皆让人神往，愿向大唐学习。” “……” 各国使臣纷纷表达，无不透露着对大唐的向往。 “哈哈，大唐海纳百川，包容四海，华夏文明源远流长，诸国愿学，皆可遣使入唐。” 李世民朗声大笑。 学华夏文明，当然可以，华夏文明便是各国文明之祖。 这叫什么，这叫同化。 “谢陛下，陛下万岁。” 各国使臣皆拜，心悦臣服，大唐皇帝的开明和包容，当真让人敬佩呐。 朝会结束，李世民带百官和各国使臣移驾武德殿，设宴待之。 “陛下，各国使团此番所带来的舞乐，皆具本国特色，已经准备好，是否阅之？” 王裕询问。 “嗯，宣吧。” 李世民点点头。 王裕当即下去安排。 很快，各国乐队依次进来表演。 基本上，东边的舞乐以优美为主，包括琉球、安南诸国，自汉朝时便深受华夏文化影响。 而西边的则以热情奔放为主。 尤其天竺的蛇舞，蛇缠在身上与蛇共舞，太野了，众人看得震撼而又惊惧，生怕那蛇甩飞到他们身上来。 叶尘也看了，阿三玩蛇原来这么早就开始了。 天竺挑选出来的这些舞姬并不黑，还挺好看的。 事实上，天竺那边人的肤色也是黄的，只是那边热，长期从事室外劳动的人便晒得很黑。 李靖养的那几个小黑子，在大唐，在卫国公府待久了，不风吹日晒，都白了不少。 而就在众人看得津津有味时，天竺乐队中的一个舞姬，突然拔下发簪射向李世民，蛇也扔向李世民。 紧接着，双手飞速拔下头上所有发簪射向李世民，留下一根握着掠向李世民。 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一时间脑子宕机。 但坐在上首的武将国公们反应过来了，纷纷扔出手中酒杯撞飞那些发簪。 叶尘轻功最好，猛地一拍桌子跃起来掠了出去，一把抓住那蛇的尾巴，当做鞭子用，把余下的发簪全部扫飞。 秦琼紧跟后面，夺走舞姬手中发簪，一掌将其打飞出去，李靖和程咬金一左一右将其摁在地上。 尉迟敬德已经掠到李世民身边进行保护，双目如虎，扫视着现场。 这场刺杀瞬间就被平定，武德殿内一片死寂，有人还没回过神来。 “快，按住她的嘴，别让她自尽。” 岑文本蹦起来，赶忙跑过来。 程咬金捏住舞姬的嘴，岑文本用手指一阵摸索，果然在其齿内抠出来一个毒药包。 “天竺使臣，你天竺想干什么？” 房玄龄厉斥。 百官顿时都神色不善地看向天竺使臣。 其他国家使臣赶忙离天竺使臣远远的，满眼震惊，你天竺这么勇的吗？ “陛下，天竺敬仰大唐，对您更是敬佩，绝不敢有恶意，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 天竺使臣慌得一批，赶忙跑到殿中跪下，声泪俱下，他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你带来的人你不知道？行刺陛下，你天竺已有取死之道。” “大唐盛待尔等，尔等却大逆不道，胆大包天，罪不容诛。” “陛下，天竺不思恩德，冒犯天威，不当人子，臣谏议发兵，灭了天竺。” “不错，正好神机军还在西域那边，神机军加上安西军，足以灭了天竺。” “……” 群臣怒不可遏。 文官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提剑砍死天竺使臣。 番邦小国，借宴会之机行刺泱泱大唐皇帝，简直不知死活。 区区番邦小国，竟敢如此大胆，不敬大唐，他们都感觉受到挑衅和侮辱。 这是大唐之耻，必须灭了天竺才能洗刷。 第五百零二章 重点是大唐认为天竺有不轨之心 “陛下饶命，请陛下给臣一点时间调查，天竺真无冒犯大唐，对陛下不敬之意。” “行刺陛下，于天竺无任何益处，天竺图被灭国吗？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查清楚此事。” 天竺使臣拼命磕头请求。 “陛下，天竺行刺，于天竺没任何好处，此事确实蹊跷。” “或许是有人想借大唐之手覆灭天竺，以图谋利益，或是天竺王公贵族，或是天竺邻国。” “臣以为当给一个调查清楚的机会，切莫被人当刀使。” 大理寺卿张允济站出来。 “陛下，张大人言之有理，调查清楚再发兵也不迟。” 房玄龄也站出来谏议。 “就算当真如此，天竺也有失察之责，必须给大唐，给陛下一个交代。” 魏征厉声道。 “附议。” “附议。” 百官纷纷附议。 “朕给你天竺一个机会，通知天竺王，亲自来长安请罪。” “岑文本、张允济，全力彻查，看来有人想试试大唐还能不能打得动。” 李世民目光如炬，语气凌厉至极。 “是。” 岑文本二人应下，喊来禁军，把天竺使臣和舞姬全部押往大理寺。 “楚国公、胡国公、卢国公、魏国公、吴国公护驾有功，赐银三千两、绸缎百匹、粮百石、耕牛五头。” 李世民话锋一转。 娘的，以后宴会得安排叶尘他们坐最上首，安全。 吓是没吓到，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摆平了。 “谢陛下。” 众人拜谢。 “宴会继续，莫因此事扫兴。” 李世民声音重新柔和下来。 “陛下，臣申请洗个手。” 叶尘看着自己抓过蛇的手，一脸嫌弃。 蛇他倒是不怕，就是觉得恶心，那也不知道是什么蛇，闻着还有点臭。 “哈哈，楚国公还是这么爱干净，张英，让人端水来给楚国公净手。” 李世民一乐，心里很感动，看得出来，叶尘确实很厌恶蛇，但为了救他，还是毫不犹豫伸手抓住那蛇。 很快，宫女用铜盆端来水，香皂、手帕一应俱全，叶尘洗了三遍才感觉心里没那么膈应。 “太常卿，继续安排吧。” 李世民挥挥手。 各国使臣都很紧张，生怕他们国家的乐队也闹出什么事。 “华夏文明传承千载，人与人交往，重在诚。” “国与国之间来往亦然，以诚待大唐者，大唐亦以诚待之。” “若想着算计大唐谋利，那么大唐会让他知道，何为天威。” 李世民声音平静，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威严。 “谨遵陛下圣训。” 各国使臣跪坐在侧，低着头，已然汗流浃背。 宴会结束，岑文本和张允济就带着天竺使臣回来了。 “陛下，那舞姬已经招了，受天竺戒日王指示，家人被戒日王控制，逼迫其刺杀陛下。” 张允济禀报道。 “这戒日王是什么人？” 李世民皱眉。 “回陛下，这个臣知道，天竺施行种姓制度，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出生便是贵族，什么都不用干也贵不可言。” “那些低种姓，出身便注定一生低贱，干不完的活，以供养高种姓。” “高种姓家族各有封地，如今的天竺王出自婆罗门，而戒日王出自吠舍。” “想来是吠舍想做天竺王，遂想借大唐之手除掉婆罗门，吠舍好趁机主宰天竺。” 唐俭站起来禀报。 “可以这么理解吧，相当于党争，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各为一党，统治着天竺。” 房玄龄总结道。 “差不多便是如此。” 唐俭点点头。 “吠舍想利用大唐除掉婆罗门，或许婆罗门也未必不知道，不过是顺势而为，也想借大唐之手除掉吠舍呢。” 岑文本提出一个设想。 “不错，很有可能，天竺简直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真以为狐狸可以利用猛虎，简直可笑至极。” 百官立马附和。 婆罗门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种可能，并且大唐是这么怀疑的。 解释，也并不重要，重要的如何安抚和赔偿。 “陛下，我王万不敢利用大唐，对陛下不敬啊。” 天竺使臣吓得跪在地上拼命解释。 “让天竺王亲自到长安来和朕解释，朕不插手天竺内政，但给不了朕满意的解释，天竺便不用存在了。” 李世民一挥衣袖，起身离开。 各国使臣对视一眼，不理解天竺到底怎么敢的，真勇啊。 你什么档次心里没点逼数吗，能算计得了大唐吗？ 正如大唐官员说的，天竺是狐狸，大唐是猛虎，一只狐狸竟然妄想算计猛虎，猛虎一巴掌就能把狐狸拍死。 人群中，吐蕃使臣目光闪烁了几下，戒日王作死，乃是赞普派人挑拨的。 欲借大唐之手打残天竺，好联合帕拉、大食吞并天竺。 现在，大唐不会出兵，但天竺内乱是必然，赞普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不过，得赶紧派人回去禀报赞普，赶紧把屁股擦干净，别让大唐查到吐蕃身上，否则吐蕃休矣。 如果说天竺是只狐狸，那吐蕃顶多是只狼，还是头和羊同打的两败俱伤的狼。 一头狼，是不可能抗衡得了猛虎的。 不过，联合帕拉、大食等国，变成一群狼，那就不好说了，有道是好虎架不住群狼。 反正出了皇宫，各国使臣都远离天竺使臣，这时候谁敢和天竺走近啊，被天竺连累就完了。 天竺使臣脸色极其难看，回到驿馆，赶忙派人回去通知大王。 让天竺自己解决，那婆罗门和吠舍必有一战，天竺将国力大损，而事后还得赔偿大唐，天竺必将元气大伤。 戒日王这个蠢货，竟然算计到大唐头上，到底怎么敢的，害苦天竺也。 叶尘也没多管这事，不说李世民，如今朝堂上能人多的是，轮不到他管，手伸太长反而不好。 反正天竺不死也得脱层皮。 走在去医宫的路上，叶尘碰到一个熟人，狄仁杰他爹狄知逊，背着个包裹拖家带口的。 “下官狄知逊，拜见楚国公。” 狄知逊赶忙上前行礼。 “你这是？” 叶尘有些疑惑，狄知逊怎么跑长安来了。 “前些日子，陛下下令调下官赴长安，入京都府任司刑参军。”狄知逊道。 “喔，原来如此。” 叶尘点点头，之前听李世民说要提拔岑文本入尚书省，刑部侍郎空出来，准备提拔御郎崔仁师为刑部侍郎。 第五百零三章 三岁的狄仁杰 而崔仁师时任京都府司刑参军，也就是京都衙尹。 崔仁师调任刑部，京都衙尹之位空缺，调狄知逊入京补位。 狄知逊升官也是够快的，初为吉州一县令，因举办韦源造反，加上政绩斐然，升任吉州刺史，几人过去，调任京官。 其实京都衙尹官职是没有吉州刺史官职高的。 但这是京官啊，调入中枢为掌权重臣的机会非常大。 若是年轻的，在京为官要好得多。 比如狄知逊，皇帝想不起来，可能就是一辈子的吉州刺史，但在长安，露脸机会多，升官概率也就大。 “这是你儿子吗？” 叶尘注意力落在旁边女子怀中抱着的三岁小胖子身上。 “正是，这是内人，这是下官长子狄仁杰。” 狄知逊给介绍了一下。 “来，叔抱抱，小胖子，看着就有福。” 叶尘眸光一亮，把小狄仁杰抱过来，对着小胖脸一顿捏，这可是未来大名鼎鼎的神探，大唐宰相。 武周也算是大唐的嘛。 “我不胖，别捏我脸。” 小狄仁杰气呼呼地看着叶尘。 “你还不胖呢，看你小子投缘，要不要拜我为师？” 叶尘乐道。 这种历史名人，趁其小，先把便宜占了。 妩媚她们毕竟是女孩子，走不了政治路线，李承乾是太子，不一样。 哲锦和秀杰未来不知道啥样呢，而狄仁杰善治国，懂韬略，善办案，会医术。 巧了，这些他也擅长，他再教教武功，这位未来大唐宰相不得起飞。 “快，仁杰，快拜师。” 狄知逊激动得差点蹦起来，这可是楚国公啊，文韬武略，世之奇才，多少人求着拜师而不得。 当今太子都是楚国公徒弟，做了楚国公徒弟，那就是太子师弟，想不飞黄腾达都不行啊。 “那你会什么？” 小狄仁杰很有主见地询问。 “我会的多咯，武功、文治、医术、查案、作画、诗词歌赋，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叶尘笑道。 “那你武功打得过孙悟空吗？” 小狄仁杰很认真地询问。 叶尘顿时笑喷了，如今西游记在大唐已经流传开。 “孙悟空是一本书《西游记》里的人物，而《西游记》就是我写的，你说我打不打得过？”叶尘乐道。 “那我可以学筋斗云和七十二变吗？” 小狄仁杰兴奋了起来，满眼的期待。 “当然，不过那个要等你长大了才能学，孙悟空架船出海拜师学艺，找了好多年，都长大了才开始学的，对不对？” 叶尘忽悠道。 “对。” 小狄仁杰被忽悠瘸了。 狄知逊都没眼看，这傻儿子。 “你现在是要进宫去吗？” 叶尘看向狄知逊。 “额，以下官的官职还没资格入宫，下官准备也去父亲府上安顿，明日前往吏部登记。”狄知逊尴尬道。 “这样啊，那你们先去安置，晚上去我府上坐坐。”叶尘把小狄仁杰递给狄知逊。 “好的。”狄知逊应下。 “师傅，你要去哪？” 见叶尘要走，小狄仁杰生怕叶尘跑了，学不到筋斗云和七十二变。 “我要去医宫编写医书，会医术就能练出仙丹，就是孙悟空偷吃的太上老君炼的那玩意，你要不要学？” 叶尘继续忽悠。 “学，我要学。” 小狄仁杰挣扎着落到地上，一蹦一跳跑叶尘身边。 “你儿子我带走了，晚上见。” 叶尘快笑死了，跟狄知逊打了一声招呼，带着小狄仁杰走了。 “这，楚国公好像不太靠谱，拜师真的可以吗？”狄知逊夫人王氏有些担心。 王氏，太原王氏女。 绛州狄氏，也是名门大户。 “放心吧，楚国公之才，当世无人能及，文采当世文首，武功亦少有人能及，医术更是太医都为之请教。” “当今太子便是楚国公大徒弟，陛下都让楚国公教太子，可见楚国公之才。” 狄知逊安抚道。 这边，叶尘带着小狄仁杰来到医宫，指着孙思邈道：“喏，这就是太上老君咯。” 孙思邈一头白发，仙风道骨的，反正小狄仁杰信了，对着孙思邈行礼道：“狄氏仁杰拜见太上老君。” 孙思邈都懵了。 “这我刚收的小徒弟，《西游记》重度患者。”叶尘解释道。 孙思邈恍然，也逗起小狄仁杰玩：“来，老君送你粒仙丹。” 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个葫芦，倒出来一粒药。 叶尘知道这药，孙思邈自己制作的，健脾胃的。 “谢老君。” 小狄仁杰可虔诚了，双手接过来捧着，看向叶尘。 “老君送你的，你自己做主。”叶尘笑道。 “那我要给我娘吃，一路颠簸，我娘可累了，师傅，你帮我收着。” 小狄仁杰跑叶尘面前。 “好，师傅帮你收着。” 叶尘快要绷不住了。 “楚国公眼光着实妙啊，此子灵秀，有福相，好好栽培，以后差不了。” 孙思邈评价道。 “那看来我眼光真不错。” 叶尘忍着笑，我有未来视角啊，那不可嘛。 这时，孟诠给孙思邈端来茶水，然后坐在孙思邈旁边。 小狄仁杰盯着孟诠看，眨巴着眼睛问道：“你是太上老君的童子吗？” 孟诠懵了，不知道啥意思。 “对啊，这是我的药童，也是我徒儿。”孙思邈笑道。 小狄仁杰眼珠子一转，看着孟诠，一脸真诚地问道：“那你是金角大王还是银角大王？” 叶尘彻底绷不住了，躺在地上笑得直抽。 这里负责整理药典的医官们，也是乐得不行。 孙思邈一边笑，一边跟孟诠耳语了几句。 孟诠顿时乐了，对着小狄仁杰忽悠道：“我是金角大王。” “那银角大王呢？”小狄仁杰深信不疑。 “银角大王在守着八卦炉炼丹。”孟诠使劲忽悠。 叶尘眼泪都笑出来了，等以后长大了，说这糗事，一定非常有意思。 笑闹过后，叶尘和孙思邈继续编写起药典，孟诠带着小狄仁杰在旁边乖乖坐着聆听。 小狄仁杰可虔诚了，听得非常认真，似乎非常想练出仙丹。 期间叶尘考了考小狄仁杰，听没听懂不知道，但这小子都背下来了。 这天赋，要不能成一代神探呢，探案非常需要智商。 “了不得，了不得啊，不学医可惜了。” 孙思邈都心动了，恨不得抢人。 第五百零四章 师傅，你能不能靠谱点 晚上回到家，狄知逊夫妻俩也正好过来。 “爹爹，娘。” 小狄仁杰胖乎乎的，一蹦一跳跑过去。 “你有没有打扰你师傅啊？” 狄知逊伸手抱起大胖儿子。 “没有，我跟师傅和太上老君学炼丹，车前子，味涩而苦，微毒……” 小狄仁杰背了起来。 狄知逊夫妻俩都听得震惊，这是一个三岁孩童能背出来的？ “你这儿子啊，天赋极高，有着超绝的记忆力，听我和孙思邈前辈说一遍便背下来了，了不得啊。” 叶尘道。 “嘶，我们竟然都不知道。” 狄知逊又惊又喜，因为孩子还小，他们并没有逼着孩子去学习。 “走，进去说。” 叶尘招呼两口子进府。 “爹。” 刚到正院，就见哲锦和秀杰跟被狼撵似的，撒丫子往这边飞逃。 “叶哲锦，叶秀杰，今天我要把你们吊起来收拾。” 悦儿在后面追，手里拿着鞭子，猛地甩出，直接把哥俩捆住，在地上滚成一团。 “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捣乱了。” 哲锦陪着笑讨好。 “爹，救我，姐姐要打我。” 秀杰则向叶尘求救。 狄知逊一家三口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八九岁的小姑娘，竟然会武功，而且还很厉害的样子。 “你们姐弟的事自己解决，你爹我又收了个徒弟，都来认小师弟咯。” 叶尘早习以为常，这姐弟三一天不闹才不正常。 男孩到底是男孩，调皮捣蛋，天天被悦儿收拾，但却又和悦儿最亲。 “姐，你先放了我们呗，我们认小师弟。” 哲锦一脸讨好。 “晚上我再收拾你们。” 悦儿气鼓鼓地收回鞭子。 来到正厅，叶尘把家里人都喊来。 “这是我两位夫人，叶氏，李氏，这是我二徒弟叶婉儿，三徒弟武媚，我女儿叶悦儿，长子叶哲锦，次子叶秀杰。” 叶尘给介绍了一下。 “下官狄知逊携内人王氏，犬子狄仁杰，拜见二位夫人。” 狄知逊拱手行礼。 “狄大人不必拘礼。” 小月落落大方地点头回礼，邀请入座。 “小狄仁杰有着超常的记忆力，极其适合学医和探案，我打算收为徒弟。”叶尘道。 “那，那我不是最小的了。” 秀杰老开心了，虎头虎脑跑小狄仁杰旁边，多少有点贱兮兮的捏捏小狄仁杰的小胖脸。 叶瑶让人去准备了茶水，狄知逊教着敬茶拜师。 流程走完，小狄仁杰就被哲锦哥俩拉着跑出去玩了，三人年纪差不多。 “仁杰看着就乖，哲锦和秀杰皮得跟猴子似的，一天到晚闲不住半刻。” 小月很羡慕，小时候恨不得把哲锦时刻捧在手心里。 结果现在到了最调皮的年纪，她一天快烦死了。 “性格不同，有的孩子天生性格沉静，有的孩子天生活泼好动，我倒希望仁杰活泼点，之前在吉州也没个同龄的孩子陪着玩。” 王氏微笑道。 “姓王，你是出自太原王氏吗？” 叶尘好奇询问。 狄家在河东也是有名有姓的，这些世家之间，基本都是互相联姻。 “正是，我出自太原王氏安文房，居于绛州龙门县，与夫君自幼相识。”王氏道。 “喔，青梅竹马啊，说到龙门县，真是人杰地灵啊，陛下徒弟薛礼，也是出自龙门县。”叶尘道。 不止呢，还有大才子王勃，也是出自绛州龙门县，估计和王氏还是亲戚呢。 王勃还没出生呢，王勃老爹现在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估计都还没成婚呢。 几个大人坐着聊天，孩子们在外面欢呼雀跃的。 直到开饭，小狄仁杰拿着幅画像跑进来：“娘，你看师姐给我画的，像不像我？” 王氏接过，看着栩栩如生的画像，大为震惊：“像，简直一模一样。” 太像了，简直像是把仁杰印进去的似的，可谓鬼斧神工，她出身名门也从未见过如此的作画手法。 “师傅，我要学画画，给我爹娘画。” 小狄仁杰跑叶尘旁边，拉着叶尘手撒娇。 “行，让你师娘和师姐教你。”叶尘笑道。 “你师娘和二师姐擅绘画；你大师姐和大师兄什么都懂，尤擅文；你二师娘和三师姐擅武，瑶姨擅文擅书法，你想学什么就找他们。” 叶尘说得那个理所应当。 “师傅，你能不能自己教，我和悦儿你都没怎么教，都是师娘和大师姐教的我们。” 武媚非常无语。 “哎，你们俩不也学得挺好的吗，你大师姐教你们，你们教师弟，这叫传承，加深记忆，顺带培养感情。” “估计明年，你大师姐就要嫁给你大师兄了，到时候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叶尘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武媚连叹好几口气，这师傅太不靠谱了，她八成都是大师姐教的，大师姐嫁人了，她可咋办呐。 “楚国公的徒弟，皆人中龙凤，个个不凡呐。” “名师不收女子，楚国公却不分性别，有教无类，家父评价楚国公才高八斗，洒脱不羁，诚诚君子，中肯也。” 狄知逊赞道。 不轻视女子，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叶尘的与众不同。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达官显贵们又喜好才女，有些话听听就行了，当不得真。” “我收徒只看心性和天赋，其他不管，家中也无重男轻女一说。” 叶尘笑笑。 “看得出来，几个丫头个顶个的好，都很幸福。” 王氏感慨，天下女子，恐怕没有不愿做楚国公徒弟和女儿的。 如她，虽出身名门，然从小便无自由可言，学女德，家教极严，有客人时，是没资格上桌吃饭的。 直到嫁人后，她才感觉到一些自由。 就在这时，李承乾来了。 “师兄。” 叶婉儿眉眼都亮了。 “下官狄知逊参见太子殿下。” 狄知逊吓了一跳，赶忙起身行礼，叶婉儿的师兄，那不就太子吗。 “狄大人不必多礼，此为家宴，不必拘礼，孤听太医说师傅收了个小徒弟，特来见见小师弟。” 李承乾温文尔雅道。 “仁杰啊，这是你大师兄。”叶尘捏了捏旁边小胖墩的脸。 “仁杰拜见大师兄。” 小狄仁杰学着父亲的样子，有模有样地行礼。 “看来小师弟很适合学文呐，师兄给你准备了点礼物。” “抬进来。” 李承乾含笑道。 第五百零五章 裴寂病重 两口大箱子抬进来，打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书籍。 “这都是很有学习价值的书籍，最近弘文博士整理出来的民间藏书。” 李承乾介绍道。 “谢太子殿下。” 狄知逊赶忙行礼，这必然不是能轻易学到的，很贵重。 “师兄，小师弟才三岁，你送的这，小师弟不会喜欢的。” 武媚很无语。 “不止小师弟，你们也得学，我猜你们肯定很喜欢。” 李承乾坏笑道。 “不，我一点都不喜欢，不跟师兄好了。” 悦儿气鼓鼓地嘟着嘴，她最怕读书了，一点都不好玩。 “那师兄送你的小猫和小红马喜欢吗？” 李承乾宠溺地捏捏悦儿小脸，这古灵精怪的小师妹，当然是宠着了。 “喜欢，师兄最好了。” 悦儿一秒变脸，嘟着嘴撒娇。 狄知逊很诧异，父亲信中说太子霸道，千万别得罪太子，可看样子太子很温和啊。 而就在这时，李承乾坐到叶尘身边道：“我给柔然主持公道，陛下重罚了高甑生，然柔然郡王不思感恩，给我蹬鼻子上脸，真以为大唐不敢把柔然怎么样似的。” “我打算换个柔然郡王，老师觉得怎么样？” 叶尘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别做太明显留下把柄就行，番邦蛮夷，畏威不畏德，先得整服了，才会知道感恩。” 李承乾点点头。 狄知逊脸色变了变，看来父亲是对的，听太子的意思，是要把现任柔然郡王整死，换个听话的掌管柔然。 太子的温和，只是给楚国公一家的。 “师傅，老君的仙丹。” 这时，小狄仁杰拉拉叶尘袖子。 叶尘一乐，拿出那颗药丸。 小狄仁杰拿着跑到王氏旁边：“娘，老君送我的仙丹，你吃了身体就好了，太上老君炼的仙丹很厉害的。” 小狄仁杰一脸的虔诚和认真。 “啊？” 王氏都懵了。 叶尘差点没绷住笑喷，解释道：“孙思邈前辈满头华发，仙风道骨，又精通医药之术，我逗他玩，他真信了。” “没事，那药丸是健脾胃的，可以吃。” 王氏好气又好笑地捂捂脸，到底是儿子一片孝心，还是吃了。 “那爹爹有没有啊？” 狄知逊也逗起儿子来。 “老君只送了我一颗，等我跟老君学会炼丹，就给爹爹炼。” 小狄仁杰一脸认真。 “行，爹爹等你炼出来。” 狄知逊都要绷不住了。 “让各位见笑了，家中管家酷爱读《西游记》，仁杰格外爱听管家讲，以为都是真的。” 王氏不好意思地解释。 “无妨，小孩子嘛，天性纯真，就现在这个年纪好玩，长大懂事就不好玩了。” “哲锦和秀杰也一个样，天天说自己是孙悟空。” “有信仰不是一件坏事，加以引导便是动力。” 叶尘笑道。 “我是孙悟空，姐姐是白骨精，我三打白骨精。” 哲锦一脸的天真。 “叶哲锦，你给我好好吃饭，又欠揍了是不是？” 悦儿板着脸一瞪。 哲锦立马老实了。 “信仰被你老姐亲手折断了。”叶尘好笑道。 “也是怪了，这俩皮猴子，就悦儿管得住。”李烟柔笑道。 “你们哪舍得真揍，悦儿那是真下手。” “揍完又喜欢黏着姐姐玩，这就叫血脉压制。” 叶尘笑道。 众人说说笑笑，散去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狄知逊和王氏把小狄仁杰带走了，说是刚来长安，先让孩子适应适应，半个月后送过来。 当天夜里，门被敲响，是大安宫的护卫，裴寂病重，李渊让来请叶尘去给裴寂治病。 叶尘当然是不想去的，毕竟当初裴寂恨不得弄死他。 但看在李渊的份上，他还是去了，毕竟李渊对他非常好。 最主要的是他亲手杀了李元吉，面对李渊，天然有些心虚。 杀李元吉他是不后悔的，毕竟李元吉几次三番想杀了他，骑到他头上羞辱他。 历史上，裴寂去年就死了，被李世民折磨死的。 裴寂整死刘文静，李世民恨不得砍了裴寂。 但到底裴寂是开国功臣，于是李世民今天让裴寂去剑南道任职，明天调去河北的，来回折腾老同志，把裴寂折腾死了。 来到大安宫，裴寂已经奄奄一息。 叶尘把了脉，摇摇头：“没救了，五脏皆溃。” “怎么会呢？明明这几年都很康健，这两天偶感身体不适，怎么会一下子这么严重呢？”李渊急了。 “朕知道你和裴寂不对付，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裴寂也遭了很多罪，算朕求你，过去的就过去吧，你能救裴寂的对不对？” 李渊焦急而卑微地紧紧抓着叶尘的手。 “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我能救一定会救，久不病，未必是好事，不断积压沉珂，突然间爆发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叶尘叹气。 真正要裴寂命的，是抑郁症。 裴寂从大权在握的左仆射，一下子一无所有，甚至家族都差点覆灭，怎能不抑郁？ 这些年一直抑郁寡欢，不病反而更要命，那份压抑发泄不出来，一直在堆积，如今爆发开，一发不可收拾。 算下来，真正要裴寂命的是李世民，是李世民把裴寂从云端打入尘埃。 但他不能说，不然，李渊和李世民刚修复一些的父子关系，又得崩。 “不，朕不信，朕不信，快，给我去请孙思邈，请太医。” 李渊身子踉跄，焦急、不安、崩溃。 “唉。” 叶尘叹息一声，不管李渊对别人怎样，对裴寂是真的好，比亲兄弟都亲。 “陛下，臣的身子臣自己知道，臣挺不住了，以后臣再也不能陪你了，你要保重龙体啊。” 裴寂艰难地伸手呼唤。 李渊赶忙跑过去握住裴寂的手，老泪纵横道：“不许说丧气话，你走了让朕怎么办？偌大的大唐，再没一个能陪朕聊天下棋之人呐。” “臣也舍不得陛下呐。”裴寂紧紧握着李渊的手，也是老泪纵横。 叶尘在旁边看着，很是触动，世界之情，男人间的兄弟之情最是动人。 世间黑白得站在什么角度看。 李渊和裴寂少时相识，一起走过数十个春秋，少时一起骑马饮酒涉猎，后来一起起兵，李渊登基后，让这个最好的老友做了权力最大的左仆射。 站在李渊的角度，一万个刘文静也比不上一个裴寂。 李渊未负裴寂，裴寂也未负李渊，历经数十年起起伏伏，两人间的感情始终未曾变过。 李渊纵然再有不是，但对老兄弟们是真的好，李世民重感情，不杀功臣，又怎不是受李渊影响呢。 第五百零六章 裴寂既死，我已命不久矣 “陛下，下辈子老臣还追随你，我们再一起骑马饮酒涉猎，我射不准，给你提猎物……” 裴寂诉说着年少时的美好时光，李渊不停点着头，已经泣不成声。 等到孙思邈来时，裴寂已经咽气，李渊紧紧握着裴寂的手，趴在床边哭到失声。 紧接着，太医来了，李世民也跟着来了。 “父亲，保重身体啊，您年纪大了，不宜情绪过大。” 李世民抱着李渊轻声安慰。 “裴寂既去，我亦命不久矣。” 李渊崩溃大嚎。 “父亲，不可说这般不吉利的话。” 李世民想扶李渊坐起来，但李渊却紧紧抓住李世民的手：“二郎啊，裴寂已经走了，一切的恩恩怨怨也该结束了，裴寂毕竟有开国之功，父亲求你给他个体面吧。” “好，我会隆重追封他，以后会重新启用裴家人，只求父亲万万保重身体啊。”李世民答应。 人都死了，发个好人卡又何妨。 李渊这才愿意坐到床边上。 “李桐客，速速派人前往河东通知裴家人，把以前的魏国公府收拾出来，布置灵堂。” 李世民安排道。 李渊努力克制心中感伤，连夜亲自为裴寂收拾遗容，为裴寂换上左仆射官服，这是裴寂最喜欢的一套衣服。 隔天一早，李桐客送来棺椁，李渊让大安宫侍卫抬棺，自己亲自扶棺，回卫国公府。 裴家无人在长安，李渊让与嫔妃生的子女们为裴寂戴孝。 如赵王李元景，鲁王李元昌，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三岁。 历史上，后来李元昌跟着李承乾造反，失败后，被李世民赐自尽。 李承乾造反，加之李世民去世之前觉得李治性格软弱，怕李治压不住这些叔叔们，整死了很多，得善终的寥寥无几。 李世民回宫，亲笔写下诏书，追封裴寂魏国公，左仆射，太师，谥号忠武，陪葬献陵，停朝哀悼三日，百官祭拜。 其实就是恢复了裴寂以前的官职，武德朝那会，裴寂真正的位极人臣。 魏国公，最顶级的国公封号之一，就春秋战国时期那些霸主国号嘛。 左仆射，最高实权官员。 太子太师，也是最顶级的荣誉官衔。 叶尘现在都比不了裴寂最巅峰时。 献陵，李渊的陵寝。 李世民没有让裴寂儿子继承爵位，反正就是纯发个好人卡。 百官也心知肚明，就是成全太上皇，不让太上皇难做，让裴寂体面的入土为安。 很快，百官陆续到魏国公府祭拜。 叶尘陪着李渊，怕李渊悲伤过度挺不住。 能让李渊说出裴寂既走，自己也命不久矣的话，可见裴寂在李渊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裴寂一走，再没人陪伴李渊。 韦挺、唐俭这些是晚辈。 同辈的如陈叔达、萧瑀，又不是从小玩到大的。 唯一的朋友也就剩武士彠了。 但与武士彠也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三天后，裴家人赶来了。 而短短三天时间，叶尘亲眼看着李渊因为悲伤过度，头发完全白了。 安葬完裴寂，叶尘陪着李渊回到大安宫。 “虽子女绕膝，嫔妃数十，却再也没人会陪我喝酒聊天到深夜了。” 李渊走到裴寂住的房间，推开门，房间里空荡荡的，再无老兄弟的身影。 “故人陆续凋零，我也快了，老伙计们肯定都在下面等着我团聚，再把酒言欢。” 李渊抬头看着天空，微微笑着，仿佛看到老兄弟们在向他招手。 “别这么消极沮丧，你还有儿孙呢，那些老伙计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时候到了另说，没人会怪你下去得晚。” “他们知道你心中真的有他们，这就够了。” 叶尘安慰道。 “你还年轻，不懂，儿孙是儿孙，老兄弟是老兄弟，不一样。” “那天我若一睡不醒，是我的福分，来，陪我喝酒。” 李渊笑笑，拉着叶尘喝酒。 李元昌跑来旁边帮忙倒酒。 叶尘深深看了一眼李元昌，这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啊，之前就一直在跟裴家拉关系，现在又在李渊面前表现。 “你说以后史书会怎么评价我？二郎太耀眼，恐怕以后没人记得我才是大唐的开国皇帝。” 李渊自嘲一笑。 叶尘很想说一句，你猜得真准，后世看大唐，要么关注李世民的丰功伟绩，要么起哄玄武门对掏，要么八卦唐中期那些伦理八卦，谁会去关注李渊这个开国皇帝啊。 “不会，你也有属于你的篇章，我想大概会这么写吧。” “唐高祖李渊，少时豪，交友四方，美名遍传，额头日角，雀屏中选，赢得太穆皇后。” “乱世角逐，胜群豪，中原重归一统，乱世行重典，安民心，拨乱反正，奠基贞观。” 叶尘道。 反正史书就这么记载的，尽书好话。 但有一说一，李渊也确实有属于自己的人格魅力，少时交友四方，才有了起义推翻各路反王的基础。 振臂一呼，四方好友来助。 如武士彠，直接堵上整个家族的命运，倾尽资产相助。 “说到底，还是给二郎的贞观作嫁衣。” 李渊摇头一笑，端起酒碗邀叶尘碰杯。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文景之治不也给汉武盛世做了嫁衣，没有文景之治积蓄的家底，汉武帝哪来的本钱血战匈奴几十年。” “而后世之人也不曾忘记汉文帝和汉景帝。” 叶尘笑道。 “哈哈，这个比喻妙，你说古来帝王我能排第几？” 李渊心里松快了不少。 “反正排前十肯定不成问题，秦之前那些非皇帝，也太久远了，不能算。” “皇帝这个称号自始皇帝起，书同文，车同轨，立郡县制，没人能撼动始皇帝的地位。” “文人儒生再怎么骂，再怎么抹黑，也抹不去始皇帝的功绩。” “第二嘛，陛下后期别学汉武帝犯糊涂，第二肯定是陛下啦。” “剩下的，汉武帝、汉高祖、汉光武帝、汉文帝、隋文帝，然后就是陛下你了，然后汉宣帝、汉明帝，前十帝王。” 叶尘也不刻意恭维。 自秦到现在，这排名绝对公正。 汉武帝确实差点把大汉干崩掉，但人家功绩也确实硬核啊。 “隋文帝排我前面我是不服的，大唐是我一点点打下来的，隋文帝欺负孤儿寡母夺位，凭什么排我前面？” 李渊不服了。 第五百零七章 李世民被百官摆了一道 “人家好歹是你表姨夫，科举制太硬核了，更离间分化突厥，要不是这一手，大唐打崩突厥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做到，人家还有开皇之治。” “要不是欺负孤儿寡母不光彩，绝对能排汉武帝后面。” 叶尘摇摇头。 隋文帝夺位确实不光彩，但能力毋庸置疑，科举制是打破士族垄断的钥匙，为了底层百姓开了一道天门。 后来黄巢直接把门砸开，提着刀冲进去。 但没有科举制，就不会有黄巢起义，说不定华夏真会演变出种姓制。 两千年帝制时代，前一千年是秦始皇的主场，后一千年是隋文帝的主场。 大唐前中期能繁花似锦，确实是隋朝给打的基础。 隋炀帝是残暴但不是昏庸，虽然把隋朝作没了，但确实做出诸多功绩，都便宜了大唐。 如科举制，隋文帝提出，真正施行起来是在隋炀帝时期，触碰士族利益，士族岂会愿意。 还就得隋炀帝这么个残暴的主，强势硬推，但也因此把士族都给得罪完了，加上隋炀帝自己不把人当人，于是隋朝就没了。 唐朝捡了大便宜，如果不是隋炀帝硬把科举制推行开，那么得罪士族的便是大唐，十有八九大唐也得短命。 “他那是大势所趋，科举制不过是汉明帝提出的察举制的演变，南北朝便已经出现察举制进化为科举制的趋势，他不过捡漏罢了。” 李渊还是不服。 “你别管人家是不是捡漏，人家毕竟做到了，而且分化突厥和缔造开皇之治是实打实的功绩。” “人家若不推行出科举制，到了大唐，大唐推行，大唐必短命。” 叶尘反驳道。 这次李渊没再反驳，他当然知道隋朝怎么完蛋的，主要原因不是百姓活不下去，而是隋炀帝强推科举制，把士族都给得罪死了。 百姓没那么大胆子起义造反，而且兵器、粮食什么都没有，没有世家大族背后支持，起义根本起不起来。 是世家大族要隋朝亡，然后隋朝真被世家大族整死了。 所以武德朝时，他不敢把士族怎么样，怕士族再来一次。 二郎也是登基数年之后，借高产粮种收获民心，加上灭东凸厥带来的威望，才把士族压制住。 士族是必须要削弱的，否则大唐也必走隋朝老路，而他没这个能力，但二郎有。 时至今日，他也不得不承认二郎能力比他强得多。 本应该自豪的，可他怎么自豪得起来，那个逆子夺位啊，还囚禁他。 这么个逆子，他还自豪呢？ “隋文帝且不说，汉文帝虽有文治之功，但武功不行，排不到我前面，汉武帝前期当然雄才大略，但后期汉朝差点亡在他手中。” 李渊还是不服他才排到第八。 “你老人家都做太上皇了，还嫌弃汉武帝呢。” 叶尘没忍住吐槽。 