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情报，重返60的我带娇妻粮肉满仓》 第1章 重生 “小贱人，跟我装什么黄花大闺女！” “就曹勇那个废物，大半年都没整出点动静！乖乖上我屋里，保证让你生个带把儿的！” 耳边传来阵阵聒噪。 曹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低矮的房梁上挂着几片蜘蛛网，土坯垒起来的墙壁渗透进丝丝凉风。 此时的他正躺在土炕上，薄薄的烂棉被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冻得人瑟瑟发抖。屋子里除了几张旧木桌凳，以及几个破碗烂罐，几乎看不到其他东西。 什么情况？ 自己不是病死在街头吗？ 怎么一睁眼，换了个地方。 而且，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李新月，拉邦套有什么不好的？以后让家强跟曹勇一起伺候你，还不得爽死你！” “娘，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曹勇现在还昏迷不醒，你不关心他就算了，还帮着大哥占我便宜！” “什么叫占便宜？我是大哥，他的就是我的！凭啥他娶了媳妇儿我没有，老子今天就要睡了你……” 吵闹声再次传来。 熟悉的字眼，让曹勇浑身一震。 李新月？ 那不是他死去多年的替嫁老婆吗？ 怎么会…… 他猛的转过头，看着炕头上破旧的老黄历。 60年腊月初三！ 他竟然重生了！ 重生到了五十多年前！ 痛苦的记忆在脑海翻腾。 这天，他外出和狐朋狗友喝酒，回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脑袋摔在了门槛上，足足昏迷了两天。 后妈张小蛾和她儿子赵家强趁机让李新月拉邦套。 李新月不答应，被两人强行摁住。 逼不得已下，李新月硬生生的咬舌自尽。 事后曹勇看着那冰冷凄凉的尸体，怎么都无法释怀！ 哪怕到死，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没想到老天爷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重生到了悲剧发生时。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重生，是否激活？】 脑海里忽然传来机械的声音，曹勇一愣。 系统？ 难道是传说中的重生者福利？ 他心中暗喜，但眼下也来不及激活，保护媳妇儿要紧！ 翻身下床，冲了出去。 就见赵家强把李新月往自己屋里拽，张小蛾一个劲的在旁推搡。 “狗东西，放开我的人！” 曹勇火冒三丈，一脚踹向了赵家强胸口。 赵家强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惨叫，摔了个四仰八叉。 “曹勇？你，你怎么醒了？”张小蛾吓了一跳，脸色发虚。 “我要是不醒，你们岂不是要当畜生！”曹勇冷笑一声。 “你这叫什么话？”张小蛾很快恢复了镇定，“曹勇，这年头，到处闹饥荒，你连半个番薯都找不出，拿什么养活你媳妇儿？” “还不如跟你大哥一起拉邦套，把日子过好！” “曹勇，你个混账，居然敢踹我！”赵家强捂着胸口爬起来，叫骂道，“拉邦套怎么了？我这是在帮你，你还不识好歹！” “家强，你少说两句！”张小蛾瞪了一眼，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势，“曹勇，咱们终归是一家人，你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抱上大胖孙子！” “两个人传宗接代，总比你一个人强啊！” “再说了，你本来也不喜欢你这媳妇儿，大不了回头有条件了，再给你娶一门！” “我今早到公社割了半斤猪肉，你拿去开荤……” 曹勇气笑了。 上辈子他就是太窝囊，受这对母子摆弄，尽吃大亏。 赵家强自己讨不到媳妇儿，就惦记起了李新月。 做他娘的梦！ “不要，我不要拉邦套！你们要是逼我，我就去死！”李新月穿着打满补丁的破袄子，眼角泛起泪花。 “死贱人，这有你说话份吗？一个破了相的衰人，嫁过来也是头丑驴，真以为自己能当家做主了？在这里，老娘就是天，老娘说了算！”张小蛾恶狠狠的骂道。 “你，你们……”李新月紧咬着嘴唇，眼眸悲愤而又绝望。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曹勇自责更深。 他的结婚对象本来是同村的李蓉花，李蓉花却嫌贫爱富，和村长儿子勾搭一起，让姐姐李新月替嫁。 李新月天生额头上有个胎记，到处被人说是扫把星克夫命。 上辈子他就是太窝囊，没主见，听信别人谣言，对李新月百般嫌弃。 不管李新月怎么洗衣做饭伺候他，他都不领情。 以至于李新月跟着他吃苦受罪，蒙羞而死！ “少废话，赶紧和家强进屋去！”张小蛾以为唬住了曹勇，作势就要拉扯李新月。 “老不死的虔婆，敢动我媳妇儿一下，信不信我抽死你！”曹勇一把将李新月拦在身后。 “你，你说什么？”张小蛾瞪大了眼睛，“哎呀，反了天了，儿子要抽娘，丧良心没天理啊……” “笑话，我爹在的时候，我喊你句后娘，我爹都死了，你也配？”曹勇冷笑不已。 赵家强听的不顺耳，大声喝斥：“曹勇，你算哪根葱，怎么跟我娘说话的？！” “呵，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当初我爹把你俩领进门，好吃好喝养了你们这两头猪！我爹一走，你们却恩将仇报，鸠占鹊巢，霸了我的财产，还有脸在我面前吆五喝六？”曹勇直接开怼。 上辈子他就是被打压习惯了，在这娘俩面前抬不起头。 家里啥东西都被他们占了，自己刚把李新月带回家就被火速分家。 除了一间茅草屋，什么都没有！ 可笑的是上辈子曹勇还将这些全都怪罪在李新月身上。 “你说什么？”张小蛾差点没气晕。 赵家强更是撸起袖子：“曹勇，你今天是发了羊癫病还是失心疯，敢骂我和我娘是猪？” “太久没收拾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吧？看我怎么治一治你这疯病！” “就凭你？”曹勇反手捡起半块砖头，“来啊，有种你动一个试试，看我不敲碎你脑袋！” “你……”赵家强脸色难看，一时间被震住了。 “咯咯咯咯！” 这时候，一只老母鸡咯咯叫的走来，刚生了蛋，嘚瑟来了。 曹勇二话不说，一砖头砸了过去。 “咯！” 老母鸡一声惨叫都来得及发出，就被砸扁了脑袋，当场挺尸！ “哎呀，你个天杀的，这可是我唯一一只生蛋的老母鸡啊，你居然给砸死了！”张小蛾见状，急的拍手跺脚，差点没哭出来。 赵家强眼睛都红了。 这年头，老母鸡是稀罕物，一般农户连吃都舍不得吃，就留着下蛋。 曹勇一砖头砸死，他们哪能不心痛？ “曹勇，你发什么神经，这可是老母鸡啊！” “我当然知道是老母鸡！”曹勇冷哼一声，“我就是要告诉你们，从今往后，再敢欺负我媳妇儿一星半点，你们就跟这老母鸡一个下场！” “媳妇儿，我们回屋！” 第2章 今日情报 张小蛾和赵家强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实在想不通，平日里唯唯诺诺，给一巴掌都不敢吭气的曹勇，今天怎么会这么凶狠！ “娘，这王八羔子是怎么回事？”赵家强咬牙问道。 “肯定是因为李新月这个扫把星！”张小蛾没好气的把问题归结于李新月身上。 “那咋整？帮套没拉成，还损失了一只老母鸡！”赵家强满心不甘道。 “急什么？”张小蛾哼了一声，“曹勇自打娶了媳妇儿，工分不上，农活儿不干，家里早就揭不开锅，穷的连点面粉都找不出来，迟早有他求我们的时候！” “唉，可怜的老母鸡，死了就死了吧，赶紧去烧开水拔毛，咱娘俩今天吃点好的！” 被曹勇拉回屋的李新月，同样吃惊不小。 没想到这个嫌弃自己的丈夫，竟会这么护着自己？ “咋啦媳妇儿，是不是被我的霸气给迷住了？”曹勇嘿嘿一笑，愈发觉得自己上辈子蠢到家，这么娇俏的媳妇儿竟然不知道要。 一头秀发乌黑，鹅蛋形的脸颊，五官小巧精致。 哪怕只穿着一件破烂的棉袄和布条裤，也遮盖不住窈窕曲线。 额头上的那片胎记，反而凭添了几分另类的风情。 放在后世，妥妥的女神级。 可在这个年代，却不被看好。 毕竟多数人还比较封建，加上饥荒年代，都喜欢能抗能干的彪悍女人。 像李新月这种身材纤细又有胎记，自然不讨喜。 “你……现在这里没其他人，你用不着装了，要打要骂随便吧！”李新月只以为曹勇是不想戴绿帽子，才敢和后娘他们翻脸的。 “傻媳妇儿，我打你骂你干什么？”曹勇鼻子发酸，用力将她抱进了怀里，“媳妇儿，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才对你百般刁难，是我错了！” “以后，我只想把你当个宝，捧在手心里！” 李新月心中再度掀起波澜。 那张冷漠凄苦的脸蛋儿，也迅速浮现了两坨红霞。 “你，你真的改了吗？” “当然，我发誓！”曹勇举起手，信誓旦旦道，“我要是还执迷不悟，天打雷劈都不过分！媳妇儿，我一定让你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 李新月从嫁给他开始，就从未听过半点好话。 现在他忽然这么肉麻，属实让李新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用力挣开了他的怀抱：“你也别光吹牛，家里穷的连一粒米都没有，你又和后娘他们撕破了脸，下一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媳妇儿放心，我来想办法！”曹勇重活一世，吃饭都搞不定，岂不是白活？ 对了，他还有系统。 “激活系统！” 随着他心中默念，机械的声音再次传来。 【系统激活中……】 【恭喜宿主，激活每日情报系统！并获得10x10x10随身空间一个！】 曹勇眼前一亮：“什么是每日情报系统？” 【系统会根据宿主情况，每日发布一个对宿主有利的情报！】 “那今天的情报是什么？” 【今日情报：村后东南方向，小池塘草丛边，有一头受伤的猪獾，请及时前往！】 猪獾！ 曹勇心里一喜，那可是好东西，肉肥味美：“媳妇儿，我出去一趟，保证让你吃顿好的！” “你要去做什么？”李新月不明所以。 “你在家等着就是！”曹勇二话不说，抬脚就出了门。 想到猪獾虽然受伤，也可能跑掉。 于是又折返回来，从门口找了把锄头，直奔村后头。 曹勇所在的沿溪村地处东南，山高水秀，村里有不少野池塘。 不过这年头到处闹饥荒，又是腊月天，池塘里的鱼，林子外围的野菜之类的，早就被人弄干净了。 村后头只有三个池塘，两大一小。 按照系统提示，曹勇来到了小池塘边，往东南方向的草丛边找。 很快，他就听到了一阵似猪般的叫声。 拨开一堆草丛一看，就见一只猪獾正缩在里面叫唤，身上血淋淋的，应该是被什么猛兽咬断了后腿。 察觉到有人，猪獾下意识就要跑。 曹勇一锄头敲下去。 “呜！” 猪獾发出一声闷哼，就没了动静。 曹勇把它提起来掂了掂，好家伙，至少有二十来斤。 【叮！宿主完成情报，掉落一个赤色盲盒，是否开启？】 盲盒？ 曹勇愣了愣，没想到完成情报还能掉盲盒。 “开启！” 【盲盒开启……恭喜宿主，获得单人式弓弩1把（附10支大羽箭），白面2斤，布票5张（面额1尺）！】 【物品已自从存入空间！】 曹勇乐了，这系统可以啊！ 不仅每天提供情报，完成情报还能开盲盒得奖励。 还有这随身空间，凭他意念就可以自由掌控，相当于一个私人移动仓库。 美滋滋啊！ 曹勇把猪獾也放进了空间，扛着锄头四处找些香料，不然白瞎了这猪獾肉。 等他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了，气温也变的更低，连他都有些扛不住，就更别说李新月了。 “回头进城去做几件新袄子！” 正寻思着，就见张小蛾和赵家强母子，正坐在屋门口，一人端着一碗鸡汤，喝的稀里哗啦。 他们自然是故意显摆，想要刺激曹勇。 尤其看到曹勇打空手回来，心里更是得意。 他们吃鸡肉喝鸡汤，曹勇和李新月却只能干巴巴的看着。 “哇，娘啊，这鸡汤真鲜，还有这鸡肉，又香又有韧劲！”赵家强大声说道。 “那可不，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能不香么？瞅瞅这油水，都能炒几碗菜了！” “娘，这老母鸡又肥又大，咱俩吃不完呀！” “给我往撑了吃，不然要浪费了……” 曹勇瞅着这娘俩一唱一和的，心里不屑，一只老母鸡臭嘚瑟什么？ 老子今天吃猪肉！ “曹勇，你去哪了，这么半天？”李新月正在锅灶前择几颗野菜。 “媳妇儿，想不想吃肉？”曹勇嘿嘿一笑。 “我，我不想！”李新月嘴硬，可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她都大半个月没沾过一点油水了，哪能不想吃肉？ 尤其隔壁的鸡汤炖的那么香，早就把她馋死了。 见曹勇两手空空，她心里有些失望，幸好刚才她出去挖了点野菜，不然就得饿肚子了：“你先坐会儿，我去弄野菜！” 第3章 香坏了 “别弄野菜了，媳妇儿，瞧我给你变个戏法！”曹勇把双手别在身后，从空间把猪獾和2斤白面都取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李新月瞳孔一缩，作为地道的农村人，自然是认得出来：“这，这是猪獾？！” “还有白面！” “曹勇，你是从哪弄来的？” “猪獾是我打来的，白面是我找人换的！”曹勇笑道。 “这，这……”李新月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媳妇儿，你和白面，我弄猪獾，咱俩今晚好好吃一顿！”曹勇转身就去烧水。 李新月呆愣在原地，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眼角逐渐湿润，落下了几滴泪水。 “不是，媳妇儿，你咋还哭了？”曹勇急了。 “没，没事，我就是高兴，你歇着，让我来吧！”李新月赶紧擦了擦，从嫁给曹勇开始，别说是过好日子，哪怕曹勇的一个好脸色都给得到过。 如今见他这样，激动而又欣慰。 “媳妇儿，猪獾不好收拾，还是我来吧！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我的厨艺！”曹勇把水烧开，褪毛，开膛破肚，然后剁成大块。 去掉内脏，实际上也就十几斤肉。 曹勇一次性全部煮了，反正天气冷不会坏。 伴随着猪獾肉和香料的味道融合，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肉香。 等火候差不多了，李新月把和好的面贴在锅边，过了几分钟就能开吃了。 屋外的张小蛾和赵家强，还在嘚瑟。 “哈哈，馋死这两口子，让他们不识好歹！” “哼，估摸着曹勇撑不了多久，就会来求我们了！到时候，拉邦套的事还不是顺手？哎呀，你都吃了一碗，差不多行了！一只老母鸡，都要让你嚯嚯完了！” “可是娘，我还没吃饱！” “过日子得精打细算，沾沾荤腥就不错了，还想吃饱！留着明天再吃！” “娘，我再喝半碗汤行不？” “没出息的东西，喝吧喝吧……” 赵家强端着半碗鸡汤，心想啥时候才能大口吃顿肉。 今年收成不好，又是过冬季节，家家户户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一天两顿，甚至一天一顿都大有人在。 想吃饱肉，那是没指望了。 只能等明年有个好收成，下苦力的时候，兴许能吃上了。 “咦，娘，这鸡汤咋越喝越香呢？” “废话，好几年的老母鸡，咋能不香？”张小蛾忽然嗅了嗅鼻子，“不对，这好像不是鸡汤的香味！” “是肉！”赵家强也闻了出来，“娘，是红烧肉！” “谁家今晚做红烧肉吃啊，香味都飘这儿来了！” “不知道啊……” 娘俩一脸懵比。 村里住户都比较分散，他们只和曹勇是一个院子。 难不成…… “娘，肉味就是从曹勇家传来的！怎么回事，他家哪来的肉吃？”赵家强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不可能，你快去探探风！”张小蛾心里一慌。 曹勇要是有肉吃，比她自己吃肉还难受。 “娘，这不好吧，刚翻脸，我就上他家去……”赵家强畏畏缩缩，不想去。 “没用的东西，吃鸡的时候咋不见你这么怂？”张小蛾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忽然瞥见不远处走来两个人，“那不是李蓉花和曹新贵么？” “他俩准是来找曹勇和李新月的！” “是不是吃肉，马上就能知道了！” “婶儿，好香呀，你们今天开荤呀？”李蓉花一走近就闻到了味道。 张小蛾笑着打了个招呼：“蓉花，找你姐呢吧？她和曹勇在屋里呢！” 此时屋里的曹勇，正将一大锅炖好的猪獾肉端上桌：“媳妇儿，趁热吃！” “你今天辛苦了，你先吃！”李新月馋的很，但还是要等他动筷子自己才吃。 “咱们是夫妻，哪有这么多规矩！”曹勇哭笑不得，故意逗她，“那你喂我！ “我，我才不要！”李新月羞红了脸。 曹勇瞧着那小家碧玉的模样，心头一片火热。 咚咚咚！ “姐，在家吗？” “是我，蓉花！” 屋门被人敲响。 “是我妹来了！”李新月起身就去开门。 曹勇眉头一皱，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张刻薄的面孔。 想当初，他和李蓉花的婚约早就定好，李蓉花一家却当着全村人的面悔婚，让李新月这个姐姐替嫁。 替嫁也就替嫁，偏偏李蓉花这人德行不好，仗着家里人偏心，事事处处都要压李新月一头。 李新月嫁给曹勇后，她隔三差五就上门来，不是嘚瑟就是讽刺。 还有曹新贵，也是个十足小人。 觉得拿下了曹勇的未婚妻，十分得意，明里暗里没少炫耀。 可以说，上辈子曹勇嫌弃李新月，对李新月百般刁难，这两人占了大半功劳。 “蓉花，新贵，你们来啦，进屋坐吧！”李新月打开门，热情招呼。 “姐，屋我就不见了，回头弄脏我衣裳还得洗！”李蓉花拍了拍身上新买的袄子，“姐，大冬天的，你咋穿这么少，也不怕冻着！” 李新月脸色变了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蓉花，别看我这袄子破，其实挺暖和的……” “行了行了，暖和什么呀，我听说曹勇一天到晚啥事不干，你们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呢！”李蓉花撇撇嘴，把一个食品袋递了过去，“今天新贵带我进城里逛了，买了不少东西，这是糕点，你拿去吃吧！” “你们进城了啊！”李新月心中涌起一丝羡慕，“蓉花，进城了也不能乱花钱，还给我们买糕点，太浪费了！” “新贵，你可不能啥都依她！” “切，这算什么，等他娶我的时候，嫁妆一分不能少！”李蓉花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姐，蓉花就这脾气，我不依她谁依她！”曹新贵笑了笑，“再说了，我家也不差这点！” “糕点你就拿着吧！” 李新月是不想要的，但盛情难却，实在不好拒绝。 “对了姐，曹勇他人呢？”曹新贵问道。 “哼，就那个废物，不是出去喝酒就是躺下了！幸好当初我没嫁给他，不然苦日子都没头！”李蓉花捧着双手，跟机关枪似的，“不说跟新贵比，连隔壁的赵家强都比不过，人家今天都开荤吃肉呢！” 第4章 打脸 “背后说人坏话，就不怕烂舌头？”曹勇听不下去了，起身走了出去，“把你们的垃圾收回去，我们不差这一口吃的！” “呵，曹勇，饭都吃不上了，哪来这么大口气！”李蓉花嗤笑一声，“我专门来给你们送点吃的，还狗咬吕洞宾了！” “蓉花，既然人家不要，那就算了吧！有些人啊，靠西北风也能吃饱！”曹新贵阴阳道。 “不好意思，西北风不想喝，我跟我媳妇儿，正准备大口吃肉呢！倒是你们，拿些吃剩下的脏东西来，恶心谁呢？”曹勇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李蓉花和曹新贵要是真心接济，曹勇还会念点情分。 可这两人，每次都是挑挑拣拣，把自己用不着的破烂或者吃剩下的东西拿过来，借机嘚瑟。 恶心的很！ “曹勇，你……”李蓉花气的一哆嗦，接着不屑道，“就你，还大口吃肉，做梦还没醒呢！” “你要是能吹肉，母猪都能上树了！” “就是，都穷成啥样了，还死鸭子嘴硬！”曹新贵嗤之以鼻。 “行了，你们别吵了！”李新月心地软，打圆场道，“都是一家人，没必要！” “蓉花，新贵，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们刚煮了一锅猪獾肉，你们也进屋一起吃点，我和曹勇吃不完呢！” 此话一出，李蓉花和曹新贵都愣住了。 什么情况？ 真有肉吃！ “姐，你怎么也跟曹勇一样，喜欢嘴硬！为了面子，宁愿饿肚子吗？”李蓉花还是不相信。 “还一锅肉，真是吹牛皮不打草稿！”张小蛾等不及了，凑上前说道，“今天我都上你家看过了，穷的啥吃食都没有，曹勇回来的时候，也是两手空空，哪来的肉吃？” “指不定是上哪儿找了块烂猪皮抹嘴上，自己骗自己呢！” “就是，曹勇能吃上肉，我他妈吃屎！”赵家强大言不惭。 曹勇气笑了。 都这么想看他笑话吗？ 那就来吧！ “我有没有肉吃，事实说话，自己进去看！” 张小蛾和赵家强早就等不及了，一起走了进去。 “咋样，是有一锅肉还是一锅土啊？” “怎么回事？咋没人回话？” 李蓉花和曹新贵见里边没回应，都奇怪的皱了皱眉，跟着走了进去。 浓烈的香味，让他们下意识的看向了饭桌。 满满当当的一锅肉，还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 混合着锅边贴的面饼子，把人都要香坏了！ 张小蛾和赵家强母子俩，早就看傻了眼，难怪半天不回话。 “居然真的有猪獾肉，闻着就新鲜！” “还有白面饼子！” “这，这这……” 几个人全都目瞪口呆，嘴巴里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哪怕李蓉花跟着曹新贵没饿过肚子，但也没真正吃过一顿好肉。 “想吃吗？叫声姐夫，赏你吃！”曹勇面露戏谑。 “你，你你……不就是一锅肉，当老娘没吃过啊，有什么了不起的！”李蓉花气的牙痒痒。 曹勇上下打量。 李蓉花长得还行，身材偏丰满，但皮肤和五官却远不如李新月细致。 上辈子他偏偏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愧对了李新月，也愧对了自己。 “李蓉花，说实话，比起你姐，你差远了！麻烦以后别自以为是，我看不上你！” “什么？”李蓉花浑身一震，仿佛受到了巨大的侮辱，肺都要气炸了，“曹勇，一锅肉就把你能的，跟我装什么大象！” “还看不上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告诉你，我这趟过来，有件事通知你！你丈母娘后天过寿，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贺礼来！” “蓉花，妈后天要办五十寿宴吗？”李新月问道。 “哼，到处闹饥荒，办什么寿宴，就是自家亲戚一起吃个饭！”李蓉花哼道，“虽然是简单办，但礼不能不送！姐，你可是老大，更加得送！可别到时候太寒酸，让人看笑话，丢咱妈的人！” “我知道了！”李新月脸色变了变。 “曹勇，欺负我媳妇儿，我等着后天看你笑话！”曹新贵吃了憋，感觉很没面子，放下了一句狠话。 “曹勇啊，好东西不能给外人，但咱终归是一家人，你看能不能分点给我们吃？”张小蛾厚着脸皮赔笑。 毕竟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肉。 香着呢！ 曹勇冷冷一笑：“你们母子俩喝鸡汤的时候，咋没想分我一点？” “还有，赵家强刚才不是说吃屎吗？怎么还不去？” “曹勇，你……”赵家强脸都绿了，偏偏话是他自己说的，没法儿反驳。 只能拉着张小蛾，灰溜溜的离开。 “曹勇，她毕竟是你后娘，关系闹太僵了不太好，还是分他们一点吧？”李新月说道。 “媳妇儿，后娘又不是亲娘，我爹死后，他们母子俩就霸占我家东西，连你都要欺负，这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对他们越客气，他们反而得寸进尺！”曹勇摇头。 李新月也没再坚持。 毕竟张小蛾母子人品如何，她是知道的：“那后天我妈过寿……哎，早知道这猪獾我们该留一半的……” 对于过寿，曹勇是知道的。 属于他们这一地带的民俗。 到了五十岁，就要过寿。 说白了就是过一场比较浓重的生日。 家里富余的，会大摆宴席，请全村人吃饭。 像现在这饥荒年，基本上都是自家人过过。 但女儿必须送礼。 礼物越重，娘家人越有面子。 曹勇还记得之前中秋节，家里实在没什么东西了，李新月提了一瓶土烧酒去送节礼，不仅被父母冷言冷语，还被李蓉花狠狠笑话了一顿。 这次，说啥也不能让李新月丢人了。 “媳妇儿，你放心，寿礼我会搞定！”曹勇安慰道，“被他们这通搅和，咱们饭都还没吃，赶紧趁热！” 实在是饿的不行了，李新月也没矜持。 两人大口吃肉，难得吃了顿像样的晚饭。 “媳妇儿，吃饱了吗？”曹勇问道。 “吃饱了！”李新月脸上露出难得的满意。 “这只是开始，以后还有更好的，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山珍海味，让你吃个遍！”曹勇嘿嘿一笑。 李新月眼神古怪：“曹勇，我怎么感觉，你变了人呢？” “改过自新，当然要变！”曹勇一把将她搂紧怀里，“时间不早，咱们是不是该睡觉啦！” 第5章 猎鹿 李新月闻言，脸蛋噌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整个人都缩着，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人。 “咋了媳妇儿？”曹勇问道。 “没，没啥……我先去洗洗，顺便把锅碗也洗了……”李新月麻溜的收拾起来。 曹勇看着那窈窕的背影，顿时反应过来，心头一片火热。 别人都说他不中用，和李新月结婚大半年了也没怀上孩子。 殊不知，俩人压根就没同过床。 上辈子曹勇被林蓉花刺激，后娘母子欺负，村里人造谣，把所有怨气都放在了李新月身上。 从结婚开始，便冷暴力她，一直都是打地铺睡觉。 没想到上辈子的美妙，竟能留到这一世。 越想，曹勇就越是激动。 没多久，收拾好的李新月进了屋。 她还是穿着那件破棉袄和布条裤，但身上却有股淡淡的香味。 脸颊的绯红依旧，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清纯而又充满了蛊惑力。 “我媳妇儿真好看！”曹勇由衷感慨。 李新月低着头：“我哪里好看了，天生就长了块胎记，丑死了！” “没关系，你要是介意的话，以后我们可以去把胎记给除了！”曹勇说道。 “真的吗？”李新月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期盼之色。 “当然，等我们有条件了，就可以找医生做无痕祛除！”曹勇点点头。 “曹勇，要了我吧……” 浓情蜜意，屋子的温度不自觉的升高。 曹勇用力吻了上去，相拥缠绵。 饱满的弹跳，传递出妙曼曲线。 别看李新月身材苗条，有些瘦弱。 实际上该胖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 “曹勇，在不在！” “有事找你！” 正当曹勇准备攻城拔寨，好好弥补他和李新月的新婚之夜，屋门被人敲响。 靠！ 大晚上的，谁呀！ 李新月赶忙躲进了被窝里，红着脸道：“你快去看看！” 曹勇无奈，只好起身开了门。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一脸憨笑：“没打扰你睡觉吧？” 看到来人，曹勇不自觉的有些鼻子发酸。 这是他的发小曹二柱，铁杆兄弟，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上辈子没少接济他。 后来听说娶了个寡妇，闹得不得安身，过的很是悲惨。 “打扰个啥，有屁就放！” “我在林子里盯上了一头麋鹿，好几天了都没把握下手，想让你搭把手，一起把那畜生弄了！”曹二柱挠挠头道。 “麋鹿？”曹勇眼前一亮。 在这个封闭而又穷困的年代，光靠上工分地里刨食儿，一年到头都吃不了几顿饱饭。 去山里找吃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虽然有系统，但每天也只会提供一个情报，他总不能整天等着坐吃山空。 而且他空间里有一把弓弩，正好可以拿来试试！ “不早说，等着，马上跟你走！”曹勇转身进了屋，“媳妇儿，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你要去林子里猎鹿？”李新月早就听到了，“天黑，太危险了！” “放心，区区一头麋鹿，难不倒我，这不还有二柱一起吗？听话，乖乖睡觉！”曹勇摸了摸她的脸蛋。 她臊的慌：“那，那你早点回来！” “好！”曹勇关上屋门，招呼曹二柱，“我们走！” “那个……勇子，你不生我气啦？”曹二柱表情有些心虚。 “生气？生哪门子气？”曹勇一愣，隐约想了起来。 因为他钻牛角尖，对李新月不好，曹二柱好几次劝他，让他安心过日子。 他却不识好人心，和曹二柱红脸，甚至后来还疏远曹二柱。 可就算这样，曹二柱也没放弃他这个兄弟，经常偷偷接济。 “二柱，你劝我是对的，之前是我脑袋一根筋，想不通，你别放心上！” “你想通啦？”曹二柱兴奋道，“勇子，这样就对了，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李新月只是有块胎记，人其实很不错的！” “哎呀，我知道啦，真啰嗦！”曹勇心中感动，“麋鹿在哪片林子？” “后山樟木林！”曹二柱指了指方向。 今晚月亮很圆，光线充足。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钻进了樟木林，最终停在了一条溪流边。 “就是这儿了，那鹿子每天都会来这里喝水，咱俩一人堵一边！”曹二柱拍了拍背上的弓箭，将一把标枪递给了曹勇。 “我不用这个！”曹勇摆手。 “那你用啥？空手抓啊！”曹二柱白了一眼。 “我有秘密武器，到时候你就看着吧！”曹勇神秘一笑。 两人分开蹲点，密切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忽然间，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 月光透过林子缝隙倾泄，一头健壮的麋鹿正慢悠悠的走来。 麋鹿生性警惕，哪怕喝水，也是喝一口看几眼，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跑路。 曹二柱早已拉弓搭箭，找准时机，一箭射出。 嗖！ 噗嗤！ “呦……” 麋鹿发出一声尖叫，撒开蹄子就跑。 这一箭射在了它的肚子上，但不足以致命。 曹二柱再次搭弓，可因为视线不太好，连续几次都失了准心。 眼看到手的猎物就要跑掉，他大吼一声：“勇子，快拦住！” 曹勇早就将空间里的单人弓弩拿了出来，目光死死的盯着麋鹿，瞄准，扣动扳机。 嗖！ 修长的箭矢闪烁冷光，恍若划破了黑夜，精准的击中了麋鹿的脖颈。 并且威力巨大，不仅把麋鹿贯穿，还将它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好家伙！ 真他妈猛啊！ “卧槽，死透了！”曹二柱追上去查看，惊呼连连，“勇子，你这从哪儿弄来的弓弩，威力比我这把弓强了至少十倍！” “我自己搞来的，赶紧给鹿放血，不然要僵了！”曹勇提醒。 “好嘞！”曹二柱把提前带好的小桶放在麋鹿脖子下，割开大动脉，把血放干。 鹿血可是好玩意儿，滋阴补阳。 两人一人喝了几口，顿时觉得身上暖洋洋的。 “勇子，这次你功劳大，我要俩腿就行，其他的都归你！”曹二柱主动说道。 “放屁，把我当外人是不？是兄弟就一人一半平分，不然以后别找我！”曹勇佯怒骂道。 【叮！今日情报：宿主前方十米樟树下，埋有一个铁盒，里面有现金一千！】 脑海里传来机械的声音。 已经过了十二点，是第二天了吗？ 曹勇激动的走了过去：“二柱，跟我一起往下挖！” 第6章 兄弟一生一起走 “挖啥？” 曹二柱满头雾水，嘴里还残留着鹿血的腥甜气，他用袖口擦了擦嘴。 顺着曹勇指的方向看过去，除了月光下一棵歪脖子樟树，啥也没看到。 “让你挖你就挖，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曹勇瞪了他一眼。 他找了块边缘锋利的石头，在树下踢了踢。 发现有一块地，明显比别处泥软些。 便蹲下身子，开始刨了起来。 “勇子，你是不是...喝鹿血喝中毒了？”曹二柱眨巴着眼睛。 说起来，今天的曹勇看起来就有些不正常。 首先是他不知哪弄来一把威力大得吓人的弓，现在又神神叨叨的，在黑灯瞎火林子里挖地。 他当然不想干，拉住曹勇的胳膊：“我说，咱们还是赶紧把鹿弄回去，在这刨坑干啥？” “要帮忙就帮忙，别捣乱。”曹勇甩开他的手，懒得解释，只是继续挖起来。 见曹勇那股劲头，曹二柱迟疑了一下。 “得得得，瞧你，这得挖到什么时候。”曹二柱皱了皱眉。 捡起一根末端粗木棍，用脚蹬进土里，一脚将土翘起。 这方法，倒是比用石头快得多了。 边忙和着，曹二柱边问道：“勇子，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想挖什么宝贝？” “你知道这有宝贝？”曹勇心里一惊，莫非二柱也是穿越者？ “老一辈子人说过，樟树林啊，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坟地，指不定，还真有挖到啥陪葬的好宝贝！” “哈哈。”曹勇笑出声来，“想多了，就是个小玩意儿。” 有了二柱的帮忙，坑挖得飞起。 忽然间。 当！ 曹勇手里的石头磕到了一个硬物。 果然有东西！ 曹二柱也听到了声响，身体一怔，眼睛亮敞起来！ “还真有东西！” 他激动地丢掉了木棍，蹲下身用手扒拉起来。 “喂，你不是不愿挖吗？”曹勇都无语了。 “咱哥俩谁跟谁啊！”曹二柱经常干粗活，动作比曹勇麻利得多。 三下五除二，一个生锈的铁盒，就被他从土里刨出了来。 盒子体积不大，就两个巴掌宽。 上面挂着一把小铜锁。 因为长期埋在土里，已经和铁盒融为一体了。 “放石头上。”曹勇嘱咐了一句，捡起来了一块石头，明显是要将其砸开。 “等一下诶。”曹二柱忙道：“万一里面是什么玉石什么的，砸坏了咋整？” 既然系统说了是现金，那就肯定不是别的。 “肯定不是，不信你晃晃。” 曹二柱真在耳边晃了晃，随后狐疑地看着曹勇，将其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 铛铛铛！ 已经被铜锈腐蚀了的锁，基本没有什么硬度。 砸了三下，便将锁头砸断。 随后，曹勇将盒子抱在怀里，曹二柱立马围了上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咔。 铁盒盖被掀开。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更没有玉石。 盒子里，只有一沓人民币。 成色还很新。 全是绿色的十元大钞！ 曹二柱看着这厚沓钱，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妈耶，我做梦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快数数！” 其实曹勇本来可以瞒着曹二柱将这笔钱私吞。 但让曹二柱跟自己一起挖，就是要把钱分享给他。 再说，前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一千块钱... 真香！ 这年代一千块钱什么概念？ 国企工人，一个月才四十块！ 这笔钱足够在县城里，买一座带院子的大房子了。 装模作样点了点，曹勇将金额告诉了曹二柱。 “整整一千块！” 【叮！宿主完成情报，掉落一个绿色盲盒，是否开启？】 上次是赤色盲盒，这次是绿色盲盒，莫非盲盒还有不同？ 曹勇默想着“开启！” 【盲盒开启...恭喜宿主，获得八极拳拳法精通】 刹那间，一股信息洪流猛然灌入脑海。 一招一式，一拳一脚，仿佛已经演练了千百遍，化作了身体的本能。 贴山靠，顶心肘，迎门闯... 刚猛霸道的八极拳，在曹勇的意识里生根发芽。 他甚至感觉到，全身的肌肉筋骨，都发生了某种微妙的改变。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战乱年代了，但在饥荒的背景下，人的戾气重得很。 多一个防身技巧，就多了一份活下去的本钱。 在曹勇暗自欣喜时，曹二柱却是因为刚才的话，倒吸一口冷气。 一千块钱... 欣喜之余，曹二柱也紧张了起来。 “勇子，这钱...谁埋在这的，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 虽然有些楞头青，但二柱不傻。 然而曹勇早已想好了。 “二柱，这事儿，你烂在肚子里，谁也别说。” 曹二柱拼命点头。 “大概半年前，我不是正混着嘛，心里烦，大半夜睡不着就跑这林子里抽闷烟。结果你猜我看见啥了？” 曹二柱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看……看见啥了？” “我看见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就在这棵树下埋东西。” 曹勇压低声音，把细节说得有鼻子有眼。 “那俩人在这埋东西，旁边就插着刀，在月下亮晃晃的，我吓得趴在草丛里，屁都不敢放一个。等他们走了，我也不敢过来看，怕是啥要命的脏东西。” “今儿打猎到这儿，我才突然想起来，就想着挖开看看，谁能想到...” 说到这，曹勇咧开嘴，把钱展开。 这解释合情合理。 毕竟曹勇以前确实混账，大半夜在外闲逛，家常便饭。 曹二柱信以为真，点了点头，脸色严肃起来：“八成是那俩家伙抢来的钱！不然谁把钱埋这荒山野岭？勇子，你这运气，不，你这胆子也忒大了！” 感叹完，曹二柱用手肘顶了顶曹勇的胸口，“你小子，发财了啊！勇子，把钱收好吧，我们赶紧回去了！” 就在曹二柱蹲下准备扛鹿时。 曹勇拿着一沓钱，来到了他面前。 看得曹二柱楞了一下。 不由分说，曹勇将钱塞进了他口袋里。 “你干啥呢！” “咱俩一起挖到的，一人一半！” “这钱你发现的，跟我有啥关系，我不能要！” “我说了平分就平分，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曹勇见他又把钱推回来，佯装火了。 曹二柱吓了一跳，抓住怀里的钱的手不敢再伸向前。 这可是五百块啊！ “勇子，这...这实在是太多了！” 第7章 下山偏遇曹老三 “多什么多？咱是兄弟！”曹勇拍拍自己的兜，“我这不还有一半！” 曹二柱嘴唇微抖，这个大个子汉子，竟一时说不出话。 曹勇笑着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拿这笔钱，回头将你家快塌了的西墙给修一下，再扯几身新衣服，剩下的，攒着，娶媳妇！” “勇子...”曹二柱哽咽了起来。 眼眶也红了，泪水在眶里打转。 “行了，跟个娘们儿似的！”曹勇踢了踢地上的麋鹿，“走，咱们把这家伙弄回去。” 提起麋鹿。 曹二柱擦了擦眼角，回过神来。 这头鹿，少说也有两百斤。 光想着打猎，忘了怎么扛回去了。 “要不咱们扛回去？”曹二柱提议。 “那不得累死。” “一人一半，咱们分了扛回去！” “不，整鹿才好卖上价。”曹勇摇摇头。 他们打猎，除了留下自家吃的部分，大部分还是要换钱的。 放不了几天肉就僵了，没法吃了。 但去黑市，一只完整的鹿，跟被肢解的鹿，价格天差地别。 “那咋办啊？这么重...” 曹勇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附近的树上。 “去弄两根树干，再找些结实的枝条，做个简易的爬犁，拖下山！” 曹二柱眼珠一转，笑道：“还是勇子脑子好使！” 一听这法子靠谱，两人就忙活了起来。 都是山里长大的，对付这种事有经验。 不到半小时，一个简陋但结实的爬犁成型了。 两人一头一尾，将两百来斤的麋鹿翻到了爬犁上，用枝条固定好。 而那只装满鹿血的小桶，则由曹二柱提着。 “走！”曹二柱在前面拉着，曹勇在后面推。 沉重的爬犁，在泥地上摩擦着，虽然还是很费劲，但总算动了起来。 曹勇倒是想直接收入空间仓库，可当着发小的面不能这么干。 好在刚继承了八极拳的传承，力气大了不少，倒是不怎么费劲。 只是这下山的路，比上山难走多了，尤其是，还拖着这么个大家伙。 不仅要时刻注意脚下，还得控制方向，免得不一小心翻下山沟。 还好今晚月亮很大，借着透过稀疏的枝叶的月光，能勉强能看清前路。 拖了半个钟头，两人已汗流浃背，粗气喘个不停。 曹二柱的肩膀，更是被枝条勒得通红。 “歇会吧。”曹勇提议道。 “没事，我不累。”曹二柱嘿嘿笑着。 “不行，还是得歇一下，等会身体吃不消的。”曹勇停了下来。 曹二柱松开枝条，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喘气。 以他的身体素质都有些吃不消。 可是看向站在一旁的曹勇，心里泛起了嘀咕。 “勇子，你...你不累吗？” 按道理，拉比推的活要轻松些，刚才他一直在用力，没感觉到曹勇在偷懒。 曹勇只是擦着额头上的汗，笑了笑：“今天我吃肉了，有体力了。” “吃肉？张小蛾会给你肉吃？”曹二柱有些惊讶。 “怎么可能。”曹勇冷嗤了一声，“我自己抓的猪獾。” 这下曹二柱更惊讶了。 但曹勇不想继续这话题，他也没再追问。 曹二柱缓过气来，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钱。 这踏实的感觉，让他的疲劳一扫而空。 “对了，勇子，你说那俩埋钱的，会不会回来找？” 做了一辈子老实人，曹二柱还是有些担忧。 曹勇翻了个白眼，故作严肃道：“找？怎么找？跳出来大喊‘我们抢了一千块埋在这儿，现在不见了’吗？” “二柱，你记着，这钱来路不正，他们比我们更怕见光。钱到了我们手里，就是我们的辛苦钱。是老天爷的赏赐。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拿走一个子儿！这件事你烂在肚子里，谁也不用怕。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哩！” 被曹勇这番话一说，曹二柱恍然大悟。 心里的不安也彻底消散了。 他用力点点头，重新拉起了枝条。 两人继续赶路。 又走了一段，山势渐渐平缓下来，他们知道，离山脚不远了。 就在这时，曹勇猛地停住脚步，一把按住了曹二柱的肩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动。”曹勇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锐利如鹰，侧耳倾听。 曹二柱吓了一跳，立刻屏住呼吸，浑身僵硬。 周遭本来就没有什么声响，只有偶尔的两声虫鸣。 两人屏住呼吸后，更是陷入了死寂中。 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喧闹声，从远处飘了过来。 曹勇鼻子嗅了嗅。 还有一股肉香味，还有烧酒的刺鼻气味。 “有人？”曹二柱警觉地压低了声音。 “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曹勇眉头紧皱起来。 这个年月，除了逢年过节，谁家舍得吃肉？ 更别说在这荒郊野岭，大半夜地生火烤肉喝酒。 他拉着曹二柱，悄无声息地摸到一处高坡，拨开灌木丛往下看去。 在山下不远处，一个背风的山坳里，一小撮橙红色的火光正在黑暗中闪烁跳动。 曹勇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的绝不会是什么善茬。他看清了，火堆旁有五个人影。 “走，我们从西边绕开点。”曹勇当机立断，拉着爬犁，准备从另一侧的密林里穿过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财不露白。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们拖着沉重的爬犁，在黑暗中摸索，一根横在地上的枯树根没能及时避开。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爬犁的一角重重地磕在树根上，发出了清晰的断裂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们拖着爬犁在林中穿行发出的“沙沙”声，早已惊动了火光旁的人。 “谁？！” 一声喝问从山坳处传来，警惕味十足。 紧接着，几个黑影从火堆旁“霍”地站了起来，几道不善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他们这边。 曹勇心里一沉。 麻烦来了。 借着火光，曹勇将几个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这五个人，个个歪瓜裂枣，而且歪得还各有特色，但无一例外，都透着流里流气。 正是村里的无赖们，而这群人的头目，就是... 曹老三！ 第8章 把鹿交出来！ 曹老三朝着林子方向喝问。 旁边几个混混，也抄起手边的棍子，准备靠过来。 被发现了。 曹勇知道躲不过去，就不躲了。 索性从树后走了出来。 曹老三眯着眼睛，扫视着两人。 最后，目光定格在了在他们身后爬犁上那头体型硕大的麋鹿身上。 一下子，烤鸡都不香了。 他们的眼神齐刷刷地锁定在身上。 那是什么？ 鹿！ 活了二十来年，他们只在图画书上看到过，还是头回见到真货！ 还是这么大一头！ 那油光水滑的皮毛，那壮硕的身体，这得有多少斤肉啊！ 几个混混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哈喇子差点从嘴角流出来。 “乖乖...”曹老三眼睛直了，贪婪之色仅限无余。 一会功夫才回过神来。 “哟！我以为谁呢？原来是咱村的大情种曹勇，还有吃百家饭的曹二柱啊！”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边说着，边带着小弟，围到了二人身旁。 混混脸上也满是贪婪和轻蔑。 “哈哈哈！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一个娶了天煞孤星的废物，也来山上偷东西？” “啧啧，真实狗屎运，弄到这么大一头鹿？” “山里捡的吧？还背着弓呢，吓唬谁呢？” 说着，一个小混混还推搡起了曹二柱。 在他们眼中。 曹二柱是个老实巴交，任人拿捏的孤儿。 曹勇是一个结婚前被人替婚，娶了个丑婆娘的窝囊废。 平时在村里都懒得搭理的货色。 半夜三更，竟然拖着一只鹿走在山路上。 这是什么？ 送上门的肥肉！ 曹二柱何时见过这阵仗。 尤其是曹老三，仗着自己有个在生产队当干部的老爹，在村里没少胡作非为。 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有充满污言秽语的嘲讽，曹二柱脸色发白，抓着枝条的手都在哆嗦。 他下意识低下了头。 曹勇面无表情，对嘲讽充耳不闻。 他上前一步，站在了挡在下山道路的曹老三面前。 只平淡地说了两个字—— “滚开。” 刚刚喧哗的空气，一下子安静无比。 曹老三脸上的笑也冻结了。 被后妈欺负，抢夺家产的窝囊废曹勇，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但曹老三只是掏了掏耳朵，轻描淡写地吹了吹，阴恻恻道：“你刚才说什么？” “好狗不挡道。”曹勇换上了更轻蔑的台词。 “妈的！几天不见，你小子长本事了？敢让老子滚？”曹老三瞬间被激怒了，在兄弟们面前被人呵斥，脸挂不住。 可他没有直接动粗。 因为他们也不干净。 今天偷了只鸡来山上开荤，不想节外生枝。 “把鹿留下！”这时，身后的一个二赖子挥舞着棍子叫嚣道，“看在乡亲的份上，待会儿三哥还会赏你们几根骨头啃啃！” “哈哈哈！”混混们尖锐地笑起来。 能跟曹老三混的，除了能打外，还要懂提供情绪价值。 迅速找到了帮大哥找回场子的手段。 本来就满头大汗的曹二柱，这下手心都是汗了。 他扯了扯曹勇的衣角，颤声道：“勇子，咱..别跟他们硬来，他们人多...” 曹勇没有搭理曹二柱，语气依旧平静，只是多了一份寒意，直视着曹老三，“还不滚？” 这三个字，彻底引爆了曹老三。 曹老三狰狞地笑了起来，脸角抽搐着，“给你脸了是吧！今天不给你们松松皮，你不知道你曹爷爷有什么本事！” 他操起木棍，指着曹勇的鼻子，吼道：“愣着干嘛！动手！” 一声令下，几个混混早就按捺不住了。 仗着人多势众，挥舞着手里的木棍，怪叫着冲了上来。 他们不仅仅要抢那头鹿，还要把这个敢羞辱老大的曹勇，狠狠地教训一顿！ 完了！ 曹二柱吓得瑟瑟发抖。 他想逃走，而且这些昏昏的第一目标也不是自己。 可想到是自己把曹勇喊山上来的。 也是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 正准备冲上去干架。 却被曹勇用手推开。 力气之大，让曹二柱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到了一棵树上。 而曹勇，已经被小混混们围在了中间。 一种战斗本能在全身流淌开。 面对包围圈，曹勇不慌不忙。 侧过身子，迎着最先冲上来的混混，不退反进。 八极拳的精妙，早已化作身体的本能。 不必思考。 杀伐的本能代替他做出了判断！ 混混舞着带风声的木棍，朝曹勇脑上劈来。 曹勇只是身体微侧，轻易躲开了这一击。 与此同时。 他的右臂手肘猛然向前一顶。 快！准！狠！ 嘭！ 沉闷的撞击声，从那人的胸口传出。 他手里的棍子还没完全垂下，整个人就身体弓起，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啊！” 随着惨叫声，他抱着胸口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 紧随其后的另外两名混混，正手持木棍，从左右两个方向扫向曹勇的腰腹。 曹勇只是瞥了一眼，一个弯腰，如此高难度动作下，他依然稳稳站着。 两根木棍几乎贴着他脸扫过，带起的风吹动着头发。 而他也没有闲着。 弯腰躲过攻击，回正，两人因为惯性短暂失去控制。 曹勇双臂做出扩胸运动，左右甩出，不偏不倚，命中两人肋下。 咔！ “啊！” “疼！” 两人同时发出哀嚎，木棍当啷落地。 他们捂着剧痛的肋部，瘫跪在地上，连跪都跪不住，只能倒地缓解。 电光火石，已经干掉了三个混混。 另外两人傻眼了，他们的攻击也莫名其妙落空了。 曹勇一左一右，抓住两人手腕，用力一握。 在剧痛之下，两人木棍脱手而出。 把一个小混混拉到在地。 曹勇用肩膀顶向另外一人，势大力沉，顶得他胸口发闷，踉踉跄跄地连退七八步，一屁股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从混混们一拥而上，到五个人倒地，不到一分钟。 曹二柱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曹勇？ 但比曹二柱更感到压迫和威胁的，却是站在曹勇身前三步，拿着木棍的手在发抖的曹老三。 这杀神，是谁？ 两人就保持着这动作，僵持了一会。 直到曹勇开口：“滚？还是死？” 第9章 正事要紧 曹老三呆站在原地。 他不是懵了，是傻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 跟着自己，在乡里横行的兄弟，在曹勇面前...被打得落花流水？ “你...你...” 最终，还是本能压住了恐惧，曹老三心一横，狰狞地咆哮一声，用尽全力，朝曹勇的头上砸去！ 逃跑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有脑子，就不会当混混了。 面对曹老三的搏命一击，曹勇只是平静地抬起手。 精准地抓握住了木棍的力道最薄弱的位置。 凶狠的力道，被突如其来的外来，卸得一干二净，甚至都没有打下去。 而曹勇另一只手，化掌为爪，一把扣住了曹老三持棍的手腕，一拧一压。 “啊！” 曹老三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叫。 手腕处传来骨头错位的疼痛。 他身体在配合手腕被钳制的方向怪异地扭曲着，避免骨头被曹勇折断。 曹勇并没有弄残他的意思，只是趁机一脚横过。 噗通一声，曹老三摔了个狗啃泥。 山里一片安静。 只能听到混混们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 曹老三正趴在曹勇的脚下。 他颤抖着抬起头，发现曹勇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他被打懵了。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被打懵了。 这哪里是他们印象中随意拿捏的窝囊废... 分明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 曹老三不愧是道上的，最怕死，脑子也最灵活。 吼道：“曹勇，你上山打猎，要是让民兵队知道了，你这鹿不仅保不住，还得拉去挂牌子！” “你就算能打又怎么样？难道要跟生产队作对吗？！” “大家各退一步！你把鹿...不，你把鹿腿分我们一条！今天这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怎么样？！” 曹勇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实在绷不住了。 这种时候还想分肉，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用生产队压我？”曹勇缓缓蹲下身，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火堆。 上面还有一只已经烤黑了的鸡，又指了指旁边地上的酒瓶。 “你猜，民兵队是先追究我打猎的事，还是先追究你们这鸡和酒的来历？”曹勇冷笑道，“都是当着全村老少的面挂牌跪地念检讨，是你把爹娘的脸丢尽...还是我？” 反正曹勇就张小蛾一个后妈，丢她的脸，简直是恩赐。 曹老三脸色一下子白了。 完了。 没有软肋的人果然是无敌的。 他完全说不出话了。 “滚。”曹勇不想再跟他们纠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就不是打你们一顿这么简单了。” 平静的语气，让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的混混们身体同时一抖。 曹老三咬了咬牙，连滚带爬地爬起来。 一瘸一拐带头跑走了。 其他混混也紧随其后，忍着剧痛健步如飞，眨眼消失在了黑暗里。 目送着他们离开，曹勇回头看被他推开的曹二柱。 见他毫发无伤，笑了笑。 但曹二柱可没这般轻松，满是后怕道：““勇...勇子！你闯了大祸了！曹老三的爹是生产队干部，而且他心眼特别小，得罪了他，以后咱们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怕什么。”曹勇走向火堆，背身说道，“你想多了，二柱，要是第一次曹老三欺负你，你就把他打趴下，保证他以后都不敢招惹你。” 在曹二柱愣神回味这话之际。 曹勇撕下一个鸡腿，向他抛了过来。 “真是的，连火都不灭，这群兔崽子。” 曹勇抓起没吃完的鸡咬下一块肉，骂骂咧咧道。 临近三点时，他们终于到了曹二柱家。 “二柱，鹿就先放你这了。时间不早了，明天我再过来，咱俩一起处理。” 交待完，曹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 小心翼翼推开门，怕吵醒了李新月。 刚转身栓门，背后就传来了怯生生的声音。 “你..回来了？打到鹿了吗？” “嗯。”曹勇来到炕边坐下，手贴在李新月脸颊上，“吵醒你了吗？” “我...我还没睡。”李新月低着头。 但她却鼓起了勇气一般，抓住了曹勇的厚实的手，把额头贴在了他胸前，“我...” 月色下，她扬起脸，脸上带着红晕。 她没有睡，一方面是担心曹勇的安全，另外一方面... 是刚刚已经被曹勇勾起的火，迟迟没有散去。 两世为人，曹勇又岂会看不懂她的心思。 这似水的眼眸，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屋子的温度，一下子升高了。 李新月闭上了眼睛，迎接着曹勇霸道的吻。 两个身影相拥在了一起。 手上传来丰盈的触感，怀里有些瘦弱的佳人，在最后一道防线突破时，轻哼了一声。 “啊...” 因为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李新月身体缩了一下，手指在曹勇背上捏着。 曹勇轻轻地理了理她的头发，打算让她适应一会。 李新月却睁开了眼睛，低声道，“怎么了...是我不好吗？” 这傻姑娘。 曹勇有些心酸，真是以前不懂珍惜。 不用语言回答，只是用行动回应。 房间当中，传出了有些沉闷的呼吸声。 两个黑影在不断地交织变化着。 直到天已经蒙蒙亮，窗外传出了鸡叫声，才在暖流中停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习得了八极拳的原因，曹勇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 而李新月已经搂着他的脖子，正有节奏的呼吸着，已经沉沉睡去。 看着怀里的佳人。 曹勇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刚火辣的场面。 腰细腿长，完美曲线身材，就因为额头上一块胎记，被村里的算命婆说成扫把星。 前世的自己真是不长眼，放着这么美的媳妇儿不要。 刚刚狠狠地补了一课。 闭上眼，准备补下觉，明天还得去市里，给丈母娘准备礼物。 这次可不能让李新月再失望了。 可才闭上眼，突然感觉有手指在胸前画着。 睁开眼，发现李新月正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自己，原来刚才她一直在装睡！ “怎么了？”曹勇慵懒地问道。 她精致的脸上快速抹过一丝红晕。 “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第10章 来者不善 又是一通忙碌。 这次连曹勇都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而闭上眼的李新月，却悄然睁开了眼。 她侧着身子，借着微亮的晨光，看着枕边人的侧脸。 棱角分明的脸庞。 “曹勇，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妹妹李蓉花说不愿意嫁给曹勇时，她主动提出愿意替嫁。 她并不奢求彩礼，只渴望有个家。 本以为嫁过来，通过努力会让曹勇发生改变。 可曹勇一直都嫌弃自己。 但这一切，在一天之内，全都变了。 曹勇变得温柔体贴，还保护她。 想着，李新月眼角一酸，一滴泪滑落在枕巾上。 如果这是梦，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如果是梦的话... 李新月闭上了眼睛。 等她回过神来，天已经老亮了。 糟糕，忘记做早饭了，这平时都是她的活。 李新月本能地坐直身子。 “唔...” 因为今早的举动，她现在还觉得有点疼，身体绷紧了一下。 但一想到曹勇可能会饿肚子，她强忍着痛坐起身，才把脚伸进布鞋，卧室的门就开了。 曹勇正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正吹着气走进来。 刚好瞅见李新月紧张地看向自己。 “媳妇儿，醒了？”曹勇冲她咧嘴一笑，“刚想喊你起来吃饭呢！” “吃饭？你做的？”李新月眨巴着眼睛。 醒来没有见到曹勇，还以为他昨天只是来了兴致。 此刻觉得鼻尖有点酸酸的。 曹勇见她一副委屈的模样，匆忙跑过来，把碗放在炕桌上，伸手在她眼角拭了拭：“咋了？媳妇，还疼吗？” “不...我只是...”李新月低着头，说不出完整的话。 但曹勇听明白了。 他抱了抱她，语气里满是宠溺：“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来，尝尝合不合胃口！” 曹勇也不擅长说情话。 早上拿昨天吃剩的肉，还有家里仅剩的米糊，做了碗肉糊汤。 他夹了一块肉，递到了李新月嘴边。 李新月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她微微抬眼，羞涩看了曹勇一眼。 张开了小嘴，把肉吃了进去。 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肉。 “好吃吗？” “嗯。” “给你！” 曹勇把筷子和汤递给李新月，就让她坐在炕上吃早饭。 他就在旁撑着脸看着。 李新月吃东西都是小口小口的，像城里姑娘。 除去额头上的胎记，简直完美。 喝了两口，身上的疲惫和疼痛被热汤冲淡了。 刚刚一直在享受美食，李新月喝了口汤，才注意到曹勇一直看着自己。 又低下头小声道：“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吃多点好啊！”曹勇笑道，“媳妇你可太瘦了，要多吃点，回头我...” 话还没说完。 窗户外，就出现了一个老太婆的臭脸。 正是张小蛾。 “大清早就这么腻歪，不害臊！” 张小蛾醒来就看到曹勇在厨房忙活，想看看他又弄到什么好东西，在窗户上偷看了一会，却看到两人卿卿我我，说话都一股子酸味。 “你在我家窗户上看什么呢？”曹勇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把张小蛾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哼！曹勇，我可提醒你，别忘了明天就是你丈母娘五十大寿了！你可别做梦我会拿钱帮你，你们，别到时连寿礼都拿不出来，给我家丢人！” “管你屁事，滚蛋！”曹勇头探出窗户，对张小蛾骂道。 骂完忿然关上了窗户。 转过身，却见李新月刚刚因为喝了汤有些红血色的脸，变得有点惨白。 显然，是张小蛾刚才一番话，让她听心里去了。 “媳妇儿，别理老虔婆，她这人心特别毒。”曹勇在她身旁坐下。 李新月只是点了点头，但没有开口。 这时，曹勇把手搭在了她手背上，移到自己脸上按着。 李新月缓缓抬头看向曹勇，眼角有些湿润。 “寿礼的事，交给我就行。保证让你风风光光地回娘家！” 看着曹勇温和地笑脸，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可却觉得踏实了些许。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再次搂在了一起，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拥抱着，就让两人感觉到平静和祥和。 忙完家里的事，收拾碗筷这种事留着李新月，曹勇直奔曹二柱家而去。 厨房内。 曹二柱看着摆在地上的麋鹿发愁。 这玩意两百来斤，可谓浑身是宝。 但问题是... 他从来没处理过鹿肉，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还有这曹勇，说第二天醒来就找自己，都快九点了，还不见人影。 这时，门外传来了喊声。 “二柱，开开门！” “勇子！你可算来了！” 曹二柱忙跑出去，把曹勇喊到了厨房。 “你来看看，这鹿咋分比较好！”曹二柱搓着手问道。 曹勇在鹿身上摸了摸，开口道，“我有个提议。我们各留一条后腿，再把心和肝当做下水留下，够咱两家吃一阵子了。” “好好好！”曹二柱连连点头，随即反应过来，“那剩下的呢？” “不动它。” “不动？为啥？”曹二柱愣住。 “卖了！”曹勇严肃地看着曹二柱，“麋鹿是难得的野味，弄到黑市卖了，能换不少粮票和肉票。” “卖...会不会太亏了？”曹二柱皱眉，看向地上鹿的眼神有些不舍。 这么大一头鹿，留着可以吃一个多月。 竟然要拿起卖掉... “这玩意留在手里容易烂不说，还会惹麻烦。”曹勇郑重地说道。 曹二柱叹了口气。 随后耸肩一笑，“好吧，勇子，听你的。” 两人相视一笑，二柱就走出厨房，去院子里拿杀猪刀。 可曹二柱才走出院子，就看到一伙人气势汹汹朝他家方向走来。 这里地方偏僻，没有其他人家。 曹二柱眯眼瞅了瞅，顿时心凉了。 因为来的人，正是村干部王秋分，那严肃至极又显得非常凶悍的表情，表明了一件事—— 来者不善！ 就在曹二柱愣神之际，对方也老远就看到了他，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快步到院门口，推搡了两下锁着的铁门。 王秋分便推搡推门边喊道：“曹二柱！快把门打开！” 第11章 不翼而飞的肉 曹二柱身体哆嗦着，也不再去拿杀猪刀。 只是声音发颤道：“王哥，你来这干嘛？” “让你开门没听见吗！？”王秋分继续摇晃着铁门。 万般无奈，也不敢跟生产队作对，对方戴着袖章，明显是秉公执法来的。 曹二柱硬着头皮开门，可门才开一个缝，王秋分和带来的两个民兵，就粗暴推门闯了进来。 “干嘛呢？王哥！” 曹二柱下意识挡在他们面前，因为看这架势，就是冲着厨房去的。 王秋分冷哼一声，都没瞥二柱一眼，直勾勾盯着厨房。 “有人举报你和曹勇昨晚偷偷摸上山，打了只鹿！” “那可是公家的财产！你们胆子可真够大的！” “私藏猎物不上交，可是重罪！识相的，赶紧把肉交出来，否则，拉你去游街！” 警告完，就把曹二柱往旁边一推。 让两个民兵冲进厨房去搜。 厨房的门开了，门后站着的，正是曹勇。 见到曹勇，王秋分冷笑一声，“好得很！你也在啊。” 王秋分扭头看向曹二柱，“现在，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 曹二柱已经吓得腿软了，脸色惨白。 这下被抓个人赃俱获，麻烦了。 他结结巴巴道：“没...没有，王哥，你别听人瞎说...” “瞎说？”王秋分声音再度拔高，指着曹勇，“那他在这做什么！？” 曹勇不客气回道：“我哥们家灶坏了，我给他搭把手修修怎么了？” 说完还亮了一下双手，手上沾满了灶灰。 “曹勇，你少装蒜！”王秋分呵斥着，“阻拦公家办事，一起抓了！” 曹勇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 而是伸手道：“搜家是吧，有文件吗？” 两个民兵对视了一眼，随后回头眼巴巴地看着王秋分。 王秋分阴着脸，走到曹勇面前，“让你让开，没听到吗？” “王干部，你说我们偷猎，总得有证据吧？” “证据？”王秋分冷笑一声，“证据就在你这院里！给我搜！今天就是把地皮刮三尺，也得把肉给我搜出来！” “行啊。”曹勇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不过，王干部，丑话得说在前头。要是你搜到了肉，我们任凭处置。可要是搜不到呢？” 曹勇声音突然阴沉下来。 锐利的眼神直视着王秋分。 这让王秋分迷糊了。 这是曹勇？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搜不到？”王秋分被曹勇激怒了，眯起眼睛，面红脖子粗吼道，“要是搜不到，老子今天就跪在这，给你磕三个响头！” 他收到情报，举报人亲眼看到曹勇二人把肉藏进院里。 “好！一言为定！”曹勇爽快地走了出来，让出路，还对两位民兵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两个民兵进去后，还笑着加了一句，“兄弟们，可搜仔细了，别漏了耗子洞。” 王秋分双手背在身后。 懒得再看曹勇，跟着走了进去。 两个民兵在厨房里翻了半天，米缸，灶台，水缸，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压根没见到鹿的影子。 王秋分难以置信，喊来曹二柱。 曹二柱也是愣住了，张大嘴巴看着一副事不关己态度的曹勇。 “把卧室门打开！” “哦，好...” 曹二柱赶紧开门。 民兵又在他家里翻箱倒柜，乒铃乓啷作响。 王秋分也没有闲着。 他背着手，在厨房里跺着步子。 冷不丁掀开灶台。 灶台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水。 他又弯下腰，往灶台下面看。 里面一片漆黑。 “你说灶台坏了，哪里坏了？” “喏，就这个角。”曹勇用脚踢了踢灶台边缘，笑道，“王干部，要不你进去看看？” 王秋分哼了一声，直起身子。 民兵在大厅和卧室都一无所获，最后来到院子里，把柴火垛翻了个遍。 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搜查结束，两个民兵来到王秋分面前。 “报告，没有发现鹿。” “连根鹿毛都没见着。” “不可能！”王秋分怒道，“你们把这里都翻遍了？” “是的！”民兵异口同声回道。 一旁，曹勇正双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要不要把院子的地挖一挖？” “对！地下查了没！”王秋分恼羞成怒。 民兵面面相觑，一人低声道：“要是地被挖过，肯定会有痕迹，你瞧这地，哪里像挖过的样子...” 折腾了一番，曹二柱家里乱成一片。 装衣服的箱子都被翻了出来，可压根没见到什么麋鹿。 王秋分咬了牙牙，站在院中，脸色忽白忽红。 “怎么了？王干部？”曹勇拱火笑问道。 果然效果拔群。 王秋分气急败坏，吼道：“不可能！曹老三说亲眼看见你们拖回来的！” “哦？曹老三？”曹勇眼珠一转，果然是这二百五。 他从柱子踱步到王秋分面前，说道，“王干部，曹老三是不是说在后山上见到我们俩？” “你这是承认了？”王秋分眯起眼睛。 “我可没有。”曹勇摆摆手道，“我们昨天确实见到了曹老三，但是...” 他把手掌竖起，悄然压低声音：“曹老三跟他手下几个街溜子，在山上偷偷烤鸡，还有几瓶烧酒。我们见到他的时候，都已经醉得不成人样了。” 说完还一副嫌弃的模样，在鼻子前扇了扇，“一个酒鬼的话，你也信？” “你们昨晚进山干什么？”王秋分皱起眉头。 今天早上见到曹老三时，他身上确实一股酒味。 “我们昨晚睡不着，进山吹吹风。”曹勇看向曹二柱，“二柱，你也说说话啊。” “对对对，我们就是进山散散心，下山时见到了老三他们。” 两人一唱一和，王秋分当场沉默了。 确实。 如果说曹勇是窝囊废。 曹老三就是个二五仔。 做的龌龊事，王秋分心里也清楚。 十有八九是他们喝高了。 这山里别说是野兽，就野菜都被人连根挖得差不多了。 怎么可能会有两百多斤的鹿。 越想越觉得曹勇说得有道理。 可话已说出口，要是认怂，他这脸往哪搁？ 他硬着头皮，呵斥道：“是不是你们听到风声，把肉藏到外面去了！” 第12章 你把它藏哪了？ “那你就去外面找啊。”曹勇两手一摊，“村子这么大，你慢慢找。找到了，就当是我们偷的好了。” 王秋分老脸涨红。 现在什么时代。 肉藏在家里，都怕被人偷了去。 还敢藏外面，不是给人白送去。 见曹勇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王秋分知道今天肯定是啥都找不着了。 再待下去只是丢人现眼。 他瞪了曹勇一眼，抬手道：“收队。” 他想趁两人不记得刚才的约定，趁机溜走。 “等等。”曹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王秋分身子都走到院门口了，一下子僵住。 但他没有回头。 “王干部，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曹勇的语气里有些嘲讽，“还是说刚才放得狠话，只是当个屁，让大伙闻闻味儿就散了？” 两个民兵跟着停下脚步，没有说话。 刚才王秋分立的赌约，他们也听到了。 王秋分猛得转身，怒视着曹勇，“曹勇，不是澄青了是误会吗？你还想怎样？” “不想怎样啊。”曹勇上前一步，逼到了王秋分面前，“是王干部你自己说的，要是查不到，就...” 王秋分咬了咬牙，把曹勇拉到一旁。 “勇子，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今天的事，就当我放了个屁，行了吧？” 作为村干部，王秋分倒是不用为吃穿发愁。 对他这种人而言，最要紧的就是个面子。 要他给两个小辈下跪，被杀了他还难受。 没想到，曹勇只是笑道：“王叔，你想多了，你秉公办事，是村里的青天老爷啊，我怎么能让你下跪。” 虽然知道是恭维，但王秋分非常受用。 点头拍了拍曹勇肩膀，“懂事就好。” 曹勇接着低声道，“我是提醒你一下，这曹老三偷生产队的鸡和酒，还诬告我们，我觉得你查查他，可能对生产队更有好处。” 王秋分眼珠一转，“你说你们看到他们在山里烤鸡？” “没错，鸡骨头，酒瓶都还在山上呢。”曹勇比划了一下地点，引得王秋分直点头。 “哼！这小兔崽子！好，我现在就带人去看看。” 急于立功，王秋分不再耽搁，带着民兵就快步走了。 身影逐渐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那背影，看起来像仓皇而逃。 直到他们彻底消失，曹二柱紧绷的身体，才松弛了下来。 他靠着柱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呼...总算是没事了。” 要是被村里赶出去，现在这世道，在外面铁定饿死。 可忽然间，他想起了什么。 快步跑到厨房门口，双手抓着门口，茫然地看着里面。 空空如也！ “勇...勇子，肉呢？” 曹二柱傻眼了。 偷猎罪名没了，但肉也没了啊！ 这可是他跟踪了好几天才发现的鹿！ 他声音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曹勇忍俊不禁，拍拍曹二柱的肩膀，“让开。” “嘤嘤，两百多斤的肉...勇子，你是不是真丢了？” “嘘。”曹勇竖起食指，在灶台前蹲了下来。 把手伸进灶堆里。 刚刚他在厨房内听到外面的吵闹，就意识到情况不对。 便顺手将鹿给收到空间仓库里了。 现在，只是要演一出戏。 他将鹿从仓库取出，假装从灶台下拖了出来。 曹二柱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目瞪口呆地看着曹勇将完好无缺的迷路，拖回原来的位置。 “这...” 曹二柱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 王秋分先不谈，民兵又不是傻子，这么大的鹿藏灶台下面，没有被发现？ 曹勇拍了拍手上的灰，冲曹二柱笑道：“二柱，现在知道为啥我要你卖了它了吧？” “嗯嗯！”曹二柱连连点头，心有余悸，“这玩意确实太招摇了，卖了好，卖了好！” “去吧杀猪刀拿来吧，对了，记得把门锁好！” ... 曹勇把腿切好，递了一根给曹二柱，另一根自己留下。 “剩下的整鹿，我带去鸽子市卖了。” “鸽子市？”曹二柱一愣，“那是什么？” 基本没出过村子，曹二柱对镇上的情况一问三不知，更别提鸽子市了。 曹勇随口解释了一下。 没想曹二柱更佩服他了。 “勇子，你还知道这种地方？” “还行。”曹勇笑了笑，“你信得过我，就把这鹿给我，回头换了票，我分给你，一分不少！” 说着，把属于自己一份的鹿腿推给曹勇，“这个给你做抵押。” “嗨！说啥呢！”曹二柱二话不说，推了回去，“勇子你办事我还能不放心，抵押啥，你也拿回去藏好吧！” 可推回去后，曹二柱依旧有些担心。 “勇子，你办事我肯定放心，可...你打算怎么把玩意弄到镇上去？” 这么大个家伙，而且家里刚被民兵查过。 要是露馅了，岂不是坐实了罪名。 除去鹿腿，还有一百多斤。 “就这么扛出去，还没到村口，就得被人给拦下来问话，太亮眼了吧！” 毕竟这年头，谁家有这么大一块肉能不被人注意。 “这事你不用管。”曹勇一拍胸膛，“我有办法。” 他没有解释，有些事越解释越麻烦。 见曹勇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曹二柱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但转念一想。 刚才那般凶险，曹勇都能把一整头鹿在民兵眼皮子底下藏起来。 卖货问题，或许真难不倒他。 “行，勇子，我信你！”曹二柱咬咬牙，“这剩下的，你都拿去，你想怎么样，我都不问。” “放心，少不了你的份。” “嘿，谅你也不敢。”两人相视一笑。 曹二柱也卸下了一个大包袱，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他搓了搓手，看向院子西墙。 土墙已经摇摇欲坠了。 “勇子，那你忙，我得去后山捡点碎砖头，找人帮我把墙补补。” “去吧。”曹勇点头。 曹二柱抓起厨房角落的一个破麻袋，走到院门口，回头喊了一句，“勇子，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好嘞！” 院子里彻底安静了。 曹勇走到院门口，确认二柱身影消失在路口。 他返身回到厨房，把鹿收进了空间仓库。 厨房里再度空空如也。 第13章 鸽子市 天色不早了。 明天就是李新月老娘的寿辰，得赶时间。 曹勇加快脚步，朝着通往镇上的山路赶去。 鸽子市，每个地方称呼不同。 有人喊黑市，有地喊鬼市。 但都如其名，是做些见不得光的生意的地方。 其他地方的鸽子市，一般都是凌晨营业，天亮前关门。 可这里不太一样。 因为自然灾害的原因，物资紧缺，计划的配额远远不够。 就会有人在鸽子市进行以物易物的流通。 大部分地方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不能看着老百姓饿死。 尤其是这会特别困难，只要不是太过分，就不会有人来抓。 前世曹勇是背井离乡后才知道这地方的，但这辈子，早已轻车熟路了。 来到镇上，曹勇先是溜进了一个没人的胡同里，从空间里取出装着鹿肉的大麻袋，抗在肩上。 他在鸽子市里逛了起来。 这里是镇子边缘，一个自发形成的市场。 里面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但无论什么时候，这里都不缺人。 路过摊位时，可以听到人们低声讨价还价着。 交换的东西，从粮食肉票，布票，工业券，甚至古董，家具都有。 自然，也少不了野味。 曹勇扛着麻袋，在人群里穿梭着。 看起来就像个带了一堆破烂来卖的小贩，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曹勇的目标很明确。 他不想像其他卖肉的人一样，沿街吆喝。 这么多肉，多少会引起官方的注意。 而且也少不了被不坏好意的人觊觎。 零敲碎打的小贩，也没有进入他的法眼。 他要找的，是能一口吞下整头鹿的大买家！ 这种买家，通常有自己的门路。 能把这些黑货洗白，再高价卖出去。 被称为掮客。 这种人做大生意，也不会计较他的肉的来源。 恰巧，前世的曹勇，就认识一个这样的人。 现在应该就在市里... 走着走着，曹勇脚步放慢了。 找到了！ 在鸽子市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这里是一个肉摊。 摊主是个五十岁上下的汉子。 脸颊上有一个伤疤，据说是跟狼打架被咬的，伤疤让他非常有辨识度，而且显得非常凶悍。 他的摊位虽然在角落。 但案板上的肉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骨是骨，肉是肉。 没有集市肉摊的血水横流在一起。 足以看出这人做事讲究。 摊位前有人正在买肉，曹勇就提着麻袋在旁观察。 直到拿人拿着肉离开。 曹勇趁此机会，站到了摊位前。 鸽子市的规矩，不会同时做两个人的生意，也给他拉出了讨价还价的空间。 疤脸瞥了他一眼，低声问道：“买点啥？只有五花和后臀肉了。你挑挑。” “我不是来买肉的。”曹勇压低声音，防止被别人听见，“有好东西，整只的，收不收？” 说话时，他还用手在摊位下面，比划了一个鹿角的形状。 疤脸本来在擦拭屠刀上的血。 见曹勇这么上道，他抬起头，上下打量着曹勇。 “新面孔？什么货？” 疤脸沉声问道，语气里充满着警惕。 “早上放倒的，新鲜货。”曹勇比划道，“差不多两百斤，皮毛没破，血放得很干净。但我留了两个腿。” “除了腿呢？” “都在。” 整头鹿，两百斤。 这，可是笔大买卖！ 这年头肉金贵，鹿更是稀罕物。 是有钱人才能享用的东西！ 疤脸眯眼盘算了起一头鹿能给他带来多少利润，虽然一脸淡定，可曹勇还是从他眼神里看出了波澜。 “这玩意儿有点扎手。”疤脸慢悠悠开口道，“罕见，风险大。万一被抓到，咱们都得进去。” 曹勇没接话，只是在旁平静地看着。 他很清楚，这只是对方在尝试压价。 见他不上道，疤脸直接挑明：“你开个价，是要钱，还是要票？” “要票。”曹勇假装思考了一会开口。 手里有五百块钱，买点日常家用绰绰有余了。 反倒是票，这种记名的玩意，难弄得很。 疤脸微微点头，“说说看。” “一百斤粮票，一百斤肉票。”曹勇报出了他预期的价格。 曹勇已经算过了。 这价格对一头将近两百斤的鹿而言，绝对合理。 疤脸不动声色，但眼角抽动了一下。 这小子，是懂行的！ 他没有漫天开价，而是开出了一个让他很难拒绝，但又有些偏高的价码。 一百斤粮票不难。 但一百斤肉票。 加起来，接近三百块钱了。 “太高了。”疤脸摇头，“我担着风险，还要找门路出手，落不到多少子。一百斤粮票，五十斤肉票，成，现在就给你。” “那就没得谈了。”曹勇也是摇头。 不打算给他辩解的机会，转身就准备走。 “哎，等下。”疤脸一下子急了。 鹿肉，这么稀罕的玩意，错过了可就没了。 “兄弟，别急着走。”他喊住曹勇。 曹勇停下脚步，转过身。 疤脸咬咬牙，“一口价，一百斤粮票，八十斤肉票！不能再多了！” “一百斤肉票，一斤都不能少。”曹勇毫不退让。 鹿肉虽然口感不如猪肉，可就是图个新鲜。 价格当然要比普通肉票贵。 况且，这好处还有一半要分给好兄弟，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持续了好一会。 疤脸角一抽，沉声吐了口气，“你小子，真心黑啊！” 他勾了勾手指，“东西带了吧？” 曹勇晃了晃肩上的麻袋。 “行，跟我来。” 疤脸随手招呼来一个人帮他看摊，带着曹勇进了后面的小巷子。 曹勇把麻袋丢在地上，让他打开自己看。 又揉又捏又闻。 疤脸显然对鹿肉非常满意，虽然口里一直在挑刺，又是臊味又是没有鹿茸什么的。 可曹勇就像没听到一样，站在原地看着。 知道糊弄不过去，疤脸直起身子。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破布包，开始点票子。 很快数出了一沓大小不一的票，递了过来。 曹勇接过来点了一遍，确认无误。 “钱货两清。”疤脸把钱票推过去，拎了拎地上的麻袋，“这归我了。” 曹勇咧嘴一笑，“老哥，稳！” “真是碰到鬼子了。”疤脸没好气道，但又补了一句，“以后有这玩意，你记得再找我。” 第14章 这是你的票？ 跟疤脸分开，曹勇没有在摊位前继续停留。 而是和其他顾客一样，在鸽子市里穿行着。 除了把鹿肉卖掉，还要找一个人。 票贩子！ 钱，在这年代作用其实并不大。 票，才是真的硬通货。 但票贩子比普通商贩更隐蔽。 逛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山货摊旁边，瞅见了一个瘦高个的男人。 正是曹勇的目标。 票贩子警惕得很，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准备离开山货摊。 山货摊老板也以为曹勇是来买东西的，笑着招呼道：“要买些啥？” 曹勇没有理会他，而是挡在了瘦高个离开的路上。 瘦高个白了他一眼，凶道：“做什么？” “做生意。” “你找错人了。”瘦高个摆了摆手，往侧移了半步。 “老马介绍来的。”曹勇低声说了一句。 闻言，瘦高个停下了脚步。 扭过头，打量了曹勇一番。 “哪个老马？” “南城口的老马。”曹勇回道。 其实他认识眼前的人，前世曹勇就是在鸽子市赚到第一桶金的。 疤脸，还有眼前的刘主任，他都认识，算是铁哥们了。 只是这个时间线，他们还不认识自己罢了。 说的都是和他打交道时得知的细节。 瘦高个警惕的表情有所舒缓。 既然是老马介绍来的，就没问题了。 他压低声音道：“跟我来。” 又来到一个阴暗的胡同里。 瘦高个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 看起来是笔记本，实际上里面是空的。 打开门，本子里夹着各种票证。 粮票、布票、工业券、糕点票、糖票、酒票... 基本上这年代有的票，他手里都有。 “看看，有没有你要的。”瘦高个问了句，“老马告诉过你，这票不便宜吧？” 曹勇扫了一眼，都是不记名票据。 价格确实要偏高些。 他点了点头，问道：“你总共有多少？” “你想干嘛？”瘦高个眼神微眯，警惕地把本子合上。 曹勇笑了笑，把手伸进兜里，掏出来一沓十元钞票，在手里掂了掂。 看到这么多钱，瘦高个眼一下子直了，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你身上的票我全要了。”曹勇继续拍着钱，“你说个价。” 这下，瘦高个爽快得报出了手里的票数和价格。 用一百五十块钱，把这一本子票全部收了下来。 瘦高个点了点钞票，确定无误后。 他手脚麻利地把本子塞给了曹勇，换上了热情的笑容：“够爽快！以后有需要，还可以来这找我。” “好说。”曹勇把本子塞进怀里。 实际上是偷偷放进了空间背包。 转身准备再逛一会，看看有没有别的好东西。 可他刚走出没两步。 “公家的人来了！快跑啊！” 不知是谁在巷子口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嗓子。 整个鸽子市炸开了锅。 人头攒动的市场，乱成蚂蜂窝。 摊贩们手忙脚乱地卷起地上的东西就跑。 买东西的人群更是惊慌失措，往巷子里钻。 曹勇也混在人群当中，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鸽子市不能逛了。 但不能白来镇上。 刚换了票据，曹勇便来到供销社。 供销社里人并不多，柜员们大多也是在柜台后面打瞌睡。 曹勇来到食品柜台，用刚到手的粮票和副食品票，称了二十斤白面和五斤猪肉。 想了想，又来到酒柜前。 用酒票换了一瓶西凤酒。 这年头，西凤酒可是好东西，一般人见都见不着。 提着东西准备离开时。 曹勇突然想起了李新月的事。 丈母娘的寿礼还没准备。 这年头，送什么好呢？ 肉自然是最实在的。 可曹勇偏不。 李新月的母亲一直偏心妹妹李蓉花，而且瞧不上他这个姑郎。 就得送点看起来很奢侈，实际上半点用都没有的玩意。 曹勇提着东西，来到了卖药材的柜台。 “同志，有野山参吗？” 柜台后的女柜员正磕着瓜子，好久没有客户了。 她以为是哪个领导来了，吓得把瓜子赶紧抖掉，匆忙站起身。 结果，看到的是穿着打补丁衣服的曹勇。 表情一下子阴了下来，没好气道：“问这干嘛？” “干嘛？我要买啊。”曹勇被她逗乐了。 “你？买得起这金贵玩意儿？”女柜员白了他一眼。 狗眼看人低的事，曹勇不是没经历过。 懒得废话，直接掏出了一张特殊药材票，还有两张十元的钞票，拍在柜台上。 “你瞅瞅，这买不买得起？” 本来就坐下准备继续嗑瓜子了，瓜子放到嘴边，动作硬生生停了下来。 她拿过票翻看了一会，还放在鼻下闻了闻。 “你这票哪来的？”她警觉地看着曹勇，“特殊药材票我可做不了主，万一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随便验。”曹勇摊了摊手，一脸坦然。 刘主任的票，怎么可能有假。 女柜员本来想吓唬曹勇，反而被他这副淡定的模样弄得心里没底了。 但她还是不敢做决定，拿着票，转身走进里屋。 不一会，一个穿着中山装，胸前还挂着主管牌子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一手拿着票，用审视的目光把曹勇从头到脚打量了遍。 票，是真的，还有社里的盖章。 可这人一副穷酸样，怎么可能搞到这种特殊供应的票证？ 只有大企业的领导和国有干部才有资格！ 主管把票拍在桌上，本以为他要跟自己对峙。 没想他只是冲着左右喊道，“把他扣下来！票证来源不明，八成是偷的！这种坏分子，必须交给派出所处理！” 旁边柜台的两个年轻男店员冲了出来，伸手就要来抓曹勇的胳膊。 供销社里，正在购物的顾客们也被吵闹声吸引了，围了上来。 曹勇脸色阴沉无比。 他妈的。 两辈子加起来，还是头回被人当小偷！ 其中一个店员的手碰到他肩膀的瞬间，他身体一抖，脚下错开半步，让店员抓了个空。 店员抓空后恼羞成怒，叫骂着靠了上来。 曹勇只是双掌推开两人，还没发力，就让他们连退十数步，撞在了柜上上。 “票是真的，你自己弄不到，就血口喷人？” 第15章 发达了！ “反了你了！还敢再供销社动手打人！”主管指着曹勇，对女店员喝道，“去！去把保卫科的刘主任叫来！说有人在这儿寻衅滋事！” 女店员二话不说，直奔供销社后院。 没过两分钟。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制服，腰间配着枪套，身形瘦高的男人，带着两个同样穿着制服的手下赶了过来。 这三人一进门，供销社大厅都安静了。 “谁！在供销社闹事！”带队的男人扫视一圈。 主管立刻小跑到他身旁，指了指曹勇。 曹勇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双手环胸站在那，而且还一副得意之色。 因为他清楚得很。 在鸽子市卖他票的，正是刘主任刘海。 看到曹勇，刘海瞳孔一缩。 “你妹的，胆子也太肥了吧！前脚刚从我这换了票，后脚就敢拿着最扎眼的一张，跑到供销社来买人参？” 刘海脸颊抽搐着，不明白曹勇想干什么。 其他人却以为刘海正处于极度愤怒当中，甚至都屏住了呼吸。 这时，主管正站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他！用一张来路不明的票买人参。让他配合调查，他还动手打我们的人！您看，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刘主任抬起手，打断了他的发言。 一副威严的表情，走到曹勇面前。 “怎么回事？票，拿我看看。” “在他身上呢。”曹勇昂了昂下巴。 主管立刻恭敬地将药材票递了过去。 刘海接过票，装模作样地对着光看了半天，又用手指捻了捻。 表面在验票，实际上心里把曹勇骂了一万遍。 要是他敢把自己拖下水，今天在这就把他给办了！ 刘海放下票，看向曹勇，一字一顿道：“票没问题，说说，哪来的！” 最后一句话完全是吼出来的。 全部人都被这吼声吓得脖子一缩。 今天，曹勇有大麻烦了！ 全部人都幸灾乐祸，看看曹勇，又看看刘海。 主管脸上扬起一丝得意的笑。 只等刘海一声令下，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鬼抓起来，送去劳改。 票是真的。”他放下票，看向曹勇，公事公办地问，“说说，哪来的？” “报告领导。”曹勇早就想好了说辞，“我是曹家村生产队来抓药的。村支书病了，需要人参救命。这是队里开会特批的票，队上有记录，随时可以查。” 他编了个借口，把生产队和干部扯了进来。 反正刘海肯定不会去查。 果然，刘海煞有其事点了点头。 他转头看向供主管，“票没问题，来源也说清楚了。既然是给生产队的老同志救命用的，就按规矩办事，赶紧把东西给人家。” 主管刚才还得意着，以为刘海还要追问。 没想到刘海突然把枪口对准自己，脑子有点空白。 “刘主任，这...” “耽误了病情，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刘海加重了语气。 主管被这一凶，哪还敢有半句废话。 保卫科主任，级别比他高多了。 他连连点头，对傻站在旁的女柜员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把人参拿出来！” “哦，好。”女柜员不敢怠慢，小跑着进了库房。 很快，她捧着一个纸盒出来，薄膜下正是人参。 她递给了曹勇。 曹勇接过人参，放进袋子里，又拿出了钱递了过去。 整个过程，刘海就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 曹勇提着大包小包走出供销社。 来到没人的地方，装进了空间里。 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回村。 推开木门，李新月正弯着腰，在擦拭着家里唯一像样的掉漆的桌子。 “你回来了？”李新月眼眸里映出曹勇的身影，温柔一笑。 “瞧我带啥回来了！”曹勇刚在门口就拿出了袋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露了出来。 白面，猪肉，大白菜，还有一瓶西凤酒。 李新月楞了一会，快步走上前，伸出有些发抖的手指，碰了一下。 “天呐！”她捂住了嘴，“曹勇，你哪弄来的？” 这东西可不是打猎就能打到的，要用工分去生产队换。 除非...曹勇是去做坏事了。 见她害怕的模样，曹勇握住她手，“瞎想什么呢，都是供销社换的，正经地方，哪能是做坏事。” “供销社？”李新月看着曹勇，“不是要票吗？我们哪来的票...？” 曹勇安抚她坐下，用手包住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新月，你听我说。以前是我没本事，让你跟着我受苦了。但是以后不会了。” “你别管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你只要相信我，它们的来路，比这天底下的任何东西都干净。你男人，有本事让你过上好日子。” 他没有解释，但他坚定的眼神，抚平了些许李新月的担忧。 曹勇见她还在发愣，便笑着卷起袖子，拿起袋子。 “我去做顿猪肉白菜炖粉条！” 李新月猛地回过神，脸颊一下就红了。 赶紧站起来抢过他手里的菜。 “我...我来吧，哪有天天让男人下厨房的媳妇。”她声音带着点羞涩，动作却很坚决，“你跑了一天，肯定累了，歇会儿。” “你不累吗？” “我白天睡了一会。”李新月笑了笑。 “行，那就辛苦媳妇儿了。”曹勇应了声,“你先做着饭，我再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曹勇直奔曹二柱家。 来的时候，曹二柱正在噗嗤噗嗤地正在修着院墙。 听到敲门声，他转过头来。 “勇子！你回来了！”曹二柱立马停下手里的活，匆忙擦去脸上的汗，跑来开门。 进门后。 曹勇从怀里掏出一叠票，递了过去，“给，二柱，这是你的份。” 曹二柱愣了一下，拿着票的手在微微发抖。 五十斤粮票，四十斤肉票... 这比他给生产队打一年杂，分到的票都要多！ “这...这么多？”曹二柱本以为能卖出去就不错了，这年头投机倒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万万没想到，曹勇真卖出去了，还是这么大一份“巨款”！ “麋鹿品相好，卖了个好价钱。”曹勇笑道。 曹二柱激动得脸都红了，他小心地把票证叠好，塞进兜里。 “好好好！勇子！今晚在我家吃饭吧！我现在做饭去。” 第16章 断亲！ “不用了，媳妇在做饭了，而且明天还有事。”曹勇拍了拍二柱肩膀：“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 曹二柱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多票，可得省着点花。” “省啥。”曹勇哈哈大笑，“钱和票就是赚来花的，你瞧你瘦的，也该吃点好的了。” 这番话让曹二柱张大了嘴巴。 怎么感觉才几天不见，兄弟就变了个人似的。 可他又没办法辩驳。 只是愕然地点了点头。 “哦。” “行了。”曹勇摆摆手，“我先回去了，明天还得去丈母娘家吃饭。” “勇子，有啥事，记得跟我说！兄弟能帮一定帮你！” 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就等第二天情报刷新了。 两天赚到了普通人一年的收益。 用不了多久，就能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了。 兄弟在，回家有老婆热饭热炕头。 人生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了！ 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来到院外。 还没等曹勇推开门。 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个猥琐的男声。 是赵家强！ “弟妹，你怕什么嘛！都是一家人，大哥还能害你？” “明天就是你娘五十大寿了嘛，对吧？” “你跟曹勇那窝囊废，能拿出啥像样的寿礼？我这当大哥的，能袖手旁观吗？” “我家还有半斤猪肉，我拿来给你！我也不要你啥回报。就...就让大哥摸摸你这小手儿，看看滑溜不滑溜...” 闻言，曹勇火冒三丈。 一脚踢开了院门。 只见赵家强正堵在厨房门口。 厨房的门关着，显然是被李新月用身体挡着，不让他进去。 而赵家强一直在敲着门，脸上还挂着肆无忌惮的阴笑。 “别！你别过来！”厨房里传来了李新月的尖叫声。 赵家强还想进一步施压，听到院门被踢开的声音。 扭过脑袋，就看见了曹勇。 前世的悔恨，今生的痛恨。 再见赵家强这张臭脸，曹勇气不打一处来。 “曹勇，你个废物回来了啊。”赵家强冷哼道。 曹勇没有回话，只是一个箭步冲到赵家强面前。 赵家强转过身，冷笑道：“曹勇，你不会以为我真怕你吧？要不是昨天我娘拦着，我早就打死你...哎哟哟哟！” 刚才作势抬起巴掌，此刻手腕被曹勇钳住。 而且，力量越来越大。 “啊！你想干什么！”赵家强咬着牙，身体倾斜来缓解被扭曲的手腕的疼痛。 “扁你！”曹勇目光一凝。 用力一拧，让赵家强的手腕翻折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赵家强在剧痛之下，被迫跪在了地上。 抓着手腕，身体侧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这还没完。 曹勇对着他的脸就是一脚，踢得他眼冒金星，鼻血也随之流在了地上。 听到儿子的惨叫，张小蛾也赶了过来，哭喊着跑到了赵家强身边蹲下，抱着他的脑袋，眼神凶狠地看着曹勇。 可她见到曹勇更加骇人的脸色，竟放不出狠话。 最后，只得大声哭喊道：“杀人了！曹勇杀人了！” 喊声在乡间回荡，左邻右舍走出家门，挤进了曹勇家并不大的院内。 张小蛾哭诉道：“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啊！不孝就算了，还把我儿打成这样！” 邻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但看到在地上抽搐，鼻血流个不止的赵家强。 皱起了眉头。 “曹勇，怎么说他也是你哥，怎么能打人呢？” “是不是又喝多了！你这小畜生，天天喝酒闹事！” “赶紧给你娘和你哥跪下道歉！” 有人站在自己一边，张小蛾立马有了底气。 声音又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乡亲们，你们评评理！这种逆子，是不是该逐出家门！” 厨房的门开了。 李新月眼眶红润地走了出来。 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把菜刀，以为是曹勇被赵家强打了，鼓起勇气拿起菜刀反抗。 走出门，却看到张小蛾跪在地上哀嚎，怀里抱着的是赵家强，一时愣住了。 邻居们则都是在指责曹勇。 特别是一个经常以长者身份自居的大爷，一副话事人的模样，走到曹勇和张小蛾中间，怒视着曹勇。 “我们邻居也知道，你们母子间是有些矛盾，可俗话说得好，长兄为父，你爹不在了，赵家强就是你的父亲...你...” “父你大爷。”曹勇骂了一句。 大爷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吞了回去，他浑身颤抖指着曹勇，“你...你！” “你什么你。”曹勇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指，瞪着赵家强，“赵家强，你自己没本事娶老婆，想拉邦套，我跟媳妇都拒绝了，现在你想轻薄我媳妇！你说说，你什么罪！” 话音刚落。 全部邻居都瞪大了眼睛。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刚刚一副义薄云天模样的大爷，闻言也是皱了皱眉。 “这事是赵家强不对，但你也不能...” “回家抽你的烟去！”曹勇不耐烦地看着热心大爷，“你自家孩子分地的事搞定了吗？管别人家的闲事？！” 大爷被怼得直捂胸口，“曹...曹勇你！” “好，想管闲事是吧。” 曹勇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门口发呆的李新月招了招手。 李新月这才回过神来，低着头走到了曹勇身旁。 曹勇则是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搂进怀里。 转身对众人说道：“大伙给我评评理，这茅草屋，本来是我家的柴垛改的，这老虔婆霸占了我的房子，把我和李新月赶到这来住，还修了墙，防止我回家，你们说，有这样的娘吗？！” 怀里的李新月肩膀一抖一抖，显然被吓坏了。 众人面面相觑。 对曹勇家的事，他们也是略有耳闻。 但大家都自顾不暇，道德层面可以指指点点，涉及到利益，还是不好插嘴，只是悄悄议论。 “哎哟，曹蛮子，你死得早啊...你瞧瞧你这狼心狗肺的儿子...”张小蛾见情况不对，赶紧卖惨。 “你还有脸喊我爹？！”曹勇更是怒不打一处来，就准备去踢张小蛾，要不是李新月拉住他，暴脾气上来真会一脚把张小蛾踢死。 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曹勇沉声道，“行了，我家的老房子，不要也罢。今天，主要是想请大伙给我做个见证。我曹勇，跟张小蛾，赵家强划清界线！老死不相往来！” 第17章 教训 一番话，惊得众人张大嘴巴。 曹勇是什么人？ 一个死酒鬼，没有人盯着，根本不干活。 离开了张小蛾，他靠什么生活？ 张小蛾也没想到，本来只是想给曹勇施压，他竟然当众提出断亲！？ 曹勇虽然是酒鬼，但分到的活还是会干完的。 挂在她家名下，会被张小蛾克扣大半。 她可不想让出这份利益。 “曹勇，我只是要你给我儿子道个歉！你就这么死心眼？” “对，我就这么死心眼。”曹勇咬着牙，“今天开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要是你们再敢不经我允许，踏入我家，我打断你们的腿！” 大爷嘴巴微张，想要开口，但被曹勇瞪了一眼，他哼了一声，咽了回去。 转头对张小蛾说道：“你也有问题，兄弟打架不是很正常的事，非要闹得这么大。” “闭嘴吧你，死老头子！”张小蛾骂道。 “你！” 两边都不讨好，大爷一甩袖子，“好，我不管你们了！” 愤然推开人群离去。 剩下的人也觉得没趣，逐个转身离开了。 张小蛾恶毒得盯着李新月：“都是你个小贱人，挑拨我们家的关系，我弄死你！” 说着就便冲上来想撕李新月的脸。 吓得李新月整个头缩进了曹勇怀里。 曹勇抱紧她，抬起脚，一脚踹在张小蛾肚子上。 疼得张小蛾弯下身子。 “娘！”赵家强颤颤巍巍爬起身，扶起倒在地上的张小蛾。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曹勇冷声道，“还不快滚！” 赵家强搀扶着还在骂骂咧咧的张小蛾，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院门口。 回头充满怨恨地看了曹勇一眼，回家还故意把门关得很重。 曹勇搂进了瑟瑟发抖的李新月，“媳妇，没事了。” 声音再次变得温柔起来。 “对...对不起...”李新月再也撑不住了，抓着曹勇胸前的衣服哆嗦道，“对不起，害你们闹翻了。都是我不好。” 李新月泣不成声，身子剧烈地颤抖着。 曹勇只是紧了紧，轻抚着她的后背，“说啥呢。你才是我唯一的亲人。那老虔婆和她的龟儿子，早晚遭报应。” 说到这，他微眯了一下眼睛。 事情还没完。 以他们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还会找事。 那时，才是真正的复仇！ 可是。 感受着李新月的委屈，曹勇心里也极其不是滋味。 前世的自己，真是亏欠她太多了。 连他都没有站在李新月一边过，让她一个人扛着。 这一世... 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哭了许久，李新月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 她低下头，擦了擦泪，“曹勇，他们会不会去我娘家告状？还有，还有我娘的寿礼...” 她想起了赵家强刚才羞辱的话。 心里更加没底了。 她咬了咬嘴唇，用哀求的语气小声道：“咱们把今天买的肉带一部分，不，把肉全给我娘带去吧，好歹是个心意。也...也别让你太没面子。” 寿礼？ 曹勇一拍脑门。 把这事给忘了。 他只把买来的菜和面拿出来，把人参给忘了。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生气，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没事，我知道你不容易。” “不是。”曹勇笑着搂着李新月肩膀，让她在院子里的柴垛上坐下，“媳妇儿，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完，他快步走进了屋子。 趁机从空间里取出人参。 装作一副从床底下拿出来的样子，还吹了吹灰。 拿着盒子，来到了李新月面前。 “瞧，媳妇！” 李新月狐疑地接过盒子，定睛一看。 沮丧的表情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难以置信。 人参？ 她唯一一次见人参，还是在村长家。 泡在一个酒缸里，当做药引的！ 而且这人参无论是大小还是颜色，都比村长家见过的好多了。 看着她有些呆滞的可爱模样，曹勇会心一笑。 凑过去低声道，“媳妇，这礼物，够不够分量？” “嗯！”李新月脸上露出了微笑，坚定地点点头。 “收好吧，明天你给娘送去。” “不。”李新月把人参递还给了曹勇，“还是你送吧。” “行，咱们一起送去。”曹勇嘿嘿一笑。 李新月释然过后，神色紧张起来，“你刚走，赵家强就来了，我连饭都没来得及做。” 她低下了头，快步走向厨房，“我现在做。” “我跟你一起吧。”曹勇跟了进来，撸起袖子。 两个人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也没花太多时间，就做好了一顿猪肉粉条。 而此时，张小蛾正躺在床上，揉着肚子。 赵家强推门进来，带着哭腔道：“娘，曹勇打了我们就白打吗？” “当然不成！”张小蛾坐起身。 “娘！”赵家强在她身旁坐下，拉着她的手，“曹勇真是个狗娘养的，打人这么狠！” 发现张小蛾在瞪自己，补了一句，“娘，我不是说你。” “他确实是狗娘养的。”张小蛾也骂道，“不过，这事没完！明天咱们就找你舅舅去，这两天他应该刚好在家休息。敢打我的宝贝儿子，曹勇真是活腻歪了！” 闻言，赵家强眼睛一亮。 是在镇民兵队当兵的舅舅！ 曹勇再能打，能是民兵的对手吗？ 况且还是民兵队的人。 但光是出气还不够，想着李新月那白嫩的皮肤，赵家强越想越不是滋味。 正所谓知子莫若母。 张小蛾看穿了儿子的小心思，佯凶道，“曹勇被抓去劳改，李新月那寡妇还能忍得住寂寞？饿她几天，保准她乖乖听你话！” “娘说的是！”赵家强连连点头。 “哎哟。”张小蛾摸了摸还有些疼的肚子，“儿子你可得帮娘好好教训教训那小贱货。” “那是自然！” 赵家强想着就已经忍不住，跑到茅房里罚站去了。 而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 刚吃完饭，李新月正准备去洗碗。 才刚站起身，腰就被搂住了。 她脸颊一红，想要挣脱，“曹勇，我还要洗碗呢。” “大晚上的洗碗多冷。”曹勇顺势将李新月拥到身上坐下，“反正也没什么油，明天洗也一样。” “可是...”她脸红并不是因为被搂着腰，而是感觉到了一个昨天才见过的东西。 “没啥可是的，媳妇，该睡觉了！”曹勇笑着公主抱起了李新月，躬身对着桌上的煤油灯吹了吹。 灯芯摇曳，屋内彻底暗了下来。 第18章 情报刷新，二道贩子出现！ 一夜无话。 忙碌一番，李新月蜷缩在曹勇怀里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微笑。 抱着怀里的佳人，曹勇一点都不觉得疲惫。 而是睁着眼，看着黑夜中。 终于，十二点一过。 熟悉的声音响起。 【今日情报：二道贩子孙阿宝今天会出现在村北里，他正在物色一对鹿茸，最高愿意出价两百】 鹿茸？ 上次猎杀的麋鹿，身上就有一对品相极佳的鹿茸。 正在空间背包里躺着。 两百的价格不算太高。 但二道贩子，是值得结交的！ 这年代最难办的是什么？ 交易。 普通人卖点东西，就会被打投办盯上。 一直去鸽子市做生意，也容易被不坏好意的人盯上。 而二道贩子，俗称的倒爷，就是干这一行的。 有的是人脉和资金。 村北刚好是丈母娘家的方向。 祝完寿可以顺道拜访一下。 拿到情报，曹勇松了口气，搂紧李新月，两人紧贴着进入了梦乡。 ... 大早上。 李新月在床底的破箱子翻了半天，总算翻出了两件最好的衣裳。 说是最好。 其实就是没有打补丁，洗得还算干净的粗布衣裤。 因为一直锁在箱子里，还有股樟脑丸的香味。 换上新衣服，来到破镜子前照了照。 果然人靠衣装，平时吊儿郎当，换上这套衣服后，显得精神多了。 而李新月也换上了嫁过来时穿过一次的棉衣，正在梳辫子。 曹勇将装人参的盒子用旧报纸包好，毕竟财不外露，被别人看见了不好。 做完准备工作，两人便一起出门，朝丈母娘王秀芬家走去。 走在乡间小路上。 虽然满地泥泞，坑坑洼洼的。 李新月走在曹勇身侧，好几次欲言又止。 直到曹勇扭头问道：“咋了？媳妇？” 李新月咬了咬嘴唇，“曹勇，你是不是怪我娘，没有让妹妹嫁给你...” “说什么傻话呢？”曹勇笑着拉住了李新月的手，“你才是我媳妇儿，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抹过一丝笑意。 “我娘...她是说话有点不好听，但你不要怪她好吗？她也是个苦命人。” 说完，李新月低下了头，“我刚出生那会，我亲爹就没了。她改嫁给了现在的爹。他自己有个儿子，对我们姐妹俩...一直没什么好脸色。不过蓉花聪明，长得俊，嘴也甜，会讨他喜欢，为了讨好爹，她总是想着处处要比我好。” 原来李新月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而且，这也是李新月头回跟曹勇提家里的事。 曹勇侧头看了突然停下脚步的李新月。 笑着伸手，在她清瘦的脸蛋上捏了捏，“苦命不假，但她偏心眼也是真的。” 接着更是爽朗一笑，“不过在我看来，你可比李蓉花漂亮多了。她那是俗气的美，你啊，是耐看型的，越看越美。” “瞎说什么呢...”李新月脸颊一红，可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你当时想娶的可是她...” 话一出口。 她就后悔了。 偷瞄曹勇。 曹勇哈哈一笑，揽上她的肩膀，“李蓉花那种瞧不起人的性格，就不是我的菜。哪有我媳妇，上的厅堂，下的厨房，还特别...水嫩！” 这是调情时曹勇说的话。 李新月脸更红了，轻哼了一下，捏了捏曹勇的腰。 但却已经抬起头来了。 “待会儿...要是我爹娘说话不好听，你..你别太往心里去，别跟她顶嘴，好不好？” 以前李新月不担心。 可昨天见识到了曹勇脾气火爆的一面。 她有些担心曹勇为何昨天对赵家强一样，把家里掀得天翻地覆。 毕竟五十的年纪，在这个年代的农村而言，是高寿了。 还是希望娘的五十大寿能够平安度过。 “放心，媳妇。”曹勇拍着她的手背，笑道，“哪个是去祝寿，又不是去吵架的，我心里有分寸。” 曹勇当然有分寸。 祝寿后还得去赚钱，哪有闲工夫跟丈母娘一家扯皮。 两人闲聊着，就已经来到了王秀芬家门口。 院门虚掩着。 推开门。 就看到一个穿着老旧的红衣裳的妇人，蹲在井边洗菜。 正是李新月的母亲——王秀芬。 “娘！” 李新月快步走进去，轻声喊了一句。 闻声，王秀芬抬头。 枯白的头发，满脸褶皱，眼珠都因为岁月显得有些浑浊。 她空洞地扫了一眼李新月，而后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曹勇。 表情始终没有变过。 反而多了一分不屑。 从鼻子里挤出一句“哼”声，代表听到了。 接着蹲下身子继续洗菜，一句招待的话都没有。 这态度根本就不像是见祝寿的亲人，反倒像是上门讨债的。 李新月习以为常，走到王秀芬身旁，蹲下来帮她洗菜。 王秀芬没有说话，算是一种默许。 曹勇提着盒子，在院子里看了一圈。 院子收拾的还挺干净的，屋子也是村里算是不错的土胚房了。 再看一眼菜盆。 里面都是些野菜，还有一些玉米芯，旁边放着秸秆磨成的粉末。 都是些饥荒年代用来填饱肚子的玩意儿。 不过。 让曹勇有些意外的是，地上的放个小半块，放个小半块猪肉。 看起来丈母娘家虽然过得紧巴巴的，但和大多数人家相比，条件还是要好不少的。 猪肉都给整上了。 就在曹勇干站着观察的时候，一个男人背着手推门走了进来。 是李新月的继父，孙大山。 孙大山一进门，就看见了曹勇。 本来就有些凶的脸，眉头更是一拧，“曹勇，你小子脸皮可真够厚的，空着手上门来蹭饭吃？” 曹勇微微一笑，抬了抬手。 把手里的盒子晾了一下，代表自己不是空手来的。 可孙大山压根都不领情。 “哼，你当现在是什么年头？粮食多金贵？又想拎瓶掺了水的破酒，来我家白吃白喝一顿？告诉你，没门儿！” “爹！”李新月开口喊道。 “谁是你爹？啊？你也配喊我爹？”孙大山继续数落着。 这话可听得曹勇不乐意了，嘴一撇就准备上前理论。 就在这时。 院门又被推开了。 门外传来亲切有些腻歪的喊声：“娘！我们回来看你了！” 第19章 跪下喊哥，不介意让你吃剩下的 亲热又腻得有些软的声音传来。 一直面无表情洗菜的王秀芬，一听声音，就一下子站直了身子。 脸上再不是冷漠的表情，而是在衣服两侧擦了擦手，堆着笑迎了上去。 这热情劲，跟刚才判若两人。 只见李蓉花挽着曹新贵的胳膊，两人一副亲昵模样站在门口。 相较于李蓉花的兴奋，曹新贵脸色却不是那么好。 这表情，曹勇实在太熟了。 就是觉得李蓉花家里脏，一想到要在这地方吃饭，就浑身不自在。 毕竟住在城里的少爷。 可王秀芬和孙大山，却没注意到这表情。 而是盯着他手里提着的一条草鱼，在阳光下，鱼鳞片还反着光，明显是新鲜的。 李蓉花的手里，则是拎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六枚鸡蛋。 “哎哟，好闺女，好女婿！快进来，快进来坐！” 王秀芬赶忙上前接过东西，生怕两人收回去，招呼两人去屋内坐。 路过李新月时，把东西往地上一丢，“洗干净点。” 曹勇眉头一皱。 李蓉花在经过李新月时，脚步停了下来。 一副惊讶表情道：“姐姐，娘五十大寿，你就帮忙做家务，什么都没带？” “我带了。”李新月低声道。 但看着草鱼和鸡蛋，她说不出话了。 其实今天出门前，她想带些白面来给娘做一顿长寿面。 可被曹勇拒绝了。 “带了啥？”李蓉花笑着瞥了一眼曹勇。 “他就带了个破盒子来。”孙大山晾下曹勇，迎了上来。 见到曹新贵这村长的儿子，喜笑颜开，主动打开客厅的门。 招呼李蓉花和曹新贵两人进屋坐下。 曹勇也跟了进去。 孙大山见着了，虽然没说什么，但他从碗柜里抓了一捧瓜子，只塞到了李蓉花和曹新贵面前，对曹勇视若无睹。 曹勇只是干坐着。 他对瓜子没兴趣。 但他在想，自己把人参当礼物，是不是太给这两人脸了。 趁这次机会，让李新月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也好，以后省得来往。 曹新贵和李蓉花，显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两人磕了会瓜子，开口了。 “曹勇，不是我说你。丈母娘五十大寿，你怎么好意思空手来呢？” “就是，是不是听说我们买鱼了，想来骗吃骗喝的。”李蓉花瞪了曹勇一眼，显然还对前天的事耿耿于怀。 孙大山更是不客气道：“有些人就是脸皮比家里的墙厚，天天到处蹭白食，不害臊！” 曹勇被气笑了。 把被报纸包着的盒子往桌上一推。 “喏，这不是吗？谁说我没准备了？” “啥玩意啊？”曹新贵想顺手拿去拆开。 可还没摸着，就被曹勇拿了回去。 “贵重玩意。” “你还能有啥贵重玩意？该不会是路边捡了块石头吧？”曹新贵翻了个白眼。 “整天装蒜，你曹勇有什么本事，村里谁不知道。” “他们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有些人，肯定是不知道的。”曹勇笑着把脸瞥向一边，懒得去看他们。 这番指桑骂槐，一下就被他们听出来了。 曹新贵正要翻脸，被李蓉花按住了手背，摇摇头。 毕竟是娘的五十大寿，要是闹事就不好了。 曹新贵忍了，只是看向曹勇的眼神更不屑。 穿得旧旧的，是能拿出什么像样寿礼？ 他们三人聊起了城里的见闻。 不多时。 饭菜上桌。 玉米芯粉，飘着几片肉野菜汤，清蒸鸡蛋，还有野菜炒鱼。 曹新贵带来的食材，被做成了硬菜，摆在了桌子正中间。 看着别人家可能过年才能吃上的丰盛饭菜，王秀芬都觉得脸上有光了。 坐在主位上，嘴角忍不住上扬。 李蓉花见状，给曹新贵使了个眼色。 两人站了起来，上前祝寿。 “娘，祝您年年都有今天！”李蓉花小嘴像抹了蜜一样。 手里还捧着一双崭新的草鞋。 “这是新贵特意找人给您编的，穿着下地舒服，不磨脚！” “哎哟，好！好孩子！”王秀芬接过草鞋，眼眶有些湿润了。 她把鞋放到后面的碗柜上。 一手一个，拉着两人的手搭在一起。 “娘没啥大追求，就盼着你们俩以后日子过得好，早点结婚，生个大胖娃娃！” 其乐融融。 祝完寿后，李蓉花自然在娘身旁的位置坐下。 她转头看向李新月，又看了一眼曹勇。 皮笑肉不笑地跟王秀芬告起状来：“娘，姐姐日子也是好起来了。前天我去姐家，看到她都吃上肉了。” “肉？”王秀芬有些惊讶，曹勇家还能吃上肉的？ “可不是嘛。说不定今天他们带来的，就是前天吃剩下来的肉。” 李蓉花脑子确实好使，看到曹勇镇定自若的态度，断定他会带来的东西肯定有信心。 思来想去，也就是那一锅肉值钱了。 所以加重了“吃剩下的”四个字的语气。 闻言。 王秀芬脸色果然阴沉了下来。 看向曹勇的表情满是狐疑。 这废物，能搞到肉？ 但是，就算是肉，把吃剩的当做贺礼送给她，也太不给面子了！ 李蓉花两人可是带了新鲜的鱼和鸡蛋来的。 李新月满脸通红，羞愧的低下了头。 “娘...” 她想解释，一双手却搭在了她手背上。 是曹勇。 “别担心，我来就行。” 说完，他站起身，拉起李新月的手，缓缓走向王秀芬。 坐在王秀芬另一侧的孙大山，正抽着旱烟。 眼皮都懒得抬，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浓烟。 “有好吃的不想到我们，吃剩下的给我们送来？老子可不稀罕！” 王秀芬也是眉头直皱。 看了眼曹勇手里的小盒子，越觉得李蓉花说得是实情。 她直接喝止了曹勇。 “别过来了。曹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过生日，是我们一家人自家人吃饭。” “你一个外人，吃了人家新贵带来的鱼，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至于这些剩肉，你就自己留着，回家对付对付吧。” 言下之意，尽显无疑。 “阿姨，话不能这么说。”曹新贵一副大度模样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曹勇，“怎么说我跟曹勇好歹一个村长大的，将来也算是连桥。只要他肯跪下喊我一声哥，我倒是不介意让他在我们吃完后，吃点剩下的。” 第20章 震惊，二道贩子竟然是大舅哥 曹新贵说话时，刻意模仿了李蓉花的腔调。 引得李蓉花咯咯直笑。 孙大山放下烟斗，一拍大腿：“对，就这么办！曹勇，你要是想吃饭就跪下喊哥，否则，你今天别想上桌！” “爹...”李新月都快急哭了。 本来还想告诉家里人，曹勇跟以前不一样了。 可家人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一直嘲笑他。 李新月还没开口，就被曹勇按住了。 曹勇就像没听到刚才的话一样。 对着王秀芬拱了拱手，朗声道：“祝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王秀芬脸角一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还没来得及呵斥。 曹勇就拿起了盒子，撕掉上面的报纸。 露出了装着人参的盒子。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 曹勇直接把盒子打开。 打开瞬间，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弥漫开，盖住了本来就没放多少调料的菜味。 王秀芬楞了楞，盒子里装的不是剩菜，而是一个像黄萝卜的玩意？ 作为一个普通妇女，她没见过人参。 但曹新贵和孙大山不一样。 尤其是孙大山。 他可太喜欢喝酒了。 尤其是村长家人参泡的药酒，做梦都想弄上一棵。 眼前，就是一根品相不错的人参。 因为，这人参都已经有人形了！ 一看就不是普通货！ 曹新贵更是从小耳濡目染，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人参。 手悬停在空中，眼睛瞪得老大。 “怎么...” “这是什么？”王秀芬皱眉问道。 “百年人参。”曹勇嗤笑了一声。 孙大山和曹新贵的反应，让他十分满意。 王秀芬也是双手颤抖。 没见过人参，还能没听过人参的价值吗？ 这小小一根，足够换十几斤细粮了。 旁边的孙大山反应更快，抢先一步把盒子拿到面前。 端起来仔细看了一下，更是把鼻子凑上去猛吸一口。 就像刚抽过的烟一样，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是真货！ 曹勇看他们这失态的模样，轻轻摇头，嘴角微扬。 “现在，我能上桌了吗？” “等一下！”曹新贵突然冲了过来，一把从孙大山手里抢过盒子。 瞥了一眼，丢在地上。 “这是假的！” “假的？” “这人参肯定是假的！现在这年头哪里还有人参可以挖？”曹新贵呵斥道，“附近山头的人参，早就被生产队收走了！谁家里要是私藏这玩意儿，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李蓉花也反应过来，帮衬道：“对啊，曹勇，你是从哪弄个萝卜根晒干了来糊弄娘呢，才百年人参。” 看着被丢在地上的盒子，曹勇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李蓉花依旧不依不饶，“娘，您可别被他给骗了！他哪有这个本事？” 两人一唱一和。 让王秀芬和孙大山怀疑起来。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这么贵重的玩意，曹勇这废物怎么可能弄得到？ 王秀芬直接拉下脸来，指着李新月：“李新月！你竟然跟你的废物老公欺骗我！你，跟他一起滚出去！” “娘，我...”李新月眼眶一下红了。 曹勇已经一步上前，将她护在身后。 语气也阴冷起来。 “曹新贵，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不然呢？”曹新贵昂起下巴，眯眼看着曹勇，“你哪来的人参？这东西要不就在供销社里，要特殊药票才能买，要不就是你偷挖的，被抓到，是要劳改的！” 曹新贵一点都不虚，无论是哪种结果，曹勇，都死定了！ 一旁。 王秀芬气得浑身发抖。 “李新月！你是想把娘活活气死吗？嫁给一个骗子，还拿假货来给你娘贺寿？你，安的什么心！” “混账东西！”孙大山一拍桌子，站起身一指大门，“拿假货来我们家招摇撞骗！滚！立马滚！” 李新月眼泪直流，嘴唇直抖说不出一句话。 曹勇只是冷笑一声。 迎着曹新贵目光瞪了回去，“捡起来。” 曹新贵楞了一下。 本以为曹勇会质问或者据理力争。 却是命令他捡起来？ 他怎么敢！ “曹勇，我给你脸了是吧！？”曹新贵伸手就要抓曹勇的衣领，却不想手刚伸出去，就被曹勇反握住。 “捡起来。”曹勇面不改色，重复了一句。 “反了你了！”孙大山转头就去院子里找扁担。 可屋内，曹新贵已经被曹勇按压得难受。 实在忍不住，喊道：“好好好，我捡！我捡还不行吗！放手！” 曹勇冷哼一声，推开曹新贵。 就看着他把人参捡起来。 捡起东西，曹勇又说了一句：“打开它。” “什么？”曹新贵怒了，“你当老子什么人！曹勇，别太得寸进尺！” “怕什么，他就是唬你！你就拆开给他看，拆穿他的骗局！”李蓉花趁机煽风点火。 被李蓉花提醒，曹新贵反应过来。 拆开也好，看看曹勇到底搞什么鬼。 不过曹勇这力气真是大，曹新贵现在是不敢跟他硬来了。 他咬了咬牙：“拆就拆！” 就在这时。 院子里传来了开门声。 紧接着，传来了“爹，你干嘛啊！”的声响。 短暂移开了人们的注意力。 就看到一个一个穿着干净体面的蓝色中山装，戴着帽子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一手拉着孙大山的胳膊，一手提着一个麻皮袋。 “阿宝！你回来了！” 屋内刚刚紧张的气氛，随着这人进门，顿时缓解了。 王秀芬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 这人正是孙大山的亲儿子，在城里干活的孙阿宝！ 孙阿宝冲王秀芬笑了笑，“阿姨，您过生日，我回来给您祝寿来了！” “你来的正好！”孙大山不依不饶，指着曹勇，“你帮我把这骗吃骗喝的家伙赶出去！” “你是？”孙阿宝疑惑地打量着曹勇。 曹勇也正盯着他。 他疑惑的原因，就是怎么好像，曹勇认识自己？ 自打成年以来，自己就一直在城里打拼，偶尔回村。 对这个家，还有这个村，都没有什么归属感。 “宝哥，他是李新月的老公，一个死酒鬼。”李蓉花没好气哼道。 “哦，那是妹夫了。”孙阿宝笑了笑，他清楚这年代物资紧缺，“阿姨五十大寿，大家和气点吧。” 第21章 既然是假货，我是不是该收回去？ 这时，孙阿宝手里的麻皮袋动了动，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去。 “我再城里弄了只母鸡回来，姨，你看是留着下单还是煮了吃了，随你。”孙阿宝把袋子递给孙大山。 孙大山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 “好好好！还是儿子孝顺！快进来坐！”孙大山瞪了李新月一眼，“还不快把鸡放棚里去。” 说着就把麻袋丢给李新月。 李新月下意识要去捡，被曹勇蛮横拉住。 “你凭啥命令我媳妇干活？” “就凭我是她爹！”孙大山嘴角一抽，粗鲁地伸手去推曹勇。 曹勇正处在战斗状态，纹丝不动。 李新月赶忙拉他衣角，“没事的。” “不许去。”曹勇冷声道，“事还没完呢！” “啥事啊？搞得这么紧张。”孙阿宝试图缓和气氛。 突然间。 他视线停在了曹新贵手里的盒子上。 隔着透明的塑料口，能看到里面，是一棵人参！ 而且... 根须情绪，宛若人形。 多年经验告诉他，这是棵顶好的人参！ 孙阿宝没有理会孙大山歇斯底里的叫声，快步走到曹新贵面前。 “这...能给我看看吗？” 曹新贵回过神来，撇了撇嘴道：“一个萝卜根，有啥好看的！曹勇拿来骗人的玩意儿！” “萝卜根？”孙阿宝眉头一凝，可怎么看都不像，“给我看看吧。” 见他坚持，曹新贵立刻把烫手山芋丢了出去。 还挑衅地看了曹勇一眼，“瞧瞧，懂行的来了。” “就是。”孙大山接话道，“我儿子可是在城里做生意的，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儿子，告诉他，是不是假货！” 另一边，孙阿宝没有说话。 只是小心地接着盒子。 眉头紧锁，来回观察人参的芦头和体态。 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一开始表情还比较平静，到后面，却是越来越震撼。 脸上甚至出现了狂热的表情。 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果然是上好的人参！” “人参？不是假货？”孙大山呆在原地。 “爹！你管这个叫假货？！”孙阿宝激动了起来，“这可是正宗的长白山参！你瞧这螺旋纹的芦碗，还有这珍珠点！” “这...这起码得有一百年往上的人参！这是宝贝，是能救命的宝贝啊！” 他越说越急。 整个客厅的人，除了曹勇，全都听傻了。 其他人说这是真货，孙大山可能不信。 但儿子是什么人？ 生意人！ 他能看走眼吗？ 在场的人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尤其是曹新贵。 孙阿宝却好像没注意到。 他激动地转过身，看向曹新贵，“你就是蓉花妹妹的男朋友吧？我经常听爹提到你，果然有魄力！有眼光！能弄到这种珍品！” 说完，他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孙阿宝，在城里...跑供销社业务，交个朋友！” 曹新贵脸色煞白。 在供销社跑业务，多少是个公职人员。 他不能不给面子，只能硬着头皮碰了碰手。 孙大山反应了过来，颤声问道：“宝儿，这玩意，值钱吗？” “当然值钱！”孙阿宝哭笑不得，“前阵子我接触过药材商会的人！他们的主任收过一棵人参，品相比这差远了。换了两百斤肉票！咱们这个品相更好，年份也足，换三百斤肉票都不止！这拿到城里，可属于有钱有路子都买不到的稀罕物呢！” 三百斤，肉票！ 王秀芬和孙大山呆若木鸡。 几年都吃不上这么多肉！ “老天爷啊！”王秀芬倒吸一口冷气。 两眼立刻放光，不由分说，想去把人参抢到手里。 孙大山更快一步，已经把人参抱在怀里了。 正当孙阿宝一脸不解时。 曹新贵开口了。 “是人参又怎样？还不是曹勇私自挖回来的，要是被生产队抓到了，不劳改个五年，怕是回不来了！”曹新贵咬牙切齿地看向曹勇。 没想到他带来的是真的人参。 “不是你的？”孙阿宝怔了怔，看向一直护着李新月，穿着陈旧的曹勇。 “当然不是我的，我可是村长的儿子，怎么可能知法犯法。”曹新贵冷声道，“曹勇！你最好乖乖去生产队道歉，上交人参，我可以帮你说俩句好话！” “说你妹啊。”曹勇毫不客气怼了回去。 李蓉花以为这话是暗示自己，怒斥道：“曹勇，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关我什么事？” “一边玩去。”曹勇都懒得看她，直视着曹新贵，“你年纪轻轻耳朵就聋了？” “你说什么！” “没听到孙哥说，这是长白山人参，咱们这离长白山有多远，你心里没数吗？” 曹新贵懵了一下。 回头看向李蓉花。 李蓉花也摇了摇头，两人最远就去过城里，哪里会知道长白山在哪。 孙阿宝笑着咳了一下：“有三百多公里呢。” “那...那你是哪来的！？”曹新贵嘴角抽搐。 “我不是让你打开盒子吗？”曹勇眉头一皱。 孙大山反应过来，打开盒子。 只见人参下面，还有一张字条。 “长白山生产大队产，供销社特供商品。” 上面还有供销社的盖章。 不过，孙大山不认识字，还是递给了孙阿宝。 孙阿宝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原来是从供销社买回来的啊。” “这...这不可能！”曹新贵彻底懵了。 “证据都在这，要不你拿着这纸去供销社问问？”孙阿宝笑着把证明递过去，可曹新贵压根就没有接的意思。 “哎呀！都是自家人，还争什么？”孙大山老脸堆满了笑容，抢回盒子和证明。 王秀芬也是一改刚才冷淡的态度，换上了慈祥的嘴脸，“新月，曹勇，你们还站着干嘛，快坐下，菜都要凉了！” 前倨后恭的变脸速度。 李新月有些无措。 曹勇只是嘴角一撇，一步一步走到孙大山面前。 “这人参，是我跑遍镇子给丈母娘的寿礼。可您还有新贵哥，都说它是假的，要把我赶出去。” 他摊开手，晃了晃，“您说，我是不是该把这假货收回去？” 第22章 老登你是活腻了？ 孙大山抱着盒的手臂紧了一下。 王秀芬的笑也僵住了。 两人动作和表情，像是暂停了一样，有些滑稽。 “怎么？”曹勇走上前，提高嗓门道：“你们说我拿烂萝卜根糊弄人，不配上桌吃饭？既然是假货，我还是拿回去，省得脏了二位的眼。” 他手腕再次微抬，逼近孙大山。 “哎！别别别！”孙大山把盒子抱得跟紧了，身体也转了半个圈。 开玩笑。 这玩意起码三百斤肉票！ 王秀芬站起身来，抓住曹勇的胳膊，笑道：“曹勇，你听岔了！我们啥时说人参是假的了？” 孙大山回过神来，点头附和，“对，我们可没说过。” “没说过？那是我听错了？”曹勇冷笑道。 “是他说的。”孙大山指了指曹新贵，“他没见识，胡说八道呢！” “就是。”王秀芬接话，“一直都是他在胡咧咧！我们可一句话都没说啊。你这孩子，快，快坐下，菜都凉了。” 两老一唱一和，责任全部推给了曹新贵。 曹新贵本来就因为供销社的证明脑子有点不灵光。 回过神来，竟被孙大山和王秀芬指认。 身为村长儿子，他何时受过这种气。 “哼！”曹新贵重哼一声，握紧拳头，白了孙大山一眼，“嫌弃我是吧！好，你们吃！” 他猛得起身，把长条凳往后一撞，甩着手臂大步朝大门走去。 “新贵！”李蓉花尖叫一声，顾不上其他人，慌张追了出去，“新贵，你等等我！” 院子大门发出砰的巨响，来回摆动了两下。 吵闹的院子，安静了下来。 孙大山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 怀里的人参价值连城不假，可曹新贵是村长儿子，得罪了他，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了。 幸好李蓉花追了出去。 王秀芬也是回过神来，气得坐回位置上，欲言又止。 这，都什么事！ 两人都憋着一肚子气，同时看向了低头的李新月。 孙大山脸色一沉，指着李新月骂道：“都是你！看看你，把寿宴搅成什么样子了！” 王秀芬也是冷哼一声，“都是你，目无长辈！把新贵气跑了！这事传出去，让村长怎么看我们家？我们怎么交代！” 李新月茫然得抬起头。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这样。 无论发生什么事，最后都会怪到自己头上。 她肩膀颤抖着，攥着了衣角，噙着眼泪。 以前，她肯定就认错了。 可今天。 不知为何，曹勇站在身边。 她鼓起了勇气。 “怎么能怪我！？” 李新月带着哭腔道，“从进门开始，就是曹新贵看不起曹勇，处处找他的茬！说他送的礼物是假的！还要抓曹勇去劳改！” “从头到尾，曹勇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们头上？！”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自己的父母。 “你们只看得到曹新贵被气走，没看到曹勇刚才差点被你们赶走吗？” 突然的爆发。 让孙大山和王秀芬都呆愣在了原地。 这还是李新月吗？ 向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女儿，今天居然敢顶嘴了！ 还是当着全家人的面！ 孙大山脑子充血，吼道：“反了你了！” 他扬起巴掌，就朝李新月的脸扇过去。 李新月吓得身体一缩，闭上眼睛。 然而。 巴掌并没有打到她脸上。 在还有几寸的时候，停了下来。 并不是孙大山良心发现，而是... 他手腕被曹勇抓住了。 曹勇不仅握住了孙大山的手腕，还挡在了李新月面前。 “你...你...” “你什么你。”曹勇眉头一皱，反手将孙大山推开。 孙大山踉踉跄跄退了几步，撞在了碗柜上，里面的碗筷发出乒铃乓啷的声音。 曹勇微微侧过头，看了眼李新月，笑道：“媳妇，你进步了，知道为自己说话了。” 李新月睁开眼，见到曹勇的笑脸。 多年的委屈，一涌而出。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滚滚落下。 终于，有人在意她的感受了。 “媳妇，别哭。”曹勇拍了拍她的肩膀，搂着她的肩。 接着，转回头看向好不容易站稳身子的孙大山。 脸色一变。 “孙大山，你敢动我媳妇一根手指头，我头都给你拧下来，信不？” 孙大山嘴唇微抖，年纪大了，又爱抽烟，他哪里是年轻力壮的曹勇的对手。 见到父亲被推搡，孙阿宝也忍不住了。 挡在父亲面前，呵斥道：“曹勇，别太过分，都自家人。” “自家人？”曹勇冷笑起来，“他哪个行为像是自家人了？他是你自家人，我可不是。” 说完还指了指李新月，“以后她也不是了！” 李新月咬咬嘴唇，“不...曹勇，不用这样。” “什么不用？他们都这样欺负你了，你还认他们做父母？”曹勇提高音量。 前世的他，压根就没在意过李新月的感受，根本不知道她在家里吃了这么多亏。 今天要不是自个儿在这，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孙大山那臭脾气，村里还没人不清楚的。 果不其然。 站在儿子身后，孙大山情绪异常激动。 在村里，谁敢跟他横？ 就连村里的傻子都知道他不好惹。 一个外姓人在村里站住脚，靠的就是他的蛮横劲。 今儿个连外人都敢在家里挑衅他的地位，这还得了！ 孙大山指着曹勇：“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今天谁废了谁！” 边吼着边抄起了条凳。 他举起条凳，趁着孙阿宝不注意，一把推开了他。 双手握紧条凳，高举过头顶。 朝着曹勇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全部人都被这响动给吓傻了。 李新月瞪大了眼睛，“不！” 可凳子已经砸了下来，势大力沉，显然没有留任何余地。 “大山，不要！”王秀芬都被吓着了。 这一下砸下去，脑袋开瓢都是轻的！ 李新月本能地想帮曹勇挡一下。 可曹勇早就预料到了她的行为，搂着她的手臂一用力，把她带到了自己身后。 整个人挡在李新月面前。 同时，他抬起双手。 全神贯注看着板凳的动作。 八极拳宗师，接受的都是职业拳手的挑战。 这种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的全力一击，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全是破绽！ 第23章 走，我们回家！ 曹勇眼神一眯。 嗡！ 条凳在砸下前，被曹勇用双手平整抓住。 彻底卸去了孙大山砸下来的力度。 条凳速度突然停住。 这股反作用力，直接传到了孙大山手上。 他感到手臂一阵剧痛，抓握不住，松开了条凳。 条凳，现在被抓在曹勇手里。 曹勇冷哼一声，双手握住条凳的两侧。 吓得孙大山往后退去，再次靠在了碗柜上。 双脚更是一软，蹲了下来。 要是被这玩意儿砸中了，他这条老命就没了。 想着就抱着脑袋，缩在了角落里。 可曹勇并没有用调动攻击孙大山。 而是抓着条凳，双臂同时用力。 他想直接把凳子给掰断，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作为大好青年，他可不想因为殴打孙大山这种人被民兵抓起来。 况且这老东西的身板，根本经不住他两下。 只要折断条凳，吓唬吓唬他得了。 双手一齐发力，脸涨得通红。 嘎吱... 条凳发出了吱吱的声响。 但是并没有被折断。 毕竟只是武术大师，不是超人。 曹勇想了想，放弃了。 把条凳往地上一扔。 觉得有些尴尬。 可是，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的想法。 反而都用畏惧的目光看着曹勇。 这还是人吗？ 空手接下打过来的条凳，而且... 还想折断它？ 估计是看在李新月的面子上，最后才选择放弃。 孙大山依然在地上瑟瑟发抖。 王秀芬眼巴巴地看着. 一时间说不出话。 曹勇眉头一皱，折断不了就算了。 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的孙大山。 孙大山被吓坏了，他是横，但并不是没脑子。 明显不是眼前男人的对手。 真是没想到曹勇还有这种力气！ 就在双方都不知道怎么收场的时候，孙阿宝匆忙跑到了两人中间。 他先是畏惧地看了曹勇一眼。 孙大山这才想起儿子在这，大喊道：“宝儿，打死他！” “爹！你在干什么呢！”孙阿宝转过身看着孙大山，语气里满是后怕。 “你质问我？”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非要动这玩意儿干什么！这是要出人命的！”孙阿宝把条凳扶正，安抚孙大山坐下。 孙大山不干，怒吼道：“你站哪边的？！” “我站理这边！”孙阿宝说道，“妹夫，你也冷静一下。” 看不起孙大山，但孙阿宝做事还算有条理，对他也比较客气。 曹勇没有做声，代表默认了。 孙阿宝转过身，让孙大山坐下。 孙大山不肯，依旧吼了几句。 孙大宝冲他挤了挤眼神，然后朝地上掉落的人参盒子动了动下巴。 这下，孙大山回过神来了。 刚才真的被气昏头了。 要是真跟曹勇闹翻了，这几百斤的肉就没了。 再加上又打不过曹勇。 孙大山冷静了下来。 当务之急还是保住人参再说。 咽不下这口恶气，他瞪了曹勇一眼，随后把脸撇向一边。 “行了，吃完饭，赶紧走。”孙大山冷声道。 事已至此，还有脸留自己吃饭？ 曹勇真是佩服孙大山的厚脸皮。 他冷哼一声，走向孙大山。 孙阿宝下意识挡在父亲身前，低声道：“妹夫，都自家人，给个面子。” 曹勇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是要跟孙大山动手，这才让孙阿宝脸色好看些。 “孙大山，你想要这东西，可以，但你给我媳妇儿道歉！” 闻言。 李新月心里一颤。 连忙跑到曹勇身后抱着他的胳膊，“算了，曹勇，我们走吧。” “不行。”曹勇态度异常坚决，“今天你必须道歉！” 今天，曹勇必须让李家的人知道，李新月有他在背后撑腰。 不再是以前那个任打任骂的出气筒了。 孙大山本来就涨红了的脸,现在更是五彩斑斓。 给后辈道歉？ 岂有此理！ 这时要传了出去，以后脸往哪里放。 “想都别想！”孙大山把脸撇向一边。 孙阿宝见状，连忙把脸贴到他耳朵旁，低语了几句。 孙大山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参。 饥荒年代，面子有啥用。 思来想去。 孙大山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极其不情愿地说了句：“算我不对。” “这算哪门子道歉？”曹勇脸色一沉，“要我教你怎么道歉吗？” 孙大山仰起脸，刚想放狠话。 但和曹勇对上，又想起了刚才的对峙。 这混小子。 “那要怎样啊？” “李新月，对不起，我错了。”曹勇一字一句道。 这几个字，也是他一直想对李新月说的话，趁着这机会刚好说出来。 态度之诚恳，让李新月也感受到了。 她有些茫然，心里更是触动。 孙大山一辈子没有讲过这么肉麻的话，可他咬了咬牙，看着地上的人参。 “李新月，对不起，我错了。” “没事，爹。”李新月哭了出来。 孙大山说完就站起身，这顿饭他是没法吃了。 捡起地上的人参，就朝里屋走去。 “好了好了，大家吃饭吧。”孙阿宝强装笑脸。 王秀芬也赔笑道：“对，吃饭吧，都凉了。” “不必了。”曹勇搂着李新月的肩膀。 她都已经哭成这样。 这顿饭也没必要吃下去了。 “祝您老福如东海，我们就不奉陪了。”