汉武帝好歹一直把持着皇位好吧，你皇位都没了。 “不聊了。” 李渊急眼了。 “你老人家要是没事做，可以建一座帝塔，九为尊，建九层，数历代帝王功过，排个档次，肯定也能流芳百世。” “这事陛下不能干，但你能干。” 叶尘笑道。 得给李渊找点事干，不然也得得抑郁症。 李世民是皇帝，一言一行牵动天下，秦皇汉武雄才大略，但在古代并不受欢迎，因为不爱惜民生。 加之儒学当道，如秦始皇可把儒家得罪死了，儒家代代骂秦始皇。 李世民来排，绝不能公正，比如秦始皇就得往后排。 而李渊无所谓，代表不了皇权，又不是皇帝，百官还能抨击李渊不成。 李世民也可以孝道维护李渊，让百官无话可说。 “嗯，这个可以有，压一压二郎凌烟阁的风头。” 李渊来了兴趣。 然后，当天晚上李渊就去找李世民去了。 “蹴鞠杯举办在即，待结束，我让工部修炼。” 李世民也怕刺激到李渊，只能惯着。 现在国库有钱，修一座塔，倒也耗不了多少钱。 隔天朝会，叶尘也去了，蹴鞠杯要开始了，有热闹看。 “昨晚太上皇找朕，说要建一座帝庙供奉历代帝王，诸卿怎么看？” 李世民道。 “陛下，此举毫无意义，劳民伤财，反有损太上皇民生，如今国库虽富，但也不能如此浪费啊。” 魏征立马反驳。 “魏大人此言差矣，文臣有文庙，武将有武庙，难道帝王不配吗？” 房玄龄立马反驳，陛下既然当朝提出来，肯定是想同意的。 “再者建座庙能花多少钱？魏大人小题大做了，此举彰显陛下孝心，影响是积极的。” “不错，而且立帝庙，必然要排名次，也能起到教育后代帝王之效，以帝庙中明君贤帝为楷模。” “……” 百官精着呢，都明白李世民的意思，纷纷附和，抨击魏征。 魏征第一次被喷麻了，还不了嘴。 李世民乐了，百官天天与魏征对喷，喷人本事都在进步啊。 魏征还不了嘴，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定在冬至之后开始营建。 “而今万国来朝，太极宫有些紧凑，而今国泰民安，当营建新宫以彰显大国之相。” 李世民引出重点。 叶尘眼皮一跳，还是李老二会玩啊，抛砖引玉，先用建帝庙试探百官态度。 “陛下，彰显国威，从来不在于宫殿多么华丽，而在于军事强大，国家富饶，人民安定。” “太极宫好好的，却要修建新宫殿，徒耗国力，华而不实，只会让人笑话，毫无意义，人家会以为陛下爱慕虚荣，指不定背后怎么笑话呢。” “反之，陛下行节俭，爱惜国力民生，才能更让各国敬重。” 魏征又开始了。 最搞的是，这次百官都不帮李世民说话，齐齐沉默。 李世民一时间非常尴尬，下不来台，脸色很不好看，被百官摆了一道。 叶尘差点没绷住，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李世民吃瘪，就感觉很爽。 “陛下，宫殿再怎么修建，也就这样，震撼不了别人，不如等等工部研究水泥和红砖。” “用红砖建造出一座前所未有，别人从来没见过的新式宫殿，那才震撼呢。” “也能起到一个好的带头作用，意味着大唐从木房时代跨进砖房时代，这是跨时代的重举。” 叶尘还是开口帮李世民解围。 第五百零八章 观赏红砖和水泥 “陛下，楚国公说得有道理，工部已经用水泥和红砖建造出一堵墙，非常坚固。” “木头是活的，会腐朽，但水泥和红砖不会，建造出来的房子绝对比木房耐用。” “而且不怕火烧，不怕雪压，更为保暖，样式也新颖，建造出宫殿，必定让人为之震撼。” 李道宗立马举起笏板汇报。 “喔，那墙在何处？” 李世民来了兴趣。 “回陛下，就在工部。” 李道宗道。 “嗯，朕很好奇啊，待退朝后，诸卿一起去看看。” 李世民好奇心被勾起。 “是。” 百官也挺好奇的。 “崔义玄，有几道的蹴鞠队到长安了？” 李世民话锋一转。 “回陛下，已全部到齐，在鄠县蹴鞠场训练，各道的表演队都已经在路上，八月底能全部到齐。” “一共六十支蹴鞠队，此为比赛章程。” 崔义玄拿出一份奏折。 “你给大家念念。”李世民摆摆手。 “初始为选拔赛，分十组，每组六队，抽签决定，互相踢，每队踢五场，赢一场积一分，输一场减一分，每组积分最高的两队晋级。” “每天比一组，一场比赛时间一刻钟，十天比完。” “接下来为入围赛，分成四组，每组五队，互相比，每组淘汰积分最低的一组，五天比完。” “余下十六组晋级正赛，抽签分组，捉对踢，一场五局，每局半刻钟，每天两场，四天比完，决出八强。” “然后八进四，四进二，决赛，一个半月足以结束，届时正好到秋收。” 崔义玄详细讲解赛程。 百官听得连连点头，听起来很有趣啊。 “可有观赛者从各地赶来啊？” 李世民问道。 “启禀陛下，很多，各道的地主商人，士绅公子，已经有很多来到长安，吃宿游玩，大大带动长安消费。” 京都府别驾杜楚客禀报。 “嗯，很好，目前为止，都在朝着咱们预想的方向发展。” 李世民非常满意，这些都是有钱人呐，这些人肯花钱，蹴鞠比赛的价值就已经凸显出来。 “楚国公，朕听说你又收了个徒弟？” 李世民看向叶尘。 “是，京都衙尹狄知逊之子狄仁杰，三岁，可谓神童也，记忆力超人，我和孙院长编写药典，说一遍，狄仁杰在旁边旁听，便能全部背下来。” “臣医术、探案之衣钵传人，非此子莫属。” 叶尘道。 “嘶，药名晦涩，此子三岁，听一遍就能背下来，真乃神童也。” 百官大为震惊，同时羡慕起来，怎么自家子嗣便没这天资呢。 “如此神童，楚国公可上点心，莫要误人子弟。” 李世民都重视起来，生怕叶尘懒散，把如此神童教废了。 “臣当然会用心教。” 叶尘张嘴就来。 “可朕怎么听长乐说你当甩手掌柜，让夫人和婉儿、武媚负责教啊。” 李世民满脸嫌弃。 “打基础，她们会嘛。” 叶尘仰头看房顶。 百官无语，楚国公一天散漫，教徒弟跟玩似的，偏偏徒弟还都很争气，找谁说理去。 就在这时，一兵部官员跑进来：“陛下，右仆射从凉州传来消息，柔然郡王回柔然，途径大漠时，被漠匪杀害，右仆射请旨剿匪。” 李世民似乎早就知道，非常淡定：“陇北道的事，太子全权处理。” 他当然知道，就太子派刘师立带人去干的。 不过柔然郡王确实该死，不思感恩，见太子年幼，蹬鼻子上脸。 真以为大唐有多需要他似的，大唐只是需要一个柔然郡王，一个听话的柔然郡王，谁当这个柔然郡王都可以。 “传孤懿旨，让右仆射调五百玉门关守军入大漠剿匪，立柔然郡王长子仆阿那罗继承爵位，通知柔然贵族，孤不希望仆阿那罗出任何事。” 李承乾神色漠然。 李世民满意地点点头，杀了人家父亲，还让人感恩戴德。 如此一来，还会让人怀疑是柔然贵族干的。 已深谙权术之道啊。 对于太子，他一直都非常满意，友爱弟弟妹妹，孝顺，有勇有谋，有仁心，也有城府，够果断。 至少目前来说，他挑不出任何毛病，非常省心。 叶尘也点点头，现在的李承乾，可比历史上的猛多了。 并非他一人之功，还有魏征、李靖、陆德明等人的教导，他主要培养的是李承乾的心性。 李承乾现在已经在培养自己的班底，设文学馆，招揽了不少人才，其中有两个很有名的。 一个叫王福畤，就王勃他爹，还有一个叫刘应道，刘林甫之子，历史上娶了李建成之女闻喜县主李婉顺。 刘林甫，武德朝大臣，李纲女婿，被李世民整去守孝，病逝。 刘应道有个哥哥叫刘祥道，这位才是大佬，高宗朝做到了宰相，现在是民部员外郎。 事议完，李世民带着百官前往工部参观，院子里，砌起来一堵红砖水泥墙，旁边还堆放着水泥和红砖。 李道宗一边给大家讲解，一边让人演示怎么砌的。 “真是奇妙，土竟然能烧制成这样，变得如此坚硬，石粉经过烧制，竟然自带粘性。” 百官好奇地围着议论。 “吴国公，试试这墙有多坚实。” 李世民吩咐，房子，最首要的就是坚实。 “是。” 尉迟敬德拿来旁边的铁锤，活动一下臂膀，抡起铁锤就砸。 墙厚度不小，一列四块砖垒砌的。 以尉迟敬德的牛劲，也砸了八锤才砸出来一个窟窿。 “陛下，确实坚实，要是一般的墙，俺最多三锤就能砸开。” 尉迟敬德评价道。 “四锤便如此耐砸，若是用来修建关隘或者城墙，强度不会比青石差，关键这个修建起来更为便捷。” “若是房子全然用砖和水泥建造，那确实比木头建造的要坚固非常多，最重要的是防火防潮。” 百官高度赞赏。 “现在红砖和水泥造价几何？” 李世民询问，若是成本太高，那就不划算。 若是成本低，百姓承担得起，那么真的可以改变建筑方式。 更重要的一点，水泥和红砖官营，每年能给国库创造大量收入。 第五百零九章 蹴鞠杯开幕式 “材料就是泥土，主要成本是人工费和烧制所需煤炭。” “水泥需要人工把青石敲打成粉，红砖需要黏土，运输，塑型，人工进行烧制，大头还是煤炭。” “一块砖的成本是二文钱，水泥一斤二十文，工匠正在研究改进技术，降低成本。” 李道宗道。 叶尘在旁边皱眉，究其原因还是煤炭贵，运输成本高。 总结下来就是开采技术不行，如果提升煤矿开采技术，煤炭价格自然大降。 其实就是需要机械化，但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是时候研究一下蒸汽动力了。 系统里倒是有关于蒸汽动力的书籍，就是需要三万兑换值，死贵。 “嗯，这个非常有价值，加大研究力度。” 李世民点点头，这个价格，普通百姓肯定承担不起，但对于达官显贵来说不算什么。 实在改进不了，卖给达官显贵，也能赚不少钱。 离开工部，回到家，叶尘一咬牙，花了三万兑换值，把蒸汽动力书籍兑换出来。 里面有蒸汽动力机的详细图解，叶尘照着画下来，送去让工部打造。 隔天，继续去医宫和孙思邈编写药典，狄仁杰对这方面非常感兴趣，懵懂地以为学会这些就能炼制仙丹。 每天跟着叶尘去医宫，坐在旁边听得可认真了。 一晃，来到九月份，长安城沸腾起来，蹴鞠比赛时间定下来了，九月三日开始。 民部各种宣传，有来自各道和各国的特色才艺表演，九月三号有开幕式，然后就是蹴鞠队抽签，四号正式开赛。 如今来到长安的人特别多，不止是有钱人，还有那些痴迷赌博的赌徒。 朝廷严打赌坊，没地方赌，但又幻想一夜暴富，于是结队跑来长安赌球。 这些人对开幕式没兴趣，巴不得赶紧开赛，毕竟他们来到这里，也是要花食宿费的。 而长安城原本的赌坊，都变成达官显贵和富商们开盘的地方。 纷纷争着交钱跟蹴鞠司申请开盘资格，就这一波，蹴鞠司就盈利三十多万贯，果然赌徒的钱最好赚。 而因为蹴鞠比赛场在鄠县的缘故，鄠县现在是人满为患，连农家柴房都被人租了。 蹴鞠场周围已经被御林军封锁。 蹴鞠司让鄠县县令陈星协调出五家客栈，留给各国使臣。 这些人拉了货物来大唐卖，现在手里有钱着呢。 大唐赚钱大唐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李世民当然想去凑热闹了，这天朝会吵得飞起，魏征不让，说是李世民去，排场肯定少不了，劳民伤财。 李世民气的，让禁军在鄠县外找地方安营扎寨，不影响百姓。 然后魏征又被整去商业坊捡垃圾去了。 这几年，魏征没少被罚去商业坊捡垃圾，老熟练了。 现在最忙的是礼部和太常寺，还有商业坊。 九月二号这天，百官安排好各部门的事，跟着李世民前往鄠县。 叶尘当然也跟着去凑热闹了。 禁军已经把营地扎好，就是帐篷嘛。 崔义玄带着先去参观蹴鞠场，非常壮观，就和现代的足球场很像，不过是在野外。 地面用水泥修的，然后四周的山体被修成梯田状，一层一层的，用水泥铺上。 非常大，附近好几座山，面向蹴鞠场这边的都被修成梯田状。 叶尘看到了现代化的气息。 用白色颜料画好了一个个格子，一个格子代表一个位置，自带板凳来。 叶尘这下可算明白为何最近长安城无数人抢着买板凳了。 那些商人卖板凳都赚了不少钱。 “共计能容纳五万人观赛，观赛位置分优良中差四等，每种位置的门票价格不一样。” “优等位置共一万个，门票价格一两……” 崔义玄给讲解着，门票早就卖光了，任何时代都不缺有钱人呐。 这边山上茅房都盖了几十个。 然后山外还有摊位，卖茶水的，卖小吃的，又是一波摊位费到手。 因此还带动许多商业发展，比如卖水壶的，就是竹筒，大量从剑南道运来。 还有草帽什么的。 还没开赛，已经入账好几万贯。 反正一个半月的比赛，单单卖门票，就足以把修建蹴鞠场的费用赚回来，还能多赚很多。 山脚下，很多场地被达官显贵们租下来做开盘用。 叶尘都有点难以想象会有多热闹了。 隔天，一大早，李世民带着百官到蹴鞠场，各国使臣跟着，崔义玄专门给留了位置，并且摆好了太师椅。 各国使臣初见蹴鞠场都震撼不已。 李世民坐在最佳位置，叶尘、尉迟敬德、程咬金、李靖等一众高手围着李世民而坐，安全绝对没问题。 蹴鞠司雇了很多吏，维持秩序，查验门票等等。 陆续有人进来了，门口有人专门检票，进来后有人指引。 基本上都是三五成群的，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个小板凳。 进来后，无不震惊蹴鞠场的规模，好奇讨论着脚下的水泥地是怎么弄出来的。 李世民和百官也挺兴奋的，津津有味地谈笑着。 叶尘看得好笑，皇帝带着百官跑来和数万百姓观看蹴鞠比赛，绝了。 百官也知道，不跟李世民对着干，李世民很好说话的，所以也都放得开，互相笑聊着。 倒是各国使臣比较拘谨，这可是至高无上的大唐皇帝啊。 别说大唐皇帝，大唐的官员，那也是无比尊贵的。 没过多久，一层层台阶上便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议论声不绝于耳。 大概是知道当今陛下宽仁，大家也不拘谨，他们又没犯法，陛下肯定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巳时，开幕式开始了，崔义玄负责主持。 先是教坊司的舞姬上场翩翩起舞，然后各道的，各国的。 大家看爽了，喝彩声和鼓掌声不断，这可不是平时他们能看到的，门票值的不能再值。 叶尘他们也看得津津有味，来自各道的特色文化，河南的戏曲、剑南道的变脸、河北的梆子舞等等，各具特色。 都是出乎预料的，没见过的，新鲜感十足，越看越来劲。 就连各国使臣都不拘谨了，不停鼓掌喝彩。 李世民也是看得很过瘾啊。 第五百一十章 楚国公这个奸臣 “妙哉，壮哉，大唐各道有如此多有趣的不同文化流传，朕竟然不知道。” “以后历届蹴鞠杯，都照这个举办开幕式。” 李世民大赞着定下。 “陛下圣明，泱泱大唐，幅员辽阔古未有之，各地因地域不同，自会衍生出不同的文化，如北方的豪放，江南的优雅婉约。” “如此一来，人们也能通过蹴鞠杯开幕式领略天南地北各个地区不同的文化，以及各国的文化。” “各国能存在，便足以证明各国文化有可取之处，各国学习大唐文化，大唐也该汲取各国文化中的精华。” 王珪道。 “赞，还是王相说话好听啊。” 叶尘竖起大拇指，要不人家王珪历史上也做到了贞观朝宰相呢。 王珪一开始支持李建成，结果在李世民一朝还能做到宰相，足以证明其能力。 史书记载王珪博学多才，见解独到，性格严谨自律，正直雅量。 史书确实可信度还是挺高的，李世民都时常向王珪请教。 李建成手握王珪、魏征、李艺、薛万彻等等多张王牌，还是输了，只能说天命真不在李建成，或者说李世民太猛了。 而压轴的必须是秦王破阵乐，这可是李世民的专属BGM，也是大唐的一个符号。 比如对于各国使臣来说，如果在他们国家听到秦王破阵乐，那么说明他们的国家马上要灭亡了。 秦王破阵乐用战鼓奏出来，充斥着战无不胜的肃杀与霸气，极其振奋人心。 所有人全部站起来，振臂高呼万岁。 李世民笑得那个灿烂，爽得不行，不是秦王破阵乐有多精妙，而是秦王破阵乐代表是他，第一首真正意义上震惊四方的曲子。 各国使臣震撼，也跟着高呼，大唐百姓对于唐皇陛下的信仰是狂热的。 就有种感觉，哪怕手无寸铁，只要唐皇陛下一声令下，大唐百姓哪怕不要命也要发起冲锋。 这种狂热的信仰太可怕了，大唐是不可战胜的，至少在贞观一朝。 士族官员们心中很无奈，看看这狂热样，掌控舆论非常重要，百姓是愚昧的，用舆论引导和控制。 隋朝怎么灭的，就是他们用舆论引导百姓起义的，不过他们也不算抹黑隋炀帝，隋炀帝确实不把百姓当人啊。 武德朝时，太上皇为什么忌惮他们，就是他们掌控着天下舆论，以舆论把士族地位推向极致。 到了贞观朝不行了，公学一出，削弱天下读书人对士族的依赖，加之琅琊王氏被算计，士族下毒毒杀皇帝，不忠不孝，士族被拉下神坛。 加上高产粮种让天下人都有饭吃，各种削减赋税，放宽政策，百姓日子越来越好过。 再加上战无不胜，万国来朝带来的民族自信心。 抹黑陛下，不仅没人会信，谁敢抹黑，分分钟自己身败名裂。 反正现在陛下说什么，大唐百姓都听，完全从他们手中夺走了天下舆论的掌控权。 陛下如同下棋一般，围追堵截，一步步把他们削得反抗不了，只能乖乖听话。 叶尘就是最大的帮凶，把他们差不多搞崩了么与他们交好了，他们还不得不对叶尘示好，太坑了。 事实上，他们还能不能再次站上云端，还得看叶尘的家族呢。 他们现在根本反抗不了，但如果叶尘跟他们合伙，重新树立世家地位，那是能做到的，叶尘在民间的威望一样可怕。 但看样子是不可能的，叶尘根本不会背叛陛下。 反正至少在贞观朝，只能老老实实当忠臣，熬吧，时间是他们最大的底牌，百年王朝千年世家。 先蛰伏，大唐不可能代代皇帝都英明神武。 欢腾过后，到了今天最重要的事，各支蹴鞠队领队上场抽签。 “一共六十支蹴鞠队，分十组，每组六支，循环互提，每组胜场最高的两支队伍晋级，六十进二十。” 崔义玄在场宣读规则。 那些吏都被培养过，一层层大声传递，让所有人都知道。 叶尘看得一乐，真是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没有喇叭，那就人做传声筒。 “事后各组队伍会在鄠县城门公示，现在开始抽签，箱子里六十支签，一到十各有六支，抽到数字几便是哪组。” 崔义玄说完，各层传下去，各支蹴鞠队领队依次上前抽签，各组的站到一起。 现在大家都不了解各个蹴鞠队的实力，所关注的也就是属于自己家那道的球队。 叶尘所知道的，也就是蓝田队实力很强。 “明天第一组组内循环赛，赛程稍后会在鄠县城门口公式，明早巳时正式开赛，今天到此为止。” 崔义玄说完，差吏们组织撤离，当然是让陛下和百官先走了。 回到营地，当然有御厨跟来，菜已备好，开始烹饪，速度飞快，端上桌都热气腾腾的。 一张张八仙桌摆好，跟吃流水席似的。 “陛下，你不开一盘？” 叶尘怂恿。 “不可，陛下是皇帝，天下表率，怎可带头赌博？” 魏征立刻开口阻止。 李世民非常无语，他这皇帝当的是一点乐趣没有，很多时候都想把魏征毒哑，最后还是舍不得。 自古谏臣很多，但谏完又能给出解决方案的少之又少。 因为魏征的存在，他少犯了很多错。 贞观盛世的功劳，魏征足以排进前十。 魏征现在已经不是他想杀就杀的了，魏征一死，再没人敢说真话，直言进谏。 “朕来，朕不是皇帝，让朕赚点钱修帝庙。” 李渊兴致勃勃。 “我劝你老别开盘明天，蓝田县队在第一组，听说蓝田县队实力很强，大家肯定都压蓝田县队。” 叶尘劝道。 回头输惨了，怕李渊受不了刺激。 “你知道还怂恿朕开盘？” 李世民满头黑线地看向叶尘。 “吃饭，吃饭。” 叶尘赶忙端着碗跑去和李渊坐。 “陛下您看，不听诤臣谏言，您就被楚国公坑了。”魏征一本正经道。 “哈哈，说得没错，某个奸臣。” 李世民听乐了，指桑骂槐。 百官皆一乐，陛下说别的大臣是奸臣，那人八成得完，陛下说楚国公奸臣，八成是开玩笑。 虽然同为臣子，但区别很大。 敢明目张胆坑陛下的，也只有楚国公。 各国使臣羡慕地看着叶尘，这份圣宠独一无二，哪个当臣子的不想皇帝如此待自己。 他们没少来大唐，当然也知道叶尘的事迹，文武双全，世之奇才，性格赤诚，多次救过唐皇。 所以叶尘被唐皇捧在手心里，他们也能理解。 如果叶尘被唐皇杀了，那大唐就崩了，没人再会真心为唐皇效力。 他们听说啊，陛下要杀的人，楚国公还有机会保住，但楚国公要杀的人，没人能保。 第五百一十一章 李世民带百官赌球 吃过午饭，李世民让大家散了，各自游玩去，自己也和叶尘、房玄龄几人结伴去鄠县玩。 禁军们也没跟随，有叶尘、尉迟敬德几人护着，谁能伤得了陛下。 人太多了，真摩肩接踵，几人索性跑鄠县县衙玩去。 县令陈星正在坐衙，没案子，正给大家说书呢，虞世南写的《大唐群英传》，就是大唐名臣们的传记，增加了夸张写法。 正在讲尉迟敬德篇，尉迟敬德呲着个大牙，听得老爽了。 甚至还感叹一句：“我可真厉害。” “脸都不要了。”程咬金看不下去一点，扯着嗓门喊：“老陈，讲讲我。” “呀，陛下。”陈星看过来，赶忙起身行礼。 县衙门口百姓赶忙让开，生怕冲撞圣驾。 “诸位不用紧张，我为秦王时常来此，此番前来鄠县看蹴鞠比赛，自当来重游故地。” “我们让楚国公来上一段好不好？” 李世民带头起哄。 “好。” 在这里的大部分还是鄠县百姓，对李世民和叶尘很熟。 “哈哈，好，来一段。” 叶尘当然不会怯场，给大家讲起脱口秀段子，逗得大家大笑。 魏征也来了，和权万纪一起在人群中看着。 “楚国公简直了，才学底蕴深不可测，上能讲强国之策，下能说民俗段子。”权万纪很是感慨。 “是啊，楚国公什么都能聊，有着独到见解，幽默风趣，与楚国公聊天也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让人身心愉悦。” 魏征赞同地点点头，他古板，朋友不多，尤爱与叶尘交谈。 傍晚，离开县衙，随着人流来到一处开盘的赌坊，人老多了，下注的，庄家写一份字据给。 叶尘他们排着队进去，好奇怎么玩的。 而这里开盘的竟然是武家，就是武士彠家，武家可是皇商，老有钱了，信誉杠杠的。 第一次弄，武家也挺保守的，就开盘明天第一组，哪两支球队能入围。 有押一的，也有押二的，赔率各不相同。 叶尘在后边听着，全是押蓝田县队的，蓝田县队赔率非常低，二十赔一，押二十两，蓝田县队入围，赔二十一两。 假赛就是这么来的，这要是开盘的和蓝田县队合作一下，蓝田县队输了，那得赚死。 不过现在应该不敢，李世民专门订了律法的，踢假赛者，涉案者一律抄家灭门，所有开盘的都得受牵连，互相监督举报。 现在刚刚开始，大家都在摸索阶段，应该不敢，后面就不好说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难免不会有人抱着侥幸心理。 叶尘也非常看好蓝田县队，带了二十两黄金，全押了。 李世民等人也跟着凑热闹，把带的钱都押了，带的钱不多，主要图个开心。 当夜幕降临，鄠县上空烟火璀璨，李世民让放的，一是让各道来的百姓长长见识，二是为了卖烟花。 来的人，有钱人多了，看了烟花，必然心动，烟花必然大卖。 烟花国营的，就工部知道怎么造。 几个月前，李世民就让工部大量造烟花，让商业司负责卖。 这一波绝对能赚不少。 鄠县城内都沸腾了，看着夜空中绚烂的烟花，热烈的议论，有人已经忍不住打听哪能买到烟花。 第二天一早，李世民带着百官早早去蹴鞠场看球赛。 门票可太好卖了，昨晚崔义玄说，半个小时不到全被抢光。 一波能卖三万多贯，简直暴利，一天一票，照这情况，蹴鞠比赛结束，单单卖门票都能赚一百多万贯。 第一场就上王炸，蓝田县队对山南道襄州队，押注最多的就是这两队。 给两队加油的声音此起彼伏。 蹴鞠就是球不落地，球门，应该说是球洞，也就篮球大小，又在高处，非常吃准度。 可以没踢过去，但你的接住，不能让球落地，并且不能在脚上停留，就是得一直踢，互相传。 本来蹴鞠是两队在两边互相踢，没有身体接触的，为了增加观赏性，叶尘给改了，球门在两边。 除了没有守门员，其他和足球差不多。 一开始，两队争球就非常激烈，各种传球、颠球、截球。 控球能力可太强了，为了减小受伤可能，规则规定不能用手，不能推人、撞人、踢人。 腿上都有棉花护具，减小伤害。 有阻拦，射门非常困难。 一场半个小时，时间过半，蓝田县队终于射进一球，全场沸腾，押了蓝田县队的都蹦起来了。 叶尘和李世民也非常兴奋，虽然押的少，但带来的情绪价值还是很足的。 现在只要蓝田县队防住，别给对方射门机会，就赢了。 最后一点时间，襄州队殊死一搏，一脚远射，球门太小，远射基本不可能进。 襄州队差点射进了，可惜了。 蓝田县队顺利赢下，押了蓝田县队的欢呼雀跃。 有差吏专门跑外面去宣布赛况。 外面挤满了人，没抢到门票的。 叶尘他们在里面都听到外面传来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我估计开盘的今天怕是都得亏钱。”李世民乐道。 蓝田县队赔率低，但架不住大家都押啊。 第二场紧接着开始，关内道夏州队对岭南道广州队。 也有人押这两队的，不过少。 但广州队似乎实力很强啊，竟然进了两球，也可能是夏州队太菜，控球时间都少得可怜，基本就没射过门。 早上一队踢了两场，蓝田县队和广州队两胜，襄州队和淮南道寿州队一胜一负，另外两队夏州队和眉州队全败。 广州队是强是弱真不好说，广州队赢的两场就是和夏州队和眉州队踢的。 暂时结束，回去吃饭。 开盘的庄家们也想搏一搏，蓝田县队的单独盘不开了，其他的继续开。 大部分人都看好广州队，有贪的直接押组合，押蓝田县队和广州队入围。 反正看现在情况，蓝田县队基本稳入围了。 “你们怎么看？” 李世民他们也是一边吃饭一边讨论，出来玩嘛，就玩开心，其他的别管，反正有太子监国。 李世民也是坑儿子的一把好手，李承乾也想来玩啊，李世民下旨太子监国，自己跑来玩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精彩的蹴鞠赛 “反正蓝田县队稳进，襄州队和寿州队都是输给蓝田县队。” “没错，夏州队和眉州队也没踢赢襄州队和寿州队，这两队肯定是垫底的。” “广州队未必能踢过襄州队和寿州队。” “……” 众人火热地议论。 “我肯定完了，押了夏州队昨天在酒楼，听人说夏州队很强。” 李渊郁闷极了。 “押了多少？”李世民问道。 “一千两。”李渊道。 李世民无奈捂脸，你是真有钱呐，一来就押这么多，你好歹少押点，摸清楚再搞，啥都不了解就押这么多。 “高士廉啊，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李渊看向一旁的高士廉，这货从吃饭开始就没怎么说话。 “我跟你一样押了夏州队，押了两千贯。”高士廉郁闷极了，他也听人说夏州队很强。 娘的，是哪个王八羔子散播的谣言。 “哈哈，还是你有钱啊。” 李渊这下高兴了，心里非常平衡，有人陪他一起输，而且输得更多。 下午，比赛继续。 第一场，广州队对襄州队，不少人加押了广州队，而本来押襄州队的也不少，观众们扯着嗓子给两队加油。 结果证明是夏州队和眉州队太菜了，广州队没踢过襄州队。 加押广州队的快吐血了，而庄家们这下开心了。 第二场，眉州队对夏州队，菜鸡互啄，两队都没踢进球，最后靠点球决胜，眉州队比夏州队还菜。 第三场，寿州队对广州队，焦点又来了，这次广州队倒是争气了，赢了。 押了广州队的，死去的心又活了过来，还有机会。 第四场，蓝田县队对眉州队，疯狂碾压，蓝田县队进了足足六球。 剑南道过来的都没眼看，太丢人了，眉州队这是要勇夺大满败，一场不胜呐。 眉州队还剩一场，和襄州队踢，根本没一点赢的可能。 夏州队再怎么样赢了一场，夏州队都能踩眉州队一脚，眉州队脸都不要了。 第五场，寿州队对襄州队，这也是一场焦点之战，襄州队要是赢了，那么基本确定是蓝田县队和襄州队晋级。 结果襄州队输了。 全场沸腾，广州队还没和蓝田县队踢，但基本默认广州队输。 如此一来，广州队、襄州队和寿州队都是输了两场，打平，要加赛了。 第六场，眉州队对襄州队，不出意外，眉州队羞耻全败出局。 剑南道过来的都不想骂了，怕被旁边的人认出来是剑南道的，嘲笑。 焦点又来了，蓝田县队对广州队，广州队赢了的话，就和蓝田县队一样只输一场，两队晋级。 但可惜，广州队没能把握住，输了一球。 接下来最后一场，寿州队对夏州队，不出意外，夏州队惨败。 至此一组循环赛结束，蓝田县队全胜确定晋级，押了蓝田县队的，又蹦又跳的欢呼。 包括不少他国使臣。 此外，广州队、襄州队、寿州队都是三胜两负，要加赛决出一队晋级。 眉州队大满败耻辱出局，夏州队就赢了眉州队，四负一胜，也出局了。 “夏州队都得给眉州队磕一个，眉州队回去得被骂死。” 叶尘乐道。 “说不定还有比眉州队更丢人的呢。” 房玄龄摇摇头，这世上从来都是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休息半个小时，加赛开始了。 首场广州队对寿州队，这回广州队争气赢了。 押广州队赢得又看到希望了，事实上这三队差球不多，就看谁临场发挥更好。 休息半小时，寿州队对襄州队，寿州队又输了，意味着寿州队也出局了。 真正的焦点来了，襄州队和广州队，谁赢谁晋级。 而押这两队的人都不少。 半个小时后，日落黄昏，最后的决赛开始了。 广州队先进一球，押广州队的，兴奋得又蹦又跳，广州队是越踢越强啊。 但紧接着，襄州队也进了一球，全场再次迎来山呼海啸的欢呼。 直到结束，两队也没能进球，进入点球大战。 两队队长点球，都进了。 换队员，继续。 全场观众，双手握拳，那些押了这两队的，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广州队再次进了，押襄州队的快要吃速效救心丸了。 结果，襄州队的也进了，一个个重重松了一口气，不停拍胸口。 第三轮点球，襄州队先踢，差一点，没进。 观众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广州队，进了。 顿时全场响起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有人欢喜有人愁，押了襄州队赢的，一个个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那些开盘的达官显贵快吐血了，中午没开那盘，最多小亏，现在亏得更多了。 广州队的相拥在一起，绕着球场奔跑，尽情欢呼庆祝。 襄州队则失魂落魄，遗憾退场。 “其实广州队赢是可以预见的，越踢越好，不断在进步，抗压能力很强。”房玄龄赞道。 “不错，别的不说，看得很过瘾呐，至少今天这场举办得非常成功，门票费物有所值啊。” 李世民笑容满面，他好久没这么激情过了。 “陛下你看，那些押了广州队的，在开心地互相交流，肯定有不是来自同一道的，这不就促进各道之间交流了吗？” 房玄龄指了指对面。 这时代也是有官方语言的，就是带口音的普通话，只不过百姓说的还是各地的方言，也就读书人会说。 没人教百姓说，百姓以前又不离开家乡，根本没有学的必要。 现在各道百姓交流，双方是听不太懂的，还要手比划。 “由此可以看出，需加大官方语言的推广，有共同语言才能更好地促进交流。”魏征道。 “不错，回头下令，让各地官员雇读书人教百姓说官语。”李世民赞同地点点头。 离开球场回到营地，李世民让众人把押注字据给李桐客，让李桐客带不良人去领钱，然后招呼百官喝酒。 看得出来，李世民是看爽了，心情大好。 大家押的都不多，主要图个乐，也是第一次，没经验，比较保守。 “明天第二组，你们觉得哪队能入围？”尉迟敬德问道。 “说出来，大家押一样的就没意思了，有输有赢才有意思，我赢了固然愉悦，但看到你们输了，我会更愉悦。”叶尘大声笑道。 “还是楚国公坏啊。” 众人笑着吐槽，但确实是事实。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钱财带来的愉悦感是有限的。 第五百一十三章 都用上兵法了 晚宴持续到快天黑才结束，大家组队去鄠县城里逛夜市，又跑去赌坊押注，没什么信息，各凭运气。 六个队赔率差不多，说明开盘的人也没什么有用的内部信息，毕竟这是第一次。 叶尘押了两个队。 一个队中小亏，两个队中，差不多翻一倍。 鄠县夜市还是一如既往热闹，正在举办花灯会，猜灯谜，非常多公子哥聚在这里，正是出风头装叉的时候，一个个猜得老来劲了。 逛到很晚才回营地。 第二天，第二组的组内循环赛，依旧座无虚席，热闹无比。 各国使臣反应很大，听不良人说是都押的不少，最少的都押了三千两。 输了国家的，赢了自己的。 又出现夺冠热门了，河南道汴州队，和蓝田县队一样碾压其他五队。 而第二组入围的两队，叶尘都压中了，金子干到二十两了，两天赢了一番。 李世民全押了汴州队，也赢了一番。 “要是一直赢，蹴鞠杯结束，我十两金子能赢到多少？” 叶尘来了兴趣。 “哪可能一直赢的？” 李渊很不爽，他又输了。 “我会不会一直赢不好说，但你老人家要是赢一场就没意思了。” 叶尘实在绷不住，李渊押了三队，结果三队都没入围，也是没谁了。 “明天你要不试试押四队，要是还能不中，也是绝了。” 叶尘继续揶揄。 当天晚上，李渊真押了四队，然后百官直接拿李渊当风向标，纷纷押另外两队。 “我就不信我这么霉。” 李渊憋着一口气。 隔天第三组的比赛，李渊可算压中了一队。 叶尘押了两队，中了一队，不输不赢，还是二十两金子，要赢也不容易啊。 开盘的庄家第一天都亏了不少，但后面这两天肯定都赚了。 蹴鞠杯举办得如火如荼，从经济层面来说，非常成功，鄠县的消费水平简直了。 还有开盘的庄家，每天属性要向蹴鞠司报备，后面蹴鞠比赛结束要上税的，也可以说是蹴鞠司要拿抽成。 毕竟这是朝廷举办的，没有朝廷举办，这些人哪来的机会赚钱？ 连续十天，组内循环入围赛结束，二十支蹴鞠队入围。 东凸厥族厉害啊，三支蹴鞠队全部入围。 河北那边也厉害，三支入围两支。 长安六支就入围了两支，蓝田县队和鄠县队。 剑南道、山南道、云南道、安南道的已经全部淘汰。 主要蹴鞠在那边不流行。 这天，开始选拔赛，入围的二十支队伍，五队一组，再次开始组内循环赛，各组淘汰一支，决出十六强进入正赛。 两轮循环赛，让大家更好地判断各队的实力。 等进入正赛才是重头戏。 然后，开盘变成了押哪队会淘汰。 隔天，一组循环淘汰赛开始，这组激烈啊，全是夺冠种子，蓝田县队、汴州队、河北幽州队、东凸厥一队、青海道一队。 实力全部非常强劲，很难押，叶尘现在还剩五两金子，输下来了，搏一搏，全押了汴州队。 第一轮循环赛，汴州队的对手是最菜的，而且汴州队的抗压能力感觉不太行。 蓝田县队胜在配合；东凸厥队胜在技术；青海道队也是技术非常出色。 河北幽州队有点耍赖了，幽州自古就是军事重地，尚武。 而幽州队的全是江湖好手，轻功都用上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那边江湖好手多呢。 一个幽州队，一个朔州队，都干上功夫蹴鞠了。 一组五个队，其他四队都有自己的特长，显得汴州队就有点平庸了。 好多人都是这么觉得的，大部分人都押了汴州队。 李世民的运气简直了，十两金子作为初始资金，现在都干到一百多两了，真的牛。 然后李渊各种输，现在都没脾气了。 这事简直就是他和李世民的缩影，曾经他也是天之骄子，只是和二郎一对比，显得他黯淡无光。 有时候不得不信命啊，二郎，运势太旺，运气太好，就感觉干什么都能成。 这要不是天命加身，谁信？ 反正自从被夺位后，他就感觉自己各种不顺，仿佛运气都被二郎夺了似的。 输钱不打紧，但一直输也没意思，他认命了，昨晚跟着二郎押的，直接让人从大安宫拉银子来，押了五万两汴州队。 看看二郎的运势能不能压住他的霉运。 叶尘坐旁边看李渊的认真样就好笑，再输李渊真要急眼了。 第一场，汴州队对幽州队，汴州队输了，全场欢呼：“汴州、汴州……” 就很搞，汴州队和幽州队脸都绿了。 “绝了，真是绝了……” 百官鼓掌大笑。 全场欢笑声此起彼伏。 各国使臣乐的同时又羡慕，这才是真的普天同乐啊，只有真正生活轻松，才会有如此一幕。 大唐真的比他们各国好太多了，佛家说的极乐净土，莫过于此。 最讽刺的是，大唐才进行了灭佛，人家不信佛，结果缔造了佛家追寻的极乐净土。 天竺作为佛法起源地，如果大唐放开边境，天竺子民绝对全往大唐跑。 事实证明，蹴鞠，技术和配合是最重要的，幽州队虽然玩功夫蹴鞠，但对上蓝田县队、东凸厥一队、青海道一队，也是压力巨大，也是会输的。 