曹勇拉起李新月的手，一改刚才咄咄逼人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媳妇，我们回家。” “嗯。”李新月点了点头。 她看了一眼王秀芬，但曾经眼里的畏惧已经不再明显。 就这样被曹勇搀扶着，一步步离开了王秀芬家。 孙阿宝看着两人离开，好几次想开口，最后都是忍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发呆的王秀芬，挤出一丝笑，“姨，我去看看我爹。” 说完就朝里屋走去找爹了。 不大的客厅，摆着一桌子好菜。 可作为主角的王秀芬，彻底没了胃口。 她颤抖着摇了摇头，“造孽，真是造孽啊！” 走出院子，李新月情绪也平缓了些。 她停下了脚步。 低声道：“曹勇，谢谢你。” 曹勇捧着她的脸颊，让她抬头看着自己。 “媳妇，有我在，谁都欺负不了你。” 李新月眨了眨眼睛，泪水再次涌了上来。 轻轻嗯了一声，把头贴到了他胸膛上。 “走，我们回家了。” 第24章 大舅哥，我送送你 回到家里。 曹勇安抚李新月坐在床上，一头扎进了厨房当中。 不多时，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走了出来，里面还有几块猪肉。 端到屋内的时候，李新月低着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媳妇，吃饭了。”曹勇把面推到她面前。 看到汤面，李新月擦了擦眼角。 没有端起碗，而是保住了曹勇的腰。 “曹勇，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了。”李新月抽泣道，“我不舍得娘...” 对那个家还有留恋？ 曹勇叹了口气。 换做是他，就跟张小蛾一样，直接断绝关系了。 但每个人想法不同。 他想起了李新月说娘也不容易。 “放心吧，他们肯定舍不得你。”曹勇笑着摸了摸她头发。 “真的吗？”李新月抬头看向曹勇。 “那当然。”曹勇拍胸脯道，“回头他们还得来求你呢。” “求我们干什么？” 曹勇嘿嘿一笑，“咱们可送了一份大礼给他。” 想起人参的事，李新月心里舒坦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确实可以让娘拿去换点粮食。 “快趁热吃吧。”曹勇吹了吹面上的热气，“还有点烫，吃慢点。” 李新月夹起一块肉，递到了曹勇嘴边，“你也没吃吧。” 这招是跟自己现学现用的吗？ 曹勇笑了笑，含在嘴里。 “好烫，好烫！”曹勇在嘴边扇了扇。 吓得李新月赶紧放下碗筷，伸出手让曹勇吐在自己手心里。 曹勇却趁机坏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哎呀，你干嘛？”李新月脸一红。 刚才根本就没有被烫到，只是跟李新月闹着玩。 看她这副焦急的模样，曹勇也是心里暖暖的。 世上还是有关心自己的人的。 “逗你玩呢。” “哼，不理你了。”李新月嘟了嘟嘴，自顾自吃起面来。 曹勇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她这副模样可真是可爱。 其实额头上的胎记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留个刘海就可以完美遮住。 反倒是这侧脸，完美无瑕。 尤其刚才嘟嘴的模样。 曹勇越坐越近，靠近李新月低声道，“媳妇，下午没啥事吧？” “没有，有事吗？” “没啥，就是...”曹勇把手搂在了她腰上。 轻轻一握就能完全握住。 李新月一开始还有些抗拒，可慢慢的就不再反抗了，而是迎合了上来。 曹勇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下面，里面暖暖的。 脸贴了上去，两人吻在一起。 气氛正好，曹勇轻轻将她按在床上，就准备开始干活。 笃笃笃。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曹勇顿时脸色一冷。 本来想装作家里没人。我 李新月却红着脸颊，“曹勇，去开门吧。” “哎，好。”曹勇摇了摇头，打开房门。 看到站在院子门口的，是孙阿宝。 本来打算晚上去找孙阿宝的。 比起孙大山，孙阿宝这人明显靠谱得多。 但他现在来找自己，莫不是来责怪他的？ “你来干什么？”曹勇问道。 孙阿宝勉强一笑：“妹夫，可以开门说话吗？” “进来吧。”曹勇冲李新月使了个眼色，让她把衣服整理一下，自己便跑去开门了。 听到孙阿宝的声音，李新月也有些意外。 孙阿宝走进屋，环顾了一圈。 略显惊讶道：“这就是你家？” “是啊，有问题吗？”曹勇反问道。 “不。”孙阿宝尴尬一笑。 他只是觉得能拿出人参做寿礼的人，不至于住在这么破的茅草屋里。 曹勇拉出一批凳子，让孙阿宝坐下。 自己则是坐在了李新月身旁。 孙阿宝想起了正事，一脸歉疚：“新月妹妹，是哥对不住你。今天这事，我爹他老糊涂了。” 李新月被他这郑重的样子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连忙摆手道：“阿宝哥，你别这么说。” “不，我必须说。”孙阿宝打断道，表情非常认真，“我就是特意来跟你道歉的。” “没关系了。”李新月笑道，“阿宝哥，我没有怪你。” “唉，也是我不好。”孙阿宝摇摇头，“毕竟那是我爹，我也不好说什么。” 曹勇点了点头。 这孙阿宝还是懂人情世故的。 孙阿宝搓了搓手，回忆起来，“新月妹妹，还记得小时候吗？那年秋天，祠堂祭祖，蒸了一大笼白面馒头。后来，丢了一盘。” “嗯。”李新月点点头。 小时候孙大山刚娶自己的娘，带着孙阿宝。 那时候的孙阿宝又黑又瘦，又是外姓人，总被村里的孩子欺负。 当年祠堂里丢了馒头，全部人都怀疑是孙阿宝偷的。 “当年啊，村里人都说是我偷的。”孙阿宝扯了扯嘴角，自嘲道，“大人还要用绳子把我捆起来，拖到祠堂里打。我那时候嘴笨，根本不知道怎么辩解，就在我要被拖进祠堂时。” 他微微抬头看向窗户，嘴角微扬，“还多亏了新月妹妹你帮我作证，说我当时在田里翻跟斗。幸亏你够乖的，大人才相信我。” 说着，孙阿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李新月捂嘴一笑：“是啊，阿宝哥，你现在可大变样了，可神气了。” “哪里。”孙阿宝摇了摇头。 “你不是在城里供销社做事吗？” “我...”孙阿宝欲言又止，随后笑道，“算是吧。” “那可是国家干部了，你可真是我们村的骄傲。” 曹勇在旁听着两人叙旧。 想起小时候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而且当时，冤枉孙阿宝的...好像就是自己。 所以一时有些尴尬的插不上话。 因为过去的实在是太久了，当时也不懂事，隐约记得好像还有其他的人说过类似的话。 他只好在旁边默默地听着。 叙完旧，天也逐渐黑了。 孙阿宝站起身来，拿出了几张粮票，递给李新月。 “我这次回来没有带太多的东西，等过年的时候我给你送吃的过来。”孙阿宝认真道。 “不用，你自己留着吧。” “这点小心意，比起妹夫的人参可差远了。”孙阿宝把粮票硬塞给了李新月，“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爹娘那边还麻烦你照顾一下了。” “放心，有我在呢。”孙阿宝笑道，“有空回家看看，我爹就是嘴横，人，倒真不算坏...” 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心虚。 “嗯。”李新月点了点头。 还真被曹勇说中了。 孙阿宝走到房门口时，曹勇跟了上来。 “我送送你吧。” “没事，就几步路。” “不，要送的。”曹勇坚决道。 第25章 精明的合作伙伴 一旁的李新月也点了点头。 孙阿宝不好拒绝，跟曹勇一起走出了他家院子。 天已经黑了。 这年代的村子是没有路灯的。 全靠月光照明。 走在泥泞的路上。 孙阿宝客气道，“行了，妹夫，你送到这就可以了。” 曹勇停下了脚步。 但他并没有转身离开。 而是转头看向孙阿宝，月色下神情非常严肃。 “怎么了？”孙阿宝干笑一声，莫非曹勇还要跟自己算账？他已经表现的很客气了，不至于吧。 “孙阿宝，你不是在供销社工作，而是二道贩子对吗？” 周围没有其他的人。 孙阿宝表情凝固了，但随即又挤出勉强的笑：“呵呵，妹夫，你在开什么玩笑呢？什么二道贩子？” 可他这变化的间隙，被曹勇看到了。 孙阿宝自然不会承认。 这年代的公司都是国家经营的，只有极个别有特殊关系的人能弄到经营许可证。 他完全是游走在法律边缘吃饭的家伙。 别人都以为他在供销社里面干活，实际上，他是靠供销社的名义到处收购转卖，赚个辛苦钱。 这可比在地里老老实实干活赚的多多了。 只是风险比较高。 他也心里很纳闷，曹勇是怎么知道的。 就凭刚才几句场面话？ 曹勇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而是借着夜色。 他悄悄的从空间背包里拿出了鹿茸。 摊在手心。 在月光的照射下，鹿茸镀上了朦胧的清辉。 孙阿宝眼神一凝。 这分叉的角，向上延伸出的枝杈匀称漂亮，表面还有茸毛。 这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鹿茸！ 孙阿宝甚至忘了继续辩解，只是喉结上下动着。 曹勇微微一笑，“想不想要？” “你开个价。”孙阿宝回过神来，凑上前。 没想到这个妹夫还真是了不得。 不仅能搞到人参，连鹿茸都有。 而且正是他需要的！ “三百。”曹勇开口道。 系统提示孙阿宝最高愿意出价两百块。 可曹勇看他的表情，分明非常渴望。 所以想试一试，能不能把价格抬高些。 孙阿宝吸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了眼鹿茸，又看了眼曹勇。 坚决地摇了摇头。 “妹夫，你的价格实在太高了。”孙阿宝觉得曹勇是不是对钱没有概念，说道，“你知道三百块钱足够在镇上盖一座带院子的屋子了吗？比你的那茅草屋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你手里这玩意儿是金贵，可它不是金子。这绝对不成。” 孙阿宝嘴里说着，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鹿茸，摆明了想要。 “那你出多少？”曹勇问道。 孙阿宝眼珠一转。 毕竟是多年跑江湖的。 他凑到曹勇身旁，语气变得真诚起来：“妹夫，咱们是亲戚，哥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是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鹿茸虽然是好东西，但是要转手卖出去，可不是个容易活。” “留在手里风险很大，我呢虽然是做这生意的，但也只是赚个牵线搭桥的辛苦钱。” 他没有直接开价，反而拉关系，再诉苦，说明一下自己的不容易。 这下更让曹勇确定他的身份了。 “你说个数就行。”曹勇皱眉道。 “一百块！妹夫，绝对良心价！哥我拿回去，最多也就赚个几块跑腿费。” 曹勇嘴角微扬。 好一个孙阿宝。 难怪能做二道贩子，脑子还真是好使，嘴皮也灵活。 可惜自己有系统，知道他的底价。 “不行不行，弄这东西我也很花时间。”曹勇一副要把鹿茸收起来的样子，“这样吧，哥，你的事我不跟别人说，这件事也请你烂在心里。” 孙阿宝忙抓住他的手。 “别这样，妹夫，价格可以再商量。” “两百块。”曹勇报出了系统的价格。 这是孙阿宝能接受的最高价。 沉默了一会。 “成！”孙阿宝答应了下来。 他把手伸进内衣里，在里面摸着。 半天摸出了一个手帕，包的严严实实的。 打开手帕，里面全是十块，五块的票子。 厚厚的一叠，粗略数一下，起码有六七百。 这还只是带在身上的钱。 这孙阿宝，生意不小啊。 孙阿宝正在专心数钱。 点出了两百块，略显心疼地递给曹勇。 “你点点。” 曹勇接过钱，没有点就揣进兜里。 把鹿茸递给孙阿宝，笑道：“哥，我还能不信你吗？” 孙阿宝市侩的笑容消失了，眼神里多了些赞许。 他接过鹿茸，小心地捧着端详了一会。 随后，想放进衣服里。 这时才想起些什么，好奇道：“你刚才出来的时候一直带着？” 曹勇没有回答这问题，而是问道：“阿宝哥，你平时都收些什么？” 拿到了鹿茸后，孙阿宝明白这妹夫比想象当中精明。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没有其他人。 压低声音道：“我平时就收些山货之类的，以后你再有这种好东西，可记得想着我。” “我要去哪里找你呢？”曹勇问道。 孙阿宝一拍脑门，像他这种人一直都在到处奔波。 确实不会在一个地方久待着。 “每个月我会回来一次，我会来找你。”孙阿宝说道。 曹勇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一下关于山货的事。 这村子什么都缺。 但唯独山上的草药不少，只可惜这个年代的人压根就不认识什么药草，只是当做野草，平时割来卖给生产队喂猪。 这倒是一个赚钱的法子。 只不过这会儿还没有实际案例，口说无凭。 曹勇决定往这方向研究研究，便答应了下来。 孙阿宝转身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 “妹夫，你是守山人吗？” “不是。”曹勇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孙阿宝笑着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捏了捏。 “你这身板，当守山人再合适不过了。守山人的好处可多了，以后当了守山人，我们也可以多走动走动。” “守山人？” “对啊，你没看到村口贴出来的大字报吗？” 曹勇确实没注意这点。 但守山人，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职务。 大部分时间山里呆着，也方便他自由行动。 “哥，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客气啥？都自家兄弟。”孙阿宝转身摆了摆手，“对新月妹妹好一点。” “我会的。”曹勇握紧了拳头。 看着孙阿宝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这还真是个不错的生意伙伴！ 第26章 守山人考核 送走孙阿宝，曹勇转身向村口走去。 和他说的一样，村口张贴着一张大字报。 召守山人。 召字还写错了，不过没什么影响，毕竟村里识字的不超过一双手。 应该已经贴出来好几天了，明天就是最后一日。 难怪曹二柱发现麋鹿这么久都没人去捕猎，原来是守山人一职出现了空缺。 把情报记在心里。 曹勇回到家。 刚进家门，昏暗的煤油灯光中，李新月就站在门后。 “曹勇，跟阿宝哥谈得怎样了？” 她迎上来，帮曹勇整理了一下衣领。 曹勇有些意外，“媳妇，你怎么知道我是找他谈事？” 毕竟他只是说出门送客，只是礼仪而已。 李新月笑道：“你平时送人，最多到院门口。今天送那么远，这么久才回来。肯定是找他打听什么事吧？” 曹勇忍不住哈哈大笑，搂住李新月的细腰，“媳妇真聪明！” 虽然她没念过书，也没出过村子。 但这机灵劲可一点不比村里念过书的人差。 “哪有。”李新月想推开曹勇的手，可他力气太大，就这么搂着，只能岔开话题，“你们谈的怎样了。” 曹勇进屋关好门，在床上坐下。 收起戏谑的笑脸，变得严肃起来。 “媳妇，我跟你说个事。” “嗯。”李新月端坐着看向他。 “村里明天要公开选守山人了，我琢磨着，这是个正经营生的活，我想争一争。” “守山人？”李新月瞪大了眼睛，“那是不是很危险！” 在普通人心里，上山就和渡劫一样。 山里地势复杂，一不小心容易踩空。 而且潜伏着各种野兽，民间也流传着不少山间的怪谈。 大部分人并不愿干这活。 “其实也没啥。”曹勇解释了一下，“放心好了，媳妇，我保证不干危险的事。” 李新月抿了抿嘴唇。 她心想曹勇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 “嗯，曹勇，你去吧。你一定能行的！”李新月下定了决心，“明天我也要去生产队找点活做，把咱们家翻新一下。” 李新月倒是提醒曹勇了。 这家确实住的有点不自在。 主要是下雨的时候，四个角都会滴水。 不过，曹勇并不打算修。 因为如果成为守山人，生产队就会分一套山下的房子给他。 公家的屋子，可比自家盖的好多了。 曹勇抱住了李新月。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夜深。 月亮隐入云层，窗外一片漆黑。 耳边，是李新月均匀的呼吸声。 曹勇一只手枕在头下。 枪法，野外生存倒是难不倒他，前世他可担任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野战队的队长。 区区守山人，难不倒他。 他在等... 【今日情报：山溪西侧三里处，有一个被藤蔓遮蔽的山洞中，是一头被狼群驱逐的成年孤狼】 被狼群驱赶的成年孤狼？ 经验告诉他，这种狼被放逐的原因，只有一个。 就是争夺狼王失败了。 这可不是山鸡野兔之类小打小闹，是价值连城的狼！ 狼是山里的顶尖猎手，狡猾，记仇。 但孤狼，就意味着，不用担心被狼群报复。 一头成年孤狼，相当于一笔天降巨款！ 不过，曹勇并没有急着出门。 大半夜去山上找狼，仅凭手里的一把弓箭，简直是送外卖上门。 等明天守山人考核结束，再去会会也不迟。 总之，这头狼，他要定了！ 第二天。 村口已经热闹起来了。 果然和大字报写的一样，村口摆着一张桌子 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戴着帽子，一脸严肃的男人坐在桌子后面。 男人是生产队下来的干部，他背后，还站着两个背枪的民兵。 桌子被人一圈圈地围着，看起来比赶集还热闹。 看热闹的不少，但报名守山人的，却没有几个。 曹勇挤在人群当中，看到大家都是在问工分奖励之类的，男人已经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了。 他便挤进人群，来到桌前。 “我想报名。” 话音刚落。 刚刚嘈杂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随后，不知谁带头笑了一声。 “这不是曹家的懒汉吗？你也想当守山人？” “你当守山人？天，别山里的野味没打着，公社的口粮全部换酒喝了。” “要你当守山人，我们还不得天天看着地被野猪拱！这可不行！” 村民们议论着，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在村民心中，曹勇就是这样一副形象。 曹勇也没有争辩，站在他的角度来看，村民说得也没错。 只是身体里的灵魂，早已不是六十年前的毛头小子了。 冷嘲热讽在他耳中，不过苍蝇叫罢了。 男人一直没有做声，听到周围的吵闹声，他眉头一皱。 砰！ 他一拍桌子。 “都给我安静！当这菜市场呢！” 这是真正的威严。 议论声戛然而止。 男人大声道：“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公社选拔守山人，是关系村里生计的大事，不是给你们瞎起哄的！” 说着，还扫了一遍全场。 被他盯着的几个带头起哄的都低下了头，不再做声。 同时，没有报名意向的人，也往后推开。 桌前出现了一块空地。 男人坐回位置上，看了一眼曹勇。 “你要报名？会写名字吗？” “会。”曹勇接过钢笔，在名单上签下名字。 还是漂亮的连体字。 男人看了一会，点点头，“不错，写字还挺漂亮。” 他又看了一遍围观的人群。 “还有没有要报名的？没有的话，就截止了！” 村民们纷纷摇头，但没有散开。 男人叹了口气，对曹勇道：“行，算上你，总共五个。” 从人群里走出四个和曹勇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男人清了清嗓子，背着手道，一副干部作风：“我先把话说清楚。守山人这个活，不是耍着玩的！每天都要进山巡视，风里来雨里去，遇上野猪，黑瞎子，狼，都是要豁出命的！” “当然，干得好，公社也亏待不了你们！” 他顿了顿，看向已经露出了退却之意的两个村民。 甩一耳光给颗枣，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当然，成为守山人后，公社会分配一套房子，发一套全新的加厚棉衣。” “另外，还会专门配枪！” 第27章 你管这叫考核？ 此言一出。 除了曹勇，另外四人都眼睛冒光。 新衣服！ 分房！ 配枪！ 前两样足以让任何一个人拼上性命去争了。 最后一个，更是重中之重！ 有枪意味着什么？ 以后村里谁敢惹你，都得掂量掂量真理的厚重。 拥有一把枪，可是这年代绝大多数男人的梦想！ 几人都跃跃欲试。 相互忌惮看了一眼。 守山人，只有一个。 其他人都是竞争对手。 唯独看向一副无所谓表情曹勇时，他们没有那么多敌意。 觉得曹勇一个废物，拿什么跟他们抢。 “你们五个，有想退出的吗？”男人大声喊了一句，唤回他们的注意力。 本来听到有危险，确实有人有退缩的想法。 但想到利益。 五个人都挺起了胸膛，齐声回道：“没有！” “好！”男人站直身子，欣赏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我叫陈阳，是守山人考核的考官。” “守山人一职，责任重大。选拔自然也会非常严格。咱们不搞虚的，就考真本事。” 说完，他看了一眼右侧的民兵。 民兵会意，上前取下了肩上的背着的枪。 并不是民兵常背的汉阳造，而是一把老式的双管猎枪。 男人们眼睛都瞪直了。 一把猎枪，可是他们的心中最大的浪漫！ 曹勇看了一眼这枪，还真是够复古的。 陈阳拿着枪，说道：“山里最大的威胁，是豺狼猛兽！枪法不行，别说保护村子，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第一关，考的就是枪法！第一关要是都过不去，后面就不用比了。” 另外一个退到了三十外的地方。 从地上扶起了一个稻草人。 稻草人头上挂着一个画着红圈的木板。 陈阳当着众人的面，没有看枪，就直接掰开了枪管。 从里面退出子弹。 摆在手心。 “规则很简单，每个人三发子弹。” “就在我这位置射击，打中木板就算合格，脱靶就算淘汰，距离中心越近，分越高。” 不给大家讨论的时间。 陈阳问道：“谁，第一个来？” 一个叫曹贵的年轻村民抢先站了出来。 他瞥了一眼曹勇，对陈阳喊道：“干部，我先来！” 陈阳也不拖沓，把枪摆在桌上。 只见曹贵走到桌前，开始装填子弹。 动作倒是挺娴熟的。 装弹完毕后，他托着枪，瞄准了稻草人。 砰！咔！ 砰！咔！ 砰！ 连续三声枪响。 稻草人上的木板被打碎了。 陈阳微微点头，这人是会用枪的。 “好，合格！” 陈阳让他把枪放桌上，民兵趁机去换木板。 “接下来是谁？” 第二位村民走了出来。 这人明显有些紧张，学着曹贵的模样笨拙地装弹，看得陈阳直皱眉头。 装完弹，他托着枪，抵着肩膀。 眯着眼瞄了半天，才扣下扳机。 “砰！” 枪声响亮，巨大的后坐力让他踉跄了一下。 三十米外，靶子晃都没晃一下。 人群里发出哄笑声。 这人脸涨红了，不服气又想开枪。 结果连枪栓都忘了拉，扣了好几次扳机。 陈阳赶忙从后面阻止他。 “没摸过枪就算了。” “我可以学...” “以后再学吧，不合格！”陈阳宣布了结果。 这人哭丧着脸走了下去。 第三个村民上场，同样是头回摸枪，姿势别扭得不行。 开了一枪，直接脱靶。 “下去下去！”陈阳不耐烦挥手，“枪都没摸过，报什么名！不合格！” “我会开枪的...” 转眼就刷掉了两个。 场内，气氛严肃了起来。 现在只剩下曹勇和另一个年轻人了。 曹勇对这人没什么印象，两人并没有来往过。 连刷掉两个人，坐在一旁观看的曹贵得意地翘起二郎脚，觉得守山人一职非他莫属了。 曹勇准备下一个上场。 可不等陈阳询问，另一人便主动站到前面。 他全然没有紧张，反而一脸自信。 见状，陈阳不多问，把枪放回了桌上。 这人没有立刻去拿枪，而是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肩膀，这才拿起双管猎枪，开始装弹。 这架势一看就是老手。 陈阳默默点了点头。 装弹完毕，这人也没有急着瞄准，而是把枪举起来，贴在脸颊上感受了一下。 调整了一下呼吸，动作行云流水。 砰！咔。 砰！咔。 砰！ 三声枪响非常有节奏。 而且，有眼力好的人已经看清楚了。 这三枪无一例外，全部命中。 等他放下枪，一个民兵迅速上前检查。 老远对着陈阳大喊道：“报告！两发正中红心，一发挨着红心边。” 一阵哗然。 人群热闹了起来，大声叫好。 “这枪法神了！” 陈阳也是重重点了点头，脸上出现了笑意。 看着刚才的小伙子，问道：“好枪法，你叫什么名字，以前练过？” 一连抛出了两个问题，看得出他非常兴奋。 这人确实是个好苗子，看起来年纪不大。 小伙子挺起胸膛，大声道：“报告领导！我叫王铁柱，是王海的儿子！” “原来是老王头的儿子！” “怪不得呢，这本事是家传的啊！” “这下没跑了，守山人肯定是他了！” 王海就是上一任的守山人，因为喝酒太多，突发心肌梗塞，一下子噶了。 他们家平时就住在山里，和村里人很少来往。 因此，大伙对王铁主要并不熟。 可是他的枪法，明显折服了他们。 当然也包括陈阳。 陈阳不苟言笑的脸庞一直保持着笑容。 他满意地看了看王铁柱。 准备宣布结果。 就在这时。 曹勇开口了。 “同志，我还没比试呢。” 因为王铁柱的精彩表现，让陈阳都忘了还有一个人了，差点让民兵把靶子收起来了。 全部人看向曹勇。 短暂的安静后，发出了哄笑声。 “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勇子，你要开枪？” “那大伙可得躲远点了，谁知道他有没有喝醉酒。” “可别逗了，人家铁柱枪法摆在这，你拿什么跟他争？别自取其辱了。” “就是，子弹不要钱吗。” “不要钱我也想试试。” 陈阳笑容敛了起来。 清了清嗓子：“安静！” 既然是报名的，他当然要一视同仁。 第28章 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铁柱抱着胳膊，脸上闪过一丝不识抬举的笑，退了下去。 陈阳把猎枪放回桌上。 “你叫曹勇，是吧？行，你就试试吧。” 他示意民兵换木板。 “曹勇这里这么多乡亲，你可别打到人啊。”曹贵喊道，“这玩意儿可不是酒瓶。” 比不过王铁柱，还能比不过曹勇不成？ 曹勇才懒得搭理这些家伙。 他大步上前，来到桌前。 伸手抚摸了一下还有些余温的枪声。 还真是原汁原味的双管猎枪。 什么样的枪没摸过。 还是全手工的枪摸起来最舒服。 他托起枪，放在眼前比了比。 一系列这已经被遗忘了的参数，浮现在脑海中。 这动作，比王铁柱显得更加娴熟。 其他人看不出来，可陈阳和身后的两个民兵，还有王铁柱都是神色微变。 “别别再装模作样了，浪费大家时间。”曹贵喊道，还补了一句，“死酒鬼。” 曹勇没有回答，只是拿起子弹。 打开枪托，退出弹壳，填装子弹。 水到渠成，自然无比。 王铁柱直起身子，凝重地看向曹勇。 陈阳挥了挥手，让民兵们退开。 曹勇现在正处在射击状态中。 在这种状态下，他的视线中只有敌人，听不到一丝杂音。 这是多年在战场上养成的本能。 任何分心，都会导致自己被敌人发现。 真正的狙杀，只有一次机会。 他稳稳地托着枪，瞄准。 面无表情，眯上一只眼。 三十米外，实在是太近了。 曹勇扣下了扳机。 咔！ 一声金属杂音传来。 没有枪响，没有爆炸。 卡膛了。 安静的人群，僵持了五六秒。 不知道谁开头。 哄笑声在村口传开。 “哈哈哈！吓唬人呢这是！” “装的跟真的一样，连枪都不会开！” “曹勇你还是别吓唬大伙了，认输吧。” 曹贵更是憋不住了。 拍着大腿，笑的前仰后翻。 “你知道开枪要拉保险栓吗？” 在其他人看来，曹勇就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开枪。 只有曹勇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皱了皱眉头。 王铁柱也是松了口气，还以为碰上硬实力对手了，原来只是装模作样。 陈阳一脸失望。 不耐烦上前，说道：“好了，不会用枪就不要报名了，浪费大家时间。” 在嘲讽声里。 曹勇放下了猎枪，不紧不慢的退出了子弹。 “同志，这子弹有问题。”陈阳把没有爆开的子弹的摆在手上，递到陈阳面前。 陈阳眯眼看了看。 弹头底火上，只有一个清晰的撞针小坑，但没有引爆。 他接过子弹，递给旁边的民兵。 两个民兵接头接耳一番。 一人上前道：“报告，确实是哑弹。” “让你们好好检查。”陈阳摇了摇头，随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给他个新的子弹。” 民兵不敢怠慢，从子弹袋里摸出了三颗子弹，递给曹勇。 周围的哄笑声并没有停止。 他们反而觉得曹勇是在找借口。 “换子弹有什么用不会就是不会。” “看样子子弹都嫌弃你这酒鬼！” “别浪费大伙儿时间了，回家抱酒瓶子去吧。” 陈阳显然也有些不耐烦了，这次没有制止围观人群，而是说道：“行了，快点测吧。” 曹勇没有去反驳嘲笑的人。 他知道没啥意义。 在村民心里他就是个爱喝酒的懒鬼。 这不是刻板印象，而是事实。 想要改变大家的想法。 只有行动。 曹勇娴熟的换好子弹，再次举起了枪。 这次，动作比刚才更平稳，速度也更快。 曹勇深吸了一口气。 周围的噪音被完全隔绝。 他的眼中只有靶子。 砰！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曹勇果断开枪。 清脆的枪响后，是利索的换弹。 速度，比王铁柱更快。 砰！ 砰！ 连续三枪。 不像普通的枪声，而像有节奏的撞击。 即便是没碰过枪的村民都听出来了，这和民兵训练时的枪声间隔，简直一模一样。 连着三枪打完。 曹勇退去弹壳，把猎枪轻轻的摆在了桌上。 陈阳愣在原地。 而负责检查的民兵也这时才回过神来，拔腿就跑向靶子。 刚刚还喧闹的人群，此时鸦雀无声。 全部人都伸着脖子，看向民兵。 民兵跑到靶子前，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还夸张的揉了揉眼睛，凑到靶子上仔细看了看。 直到陈阳大喊道：“成绩怎样？” 民兵这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嘴巴微张。 “报...报告，三发子弹全部正中靶心正中心，红心被击穿了。” 红心正中的位置，还有一块更红的区域。 平时只要能打中红圈就够了。 打中红心，就意味着，没有任何偏差。 完美命中！ 民兵自认为自己都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成绩，因此声音有些变调了。 此言一出。 人群中发出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全部命中？” “打穿靶心？” “不会吧，曹勇这酒鬼，还会打枪？” 表情最为难看的，莫过于曹贵了。 刚刚他还在沾沾自喜。 觉得只有一个王铁柱的话，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曹勇，甚至枪法比王铁柱更好？ 村民们脸上讥讽的笑容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严肃，以及一些无法理解的震撼。 他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王铁柱也是瞪圆的眼睛。 他的视力很好，虽然隔得很远，但他看的很清楚。 靶心确实被击穿了！ 不可能。 王铁柱脸色凝重。 自己可是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习打猎，连他父亲都说，他可能是村里，以致整个生产大队最好的枪手了。 本来是想把他送去当兵保家卫国的。 可父亲突然离世，王铁柱不舍得离开家乡，便萌生了参加守山人选拔的想法。 没有人比他更懂守山人。 也没有人比他更擅长枪法！ 可这一切，在曹勇的成绩出来后，王铁柱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三发子弹，几乎打在同一个点上。 这是人可以做到的事吗？ 这可不是狙击枪，只是双管猎枪！ 曹勇不以为然，当年参加反击战时，他就是凭借一把猎枪杀出包围圈的。 那些可是身穿迷彩服，隐藏在树林里的活动杀手。 区区一个不会动的活靶子。 三十米要是再打不中，自己也不可能活到后世退休。 第29章 进山，以及...黑瞎子出没！ 相较于其他人的惊愕，曹勇显得实在太淡定了。 陈阳同样楞了一下。 他显然有些不相信结果，特意跑到靶子前检查。 看见三个紧挨着的弹孔，嘴角微微上扬。 眼中充满了惊喜和欣赏。 不仅仅是枪法。 刚刚曹勇淡定地指出哑弹，在一众人的嘲笑声中，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比起枪法。 他的这份心性，才是真正守山人的价值！ 枪法可以练。 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不受环境影响的心境，是很难培养出来的，尤其是年轻人。 陈阳回到左边。 清了清嗓子，压下了人们的议论声。 “第一项考核结束！” “通过考核的人是曹贵，王铁柱，还有——” “曹勇！” 结果一出。 全场再次骚动起来。 但这次，他们看一下曹勇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结果一出来，现场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所有看向曹勇的视线，都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 陈阳冲着曹贵和王铁柱挥了挥手，把他们喊到身前。 语气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通过了第一关的考核。但这只是开始。” “守山人的工作，是保证村子不受野兽侵犯，同时为生产队获取更多的猎物资源。” “光是枪法好，会打靶子远远不够。” “更重要的是，在大山当中追踪，辨别，猎杀猎物！” 他再次顿了顿。 “现在，开始第二轮考核——实战狩猎！” 闻言。 两个民兵迅速搬过来三把双管猎枪，同时递给他们一人一包子弹。 “你们三人，每人一把猎枪，十发子弹。” 说完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山道入口。 “现在进山，傍晚太阳落山之前，回到这里集合！” “考核标准很简单，就以你们猎获物的价值高低来论胜负！” 最后，还特意加重语气： “记住，安全第一！遇到应付不了的危险，必须及时撤回，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明白了吗？” “明白！”三人同时喊道。 陈阳点头，他亲手将三把猎枪和子弹袋交到他们手中。 王铁柱攥住猎枪。 脸色凝重地看了曹勇一眼。 输了一局，第二局，他一定要赢回来！ 会打靶有什么用，大山，可是他的主场！ 曹勇注意到王铁柱在看自己，抬起头，王铁柱迅速把脸瞥向一边。 背上枪，就大步跑向山道。 曹贵倒是一点不急，背上枪后，扫视了一眼人群。 人群后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和他对视了一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曹贵嘴角上扬，先前的紧张也消失不见。 他背上枪，走过还曹勇身边，压低声音道，“曹勇，山里和靶场上可不是一回事。我劝你还是乖乖退出，免得在山里遇到危险，缺胳膊少腿，甚至小命都没了，多不好。” 说完，他嘿嘿笑了两下。 正在检查枪的曹勇，抬起头。 笑道：“你在跟我说话吗？” 曹贵嘴角抽了一下，笑容一下子收敛，哼了一声，“装傻可没用。” 注意到陈阳的目光，曹勇不再说什么，背上枪，从山道旁边的另一条小路走了上去。 曹勇当然听到了他的警告。 甚至还注意到了曹贵跟人群里的一个家伙相互使眼色。 但他完全不在乎。 真跟这些小孩子计较，那可太掉价了。 王铁柱不清楚，但曹贵有些小心眼，但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应该就是找人事先蹲好点了。 比起这些，自己做好份内事才是真。 他可不想再跟刚才一样分到哑弹，到时就欲哭无泪了。 拉开枪栓，对着阳光检查枪膛。 又扣了几下扳机，感受着弹簧的力度。 再将子弹倒在手心，一一检查。 确认无误后，才重新装回子弹袋里，挂在腰间。 蹲下身，把裤腿扎紧，重新系了一遍鞋带，打了两个结。 确保万无一失后，曹勇才扛上猎枪。 从另外一条小路走上了山。 这一切，都被陈阳看在眼里。 临行前准备工作细致到极点，是老猎人的做风。 陈阳对曹勇评价提高了一个档次，这小子，就是吃这碗饭的。 王铁柱也不错。 至于曹贵，陈阳看了一眼人群，刚刚的高个子已经不见了。 他心里有数。 不急不慢地坐回了位置上。 接下来，就是等就行了。 大部分村民离开了，但还有些闲着无事的，在树下坐着，就硬等着傍晚到来。 一个小时左右。 大部分人觉得无聊，打起了呵欠。 突然间。 从上山的大道里，跑下来一个人。 “救——救命啊！” 只见一个老汉，连滚带爬地从山里冲过来。 身上衣服都被挂破了，满身泥土和草屑。 “曹老栓？你这是咋了？” 有村民认出了他。 见到这边人多，他更是不顾年纪，拼命跑过来。 守在桌边的民兵连忙跑上去搀扶他。 把气喘吁吁的他带到了陈阳面前。 陈阳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看到他身上的中山装，曹老栓就知道这人身份不低。 他一把抓住陈阳的手臂。 语气惊恐道：“干部！不好了！” “大爷，您慢点说。”民兵客气地倒了杯水递给他。 陈阳却是觉得有点不妙，抬手打断了民兵的动作，“让他说完。” 因为恐惧和夹杂着土话，曹老栓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而且特别没有逻辑，又是说自己上山挖野菜又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的。 但，最后一句话，陈阳听明白了。 整个人坐不住，愕然地站起身来。 “黑...黑瞎子！山里有黑瞎子！” 昏昏欲睡的村民，一下子都瞪圆了眼睛。 “啥？黑瞎子？！” “山里多久没出现过黑瞎子了！老栓，你可别瞎说！” “我没有！”曹老栓喘着粗气，吼道：“我还能看错吗！它站起来，都比我高了！好大一头黑瞎子！” 陈阳怔在原地，半天，才握紧了拳头。 对民兵喊道：“你，回去汇报队长，让他带人来！” “你，跟我上山！”陈阳背上枪，两个民兵分头行动，但走到山道，陈阳又折了回来。 一拍额头，“瞧我都糊涂了，大爷，你在哪看到黑瞎子的！具体地点！” 第30章 王铁柱遇险 从小路上山后，曹勇就一直在山里摸索着。 山溪西侧的山洞里有一只孤狼。 系统的情报是不会有错的。 但狼皮狼肉都是好东西。 名义上是考核，打到猎物，还是得上交生产队，自己拿不到好处。 既然它待在洞里，就不用怕它跑了。 曹勇决定留着过几天来收拾，据为己有。 只是要拿下考核，对曹勇而言并不难。 追踪猎物，本来就是他的专长。 他特意挑选了靠近山溪的路，就是怕狼被其他两人遇着。 在这种大白天，狼一般是不会出来的。 只有兔子，山鸡这种小东西，会在大白天出来觅食。 他轻轻走在林间，放轻脚步，而且避开了落叶。 俨然是一个完美的潜伏者。 进山没多久，曹勇就在一丛灌木下，发现了新鲜的兔子粪。 杀兔子岂用枪。 他只是在兔子道上用树枝和滕蔓布置了一个陷阱，就往林子深处走。 在山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 回到陷阱，就看到一只兔子撞进了陷阱里，正在挣扎。 曹勇捡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抛了抛。 随后猛地一甩，砸在了兔子的脑袋上。 兔子尖叫一声倒地。 曹勇快步上前，干净利落拧断它的脖子。 拿出小刀划开喉咙放血。 虽然没多重，但提着这玩意太费劲了。 于是便将野兔收进了空间背包。 用同样的方法，不到两小时，他就已经收获了满满了。 “三只野兔，两只山鸡，差不多够了。”曹勇盘算了一下。 有第一轮的成绩做参考。 赢曹贵是肯定没问题的。 至于王铁柱，除非他运气逆天，不然也够呛。 曹勇大概有了底。 准备找个地方歇息一下，等时间差不多了就下山。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脚下的泥地上，竟然出现了清晰的蹄印! 他蹲下身子仔细看了一眼。 是狍子！ 这年头，山里竟然还有狍子？ 在饥荒年代，来东北这旮旯头生活的人可不少，被称为闯关东。 只要手脚够勤快，在山里都能找到吃的。 而狍子，因为性子憨直，好奇心重，见了人不但不跑，有时候还会凑过来看热闹，所以得了“傻狍子”的美称。 也正因为这性子，在饥荒几年，早就快被十里八乡的村民给打绝了。 没想到还能碰上这种稀罕货。 蹄印还很新鲜，而且不止一个，杂乱地分布着。 曹勇精神一震。 桃子肉虽然说不好吃，但满打满算，也有将近一百斤。 而且狍子皮子还能做成褥子。 可比兔子山鸡高多了。 曹勇弓下身子，顺着狍子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 曹勇追踪非常小心，避开了树叶和树枝。 一直追到了树林深处，在一个缓坡上，瞧见了四只棕色的身影，正低头啃着青苔。 三大一小。 四只狍子！ 曹勇心念一动，这可真是送上门的宝贝。 他摸到大树后，探出身子。 慢慢举起了猎枪。 准星正对着一头最肥硕的狍子。 砰！ 枪声响起。 狍子受到惊吓，四处逃窜。 曹勇却是一愣，自己还没开枪呢！ 枪声在不远处，应该是王铁柱或曹贵开的。 竟然就在附近！ 狍子受到惊吓之后到处乱跑。 被他瞄准的狍子，直接钻进了林子里，没了踪影。 曹勇暗骂一句，准备追击。 可就在这时，他发现有只小狍子，没有跟着父母逃走。 而是站在原地，瞪着大眼睛茫然看着四周。 真够傻的。 曹勇就不客气了，他把猎枪背回身上，快速冲了上去。 趁着狍子看向别处的间隙，一下子扑到它身上，勒住它的脖子，用膝盖将其按倒在地。 小狍子呜咽四蹄乱蹬。 可体型太小，体力比不上曹勇。 就被他这样钳住制服。 曹勇手脚麻利地放完血，收入空间中。 站起身来，没有继续追踪其他狍子。 而是看向枪声来源。 因为刚才又有几声枪响，似乎越来越近了。 难不成追到这边来了？ 差点坏了自己的好事，曹勇心里有些不爽。 不过，就在这时。 “吼！！！” 一声咆哮声从枪声来源的方向传来！ 曹勇身体一怔。 这是... 熊的叫声！ 而且，只有被激怒的熊才会这样叫！ 山里还有熊？ 现在正是熊囤粮过冬的时候，确实有可能碰到捕猎的熊。 这可是个宝贝。 但曹勇随之又担忧了起来。 难不成刚才开枪打的，就是熊？ 没打死，反而还把它激怒了。 熊可是危险的家伙，不管是王铁柱还是曹贵，碰上它都是死路一条。 即便是有经验的猎人，也不敢只身进山猎熊。 得看看怎么回事。 若真是熊被激怒了，不但开枪的人危险。 这受伤的畜生在山里乱撞，他碰到了也得遭殃。 还不如趁着现在它暴露位置，去探探情况。 曹勇不敢怠慢，上膛拉开保险，朝熊的咆哮声快步走去。 地上果然有熊压到的树枝痕迹。 曹勇不敢光明正大走去，而是挑岩石处穿行，遮挡身形。 咆哮声断断续续，听得出来，它非常生气。 砰！砰！ 又是两发枪声。 但枪响后，熊的咆哮声更大了。 而后，再也听不到枪声。 曹勇心里一沉。 要不是没子弹了，要不就是人没了。 他不经意加快了脚步，绕过山梁。 咆哮声已经非常明显了，就在身前。 躲在灌木后，曹勇拨开前面的枝叶。 果然，在前方不远处。 有一头人立的庞然大物，正在推搡着一棵十米多高大的松树。 边推搡边怒吼，头还往上看。 是一头黑熊！ 肩膀都平到曹勇的胸口了，显然是一头成年黑熊。 遍布黑毛，但却是一绺一绺的，显然是背部受伤了。 它推树的前掌也有伤口。 但这些，都不足以致命。 杀不死它的，只会让它更加暴虐。 咔嚓！ 熊在奋力晃动着松树，树不断摇晃着，时不时有树叶被甩下来，随时都有被推倒的危险。 曹勇凝了凝神，看向树上。 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抱着树干，随着树的摇晃摆动着。 这身材，是王铁柱！ 第31章 这枪法，神了 而在不远处的灌木堆上，掉落了一把猎枪，显然已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曹勇眯起眼睛。 熊这玩意皮糙肉厚，又处在受伤发狂的状态。 除非一枪打死它，否则死的绝对是自己。 机会只有一次！ 曹勇深吸一口气，弓下身子。 刚才追过来的时候，就测了一下风向。 他所处的位置，是下风口。 而且又处于暴怒状态。 否则以熊灵敏的嗅觉，肯定会发现他。 王铁柱给他争取了时间，曹勇一直盯着熊，蹑手蹑脚，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开枪位置。 来到了一个微微凸起的土坡上。 这里距离熊刚好三十米，中间没有遮挡，可以看见熊的完整身子。 尤其是，它的脖颈。 曹勇半跪在土坡后，将猎枪架在土坡上。 眼睛眯起，准星在熊身上来回搜索，寻找着它不动的瞬间。 双管猎枪比起狙击枪，可差太远了。 想要从后背击穿心脏，是绝对不可能的。 打后脑勺的话，熊的头骨很硬，也容易打偏。 不能有任何闪失。 唯一的机会，就是耳后脖颈的区域。 只要能打中颈椎，就能将其制服。 吼！ 熊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而是更加愤怒，两只熊掌抱住树干，疯狂地摇晃着。 就是现在！ 在它头部后仰往上看的时候。 曹勇当机立断，扣动扳机。 砰！ 枪声响起。 正在摇树的黑瞎子，身体一震。 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它保持这姿势，身体摇晃了两下。 随后轰然向后倒下。 咚！ 倒地时传来巨大声响。 它的四肢还在抽搐着。 曹勇不慌不忙，拉开枪栓，撞上子弹。 对着熊的脑袋又是一枪！ 熊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曹勇装上子弹，单手拿着枪，捡起一块石头，朝熊扔了过去。 砰！ 石头砸中熊，发出了沉闷声。 而地上的熊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装死。 曹勇彻底松了一口气，提着枪跑了过去。 他踢了踢熊，枪口一直指着熊的脸颊。 已经死透了。 曹勇安心下来，仰头冲着树上喊道，“熊死了，没事了。” 树上果然是王铁柱。 但他没有回应曹勇，而是身体贴着树干，一动不动。 而且，站在树下，曹勇看到有鲜红的液体，正在沿着表皮滑下。 不好！ 看样子是受伤，晕过去了！ 曹勇不去管黑熊，而是把猎枪背在身上，手脚并用，爬到树上。 凑近推了推，王铁柱没有反应。 只见他双眼紧闭，嘴唇发紫，呼吸微弱。 而鲜血，是从他大腿上流出来的。 伤口触目惊心。 检查了一下，还还，没有伤到大动脉。 但这失血量，已经足以让他休克了。 这种伤还能爬上树，王铁柱也是个人才。 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失血过多，再不止血，人就没了。 曹勇立刻背着他下了树。 脱掉棉衣，刺啦一下扯下里衣的一块布。 绕着王铁柱大腿根部还了一圈勒紧，打了个结。 是最简易的压迫止血法，减缓流血速度。 想要救活他，得马上送医。 他背上王铁柱，这家伙可真沉。 王铁柱有一百六十斤左右。 曹勇真想把他收进空间仓库，可惜活物不能这么做。 准备离开时，曹勇看了一眼那头巨大的熊尸。 这可是好东西。 熊胆，熊掌，还有这一身熊皮，几百斤的熊肉。 拿到县里黑市，能换回一笔巨款。 可现在背着个人，根本不可能拖得动。 就这么放这，曹勇肯定不甘心。 他扫视了一圈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 “不能浪费对不。”曹勇把王铁柱先放下，靠在树干上。 然后快步走到熊尸旁边，将其收入空间背包。 地上，只有一个深坑和一滩暗红血迹。 做完这一切，曹勇不再耽搁。 背起昏迷的王铁柱，朝着山下快步走去。 回去的路上，刚好碰到了上山营救的陈阳和另外一个民兵。 “曹勇？”陈阳两人呆住。 看到了曹勇背上的王铁柱，脸色一变。 “这是...” “他被黑瞎子抓伤了腿，流了好多血，昏过去！”曹勇满头大汗。 陈阳作为考官，不可能亲自上山。 除非是出了什么事。 陈阳冲着着身后的民兵吼道：“你，背他去村卫生所！快！” “是！”民兵二话不说，从曹勇背上接过王铁柱，撒腿往山下狂奔。 曹勇本想早借口离开。 陈阳却拦住了他。 打量着曹勇身上的血迹，问道：“你没受伤吧？” “没有。” “我没事，都是铁柱的血。”曹勇喘气道，背着人走了大半天，确实有些疲惫。 “熊呢？”陈阳皱眉道。 曹勇指了指身后的山坡，“被我打死了，就在上面。” 陈阳瞪大了眼睛，“你打...打死了？” “嗯。”曹勇点点头。 他明白了，陈阳就是冲着这头熊来的。 想要私藏是不可能的了。 可熊已经被他收入空间背包当中，得想办法弄出来。 凭空弄可不行。 于是，便对陈阳说道：“陈同志，你跟我来。” “嗯。” 两人快步来到山坡上。 但是在这里并没有见到熊的尸体。 曹勇装模作样地走到一处灌木丛中，蹲下身。 将熊从仓库里面取了出来。 对陈阳大喊道：“在这儿呢！” “小心！”陈阳端起步枪，对曹勇大声道。 他以为熊没有死透，才能找地方躲起来。 缓步走来。 曹勇在取出熊尸时，他也楞了一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血肉模糊的熊，竟然变得异常干净。 枪口周围的血液像是被吸干了，只能看到清晰的弹孔。 而且被王铁柱打中的几个枪口也一样，没有鲜血渗出。 看起来，就像是被精心处理过一样。 甚至连这身皮毛，都比刚才光亮了许多。 空间背包，还自带放血功能？ 可来不及细想，陈阳就已经过来了。 曹勇只好硬着头皮往后退。 陈阳迎上来，还拿枪对着黑瞎子。 可当他看清那头黑瞎子尸体的全貌时，他愣住了。 “老天爷。”陈阳喃喃自语。 他放下枪，蹲下身。 看到了熊后颈上的枪口。 又看了看那些被处理得异常利落的伤口。 脸上出现了震惊之色。 而后，他笑了笑。 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曹勇的肩上，“真被你打死了，这枪法，真神。” 第32章 这才叫打猎！ 陈阳心里非常激动，称赞道：“真有你的，还真是临危不乱，打死了熊，还能想到给它放血处理，免得肉放坏了。” “这脑子，这胆量，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啊！” 被陈阳一顿夸，曹勇顿时无语了。 只能硬着头皮应付道：“我没想那么多，就是怕浪费了。” 他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空间背包还有这贴心服务，以后还放什么血。 陈阳却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尴尬。 他兴奋地绕着熊尸走了一圈。 忽然，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地面。 “曹勇，有点不对啊。” 陈阳皱起眉头，指着熊尸周围干净的地面。 “它这么个大个家伙，被放干了血，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不会是你拖过来的吧？” 因为这里距离血痕有十多米的位置。 “怎么可能。”曹勇连忙摆手，“这玩意三四百斤，我哪拖得动。” “真奇怪。”陈阳皱着眉头。 仔细看周围，确实没见到拖痕。 但这年代山里本来就有很多怪事，他也不打算再追究了。 陈阳爽朗一笑，“行，估计是黑瞎子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的肉藏起来。” 曹勇知道他是给自己台阶下，松了口气。 实际上真要追究，陈阳也找不出问题。 陈阳围着黑瞎子又转了两圈，越看越是满意，喜色溢于言表。 “曹勇，你可立了大功了！这熊是公家的重大财产，也是你能力的铁证！” 他站直了身子，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我得赶紧回去叫人，把这大家伙弄回生产队去。另外王铁柱那边我也得去看看情况。” 陈阳说着，就准备往山下走，又回头看了曹勇一眼，“你跟我一起去吗？” “不了。”曹勇摸着后脑勺，指了指山林，“我刚是听到王铁柱的求救声才来的，我自己考核的猎物，还在那边山里放着呢。” “哦？还有猎物？” “嗯，就是几只兔子山鸡，我得去拿回来，傍晚村口集合是吧？” 陈阳一听，微微点头。 没想到除了熊，还有其他收获。 和小子，还真是立天功了。 “你去吧，注意安全。”陈阳笑道。 在离开前，陈阳突然又回头说了句：“这守山人，非你莫属了。” 说完这句，他就小跑下了山。 曹勇看了眼熊尸，摇了摇头。 这么好的宝贝，可惜没自己份了。 傍晚。 村口，人头攒动。 因为在村口地上，躺着一头熊尸。 曹老栓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描述着今天他碰到熊的经过。 村里本来就没什么娱乐活动，有这种新鲜事，自然都来看热闹了。 而负责维护秩序的陈阳，也默许了这行为。 村民们正在议论着。 “我的天，这黑瞎子，有两米了吧！” “是曹勇打死的？” “真的假的？” “陈干部说是，你问他呗。” “这...曹勇啥时有这本事了？” 村民们怎么都想不到，能打死黑瞎子的，竟然是看起来窝囊至极的曹勇。 而早上围观了射击比赛的村民，也绘声绘色描述了起来。 又是夸奖曹勇枪法好，又是夸奖曹勇勇敢，就好像他们上午没有嘲笑曹勇一样。 而生产队的人，也在这时赶来，把熊给拖走了。 王铁柱此刻，正躺在村卫生所。 大腿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 一个民兵正坐在他旁边。 王铁柱听说是曹勇救了自己，内心五味杂陈。 只想跟曹勇一较高下，没想到输得这么彻底。 当时他正全身心在追捕一头野猪。 没想到黑瞎子突然出现。 他也一时慌了神，对着黑瞎子开枪，就把它激怒了。 被追到一棵大树上，开完两枪就神志不清了。 依稀间，好像是听到了曹勇的声音。 “我应该感谢他。”王铁柱闭上了眼睛。 他明白，自己与守山人无缘了。 甚至，还欠曹勇一条命。 民兵笑道：“曹勇背着你走了大半山路，全身都是血呢。” “嗯。”王铁柱轻回了一声，看向窗外。 村口，依旧喧闹着。 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不紧不慢地从山间小道走了下来。 正是曹勇。 背着猎枪，手里提着两只野兔和两只山鸡。 缓步走向村口，全身都是血。 在他过来后，议论声逐渐降低了。 村民们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复杂。 野兔，山鸡看起来很普通，换做平时，村民肯定得嘲笑他一番。 可得知黑瞎子是他打死的，甚至还冒死救人。 他们没有人敢嘲笑他了。 甚至觉得曹勇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尤其这一身的血，看起来有点像杀神。 而坐在椅子上的陈阳，见到曹勇归来，立刻堆着笑意站起身来。 “你回来了。” “嗯。”曹勇把猎物扔在地上，“请考官检查！” “好！”陈阳郑重回了一句，“考核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曹勇枪法卓绝，在山中成功猎获猎物，更是在危急关头...” 本来还有第三轮考验，可是陈阳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能够临危不惧，击毙对村民存在威胁的黑瞎子，还救下了王铁柱，这已经足够展现他实力了。 就在他准备宣布结果的时候。 突然间。 不远处传来了“我回来了”的叫喊声。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曹贵正噗嗤噗嗤往这边赶来。 语气当中充满了自豪。 曹贵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都破了。 但真正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正用一根粗麻绳拖着一头野猪！ 那野猪个头不小，少说也有一百三四十斤。 被捆着四蹄，一动不动。 曹贵拖着野猪，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现场安静无比。 全部人都看了过去。 只是表情有些怪异。 而曹贵一心只想表现，全然没有注意到村民们的表情。 而是拖着野猪，费力地拖到了场地中间。 砰的一下，把野猪丢在了地上。 然后撑着膝盖喘着粗气。 “哈...干部，你看这头野猪，价值如何！？” 全部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曹贵却以为大家都被震惊到了，更是得意的看了一眼曹贵脚边的野兔和山鸡。 咧嘴笑道：“曹勇，你就在山里打到这些玩意儿？忙活了大半天，就兔子山鸡，够干啥的？” 他一脚踩在野猪身上，挺起胸膛，笑道：“想当守山人，起码得对付这种大家伙才行，看见没有？这才叫本事！” 第33章 陈同志？陈队长！ 曹贵扬着下巴，等待着众人的惊叹和陈阳的夸奖。 然而。 一直都没人说话。 曹贵楞了一下。 接着，就看到陈阳阴沉的脸。 陈阳的笑容消失了。 他走到野猪尸体旁，蹲下身检查了一下。 随后就直接站起身，问道：“曹贵，这野猪是你打的？” 曹贵心里一咯噔，没有理由被发现啊？ 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当然是我打的！干部，你没看我这一身汗，费了老大劲了！” “我问你。”陈阳冷声道，“你在哪打的？” “就南边那个山坡。” “用的什么枪？打了几枪？子弹打在什么位置？” “用枪啊，就一枪，它就倒了。” “野猪中枪后，往哪跑的？你追了多远？地上有没有血迹？” “...” “这野猪是公是母？你打它的时候，它身边有没有小猪崽？” 一连串问题，把曹贵问懵了。 他张口结舌，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 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 “我..我没注意公母。它就到处乱跑两步就倒下了。” “哈哈哈！” 不等陈阳开口，人群已经爆出了哄笑声。 曹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愤怒地看向曹勇。 “是你收买了他们？你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曹勇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 陈阳一听这话，气就上头了。 “曹贵，在集体利益面前弄虚作假就算了，还敢污蔑榜样？”陈阳怒斥道。 “我没有！”曹贵一脸无辜的表情，指着曹勇，“他就打了几只野兔和山鸡，也配叫榜样？” 曹贵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 尤其是看着那些白天还在嘲笑曹勇的村民，此时都站在曹勇一边。 他心里就特别不理解。 “够了。”陈阳厌恶的摆了摆手，曹贵的演技实在是太烂了。 终于有位大爷看不下去了。 站出来说道：“曹贵，这么重的野猪，你是怎么拖回来的？” 像这么大一头野猪，即便放了血想要拖回来没有工具也是不成的。 可是曹贵就当着大家的面用一根绳子把它拖了回来。 正当大伙都是傻的。 曹贵脸色一白，“我的拖车在...” “车呢？”村民不依不饶问道，“那不还是有人帮你？” 先前都嘲笑曹勇的村民，现在看曹贵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守山人可是要保护村里安全的。 交给这种人，他们可不放心。 曹贵还想继续狡辩下去，被陈阳打断了。 “够了！”陈阳挥了挥手。 “我怎么了？”曹贵一脸委屈道，“我打了头野猪回来，难道还比不上曹勇的那些货色？” 本来还想给他留点面子。 陈阳终于绷不住，怒斥道：“曹贵，这次考核主要是考验个人在山上的捕猎能力！” “你这头野猪，用了多少人帮你？是怎么打死的？是怎么弄下山的？你比我心里清楚。” “你竟然说是你自己一个人弄死的，真当全村人都是傻子吗？” “投机取巧，弄虚作假，品行不端！你的考核成绩作废！以后公社有任何招工，你也别想了！” 曹贵脸色一下子白了。 “就是，这么大头野猪你一个人能搞定？那我还不如相信野猪会上树！” 曹贵咬了咬嘴唇。 他只想着表现自己，却忘记了合理性。 现在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在嘲笑自己，他觉得脸面无光。 这村头是一下子都待不下去了。 曹贵咬紧牙关，瞪了曹勇一眼。 可曹勇压根都没有看他。 曹青在村民的哄笑声中，冷哼一声，推开人群就溜走了。 可是随后又折返了回来。 想要把野猪给拖走，被民兵阻止了。 “公家的财产，你想带走？”陈阳质问道。 “这是我花钱买来的，多少也得给点辛苦费吧！”曹贵长叹了口气，“我可花了五十块钱请人帮忙。” 这下彻底不打自招了。 村民哈哈大笑起来。 陈阳更是脸颊抽搐，指着村口道，“给我滚！” 曹贵还想争辩，但有人从背后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惹事了。 曹贵才摇着头钻进了人群，彻底消失了。 村人的笑声依旧在回荡着。 陈阳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安静一下！” 他的语气非常郑重，不怒自威。 村口，安静了下来。 陈阳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 “现在我宣布！经过严格考核，并在危急关头展现出过人的勇气，智慧和责任心，保护了村民生命和集体财产！我们生产队新一任的守山人，就是——” 陈阳手指指向了场中的身影。 “曹勇同志！” 陈阳和曹勇眼神交汇，两人都点了点头。 短暂的寂静后。 人群里，响起了掌声。 起初稀稀拉拉，一些早上还嘲笑过曹勇的人有些尴尬。 但随着陈阳带头鼓掌，其他人都被带动了。 夕阳下，村口掌声响动。 “好样的！” “曹勇，干得不错！” “以后咱们村又有守山人了！” 曹勇转过身，看向村民。 本以为村民会瞧不起自己，即便成为守山人，他们心里依旧不服。 可看到他们的笑脸，甚至包括先前嘲笑自己的人。 心里有所感触。 并不是农村人就朴实，实际上小地方的门道可多了。 他们存在偏见，存在歧视。 但是只要展现实力，他们还是会认可的。 前世离开这村子太久了，久到都想不起很多人的名字了。 这一刻，好像真正回到了村里。 内心百感交集，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是陈阳。 陈阳低声道，“猎枪我就先收回去了，我要把这件事汇报到生产队，你的任命过几天就会下来。” “嗯。”曹勇点点头。 随后。 陈阳把一只野鸡交到曹勇手里。 “这，作为你的奖励。” 全部的猎物都是生产队的，即便是干部都没有私自分配的资格。 可陈阳还是当着大家面，把野鸡奖给了自己，冒着风险。 “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可为生产队打了只熊，这点奖励，没事的。” “那...就谢谢大队了！谢谢陈阳同志了...” “咳。”陈阳清了清嗓子，似乎有点尴尬。 旁边的民兵抿嘴笑了一下，低声道，“曹勇同志，你可不能喊他同志...得喊他队长！” 第34章 曹勇变了 “队长？”曹勇被民兵的笑弄得一愣一愣的。 他再看向眼前男人。 气度和做派，确实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尤其是敢当着全村人的面，把野鸡奖励给自己。 这完全超出了普通公社干部的权限。 他们生产队的大队长，好像就是姓陈！ 但前世他在村里一直都是小卡拉米，根本没见过。 “您就是...陈队长？” 陈阳哈哈笑了起来，“你不认识我吗？难怪这么生分。” 说完，拍了拍曹勇的肩膀。 “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起，你就是咱村的守山人。但你要记住，这不只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份责任！” “明白！”曹勇笑着点点头。 陈阳满意地把手搭在他肩上。 “你的工作证，制服，猎枪，还有房子，需要几天才能弄好。今天你也累着了，先回去好好歇着吧！” 说完，他转过身对民兵道，“走，我们也回队里去。” “是！” 三人向村口走去。 曹勇站在人群最前面，目送他们离开。 村民在背后议论着。 “跟陈队长关系这么好？” “曹勇真的不一样了啊。” “他能行吗？” “他不行，你行？” “我还是好好种田吧。” 天色渐暗，人群散去，各回各家。 曹勇回到家时，刚打开院门，李新月就迎了出来。 “曹勇，你...回来了。” “是啊，媳妇儿，我回来了！”曹勇故意把手里的野鸡拎高到身前，在她眼前晃了晃。 李新月眼中本来满是担忧之色。 此刻，露出了一丝惊喜。 “这是？” “这是陈队长奖给我的。” “奖给你？” “没错，因为你丈夫我，现在是守山人了！” 李新月站在原地，注意到嘴巴张得老大，下意识捂着嘴，“真...真的吗？” “媳妇，我啥时骗过你。”曹勇笑着进门，把院门带上，提了提手里的野鸡，“你看看。” 野鸡身上还有山土气味。 李新月总算踏实了，下午好像听到有人说山上有黑瞎子。 但因为答应了曹勇不出门，所以她一直呆在家里等消息。 终于成守山人了。 李新月松了口气。 可是，转头又担忧起来，“当守山人...是不是得天天往山里跑？” 曹勇握住李新月的手，笑道：“是要经常进山，但不是每天都进山，而且也不住山里。” “可是...” “我上山肯定会小心的。而且，这是个正经活儿，和其他人下地种田差不多。”曹勇捏了捏她鼻子，“过两天咱们就能分到新房子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新房子？”李新月瞪大了眼睛。 “没错！生产队在山脚下盖了栋屋，专门给守山人的！”曹勇说道。 虽然是山脚下，但地方也不算太偏。 十多米就有其他人家。 要真住的太偏僻了，曹勇反而放不下心来。 李新月看着曹勇的脸。 非常认真。 不是开玩笑。 她用力点头道：“嗯！那就好！” “媳妇，饿坏了吧？我现在就去给你炖鸡汤补补！”曹勇拎起野鸡，准备进厨房。 “还是我来吧。”李新月抢先一步，“怎么能让丈夫一个人忙呢，我也得做点事才行！” 看她认真的模样，曹勇会心一笑。 “好，媳妇，辛苦你了！” 李新月提着野鸡进了厨房，里面传来了烧水的声响。 这年头没有电视，只有村长几户有钱人家里有收音机。 再加上大伙又没多少认识字的。 一到晚上，乡村的娱乐活动空缺就出来了。 曹勇坐在院子里，有点不自在。 换做以前，肯定出门找人喝酒去了。 但现在... 他就在院子里坐着。 “这年代还真是一毛不拔啊。”曹勇自嘲起来。 又不能打牌，又没有电视，更别提手机了。 大部分人饭后就只能散散步，听老人家讲故事。 其余的就是喝酒，睡觉。 就在曹勇想找点取乐的点子将来用时。 院墙外，出现了一个人影。 “勇哥！” 闻言，曹勇抬头。 看见隔壁的曹有福正探头往院内看着。 村里基本上都姓曹，大伙往上算，都是本家。 可平日里，曹勇跟其他人根本没什么走动。 只有喝酒的几个狐朋狗友。 其中并不包括曹有福。 “咋了？”曹勇问道。 曹有福堆着假笑，往上提了提袋子，“勇哥，恭喜你当上守山人啊！” “哪里，来，进来坐。” 伸手不打笑脸人。 既然有人来道贺，曹勇自然不会怠慢，打开门让他进院坐下。 曹有福也不客气，进来后，直接把袋子打开。 是一小袋面粉，还有小半瓶油。 曹勇微皱眉头。 无事不登三宝殿。 平日不见送东西，这时送来面和油，这可都是值钱货。 但别人是来道贺，不能直接拒绝。 便笑了笑：“有福兄弟，你这是干啥？你来祝贺我，我就很高兴了，还带东西干嘛。快收着，你家也不宽裕。” 曹有福连忙把东西推到曹勇面前，说道，“勇哥，你就拿着吧，一点小心意而已！” 不等曹勇拒绝，他搓了搓手。 “以你的本事，进了山，那还不跟进了粮仓一样。兄弟理我只希望你能指头里漏点缝...上交完的猎物，多了的便宜点卖给兄弟，你看怎样？” 守山人的好处就在这。 能私下留些猎物。 会有不少人上门求情，想走后门。 曹勇摇摇头，拿起袋子合好，塞回了曹有福手里。 而后，拍了拍曹有福的肩膀。 “有福兄弟，心意我领了，东西，我真不能收。咱们在一个村住着，都是自家兄弟。你放心，以后我打着猎物，公家分完，要是剩下点能自己处理的，我肯定先想着你们！” “我曹勇，不是那种贪钱的人，也不看着乡亲们挨饿。” “这面和油，你快拿回去，给媳妇孩子解解馋。你人来了，比啥都强！” 曹有福抱着袋子，有点接不上话。 曹勇看起来是说了好话，但和没说一样。 只是，面子都已经给足了。 再说下去，怕不是要结仇了。 他只好讪讪一笑，“好！勇哥就是爽快，以后多关照。” 讲了几句场面话，就抱着袋子离开了。 这一切，都被在厨房熬鸡汤的李新月看在眼里。 曹勇，好像真的变了个人了。 第35章 三条情报！ “媳妇，做好了吗？” 送走了曹有福，曹勇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冲着厨房喊了一声。 “好了好了！”李新月忙回道。 曹勇和赵家强家就一墙之隔。 肉香味弥漫到了他家。 隔壁，张小蛾家。 赵家强正蹲在门槛上，两眼发直，肚子发出咕咕的响声。 他喉结动了动，正盯着曹勇家方向。 鼻翼不自觉翕动着。 好香啊！ 这是鸡肉的香味！ 前几天家里才吃过鸡，可惜现在连骨头都不剩了。 这时，屋内传来了张小蛾的喊声。 “儿子，吃饭了。” 赵家强进到屋内。 看着桌上的稀饭，还有一些干萝卜，顿觉索然无味。 “娘，我想吃鸡。” 张小蛾也闻到了香味。 可一想到隔壁的曹勇，火就上来了。 张小蛾在赵家强脖子上掐了一下，疼得他直缩脖子。 “吃什么鸡，家里哪来的鸡！” “可曹勇家为什么会有啊！” 张小蛾冷哼道，“那你吃不吃！” “我...”赵家强满脸委屈，不情愿地端起了稀饭，三两口喝完了。 口里说着不愿意，可空空的肚子却一点不争气。 见儿子失落，张小蛾摇了摇头。 “让他们再得意一晚。”张小蛾低声道，“赶明儿你舅从镇上回来，看我们怎么把他家锅给掀了！你再忍一忍，等事情办妥了，别说是鸡，就是李新月都是你的。” “李新月？”赵家强呆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用力点着头，“好！娘，我忍！等舅来了，让曹勇跪下，不，送曹勇去劳改！” 夜已深。 喝完鸡汤，和李新月又温存了一番。 这时已经半夜。 李新月枕着曹勇胳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曹勇却毫无困意。 他在等情报刷新。 今天因为黑瞎子的出现，耽搁了行程。 寻思着明天一定要上山把那只狼给制服了。 不知道没有完成情报，会不会耽搁新的情报刷新。 正胡思乱想着。 脑海里传来提示音。 【叮，今日情报刷新】 【情报一：今日凌晨四点，张小蛾将携带一个黑色钱包，从后院翻入，塞进您家柴垛中。钱包内含有价值十斤的全国通用粮票。】 【情报二：今日中午十二点，曹新贵将前往曹二柱家讨要六个鸡蛋的旧债。曹二柱欲以五块钱了结，曹新贵嫌少，强行索要十块钱】 【情报三：今日下午，张小蛾会前往大队报案声称失窃。届时，其在公社担任镇民兵队班长一职的兄长张和平，将亲自带队，以搜查赃物为由，对您家进行强制搜查】 一口气刷出了三条情报。 这是怎么回事？ 不。 当务之急并不是情报的数量，而是内容。 张小蛾，打算栽赃陷害他！ 曹勇只是个平民，民兵队的班长，足够让他吃一壶了。 在这年代，盗窃可是重罪。 尤其是粮票。 一旦被搜出来，那就是铁证如山，人赃并获。 别说是守山人的工作了。 他会成为全村的耻辱，被挂牌跪在村口，最后送去劳改。 曹勇困意全无。 一直等到了四点。 果然，听到院子里出现了极轻的脚步声。 更是传来了木头被吱呀移开的声音。 持续了一小会。 接着便听到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哎哟”一声。 “你就不能小心点！” “别说话！” “放心，曹勇这会肯定睡得跟死猪一样。” “放好了吗？” “当然！” 在声音消失后，院内再度恢复了平静。 曹勇轻轻起身。 李新月朦胧间问道：“曹勇，你干什么？” “我去上个厕所，别担心。”曹勇轻轻在她嘴唇碰了一下。 李新月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曹勇这才轻轻摸下床，悄然打开房门。 这时，听到隔壁的关门声。 虽然很轻，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确定对方不会出来后。 曹勇来到了柴垛。 没有去翻，只是观察了一会。 便发现了有几块柴的位置凸出来了些。 他小心地移开柴垛。 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个黑色钱包。 借着月色，打开钱包。 里面没有钱，只有一张票证。 还挺新的一张有全国通用粮票。 市值拾市斤。 但是在粮票的右下角，盖着一个清晰的印章，刻着“张和平”三个字。 是记名粮票。 要是真从他家柴垛搜出这玩意，可就百口莫辩了。 “真是恶心，送东西也不送点能用的。”曹勇暗骂着。 记名粮票可不是这么好用出去的，在别人手里跟废纸没有区别。 民兵一个月的补给粮，约莫就是二十斤。 能说服张和平拿出一半的粮票来陷害自己，这数额足以让曹勇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且，还是民兵的记名粮票，这属于罪上加罪。 用十斤粮来陷害自己，张小蛾也是下血本了。 “烧了？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 曹勇正想着要怎么处理手里的粮票。 就在这时。 脑海里传出了提示音。 【情报一已完成】 这次，没有弹出宝箱的消息。 看样子要三个情报一起完成才有奖励。 这倒是提醒了曹勇。 张小蛾一口咬定是曹勇偷的，一定会把他家翻个底朝天，民兵班长的身份，让曹勇没办法拒绝。 万一找不着钱包，他们也会没完，要把曹勇带回去盘问。 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嫁祸给别人。 而最佳人选... 曹新贵当天羞辱自己的模样，自己可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曹新贵的父亲是村长。 要是这罪证落在他手里，他肯定会想办法摆平这件事。 到时，张和平再找借口也没办法治他罪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把粮票还回去，洗清罪名的同时，张小蛾他们什么都没有损失，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就得让村长给张小蛾上点强度。 曹勇大脑飞速转着，一个计划逐渐成型。 既然送了一份这么大的礼。 那就用这份礼，回敬一个更大的惊喜！ 至于曹新贵。 这次就委屈一下了！ 曹勇嘴角微微上扬。 把粮票装回包里，收入了空间背包当中。 随后，他将柴火堆回了原来的位置，和刚才一模一样。 确保万无一失后，困意涌上来，他打了个呵欠，转身进屋了。 第36章 先天泥匠躯体 不知睡了多久。 曹勇被李新月摇醒，“昨天累坏了吧，睡这么久。” 四点多才睡得觉，现在已经八点了。 不过以前曹勇也不是去生产队上钟，现在冬天快来了，队里的活也停了。 本来曹勇是盘算着今天上山解决掉狼的事。 但一想到今天晚上民兵队的人会来家里调查，还是要做不在场证明。 今天不能上山了，要尽可能和村民呆在一起，让他们给自己作证。 于是决定把上山的事往后放一放。 早饭很朴素，一碗稀饭，两个窝窝头。 和李新月一起吃早饭，即便是稀饭也喝得津津有味。 正吃着。 院门被推开了。 “勇子！”曹二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曹勇擦了擦嘴角，走到门口。 见曹二柱一脸兴奋的表情。 “勇子，听说你当上守山人了？你小子，行啊！” “你今天才知道？”曹勇翻了个白眼，这兄弟咋还没有邻居情报来得快。 “昨天我一天在忙修墙的事。”曹二柱不拿自己当外人，径直走了过来，“这可是好事啊！要庆祝一下，走，勇子，去我家，请你喝酒！” 曹勇本来是想去村口跟大爷大妈唠嗑的。 这时间点没有农活，大家都闲着。 但是，去曹二柱家更合适。 毕竟平时自己就有喝酒的习惯。 去二柱家喝酒，既能制造不在场证明，又能亲手把罪证送到曹新贵手里。 一石二鸟！ 顺便把情报给完成了。 曹勇拍了拍手掌，“好啊！二柱，谢了！” “谢啥，还是用你给的钱换的呢！正好今天没事，咱哥俩好好喝两杯！” “喝酒？” 李新月端着碗的手一抖，没有抓稳，稀饭的水洒在了桌上。 每次喝醉酒，曹勇就会打她，还说一些胡话。 这几天的好日子，让她把压在心底的恐怖画面回忆起来了。 听到响声，曹勇转过头。 看见了脸色惨白的李新月，手在微微颤抖。 曹勇想起了先前的所作所为。 “媳妇，别怕。”曹勇笑着走进屋内，拿起抹布把桌上的水渍擦干，笑道，“我只是去二柱家坐坐，就兄弟间喝一点，不多喝，更不会像以前那样。” 李新月低着头。 她张了张嘴：“那你，早点回来。” 脸上表情，分明是不想他去。 曹勇心里有些沉重。 信任是一张纸，揉皱了，就不会再平整了。 只能慢慢来了。 可这一趟，非去不可。 来到曹二柱家。 看着砌好的新墙，曹勇忍不住夸奖道：“行啊二柱，你这手艺，都能做师傅了。” 曹二柱一拍胸脯，咧嘴笑道，“那是！勇子，我爹虽然死得早，我没见过，但听老人们说，他可是咱这一带有名的泥匠！我这手艺，八成是胎里带的！” 说起从未谋面的父亲，没有半点难过，反而显得很自豪。 曹勇笑了笑，两人走进屋。 曹二柱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玻璃瓶。 “红薯酒，勇子，你的最爱！” 这是本地小作坊拿薯干酿的酒，辛辣呛人。 但在这物资贫乏的年代，也没啥好讲究的。 今天不一样。 曹勇按住了他的手。 “二柱，今天哥俩高兴，喝点好的！” “好的？” 曹勇将手伸进怀里。 再拿出来时，手上多了一瓶白瓷瓶，红色的绸带系在瓶口。 “老白干？” “什么老白干。”曹勇白了他一眼，“这是西凤酒！” “西...西凤酒？”曹二柱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有些颤抖。 他不敢相信，拿过酒瓶打开嗅了嗅。 闭上了眼睛，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 “勇子！这，真是干部才能喝到的酒啊，你从哪弄来的？” “运气好，在镇上看到有人卖就买了。”曹勇随口道，主动岔开话题，“我可是一直没舍得喝，就等兄弟你了！” “勇子，不，勇哥！”曹二柱兴奋无比。 他把红薯酒随意丢进碗柜，从里面拿出了两个大碗。 将碗倒满。 酒香在屋内弥漫开。 “果然是好酒！”曹二柱二话不说，先喝了一大口，被呛得直咳嗽。 曹勇哈哈大笑，“慢点喝，兄弟。” “对了，我整点下酒菜，还有点肉和花生。” 两人边聊边喝，一下子便到了中午。 西凤酒对这年代的人而言是美味，但对曹勇而言，远没有那酒味。 就随便应付着。 而曹二柱已经喝得有些微醺了，开始吹起牛来。 “什么？曹新贵敢瞧不起你，我跟你说，曹新贵他...” “我怎么了？” 正大声说着。 院门被一脚踢开。 站在门口的，正是曹新贵。 来了！ 曹勇心中一喜，因为喝了酒，脸色很红，曹新贵没有发现异样。 反倒是看到曹勇在这，想起前几日在李蓉花家的遭遇，脸抽了两下。 他的目光停留在桌上的西凤酒瓶上，愣了一下。 “曹二柱，你也是有出息了，都喝上西凤酒了？” 曹新贵阴阳怪气，不等曹二柱开口就走进屋来。 “你来干什么？”曹勇问道。 “和你没关系，喝你的酒去。”曹新贵冷哼一声，“二柱！六个鸡蛋，今天到期了，快拿来！” 曹二柱连忙放下酒碗，站起身赔笑道，“新贵哥，你看现在生产队活都停了，没工分，换不到鸡蛋。要不，我给你钱？” “钱？老子缺这玩意吗？”曹新贵一巴掌拍在桌上，“今天要是见不着鸡蛋，家都给你拆了！” “新贵哥...”借着酒劲，曹二柱壮起胆子贴了上去，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币。 他也是喝多了，竟然拿五块钱买六个鸡蛋。 谁知曹新贵反手一巴掌把钱打在地上。 “老子说了，要鸡蛋！钱能下崽还是能吃啊？”说着，曹新贵往前逼近，唾沫星子喷到了曹二柱脸上，“老子借你的是鸡蛋！吃你几个蛋，你还敢跟老子算价？是不是跟曹勇混了几天，翅膀硬了，敢跟老子耍心眼了？” 这番话把曹二柱给震醒了。 “可我现在真没鸡蛋啊。” 曹新贵扫了一眼西凤酒，喝道：“没有鸡蛋，你就得赔我十块钱！” “十块？这也太多了吧！”曹二柱连连摆手，“不成啊！新贵哥。” “不成？那好，我现在就去大队找人评评理！” 这哪里是讨债，分明是抢劫。 曹二柱脸色通红，他握紧了拳头。 修完墙后，手里剩得也不多了。 他沉默着捡起地上的五块钱，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了曹新贵。 “您看看成不成。” 曹新贵冷哼一声，把将钱夺了过去。 数了数，不多不少。 这穷鬼，还真能拿出十块钱来。 但多少捞到了好处，再为难下去就是自己不对了。 “哼！算你识相！再有下次，老子扒了你的皮！” 曹新贵骂了一句，又看了一眼曹勇。 “两个死酒鬼，喝死你们！” 第37章 上门搜查 “你说什么？”曹勇眯着眼睛。 想起当天被曹勇推搡，现在更是喝醉了酒。 曹新贵不敢再激怒他，冷着脸离开了。 曹二柱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打算继续借酒消愁。 曹勇站起身来，“二柱，酒喝得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 现在，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离开曹二柱家，曹新贵要不回家，要不去找李蓉花。 都有一个必定路过的口子。 曹勇抄近道，赶在曹新贵前来到了拐角处。 他手脚麻利，从空间里取出了黑色钱包。 果然，看到了曹新贵的身影正从远处晃来。 根本就不像生气，还在哼着小曲。 刚刚那样子，就是吓唬吓唬曹二柱。 正朝这边走来。 曹勇冷笑一下，将钱包丢在了地上最显眼的位置。 整个人藏在了野草堆中。 没一会，曹新贵就哼着小曲，走到了曹勇身前。 “嗯？” 曹新贵看到路中间的钱包，两眼一亮。 迅速扫视四周，没有人！ 他立刻冲了过去，捡起钱包。 打开一看。 “粮票，还是十斤的！今天可真是赚大了！” 他看了一眼粮票右下角“张和平”三个字时。 愣了一下。 “记名粮票？算了，管他谁的，老子捡到，就是老子的。”曹新贵毫不客气，把钱包塞进兜里。 然后有点做贼心虚，快步走向自家方向。 比想象中顺利。 等曹新贵离开后，曹勇从草里闪出来，转身朝自家走去。 大中午的。 因为昨天没睡好，早上又喝了酒。 回到家，困意就涌上心头。 再加上酒的后劲，曹勇便脱鞋爬床上睡觉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 曹勇迷迷糊糊醒来。 额头上传来温意。 他睁开眼，看见李新月正坐在炕边，拿着毛巾给他擦汗。 动作轻柔缓慢，生怕吵醒了他。 显然，自打自己睡着，她就一直守在这里。 曹勇喉咙有点干燥，嗓子也哑了些，但他还是把手伸向李新月的脸蛋。 “媳妇...” 正专心擦汗，李新月被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一跳，身体一颤。 啪！ 毛巾掉在了被子上。 她的脸色也变得惨白，身体不自然地缩起。 因为以前，曹勇喝醉了酒就会脾气非常暴躁，随时会给她一拳。 养成条件反射了。 她在躲闪曹勇的手。 曹勇的手悬停在半空，看着李新月这幅害怕的模样，心里一紧。 再也躺不住，猛地坐起身。 不顾李新月挣扎，将她搂在怀里。 “别怕，媳妇！是我，别怕！” 他急忙安抚着。 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僵硬，身体在不住发抖。 “我没喝醉，你看我，我醒着呢！”曹勇捧着她的笑脸，让她看向自己，“媳妇，我绝对不会打你，我曹勇以后要是再动你一根手指头，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新月眼神里满是茫然。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下来。 把手伸到曹勇脸上，眼泪夺眶而出。 “太好了，我还以为...这几天在做梦...” “不是梦，不是的。” 就在这时。 咚咚咚！ 院里传来了踹门的声音。 紧接着，传来尖锐的女人叫骂声。 “曹勇！你个偷东西的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有胆子偷，没胆子开门是吧！开门！快给老娘开门！” 李新月刚刚放松下来，再一次绷紧了神经。 她惊恐地抬起头，看向曹勇。 还不等曹勇开口。 另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响起：“开门！民兵队的！接到社员举报，前来搜查！” “曹勇，李新月，立刻开门接受检查！再不开门，我们就按抗拒组织的罪名处理了！” 张小蛾，来了！ 曹勇瞳孔一缩。 表情镇定，他扶着李新月让她坐好。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道：“没事的，我来处理。”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走到门后，没有立刻开门。 而是冲着外面大声喊道，“谁啊？大晚上的，踹别人家门干嘛！” 曹勇语气里带着火气。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门外的张小蛾一听，更是来气了。 “曹勇，你少跟我装蒜！你今天偷了我家的东西，赶紧给我交出来！” “东西？什么东西？”曹勇隔着门板问道，“张小蛾，你是不是疯了？大晚上又跑我家来撒野？我们都已经分家了！我告诉过你，以后别再来招惹我，你听不懂人话吗？” “曹勇，你不要在这吓唬人！”粗壮的男声插进来他们的对话。 这声音，是村里的民兵队长的声音。 “曹勇，我们也是来奉公办事！有人举报你偷窃集体社员的财物，现在我们要进去搜查，希望你配合调查一下，把门打开。” 看样子张和平为了把事做绝，连村民兵队都通知了。 但这样正好。 曹勇隔着门喊道：“搜什么？我今天一天都在二柱家喝酒，刚刚才醒过来，凭什么说我偷东西了？” “你说喝酒就喝酒？”门外传来了先前浑厚的男声，“你不是心虚，为什么不开门！” “不能凭空一句话，就想闯进我家来乱翻吧？还有没有王法了！？”曹勇不依不饶。 门外，安静了一会。 过了几秒。 民兵队长心平气和道：“曹勇，是你后妈张小蛾说，她哥哥给了了她一些粮票。今天早上出门干活没关院门，有人看到你进她家院子，所以...” “进她家院子？那是我家！”曹勇怒吼道。 大家都知道曹勇家的破事，民兵队长也不打算继续追究。 只是说道：“你打开门配合调查一下，我们也好给你一个公道，你说是不是。”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 曹勇态度缓和了些。 “好，那我打开门，可我要说好！如果不是我偷的东西，张小蛾，要给我道歉！” “道个屁，你个小偷快开门！”张小蛾怒骂道。 “行！我替她答应了。”民兵队长说道。 “还有一个条件。”曹勇大声道，“你们搜可以，不要吓到我媳妇，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民兵队长再次答应下来。 曹勇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炕上的李新月。 转头嘴角微扬，拉开了门。 拉开后，表情再度变得冰冷起来。 民兵们不等他把门完全打开，就推门冲了进来。 第38章 会不会搞错了 曹勇被民兵们撞到了墙上。 他愤怒地朝着民兵吼道：“做什么，土匪啊？” 民兵队长徐宝力走了过来，说道：“不好意思，公事公办。” 随即对着手下一挥手，“给我搜！彻底点！” 他们直接冲进了屋内。 李新月被推搡了出来，茫然地站在院子里，看看曹勇，又看看民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人的搜查工作还真是粗暴。 床底的箱子被拖了出来，衣服被翻得到处都是，随意丢在床上。 碗柜里的碗都被推到一旁。 甚至还有民兵蹲在炕口往里面看，伸手进去掏了掏。 最后更是把他们的被褥一把抓起，在床上摸索起来。 这年代的执法就这样，都没地方说理。 李新月呆呆站在原地。 好不容易，整理干净的屋子，被这般糟蹋。 可她除了咬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实在太委屈了，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 这时。 曹勇突然把手搭在了她肩上，让她靠近自己怀里。 轻声道：“没事的，不用担心。” 见小俩口亲热的模样，张小蛾嘴一歪，“哼，死到临头还装恩爱。”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的呢？”曹勇瞪了她一眼。 周围听到热闹的村民，都围了过来。 担心影响不好，徐宝力用了咳一声，“张小蛾同志，不要随便骂人。” “哎哟，徐队长！我白天出外干活，这小子进我屋，偷走了装粮票的钱包！这粮票，可是张和平给外甥的。” 说着她给张和平使了使眼色。 张和平哼声道：“对啊，我妹妹嫁到你们村来，你们就这样欺负外人？看样子我要跟陈队长好好说说这回事！” “没有，我们村绝对没有欺负外人。”徐宝力摆摆手，瞪了一眼曹勇，“你，要怎么解释！” “解释？”曹勇冷笑道，不屑地看着张小蛾，“我们欺负你？你把我家屋子都给占了，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这件事张小蛾确实有些心虚，把脸瞥向一边。 张和平怒斥道：“曹勇，我已经都听说了，是你自己要跟我妹妹分家的，给你一栋茅草屋，给你面子了！少转移话题！” “好，那就不转移话题。”曹勇毫不客气回怼道，直视着张小蛾，“张小蛾，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进你屋了？” 张小蛾噎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道：“你少狡辩！” 说完就将赵家强推到身前，“强儿，你告诉徐队长，你是不是亲眼看见他鬼鬼祟祟从咱家院里出来！” 本来一切都排练好了，赵家强记得话术。 可正对上曹勇杀人的目光时，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毛。 “问你话呢！”张和平见他半天不说话，呵斥一声。 “是！我上午去外面换米回来，刚好看见他从咱家院子翻墙出来！我怕他打我所以没说。”赵家强指着曹勇道，“偷东西，不要脸！” “看见我翻墙？”曹勇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家强，“几点？从哪里翻的？” 赵家强嘴巴张了张，看了眼徐宝力。 徐宝力竟然也在看着他，等他回答。 坏了。 这些细节，根本没商量，他哪里知道。 他支支吾吾，根本答不上来。 徐宝力皱眉道，“你好好想想。” 就在这时。 人高马大，穿着民兵制服的张和平，一边抓住了曹勇的衣领，将他拉到身前，“你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外甥说话？” “你们冤枉我，还不允许我辩解？”曹勇一脸委屈，看向站在院门口围观的村民，“乡亲们，张小蛾说我偷她东西。我昨天才通过守山人选拔，我有必要做这事吗？” 邻居们早已知道了这回事。 更是想到昨天曹勇还带着一只山鸡回家。 反倒是张小蛾家，穷得叮当响。 根本不值得有大好前途的曹勇冒险偷东西。 “对啊，曹勇没理由偷张小蛾东西啊。” “前几天才分的家，会不会是搞错了。” “曹勇虽然乱来，但还真没听说过他偷东西。” 其实在先前曹勇风评不好，主要是好吃懒做，偷鸡摸狗这种事还真轮不上他。 再加上昨天的守山人考核，他已经把风评打回来一部分了。 徐宝力眉头紧皱，捏着下巴。 他确实听说了曹勇成为守山人的事，大队里今天才传来消息，但还没有下达任命通知书。 正寻思着，张和平已经忍不住了。 吼道：“那粮票是我给我外甥的！上面印着我的名字！你个村里的二流子，也不打听打听，敢偷到我头上？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着他扬起了另外一只手。 就朝曹勇脸上扇去。 啪的一下。 曹勇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小子还敢还手！看我不打死你！” “都给我住手！”徐宝力脸色一变，大步向前拉开两人，对着张和平道：“张班长！这是在执行公务，怎么能打人呢？” 张和平脸角抽了一下。 恶狠狠地盯着曹勇。 虽然说徐宝力的职级没有他高。 但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撕破脸对他没有好处。 便整理了一下衣领，站在徐宝力身旁。 “原来是班长啊，好大的官威，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这就是民兵队的作风？”曹勇不依不饶道。 “你小子有种再说一遍！”张和平瞪圆了眼睛。 曹勇本来还想继续激怒他，把事情闹大才好。 可就在这时。 走进屋内翻找东西的民兵跑了出来。 “报告，没有发现黑色钱包。” 徐宝力点了点头。 看向李新月，问道：“同志，你别怕，我想问你点情况。” “嗯。”李新月点了点头。 “你丈夫白天去干什么了？” “他...”李新月犹豫地看了眼曹勇，曹勇点点头，她才说道，“上午曹二柱喊他去喝酒。中午才回来的，回来时满身酒气，倒头就睡了，一直睡到刚才。” 李新月回忆着。 但她语气很坚定，要为丈夫证明。 最后加了一句，“他不可能去偷东西的！” “放屁！”张小蛾指着李新月的鼻子骂道，“你也是个不要脸的骚蹄子，你当然向着你男人！他说喝酒，有证据吗？我看你们俩就是一伙的！” “张小蛾！”曹勇把李新月拉到身后，挡在张小蛾面前，“你再用手指着她，说一句脏话，我就撕烂你的嘴！” “你！” “都给我静静！”徐宝力呵斥道，把刚进屋搜查的民兵喊道身前，“你们都查遍了？” 一个民兵上前道：“队长，都翻遍了，嘛都没有。” 徐宝力眉头一拧成，看向张小蛾和张和平。 “张小蛾同志，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 “不可能！” 第39章 作证？我可不认识他 张小蛾吼道：“你们只查了屋内，有没有查院子？” “院子？”徐宝力觉得张小蛾疯了，“院子里哪有地方藏东西？” “柴垛！”张小蛾指着柴垛喊着：“以前没分家时，曹勇就把酒藏柴垛里，他偷了东西，肯定藏那！” 赵家强点头附和：“对，肯定在柴垛里。” 徐宝力眼珠一转，让民兵去柴垛搜。 曹勇喊道：“整理柴垛可花时间了，要是弄乱了，你们得帮我收拾好！” “你就是心虚了！”张小蛾喊道。 “怎么？不让我们搜？” “搜就搜，但搜完了没有，你们可得帮我整理干净！”曹勇咬牙道。 “哼，还嘴硬！”张小蛾嘴一撇，徐宝力看得都有些心烦，但无奈张和平给了压力。 只好让民兵去把柴垛好好翻一翻。 噼里啪啦。 柴垛里的柴火被全部翻了出来。 一根接一根的，散落在地。 但是，除了木屑外，什么都没有。 张小蛾和赵家强的脸色也逐渐变得疑惑起来。 终于，整个柴垛被掀翻了。 带头的民兵走了回来，“队长，没有！” “不可能！”张小蛾尖叫着跑到柴火上，开始一根根往外扒拉，丢在地上。 很快，柴垛就被她扒开一个大洞。 空气中漂浮着木屑和干草粉末。 看得徐宝力直皱眉头。 “不可能！怎么会没有！” 张小蛾楞住了。 她两腿无力，跪在了泥地上。 “怎么会没有，我的粮票呢？” 张小蛾这幅瘫在凌乱的柴火上的模样，像极了神经病。 村民们小声议论起来。 “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不是，她凭什么确定是曹勇偷的啊。” “说起来我白天确实看到曹勇跟曹二柱走了。” 乡亲的话，更是让张小蛾心寒。 她抬头看了眼赵家强。 赵家强爷死一脸不解。 明明是他亲手塞进去的，肯定就在这柴垛里。 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赵家强突然脑子一热。 莫非是曹勇发现了，提前把钱包藏了起来。 赵家强可没有那么深的城府，指着曹勇破口大骂道：“曹勇，你个畜生，把钱包藏哪里去了！” 这番话提醒了张小蛾。 张小蛾从地上弹起来，冲向曹勇，因为身高不够，只能抓着曹勇胸前的衣襟，吼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偷！你把它藏到哪儿去了？快交出来！” “神经病！”曹勇一把就推开了张小蛾，推了她踉跄几步，倒在了柴火上。 民兵跑过去将她扶起来。 徐宝力呵斥道：“曹勇，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她怎么说也是你娘。” “这老虔婆，跟我可没有半毛钱关系。”曹勇拍了拍刚被她抓过的衣襟，冷声道，“既然没有找到，是不是该把我家院子收拾一下？整理这些柴火可花不少时间了。” 徐宝力皱眉上前。 盯着曹勇的眼睛。 “曹勇，张小蛾一口咬定是你偷的，你看是不是...” 他声音缓和了些，“要真是你拿了，现在交出来，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们尽量从轻处理。要是等我们查出来。” “没有就是没有！”不等他说完，曹勇就一甩手喊道。 院子里议论声消失了。 曹勇对着乡亲们说道：“我曹勇没有偷就是没有偷！你们怀疑过了，搜也搜过了，还想屈打成招不成！？” 徐宝力刚才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把曹勇带回民兵处去。 一旦进去了，可就没有他说话的机会了。 这年代屈打成招可是常有的事。 沉默片刻。 再次传出了议论。 “对啊！凭什么说是曹勇偷的。” “没人证，没物证的，就想抓人，这不是欺负人吗？” “徐队长，不能这么办事啊。” 徐宝力连忙摆手道，“乡亲们别误会，我只是问问曹勇。” 说完，他面对着乡亲，“曹勇说上午喝酒去了，你们谁看到了？麻烦出来做个证。” 他也只是公事公办。 虽然已经问过李新月了，但李新月作为家属，证词有可能偏向曹勇。 若是有其他人愿意作证，就能洗清嫌疑了。 先前虽然有人说看到曹勇出门了，但是，没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 议论声再次消失，没有人站出来作证。 徐宝力又问了一遍。 依旧没人。 他只好看着曹勇，“那麻烦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吧。” 曹勇咬了咬牙，“乡亲们...”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特意跟曹有福打了招呼。 此时他却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真是一群胆小怕事的家伙。 不过就算被带走了，曹勇也有办法证明自己，就是曹二柱。 真不知这臭小子睡醒没有。 “等一下！” 就在民兵要扣下曹勇时，人群里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 全部能往回看过去。 只见曹二柱，拨开人群，气喘吁吁的挤了进来。 他一进院子就对着徐宝力喊道，“徐队长，我能给曹勇作证！勇子他今天一上午都在我家喝酒，他压根就没有离开过我家，哪有工夫去偷东西。” 徐宝力看向曹二柱。 点了点头，和李新月说得一样。 但就这一点还远远不够。 “二柱，就你和曹勇两个人喝酒吗？有没有其他人能证明？” 两人和曹勇的关系都不错，不足以证明曹勇的清白。 这可把曹二柱急坏了，“真的就我们俩在喝酒，那酒还在我家桌上摆着呢！” 突然间，他想起了一件事。 一拍额头，忙道：“对了！曹新贵，他可以证明！” 曹新贵是村长的儿子，而且和曹勇关系非常一般。 若是他能作证，曹勇就能洗清清白了。 徐宝力把一个民兵喊到身旁，让他去村长家把曹新贵给请来。 民兵小跑着离开了。 不一会，曹新贵和李蓉花两个人就被民兵请了过来。 见到曹新贵，曹二柱就指着他喊道：“贵哥！今天中午你来我家要过账，你看到我跟勇子在喝酒的，给咱们做个证行吗？” 曹新贵眉头紧锁着。 他正和李蓉花准备研究生命奥义，却被民兵喊到了曹勇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一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徐宝力上前，简单说明了情况。 曹新贵才明白了事情前因后果。 眼睛微眯了一下，带着寒意看了眼曹勇。 “干啥呀？？做什么证？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第40章 解释解释，钱包怎么在你手里 “贵哥！你中午不是来我家要过钱吗！？你怎么能说什么都不知道呢？”曹二柱着急着迎了上来。 随即。 曹新贵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指了指曹勇，嘴唇抖动。 最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哎，曹勇，你说你也是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怎么干起偷鸡摸狗的事来了？” “你没有看到曹勇？”徐宝力打断了他的话，逼问道。 “当然没有。”曹新贵斩钉截铁回道。 “可曹二柱说你中午去他家要账，看见曹勇在他家喝酒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绝对没有！”曹新贵连连摇头，“我跟蓉花正商量着结婚的事，忙着收拾家里的屋子，哪有空去二柱家。” 说完，曹新贵扭头看向曹二柱，语重心长道，“二柱，我知道曹勇是你兄弟，但你可不能为了包庇兄弟，说瞎话啊！” 此言一出，徐宝力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瞪着曹二柱，“你故意撒谎，是包庇还是同伙？” 这下曹二柱都被拉下水了。 “是啊，徐队长。”李蓉花娇滴滴的夹子音响起，挽住他胳膊，“今天新贵一天都在家，我可以证明，他压根就没去过外面。” 她又转头看向李新月。 眼神满是讥讽，“新月姐，不是我说你，你这男人...唉，怎么能这样呢？手脚不干净可不行啊！” 她故意加重了语气，“怪不得前几天娘过寿，他能拿出那么名贵的人参，该不会，也是...” 话没说完。 但却被人听得清清楚楚。 “人参？”徐宝力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关键词，他眼神锐利地看向曹勇，“你哪来的人参？” 偷钱包，只是小偷小摸。 可来路不明的人参，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原来曹勇早有前科！ 一旁哑口无言的张小蛾，见风向转回来。 立刻来了精神。 只是这次学乖了，没有去惹曹勇。 反而是当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哭喊道，“听见没有！大家都听见没有，曹勇是惯犯了！曹勇，你个没娘养的，快把粮票还给我，那可是我们家的命啊！” “你们胡说！”曹二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曹新贵骂道，“曹新贵，我给你五块钱，你说不够，要十块！你明明来了，怎么...怎么能睁眼说瞎话。” 曹新贵双手抱在胸前，“你们偷东西的破事，少往我身上扯，跟我可什么关系都没有。” 李蓉花娇笑着附和道：“就是啊，二柱，你可不能为了包庇曹勇就乱作证啊，不然连你也会被抓起来的。” 曹二柱这才反应过来。 他指着自己，瞪大眼睛，“我？作假证？” 徐宝力只觉得太阳穴一直在跳动。 这闹剧让他看不下去了。 “曹勇，曹二柱，你们俩跟我回队里调查一下！” 就在民兵要动手时。 曹勇平静地来到了曹新贵面前，喊了他一句。 曹新贵斜眼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代表听到了。 曹勇接着道，“你刚才说，你今天一天，都没去过二柱家？也压根没见过我？” “废话，怎么，想赖上我不成？”曹新贵把身体转向一边。 “好！”曹勇突然发力，抓住了曹新贵。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引爆了。 民兵反应最快，立刻从肩上取下枪。 虽然没有拉保险，但枪口全部对准了曹勇。 他们都下意识认为曹勇要挟持曹新贵作人质。 曹新贵也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刚还盘算着看曹勇出糗的模样，却不想曹勇的动作快到他没反应过来，就被曹勇抓在了手里。 吓得曹新贵大喊道，“徐队长，救命啊，杀人了！” “曹勇，放手！”徐宝力怒吼着，“再动我就开枪了！” 民兵们拉下了保险栓，枪口对准了曹勇的后背。 曹勇把曹新贵转过来，挡在身前。 看到枪口，曹新贵更是大脑一片空白。 “不...不要开枪！”曹新贵无语伦次，面对枪乖乖举起了双手。 曹勇则趁此机会，当着众人的面。 把手伸进了曹新贵的上衣口袋里。 接着，在众人注视下，曹勇手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皮夹！ 拿出皮夹后，曹勇推开了曹新贵。 将皮夹架在指尖。 全部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皮夹上。 张小蛾脸色大变。 因为这皮夹，就是他放在曹勇家的那个，连皮夹上破的缺口都一模一样！ 而曹新贵被推开后，回头看到皮夹，脑袋也是嗡的一声响起来。 回家就跟李蓉花卿卿我我，忘了把这玩意放起来了。 而这里面，有他捡来的粮票。 等等。 曹新贵猛得想起徐宝力跟他说的事。 张小蛾丢了一个黑色钱包，里面有十斤粮票。 都对得上！ 曹新贵瞪大了眼睛。 而徐宝力他们则是全然不知情，莫名其妙地看着曹勇。 曹勇摆动了一下钱包，对他说道：“徐队长，曹新贵说没有拿曹二柱的钱，但我想，这钱肯定就在包里！” “只要打开包，里面有曹二柱的钱，真相就大白了吧！” 曹二柱反应过来，附和道：“对！我给了他十块钱！三张两块的，四张一块的，一块的纸币还缺了个小角！” 虽然抢钱包这事有点违背常理，但可以验证曹二柱和曹新贵谁在撒谎。 徐宝力伸出手，说道：“我来打开。” “等一下！”曹新贵跑过来想抢钱包，这里面的东西要是被人看到可就麻烦了。 但钱包，已经被交到了徐宝力手中。 徐宝力对曹新贵说道，“你放心，里面的东西一件都不会少。” “不是...” 不给曹新贵解释的时间，徐宝力打开了钱包。 里面根本没有钱。 徐宝力看了看钱包，又看了看曹勇，怒斥道：“根本没有钱，是你们撒谎！” “什么都没有吗？” “就一张粮票。”徐宝力冷哼一声，把粮票拿了出来，摊在掌心看了一眼。 接着，脸色一变。 因为这是一张十斤的记名粮票。 而且还有很明显的蓝色钢印。 张和平！ 本想宣布逮捕曹勇，话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徐宝力猛然转头，盯着曹新贵。 “这钱包是你的吗！” 第41章 狐狸还是老的阴 徐宝力把粮票伸到曹新贵面前，几乎贴他脸上了。 “张班长的记名粮票，还有这钱包，为什么会在你的口袋里！” 本来只想贪小便宜，没想到惹到大麻烦了。 比起面子，保命要紧。 曹新贵立马回道，“是我捡的。我又不认识字，哪知道是谁的票。” “捡的？”徐宝力紧着眉头盯着他，“你不是说，一天你都没出过门吗？” 突如其来的质问，曹新贵和李蓉花都是脸色一变。 本来只是想堵死曹勇的后路，现在惹祸上身了。 “我...真的是路上捡的，我可以带你们去捡的地方看看！”曹新贵据理力争。 “你们还是先跟我回队里调查一下吧。”徐宝力一挥手。 民兵会意，靠到了曹新贵和李蓉花身旁。 “不！”李蓉花一直后退，“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对了，中午曹新贵是出去过！出去过一趟。” 曹新贵闻言，立刻点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确实去曹二柱家收过钱，就回来的路上捡的。” 民兵才不管这么多，已经手架住他们胳膊了。 一副要带人走的样子。 这下，曹新贵真慌了。 他朝着曹二柱喊道：“曹二柱！我中午去你家了，看到你跟曹勇在喝酒，喝的是西凤酒，对不！？” 他现在必须证明自己中午出过门。 只有这样，捡钱包才说得过去。 否则，张小蛾报警，钱包在他手里。 这不是偷是啥？ 曹二柱想到刚才他翻脸不认人的嘴脸就恶心。 他也学着曹新贵的模样抱胸看向一旁，“我喝多了，不记得了。” 曹勇差点没忍住，看起来憨憨的二柱也腹黑的。 曹新贵身体瘫软。 他有些绝望地被民兵架着。 还有一丝希望！ 曹新贵对着曹勇喊道：“曹勇，你跟徐队长说，你看着曹二柱把钱给我的！” 他朝曹勇投去求助的目光。 曹勇嘴角微扬，让他心里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曹勇走到徐宝力身旁，心想完了，这小子铁定要落井下石了。 可并非如此。 曹勇清了清嗓子，说道：“徐队长，曹新贵刚才是刚说了些胡话，但他真的从二柱手里拿了十块钱。说是路上捡的，也是有可能的。” “怎么证明？” “新贵哥，徐队长给你证明的机会了，快把钱拿出来。” 刚刚曹二柱说了钱的特征。 曹新贵回过神来，在民兵松手后，就在口袋里掏起来。 一堆的毛票。 但是在毛票外，还有几张纸币。 三张两元纸币，还有四张一块的。 曹新贵更是把缺了一个角的纸币摊开。 和曹二柱描述的一模一样。 钱是对上了。 看样子确实是去过曹二柱家。 正当曹勇松了一口气时。 徐宝力话锋一转，“但这只能证明你出过门，至于这钱包是不是你捡的，还得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说着咬牙切齿起来，“为什么撒谎？还让李蓉花给作伪证？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违法！” 曹新贵哭丧着脸，“我只是贪小便宜，怕惹麻烦才不说的。” “差一点，曹勇这位无辜的同志，就因为你们的证词被送进牢房了！” 从刚才开始。 张小蛾就一言不发。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让儿子藏在曹勇家柴垛里，怎么会到村长儿子手里？ 要是得罪了村长儿子，以后村里的好事还能轮到自己？ 张小蛾急忙站起身道，“徐队长，可能是我老糊涂了，不小心把钱包落路上，被新贵他捡到了。” 但这说辞，摆明把徐宝力当白痴。 徐宝力眉头拧紧，正要开口。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穿过人群。 “大晚上的闹哄哄的，干什么呢？” 院门口，村民让开了一条路。 只见一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老者，拉着老脸背着手走了进来。 村长曹有仁！ “爹！”曹新贵一见父亲，就赶忙跑了过去。 曹有仁任由他抱着大腿，只是冷眼看着徐宝力。 “徐队长，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宝力怒色缓解，略带敬意道，“村长，你来的正好。” 随即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而且非常详实，张小蛾报案，到进曹勇家搜查，最后在曹新贵身上找到钱包。 全程，曹有仁就背着手听着。 直到说完。 “情况就是这样了。”徐宝力总结了一下。 曹有仁点点头。 随后，冷不丁抬起巴掌。 啪得抽了曹新贵一个耳光。 “没出息的东西！家里缺这点钱吗？我怎么教你的？路上的东西都是公家的，捡到就要上交，还藏着掖着，丢人现眼！” 乡亲们都觉得曹有仁很公正，纷纷点头议论。 曹勇却是冷眼看着。 这才是真的老狐狸。 看似责骂，其实把偷窃和作伪证两个罪名，全部潜移默化成了觉悟不高。 甚至连徐宝力都没有发现异常。 反而是劝说村长：“他年纪小，没经过事。” “就是该打。”曹有仁哼了一声。 而后，他又盯着一旁的张小蛾。 “张小蛾同志，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被村长点名，张小蛾受宠若惊，连忙道，“村长您问。” 曹有仁拿着粮票，嘴角一抽道，“这粮票，上面清清楚楚盖着你哥的名字。你嫁到我们村，拿着这张镇上的记名粮票，供销社的人，能把粮给你？” 张小蛾本以为村长是站她一边，还想趁机告曹勇一状。 被这问题，突然问懵了。 “说话！”曹有仁提高了声音。 “这是我哥给他外甥的...” “哼。”曹有仁没好气道，“你拿着一张没有用的粮票回村，还装在钱包里。是想投机倒把，还是...” “假装报案，趁机敲诈别人一笔！？” 曹有仁的声音突然提高。 全部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站在曹有仁的视角，这钱包就是张小蛾故意丢在地上，被他儿子捡到，然后趁机讹他家一笔钱的！ 他当然不会原谅张小蛾。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曹有仁和张小蛾吸引了。 全然没有看到曹勇微微点头。 “好一招祸水东引，这老登有点阴险的。” 果然找对人了，对付张小蛾这种没见识的村妇，曹有仁就是降维打击。 张小蛾被问懵了。 “我...我没有...” 她什么都解释不了。 因为这粮票，就是栽赃曹勇才跟哥哥商量要来的。 当着全村人的面，怎么说得出口！ 第42章 徐队长帮我收院子 被曹有仁逼问，张小蛾哑口无言，只得朝张和平投去求助。 张和平眼神一凝，走到村长面前。 拱手道：“你就是曹村长？幸会。” “你哪位？” “我就是张和平，民兵团第三支队五班班长。”张和平自报家门。 曹有仁眉头一皱，随后挤出一丝笑脸，把钱包装好，递到他手里。 “粮票可是宝贝，可得收好了，别再弄丢了。” 张和平点头道，“是，谢谢村长。” 曹有仁不再看张小蛾，对着还跪在地上的儿子喊道，“还愣着干嘛？嫌不够丢人？跟我回家！” 平时被父亲这样呵斥，曹新贵早吓破胆了。 可今天他却如蒙大赦，立刻站起身来，低头跟在父亲身后。 曹有仁走到人群前，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两人钻进人群，消失不见。 而李蓉花更是机灵，早在曹有仁开口时，就混进人群溜走了。 徐宝山觉得有些脸面无光。 这曹有仁就这样把人给带走了。 现在只能责问张小蛾了。 刚转过头看张小蛾，张和平就拽住了张小蛾，说道：“走！瞧给徐队长添了多少麻烦！” 张小蛾忿忿不平地看了曹勇和李新月一眼，被张和平拉走了。 赵家强也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出门时，他还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曹勇一眼，眼里满是怨恨。 似乎有话想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就这样跟在张和平身后离开了。 一出闹剧，就这般莫名其妙收场了。 最不爽的，莫过于徐宝山。 “都什么事！”徐宝山骂了一句，对着还在议论的村民喊道：“乡亲们，没事了，都回家歇着吧。” 接着便对已经排好队的民兵喊道：“收队！” 李新月躲在曹勇怀里，看着一地狼藉的院子，嘴唇微微颤抖。 好不容易有点家的样子，被翻成这样。 但总算，结束了。 可就在徐宝山要走人时。 曹勇冷不丁开口了。 “徐队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徐宝山都已经准备走了，闻声转过身来。 “还有什么事？” “徐队长，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没有找到，要帮我把这院子收拾回原样的。” 这番话一出口，李新月被吓坏了，连忙拉着曹勇的衣角道，“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曹勇这次没有偏袒李新月，而是挪开了她的手，走到徐宝山面前。 本来已经回家的村民，有些人停下脚步，回头好奇地看着。 “你说要搜查，我开门了。你说要翻柴垛，我也同意了。”曹勇昂首挺胸走到徐宝山面前，“现在已经查明真相，钱包不是我偷的。徐队长深明大义，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本来就因为曹有仁和张和平两尊大佛丢了面子，徐宝山心里正不爽着。 曹勇还敢送枪口上来。 全部人都为曹勇捏了一把汗。 “曹勇是真不怕死啊？” “人家都有靠山，曹勇有什么...” “得罪了徐宝山，以后在村里怎么混？” 因为背对着众人，没人看到他的表情。 连民兵都捏了一把汗。 徐宝山没有说话，似乎很生气。 曹勇不依不饶道：“屋里，我们夫妻俩自己收拾就行了，但这院子里的柴火，被你们翻成这样，你们是不是该帮我恢复原样？” 周围一片安静。 徐宝山紧了紧拳头。 作为村级民兵队队长，竟然要他给普通村民收拾柴火？ 这事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同行笑掉大牙。 “曹勇，队里事物繁忙，我们没空帮你收拾。你们还是自己收一下吧。” 说完他再次抬起手，示意民兵不要理睬曹勇。 曹勇没有让开路，反而是轻描淡写道，“过两天我要去大队报道，还要去陈队长面前述职，若是收拾院子耽搁了行程，陈队长问起，我只能如实回答了。” “陈队长？” “没错，陈阳队长。”曹勇平静地和徐宝山对视着。 徐宝山顿时无语了。 这都什么事！ 今天晚上的人，一个比一个靠山硬！ 陈阳出了名的认理不认情，要是知道今晚他的胡作非为，怕不是把自己下个月的粮食都给扣了。 真见鬼了！ 徐宝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行！应该的！” 说完，他就转过身，对着民兵喊道：“快帮这位同志把柴火垒好，垒整齐点！” 民兵们都是一愣。 他们都已经做好了逮捕曹勇的准备了。 队长竟然真要他们帮忙收拾院子？ 几人面面相觑。 直到徐宝山大吼道：“还愣着干嘛！要我亲自动手！？” “是！”民兵迅速行动起来。 翻箱倒柜容易，物归原处可就难了。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叠起一个歪七扭八的柴火垛。 “曹勇，你看这行不行？”徐宝山手下的一个民兵问道。 “可以，麻烦徐队长了。” 徐宝山脸一直在抽着。 带队走到门口，他还是回过头来冷声道：“有些话不要乱说，知道吗？” “当然。”曹勇咧嘴笑道，“谢谢徐队长了。” 徐宝山迅速别过头，带着民兵仓促离开了。 大部分村民都已经散去。 只有曹二柱，还有几个邻居在院子里呆着。 曹二柱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直到徐宝山走后，他才憨笑着朝曹勇竖起了大拇指：“勇子，还是你行啊！徐队长帮你垒柴火。” “公事公办而已。”曹勇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二柱，早点回去休息吧，回头我再来找你。” “好嘞，就不打扰勇子了。”曹二柱笑着看了一眼李新月。 送走曹二柱，锁上院门。 曹勇在还在发呆的李新月腰上拍了一下。 “媳妇，回房吧！” 李新月还没有回过神来，被这一拍才如梦初醒。 “嗯”了一声，跟着曹勇进了屋。 乱糟糟的夜晚，总算是再度回归平静。 不过进门之后，李新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栓给插上。 抵着门说道：“曹勇，这样得罪徐队长好吗？” “怎么得罪他了？”曹勇笑着抚着李新月的笑脸，“是徐队长自己说要帮我整理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媳妇，有我在，村里，不，整个世界上，都没人能欺负咱们！” 李新月有些哭笑不得。 看着曹勇自信满满的模样。 叹了口气。 “真美得你。” 第43章 哇，金色宝箱 李新月竟然会跟自己开玩笑了？ 曹勇有些惊讶，正想开口，李新月就蹲下身子开始收拾被翻乱的衣物了。 于此同时。 曹勇脑海当中的闪过提示音。 【情报三已完成】 【掉落金色宝箱，是否要现在打开？】 来了！ 果然是要三个情报一起完成才能得到奖励。 这时李新月正在专心收拾。 曹勇直接下令打开宝箱。 【恭喜宿主获得巴雷特和一百发子弹】 【物品已收入空间背包】 屋内，只有李新月收拾的响动声。 曹勇彻底呆住了。 巴雷特？ 他查看了一下空间背包。 这么大的一把狙击枪，确实是巴雷特没错。 而在这个年代，这把枪根本还没有出世！ 枪管，枪托，夜视瞄准镜... 完全不是这时代能造出来的东西。 妥妥的降维打击。 连曹勇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了这玩意儿别说是山里的野兽了，就算是装甲车来了，都有一战之力。 要是研究透这图纸卖给国家。 自己就是国家级专家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曹勇把念头甩出脑海。 让他用枪还行，研究枪的构造就算了。 更别提这远超这年代工艺水平的武器了，要是交出去，自己小命都保不住。 但这就是他绝对的底牌！ 就在曹勇暗自心惊时。 一旁传来了低声抽泣声。 是李新月。 正在收拾着烦乱的屋子。 李新月的情绪崩溃了。 她看见曹勇正盯着自己，丢下衣服，扑到了曹勇怀里。 “曹勇...我好害怕。” 曹勇心疼地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媳妇，没人敢再欺负咱们了。” 谁敢来，就让他尝尝巴雷特的滋味。 “不。”李新月他怀里摇着头，“我怕的不是他们，我只是怕...听到你今天说要去喝酒，我怕你变回以前那样子。我怕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 在没有人的时候，李新月终于敞开心扉。 将她最深的顾虑告诉了曹勇。 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哭得一抖一抖的。 其实曹勇已经不爱喝酒了，今天只是为了做戏做全套才去曹二柱家喝酒。 没想到把李新月吓成这副模样。 曹勇心里有些酸涩。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和她对视着，“媳妇，我再不是以前那个混账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李新月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从她的眼泪里，反射出了自己的影子。 而后，李新月闭上眼睛。 情到深处，任何话都显得多余。 曹勇吻上了李新月的嘴唇，李新月非常配合得倒在了床上。 将煤油灯轻轻吹灭后，两个身影交织在了一起。 窗外，月亮躲进了云层后，天光彻底被隐没。 屋内。 炕边堆满了衣物，屋内回荡着低吟浅喘声。 直到深夜，才彻底归于平静。 这一夜，曹勇搂着李新月睡得格外沉。 直到第二天，村里的公鸡打鸣，他才苏醒过来。 【今日情报：曹新贵被曹有仁以家法处置，关在柴火房中，其私藏香烟全部被搜走】 一觉醒来，就得到这么个情报？ 曹勇眉头直皱。 这要怎么完成？ 要说这曹新贵也是活该，贪小便宜，还不知道把东西藏起来。 但还真没看出来，曹新贵喜欢抽烟。 不过。 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处理。 已经搁置了两天的独狼。 曹勇缓缓挪开手，手上软绵绵的触感让他舍不得离开。 身侧，李新月正睡得香沉。 轻轻起床穿衣，没有惊醒李新月。 曹勇来到院子里。 昨天因为民兵到处乱翻，虽然把院子弄的一塌糊涂，可是又翻出了一些陈年旧物。 比如父亲留下的一个都已经结了蜘蛛网的捕兽夹。 依稀记得父亲还在的时候也会进山打猎。 这就是他留下来的遗物。 不知道吃了多久的灰了。 曹勇觉得有些怀念，吹掉上面的蜘蛛网。 将捕兽夹平放在地，双脚踩住夹子两侧的弹簧臂，压开。 没想到还能用。 虽然夹口已经生锈了。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算的附魔攻击。 能用！ 曹勇又在院子角落里翻出了一些绳索，一同置入空间背包。 这次上山是要打狼。 狼跟普通的猎物可不一样，它不仅战斗力惊人，而且非常狡猾。 得提前布置好陷阱才行。 做完一切，曹勇去厨房做了顿简单的早餐。 然后唤醒了李新月。 “我去上山办点事，中午就回来。” 交代完，曹勇背上了弓箭，朝着山林走去。 早晨的山上非常寒冷。 山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空气当中带着野草的芬芳。 再过不久就要下雪了。 到时候在山上寻找猎物会更加困难。 曹勇回想起先前的情报。 来到山溪附近，远远就看见了被藤蔓遮蔽的山洞。 隐约可以看得见滕蔓下方撕开了一个角。 应该就是那头狼所躲的洞穴了。 这头狼非常机警，附近都看不到它的脚印。 但系统不会欺骗自己，它肯定还在洞里躲着。 曹勇来到必经的路上。 他没有直接去山洞找狼，那是非常危险的事。 即便手里有弓箭，也无法保证能一击必杀。 而且听到了脚步声，狼已经有所察觉。 如果狼要喝水，这里是必经之路。 自然，是布置陷阱的最佳地点。 曹勇将捕兽夹放下，在上面扑了一些树叶。 但这样还是太突兀了，曹勇又去附近挖了一些土扑在上面。 这番操作下来，看起来和周围没有什么区别了。 别说是狼，就算是人都难以发现。 只布置一个陷阱不够。 曹勇又取出麻绳，布置了一个诱捕陷阱。 狼要是跑过来，就会被绳索套住。 确保万无一失。 布置完毕后。 曹勇才背起弓箭，朝着山洞缓慢走去。 他没有直接靠近山洞，而是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 这山洞的位置还真够刁钻的。 藏在断开的巨大岩背后面。 上方有藤蔓垂下来，几乎完全遮盖了洞口。 若不是系统提示，曹勇还真不知道这里有洞。 但洞口下方，确实有一个不自然的缺口，应该是狼挤进去时留下的痕迹。 在洞口等了一会儿。 里面很安静。 而且没有闻到狼特有的臭味。 莫非，不再洞里？ 可以用火把狼给逼出来，但那样也会引起村民的注意。 思来想去，曹勇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 在没有万全准备的情况下，贸然进入洞内和成年狼搏斗，和找死没有区别。 他四处看了看。 最后目光落在了洞口正对面的一棵大树上。 这里，可以看清狼的一举一动！ 只要它出现！ 第44章 狼群内斗 曹勇爬到了树上。 这里既可以避开狼的注意，隐蔽的同时还有开阔的视野。 是极佳的狙击地点。 曹勇坐在一棵树杈上，他的身体被树叶完全遮挡住。 拿出弓箭，将一根箭搭在弦上。 就得狼出来了。 身为猎人，要学的第一课就是等待。 这年代山里的猎物少，不仅是对人而言，狼也一样。 贸然将肉丢在地上，反而会引起狼的怀疑。 就这样等着。 太阳逐渐升起。 山间的温度也在逐渐回暖。 曹勇一动不动，盯着洞口。 可是。 他没有等到洞内的生物出来。 反而在地上出现了五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曹勇定睛一看。 倒吸一口冷气。 五只狼？ 系统情报不是只有一只狼吗？ 他再度凝神。 确定了，是五头灰狼。 体型不一，但应该都是成年狼。 看起来是一个狼群。 它们正像狗一样，压低身体在地上嗅来嗅去。 而且彼此间看起来互不关心。 实际上他们都在各自的完美攻击距离当中。 一但其中任何一只狼受到攻击，都能被其他四只狼包夹。 还好自己在树上。 曹勇屏住呼吸，瞄准了其中一只狼。 只要占据了高处优势，五只狼也不是不能对付。 它正瞄准着。 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些狼好像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是朝着那个山洞。 曹勇放下手里的弓箭，整个人躲进树叶后面。 树叶的气味掩盖了曹勇的气息，而且这些狼，似乎也没有想过狩猎树上的猎物，都没有抬头。 其中有一头体型最大的狼，约摸一米左右。 它已经摸到了洞穴口。 对着洞口，发出了威胁的呜咽声。 其他的狼也是龇牙咧嘴，全身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 曹勇一下子来了兴致。 莫非是狼群内战？来抢地盘了？ “嗷呜！” 果然，下一刻，从洞内传出了低沉的咆哮声。 紧接着，一头灰狼的身影，从蔓藤后挤了出来。 同样是一头灰狼。 这头狼的体型跟头狼相仿，可是头狼的毛色鲜亮，它显得毛发杂乱。 身上的毛还一缕一缕的，应该是受伤的血嵌在了一起。 看起来也比较瘦。 可面对狼群，它没有丝毫畏惧。 反而主动出击！ 野兽之间的战争，都是一触即发的。 除了最开始的咆哮作为警告，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孤狼率先发难，扑向头狼。 两头狼扭打在一起。 如果只有两头狼打架的话，它可能还有胜算。 可这是头狼！ 头狼牵制住孤狼，其他的狼趁机围住它。 时不时冲上去咬一口。 孤狼很快就被咬得遍体鳞伤。 头狼也不再跟他缠斗。 每次都是佯攻，实际上是其他的狼趁机偷袭。 眨眼间，孤狼就多了许多伤口。 灰色的毛皮都被染红了。 它的动作，也明显慢了下来。 在它停止攻击后。 头狼一下子冲上来，在它的脖子上咬了一下。 孤狼拼命挣脱开。 紧接着，它不敢再拖沓，这次挣脱开后，它就头也不回，跑进树林里去了。 狼群也没有追击，而是发出了低吼声。 这是狼群庆祝胜利的声音。 头狼其实也挂了彩，但此刻，正趾高气昂，朝洞口走去。 精彩！ 其实刚才曹勇就能出手了。 但打猎什么时候都能打，狼打架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 孤狼和狼群打架，虽然孤狼输了，但也伤了头狼。 正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该他出手了！ 曹勇将弓弦拉直，瞄准了头狼。 它能第一个进山洞，再加上其他狼的态度，足以表面它就是这队伍的老大。 而且毛色这么好，正是曹勇的不二选择！ “咻！” 破空声传来。 箭矢划出一道白色光线，从侧上方刺穿了狼的身体。 “嗷呜！” 正得意着的头狼，压根没想到会被偷袭。 它的身体被弓箭射穿，巨大的冲击力将它推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攻击，把其他四只狼给吓到了。 它们四处张望着，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攻击。 而后，一只狼嗅了嗅无法动弹的头狼。 曹勇又再次拿出了一根箭，准备瞄准这只狼。 可异变突发。 这头狼突然抬头嚎了一声。 接着，其他三头狼就像得到了命令，跟着它跑进了树林里。 曹勇这箭刚搭上，狼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真是狡猾的玩意。” 曹勇暗想着。 虽然自己手里有武器，但在树林当中，弓箭的作用太小了。 本来是想将狼群一网打尽的，今天是没机会了。 曹勇在树上继续等着。 确定其他狼没有躲在附近，他才从树上滑了下来。 而那头被箭射穿的狼，胸膛还在起伏着。 并没有断气，但因为被伤到了神经，无法站起身来。 它连怨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呜呜呜的看着曹勇。 “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仗着狼多欺负狼少。”曹勇冷声道。 虽然只是狼群间的战争，可是刚才的一幕，还是让曹勇想起了以前自己在村里被人欺负的场景。 可是这只狼明显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除了呜咽声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看起来非常痛苦，眼神中也充满了绝望。 “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曹勇从腰间拔出刀。 干净利落的在它脖子上抹过，彻底了结了他的痛苦。 掂量了一下，这狼有一百多斤。 而且这张狼皮毛色鲜亮，是值钱货。 在狼断气后，曹勇直接将它收入了空间背包当中。 连放血的步骤都省了，万一狼血再把狼群给引回来就麻烦了。 收好狼尸。 曹勇决定下山。 反正以后自己就是守山人了，这几头狼，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就在他路过溪水时。 树林里，传来了低沉的狼嚎声。 还有尖锐物品碰撞到铁器的声音。 曹勇停下脚步，往声音来源一看。 精神顿时一阵！ 是刚才逃走的孤狼。 逃跑时慌不择路，被捕兽夹夹住了。 孤狼此时已经伤痕累累，可是看到曹勇，它还是发出咕咕的威胁声。 甚至，还想扑上来撕咬曹勇。 奈何被捕兽夹固定在原地，它这一挣，反而让它连站直都做不到，伏倒在地。 曹勇看着它满身的旧伤新创，又看了看它被夹断的后腿。 轻叹了口气。 “你也算条硬汉，可惜了。” 曹勇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把弓，看得狼都是一愣一愣的。 “我现在就来了结你的痛苦。” 第45章 走，带你去镇上逛逛 曹勇一箭贯穿了孤狼的脑袋。 孤狼的眼睛瞪圆，直挺挺倒下。 纵然曾经放荡不羁，此刻也终结了一生。 曹勇将弓收起。 来到狼尸旁，将其收入空间背包。 上次杀熊时意外发现，空间背包自带加工功能，连放血的步骤都省了。 可以让尸体的皮毛和肌肉保持新鲜状态，至于能保持多久，曹勇也没有试过。 虽说系统这玩意不可能比冷库差，但曹勇想着还是快点处理掉比较好。 收好捕兽夹，拆除陷阱。 曹勇满意地下山了。 直到来到自家院门口，曹勇才取出孤狼的狼尸。 将其扛在身上，推开院门。 “媳妇！瞧我带什么回来了！” 正在井边洗野菜准备中饭的李新月抬起头。 看到曹勇扛着一头猎物回来了。 “你打了谁家的狗？” “狗？”曹勇哈哈大笑，“这是狼！” 李新月手里的菜掉回盆里，脸色一变。 她只在老一辈子口里听过狼，这还是头回见到，而且是头死狼。 “行了，媳妇你去烧开水。中午我给你炖狼肉尝尝！” “额，好！”李新月点点头，端起装野菜的盆子，快步跑进厨房。 而曹勇从院子里探出身体，看了一眼张小蛾家。 确定她家没有动静。 才锁好院门，开始处理狼尸。 狼可是个好东西。 作为过来人，曹勇深知狼肉腥味重，要加很多调料掩盖味道。 但在这年代，人们信吃啥补啥。 都觉得狼肉比狗肉有营养，尤其是城里有钱人，巴不得儿子吃一口狼肉，跟狼一样壮。 在黑市上，能卖出不错的价格。 但李新月还没有吃过，曹勇决定拿出一头来让她尝尝。 在院门口取出狼尸时就发现了。 空间背包，确实自带放血功能。 但也只是放血，其他的啥都没处理。 除了狼肉，最值钱的，就是这身皮了。 这张狼皮虽然有几个牙齿印，但没有太大破损，算是上等皮料了。 曹勇拿出刀，小心地剥着皮。 幸好前世有经验，狼皮被完整得剥了下来。 站起身摊开一看，完美！ 这时，李新月端着一盆热水从厨房里出来了。 “我来吧。”曹勇放下狼皮，正要迎上去。 砰砰砰。 传来了敲门声。 曹勇和李新月动作停住。 狼可是集体资产，要是被人发现可就麻烦了。 曹勇伸出食指，示意李新月不要开口。 小心地背着狼进了厨房，让李新月把门关好。 他擦干了手，才走到院门口，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慵懒着声音问道：“谁啊？” “请问这里是曹勇同志家吗？” 曹勇将门打开一条缝。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民兵制服，挎着一个绿色布包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看起来没有恶意，曹勇才打开了门。 “我就是。” “哦！曹勇同志你好！”民兵露出笑脸，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包着的信封，“我是公社的通讯员，这是陈队长让我交给你的。” 一听是陈阳的东西，曹勇接过信封打开。 看到了守山人的任职书，还有一张名片。 有了这玩意，曹勇以后再不是无业游民了。 “谢谢，谢谢。”曹勇喜出望外。 看到民兵的第一反应，还以为是昨天晚上的事没完，跑来回访的，没想到带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 年轻民兵憨憨一笑，“对了，陈队长还交代了，让您明天早上八点去公社办公室一趟，他还有些注意事项要交待你。” “好，我记下了。谢谢你，同志。”曹勇伸出手。 “这都是我该做的！您忙，我先回去了！”民兵把手搭了上来用力握住。 关上院门。 李新月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本来还有些担忧的，但看到曹勇手里的文件。 “这是？” 曹勇得意地将任命书展开，在她眼前晃了晃，“守山人任命书！正式文件下来了！” 虽然不认识字。 但闻言，李新月脸上露出喜色。 “太好了，曹勇，你真厉害！刚打到狼肉，又当上了守山人...真是...双喜临门啊！”李新月有些语塞。 过惯了苦日子，一下子这么多惊喜，她有些没缓过神来。 “哈哈！没错！”曹勇爽朗一笑，一把将李新月揽进怀里，“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他把任命书和名片放好。 来到厨房，将狼肉分割成块。 多余的用盐洒在上面，腌制起来，足够吃很长一段时间了。 至于狼皮，已经被曹勇收进空间了。 忙活了一阵。 曹勇端着一大碗肉走进了屋内。 李新月一开始还有些不敢下筷子，毕竟第一次吃狼肉。 “尝尝，媳妇。”曹勇主动夹了一大块最嫩的放她碗里，“我亲手做的，准好吃。” 有了丈夫的鼓励，李新月夹起吹了吹，送进嘴里。 没有丝毫想象中的腥膻味，反而有种嚼劲。 “好吃吗？” “嗯！好吃！”李新月抬头道，眼睛里带着光亮。 “好吃就多吃点，这玩意不可多得。”曹勇又夹了几块给李新月。 心里却在感叹，狼肉这玩意真是费调料，以后还是还吃点狼肉好。 午饭后。 曹勇在院子里把狼肉挂起来。 李新月在井边洗碗。 “对了，媳妇，一会我要去一趟镇上，买些东西。” 当守山人，总得准备些工具。 另外家里盐巴和药品也不够了，要去镇上弄点回来。 “嗯，去吧，注意安全。”李新月抬头笑了一下。 “不。”曹勇停下手里的活，看向李新月：“我想问的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 “对啊。”曹勇笑道，“你长这么大，好像还没离开过咱们村吧？我带你去镇上逛逛，见见世面。” 李新月动作停滞了。 去镇上？ 她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那地方。 供销社，邮局，还有各种新奇的东西。 她是很想去。 可是。 只是一瞬间。 她低下了头。 轻轻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胎记。 变得有点沮丧：“我还是不去了吧，娘说我出门给她丢人，从来不带我去镇上。” 话音刚落。 曹勇就走到了她面前。 “怎么丢人了？” 曹勇注视着李新月，“媳妇，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看的。” 这些土味情话，都是以前看短视频看来的。 但在这年代，就是极致前卫的情话。 李新月被夸得脸都红了。 “可是...不太好吧？” 她嘴上矜持着，实际上，她向往镇上很久了。 “行了，啥也不说了。”曹勇抢过她手里的碗说道，“媳妇你去收拾收拾，我来洗。一会出发。” 第46章 带媳妇逛街 “那...我去换件衣裳。” 李新月怯生生说道，然后跑回了屋里，把门关上。 真是乡下姑娘进城。 这小镇，连城都算不上。 前世李新月还真是没过过好日子，曹勇叹了口气。 趁着李新月换衣服时，曹勇把狼肉依次挂起来。 上次去供销社换的盐，都交给这畜牲了，不得不再去弄点回来。 在屋门前挂满了狼肉，闻了闻，还有股咸味。 “嗯，真不错。”曹勇满意地点点头。 但随即，他想起了一件事。 奇怪。 完成了情报，怎么没有奖励？ 莫非要当日完成才有效？ 想起这件事，曹勇感觉自己丢了一个亿，眉头紧锁起来。 难怪叫【每日情报】，只在当天有效啊！ 就在这时。 屋门开了，发出了轻微吱呀的晃动声。 李新月穿上了当天去娘家祝寿时穿的衣服，除此之外，还带上了一块这年代下地劳动的人会带的头巾，刚好拉到胎记的位置遮住。 她紧张地看了曹勇一眼，“这样会不会太奇怪了。” 曹勇噗嗤一声笑了我出来。 虽然戴的头巾款式和颜色很旧，但这戴法，即便放到二十一世纪都算潮的。 只是出现在这乡下小地方，有种放荡不羁的美。 看见曹勇嗤笑，李新月脸一下子红了，“我...我不去了...” 这时曹勇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搂着她要转回屋的肩膀：“媳妇，干嘛不去。” “你笑人家。” “我是觉得好看才笑的啊。” “可你刚才的笑就像...蓉花笑我时一样。” ... 好说歹说，总算是让李新月相信自己觉得她很潮流了，虽然对于潮流这个词，她不是很理解。 但眼神里，透着对城镇的向往。 曹勇嘴都说干了，无奈一笑。 