配合似乎更加重要，蓝田县队的配合行云流水，非常具有美感，而且压迫感十足。 通过配合，各种传球，蓝田县队能制造出更多射门机会。 早上的两场，蓝田县队对上青海道队和汴州队都胜了。 尤其汴州队被遛的，就感觉全场跟着蓝田县队跑。 “这就跟打仗一个道理，个人战斗力再强，配合不起来也没用，之前军事学院的八百武子，各个是武功好手，结果给横刀军碾压。” “没错，战场上，猛将固然不可缺，但能指挥大军配合的帅才更加重要。” “要想赢蓝田县队，只有一个办法，破坏蓝田县队的配合，让蓝田县队的节奏起不来，就看各队领队能不能反应过来。” “……” 李世民和一众武将津津有味地谈论，都用上兵法了。 要不李世民能成功呢，别人看热闹，李世民从中研究兵法。 第五百一十四章 赌坊里的父子亲情 下午，幽州队还真想到破解之法，幽州队的体力好，速度快，增加跑位，破坏蓝田县队的传递。 没有技巧，就是仗着体力和速度乱干，弄得蓝田县队都不敢轻易传球，节奏大乱，最终还真赢了。 “哈哈，这叫什么，乱拳打死老师傅，幽州队领队也是个人才，李桐客，去查查。” 李世民乐了。 领队就是教练，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并且想出破解之法，确实是个人才。 很快，李桐客回来：“启奏陛下，不是幽州队领队想出来的，而是幽州大都督李大亮侄子李道裕给出的主意。” “喔，李道裕，是上次我们在醉仙居吃饭，遇到的那个年轻人吧？”李世民看向叶尘。 “不错，就是那人，李大亮侄子。”叶尘点点头。 “有意思，多关注关注此子。”李世民吩咐李桐客。 叶尘暗暗咋舌，要不李道裕能成贞观后期重臣呢，确实不一般，才富五车，有独到见解，善于分析，反应很快。 “魏征，你说朕去醉仙居用餐不妥，然朕在醉仙居发现一人才，你怎么说？” 李世民嘚瑟地看向魏征，终于可以反击这死喷子了。 “这是概率问题，但陛下去醉仙居，会对那里的百姓造成压力和影响却是必然的。”魏征回怼。 “所以朕是微服去的，那天要不是你跑去大喊大叫，都没人知道朕在醉仙居。” 李世民跟魏征辩论起来。 “陛下的意思是，朝中出大事，臣不应该告知陛下？” 魏征神情带着几分揶揄。 李世民再一次没辩不过，气麻了，又开始不讲理，故意找茬：“回朕话竟然居高临下，还坐着，大不敬，给朕站前面反思去。” 魏征顿时满头黑线，咬牙切齿起身下到最下面站着去。 百官各种憋笑，陛下和魏征是真相爱相杀，陛下每次说不过魏征，就各种整魏征，朱雀门前站岗，商业坊扫大街。 有一次实在找不到理由，以魏征进两仪殿先迈左脚为由，硬罚魏征。 两人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魏征喷爽了，陛下偏偏还就喜欢被魏征喷。 陛下恶搞魏征舒服了，魏征也让陛下发泄发泄，免得真把陛下干急眼了。 陛下一天为了整魏征也是绞尽脑汁。 魏征就是一个标杆，只要魏征死不了，那么大家就敢直言进谏。 虽然大家都看魏征不爽，但现在也不搞魏征了，魏征就像是一面盾牌挡在最前面，只要魏征不死，那么大家日子也好过。 魏征挂了，那说明陛下开始变了，朝堂也要变天咯。 下一场，青海队对汴州队，两队拖入点球大战，青海队主打技术，点球显然比汴州队更强，赢了。 汴州队现在已经踢了三场，一场没赢，淘汰几乎注定。 李渊老高兴了，终于要大赢一次了，汴州队赔率零点五，也就是他押了五万两，赔七万五千两，赢两万五千两。 之前输的，直接一次回血一半。 虽然靠跟着二郎押赢的，但赢了就是爽。 押汴州队的人老多了，一个个满脸兴奋。 只有开盘的庄家脸色难看，今天要大出血了，得吐出来不少。 不过赌嘛，输输赢赢很正常，次次都全是庄家赢，谁还赌啊，总得给点甜头。 下一场，东凸厥一队对上蓝田县队，东凸厥一队效仿幽州队，结果体力和速度比不了幽州队，反而是自乱阵脚，大败。 “东凸厥一队的领队不行啊，东施效颦，闹了个笑话。” “能破蓝田县队配合的，估计也就幽州队和朔州队，后面要是没碰上这两队，蓝田县队很可能夺冠啊。” 李世民道。 “也不一定，从正赛开始要连踢五场，体力消耗非常大，施展轻功高速奔跑，坚持不了多久。” 叶尘则持不同意见。 但结果一样，蓝田县队夺冠机会很大。 蓝田县队也一直在进步，配合越来越强。 差不多酉时，全部踢完一轮，汴州队一场没赢，遗憾出局。 这回倒没人骂汴州队，人家能从第一轮循环赛杀出来，实力并不差，主要第一组的竞争力太强了，全是夺冠种子队。 汴州队哭了，观众却普大喜奔，都在庆祝汴州队输了，就很搞。 今晚的鄠县酒楼生意好的厨子锅铲都抡冒烟了。 赢钱的人多，赢钱了，当然要吃点好的庆祝庆祝。 最爽的是那些养殖大户，现在鄠县一天消耗的肉量，直追长安城，供不过来，根本供不过来。 吃完饭，李渊迫不及待拉着李世民去赌坊领钱，领完钱，催着李世民快选明天哪队输，明天再赢就回本了。 “陛下，要不你们换家大的赌坊，今天输太多，你们押的太大，明天我怕赔不起啊。” 负责人苦着脸请求。 娘的，前几天赢的时候，押他们家的人少。 然后很多人连输几天，想换家赌坊试试，昨天非常多人跑来他们家下注。 结果大部分人都赢了，时运不济，亏死。 “行。” 李世民乐了，人家提前说，也挑不出理了。 这就看运气了，押的多，赚的多，也可能赔得多，对于庄家也是一样。 庄家没有贪得无厌，提前拒绝，没整出来到时候赔不起的丑事，很不错。 最大的庄家，肯定是武家了，于是来到武家开盘的赌坊。 “最弱的肯定是广州队了。” 尉迟敬德自信开口。 “也不一定，广州队韧性非常强，虽然是险之又险晋级，但经过这么多天，进步到什么地步，谁都说不好。” “我不管了，全押鄠县队。” 叶尘一顿分析。 毕竟主场作战，鄠县队呼声也挺高的，赔率达到了一赔二，相当高。 而押鄠县队的非常少，绝大部分人押广州队，毕竟广州队晋级是最艰难的。 “楚国公分析得很有道理，鄠县队的情况其实和汴州队差不多，广州队之前实力肯定不如鄠县队，但韧性强，进步快。” “鄠县队的赔率很高，你要不分开押鄠县队和广州队，鄠县队要是输了，你分开押都有得赚。” 李世民给李渊一顿分析。 叶尘一乐，这一刻倒是有点父子的感觉了，其乐融融上了。 父子亲情竟然是在赌坊里体现出来的，绝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叶尘坑女儿 酒楼里、茶馆里，都在聊赌球的事，十之七八的人都不看好广州队。 隔天，一上来就是广州队对鄠县队，广州队输，全场欢呼，广州队的那个郁闷啊。 “就该全押广州队的。” 李渊非常懊恼。 “这才开始，广州队有点慢热。” 叶尘还是很看好广州队。 第二组公认最强的是东凸厥三队。 鄠县队第二场就是踢东凸厥三队，没踢过。 早上最后一场，广州队踢东凸厥三队，强大的韧性和抗压能力又开始，把东凸厥三队拖入点球大战，并且赢了。 全场一片死寂，心都提了起来，你怎么就赢了呢，把最强一队给赢了。 庄家们则兴奋起来，昨天大出血，今天有望回血啊。 “看吧，广州队又开始了，配合和技术重要，心性也挺重要的，广州队越挫越强，抗压能力极强。” 叶尘非常赞赏。 配合和技术可以练，但心性很难改变。 其实也能理解，岭南作为流放之地，绝大部分人是流放过去的，或者祖上是被流放的，抗压能力能不强吗？ 因为这一场，大家精神都紧绷起来。 下午，一来就是广州队，并且又输了，全场欢呼。 但是最后一场，广州队又赢了。 东凸厥三队和河南道齐州队都只输了一场，都输给了广州队。 广州队跟搅屎棍似的，专赢强队输弱队，劫富济贫啊。 被广州队这么一搞，其余三队都是二胜二负，进入点球大战。 广州队的大心脏抗压能力又开始了，赢了，广州队点球就没输过。 最后真的鄠县队出局。 “哈哈，精彩精彩。” 李渊这下高兴了，鄠县队赔率高啊，他分开押的都还有的赚。 全场一片哀嚎，庄家们笑得嘴都合不拢。 昨晚拒绝李渊押注的庄家，看到李渊欢呼大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李渊明显压中了，得亏昨晚他拒绝了，不然得破产。 昨天输的，今天又赢回来了，巴适。 还是赢得感觉好，李渊上瘾了，吃完晚饭就拉着李世民直奔赌坊，叶尘又干回到二十多两了。 死活就输不光，也是绝了。 老黑他们早就输没了，让人回去重新拿钱来。 明天的比赛，叶尘看不出来哪队会输，跟着李世民押。 好嘛，输了，李渊一次输了五万两。 众人齐刷刷看着李世民，李世民表示很无辜，你们非要跟着我押的，我可没强求你们。 一个个上头了，叶尘骑马回去拿钱，把悦儿给带来了。 袁天罡和孙思邈都说悦儿有福相，正好试试。 一大早，叶尘牵着悦儿去赌坊，听悦儿的，两百两金子全压。 结果还真赢了，变成三百八十两。 后面两天叶尘全听悦儿的，都中了，就玄乎。 叶尘没告诉别人，不然悦儿肯定被更多人惦记上。 也怕透支悦儿福气，反正他现在是有点迷信了。 本来他也桀骜不驯，相信科学，可是遇到太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四天过去，循环淘汰赛结束，决出来十六强，进入正赛。 真正的重头戏开始了，从抽签开始，大家就非常关注。 一共十六支数字签，一到八，抽到同一数字的便是对手，提五个小局，一局半个小时，输了的直接淘汰。 一天两场，早上一场，下午一场。 第一场就是重头戏，夺冠第一大热门蓝田县队对上老对手幽州队。 蓝田县当然厉害，但大家觉得幽州队克制蓝田县队，结果真不好说。 第二场也很刺激，东凸厥队内战，一队对二队。 东凸厥三支队全部进入十六强，相当强劲。 叶尘没有再用悦儿的能力，怕消耗悦儿福气，直接全压蓝田县队，输光就不玩。 确实不好说谁会赢，两队赔率一样，都是一赔一。 本来庄家设成一赔零点五的，被骂了，二分之一的机会，不等额赔，那不庄家稳赚吗，大家也不傻。 庄家一开始还硬钢呢，结果大家还真团结起来了，都不押。 庄家被逼得没办法，他们可是交了费申请开盘权的，没人押，他们便是纯亏开盘费啊。 输了就淘汰，这可比循环赛刺激得多，想看的人非常多。 然后，古代版的黄牛出现了，抢票加价卖给别人。 现在鄠县有钱人多的是，优等票一两，那些黄牛票贩子能卖到三两。 叶尘看乐了，现代经历的那些，不过大势所趋，别小看古人智慧，一样会衍生出各种赚钱行业。 第二天，依旧座无虚席，当两队进场，全场高呼看好的球队名字，蓝田县队的呼声更高一些。 比赛开始，幽州队延续之前的战术，拼体力，乱拳打死老师傅。 第一局，幽州队进球三个，蓝田县队进球一个。 第二局，幽州队明显放慢下来，蓝田县队进入自己舒适的节奏，进球三个，幽州队进球一个。 四比四打平。 第三局，幽州队又开始猛攻，但到底体力不如第一局了，进球三个，但也让蓝田县队进了两个。 第四局，幽州队再次把节奏放慢下来，积蓄体力，蓝田县队进了三个，蓝田县队体力也在消耗，让幽州队进了两个。 两队再次打平，就看最后一局。 观众都看激情了，太激烈了，绝对值票价啊，情绪值和期待感都拉满了。 第五局一开始，全场高呼加油，两队都有赢的可能，都值得尊重。 各国使臣也都代入了，跟着振臂高呼。 一开始，幽州队便咬牙强攻进了一球，但体力到极限了，节奏越来越慢。 蓝田县队抓住机会进了一球，但体力也到极限了，双方都咬牙坚持，拼老命了。 双方到结束也没能再进一球，全都累趴下。 休息半小时后，进入点球大战。 这不是幽州队擅长的领域，幽州队胜在体力和速度，球技肯定是不如蓝田县队的，就看幽州队能不能爆种了。 可惜没有，幽州队遗憾地倒在场上抹泪。 押了蓝田县队的尽情欢呼，也为幽州队送上祝福。 “别灰心，下次再来。” “好好练一下球技，你们就是无敌的。” “……” 幽州队虽然输了，但人家真的拼尽全力，只是棋差一着。 真的努力了，尽力了，就值得尊重。 “加油，加油！” 波斯使臣是幽州队铁粉，跑到下面去，对着幽州队不停振臂鼓舞。 幽州队的冲劲，一冲起来，非常具有观赏性，粉丝很多的。 第五百一十六章 找袁天罡算卦赌球 “哈哈，别说，朕也很喜欢幽州队，希望幽州队赢，不是蓝田县队不行，就是忍不住地偏爱幽州队。” 李世民朗声大笑，非常理解波斯使臣。 “蓝田县队就好像是卫国公，出身好，厉害才正常，理所当然，比起别人，卫国公顺遂很多。” “看卫国公打仗，毫无激情，把对方算得死死的，一路平推过去，没有热血沸腾的感觉，很无趣，但谁能说卫国公菜呢？” “而卢国公草根出身，从底层成为一代名将，当过山贼，瓦岗起义，追随秦王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成为大唐开国国公。” “是不是多了很多传奇色彩，普通百姓能共情，看卢国公的人生，有种热血沸腾的向往感。” “大家喜欢幽州队，便是能共情，大家蹴鞠水平也不咋地，幽州队技术也不咋地，全靠体能拼搏，主打一个莽和拼命，让人热血沸腾。” 陈北笑着打比方。 “这个比喻非常贴切，写卫国公传记都不好写，想写得激昂点，有来有回，各种斗智斗阵，又显得侮辱卫国公，贬低卫国公。” “如实写，又显得很平淡，一路就碾压过去了，没多少写的。” 郑元壽非常赞同，最近他就在琢磨亲自写一本隋唐演义的小说。 “哈哈，此乃返璞归真也，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也。” 李靖捋着胡须，得意极了。 “可恶，被他装到了。” 叶尘郁闷一笑，娘的，他和郑元壽都给李靖做铺垫了。 “哈哈，确实装到了。” 众人朗声大笑，楚国公一天说话老可乐了。 “总而言之，贵族公子哥一路顺遂地身居高位，哪有草莽英雄拼尽一切功成名就来的热血沸腾。” “真诚才是必杀技，真的拼尽全力拼搏过，哪怕输了，一样能赢得大家尊重，幽州队真拼尽了所有力气，大家都看在眼里。” 叶尘继续分析道。 众人都赞同地点点头。 “真诚才是必杀技，这句话非常好，如陛下为缔造盛世，鼓励百官直言进谏，所言所行皆真诚，故百官皆愿追随陛下为国谋。” “阴谋诡计能得一时而不能得一世，真诚才是必杀技。” 魏征做总结。 叶尘侧头看着魏征：“我一时竟分不清你是在拍马屁还是在含沙射影什么。” “我什么也不是，只是真诚地有感而发。”魏征黑着脸，我这么真诚，你竟然如此想我。 众人一乐，能看到魏征急了，也是不容易。 众人说笑间，幽州队落寞离场，蓝田县队在场上奔跑欢呼，享受着属于他们的鼓励和祝贺。 “有一说一，幽州队如果没遇到蓝田县队，进八强应该没问题，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李世民感慨。 “是啊，这一场踢得着实精彩，这份拼搏精神，也能起到积极地鼓舞作用。” “大唐子民，就该这般积极向上，努力拼搏，缔造恒古未有之盛世华章。” “越来越期待后面的比赛了啊。” “……” 百官纷纷附和。 目前看来，举办蹴鞠杯的利远大于弊。 崔义玄上场致词祝贺后，开始离场。 回营地吃过午饭后，各自结伴去赌坊领钱押注下午的比赛。 “我靠，你咋赢这么多了？” 看着赌坊负责人端来一大盘金饼，尉迟敬德等人瞪大眼睛。 这几天叶尘没和他们一起押，竟然赢到了这么多。 “我从家里拿来的，我都还没回本呢。” 叶尘张嘴就来，就是嘴角根本压不住。 二百两金子干到两千五百两了，换成铜钱就是两万五千贯。 要不赌博容易上瘾呢，来钱是真快。 但输得也是真快。 “你老人家最近收获咋样？” 叶尘看向李渊。 “输输赢赢，差不多回本吧。” “这赌博，庄家真的是稳赚不赔啊，二郎的气运都做不到一直赢。” 李渊感慨。 “哎，别说，我们可以找袁天罡啊，他不能掐会算吗？” 叶尘突然灵光一闪，下午那场不知道怎么押，他又不想再耗费悦儿的福气。 “走，正好袁天罡就在鄠县，朕也挺好奇这些道士是不是真那么玄乎。” 李世民也来了兴趣。 一行人来到袁天罡和李淳风做实验的地方，这里都改成一个很大的院子了，一个个房间单独伫立，作为实验室。 “拜见陛下。” 师徒俩上前来行礼，面色红润，透着一股愉悦感，显然很享受这种忙碌而与世隔绝，又能造福天下获取功德的生活。 “免礼，研究得怎么样了？” 李世民询问。 “有了很大的提升和改进，现在提炼青霉素的速度更快，更纯净，成本也更低，我们还没遇到瓶颈，还有提升空间。” 袁天罡语气中带着兴奋。 “好，你们需要什么，尽管开口，青霉素若能批量生产，活人无数，功德无量，千年后必定还会有人祭拜你们。” 李世民张嘴就是画大饼。 袁天罡精着呢，当然不会上套，不过这确实是他们想要的。 想了想，袁天罡把叶尘和李世民拉到一边。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长期保存青霉素，卖给天下医馆，我发现琉璃材质干净，密封起来能长久保存，要用时敲碎琉璃。” “请陛下派人研究烧制琉璃，制作药瓶。” 袁天罡道。 “也是时候了，回头我派一百不良人供你调遣，先烧制一波精美琉璃出来，先赚一波。” 李世民道。 “大唐现在不缺官员，不如把科举推迟到636年，635年再举办一届蹴鞠杯，各国皆来参加，到时候各国也有钱了。” “有钱人齐聚长安，整上几场拍卖会，狠狠收割一波，后面再公布琉璃人工制造。” 叶尘提议。 “嗯，可以，好饭不怕晚，连开了两届科举，也让读书人多一年读书时间。” 李世民点点头，整好了，收割个几百万完全不成问题。 科举重要，但国库充盈同样重要，国库充盈才能干更多事推动大唐进一步发展。 “回头我派不良人给你，切记不要暴露琉璃可以人工制造。” 李世民叮嘱袁天罡。 对于他来说，不良人是最能信任的，因为他，不良人才有如今殊荣，不良人必须死心塌地拥护他，才能一直维持如今的荣耀。 第五百一十七章 等你死的那天我会告诉你 三人商定后，过来与众人汇合。 “老袁啊，你不能掐会算吗，你给算算，下午球赛哪队赢。” 叶尘贱兮兮问道。 袁天罡脸一黑，感觉受到侮辱。 “我们要什么都能算，以前还用走南闯北给人治病看相维持生计吗？” 李淳风没好气地吐槽。 这是人了？ 他这辈子啊，被叶尘祸害透了，突厥人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这都算不出来，你们也不行啊，还一天神神道道的。” 叶尘嫌弃地吐槽。 “走啦走啦，一会比赛开始了。” 其他人也是一脸嫌弃往外走。 “福气难得，莫乱搞损福。” 就在叶尘转身的一瞬间，袁天罡悠悠来了一句。 其他人听不懂，但叶尘听懂了，袁天罡说的是悦儿，这也能看出来？ “你要不说这句，我就真信你算不出来了。” 叶尘转头深深看了一眼袁天罡，每当他觉得袁天罡就是个神棍时，袁天罡总会说出让他惊骇之言，又开始相信袁天罡。 感觉被这货遛着玩啊。 “本来我还有五年寿元，但现在，我也算不出我的寿限，积德确有用。” 袁天罡微微一笑。 叶尘瞳孔猛地一缩，历史上，袁天罡638年去世，距离今年正好五年，这货到底咋算出来的？ “呵呵，我想，我知道你从何处来了，也或许积德没用，是你改变了我的命运轨迹。” 袁天罡微笑着，无声地张了两下嘴。 叶尘瞳孔猛缩，甚至动了杀心。 因为袁天罡用唇语说的是——未来。 “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淳风，老道很好奇你会把大唐改变成什么样，也很好奇原本的大唐是什么样的，你来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当老道寿尽那天，希望楚国公能解惑让老道瞑目。” 说着，袁天罡躬身行了一礼。 “好，等你死的那天，我会告诉你的。” 叶尘收敛了杀意，牵着悦儿离开。 袁天罡这样的人啊，不为名利所累，追逐真理的疯子，是最危险的，可这种人也是最诚信的。 “师傅，您真算出来了，他到底来自哪里？” 李淳风好奇极了。 “不是算出来的，是猜出来的，不可说，放开你的思维，大胆地猜想。” 袁天罡微笑着摇摇头。 外边，叶尘追上李世民他们。 “你们说啥呢，我听着什么死了活了的。” 尉迟敬德好奇询问，离得远，没听清，就隐约听到啥死了活了的。 “没什么，我答应袁天罡，等他死的那天告诉他一个真相。” 叶尘轻描淡写地笑笑。 “啥真相，我能不能知道？” 尉迟敬德凑过来。 “跟你没关系，我跟他的事，你要知道干嘛？” 叶尘给了个白眼。 李世民没说话，眼眸微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来到赌坊。 “这押谁啊？” 众人犯难。 东凸厥一、二、三队，不是按照实力分的，而是按区域。 东凸厥族现在主要分三部分，雁门关外、辽东、河北，一地出一队。 “草原游牧民族，娱乐方式少，最常见的就是蹴鞠和马球，成年男子基本没有不会的。” “东凸厥的三队和青海道的三队，实力都非常强劲，难分高下，根本无法判断，全靠运气，这场我就不押了，纯享受观赛。” 叶尘摇摇头，根本分不出强弱啊。 “爹爹……” 悦儿刚要开口，叶尘赶忙捂住悦儿的嘴。 “唉，爹爹错了，不该带你来这种地方的，赌博不是好事，千万不能上瘾，爹爹以身作则，以后我们都不来这种地方了好不好？” 叶尘蹲下身子，温和地跟悦儿商量，他错了，给女儿做了个坏榜样。 不能让女儿沉迷赌球，折损自身福气，反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好，悦儿也不喜欢这里。” 悦儿又乖又软。 “你们玩着，我们先走了。” 叶尘起身跟李世民他们挥挥手，牵着女儿先走了。 “咱们不走算不算不知悔改？” 众人摊摊手。 “他说的是把女儿教坏，谁让他带孩子来的，我们可没带。” “赌博确实不是好事，带孩子来本来就不对嘛，不是我们不知悔改，是他迷途知返。” 众人一顿蛐蛐，心里舒服了。 确实太难押了，众人也决定下午不押了，纯享受一次观赛，出去找叶尘。 却见父女俩在卖发绳的地方挑发绳，叶尘正在给女儿编头发，扎发绳，父女俩有说有笑，格外温馨。 “看楚国公熟练的手法，在家没少干，别的不说，做楚国公孩子是真幸福。” 杜如晦感慨。 “你们可别扯上朕，朕的皇子和公主也挺幸福的。” 李世民笑着撇清关系，他自认也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长乐温雅，悦儿活泼，两个孩子都好，不知多少人想着提亲啊。” “长乐随太穆皇后，温婉，优雅，大气，端庄，长公主就该如此。” “悦儿和平阳很像啊，破活开朗，古灵精怪。” 李渊感叹，又想起了他最爱的女儿平阳昭公主。 “等蹴鞠比赛结束，我们去祭拜一下三姐吧。” 李世民也想念了，平阳昭公主是他三姐，关系特别好，小时候天天被三姐走，可就喜欢黏着三姐。 真是怀念被三姐拎着耳朵收拾的日子。 就像极了悦儿一天追着两个弟弟收拾的样子。 “伯伯，好看吗？” 就在这时，悦儿一蹦一跳跑过来，欢快地转圈，十多根发辫随着飞舞，每一根上都绑着发绳，发绳上连着两根长长的丝带，随着飘飞。 粉色的，淡黄色的，粉白色的，很鲜艳，充满着活力。 “好看，别说，你爹手艺可以啊。” 李世民宠溺地捏捏悦儿小脸。 “那必须的，女红我也是精通的。” 叶尘嘚瑟地拿着两顶草帽过来，一大一小。 时间也差不多了，众人一路聊着走去蹴鞠场。 来到时，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人。 悦儿坐在叶尘怀中，头上戴着小草帽，叶尘拿着大的草帽扇风。 太热了，李世民他们也不停冒汗。 看着大家都热得不停擦汗，叶尘摇摇头，留长发真的遭罪，夏天热，冬天洗头遭罪。 长发留的对生活造成诸多不便，毫无意义，他早就想剪了。 等这次回去他就剪，真是受够了，管他狗屁的传统礼教，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第五百一十八章 李承乾崭露锋芒 突厥队的比赛，观赏性也非常好。 球技没的说，还能整出各种花活，蝎子摆尾，鲤鱼打挺什么的。 这些，大家也喜欢看啊，全场欢呼叫好。 两队的球技没的说，配合也不差，你追我赶，你进一球，我也必须进一球，比分非常焦灼。 每局结束，全场鼓掌喝彩，为支持的队加油。 这就是蹴鞠杯最大的意义，中原民族对东凸厥族多了认可，东凸厥族对大唐多了归属感。 不交流，终究无法彻底融合。 而蹴鞠杯，便是提供给各族各地百姓一个交流的平台。 两队势均力敌，又拖入点球大战，点了七球才分出胜负，东凸厥一队赢了。 全场鼓掌为输了的东凸厥三队喝彩，实力绝对没的说，只能说运气差了点。 东凸厥三队当然失落，但面对大家的喝彩，心里暖暖的，努力挤出微笑挥手回应大家。 魏征其实一直都抗拒蹴鞠杯，觉得带来的不好影响太大，但这一刻，他认同了。 征服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是打赢就行的，而且需要让对方有归属感，认同感。 而蹴鞠比赛很好地起到了这一作用。 今天比赛结束得早，李世民带着百官跑田野间吟诗作赋。 “今年的稻穗很饱满，苞谷也丰实，又一年丰收，机会难得，大家都作首诗歌颂丰收，也彰显彰显咱们大唐文化之华。” 李世民兴致勃勃。 大家走在田埂上，欣赏着大唐大好河山，寻找着灵感。 这又怎么不算一种浪漫呢。 大汉是雄，雄霸天下，气吞万里如虎，不是在干仗就是在干仗的路上。 而大唐是盛，繁花似锦，著山河锦绣之华章，书写文明风雅的浪漫。 只不过，权力惑人心，争权夺利从不会停止。 长安城中，趁着李世民不在，有人动起了小心思。 鲁王李元昌，趁机拜访各士族官员，拉拢交好。 都是千年的狐狸，又怎会看不出李元昌的野心。 王裕需要主持太常寺事务，没去鄠县，转头就把李元昌野心勃勃，交好各大士族的事告知太子李承乾。 “姑爷有心了，孤知道了，这事姑会处理。” 李承乾神色漠然，看不出喜怒。 王裕退下后，李承乾让尉迟宝林把李元昌带来。 “参见太子殿下。” 李元昌心理素质非常强大，猜到被人举报了，但依旧淡定，他只是交朋友，李承乾能把他怎么样呢？ 何况他还是李承乾叔叔呢，尽管他们岁数差不多。 李承乾仿佛没听到似的，专心批阅着奏折。 李元昌只能站在那里等着李承乾发话，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李承乾还是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李元昌心绪逐渐有些烦躁起来，于是提高声音喊了一声：“臣鲁王李元昌，参见太子殿下。” 特意加了王号，提醒李承乾，我是皇室亲王，你亲叔叔，别太过分了。 “这就忍不住了？就这心性还生出野心，你觉得你比孤强还是比陛下强啊？” 李承乾头都没抬，语气中透着轻蔑。 “什么野心，太子的话，臣不明白。” 李元昌当然不会认。 “明白也罢，不明白也罢，孤要提醒你一句，大唐有玄武门的丑事就够了，太上皇、陛下、孤都不想看到咱们李家再闹出什么丑事，懂？” 李承乾合上奏折，目如虎，充满压迫感地看向李元昌。 “臣懂。” 李元昌心头一震，一时间有些不敢直视自己的大侄子，不过也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怎滴压迫感如此之强。 “孤完全可以等你按捺不住时再处理掉你，但孤不想再看到李家出现骨肉相残的事，让天下人笑话。” “有人举报你，你觉得这人是忠臣吗？为何要举报你？” 李承乾漠然问道。 “应该是吧，忠于陛下，忠于殿下，防患于未然。” 李元昌顿时自信不起来了。 “哼，就这点能力还敢生出野心，这人要真是忠臣，便不会找孤，而是找太上皇。” “你以为你压得住士族？士族现在老实，不过是陛下压得住他们，让他们有了公心，但他们的私心永远大于公心。” “孤今日若严惩你，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李承乾轻蔑一哼。 “不，不知道，请殿下指点。” 李元昌额头已经冒汗，这些他从来没考虑过，只觉得天下士族若支持他，皇位他未必不能坐。 李世民把士族削得那么惨，士族肯定也想换个皇帝，他们之前的利益并不冲突。 但他没想到，士族居然会举报他，为什么要举报他啊，有病吧。 “孤今日严惩你，孤的其他叔叔、姑姑们，必然人人自危，背后的母家抱团，皇室内乱，自相消耗，皇权动摇。” “同时，孤也会被扣上残忍无情，残害亲叔的骂名，孤太子之位不稳，他们会推举孤的某个弟弟，李唐皇室重现储君之争。” “一如当年陛下与隐太子，皇室内耗，皇权衰弱，士族重新崛起。” “这才是士族想要的，你以为你能掌控他们吗？被当棋子利用尚不知，收起你的野心，别成李唐罪人。” 李承乾冷声说道。 “是，臣知道了。” 李元昌直接吓跪了，他根本想不到这么深，自己这大侄子的心机城府，深不可测啊。 难怪太上皇时常夸赞，天生当皇帝的料啊。 以前曾听裴寂说过，太子如其父，猛虎也，士族一定很想换个太子。 今日他终于理解了。 更可怕的是，太子自己也知道士族想换个太子。 本来他觉得自己聪明睿智，自己也能做皇帝，但今日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无知，在李承乾面前跟个无知幼童似的。 “明日开始，到东宫做舍人，下去吧。” 李承乾挥挥手。 “是。” 李元昌乖巧得不行，退出去，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太子这又是什么意思？监视他？亦或是敲打士族？ “张行成，不要大张旗鼓，从东宫库房拿一百匹布私下赏赐王裕，替孤向同安公主问安。” 李承乾平静地安排。 “是。” 张行成应声退下，也有些汗流浃背，太子小小年纪，心机权谋已深不可测，着实吓人，压迫感太强。 第五百一十九章 带女儿抓田鸡 很快，张行成坐着马车来到王府。 “张大人今日怎有空来寒舍啊？快请进。” 王裕皮笑肉不笑地邀请张行成进府。 “车上有太子殿下赏赐的绸缎，麻烦王大人让人搬一下。” 张行成笑着道。 王裕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当然读懂了张行成话里的意思，太子秘密赏赐他。 也就是说太子并不打算把事情闹大。 来到府中，张行成对着同安公主躬身一拜：“太子殿下让下官代为向公主问安。” “张大人年纪，太子有心了。”同安公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情大好。 她是太子姑奶奶，小辈心里念着她，当然心情好了。 旁边，王裕却是脸色变了又变。 “王大人，我还要去给鲁王送官服，从明日开始，鲁王便是东宫舍人，我就不多留，先告辞了。” 张行成拱手一拜，一点不突兀地把重点告诉王裕，转身走了。 王裕一路笑着送张行成离开，然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太子是在敲打他啊，秘密送赏赐，告诉他这次不追究，但不会再有下次。 向同安公主问安，是在提醒他也是皇室姻亲，别只想着王家。 最狠的是，太子没处置李元昌，还让李元昌入东宫任职，说明太子看出了他想干什么。 就说太子类父，猛虎一头吧，小小年纪便心思玲珑，城府深不可测，深谙权谋之术。 也不知道叶尘怎么教的。 如果以后是太子继位，他们各家依旧不会有好日子过。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是要向太子表态。 本以为太子年幼，好算计，结果…… 王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与此同时，有不良人离开长安，持信往鄠县而去。 日落西山，李世民带领百官回营地吃晚饭，刚吃完，李桐客进来，把一封信交给李世民。 李世民打开看得连连点头，非常满意，然后把信递给李渊。 李渊也看得连连点头，非常满意。 他们一起离开长安，把事情全部交给太子处理，又何尝不是想考验考验太子的能力。 这事，太子处理得甚妙啊。 尤其那句李家有玄武门一件丑事就够了，不想再看到第二件，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 至亲相残的代价太惨痛。 李世民也没有多说，父亲知道怎么处理，反正想其他儿子无恙，就好好教导。 至于王裕，还是老老实实做个银青光禄大夫，荣誉闲官的好。 若非顾及姑姑，王裕可以辞官回太原养老了。 “来来来，喝一杯。” 李世民朗笑着举杯邀叶尘，叶尘把太子教的，他甚是满意啊。 如今的大唐太大，他一个人治理实在是辛苦，以后得给太子再多安排点活干。 把辽东、西域都交给太子负责，完美。 不是他偷懒，是为了磨炼太子。 “还去不去？” 吃饱喝足，李世民问叶尘。 “你们去吧，我带悦儿抓田鸡去。” 叶尘当然明白李世民是问他还去不去赌球。 李世民也没再管叶尘，带着尉迟敬德他们去城里了。 而叶尘带着悦儿去附近村里，跟农家借了抄网和网兜，牵着悦儿跑田野间玩去。 鄠县的百姓，基本没有不认识叶尘的，还是习惯喊叶尘县令大人，那叫一个热情，抢着借抄网，视为荣幸。 没有县令大人，哪有他们现在的好日子啊。 每逢节日，鄠县所有人都会到城中心的功德碑前，为县令大人祈福，祈祷县令大人全家安康顺遂，长命百岁。 “爹爹，那里，那里有蛙叫……” 悦儿老开心了，在田埂间奔跑，父女俩的笑声回荡在田野间。 很晚，李世民从城里玩了回来，正好看到叶尘父女俩手拉手，浑身湿漉漉地回来。 样子很狼狈，但父女俩有说有笑的，脸上挂着尽兴的笑容。 “你们这是被抢劫了？” 李世民笑着调侃。 “我们再弄一道农家美食，等会狠狠馋你们。” 叶尘说着，带着女儿回营帐洗漱换衣服。 很快，两人就变回之前的精致。 叶尘整了个灯笼给悦儿提着，父女俩往伙帐那边去，就是厨房。 叶尘蹲着处理什么，悦儿举着灯笼照亮，父女俩有着说不完的话，格外温馨。 李世民和李渊磕着瓜子，好奇地凑过去看。 只见叶尘抓了一兜田鸡，正在剥皮处理。 “这玩意能吃？” 李世民表示怀疑。 “这是农家美食，城里可吃不到，我幼时，一到秋天，晚上就跑去田野间抓。” 叶尘笑笑，他说的是他前世，也是原身，童年都会抓田鸡牛蛙吃。 很快，叶尘处理好了，拿来大白菜和盐，用菜叶子包裹田鸡，撒上一点盐，放碳火堆里烧。 “这吃法倒是新奇。” 众人来了兴趣，围着火堆而坐。 “估计除了楚国公，也就我和魏征干过，不过可舍不得这么吃，都是放粥里熬，多点油水。” 程咬金感慨。 如房玄龄、尉迟敬德，祖上都是当官的，幼时生活也不算差，长大了家庭才没落。 只有他和魏征是真正的草根，要不人家老黑能娶苏氏女呢。 几分钟后，叶尘把田鸡刨出来，表层的菜叶已经烤焦，里面的田鸡并没有烤焦，菜叶的汁水渗进去，热气腾腾的。 叶尘一边吹气一边扯了个田鸡腿给悦儿。 悦儿小嘴一泯，肉就下来了，大眼睛亮晶晶的：“真好吃。” 李世民看得新奇，拿了几包扒开分尝。 “嗯，绝了，有菜的清香，肉质很嫩，有嚼劲，有种弹牙的感觉。” “只放了一点盐，没有破坏鲜味，真是绝了，没想到这不起眼的田蛙，竟然如此美味。” “……” 众人纷纷大赞，真的好吃，肉质很奇特，不同于家畜的红肉，又比鱼肉多了劲道。 二十多只田蛙，很快被消灭干净，众人还意犹未尽。 “太少了，不过瘾，明日朕让人多抓一些来。” 李世民相当意犹未尽。 “如果陛下下令，那么将会给庄稼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叶尘摇摇头。 “这是为何？” 李世民不解地眉头一皱，你吃就可以，朕吃就给庄稼带来毁灭性打击？ 第五百二十章 带李世民吃蚂蚱 “因为陛下的影响力太大，陛下都追捧的美食，达官显贵必定争相效仿，能把田蛙吃绝迹。” “而田蛙吃田间害虫，是庄稼生长必不可缺的助力，田蛙绝迹，害虫泛滥，庄稼收成大减。” 叶尘解释道。 古代可没农药除虫，蛙类非常重要。 “还有这说法？” 李世民来了兴趣，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有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士农工商，皆能产生社会价值。” “而花草树木，虫蚁兽禽皆有存在价值，如害虫，排的粪便可以肥田，吃庄稼，但也吃草，起到除草作用，还会吃一些我们难以看到的微小生物。” “某种意义上，其实也起到保护庄稼的作用，然后蛙、鼠吃害虫、蛇吃蛙鼠、鹰吃蛇，一环扣一环，互相牵制，循环不息，维持着稳定，谓之生态。” “一环灭绝，比如蛙灭绝，害虫泛滥，庄稼遭到巨大破坏，同时蛇缺少食物，数量大减，鹰禽数量也会随之大减，环境大变。” “比如狼、羊、草，狼吃羊，羊吃草，草没了，羊就得饿死，狼也会随之饿死。” 叶尘给大家科普起来。 “这个说法甚是有趣，但也确实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这已经可以做为哲学，回头让汤问学宫的学子们去研究。” 李世民点点头。 想到了更深层次的道理，狼、羊、草，不就好比皇权、官权、民权吗？ 三者保持着平衡，则国家稳定，长久。 “这个说法很有道理，而且很重要，很多山都被砍伐秃了，不见半点绿植。” “有树的时候，前往有野兽、野菜，怎么着能找到点吃的，但树没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应该就是生态覆灭吧？” 魏征道。 “不错，所以之前我提议种树，就是为了恢复生态，万一遇到天灾，没了收成，百姓好歹能到山里找到吃的，坚持到朝廷的救援到。” “砍树做柴火当然没错，但边砍边种，循环不息，才能长久，大家日子也更好过些。” 叶尘点点头。 “这个确实，只砍不种，要是没有苞谷棒子，也没发现煤炭，一直砍下去，树总有完全被砍光的一天，到时候人怎么办？” “当初朕选择长安定都，一是因为洛阳被王世充占了，二便是因为洛阳做都城历经数朝，那边周围树都被砍没了。” 李渊赞同道。 “反正陛下想吃，不能明着来，要明着来也行，吃蚂蚱，那个也好吃。” 叶尘笑道。 “那可是虫啊，那玩意也能吃？” 李世民眼皮一跳。 “蝗虫就是蚂蚱变异成的，蚂蚱吃稻生长，比人吃的都干净，当然能吃，香着呢。” 叶尘怂恿地挤挤眼。 “咳，还是算了吧。” 李世民咳嗽一声，让天下百姓知道他吃虫，多没面子，威严碎一地啊。 “那可惜咯，你尝不到这美味咯。” 叶尘一脸惋惜。 第二天一早，叶尘也不去看球赛了，早上露水重，蚂蚱活力低，带着悦儿跑田间抓蝗虫去。 小孩子嘛，对新奇事物都感兴趣，向往自由，而在大自然中，能格外的放松，悦儿玩得十分欢乐。 稚嫩清脆的笑声回荡在田野间，蹦蹦跳跳，跟个小精灵似的。 李世民他们看完球赛回去，就看到父女俩炸了一大盘蚂蚱，吃得老香了。 “悦儿，你告诉外公是不是真的好吃？” 程咬金都不敢下嘴。 “嗯，可好吃了。” 悦儿捏着兰花指，拿起一只喂程咬金。 程咬金鼓足更大勇气才张口咬下去，嚼了两下，眸光亮了一下，然后一脸嫌弃：“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 再然后，坐悦儿旁边，吃得根本停不下来，边吃还边说不好吃。 “外公骗人，不好吃还一直吃，哼。” 悦儿娇俏地嘟着嘴，老嫌弃了。 “哈哈，外公要是说好吃，分分钟就被他们抢光了。”程咬金大笑道。 然后，悦儿就认识到社会的黑暗了，百官围过来品尝，分分钟吃光了。 李世民还死要面子呢。 “皇帝带头吃祸害庄稼的害虫，未尝不是一段佳话。” 房玄龄给了个台阶下。 然后李世民吃得比谁都起劲，还逗悦儿：“他们多坏，都吃光了，哭给他们看。” “哼，我才不哭呢，等会我再去抓。”悦儿抱着小手，骄傲极了。 其实相比吃，她更享受抓时的乐趣。 “哈哈，小悦儿真大方哩。” 李渊大笑着，慈祥地捏捏悦儿的小脸。 百官羡慕啊，换他们家的孩子，真可能就哭了。 这丫头完美继承了叶尘的坦荡和乐观大气。 这种品质是很难得的，这不得弄自家当儿媳妇。 “这玩意下酒啊，下午看完球赛，咱们去多抓点。” 尉迟敬德提议，大家一致认同。 “要去得早上去，早上露水重，蚂蚱活力低，一动不动，下午去，蚂蚱到处飞，追的时候容易破坏庄稼。” 叶尘提醒。 “那明早去。” 做到这种级别的官员，谁不爱惜羽毛呢，何况陛下在呢，连累陛下被百姓骂，就完犊子了。 下午，叶尘带着悦儿也跟着去看球赛了，悦儿也挺喜欢看的。 而这一场，是朔州队对青海道二队，因为去过朔州的原因，悦儿最喜欢的就是朔州队。 “朔州队加油，朔州队加油……” 两支球队入场，悦儿又蹦又跳地扯着嗓子大喊。 技术与莽夫的碰撞。 幽州队、朔州队，两支莽夫队，其他队玩技术，玩配合，这两队，就一个字，莽。 蓝田县队已经给其他队做了踢莽夫队的示范，别让节奏被冲乱。 但蓝田县队都被幽州队拖进点球大战，靠着点球才赢得。 其他队要想做到，太难了。 关键这段时间，幽州队还帮着朔州队训练，朔州队进步不小。 第一局，朔州队直接被冲烂，节奏全崩，心态都受很大影响，各种传球失误，直接被踢了个四比一。 “好样的，就这样踢，挺住。” 幽州队的也来观赛了，大声为朔州队加油。 两队一样的莽夫，惺惺相惜，江湖儿女嘛，就讲究一个义，而且朔州距离幽州不算太远，此前大家就认识， 他们虽然淘汰了，但帮朔州队拿到更好成绩，他们也跟着沾光。 本来朔州队粉丝就多，看好朔州队的也多，大部分人都在为朔州队加油，青海道二队心态更受影响。 直到第三局，心态才调整过来，稳下来，但比分差距已经很大了。 青海道二队憋着一口气，奋起直追，可惜最后还是以两分之差输了。 不过，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如果第二局就把心态调整好，胜负就不好说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魏征和李世民又对喷上了 狂欢最盛的，要数各国使臣，一是莽夫队的观赏性极高，二是各国都痴迷大唐工夫，刚猛与优雅并存。 平时闲暇，各国使臣还找大唐武将们请教学上几招。 武功也是华夏文化的一种，源远流长。 突厥也会，跟华夏干了上千年，能不会吗。 而西边那些国家，就讲究一个直来直往，追求力量，一力破十会。 离开蹴鞠场回到营地，却见长孙冲那小子跑来。 “你怎么来了？” 李世民诧异。 “嘿嘿，听说蹴鞠比赛很精彩，我也想来看看。” 长孙冲咧嘴说着，眼神却黏在悦儿身上。 “哼，有些人啊，醉翁之意不在酒，我都不想点破你，你爹那么要脸的一个人，你咋就一点没遗传到？” 叶尘黑着脸，这小子惦记悦儿不是一天两天了。 长孙无忌特别好面子，结果长孙冲脸皮厚的啊。 “我这不跟叶叔你学的嘛，洒脱不羁。” 长孙冲连还击带拍马屁的。 “我脸皮可不厚啊。” 叶尘不爽地瞪了一眼。 “悦儿，我对这里不熟，你带我去玩呗。” 长孙冲才不管，说着就往悦儿身边凑。 “一边去，要玩让你姑父带你去。” 叶尘防贼似的把悦儿护身后。 李世民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这大侄子是个人才啊，挺会来事。 别人家惦记叶尘女儿，都是长辈出面，长孙冲倒好，自己来，明目张胆地惦记。 小时候小鼻涕虫一个，挺乖的，话不多。 后来跟着承乾去了几次楚国公府，逐渐放飞自我。 都说儿媳和婆婆、女婿和岳丈是冤家，看这情况，这小子机会很大啊。 “你们大人玩你们大人的，我们小孩玩我们小孩的。” 长孙冲油滑地继续往悦儿身边凑。 “我不欺负你，等你爹回来，我有你爹。” 叶尘黑着脸。 “没事，我爹为我牺牲一下，未尝不可啊。” 长孙冲摊摊手。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众人都乐了。 长孙无忌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听到这话估计得气死。 “我跟处默和处亮学的。” 长孙冲坏笑着看向笑得最大声的程咬金。 程咬金顿时笑不出来了，本来以为也不是只有他家有逆子啊。 众人全都变成了笑话程咬金。 “哼，朕看未必，长孙辅机能教出什么好孩子。” 李渊怨气满满，永远不会忘记玄武门那天早上，长孙无忌劫持他，都快把剑架他脖子上了。 但凡长孙无忌不是二郎大舅哥，他早把长孙无忌剁了。 众人顿时笑不出来了，气氛一时间很尴尬。 “时间还早，走，去圭河那边赏石榴林。” 李世民开口缓和气氛，带着百官走了，长孙冲郁闷地跟着走了，悦儿也一蹦一跳地跟着去玩了。 叶尘陪着李渊走在后面。 “你老人家还记着呢。” 叶尘有些好笑，长孙无忌也是个大冤种。 那天早上，谁去劫持李渊，事后都容易被清算，就长孙无忌的身份合适，李世民肯定往死里护着，也没人敢用这事弹劾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其实才是牺牲最大那个，承担了最大的风险。 没成，其他人也就是争储失败，但长孙无忌就得背负劫持皇帝，欺君罔上，乱臣贼子的千古骂名，连长孙家都得遗臭万年。 所以李世民也给了长孙无忌最大的补偿，赵国公，右仆射。 长孙家把整个家族的命运都和李世民绑定，长孙顺德，李靖改革完军队，接替兵部尚书之位的，长孙顺德是第一人选。 长孙操，正将军。 长孙皇后更不用说。 现在最得势的就是长孙家。 只要长孙家不作死，至少辉煌百年。 “哼，你说的轻巧，你被人拿剑架在脖子上试试。” “那时候朕还是皇帝呢，乱臣贼子。” 李渊黑着脸，这口气咽不下去一点。 长孙无忌要是恭恭敬敬地挟持他也就罢了，关键长孙无忌还各种羞辱他，骂他偏心，有眼无珠。 还有大唐天下是二郎打下来的，没有二郎他啥也不是，李建成也不可能是太子。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这两年你赢多少了。” 叶尘憋着笑转移话题。 长孙无忌骂李渊的事，他当然知道。 有道是实话才是最伤人的。 有一说一，李建成不差，但没李世民，大唐还真建立不起来。 李建成也会打仗，但比李世民差远了。 没李世民，李靖铁被李渊砍了，谁还能打过刘黑闼？ 刘黑闼也就是名字起得不好，听着跟粗犷强盗似的，实则人家精通兵法，是个很有文化的将军。 除了李世民和李靖，再没有能干过刘黑闼的，隋唐名将杀手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啊，换成谁是李世民都不可能服，辛辛苦苦打下大唐天下，结果你不立我做太子，还各种偏心打压我。 “昨天输了，今天赢了，小赚，这赌球也不好挣钱呐。” 李渊郁闷道。 “这得看你的自制力，你要是控制得住，只押看好的，赢的可能就大不少。” 叶尘笑道。 一路聊着，李渊注意力完全被转移，气可算消了。 在圭河边追上李世民他们，却见吵起来了，李世民和魏征又大眼瞪小眼的。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吵起来了？” 叶尘快步上前问被挤在外面的郑元壽。 “那老妇一家生活艰难，老妇一把年纪还来干活，陛下询问得知其儿子是武德初年的兵，断了腿退伍，导致一家子没个顶梁柱，所以生活艰难。” “陛下闻言拿钱出来想要帮助老妇一家，魏征不赞同，所以就吵起来了。” 郑元壽指了指旁边瑟瑟发抖的老妇一家。 魏征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陛下，你是皇帝，应该放眼的是整个天下，要的是大局观，而不是一家一人的妇人之仁。” “应该行的是大善，而非小仁小义，世间之道，不患寡而患不均，陛下帮了这一家，对其他同样的人家就是不公。” “陛下若是不帮其他人家，其他人家会怎么想？陛下若帮，一家一户地帮，陛下帮得过来吗？要浪费多少精力？” “对陛下一人而言全了仁义，但对整个大唐来说，却是在浪费国力。” 第五百二十二章 谁都可以，唯独陛下不行 “怎么就是浪费国力？他们也是大唐子民，为大唐征战的功臣，如今生活困苦，朕遇到难道要冷眼旁观，做无情无义之君？” “某日大臣遇到困难，朕是否也要袖手旁观，任由大臣自生自灭？” “魏征，大唐不需要你这种无情无义，刻薄寡恩之臣，你已有取死之道。” “敬德，将这厮押入鄠县大牢，朕永远不想再看到他。” 李世民勃然大怒，气得眼都红了。 一方面是气的，一方面是失望，没想到魏征整天劝他以民为重，以天下为重，实则却如此无情无义。 人家为大唐征战而残，如今他遇到，若不施以援手，以后谁还敢再为李唐效力？ 他错了吗？不，他不可能错。 “是。” 尉迟敬德应了一声，就要把魏征拿下。 百官本来就跟魏征关系不好，而且他们当然希望皇帝是位有情有义的皇帝，所以没一人为魏征求情。 “陛下，臣可以死，但请容臣再说一句。” 魏征坚持己见，不服地挣扎着。 “拖下去，朕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 李世民已经气到失智，背过身，一秒都不想再看到魏征。 叶尘摇摇头，伴君如伴虎，这话一点都没错。 “唉。” 魏征环视了一圈装死默不作声的百官，失望地摇摇头，不再挣扎，任由尉迟敬德押着走。 这些大臣难道真的不懂吗？不，只是这样的皇帝更符合他们想要的皇帝模样。 原来是他太理想化，他一个人的力量，是这么的微不足道。 原来根本没人与他志同道合。 “陛下，臣以为，魏征说得没错。”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说话之人竟然是叶尘。 周围停留了不少百姓，都难以置信，温润亲善的县令大人，竟然会支持魏征，让陛下冷眼旁观。 “你，你再说一遍。” 李世民也是不敢置信地看向叶尘。 “如果陛下是皇子，是王爷，当然可以，当然应该。” “可陛下是皇帝，着眼的当是整个大唐的大爱，而非一家一人的小仁小爱。” 叶尘不卑不亢地走到李世民面前。 “难道朕就该袖手旁观？” 李世民红着眼瞪着叶尘，他没想到叶尘也会说出这种话来。 “当然不应该，当陛下当初定贞观为年号，看重的便是其中的中正之意，正，亦包含公正。” “正如魏征所言，陛下帮了这家，对其他人家便是不公平，其他家会怎么想呢？心中不平衡，甚至会恨上这家。” “臣在鄠县当过县令，据我所知，鄠县这般情况的便有十多家，陛下只能怎考虑一家？陛下有仁德之心，亦有能力。” “想的应该是制定政策，如何让所有这种情况的人家，都减轻生活压力，而非只看到眼前的，拘泥于眼前的小仁小爱。” 叶尘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地说道。 李世民当然仁义，但有时候也会让仁义所累。 魏征大为感动，还是有和他志同道合的人的，于是大喊道：“陛下自以为的仁义，实则与形式主义没有任何区别。” “谁都可以帮，唯独陛下不行，陛下今日若帮了，这家人的日子只会更难过，其他同样的人家，会因心中不平而嫉恨上这家人，甚至使绊子以发泄心中不平。” “陛下当初因为心中不平，做了什么，难道还要臣说一遍？” 叶尘无语的嘴角抽了抽，这魏喷子是真不会说话，每句话都冲着把李世民气暴走去的。 偏偏李世民就吃这一套，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了。 “民部侍郎李守素听旨，立刻回长安，安排民部调查全国有多少户这样的情况。” “楚国公和魏征说得对，是朕狭隘了，他们都是大唐子民，更是大唐的功臣，朕该一视同仁，让他们日子都好过起来。” “如此帮，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李守素，顺便通知太子，拟定出一个扶困政策出来，蹴鞠杯结束，朕回长安时要看到完整的政策。”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下令道。 “是。” 李守素躬身应下，离开。 “陛下圣明。” 群臣此刻也不哑巴了。 “敬德，放开魏征吧。” “魏征，朕告诉你，不是朕听不进去直言，而是你魏征不会说话，你给朕改改你的臭毛病。” 李世民拒绝认错。 “是。” 魏征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楚国公说得也不好听，你怎么就听得进去了？ 分明就是对我有偏见。 “陛下，臣倒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腿的主要功能是支撑身体行走，如果制作出假肢，支撑身体恢复平衡，那么是否可以恢复基本的行走能力呢？” 叶尘灵光一闪，之前他倒是忘了这茬了。 “这可行吗？” 李世民眸光一亮，他自己也长年征战，知道腿残了的人很多，被马或人踩断。 冲锋时，一旦摔倒，基本不可能再站起来。 骨头碎裂，刺进肉里，根本没法医治复原，残了总比没命强，这种情况，基本上都是截肢。 “试试看吧，理论上是行得通的。” 叶尘笑笑，然后对老妇一家道：“可以带我去你家看看吗？或许我能让你儿子重新站起来，和正常人一样行走。” “可以，当然可以。”老妇连连点头，她做梦都想看到儿子能重新站起来。 如果儿子能重新行走，就不会遭人白眼，日子也会好过起来。 当即，一群人跟着老妇去家里。 距离不远，住在城外山村，尉迟敬德几人帮忙背着石榴。 院子里，一个中年男人颓废的编制着草帽，头低得很低，看到有人来，艰难地杵着拐杖回屋躲避。 显然没少被人指指点点，已经抑郁了。 “贵儿，皇帝和县令大人来看你了，县令大人说有办法让你和正常人一样走路。” 老妇赶忙跑过去拉住儿子陈贵。 陈贵愣了一下，赶忙跪下行礼，始终自卑的不愿抬起头，腿都没了，怎么还可能走路。 “快起来，是朕对不住你啊，为大唐征战致残，朕却没能照顾好你们。” 李世民赶忙把人扶起来，惭愧至极。 “不怪陛下，朝廷给了补偿的，唉。” 陈贵深深叹息一声。 “听起来似乎另有隐情，和朕说说，朕给你做主。” 李世民眉头一皱，坐到陈贵身边。 “是家事，就不麻烦陛下了。” 陈贵苦涩地摇摇头。 第五百二十三章 愿生活也温柔待她 “我来说吧，他爹看他残了，临终前把家产都给了他大哥，只留了这间房子给贵儿，他大哥一家搬去城里住，没再回来看过一眼。” 老妇苦涩地说道。 “混账，怎能如此不公，如此无情。” 李世民勃然大怒。 李渊有点尴尬，他好像有的一拼，二郎贡献最大，他却要把家产给大郎。 “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也没犯法，你难道还要把人杀咯？” 叶尘摇摇头。 “哼，不奉养老母，大不孝，按律当严惩，魏征，这事交给你，他不是要钱不要娘吗？罚款，让他把钱交出来给他母亲养老。” 李世民忍不了一点。 “陛下圣明。” 这回魏征倒是非常赞同。 老妇大概也是对大儿子失望至极，没有阻拦。 “让我看看你的断肢。” 叶尘道。 陈贵顿时自卑地低下头，缓缓拉起裤腿。 右腿从膝盖下十公分处截了小腿，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制作一根小腿假肢，固定在大腿上，正常走路应该不成问题，明天我带工具来试试。” 叶尘道。 后世已经证明是可行的，他当然有自信，他的木工技艺还是可以的。 “真的？” 陈贵抬起头，目光里充满希冀。 “嗯，至少理论上是非常可行的，试试看。” “你看，用木头制作成假肢，与你断口处连接，腿部带动假肢活动，理论上是完全可以实现行走的。” 叶尘用手比划着给陈贵解释。 “对，对，肯定可以的。” 老妇眼眸亮了起来，她听懂了，觉得非常可行。 “我木工手艺还可以，明天我拿工具过来试试。” 叶尘笑笑，看向李世民：“还请陛下派人去楚国公府把我工具箱拿来，顺道拿块上好楠木，棉花和柔软绸缎也拿一些来。” 楠木不算重，但特别结实，正是制作假肢的上好材料。 值得普通楠木，金丝楠木可就重了，跟铁块似的。 李世民示意了一下李桐客。 叶尘走到背篓那里，拿过一个石榴掰开：“够饱满的，一看就用心打理了，现在鄠县石榴是怎么卖啊？” 老妇活了一把年纪，倒也放得开，道：“负责打理石榴树的，没有工钱，但每年可以优先批发石榴拿去卖，一个一文钱，每天限量三百个。” “不打理石榴树的，批发的话就要三文钱一个，拿到长安卖，一个能卖到五文钱，今年好卖，鄠县人多，不用拿去长安，一个能卖到七八文。” “我们家没有壮劳力，开不了荒，地不多，每年就主要靠卖石榴赚取家用。” “要不是当年县令大人带着我们种石榴树，让我们有了生计，日子肯定更难过。” 叶尘笑着摆摆手：“我当年看山空着也可惜，靠山吃山嘛。” 然后看向李世民：“陛下，这么好的石榴，不尝尝怪可惜的，你不得请个客？” 李世民当然明白叶尘的意思，朗声大笑道：“行，我请客，郑元壽，你数数有多少个。” 免得老妇一家再拿去卖，也是一种帮扶嘛。 这人情世故啊，还是叶尘更会，既成全了他想帮这一家子的心意，也让他有了台阶下。 百官面面相觑，楚国公才是真高级玩家啊。 “爹爹，我掰不开。” 悦儿抱着个大石榴跑叶尘身边。 “来，爹爹给你一半，先把这个吃了。” 叶尘笑着递过去一半。 “你帮我掰开嘛，我要这个，爹爹帮我掰成三瓣。” 悦儿嘟着嘴撒娇。 “好，吃不完打你屁股。” 叶尘没好气地给掰成三瓣。 悦儿拿着两瓣跑去送给陈贵的一子一女。 “额……” 叶尘一时间很尴尬，你早说啊，整得你爹我很小气似的。 “哈哈，我们这些大人啊，还不如个孩子。” 李渊自嘲一笑，拿了几个过来送给老妇和陈贵，以及其媳妇。 “我跟你们说喔，我爹爹喜欢吃蚂蚱和田蛙，你们可以去抓一些，明天卖给我爹爹。” 悦儿和陈贵的子女低声说道。 说完跑到叶尘身边拿起那瓣石榴吃起来。 而大多数人都听到了悦儿的话。 “到底是父女啊，一样的聪慧，一样的赤诚良善，一样的知道怎么帮助人。” “活泼开朗，乐观善良，向阳而生，谁又能不喜爱呢。” 李世民越看越喜欢得不得了，拉到怀里抱着。 “哎呀，我牙齿掉了。” 悦儿啃石榴，一口下去，本就摇摇欲坠的上门牙掉了。 “爹爹，你帮我收着，娘说要扔到房顶上，瓦片整齐，长出来的牙齿也会整齐。” 悦儿把牙齿递给叶尘。 “好。” 叶尘宠溺地接过收起来。 “你怎么这么可爱呢，来，让伯伯香一个。” 李世民心都要化了，在悦儿小脸上亲了好几下。 百官也是喜爱得不得了，这丫头聪慧，而且这性格太讨人喜欢了，必须抢过来做儿媳妇。 而叶尘想到的却是晋阳公主，晋阳公主性格应该就和悦儿差不多，史书记载，晋阳公主九岁去世，李世民哭了一个多月。 百官都担心李世民出事。 “这丫头性格真好，和县令大人一样。” 老妇看得也喜欢。 “我啊，就希望她热爱生活，一生无忧，也愿她被生活温柔以待。” 叶尘温柔一笑。 讲真，他现在倒是有些理解李渊对李建成的感情了，第一个孩子带来的那份惊喜和感情，是其他孩子无法比拟的。 比如他当初对悦儿爱不释手，天天抱着舍不得撒手，而对哲锦和秀杰便没这种感觉了。 对悦儿倾注的感情，也比哲锦和秀杰更多。 “这话说得好，朕缔造盛世，愿大唐所有孩子皆如此。” 李世民赞道。 叶尘给了个白眼，你背刺我是吧，就你格局大，我没格局行了吧。 李世民暗爽，你之前不也背刺我，说我没格局来着。 也就是朕惯着你，要是换成其他皇帝，当众让皇帝下不来台，早把你砍了。 百官神色莫名，他们之前当然有私心，但也是确实不敢附和魏征，让陛下下不来台，陛下真可能砍他们泄愤的。 毕竟他们不是楚国公，在陛下心中只是臣子，大唐不缺有能力的臣子。 楚国公啊，真是让他们又爱又恨，帮着陛下把他们打压得欲生欲死。 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大唐有楚国公，是他们的福气，在陛下暴怒的时候，楚国公能保下他们。 比如魏征，没有楚国公，或许坟头草都老高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 假肢实验非常成功 坐了好一会，要吃晚饭了，叶尘他们才离开。 而陈贵一家子，吃过晚饭后，连忙跑去田野间抓蚂蚱和田蛙。 天快黑时，不良人回长安把叶尘需要的东西拿来了。 第二天一早，李世民让众人各自忙活去，只带了亲信，和叶尘一起去陈贵家。 陈贵家人都在，满眼期待地在院子里张望，看到叶尘他们来，赶忙迎进院子。 叶尘拿出布尺给陈贵量腿，然后开始锯楠木，在楠木上画出假肢形状，开始打磨。 “这是精细活，要的时间不短，你们先去看球赛吧，你们突然不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对今天比赛的两支蹴鞠队有意见呢。” 叶尘笑道。 “行，那等蹴鞠赛结束，我们再过来一观奇迹，悦儿，走，跟伯伯去看蹴鞠赛。” 李世民对着悦儿招招手。 “我要在这里陪爹爹。” 悦儿乖巧地坐在叶尘旁边，小手托着小脸。 “那也在这里陪叶叔。” 长孙冲贱兮兮地往悦儿身边凑。 “你给我死远点，我用你陪啊？” “你迟早得挨揍，我告诉你。” 叶尘恼火地瞪了一眼。 “没事，长辈教训晚辈，应该的。” 长孙冲咧着个嘴，就是不走。 李世民好笑地摇摇头，带着众人走了。 辅机那么严谨骄傲的一个人，儿子却这般活泛厚颜，也是绝了。 对辅机来说，算不算家门不幸呢？ 不过他还挺看好长孙冲的，这小子脸皮够厚，说不定真能把悦儿拐跑。 “去玩吧，爹爹一个人就能行。” 叶尘一秒变脸，对悦儿那个温柔啊。 “我想去抓蚂蚱。”悦儿道。 “去吧，小心点别摔着。”叶尘温柔笑道。 “嗯。” 悦儿应了一声，开心地约陈贵子女一起去抓蚂蚱。 “我也去。” 长孙冲屁颠屁颠跑过去。 “你去什么去？过来给我帮忙。” 叶尘瞪了一眼。 “我不会木工啊，叶叔您受累了。” 长孙冲贱兮兮地耸耸肩，跟着悦儿跑了。 “兔崽子，等你爹回来，看我不揍你爹。” 叶尘咬着后槽牙。 “这位可是长孙大人之子？以前在军中，我当过长孙大人亲卫，这少年和长孙大人很像。”陈贵道。 “是啊，这小子脸皮贼厚，天天跑我家，惦记我闺女。” 叶尘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陈贵一乐，难怪县令大人那么不爽长孙大人的儿子呢。 老妇人和陈贵妻子也没去干活，满眼期许地在旁边看，想帮忙，却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叶尘一边和三人聊着，手上动作飞快。 两个小时过去，一只栩栩如生的木脚和小腿被叶尘雕刻出来。 拿着和陈贵的好脚对比了一下，非常对称。 一家三口眼中的期许越来越盛。 叶尘开始处理连接口，不时在陈贵断腿缺口上比对。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越来越热，叶尘满意地停手，在陈贵断腿缺口上套了套，简直跟榫卯对接似的。 叶尘又拿棉花和丝绸进行填充，钻孔穿线，用来固定。 没办法，工艺有限，只能用绳子固定，与断腿进行连接。 几次实验后，叶尘索性用多余的楠木弄了个支架，跟腰带似的，固定在腰部，绳子连接在腰架和假肢之间，再在假肢与断口处进行连接。 “试试看，起来走两步。” 一切准备就绪，叶尘扶着陈贵站起来。 陈贵小心翼翼地，习惯了用拐杖，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你现在不要想着用拐杖借力，你就想着断肢重生了，大胆地往前走。” 叶尘把拐杖拿走。 陈贵深吸一口气，闭紧眼睛，一咬牙，跟赴死似的，猛地往前走了好几步。 稳，非常稳。 “我，我没摔倒。” 陈贵睁开眼，不敢置信，尝试着又走了几步，越走越快，根本停不下来，感受着久违的正常行走的感觉，眼泪忍不住喷涌而出。 “娘，阿兰，我能正常走路了。” 陈贵擦着眼泪看向母亲和妻子，声音哽咽。 “好，好……” 两人也是哽咽哭泣，然后对着叶尘跪下就要磕头。 陈贵也是，挪动着要跪下。 “快起来，我不喜欢这样，我要生气了啊。” 叶尘脸色一沉。 一家子吓得赶忙站起来。 “我非常不喜欢下跪，这是很侮辱人的举动，你们的心意我感受到了，成功了，我也高兴。” “换个说法，我也是在用陈贵做实验，成功了，陛下自然会赏赐我，你们心中记着这份情就够了。” 叶尘批评了一番。 然后问陈贵：“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我觉得已经非常好了。”陈贵满眼兴奋。 “如实说，对于你来说非常好了，但对于我来说，要最好才行，好总结经验，教授工部官员，造福天下人。”叶尘道。 “嗯，我点重，不过能承受，还有感觉矮了那么一点。”陈贵赶忙如实说。 “嗯，楠木确实有点重，但结实耐用，其他轻的木材，不够结实，目前楠木是最好的选择，回头看看能否找到更适合的材料。” “矮一点这个好弄，拿鞋子来穿上试试。” 叶尘道。 老妇赶忙跑回屋拿来鞋子，和陈贵左脚上穿的是一样的，但却是崭新的。 “娘……” 陈贵顿时就泪崩了，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在母亲心中，他从来没有瘸，做鞋子依旧给他做一双。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能哭，不吉利，来，娘给你穿上试试。” 老妇慈祥地训着，扶着儿子抬腿，给假肢穿上袜套，又穿上鞋子，拉下裤腿盖住。 “走走试试。” 老妇满眼期待。 陈贵擦着眼泪，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哽咽道：“这下平了，刚刚好。” “穿上鞋子，完全看不出来，以后不会再有人指指点点了。”老妇一边笑一边抹眼泪。 “唉，说明大唐的道德教育还不够，不该是嘲笑，而是应该尊敬和关爱才对，大唐还有很长路要走。”叶尘感叹道。 古代天天干仗，天天乱世，哪有那么多时间培养道德啊。 现在已经好非常多了，他刚穿越过来那会，哪有什么互帮互助啊，人人都是冷漠的，人吃人啊。 一家三口心中触动，县令大人说的，正是他们所奢望的，县令大人还年轻，有县令大人在，大唐肯定会变成那样的。 第五百二十五章 既然狼心狗肺，那就讲现实 “爹。” 这时，悦儿他们回来了，陈贵子女震惊而又惊喜地看着陈贵的右脚。 “爹爹能走路了，爹爹也能帮家里干活了。” 陈贵紧紧搂着女儿和儿子，对于子女他是愧疚的，因为他导致家里穷，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每天干不完的活。 “我靠，这是真脚还是假脚？” 长孙冲震惊地盯着陈贵右脚看，虽然知道是假的，可是完全看不出来，跟真的一样。 “啧啧，叔你这手艺，简直是鬼斧神工啊，真能让人站起来，如正常人一般行走。” 长孙冲崇拜地看向叶尘。 “你以为拍马屁我就不揍你了吗？” “兔崽子，你不很能跑吗？” 叶尘坏笑着拎起旁边放着的藤条。 “叔，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 “喔呼呼……” 屁股上挨了一下，长孙冲倒吸一口凉气，撒丫子往院子外面跑。 就在这时，李世民他们看完了蹴鞠比赛过来了。 “姑父，救命啊。” 长孙冲撒丫子跑李世民身后躲着，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 “你干什么了，能把楚国公气得动手。” 李世民没好气询问。 叶尘脾气很好，能把叶尘气得动手，肯定是长孙冲的问题。 “叶叔要我帮忙，我跑了。” 长孙冲尴尬地摸摸鼻子。 “那你活该挨揍。” 李世民没好气给了个眼神。 “陛下，您看，陈贵真长出脚了，真站起来了。” 这时，郑元壽震惊地指着迎面走过来的陈贵。 “陈贵参见陛下。” 陈贵走上前来躬身行礼。 “这，可否让我们看看？” 李世民也很正经，这竟然和正常人走路没什么区别。 “当然。” 陈贵也不自卑了，拉起裤腿。 李世民和百官围着一顿参观。 “鬼斧神工，神乎其技啊。” “还能这样做的。” “……” 众人连连惊呼，叹为观止。 各国使臣更是震撼，这都能做到，大唐实在是…… 他们已经无法表达心中震撼，对大唐的崇拜。 也完全理解了唐皇陛下为何把楚国公当宝供着，万般恩宠。 “楚国公的工艺技术没的说，但楚国公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做的？” 郑元壽震惊发问。 百官也是震惊地看着叶尘，叶尘总能奇思妙想，并且真的做成。 “放开思维，打破固有认知，大胆地想象，不要让认知局限住自己的思维。” 叶尘微微一笑。 其实他也是抄现代的，打破认知，放开思维，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啊。 “如此一来，大唐所有腿有缺者，皆可如正常人一般行走，大善。” “朕替大唐子民谢楚国公。” 李世民坦然对着叶尘一拜。 百官也连忙跟着躬身一拜，打心底里佩服，叶尘从来不是只嘴上说说，而是付诸实践。 “陛下严重了，这都是臣该做的，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嘛。” “若无陛下赏识，我也有心无力啊。” 叶尘也给足李世民面子。 李世民非常满意地笑了。 然后吩咐道：“玄龄，写一份奏折，把这事告知太子，道宗，派人送陈贵到工部，让工部官员都好好看，好好琢磨，朕要让大唐所有腿有缺的子民，全都站起来。” “是。” 两人应下。 “陈贵，朕还要辛苦你到工部做范例，让工部官员好好学习琢磨，把这技艺传遍天下，造福天下。” “你也做出了牺牲，工部会发放俸禄，你可愿意？” 李世民看向陈贵。 “草民愿意。” 陈贵没有丝毫犹豫。 “好，今天你们一家肯定要好好庆祝庆祝，朕便不打扰你们了，明天再让人来送你去工部。” 李世民笑着点点头。 “伯伯，我们抓了好多蚂蚱和田蛙呢。” “我和爹爹抓的都被你们吃了，伯伯也要请悦儿和爹爹吃喔。” 悦儿娇俏地侧着小脑袋说道。 “哈哈，好，抓了多少，朕全买了。” 李世民当然明白悦儿的意思，通过这种方式帮助陈贵一家。 而就在这时，魏征来了，带着一对夫妻过来。 “陛下，这便是陈贵兄长陈福，和其妻子赵氏。” “嗯，你负责处理吧。”李世民脸色一秒冷下来。 “娘，儿子知道错了，儿子赔偿二弟，儿子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陈福跪着爬到老妇面前。 “哼，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怕了，你在城里的房子是用陈贵的腿换来的，当赔给陈贵，外加二十贯。” “此外每月给你娘奉上三百文养老，既然狼心狗肺，那就讲现实。” 魏征冷着脸。 “这，这……” 陈福不乐意了。 “哼，死性不改，忤逆不孝，流放边疆，看来你想被流放。” 魏征声音更冷。 “魏大人，能不能让我说一句。”陈贵躬身道。 魏征点点头。 “你拿三十贯给娘，每月给娘三百文，城里房子我不要了，以后你我一刀两断。”陈贵道。 “好，好。” 陈福连忙答应，尽管不愿意，但他知道，不答应，他全家都得被流放。 “别想着推三阻四，若非看在陈贵和你娘的份上，你一家已经下大牢，我会让鄠县县令盯着这事。” “回去拿钱吧。” 魏征厉声警告。 “是，是。” 