朝李新月伸出手，“走吧。” 看着他的手，李新月迟疑了一下，才将手放上去。 锁好院门，沿着村道朝镇子走去。 十二里山路，对这年代的农村人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 两人牵着手走了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镇上。 小镇和农村，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马路上铺着平整的石板，也基本上见不到土胚房，砖瓦房错乱地分布在两侧。 这年代没有什么城市规划的概念，人们也是逮哪有空地就在哪建房，而且房屋规格也不尽相同。 只是留出了一条十米多宽的路，路上能看到人力车夫在树荫下休息。 走在路上，时不时会有拉着平板车的人大喝道：“让让，让让！” “磨剪子勒！戗菜刀！” 小镇上，到处都是人气。 和村里安静的环境截然不同。 李新月对小镇上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时不时停下脚步张望一番。 小镇上店面倒是不少，但基本都关着门。 街角的墙上用红字画着标语“浪费可耻，节约光荣”。 这年代是有些个体经营户，但除了供销社有稳定货源外，其他店经常没有货物。 靠近镇中心位置时，人多了起来。 曹勇拉紧了她的手，小声道：“跟紧我。” 这次来市里，主要是买些盐和药品。 但路过一个皮匠店门口时。 里面传出了吵架声。 “赶紧拿走！什么破烂玩意也拿我老孙家门口摆着！晦气！” “你放屁！不识货的玩意！” 曹勇朝店里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打着补丁棉袄的老头，正跟柜台后的中年人吵得不可开交。 他抬头看了眼招牌。 孙氏皮货。 是镇上最有名的皮货行。 “我不识货？好，那你就去找识货的买你这张破皮子！” 店主把狼皮从柜台上推开，丢到地上。 老头气得浑身发抖，捡起狼皮。 店主身体前倾，靠在柜台上，不耐烦道：“老头，你自己看看你的这破皮子，颜色暗淡就算了，还破了一个大口。把我们这当什么了？你这皮去鸽子市卖都难。” 店里的顾客也跟着笑了起来。 老头似乎也是个暴脾气，颤抖着捡起了狼皮。 本以为他要发作，没想到，他竟然压低了声音。 “小孙，我跟你爹老相识了。你就行行好，给个价收了吧。”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店主没好气道。 “我老婆子病了，得换点前抓药。”老头将狼皮撑起来，说道：“这狼可是我蹲了三天三夜才打到的，只是不小心划了个口子，你瞧这皮底子多厚实啊...” “我是皮货店，不是慈善堂，走走走。”店主不耐烦摆手赶人。 曹勇只是看了一眼。 自己手里也有狼皮，将来也是要拿这来卖的。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 但仔细看了一眼这老头。 是隔壁村的守山人王大东，是附近一带有名的猎手。 他顿了顿。 走进了店里。 “你瞧，来顾客了，我可没空跟你折腾。”店长抬了抬额头，看向曹勇。 来到柜台前，曹勇才看清楚这毛皮的质量。 毛是皱皱的，而且在狼腹处的位置上，有个显眼的破口。 确实皮毛质量不佳。 但仔细一看，曹勇却他却注意到破口边缘的皮肉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撕扯的痕迹。 这手艺，可不是普通猎人能做到的。 王大东果然有本事。 一旁，王大东还在苦苦哀求着。 “小孙，你就帮帮忙吧。” “帮什么帮！这年头谁顾得了谁啊！”店长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准备亲自撵人。 曹勇松开李新月，让她站在身后。 而曹勇直接走到了店长面前，但对着王大东喊道：“老哥，其实你的皮子，是上等货。” 两人同时一愣。 周围的顾客目光也定格在了这突然出现的年轻人身上。 王大东没想到有人会站出来帮自己说话，但看到是个半大的陌生小伙子，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反倒是店长。 先是上下打量了曹勇一番。 又看了眼刚才跟他一起进屋的村妇。 分明是从村里来的，竟然也敢质疑他的眼光？ 冷声道：“哪来的土包子，你们懂皮货吗？在我家店里鼻子里插大蒜，装象呢？你跟这老头一起滚出去，别在我店里呆着，影响我做生意！” 第47章 你就是英雄 店长的呵斥，曹勇理都没理。 而是笑着帮王大东捡起狼皮，递回他手里。 “老哥，你这皮子是块好料，是壮年狼身上的吧？” “对对对，是一头老精壮的狼了。” “嗯，这毛皮看起来暗，不是因为底子差，而是剥下来时血没清洗干净，又在地上拖过所以混色了。你回家从灶里取点灰出来抹上，然后拿刷子把毛刷几遍，再找个阴凉的地方晾起来，保准油光水滑的！” “还有这口子，看着大，但没伤着皮板。可以找个裁缝用皮绳缝上。” 王大东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能行吗？” “当然。”曹勇笑道。 店长不屑地哼了一声，“既然你喜欢，那你买下来好了。你们俩别在我店里呆着，碍眼。” 曹勇却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道：“老哥，我看你剥皮的功力了得，只是怎么会切成这样了呢？要不沿着伤口划开，要不就从另一侧开口，不至于品相这么差。” 王大东叹了口气：“哎，都怪我老糊涂了，没想到剥皮时畜牲还没有死透，乱扑腾，我一荒就拉坏了。” 在皮匠店里的都是懂行的人。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他们看出来了，曹勇是经常跟皮货打交道的人。 店长眉头一皱，看向狼腹的缺口。 正如两人所言，如果真的毛色好一点，这是一块上等的毛皮。 但刚已发出狠话了。 冷哼一声道：“说得好听，还找裁缝缝一下，我倒想知道谁会买加工过的狼皮。我们店是讲规矩的，这种档次的货，我们不收。走吧。” 虽然这次口气好了些，但还是下达了逐客令。 见到王大东沮丧的表情，曹勇也无可奈何。 同情他，但自己也日子好不到哪去，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就看他回去能把狼皮拾掇成什么样了。 至于这店长，蛮横无理，曹勇还不想跟他做生意。 这镇上，还真就不缺收狼皮的了。 “老哥，我们去隔壁皮货铺看看。” “诶...”王大东回道，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和眼前的年轻人素不相识，他说的话自己却特别爱听。 抱着狼皮，正要离开时。 皮货店后院门口，走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老王，你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见到老人，王大东眼睛有些湿润，“老孙，你在这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呢。” “胡闹！”老头瞪了他一眼，“你都还能打狼，我怎么就不在了呢！” “嘿嘿，我以为你去城里享福了呢。”王大东急忙解释道。 “爹！”店长迎了上去，刚想开口解释。 老头就瞪了他一眼，“我刚在后头可全听到了，他是你王叔，你怎么能用这态度跟他说话！” “在商言商啊，他那毛皮，是不行啊。”店长低下了头。 老人没再搭理他，而是走到王大东面前。 从他手里接过了狼皮，捏了捏。 随后看向曹勇，露出了微笑。 “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这张皮底子确实不错，只是品相不太好。” “咳，老王，你这张皮本来是上等货，但你自己没处理好，搞了这么大一个口子。我只能给你算次一等的货。”老人手指在掌心捏了捏，似乎在心算。 想了半天，问道：“你家老婆子看病要多少钱来的？” 王大东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连连摆手道：“你按你的价格收就好了。” “嗯。”老人伸出两根手指，“两百块，你看怎样？” 他身后的店长好几次想开口，都被老人挡在了后面。 两百块！ 黑市也才这价格。 王大东声音都有些颤抖，拱了拱手：“哎！真是谢谢老王，不，王哥了！” “哪里，我也只是做生意而已。小强，把钱算给王叔叔。” “哦。”店长无奈应了一声。 见事情解决，曹勇冲李新月笑了笑。 准备离开时。 老人看向曹勇，和气道：“小兄弟，看起来你是行家啊？有些面生，哪个村的？” “曹合村的。”曹勇对老人还是蛮有好感的，拱手道，“曹合村新的守山人。” “守山人？”老人略显诧异。 这么年轻就当守山人？还对毛皮有研究？ 刚刚那番话，没有十几年狩猎经验是说不出口的。 “那敢情好，日后有啥好的皮子，也别在外面风吹日晒了，直接送我这来，价钱方面绝亏待不了你。” 这是明白的示好。 他们店能成为镇上最有名的皮制品店，就是靠的信誉和质量。 附近猎人打到好的皮毛，第一时间想到他们。 曹勇正有这打算。 可惜李新月在身旁，不方便把狼皮拿出来。 笑道：“多谢，不知掌柜如何称呼？” “敝人姓孙，单名一个石字。现在店铺基本交由我儿子孙强打理，还请多多关照。” 一旁拿到钱的王大东听到了这番话，回过头来。 “哦！你是曹合村的守山人啊！我们可是同行，以后可得多走动走动！” “是，有事还要请老前辈指教！” “哈哈哈，指教谈不上！你有什么问题，倒是可以直接来洋子屯找我，也不远。” 王大东拿着钱，对孙石和曹勇作了个揖，立马告辞了。 曹勇也拉着还在发懵的李新月，走出了皮匠店。 走了一段路，李新月才回过神来，握紧了曹勇的手。 “曹勇，你真厉害，什么都懂。” “都是些吃饭的本事，要这都不懂，怎么当守山人啊。”曹勇哈哈一笑。 李新月也是微微一笑，把身体贴近了曹勇。 低声道：“其实我本想帮那大爷说俩句话的，但又怕惹麻烦...还好有你在。” 曹勇还真不知道李新月心肠这么热。 自己帮助王大东是有私心的，但看着李新月这崇拜的眼神，心里也有些飘飘然了。 “那是当然，你丈夫我可是大侠，哈哈。” “大侠？”李新月眨了眨眼睛。 这年代武侠小说都是禁书，以武犯禁。 至于三侠五义这些古籍，对于偏远地区的人更是闻所未闻。 曹勇咳了咳，“就是...英雄，差不多这意思，说得有点大了，哈哈。” 李新月把头靠在了曹勇肩上，轻声道：“不，你就是英雄。” 第48章 抓药变治病 本来只是想开开玩笑，李新月这样夸自己，曹勇被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里已经临近街角，行人不多，李新月胆子也大了起来。 在拐角处，有家药店，也是曹勇本次的目的地之一。 是一个临街的四合院一样的屋子。 门楣上挂着一个牌匾，回春堂。 这年代药店能取的名字不多，也不花里胡哨。 基本上每个镇上，都有叫回春堂的药店。 这店倒是挺特别的。 从门槛走进去，就能看到柜台。 四周都是药柜，走进去就一股中药味。 可是却没有人在。 后门开着，临街的客厅是门店，后面是住人的地方。 曹勇在柜台前喊了几声。 没有人出来。 李新月问道：“是不是卖完了？” 物资紧缺的年代，大部分店都没有货源。 可曹勇听到后院有声响。 “你在这等我会。”曹勇让李新月等在原地，径直朝后院走去。 作为守山人，常年在山上行走，磕磕碰碰都是小打小闹，万一碰到毒蛇毒虫，赶回村卫生所就来不及了。 曹勇这次来镇上的目的之一，就是准备些常用的药草。 来到后院。 果然看到有几个人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民兵。 在院子中间有一张躺椅，一个民兵躺在上面。 而旁边，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正在给民兵把脉。 全部人的注意力都在躺椅上的民兵身上，没人注意到曹勇。 曹勇凑了过去。 躺椅上的民兵面无血色，嘴唇都发紫了，还在微微颤抖。 看起来非常痛苦。 其中一个民兵啧了一声。 本来想跟旁边的人小声讨论的。 侧过脸来，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 他皱起眉头，问道：“你谁？” 曹勇回道：“我是来买药的，看外面没人就进来看看在不在。” 闻言，麻花辫姑娘转过头来，面无表情道：“同志，我正忙着。你去外面等会，忙完了我帮你抓药。” “没事，你忙。”曹勇推到一旁，打量起麻花辫姑娘。 没想到回春堂的店主，是这么年轻的姑娘。 而且这几个民兵，同僚受了伤，不送卫生所，送药房来治疗，看样子是对这姑娘医术非常信得过。 他们没有再搭理曹勇。 而小姑娘在把脉后，拿出了一个针匣，还点起了一盏酒精灯。 在酒精灯上消毒后，就开始扎针。 竟然是针灸。 曹勇有点感兴趣，围观起来。 只见小姑娘将针在酒精灯上消毒后，就捻着针，刺入民兵身上。 这手法，跟年龄根本不相符。 一看就是练家子。 可是。 几针下去后。 躺椅上的人身体开始剧烈抽搐起来。 口里还吐出白沫。 “班长！班长你怎么了！” 旁边一个民兵立刻扑了上来，抓着躺椅上人的肩膀晃动着。 麻花辫姑娘被他粗暴地推到一边。 病人额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麻花辫姑娘没有怪民兵的粗鲁，而是再次来到病人身旁，搭上手腕。 “不对劲...怎么脉象这么乱？” “林大夫，这是怎么回事！”民兵冲着她吼道。 “不会啊，这套阵法对中暑，伤寒都有效的。”麻花辫有点紧张。 可看着病人情况越来越严峻。 民兵们肉眼可见地着急了起来。 一个民兵吼道：“我早说了送卫生所去！王虎，班长出事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我...”被质问的民兵答不上话，就是他让人送这来的。 眼见着班长情况越来越严重。 他无话可说。 “走，赶紧送卫生所去！” 这位民兵已经不再信任麻花辫，直接把她推到一旁，就要抱起躺椅上的病人。 ， 就在一片混乱时。 “现在送去也来不及了。”曹勇缓步走了过来。 闻言，抱着病人的民兵脸颊一抽。 旁边的民兵更是怒气冲冲的冲向曹勇，“臭小子！你胡说什么！” 曹勇不慌不忙道：“他的情况那么严重，送去卫生所又得花时间检查，肯定来不及了。” 刚刚曹勇就一直在旁边看着。 “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最近是不是有没有去过山上或者河边，坐在草地上？”曹勇问道。 “还跟他废什么话？”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的？”被称为王虎的民兵挡在其他人面前。 “那就对了。” 刚刚曹勇一直在旁边看着，发现这病人的情况和他以前带队的山里训练时一模一样。 “在他说难受之前，有没有提到什么地方很痒或者很疼？” 王虎沉思了一会儿。 旁边的一个民兵狐疑地看着曹勇，“好像是说后颈很痒。” “对，我也看着他后颈长了个大包。” “那就没错了。”曹勇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抱着病人的民兵喊道：“把人放下吧。” “你懂医术？”那人怔住了。 “快点！”曹勇果断下令。 在面对民兵的时候，曹勇总会回到前世当教官的态度。 语气当中不自觉带起了威严。 民兵啧了一声，把病人放回了躺椅上。 曹勇将他的衣服解开，让他可以更好的呼吸。 而后侧过他的脖子。 看了一眼后面的包。 果然，有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在里面。 “怎么回事？你有办法？”麻花辫跑了过来。 要是病人死在她的店里，而且还是民兵的班长，她麻烦就大了。 “嗯。”曹勇指着包上的小黑点说道，“是蜱虫。” “什么虫？”民兵们听懵了。 山里虫子多了去了，最主要这不是虫子活跃的季节。 他们完全没有听过这种虫子。 就连旁边的麻花辫姑娘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蜱虫，是什么？” “就是山里人喊的草爬子。”曹勇解释道，撸起了袖子，“吸血都是其次，它会一直钻在肉里，要是不取出来，毒永远无法解掉。” 几人面面相觑。 麻花咬了咬嘴唇：“草爬子我知道，但不可能会这么严重。” “很有可能病人本身就有败血的症状，蜱虫只是加剧了他的病情，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症状。” 曹勇看着她，“我可以治好他。” 第49章 这位是我媳妇 麻花辫看曹勇镇定自若的模样，美目一凝。 从小就跟着家里学习医术，熟读各类医书典籍。 对于疑难杂症的针灸和药方，她都颇有心得。 但曹勇提出的观点。 一只小虫子引发的凶症。 她从书上看到过，但还是头回亲眼见到。 “你能治好他？” “至少让病情不再恶化。”曹勇摊开手，“我需要镊子。” “等一下。”年轻民兵缓过神来，喝问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信你？” 曹勇迎上他的目光：“我是曹合村的守山人，山里的毒虫毒蛇见过了。” “他现在情况很严重，来不及送卫生所了，必须赶紧把蜱虫取出来！” 民兵们对视了一眼。 守山人，常年在山里跑。 确实会比他们更了解毒虫的门道。 不等民兵开口，麻花辫姑娘咬了咬嘴唇，“好，我现在就去拿！” 曹勇立刻俯下身，将病人翻过身来。 在后颈上有一块红肿，边缘呈现暗红色。 正中心，是一个芝麻粒大小的黑点。 看起来就像是伤口结痂。 就是这玩意了。 麻花辫已经拿来了一个镊子。 曹勇接过镊子，在酒精灯上消毒。 随后嘱咐她：“弄点白酒过来，度数越高越好。” 给镊子消毒后，曹勇让旁边的民兵拿出手电筒，对着肿块区域。 不能直接去夹。 蜱虫口器上有倒刺。 若是硬拔，会导致口器断裂，嵌在肉里，到时候更麻烦了。 得一次到位。 深吸一口气，曹勇小心地拿着捏着。 贴着病人的皮肤，夹住了黑点的根部。 保持着手腕不动的姿势，垂直往上提起镊子。 只见原本的黑点，变成了一只和蜘蛛一样的黑色虫子。 肚子滚圆，显然喝饱了血。 而且长着弯钩倒刺的口器，爪子正在渗人地晃动着。 取出蜱虫后，曹勇把蜱虫夹死，丢在地上。 再让麻花辫把白酒打开，将酒洒在伤口上。 嘶！ 昏迷的病人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一抽。 旁边的人吓坏了，想凑上来看怎么回事。 “帮忙按住他！”曹勇喊道。 喷上白酒还不够，曹勇还得擦拭伤口。 两个民兵一左一右，按住身体抽动的病人。 擦拭完伤口后，渗出的血不再是黑色的了。 曹勇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抹了把额头。 对着看呆了的麻花辫笑道：“林大夫是吧？他的毒素已经解了，但体内还有残留。你用蒲公英和金银花给他祛毒就行了，这方面你比我专业。” “嗯！”麻花辫点点，曹勇提到的都是常见的清热解毒草药，应该没问题。 她把了一下脉，又看看病人的舌头。 再次转身去抓药。 本来已经脸色变青了的病人，这时恢复了些许血色。 呼吸虽然还是有点重，但明显比刚才顺畅了不少。 而且。 他的眼睛还睁开了一条缝。 “虎子...这是哪？” 王虎立刻蹲在他身旁，说道：“班长！这是回春堂，林大夫...不，刚才这位大夫已经帮你解毒了，你没事了！” “中毒？” 曹勇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有些烫。 应该是免疫系统在起作用了。 “给他喝点热水吧，得补充水分。” 民兵现在可配合了，刚才质问的民兵直接跑去倒了一杯温水，喂病人服下，又让他躺着。 他一直在出汗，脸上红红的。 但明显气色好转了。 王虎激动地抓着曹勇的手。 “神医！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不是医生...”曹勇尴尬一笑。 “不，你就是神医。”刚刚质疑曹勇的民兵走到他面前，低下头道，“神医，我不该怀疑你。” “怀疑是正常的。”曹勇摆摆手，“要是一个陌生人说要给你认识的人治病，你啥都不问才有问题。” “嗯。”表示歉意后。 几个民兵凑到一起围着，背对着曹勇，掏了掏口袋。 最后，王虎拿着一堆票子，有钱，有票，来到了曹勇面前。 “神医，我们这次执行任务没带什么东西，这点钱就当心意了。” 曹勇直摆手，可王虎和几个民兵说什么都要他收下，最后还是被硬塞进了他口袋。 这时。 麻花辫也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小跑过来，救人要紧，只能用快速熬制法了。 但刚走到后院。 看到病人已经清醒过来，正微笑着看着曹勇一行人。 她楞了一下。 “姜大哥...你醒了。” “晚晚，谢谢你了。”班长冲她眯眼一笑。 麻花辫脸也一下子红了，把药汤端到他面前，“把这个喝下去。” “还要喝药啊？” “这位神医说要祛毒...” “我不是神医啊。”曹勇忙解释着。 “我们心中，你就是。”王虎接过碗，舀起一勺子递到班长嘴边，冲着曹勇笑道。 “喂喂喂！你要烫死班长啊！”旁边的民兵骂了一句。 王虎这才不好意思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看到这班人和气的样子，曹勇会心一笑。 真是个团结的队伍。 只是有点愣头青。 突然间。 曹勇笑凝固了。 糟了，光顾着救人，把李新月晾在门口了。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啊。”曹勇小跑向前厅。 来到前厅，发现李新月正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坐着，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媳妇，不好意思久等了！” 听到曹勇的声音，李新月立马站了起来。 “曹勇，你...治好病人了吗？” “啊？”曹勇一愣，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去给人治病了？ 这时。 麻花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神医，你不是还要抓药吗？这么急着走干嘛。” 回头，看到麻花辫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刚才只顾着救人，还没注意到，麻花辫姑娘有将近一米七的个头。 不仅有着模特般的身材，皮肤还异常白嫩，是个标志的美人。 她走到曹勇面前，主动伸出了手。 “我叫林晚，神医，该怎么称呼？” “我哪是什么神医。”曹勇无奈摇头一笑，把手搭了上去，“我叫曹勇，曹合村守山人。” 看到丈夫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握手，李新月笑脸逐渐凝固。 握完手，曹勇搭上了李新月的肩膀，将她拉到身旁，笑道：“这位是我媳妇，李新月。” 第50章 你是不是喜欢她？ 林晚的目光从曹勇脸上移开，落在李新月身上，打量了起来。 莞尔一笑道：“神医您媳妇可真是大家闺秀，和神医您真是绝配。” 大家闺秀。 李新月攥了攥衣角，低下了头。 林晚个高肤白，穿着干净整齐的医师装。 她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再看看自己。 因为经常干活，手上长满了茧子。 穿得衣服没有补丁，但也是嫁过来时娘给的旧衣服。 还有额头上的胎记... 李新月并不觉得林晚在夸奖自己，反而像是是阴阳怪气。 但在林晚面前，她有些自卑地不敢说话。 搂着李新月肩膀的曹勇，只是在妻子低头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低落。 把她搂紧了些，手掌还轻拍了一下。 笑着对林晚说道：“那是自然，我媳妇可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 林晚捂嘴一笑。 曹勇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拉回正题道：“林大夫，我确实是来抓药的。山里容易磕磕碰碰，我想抓一些治疗外伤的药，另外还要拿一些防蛇虫的药材，还麻烦你帮忙配一下。” “好说。”林晚领着两人来到药柜前。 作为镇上不多的药师，对守山人常备的药再清楚不过。 很快就整理出了一小堆药材。 有止血的三七粉，还有活血化瘀的白及粉。 另外还拿出了一个小药包。 “这是用来防蛇的雄黄粉，还有这艾绒草，夏天的时候在屋里熏着，蚊虫都进不来。” 曹勇点点头，把药材摆到一起。 “多少钱？” “看在你帮了大忙的份上，就收你三块钱吧。”林晚笑道。 “嗯，不过我没有药材票，不知道...” “没关系，这些都是常备药材，不需要票证。” 曹勇爽快地拿出了钱，递给林晚。 林晚将药材装进布袋里，本来是要塞给曹勇的，但看了一眼李新月，把包递给了她。 “嫂子，你可收好了。” “啊，哦！”李新月尴尬地回道，把包攥在手里。 忙完了买药的事，曹勇拉上李新月，刚转过身。 “神医，请等等。”背后传来了林晚的挽留声。 两人回过头。 林晚说道：“神医，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我店里的药品相不是很好吧。” “品相？” 曹勇心里纳闷，他哪里看得出来。 但顺着对方的意思点了点头。 林晚直视着曹勇，“神医你说你是守山人吧，天天进山，你...能不能帮我留意点山里的药材？只要东西好，你采来我就收，价格也绝对公道。” 嗯？ 山里头除了野兽外，就是草药多。 这是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要的道理。 “成！”曹勇点点头，“我会留意的，有好的就送来。” “太好了！”林晚面露喜色，“那我就等神医的好消息了。” “我可不是什么神医。”曹勇无奈一笑，“你喊我曹勇同志，或者小曹都行。” “你是不喜欢这称呼吗？”林晚思索片刻，笑道，“那我喊你前辈吧！” 曹勇无语了。 这年代的乡村医生，水平确实够低的。 罢了，总比神医好。 “行，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前辈慢走！”林晚将两人送到门口。。 两人刚踏出门槛。 刚刚的几个民兵，也搀扶着病人走了出来。 被两个民兵架着的，正是被蜱虫咬了的姜卫东。 他已经恢复了些气色，但因为发烧的关系，还是一副很虚的样子。 “神医！”王虎小跑了过来，“我们班长念叨着要见你呢。” 不等曹勇反应，姜卫东已经被人搀扶到了曹勇面前。 “同志，你的救命恩情，我姜卫东会记一辈子！” 搀扶着他的两个民兵中，有一个是刚才质疑曹勇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神医，刚才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别往心里去。王磊给你赔不是了。” “哈哈，光赔不是还不行，这不得请吃一顿。”另一边的民兵笑道。 “长林，这年头哪来那么多吃的。”王磊摇摇头，“不过，请神医喝酒还是可以的，神医你看什么时候有空。” 他们一口一个神医，把曹勇给整得不好意思了。 他也只会一些常见伤病的应急措施，万一这些人当真了，出了啥事来找自己就麻烦了。 但这些民兵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反倒是姜卫东开口道：“行了行了，同志，等我身体好了，这顿酒，我来请！咱们说定了！” 见这群性情直爽的汉子，曹勇觉得好笑又无奈。 “行！姜班长，酒就我记下了。”曹勇叮嘱道：“不过你最近还是先把身体养好，林大夫开的药要按时喝，不可大意。” 随后，曹勇便拉着李新月的手，说还有事要处理便告辞离开了。 民兵们在后面目送着，口里还念叨着真是好人。 突然间。 赵长林问道：“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这群人才恍然大悟。 还没来得及问神医的名字。 只知道他是曹合村的守山人。 从回春堂离开后，两人又去了供销合作社。 因为来的晚，已经没有米面了，只得买了些米粉和粗盐。 刚好碰上村里来的牛车，便给了五毛钱作车费，坐牛车回村。 坐在稻草上，李新月一言不发。 曹勇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咋了？媳妇，来镇上玩不开心吗？” 李新月嘟起了嘴。 “曹勇，你觉得林大夫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 “那...你是不是喜欢她？” 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把曹勇给整无语了。 “怎么会呢？她哪比得上媳妇你啊。” 想起刚才曹勇特意提起她的事，李新月才抬头，故意瞪了曹勇一眼。 “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少喝点酒。” “喝酒？”曹勇想起了刚才的事，笑道，“是他们说请我喝酒的，就生意人随口说说而已，不用当真。” 曹勇可没指望他们会请自己喝酒，以后有没有机会见面都另当别论。 李新月没有回答。 只是坐在牛车后车上，看着夕阳，摘下了头巾。 将一直遮盖住的额头露了出来，看着曹勇。 曹勇笑笑，将她搂到自己肩上靠着。 两人没有再说话，就依偎在一起，在颠簸中看着夕阳。 第51章 曹有仁的规矩 回到家，把物资放好，李新月就挽起袖子，去厨房烧晚饭了。 曹勇盘算着这一趟去镇上，算是收获不少。 认识了皮匠父子，还结识了林晚。 这样毛皮和药材都有销路了。 靠山吃山的好日子，即将到来。 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 曹勇想起了早上的情报。 虽然这情报对曹勇而言没有什么价值，但完成情报能得到宝箱。 而且还有时间限制，不能拖沓。 “我去趟村长家。”曹勇对厨房喊了一声。 “啊？”李新月从门里探出脑袋，“去村长家干嘛？” “去瞅瞅曹新贵那小子怎样了。” 李新月点点头，只是叮嘱他早点回来吃饭。 曹勇应声，便走了出去。 村中心，有一个白墙围起的院子。 院墙上还写着“劳动光荣”的标语。 这就是村长曹有仁家。 在一片土坯，甚至茅草房的曹合村里，低调又不失奢华。 曹勇本来是想在院子周围逛一圈，看看能不能完成情报。 但一直都没有得到提示。 看样子还是要和情报产生纠缠才能完成。 想了想，曹勇在院门轻敲了两下。 没多久。 院门就被打开了。 忙活站着的正是曹有仁。 看到是曹勇，曹有仁脸上先是一怔。 随后微微一笑，看起来挺慈祥的。 “这不是勇子吗？真是稀客，来，进来坐。” 要不是知道曹有仁的为人，曹勇还真就信了。 他摆了摆手道：“坐坐就算了，我是来看看新贵兄弟的。”曹勇说道，“昨天晚上闹成那样，有点不放心，过来瞅瞅。” 提起曹新贵，曹有仁脸色一冷。 “那兔崽子，净给我惹麻烦。不过只是给了两巴掌，死不了，你不用担心。” 说着，曹有仁把门拉开，侧出身子。 “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谈谈，进来吧。” 果然是另有所图。 曹勇也想看看老狐狸到底卖的什么药，大步走了进去。 从外面看还感觉不到。 走进屋内，发现村长家的房子和镇上人差不多。 大部分人的屋内都是泥地，而他家已经铺上了石砖。 开门就是大厅。 大厅摆着一张木制沙发，上面还铺着狼皮。。 “坐。”曹有仁指了指沙发。 招呼曹勇坐下后，还主动给他倒了杯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曹勇接过茶杯，没有喝，只是笑着问道：“村长，你想跟我聊什么？” 曹有仁笑了笑，在曹勇对面坐下。 “勇子，我已经听上面提过了，你是我们村的守山人了。” “然后呢？” 曹有仁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按照村里的规矩，守山人靠山吃山，可别忘了本分。” “本分？” “没错，村里给了你这铁饭碗，你也得懂点事，是不？” 这老狐狸，原来想借机勒索自己。 其他人都是想送礼拉拢，这老登直接蹬鼻子上脸了。 曹勇佯装听不懂，笑道：“懂！规矩我都懂，打到的猎物全部上交公社，绝对不会私藏。” “瞧你说的什么话。”曹有仁皱了皱眉头，笑道，“这生产队要照顾，可也得顾着自己呀。” “这怎么行？” “没什么不行的。”曹有仁把身体前倾，凑近了曹勇，“只要你每个月给我二十斤肉，甭管什么肉都行，二十斤，以后你打到多少猎物，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二十斤肉？ 按照这个年代的劳动力来算。 一个壮年劳动力，干一个月的活，也就换来三十斤口粮。 开口就是二十斤肉。 真是当代周扒皮。 曹勇连忙摆手道：“村长这可不成，被公社抓到，可是要...” “抓不到的。”曹有仁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听说山里收成不好，担心凑不齐？” “嗯？” “哈哈，这都是老王跟别人说的，咱们这山上，猎物多的是，还有不少山货，你到了守山人，这一山的东西都是你的。”曹有仁不再掩饰，说得更加直接，“谁没有点私底下的小动作呢？打到大家伙，弄点山货，去黑市换点钱粮烟酒，谁知道呢？” 说着，他还伸手拍了拍曹勇的肩膀。 “只要你按规矩来，别做的太过火，我们这边呢就当没看见。” 难怪王铁拼了命也想拿下守山人的职务。 并不是为了把家族事业传承下去，而是真的有利所图。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曹勇还没有表示。 曹有仁脸上的笑逐渐消失。 “曹勇，你不会这么不懂事吧？” “这...实在不太好办啊。”曹勇故作为难道。 “据我所知，四天前你丈母娘过寿，你还送了颗人参过去。”曹有仁靠在椅子上，一脸玩味表情看着曹勇，“这件事可大可小，若真要追究，你的药材票哪里来的，也得查个清楚。” 对方知道自己是从供销社换来的。 但他更清楚，自己的票来历不明。 曹勇眉头紧皱。 在真正的老狐狸面前，什么曹新贵，曹老三，完全不够看。 沉默了十多秒。 曹勇深吸了口气。 点头道：“行，我明白了。每个月二十斤肉是吧？” 曹有仁脸上再度笑开了花。 “这才对嘛，勇子，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王铁柱的事我也听说了，等他伤好了，我就让他从山里搬出来，以后这座山，除了你，谁也不能私自进去。” 说着还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再次拍了拍曹勇肩膀。 曹勇顺势装作一副老实的模样。 “村长，以后还请你多照顾了。” “都是自家人，说的啥话。”曹有仁笑道，“今天就在我家吃饭吧。” “吃饭就不必了。”曹勇把话绕了回去，“我今天来是看看新贵兄弟的，他没事吧？” “他能有啥事。”曹有仁笑呵呵道，“那个不成器的小子，昨天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你放心，他已经拿到城里的居住证，以后也不怎么在村里，这事就翻篇了。” “哦，我不是怪他。”曹勇摆手道，“怎么说新贵也是蓉花未来丈夫，跟我也算是亲戚，我是有点担心他。” 闻言，曹有仁鼻腔里发出冷哼声。 虽然很小，还是被曹勇捕捉到了。 “我把他关在柴火房里反省了，既然你这么担心，那我就带你去见见他。” 第52章 情报，但是五条 曹有仁带着曹勇来到了柴火房旁。 虽然说是柴火房，可比曹勇家的房子好多了。 还安装上了铁栏杆。 只是门窗都关紧了。 曹有仁二话不说，拉开了门栓。 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潮湿的怪味。 “新贵，曹勇来看你了。”曹有仁喊了一句。 屋内堆放着柴火。 曹新贵正坐在柴火堆上，头发乱糟糟的，而且因为一天没抽到烟，心情非常烦躁。 看到门被打开，还以为父亲要放自己出去了。 结果，听说曹勇来看自己？ 更是看到曹勇跟在父亲身后，走了进来。 看到曹勇，曹新贵气就不打一出来。 指着曹勇破口大骂道：“你这王八羔子，来我家干什么？滚出去！” 说着还气势汹汹地朝曹勇逼来。 “混账！”曹有人反手就一巴掌，甩在曹新贵脸上。 曹新贵懵逼地捂着脸。 这还是他爹吗？ 帮曹勇打自己？ 他愣愣地看着曹有仁。 曹有仁鼻子一哼，骂道：“曹勇是我们村新上任的守山人，你给我放尊重点，喊勇哥，听到没！？” “我...”曹新贵摸着脸颊，一时接不上话。 而就在看到曹新贵惨样时。 脑海里响起了提示音。 【情报已完成】 【掉落黑色宝箱一个，是否要开启？】 这正是自己的目的！ 趁着两父子在吵架，曹勇下令开启了宝箱。 但是... 【奖励：一袋500克细盐】 一包盐？ 曹勇一愣。 这系统也太抠抠搜搜了吧。 昨天还奖了把巴雷特，今天就一包盐？ 曹勇开始分析起来。 这个情报提供的是曹新贵被关禁闭，香烟被搜走。 自己只是见证了情报，并没有参与情报事件。 所以，只得到了低档次的奖励！ 开出来是生活必需品。 而前几次情报，自己不仅见证了，而且还参与其中。 隐约间，曹勇捕捉到了情报系统的关键。 不仅有时效，还有完成效果。 但这只是他的推测，要确认这回事，还得等第二天情报刷新了。 不过，总算是忙完了一件事。 目的已达成。 看着曹有仁装模作样训斥儿子，他清楚得很，这老东西就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他清了清嗓子。 “咳，村长，我看新贵兄弟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我媳妇还在家里等着我吃饭，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不留下来吃饭吗？”曹有仁问道，“我家老婆子正好在弄。” “不用了！”曹勇咧嘴一笑，“村长，就不麻烦你了。” 曹有仁点点头，“那我交待你的事，记得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曹有仁满意一笑。 挥了挥手，“行，去吧。” 曹勇对着曹新贵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在曹勇离开后，曹有仁笑一下子就没了。 他冷眼看着曹新贵，“你这臭小子，就知道树敌。” “爹！你给那小子好脸色干嘛？他就是个穷鬼。” “他是穷鬼不假，但他现在是守山人，是正儿八经的公社成员。”曹有仁摇摇头，“与其招惹他，不如让他给我们老实办事。” “他可一点都不老实！” “我有办法让他老实下来，你不用管。”曹有仁把手背在身后，“行了，关了你一天了，出来吃饭吧。” 转过身又想起些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红梅的香烟丢在地上。 曹新贵这下好几天没吃过饭的人看到大米饭一样，匆忙捡起来撕开。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曹有仁冷哼一声。 “没出息，早点把这玩意儿给戒了。” 可曹新贵就像完全没听到一样，拿起烟和火柴就点了起来，长长吐了口烟，表情终于缓和下来。 曹有仁没在说什么，瞪了一眼就径直离开了。 半夜。 曹勇躺在床上，想着曹有仁贪婪的模样。 二十斤肉只是试探。 以后肯定会层层加码。 这不仅是一只狐狸，更是一头喂不饱的白眼狼。 但现在曹勇并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先稳住他。 这笔账就先记下，等自己站稳脚，早晚让他连本带利吐出来。 一直等到十二点。 情报，刷新了。 【情报一：山里松林中有一头成年野猪正在活跃】 【情报二：曹新贵拒绝返回县城，委托村支书调查曹勇购买人参的事】 【情报三：村民曹老三因偷盗生产队两只公鸡，被判处义务劳动三个月，明天会在村口挂牌下跪】 【情报四：姜队长对林晚有好感，林晚却只想把回春堂发展壮大】 【情报五：张和平归队，向大队告状曹勇殴打民兵，对抗组织。大队震怒，三天后会上门兴师问罪】 曹勇再次确认了一下。 五条情报？ 还是头回刷出这么多情报的。 而且... 好像都和自己接触的人有关？ 这系统，好像不是随机刷新情报，而是将危机和机遇量化呈现在面前？ 情报系统，能让他掌控全局，即使手里牌不好，只要有了这能力，就能绝地翻盘！ 野猪是志在必得。 曹新贵还在对人参的事耿耿于怀，暗中调查。 曹老三告状不成，被自己反将一军，明天就要宣判了。 曹勇思忖再三。 完成情报最直接的步骤，就是接触情报中提到的人。 第二天。 一大早曹勇就起来了，穿戴整齐。 他要先去趟生产队，今天是他守山人报道的日子。 生产大队管着几个村子，因此设在几个村的中间地区。 大队长办公室中。 陈阳正拿着一个账本沉思着，听到敲门声。 “进来。” 门开了。 曹勇走了进来。 带路的工作人员带上门后就离开了。 “陈队长。”曹勇喊了一声。 “曹勇同志，你来得正好。”陈阳把账本往抽屉一塞，示意曹勇在对面坐下。 随后拿出了一个登记簿和钢笔，还有一盒印泥，递到曹勇面前。 “你在这上面签字，按个手印就行。” 做完一切，陈阳看着曹勇的签字不住点头。 “你字写的真好看。” “陈队长过奖了。” “没有过奖，我的秘书都没你写的好。”陈阳笑着合上了登记簿，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现在开始，你是曹合村的守山人了，我有几件事要跟你交待清楚。” 第53章 这什么神仙洞府 “守山人除了打猎补充公社物资外，还要防山火，防盗采偷猎，防野兽下山伤人，这些都是你的职责。” “山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集体的。你打到的猎物，挖到的药材，除了按规矩给你留你那份，其余都得上交队里，我们会记工分，年底统一分配。这个规矩，你懂？” 看似交待工作，实际上是在敲打他。 显然，前任守山人王海那些私下倒卖山货的事，队里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这些话是敲打，也是警告。 但他们真不知道，都是村长在背后推波助澜。 “队长您放心，规矩我懂。”曹勇郑重点头道，“我一定会看好曹合村的山林的。” “嗯。”陈阳满意点头，说道，“山里有野兽出没，公社给你批了一把猎枪。但枪是给你防身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乱响，明白吗？” “明白。”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思想教育工作。 曹勇表面应着，实际上却发现这套流程，到处都是漏洞。 整整讲了半个多小时。 终于办完手续了。 陈阳起身冲门外喊了一声，“小刘，你进来。” 先前给曹勇送信的年轻民兵推门进来了。 “你带曹勇去领东西，然后去守山房，把钥匙交给他。” “是！” 刘明带着曹勇先去了仓库。 仓库保管员是个老头，扫了曹勇一眼，从枪架上取下一杆崭新的单管猎枪。 曹勇拿起枪就试了试。 比起考试用的双管猎枪威力低了些，但准头要好了不少。 老头眯眼看了一会，随后又拿出一盒子弹，递了过来。 “省着点用，每个月就五十发子弹。” “下个月一号你再过来领。” 除了枪弹，最后还拿来了一件崭新的军大衣。 相当厚实，棉花量足。 曹勇把它往身上一披。 比他身上的破棉衣保暖效果强了不知多少倍。 领完物资。 刘明带着他往山脚走。 “同志，你还真适合这身衣服。你穿着可威风了。”刘明语气里带着羡慕。 “你没有吗？” “我只是情报员，哪有资格穿这么好的衣服啊。” 两人闲聊着，已经来到了村里山脚下。 在一处石头和土坯混合垒起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到了，这就是你的守山房了。” 刘明说着拉开挎包，在里面摸索了半天。 随后，紧张地看着曹勇。 “糟了，钥匙找不着了。” 曹勇根本没注意他的动作，而是眉头紧蹙地看着眼前的屋子。 说好的新屋呢？ 这屋子曹勇还有印象，小时候还和小伙伴把这当鬼屋，想探索。 原来这就是守山房啊。 难怪上一任守山人宁愿在山里自己盖房，也不住这。 还有这门，也够老的，跟自家的茅草屋有得一拼。 让李新月住这种房子，曹勇可不放心。 “我...我回去帮你找找吧。” “不用了。”曹勇叹了口气。 抬起脚，对着已经歪歪扭扭的木门板，就是一脚踢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 门板侧开了一个大口气。 刘明哈哈一笑：“同志办事真是干净利落。你自己把门和锁弄一下吧，我就先回队里复命了？” “去吧去吧。” 曹勇从门缝里挤进屋内。 屋里有一张土炕，凑合凑合还弄用。 至于摆在屋子正中心的桌椅，都已经结蜘蛛网了，桌脚也歪歪扭扭的，估摸着得修一下。 还有一个堆满了灰尘的灶台。 再抬起头，看了一眼屋梁。 “可得好好收拾一番了。” 不过，怎么说也比自己现在住的茅草屋强得多。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曹勇不是爱抱怨的性格，脑海里立马闪过一个人影。 把门板拆了，直奔曹二柱家而去。 “二柱，有活干不干？” “干活？”曹二柱平时就是犁犁地松松土，现在已经快冬天了，生产队活都停了。 “对，帮我修房子，干不干？” 曹二柱被拉到了曹勇的新家门口。 看着这破房子，曹二柱嘴巴张得老大。 “勇子，队里就给你分了这屋子？” “是啊。”曹勇对上次曹二柱修墙的手艺念念不忘，断定他就是干这一行的料，“你帮我翻新一下，材料和工钱我算给你。” “瞧你这话说的！”曹二柱拍拍胸脯，“咱俩还提这个？太见外了。” 两人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曹二柱指点了一番。 规划着哪里要换木头，哪里要糊新泥。 这种老房子，在曹勇的年代早就被淘汰了，他压根不知道怎么修。 二柱这么一说，曹勇觉得有戏，找对人了。 “二柱，你能搞定吗？” “小事。”曹二柱笑了笑。 跟着他回家，扛上几块不知哪弄来的木板，还有锤头，钉子，锯子等工具，再次来到小屋外。 本来曹二柱想找曹勇搭把手的，可曹勇还有其他的打算。 他便对在屋顶上测量的二柱喊道：“二柱，你在这里忙着，我去山里弄点猎物回来。” “猎物？”曹二柱停下手里的活，笑道，“对哦，勇子你现在是守山人了。但这年头，山里猎物应该不多了吧，你每个月要交多少肉上去啊？” “机密。”曹勇开玩笑道，随后竖起了两根手指，“两百斤。” “这么多？靠，山里有这么多野兽吗？”曹二柱手里的工具都吓掉了。 曹勇无奈耸了耸肩。 这年头就是如此。 俗话说生产队的牛都不敢停下来工作。 因为要交的公粮，相当于全部劳动所得了。 但王海都能做到，曹勇也有信心做到。 守山人这一职，要只是扛着枪在山里巡逻一圈，就不需要竞选了。 就是因为有业绩压着，心里没底的村民才不敢接这活。 “哎，那可就辛苦你了。”曹二柱踩着门边的搓衣台，爬到了屋顶上。 “要铺点茅草，再弄点瓦片来补一下。” “二柱，这里就交给你了，你要是忙不过来就喊人来帮忙，工钱我出。” “好勒。”曹二柱应了一声。 曹勇则是背起猎枪，往大山里走去。 情报一，松林当中有一头游荡的野猪。 今天是成为守山人的第一天，同样也是曹勇验证系统能力的节点。 成败在此一举！ 第54章 山里有这么多猎物吗 曹勇背着猎枪来到松树林，只带了十发子弹。 打猎绰绰有余了，但曹勇并不算现在就用。 队里为啥每个月就给五十发子弹，过后还要统计。 就是为了确认守山人究竟打了多少猎物，有经验的守山人，每个月使用的子弹数都是固定好了的，五十发用完，就要打到两百斤的猎物。 至于用陷阱和自制武器的，就没办法统计了。 秋已深，即便有阳光，山上的温度也很低了。 约莫两个星期，就会开始下雪。 到时打猎会变得更加困难。 军大衣穿着暖和，但在山里行路，尤其是走兽道时，容易剐蹭到两旁的树干。 想了想，还是把军大衣收回了空间里，换上了旧衣服。 一直在赶路，身上倒也不觉冷。 行至松树林外的一条小溪边。 曹勇蹲下身子查看，还真找到了野猪的蹄印。 蹄印杂乱，而且周围还有大片被翻起的泥土。 看这痕迹，野猪的体型绝对小不了。 曹勇将猎猎枪收进空间，取出了弓箭。 野猪这么金贵的玩意，可不能白白上交。 曹勇化身为猎人，沿着足迹追踪进了森林。 在松林里小心绕行着。 不久。 便在林地里找到了一头浑身鬃毛，獠牙外露的大野猪。 它正在拱着树根。 乖乖。 这壮硕的体格，保守估计也有两百斤。 就是它了！ 野猪正在专心觅食，曹勇的动作又很轻，压根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逼近。 曹勇把箭矢搭在弦上，瞄准了野猪的颈部。 嗖！ 箭矢带着破空声，命中了野猪的脖颈，直接将脖子射了个对穿。 “嗷！” 野猪发出凄厉的惨嚎。 接着就开始疯狂甩头，似乎是想把箭矢给甩掉。 剧痛让它慌不择路，在树林间乱窜。 这家伙冲撞力还真是不一般，被它撞上的树都在剧烈摇晃着。 而且因为到处乱撞，血也溅得到处都是。 它就像个没头苍蝇，在几棵树中间来回撞着，摇头晃脑。 但曹勇还是觉得不放心，不能让它给跑了。 又射出了第二箭，这一箭目标是野猪的后腿。 随着箭头扎入野猪大腿上。 这庞然大物，再也站不住。 正在乱撞的它控制不住平衡，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还想挣扎着站起来，四肢乱摆着。 可这样却让它失血症状越来越严重，力气也在急速消失。 最后它只我能颓然的倒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小。 见状，曹勇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拿出刀，干净利落的抹了它的脖子。 随着鲜血从喉管涌出，野猪终于没了动静。 【情报一已完成】 伴随着提示音，曹勇长舒了一口气。 搞定了。 因为空间自带放血功能，曹勇也是省去了麻烦，直接将野猪收进空间背包里。 两百斤的任务指标，第一天就完成了。 守山人的活，还真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 但是这么肥硕的一头野猪，曹勇并不打算直接交出去。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要确认。 他不打算在山里停留。 沿着山路往下走，碰见了一只野兔。 曹勇顺手将它给收拾了。 提着野兔回到山下的小屋。 在小屋附近并没有看到曹二柱，但工具还在地上，曹勇还以为他去买东西了。 就在这时。 从头上方传来咚咚咚的敲打声。 曹勇喊了一句，曹二柱便从屋顶探出脑袋来，咧嘴一笑道：“勇子，你回来了。” “瞧这是什么？”曹勇提着兔子耳朵对二柱笑道。 “收获不错啊！”曹二柱楞了一下。 这才上山不到一个钟头，曹勇就带着猎物回来了。 “你还真是天生干这个的。”曹二柱不无佩服道。 在屋外空地上，曹勇捡来树枝和树叶，生起了火。 把野兔剥皮洗干净，用树枝戳穿，在火上烤了起来。 等到曹二柱把屋顶修的差不多，从上面爬下来时，兔子肉也烤好了。 曹勇把兔子一分为二，递给了曹二柱，“来，垫垫肚子。” 曹二柱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也有我的份吗？” “当然，咱们可是兄弟呀！”曹勇学着二柱的口气喊道。 “嘿嘿，好，好！”曹二柱也不再客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就坐了下来，拿着树枝大口嚼了起来。 还被烫到了嘴巴。 曹勇笑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嗨，勇子，你还真是福星啊！跟着你最近日子也是好起来了，瞧这几天都吃上肉了。” 因为口里含着兔肉，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那可不，以后我做了守山人，咱们以后，天天有肉吃！” 正在大口嚼着兔子肉，曹二柱的手突然停在了空中，呆呆地看着曹勇。 “天天吃肉？” “怎么不相信你兄弟我？”曹勇佯装生气道。 “信，当然信啊！”曹二柱忙回道，“勇子，我早就说你是块料。别人都觉得你好吃懒做，但我就觉得你是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见这小子还会拍马屁，曹勇也是哈哈一笑。 “好好吃你的吧。总之兄弟我有肉吃肯定少不了你的一份。” “嘿嘿，别说肉了，只要分我口汤我就满足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吃的也差不多了。 曹勇问题房屋修缮的事。 曹二柱抹了把嘴角的油，略显苦恼地说道。 “这房子挺奇怪的，结构是新的，顶梁柱也没有老化的痕迹，不知道怎么会破成这样。” “今天上午我看了一下，屋顶上有三个洞，已经用茅草给你补上了，但保险起见，还得弄点瓦片来盖住。” “另外就是这门窗都得换新的，其他方面没什么问题。我寻思着，大概要三天左右时间，应该能给你收拾好。” 三天就能修好？ 这可有些超出曹勇的计算了。 看起来曹二柱确实有点修房子的天赋。 “行，修屋子的事就交给你了。”曹勇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要什么材料，还有要请人帮忙，你尽管开口就是只要你在这里干活儿，三餐我都给你管着。” “勇子，山里有这么多猎物吗？”曹二柱比曹勇更加惊讶。 第55章 想查，我教你啊 其实在上一任守山人王海去世之后，村里有不少人和曹二柱想法一样，趁机溜进山里想搞些猎物回来吃吃。 曹二柱追踪了大半个月才找到一头麋鹿。 至于其他的猎物，什么山鸡，兔子之类的，他是见到过，但数量也不多，而且这类猎物通常非常机灵，一靠近就消失无踪了。 “其实山里动物还是多的，只是需要点方法。”曹勇笑道。 对于自己的好兄弟，他倒是不介意告诉他一些诀窍。 可才说了几句，曹二柱就连连摆手。 “得了，我也听不懂。”曹二柱笑着看向曹勇，“但我只知道一件事，只要跟着勇子就有肉吃。勇子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你也别跟我客气。尽” 说完，曹二柱把兔子骨头上最后剩下的一点肉也舔得干干净净。 在身上抹了抹，走向屋子。 “好，那我继续干活了！” 见他这么有干劲，曹勇笑了笑。 吃完了烤野兔，曹勇跟二柱打了声招呼。 便离开了小屋。 但他这次没有上山，而是朝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 要完成全部的情报才能得到奖励。 第二个情报，曹新贵没有回县城，还要调查自己的事。 有了昨天的教训，曹勇决定先下手为强。 “村子，你在家吗？”曹勇毫不客气地敲着铁门。 “谁啊？”门后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紧接着，铁门就被拉开了一条缝。 门缝后面出现了曹新贵的脸。 比起昨天，这张脸气色好了不少，白白净净的。 看到是曹勇，曹新贵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瘪犊子，你又来我家干吗？”曹新贵看到这张脸就来气。 而曹勇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是灿烂一笑：“新贵兄弟，我不是听说你今天要回城里去吗？” “谁是你兄弟？”曹新贵想关门，可是门却被曹勇用脚抵着。 想起曹勇那可怕的力气，曹新贵心里有些发虚。 但一想到这是自己家，他又来了底气。 吼道：“要你管？赶紧滚蛋！” “城里多舒坦啊，这村里除了蓉花妹子，还有啥值得你留恋的？”曹勇挑了挑眉。 在曹有仁面前，曹勇就像个老实的后辈。 可在曹新贵面前就不需要装了。 曹新贵脸角一抽：“关你什么事？这是我家，我爱呆多久就呆多久。” “莫非是还惦记着我的事？” “你少自以为是！” 曹勇不慌不忙笑道，“不就是人参吗？你要真想知道我是哪儿弄来的，去镇上的供销合作社药材专柜问问就知道了，他们都看到的。” 门背后，曹新贵身体一僵。 就是因为咽不下这两天的气，曹新贵想好好教训一下曹勇再回城。 早上才找人调查人参的事。 这小子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而且语气还很坦诚。 把曹新贵给弄得有点糊涂。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曹新贵语气明显软了下来，“行了，别说这个了，你找我爹干嘛？” “其实也没啥，就是来看看你。” 曹新贵咬着牙齿。 “看够了吗？” “差不多了，看到新贵兄弟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说着，他把脚从门缝里抽了回来。 因为就在刚刚，他已经得到了提示。 【情报二已完成】 “哼！”曹新贵瞪了一眼曹勇，“那就快滚，以后没事别来我家！” 紧接着就重重地关上了铁门。 铁门关上后，还在一直晃动着。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关上门之后，曹新贵并没有折回屋子。 而是来到墙边蹲下，点起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他百思不得其解。 曹勇竟然把调查的路子给他指了出来，其中肯定有诈。 完成了两个情报，依旧没有得到掉落宝箱的提示。 曹勇叹了口气。 不过情报也帮自己免除了一场潜在的危机。 只要闹到供销社去，保卫科科长自然有办法把一切隐藏下去。 要真让他自己调查，真查到他头上才麻烦。 曹新贵是有点小聪明，但并不多。 对付这种人，就是把牌摊给他看，让他自己疑神疑鬼去。 临近一点。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是挂牌的时候了。 曹勇来到村口。 果然，村口已经围了一些看热闹的村民。 曹勇挤到人群当中。 看现在中间，曹老三和他的几个小弟正跪着。 脖子上还挂着“盗窃犯”的牌子。 全然没有五天前晚上在山里的嚣张劲，都耷拉着脑袋。 周围都是背着枪的民兵，他们又被反捆着，写的极其狼狈。 看了一眼时间。 村民兵队长徐宝力站起身来，站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一张纸。 大声宣读着：“社员曹老三，赵天，邵克三人，目无法纪，胆大包天，盗窃生产队集体财产大公鸡两只，老白干三瓶。” “性质极其恶劣！影响败坏！” “按照法律，理应送往大白农场，进行为期一年的劳动改造！” 闻言，曹老三三人都是身体一哆嗦。 这时。 徐宝力话锋一转。 “但念在你们是初犯，曹老三的家人又积极赔偿了大队损失，经过大队研究，决定从轻处罚。” 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怎么能这样？我儿子就因为捡了几颗花生，就劳改了一个月。” “小声点，曹老三他爹可是大队书记呢。” “凭什么啊！” 村民们虽然不服，但徐宝力还是面无表情的宣布了最终的判决结果。 “曹老三，你们只能在生产队内进行为期三个月的义务劳动改造！” “这三个月没有任何工分！你们可知错？” 徐宝力把纸收起来，厉声喝问道。 “知错了。” 曹老三低头回道。 其他两个小弟也是连声附和。 “希望广大社员引以为戒，请勿以身试法！”徐宝力念完判决，对着围观人群喊话。 人群只是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大部分人对判决结果都不是很服气。 就在这时，曹老三抬头。 在人群里面扫视了一圈，就锁定了曹勇。 曹勇也正看着他。 要不是曹勇举报，自己压根就不会被抓。 曹老三充满怨恨的瞪着曹勇。 曹勇却不以为然。 自己还没找他算账，他倒是先记恨上自己了。 第56章 小镇暧昧故事 当天曹勇和曹二柱把麋鹿运回村，分明是曹老三想要抢夺，被自己打了一顿。 结果在曹老三还恶人先告状，去村支书处举报他们俩偷猎。 幸亏曹勇把麋鹿藏进空间，背包才没有露馅。 顺便把曹老三聚众在山里烤鸡喝酒的事举报了上去。 分明都是他自找的，他还怪上自己了。 曹勇也不惯着他，冲着他神秘一笑。 曹老三咬牙切齿，看着曹勇冲他竖起中指，更是气得差点吐血。 “队长，我要举报！” “举报啥？” “举报曹勇偷猎！” 因为这几天曹老三都被关着，所以并不知道曹勇的事。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都是笑了起来。 “老三，守山人打猎，能叫偷猎吗？” “守山人？”曹老三和手下都是一愣。 徐宝力瞪了一眼曹老三，“现在是在审问你们的事！等你们改过自新了再来谈举报其他人，明白吗？” “我...”曹老三再次看向人群，曹勇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翻了个白眼，沮丧道：“明白。” 得到【情报三已完成】的提示。 曹勇没有过多停留。 还有两个情报等着他去接触，而且比先前的三个情报要复杂的多。 平白无故去找林晚问姜卫东的事，肯定会引起怀疑。 但是，林晚已经委托了他寻找草药。 凭借着前世的经验，曹勇在山上没多久就找到了几株防风草和柴胡。 来到镇上，直奔回春堂。 走进店里，只见林晚戴着眼镜，在柜台后面称着药材。 神情非常专注，连曹勇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林姑娘。”曹勇打了声招呼。 林晚连忙抬起头，看见是曹勇，露出了微笑：“前辈，你怎么来了？” “我在山里采了些药的样品，你看看行不行？”曹勇把一小堆药草放在桌上，“今天上山干活，顺手采了点，你看看这种成色的收不收。” 林晚停下手里的活，拿起药草查看起来。 只是看了一会儿，眼里便出现了光亮。 “不愧是前辈，这柴胡根须完整，药性十足。还有这防风草，色泽纯正，是上品啊！” 她看一下曹勇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敬佩。 “我要的就是这种成色的药材。前辈，如果方便的话，这两种药材，帮我采个两斤来成吗？” 不等曹勇开口，她就打开抽屉，从里面数出了十块钱，递给曹勇。 “这是定金！” “可以。” 这完全是送上门的钱，曹勇自然也不客气。 药草山里到处都是，而且还有很多这个年代的人都不认识的药草，以后倒是可以借回春堂的名义推广出去，大赚一笔。 曹勇收下钱。 但这一趟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完成情报。 收下钱后，他没有急着离开。 而是看了一眼冷清的药铺。 问道：“林姑娘，怎么这么大的店就你一个人忙着？” 林晚显然误会了曹勇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道，“镇上来了个老中医，据说以前是京城御医，特意回来回报家乡的。他在镇上开了家同心堂，大家都跑那抓药去了。” 曹勇愣了一下。 这还真是意外收获。 难怪林晚会想着振兴回春堂了。 曹勇点了点头，笑道：“林姑娘这么聪明能干，相信镇上的人肯定会明白谁为他们好的。” “借你吉言。”林晚抿嘴一笑，把身体靠在柜台上，贴近了曹勇，“前辈今天怎么一个人来镇上，你妻子呢？” “她在家里忙着呢。”曹勇把视线移开。 因为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从林晚的袖口看进去。 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白嫩，而且恰到好处，只是刚巧遮住了最重要的部分，难免让男人想入非非。 可林晚却好像毫不在意，继续问道，“前辈要不坐一会儿，我给你倒杯茶。” “嗯...”曹勇清了清嗓子，问道，“怎么这么大一家店就一个人在忙活？你家里人呢？” 提到家人，林晚的笑容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脸上划过一丝阴霾。 “本来这家店是由爹娘经营的，我就负责打下手。但去年我爹说去城里拜访一个老友，结果一去就没了音讯。” “我又不能看着这家店关门，只能先用我撑着了。” 曹勇看着林晚。 这小姑娘还真是够坚强的。 真是位独立的女性。 曹勇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他们？” “当然已经报案了，但是京城离得太远。”林晚略带忧伤道。 就在这时。 林晚顿了顿，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人站在药铺门口，探头探脑的往店里看了一眼。 林晚笑道：“喏，我就是找他的。” 曹勇回头一看，正是姜卫东。 姜卫东很明显是来找林晚的，看到曹勇在这，两个人还很暧昧的在聊着天。 看到他愣了一下。 见到两人都看着他，姜卫东才不好意思地走了进来。 “神...神医，你也在啊？” 曹勇笑着打了声招呼：“姜班长。” 姜卫东走进药铺，来到柜台前。 手里提着一个黄纸包。 他提到林晚面前，略显腼腆道：“林姑娘，我是来特意感谢你的，这是店里发的肉，给你送些过来。” 林晚连忙摆手道：“姜大哥，你太客气了。这肉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我哪吃的了这么多？你就收着吧！”姜卫东有些嘴笨，看了一眼曹勇，想让曹勇帮他说话。 【情报四已完成】 曹勇得到提示音。 再看看这俩人。 哎。 问世间情为何物。 这林晚还真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看起来除了店里生意的事，其他方面都是不拘小节。 而姜卫东，又是一个典型腼腆的男人。 罢了，就帮一把吧。 “林姑娘，这也是姜班长的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 “这怎么好意思的。”林晚摇头道，“姜大哥，你真是太客气了。你应该谢的是前辈，是他救了你。”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曹勇哈哈笑道，“我只是一些应急处理，拔出只小虫子罢了，真正调理解毒，还是林姑娘的功劳。” “对啊对啊！”姜卫东附和道。 第57章 红色宝箱，但是碎片 说完姜卫东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对曹勇说道：“神医，我不是说你没有功劳啊，只是...” “行了，就这样吧。”曹勇被这直男给逗乐了，再这样绕下去，林晚都会被他整的不好意思了。 便自作主张，把姜卫东手里的肉接过来，塞给了林晚。 “你就收下吧。” 林晚也不好再推脱，笑着露出了小酒窝。 “谢谢你，姜大哥！” “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姜卫东尴尬地摆手道。 林晚把肉放到柜台下时，姜卫东好奇地看了眼曹勇。 “神医，你怎么会在这？” 就差问他们俩刚才在聊什么了。 曹勇指了指桌上的药草。 “我今天就是来送一些药材的样品，让她把把关。” “哦！”姜卫东松了口气，笑道：“你是守山人，确实能经常接触到草药，以后还多照顾照顾林姑娘啊。” “一定。” “姜大哥，其实我还真觉得挺对不起你的，你帮我打听爹娘的下落，我还差点把你给害死了，幸亏有前辈在。” 怎么又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了？ 曹勇真是无奈了，生怕姜卫东会误会。 不过好在这两个人心思都比较单纯。 “怎么会呢？连你都治不好，卫生所那些人肯定也治不好。” 两人寒暄了几句，气氛倒是融洽了不少。 已经完成了情报，曹勇也不打算继续逗留。 起身道：“你们聊吧，我还得回山里办点事。” 但是刚准备离开，曹勇注意到了姜卫东身上的制服。 他也是镇民兵队的。 心念一动，又折回了柜台前。 “对了，姜班长，我想跟你打听一件事。” “这么见外干嘛。”姜卫东因为刚才的事对曹勇心生好感，一拍胸脯，“神医，看起来你比我小点，要是你不介意，你也喊我姜大哥好了。至少在镇上，我还是有点脸面的。” “行！姜大哥，我想问件事儿。”曹勇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曹家村是不是出了点事？我总感觉村里有点不对劲。” 姜卫东思索了一会儿。 一拍手掌。 “对了，我想起来了！三班有个叫张和平的家伙，听说他在曹合村被人打了。” “被打？”曹勇瞪大了眼睛。 这家伙在他们村可是趾高气昂的，谁敢打他啊。 “嗯，他跟大队告状，说去曹合村探亲，被人诬告了，还打了两巴掌。队长很生气，好像正在调查这件事。” 说着，姜卫东压低了声音。 “你知道这件事吗？你们村的人胆子也太大了，连民兵都敢打。” “不知道。”曹勇连忙摆手，“我常年在山上呆着，村里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放心吧，肯定没你的事。”姜卫东笑道，“组织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此言一出。 曹勇脑海里就传出了提示。 【情报五已完成】 但这还没完。 【今日情报全部完成，掉落红色宝箱碎片一块】 曹勇愣住了。 什么？ 碎片？ 看见曹勇发愣，姜卫东拍了拍他肩，“神医，没事吧？” “没有。”曹勇笑道，“我就是觉得这人也太胆大了。徐队长抓纪律抓得很严，竟然还有人敢打民兵。” “是啊，这件事影响可大了。”姜卫东神情严肃道，“神医，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林晚一直在旁边听着。 担忧地看了一眼曹勇，“你们村的人这么虎的吗？” “肯定是误会。”曹勇说道，“调查一下就清楚了。” 说完，曹勇再次拱手道，“两位慢慢聊，我先告辞了。” “前辈，你也要注意安全啊。”林晚叮嘱道。 离开回春堂。 曹勇立刻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还要好好看看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碎片这种玩意。 在空间背包当中，果然发现了一个小格子。 【物品：红色宝箱碎片】 【集齐三枚碎片，可合成红色宝箱，开启后将获得珍稀奖励】 【红色宝箱碎片也可以直接使用，开启将获得一个随机品质的黄金宝箱品质奖励】 黄金宝箱，就是前天曹勇开的箱子。 得到了一把远超于当前时代科技的巴雷特，虽然只有一百发子弹。 红色宝箱要三把巴雷特合成。 会开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玩意儿？ 想都不用想，必须留着。 同时，曹勇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情报难度越高，完成度越大，获得的奖励也越丰盛。 但是... 好像这情报和自己经历的事有关，要是以后认识的人越来越多，情报越来越大，完成难度也越来越高了。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 离开镇上，径直返回家中。 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了。 