夫妻俩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灰溜溜地赶忙离开。 “唉。” 老妇愧疚地看着陈贵，她知道贵儿是顾着他，才不想对陈福赶尽杀绝，陈福毕竟也是她的儿子。 “娘，我能正常走路了，早晚能挣钱盖上好房子。” 陈贵笑着安慰。 “切记尽量不要背重物，打打石榴，锄地这些应该影响不大。” 叶尘叮嘱。 然后看向李世民：“陛下，不如工部不发俸禄，奖励一头牛吧。” 现在大唐牛多了很多，但依旧紧缺，有钱也难买到。 “嗯，这个提议好。” 李世民点点头，陈贵不好负重，有头牛的话，可以让牛拉。 “谢陛下。” 一家子感激涕零地跪下谢恩。 然后赶忙进屋把蚂蚱、田蛙提出来，一家子死活不要钱。 李世民带着众人走出一段距离后，拿了五两银子给悦儿。 悦儿心领神会，拿着银子跑回陈贵家。 没过多久活蹦乱跳地跑回来。 “哈哈，这都是伯伯买的，可不能再说伯伯抢你的东西吃咯。” 李世民宠溺地挠挠悦儿小脑袋。 回到营地，李世民让程咬金把田蛙拿去放了，他要是吃了，回头百官肯定得让人大肆去捕捉。 蚂蚱吃庄稼，捕就捕呗，还有利于庄稼生长。 蚂蚱以前为什么没人吃，因为这玩意要油炸才好吃，古代很缺油啊，百姓哪舍得拿来炸害虫。 叶尘教御厨炸了一次，没有再管，回来和李世民他们坐着聊天。 抓得着实不少，百官都吃美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天竺内乱，求援大唐 与此同时，长安城东宫之中。 长孙皇后带着城阳公主过来看望承乾，坐在旁边，看着承乾处理奏折的样子，满眼的骄傲。 这是大唐的太子，也是她的儿子，文武双全，类其夫，已有一些陛下的风采和威严。 “不能打扰哥哥喔，等哥哥忙完再陪小城阳玩。” 长孙皇后宠溺地把小女儿抱在怀里。 李承乾正好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对着小城阳拍拍手：“来，大哥抱。” 而就在这时，左庶子苏勖急匆匆进来：“殿下，西域传来奏折，天竺内乱打起来了，天竺王要抓捕戒日王送到长安来，戒日王反了。” “天竺王那废物打不过戒日王，请求大唐出兵相助。” 李承乾眯了眯眼：“哼，天竺王真的打不过戒日王吗？恐怕是想保存实力，借大唐的手消灭戒日王，震慑刹帝利、吠舍等贵族。” “请求大唐出兵，天竺王给出什么条件？” “没给条件，就是请大唐出兵，说事后重谢。”苏勖摇摇头。 “哼，老狐狸，还给大唐画上大饼了，他要真的急，黔驴技穷，必然是诚意满满，生怕大唐不出兵。” “还有空给大唐画大饼试探大唐，说明局势还在他掌控之中，回复他，大唐礼仪之邦，不干涉他国内政，这不是大唐想要的交代。” 李承乾霸气道。 “是，这毕竟不是小事，是否要征求陛下的意见？”苏勖提醒。 “嗯，你亲自去一趟鄠县吧。” 李承乾点点头，免得回头又有人弹劾他越权。 “是。” 苏勖应声退下。 紧接着，张行成带李守素进来，李守素汇报要制定善待身体有缺之人的政策。 “若直接下令各地官府对有残缺者家庭减免赋税，恐怕减免永远轮不到真正的残缺者身上。” “把这事通知百官，明日朝会上着重议此事。” 李承乾极其成熟老练。 自从在蓝田县经历二丫的死后，他宁愿相信人性的恶也不愿相信人性的善。 人之初，性本善，屁话。 律法、制度才是根本。 没有律法和制度约束，全员恶人，好人也会被逼着变成恶人。 “张行成，通知东宫官员，酉时议事。” 李承乾补充道。 “是。” 张行成躬身应下。 太子啊，像极了陛下，陛下常喊房玄龄等亲信开小会，太子也效仿，有这个习惯。 “来，大哥抱。” 李承乾一秒收敛身上的威严，温柔地抱着小城阳玩。 长孙皇后慈爱地看着这一幕，承乾真是像极了陛下，办公时极其威严，但回到千秋殿时，会收敛威严，变成慈爱的丈夫和父亲。 “父亲真是的，不让我去鄠县玩也就罢了，竟然不带母亲你去。”李承乾吐槽。 “你父亲那是觉得鄠县人多，怕我受到冲撞，你师父也没带你师娘她们去啊。” “陛下这么久没回来，看来蹴鞠比赛很成功，很精彩。” 长孙皇后温柔笑道。 “看蹴鞠司呈上来的奏折，每日五万张门票，瞬间售罄，蹴鞠场日日座无虚席。” “等下届蹴鞠杯，说什么我也不监国，我带母亲去玩。” 李承乾带着几分少年的意气。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你便要成婚了，有自己的小家，娘可不想影响你的小家。” 长孙皇后温柔地笑道。 几个孩子都对她极其孝顺，这是最让她开心的。 “有娘在，才是家。” 李承乾坐到母亲身边，收敛所有锋芒，享受着母亲的温柔。 在母亲身边，他永远可以当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鄠县。 下午大家正在蹴鞠场看比赛时，苏勖来了，把一份奏折递给李世民看。 “太子说得没错，天竺王并不老实，跟大唐耍心眼，照太子的意思办。” 李世民把奏折递回给苏勖。 “对了，大唐宝舰现在造出来多少了？”李世民话锋一转。 “回陛下，一共十八艘，六艘停在渤海那边练兵，顺便探索到倭岛的最佳航海路线，十二艘在岭南南海那边。” “之前按陛下吩咐，从各军中挑选善战而精通水性者组建南海海军，刚组建完毕，共两万人，正在南海练兵。” “那十二艘是经过改编的，装备了改造的船炮，每艘装备有二十门炮。” 李靖回禀道。 “嗯，既然要练兵，去天竺海域那边练练吧。”李世民平静中带着几分冷意。 “是。” 李靖跟着苏勖一起回长安去了。 李靖当然明白李世民的意思，把大唐宝舰开到天竺那边震慑震慑天竺王，收起不该有的小心思，不然后果很严重。 “大唐宝舰过去那边，天竺王都未必能知道。” 叶尘摇摇头。 天竺更多是对那边的统称，泛指古印度，大汉称之为天竺。 现在的天竺国，只是那边较为强大的一个国度。 就现在印度次大陆那边，散装的，一百多个国家。 只不过信仰是一样的，语言差不多，就跟周朝那时候的分封似的，只不过没有宗主国。 什么滥波国、钵露罗国、鸟仗那国等等，乱七八糟的。 较大的有天竺国、帕拉、罗湿陀罗。 其中天竺国占据最富饶的地方，相当于是那边的代表。 那边乱得很，谁也没法统一，比如天竺国对其他小国动手，那些小国就会联手对抗天竺国。 因为害怕元气大伤被强大的国家吞并，所以那些小国家之间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反正这种情况对大唐是非常有利的，那边无法统一，就无法对大唐构成威胁。 当然，以那边的废物战斗力，就算统一也威胁不了大唐。 之前西突厥在那边横行霸道，那边国家为了对抗西突厥，天竺国牵头结成联盟。 但并没有什么用，一样被西突厥揍，年年上供。 突厥为什么衍生出那么多人口，靠的就是西域那边的国家年年上供。 “无妨，天竺国看不到，也可以警告那边靠海的国家，不关他们的事，给朕老实待着，别跟着天竺国瞎掺和。” “那些国家会通知天竺国的。” 李世民霸气道。 “其实吧，那边越乱越好，打得你死我活，跟吐蕃和羊同一样，大唐好卖物资、卖兵器。” 房玄龄压低声音。 叶尘眼皮一跳，房玄龄有点毒士的感觉了。 “现在没用，那边国家有毛的钱。”叶尘摇摇头。 “但有矿啊。”房玄龄道。 第五百二十七章 大爆冷，庄家们哭了 “矿值钱呐，如果大唐完全不干涉那边的事，那边国家会不会为了争夺矿而打起来？” 房玄龄道。 “很有可能啊。” 叶尘眸光一亮，二十世纪为了争夺石油矿，全世界打得天昏地暗。 现在还没有油矿的概念，没开采技术，开采出来也不知道怎么用。 现在的金矿、银矿这些，就跟二十世纪的油矿差不多价值。 现在对于各国来说，怎么来钱最快，就是卖矿，把矿卖给大唐开采。 “把矿打下来霸占着，然后卖给大唐，再跟大唐买粮食、买武器，这是个当霸主的机会啊。” “后面打到停不下来，都能卖地卖领土给大唐换粮食，换兵器，大唐都不用出兵，国土就越来越大。” 叶尘有些兴奋道。 大唐以外越乱，对大唐越有利啊。 “李桐客，去，把卫国公喊回来，不用出动水军了，玄龄你亲自回长安一趟。” 李世民立马安排起来。 让其他国家打去吧，大唐就负责内部搞文治，稳坐钓鱼台，看着其他国家打死打活。 各国打得元气大伤，利益尽归大唐。 巴适。 旁边的官员面面相觑，这招毒啊。 但管他呢，那又不是大唐的子民，他们没必要操那闲心。 仁爱，只针对大唐子民。 就连魏征都没说什么。 大唐开明，包容，但也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想要待遇好，那就投降大唐，融入大唐，接受大唐的统治呗。 “广州队，加油，加油……” 这时，场上爆发起山呼海啸的加油声。 广州队那搅屎棍又开始了，踢青海道三队，现在开始第五局，双方比分目前广州队落后两分。 第一局广州队都被踢爆了，然后那强大的韧性又开始发挥，第二、三、四局疯狂追分。 青海道三队都被踢得有点懵逼了。 从入围赛开始，广州队就这样，慢热，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现在。 所有人都不看好，偏偏一次又一次地争气，现在大家都对广州队整出感情来了。 广州队就像是很普通的普通人，技术一般，配合一般，体能也一般，什么都一般，就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战胜一个个强敌，一步步艰难地往前走。 那份不屈的意志，让大家都动容了。 强者碾压弱者，那是应该的，没啥意思，大家就喜欢看弱者逆袭。 在一声声加油声中，广州队彻底疯狂，燃起来了，连进两球，追平比分。 青海道三队都被踢懵逼了，这什么鬼啊，第一局菜的抠脚，然后越踢越强，越踢越来劲。 “再进一球，再进一球……” 无数观众狂热欢呼，而庄家们快吐血了。 十六强中，广州队毫无意义是最弱的，而青海道三队，从比赛开始，势头就非常强劲。 怎么看都不可能输广州队。 所以，他们设的广州队赔率非常高，吸引大家押广州队。 也确实非常多人押广州队，本以为今天要血赚，结果他娘的，广州队真要逆袭了。 娘的，要大出血了。 “青海道三队，挺住，挺住啊。” 庄家们着急地给青海道三队加油。 场面一时间老热闹了。 “广州队，加油。” “广州队，加油。” “……” 李渊格外激动，都跑最前面带头给广州队加油去了。 “这是押了多少啊？”叶尘嘴角一抽。 “他押了五万两广州队，一赔三。”李世民笑道。 “我靠，这不得血赚十万两。” 叶尘瞬间理解李渊了。 全场都非常紧张，比赛也非常焦灼，双方都拼命了，僵持不下。 眼看就要拖入点球大战，沙漏漏完的最后一刻，青海道三队放松了防守，绝对肯定要点球决胜了。 结果广州队的队长不管了，一脚超远射门，估计都没敢想球能进。 结果偏偏球还真进了。 一时间，全场欢呼，声音直冲天际。 管他认不认识呢，周围的人搂着，激动地又蹦又跳。 广州队的也不敢置信真进了，愣了好一会，激动地欢呼着围住队长，衣服都给扯烂了。 广州队队长激动得无法自制，在赛场上尽情奔跑欢呼，享受着属于广州队的胜利，属于他的英雄时刻。 而青海道三队则崩溃了，瘫倒在赛场上。 总结出了一个血泪教训，不到比赛完全停止的那一刻，千万不能有半点松懈。 拖入点球大战，他们赢面是很大的。 就这一球，广州队红了，尤其队长。 广州队的领队和候补球员们，纷纷冲上赛场欢呼，显然都没想到能进八强，激动极了，跟夺冠了似的。 “不管做任何事，心性都非常重要。” 魏征给出总结。 广州队的抗压能力是真的强，越是逆境，越是爆发。 “郑元壽，快快快，去鄠县酒楼定位置，今晚朕请客，百官和各国使臣一起。” 李渊高兴坏了，这波赚大了。 “好嘞。” 郑元壽应了一声，跑出去。 现在不定位置，等会根本排不到。 鄠县的商人们，从比赛开始以来，赚翻了。 皆大欢喜，受伤的只有青海道三队和开盘的庄家们。 能开盘的，家业小不了，这几天爆冷好几场，赚翻了，破产不至于，顶多就是亏了，前几场白赚了。 傍晚，大家跟着李渊去酒楼吃饭，大街上都到处在讨论，广州队和广州队队长袁安。 放在现代，袁安妥妥球星啊，被这么多人记住名字并且谈论。 甚至广州队只是踢不过蓝田县队的言论都出来了。 还有说踢五局，蓝田县队不一定踢得过广州队。 狂热的粉丝更是叫嚣把蓝田县队喊来。 叶尘乐呵呵听着，别说，有点现代的感觉了。 隔天，八强出炉，抽签四强赛。 蓝田县队、青海道一队、东凸厥一队、朔州队、广州队、扬州队、饶州队、辽东一队。 看起来还是广州队最菜，但没人再敢小看广州队，青海道三队才翻车了。 抽签结果出来，蓝田县队对辽东一队、青海道一队对广州队、东凸厥一队对朔州队、扬州队对饶州队。 这签抽得有意思啊，广州队把青海道三队踢下去了，看青海道一队能不能给三队报仇。 还有朔州队淘汰的东凸厥三队，也看东凸厥一队能不能报仇。 现在公认最强的蓝田县队、青海道一队、东凸厥一队、扬州队，都没在四强撞上。 看是不是这四队晋级四强。 第五百二十八章 大哥，我喜欢上个姑娘 与此同时，长安。 李承乾在东宫正殿召开朝会。 李泰和李恪都被喊回来了。 “陛下让拟定一个针对补贴身体残缺者的政策，这些人，大多是为国征战而致残，必须慎重。” “此事若不处理妥当，以后谁还愿意为国征战？” “宣陈贵上殿。” 李承乾先行开口。 很快，陈贵走上殿来。 “民部侍郎，你跟大家详细说说吧。” 李承乾吩咐道。 “是。” 李守素应声出列，把假肢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贵也配合着取下假肢。 百官看得啧啧称奇，震惊不已。 “让下肢有缺者恢复正常行走能力的办法有了，另外还该怎么补贴，怎么善待，如何施行，大家今天便讨论出个章程来吧。” 李承乾提出纲要。 百官三五成群地议论起来，却迟迟没人提出建议。 李承乾神色阴沉下来，他锋芒太盛，很多大臣，尤其士族出身的，并不希望大唐下一任皇帝是他。 一群老狐狸，搁这演他呢。 李泰和李恪此刻也明白了为何大哥喊他们回来，百官怀有异心，大哥没人用啊。 “回太子殿下，臣以为当先诏令各地官府统计人数，详细统计身体哪个部位有残缺，上报到民部进行汇总。” “然后由工部进行筛查，看哪些是能安装假肢的，下届工举，把此事定为考核项目。” 李恪站出来建议。 “嗯，这个提议非常好。” 李承乾赞赏地对着李恪点点头，如此一来，各地官府敢乱报谋利试试。 “补贴的话，免除其个人人头税，家里减税一成，由当地官府安排给一个工作岗位，比如染坊、织坊等工人岗位，由残缺者决定家中谁去。” “如此一来，残缺者能提供利益价值，其家人自然会善待之，遭受的嘲讽也会少很多。” 李泰也站出来提议。 “好，此提议甚好。” “此事便由太常寺卿负责，吴王和魏王已经给出非常好的提议。” “待蹴鞠比赛结束，陛下回来要亲自审查。” 李承乾目光凌厉地看向王裕，机会孤给你，做好了，之前算计孤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做不好，那你官途到此为止，可以退休回老家养老了。 王裕的影响力在士族中很大，一个个不是演孤吗？孤看你们演不演王裕。 “是。” 王裕当然明白太子的意思，失败总要付出代价的，这便是代价，没啥好说的。 太子没证据说他玩弄阴谋，他也没证据说太子针对他，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没必要撕破脸，互相交换，谁输了，付出代价。 暗流涌动，这就是官场。 “吴王和魏王的提议非常好，暂留长安多多提议。” 李承乾再次下令。 百官演他，有点顶不住了，东宫属官和朝堂上支持他的，如房玄龄、高士廉、魏征等人，大部分被陛下带去鄠县了。 他自己的班底不够成熟，如刘应道、王福畤等人都没当过官。 房遗直、高政等人也是，太年轻。 他能依仗的，其实就苏勖、张行成两人。 没办法，只能把三弟和四弟喊回来帮他。 回头肯定要有人弹劾他能力不行，推举四弟了。 李恪母妃是隋炀帝之女，不会有人支持李恪的。 顺水推舟，引蛇出洞，他倒要看看哪些人敢明着针对他的。 “是。” 李恪和李泰当然愿意，可以留在长安陪伴母亲。 “退朝吧，吴王和魏王留下。” 李承乾挥挥手。 人都走后，李泰嬉笑道：“大哥，压力这么大吗，都把我们喊回来帮忙了。” 李承乾摇摇头：“这些老东西一个个演我，提意见时全部装死，屁大点事都要我拿主意，出差错他们就全推我身上。” “还是我自己的班底不够，不然何至于受他们的气。” 主要是父皇把支持他的人都带走了，故意搞他，考验他。 喊弟弟们回来帮忙当然不妥，但国事为大，死撑着乱了国事，那些老东西更有理由弹劾他了。 没人用，那就用自家人，弟弟们愿意帮他，支持他，何尝不是他的能力呢。 “大哥可要好好请我们吃一顿。” 李恪笑道。 事实上，他是最不用顾忌的，皇位不可能轮到他，也不会有人支持他，他可以尽情展现自己的能力，大哥完全没有猜忌他的必要。 “哈哈，好，我让御膳房在千秋殿设宴，三弟请你母妃一同去。” 李承乾朗声一笑。 “好。” 李恪微笑着点点头。 因为他和李承乾、李泰关系很好的缘故，母妃与皇后关系也很好，在宫中不再是孤独无依。 而有母妃帮皇后，皇后管理后宫也轻松许多。 “大哥，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你帮我和娘说说。” 李泰凑到李承乾身边，带着几分腼腆，他不好意思自己说。 “喔？哪家的姑娘？” 李承乾乐了。 四弟也长大了啊，不再只喜欢吃的。 母亲很看好苏氏女和柳氏女，想让他娶苏氏女，四弟娶柳氏女。 没想到四弟有自己看上的了。 “工部侍郎阎立德的女儿阎婉。”李泰挠头道。 “喔，就是那个十岁能临摹《兰亭集序》，长安三大才女之一的阎婉，你挺能耐啊。” “这个好说，阎家也是大氏，阎家对于工部至关重要，娘和父皇应该不会反对。” 李承乾笑道。 长安三大才女，长乐、婉儿、阎婉。 阎婉十岁临摹的《兰亭集序》，父皇高度赞赏过。 “那就全靠大哥了，阎婉也喜欢美食，去华原县玩，嘿嘿。” 李泰腼腆地直挠头。 “这未尝不是缘分呢，三弟你呢，可有心仪之人。” 李承乾微笑道。 他们哥三现在都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还没。” 李恪摇摇头，其实他喜欢婉儿，不过他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婉儿眼中只有大哥，大哥的能力，他是服的。 “你可以考虑考虑柳家那个，美貌，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个才女。” “山东、河南、江南士族抱团，唯关内士族好拉拢，你和柳家联姻，对你很有好处。” 李承乾道。 “就怕人家看不上我。” 李恪无奈地摊摊手，他不是嫡子，母家还非常尴尬，那些世家看不上他的。 “你是皇子，他们敢，只要你愿意，大哥去帮你说媒。” 李承乾霸气道。 “谢谢大哥，那我回头看看。” 李恪心里暖暖的。 虽然他们不是一母所生，但大哥从来没有看不起他，一直对他很好。 第五百二十九章 父子相疑 中午，在千秋殿用餐，李恪把母亲杨妃带来。 李承乾带着李泰过来。 “娘。” 李泰开心地跑长孙皇后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撒娇。 “青雀又长高了不少，都和娘一样高了。” 长孙皇后慈爱地拉着李泰坐下。 “稚奴呢？” 李承乾扫视一圈，长乐、豫章、小城阳都在，就老九不在。 豫章和长乐同岁，其母难产而亡，母后亲自抚养长大的，与他们哥几个感情很好。 “又跑去楚国公府找武媚了呗。” 长孙皇后很无奈，小稚奴从小就喜欢黏着武媚，天天跑去楚国公府。 “臭小子倒挺会啊，我们在他那个年纪，只想着玩。” 李承乾好笑地摇摇头。 “你把青雀和恪儿喊回来，你父皇知道吗？” 长孙皇后有些担心。 “不知道，三弟、四弟回京述职，很正常，我留他们在长安陪几天母亲以尽孝道，没人能挑出理来。” “若事事向他汇报，征求他的意见，与提线木偶有何区别，他怎么不事事听阿爷的话。” 李承乾话语中带着几分叛逆和不爽。 “这话可不能说，娘是怕有人借此事弹劾你。” 长孙皇后吓了一跳。 “哼，他把我的人全带走了，让我无人可用，留下那些大臣，几乎全是士族出身，一天装聋作哑给我使绊子。” “让青雀和三弟回来帮我，虽不妥，但国事为重，他罚不了我，那些大臣不是不希望我做太子吗，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明着跳出来。” 李承乾目光凌厉，威严自显。 “唉，朝堂的勾心斗角，永远不会停止，陛下在还好，压得住。” 长孙皇后叹息一声，心疼地拍拍承乾的手，这一个月来起早贪黑，都累瘦了。 “不说这些糟心事，娘，你觉得工部侍郎之女阎婉如何？” 李承乾笑着说起家事。 “我未曾见过，不过听说很有才情，好像与丽质和婉儿被称为长安三大才女。” 长孙皇后道。 “我认识，与我关系很好呢，和五姐一样漂亮，气质淑雅，才情出众。” 豫章公主道。 “大哥你问这个干嘛？你不会喜欢人家吧？”长乐带着几分俏皮。 “我都没见过，阎婉去华原县玩，你四哥一见钟情了。”李承乾笑道。 “你别说这么直接嘛。”李泰害羞了。 “豫章，回头你带阎婉进宫来玩，娘看看。” 长孙皇后温柔一笑，青雀也长大了。 “好。” 豫章公主开心应下，自己的好闺蜜变成四嫂，亲上加亲。 “恪儿也快到成婚的年纪了，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长孙皇后笑着看向李恪。 “还没，大哥说柳氏女很好，让我看看。” 李恪也多了几分腼腆。 “那丫头确实好，人长得好，温婉贤淑，才情也高，尤善音律和诗词，与恪儿应该很聊得来。” “回头我喊进宫来，妹妹你见见。” 长孙皇后笑着看向杨妃。 “好，谢谢姐姐和太子殿下。” 杨妃满眼感激，她也为这事担心呢，因为她的身世，那些世家大族肯定看不上恪儿的。 有太子和皇后出面，那就不一样了。 大唐律法规定，王号二世而终，比如恪儿的吴王，以后长子继承，再下一代就没了。 不娶个大门大户之女，得其母家帮扶，以后怎么办？ 只有开国国公和侯爵，才有资格世袭，代代传承，与国同荣。 世袭才是最难得的。 因军功封侯者，若没得世袭殊荣，五世而终，一代降一品，比如县侯，下一代降为县伯。 王爵也是这个流程，二世而终，去除王号，降为县伯。 大唐延续汉朝制度，非军功不得封侯。 也有例外，比如郑元壽的德青侯，但是没有传承资格的，一世而终，德青侯的殊荣只属于郑元壽，去世，爵位彻底终结。 这还是楚国公提出的，立为大唐祖训，李唐子孙必须遵守，非军功不得封侯，有特殊贡献者，一世侯。 坏此制度者，李唐宗室共诛之。 楚国公说武德不可无，国家可以不打仗，但必须尚武，忘武不止国灭，民族都可能会倾覆。 傍晚，不良人传信至鄠县。 李世民看完，脸色阴沉下来。 外部威胁扫平，内部有些人肯定不老实了，意图干涉立储。 对太子喊回来魏王和吴王，他也不满意，如此做法，势必会把魏王推到风口浪尖。 群臣推举魏王，再来一次兄弟相争。 或者利用魏王钓鱼，但这势必会伤害到魏王，致使魏王被孤立，无人敢接近魏王。 承乾想干什么？彻底毁掉青雀竞争太子之位的资格，好让自己坐稳太子之位？ 为了扫除威胁，竟然如此利用自己亲弟弟，承乾怎能如此狠辣薄情。 对亲弟弟都如此，其他皇子必然更加容不下。 李世民越想，脸色越阴沉。 得亏百官现在不在，否则肯定得吓到。 “李桐客，你亲自回长安一趟，传朕圣谕，命魏王和吴王回属地。” 李世民冷声道。 “是。” 李桐客应声退下。 夜幕降临，李桐客赶到东宫：“参见太子殿下，传陛下谕旨，命魏王和吴王回驻地，殿下莫要耽搁，陛下很生气。” 李桐客善意提醒了一句。 毕竟当初他也是天策府属官，参加了玄武门之变，太子也算参加了，算是同生共死过。 “好。” 李承乾微笑着点点头，受了这份情。 李桐客走后，李承乾脸色迅速阴沉下来，陛下传回这份旨意，不是故意让他难堪吗？ 他早上才说让魏王和吴王留下，晚上陛下就派人来让魏王和吴王离开长安。 这算什么？告诉百官他说了不算？ 让他监国，却连这点决定权都没有，这太子当的有什么意思？ 生气，他凭什么生气？ 李承乾烦躁的一巴掌把桌案拍得稀巴烂。 第二天，李承乾喊来魏王和吴王。 “唉，陛下昨晚传回谕旨，让你们回职地，你们先回去吧。” 李承乾无奈叹息一声。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这不让大哥你难堪吗？” 李泰和李恪不理解。 “大概是质疑我喊你们回长安目的不纯吧，强势皇帝的太子不好当啊，秦始皇之扶苏、汉高祖之刘盈、汉武帝之刘据、隋文帝之杨勇。” “没一个得善终，或许我也不例外，做好了忌之，做不好厌之。” 李承乾有些疲惫地摇摇头，老师说千古一帝的太子不好当。 子若类父，父疑之；子不类父，父厌之。 看来，他也不会例外。 “大哥你别多想，父皇或许只是想考验你的能力，一个人是否能扛得住。” 李泰二人安慰道。 父皇确实过分了，明摆着让大哥难堪。 “或许吧，你们先回去吧。” 李承乾挤出一抹微笑。 第五百三十章 陛下用马鞭是家法还是国法 鄠县，今天四强晋级赛第一场，蓝田县队对辽东一队。 踢得非常精彩，但李世民明显兴致不高。 早上踢完，下午没有，一天一场。 没什么意外，蓝田县队赢了，第一个晋级四强。 其他队都是临时组建的，而蓝田县队组建好几年了，专业的，默契和配合，其他队很难比。 回到营地吃过饭后，李世民越想越火大，带着尉迟敬德和程咬金骑马回长安，没喊叶尘。 叶尘也乐得清闲，带着女儿跑圭河边钓鱼去。 李世民回到宫中两仪殿，让尉迟敬德去喊太子来。 很快，李承乾来了。 李世民屏退所有人。 父子俩一坐一站，对视着，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你在干什么？连亲弟弟都利用，青雀从小跟在你屁股后面跑，你怎么狠得下心来？” 李世民声音冷得让人发寒，藏着滔天的怒火。 “父亲就这么想我？” 李承乾眉头紧皱，眼中也有怒火在涌动。 “怎么？敢做不敢认？借机毁掉青雀，就没人能威胁你的太子之位了是吧？” “谁教你的迫害手足兄弟？” 李世民暴怒地冷声质问，根本不给解释机会。 “当然是父亲。” 李承乾脾气也上来了。 “混账。” 李世民被戳到痛处，暴怒抄起策马回来，顺手带来的马鞭，狠狠抽向李承乾。 非常用力，鞭子抽在李承乾脖子上，皮被抽破很大一条，鲜血淋漓。 猩红的血映入李世民眼帘，李世民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 但李承乾炸毛了，暴怒地瞪着李世民：“陛下用马鞭打我，是家法还是国法？” “承乾，我，先去太医院治疗。”李世民气势弱了大半，赶忙扔了马鞭，去查看承乾的伤口。 他从来没动手打过子女，这是第一次，这要是让皇后和父亲知道还得了。 “请陛下告诉我，是家法还是国法。” 李承乾红着眼，暴怒地吼道。 “承乾，父亲刚刚气昏了头，咱们先去太医院治疗好不好？” 看着血一直流，李世民愈发心虚。 “我通医术，这点伤死不了，请陛下回答我。” 李承乾掀起四爪皇袍，撕下来一块布摁在伤口上止血。 “承乾啊，父亲经历过手足相残，愧疚至今，时常梦魇缠身，不得安稳，实不愿我的儿子们，再闹出同样的惨剧。” “玄武门之变，一次就够了。” 李世民语重心长道。 “我当然知道，但陛下又何尝不知道很多大臣不希望我是太子，你把拥护我的官员都带走，想干什么不用我多说。” “你要我和那些大臣斗，培养我的能力，压制住他们，当然没问题。” “但君臣相斗重要还是国事重要，青雀和三弟又算不算我的人？我召他们回来稳住国事，有何不妥？” “我利用青雀？陛下何故如此极端？难道就不能是兄友弟恭，让那些大臣断了念想？” “还是陛下也中意青雀，想再来一场兄弟相争？” 李承乾厉声质问。 “你这么想，但别人却不会这么想，承乾啊，你想得太简单了。” 李世民语重心长地摇摇头。 “哼，我只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初阿爷若不在你和大伯之间犹豫不决，便不会有玄武门之变。” “有些头开了，便停不下来，司马懿指洛水发誓，此后再无人相信誓言，而你，教会了后人，皇位可以抢来。” “玄武门的刀光不会就此止住，你既要我做太子，就该全力支持我，如果你中意青雀，就立青雀为太子，全力支持青雀。” “优柔寡断，顾这顾那，玄武门之变必定还会发生，有一有二，无尽无期，你与阿爷又有何区别？” 李承乾厉声训起李世民。 李世民被训得哑口无言，好像确实如此，李元昌不就起了异心。 给足太子支持，不给其他人希望，自不会生出念想。 “陛下废除我的决定，让我威信扫地，百官必更肆无忌惮，请问是我的错还是陛下的错？亦或是百官的错？” “青雀和三弟以后不敢与我亲近，兄弟离心，又是谁的错？” “要么放手让我做，要么就别让我做。” “子若类父，父疑之；子不类父，父厌之，这太子之位，我也没那么稀罕。” 李承乾厉声说完，转身拉开门，含怒出去。 却见母亲急匆匆而来。 “承乾，你，你受伤了，快让娘看看。” 长孙皇后心提到了嗓子眼。 “娘，我没事，不小心磕到，我心里有数，去太医院包扎一下就好。” 李承乾一秒收敛了所有的戾气。 “娘陪你去。” 长孙皇后不放心。 “娘，不用，陛下回来了，您不去看看不合适。” 李承乾笑笑，独自一个人走了。 长孙皇后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两仪殿。 长孙皇后一眼就看到扔在地上的马鞭，上面还有血迹呢。 承乾哪是自己磕着，分明是被马鞭抽的。 长孙皇后走过去捡起马鞭，许久，开口道：“陛下，承乾他才十四岁啊。” 这一下，李世民更愧疚了，是啊，承乾他才十四岁。 说到底，其实是他和承乾理念的不同，他以开明包容，以宽容治国，承乾则主张雷厉风行，以冷酷果断治国。 有情与无情。 寡人，孤家寡人，或许承乾才是对的，当皇帝，承乾或许比他更专业。 “唉，是朕太武断，或许承乾是对的，我当时气昏了头，打完就懊悔了。” “我从来没打过子女，却对他下如此重手，承乾现在一定非常难过。” 李世民满心愧疚。 “敬德，你亲自去吏部传旨，召回魏王和吴王辅佐太子，监国期间，诸事由太子说了算。” “知节，你把传国玉玺送到东宫去，监国期间，由太子执掌。” 李世民安排道。 承乾说得没错，他这一回来，太子威严扫地，必须加强太子权威，否则谁还会听太子的。 某些方面，太子比他看得更透彻啊。 “是。” 尉迟敬德和程咬金应下，默契地对视一眼，父子俩吵那么大声，他们在外面想不听到都不行啊。 别的不说，太子是真猛啊，丝毫不怂，狂喷陛下。 甚至他们一度担心太子暴走干陛下，近身搏斗，陛下真不一定是太子对手。 第五百三十一章 父子矛盾加剧 “唉，是我要求太高，对他寄予太高厚望，想要他方方面面做到最好，总担心他做不好。” “其实他已经做得很好，他才十四岁啊，在这个年纪，我远不如他。” 李世民懊悔地叹息。 尤其是家庭关系方面，他是极度敏感的，不想，也害怕的儿子们走上他和大哥的老路。 承乾说得对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果当年父亲足够果决，不犹犹豫豫，铁支持他和大哥其中一人，彻底斩断另外一人的念想。 那么，就不会有玄武门之变。 他当然认可承乾，可他也狠不下心伤害其他儿子，他以为的爱，或许最终会对儿子们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现在他犹犹豫豫，当断不断，和父亲又有什么区别。 可他还真做不到承乾那般犀利果决，直接一刀斩，一次性彻底解决，不留纷扰。 他现在开始有些理解父亲了。 罢了，他下不去手，那就放开手让承乾去做。 “陛下，承乾性子要强，也正是叛逆的年纪，还请陛下和承乾好好聊聊，莫要让承乾心里留下疙瘩。” “其实承乾心中一直很敬仰您，以您为榜样，批阅奏折、处理政事、许多言行举止都透着陛下的影子。” 长孙皇后夹在中间，安抚，传话，缓和父子俩的关系。 “好，走，去太医院看看。” 李世民也懊悔抽那一鞭子。 只是两人来到太医院，却得知太子没来。 问了宫中禁军才知太子回东宫去了。 两口子来到东宫，刘师立迎上来行礼。 李世民摆摆手道：“太子现在何处？” “回寝宫了，回来的时候用布捂着脖子，好像是受伤了，臣询问，殿下只说没事。”刘师立汇报道。 “嗯，朕去看看。” 李世民点点头，和皇后一起去了太子寝宫。 来到却见程咬金端着玉玺，站得远远的。 “你怎么站在这里？”李世民皱眉。 “太子殿下正在屋内处理伤势，臣等一等无妨。” 程咬金一本正经道。 你儿子正在骂你呢，我都不敢听，怕被灭口。 李世民多聪明啊，当即示意宫中下人别说话，悄悄靠过去。 “殿下，接下来怎么弄，我不会啊，要不您还是去太医院处理吧。” 李元昌的声音传出来。 “不用，你举着铜镜，我自己来就行，家丑不可外扬，他不嫌丢人我还要脸呢。” 太子充满怨气的声音响起。 李世民嘴角一抽，怨气够大的，但好像也是这么个事。 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子，闹得人尽皆知多丑陋，得要个体面。 太子暴怒归暴怒，还留有理智，考虑很周全。 李元昌被太子降服得多老实，那么其他皇子，太子或许也能做到如此。 另类的兄友弟恭也是兄友弟恭嘛，总比刀剑相向强。 “要不你还是跟陛下低个头吧，毕竟你是子，陛下是父。” 李元昌试探着提议。 陛下突然赶回来，说明陛下一直监视着长安城，长安城发生的一切，陛下都知道。 他做的那些事，陛下十有八九也知道。 现在他依附太子，太子没事，那他也没事。 但若是太子出事，他十有八九也得完蛋。 “我没错，凭什么要对他低头，他又何曾对阿爷低头过？” “我不过据理力争，而他把阿爷都囚禁了。” 李承乾语气中透着浓烈的不服，戾气极重，还有少年的锋芒毕露，骄傲不屈。 长孙皇后听得心惊胆战，难怪卢国公离得远远的。 李世民脸色阴沉下来，猛地推门而下。 哐当。 李元昌吓得一抖，铜镜掉在地上。 “拜见陛下。” 李元昌赶忙伏在地上，因为极度恐惧。 太子弄他都跟玩似的，何况陛下。 本来他对自己是很有自信的，但被太子收拾了一顿后，他现在一点异心都不敢有。 “你先下去。” 李世民声音冷沉至极。 “是。” 李元昌如获大赦，赶忙退出去。 屋内，父子俩对坐，看着对方，如同两头猛虎在对峙。 谁也不说话，气氛压抑得可怕，仿佛在比谁也沉不住气。 长孙皇后心惊胆战的，跪坐在旁边给承乾包扎脖子上的伤，不断用手指示意承乾别跟陛下对着干。 但承乾这次倔强地没有听她的。 “你觉得你很能耐？青雀和恪儿的事，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或许你是对的。” “但在处理百官的事上，你大错特错，一昧地威亚，你觉得就能把他们压服？” “不，我告诉你不会，只会逼得他们抗争，最终君臣对立，内斗不断，整日君臣勾心斗角，哪还有精力治国？” “当皇帝，要恩威并施，要臣子愿意为你效力，而不是逼着臣子为你效力，如此做法，臣子只会求自保，不做不错，朝堂如同一滩死水。” “隋炀帝便是寡薄无恩，一昧施压，结果如何，再没人为他效力，大隋二世而亡。” 李世民先冷声训斥。 “不先威服，何以施恩，人家只会觉得我软弱可欺，得讨好他们。” “你当初如何，不也借着灭突厥立威，方才站稳。” 李承乾不服反击。 “愚不可及，如果我无恩，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敬德、程知节他们何以支持我？” “若无他们支持，我何以登基？” “立威，是以国事立威，为国谋，而非逞个人之勇，显自己个人之能。” 李世民沉着脸教育道。 “哼，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支持我，他们想要的是一个温和的，懦弱的太子，无论我怎么做，他们都会排斥我。” “你说的这些没用。” 李承乾依旧坚信自己的看法。 “混账，你师父怎么教你的，权力是公器，不是你一家一人的。” “你现在怎么做的，只想着你自己，自以为是，固执己见，没人支持你，没人爱戴你，你如何能治理国家？” “耍威风，好勇斗狠，这很容易，学会受气，学会容忍，这才是最难的，最重要的。” “这你就受不了了，魏征天天顶撞我，我怎么做的？” 李世民这下真怒了，眼中怒火升腾。 只知道一昧逞威风，与有勇无谋的莽夫有什么区别？ “哼，我真要做了，等待我的便是猜忌，太子结交大臣，时刻提防我谋反，毕竟你自己就是谋反上位的。” 李承乾略带讥讽地看着李世民。 第五百三十二章 长孙皇后病发，危在旦夕 “混账。” 李世民顿时炸毛了，一巴掌狠狠甩向李承乾。 “陛下，不要。” 长孙皇后急了，一把拉开承乾。 结果这一巴掌狠狠甩在长孙皇后脸上。 长孙皇后瘫坐在地上，嘴角都渗出血来。 “娘！” “观音婢！” 父子俩这回不吵了，赶忙扑过去，一左一右扶着长孙皇后。 因为情绪波动过大，长孙皇后喘疾发作，神情痛苦，双手各自握紧丈夫和儿子的手。 “承乾，你还年轻，经历的事少，意气太甚，你父皇说得没错，你要多听你父皇的。” “你父皇对你寄予太高的厚望，不会害你的。” 长孙皇后艰难地叮嘱承乾。 “好，我听，我都听父皇的，我不跟父皇吵了，娘，你别说，快调解心跳，放松下来。” 李承乾哭着不停点头。 “陛下，承乾他才十四岁啊，你再给他一点时间。” “陛下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教导承乾。” 长孙皇后看向李世民，紧紧握着李世民的手，语气中带着哀求。 “好，好，我们以后不吵了，你不能有事啊，快放松自己，我和承乾不能没有你啊。” 李世民这一次是真的慌了，眼泪夺眶而出。 “知节，知节，快去鄠县喊叶尘，皇后喘疾发作了。” 李世民急得对着外面大喊。 “是。” 程咬金大声回了一声，赶忙端着玉玺往外跑，顺道把玉玺交给刘师立。 “鲁王，快去太医院喊御医，皇后喘疾发作了。” 李承乾也急得对着外面大喊。 喊完，赶紧把母亲抱到卧室床上，着急地打开窗户通风。 李世民也是。 父子俩手忙脚乱的开窗户。 李承乾垫高长孙皇后颈部，让呼吸更加顺畅。 李世民不会医术，不知道怎么办，有些手足无措。 “给母后揉小腿，促进血液流淌。” 李承乾焦急地指挥。 父子俩忙作一团。 很快，李元昌把太医喊来了。 “陛下，太子，还请先出去，人太多不利于皇后呼吸。” 太医院院首俯首道。 “好，好，一定不能让皇后出事。” 李世民慌了神，不安地退出去。 皇后发病完全是他们父子俩造成的，如果皇后出事，他接受不了，一点都无法接受。 “快去请孙院长。” 李承乾着急地吩咐李元昌。 “我让人去了，楚国公府也让人去了。” 李元昌道。 李承乾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父子俩在门口不停走来走去，不安，焦急，像是两只无头苍蝇。 李元昌这一刻深切感受到了皇后的地位，对这一家子有多重要。 要不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嫔妃敢顶撞皇后呢。 皇后在这父子俩心中的地位是无法取代的，谁敢欺负皇后，这两只猛虎能把对方撕碎。 百官敢给太子使绊子，却没人敢说皇后一句不是。 陛下霸道，太子刚烈，皇后就是缓和这父子俩矛盾的纽带。 皇后要是没了，这父子俩估计迟早得干起来。 里面忙碌，外面焦急。 很快，孙思邈赶来，李世民赶忙让进去。 小月、李烟柔也带着婉儿和武媚赶来。 过了一会，太医院院首出来：“陛下，皇后这次喘疾发作非常严重，需要使用紧急治疗方案，需要在胸口施针，我们，我们……” 院首满脸为难，这可是皇后啊，冒犯了皇后清白，回头他们肯定都得死。 “我来，师傅教过我。” 婉儿赶忙站出来。 “好，好，快，快。” 李世民如同抓到救命稻草。 叶婉儿赶忙进去，太医们和孙思邈赶忙撤出来。 孙思邈暗暗松了一口气，要是皇后没了，他们估计也得没。 事实上，他对女子也是有偏见的，并不认同叶尘收女子为徒。 但这一刻证明，叶尘有教无类的思想是正确的。 许多，婉儿疲惫的出来，神色凝重：“我只能稍微控住情况，吊住一口气，只有师傅才能治。” “刘师立，持玉玺赶去校场找长孙操和冯智戴，让他们调左卫和左武卫疏通街道，让楚国公能最快赶到东宫。”李世民急声下令。 长孙操，左卫正将军。 冯智戴，左武卫正将军。 左卫大将军正是李靖，李靖请辞兵权，左卫大将军暂时空缺。 而左武卫大将军正是尉迟敬德，现在在吏部那边传讯。 “是。” 刘师立赶忙捧着玉玺赶去校场。 李世民和李承乾要进屋去看皇后，叶婉儿拉住李承乾，皇后现在上衣没穿。 李世民进去，看着皇后奄奄一息，身上插满银针，李世民坐在床边哭得泣不成声，紧紧握着皇后的手。 “陛下，臣妾可能不能再陪伴你了，求陛下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长孙皇后眼角泪水滑落，她能感觉得到，她很可能挺不过这关了。 婉儿说现在只能用银针激发她的身体潜能，吊住一口气，可能只有叶尘有办法。 可是婉儿深得叶尘真传，婉儿都这般说，叶尘医术再好，毕竟不是能起死回生的神仙。 “不，观音婢你要有信心，叶尘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 “你不能有事，我和孩子们离不开你，我和承乾以后不吵了。” “我们错了，我们两个都有错，我太霸道了，对承乾要求太高，承乾正是叛逆的时候，只有你能劝得住。” 李世民紧紧握着皇后的手，哭得泣不成声，再没半分平日的自信和桀骜，眼中满是不安和慌乱。 “我的身体我能感受到，这一次我恐怕真的挺不过去了。” “太医说我又有了身孕，可怜的孩子。” 长孙皇后凄美一笑，眼泪模糊了眼眶。 “我们的孩子也会护佑你的，一定会没事的，你千万不能胡思乱想。” 李世民心态几乎要崩溃。 李承乾在门口听着，崩溃地跪在地上，努力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与此同时，鄠县那边，叶尘正带着女儿策马于山野间，感受着锦绣山川疾驰而过。 突然，许多年没动静的系统，响起了提示音。 “叮，检测到长孙皇后即将病逝，触发国运任务。” “拯救长孙皇后，挽救大唐国运，奖励兑换值十五万点。” “提示，兑换值达到一百万点，系统升级，可解锁更多功能。” 第五百三十三章 皇后对老李家的重要性 “什么玩意，长孙皇后即将病逝？” 叶尘眉头一皱，历史上长孙皇后639年才病逝的，现在才633年。 而且这些年他一直教长孙皇后养生，怎么还提前了呢。 李世民着急忙慌回长安，怕是长安发生了什么事刺激到长孙皇后了。 不管了，回长安看看。 祛病丹十万一颗，系统奖励十五万兑换值，还倒赚五万呢。 本来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要说谁最知他心，其实是长孙皇后。 连系统都说长孙皇后关乎大唐国运，可见长孙皇后对一大家子的重要性。 长孙皇后真的是女子典范。 为妻，贤良淑德。 为母，温柔慈爱。 为后，治理后宫，辅佐皇帝，调解皇帝和大臣的关系。 从未想着为家族谋私利，长孙无忌头号黑粉，没说说长孙无忌不适合做右仆射。 事实上，长孙皇后没说错，长孙无忌能力肯定不如房玄龄、杜如晦他们的。 而且性格缺陷很大，孤傲、强势、贪权，很容易被人针对，攻讦。 正好这边就是回长安的方向，叶尘策马奔腾。 “爹爹，太快了，我有点怕。” 悦儿吓得紧紧抓住叶尘衣服。 “好，爹爹慢一点。” 叶尘稍微放慢一些速度。 没过多久，迎面遇上疾驰而来的程咬金。 “太好了在这里遇上你，快，跟我回长安，皇后喘疾发作，很严重。”程咬金激动道。 “发生了什么事，皇后怎么突然发病？”叶尘好奇询问。 “嗨，陛下和太子吵架呗，皇后估计是受到惊吓。” “太子召回魏王和吴王，陛下说太子在利用魏王，太子不认，父子俩吵了起来，陛下用马鞭打伤了太子。” “本来皇后把陛下劝冷静下来了，去东宫看望太子，太子刚烈，又和陛下吵起来了。” “我离得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非常激烈，皇后十有八九就是吓得喘疾发作。” 程咬金一边策马一边说。 “太子不好做啊。” 叶尘感慨，强势皇帝的太子，没一个好做的。 李世民的太子，难做就难做在处理兄弟关系上。 李世民自己杀兄弑弟上位的，对这方面非常敏感。 不动兄弟吧，太子之位不稳；动吧，李世民暴怒。 解决之法只有一个，李承乾做朱标那样的太子，压得弟弟们都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的。 但李世民不是老朱啊，不会鼎力支持李承乾。 老李家的父子亲情，永远比不上老朱家。 因为李世民开得好头。 李世民没有做错，但这种事带来的影响太大了。 司马懿教会了后人，权臣可以篡位，后面的皇帝拼命防权臣。 隋文帝教会了后人，外戚可以篡权，就说李世民，疯狂防外戚窦氏。 而李世民教会了后代子孙，不是嫡长子不要紧，竞争上岗，太子之位可以抢，皇位也可以抢。 后代子孙一句我学太宗的，绝杀。 关键李世民自己竞争上岗的，还没法定嫡长子继承制。 定了，相当于打自己的脸，自己告诉天下人他得位不正。 这事就有点无解，李世民自己造的孽，李承乾有些被坑了。 其实现在李承乾和李泰的关系被他调解得很好，李泰根本无心皇位，对李承乾也是敬爱有加。 但李世民对这种事太敏感了。 李承乾的性格缺陷也很大，太刚，吃不了一点亏。 别人怕李世民，李承乾可不怕，玄武门之变那会，六岁就敢喷李世民。 当初在鄠县那会，他说教李承乾怎么当逆子，真说到做到了。 反正这父子俩的关系，长孙皇后活着，问题不大，长孙皇后要是没了，问题就大了。 不是他怎么教的问题，而是玄武门之变埋下的祸根。 李承乾打压其他皇子，没问题吧。 但李世民对这方面太敏感，不会允许。 这不，矛盾就出来了。 太子压力太大，各种提防众皇子，李世民还要求特别高。 而李承乾母家是关陇门阀，很难获得士族支持，还得面临士族的攻讦。 怎么教，长期在这种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下，也得爆发。 而长孙皇后活着，能疏解父子关系，还能管住其他皇子，太子压力能小非常多。 一路赶到长安城。 “楚国公，快赶去东宫，路已为你开好。” 冯智戴在城头大喊。 “好。” 叶尘策马扬鞭进城。 只见士兵持矛于路两侧，百姓都被隔在外面，开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叶尘一手握着缰绳，顺便抱住悦儿，另一只手策马扬鞭，奔腾在长安大街上。 冯智戴，历史上不出名，但人家奶奶出名啊，岭南圣母冼夫人。 冯家在岭南的地位无人可比。 其父冯盎，战功赫赫，唐初平南越叛乱，率领岭南归降大唐，受封耿国公。 任岭南高州都督，镇守岭南那边。 之前安南跑岭南作乱，杨恭道下令击之，冯昂五天稳定局面，让安南军队再不得前进。 大唐这时候的名将太多了，随便拉出来一个，放到西域那边去，都能摁着那边的国家暴打。 冯家还有个名人——高力士，高力士本姓冯，后虽养父姓的高。 冯智戴也是个猛人，李渊挖掘出来的，这些年南征北战，参与灭东凸厥、平辽东、征西域，战功赫赫，一步步做到左武卫正将军。 性格严谨，通兵法，善谋略，老黑冲动，配这么个正将军正合适，李世民长夸之。 一路赶到东宫，刘师立大声下令放行。 叶尘直接策马冲进去，一路来到太子寝宫，叶尘才策马停下。 “师父，快，救救我母后。” 李承乾仿佛抓到主心骨，跑过来扶叶尘下马。 “别慌，师父在呢。” 叶尘安慰，把悦儿抱给小月，便要进去。 “师傅，等等。” 婉儿拦住叶尘，然后跑进去。 屋内，李世民还在握着长孙皇后的手不停鼓励，生怕皇后闭眼再也醒不过来了。 “陛下，我师傅到了。” 婉儿说着，快速取下皇后身上的银针，帮皇后把衣服穿上。 银针一取，长孙皇后立马感觉心跳剧烈加速，呼吸不过来，神情痛苦地扭曲。 “叶尘，快，快，皇后要坚持不住。” 李世民慌张地跑出去。 “莫慌，皇后会没事的。” 叶尘安慰了一声，赶忙进去。 李世民心神慌乱地跟进去。 “婉儿，让他们出去，守在门口，谁也不许进来。” 叶尘大声吩咐。 第五百三十四章 祸根在玄武门 “好。” 婉儿赶忙拦住跟进来的陛下和太子，赶着出去，把门关上。 叶尘走到床边，长孙皇后张着嘴，眼球暴起，拼了命地想呼吸，痛苦至极。 因为缺氧，嘴唇已经发紫。 叶尘脸色一变，赶忙从系统商城兑换了一颗祛病丹。 “快，把药服下。” 叶尘把皇后扶起来，赶忙把药喂进皇后嘴里。 长孙皇后十分艰难地把药咽下去。 药一入腹，长孙皇后顿时感觉腹中升起一股暖流，流遍四肢百骸，最后汇集到心脏。 剧烈的心跳、呼吸困难的痛苦，快速缓解。 不到一分钟，心跳、呼吸都恢复正常。 长孙皇后震惊地看着叶尘，刚刚她都感觉她马上就要死了，眼睛都看不见，漆黑一片，仿佛到了阴曹地府。 这是什么药？说是起死回生也不为过。 叶尘搭着长孙皇后手把脉，也是震惊不已，这药简直逆天，人都要没了，一分钟不到，便百病皆除，身体健康的不能再健康。 四目相对，叶尘懊恼而又尴尬，应该把人打晕再喂的。 当刚刚情况太危急，长孙皇后随时可能断气。 这下麻烦了。 “陛下简直牲口啊，让他悠着点，又怀上了。” 叶尘避开长孙皇后的眼神，转移话题。 “谢谢，这药一定非常珍贵吧，你再帮我扎扎针吧。” 长孙皇后温婉一笑。 “好。” 叶尘当然明白长孙皇后的意思，不会说出去，让他扎针做掩护。 “我腹中孩子还好吗？” 长孙皇后坦然而又平静。 “挺好的，你的病根治了，以后孩子也不会遗传上这种病。” 叶尘聚精会神扎针。 “谢谢。” 长孙皇后愣了好一会儿，再次开口道谢，声音有些哽咽。 那药可谓仙丹，定然珍贵无比，叶尘却给她用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许久，长孙皇后先开了口：“先生非凡人，我一直都这么觉得，我知道先生爱的是大唐，强大无双的大唐。” “先生在，大唐才会稳定，不断发展，一直强大下去，还请先生不要离开，长孙无垢对天起誓，绝对不会说出去，有违誓言，天打雷劈，举家惨死。” 长孙皇后举起三根手指起誓，非常严肃认真，眼中还有祈求。 她怕，怕知道叶尘的秘密，叶尘为求自保，会离开躲起来。 “皇后不用如此，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不会离开，皇后的为人，我信得过。” “一直以来，最懂我的人，一直都是皇后，药虽珍贵，但大唐更重要。” “皇后关乎着大唐国运，你不在，陛下和太子必将走到刀剑相向的一天，大唐国运大损，我多年心血付之东流。” 叶尘平静笑道。 “难道就没办法解吗？” 长孙皇后当然明白叶尘的意思。 “你好好活着，长命百岁，就是最好的解。” “陛下没有错，太子也没错，但祸根在玄武门之变那天早上便埋下了。” “你在，能劝住陛下和太子，管住其他皇子，最主要是青雀和稚奴别起心思，其他人没资格争。” “玄武门之变是三兄弟，如今也是三兄弟，有些事啊，就像是轮回。” 叶尘摇摇头，感慨道。 “所以先生开发青雀别的兴趣，引导青雀不向往权力。” 长孙皇后立马会意。 “不错，总之为了大唐，为了兄弟和睦，父子别打起来，你得好好爱护自己身体。” 叶尘笑着点点头。 “好，我本打算撑着一口气，把身后事托付于先生，我不在了，也就先生能劝得动他们父子俩。” “承乾少年意气，性子极端，还得劳烦先生教导。” 长孙皇后起身，对着叶尘深深一拜。 “你还是自己劝吧，我可劝不动。” “太子性格极端，源自看得太透彻，这种雄才大略皇帝的太子可不好当啊。” “谁还没个少年意气的时候，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也就懂了。” “我当初又何尝不是意气风发，想着一口气搞死士族，还天下以公平公道。” 叶尘自嘲地笑着摇摇头。 那时候他多天真啊。 权利一日存在，士族就不会终止。 先秦贵族、汉之士族、南北朝时期和隋唐时期的门阀。 倒下一批又会起来一批，平民当了官一样会为家族谋利，发展成新世家大族。 谁都不能免俗。 理想永远战胜不了现实。 比如他，有了孩子后，自然而然想着给孩子最好的。 最重要的是，不让子孙站稳脚跟，等他不在了，子孙一定会被清算。 进了官场，一定会有政敌。 比如他，别看现在谁都对他和和气气的，那是因为有求于他，实则他动了士族的利益。 等他不在了，士族要重新夺回利益，第一件事就是清算他的子孙。 如果当初他不跟士族对着干，一上来就跟士族结交，那么弄他的就是李世民。 贾诩的谋己才是真的牛，最高境界。 “先生既已看透，还请先生再教教承乾，承乾向来最是听先生的。” 长孙皇后对着叶尘再一拜。 “唉，太子若什么都听我的，陛下要该容不下我了，我最多能劝劝陛下，这事，最好的教太子的人选是陛下。” 叶尘笑着摇摇头，然后一指点在长孙皇后左肩下方。 长孙皇后闷哼一声，身子一晃，瘫坐床上。 “这会让你气血不畅，修养几天便会无碍，作为交换，我会好好和陛下聊聊。”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陛下的睿智，我想会贯通的。” 叶尘平静地笑道。 “好，多谢先生。” 长孙皇后执手一拜。 然后道：“先生谪仙般的人物，心中通透，不为俗事所扰，送俗物有辱先生，但救命之恩不可不报。” “此物乃陛下送我的定情信物，陛下是个念情之人，此物在，可为叶家多一道保护符。” “好。”叶尘抬手接过，只见背面刻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名字，正面刻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别说，李二还挺懂浪漫的。 不接此物，长孙皇后必定心中不安，一直记念。 “其实，俗物我也挺喜欢的。” 叶尘笑笑，转身出去。 长孙皇后莞尔一笑，躺回床上。 这份洒脱诙雅，一如初见时。 承乾注定要担起大唐重任。 可以的话，她倒希望青雀活成叶尘的样子。 第五百三十五章 大唐最独特的免死令牌 当叶尘打开房门的一刻，李家六口立马围上来，谁都不敢开口问，眼中满是忐忑和紧张，还有害怕。 害怕听到噩耗。 “没事了，病情已经控制住。” 叶尘微微一笑。 李家六口的眸光顿时亮了起来，赶紧往里跑。 城阳小公主因为小，跨门槛摔倒，奶声奶气地哎呦了一声。 叶尘一乐，把小城阳扶起来。 “谢谢叶叔叔。” 小公主也不哭，奶声奶气的道谢，然后带着几分步履蹒跚地往房间里跑。 叶尘笑着走出来，只见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尤其太医们。 以陛下对皇后的感情，皇后若逝，搞不好他们都得陪葬。 小月她们松口气则是带着开心，为长孙皇后平安而感到开心。 屋内，传出一家子喜极而泣的哭声。 众人默契地走远一些。 “楚国公医术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出神入化呐。” 孙思邈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言重了，只是这些年常为皇后治疗，有经验罢了。” “论起行医的经验和见识，我是远不如您老的。” 叶尘笑着摆摆手。 哪是什么医术啊，全靠系统开挂。 “叮，恭喜宿主治好长孙皇后，保全大唐国运，奖励兑换值十五万点。”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这就完了？ 你再来点任务啊。 叶尘上瘾了，没办法，这兑换值赚得容易啊。 现在有七十七万多的兑换值。 他还挺好奇兑换值达到一百万，系统升级，会解锁些什么功能的。 看来只有事关大唐国运之人生死或者事件，才会触发系统任务。 救治杜如晦应该也算的，只是那时候破系统还没升级。 “在马上吓到了吧？” 叶尘把悦儿拉到怀中抱着。 “有爹爹在，我就一点点怕。” 悦儿眉眼弯弯地用小手比划了一点点。 “不行，我得生个闺女。” 程咬金心都化了。 “你个黑胖子能生出这么可爱的闺女？” 尉迟敬德立马吐槽。 “我不行你行啊？这我外孙女，你有这么可爱的外甥女吗？” 两人日常对喷起来。 喷着喷着都上手了，摔起跤来。 众人都习惯了，甚至都没人拉架。 这两位凑一起要是不斗嘴，那才不正常呢。 李元昌深深看了一眼叶尘，这一刻切切实实地明白，为何太上皇、陛下、太子都对叶尘推崇备至，当宝捧着。 别的不说，就这医术，真能救命啊。 原本以为孙思邈来长安，可以取代叶尘。 事实证明，取代不了一点。 房间里，一家子都哭成泪人。 李世民紧紧握着长孙皇后的手，后怕不已，之前他真的感觉他的观音婢要离他而去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李承乾跪在床边，失声痛哭认错，如果他不任性，母亲就不会差一点离他而去。 长乐公主、豫章公主和李治也是后怕的直抹眼泪。 城阳小公主趴在被子上，紧紧抱着娘亲，充满依恋。 “陛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把当初你送我的定情信物送给了先生。” 长孙皇后握着李世民的手紧了紧。 李世民当然明白皇后的意思，擦了擦眼泪：“回头我下道圣旨，那是大唐最独一无二的免死令牌。” “回头我再刻一块独一无二地送给你。” “好。”长孙皇后展颜一笑。 当皇后其实她当得并不开心，她还是喜欢当陛下的观音婢。 许久，李世民带着子女们出去，对着叶尘一拜，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承乾直接对着叶尘跪下一拜，长乐公主他们也是如此。 “哎，赶紧起来，你们想让你父皇弄死我啊。” 叶尘没好气道。 “百善孝为先，这一拜，你当受。” “太子，拟旨，赐楚国公良田千亩，银十万两，绸缎千匹，食邑千户，皇后所赠玉佩，大唐独一无二免死令牌，朕之子孙皆不可逆。” “敕封叶氏婉儿为安仁县主，封地鄠县，食邑千户，赐良田千亩，银万两，绸缎千匹。” 李世民直接下血本，要没婉儿施针，皇后肯定撑不到叶尘回来。 “谢陛下。” 师徒俩齐身一拜。 “要不要开点药？” 李世民心里不太安。 “喘疾吃药没用，保持身心愉悦最重要。” “你们父子俩别吵架，比什么药都管用。” 叶尘给了父子俩一个眼神。 父子俩一阵尴尬。 “知节，你回鄠县保护太上皇，告诉太上皇朕要照顾皇后，让太上皇负责鄠县那边的事。” 李世民道。 “是。” 程咬金应声退下。 “臣也告退。” 叶尘也带着家人走了。 李世民让太医再给皇后检查了一番。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气血有些虚弱，要不要开点补气血的药喝？” 太医院院首道。 “既然楚国公说不用喝药，那就算了，你们退下吧。” 李世民摆摆手。 “是。” 太医们退下。 “刘师立，去赶辆马车来，送皇后回千秋殿。” 李世民继续吩咐。 很快，马车来了，李世民把皇后抱上马车。 “朕要照顾皇后，你继续监国。” 李世民给李承乾留下一句话，带着长乐他们一起送皇后回千秋殿。 “娘，我被陛下封为县主了。” 楚国公府，一回来，婉儿开心地跟叶瑶报喜。 “看到了吧，学医还是很有用的。” 叶尘趁机教育起几个孩子。 李承乾忙着学治国之道，武媚喜文，悦儿喜武，也就婉儿医术学得不错。 狄仁杰倒是爱学医，但太小了。 “师姐真厉害。” 武媚和悦儿围着婉儿，大眼睛里满是崇拜。 她们两个的本事，大部分都是师姐教的，师姐更像是她们师傅。 某人极度不靠谱。 “哼，你倒是教我们啊，都是师娘和师姐在教我们。” 武媚又怼起某位不靠谱的师傅。 “就是。” 悦儿附和起来。 “你一回来就不认爹了，跟你师姐一伙了是吧。” 叶尘没好气地捏了捏悦儿小脸。 “没有，爹爹，我还想去鄠县玩，和师姐她们一起去玩。” 悦儿嘟着小嘴，拉着叶尘手撒娇。 “好，明天我们都去鄠县玩。” 叶尘宠溺地笑着答应。 “耶，爹爹最好了。” 悦儿开心地欢呼，和武媚、婉儿说抓蚂蚱和田蛙的事。 这些事，哲锦、秀杰喜欢干啊，恨不得立马飞去鄠县。 小狄仁杰又遭罪了，哥俩庆祝的方式就拉着小狄仁杰跑。 小狄仁杰胖嘟嘟的，跑不动一点。 第五百三十六章 狄仁杰王佐之才 第二天一早，叶尘赶着马车，带着一家子跑鄠县去了。 李世民收到消息很不满：“他倒是心大，皇后才刚刚脱离危险。” “陛下，臣妾好多了，皇宫里太闷，陛下带臣妾去鄠县走走，透透气吧。” 长孙皇后有点慌，怕叶尘带全家跑路。 “你的身体能行吗？” 李世民有些担忧。 “嗯，太医也说只是气血有些虚，去鄠县，有先生在，即便有什么不适，先生也能治疗。” 长孙皇后道。 “嗯，也是，好。” 李世民答应下来，确实去鄠县，有叶尘在，更安全。 于是，李世民也拖家带口去鄠县，就剩下李承乾留在长安监国。 李世民刚离开长安，李泰和李恪回来了。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母后喘疾发作，还是你和父皇气的。” 李泰皱眉询问李承乾。 “我和陛下政见不同，吵架吓到母后，幸亏我师父及时赶回来，母后没事了。” “母后去鄠县散心去了，你们也去吧。” 李承乾叹息一声，眼中挂着自责和疲惫，昨晚他反思了一夜。 如果他不那么任性，母后就不会差点永远离他而去。 或许他真该改改自己的性子。 李泰非常担心母后，没有犹豫，往鄠县赶去，李恪也跟了去。 人走后，李承乾让张行成去请来王珪。 “还请王相教我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太子。” 李承乾行礼一拜，王珪博学多才，为官几十年，还一直做的大官，精通为官之道，能力毋庸置疑。 六大宰相，其他五个都是陛下亲信，唯独王珪不是，足以证明陛下对王珪能力的认可。 太子说到底也是官。 “这……” 王珪有点慌。 太子刚烈，敌视士族，现在整这么一出，给他整不会了。 一时间摸不透太子是什么意思。 “昨日我发现自己坚持的储君之道，似乎并不对，陛下说君与臣对立，大错特错。” “王相为官数十年，深懂其中门道，还请王相不吝指教。” 李承乾再拜。 王珪看太子似乎是诚心请教，稍微放松了一些戒备。 “为官之道在于用人，为君者更然，如何让人为自己所用，为国所用，这才是最重要的。” “如陛下，当初山东士族和武德老臣并不支持陛下，陛下恩威并施，折服所有人，皆愿为陛下所用。” “太子能力毋庸置疑，但性子太过刚烈，非黑即白，大臣不支持，便视为政敌，为臣没错，但殿下是太子，不能这么想。” “殿下应该想的是怎么让不支持你的大臣为你所用，处理好君臣关系，会用人，才是一个合格的贤能之君。” 王珪道。 “用人。” 李承乾细细琢磨一番，点点头。 “王相所言极是，多谢王相指点，我知道怎么做了。” 李承乾一拜。 他请王珪指点，又何尝不是在缓和与士族的关系，借王珪之口告诉士族，可以好好谈。 只不过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他若获得诸多大臣支持，陛下又该猜忌他了。 这太子真的很难做。 百官分派系，陛下选的是关陇贵族为核心，他若再选关陇贵族，势必让关陇贵族持续做大，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若选士族，又会让关陇贵族不满，离心，现在关陇贵族是支持他的。 太难了。 无论他怎么选，都不对，上面又还有个强势的老爹压着。 陛下当初可以选，但到了他这里，没得选。 陛下可以抢皇位，但他抢得过陛下吗？ 陛下可以自己做主，但他做不了主。 …… 另一边，去往鄠县的路上，李泰和李恪策马追上李世民，看到母后真的没事，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来到鄠县外的军营，却得知叶尘没来，长孙皇后顿时慌了。 “启禀陛下，楚国公去袁天罡他们做实验的地方借住去了。” 李桐客禀报。 长孙皇后松了一口气。 “他倒是会找地方。” 李世民摇摇头，然后也去了。 那里很大，常有太医或者农肥司官员前去探讨，住处不少。 当李世民来到时，叶尘正在折磨袁天罡，拉着袁天罡说着什么，袁天罡厌烦又无奈。 “人家都烦死你了，你还不自知呢。” 李世民没好气地吐槽。 “谁让他先招惹我的，这就是因果轮回。” 叶尘耸耸肩。 袁天罡揉揉额头，懊恼啊，当初就不该来鄠县。 曾经他和徒弟多逍遥啊，自从惹上叶尘，被祸害透了。 绑架、下毒、逼迫，简直不当人。 叶尘深深看了一眼长孙皇后，竟然追来了，这是怕他跑了？ 长孙皇后歉疚一笑。 袁天罡目光也定格在长孙皇后身上，瞳孔缩了缩，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祸兮福所倚也。” “喔，这也看得出来？”李世民来了兴趣。 袁天罡却没再多说，而是看向叶尘：“你想知道你想知道的，便回答我一个问题，不可撒谎，世间有仙否？” “没有，反正我的认知里没有。”叶尘没有丝毫犹豫。 底气是有点松动的，毕竟他都穿越了，还有系统。 “那小胖子王佐之才，你别把人教坏了。” 袁天罡给了叶尘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回实验室忙活去了。 要不是看到皇后，他就信了。 “什么王佐之才？” 李世民好奇询问。 “我让他看看我小徒弟的面相，牛鼻子老道说起好话来一套一套的，谁的面相他都说好。” 叶尘一脸不相信，实则心中再次掀起惊涛骇浪，袁天罡到底咋看出来的。 “我倒觉得他说得挺准，这小胖子生性沉静、聪慧、更有过耳不忘之能，天资奇越，必成大器。” 李世民笑着捏了捏小狄仁杰的小胖脸。 “我叫狄仁杰，不叫小胖子。” 小狄仁杰一本正经地纠正。 “好好好，狄仁杰。” 李世民一乐，这小胖子真好玩，难怪叶尘一眼就看上了。 “叶叔，多谢。” 李泰走上前来，对着叶尘一拜。 李恪也是，他虽非皇后所生，但皇后一直以来对他和母亲非常好，在他心里也把皇后当成了母亲一样敬重。 “那你不得请你叶叔我吃顿好的。”叶尘笑道。 “那必须的，我在华原县研究出一道美食，非常受欢迎，有很多人冲着那道美食去的华原县游玩，等回长安，我亲自做，定让叶叔满意。” 李泰神采奕奕道。 第五百三十七章 和李世民对喷 “哈哈，那我就等着了。” 叶尘朗声一笑，这小子天生的美食家，一说到吃的，多自信啊。 现在每天快快乐乐的多好。 历史上，李泰绞尽脑汁与李承乾争储，结果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李承乾造反失败，流放途中病逝。 李泰也被流放，赶出长安，郁郁而终。 李治什么都没干，免费白得皇位，妥妥躺赢。 旁边，李世民不满地皱了一下眉头，他的儿子，堂堂皇子，怎么能不务正业，跟个厨子似的。 就在这时，李渊兴冲冲而来。 “你老人家又赢了？”叶尘笑道。 “是啊，青海道一队又被广州队绝杀了，真是绝了，有庄家都破产了，当场晕死。” “广州队，青海道杀手啊，走走走，我定了酒楼，吃饭去，我请客。” 李渊笑得十分灿烂。 叶尘当然不会客气。 众人跟着李渊来到酒楼。 从始至终，李渊都没关心过长孙皇后一句。 因为长孙无忌的缘故，李渊仇视整个长孙家的人。 吃过饭后，李世民提议去外面游玩。 来到原野间，悦儿带着朋友们跑到田埂间撒欢。 小月和李烟柔陪着长孙皇后在树阴下聊天。 而李世民、叶尘和李渊走在田间小路上散步。 “你故意把青雀教废？” 李世民突然停下，侧头看向叶尘。 “哪里废了？魏王心思不在权力上，但不代表没能力，在华原县不做得很好吗？” “难道陛下希望魏王野心勃勃，与太子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再来一场手足相残？” 叶尘耸耸肩。 “朕的皇子，怎能把心思放在吃上，整日不务正业。” 李世民眉头紧皱，他觉得是丢人的。 “吃怎么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魏王在海池边嫁接种植的那些果树，今年结果，产量比正常果树高出不少，而且更可口。” “魏王在华原县推广种植，大批量的水果种植出来，普及全国，水果不再昂贵，百姓也能吃得起，这难道不是造福天下？” “魏王让天下百姓日子过得更有滋味，难道天下百姓不说魏王的好，还嘲笑魏王？” 叶尘反驳道。 李老二这是飘了，觉得自己尊贵无双，他的皇子也是至尊至贵的。 “叶尘说得没错，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各自在不同的领域发光发热，造福天下，天下百姓只会认为你教子有方。” “皇子们以身作则，告诉天下百姓，这天下不是只有考科举才能成才，带动各行各业发展。” “更重要的是储君之位稳固。” 李渊非常赞同。 “但如此一来，对青雀太不公平。” 李世民依旧不认同。 “行，我错了，以后你的子女你自己教，吃力不讨好，我就是犯贱。” “你的儿子们多了不起啊，你这个爹当得多好啊，人从历史中吸取的教训就是从来没吸取到教训。” “你使劲纵容，使劲溺爱，使劲公平，当他们兄弟为太子之位争得头破血流，刀剑相向的时候，你就满意了，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叶尘火气也上来了，就他娘的你是好人，你在装什么。 “你再说一遍？” 李世民也恼了。 “你是慈父，天下人都夸你，你多完美啊，然后走上和你爹一样的老路，儿子自相残杀，你吸取到教训了吗，你没有。” “我话就放这里了，你使劲纵容，他们兄弟要是不自相残杀，我头给你。” “你开创了皇位可以通过杀兄弑弟强夺，你的儿子们再来一下，李唐天下竞争上岗的规则彻底深入人心。” “你的孙子们会有样学样，到时候他们一句学的你，多名正言顺，谁敢反驳，李唐皇室仇杀无穷无尽，无尽无期。” “玄武门之变，一次次地被翻出来，成千古笑柄，你李世民贻笑千古。” 叶尘喷得吐沫狂飞。 “你住口，你给我住口。” 李世民急眼了，嘴巴张得老大，也是吐沫狂飞，他最不愿面对，最怕的就是这种事。 叶尘把他心中最大的疤，撕得血淋淋的。 “我告诉你，你这辈子被困在玄武门出不来了，你想你的子孙和你一样，你就尽管试试。” “以后别找我，你的子女多尊贵，我哪配教啊。” “畏惧别人说，自己又在重蹈覆辙，嘁。” 叶尘疯狂嘲讽，一点面子不给李世民。 “我让你住口，我太纵容你了，你在利用我的宽容，你比魏征更可恶，你别以为我不会动你。” 李世民气得直喘。 李渊在旁边掏出把瓜子磕上了，看得极爽。 被气成这样都舍不得说句重话，只能说句比魏征还可恶。 让你抢皇位，现在知道皇帝不好当了吧，活该。 有叶尘和魏征两大喷子在，二郎想犯错都难啊。 讲真，这皇帝当得多少有些窝囊。 