李新月一直在厨房里，菜被盖在灶台里，就等着曹勇回来。 吃上了热腾腾的晚饭，曹勇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有人等着自己的感觉真好。 前世虽然有钱了，可家里永远是空荡荡的。 “媳妇，过几天咱们就能搬去新房子了，就不用担心这老虔婆烦你了。” “新房子，在哪？” “在山脚下，但现在还不能住过去，有点旧，得修修。” 曹勇将请曹二柱帮忙修房子的事告诉了李新月。 李新月点点头，“二柱真是你好兄弟，你当上了守山人，可不能忘了他。” “那是当然。” 吃过晚饭，李新月还在收拾碗筷。 昏黄的灯光下，李新月侧对着曹勇忙碌着。 因为回到了年轻时代，曹勇发现自己精力也旺盛了许多。 这扭动的身体，不由让曹勇想到了在回春堂，差一点就看遍林晚了。 “媳妇...” 曹勇冷不丁从后面搂住了李新月，把她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你干嘛...”李新月看到是曹勇才松了口气。 曹勇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凑到她脖子上，咬了咬她的耳垂。 而手直接从衣角伸了进去。 一直游走着，直到搭上一片柔软，抚摸起来。 李新月脸上抹过一丝红晕。 但她没有抗拒，只是闭眼感受着。 手上的活也不自觉停了下来，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也克制不住，控制着已经酥软的手，把煤油灯罩盖在灯芯上。 屋内的灯光一下子消失了。 李新月移开曹勇的手，转过身面对着曹勇，搂上他的脖子。 “曹勇...我们要个孩子吧。” “嗯。” 李新月将嘴唇贴了上去。 屋内温度一下子身高，身影交织在了一起，缠绵着。 漆黑幽静的屋内，只有暧昧的呼吸声交替着。 第58章 兵痞 一番云雨过后，李新月缩在曹勇怀里，沉沉睡去。 屋内的温度也逐渐降了下来。 年轻就是体力好。 眨眼已经半夜了，情报刷新了。 【今日情报：后山山坳处有一只生产队走丢的小牛犊，徐宝力正在寻找它，将其送回，可以获得十斤米面作奖赏】 “嗯？就一个情报？” 还以为人脉够广，就能开启无限多的情报，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情报应该还是按照进程来的。 十斤米面，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用牛犊来换，肯定是亏了。 但徐宝力作为村民兵队队长，跟他搞好关系准没错。 将情报记下，曹勇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曹勇就直奔山里。 在山坳里，果然见到了一只冻得瑟瑟发抖的牛犊。 要是再晚一步，这小家伙就没救了。 因为是活着的生物，没办法收入系统空间。 好在这牛犊并不怕人，反倒是非常温顺。 见到曹勇就主动凑了过来，还用舌头舔了舔曹勇的手背。 是头好牛。 曹勇看到它脖子上还有项圈，但绳子已经断了。 从空间背包里取出绳子，系上，牵着牛犊下山。 情报一直没有出现完成的提示，应该是检测到曹勇还在进行中。 这样也好，完成度越高，获得的奖励越丰厚。 曹勇牵着牛犊走在山路上。 本以为可以安然无恙下山，走到半路，却看见几个人，在扛枪民兵的监视下走上山来。 而且，就是曹老三跟他的两个小弟。 和曹勇碰面时，几人都愣住了。 民兵惊讶地看着曹勇手里牵着的牛犊，喝问道：“你这牛是哪来的！” 曹勇还没来得及解释，曹老三就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指着曹勇骂道：“曹勇，上次你偷猎的事瞒过去就算了！你还敢偷牛？你可别告诉我，山里还有野牛！” 跟在三人背后的两个民兵，本来是监督曹老三上山拾柴火改造的。 被曹老三这么一提醒，他们马上想起来了。 生产队昨天丢了一头小牛！ 民兵警觉了起来，手也不自觉摸向枪托。 “同志，你最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因为听说生产队丢了牛，我才进山找的。”曹勇挺起胸膛，丝毫不虚地看向民兵，“我就是新的守山人曹勇。” “曹勇？”民兵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露出了惊讶之色。 “原来你就是那个惹事精啊！” “惹事精...？”曹勇有些无语。 “我可听说了，徐队长都被你留下来帮你收拾柴垛。”其中一个民兵笑道。 “行了，既然你找到了，把牛交给我吧。”另外一人伸手就准备来牵牛。 可却被曹勇横手拦住。 “怎么？不想归还？”被拦住的民兵脸色变了。 曹勇掷地有声道：“俩位不是在监督劳改工作吗？把牛犊送回生产队的事交给我就行了，就不耽误你们的工作了。” 民兵先是一愣，而后挤出勉强的笑容：“你这话就见外了，一个人盯着就行，不碍事。反倒是你，要好好看着山林才行。” 曹勇哪会不知道这俩人打的什么主意。 他们想把牛犊领走，带回去换奖励。 真交给他们，自己岂不是白给人做嫁衣。 “真不用了，两位哥忙着吧。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晚点去问徐队长，我一定会将东西完整无缺地送回生产队里。” 好说歹说说不通，两个民兵眼中出现了凶芒。 也不再管曹老三，一左一右挡住了曹勇。 “让你交就交出来，别逼我们动手！” 见说不通，就要动手抢。 这不活活的兵痞吗？ 曹勇眉头一皱，“两位同志，这么做不妥吧？给了你们，要是弄丢了我怎么跟队里交待。” “少废话！”一个民兵直接上手，使用擒拿术，想给曹勇一个下马威。 可曹勇已经达到了八极拳宗师。 身体一侧，右掌一推，就将民兵推后好几步。 他已经留手了，真跟民兵动手，就算有理回去也说不清。 被推得踉跄后退好几步，民兵瞪大了眼睛。 接着，就变成了狰狞之色。 “反了你了！” 他直接抽出皮带，另外一个民兵也是举起了枪，但只是抓在手里，打算当做近战武器来用。 曹老三和两个手下，一脸沮丧的上山，没想到竟然有好戏看。 尤其是曹老三，拳头都握紧了。 他是见过曹勇的水平的，打普通人简直跟玩一样。 不知道曹勇跟真正练过的民兵相比实力如何。 打输了，民兵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要是打赢了。 自己就可以趁机告曹勇一状！ 不仅能戴罪立功，还能把曹勇抓起来。 无论如何，自己稳赚不赔！ “兵哥，加油！揍死他丫的！”曹老三在旁喊道。 在民兵发起攻击的刹那，曹勇身体本能地运动起来。 他能预测到对面的攻击线路。 一个小撤步退开，躲开了挥来的皮鞭。 再一个弯腰，躲过了横敲过来的枪托。 做了两个高难度动作，曹勇身体却平稳无比。 他站直身子，冷声道：“同志，民兵袭击老百姓，要怎么算？” “算NM了！”拿皮带的民兵火了，挥着皮带就来了一连串的袭击。 连续的破空声传来，曹勇却只是左躲右闪，这皮鞭楞是一下都没打中。 “怎么可能...” 连击过后，民兵的动作一滞。 他眨了眨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来帮你！” “好！” 另外一个民兵加入战局，两人对曹勇进行左右围攻。 正合曹勇的意。 曹勇朝其中一人扑去，进行佯攻。 这人被曹勇吓到，猛得一甩皮带，朝曹勇脸上扫去。 冲到半路，曹勇突然下蹲。 这皮带从曹勇的头上甩过，不偏不倚，扇在了左侧的民兵的脸上。 抽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草，你打谁呢！” ... 本来还在呐喊助威的曹老三，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嘴巴保持着微张之势。 他的两个手下也是一样。 曹老三揉了揉眼睛，然后在脸上捏了一下。 疼痛感传来。 他倒吸一口冷气。 “曹勇，是学了什么妖术吗？” 第59章 跟我斗，你们有这本事吗 在连续攻击到队友后，民兵也发现了，这曹勇邪门的很。 故意把两人引诱到一起相互攻击。 现在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喘着气。 “抓住他！”拿皮带的民兵吼道，“我就不信了！” 另外一人直接把枪丢地上，张开双臂想抱住曹勇。 可武器都打不到，想逮住曹勇无异痴人说梦。 曹勇也借此机会闪出了包围圈。 “打够了吗？” 民兵喘着气，恶狠狠地看着曹勇。 “你小子！” 两人已经上头了，被曹勇激怒，其中一人已经端起了枪。 “脚快是吧！看看是你快还是枪快！” 曹勇眼睛一眯。 不记得带过多少新兵蛋子了，兵痞也带过不少。 但敢对老百姓开枪的，还是头回见。 听到拉保险的声音就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 这动作，同样把另一个民兵吓了一跳。 “双子，不要乱来啊！” 可惜已经晚了。 他已经端起枪，手指扣在扳机上，而准星已经对上了曹勇。 曹勇自然不会等死。 在枪响前一刻，已经躲到了最近的树后。 砰！ 子弹打在树上，伴随着木屑飞过曹勇面前。 这一声枪响，把牛犊给吓坏了。 它再也不像一开始温顺，朝山里狂奔。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牛犊，可不能让它跑了！ 曹勇一个闪身，抓住了绳子。 虽然是牛犊，但受惊状态下，力气和成年人有的一拼，曹勇只能勉强站住。 这时，后面传来了民兵的冷笑声。 “现在你动不了了吧，看老子毙了你！” 曹勇本能地松开绳子，朝树后跳去。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子弹在曹勇刚刚站的位置后面的树上炸开。 牛犊彻底吓坏了，狂奔进了树林里。 曹勇逃过一劫。 但从地上爬起来，曹勇眼神变了。 “双子...这样不好吧！”另外一个民兵上前劝阻，他也想要米面的奖励，可他万万没想到，同伴竟然想把村民打死。 这已经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回去要上军事法庭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民兵哼了一声，回头看了眼曹老三三人。 曹老三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双子哼了一声。 枪口对着曹勇藏身的树。 米面都已经是小事了，敢跟他动手，这口气他怎么咽的下！ 更何况还是当着曹老三的面。 “全子，帮我。”双子昂了昂下巴。 叫全子的民兵叹了口气，也拉下了保险栓。 曹老三吓傻了。 以前在村里打架，动锄头顶天了。 第一次看到真枪实弹干架的。 他两腿瘫软，紧贴着一棵树蹲了下来。 另外两个小弟更夸张，直接抱住了曹老三。 “三哥，我怕...” “怕什么！”曹老三故作镇定道，“曹勇害我们这么惨，被打死不是活该吗？” 这么一想，曹老三心里踏实了些。 只要能搞死曹勇，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难的。 两个民兵已经开始合作起来，一人架枪掩护，另外一人从侧边包抄。 靠近目标后。 全子一个箭步冲出去，拿枪对着曹勇喊道：“举起手来！” 可说完他就愣住了。 因为躺在草丛里的，根本不是曹勇，只是一件旧棉衣。 他察觉到不对劲已经晚了。 不知何时，曹勇摸到了他身后。 单手环住了他脖子，将他死死勒住，腰腹用力，将其甩到地上。 “全子？”双子闻声，立刻举枪跑了过来。 勒晕了全子，曹勇也不拖沓，迅速丢下他再次躲到了树后。 双子追着曹勇的足迹连开数枪。 但曹勇已经没入了树林不见了踪影。 双子小跑到全子身边，蹲下身探了下鼻息。 还有呼吸，没死。 “这兔崽子...” 正骂着，突然感觉有冰冷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后脑勺。 作为民兵，他对这玩意再熟悉不过了。 是汉阳造的枪管。 他咽了咽口水，紧接着就丢下枪，乖乖举起了手。 “曹勇，杀了我们，你也逃不了的！” “废物。” 曹勇一脚踢在他腘窝处，将他踢得跪在地上。 捡起了地上的枪。 民兵见大势已去，有枪都打不过，更何况空手。 他便顺势跪地求饶道：“曹勇，牛犊给你，这事就算了吧...” 曹勇微眯双眼。 没有说话，只是一脚踢在他脸上。 将他踢倒在地。 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曹勇从民兵的包里翻出手铐，将两人手反拷起来。 然后，将两人拖到了山路上。 树下的曹老三三人已经吓傻了。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曹勇拖着两个民兵“尸体”出来。 两个手下紧紧抱着曹老三，就差贴在他身上了。 而曹勇丢下两个民兵后，就朝他们径直走来。 曹老三也顾不上什么义气了，直接把两个小弟推到身前。 小弟也不想做前排，又躲到曹老三身侧，把他推到最前面。 三个人就这样相互拉扯着。 直到... “闹够了吗？”曹勇看着这三人滑稽的模样，真是有气都发不出来。 闻言，曹老三也顾不上害怕了。 扑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曹勇！不，勇哥！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对，对啊，勇哥，不关我们的事啊！” “不要杀我...要杀就杀三哥，不，曹老三，都是他指使的。” “指使你M了，滚！” 曹勇喊了一声：“都给我闭嘴！” 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三人，身体同时一缩，不敢再开口说半个字。 曹勇指着地上的两个民兵道，“他们没死，你们看着他们，我去把牛犊找回来。” “没...没死？”曹老三惊愕地看着一动不动的两个民兵。 “我有点事要忙，一会回来，你们五个都要在场！要是少了一个...”曹勇的声音戛然而止。 三人连忙点头。 “是！勇哥！一个都不会少！” 曹勇哼了一声，转头看向牛犊逃走的方向。 这些人还真是会节外生枝。 他倒不担心曹老三会逃走，他们现在应该没这个胆。 只希望牛犊不要摔死了才好。 “哞！哞！” 树林中，牛犊被一棵树枝给挂住了。 曹勇松了口气，牵过牛犊。 这小家伙被吓坏了，见到曹勇两眼通红，一直畏惧地想逃跑。 可被牵着鼻子，不久就老实了下来。 第60章 这...发生什么事了？ 曹勇牵着牛犊回来时，两个民兵已经醒来了。 他们正在威胁曹老三给他们打开手铐。 曹老三却是坚决摇头。 任由民兵咒骂他们就是不办。 是真的不敢帮民兵啊，他们都感觉，要是被曹勇知道了他们就死定了。 幸好没多久，曹勇就回来了。 两个民兵看到曹勇，再次咒骂起来。 曹勇这次可不惯着了，上来就是两个大耳巴子。 “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曹勇冷声道，“我还要把你们押到民兵所去呢！” 说完，他对曹老三三人使了个眼色。 “押着他们，跟我走。” “这...不好吧。”曹老三尴尬地搓了搓手，“我们还在劳改呢，得拾十斤柴火才能回去。” 另外两个小弟拼命点头。 “让你们押就押！” 被曹勇吼了一嗓子，三人身体一抖。 也不敢再顶嘴，三人分工，抓着两个民兵的肩膀。 就这样，曹勇在前面牵着牛犊，后面押送和扣押的人身份彻底调换，朝着山下走去。 山脚下。 徐宝力正在守山人小屋前撑着腰，质问着曹二柱，“曹勇去哪了？” 曹二柱鼻子上还粘着泥土，眨巴着眼睛，“我不知道啊，勇子今天没来这里，徐队长，你找他有事啊？” “还守山人呢，要他帮忙的时候人都找不到。”徐宝力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 山路上传来了脚步声。 徐宝力抬头望去。 看到曹勇一行人时，他也傻眼了。 曹二柱抬手挥了挥：“勇子！你来得正好，徐队长找你呢！” 徐宝力已经抢先一步迎了上去。 “这...怎么回事？” 曹勇二话不说，把牵牛犊的绳子递到徐宝力手里，笑道，“徐队长，听说生产队丢了只牛犊，我大清早就进山找回来了，你瞧瞧是不是这只。” “牛犊是一回事，这是怎么...”徐宝力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徐队长！曹勇他袭击我们！”双子恶人先告状，喊道，“快把他抓起来！” “我袭击你们？”曹勇冷笑一声。 徐宝力看了看全子，全子只是点了一下头。 他又看想曹老三三人，三人赶紧松开手，直摆着表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曹勇，这是怎么回事？你袭击民兵，这可是重罪！”徐宝力眉头一皱。 找回生产队丢失的牛犊，本来是大功一件。 可眼下犯的罪，要严重的多。 “徐队长，是你教你的兵用枪打村民的吗？”曹勇嘴角微勾，接着便把两把汉阳造丢在了徐宝力面前。 看着被缴获的两把步枪。 徐宝力脸角抽动了两下。 民兵的枪是不离身的。 这不仅是武器，还是权力的象征。 竟然被守山人丢在地上？ 双子见状，底气又上来了。 扭动着身体喊道：“徐队长，曹勇不仅殴打我们，还抢我们的枪！” 徐宝力没有理会他的叫嚣。 只是默默走上前，捡起其中一把枪。 检查了一下，上面还有两人的名字，是他们的配枪没错。 凑近枪管嗅了嗅。 其中一把枪口，还有淡淡的烟味。 显然是不久前开过枪。 徐宝力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 眯眼看向双子，“你开枪了？” “我没有！是他开的！” 回应他的，只有一枪托打在他脸上的痛感。 徐宝力把双子打倒在地，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曹勇只是微笑着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着好戏。 能被平民百姓抢了枪，这可比对老百姓开枪恶劣多了。 根本就是在打徐宝力的脸。 要是徐宝力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也不配当队长了。 徐宝力胸口起伏着。 他直勾勾地盯着曹老三。 “你说！是怎么回事！” 曹老三身体一直，“我...知不道，不，不知道啊。” “说！” 本来两边都不想得罪，可被徐宝力瞪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了眼双子，又看了眼曹勇。 他长叹了口气。 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劳改犯，何德何能。 曹老三避重就轻道，“两个兵哥押着我们去山上捡柴火呢，正忙着，就看到曹..勇哥牵着牛犊过来，然后他们就吵起来了。” “谁开的枪？！” 曹老三瞥了一眼曹勇，曹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表情却让曹老三不寒而栗。 “是...是他开的枪。”曹老三指着倒在地上的双子。 全子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 但已经是承认了。 徐宝力气得浑身发抖。 曹勇补充道：“他们想抢牛犊，我说是公家的，要送到生产队才行，不肯给，他们就动手打人，打不过就开枪了。” “胡说，是你偷牛被我们撞破了才...”双子还想狡辩，又吃了一枪托。 要是真是曹勇偷牛被发现。 曹老三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帮着曹勇说话？ 徐宝力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你们三个！”徐宝力对曹老三三人吼道，“把他们押回队里！” “我们...？”曹老三木讷地指了指自己。 刚才在山上押送民兵，是曹勇的指使，还不觉得什么。 徐宝力让他们把民兵押回队里，他觉得这世界疯了。 他才是劳改犯，怎么反过来了？ “目无法纪，回去我要好好审问你们！”徐宝力胸膛起伏着，“还愣着干嘛！” “哦，是！” 曹老三不敢怠慢，立刻照做。 押着两个民兵朝民兵所方向走去。 而徐宝力赶紧把两把枪抗在肩上，另外一只手牵着牛绳。 “曹勇。” “在。” “你打了民兵，还缴了他们的武器，这可不是小事。” “徐队长，他们想杀我。” “但你找回牛犊，给生产队立了大功。这件事我会如实上报。”徐宝力话锋一转，“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曹勇摇了摇头。 “徐队长，行军打仗我不如你们，但在山野里，我还是比民兵要熟悉地形的。” “得了吧你小子。”徐宝力打断了他，脸上挂起了有些玩味的笑，“你才当几天守山人，算了，也不瞒你了。你帮大队找回牛犊，奖励是十斤米面，你跟我一起回队里领吧。” “多谢徐队长！”曹勇抱拳笑道，“以后要在山里找什么东西，只管跟我说一声就行。” 徐宝力微微点头。 扛好枪，在前面带路。 曹勇紧随其后。 曹二柱整个人云里雾里的，挠了挠头。 “这...发生什么事了？” 第61章 解锁经商天赋 走在村道上。 徐宝力扛着两把枪，又牵着牛，引得不少路过的村民好奇。 而曹勇，就这样跟在他身后。 直到快到村部。 徐宝力才停下脚步，回头着曹勇，“你跟我说实话。你以前学过武吗？别跟我扯什么守山人熟悉地形的鬼话，他们两虽然是新兵，可也是接受了本部训练的，能被你一个人缴了械？” 曹勇耸了耸肩，“徐队长，就是这么回事。” “这次是我管理不妥，你不要对外声张这回事，我可以多给你点好处。” “真的？”曹勇一脸兴奋。 “给你多两斤米面，省着点，这年头粮食可金贵了。” 曹合村生产队部就在眼前。 一个大院子，被铁门隔开。 门口站着两个持枪警戒的民兵。 见到徐宝力，两人同时敬礼。 徐宝力只是压了压手，两人就一左一右拉开铁门，让曹勇跟着进去了。 这还是曹勇第一次来村队部。 大院里非常冷清，偶尔见到些人在拿着本子交谈着。 徐宝力牵着牛犊，来到了仓库门口。 仓库门口坐着一个戴皮帽的老大爷。 “徐队长。” 徐宝力把牛犊的绳子递给他，“队里丢的牛犊找回来了。” 说着，还指了指曹勇。 “是我们村新任守山人曹勇找到的，记他十个工分。” 闻言，院子里交头接耳的人都不再说话，转头看向这边。 徐宝力没有理会众人。 背对着曹勇道，“跟我来。” 带着曹勇来到了管理处窗口处。 窗口后面，一个男人正手撑着脑袋在打盹。 徐宝力眉头一皱，在柜台上敲了敲。 这人身体一震，赶紧拭去嘴角的口水。 见到是徐宝力，立马站了起来，腆着笑脸道：“徐队长，您怎么来了。” “小马，曹勇同志把牛犊找回来了，按照队里开会决定，把十二斤米面奖给他。” 姓马的干事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 “十二斤？不是十斤吗？” “因为情况紧急临时改的，回头我会跟同志们解释。”徐宝力加重了语气。 “要的要的。”马干事不再多问。 转身就走进了后面的房间。 不一会，他就提着一个布袋回来了。 在窗口当着曹勇的面称了一下。 “十二斤，你瞧瞧。” 曹勇点头确认后，布袋被从窗口塞了出来。 “谢谢徐队长，谢谢马大哥。”曹勇接过东西冲两人笑道。 “行，我还得去处理那两个不成器的玩意。”徐宝力摆手道，“你也回去工作吧。” 说完，徐宝力转身就走出了仓库区。 但曹勇没有直接离开。 他把袋子放在地上，又来到了柜台前。 刚刚还一脸殷勤的马干事，见到徐队长走了，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看到曹勇过来，慵懒地问了句：“还有事？” “马同志。”曹勇笑道，“今天运气好，捡回了这头牛，心里高兴，想买包烟抽抽。” 马干事撇了撇嘴。 生产队部的仓库，其实也是村里的供销点。 但只是针对村干部的。 普通人只能去合作店买东西。 “没有，你去村口合作社问吧。”马干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算将曹勇驱赶走。 曹勇神秘一笑。 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钱。 “村口哪有大前门卖啊。” 马干事抬了抬眼皮，看到钱又是一愣。 三毛五一包的大前门，普通人可舍不得抽。 这守山人，倒是会享受。 “有是有，五毛钱一包，买不？” “整一包。”曹勇二话不说，把钱推了进去。 马干事眼睛直了。 但他还是试探道：“同志，我没这么多领钱找你。” “嗨，不用找了。”曹勇笑道，“刚才麻烦您给搬东西，天热，买点水果解解渴。” 马干事嫌弃的表情彻底消失了。 他笑着把钱收进口袋。 然后从柜台下面摸出一包大前门，递给曹勇。 “曹勇兄弟，你真是太客气了。” “都喊兄弟了，还说啥客气啊。”曹勇接过烟直接拆开，递了一根过去，“来一根？”“ 马干事接过烟就摸出火柴点着。 接着看了一眼曹勇，又摸出一盒火柴丢给他，“兄弟，送你的。” 曹勇把火柴收起来，也点了一根。 但他没有过肺，只是抽了一口。 一股眩晕感涌上脑门。 这时候的他还没染上烟瘾，尼古丁有点上头。 没有成瘾，曹勇也不想学抽烟。 只是这马干事管着村里的仓库，得打好点关系。 马干事也有此意。 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 便压低了声音，身体前倾向曹勇。 “兄弟，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外面不方便买的东西，可以来找我。” 似乎怕曹勇听不明白，他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队里有时候会有些计划外的东西，还有些报损剩下的，外面都买不到。” 正和曹勇的意思。 曹勇点了点头，但又皱眉道，“我不是生产队的干部，不太方便进来啊。” “这好办。”马干事勾了勾手指，“我就住队部外面的左边的房子，平时晚上都在家。” “好说！好说！” 抽完烟，曹勇拎起地上的袋子，朝院门走去。 “兄弟，常来啊！” 马干事热情地挥着手，直到曹勇身影消失。 曹勇拎着东西出门时，被门卫拦了下来。 一番盘问后才让他离开。 走出队部的刹那。 曹勇脑海里响起了提示。 【今日情报已完成】 【掉落紫色宝箱*1，是否要现在开启】 曹勇心里盘算起来。 第一次得到的绿色宝箱，获得了弓箭奖励； 第二次得到了赤色宝箱，获得了八极拳精通奖励； 第三次得到了金色宝箱，获得了巴雷特； 而第四次得到黑色宝箱，只有一包细盐。 紫色的还是头回见到。 “开启！” 随着下达指令。 一连串的知识涌入了曹勇的大脑中。 【宝箱开启，恭喜宿主获得“经商天赋”】 【经商天赋：更容易发现商机，讨价还价更容易成功。另外，每天还能使用一次“说服”技能】 【说服：讨价还价时，只要在对方能接受的范围内，对方必然会答应（备注：超出合理范围，会消耗掉说服机会，且无法发挥效果）】 曹勇倒吸一口冷气。 这哪里是经商天赋，完全是言出法随！ 第62章 合作伙伴，决定是你了！ 离开队部，曹勇来到村合作社。 合作社里，售货员正趴在柜台上，旁边的收音机里，播放着这年代流行的样板戏。 “小黄，今天有酒吗？”曹勇走到柜台前。 售货员慵懒地抬起头，看到是曹勇，眉头一皱：“曹勇，好几天没见你来买酒了，你欠队里的三块钱什么时候还？” “今天。”曹勇回道，又问了一句，“有酒妹。” “有。”他狐疑地看了眼曹勇，指向后方货柜区，“酒在第二层架子上，你自个拿下，但丑话说前头啊！再赊账我可不卖！” 曹勇轻车熟路，走到里侧货架旁。 拿起了一瓶二锅头，回到柜台。 把酒放在桌上，掏了一张五块的票子递过去。 小黄明显怔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二锅头，拿起票子对着阳光照了照，还顺手用指甲弹了弹。 里面的水印清清楚楚，是真钱。 小黄把钱收进柜台里，笑道：“曹勇，听说你当上守山人了，不错啊，现在有钱了啊。” 一瓶二锅头，只要五毛钱。 其余的，都是先前赊账的。 在村里呆着的最大好处，就是合作社的物资，只要有工分和钱就能换，不像城里，什么都要票据。 不过村里的物资，比镇上的供销社要滞后的多。 西凤酒之类的玩意，村里是不可能换到的。 “正好，把先前赊的账还上。”小黄笑眯眯地看着曹勇，本来还以为这小子又要拖到过年，没想到这次这么爽快。 就在曹勇要走时，小黄问了句：“曹勇，守山人工作这么闲啊？这么早就下山了？” 曹勇摇摇头道：“今天帮生产队办点事，提前下山了。” 提着二锅头，曹勇直奔小屋而去。 位于山脚下的守山人小屋，在曹二柱的修缮下，已经有点家的样子了。 这座房子，放在这年代都算破的。 只有单独的一间平房，连个独立的灶房都没有。 灶房被设置在屋门口，只有一个屋檐挡着。 真正的开放式厨房，不用担心油烟味乱窜。 但是一到大风大雨又是冷天，做饭就麻烦了。 好在守山人小屋画了一圈地作院子，只要在这范围内，想怎么造就怎么造，只要掏得起钱就行。 “勇子，你回来了啊。”曹二柱听到曹勇的脚步声，从屋内探出头来。 本来摇摇晃晃，结满蜘蛛网的窗户，已经被曹二柱修整的焕然一新。 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玻璃，只能用旧报纸糊一糊。 “嗯，二柱，这些给你。”曹勇拿出一个小布袋递了过去。 “啥玩意？”曹二柱憨憨一笑，接过布袋，打开看到里面白花花的米面，瞪大了眼睛，“这是哪来的？” “队里奖的，分你一半。” 掂量了一下，起码有四斤。 曹二柱一时觉得有些哽咽。 “勇子，这我不能收啊。” “拿着吧，帮我修房子还没给你钱呢。”曹勇笑道，“接下来的工作就麻烦你了。” “放心！我一定给你收拾利索了！”曹二柱收下米面后，整个人都精神了。 撸起袖子，又在屋内乒铃乓啷敲打起来。 曹勇也不打扰他，背上猎枪上山去了。 今天下午只收获了一只山鸡，交到生产队。 返回小木屋。 已经是黄昏十分。 老远就听到了敲打声。 走进一看，曹二柱正爬在楼梯上，修补着屋檐下的墙角。 看他忙得满头大汗，曹勇笑了笑。 等最后一声敲击声停止，曹勇才喊道：“二柱！” 曹二柱这才转过头，脸上已经全是汗水了。 “勇子！” 他手脚麻利地从梯子上爬了下来，在旁的脸盆里洗了洗手，又在衣角擦干。 指着木屋说道：“比想象中顺利，这屋子也不是很破。” “忙了一天了，歇会吧。” 这里光线不好，大晚上继续忙有也不安全。 “成！我这就...” 曹二柱突然顿住了。 因为他瞅见了，曹勇手里提着的一瓶二锅头。 正是白天从合作社买回来的。 曹勇晃了晃二锅头，“走，哥俩喝两杯！” “好嘞！”曹二柱不再推脱。 两人来到二柱家。 曹二柱从屋里翻出花生，还有腌制的鹿肉。 曹勇拧开瓶盖，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曹二柱满上。 “来，先干了再说！” “好！”曹二柱嘿嘿一笑，端起碗一口就闷了大半。 “哈！” 随着二锅头下肚，曹二柱长舒了口气。 脸颊变得通红。 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喝酒就是男女的那些事。 作为一个单身汉，曹二柱最大的爱好就是跟曹勇喝酒，只是没有以前的曹勇酒瘾那么重。 “真是好酒啊！”曹二柱满面红光道，“勇子，你当上守山人，日子都不一样了。” 曹勇刚刚只是喝了一小口。 找曹二柱喝酒，还有正事要谈。 他剥着花生壳问道：“二柱，活儿干完了，有没有想过咋赚钱？” 闻言，曹二柱笑意淡了些。 他抓了抓后脑勺，皱眉道：“在咱们村，除了下地，还能啥赚钱的路子？” 说完便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酒。 先前在山里挖到些钱，已经是他前二十年想都不敢想的巨额财富了。 但看起来多，用着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 修修房子，娶个媳妇，一眼就没了。 在村里干活，也是基本一眼就能看到头。 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曹勇等的就是他的抱怨。 边听边笑着。 “村里没法赚钱，有没有想过去村外赚钱？” 赚钱？ 曹二柱一下子来了兴致！ 整个人都往曹勇凑近了些。 “勇子，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卖肉！？” 在曹二柱心中，曹勇现在是守山人了。 守山人手里有不少肉，拿到镇上去卖，确实可以卖个不错的价格。 且不说平民百姓看到肉就流口水，就连镇上的干部，听到是打来的野味，也想尝尝鲜。 曹二柱越说越兴奋，拍胸脯道：“勇子，不是我吹，只要你打来野味，有多少，我保证帮你全卖出去！” 他只是性格比较憨厚，并不是傻。 从小就吃百家饭长大，他对钱的渴望，可比普通人更强烈。 这也是曹勇决定拉拢他的原因。 第63章 惊天大情报 曹勇笑着摇了摇头。 “是要你帮我卖东西，但不是肉。” “那是啥？”曹二柱楞了一下。 曹勇用手比划着，“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上特别油腻，想要洗澡？” “是啊，出了一身的汗，一会儿我得烧水好好冲一冲。”曹二柱笑道，随即纳闷道，“不是谈赚钱的事吗？” “没错，我就想卖肥皂。” “肥皂？”曹二柱呆呆地看着他。 直到曹勇提醒，他才想起了村合作社里那一块一块的玩意。 他还有点不敢相信，问道：“你说的是合作社里一毛钱一块的玩意儿？” “没错。” 曹二柱彻底糊涂了，皱眉道，“合作社里的肥皂根本没人要，真有人买？” “当然，村里没人用，不代表城里没人用。” 这年代的人，洗澡基本上都是冲冲刷刷，顶多用皂角。 一毛钱一块的肥皂，在他们眼中太贵了。 可城里人不一样。 城里可摘不到皂角，肥皂属于紧俏货。 上次去街上逛的时候就发现了，肥皂都已经被卖完了。 分析完后，曹勇压低声音道：“咱们把合作社里的肥皂全部买过来，拿到镇上去卖。就算两毛钱一块，一百块卖完能赚十块！你说说，这是不是比下地赚工分来钱快多了？” 曹二柱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是直摇头。 十块钱，确实得辛苦干一个月的活才能拿到这么多工分。 可是，曹勇说的商机，根本就是投机倒把。 把村里的东西拿到镇上去卖。 要是被民兵逮着了，劳改都是轻的了。 “不成不成，勇子，咱们不能干坏事！” “怎么能说是坏事呢？” “这不是投机倒把吗！” 曹勇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二柱，啥叫投机倒把？” 曹二柱张开嘴，刚想开口。 却发现他自己啥也不懂，这就是从小村委会灌输到他们思想当中的东西，只要做生意就是投机倒把。 见他答不上来，曹勇笑道：“咱们这是把合作社卖不出去的积压货，送到镇上有需要的人手里。” “咱们这叫盘活物资。你仔细想想，这些肥皂留在合作社，保质期一过就是废料了。” “咱们帮合作社清了库存，年底合作社脸上也有光。” “另外镇上的人也用上了肥皂，方便多了。” “咱们俩，就只是赚个跑腿的辛苦钱，这是三全其美的好事，怎么就投机倒把了呢？” 掌握了经商天赋，曹勇讲话都充满了条理性。 把曹二柱唬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说投机倒把是个罪名，但也要经过打投办的审理。 只要说得过去，洗清罪名也不难。 毕竟曹二柱也听说过镇上有黑市，就是专门进行小商品交易的。 但从小到大，曹二柱都没做过生意。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可这是违法的吧？” 见他犹犹豫豫的模样，曹勇知道他心动了，只是放不开。 劝道：“二柱，你想不想过上天天有肉吃的好日子？” “想！” “那就对了，路是人走出来的。”曹勇拍了一下他肩膀，“我啥时坑过你，跟着我干，出了问题我来担着！” 曹二柱眉头紧锁，低头不语。 良久才抬起头。 端起碗，“成！勇子，我信你！” “走一个！” 两人碰碗，喝了一大口酒。 喝完酒后，曹二柱边倒酒边问道：“勇子，你想把合作社的肥皂全部买下来，你觉得黄雷会卖你吗？” 毕竟这年代物资都是限量供应的。 就算烂在店里，售货员也不敢把全部的肥皂卖给曹勇一个人，这不符合生产队的规矩。 如果是以前，曹勇可能还得想想办法。 但有了“说服”技能。 曹勇自信地拍了拍胸，“这种小事交给我来搞定就行！” 车到山前必有路。 两人喝到九点多。 曹勇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里。 这二锅头后劲还真是够大的，喝的时候没有感觉，走回家时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茅草屋内，亮着灯火。 听到院子门打开的声音，李新月打开了一条门缝。 见到是曹勇，她连忙迎了上来搀扶住曹勇。 这次，李新月只是略微皱眉。 没有像以前一样，闻到酒味就觉得害怕了。 扶曹勇到炕上坐好，李新月倒了杯热水，在嘴下吹了吹，递给曹勇。 “喝点热水醒醒酒吧。” “媳妇，我今天是跟人谈事才喝的酒。” “嗯。”李新月点头道，“喝酒伤胃，你胃不好，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喝那么多。” 曹勇喝了一口水，把碗放在桌上。 李新月趁机靠在了他身上。 “山里危不危险？” 李新月以为曹勇在山里忙了一天。 曹勇一拍额头，指着墙角的布袋说道，“今天帮生产队找回了牛犊，生产队奖了我八斤米面。” 白天回家的时候，李新月并不在，所以袋子一直在墙角放着。 李新月欣喜道，“这么大方？” “那可不，找牛老费劲了。”曹勇没有把白天山里的事告诉她，省得她担心。 看着拿袋子米面，李新月抿了抿嘴唇。 “曹勇，你真能干。”李新月夸奖道。 八斤米面，够一个村民忙活大半个月了。 只用一天时间就赚了回来。 村民们总说曹勇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只有李新月知道他多能赚钱。 借着酒劲，曹勇的手也不安分了起来。 在李新月身上捏了捏。 顺势将她推倒在床上。 “你丈夫可能干了 “讨厌...先漱漱口好不好？” 忙活了好一阵，曹勇躺在床上，因为酒劲和疲惫，一下子睡着了。 醒来时，窗外已经有生产队的鸡在打鸣了。 今日情报已经刷新了。 【情报一：曹合村合作社售货员黄雷，是镇文工团旦角演员‘韩秋霜’的忠实戏迷。每当镇上有文工团的，他都会托人买票。还存了一笔钱，想要娶韩秋霜为妻。殊不知，韩秋爽其实是男人，本名韩玉刚，现住镇剧团宿舍301室】 【情报二：曹合村民兵队长徐宝力，正为年底的民兵奖励犯愁。队里经费紧张，常规奖励发不出，他想弄些实用又便宜的东西，却找不到门路。】 第64章 你的女神是男人 什么？ 曹勇看到情报的第一时间，也脑瓜子嗡嗡作响。 韩秋霜，虽然他不是很熟，依稀记得是镇上的戏剧演员。 黄雷，合作社售货员，村里正儿八经的富二代。 他老爹是合作社的主任，合作社售货员，更是村里的肥差。 以他的条件，被评为钻石王老五，一点不过分。 可他二十好几了，参照同龄人，早就结婚生二胎了。 这小子也是嘴倔。 村里几乎每家都姑娘都找他说过媒，他一个没看上。 把他老爹气得一度想把他赶出家门。 原来，这小子暗恋着韩秋霜。 可炸裂的... 韩秋霜，竟然是男的。 这可是东北，不是川省。 只希望黄雷知道后，世界观不会崩塌。 合作社刚开门，售货员黄雷正调着收音机，里面发出沙沙的电流声，显然电台还没开始工作。 可他却咿咿呀呀地学着样板戏唱了两句，正自我陶醉着。 曹勇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见到有人来，黄雷收敛了些。 “曹勇？今天没上山？” “晚点再去。” 曹勇来到柜台前，小声道，“小黄，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又要赊账？”黄雷眉头一皱，昨天还以为这小子回心转性了。 “不是。”曹勇指了指屋子角落。 说出他想买下全部的肥皂。 黄雷把收音机关掉，呆愣地看着曹勇。 “啥？你全要？” “嗯哼。” “你知道有多少吗？” “不知道，你说个数呗。”曹勇拿出一叠票子在手心打了打。 看得黄雷眼睛都泛光了。 这小子是在山里捡到钱了，这么有钱？ 但黄雷还是摇头拒绝了：“不行，有钱也不行。这可是公家财产，就算烂在库里，也不能全卖给你。” “为啥？” “还能为啥。要是让村里知道了，我的饭碗就砸了。曹勇，你赶紧去山上干活吧，别给我添乱了，啊！” 说着，黄雷就不耐烦要赶人。 被推搡的曹勇倒是一点不急。 “我用秘密和你换，如何？” 曹勇没急着动用“说服”技能，经商天赋里的“讨价还价更容易成功”正在发挥作用。 黄雷狐疑地打量着曹勇，“秘密？你能知道啥秘密？” “关于韩秋霜的秘密。”曹勇压低声音，神秘一笑。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推搡的力度明显变小了。 而回头看到黄雷脸色有些紧张。 像极了小孩子听到喜欢的女孩子的名字的表情。 黄雷松开了手，凑了过来。 “什么秘密？” 果然上钩了。 曹勇咳了一声，“秘密不能白白告诉你。” 他看了一眼墙角的箱子。 黄雷哼了一声，“我得先听听这秘密值不值这个价？” “绝对值！” “说来听听。” “那你可得站稳了。” 说完，黄雷整理了一下衣领，站直了身子，神情却非常严肃。 “韩秋霜，真名韩玉刚。是男的。” 合作社内静悄悄的。 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片刻后，黄雷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他抓着曹勇的衣领：“你胡说！秋霜她怎么会是男的呢！我上星期才看她唱戏！” “诶，别这么激动嘛。”曹勇微笑着拍了拍黄雷。 黄雷这才松开手。 恶狠狠地盯着曹勇：“你这是污蔑！韩秋霜老师的《黛玉葬花》唱得那么好，身材还那么完美，怎么可能是男的？走走走，想骗我的肥皂，不然把你扭送徐队长那去！” 这反应比想象当中还要应激。 曹勇只是微微一笑。 “是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看？”黄雷停住了推搡动作，“你知道韩秋霜住哪？” “当然，就看你想不想去了。” 站在原地，黄雷咬了咬嘴唇。 “行！” 他满口答应下来。 接着便跑到二楼，喊来了一个在合作社干活的小工，让他帮忙照看店铺。 他则是走到院门口的树下，解开了二八大杠的车锁，骑了上去。 “上车！” 在路上，黄雷多次警告曹勇，要是发现曹勇耍自己，就一定要把他想把全部肥皂买下来的事举报上去。 曹勇没有回答。 还是第一次坐男人的自行车。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任由黄雷抱怨着，把自行车蹬的飞起。 在自行车的脚力下，原本半小时才能到镇上，十多分钟便到了。 按照曹勇的指引，来到了剧团宿舍楼下。 刚刚一直装横的黄雷，反倒怂了。 他停下车。 局促不安，又是整理衣领，又是左顾右盼看着店铺。 “就这么上去不太好吧，得买点礼物。” “这环境，你去哪儿买礼物？”曹勇反问道。 黄雷无言以对。 确实，大部分店铺上都挂着无货的招牌。 去供销社吧，身上也没带票。 可他还在纠结着，曹勇看不下去了。 “又不一定要上门拜访。” “那咋整？” “跟我来。” 曹勇勾了勾手指。 带着黄雷来到国营饭店。 他也没进去，而是在门外窗口，花了一毛钱，买了一张印着国营饭店标记的油纸。 在黄雷不解的眼神中，曹勇从兜里摸出四个出门时李新月交给自己的窝窝头，包进了油纸里。 “走，去见见韩哥哥。”曹勇笑道。 黄雷不理解，只能呆呆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进了剧团宿舍楼。 宿舍楼里，光线昏暗。 屋子里时不时传出唱戏声，要是晚上来还真会把人吓一跳。 走廊上也没人，两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就来到了301室门口。 曹勇让黄雷站到一边去。 他抬手敲门。 “咚咚咚。” 片刻后，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眉清目秀，皮肤白净，还留着长发。 要不是有喉结，还真像个小姑娘，特别俊。 他没有穿戏服，而是穿着一件白色男款衬衫。 隔着铁门，看到外面的人，他愣了愣。 “你们找谁？” 曹勇学着国营饭店服务员的语气，一脸不耐烦道：“是你要买窝窝头吗？三块钱，给你送来了。” 递过去的时候，还特意把印着标志的一面朝上。 男人看到标志，眉头一皱，接着摆手道：“没有啊师傅，我没要过，你是不是搞错了？” 第65章 送上门的生意 曹勇佯装怒道：“搞错了？这不是301吗？经理让我送301来的！” “是301，但真不是我要的。”男子解释道。 “不是你？”曹勇拿回油纸袋，狐疑地打量着他：“你不是韩秋霜吗？” 闻言，年轻人大方地笑了。 “师傅，韩秋霜是我的戏名，我本名叫韩玉刚。” 韩玉刚刚还在想是不是领班担心他又偷吃油腻食物，特意命人送窝窝头来。 但听到韩秋霜的名字，他确定了。 因为领班只会说真名。 “师傅，这真不是我要的。估计是谁恶作剧，对不住啊，让你白跑一趟。” “喂，你...” 回答他的，只有冰冷的关门声。 站在身后的黄雷，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呆若木鸡站在原地。 韩秋霜...是男的？ “喂，你还好吧？”曹勇发觉黄雷表情不对劲。 下一刻，黄雷就靠着墙壁，缓缓地滑到了地上。 两眼无神，面如死灰。 “喂喂喂，小黄，振作点！”曹勇赶忙跑来拍拍他脸，还以为他受不了打击晕过去了。 他没晕，还在低声喃喃自语。 “韩秋霜是男的...” 从宿舍出来。 黄雷就丢了魂。 这种状态，也不能骑车回去了。 曹勇就领着他来到路边一个没开门的店门口台阶坐下。 自顾自拿着窝窝头啃了起来。 而黄雷就这样坐在他身旁，双手抱膝。 “我存了五十多块钱，就想找她，都已经找好媒人了。” 一直在旁边念叨着。 曹勇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把最后一个窝窝头塞到黄雷手里。 “大老爷们，失个恋怎么跟娘们似的，大不了再找一个呗！” 黄雷捧着窝窝头，愣愣地看着他。 摇头道：“说得轻巧。你不是要娶李蓉花，最后娶了李新月，整天喝闷酒的。” 换做其他人，曹勇就要上嘴脸了。 但黄雷这幅模样，与其说是嘲讽曹勇，不如说是在自嘲。 曹勇嘿嘿拍了拍手。 “是啊，那又怎样？我跟新月好着呢，比娶李蓉花那婆娘强多了。” “强多了？我不信。”黄雷哼了一声。 “得了，哥，你赶紧吃完，咱们回村去了。” 好说歹说，总算说服黄雷咽下了窝窝头。 有了力气，才能踩车回村里。 一来一回，都已经下午两点了。 还好今天山里没啥活，做守山人也不用打卡。 就跟着黄雷来到了合作社。 黄雷习惯性来到柜台后面，就要打开收音机。 现在正是样板戏的播放时间。 可这次他刚按倒开关，就把手缩了回去。 捧着收音机。 最后，还是把收音机放到了柜台下。 仰头四十五度看向天花板。 “哎，以后再也听不成《黛玉葬花》了。” 曹勇侧身看过去，只见他眼角带着一滴倔强得不肯落下的泪。 就不知道是难过的还是没睡醒了。 曹勇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从口袋里摸出大前门，抽了一根过去。 反正合作社这个时间也没生意，两人就坐在台阶上。 一根烟一眨眼就被他抽完了。 最后，他做出了决定。 “曹勇，你把那两箱子一起搬走吧。但你得隐蔽点，别让人看见，对大家都好。” “行，多少钱。” “一共两百块肥皂，就收你十块钱好了。” “成！”曹勇点了点头，又搭着黄雷肩膀道，“兄弟，要坚强。” 这话一出口，又戳中了黄雷的软肋。 黄雷眼角一红，“我本以为...” “哎呀，山里还有事，我得干活去了！”曹勇把剩下的大前门全部给了黄雷，“兄弟，多的我也不劝你了，男人要经历过这些才会长大！” 说完，曹勇就拿上一块肥皂，赶紧跑路了。 说真的，男扮女装，他也不是头一回见。 以前部队里就经常组织看样板戏，偶尔会有男旦反串青衣。 但像韩玉刚这么像女人的，说实话他第一次遇到。 可以想象黄雷心中完美无缺的女神，突然变成男人的心情。 当着黄雷的面，不好把东西收进空间背包，要掩人耳目，自然得晚上来搬货。 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但在这之前，曹勇先去了一趟小木屋。 早上的油纸还没有丢掉，曹勇做成了一个小纸盒，穿上绳子，变成了一个小袋子。 就像后世装奶茶的袋子一样。 把一块肥皂装进去，又装了一小块肉，提了提，觉得还是有些不够分量。 最后，把还有小半盒的火柴塞了进去。 亮出了守山人证件，民兵拉开门让他进去了。 曹勇直奔民兵所而去。 民兵所门口值勤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曹勇。 就是这家伙，让自己帮他拾掇了半天柴火。 自然没有好脸色。 “这不是守山人曹勇吗？来民兵所干嘛？” 曹勇笑道：“是徐队长让我来的。” 民兵一边的嘴角直接撇了起来，一副不信的模样。 “徐队长找你？我怎么没听说。” 曹勇搓了搓手，“徐队长也没说是什么事，就是想找我商量。” “最好是。”民兵动了动下巴，指向拐角的房间，“办公室在那，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发现你胡诌，一会可别怪我动手。”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放行了，曹勇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都没用上。 “民兵还是好说话的。”曹勇心想着，朝徐队长办公室走去。 背后，民兵却是冷笑一声。 “哼，徐队长正在气头上，你还敢撞枪口。一会有你受的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 曹勇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了吼声：“谁！” “是我，曹勇。” 里面沉默了一会，传来了门栓被拉开的声音。 徐宝力拖着黑眼圈站在门后。 “你来干什么？”徐宝力喝问道。 看起来像是一天没睡好觉。 民兵队的年终奖励，这么棘手吗？ 曹勇也不耽搁他时间，直入主题道：“徐队长，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奖励不是给你了吗？” “喏。”曹勇亮了亮手里的手提袋。 “这是啥？”徐宝力迟疑了一下。 作为民兵队长，时常有人给自己送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这么精致的小袋子，还是头回见到。 倒是心里没那么抵触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徐宝力咳了一下，让开身位。 “进来说吧。” 第66章 经商许可证 曹勇刚走进办公室，徐宝力就把门关上。 屋内，一股熏人的烟味。 曹勇眉头一皱，在鼻子前扇了扇。 “徐队长，你怎么抽烟不开窗户，不闷吗？” “这天气开窗多冷。”徐宝力径直坐回办公桌后面，十指扣在一起，看着曹勇，下巴微抬，跟审犯人一样，“说吧，你来干嘛？” “徐队长，你看看这个。”曹勇把手提袋客气地放在了办公桌上。 桌上堆着各种文件，还有烟灰缸，只有一点空出来的位置。 徐宝力抬了抬眼皮。 这年头给他送礼的人不少。 但像这么精致的玩意，还是头回见到。 不过他没有直接伸手去接，而是继续问道：“先说，你有什么事。” 拿了礼，就得办事。 做了这么多年队长，徐宝力心里有数。 虽然，他对眼前的东西确实感兴趣。 这纸袋四四方方的，两侧穿着麻绳，一只手就能提着。 当民兵队长，东西没少收过。 要不是直接送烟，要不直接送吃的。 基本上都是找张挂历纸或旧报纸，裹一裹就送来了。 还是头回见这么讲究的。 “队长，您先看看东西。”曹勇微笑道。 “那我只是看看啊。”徐宝力提着麻绳，把袋子放在了身上。 打开绳子一看。 一个盒装的肥皂，一个油纸包着的肉，还有一盒火柴。 就这？ 徐宝力眉头一皱。 看起来未免太寒酸了。 除了那块肉有点价值，其余的东西，单独拿出来送他，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有点不爽，徐宝力把纸袋丢回桌上，语气变冷淡了些，“曹勇，这是什么意思？” 曹勇一点不慌，凑到桌前弓下身子，低声道：“徐队长，我可是听说了，队里经费紧张，年终奖励的事，不太好办。” 刹那间，徐宝力脸色一变。 他盯着曹勇：“你从哪听来的。” 曹勇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自顾自道：“队长，这年头说白了，大家想要的也就是肉而已。但肉哪有那么好弄。” 会让曹勇进办公室，一方面是看曹勇提着礼物，另外一方面，就是徐宝力确实有所求。 他希望曹勇能上山打些猎物过来，好让他分给手下。 曹勇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比划道：“村里五十多号民兵兄弟，除非我找到一整群的狍子，否则，就这么些，一人到手能有几片？只够塞牙缝的。兄弟们嘴上不说，心里能没想法法？他们只会觉得队里抠门，压根就不会想到现在有多困难。” 不知不觉，这番话说到了徐宝力心里。 徐宝力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哎。 这两天，他就是为这件事操心。 “可是...”曹勇话锋一转，笑道，“如果我们把肉做成礼盒的形势。” 他提起了纸袋，“不管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值钱，至少在收到的时候，第一想法也是看起来很...高档。” 想了半天，曹勇才想到这形容词。 徐宝力重重点头，“对！” 他刚才看到这玩意时，脑海里第一也是这想法。 所以在拆开后会觉得有点失望。 曹勇咧嘴一笑：“队长，只要我们能做成礼盒的形势，里面装上四五斤肉，再加点小东西，肥皂，火柴之类的。” “他们最后肯定还是会有点失望，但这时，你就能跟他们解释队里的难处。” “大队今年省吃俭用，经费不足，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拿出了诚意，希望大家继续努力...” 模仿着徐队长的语气，曹勇有模有样地说起来。 看得徐宝力一愣一愣的。 他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 手下们领到这么一份礼包，肯定先会偷着乐。 打开后就会有刺头带头抱怨。 趁此机会，再进行思想教育。 比直接说效果要好很多，起码大部分人能接受。 和干巴巴地发一小条肉，体面太多了！ 心里已经被说服了，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下巴，“理是这么个理，只是...” 曹勇笑道：“东西不值钱，人心值钱。这份礼，看着像样就行了。” “算你小子聪明。”徐宝力笑道，“难怪你能当上守山人，脑子就是转得快。” “不过，光这几样，还是差了点意思。” “曹勇，你能不能再弄点山里的野菜，或者菌菇。再想办法搞点烟，茶叶，凑成一个大礼包，那这事就办得漂亮了。” 曹勇没想到徐宝力脑子也挺活路。 他正盯着自己：“你能办妥吗？” 曹勇一拍胸膛：“队长你都开口了，我就算跑断腿也得给你办得妥妥的。” “你个滑头精。”徐宝力伸出手指，虚点了一下曹勇，嘴角上扬，“不过，你倒是给队里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说吧，你想要什么好处？别跟我绕弯子。” 徐宝力是明白人。 而曹勇，等的也是这句话。 “价格按照市场价来就行，要多了钱就是投机倒把了。”曹勇笑道。 跟民兵队做生意，就算想抬价，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这本事。 但义务劳动和空口无凭的徐队长的赏识，也不是曹勇要的。 曹勇缓缓开口道，“我想跟您求个曹合村的经营许可证。” “经营许可证？！”徐宝力难以难以置信重复了一句。 而后，坚决摇头道。 “胡闹！村集体就是村集体，哪有给个人开许可证的先例？你想干什么？去城里搞投机倒把？” “队长，你就说成不成吧？” “不成，从来没有这先例！” 曹勇不慌不忙，笑着看向徐宝力。 开始动用说服技能。 “先例不都是人走出来的吗？咱们村除了野味，蔬菜，山上，地里还有那么多好东西。” “与其烂在村里，不如给我个机会，把这些东西，送到需要它的地方去。” “换成钱，换成票，也能让大伙儿日子好过一点。” “这不是投机取巧，是盘活村里的资源。对生产队，百利无一害。” 徐宝力本来非常生气。 他是谁？村里的民兵队长。 曹勇想要投机取巧的事竟然找他商量，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可是刚才一番话出口之后。 徐宝力的心绪有些乱。 这么一想，曹勇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第67章 我喜欢的是韩秋霜！ 前段时间去城里开会，领导说了，要在合理范围内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虽然说这事没有先例，但规定中并没有说不能给村民开许可证。 徐宝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靠着椅子。 点上了一根烟。 重重的吸了一口。 将手搭在桌上敲了敲桌子。 “曹勇，大队的规矩你可记得？” 曹勇脑子嗡了一下，难道这个条件超出了现实范围？ 他记得好像这个年代已经有个人持有经营许可证的先例了。 但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徐宝力把烟一口气吸完，丢在地上踩了一脚。 “好，我给你许可证。但是你给我记住，手脚干净点，大队的东西你不能碰，其余的，你自己想办法。” “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出了事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更别把我说出来，成？” “成！”曹勇笑着点头，“保证按规矩办事。” “那就好，你坐下。”徐宝力说道。 两人坐在桌子前，讨论起细节部分。 曹勇早已经有了规划。 山里的草药，多出来的猎物，还有合作社积压的库存。 这些都是村里可以拿出去兑换资源的物资。 最重要的是村里用不上。 “合作社的事我就不管了，其他的没什么问题。”徐宝力说道。 这种东西他做不了主。 只要保证自己不知情就行了。 “行，曹勇，那年终奖励的事就交给你了。办妥了，我会给你请功。经营许可证也会帮你办下来。” 曹勇咧嘴一笑，站起身敬了个礼。 “为人民服务！” 徐宝力被他逗笑了。 谈成了合作，徐宝力亲自出来送曹勇。 两人边走还边聊着山上的工作。 看着两人亲热的模样。 执勤的民兵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他认识的徐队长吗。 走到民兵所门口，徐宝力拍了拍曹勇的肩膀。 “对了，那两个家伙已经送到大队部去接受审问了，真是狗胆包天，连老百姓的东西都敢抢。” “放心，他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今后，我队里如果还有人对你动手动脚你只管告诉我！” 这番话让执勤民兵心里一紧。 曹勇也在这时不偏不倚地朝他看了一眼，嘴角也微不可见地上扬了一下。 吓得他只敢站直身子。 额头上沁出了冷汗。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站在原地。 曹勇没有告状，只是客气地说道：“徐队长想多了，像他们这种人还是少的，大部分民兵兄弟对老百姓客气的很。” “希望是这样。”徐宝力摇了摇头。 对于手下作威作福的事，他也是略有耳闻。 只是没想到竟然真有人敢对老百姓开枪。 要是这件事不处理，回头他都没办法跟上级交代。 这次也算是给曹勇表个态，让他不要把这件事情拱出去。 曹勇心领神会，走出民兵所。 “徐队长，告辞了！” 踏出村队部大门。 脑海中想起了提示音。 【情报二已完成】 【今日情报全部完成，掉落白银宝箱，是否要现在开启？】 “开启！” 【开启白银宝箱成功】 【获得：空间背包扩容，当前空间20*20】 先前空间背包只有一百格，这下也扩张到了四百格，可以存放更多物资了。 不同颜色的宝箱，对应的奖励内容截然不同。 曹勇把规则记了下来。 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朝着合作社走去。 已经傍晚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今天就得把肥皂给弄回去。 曹勇来到了合作社。 合作社当中，只有一个伙计在打扫卫生，准备下班。 他看见曹勇，没多说什么，让开了路继续低头干活。 曹勇走进合作社。 看见黄雷一个人坐在柜台后头。 柜台上面摆着一个酒瓶子，里面已经空了。 曹勇看了一眼柜台的黄雷，两眼无神地坐着，显然还没从白天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他摇了摇头。 喊道：“小黄，我来取东西了。” 也不等黄雷回话，就直接走到货架处。 看见了俩大箱的肥皂，上面都已经积满了灰尘。 真不知道不知是按照什么规则进行分配的？ 把肥皂这种算是高档商品的货物送到山村来。 像他们这种靠工分来换取物资的地方，谁会把钱用来换香皂。 连吃饭的钱都得抠抠搜搜的。 曹勇站在墙角，四处看了看。 没有人看这边。 曹勇便意念一动，将一箱子先装进了空间背包中。 好家伙，一个箱子就占了四格空间。 跟一头熊占的格子一样多了。 幸亏空间已经扩容了，否则还得整理一下。 曹勇正准备把第二个箱子也收进空间囊中时。 突然间。 背后传来了喊声。 “曹勇！” 曹勇身体一怔。 他木讷地转过头去。 看见站在货架尽头的黄雷。 坏了。 难道被瞧见了？ 曹勇尴尬一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看向黄雷，干笑道：“咋了？” 黄雷却快步跑了过来，突然握住了曹勇的手。 曹勇顿时有些紧张，“小黄，怎么了这是？” 黄雷抬起头，郑重地看着曹勇。 “我，我还是喜欢韩秋霜。” 这番话把曹勇给整不会了。 不等曹勇开口，黄雷继续说道，“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 曹勇先是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个恋爱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点破事。 他甩开了黄雷的手，义正言辞道：“小黄，你清醒点，他都当我的面亲口承认他是韩秋霜了！” “我知道。”黄雷低下了头，但很快再次抬了起来。 涨红脸道：“我已经想通了，我喜欢的是台上的韩秋霜，而不是现实中的他。” 接着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戏是戏，人是人。我喜欢的只是听韩秋霜唱戏，而不是韩...韩玉刚这个人。” 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曹勇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种事，旁人劝一百句，不如他自己想清楚。 拍了拍他肩膀。 “你想通就好，像你条件这么不错，别说是村里的姑娘了，就算是镇里的姑娘，你也可以随便选。” 说着把另外一个箱子扛在肩上，笑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谢谢你，曹勇。” 黄雷把曹勇送出了合作社，叮嘱道：“路上小心，别被人看到。” 第68章 小黄，来一百包烟 走出黄雷视线，来到转角处。 曹勇赶紧把箱子丢在地上。 扛着这玩意儿可真累。 左顾右盼没有其他人。 便将箱子收进空间背包当中，拍了拍手。 “真是痴情种啊，每个年代都有恋爱脑。” 曹勇暗笑着。 两手空空，朝着守山人小屋走去。 来到守山小屋时，天已经快黑了。 屋内亮着煤油灯，里面还传来了吱嘎吱嘎的锯木头的声音。 打开门，看见曹二柱还在忙活着。 借着煤油灯，曹勇看清了屋内的情况。 他有些愣住了。 这才两天没有进门。 破屋子已经焕然一新了。 屋内的蜘蛛网全部被清理掉了，先前漏风的墙壁，都裹着黄泥和干草。 本来有些破的炕，也被砌得整整齐齐的。 地上除了些木屑和灰尘外，已经看得出来是间不错的屋子了。 见到曹勇，曹二柱放下了手里的锯子。 抬手抹了抹头上的汗，笑道：“勇子，你忙完了？” “二柱，可以啊你！”曹勇发自肺腑地夸奖了一句。 整间屋子被曹二柱拾掇的，跟新盖的没有两样了。 “嘿嘿，早说了俺是木匠的儿子了！”曹二柱挺起胸膛笑道。 “还没吃饭吧，走，上我家吃去。” 今天曹勇没有打猎，所以手里没有猎物。 “不用了。”曹二柱摆手道，“就不麻烦嫂子了，我忙完就回家，家里还有些肉汤。” “成。”曹勇也不强求，反正工钱最后会算给曹二柱。 “对了，肥皂的事怎样了？” 曹勇走出屋，装模作样的拖进一个箱子。 打开箱子，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 曹二柱瞪大了眼睛，蹲下身检查。 “乖乖，还真被你弄来了！黄雷竟然会答应你？” “那当然，有钱谁不想赚呢？”曹勇避重就轻，没有说明缘由。 两人把箱子拖进屋内，丢在角落。 “对了，我已经找到第一批顾客了。” “你哪找的？”曹二柱又是一愣，曹勇是怎么规划时间的？ 又得上山打猎，又要去合作社跟黄雷谈合作。 还抽空找了客户。 “把猎物送到队部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徐队长，这不快年底了吗，队里要发些奖励物资。” “奖励物资...”曹二柱倒吸了一口冷气，拿起一块肥皂看了看，“这玩意儿发给民兵，他们会要吗？” 怎么看都是些廉价货。 “你就等着跟我收钱去就行了。”曹勇神秘一笑。 第二天一早。 曹勇没有直接进山，而是先来镇上。 买了一堆国营饭店的油纸回来，又去杂货铺弄了些麻绳。 回家的时候，李新月正在洗衣服。 听说要搬家了，不用再住这破茅草屋了，李新月很开心，打算把家里的东西都洗一遍搬过去。 见到曹勇突然回来，她吓了一跳。 “曹勇，出什么事了吗？这么早就回来。” 这几天，曹勇都是忙到天黑才回家的。 “媳妇，我有个活要交给你。” 曹勇拿起一张油纸，手指翻飞，三折两叠。 再用锥子穿孔，拿出麻绳穿过。 形成了提手。 为了让李新月看清楚他是怎么做的，放慢了速度。 五分钟后，一个朴素又精巧的小小纸袋就成型了。 他把做好的纸袋递给李新月。 “媳妇，你觉得怎样？” “真漂亮！”李新月双手合十，接过纸袋。 “你就照着这个样子，把这些油纸和麻绳，都做成纸袋。” “这是你想出来的？真好看！” “不光好看，还结实呢。”曹勇笑道，“民兵队年终奖励要用，得搞五十个，媳妇，这活就交给你了，有工分的。” “嗯！我来吧。” 李新月坐下，学着曹勇的模样。 但因为是第一次做，有些笨手笨脚的。 曹勇就在旁边指导着。 做到第三个的时候，李新月手脚明显麻利多了。 “媳妇真是聪明能干！”曹勇夸奖道。 “哪里。”李新月红了一下脸，笑道，“还是曹勇你厉害，这种东西都能想出来。” “在镇上看见了就学了个样子。”曹勇随口应付道，“媳妇，我上山打猎去了。” 安顿好家里的事。 曹勇扛上猎枪上了山。 今天的情报是山里有四只狍子，正是先前逃走的家伙。 跟着情报，在溪水旁边逮着了它们。 这次可没有让任何一只狍子逃走，尽数灭门。 按照队里的规矩。 这些都是生产队的物资，要全数上交。 曹勇只是扛着一头袍子回到了生产队，然后就来到了民兵所。 让徐宝力亲自安排人去把剩下的三只狍子扛到守山人小屋。 这些是给民兵的年终奖励，徐宝力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这年头，山里已经没有什么野菜了，早就被偷偷上山的村民摘完了。 况且这玩意儿也不保鲜，曹勇不急着去弄。 从山上下来，曹勇再次来到了合作社。 今天，黄雷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见到曹勇主动打招呼：“曹勇，又来买些什么？” “小黄，给我弄100包烟。” “买烟啊，好...等等，你要多少包？”黄雷有些后知后觉的瞪圆了眼睛。 “一百包！” 黄雷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撑着柜台，低声道：“曹勇你疯了，买这么多烟。咱们村一个月也抽不了这么多。” “不是我要，是民兵队采购。”曹勇解释道。 “民兵队？”黄雷狐疑地打量着曹勇，“大队部里面不是有特供渠道吗？烟酒都是队里直接发下来的，怎么会找到我这地方。” “再说了，怎么会找你？” 黄雷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在合作社干了几年活，也是个人精了。 他知道曹勇把肥皂全部买走，肯定是想弄到镇上去卖。 所以一开始才会犹犹豫豫的。 但曹勇帮了他大忙，他才决定睁只眼闭只眼。 反正村里也没有什么人会买肥皂。 烟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年轻的村民就喜欢买卷烟，不跟老一辈喜欢用烟叶子。 要是一下子把烟卖完了，上面肯定会觉得奇怪。 “真的是民兵队要，你可以去问徐队长。” “他们要这么多烟干什么？” “这不快年底了吗，要发奖励给民兵，每个人两包。”曹勇微笑道，“而且这笔钱，是大队直接拨下来的，要是在内部消化，不合规矩。” 第69章 送上门？别怪不客气了 黄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为啥找你？” “徐队长相信我。” 黄雷将信将疑。 最终还是站起身来，打开了身后柜台下面的柜子。 把所有的烟都拿了出来。 清点了一下，摇头道：“不行，总共就七十包，这数量不够啊。” “啥时有货？” “这可就不好说了，起码也得等到下个月初。”黄雷回道，“要不你先买一半？” “那可不成。”曹勇果断回绝。 他可是要把所有礼盒封装起来的，要是有些里面没有烟，肯定会有人有意见。 而且影响自己的信誉。 “那我真没办法了。”黄雷两手一摊，“我手里就这么多货。” 去镇上买？ 曹勇手里并没有烟票。 就算有他也不舍得花这个票和钱，那不相当于白白做善事。 曹勇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 曹勇目光扫过柜台，角落里堆着的一摞空烟盒。 黄雷也注意到了曹勇的视线，顺势看了过去。 直接摆手道：“那些都是空的。” “拿来给我看看。”曹勇说道。 “你看这个干嘛？”黄雷有些莫名其妙。 但还是把一些烟盒拿了过来。 在烟盒上面比划了一下。 曹勇二话不说，将一个烟盒拆开，手脚麻利地叠成了一个小盒子。 而后，拿起桌上的一盒火柴。 把火柴塞进了小盒子里。 接着便将这小盒子，装进了另外一个没有改造过的烟盒当中。 刚好合适！ 曹勇又拆开一包烟，把里面的烟塞进盒子里。 这次多出了九根烟。 黄雷心里一惊。 “你...你这是骗人啊！” “怎么骗人了？”曹勇笑道，“咱们这可是特供香烟，烟盒里自带火柴，抽烟点火一步到位，多高级。” 他把那盒改装过的烟盒在手里抛了抛。 多出来的烟，足够再抵三十盒烟了。 黄雷掂量了一番。 明显比其他的烟轻了不少。 “这能成吗？” “又没有规定每盒必须装二十根烟。”曹勇笑道，“这不叫骗人，这叫灵活供应！” 黄雷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特供烟”。 还能这么干？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黄雷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你真他娘是个人才！” 黄雷笑道。 这种事自然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做，黄雷答应会在明天晚上前烟弄好。 因为还要封装，所以得花些时间，那肯定做的滴水不漏。 价格方面，就按照八十包烟来算。 现在烟和肉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 回到家，桌子上也擂着整整齐齐的纸袋。 都是李新月一个个做出来的。 现在就只要有了这张护身符，曹勇以后在村子和镇子之间倒腾东西，就有了最正当的名义。 五十块肥皂都已经在守山人小屋里堆着。 接下来就是去镇上弄点野菜，然后和曹二柱一起把东西装起来，给民兵队送过去。 这件事就办妥了。 拿到经营许可证，以后在镇上卖东西可就方便了。 虽然林晚和老皮匠那边都愿意收自己的东西。 可没有经营许可证，议价权在他们手里。 否则敢讨价还价，就有被移交打投办的风险。 但有了经营许可证，他就可以以为生产队谋利的借口，把价钱略微抬高。 这也是曹勇发家致富的第一步！ 晚上。 李新月忙完家务，在曹勇身旁坐下。 曹勇正拿着一个小本子，在上面记着账。 买烟花了三十二块，买油纸花了五块钱，买麻绳花了两块钱，狍子肉市场价五毛钱一斤，总共三百斤，合计一百五十块。 但这是实际花的钱，真正报上去，价格还得翻一翻。 李新月坐在旁边看着。 直到曹勇计算完。 这一趟，他可以赚两百块！ 当然大头是打来的狍子肉。 这批狍子肉已经算是廉价处理给民兵队了，要是拿到黑市上去卖，价格还能再加个百分之五十。 但这已经足够了。 回到这年代才一个星期，他就已经赚到了四百块钱，距离万元户的目标只有一步之遥！ 看着曹勇欣喜的表情。 李新月顿了顿，低声道，“曹勇，你读过书吗？” 除了数字，李新月一个字都不认识。 曹勇欣喜地搂住李新月，笑道，“媳妇，我们要发财了。” 李新月笑了笑，用头在他肩上蹭了蹭。 “发什么财啊？” 曹勇指着笔记解释了一番。 李新月听的云里雾里的，但眉头确实微微一皱。 “这不是投机倒把吗？会不会太危险了？” “当然不会。”曹勇会心一笑，“媳妇，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李新月抱着曹勇的腰，怯生生道，“曹勇，其实我不想什么大富大贵，只要我们安心的在一起就行了，不要这么拼，好吗？” 正处于得意关头的曹勇冷静了下来。 看到李新月正看着自己。 微微一笑，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不会危险的，媳妇，咱们不仅要在一起，还要好好的活着。” “嗯！”李新月抬起头，闭上眼睛。 曹勇照着她的嘴唇贴上去。 夜逐渐深了。 怀里的李新月已睡着。 曹勇却没有困意。 正在考虑着扩大货源，打通镇上，乃至城里的渠道。 将曹合村的东西全部换成钱和票。 到时再搬城里去生活。 但结合年代，还有很多细节要考虑，因此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 一时忘了时间。 直到，提示音响起。 【今日情报已刷新】 【情报一：林晚正在寻购一斤黄芩，想要配置特殊药剂，最高愿以高二十块钱收购，或以家传医书作为交换】 【情报二：曹二柱上山挖泥时，会找到一个隐藏山洞，里面有野生黄芩】 【情报三：今晚七点，张和平将带领一队民兵来曹合村抓捕曹勇。而跟他一同前来的执行任务的，正是姜卫东带的班】 又是三连情报。 曹勇把计划的事先丢到一旁。 张和平，这家伙又来了，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还有后续。 而且，是跟姜卫东来的？ 姜卫东是班长，张和平是副班长。 这次，可得让张和平付出点代价，让张小蛾一家不敢再招惹自己！ 第70章 黄芩山洞 清晨。 守山人小屋内。 本来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了，没想到曹二柱就已经在小屋里忙碌起来了。 正哼着小曲，在用泥往墙角糊着。 “二柱。”曹勇喊了一声。 曹二柱被吓了一跳。 回头看着曹勇，在胸膛上拍了拍，“勇子，这么早就来了啊。” “你才是呢。”曹勇有点感动，曹二柱是真把修缮房子当自己的事对待。 “睡不着，寻思着早点把房子给你修好，咱们也好开始我们的大计不是。”曹二柱憨笑着。 在他脚边的小桶里的泥已经不多了。 他丢掉工具，提起桶。 “勇子，你要上山是不？一起去吧。” 看样子是要去挖泥了。 曹勇背着手走过来看了一眼小桶：“这是山泥？从哪弄的，这么精细。” 一般修缮都是从河边挖泥，质量参差不齐，受潮就会掉块，一年得糊两次。 曹二柱得意一笑：“勇子，想知道吗？” 曹勇点点头。 “得了，我带你去。我当你是兄弟才告诉你的，你可别跟其他人说。” 跟着曹二柱上山时。 从守山人小屋后面，摸出了一个人影。 正是赵家强。 村里的规矩，非守山人和劳动人员，禁止私自上山，他也不敢违反，没有跟上去。 而是转身来到守山人小屋。 门没锁，直接闯了进去。 看到屋内环境，比自己家还好，顿时嫉妒上心头。 “曹勇真是走狗屎运了，我哪里比不上他，凭什么他能娶上媳妇，还住这么好的房子！” 说话时，他小心往外看了看。 这里被称为守山人小屋，就是因为可以看到山路。 曹勇和曹二柱的身影在半山腰晃了晃，显然没这么快回来。 赵家强抬起脚，对着曹二柱刚糊好的泥就是一顿踢，踢得七零八落。 脑海里浮现的是曹勇的身影。 光是踢墙还不够，看着屋内跛了个脚的桌子，拿起锯子将腿脚更是锯断了一分，整个桌子歪歪扭扭的了。 做完这一切，赵家强冷笑起来。 “哼，跟我斗！” 正准备离开时，突然瞥见炕边有一个纸箱子。 打开一看，全是肥皂。 “曹勇要这么多肥皂干什么？”曹二柱拿起两块肥皂看了起来。 闻了闻，还挺香的。 这玩意在合作社买，可要一块钱。 曹二柱连忙塞了几块到口袋里，衣服里也塞上。 全部装好，狂喜地走了出去。 正往回走着。 碰到了被民兵押着来山上改造的曹老三。 自打上次见到曹勇单挑两名民兵后，曹老三是再也不敢打曹勇的主意。 而且，因为护送有功，他的刑期，被从三个月改到了一个月。 反而觉得是曹勇的功劳了。 五人正朝着山道走来，迎面碰上了赵家强。 赵家强先前想跟曹老三混，但曹老三嫌弃他是外姓人，不搭理他。 见赵家强从守山人小屋一边鬼鬼祟祟出来，一直盯着他。 赵家强看到曹老三几人，赶紧低下头，假装没看到从侧边绕过。 曹老三突然回头问道：“赵家强，你去曹勇家干什么？” 曹勇和张小蛾分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村里无人不知。 两个人都看不惯，曹老三对他们都没有好脸色。 “我就是路过。”赵家强回头笑了笑。 走在队伍前的民兵停下脚步，回头喝道：“曹老三，别耽搁时间！快走！” “哦。”曹老三不甘心地回了一句。 赵家强却是如蒙大赦，快步走开。 山道上。 在曹二柱的带领下，曹勇来到了山上一处背阴处。 这里植被稀疏，除了岩石就是土，是个挖泥的好地方。 但是，曹勇四周观望了一圈，没有见到山洞。 “就是这里吗？”曹勇问拿着正拿着铲子埋头干活的曹二柱。 曹二柱边干活边回道：“是啊，勇子，这是不是个好地方！所以就算被守山人逮到了，也不用担心被罚工分。” 周围是有不少山丘，但要找到山洞，可得花点时间。 情报是不会有错的。 让曹二柱自己忙活，曹勇在附近搜寻起来。 可看了半天，都是些普通的山岩。 连滕蔓都少见，也不见隐藏的山洞。 曹勇不甘心，继续搜寻起来。 而曹二柱忙活了一阵，已经挖好土了。 抬头见曹勇在远处找什么东西。 周围没人，便找了块石头开始放水。 口里还哼着小曲。 滋啦滋啦。 曹二柱抖了抖身子，正把裤子提好。 突然，他发现东西不见了。 好奇心驱使他蹲下来... “勇子！勇子！” 曹勇正找寻着山洞，听到曹二柱喊自己，语气有些焦急。 便暂时放下工作，跑了过来。 “咋了？碰到野兽了？”曹勇掂了掂肩上的枪。 “不知道。” “啥？不知道？” “可能真有野兽！”曹二柱把曹勇拉到刚才方便的地方。 从外面看，是三块岩石叠起来的小丘壑。 但三块石头中间，有一处缝隙。 是一个小山洞！ 咋看之下就像石头缝，因此没人在意。 “进去看看不？”曹二柱搓了搓手。 从外面看，里面漆黑一片。 二柱可不敢一个人进去，才喊来曹勇。 “真有你的。”曹勇嘟囔了一句，情报说是曹二柱发现的，还真就是他发现的。 拿出灯油，做了个简易火把。 曹勇侧着身子走了进去。 曹二柱忐忑不安地跟在后面。 山洞不大，才几步就到尽头了。 但走过拐角，里面就亮了起来。 阳光从正上方直射进洞内，曹勇熄灭了火把，四处张望起来。 墙上，生长着茂密的植物。 曹勇靠近墙壁，从墙上扯下一块植物的根茎。 外表是深褐色，但被撕扯断开的面，确实鲜黄色。 而且能看到清晰的纹理。 是黄芩！ “怎么啥都没啊。”曹二柱东张西望着，本以为洞里会躲着狼，或者能找到宝箱。 结果啥都没有，不免有些失望。 “不，不是什么都没。”曹勇揉着黄芩道，“二柱，你真是神了。” “啊？” “这些可是宝贝。”曹勇微笑道。 曹二柱挠挠头，不明白曹勇的意思。 “来，帮我把这些摘下来。”曹勇托着黄芩道，“就墙上的这玩意，全部摘了！” 第71章 你看看需不需要 曹二柱从石壁上扯下一根，闻了闻。 “勇子，你要这玩意干嘛？” 闻起来就一股苦味，不像能吃的样子。 曹勇笑道：“这叫黄芩，送到药材站去，能换钱。” “换钱？”曹二柱眼睛一亮，“多少钱？” “一斤晒干的黄芩的话。”曹勇思索了片刻，“大概七毛钱吧。” “多...多少？”曹二柱感觉舌头都打结了。 “七毛一斤！” 曹二柱没有人脉，给生产队干活也只能干些苦力，搬货，下地之类。 这种活，从天亮干到天黑，骨头都累散架了，也只能赚个十工分。 年底，多余的工分用来换钱，也就是一工分等于一分钱。 这一斤草根玩意，比他当一天牛马还值钱？ “这...靠谱吗？”曹二柱看向石壁，语气都有些颤抖了。 这哪里是野草，这是一张张钞票啊！ “赶紧干活吧！”曹勇催促道，自己率先摘了起来。 山洞里的黄芩数量，比想象中更多。 全部摘完，起码也得百斤打底。 而且这里长着这么多黄芩，以后肯定会再长出来。 这是一座药材矿！ 曹勇现在只需要一斤就够了，剩下的可以慢慢采。 曹二柱却跟打了鸡血一样，拿着铲子就准备撬。 被曹勇一把拉住。 “别这样！二柱！”曹勇喊道，“用手去摘，别把根茎弄断了，断了的黄芩品相不好，卖不到好价格的。” “哦，你懂的真多。”曹二柱丢下铲子，对着掌心吐了吐口水。 学着曹勇的样子抠松黄芩旁边的泥土，捏住整株植株，小心拔下。 是一棵完整带着根须的黄芩。 “这样行吗？”曹二柱小心地问道。 “嗯，就这么干！” 知道这玩意能赚钱，曹二柱干活卖力多了。 采摘了两三斤。 曹勇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抓起一堆。 “二柱，今天就先挖到这吧。” “不是全部挖掉吗？” “我们先留着，先把手里的想办法换成钱。” “行，都听你的。”曹二柱擦了擦汗，抱起一堆黄芩。 连泥都不想要了，就想直接抱着下山。 曹勇赶忙拉住他。 这东西可不能直接背下山，要是被人看到了就麻烦了。 一合计，打算先把黄芩在山上晾着，反正这地方隐蔽，曹勇又是守山人，一时半会不会有人发现这里。 做出决定，曹勇便把刚采下来的黄芩排放在石头上。 只留下了自己要带走的一斤装进空间背包。 两人离开洞窟。 曹二柱还是有些不舍得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别看了，丢不了。”曹勇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勇子，照你这么说，这玩意儿可比金子还贵。就这么放着，我有点不放心啊。”曹二柱咂了咂嘴。 但还是乖乖的提起了装满了泥的小桶，向山下走去。 路上还时不时呢喃着。 “勇子，你说咱们啥时候再来挖？” “不要着急。” 两人开着玩笑，走路也轻快多了。 可才走出一里地。 就迎面走来了一队人。 曹二柱眨巴着眼睛。 难不成生产队的人知道这里有黄芩，来收编了？ 曹勇定睛一看。 一前一后站着两个民兵，夹在中间垂头丧气的家伙，正是曹老三和手下。 还背着竹筐，明显是劳改来的。 “别紧张，二柱。” 走在最前面的民兵，正是昨天执勤的民兵。 本来就曹勇很有意见。 但见到曹勇跟徐队长昨天走得近。 冷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微笑。 “曹勇同志，你在巡山吗？” “是啊。”曹勇笑道，“顺便带我朋友来山上挖点泥，补补房子。” 曹二柱有点紧张，生怕被抓起来。 民兵回道：“我这也是带他们来山上捡些柴火。” “来这边捡柴火吗？” “是啊，改了路线了。” 曹勇眼珠一转。 民兵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正是他们来的位置。 虽然那里没有什么植物，可是万一被他们发现山洞就亏大了。 曹勇点了点头。 但随即皱起了眉头。 “这里其实不太适合捡柴火，里面的枯枝烂叶都被捡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往里走有危险，不值得。” “哦？”民兵站住了脚步。 曹勇指向西边的山坡。 “这几天一直在刮风，那边有些树断了，柴火比较集中，要不你们去那边看看，也省的白跑一趟。”曹勇一副提醒的模样。 两个民兵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会儿。 捡柴火，去哪不是捡。 能够早点交差也好。 而且，曹勇作为守山人比他们对山里的情况更了解。 两人一合计，走到曹勇面前。 “成，多谢曹勇兄弟提醒了。” “客气了。”曹勇拱了拱手。 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会误闯山洞了。 民兵转头挥了挥手，对曹老三三人喊道：“走快点，手脚麻利些！” 他们从曹勇身边经过。 一直耷拉着脑袋的曹老三，突然抬头看了曹勇一眼。 眼里一闪而过一丝感动。 要知道西山坡，可比东山坡近多了。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平常根本没有人愿意来。 “谢了。”曹老三低声说了一句。 他觉得曹勇还是想着自己的。 看着他们走远，曹二柱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他们要上山洞去的。” 但是又好奇的看着曹勇。 “他们谢你干什么？” 曹勇耸了耸肩，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下午。 回春堂。 药铺里，林晚正坐在柜台后面，摆弄着小称，眉头紧锁。 “啊！数量还是不够啊！” 林晚挠了挠头发，心烦意乱。 把店里全部的黄芩都翻出来了，也达不到镇里的指标。 “林大夫。” 就在她心烦意乱时，一个声音从柜台前传来。 林晚不耐烦抬起头。 但看清来人是曹勇，眉头舒展开，笑道：“前辈，你怎么来了？” 曹勇把一个布包丢在桌上。 直接敞开。 林晚一开始不解，随即，眼睛亮了起来。 因为袋子里的，全是黄芩！ 她直接捻起一根举在眼前仔细端详。 更是掰开一小截，眯眼看看，又凑到鼻尖嗅嗅。 是上品黄芩！ 林晚面露喜色，看向曹勇，“前辈，这是...” “你不让我在山上找些草药吗？我寻思这像，就摘来了，你看看需不需要。”曹勇笑着看向她。 第72章 家传医书 “需要！太需要了！”林晚毫不掩饰地接过布包。 然后拿出一张干净的皮纸，将黄芩全部倒在了上面。 一根根拿过检查，再放在称上进行称重。 因为是湿重，曹勇不放心，便多拿了一些。 林晚称了一下，有一斤三两，足够交差了。 在林晚称重时，曹勇就在旁边安静的看着。 直到她忙完，才开口问道：“林大夫，你要这么多黄芩做什么？” 林晚抬起头，俏皮一笑：“你猜。” “我猜不到。”曹勇摇了摇头，“我就是个守山的，哪里知道这药用来干嘛。” “前辈，你太谦虚了。你认得黄芩，不知道它的功效？” 见曹勇郑重摇头，林晚有些不会了。 明明上次治病时，曹勇显得很自信，还指挥自己打下手，竟然说不懂医术。 确定他真不知道后。 林晚把身体靠在柜台上，凑近曹勇，“告诉你件事啊，不要对外说。” 原来镇上正在闹痢疾。 黄芩是紧急配药，镇上正在到处收购。 分配给百草堂的指标是十斤。 虽然平时没人买黄芩，但总库存算下来也才九斤多一点。 曹勇送来的黄芩，正好补上了空缺。 “我正愁着呢，前辈你真是...雪中送炭啊！” 原来如此。 曹勇只听说过黄芩清热燥湿，泻火解毒。 但他又没学过中医，哪里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这年头，东北农村的医疗条件不能用艰苦来形容，只能说是什么都没有。 中药自然成了救命良药了。 看来，自己来对了。 说完，林晚把黄芩全部放回皮纸上。 “前辈，上过秤了，连泥带土，二斤三两，但药用部分，只有一斤二两。” 和自己估算的差不多，曹勇点头确认。 林晚便把黄芩收好。 打开柜台下方上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纸币，看起来多，基本上是一分五分的分票。 “黄芩市场价是七毛一斤，但前辈你给是我应急的。我给你两块钱吧。” 按照情报提示，只要曹勇要讲价，可以将价格抬到二十块。 可看着林晚天真无邪的笑。 明明年纪不大，手上却长满了茧。 一个小姑娘，独立经营这家药店，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曹勇笑了笑，只拿了七毛钱，多的推了回去。 “就按市场价来吧。” “可这是应急用的，前辈，你就收下吧。” “不，我不能收。”曹勇笑着摇了摇头，“这是救命的药，我怎么能赚昧心钱呢。” 林晚一时没有接话。 但是眼神里，却在闪着光。 一块三毛钱，对一个乡下人而言，可是一笔大数目了。 曹勇坦然地拒绝了。 这是什么。 真正的医者仁心！ 林晚盯着曹勇，一脸坦然地看着自己。 全然不像平时假装客套，实际上想占便宜的客户。 一时愣了神。 “怎么了？”曹勇见她一直盯着自己，问了一句。 “啊，没什么。”林晚脸颊一红，看向一边，“这怎么好意思呢...您辛辛苦苦挖来的，而且是救急的药材。” 林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想不到说什么话，只觉得有点尴尬。 钱，有的是地方赚。 但情报中提到，林晚手中有一本家藏的医书。 曹勇倒是非常感兴趣。 现在，正好。 曹勇笑道，“都是救人用的，这钱收了折寿。” “不过，林大夫，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嗯嗯。”林晚点头，“前辈尽管说，有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其实我对医术很感兴趣，只是没人引路，纯靠自己瞎琢磨。” “林大夫，要是你手里有什么医书相关的书籍，能借我看看就好了。” 闻言，林晚惊讶地看着曹勇。 “前辈，你没学过医？” “没有。” “那...你认识字吗？” 这年代，城里都十个人有八个文盲，更别提农村了。 能识文断字的，都叫知识分子。 “小时候跟着村里的师傅学了一些。” “这样啊。”林晚抿着嘴唇，思索片刻，“我这还真有一本。” 留下一句“等我会”，林晚转身走进后院。 不多时，拿着一本线状的本子走了出来，摆在柜台上。 一眼就能看出，这书，是大清还没亡时传下来的了。 林晚小心地翻开书籍，一脸爱惜的表情：“这是我祖爷爷一辈开始，行医留下的心得笔记。” “你没学过医书，理论的东西你也看不懂。” “这里面记录的，都是老百姓常见的病症和药方，或许更容易学些。” 介绍完，她将本子郑重地双手举着，递向曹勇。 “前辈，送给你吧！” “这...这太珍贵了，我不能收啊。” 林晚却是微微一笑。 “我已经全部记下来了，倒是前辈你。”林晚把本子递到曹勇手中。 “前辈，你是想学医书，回村帮村里人吧。你可真是个好人。” “这也是我们学医的目的，这本书，你就收下吧！” 曹勇接过书。 翻了两页。 字迹潦草，但并不是文绉绉的文言文。 而是记着病名，尤其是民间的俗称。 写了发病的症状，诊断手法。 更重要的是，后面还有药材的用量，配比，以及禁忌。 这就是前人的智慧，没有理论，纯靠经验积累下来。 本子不厚，但捧在手里，却感觉沉甸甸的。 “谢谢你，林大夫...” “前辈，你别喊我林大夫了，你又不在我这看病。”林晚微微低下头，“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喊我林晚吧。” 在这年头，男女表示喜欢都是很含蓄的。 林晚悄悄瞥向自己的眼神，还有这语气。 曹勇一下子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但自己可是有家室的人。 曹勇笑道，“我还是喊你林姑娘吧，和姜队长一样。” 林晚点了点头，似乎有点失落。 告别林晚，曹勇回到了家。 今晚才是重头戏。 他回家时，李新月正在院子里洗菜。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当然是想媳妇了。” 李新月笑了笑，“还没做好晚饭，得等会。” 曹勇抢过她手里的菜，蹲了下来。 “我来吧，媳妇你去屋内歇着！” “不用了，我来吧...” “让你歇着就歇着，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了！” 第73章 曹勇，给我滚出来 李新月被推回了屋里，看着忙活的曹勇，忍不住嘴角上扬。 曹勇做的晚饭很简单。 白菜，土豆丝，还有一盘狍子肉汤，再搭配上玉米面。 在他眼中的家常便饭，是其他普通农户家年夜饭的顶配了。 不过，李新月好像渐渐习惯了这生活。 对肉见怪不怪了，吃饭时，给曹勇夹了一块肉，问道：“曹勇，你工作忙吗？” “还行，问着干嘛？”曹勇边吸着面边问道。 实际上，何止是不忙。 根本是太闲了。 就像这两天，他根本没干活，而是村生产队部和镇上两头跑。 只是他不想让李新月担心，便没跟她这件事。 李新月只觉得是丈夫有本事，没有再多问。 吃完面，正收拾着碗筷。 砰砰砰！ 院门传来震响的敲击声。 伴随而来的是怒吼声—— “曹勇！快滚出来！” 李新月下意识缩紧身体，紧了紧曹勇的胳膊。 “曹勇...” “没事。”曹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将她的手移开。 站起身，将她拉到身后。 “你待屋里，别出来。” “开门！” 院门外，再次传来吼声，伴随而来的是踹门声。 “来了。”曹勇回到，来到门口。 刚打开门，还没看清楚来人。 曹勇就被两个民兵按在了地上。 他想挣扎，可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枪管对着自己的额头。 “别乱动！否则老子毙了你！” 屋里，李新月透过窗户见到这一幕。 她捂住嘴。 眼泪夺眶而出。 她很想冲出去，可想到曹勇交待的事，只能在屋内看着。 对面是民兵，除了打投办，这年代最有话语权的一批人。 绝对不能刺激他们。 曹勇没有反抗，被按在地上。 这时，门外传来了冷哼声。 “把他带出来！” “是！” 两个民兵拖着曹勇出了院门。 只见张和平，脸上贴着纱布，一只胳膊被白色的绷带吊着，站在一队民兵身前。 其中一个民兵想邀功，对着曹勇的腘窝子就是一脚。 让他跪在了张和平面前。 “副班长！犯人曹勇带到！”踢人的民兵大声报告。 张和平没有应声，缓步走到曹勇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曹勇毫不客气瞪了回去。 “曹勇！你他娘真是狗胆包天，连民兵都敢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 张和平吼道。 曹勇轻蔑一笑，“张副班长，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混账！”张和平抬起脚就朝曹勇脸上踢去，把曹勇踢到了地上，一口鲜血落在了泥地上。 “你不记得，我就让你好好回忆回忆！” 张和平再次抬起脚，准备照着曹勇脑袋踩下去。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都是被吓得“啊”的叫出声。 这一脚踩下去，非死即残。 “住手！” 就在脚要落下前，一声厉喝传来。 紧接着，姜卫东就带着两个民兵，快步走上来。 他盯着张和平，没好气道：“张和平同志，民兵纪律第一条就是不能对百姓动粗，你忘了吗？” 今天他的班要执行任务，因此找来了姜卫东班的人帮忙抓人。 姜卫东，出了名的死脑筋。 换做自己班长，肯定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但好歹对方职级在自己之上。 张和平只好低头道歉，“对不起，姜班长，我太冲动了。” 姜卫东摆了摆手，“人抓到了，带回去审问便是，当着百姓面动手，影响多不好。” 说完，便让手下把曹勇架起来。 两人来到曹勇身边，一左一右，准备架起他的胳膊。 可看着曹勇，觉得有些熟悉。 两人先是对视了一眼。 接着，其中一人眨巴眼睛问道：“神医？” 曹勇被刚刚一脚踢得头昏眼花。 听到声音有些熟悉，定了定神。 这两人，正是先前带姜卫东去回春堂治病的民兵，好像叫王虎。 闻声，姜卫东也快步走了过来。 两人扶起曹勇，借着手电筒光，看清了他的脸。 “神医！” 姜卫东一脸难以置信。 随后，想起三日前在镇上，曹勇问起村里的事。 “怎么会是你...？” 姜卫东无法理解，张和平嘴里那个穷凶极恶，殴打民兵的刁民。 竟然就是救了他命的神医。 这下也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曹勇！ 当天送医的三个民兵都站了出来，显然都认出了曹勇。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姜卫东。 曹勇苦笑着看了眼姜卫东，“姜队长，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吗？” 姜卫东脸一红，“不是的，神医...曹勇同志。” 他伸手想去扶曹勇。 曹勇一侧身，避开了他的手。 让姜卫东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叹了口气，姜卫东收回手。 转身看着张和平：“张和平同志，你确定是他打伤了你？” 见姜卫东这态度，张和平一下子火气上来了。 “就是他，我还能诬陷他不成！？”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姜卫东说道。 “姜班长，你一口一个神医，他就是个...就是个打猎的该溜子，你被他骗了！” “这件事轮不到你说。”姜卫东眉头一皱。 曹勇是救命恩人，虽然接触时间不久，但打心里觉得曹勇不是冲动不分事理的人。 但另一边，是隔壁班的副班长。 隔壁班要执行任务，大队才让他带人来抓犯人的。 除了踢得那一脚，都是按照流程来的。 “曹勇同志，你瞧你这事闹的。殴打民兵可是重罪，你跟我们回所里一趟，把事情调查清楚。” “但你放心，我们会如实调查，绝对不会诬陷一个好人！” 这是姜卫东能想到最折中的方法了。 “我不回。”曹勇拍了拍膝盖上的泥。 接着，他朝张和平走去。 姜卫东的手下赶忙拉住曹勇。 曹勇被他们拦住，姜卫东也是按着他肩膀摇头，低声道：“神医，不要冲动。” 曹勇没有继续上前。 而是眯眼看向张和平。 “张和平，你说我打了你？什么时候，在哪打的！？” “还狡辩是吧！”张和平指了指手臂，“我都被你拿扁担打的骨折了！” “骨折？”曹勇看了一眼张和平的手臂。 “混账东西，你还想抵赖不成！”张和平瞪了回去，喝道，“姜班长，抓不抓人了！” “哈哈哈。”曹勇突然狂笑起来。 在一片尴尬中，笑声显得很突兀。 姜卫东眉头一皱，曹勇该不会是受到刺激疯了吧？ 当务之急，还是把他带回去。 对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架着曹勇，起码可以避免其他人用小动作。 可曹勇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甩开了他们。 指着张和平手臂怒斥道：“你哪里骨折了！你手上的夹板，就是个摆设！” 第74章 要不要我帮你检查 话音刚落。 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没...没骨折？” “张副班长的伤，是装的？” “疯了吧...” 民兵悄声议论声传开。 张和平脸色一变，“混账玩意！扯犊子呢！” 没人再敢议论，只是都愣在原地。 因为刚才姜卫东是喊了曹勇神医的，神医说没受伤... 莫不是张和平装的？ 张和平表面生气，实际上心里却紧张起来。 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自认为整件事做得天衣无缝，连卫生员都买通了。 结果被曹勇这泥腿子看出来了？ “你少他娘地血口喷人！”张和平另一只手指着曹勇的鼻子上下晃动着，显得非常激动 “老子的胳膊都他娘断了！你还在这里放屁！” 他扭过头看向姜卫东，嘶吼着：“姜班长，这刁民不仅打人，还污蔑我！根本不把民兵队放在眼里！还等什么，不抓人吗？” 姜卫东啧了一声，盯着张和平的手臂。 他又不是傻子。 刚才曹勇只说了一句话，他完全可以不理会。 却开口解释了这么多，掩饰得太明显了。 姜卫东抬起手，让张和平闭嘴。 看着曹勇：“曹勇同志，你说张和平同志的伤是假的，可有证据？” “把夹板拿下来不就知道了。”曹勇回道。 情报不会出错，情报说张和平是诬告，他就一定是诬告。 而且，张和平忽略了一件事。 虽然对于中医，曹勇不太清楚。 可他前世是野战排的教官，什么伤没有见过。 张和平连装都不会装。 “这可不行。”姜卫东皱眉，想帮曹勇证明，可他这态度，让他很难堪，“万一他是真伤呢？” “姜卫东！你站在谁一边的！”张和平忍不住吼了一声。 “急了？”曹勇回了个冷笑，往他走近一步。 作为训练有素的民兵，轻易不会被吓到。 除非，气势太渗人了。 张和平和曹勇目光对上，竟不自觉退后一步。 但曹勇并没有上前动粗，而是盯着他被吊着的胳膊。 而是冷笑着问道：“张副班长，你受伤几天了？” 张和平哼了一声，不想搭理曹勇，但撇过脸看见姜卫东在看他，没好气道：“曹勇，三天前晚上的山路上，发生什么事你就不记得了吗？” 张和平早就想借口了。 一口咬定曹勇是晚上在山道偷袭他的，就是留一个后手。 “三天啊？”曹勇点了点头。 随后，转身对着民兵们喊道：“骨折的人，三天内可能恢复成这样吗？” “我不知道先前他是怎样的，但他来到现场，除了大喊大叫，有一点难受的样子吗？” 全部民兵都面面相觑。 不是所有人都骨折过，但他们的战友或多或少有过。 起码一个星期内不可能正常活动。 再看看张和平，实在有些太淡定了。 可这并不足以说明问题。 抢在张和平要解释前，曹勇率先开口道：“人受伤后，会下意识保护伤处。可是，张副班长叫嚣时，整个上半身都在晃动，另一只手还在挥着。” “我在这里想问一下，张副班张，你是铁人吗？！这样牵扯伤口都不会痛？” 此言一出，姜卫东脸色变了。 这么说来，张和平确实有点问题。 “你放屁！”张和平吼道，可他现在却不敢再上前去撕扯曹勇，那不是正中下怀。 “还有！”曹勇瞪了一眼张和平，厉声道，“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全场鸦雀无声，都在等着曹勇开口。 “你这夹板打得太有意思了。”曹勇冷笑道，“该松的地方不松，该紧的地方也不紧。” “根本就不能固定骨头，防止二次损伤。” “真正的夹板，会让他的胳膊像木棍一样动弹不得。” “他这个根本就是装饰品！” 曹勇指着张和平的手臂喊道。 全部民兵都静了静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和平。 姜卫东手下低声道：“那神医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对啊，我上个星期脚崴了，一个星期都不能剧烈运动...他这骨折，也太淡定了。” 被众人注视着，张和平脸涨红了。 粗声吼道：“你们相信这个江湖骗子，还是相信我？” “那，你敢不敢让我验伤？”曹勇进一步逼近张和平。 这次，没有任何人阻挠了。 “姜队长能作证，我懂点医术。我帮你检查一下，能让你好得更快。” 曹勇刚靠近，张和平猛得扭过身吼道：“滚开！” “张和平！” 不远处，姜卫东大喊出他的名字，接着走到他身旁。 “既然曹勇同志提出来了，我觉得，这是个证明的好方法。” “当场验证，这样大家也会服。” 说完，他看向曹勇。 “神医，你有把握吗？” “当然。”曹勇冷声道，“如果他不是装伤，我自愿受罚！” 姜卫东点点头，“好！张和平同志，出列接受检查！” 话刚出口，张和平身体就晃了一下，下意识护住被吊着的胳膊，往后退着。 “不行，姜卫东！”张和平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你们串通好了！合起来害我！” 张和平看了一眼曹勇，又瞥了一眼姜卫东。 “他算什么东西？给我验伤？他就是想趁机报复，把我胳膊完全弄折！我不信他！” “张副班长，你这话就有意思了。”曹勇嘴角微扬，“十多个民兵兄弟盯着我，我不要命了？” “你贱命一条，想跟我同归于尽！” “是吗？”曹勇看向人群，看到张小蛾和赵家强两人面无血色地看着。 “三天前，你带人来我家院子里捣乱。虽然徐队长帮我把院子收拾好了，但家里，我可收拾到半夜才好！我哪有时间去惹事？” 曹勇瞪了一眼张小蛾。 平时趾高气昂的张小蛾，压根不知道曹勇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 和他眼神对视，心里瘆得慌。 不自觉把头缩到了人群当中。 “捣乱？怎么回事？”姜卫东问道。 “我前几天来这里探亲，给了我外甥一张粮票，然后粮票被人偷了，我就带人来曹勇家搜。”张和平解释道。 “搜到了...是被人捡到了。”张和平声音变低了些。 曹勇忍不住笑道，“你被人打，不怀疑当众被你找出来的曹新贵，怀疑我？” 第75章 众怒难平 姜卫东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呵斥道：“张和平！我命令你，现在接受检查！” “我...” “这是命令！”张和平吼了出来。 都拿出命令来压人了，张和平无话可说。 只好站在原地，盯着曹勇。 “你要是敢乱说一个字，我弄死你。”他压低声音威胁道。 这番话，除了曹勇和他，没有人听到。 曹勇没有理会，只是把手搭在了他小臂上，一寸一寸地朝着伤口处靠近。 “骨折位置附近，按下去有很明显痛点。而且能听到两截断骨摩擦的声音。” 曹勇大声说道。 不像是在诊断，倒像教官，在给民兵现场教学急救知识。 “你感觉到了吗？” 曹勇手指在一个位置停下。 稍微加了点力。 “哎哟！” 张和平叫了一声。 能当上副班长，也是人精，演戏再简单不过。 别人听起来很难受，可曹勇却面不改色。 “张副班长，你的演技，还需要磨练。” 曹勇手指停在了夹板的布条上。 全部人都紧张地看着。 张和平咬着牙，“你...你给我小心点！” 就在他以为曹勇要解开绳子时。 曹勇却停下了动作。 只是抬头看着张和平。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说，是你诬陷我。” “你敢！” 话音刚落。 唰的一下。 曹勇的手腕一扯，布条就断裂了。 两块夹板掉在了地上。 张和平惊住了，他本来还想在曹勇拆夹板时候装装样子，可他速度太快，自己根本没反应过来！ 他的手臂就暴露在众目睽睽下。 哪里有骨折的迹象！ 除了被勒出来的红印，什么都没有。 曹勇两手一摊，转头看向姜卫东。 “姜班长，不用我验伤了吧？” 全部人目光都集中在张和平身上。 先前帮张和平出头的几个民兵，都悄然退了下去。 “这不是..没断吗？” “那他刚才叫啥？跟挨刀的猪一样！” “我的天，装的啊？就为了赖上曹勇？” 邻居的议论声变大起来。 姜卫东脸颊抽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张和平的脸。 张和平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剧本不对啊！ 本来曹勇慢慢解开夹板，他配合着惨叫，再顺势倒地。 可曹勇根本不按常理来，动作太快了。 他都没看清楚曹勇是怎么解开的，以至于他根本没做出任何反应。 人群中，张小蛾见到情况不对，赶紧拉上赵家强离开了，热闹都不看了。 显然也被张和平看在眼里。 察觉到张和平脸色的变化，曹勇微微一笑。 这家人这下应该是彻底闹掰了，不过他们都是活该。 但在场最愤怒的，莫过于姜卫东。 “张！和！平！” 张和平刚才还在想着妹妹就这么丢下他跑了，愤怒不已。 被姜卫东一嗓子回了现实。 他看着周围鄙视的目光，心里暗想着，绝对不能认罪！ 这要是那以后就完蛋了。 张和平抬起胳膊，指着曹勇喊道，“我没有骨折！只是手受伤了，防止伤的更严重才包扎的！” 他指着自己的脸：“这是曹勇打的！” 这番话一出口。 民兵们都傻眼了面面相觑。 村民更是大声嘲笑起来：“太荒唐了。” 曹勇撸起袖子说道，“张副班长，你好歹也是受过训练的。我如果跟你打架，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说完他对着姜卫东，“姜班长，我可以接受检查！” “把衣服脱了！”姜卫东说道。 众目睽睽下，曹勇把全部衣服脱掉。 除了健壮的肌肉，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张和平身材魁梧，比起曹勇不逞多让。 竟然被曹勇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话搁谁也不信。 况且这些邻居都是见到张和平被撵走的。 顿时发出了唏嘘声。 “民兵副班长竟然诬陷曹勇。” “是为了给外甥出头吧？” “曹勇可是我们村的守山人，班长，你可得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姜卫东你到底抓不抓人？！”张和平吼着。 但大家都听得出来，他都是在虚张声势。 姜卫东忍耐到了极限。 一把抓住张和平的衣领，给了他一个耳光。 “荒唐！” “你敢打我？”张和平捂着脸瞪着姜卫东。 周围的民兵都是姜卫东的手下，闻言，都往前走了一步。 逼得张和平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下去。 “张和平，你身为民兵，竟然诬陷老百姓！” “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有没有王法？” “把张和平抓起来！” “是！”两个民兵立刻上前按住张和平。 “我没有！姜班长，我我真的是被人打了，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曹勇。”张和平冷汗直流。 可惜经过狼来了的故事，姜卫东压根不相信他的半句话。 “回去我会好好调查的。” “那没我事了？”曹勇问道。 姜卫东深深叹了口气。 走到曹勇面前，低下了头。 “神医，真对不住，竟然出现这么荒唐的事。我回去一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他会怎么判？”曹勇问道。 思索片刻，姜卫东说道，“应该会开除军籍，打回原籍进行改造。” 闻言，张和平瞪大了眼睛。 他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当上民兵，还花了不少资源疏通关系当上副班长的。 本来只是帮妹妹出口气。 现在把自己的前途搭上了。 “我，我错了！” “错了？”姜卫东眉头一紧，“你压根就没把民兵纪律放在眼里！” 张和平突然痛哭起来。 “是，是我妹妹，张小蛾让我这么做的！” 把全部责任推到张小娥身上，他才有机会洗白自己，起码可以保留民兵身份。 “张小蛾是谁？” 不知是谁好事，把张小蛾喊了过来。 看到哥哥告状，张小蛾先是一愣。 她哪里担得起这责任。 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走了出来，颤抖地指着张和平。 “哥，你怎么能这样诬陷我？说明是你自己说要让曹勇好看才演这出戏的。” “还不是因为你！”张和平怒吼道，“是你想把曹勇送去劳改，好让家强娶他媳妇的，你看现在闹成这样怎么办啊！”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人相互指责的模样，让曹勇忍不住想笑。 邻居们也是义愤填膺。 指着起了张小蛾，不仅霸占了曹勇家的房子，还想霸占曹勇的媳妇。 “我们曹合村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丢人现眼，滚出曹合村。” “对，滚出去！” 第76章 肥皂，被偷了 众人齐声喊道。 张小蛾跪在地上眼泪鼻涕横流，赵家强则是茫然地站在原地。 姜卫东觉得头大无比。 村里的事，他管不着。 但张和平他得带回去。 “行了！大伙也别闹了，回家去吧！”姜卫东摆手道，让手下去维护现场秩序。 闹剧结束了。 曹勇不再去管看热闹的人，返回了屋内。 敲了敲门，门开了。 李新月刚才一直在里面看着。 曹勇一进门，她就扑了上来。 双臂紧紧地搂着曹勇的肩膀，把脸埋在他胸膛里。 “曹勇，我被你吓死了。” 她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刚才那么多民兵在外面，李新月还以为曹勇真要被抓走了。 曹勇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安抚道：“没事了，新月，都解决了。” “我不是说了没事吗？” 怀里的李新月点了点，却搂得更紧了，生怕曹勇会突然消失。 两人正依偎着。 开着的门，传来了轻叩声。 是姜卫东。 他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尴尬。 干笑道：“曹勇同志，现在方便吗？” 李新月见到外人，脸色一红，赶紧松开曹勇，窘迫地退到他身后。 曹勇不慌不忙道：“姜班长，还有事？” “嗯。”姜卫东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往屋内看了看，眉头紧皱，“神医，你就住这地方？” 屋里环境太艰苦了，完全配不上曹勇在他心里的地位。 “是啊，有些寒碜吧。”曹勇倒是毫不在意。 可姜卫东，脸上却挂上了一丝羞愧之意。 “神医，今天这事真是对不住，是队里管理不严，出了张和平这种败类，让你受委屈了。” “姜班长客气了，只要能给百姓公道，就是值得的。” “你放心，张和平这件事，我回去一定严肃处理，立刻就上报武装部！”姜卫东郑重无比。 “我们绝不姑息这种败类，必须给你一个交代！” 曹勇点了点头。 姜卫东随后又看向屋内。 简陋的茅草房，可谓四面漏风。 除了一张桌子，一个碗柜，还有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他想起刚才外面群众的议论。 小心地问道，“神医，恕我多嘴问一句。” “刚才我听他们议论，你这房子是怎么回事？” 曹勇无奈地摇摇头，“姜班长，不瞒你说，这茅草屋，以前是我家的柴火房，也是我和我媳妇现在住的地方。” “我爹生前留下的两间大砖瓦房，被我的继母张小蛾，也就是张和平的亲妹妹，还有她的儿子赵家强占着。” “我爹娶了她没多久就去世了，他前脚刚走，张小蛾后脚就把我们夫妻俩从家里赶了出来，连爹留下的东西都不让我们拿。” 曹勇简单讲明了来龙去脉。 “岂有此理！”姜卫东勃然大怒，一拳砸在自己的掌心中，“真是土匪，一丘之貉！” “是啊，先前仗着张和平，张小蛾为非作歹，现在他被抓了，张小蛾，也狂不了多久了。” “虽然说，这属于你们家务事，我们民兵队不好插手。但是我今天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说完，姜卫东直勾勾盯着曹勇。 “回去后，我会写份报告，会把今天发生的事，还有他们兄妹俩合伙诬告你，还有霸占你家房产的事全部反应上去。” “现在什么社会了？竟然还敢做一套旧社会的歪风邪气！” 看着姜卫东义正言辞的模样，曹勇会心一笑。 还是有正义和热血的民兵的。 “那多谢姜班长为我主持公道了。”曹勇躬了躬身。 “哎！”姜卫东摇摇头，“神医上次救了我的命，我还差点把你抓起来，真是...” 他再说不出话。 “你们好好休息吧，我这就把他押回去。后续处理我会联系你的。告辞。” 曹勇将他送出院门。 看着民兵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张和平倒了，张小蛾，只是只苍蝇，随手就能拍死。 这下不用再担心了。 曹勇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同时，脑海里出现提示音。 【今日情报已完成】 【掉落红色宝箱碎片*1】 ... 这顿委屈不是白受的。 又拿到了一块红色碎片！ 还差一块，就能开红色宝箱了！ 压抑的心情缓解了大半。 【是否开...】 “不开。”曹勇随口回道，转身准备关上院门。 可就在这时。 一只手冷不丁搭在了门上，把曹勇吓了一跳。 “靠，二柱，你吓唬人啊！” 曹勇刚沉浸在欣喜中，没听到曹二柱的声音。 曹二柱上气不接下气道：“勇子，我刚才一直在人群里看着，被你吓坏了，你...没事吧？” “废话，我要有事还能跟你聊天。” 外面还有些没有散去的邻居。 曹勇把他拉到院子里面，关上了门。 “咋回事？” “勇子，你可吓坏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以为啥？说话扭扭捏捏的，跟个娘们似的。”曹勇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了。 可曹二柱压根就笑不出来。 “我还以为他们是来抓你投机倒把的。” 曹勇噗嗤一声笑出来，“我投机倒把？” “不是吗...”曹二柱搓了搓手。 “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李新月走了出来。 “二柱，你来了，进来喝杯水吧？” “不用，我跟勇子说两句话就走。”曹二柱回了句。 曹勇会意，喊了一声，“媳妇，你先收拾一下。我和二柱在外面说点事。” “嗯。”李新月点点头，返回屋内。 两人来到院子中，离屋子很远，不用担心被听着。 曹二柱凑到曹勇耳旁，低声道：“勇子，小屋我已经拾掇好了，窗户也糊过了，现在就等通风散散味儿，你们好搬过去住了。” “就这？搞得神神秘秘的。”曹勇笑道。 “不是这个。” “那是啥？” 曹二柱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了。 “就在刚才我忙完之后，我好奇的看了一下，就是你先前藏在床下面的箱子。” “肥皂好像少了二十块，是不是你拿走了？” 曹勇眉眼睛一眯。 “我没有。” “果然。”曹二柱叹了口气。 “少了多少？”曹勇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第77章 民兵队的东西也敢偷！？ “少了二十块！”曹二柱注意到语气又太高了，再次低下声来，“我记得昨天数了下，是五十三块。可今天只有三十三块了。” 曹勇只放了一箱子肥皂在守山人小屋，其余的都藏在空间背包里。 这些肥皂，是留给民兵队的。 “你确定？”曹勇沉声问道。 “千真万确！我仔细数了，就三十三块了！先前为了怕被人看到，我还盖了干草在上面，干草也被移开了，我才注意到的。” 口里说着担心，实际上曹二柱还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 曹勇点了点头。 可把曹二柱给吓坏了。 “勇子，我知道这点钱对你来说是小事，可这事儿...” 曹勇“嗯”了一声。 确实，钱不重要。 被偷了二十块肥皂，要补上也不是难事。 只是，不知道这小偷想干什么。 若是让村里人知道他手里囤了大量肥皂，捅到公社去。 麻烦就大了。 这年头，肥皂在城里，可是紧俏货，凭票供应的。 普通人家一年也就两块。 他们一下子弄来五十多块，被捅出去，就是投机倒把的重罪。 甚至还会牵连到王雷。 难怪曹二柱会吓成这样。 曹二柱语气都结巴起来了。 “现在怎么办啊？勇子。” “别慌。”曹勇笑了笑。 曹二柱瞪大了眼睛。 “哥，我不能不慌吗？你说这贼，会不会是故意留下箱子，好告我们状，要不要转移掉？” 曹勇看着曹二柱快哭出来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这事，说起来也不难处理。 但还是要逗逗二柱。 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转移？往哪儿转移？” “当然是我家了！” “那万一查到你家，你怎么解释？” 曹二柱哽住了。 “那...那要怎么办啊？”曹二柱哭丧着脸，“勇子，这事不是闹着玩的，真要被抓了，要去劳改的！” “谁说要被抓了？”曹勇反问道。 曹二柱语塞住，愣愣地看着他。 曹勇说道：“别转移了，你慌什么？这事是我干得，砸不到你头上。” 但这番话，不但没安慰到曹二柱，反而让他激动起来。 “勇子，话不能这么说！这事是咱俩一起决定要干的，真出了事，我能让你一个人扛着？大不了一起劳改！” 信誓旦旦的模样，看得曹勇愣住了。 他微微一笑，抬手戳了下曹二柱胸口。 “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他收起玩笑意，说道：“你放心吧，这件事闹不大的。” 好说歹说，劝服了曹二柱回家歇着。 “那我先回去了...勇子，有事你可得叫上我。” “行了，磨磨唧唧的。”曹勇把他推出院门。 月光下，曹二柱一步三回头。 直到走到拐角才彻底消失不见。 曹勇没有锁门，这件事确实要去解决一下。 但得先跟李新月说一声。 屋内，李新月在收拾着没来得及收好的碗筷。 “媳妇，我去队部办点事，你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交待完，曹勇离开了家。 直奔村队部而去。 徐宝力不是曹合村的人，是农场分配过来的民兵队长。 他不住在村里，而是住在队部大院里。 这个点，应该还在队部里。 因为曹勇是守山人，门卫已经认得他了，说了声有事便放行了。 曹勇直奔民兵所去。 民兵所已经下班了，只有一个在值勤的民兵。 但从外面看得到，徐宝力办公室灯还亮着。 笃笃笃。 徐宝力正在整理文件，听到敲门声，皱了皱眉头。 “谁啊，这么晚了。” “徐队长，是我。”曹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办公室门拉开。 徐宝力指了指曹勇，笑道：“你小子，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年货准备全了？” “可不可以进去说？” 徐宝力让开路，等曹勇进门后带上了门。 “货准备齐了吗？明天带个样给我看看？” 曹勇叹了口气。 “哎，徐队长，我来找你，就是汇报这件事的。” “出岔子了？”徐宝力笑容一下子凝住了，“怎么回事！能不能成了？你不是答应了我，肯定没问题的吗？”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曹勇坐下，说道，“我从合作社弄了一批肥皂来，本来这两天就装货了，结果...” “结果让人给偷了！” 曹勇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徐宝力愣住了，眨巴着眼睛。 年终奖励，被偷了？ 刹那间，他由晴转阴，脸上挂满怒色。 砰地一拍桌子。 “曹勇，你怎么办事的！现在补还来得及不？” “来不及了。”曹勇摇头道，“我是拿我的工分换的，这东西在镇上票可金贵了，我可买不到。” “那...那要怎么办！”徐宝力声音中带着怒意，“少了多少？没办法补吗？” “补不了一点。”曹勇一副自责的模样，“是我不好，去山上巡逻时，屋里进贼了。” 随后，曹勇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但我搞不懂了，这贼别的不偷，就偷肥皂，这村里也没多少人用。”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偷东西？”徐宝力握紧了拳头。 “哎，徐队长，这批肥皂，是我费了好大劲才弄来的，我对不住您的信任！没把东西看好！” 徐宝力双手撑着桌子，怒目圆瞪。 “真是胆大包天，民兵队的奖励也敢偷？” 曹勇自责的模样，还有故意把肥皂往民兵队年终奖上靠，果然把徐宝力引入了他的逻辑中。 徐宝力胸口因为愤怒，在肉眼可见的起伏着。 “王八羔子！翻了天了！”徐宝力怒吼一声，“曹勇，什么时候被偷的？” “应该是今天上午。”曹勇想了想，那个点自己和二柱在山里挖黄芩，小偷应该是正好这时间去的。 因为不多久，二柱就回去修屋子了。 徐宝力粗喘着气，咬了咬嘴唇。 “行，曹勇，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派人去帮你查。” “徐队长，时间紧迫啊...能找回来吗？” “只要是村里人偷的，一天内绝对揪出来！” 成了。 就算徐宝力没办法把小偷找出来，只要有合适的理由，投机倒把的嫌疑就洗清了。 曹勇表情凝重地拱手道：“那就麻烦徐队长了！” 第78章 是赵家强偷的！ “那就麻烦徐队长了。” 拱手感谢之后，曹勇离开了民兵所。 长叹了一口气。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不管小偷是谁，现在也不用怕被举报投机倒把了。 把肥皂和民兵队年终奖绑定上，徐宝力压根就没心情追究肥皂是从哪里来的。 反而脸都被气青了，发誓一定要把小偷给揪出来。 摆平了这件事，曹勇安心回家。 屋内还亮着灯。 “媳妇，我回来了。” 李新月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曹勇...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就是去大队商量一下明天工作的事。”曹勇在她脸颊抚了一下。 李新月低着头，搂住曹勇的腰，整个人贴了上来。 “没事就好。” 她身体还有些颤抖，惊魂未定。 曹勇捏着她的下巴，把她头抬起来。 潮红的脸颊，正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 曹勇直接吻了上去，顺手把桌上的煤油灯熄灭。 月色下，屋内回荡着春光。 自打重生后，曹勇就觉得自己好像无穷无尽的精力一般。 大部分日子都是过了半夜才睡觉，但整个人却很有精神。 李新月正一脸满足地搂着曹勇的肩膀，呼吸变得均匀起来。 她已经睡着了。 曹勇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她的脖子。 这茅草屋就算修了再多次，也会漏风。 再过几天就能搬到山下去住了。 经过曹二柱的修缮，比原本住的砖方要舒服多了。 曹勇没有急着睡觉，而是耐心等待凌晨的到来。 【叮，情报已刷新】 【今日情报：今日村里会来六个不速之客，下午三点，后山松竹林能见到前来寻找埋藏钱箱的人】 埋钱箱？ 曹勇心里一惊。 难道是上次他挖出来的钱箱。 六个不速之客，没有提到名字... 还是头回碰到这种情报。 他们是冲着钱箱而来，想必来者不善。 但情报还是要完成的，得小心行事。 翻了个身，曹勇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天刚亮。 这次李新月比他更早起床，已经在灶台前忙活了起来。 屋内有股粥的香味。 “媳妇，这么早。”曹勇穿着衣服，外面天都还没亮。 李新月笑道：“你总是这么早出门干活，我当然得提前起来了。” “媳妇正好。”曹勇走到她身旁，在她腰下翘起的部分捏了一下。 引得李新月娇嗔一句：“真是的，快去洗脸了。” 吃过早饭之后，曹勇背上猎枪就上山了。 作为守山人，工作还是要做的。 今天不需要特意去镇里，就把手头的工作先干完。 曹勇刚来到山口，就看见徐宝力带着几个民兵走了过来。 “曹勇！”见到曹勇，徐宝力老远就打起了招呼。 曹勇快步走了过来，笑道：“徐队长，这么早就开始查案了？” “那是当然！”徐宝力脸色有点阴沉，“兔崽子，民兵队的东西也敢偷，这还了得。”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民兵都绷着脸。 徐宝力说道：“走，带我们去你小屋看看。” “成。” 把他们带到了守山人小屋。 徐宝力跟民兵仔细检查了一番。 “这里倒是被你修的有模有样的。”徐宝力说道。 印象当中这还是个破破烂烂的小房子，现在已经相当别致了。 “是啊，多亏了曹二柱。”曹勇笑道。 “但是我刚才看了一下，门锁是完整的，窗户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不像是强行进入的。”徐宝力捏着下巴道。 “这几天在修缮，所以没关门。”曹勇叹了口气。 “大概时间是？” “上午九点左右，那会儿我要上山打猎，二柱说要去挖点泥回来补补墙，我们就一起出门了。”曹勇回忆道。 徐宝力点点头，记下了这件事。 “十有八九是熟人作案。”徐宝力说道，“昨天没有听到有外村的人来的消息，村里这么多人，如果有外人来肯定早就知道了。” 这件事不是明摆着的吗？ 曹勇心里叹了口气，但表面还是客气道：“徐队长真是神探！” “得，你干活去吧。”徐宝力表情不变。 但是从他脸上可以看出些许骄傲。 反正屋内也没有其他东西，曹勇便直接离开了。 接下来要盘问一下附近的村民，问问他们有没有情报。 正在路上拦着村民。 这时，曹老三又被压着上山捡柴火了。 见到徐宝力，押送民兵立刻上前经历，齐声喊道：“徐队长！” “嗯。”徐宝力点了点头。 本来准备去盘问其他的村民。 可一下子又折了回来。 “小刘，你们昨天上山了吗？” “报告！是的，每天都要押曹老三上山劳改！” 曹老三耷拉着脑袋，一脸无辜。 “恩。”徐宝力指着守山人小屋，问道，“昨天上午你们有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来过这附近。” 民兵认真思索起来。 “没有，就看到曹勇和曹二柱。” 这时，一直低着头的曹老三抬起了头。 “队长！？我好像看到过一个人。” “什么人？”徐宝力精神一震。 曹老三尴尬一笑，说道，“那我这算不算立功？” 徐宝力白了他一眼，“老三，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卖关子。是不是觉得一个月太短了？” “不是不是！”曹老三摆了摆手，“我就是想着咱也不能白提供新情报啊，你看可不可以...” “得了，你的刑罚是生产队定的，我可做不了主。”徐宝力没好气道，“但是，这几天天气不好，可以免除你们的劳动，你们就在牢里接受思想改造。” 当务之急是抓住小偷。 曹老三眼珠一转。 正身道，“报告徐队长，昨天我看到赵家强从那边走过来！” 闻言，另外两个民兵也反应过来。 “对对对，昨天上山的时候碰到了赵家强。” “哦？他有什么异常没？”徐宝力追问道。 “没有。” “有。”曹老三挺起胸膛道，“那小子鬼鬼祟祟的，十有八九是偷了东西。” “你可别乱说话！”民兵瞪了曹老三一眼，“我们没见他拿什么东西。” 要是真见到了，他们不去阻止，可是违反纪律的。 曹老三撅起嘴，“我经常偷东西，还能不知道吗？” 徐宝力一下子来了精神。 “你确定？” 第79章 你脑子不太好使 “是的，他都不敢看我们，分明是怕被发现。”曹老三说道。 “啥时候的事？” “就这个点，咱们每天可都是按时劳做的。”曹老三苦笑道，“我当时特意问了一下，赵家强去那干啥，他跟曹勇关系可不是很好。” 听到这句话，民兵表情阴沉了下来。 徐宝力只是皱了皱眉。 “行，你们干活去吧。”他搭了一下曹老三的肩膀，“要是情况属实，记你一功！” “谢谢徐队长！” 徐队长立即收队，带着民兵直奔张小蛾家。 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张小蛾惊魂未定。 这下倒好，不但没有收拾曹勇，反而把哥哥给得罪了。 哥哥可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要是真被民兵队除名了，还不得记恨上自己。 越想越觉得生气。 对着屋内喊道，“还在睡觉，都几点了！” 把怨气全部撒在赵家强身上。 刚准备去屋内把赵家强拉起来。 就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谁啊？”张小蛾声音有些颤抖。 “民兵队检查，快点开门！”徐宝力威严的声音传来。 本来就心虚的张小蛾，闻言脸色一下子变白了。 “检查...我家有什么好检查的？” “让你开门就开门，哪这么多废话？！” 被徐宝力凶了两句，张小蛾颤巍巍地过来开了门。 “徐...徐队长，怎么了这是？” 看着门外气势汹汹的徐宝力，还带着几个民兵。 张小蛾内心暗道不妙。 “曹勇昨天报案说家里丢了东西，接到群众举报，有人看见赵家强从曹勇家走出来！”徐宝力厉声道。 “什么东西啊？”张小蛾瞪大了眼睛。 自打上次事件之后，她哪里还敢招惹曹勇。 “让开！”徐宝力直接推开了她，闯入院内。 张小蛾手脚无力，抓着徐宝力的胳膊。 “队长，冤枉啊！我家家强虽然穷，但有骨气，绝对不会偷东西的！肯定是曹勇污蔑我们！” “是不是污蔑查了就知道！”徐宝力挥手，民兵进入院内，开始搜查。 这回，张小蛾终于体会到曹勇被搜家的感觉了。 她无力阻止，只能带着哭腔道，“我们家穷的叮当响，哪有什么东西啊。” 躺在床上的赵家强，被民兵喊了起来。 他头发乱糟糟的，还很油腻。 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院子里一堆民兵，顿时愣住了。 “娘，这是怎么了？”赵家强眨了眨眼睛。 “赵家强！”徐宝力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是不是偷了曹勇的东西？” 赵家强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没有啊！” “有人说昨天看了你从山下的屋子走出来，难道你不知道那是曹勇的屋子吗！” “冤枉啊！”赵家强眼中带泪，“我怎么会去曹勇家？”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山脚下？想干什么？！”徐宝力追问道。 “我...我只是看曹勇的新房子漂亮，心里不爽，就在他屋外撒了泡尿...”赵家强一直摇着头，“我真没有进去。” “哼，曹老三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说你进去过！” “真没有。”赵家强手足无措，看向张小蛾。 张小蛾从后面拉住徐宝力，哭道，“队长，家强他是好孩子啊。” 徐宝力脸颊抽搐了一下，没在多话。 只是让民兵进行彻底搜查。 虽然说霸占了曹勇的房子，但曹勇家本来也是穷的叮当响。 除了几件破旧的家具，也没有啥值钱的玩意儿了。 翻箱倒柜，连带床底下还有灶台里面都检查过了。 压根就没有看见肥皂的痕迹。 至于柴垛...他们家压根就没有囤柴的习惯。 只有散落的几块木头。 赵家强跟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被张小蛾搂在怀里。 “儿啊，咱们娘俩怎么这么命苦啊！”张小蛾摸着赵家强的脑袋，也哭了起来。 徐宝力把头转向一边。 一个民兵走到他面前，敬了个礼。 “报告队长没有搜到！” 徐宝力脸色难看，也走进屋内转了一圈。 都被翻遍了。 啥都没有。 他从屋里走了出来，来到赵家强面前盯着他。 “老实说！你昨天去那干嘛了？” “我真的是去上个厕所。”赵家强哽咽着，“我要是偷了东西，不得好死！” 徐宝力自然是不相信。 可是也搜遍了一无所获。 只好甩了甩手。 “收队。” 走到门口，徐宝力转过身子。 警告道，“赵家强，你最好老实点！要是让我查出什么，给我等着瞧！” 留下威胁，徐宝力带人离开了。 院门被重重的关上。 张小蛾赶紧跑过来关门，刚才哭丧的表情消失不见了。 骂道：“真是丧门星，大清早跑我家来闹事！” 赵家强走到母亲身后，低声道，“娘...” “你可别再惹事了！”张小蛾回头瞪了他一眼。 现在能保住这套房子就不错了。 赵家强眼中一闪而过狠厉之色。 “娘，没事，我一定会让曹勇付出代价的！” 张小蛾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摇了摇头。 而徐宝力离开张小蛾家后，又去到几个有嫌疑的人家里进行调查。 赵家强悄悄从家里出来了。 看到徐宝力带着人进了一户人家，他蹑手蹑脚得绕了过去。 他东绕西绕，来到了一处废弃的猪棚。 村里已经两年没有养猪了，平时没人来这。 正好适合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牛棚当中，站着一个男人。 一身灰色的中山装，还穿着皮鞋。 一看就不是村里人。 “哥！”赵家强喊了一声，小跑到他身旁。 “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昨晚找我，让我把东西提前藏好，我就被徐队长抓个正着了。” 男人淡淡一笑，掏出一根烟。 “小事，不过我想问你一件事儿，曹屋里真的藏了那么多肥皂？” “可不是嘛！一大箱子！”赵家强拍着胸脯，“我亲眼见到的。” 说完恶狠狠的补了一句。 “哥，我是不是该举报他投机倒把？让他去牢里蹲着。” 男人吐了个圆圈，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家强。 一副看智障的眼神打断了他的抱怨。 “我说你啊，曹勇都敢主动报案，让徐宝力来查，他还怕你举报？” 第80章 来的正好，一起去抓人 这话说的，赵家强一愣一愣的。 他挠了挠头。 一跺脚，“那怎么办？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么嚣张！” 男人脸上笑意更浓了。 “你回家好好呆着就行，我来搞定。” 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踩灭。 特意离赵家强远了一点，从他身旁绕了出去。 “哥...你这是...” 男人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下赵家强呆站在猪棚离，一脸茫然。 “好，谢谢你了。”徐宝力从一户人家出来，一脸疲惫。 又什么都没有问到。 家家户户都说没见到可疑的人。 毕竟守山人小屋比较偏僻，平时不会有什么人去那。 就算有也是上山去偷挖野菜的，肯定不会承认。 调查陷入了瓶颈。 徐宝力准备先回队里去吃饭。 恰巧在这时，曹勇从后面喊了一声。 “徐队长！” 只见曹勇背着猎枪，手上提着一只兔子小跑了过来。 “徐队长有线索了吗？” 徐宝力摇摇头。 “曹老三说看到赵家强从你家出来，但我去他家搜了，啥都没找到。” 赵家强？ 曹勇心里一惊。 回想起曹二柱告诉自己的事。 本来就打算丢掉的桌子，桌角被人锯掉了。 一开始没当一回事，但这么看好像确实是赵家强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如果是赵家强就好办了。 “麻烦徐队长了。”曹勇笑着提了提手里的兔子，“今天在山上打了只兔子，真要送到队部去，要不顺路？” 徐宝力看了看肥美的兔子，笑道，“你小子挺能干啊。” “嘿嘿，就是会打猎而已，其他方面还是徐队长这种人才才能干的。” “得了，少卖关子。”徐宝力挥挥手，“走吧，一起回队部去。” 把猎物上交之后，曹勇算是这三天的活儿有了个交代。 接下来可以继续摸鱼了。 但下午，曹勇还是来到了山上。 情报当中提到今天会有不速之客来村里，而且就在山上。 想要完成情报，必须亲眼看一看。 按照情报的指引来到了松竹林。 已经入冬了，这里显得非常冷清。 一到春天就会有很多村民来这里挖竹笋，到时候还得曹勇来盯着。 不过，曹勇这次可不是来干活的。 他看了一眼这地点。 这不就是上次挖宝箱的位置。 果然和先前的情报有关。 他左顾右盼，终于找到了一棵茂密的树。 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把整个人的身形隐藏在树叶中。 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约摸过了半个钟头，曹勇都开始有些困意了。 不远处，不远处传来了对话声。 曹勇立刻打起精神，屏住呼吸，朝着声音来源方向看去。 是四个陌生的汉子。 其中一个人现在还扛着铲子。 不是村里人。 “妈的，我记得就是埋在这的！” 其中一个人拿着铲子在地上挖了一阵，没有挖到任何东西，反而把地翻的一团糟。 旁边一人踢了踢刨出来的土，骂道，“废物，叫你办点小事都能搞砸！” “就是200块钱呢。” “会不会是记岔了位置？” 几个人正议论着。 曹勇屏住呼吸。 果然是冲着上次被他挖走的钱箱来的。 下面还在继续挖土。 这时，一个络腮胡大汉走了过来。 这人跟下面的四个人气质截然不同，明显更加彪悍。 见到他几个人也是停下了手里的活。 “豪哥！” 他们齐声恭敬叫道。 “找到了吗？” “没有，都是他这个废物不知道埋哪里去了。” “关我屁事啊？不是你们让我埋的吗？现在怪我。” 眼看着手下要吵起来，豪哥摆了摆手。 “行了，找不到就别找了。” “豪哥，可是两百块钱呢！” “两百块算个屁！”豪哥不耐烦道，“我下山踩过点了。这破村子虽然穷，但有个养殖场，五头牛，二十多只鸡。” 曹勇眉头一皱，这说的不就是曹合村的养殖场吗？ “豪哥，这不太好吧？村里有民兵队呢。”一个人声音有些发怵。 豪哥哈哈大笑起来。 “怕个球！三天后民兵队要去生产大队开会！村里就剩几个看门的，我们还搞不定？” 曹勇瞪大了眼睛。 这人怎么会这么清楚民兵队的行程？ “等他们一走，我们直接洗劫村子，把那些牲口宰了带回去！” 说着他还戳了戳几个人的胸膛。 “瞧瞧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两百块钱争成这样。” 其他人都点头哈腰说是。 豪哥安排一个人回去召集人手，让其他的人跟他一起去山里扎营。 其中一个土匪担忧道，“豪哥，你不怕守山人吗？要是被撞见...” “怕什么？”豪哥回头瞪了他一眼，冷声道，“来了就做了他。” “可那不是打草惊蛇吗？” “瞧你这小子还扯上成语了。”豪哥笑道，“守山人在山里待个三天两夜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况且一个小小的守山人，比起民兵年终大会什么都算不上。” 曹勇身上出现了冷汗。 这群人，赫然是一群土匪。 而且他们有组织，还有很灵通的消息。 要是他们进了村肯定是祸害！ 因为他们都背着枪，曹勇一个人根本搞不定。 得把这件事告诉徐队长。 而下面的工作也接近尾声。 他们不在挖土，分头行动。 一个人朝着山的另一头小跑离开，其他的人则跟着豪哥。 