远处，长孙皇后和小月、李烟柔，看着陛下和叶尘在田野间红着眼对喷，都吓坏了，站起来紧张地看着。 双手握紧，因为太用力，指关节都泛白。 李世民多少有些受虐癖，和叶尘吵得飞起，吵着吵着却又冷静下来了。 “停，我不跟你吵了，那你说怎么办？把朕的其他儿子都教成废人，成全承乾一个？” “万一承乾出点什么意外，大唐江山怎么办？” 李世民叫停，语气平缓下来。 “什么叫废人，魏王和吴王只是兴趣爱好不在权力上，他们真的没能力吗？” “你儿子那么多，嫡子还有李治，你自己教，我教不了。” “不跟他们大哥干一架便是不成器，我可以这么理解吧？” 叶尘疯狂阴阳，疯狂嘲讽。 李世民给了个恼火又无奈的眼神。 别的不说，他还真拿叶尘没办法，叶尘不掌实权，对皇位没有办法威胁，而且数次救过皇后。 更重要的是，叶尘手中有三块免死令，分别是他、太上皇、皇后赐的。 大唐盛世，叶尘贡献最大。 他要是把叶尘杀了，失信天下，比司马懿洛水之誓失信还要严重，从今以后没人再敢给李家效力。 读书人骂人脏得很，是不是给叶尘鸣不平不重要，但士族绝对会以此为突破口攻讦他。 大唐盛世能顷刻间崩塌。 各国也不敢再相信大唐，臣服的吐谷浑、突厥，分分钟反叛脱离大唐。 所有努力毁于一旦，并且大唐还岌岌可危。 叶尘就是以后什么都不做，他也得好好供着叶尘，做给天下人看也得做。 第五百三十八章 到你为玄武门之变赎罪的时候了 如汉之陈平，解白登之围救高祖，后期权势已经非常大。 但汉高祖没敢动陈平，吕后也没敢动，文帝也能动。 连救驾功臣都杀了，刘家失信天下，谁还敢再为刘家效力。 “你差不多得了，我错了行了吧，现在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李世民连着白了叶尘好几眼。 “问你爹，这种事他最有经验，总结最深刻。” 叶尘说着，把李渊手里的瓜子抢了，绕到边上去，该轮到他吃瓜看戏了。 “你……” 李渊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小子不当人呐。 “我说了，某人又疑神疑鬼，觉得我谋私，把我当司马懿整。” 叶尘阴阳怪气的嘴一撇。 李世民无奈地揉揉额头，明明他挨喷最狠，你还幽怨上了。 “不能优柔寡断，犹豫不决，我当初若是不犹豫不决，就不会有玄武门之变。” “你要立承乾为太子，就下定决心，只认承乾是太子，别给其他人机会。” “你要看好青雀就果断立青雀，但是立青雀，等同于告诉其他人，不是嫡长子也可以有机会继承皇位，新的争端又会出现。” “都是你自己留下的祸根，没办法确立嫡长子继承制，定了就是自己骂自己反贼。” 李渊说着也阴阳怪气起来。 李世民快绷不住了，你们两个什么意思，我才是皇帝好不好，你们两个乱臣贼子，大逆不道，冒犯圣威。 “总要有个明确的继承制度，才能阻止争端与杀戮，嫡长子继承制是最优解，你没法定，只能由你儿子来定，你儿子骂你是乱臣贼子，你得受着。” “大唐第三任皇帝只能是承乾，否则嫡长子继承制永远无法确立，争端无休无止，杀戮无尽无期。” “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到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李渊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你开的坏头，你得自己做个示范，削弱这个坏头的影响，确立承乾，不断加强承乾的权威，不给其他皇子任何一点机会。” “而承乾也要做到让其他皇子心服口服，由心敬重，如此也算是兄友弟恭，这才是对你儿子们最大的爱护。” “天家无情，权力惑人心，你的宠爱，会变成要他们命的毒药，平衡不了的，我试过了，狠心才是对他们最大的爱护。” “我曾经也自负的认为，别人不行我能行，事实证明，不可能的，如果你也自负的这么认为，那你也一定会走上和我一样的老路。” 李渊语重心长道。 叶尘撇撇嘴，可不嘛，历史上，李二就走上和你一样的老路。 “确立承乾，我还是司马懿呗，司马懿辅佐曹丕，我是承乾老师，一样的重臣，一样的影响力很大，一样的前期不掌握实权，一样的年轻长寿。” 叶尘摊摊手。 怎么看他都像是司马懿，他自己都觉得像。 “长寿？你确定你们活过我？” 李世民笑道。 他身强力壮，感觉很好啊，肯定长寿。 “呵，你整日操劳，而我每天修身养性，谁更长寿，不言而喻。” “这官当不了一点，等你老了我就跑路。” 叶尘摊摊手。 “呵，你跑不了，你最好让我长命百岁，不然昭陵肯定有你一席之地，你我过命的交情，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来世还做知己，共创大业。” 李世民玩味道。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了？”叶尘满头黑线。 “你说的又是人话了？”李世民回怼道。 “你把承乾教得处处跟我顶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李世民咬牙切齿，那逆子现在就想跟他干一架似的。 “那是我教得太好，太子太清醒，没有安全感，错的是你，不是我。”叶尘摇摇头。 “这也能扯到我身上，来来来，今天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李世民火气又上来了。 “秦始皇、汉高祖、汉武帝、隋文帝，这几位雄才大略否？”叶尘道。 “当然。”李世民点点头，哪怕他们家夺了隋朝江山，但也只能骂一骂隋炀帝。 隋文帝除了欺负孤儿寡母抢人家江山外，确实雄才大略。 “然而这四位的太子没一个有好下场，雄才大略皇帝的太子不好当呐。” “太子太清醒，所以没有安全感，觉得自己也会不得善终，所以性子极端，想把反对他的人都干掉，都视为敌人。” 叶尘感慨道。 李世民眉头紧皱，这倒也说得通，但紧接着又反驳道：“还是你没教好，尽教些反面案例，汉光武帝亦雄才大略，其子汉明帝刘庄就得善终。” “那么人家汉光武帝怎么做的？”叶尘耸耸肩。 “人家汉光武帝和皇后阴丽华给足刘庄关爱，给足安全感，没人能威胁到刘庄的太子之位。” “人家刘庄夜梦先帝后如平生欢，可见汉光武帝夫妻对刘庄有多么疼爱，刘庄又有多么的爱父母，感情是相互的。” “太子对皇后敬爱有加，至于你嘛就不好说了，到底谁没做到位，不言而喻。” 叶尘一顿分析，说得那叫一个有理有据。 李世民尬住，反驳不了，根本反驳不了。 “天家无情，汉光武帝和汉明帝父子俩大概是唯一打破这一点的人，在冰冷的史书上留下一抹温情。” “同样是开国皇帝，同样是二代皇帝，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李渊疯狂阴阳。 人家汉明帝多孝顺，再看看你，弑兄囚父，孝出天际。 “哼，人家汉光武帝怎么做的？你又是怎么做的？” 李世民桀骜地冷哼一声，起身就走，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逆子……” 李渊咬牙切齿，还说不得了。 叶尘一乐，你老人家这就有点不自量力了，汉光武帝你还真碰不了。 另一边，李世民看到皇后满脸担忧，生怕皇后又病发，赶忙过去安抚，牵着皇后在田野间散步。 “陛下，大唐盛世离不开先生啊。” 长孙皇后言辞恳切地提醒。 “我知道，他骂得太难听了，我也是人，也有脾气，我每天都想砍了魏征，魏征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会吵起来，那就是还有余地，真要吵都不愿意，才是真正的危险，还有个人敢和我争吵，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李世民柔声安慰。 第五百三十九章 李世民与袁天罡秘谈 “武姐姐，你等等我，我追不上了。” 李治稚嫩的声音在田野间响起。 抬眼望去，一群孩子在田野间追逐嬉戏，小脸上挂着纯真无忧的笑容。 李治就跟在武媚屁股后面。 “孽缘啊。”叶尘摇头感慨。 哲锦和秀杰早就玩得跟泥猴似的，小狄仁杰很乖巧，胖乎乎地跑到小月面前，很是乖巧道：“师娘，我衣服脏了。” “没事，等回去师娘给你换。”小月慈爱地用手绢给小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几个孩子，性格各有不同。 婉儿责任感很强，不停招呼师弟师妹们别摔倒。 长乐爱干净，文静，带着小城阳在田边草地上玩。 李泰很二的抓了只大田鸡来给小城阳抓着玩，把长乐吓一跳。 然后李泰被李世民锤了。 叶尘陪着李渊散步，看着孩子们无忧无虑玩耍，这又怎不是岁月静好呢。 说来也怪，田间田鸡不少，但不见牛蛙，牛蛙好像是外来物种来着。 小城阳小，初生牛犊不怕虎，看见什么都新奇，伸着小手要抓。 “哥哥，要。” 脆生生的小奶音，谁能扛得住啊，李泰他们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抓来给小城阳玩。 一直到傍晚，太阳西斜，孩子们玩开心了，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的，眼底充斥着意犹未尽的兴奋。 尤其哲锦和秀杰，哥俩又干起来，泥巴互扔，都成泥人了，被叶尘拎去河里洗澡。小狄仁杰又爱玩，胆子又小，被叶尘抱进河里，紧紧抱着叶尘，根本不敢动。 叶尘专业坑徒弟，吓得小狄仁杰狂喊师娘，然后叶尘被训了，老实了。 小月太温柔了，孩子们极其敬爱小月，黏着小月，家里地位最高。 整个家里最不安分的其实是叶尘。 各家有各家的活法，但叶尘家更有家的味道，亲情感更浓。 反正长孙皇后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你师傅太不靠谱了，坑徒弟第一名，你看你大师姐和二师姐被你师傅坑的，赶紧重新换个师傅。” 李世民猛坑叶尘，怂恿小狄仁杰。 “不要。” 小狄仁杰紧紧抱着小月。 “看到了吧，你徒弟不是喜欢你，而是舍不得师娘。” 李世民疯狂吐槽。 “你儿子没跟你翻脸还是因为皇后呢。” 叶尘当然不会惯着。 两人又喷起来了，互相嘲讽，没一句好话。 长孙皇后也不管了，这两人就这德行，或许这就是男人的相处模式吧。 李渊在旁边，神色惆怅，又开始想念裴寂了，年轻时，他和裴寂也是这般，互相损，再也回不去了啊。 回到研究院，小月、李烟柔和长孙皇后督促着孩子们换洗，这里也有丫鬟那些，忙着烧水。 孩子们抓了很多蚂蚱和田蛙，叶尘在厨房处理，李渊没跟着过来，又去赌球去了。 而李世民则找到袁天罡秘聊。 “你之前说皇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什么意思？”李世民语气非常严肃。 “皇后命中有一劫，死劫，只有三六之数，如今死劫提前爆发，却多了一线生机，并平安度过，以后顺遂无灾，命格现，旺大唐。” “榜样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如大唐后续之君，皆以陛下为榜样，百官也会劝以陛下为榜样。” “皇后母仪天下，后续大唐皇后也会以长孙皇后为榜样，或后宫安宁，益助朝纲。” 袁天罡解释道。 “三六之数。” 李世民瞳孔猛缩，心中后怕，皇后若走，他心中缺一块矣。 看来天命真的在他，因祸得福也。 “那朕有多少寿数？” 李世民再问。 “不可言也，陛下想长寿，机缘在楚国公。” “贫道本还有五年寿命，命运被楚国公改变，如今已不知寿元几何。” “莱国公杜如晦，命本该已终，已被楚国公改变了命运，篡改天数，因果缠身。” “用道家的话来说，楚国公在逆天而行，或将不得好死，也或许这是上天赐给大唐的一份机缘。” “陛下龙相尽显，疑心亦起，但楚国公的命运已与大唐绑定，楚国公不死，大唐盛世不绝，楚国公活得越久，对大唐越有利。” “楚国公心思不在权力上，他爱的是大唐，而非权力，这点陛下应该最清楚。” 袁天罡没有明说，也隐晦地提醒李世民，叶尘不可杀。 而李世民也听懂了，他没长寿之相，想要长寿得靠叶尘。 “他从何处来？” 李世民目光深邃地盯着袁天罡。 当初袁天罡说叶尘不属于大唐，他不信。 但现在，他有些信了。 昨天皇后已经气若游丝，但叶尘不仅把皇后救回来了，今天皇后还就恢复得能走能动。 而且叶尘的思想和智慧，有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感觉。 大家都觉得扯淡，天方夜谭，但还真就有用。 比如蹴鞠杯这事，除了叶尘没人能想到。 仿佛叶尘经历过这种事，所以笃定有用。 “不知道。” 袁天罡摇摇头，没说。 “不，你知道。” 李世民目光凌厉起来。 “贫道只能说，楚国公没有恶意。” 袁天罡叹息一声，到底是当时无双无对的人杰，想瞒过陛下太难了。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李世民不满于这个回答，帝威爆发，压迫感拉满。 “陛下圣明，非嗜杀之人，贫道对大唐还有用，若真死在陛下手中，也算是一种功德圆满。” 袁天罡淡定地摇摇头。 然后道：“陛下想知道，不应该问贫道，而应该问楚国公，但有些事，问出来反而不美。” “陛下问出来，楚国公大概不会隐瞒，但从此以后，陛下或许也再也见不到楚国公了。” “有些事，顺其自然，时候到了，陛下自然会知道。” 李世民沉默了，思考起袁天罡说的话，许久，释然一笑：“或许你说得对，朕不相信什么修道，但在你身上，朕看到了道行。” 说罢，转身离去，他要叶尘主动对他坦白，他有这个自信，亦如当初他收服叶尘，让叶尘为他所用。 “能得紫薇帝星肯定，此生足矣。” 屋内，袁天罡捋着胡须，心满意足，对道的追求更加坚定。 第五百四十章 李世民想打仗想魔怔了 很快，孩子们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一个个又恢复了精致模样。 叶尘也把孩子们抓的蚂蚱和田鸡做好了。 本来就好吃，自己抓得更香，一个个吃得摇头晃脑的。 “武姐姐，你吃，我的好吃。” 李治举着自己的烧田鸡，让武媚吃。 大人们全都忍不住一乐，这小子太会了。 吃完去逛鄠县夜市，整点宵夜，巴适。 孩子们都玩嗨了，就连小狄仁杰都被哲锦哥俩带着玩的小脸上洋溢着兴奋。 第二天一早，叶尘和李世民带着一大家子人去看蹴鞠比赛。 今天东凸厥一队踢朔州队。 技术与鲁莽的对决。 孩子们第一次看，非常感兴趣，跟着大人们欢呼，喊加油。 李渊最来劲，带着押朔州队的官员和各国使臣为朔州队加油。 反正自蹴鞠杯开赛，李渊玩嗨了。 各国使臣也玩嗨了，输了国家的，赢了自己的，有人输自然有人赢。 支持朔州队的明显更多，就喜欢那份鲁莽劲，或者说是江湖气。 技术和配合都不出彩，就靠着一腔热血和孤勇，杀出重围，闯进八强。 朔州队还是老样子，一上来就仗着身体素质猛攻。 不过东凸厥一队也制定了对付朔州队的战术，不能被朔州队的猛攻打乱方寸。 第一局，东凸厥一队完全放弃进攻，全力防守，消耗朔州队的体力。 效果非常显著，朔州队全力猛攻，但只进了两球，完全在东凸厥一队的接受范围内。 朔州队主要强在前两局，从第三局开始，体能下降，进攻节奏慢下来，便是反击的时候。 “你老今天可能危险了，朔州队还是老战术，东凸厥一队有备而来啊。” 叶尘对着李渊说道。 “这才第一局，说不定朔州队也有杀招呢？” 李渊不服气。 “难，朔州队几乎全依靠体力，想要改变，想要制定其他战术，太难了。” 叶尘摇摇头。 就会一项技能，目前的战术几乎已经是最优的了。 很快，第二局开始，朔州队继续猛攻，还是进了两球，现在比分来到四比零。 看似朔州队占据上风，但所有人都知道，朔州队的比赛风格就是这样的。 体力消耗严重，后面三局，东凸厥一队要开始发力了。 朔州队追求的就是前面两局尽可能多进一些球，差距拉开得越大，赢的几率越大，后面三局就是对手的追分局。 但现在才进了四球，差距远远不够。 十六强的时候，前面两局拉开八分差距，都差点被东凸厥三队反超。 现在局势对朔州队非常不利，就看朔州队有没有什么反制措施。 第三局开始，朔州队还真有反制措施，不进攻了，转为全面防守，专门分了两个人对东凸厥一队队长严防死守。 东凸厥一队队长是主要得分手，一路走来，东凸厥一队进的球，其队长占了一半以上。 让最锋利的矛偃旗息鼓，进攻节奏也开展不顺，东凸厥一队的反击强度直接削弱一半。 “肯定是李道裕提供的战术，这小子估计没少跟李大亮学兵法，破坏敌方阵型。” 李世民大赞。 “你这是有多心痒难耐，什么都能往打仗上联想。” 叶尘吐槽道。 李世民无疑是个好战分子，当了皇帝后没法御驾亲征，快憋坏了。 大唐名将太多了，一个比一个能打，李世民想御驾亲征都没理由。 之前打西突厥，李世民就想御驾亲征，百官死活不让，说陛下御驾亲征，还要大唐的将军们干什么。 武将们也不同意，说李世民侮辱到他们了，不用李世民出手，一个个立军令状。 大唐六大统领，镇守辽东的李绩、镇守金山的张亮、镇守青海的李孝恭、统领最精锐神机军的侯君集、再加上李靖和李艺。 还有张士贵、苏定方、李君羡、薛万彻、突利、契苾何力等等，一个比一个猛。 根本不需要李世民下场啊。 大唐现在四大战区，辽东战区，总司令李绩。 北部草原战区，总司令张亮。 凉州战区，总司令安修仁。 西域战区，总司令李孝恭。 然后还有幽州军区，大都督李大亮。 雁门关军区，大都督阿史那忠。 青海军区，大都督突利。 河套军区，大都督薛万钧。 中央军区，更是一堆名将坐镇。 还有渤海、南海两大海军训练基地。 武德充沛得可怕。 冯智戴、戴义、冯盎这些，哪个不是战功赫赫，但在贞观年间都排不上号。 没打过灭国战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名将。 这般强大的武力，名将辈出，李世民还亲自下场带兵打仗，确实侮辱到武将们了。 李世民最牛逼的地方就是战略眼光，识人之明，宽广的胸怀。 说既往不咎就既往不咎，并且给予充分的信任和重用。 东凸厥、李建成旧部、武德老臣，现在哪个不是对李世民死心塌地的。 真正做到海纳百川，纳天下人才为己用。 “没办法啊，南征北战多年，沙场豪情最是痛快，如今上不了战场，只能过过嘴瘾了。” 李世民很无奈。 麾下大将各种灭国，没他的份，很没面子啊。 “自古以来，武德之盛，大唐首当其冲，即便大汉也比不了大唐。” 房玄龄开口，脸上带着豪情与骄傲。 这盛世大唐，也有他的一份功劳，足以让他名垂青史，千古传颂。 开唐第一功当然数陛下，但辅佐陛下的第一功臣，必然是他。 辅佐陛下南征北战，出谋划策，到谋划玄武门之变，助陛下登基。 再到协助陛下制定战略攻灭多国，制定一项项国策。 治世第一功，当然是叶尘，就凭高产粮种这一点，就没人能撼动，加之多次救驾。 功之大，莫过于救驾。 而第二功臣，非他莫属。 “哈哈，不止武德，我大唐文臣，也绝不比大汉差，大汉有汉初三杰，我大唐能臣更多。” “房谋杜断，绝对比他张良更强；楚国公的治世之才加萧瑀的施行能力，也比他萧何强。” “卫国公南征北战助大唐一统，攻灭东、西突厥和吐谷浑，战功远胜韩信。” 李世民朗声大笑，神采飞扬，豪气冲天。 第五百四十一章 六边形战士 “咳，陛下，臣比韩信可不兴比，臣得陛下赏识，必万死于陛下。” 李靖吓了一跳，赶忙表忠心。 韩信什么人啊，居功自傲，造反被杀，他可没造反的心思。 “哈哈，卫国公不必如此敏感，卿之忠心，朕很清楚，只是比一比能力。” 李世民乐了，李靖战场上纵横无敌，豪情万丈，官场上却谨小慎微至极。 最关键的是还因为谨小慎微次次站错队。 “汉高祖一统天下、文帝景帝开创治世、武帝开疆拓土，四代人做的事，陛下全做到了，并且做得更好、更强。” “陛下兼具汉高祖的识人、用人之能；文帝的仁德、武帝的雄才大略，更有超绝的军事能力和宽广胸怀，文采亦远胜之。” “可谓天骄人杰，古来无人能及，恐怕也后无来者。” 高士廉狂吹，但也是实话。 李世民听得飘飘然，得意之色根本藏不住。 尽说大实话，会说就多说点。 旁边，李渊黑着脸，一群乱臣贼子啊，老子才是大唐开国皇帝，要比也是老子和汉高祖比。 “楚国公以为如何？” 李世民跟叶尘嘚瑟起来。 “用格式法说的话，陛下便是六边形战士。”叶尘道。 “喔？何为六边形战士？” 李世民来了兴趣。 叶尘拔出腰间的匕首，在地上刻画起来。 周围大臣看得眼皮一跳，你是真敢呐，在陛下面前亮凶器。 “这个呢是六边形图，每个角代表一项能力，帝王最重要的六大能力，权谋、军事、文治、品德、用人、智慧，陛下都拉满了。” 叶尘给李世民介绍起来，周围的大臣都凑过来看。 “有趣，这么一画，一目了然，不止皇帝，大臣也可以用此图评价能力。” “六边形战士，这个评价朕很喜欢啊。” 李世民更飘了。 李渊更不爽了，一群马屁精。 就在这时，魏征又开始破坏气氛了。 “陛下当然圣明，但陛下一人比汉高祖、汉文帝、汉景帝、汉武帝，臣以为不及也。” 众人脸上笑容一僵，这货有毒啊，就他娘的你清高，你懂。 “来来来，你给我说说怎么就不及了。” 高士廉有些炸毛，这话是他说的，魏征在打他的脸啊。 “大唐现在当然盛，然开国至今不过十余年，缔造盛世可贵，延续盛世更可贵。” “自汉高祖自汉武帝，大汉强盛百年，赢一时怎能和一世比？” “人最忌膨胀，膨胀则懈怠，为君者更是，一时懈怠便可能对整个国家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陛下大错特错也。” 魏征有理有据地批评道。 李渊这下舒坦了。 高士廉正要开口反驳，李渊抚掌大赞：“说得好，为臣者当如此也，阿谀谄媚，非正臣也。” 众人脸一黑，这是拐着弯骂他们呢。 齐齐转头瞪了一眼魏征，就显你了，就你是正臣，我们都是奸臣。 李渊这下舒服了，反正他现在不是皇帝了，也不可能复位了，得罪这些大臣就得罪呗。 反正都是跟着二郎夺位的奸佞。 “看球赛，看球赛。” 李世民无语地摇摇头，也是没了再聊下去的心情。 老爹明显酸了啊。 就在这时，东凸厥一队终于进球了，但第三局也结束了，只进了一球。 东凸厥一队队长就像是矛头，矛头被防住，杀伤力直接没一半。 东凸厥一队太依赖队长了。 东凸厥一队在研究朔州队，朔州队也在研究东凸厥一队啊，战术非常重要。 “哈哈，朔州队抓住了东凸厥一队的命门，东凸厥一队想追分很难啊。” “现在如何？” 李渊跟叶尘嘚瑟起来。 叶尘还能说什么呢，朔州队莽，但人家有外援，李道裕提供了脑子。 但真别说，李道裕确实能耐，小事看大，要不人家能成贞观后期重臣呢。 “来来来，你也给我画个六边形图。” 李渊心情大好，他也得神气一把。 “我阿谀谄媚，画不了。” 叶尘给了个斜眼，不让你儿子装，你自己倒装上了。 高士廉等人舒坦了，让你阴阳怪气。 “哼，本来就是，某人品德还拉满呢。” 李渊又阴阳起来。 李世民无奈又无语，过不去了是吧。 “我说的公德。” 叶尘摊摊手。 李老二私德谈不了一点，弑兄、杀弟、囚父、霸占弟妹。 论私德，历代皇帝中，李老二直奔最底层。 “呵，抛开私德谈公德。” 李渊冷嘲一声。 一时间气氛很尴尬。 就在这时，兵部侍从颜相时急匆匆而来。 颜相时，儒生，文采斐然，但却是兵部官员。 这位属于文官，但却会打仗，讨论战术战略，颜相时必然在列。 宋朝之前的文官，很多都是文武双全，能带兵打仗的，比如杨恭仁、杨师道这兄弟俩，还有一人灭一国的王玄策。 就说颜家颜真卿，大书法家，但书法只是人家副业，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将军。 宋朝之前，文官猛的一批，风骨极强。 因为非军功不得封侯，文官们也想封侯啊，于是一堆激进派，相当暴躁。 有些文官武功还不差，能在战场上提刀砍人的，比如长孙无忌、长孙顺德、刘弘基这些。 文人风骨断自赵大，杯酒释兵权，重文抑武，打破了非军功不得封侯的规矩。 武将被打压，文官也能封侯，于是武将大减，文人就只学文。 所以大宋弱，没点骨气，大宋的脊梁就是赵大折断的。 大唐的文官，暴躁着呢。 打西突厥那会，文官叫得比武将都凶。 哪个武将敢怂，能被文官骂死。 “陛下，岭南传来战报，耿国公冯盎在海上练兵时，行至一岛时，岛上国家不知死活，竟然敢攻击大唐宝舰。” “耿国公带兵灭之，其王氏之人共五百余人，全部抓回岭南，据南阳国家所言，那个国家翻译过来叫作室利佛逝。” “太子已下令将人押至长安受审，太子吩咐呈奏陛下。” 颜相时说着，把奏折呈给李世民。 “嗯，诸卿可知此国？” 李世民平静地接过奏折翻看，能这么轻易便被灭了，肯定是小国，没什么稀奇的。 “回陛下，隋朝时，此国好像曾经来朝拜过。”萧瑀道。 “嗯？朝拜隋朝，却不来朝拜大唐，什么意思？” 李世民顿时不爽了起来。 第五百四十二章 拼尽全力，输也会被人敬重 叶尘仔细想了想，眸光一亮，室利佛逝，后来叫作苏门答腊，马六甲海峡那边。 所以，大唐海军干到马六甲海峡去了。 漂亮，那么重要的海域枢纽，当然必须是大唐的。 “陛下，臣请旨带兵将其屠为大唐国土。” “臣亦请旨，敢对大唐不敬，已有取死之道。” “……” 武将们纷纷争抢起来。 陆地上的国家打烦了，海中的还是第一次，有意思。 “不急，等耿国公押解战俘入长安，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 李世民笑着摆摆手，把奏折递给颜相时：“按太子的安排办吧。” “是。”颜相时接过奏折，转身离去。 各国使臣面面相觑，这么平静的吗？ 要是他们各国，灭了一国，必然普天同庆。 到了大唐，灭一国仿佛随手的事，小事一桩，都不值得多提。 不过想想也是，大唐都灭多少国了，不可一世的东、西突厥都被大唐灭了。 安南和南洋诸国知道室利佛逝，此刻都在感慨室利佛逝是真彪，大唐都敢得罪。 之前他们来大唐朝拜，也喊过室利佛逝，但室利佛逝老国王病逝，王子忙着争夺王位，没时间前往大唐朝拜。 这下好了，不用争了，直接被大唐灭了。 大唐不仅步兵和骑兵战无不胜，水军也是强得可怕啊。 千万不能得罪大唐啊，惹不起。 甚至他们这么多国家联合起来，都不一定能打过大唐。 看看大唐那些将军们，一个个如狼似虎，都恨不得拿他们刷军功。 “看来耿国公把水军练得不错，灭倭国的时候到了。” 李世民看向叶尘，当初他答应过叶尘，屠尽倭奴。 “我要亲自去。” 叶尘拳头握了起来，不把倭奴灭尽，他岂不白来大唐了。 “行。” 李世民爽快答应。 灭个区区倭国，不会有什么危险，让叶尘去亲自报仇吧。 百官也没说什么，都知道楚国公父母亲人都被倭奴杀害，对倭奴恨之入骨。 正说着，第四局比赛开始了。 东凸厥一队领队也不是废物，想出了破解之法，安排了两个队员专门掩护队长，拦住包夹队长的人。 叶尘乐了，人才啊，挡拆都用上了。 效果立竿见影，东凸厥一队队长解脱出来，立马组织起进攻，有了主心骨，攻防力度立马大增，进退有序。 而朔州队战术被破解，乱了起来。 东凸厥一队连追四分，比分反超朔州队一分。 “精彩，见招拆招，东凸厥一队领队也是个人才啊。” 叶尘大赞，看向李渊：“你老人家看来要大出血了。” “不到最后，胜负犹未可知，说不定朔州队还有别的战术呢。”李渊依旧看好朔州队。 “很难，朔州队现在体力消耗巨大，进攻攻不起来，比分还被反超，防守毫无意义，基本只有全力一搏，放弃防守，和东凸厥一队拼进攻一个选择。” “朔州队还必须在正赛杀死比赛，拖入点球大战，对朔州队也是不利的。” 房玄龄一顿分析，然后一阵叹息。 “咋滴，你也押了朔州队？”叶尘问道。 “是啊，主观上觉得东凸厥一队更强，但出于对朔州队的喜欢，还是押了朔州队。”房玄龄自嘲一笑，终究还是感情胜过了理智。 “那就只能祈祷李道裕想出什么绝杀战术，逆风翻盘了。” 叶尘摇摇头，他是不看好朔州队能逆风翻盘的，至少他想不到什么能绝杀的战术。 很快，第五局开始了。 果然，朔州队殊死一搏，完全放弃防守，全力进攻。 而东凸厥一队求稳了，选择防守，只要防住，别让朔州队进球，哪怕进一球，拖入点球大战，优势也在他们。 并且，东凸厥一队也反玩起包夹战术，对朔州队得分最多的主要射门员严防死守。 但朔州队藏了一手，其队长也练出来了，拉起另外一条进攻线，射门，球进了，打平。 全场沸腾，狂喊加油，看到了希望。 支持东凸厥一队的也扯着嗓子为东凸厥一队加油。 全场几万观众都坐不住了，全部站起来大声加油，神色非常激动。 这场太刺激了，蹴鞠杯开赛以来最精彩的一场。 双方各显神通，各种战术，见招拆招，拼尽所有。 东凸厥一队没乱，其队长指挥队员针对朔州队队长进行防守。 双方都拼尽全力。 球都踢爆了，重新换了个。 朔州队对胜利的渴望极其强烈，咬着牙，直接打破身体极限地跑动。 久守必失，又让朔州队进了一球。 全场沸腾得更加厉害。 但朔州队也沉不住了，好几个队员累到趴在地上呕吐。 东凸厥一队抓住机会，在最后关头踢进一球，打平了。 当结束锣声响起的一刻，双方全部累瘫在场上。 双方后勤队赶忙跑上场，给队员喂水、揉腿、扇风降温。 全场观众拼命为支持的球队加油，敬这份拼尽全力。 好一会儿，双方队员才缓过来，进入点球大战。 这是东凸厥一队擅长的领域，朔州队的短板。 没有意外，东凸厥一队赢了。 朔州队终究还是倒在了八强。 押朔州队的人很多，尽管难以接受，但还是鼓励朔州队下届再来，人家真的拼尽了所有，没法怪人家。 朔州队没有哭泣，对着各个方向行礼感谢，真的竭尽全力后，没有懊悔，只有释然，回去使劲练，下次再来过。 东凸厥一队也认可了朔州队这个对手，惺惺相惜，行礼送上安慰。 朔州队也回礼送上祝福。 李世民带着百官鼓掌，这便是蹴鞠杯的意义，这不就促进了双方的关系了吗。 “看到了吧，拼尽全力后，哪怕输了，也会赢得别人的敬重。” “输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拼尽全力的勇气和意志。” 叶尘教导起几个孩子。 “爹爹，还有朔州队的比赛吗？” 悦儿有些伤心地问，她可是朔州队铁粉。 “今年没有了，后年会再次举办，后年再来，朔州队一定会变得更强，他们知道自己的短板在何处，一定会补齐。” 叶尘笑着说道。 “嗯，后年我还要来看，朔州队一定可以赢到最后。” 悦儿点点头，跑到下面去，双手当喇叭，大声鼓励朔州队。 叶尘微笑着看着，人啊，有喜欢的事，心中有期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生活更有趣。 第五百四十三章 楚国公算文官还是武将 旁边，李渊郁闷极了。 叶尘也没搭话，老爷子肯定输惨了。 而李泰和李恪看爽了，热血沸腾，难怪父皇待在鄠县不回长安呢。 各国使臣多一脸郁闷，似乎也输惨了。 这就是感性大过理性的代价，其实客观上分析，很多人都看得出来东凸厥一队硬实力比朔州队强。 但出于对朔州队的喜爱，希望朔州队赢，还是押了朔州队。 离开蹴鞠场，回去吃过午饭后，叶尘带着孩子们出去玩。 李世民没去，在营地研究六边形图。 “这一套统计法，也可以套用在百官身上，对于综合能力一目了然。” 李世民画了几个六边形图，带着房玄龄他们讨论。 武将的六项能力：统领、军略、武力、治军、应变、品德。 文官的六项能力：文治、谋略、施行、品德、文采、管理。 “陛下给我评价评价呗。” 尉迟敬德最爱凑热闹，是最不畏惧李世民的，也是对李世民最忠诚的。 说到宠臣，第一非叶尘莫属，第二就是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脾气暴躁，之前得罪不少人，有人弹劾尉迟敬德有谋反之心，李世民根本不信。 “每项一百分，敬德统领能力六十、军略三十、武力满分、治军六十、应变七十、品德八十，改改你暴躁脾气就是一百了。” 李世民给出非常客观的评价。 尉迟敬德亲自指挥一军作战不行，但却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先锋大将，有人指挥，尉迟敬德总能完美完成战术安排。 总之就是你别让我动脑子，你说我做。 时不时能来个灵机一动，军略有点，但不多，应变能力还不错。 练兵也可以，毕竟武功摆在那里，为人好爽，与士兵很处得来。 尉迟敬德的忠诚是不用怀疑的，重情、念旧、也不好奢侈，唯一的缺点就是暴脾气上来控制不住。 说完，李世民在六边形图里按照分数比例进行涂抹。 “这咋看呢？” 尉迟敬德挠挠头。 “涂黑越多，说明能力越强，一个角代表一项能力，你这个呢就偏科，动手能力强，动脑就差了些。”李世民笑道。 “嗨，要我动脑那不要我命嘛，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宝林比我脑子好使。” 尉迟敬德也不介意，大家都知道的事，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在战场上非常听指挥。 反正他知道，听指挥，对陛下绝对忠心，这就够了。 “你这话说得，比你脑子笨的也找不出几个来了。”程咬金嘲笑道。 “你脑子好使，你不也做先锋吗？陛下，给黑胖子也测测。”尉迟敬德不服气起来。 “你们两个差不多。” 李世民能说什么呢，只能端水，不然这俩活宝绝对干起来。 事实上，程咬金的军略比尉迟敬德高不少，其他的倒确实差不多。 两人就是做先锋大将非常完美，但独自统兵不行。 最强的还是李靖，除了品德全部拉满，李靖太过谨慎，想得太多，谋己太重。 就说玄武门之变那事，李靖忘恩负义是事实。 然后就是李绩和李孝恭，这二位武功不行，但统兵能力顶级，精通兵法和战略，能够完全单独指挥一场战役。 侯君集和张士贵武力更高，但军略能力比不上李绩和李孝恭。 李艺也是这个问题，统领、武力、治军能力拉满，但军略差了一筹。 作为一个马上皇帝，他深知军略能力是最难得的。 武力可以由先锋大将弥补，但军略能力却是无法弥补的。 军略包括洞察力、兵法、战略眼光、战机的把握，非常吃天赋。 “有任何一项拉满，都是当世人杰，国之栋梁，多项拉满，可谓人中之龙。” “我打算对百官都做一个能力统计图，你们怎么看？” 李世民有些兴致勃勃。 “这恐怕不妥，百官不服气，互相攀比，影响和谐。” 房玄龄反对道。 “嗯，也是，可以做，但不能公开。” 李世民点点头。 然后又问道：“你们觉得楚国公怎么评？” “很难评，说是武将，楚国公又不掌兵，说是文官，楚国公又不管事。”房玄龄摇摇头。 “武力、谋略、文治、品德、文采这五项肯定是拉满的，军略不会低于六十分，其他方面，楚国公未必不会，只是不想做。” “比如鄠县和朔州，楚国公不就治理得很好吗，能治一县，也能治理一州，真要让他治理一道，他肯定也能治理好，就是懒。” 魏征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们是什么呢，竭尽全力才能做到八十分，而叶尘下限就是八十分，偏偏不愿意去做。 浪费天赋能力，就气人。 “所以说你们不如他，那小子精着呢，他是不想被猜忌，甚至统兵，他真的不会吗？” “但那小子懒也是真的，不贪权也是真的，就求个一时潇洒，无愧于心，无愧于人。” “他对我是有愧疚的，所以我找他帮忙，他基本不会拒绝，比你们有良心多了。” 李渊说着又吐槽起来，这群乱臣贼子，对他可没愧疚感。 程咬金最是尴尬，李渊一直以来对他都挺好的。 尉迟敬德才不管，谁让你冤枉我，把我下狱的，他对李渊可没啥好感。 “咳，不说这个，您要建帝庙，总要把历代帝王做个排序，也可以用这个六边形统计法。” 李世民咳嗽一声，无奈转移话题。 自裴寂去世后，无人相伴，老头子怨气无处泄，天天折磨他啊。 “叶尘说我只能排到第七，我是不服的，隋文帝都比我强，凭什么，我是亲自打下来的天下，隋文帝欺负孤儿寡母抢来的天下，凭什么比我强？” 李渊傲娇极了。 “再说治世，我这不刚一统天下，准备大治，就被某人篡了吗？” 李渊疯狂阴阳。 “叶尘说的，你拿我撒什么气？大败东凸厥那一仗，你御驾亲征打的，编写科举五经，你主持编写的。” “你要建帝庙，我也支持，我还哪对不起你了？” 李世民脸一黑，我都帮你疯狂镀金了，你还要怎么样？ “那你说，我比隋文帝差吗？” 李渊也学聪明了，不跟二郎硬钢。 “差不多吧。” 李世民还能怎么说？ 要没他给镀的金，真比不上。 其他不说，隋文帝文治确实厉害，就说把突厥搞分裂，大唐属实沾光。 第五百四十四章 初唐最后一位名将 “我就要排他前面，哼。” 李渊傲娇地冷哼一声，他还就要争这口气。 其他的他现在也不图了，就想图个身后名。 “隋文帝毕竟是你表姨夫，你要排他前面，反而让人诟病。” 李世民只能旁敲侧击。 隋炀帝怎么骂都行，但人家隋文帝的功绩确实大。 武德年间那会，百姓都在怀念隋文帝的开皇年间。 你非要排人家前面，不闹笑话吗？ 如今大部分百姓都是经济过隋朝开皇年间的，人家知道那是个什么情况。 要不是他开启贞观盛世，估计现在都还有百姓怀念呢。 隋文帝夺位确实不光彩，但百姓只在乎谁能让他们日子好过一些。 隋文帝本来在民间名声极佳，可惜杨广坑爹，不把百姓当人，连带隋文帝的名声都被败坏了。 “排第七，楚国公不会把秦始皇算进去了吧，那可是民间公认的暴君，虽然大部分是儒家的抹黑。” “但如果把秦始皇排前面，等于打儒家的脸，可能引发极大争议。” 魏征在一旁算了起来。 李世民眯了眯眼，儒家，天下读书人皆自称儒生，这股力量太强大。 所谓大儒振臂一呼，天下读书人追随，掌控天下舆论。 历代大儒，皇帝也得客客气气，恭敬有加。 当初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掌控天下读书人。 然而几百年过去，儒学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规范天下，连皇帝也得遵守儒家定下的规矩，反客为主。 孔家这个儒学之主被排挤成什么样了。 儒学早已变味，是董仲舒定的儒学，而非孔夫子创的。 更重要的是，儒学已经变成世家大族谋利的工具。 大唐是他的，他的大唐，绝不会让儒学控制。 定帝王排序，未必不是一个攻讦削弱儒学影响的机会。 破掉世家最厉害的武器。 不过，谁来做这个逆流而上的孤勇者呢？ 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叶尘，但非必要，他不想利用叶尘。 “陛下，李道裕来了。” 就在这时，李桐客来禀报。 “带他进来。” 李世民暂停了思考。 很快，李道裕跟着李桐客进来。 “学生李道裕拜见陛下。” 李道裕执手行礼。 “免礼，你给朔州队定的战术很不错，不然朔州队应该和幽州队一样止步十六强。” “之前在醉仙居，你的见解也很不错，朕打算提拔你做御郎，入六部历练。” 李世民很是赞赏地看着李道裕。 “谢陛下厚爱，不过学生暂时还不想入仕。” 李道裕不卑不亢地婉拒。 “为何？” 李世民眉头一皱，这小子不给他面子啊。 “学生叔父清廉刚正，学生不想被人说是借着叔父萌荫，坏了叔父名节。” “二来，学生在汤问学宫，与南来北往的学子交流学识，受益良多，乐在其中。” “学生想在汤问学宫好好提升自己，通过科举验证自己所学。” 李道裕不卑不亢解释。 “嗯，有意思，看来你对自己很自信啊，行，反正你还年轻。” 李世民非常满意地直点头，不急功近利，心性极佳啊。 “学生想向陛下推荐一大才。” 李道裕突然话锋一转。 “喔？何人？” 李世民来了兴趣。 “河南刘氏，汴州蔚氏房，刘仁轨，文采斐然，见识卓绝，并且深通兵法。” “家族没落，家境贫寒，然坚韧不拔，以自己才学为人解难，游学四方，做过主簿、师爷，带兵剿过匪，不似我等只能纸上谈兵。” “与君相谈，受益良多，如今不过三十二岁。” 李道裕道。 “听起来很有意思。” 李世民来了兴趣。 “此人我也认识，当初大唐征辽东，大唐宝舰从青州白江口运送大军和士兵登录辽东半岛。” “刘仁轨在青州做主簿，协助调度，统筹物资，未出半点差池，并通晓海上天时，若非其提醒，恐酿大祸。” “当时我想举荐其入仕，其以学识尚不足，要求学为由婉拒，请阅《水经注》，臣当然上奏请复制一份《水经注》，便是为刘仁轨所求。” “刘仁轨对水利，水战非常感兴趣。” 高士廉禀报道。 “刘仁轨此时在何处？” 李世民更来兴趣了。 “回陛下，就在鄠县，其与扬州队领队相识，被请帮忙训练扬州队，明日便是扬州队的比赛，陛下可一观成效。” “刘仁轨把兵法阵法运用其中，如雁回阵、以点破面、疲敌法等等。” “朔州队和扬州队踢过，输得很惨。” 李道裕道。 “喔，有意思，明日朕要好好看看。” 李世民期待起来，大唐难道又要得一名将。 傍晚，叶尘回来，听李世民说起此事，不得不感慨，贞观年间，人才真的是井喷式爆发。 刘仁轨，初唐最后一位封侯拜相的名将。 高宗时期，在李靖、李孝恭、苏定方等名将相继凋零后，挑起了大梁。 白江口之战，重创倭国与百济、新罗联军，北平契丹，西驻青海镇吐蕃，封候拜将。 武则天、唐中宗相继追封。 讲真，高宗能力不见得多强，实在是李世民给留的底子太厚了。 经过贞观之治，大唐国力鼎盛，文官留下褚遂良、卢承庆、崔神基、韩援、李道裕等一大堆名臣。 武将有李道宗、李绩、苏定方、刘仁轨等撑着。 只要高宗别像杨广那样乱搞，大唐依然是霸主。 “正好大唐缺水军将帅，此人对水利、水战感兴趣，看起来很适合啊。” 叶尘道。 大唐东、南两大水军，东边渤海那边，苏定方带着训练，但苏定方本身擅陆战，对水利之事不精。 南边还好，冯盎统领，冯家世居岭南，对海域比较了解。 “嗯，明天看看，是否真的精通兵法军略。” 李世民点点头，他现在也意识到了海域的重要性，陆地上，西边有众多国家。 大海之中，国家也不少。 他要大唐真正的一统四海八荒，万国臣服，开创自古未有之皇图霸业。 贞观，必成一个时代最辉煌的记号。 而他李世民，必成史书中最璀璨的存在。 后世之人，就算不齿他杀兄囚父，也得留十分敬意，尊称他一声大唐天可汗皇帝陛下。 第五百四十五章 在大唐抽华子 而因为李道裕举荐刘仁轨，说扬州队特别强的缘故，百官全跑去押扬州队了。 李渊更是让人回去拉钱来，押了足足五十万两扬州队。 扬州队赔率1比1.5，扬州队要是赢了，直接暴赚二十五两。 李世民更夸张，让李桐客回去把内帑现金全搬来了，两百万两，分开在各个赌坊下注。 逮着一家薅有点不好意思。 稳赢的事，叶尘也没客气，押了五千两黄金，十万两银子，合起来十五万贯。 现在他家产有七八十万两，不过大部分被叶瑶拿去做生意了。 三河镖局现在做得非常大，南来北往押运货物。 叶尘让叶瑶在长安城和洛阳城、凉州城买了很多地和房子，准备搞房地产。 现在与各国通商，商业放开，大唐有钱人会越来越多，长安和洛阳，作为两大超一线城市，人口巨多，必然会演变成商业中心，凉州城已然作为边关贸易中心。 以后房价绝对暴涨。 加之红砖和水泥问世，木质房将向砖瓦房转变。 超一线城市的砖瓦房，就相当于现代超一线城市的别墅，不要太值钱。 先把地皮拿下来，现在地皮老便宜了，长安房价都不高。 但当商业越来越发达，砖瓦房问世，地皮价格必然暴涨。 他一个月俸禄老高了，加上食邑、田产的收入，一个月三千多贯。 加上冰、味精、香皂、十里香酒楼、三山武馆、三河镖局带来的收入，一个月收入不低于五千贯。 时不时得点赏赐，卖点琉璃，一年总的下来，破十万贯轻轻松松。 钱嘛，没人会不喜欢。 夜色奖励，回到房间，小月和李烟柔住一间，叶尘自己住一间。 忍不住了，从袖带里掏出华子点上。 破系统商场里兑换的，一兑换值一包。 其实很贵了，辛辛苦苦打卡一天也就一点兑换值。 前天触发任务，任务完成后，商场里多出来一个物品格，出现的物品就是华子。 前世作为一个老烟民，看见华子哪里忍得住。 大唐就没有烟这个说法。 而且香烟制作精致，他根本不敢在人前抽，只能偷偷抽。 破系统真的就像是个实验品似的，低级得要死，除了那几种丹药外，就是各种作物种子，还不齐全。 然后就是书籍，多为农业方面书籍和史书、武功秘籍。 给人的感觉就有种很复古的感觉。 时不时地升级一点，仿佛制作系统的人正在一点点完善升级系统。 就好像是老教授带的差生制作的，很笨拙的感觉。 至于系统从哪来的，借助系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根本不在乎，没系统他早死了。 达到一百万兑换值，系统会迎来一次彻底的大升级，他倒是挺期待的。 昨天晚上他问系统，系统升级会不会消耗兑换值，商城物品栏里的物品会不会消失。 系统没反应，今天下午的时候才有回复，不会。 日了狗了，好像信号不行似的，上传了一天，对方才收到信息，有种七八十年代老古董的赶脚。 不过也让他知道了一件事，系统是能交流的，就是回复慢。 急脾气的真的受不了。 现在想弄兑换值也难啊，目前能攻打的也就倭国，还有西原三国，其他国家基本都归附了。 西原三国也不好弄啊，高原上缺氧，不是人力能克服的。 只能先把倭国屠了再说。 还有一个办法，大唐宝舰找到澳洲大陆，那地方现在都没人，无主之地。 大唐找到的自然属于大唐，为大唐增加那么大一块领土，系统也应该会奖励兑换值。 就在叶尘思索着，袁天罡提着桶水推门进来，叶尘下意识地把烟扔地上踩灭。 “额，我在外面闻到烟味，以后起火了呢。” 袁天罡一脸无辜。 “演，你接着给我演，轻功都用上了，你不就想知道我在干嘛吗？” 叶尘满头黑线，这老毕登轻功登峰造极，也就袁天罡师徒能悄无声息靠近而他还发现不了。 “呵呵，昨晚我就闻到了，所以我能知道吗？” 袁天罡笑呵呵地关上门，走到叶尘对面坐下。 “你真想知道？” 叶尘突然升起一个坑这老毕登的办法。 “你愿意的话，我是很愿意的。” 袁天罡笑道。 “好。” 叶尘也不藏着掖着，把华子拿出来，这老毕登都算到他从哪来了，没必要藏着。 “这个是我故乡的特产，能提神醒脑，叫作香烟，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叶尘说着，抽出一根，用烛火点燃，深吸一口，吐袁天罡一脸。 “咳，咳，这怎么那么像毒。” 袁天罡呛得闷咳两声，不停用手扇。 “那你要不要试试呢？” 叶尘玩味地抽出一根递给袁天罡。 袁天罡犹豫了一下，接过，学着叶尘的样子点燃。 叶尘自己都抽了，而且叶尘没必要害他。 “用力地吸一口，吸进肺里，停上一两秒再吐出来。” 叶尘坏笑着做示范。 第一次抽烟的人，身体不适应，会发晕，一次吸入太多，甚至能直接晕过去。 昨晚他没忍住抽了，一口下去，差点干晕过去，这具身体不适应啊。 袁天罡看出来叶尘要坑他了，但出于好奇，还是照做了。 一口下去，呛得连咳好几声，然后晕的身体不受控制，坐都坐不稳。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身体都飘起来，这就是欲仙欲死的感觉，要飞升了，看到你信仰的道祖了没？” 叶尘笑得直抽。 “不行，太晕了，好难受，这是毒。” 袁天罡使劲摇头，但没用，身体控制不住，内力都运不了，一屁股坐地上，难受地抱着头。 “什么毒，是你自己不行，你看我，多么的悠然自得。” “这就是你们道家说的天人忘我之境，我没这慧根，想进还进入不了呢，这种状态下，思想放空，灵魂涤净，有机会顿悟大道，你赶紧把握住。” 叶尘一本正经地疯狂忽悠。 袁天罡还真信了，主要这种感觉确实非常奇妙，赶忙盘膝而坐，放松身体进行冥想。 过了几分钟，眩晕感过去，袁天罡睁开眼睛：“没用啊。” “再多吸几口试试。”叶尘继续忽悠。 出于对成仙得道的执着，袁天罡又信了。 然后直接把自己干晕过去。 叶尘乐得直拍大腿，让你寻仙问道，让你跟我演，这回舒服了吧。 第五百四十六章 李靖的保命策略 把烟头销毁后，叶尘把袁天罡扛回其房间，回来也不想了，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袁天罡看叶尘的眼神，愤怒而幽怨，他哪里还不明白被叶尘耍了。 临近巳时，前往蹴鞠场看比赛。 今天是八强赛最后一场，淮南扬州队对江南饶州队。 比赛一开始，李世民和百官全都盯着扬州队看。 第一，看扬州队是不是真有李道裕说得那么强。 第二，他们都下重注押了扬州队。 比赛一开始，真上阵法了，雁回阵，像是大雁南飞似的，从上往下看，可以清楚看到扬州队的站位形成一个锥形。 以其队长为锥尖，展开进攻。 但人家饶州队也不是菜鸡。 于是扬州队变阵了，蹴鞠比赛一队九人，正好变成三个小雁回阵。 一主二辅，辅助者为主攻者创造进攻机会，实在进攻不了，就传给另一队。 训练得非常到位，没有人逞强，坚定地执行战术。 饶州队被迫跑位防守，不停跑动，体力消耗远胜扬州队。 不仅上阵法，还上兵法了，疲兵之计。 李世民等通军事者，看得连连点头。 第一局，双方都没进球，但饶州队已经被折磨得不行，体力消耗巨大。 饶州队没能做出应对破解之法，被扬州队继续用雁回阵折磨。 这套阵法和战术实在太好用，攻防一体，饶州队控球甚至难过半场，一直被扬州队压在自己家半场，压力巨大。 扬州队游刃有余，不求进球，就折磨消耗饶州队。 第二局，双方还是没能进球。 第三局，饶州队终于想出破局之法，你用雁回阵，我也用，点对点的防守，一人守一人。 然后，扬州队变阵了，中间留三人，其他六人都往边缘跑，拉开距离。 各种长传，让饶州队防守压力更大。 本来体力消耗就大，现在需要更加强度的跑动防守。 很快体力就跟不上，露出破绽。 扬州队明显专门训练了长传，接球极其精准。 其队长一直在指挥，看到破绽立马指挥给球，那队员接过球，快速进攻，球进了。 其队长也不要球，就站在角位指挥，主宰着球赛。 饶州队拿球，立马切换回雁回阵，让饶州队过不了半场。 饶州队憋屈啊，压力还巨大，偏偏还没办法破解。 第三局，扬州队用两套阵法，直接把饶州队打崩了，进了四球。 “看来这位刘仁轨确实精通军事啊，把扬州队训练得如此令行禁止，严格执行战术，练兵也有一手。” “疲兵之法用得恰到好处，第一局和第二局重在疲兵，不急于进攻，待对方体力消耗严重后，拉开距离，让对方跑位跟不上，露出防守破绽。” 李世民非常赞赏。 “给的压迫感太强了，打仗讲究一鼓作气，现在扬州队士气正盛，第四局，扬州队很可能会展开更加猛烈的进攻。” 李靖附和道。 “不错，卫国公觉得扬州队第四局会用什么战术？”李世民点点头，问道。 “倒雁回阵。”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 “这是为何呢？” 尉迟敬德挠挠头。 “在战场上，用倒雁回阵，主要用于困敌，但在蹴鞠场上，用倒雁回阵，辅助者可以阻拦对手，为主攻者创造进攻机会。” 李靖笑着解释起来。 叶尘都无语了，这两人用蹴鞠比赛切磋起军事能力来。 第四局开始，还真如李世民和李靖预料的那样，扬州队使用倒雁回阵。 一拿到球权，立马跑位摆阵掩护进攻。 其队长都不要球，就指挥，这也是个人才啊。 扬州队准备太充分了，各种战术层出不穷，饶州队完全跟不上。 第四局，扬州队直接进了六球，比分拉到十比零。 饶州队心态都崩了，士气全无。 只剩最后一局了，根本不可能把比分追上。 扬州队则士气如虹，格外兴奋。 专门给球队提供的看台上，晋级四强的蓝田县队、广州队、东凸厥一队，神色凝重，他们在上面看着都感觉压力巨大。 要是他们对上扬州队，没有应对破解之法，恐怕不会比饶州队好到哪里去。 “卫国公觉得第五局，扬州队会怎么做？” 李世民又和李靖聊上了。 “一鼓作气，彻底打崩饶州队，不给任何机会。”李靖道。 “我倒觉得扬州队会转为防守，看得出来刘仁轨是个非常稳重的人，现在才八强，已经稳胜的局面，没必要过多暴露战术。” 李世民持反对意见。 “嗯，大概率陛下是对的，我忽略了现在才八强，我打仗习惯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一鼓作气，下死手把敌人彻底打崩。” 李靖点点头，他和陛下的军事能力，不好说谁更强，但性格很大不同。 陛下是冷静的，步步为营。 而他到了战场上是疯狂的，一旦占据优势，便会以此为突破口，全力进攻，一鼓作气，把敌人干死，根本不给敌人反应机会。 所以他打仗，时间不会太长，并且战果都巨大。 至于防守，至今还没人能让他防守的。 “朝堂上唯唯诺诺，战场上重拳出击。” 叶尘好笑地精准点评。 这货真的没想到吗，恐怕未必，故意向李世民示弱。 这货在政治上主打一个特别小心谨慎。 杰出的军事能力，加上面对陛下时的小心维诺，保命之道啊。 “让我打仗行，让我干其他，我实在不信。” 李靖尴尬而谦虚地摆摆手。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李靖无疑是头猛虎，但在长安，自己把牙齿拔了以表忠心。 李靖当然要忌惮，但态度好，那就问题不大。 主要李靖已经年迈，已经年过六十，而他才三十四岁，还能活不过李靖？ 只要他在，李靖就不敢生出不臣之心。 要是叶尘知道李世民这么想的，肯定得吐槽。 历史上，李世民还真差点没活过李靖，后面越看李靖越像司马懿。 李靖妥妥司马懿第一任受害者。 第一受害者肯定是明朝李善长，七十多岁还纳妾，越活越有劲，老朱越看越像司马懿，越心慌。 于是李善长喜提九族消消乐。 司马懿才是真遗害千年，所有长寿的重臣，无不恨司马懿的。 第五百四十七章 我需要你帮我 很快，第五局开始。 如李世民预料的那样，扬州队转防守，这一下让饶州队更加绝望。 李世民笑得那叫一个神采飞扬，他虽然久未上战场，但军事能力依旧顶级。 最后关头，扬州队放水让饶州队进了两球，被剃光头属实太难看。 “有意思，还知道留余地。” 李世民更赞赏了，这要是剃光头，无疑会留下欺人太甚的名声，饶州人怕是都得敌视扬州人。 而这么做，也说明刘仁轨看明白了举办蹴鞠杯的目的。 欢呼与祝贺是必然的，李世民和百官也笑得很开心，这波赢大了。 庄家们则哭死，大官们下死手啊，之前赚得全赔出去了。 就看接下来抽签了，但凡扬州队和蓝田县队没抽到一组，那都不敢开盘，这两队明摆着稳赢啊。 欢呼庆祝过后，直接开始四强半决赛抽签，蓝田县队对东凸厥一队，扬州队对广州队。 好嘛，这两场谁敢开盘啊。 扬州队战术无敌，蓝田县队硬实力无敌，铁定这两队进决赛了。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都想着倾家荡产押了。 结果回到鄠县，却得知庄家不开盘。 于是闹起来了，围在各个开盘赌坊门口骂。 庄家也有话说啊，这两场开盘不明摆着送钱吗？ 双方疯狂对骂，最终是蹴鞠司出面制止的，这要是逼着庄家开盘，以后谁还敢交钱申请开盘权啊。 “庄家也没逼着你们押，你们现在逼着庄家开盘，道理上说不过去，人家庄家也不能当冤大头。” “咱们得讲道理，否则以后谁还敢开盘？” “……” 崔义玄带着蹴鞠司官员苦口婆心地劝，才让大家消停下来。 这倒是让庄家们放心下来，起码蹴鞠司讲道理啊。 而李世民也没召见刘仁轨，现在召见，容易落人口舌，说扬州队走后门，不公平。 召见李道裕也是在朔州队输了之后召见的。 因为秋收要开始了，蹴鞠比赛得尽快结束，好让百姓安心秋收。 第二天，半决赛就开始了，蓝田县队对东凸厥一队。 蓝田县队公认硬实力最强，但东凸厥一队也是很有实力，两队踢得非常激烈，可惜最后还是以两球之差输了。 隔天，扬州队对广州队。 这场还是有点看头的，广州队一次次创造奇迹，看这次还能不能再次创造奇迹。 可惜没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广州队被碾压了。 广州队韧性强，但扬州队纪律性太强，根本不给广州队反扑的机会，克制得死死的。 决赛三天后举行，给三天备战机会。 主要给蓝田县队时间破解扬州队的阵法战术，让决赛多些悬念。 前一天还有广州队对东凸厥一队的比赛，决出第三名。 前三名都有奖金。 第一名十万贯，第二名五万贯，第三名三万贯。 当然，这不是给蹴鞠队的，而是给地方官府的。 当然了，地方官府肯定是要奖励蹴鞠队的，还得给不少，当宝贝供着，下届再夺好成绩。 这是非常重要的，夺得好成绩，该地名声大噪，肯定是能吸引人去游玩的。 第二点更重要，更容易让朝廷关注，拿着奖金做出政绩，升官几率明显更大。 休息没事干，营地里，李渊玩得多花啊，开盘下围棋，挑选两个大臣出来对弈，其他人押谁能赢。 一众大臣围观，急得抓耳挠腮，各国使臣也参与了，不过他们不会下，鸿胪寺官员负责讲解。 这种场合，李世民不适合待在这里，去找叶尘了。 叶尘下围棋特别菜，没兴趣，早就带着家人和皇后他们跑去圭河钓鱼去了。 钓鱼是件枯燥的事情，孩子们哪坐得住啊。 李世民来到时，就叶尘坐在船头，在河中央垂钓，皇后他们不知道带着孩子们去哪玩去了。 有李烟柔在，倒不用担心安全。 李世民上船，李桐客划船把李世民送过去找叶尘。 李世民摆摆手，李桐客识趣地回岸边等候。 李世民也甩了两杆，然后与叶尘聊了起来：“我打算借给始皇帝排名这事，打压儒家，你怎么看？” “打压可以，但废除不行，总得有一个主流，百家争鸣，朝堂上肯定形成一个个小团体，形成党争。”叶尘道。 百家学术，还就儒学适合主流。 道家学术开放思想，但以古代的管理能力，信息流通能力，开放思想可不是什么好事。 墨家的兼爱非攻，会对国家的军事造成冲击。 唐朝这时候，儒学是主流，并非唯一。 这时候儒家四书都还没成型，主要靠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 还有《周礼》、《礼仪》、《左传》、《公羊传》等等。 应该说是九经。 这时候人们的思想并没有被儒学禁锢。 儒家四书是宋朝朱熹整合汇编而成，从那之后，儒学成为唯一，成为禁锢人们思想的枷锁。 宋朝开始，读书人才只会之乎者也的，儒学学得好就是大儒，大家。 唐朝读书人，人家兵法、兵书、地理、水利、君子六艺都学，干急眼了，人家真能披甲上阵，带兵打仗的。 “汉武帝为了集权，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把儒学改编成适合统治的工具。” “但几百年过去，这一套已经有些不合适了，儒学反而成了世家大族掌权谋利的工具，我的大唐，绝不可能被儒学控制。” 李世民霸气道。 “但得有一个主流，你把儒学废了，之后呢？”叶尘摊摊手。 “那就改，汉武帝能改编儒学，我难道不能吗？改成适合大唐的，借为始皇帝正名，推倒现在的儒学，重新制定。”李世民道。 “这可不容易啊。” 叶尘感慨，李世民的雄心壮志，看世事之深刻，不得不服啊。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李世民很认真地看着叶尘。 “儒学我自己学得也不咋地，我顶多能帮你怼一怼人，为始皇帝正名。”叶尘摊摊手。 现代人都很反感儒学，他也不例外，从来没好好学过。 要不是唐朝科举，儒学没那么重，他都考不上。 比如《论语》、《孟子》，现在他都不会背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李世民超绝的眼光 “这就够了，只要你怼得那些文官反驳不了，其他的交给我。” 李世民笑道。 这种事就是玩嘴，看谁辩驳能力更强，让对方反驳不了。 叶尘擅长啊，经常在朝堂上一喷所有。 “那你打算怎么编写呢？”叶尘好奇询问。 “取百家之长，如道家的无为而治，墨家的兼爱，农家的地泽万物，汇编成通学，以后没有百家，只有通学。” “鼓励钻研学说，取有用之精华编入通学，不断进步。” “儒家天天抱着《论语》、《孟子》在那钻研，有个屁用，都钻研上千年了。” 李世民桀骜道。 “漂亮。” 叶尘忍不住鼓掌喝彩，李世民眼光之长远，真的牛逼。 论起战略眼光，古代最牛逼的三个人，秦始皇、李世民、朱棣。 “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把学习规范起来，分成小学、中学、大学，修订出各个时期要学习的内容。” “比如小学，主学识文断字和算学，主要是启蒙；中学开始增加难度和科目，开始学九经，把九经作为基础学科。” “大学学你编写的通学、史、律、农、水、经济等等，就按照分科嘛，士科要学哪些，算科要学哪些，规范起来。”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什么都学会，不如集中精力专攻，培养专项人才。” “以后科举就细分开，如士科进士、算科进士等等，如此也能根据其特长而针对性安排进哪一部为官。” “如此一来，学校多起来，允许民办学校，世家大族得了益，抵触就不会那么强烈，让秀才去教书，一边教书一边学习，一举两得。” 叶尘提议道。 这个时候，教育不够规范，很多都是跟着一个夫子一直学。 而大部分夫子都没功名，误人子弟啊。 那些秀才，没个固定营生，对家庭压力非常大。 许多人四五十岁还在考，就很扯，寄托着全家的希望，不得不考，不考的话，之前的付出就得不到回报。 有个固定营生，也算没让家人失望，得到了回报。 “这个提议非常好，让教育规范起来，回头好好研究研究。” 李世民不停点头，这政策要实施成功，必然能培养出来更多能力更强的人才。 “还有医学院、工学校这些，通通规范起来，铸牢大唐根基，才能发展得更辉煌，要做的事太多了。” 叶尘道。 大唐现在已经很好，但还有太多进步空间，要做就做最好。 让大唐真正地变成世界中心，天下共主，各国皆以到大唐求学为荣，尊敬大唐，不敢冒犯大唐。 得罪大唐，直接切断贸易，禁止入大唐，分分钟拿捏。 “是啊，还有太多事要做，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大唐最辉煌的时刻。” 李世民看向远方，满眼期待。 “想那么多干嘛，走一步算一步，你现在才三十多岁，等五六十岁再考虑这个问题也不迟。” “你要想长寿，就发展医学呗，医学进步，比寻仙问道靠谱太多了。” 叶尘耸耸肩。 反正这方面他还是相信科学的。 “有道理。” 李世民笑笑。 就在这时，他上鱼了。 看看船上鱼仓，叶尘一条都没钓上来，李世民眼神里充满鄙视和嘲讽。 “你不来，这鱼咬的就是我的钩。” 叶尘各种不服。 “行，我去别处钓。” 李世民乐了。 急了，他急了。 今天必须好好羞辱一下叶尘。 于是对着李桐客招招手。 李桐客划船过去接，李世民让把船划远点，跟叶尘比起钓鱼。 “哎呦，又上鱼了。” “你那鱼竿是不是有问题，你要不换两根。” “……” 李世民疯狂嘲讽。 叶尘脸黑得不能再黑。 好气啊。 死鱼，快上钩啊。 感觉就像是被诅咒了似的，钓到傍晚都没钓上来一条。 李世民就跟开挂似的，钓上来十多条。 各种嘚瑟，叶尘气得不行。 皇后他们回来了，孩子们又去抓蚂蚱和田蛙了。 回到研究院，叶尘回房间点上一根华子消气。 袁天罡又来了，看到叶尘又在抽毒，很无语，这玩意很毒的，都把他干晕了，叶尘咋就没事呢。 “咋滴，你还想来一根啊？”叶尘揶揄道。 “为什么你抽就没事？”袁天罡实在好奇。 “我内力深厚呗，扛得住，你也就轻功厉害，内力跟我没得比。”叶尘继续忽悠。 “你故乡的人都练武功吗？”袁天罡旁敲侧击打听。 “不练了，都在研究科技，有远隔万里也能通话的神器、有能载人飞行的飞机、有一个时辰就能跑几百公里的车，还能坐很多人。” “可惜我不是搞科研的，我不会，我只会最原始的以蒸汽为动力的蒸汽车，我正在让工部打造蒸汽机，你可以看到不用牛马拉，自己就能走的车。” 叶尘笑道。 “那到底是怎样一个世界？” 袁天罡听得震撼无比。 “反正你是看不到了。” 叶尘耸耸肩。 “能在天上飞，那天上到底是什么样的？有什么？” 袁天罡突然反应过来，激动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就是云层，云就是水雾，水放在太阳底下会晒干，去哪了呢？” “汽化升到空中，聚集成了云层，聚集到一定程度，就会液化成雨降落，周而复始，因为风的存在，会把云吹走。” “这世界很大，有地方干旱，就有地方涝，恒定的，我的故乡早已能做到登月，月亮上什么都没有，人无法在上面生存。” “什么仙啊神啊的，不过是人们的想象，反正我根本不信，人定胜天，自强不息才是永恒的真理。” 叶尘给袁天罡科普起来。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袁天罡眉头紧皱。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对我的认知产生了一定动摇，但我还是不相信有神仙，也不相信长生。” “反正你求你的仙，我享受我的生活。” 叶尘淡然地耸耸肩。 “那你就不想搞明白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袁天罡皱眉道。 “不想，搞明白又如何呢？浪费时间和精力，反正我也回不去了，不如做更有意义的事。” “我的故乡并不缺我，但大唐需要我，你这道修的，还不如我通透，你慧根也不咋地啊。” 叶尘拍拍袁天罡肩膀，采灭烟头销毁，吹着口哨去厨房做晚饭。 第五百四十九章 倭国意图殊死一搏 袁天罡愣住，很多年前，师傅也说过他执念太重。 可师傅自己也没能放下啊。 一生所求，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反正他们这一脉，全是执念怪，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一定要求个真相。 或许，他是那个距离真相最近的人，因为他遇到了一个不属于这片天地的人。 厨房里，李世民还在嘚瑟呢。 “哎呀，有人钓一天，一条鱼没钓上来，人才呐。” “来来来，全都你钓的，你自己做。”叶尘气闷了。 讲真，这年头河里鱼真不少，他愣是一条鱼没钓上来，想做到也不容易啊。 明明一样的鱼竿、鱼钩、鱼饵，鱼就是不咬他的钩，跟有毒似的。 “怎么还急了呢，我提供食材，你负责烹饪，很公平嘛。” 李世民嘴都快笑歪了，没少被叶尘气，终于让他逮到机会气一回叶尘了。 “要不你姓李呢，钓上来的全是鲤鱼，一点都不好吃。” 叶尘怨气满满，开始贬低起鱼来。 “哎呀，从前有只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李世民咧着嘴，含沙射影。 “啊对对对，葡萄酸的，我酿的葡萄酒你别喝。” 叶尘突然想起来，之前他在鄠县酿了一些葡萄酒，就在研究院放着，现在应该可以喝了。 酿酒有配方的话，其实不难。 以前打卡发放奖励，系统奖励了不少酿酒配方，其中就有葡萄酒酿制配方。 历史上，大唐的达官显贵们本就热衷葡萄酒。 还有诗呢，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大唐葡萄酒盛行，估计跟李世民脱不了关系。 李世民酒量极差，喝黄酒都能三杯就醉，偏偏李世民还很爱喝。 应该说李世民爱喝的不是酒，而是爱喝酒的氛围。 葡萄酒度数更低，不容易喝醉，很适合李世民。 来到一个屋子，叶尘熟练地打开地板下去地窖里。 李世民好奇地跟下去，只见里面放着几十个大酒坛子。 叶尘把火把递给李世民拿着，抱起一个大酒坛上去。 来到院子里，叶尘把坛盖打开，顿时葡萄的清香味四溢。 “这是什么啊，一股果香味。” 长孙皇后他们都好奇地围过来。 “鄠县不少人家种葡萄，之前我全收了，酿成葡萄酒。”叶尘道。 “葡萄酒，听闻隋炀帝时，有西域使臣进献过葡萄酒，隋炀帝好饮烈酒，不喜，西域再没进献过。” 长孙皇后立马想到相关的传闻。 “没错，这个传闻我也听说过，挺好奇葡萄酒是什么滋味的，便尝试酿了一些。” 叶尘说着，拿来碗和提壶，打了一碗出来，紫色的，晶莹剔透，看起来倒是美轮美奂。 叶尘端起碗品了品，眉头皱了皱。 “怎么样，好喝吗？” 李世民也来了兴趣，闻着是挺好闻的。 “不错，你尝尝。” 叶尘给李世民盛了一碗。 李世民直接喝了一大口，顿时脸皱成一团。 叶尘也是装不下去了，酸得脸皱着一团。 “这叫不错？酸得发抖，根本咽不下去。” 李世民吐了出来，赶忙用水漱口。 叶尘为了坑他，这么酸都能装得若无其事，可恶啊。 “嘿嘿，这边的葡萄是酸的，看来只能用西域的葡萄酿，那边的葡萄甜。” 叶尘乐道。 难怪现代酿葡萄酒，葡萄产地要精挑细选。 这边的葡萄，酸大于甜，酿出来的酒太酸了。 “回头让西域那边进贡一些，可以的话，卖给安南那边的国家。” “你酿的这个啊，你自己留着慢慢喝。” 李世民吐槽道。 “加点糖，应该还能拯救一下。” 叶尘不死心地拿来白糖。 但到底不是酿出来的甜味，不是原汁原味的，喝起来更怪了。 “不行，拯救不了一点。” 叶尘无奈摇摇头，几十坛全白废了。 郁闷地继续去做晚饭，他是喜欢自己做饭的，总感觉自己亲手做的要好吃一些。 吃过晚饭，李世民让不良人去玉门关传信，让长孙无忌整些西域的葡萄酒来尝尝。 然后坐在院子里和叶尘下象棋，两人杀得那个兴起。 “我吃你的马。” “我打你的炮。” “……” 长孙皇后温雅地笑看着，陛下也就和叶尘在一起时，能这般放松。 也只有叶尘敢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把陛下当朋友而非君主。 第二天，颜相时再次急匆匆地跑来禀报事情。 “陛下，倭国派人联络辽东那边原高句丽、新罗、百济贵族，还有琉球国，企图组建联盟对抗大唐。” “琉球国派人入江南道，把事情告知大唐。” 颜相时说着，把密信呈上。 李世民看完，脸色阴沉下来：“哼，找死的贱族，朕还没发兵攻打它，它反而想对大唐用兵。” “倭国也明白，大唐铁了心要打倭国，与其等着挨揍，不如放手搏一把。”叶尘笑着摇摇头。 李二有点太霸道了，只准大唐打人家，不准人家还手。 “辽东那边的旧贵族是什么反应？”李世民冷着脸问道。 “没有禀报，目前暂时还没动作，太子下旨，让安东都护府派人监视着，让幽州驻军和渤海水军时刻备战。” 颜相时回道。 李世民点点头。 幽州作为战略要地，常年驻军两万，还有十六卫轮流前往驻守，也就是时刻有三万精锐大军驻扎。 安东都护府驻军三万，渤海水军两万。 加上营州、蓟州等与辽东接壤的地区，都有兵力驻扎。 辽东那边真敢叛变，瞬间便能拉起十万大军压境。 以凉州为中心的西北战区，以幽州为中心的东北战区，部署了大唐一半的兵力，敢动个试试。 “朕倒要看看，辽东旧贵族敢不敢反，朕不介意换一批听话的新贵族。” “耿国公冯盎到何处了？” 李世民眼中杀意涌动。 “已入江南道，琉球国送信的使臣现在在江南道泉州，是否要召见？”颜相时询问。 “嗯，让江南道大行台派人护送入京，重赏之，琉球国觉悟不错。”李世民点点头。 “大唐又没对琉球国怎么样，许以通商，准许派人入大唐学习，跟着大唐，对琉球国有利无害，根本没有对抗大唐的理由和必要。” “放着既得利益不要，跟着倭国对抗大唐，图什么呢，好像对抗得过似的，倭国属于没有退路，只能殊死一搏，但琉球不是。” 叶尘道。 对于琉球，根本没有必要武力征服。 本来那边汉化就挺严重的，被大汉统治过，上面生活着很多汉人，现在跟大唐通商，与江南道沿海地区来往密切，派大量人员入大唐学习。 过个十多二十年，自然而然也就彻底同化了，被大唐控制住经济命脉，轻而易举就能让其求着彻底归顺。 只要足够强大，有的是国家求着成为大唐的一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