曹勇从树上悄悄地摸了下来，跟着他们。 看到他们就在先前发现狼的山洞附近守了下来。 这里有溪流，适合生活。 土匪们开始去附近寻找食物。 曹勇也趁机悄悄的离开了山林，朝山下快步移去。 下山时，已经是傍晚了。 曹勇没有片刻耽搁，直奔民兵所。 刚到队部门口，就撞见徐宝力带着一起队民兵出门。 “徐队长！”曹勇正想说明来意。 徐宝力一抬手，乐道，“曹勇，来的正好，我们现在要去抓小偷，你跟我们一起去！” “小偷？查到了？”曹勇怔了怔。 “是的！”徐宝力应道，“有人举报曹新贵偷了肥皂！正要去抓他！” 第81章 土匪团灭 “曹新贵？”曹勇眉头一紧，他偷肥皂做什么？ 这可不是曹新贵的风格，他要是发现了肥皂肯定第一时间是举报。 可徐宝力不理会曹勇，带队直奔曹新贵家。 自打上次吵架之后，曹新贵就搬到老房子住了。 屋内。 曹新贵正搂着李蓉花，李蓉花现在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脸颊泛红。 “新贵...” 她抓着曹新贵的脸，吻了上去。 而曹新贵的手搭在她身前。 两个人刚倒在床上。 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曹新贵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民兵队检查，开门！”徐宝力吼声更粗犷。 吓得曹新贵一下子没了兴致，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跑来开门。 打开门就看见徐宝力脸色铁青。 接着，又看见曹勇站在他身后。 曹新贵顿时火冒三丈。 “曹勇！你活腻了是吧？又来找茬！” 徐宝力懒得废话，直接踹开院门，挥手让民兵搜查。 这时李蓉花慌慌张张从屋里出来，衣衫不整，脸蛋红扑扑的，显然刚才两人在亲热。 曹新贵气得跳脚。 “你们这是强盗行为！我要告我爹！” “告你爹也没用！跟我走！” 两个民兵架住曹新贵就往外拖。 民兵立刻上前按住曹新贵。 曹新贵拼命挣扎。 “我没偷！放开我！” 曹勇观察着曹新贵的反应，暗自琢磨。 这家伙虽然平时嚣张跋扈，但要说偷东西藏匿，不像他的性格。以曹新贵的脾气，有什么不满更可能明着使坏，而不是偷偷摸摸。 “曹勇！肯定是你污蔑我！我要找我爹！” 曹新贵瞪着曹勇，眼中满是愤怒。 徐宝力上前给了曹新贵一耳光。 “偷民兵队的东西！你爹也保不住你！带走！” 曹新贵被民兵押走，一路上还在大声嚷嚷着要找村长。 院内只剩曹勇和李蓉花。 李蓉花满脸泪水，冲过来拉住曹勇胳膊。 “曹勇！这到底怎么回事？！” 曹勇摇头，“我也不知道。” 李蓉花眼中闪过威胁。 “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好！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曹勇觉得事有蹊跷，但无权插手调查。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还惦记着土匪的事。 那些人计划劫村，关乎全村安危，必须立刻告诉徐宝力。 他匆匆离开曹新贵的院子，想追上徐宝力的队伍。 半路上，一个黑影突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曹勇定睛一看。 是韩玉刚！ 韩玉刚也认出了曹勇，脸上露出略带惊讶的表情，随即转为玩味笑容。 “哦，是国营饭店的师傅啊。” “你，来我们村干什么？”曹勇眯眼问道。 韩玉刚笑了笑。 “听说你和曹新贵不对付？顺手帮你解决了这个麻烦，你是不是欠我个人情？” 曹勇冷声回应。 “我和他的事，跟你没关系。” “我也不要你回报什么，就帮个小忙。” 韩玉刚语气很轻松。 “有话直说。” “合作社的肥皂，都被你买走了吧？我出一百块，全要了。” “我没买。”曹勇否认道，“我只是帮民兵队采购了一箱。” 韩玉刚摇头，“我问过黄雷了。那小子见到我还是怂，什么都说了。” 说着，韩玉刚声音转变，略带阴柔。 “我可以出钱，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他伸手想碰曹勇的脸，曹勇立刻后退躲开。 “人妖！别碰我！” 韩玉刚笑了，“我一定要那箱肥皂，价格好说。” “肥皂，我藏山上了，在松竹林附近的狼洞里。你自己去取，给我本钱就行。” 韩玉刚紧盯着他，“你没开过箱子吧？” “没有。”韩玉刚爽快地掏出二十块钱。 但要曹勇带路。 “不行，我还有事。”曹勇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具体位置。” 韩玉刚冷笑，“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可是知道你家在哪的。” 说完地址。 韩玉刚就离开了。 曹勇回头看着他。 不要怪自己借刀杀人。 这韩玉刚，分明不是个正常人。 让他去土匪窝碰一碰，出了事，正好可以借此带徐队长上山剿匪。 没出事，也好一起抓回队部调查。 忙完，曹勇赶紧朝生产队部跑去。 刚来到民兵所门口。 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我家不缺钱，我儿子怎么会偷东西，这玩意又不值钱。” “再说，曹勇哪来那么多肥皂？是不是投机倒把啊？” 是曹远山的声音。 反客为主，把徐宝力怼得哑口无言。 曹勇没有进去，只是在外听着。 不久，曹远山带着曹新贵从民兵所出来。 正好碰上曹勇。 曹远山哼了一声，从曹勇身旁绕过。 但又喊了一句，“勇子。” 背对着曹勇停下了脚步。 “做守山人就安分点，别尽想歪点子。” “和我无关啊，我只是帮徐队长凑物资。”曹勇解释道。 曹远山冷哼道，“最好是这样！” 跟在他身后的曹新贵瞪了曹勇一眼。 跟着父亲的脚步，悻悻离开了。 曹勇眼睛微眯，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 转身走进民兵所。 大厅中，徐宝力正叉着头发，坐在椅子上。 见到曹勇，叹气道，“勇子，肥皂给你找回来了，但是...” “找回来就好。”曹勇笑了笑。 “嗯，年货的事，抓紧。”徐宝力叮嘱道。 曹勇点点头，“会的。不过，徐队长，还有要紧事！” “下午巡山时，看到一群鬼鬼祟祟的人，听他们说话，像是土匪。” 徐宝力无力的抬起头。 眼里出现一丝惊讶之色。 “土匪？！” 片刻后，徐宝力召集齐人手。 跟在曹勇身后，上了山。 天已经黑了。 民兵真枪实弹，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开路。 不多时便来到了狼洞附近。 才靠近。 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一个民兵眉头紧皱，“什么味道？” 徐宝力脸色凝重，拉下了保险栓。 “全体戒备！你们掩护，我们过去看！” 摆好阵型，摸到狼洞附近。 走在最前面的民兵，吓得一个震颤。 手电筒都晃了一下。 因为在手电筒光照下。 溪流旁边，横七竖八，躺着四具尸体。 血流浸染了身下的地面，沿着溪流流淌开。 这就是血腥味的来源。 曹勇跟了上去。 他也呆住了。 络腮胡正瞪大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半只手插在溪水里。 “警戒！” “掩护我！” 徐宝力端着枪，靠近尸体，民兵们迅速张开阵型，拿枪和手电筒对着四周，将他围在中间。 第82章 你的娘在我手里 徐宝力端着枪小心靠近。 蹲下身，用枪管把一具尸体的脸翻过来。 曹勇一眼便认出，是被称为豪哥的络腮胡。 死不瞑目，保持着握枪姿势。 他眉心处有一个黑黢黢的弹孔。 徐宝力抽了一口凉气，又去检查另外三具尸体。 “好准的枪法。”徐宝力眉头紧锁。 全部尸体无一例外，是被手枪命中眉心击杀的。 根本不是火拼，像是处决。 “徐队长。”一个民兵喊道。 “都不是村里人。”徐宝力沉声道，环顾四周。 山里黑压压一片，寒风袭来。 徐宝力觉得有点不寒而栗，紧了紧衣领。 “把尸体都抬回去，这件事，必须马上上报民兵团！” 民兵们只是觉得蹊跷诡异。 而曹勇，内心却汹涌澎湃。 怎么会这样！ 他觉得韩玉刚顶多是有点身手，哪知他竟这么狠厉！ 把土匪全部给杀了？ 曹勇觉得背脊发凉。 不好，借刀杀人失败，变成引狼入室了！ 李新月有危险！ 曹勇不想再多呆，问道，“徐队长，我们回去吧？” 徐宝力还以为曹勇被吓到了，安抚了一句：“没事，就算是土匪，我们也能对付。” 曹勇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得赶紧回去了。” “且慢。”徐宝力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的？” 对此，他早想好了说辞。 “我巡山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讨论，不像村里人。” “就躲在草丛里偷看，跟他们到了这里。” “听说他们想洗劫村子，第一时间就去民兵所找你了！” 徐宝力半信半疑点点头。 又皱起眉头来：“他们有几个人？” “五个，有一个回去搬救兵了。”曹勇如实交待。 “难道是内讧？”徐宝力捏着下巴思索起来。 “说起来，我还在山上见到了一个人。”曹勇心念一动，现在不是隐瞒韩玉刚事情的时候。 “韩玉刚？你怎么认识这人的。” “他就是文工团的韩秋霜！” 听到这名字，徐宝力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其中一个民兵惊呆在原地，说起了韩秋霜的戏剧。 “男扮女装？还有这回事。”徐宝力啧了一声，又看向民兵扛起来的尸体，“这枪法太准了，要真是他，很有可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特务。” 事情变得朴素迷离起来。 徐宝力没有再拖延，“下山！我去镇上汇报情况！” 同时叮嘱曹勇，“你注意点安全，回去后别再乱跑了。” 跟着大部队下了山。 曹勇便直奔家里。 他急促地拍着门板，“新月！新月！开门，是我！” 屋内亮起了灯光。 李新月端着煤油灯，打开了门。 见到是曹勇，她快步跑到院门口，把门栓拉开。 “你回来了。” 曹勇一进院子，就把门反锁上。 将李新月搂在怀里。 “小心...”李新月脸一红，扶稳了煤油灯，脸侧看向地面，“这么心急干嘛。” 曹勇握住她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 “新月，记住，从现在开始，不管谁来敲门，只要不是我，你都别开门，知道吗？” 李新月眨了眨眼睛。 乖巧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曹勇搂着她的脑袋往颈上送了送。 闻着她的头发的香味，焦急的心总算舒缓了些许。 李新月没事了... 对了，二柱！ 还得去看看二柱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二柱都是自己兄弟。 “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曹勇叮嘱完，跑向曹二柱家。 敲开了门。 曹二柱睡眼朦胧，揉了揉眼睛。 “勇子！” 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低声问道，“今天徐队长来过了，询问肥皂的事。” “肥皂找回来了。”曹勇长舒了一口气。 曹二柱笑着拍了拍胸口。 “找回来就好，找回来就好啊。” 确认无视，曹勇例行叮嘱他注意安全，便反身朝自家走去。 刚到院门口，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月光下，木门上，被一把匕首钉着一张纸条。 他一把将纸条扯下。 上面是用木炭写得歪歪扭扭的字。 而且好像文化不是很高，还有几个圈起来的地方，应该是错别字。 但上面的字，却是触目惊心！ “你娘和哥在我手里！见到货放人，否则，死！” “娘？哥？”曹勇愣住了。 他爹娘早就不在了，从来没有过哥哥。 难不成... 曹勇倒吸了一口冷气。 莫非是张小蛾和赵家强？ 曹勇有些疑惑，走到张小蛾家门口。 院门虚掩着，屋内漆黑一片。 他走到门口喊了一声，换做平时，张小蛾早就出来咒骂了。 可现在却安静异常。 还真是他们！ 曹勇翻了个白眼，看向纸条。 韩玉刚，你的情报有点问题啊。 如果是张小蛾母子的话，就无所谓了。 还真是感谢这对母子替李新月挡灾了。 回到家，李新月已经换上了睡觉穿的衣服。 见曹勇脸色不对，手里还捏着一张纸。 “怎么了，曹勇？” 曹勇二话不说，把纸条扔在桌上，搂住了李新月。 他内心有些后怕。 若是被抓走的是李新月，他不敢想。 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李新月脸颊逐渐浮起一抹红晕，抬头看向曹勇。 另外一只手摸向曹勇身前，帮他解开衣扣。 曹勇握住了她的手。 这么重要的事，还是得告诉新月才行。 他把山上有土匪被杀，韩玉刚失踪，还有张小蛾被绑架的事如实告诉了李新月。 听完，李新月小脸变得煞白。 声音也有些颤抖。 “傍晚的时候，是有人来敲过门。但我记着你的话，没有开，敲了一会他就走了。” 果然。 曹勇搂着李新月的脑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媳妇乖！” 他现在是不敢再离开家了。 徐宝力去了镇上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韩玉刚能以一己之力杀掉四个土匪，这人身手了得。 他必须守在李新月身边，大不了明天的山上也不去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 曹勇搂着李新月，安抚她入睡。 他自己只是一直盯着黑暗当中。 直到... 今日情报刷新。 【情报一：韩玉刚身受重伤，躲在松树林里。中午十二点前没有找到他，他将会死去。】 【情报二：张小蛾和赵家强被关押在猪棚里，猪棚第二个栏后面有一条暗道，是以前村里为了躲鬼子设计出来的。】 【情报三：昨天村里被遗漏的不速之客，正是掳走张小蛾母子的真凶。】 第83章 你怎么认识他的 什么？ 有些犯困的大脑一下子像被打了兴奋药一样。 韩玉刚身受重伤，在松树林里。 掳走张小蛾母子的，不是他？ 而且，昨天漏了一个人？ 难怪了！ 昨天一直都没有得到情报完成的提示。 原来，还少了一个人！ 不对，不是五个土匪吗？再加上韩玉刚... 突然间，曹勇身体一僵。 他明白了！ 昨天在山上，豪哥让一个土匪回去叫人。 他并没有进入村子的范围。 还有一个隐藏的家伙！ 自己，误会韩玉刚了？ 因为曹勇的动作太大，浅睡的李新月被惊醒了。 “曹勇，怎么，做噩梦了？”李新月睡眼惺忪问道。 “嗯，是噩梦。”曹勇笑了笑。 他拍了拍妻子的后背，“没事了，睡吧。” 李新月却坐了起来。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丈夫的侧脸，轻声说：“你是在担心你娘...哦，不，是担心张小蛾他们吧？” 担心他们？ 曹勇有些哭笑不得。 他可不是巴不得张小蛾母子被弄死。 只是这隐藏起来的第六人没有找到，他们也会有危险。 还是有必要将这件事通报民兵队。 李新月睡着后，曹勇悄悄起身。 穿好衣服，背起了猎枪。 他可等不到明天白天了，必须赶紧把情报给完成了。 曹勇拿着手电筒，走进了漆黑的山林。 凌晨，山里寒风呼啸。 快下雪了，这风吹在脸上跟冰一样。 冷得曹勇都打了个寒颤。 “这么冷，还能撑到中午？韩玉刚也是个人物。”曹勇心想着。 能一个人当面干掉四个土匪，确实不简单。 特务组织也是够牛的。 来到松树林，曹勇放缓了脚步。 竖起耳朵，不放过周围任何声响。 在一阵呜呜呜的风声中，终于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呻吟声。 曹勇端着猎枪，另外一只手拿着手电筒置于枪管附近，朝着声音来源走去。 几棵树环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避风港。 声音就是从树后传出来的。 曹勇悄悄绕过去。 果然是韩玉刚！ 此时他正捂着胸口，靠树干坐着。 衣服都被染红了。 看到手电筒，韩玉刚下意识挡了一下。 “同志，救我...” 韩玉刚刚开口，适应了灯光后，看见是曹勇。 他二话不说，掏出手枪对准了曹勇。 咔哒咔哒。 连续按了两下，手枪发出空响声。 “你！畜生！”韩玉刚口吐鲜血，吼了一句。 接着便头一歪，握枪的手无力地垂下。 看起来像是晕过去了。 曹勇愣在原地。 一股劫后余生的后怕涌上脑。 要不是他没子弹，今天自己就栽了！ 曹勇怒火涌了上来，端起猎枪对准了韩玉刚的脑袋。 只要手指一动，就能彻底解决这麻烦了。 可是看到他晕过去。 杀心逐渐退了下去。 抓走张小蛾的不是韩玉刚。 这人是特务，要押回去。 曹勇吐了口唾沫，捡起地上的手枪。 这是个好东西，直接收入空间背包。 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 搜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还有一些零钱。 把匕首丢掉，钱塞回了口袋里。 曹勇踢了踢韩玉刚的脸颊，确定他昏迷了，才将他公主抱在手上。 他可不敢背韩玉刚，要是被他勒住脖子就完蛋了。 幸好他还挺轻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挺像女孩子。 “你可又欠我一条命了。”曹勇骂了一句，抱着他下了山。 虽然说不是很重，但从山上抱到山下也是费了不少力。 曹勇直接抱着他来到了村队部。 见到执勤的民兵，曹勇但是松了口气容易。 “谁？”民兵端着枪警惕地走了过来。 “是我，曹勇。”曹勇喘着气，把韩玉刚往前送了送，搭把手搭把手。” “曹勇？”民兵靠了过来，借助队部门口的路灯，看到了韩玉刚血肉模糊的样子。 身体吓得一抖。 “曹勇，你这是干吗去了？” “少废话了，他快不行了。”曹勇喊道，“快把门打开，得喊医生！” 民兵立刻开门，协助曹勇把韩玉刚送到了卫生所。 卫生所门已经关了。 但门口有一张行军床，是专门用来给夜间看病的人准备的。 曹勇把韩玉刚放在上面，他在旁边的台阶坐了下来，一直扇着风。 “靠，可累死我了。” 旁边的民兵有些惊慌，围着韩玉刚看了两圈。 “这这咋回事啊？流了这么多血。” “枪伤。”曹勇有些软绵绵的挥了挥手，“你快去把医生喊来。” “哦，好！”民兵这才反应过来，朝着队部的宿舍区跑去。 这个时间点村医是肯定不会干活的了。 只有队部的医生会随时待命。 曹勇看着昏迷的韩玉刚，帮他把白被子往上拉了一下。 “冷不死你。” 不多时。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医生被民兵拖着来到了卫生所门口。 正在进行治疗的时候。 卫生所大门被推开了。 徐宝力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我看到卫生所开着门，怎么回事？”徐宝力问道。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了床上躺着的韩玉刚。 身为民兵，他一眼就看出了韩玉刚胸前的伤，是枪伤。 联想起白天的事，他立刻反应了过来。 紧盯着韩玉刚的清秀的脸，眉头一皱。 医生已经配好了药，拿出手术刀，说要给韩玉刚取子弹，让大家出去。 来到门口，徐宝力拍了拍曹勇的肩膀，夸奖道。 “好家伙，你可真有两下子，把凶手给逮着了。” 徐宝力一顿夸，曹勇可没有接话。 只是摇了摇头。 “我也是听到山上有呼救声，才跑去查看的。”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敢去山上救人？”徐宝力没有怀疑曹勇。 “是啊，这不是守山人的职责吗？”曹勇耸肩一笑。 其实是情报告诉他韩玉刚的位置的。 在其他人面前总得找个合适的借口。 徐宝力点了点头，又问道：“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曹勇斩钉截铁地回道。 两人陷入了沉默。 直到医生走了出来。 “徐队长，手术完成了。” “把他送到民兵所去，我有话要问他。” “这恐怕不行。”医生脸上有些为难，“子弹是取出来了，但伤口还在出血，现在还在危险期。”医生摇了摇头。 徐宝力点点头，让医生看着他。 把曹勇喊到外面，压低声音道：“曹勇，你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第84章 疯癫的张小蛾 “我不认识他啊。”曹勇心里一咯噔。 早知道就不躺这趟浑水了。 可徐宝力分明就像知道些什么一样，欲擒故纵地看着曹勇。 知道瞒不过去，曹勇叹了口气。 “哎，我就实话实说好了。” 曹勇把黄雷暗恋韩秋霜，自己得知韩秋霜和韩玉刚是一个人，于是便装做国营饭店的师傅，带黄雷见了韩玉刚一面。 所以自己也算是认识他。 这样一来，就算韩玉刚醒来，也不用怕自己被牵连了。 “那小子确实喜欢听戏。”徐宝力念叨着。 以前觉得黄雷故意显摆自己动戏剧挺逗的。 但现在却觉得无比庆幸。 还好他喜欢到处显摆。 这就没有差错了。 可是，徐宝力又说道，“韩秋霜真的是韩玉刚吗？” 这话问得曹勇有些莫名其妙，他狐疑地盯着徐宝力，“你不是去文工团调查了吗？” “是啊，就是因为调查过才奇怪。”徐宝力面色有些古怪，“我问过文工团的班长了，他说...” “他们说韩秋霜昨晚上还在台上唱戏，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我们村！” 此言一出，曹勇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直摆手，“就昨天傍晚我在村里...山上见过他。” 换做是其他人，曹勇可能还不确定。 但韩玉刚可是当面威胁过他的！ 韩秋霜，怎么可能晚上还在唱戏？ 系统都已经确定了，韩秋霜就是韩玉刚。 莫非... “文工团在撒谎？”曹勇低声道。 徐宝力眉头深皱，下意识拿出了一包烟，叼起一根，“不至于吧好？特务组织渗透得这么深。” “你见到韩秋霜了吗？”曹勇问道。 “没有，这个点了，韩秋霜已经睡了，怎么敲门不开门。”徐宝力吐了个烟圈，“我明天白天再去看一看。” 说着，徐宝力蹲了下来。 “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特务们又冒出来了。” 徐宝力自言自语道，“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跟这些狗娘养的打过交道。” “他们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和渗透，利用各种身份做掩护，到处搞破坏，窃取情报。” “唱戏，拉车，算命，干什么行当都有。” “没想到，竟进咱们这穷山沟里来了！” 徐宝力眉头一紧，“曹勇，你说他们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曹勇赫然想起了韩玉刚的话。 他想要那箱肥皂。 答案就在那箱肥皂里。 曹勇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守山人小屋看看情况。 面对徐宝力的回答，只能木然摇摇头。 “我猜不到。” “曹勇，这次你能把韩玉刚带回来，算是立了功，结束后队里肯定会给你奖励，只是...” 说着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最近这些事有些邪门，你要多加小心。” “嗯。”曹勇郑重点头。 见事情已经稳定，曹勇准备告辞。 可刚走几步。 曹勇停了下来。 一拍额头。 张小蛾！ 他只顾着救韩玉刚，把张小蛾母子给忘了！ “徐队长！”曹勇突然回头，开口道，“对了，出事了！” “又出啥事了？” “张小蛾和赵家强，被人绑了！” “什么？”徐宝力烟掉在了地上。 真是不得半点安分的。 曹勇比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还把纸条给了徐宝力。 而后，说自己好像听到猪圈里有声音，问徐宝力可不可以派人跟自己一起去看看。 作为民兵队长，徐宝力当然是知道暗道的存在的。 但他没有直接询问曹勇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只是点了点头，“你确定是在猪棚那里听到奇怪的声音吗？” “确定！” “好！” 既然曹勇能从山上把韩玉刚带回来，这次说不定也是真的。 徐宝力立刻召集了四个民兵，带上枪，跟他一起来到了猪棚。 “这哪里有声音啊？”徐宝力试探着问道。 仔细观察着曹勇。 曹勇佯装到处找寻，来到了第二个栏前停了下来。 “好像是这里后面。” 徐宝力内心暗潮汹涌，他不动声色来到猪栏前，竖起耳朵听。 哪里能听到什么声音。 但是，废弃猪棚里的暗道，他是知道的。 曹勇不是在骗自己！ 莫非曹勇是绑架者？ 这荒唐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徐宝力否定了。 要曹勇真绑了张小蛾，还会来报案不成。 不怕张小蛾指认吗？ 徐宝力留下一个民兵掩护，他来到了猪栏里。 踢了踢地上散落的已经干枯了的稻草。 果然是人为隐藏过的痕迹，猪棚已经废弃多年，不可能有草在这。 曹勇装模做样踢了踢，接着，看见了地上的石板。 故作惊讶道，“这里，有暗道！” 两个民兵立刻上前，蹲下身，将石板移开。 黑漆漆的洞口露了出来。 “下去！”徐宝力一马当先，拿着手电筒，沿着台阶走了下去。 曹勇紧随其后。 里面空气浑浊，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空间也不大，走了两步，就能照到头了。 在靠墙的位置，张小蛾和赵家强母子俩，正被绳索捆着，蜷缩在角落里。 不仅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上了袜子。 但他们脸上和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痕，像是被人折磨过。 他们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快！救人！” 徐宝力一声令下，民兵们迅速将母子二人抬出了暗道。 曹勇没有立刻离开，在暗道里看了一圈。 没有人... 那人应该是离开了，否则不可能从外面把石板盖上。 只是... 曹勇回想起刚才两个民兵废了老大力才将石板抬起来。 那人一个人就能做到？ 如此想来，那人应该身材比较魁梧，至少是力气很大的家伙。 啧，又是个麻烦货色。 卫生所。 医生刚结束完手术，看到韩玉刚稳定下来。 洗了洗手，准备回家睡觉时。 又听到卫生所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眉头一皱，抬头就看见两个民兵，背着张小蛾和赵家强冲了进来。 紧跟着进来的是徐宝力，干笑了一笑：“还有两个...” 医生检查了一下。 “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身上伤口有点多。” “这伤口有点邪，只有皮下出血，不至于致命。” “就像是故意折磨他们一样。”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徐队长，“这村里，有点不太平啊。” 徐宝力没有管这么多，得知他们没有事，便让医生把他们弄醒。 医生也很果断，拿起茶杯，就把凉水泼在了他们脸上。 看得曹勇都是一愣，这年代的医生都如此有个性。 随着水泼在脸上。 张小蛾呲了一声，眼皮动了两下。 睁开眼，就看到卫生所的灯光，还有徐宝力几人的面孔。 顿时像被枪声吓到的兔子，“啊”的尖叫起来。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第85章 全村大搜捕 张小蛾边喊着，手脚并用，往墙角缩着。 “张小蛾，你冷静一点。是我，徐宝力！”徐宝力按住她肩膀，晃了一下，让她冷静下来。 还真起效果了。 张小蛾愣愣地看着徐宝力，又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民兵。 接着，便哭了出来。 “得救了！” 似乎是因为反应迟钝，张小蛾醒了一会，赵家强才发出声音。 但他没有张小蛾那样剧烈。 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一个地方，什么人都没有。 他呆坐着，嘴里一直念叨着。 “不，哥，不要杀我。” “不，哥，不要杀我。” “他咋回事？”徐宝力问医生。 医生凑过去，翻开他眼皮看了看，又把了把脉。 回头对徐宝力摇头道，“他好像疯了。” “什么！”张小蛾回过神来，扑向赵家强，拍打他的脸颊，“家强，是娘啊！” 徐宝力费了一番劲把她拉开。 “张小蛾，告诉我，是谁绑了你们！” 一旁，赵家强就像个坏掉的木偶。 只是重复着那句话。 张小蛾哭得不行，本来身上就疼，看到儿子变成这副样子，更是难受不已。 她根本就不想回忆起那个人。 直到徐宝力呵斥道，“你还想不想为你儿子报仇了？” “嗯。”张小娥抽泣了两声，抱着脑袋，开始回忆起来。 “是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像城里的教书先生。” “哦？”徐宝力看了一眼曹勇。 曹勇正专心听着，注意到徐宝力在看自己，连忙摇头。 徐宝力确实怀疑过曹勇。 因为救出人来的时候，这母子俩都昏迷着。 怎么可能发出声响。 可经过张小蛾这么一描述，就洗清曹勇的嫌疑了。 以张小蛾和曹勇的关系，她肯定会毫不客气地指认曹勇的。 张小蛾说着，身体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他看起来确实很斯文，可是...” 她话音突然带上了哭腔。 “他摘下眼镜，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他用刀...我们身上划着！” “他是疯子！是变态！” “啊！” 回忆起被虐待的场景，张小蛾也变得有些疯狂起来。 民兵只好去安抚她的情绪。 徐宝力眉头深皱。 戴眼镜，外表斯文。 村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得上，又是一个外地来的。 怎么大家每次都喜欢往曹合村跑？ 不对。 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 村里，藏着一个变态杀人魔。 “你去把全部兄弟喊起来！”徐宝力下令道，“去敲锣把全村的人喊醒！” 曹勇心里一惊。 徐宝力，这是要集中办案啊。 也好，倒是省了自己的麻烦。 铛！铛！铛！ 凌晨安静的夜晚，被刺耳的铜锣声吵醒。 村里的人家都亮起了灯。 传来了村民的叫骂声，还有孩子的哭声。 “大半夜的，敲什么锣？死了人啦？” “谁家这么缺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村民们睡眼惺忪地打开门。 但只骂了两句，就被民兵给拖到了广场上。 村民都被集中在了广场上，李新月也在其中。 广场四周，是荷枪实弹的民兵，将村民团团围住。 徐宝力站在一张桌子上，对着村民喊道，“乡亲们！我知道，把大家从被窝里喊出来，你们不痛快！” “但是，有一个变态杀人魔，溜进村里了！” 话音刚落。 刚刚还在抱怨的村民，都是一脸不可思议。 “什么？杀人魔？” “徐队长，你不是开玩笑吧？” “娘诶，这可咋办啊！” 惊恐的情绪瞬间扩散开。 本来还因为没有睡好觉而愤怒的村民，此时脸上只剩下恐惧。 这也是徐宝力刻意安排的。 “铛！” 徐宝力又敲了一下锣鼓，让全场安静下来。 “安静！我现在把你们召集起来，就是要把杀人魔找出来！” “挨家挨户，每个人都要带人去家里搜！” 任何一个陌生人出现在村里，总会有人看到的。 可刚才盘问了一圈，没有任何一个村民有印象。 其他的形象就不说了，光是戴眼镜这一点在村里就非常罕见。 这年代戴眼镜的都是知识分子，而且眼镜的价格也不便宜。 没有人看到，就说明一件事。 这个人是村民带回来的。 现在肯定藏在某个人的家里。 “从现在开始，全村戒严！” 徐宝力继续宣布着，“一个接一个带人去你们家进行搜查。” “我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不配合，我就按照嫌疑人来论处！” 说话间，徐宝力还特意看了一眼曹新贵和曹有仁。 曹有仁把脸歪向一边，哼了一声。 要不是因为怕杀人魔，他肯定要批评徐宝力的。 李蓉花搂住曹新贵的胳膊，瞪了一眼站在徐队长身后的曹勇和李新月。 “哼，凭什么他家不用接受检查。” “对啊，依我看，嫌疑最大的就是曹勇了。”曹新贵喊道。 这番话一出口，全村都看向了曹勇。 “对啊，不是说被杀的是张小蛾吗？” “曹勇好像说过要让张小蛾付出代价。” “不会吧，曹勇人挺好的。” 村民们议论着。 徐宝力再敲了一下锣鼓，喝道，“大家都给我安静！现在开始查，就从曹新贵你家开始！” “另外我要叮嘱大家，检查完了之后会把你们送回家去。” “回去之后关好家门，看好孩子。” “一旦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和事，立刻向巡逻的民兵汇报，明白了没有？”徐宝力粗着嗓子吼了一声。 下面传来了回应声。 “明白！” 曹勇拉着李新月，懒得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 本来反对把李新月暴露在众人面前的。 但转念一想，对方知道自己家在哪儿，找上门是迟早的事。 与其躲在暗处，不如直接站在民兵队后面。 曹勇开始沉思起来。 戴眼镜，斯文，变态。 这不妥妥的电视剧当中的杀人魔的形象吗？ 别说是村里没有几个戴眼镜的人，就是镇上也不见几个。 更别提认识自己的人了。 村里的会计是戴眼镜的，但他都四分之三身子入土了，别说杀人，能站着就不错了。 卫生所的医生。 就他那瘦骨嶙峋的模样，不像能举起石板的样子。 情报只告诉了曹勇有六个不速之客。 莫非是土匪的人？ 第86章 给我媳妇道歉 临近四点，天已经微亮了。 广场上的村民打着呵欠，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着树坐着，正在小声议论着杀人魔的事。 “这么危险的人，是怎么混进村里来的？” “这年头真是哪里都不安全啊。” “别怕，徐队长不是在查吗？” “鬼知道他要查到什么时候。” 众人在寒风中晾了一会，心里既不安，也不爽。 李新月头靠在肩上休息。 曹勇也是眼睛微眯。 突然听到了李蓉花刻薄的声音，“李新月。” 两人同时睁开眼，见李蓉花双手叉腰站在跟前。 “蓉花，怎么了？”李新月不解地看着她。 “李新月，你现在有能耐了啊？见不得我跟新贵好是不是，净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呸！” 李蓉花对着李新月吐了口唾沫。 照着她脸吐过去的。 李新月茫然地摸了摸脸上的唾沫，刚想开口。 身旁的曹勇已经站直了身子，抬手给了李蓉花一记耳光。 啪！ 清脆声响在清晨的广场回荡着。 全部人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李蓉花捂着被打的脸颊，身体颤抖地指着曹勇：“你...你敢打我！” 李新月也站了起来，死死拉着曹勇的胳膊。 曹勇拿衣袖替李新月擦了擦脸颊，转头瞪着李蓉花：“你要再敢欺负李新月，我揍死你！” 说着抬起了另一只巴掌。 周围的村民聚了过来，拉开曹勇和李蓉花。 李蓉花冲着曹勇吼道：“你不要脸！污蔑我家新贵偷东西，你那点破烂玩意值几个钱！” “曹勇，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好，呸！” 有了村民做屏障，李蓉花化身为泼妇，把怨气一股脑倒了出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污蔑他了？”曹勇喝道。 “不是你带徐队长来我们家的吗！还有脸说！” 听到吵架声，徐宝力走了过来。 盯了一眼李蓉花，又看了看曹勇。 “都给我静一静，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徐队长，你说，是不是曹勇污蔑我家新贵偷东西的！”李蓉花不依不饶。 昨天下午本来要跟曹新贵过二人世界的，但曹新贵莫名其妙被抓走，李蓉花越想越气。 还以为是什么事。 徐宝力眉头紧皱。 “不是曹勇举报的。” 话音刚落，李蓉花瞪大了眼睛。 “那就是曹二柱！肯定是曹勇指使的。” 看热闹的曹二柱走了出来，骂骂咧咧道，“关我什么事？曹新贵偷啥了？” “肥皂。”曹勇压低声音告诉曹二柱。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曹二柱，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不再跟李蓉花争论，乖乖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你看，他心虚了！”李蓉花指着曹二柱道，“曹勇真是小肚鸡肠，新贵就是说了他两句，记恨到现在...” “够了。”徐宝力沉声打断，瞪了一眼李蓉花，她才低下头，把后面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村民们都来了兴趣，没想到还有其他的瓜。 曹合村，也是好起来了。 看着大家都想知道怎么回事，徐宝力说道：“是赵家强举报曹新贵偷东西的。” 李蓉花彻底愣住。 “赵家强？” “是的，昨天就是他作证，说曹新贵偷的...那东西，但都已经查清楚了，都是误会。”徐宝力说道。 李蓉花脸一红。 曹新贵跟赵家强无冤无仇，他干嘛做这种事？ 李蓉花不理解，但知道不是曹勇举报后，她刚才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消失了，就想往人群里钻。 却被曹勇直接拉住。 “道歉！” 曹勇指了指李新月。 “哼，道什么歉！”李蓉花依旧不服，“你们就是嫉妒曹新贵，我说错了吗？” “嫉妒？”曹勇嘲讽起来，“我嫉妒他会偷东西，还是嫉妒他有个会往人脸上吐唾沫的婆娘？” 此言一出。 一直压抑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声。 李蓉花脸色难堪。 她和曹新贵还没结婚，这称呼属于暧昧又带着点轻贱味道。 “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她尖锐地反击着。 “我哪句胡说了？”曹勇往前一步，逼到她面前，“你往新月脸上吐唾沫，大家都看见了？” “徐队长也解释了，又不是我举报的，曹新贵是偷东西被赵家强看到了，他举报的。” “李蓉花，你要点脸行不行！” 面对曹勇的步步紧逼，李蓉花一句话说不上来。 父母和曹新贵都不在，连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算了，曹勇。”李新月扯了扯曹勇的衣角。 她冲着曹勇摇摇头，让他别把事情闹大。 曹勇握住她的手，看向李蓉花。 “今天，你必须给我媳妇，你姐姐道歉！” 周围村民附和道： “是这么个理儿，蓉花，这事是你做得不地道。” “可不是嘛，没搞清楚就骂上门来，还动手，换我也生气。” “悄悄新月这孩子多老实，平时话都不多说一句，你怎么好意思污蔑她了。” “该不会是因为李蓉花吃醋了吧？” 最后一句话，让李蓉花直接破防了。 她怒吼了一声：“闭嘴！” 可村民压根不搭理她，笑声越来越大。 她怨恨得看着李新月。 “都是你！李新月，你嫁给曹勇这废物后，我们家就没一件好事！” 李蓉花就是仗着有村民护着，笃定曹勇不敢下手。 否则她往地上一躺，曹勇守山人的身份就保不住了。 李蓉花正得意着。 突然间。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全部人都目瞪口呆。 李蓉花也是全然没反应过来，捂着脸看着打她的人，半天才回过神。 因为... 出手的是李新月。 此时，李新月抬着手，手还在微微颤抖。 可她眼睛里，却多了一丝自信。 “蓉花，你骂我可以，但你不可以骂曹勇！” 她眼中噙着泪花。 “曹勇一直都为了我们好，你怎么能这样污蔑他！” “你...你...”李蓉花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只是捂着脸，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曹勇也有些意外，见李新月在颤抖，搂着她的肩膀，站在她身后。 对着李蓉花吼道，“听见没？道歉！” 李蓉花身体微颤。 看着李新月，还有站在他身后的曹勇，以及旁边看着她打人却不为所动的民兵们。 根本没有选择。 “对不起。” 曹勇故意掏了掏耳朵。 “你说什么？刚才嗓门不是挺大的吗？怎么这回哑了？” “曹勇，你别太过分！”李蓉花忍不住哭出声。 “我过分？”曹勇冷哼道，“你往人脸上吐唾沫的时候，想过自己过分吗？” “就是，该道歉。” 人群里，曹二柱假装吃瓜群众喊了一声。 周围人跟着附和起来。 李蓉花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 她看着李新月，猛吸了一口气。 嘶吼道：“对不起！这样行了吧！” 不等曹勇和李新月回复，她就抹了一把泪，推开挡在身后的人，哭着钻进了人群里。 第87章 主动出击 李蓉花捂着脸跑了。 人群还在议论着。 刚才那一巴掌，实在出人意料。 谁都没想到，向来老实的李新月，竟然会真动手。 曹勇也一样。 她搂着李新月的肩膀，发现她还在发抖。 打人，是要勇气的。 尤其对李新月这种老实人而言。 曹勇低头，心疼地拿着她的手吹了吹：“疼不疼？” 李新月摇摇头，把手缩回来，藏在身后。 低头道，“曹勇，我是不是太凶了？” “没有。”曹勇哈哈大笑，“媳妇，像她这种人，就该打！” 李新月不但没有开心，反而眼眶红了起来。 拉住曹勇的衣角。 “我...只是不想听到她骂你。” 曹勇微微一笑，把她搂进怀里。 村民们见到这一幕，开始纷纷起哄。 徐宝力在旁看着，什么都没说。 因为闹剧的关系，原本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这也是件好事。 “行了行了，都歇着了吧！”徐宝力挥了挥手，“都留着点力气，一会回家抱媳妇去，看人家干嘛！” 民兵们在他的示意下开始维持秩序。 人群逐渐散开，再三三俩俩带着民兵回家检查。 检查持续到早上。 检查过家里没有人的村民都回去了。 现在，只剩下曹勇一家了。 曹二柱也被带走了。 等到最后一批民兵回来汇报了结果，徐宝力表情变得异常凝重。 “没有？” 曹勇过来询问情况。 徐宝力摇了摇头：“村里都搜遍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 “所有的屋子，包括那些没人住的的都找过了？”曹勇问道。 “嗯，早派人去搜过了。”徐宝力叹了口气，“犄角旮旯都翻了，什么都没有。” 说完，他看向后山。 “我估摸着，他应该是躲到山里去了。” 曹勇看着山林。 难怪守山人责任大，什么牛鬼蛇神都往山里跑。 “山那么大，想在里面找个人，跟大海捞针没啥区别。”曹勇说道。 就算是组织全村的壮劳力进去，没十天半月也别想搜个遍。 除非有情报提醒他具体位置。 更何况，那凶手还不是猎物。 他会移动和躲藏，甚至，还很危险。 “不能不管。”徐宝力语气有些烦躁。“我得让队里加强戒备了，否则以后谁也别想睡安稳觉了。” 曹勇更是眉头紧蹙。 这家伙要是不抓到，自己和李新月随时会有危险。 要知道他是谁就好办了。 可他现在躲在暗处，连人都没有见到。 曹勇心里极其不安。 “对了，曹勇，这事，你怎么看？” 徐宝力把曹勇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 从之前找赵家强尸体，到后来救韩玉刚。 徐宝力已经不把曹勇当成一个普通的守山人看待了。 觉得他肯定知道些啥事，便想试探他一番。 曹勇沉默了一会。 脑子里，把整件事过了一遍。 曹新贵被抓，赵家强发疯。 莫非盗窃肥皂有关？ 突然，曹勇想到些什么。 “徐队长，问你件事。” “说。” “赵家强举报曹新贵偷东西，肥皂是在曹新贵家找出来的，对吗？” “对啊。”徐宝力有些不解，“你问这个干嘛？” 当时曹勇也在场，看到他们把肥皂翻出来，人赃并获。 曹勇说道，“可一开始不是有人说是赵家强偷的吗？是谁？” “是曹老三。” “可以见见他吗？” 村里都搜过了，现在还没有找到犯人。 而且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李新月跟着自己绝对不安全。 现在村里最安全的地方，只有民兵所了。 曹勇想把李新月带到民兵所去，让她等着事情平息下来。 见曹老三，就是个好的理由。 徐宝力想了想，“行。” 曹勇便借机，把李新月一起带进了队部里。 队部门口有两名持枪的警卫，而且村里五十多个民兵都在队部里，除非对方是超人，否则绝对没办法在这里闹事。 “赵家强是怎么知道曹新贵把肥皂藏在柴火垛下面的？”曹勇跟着徐宝力走向办公室时问道。 “我也纳闷。”徐宝力说道。 曹新贵跟赵家强关系并不好。 而且，曹新贵确实不可能偷这种东西，他家洗发水，肥皂都齐全着。 更不可能把这东西藏在柴垛里面。 两人来到了办公室，曹老三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见到曹勇，曹老三下意识站起身来。 “勇哥...” “别瞎喊，谁是你勇哥。”曹勇可不想跟这种人套近乎。 “老三，曹勇想问问你，是不是亲眼看到赵家强从他家里出来。” “是的！”曹老三将当天早上的事完整复述了一遍。 他更是笃定，赵家强肯定是偷了东西，不然不会那么心虚。 徐宝力眉头深皱。 赵家强偷了肥皂，嫁祸给曹新贵？ 赵家强可没这本事，他就是个妈宝男，一点主见都没有。 除非，他也是...被人利用的？ 曹勇眼珠一转。 “徐队长，我有办法了！” 徐宝力心里一喜，“什么法子，快说！” 让人把老三带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徐宝力和曹勇两人。 “还记得昨天晚上的纸条吗？他是冲着我来的。” 徐宝力已经不记得纸条上的内容了，但记得曹勇提起过了，纸条是被刀插在他家门上。 作为民兵队长，他已经明白曹勇的想法了。 “你想，把他引出来？” “对！”曹勇点头，“他躲暗处，我们在明处，我们去找他是大海捞针。反过来就不一样了。” “不行！”徐宝力一拍桌子，“他冲着你来的，你还去做诱饵，不要命了！” “万一，他有枪呢！” 徐宝力连连摇头。 虽然他佩服曹勇敢提出这建议，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冒险。 村里这几天已经死了五个人了，三起案子。 再死人，自己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徐队长，听我说完。”曹勇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村里人心惶惶，大家都不出门。我假装在外劳作，如果他盯着村里，肯定会出现。” 他顿了顿，“而且，他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第88章 谁才是猎物 打猎，必须放诱饵，猎物才会上钩。 临近年关，民兵队的事也多了起来。 徐宝力确实没有太多精力处理这档子事。 他坐回了椅子上，点起一根烟。 “曹勇，这事，风险太大了。”徐宝力说道，“你一个人想怎么对付他？他藏在暗处，有没有武器都不知道，可谓防不胜防。” “我的职责是守山，也要守护村里的安全。”曹勇站直身子道，“为了让村里乡亲们睡上安稳觉，这点风险，我可以承担。”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让徐宝力抽烟的手悬停在空中。 “凶手现在肯定警觉了，如果有人跟在我附近，他百分之百不会露面。” “只有我一个人，像往常一样巡山，他才会觉得有机可乘。” 曹勇郑重道，“徐队长，我只要照常去工作就行了！” 徐宝力内心五味杂陈。 本来还以为曹勇只是个爱贪便宜的村民，没想竟有这种担当。 沉默片刻。 徐宝力起身走到墙边的铁皮柜前。 打开柜门，从里取出一把手枪，还有一盒子弹，交到曹勇手里。 “五四手枪，会用吧？”徐宝力问了一句。 “这是...” “猎枪就别带了，照你的意思，带枪他会防着你。把手枪带上，可以防身。” 曹勇有些意外，接过枪看了一下。 这把枪可比猎枪顺手多了！ 前世一直用来防身的家伙。 “会用吗？”徐宝力又问了一句。 曹勇没任何废话，只是右手握住枪柄，左手熟练地拉了下套筒。 将子弹进行上膛。 最后关上保险。 动作行云流水，俨然一副行家模样。 徐宝力大为惊讶。 这小子，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 但他没有声张，只是点了点头。 “我果然没看错你。” “一共二十发子弹，应该够你防身了。”徐宝力说道，“只要我们听见枪声，就会去找你。” “注意，保证自己安全。” “谢谢徐队长！”曹勇郑重地鞠了个躬。 “谢个屁。”徐宝力摆摆手，拍了一下他胳膊，“你可别出事，我担不起责。” “徐队长，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曹勇趁机说道。 “讲，扭扭捏捏的，不像你。” “我想让我媳妇留在队部里。外面不安全，我怕他会威胁到李新月。”曹勇低沉道。 “就这点小事，得了，放心，她就在民兵所呆着，这里可有四十多个民兵，那家伙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闯不进来！” 有了徐宝力的担保，曹勇彻底松了口气。 让徐宝力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李新月，曹勇走出了办公室。 大厅里，李新月正焦急地等着他。 见到他出来，就迎了上来。 “曹勇，怎样了？” “没什么事。”曹勇笑了下，“我得去一趟山里。” “这么危险，你还要上山？” “山里有什么危险的。”曹勇笑道，“我有猎枪，他要是敢对我动手，我一枪崩了他。”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曹勇拥抱了一下李新月，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很快就回来。” 李新月迟迟不肯松手，直到曹勇拍拍她的手背，安抚了两句。 接着，曹勇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民兵所。 李新月想要追上去，徐宝力走了过来。 “李新月，你就在这好好呆着。” 离开村队部。 在村道上，有民兵在进行巡逻。 本来村里这个点非常热闹，正是大家出门买菜的时间。 可现在除了民兵，其他的人都躲在家里。 曹勇先是回了趟家。 一进家门，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屋门是虚掩着的。 曹勇拿出手枪，靠近门。 一脚把门踢开，到处检查。 并没有见到其他的人。 可是屋内却有很明显的被翻动过的痕迹。 果然，那人已经来过家里了。 曹勇不禁觉得一阵后怕，要不是自己决定提前去完成情报，可能在家里就被这人给偷袭了。 屋内院子当中都没有找到人。 看样子他已经离去了。 曹勇把枪收起来。 把猎枪背在身上，故意绕着村子走了一圈。 还跟路过的民兵打招呼，说自己要去山上打猎了。 做完准备工作，曹勇才来到山脚下。 这是上山的必经之路。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守山人小屋。 才刚当上守山人，还没来得及享受，就碰上这些怪事。 真是到处都藏着危险。 曹勇紧了紧衣领，背上猎枪，从山路上走了上去。 他走路的脚步声很轻，尽量避开了全部的落叶。 果然，走到一半，后面就传出来了沙沙声。 有人跟踪自己。 曹勇假装没有注意到，偶尔停下来检查地面的泥土，就像在打猎一样。 实际上是悄悄观察后面的人。 可这道路两旁都是树，太适合隐蔽了。 而且这里距离山脚很近。 曹勇故意带着他往松树林走。 离开了村子就是他动手的最好时间。 看起来曹勇就像毫无防备，实际上那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随时可以爆发。 而且一直在用余光扫视着后方。 那人也非常警觉，脚步声很小。 奈何他还是低估了山路的难度。 山间大部分都是泥地，可是在泥土之下会有一些碎裂的树枝和落叶。 踩在上面会发出很轻的声响。 这种声响对于普通人而言难以发现。 可曹勇以前在密林当中和敌人作战，对任何声音都非常敏感。 这人和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曹勇故意领着他，朝着松树林走去。 那里树多，而且远离村子。 是动手的绝佳地点。 曹勇看起来漫不经心，像真的在打猎一样。 不时拨开挡路的枝丫，弯腰检查地上的脚印。 突然，一只灰色的野兔从草丛里窜了出来，惊慌地朝着松林方向跑去。 机会，来了！ 曹勇从背上取下猎枪，端在手里，追了上去。 兔子跑得很快，在树林间穿梭着。 曹勇根本没办法瞄准，只能凭感觉开枪。 砰！ 一声枪响。 正在狂奔的兔子突然翻滚出去。 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曹勇面色一喜。 他故意没有上膛，而是把猎枪背在背上，朝野兔位置跑了过去。 他蹲下身子，一只手抓起野兔的耳朵。 另一只手在它身上拍着，一副检查猎物的模样。 这一切，都给了追踪者一个信号。 曹勇，现在处于无防备状态！ 第89章 你太业余了 就是现在！ 一道黑影从树后飞速窜出，以惊人的速度奔向曹勇。 虽然曹勇早有防范，听到声音的时候下意识摸向腰间。 可还是低估了对方的速度。 曹勇的脖子被一只手臂突然勒住，提着的兔子掉在了地上。 曹勇试图掰开这双手。 却发现这手肘粗得跟他胳膊一样，上面全是肌肉。 根本没办法掰开！ 曹勇下意识伸出两根指头，朝着后方人的眼睛位置戳去。 对方显然不是傻的。 侧过脑袋，手上加大力气往后一拖。 曹勇被甩倒在了地上。 幸亏松树林里有厚厚的落叶，否则这一下得让曹勇脊背受重伤。 被拖到地上后，那双手依旧没有松开曹勇，而是将曹勇在地上拖行了一会。 好大的力气！ 曹勇抓住了旁边的一根树干，总算是定住身形。 可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那人抓着曹勇的衣领将他提起，而后。 重重往地上一砸。 曹勇顿时觉得头晕脑胀。 “咳...” 挣扎间，那人已经站在了他身前。 见到这张脸，曹勇顿时愣住了。 “赵家强？” 这脸部轮廓，和赵家强太相似了。 但仔细一看，并不是他。 因为这人身材魁梧，就跟动画里的肌肉男一样。 而且眼神凶悍，根本不是赵家强那种妈宝男能装出来的。 这人不紧不慢，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拉开保险栓。 冷不丁蹲下身子，用枪口抵着曹勇的下巴。 用森然的语气问道：“你他娘的把箱子藏哪去了？” “什么箱子？”曹勇被他扯着头发，又用枪抵着下巴，唯唯诺诺问道。 “少他娘装蒜！”他脸色狰狞，提着曹勇的头发，“就是你从合作社里买回来装肥皂的箱子！” 他的目的，也是这箱子？ 跟韩玉刚一伙的吗？ 不等曹勇回话，那人把枪抵得更重了。 “你家里，还有山下那间屋子，老子都翻过了，没见着！” 曹勇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找那箱子干什么？” “不关你的事！”他情绪变得非常激动，枪口用力地顶了顶曹勇的下巴。 “说，把它藏哪了？不然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重要情报已经到手了。 曹勇摇了摇头。 趁着他分身的间隙，曹勇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持枪的手腕。 用尽力气向外扭动！ 那人下意识扣动扳机。 可已经被曹勇偏离了方向，子弹从曹勇头旁边飞了出去，打到了后方的树上。 趁此机会，曹勇双手抓着他的手腕往地上按。 这人力气太大了，一只手还搞不定他！ 这人自然也不干，跟曹勇翻滚扭打在了一起。 只是连开了几枪，不是打到地面就是打偏出去。 再拖下去就不妙了！ 换做是以前的曹勇，现在就已经栽了。 但他获得了八极拳宗师秘诀。 不再是单纯依靠蛮力。 正和对方进行角力的双手突然一松。 对方正全力夺回，根本没想到曹勇会卸力，重心立刻向后偏移。 趁着他失去平衡的一瞬间，曹勇再次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这次，他借着对方往后仰力道，身体上前。 一肘顶在了他脸颊上。 那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已经夺回了枪，他顺势就要开枪。 砰！ 又是一发子弹打歪了。 咔咔咔按了几次。 子弹已经打完了。 “妈的。” 骂了一句，那人丢掉了手枪。 准备和曹勇来一场硬碰硬的肉搏战。 比力气，他就是压都能把曹勇压死！ 见他丢掉枪，曹勇也是向后跳开一步。 晃了晃脖子，对着那人勾了勾手，摆出挑衅姿势。 那人果然被激怒，张开双臂扑向曹勇。 就在要扑到前一刻，曹勇左脚向前猛地一踏，侧过身子，躲过了他的扑击。 更是侧过身子，用肩膀顶向他的胸口。 八极拳，泰山靠！ 把全身力道集中在肩膀上，看似简单，实际上是杀招！ 撞击声后，男人身体一弓，嘴巴长得老大。 有口水止不住地从他口里流了出来。 他就像给发狂的水牛撞了一下。 但他还是稳住了身形，只是被卸去了力。 曹勇可不会放过这机会，脚下一动，趁机转到了他的右侧。 对准了男人的肋骨，来了非常狠的一个肘击！ 顶心肘！ “啊！” 肘击看似平平无奇，实际刚猛至极！ 这人只觉得肋下传来钻心剧痛。 整个身子站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他错愕地看着曹勇。 明明只是个瘦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阿哒！” 曹勇趁势而上，对着他就来了一套八极拳法。 他奋力招架，奈何刚才已经吃了两记重击，根本防不胜防。 一开始还能挡下两拳，可后面只能任由曹勇的乱拳打在他身上。 脑门挨了一拳后，他终于站不住了，踉跄两步往后退去。 一脚没站稳，整个人向后倾倒。 砰。 他倒地扬起了一阵灰尘。 他坐了起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家伙。 不可能！ 他得到的情报，曹勇就是个连饭都吃不饱的酒鬼。 最近才当上守山人，也就是有点打猎的本事罢了。 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武力，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可他还想起身反抗时，却彻底呆住了。 而后，乖乖地举起了手。 因为，曹勇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熟练地拉开了保险，将枪口对着他的额头。 砰！ 一声枪响，打在他身旁的树干上。 木屑都飞到了他的口里。 曹勇面不改色，双手持枪对着他。 居高临下，神情专注。 这表情和动作，让他浑身一颤。 是非常专业的枪手才能做出来的动作。 “审问人，根本不用那么近。”曹勇嘴角一抽，一副玩味嘲讽的语气。 “你...” 那人彻底呆住。 也瞬间明白了一件事。 曹勇根本不是普通村民，他是专业猎手！ “我问你答，敢有其他行动，别怪我不客气。”曹勇厉声喝道。 打也打不过，对方还有枪。 他咽了咽口水，微微点头。 “你是谁，来村里做什么！”曹勇眯着眼睛。 但凡这家伙敢有一丝反抗动作，就废了他手脚。 第90章 要不是他，我儿子会疯吗 曹勇拿着枪，居高临下地用枪指着他的眉心。 他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拿着枪还和对手近身，纯粹的新手行为。 那家伙本来就被打得够呛，又被枪指着，从鬓角滴下一滴冷汗。 先给了一番精神压力，曹勇问道：“你是谁？来村里做什么？” 那人咽了口唾沫。 冷声道：“关你屁事，有种就打死我！” 死到临头还在装硬汉。 对付这种人，曹勇经验丰富的很。 将枪口往下移了一些。 砰！ 一发子弹，直接穿透了他的手掌。 “啊！” 那人脸色扭曲，捂住中弹的手腕，试图缓解疼痛。 可这剧痛从掌心传遍全身，他整个人跪在地上剧烈抽搐着。 “我再问一遍。”曹勇面不改色，“你是谁，来这儿干什么。” 那人抬起头，看到曹勇的手指又有动作。 吓得声音都变了。 “我说！我说！别开枪！” “我叫赵天明！是赵家强的表哥！” “表弟说被你欺负了，我是来给他出头的！” “哼。”曹勇听完上前一步。 将脚抬起，而后，重重踩在了他手掌上。 “啊啊啊！” 又是一阵惨叫声传来，那人差点被弄昏过过去。 “住手！”他惨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曹勇不但没有停手，还加大了力度，碾了一下，慢条斯理开口道：“我问过张小蛾了，她就不认识你。” “她当然不认识我！我们家还不认她呢！”赵天明呲牙咧嘴吼道，“我真没骗你！” “那你刚才说的箱子是什么意思？”曹勇并没有停手。 “我...我不知道箱子里有什么！只是上头给的任务，让我把合作社的装肥皂的箱子弄回去！” “上面？” “我...”赵天明似乎在找借口。 曹勇将脚抬起。 眼见他又要踩下来，赵天明已经吓破胆了。 带着哭腔道，“我说！我是黑狼会的人，我的任务就是把箱子打回去，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对天发誓！” 果然是特务！ “你认识韩玉刚吗？” 赵天明大幅度摇头，生怕曹勇没看清：“不！我不认识这人！” “还装？” “真不认识，我发誓！” “那韩秋霜呢？” “我不认识姓韩的人！”赵天明吼着，“求求你！” 说完这话，赵天明竟然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曹勇踢了踢他的脸。 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翻开他眼皮。 这家伙晕过去了。 失血过多，放着不管肯定要死在这。 可能他只是个底层特务，不知道韩玉刚的身份，或者韩玉刚在组织里还有其他代号。 但逮着特务，可是大功一件。 曹勇拿出麻绳，将他五花大绑。 像野猪一样抗在肩上，朝山下走去。 但转念一想，曹勇又把他丢回了地上。 刚才打的野兔差点给忘了。 ... 民兵所。 徐宝力正坐在办公室里抽闷烟。 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他抬起头，看见曹勇自顾自走了进来，而且，肩上还扛着个人。 刚想问怎么回事，曹勇就砰的一下，把这人丢在地上。 拍了拍手掌，说道：“徐队长，人给你抓回来了。” 徐宝力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绑得跟待宰的猪公一样，手上还在流血的赵天明。 再难以置信地看向曹勇。 “你...你真抓到了？” 曹勇笑了笑，把手枪放回了桌上。 “还多谢了徐队长的枪了。” “哈哈，真有你的！”徐宝力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对门口喊了一声，叫来一个民兵。 把赵天明扛到了卫生所。 赵天明被绑在了床上，医生正要开始取子弹。 张小蛾被民兵带了进来。 “看看，是不是他。”民兵指了指昏迷的赵天明。 当她看到这张脸时，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了。 声音颤抖道，“是！就是他！” 这恶魔的模样，化成灰她都认得！ 接着眼泪便夺眶而出，握着徐宝力的手：“徐队长，太谢谢你了！” 徐宝力甩开她的手，抬了抬额头，示意张小蛾看站在门后一言不发的曹勇。 “谢我干啥，人是曹勇抓的，要谢，就谢他。” 张小蛾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曹勇。 曹勇对张小蛾同样厌恶至极，故意看向窗外。 张小蛾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跟曹勇道谢？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嘴唇哆嗦着，始终不肯开口。 病房内，气氛有些尴尬。 曹勇却无所谓。 抓人，只是为了完全情报。 张小蛾死不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的感谢，更是一钱不值。 而就在这时。 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 【今日情报已完成】 【掉落红色宝箱碎片*1】 【提示，已拥有三块红色宝箱碎片，满足合成条件，是否要合成红色宝箱？】 来了！ 曹勇毫不犹豫，默念出“合成”两字。 背包中，碎片消失，出现了一个红色宝箱。 【获得红色宝箱*1，是否开启？】 “开启。” 随着下达指令。 一段信息直接灌入了他的脑海。 但并不像重生时一样，只是单纯的记忆。 而是... 无数医者的行医经验，日夜钻研实践积累。 穴位分布，经络走向，药理配伍，病灶诊断... 这些从来没有学习过，甚至听说过的知识，映入脑海中。 这种感觉，就像骑自行车一样，成为了肌肉本能。 好像他真的学习过一般！ 【获得千年医术传承】 【获得万能针匣，已自动存入空间背包】 眨眼年，曹勇就变成了一个有着千年中医经验的超级老中医。 但这一切在外界，就是几秒钟的事。 曹勇抬起头，看到正在清嗓子的徐宝力。 只是一眼，就从他的动作判断出。 徐宝力肺部存在损伤，有气血郁结。 再听他的呼吸中有杂音。 如果不进行医治，一年内必病入膏肓。 这就是红色宝箱奖励吗？ 不是任何物资，技能。 而是—— 传承！ 实在太霸道了。 曹勇欣喜不已。 配合万能针匣，万能针匣就是一个普通的针匣，但里面的银针会自动刷新，各种长短粗细皆有之。 属于医术传承的天然搭配。 曹勇心里暗喜，可有的人，就没这么高兴了。 “谢他？凭什么！”张小蛾带着哭腔，指着曹勇，“要不是他，坏人会来我家吗？家强他会疯吗？” 第91章 徐队长，你这病有点严重啊 张小蛾眼眶通红，毕竟儿子已经确诊精神失常了。 纵然对其他人没心没肺，赵家强是她唯一在意的人。 “都是他害的！他这个扫把星！” 说着，张小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自己过得再辛苦，也希望儿子过得好。 儿子已经疯了，她做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徐宝力本来想斥责张小蛾，但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摇了摇头。 “张小蛾，你这话不对，曹勇他也是无辜的。” “他无辜个屁！扫把星！” “哼。”曹勇忍不住了，沉声道，“张小蛾，赵家强为什么疯了，你心里没数？” “你！”张小蛾噎了一下。 “贼人为什么会去你家，你不好奇？” 张小蛾愣住了，“为...为什么？” “他是个特务，叫赵天明。”曹勇一字一顿，脸角抽搐了一下，“也是你儿子赵家的远房表哥，是他把人带回了村子的。” 张小蛾脸色惨白无比。 “不...不可能！你胡说！” “我可有没有骗你。”曹勇指了指昏迷的赵天明，“等他醒了，你自己问。或者，去问问你宝贝儿子。” 张小蛾看看赵天明，和赵家强确实有几份相似。 像极了前夫家人！ 难怪见到的时候会觉得亲切。 是赵家强把恶魔带家里来的？ 张小蛾浑身瘫软。 跪在地上，用手捶着地面，嚎啕大哭起来。 “行了，行了。”徐宝力于心不忍，对民兵说道，“送她回去休息吧。” 送走张小蛾后，徐宝力把曹勇喊到身旁。 “曹勇，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了，瞧她一个人生活，儿子也疯了，也怪可怜的。” 曹勇没有说话。 张小蛾和赵家强纯属活该。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我才不跟他们计较。” “那就好。” “对了，新月还在民兵所里吧，我该带她回家了。”曹勇不想再在卫生所呆着。 徐宝力也是一拍脑门。 “对！我还得把这件事告诉村民，大伙不用在紧张了！” 两人刚回到民兵所。 门外就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回头，便看到穿着军装的人走了进来。 带头的人是个国字脸，浓眉的中年人。 肩上的章代表了他的军衔。 是团长！ 跟在他身后，是端着枪的士兵。 他们散发着只有久经战场磨砺出的杀气。 民兵所里，全部民兵都站直了身子。 这气场，和他们这些民兵截然不同。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团长开口了。 “报告团长！我是曹合村民兵队队长，徐宝力！” 徐宝力赶忙上前一步，行了个军礼。 对方剑眉紧锁。 “跟我出来！” 徐宝力小跑着跟了出去。 跟进来的军人站成一排，挡住大门。 曹勇站在原地，看向门外。 团长不知道跟徐宝力说了什么，但肉眼可见徐宝力紧张无比。 不多时。 徐宝力便跑回了办公室，很快就拿着一张手续出来，恭敬地递给团长。 团长把手续收好，转身离开了民兵所。 民兵所门口，站着一个排的士兵。 这架势，吓得民兵们都不敢喘气。 把团长送出民兵所，徐宝力有些没有精神地走了回来。 曹勇立刻迎了上去，“徐队长，怎么回事啊？” 徐宝力回过神来。 他盯着曹勇看了一会。 一把拉住曹勇胳膊，将他拽到角落。 是从牙缝里挤出不带声调的警告：“曹勇，你摊上大事了！” “大事？”曹勇眨巴着眼睛，“又跟我有关？” “是啊！你啊！” “是什么大事？”曹勇追问道。 徐宝力扫了一圈周围，几次想开口，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算了，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徐队长，你在钓我胃口吗？” “不是不想告诉你，但这事，是...国家机密！”徐宝力沉声道，“总之，我不能告诉你。” 说完就甩开曹勇，朝自己办公室快步走去。 国家机密？ 曹勇有些苦笑不得。 曹合村一个鸟不拉屎的山旮旯，能藏着啥国家机密。 但最近确实有些离谱。 特务和土匪都来了，难不成村里埋着啥鬼子留下的宝藏？ 曹勇心生好奇，跟了上去。 徐宝力回到办公室后，就靠在椅子上，掏出一包大前门。 手脚麻利地点起一根。 只是点烟的时候，手抖得厉害。 深吸了一口烟，也不知道是不是吸得太急了。 他狂咳了起来。 “咳咳..喝退！” 他咳得脸都紫了。 曹勇推门进来，见到这一幕。 “徐队长，你，还好吧？” 闻言，徐宝力眉头一皱。 连咳嗽都停了，说道：“你跟来干嘛，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不是来问国家机密的”曹勇说道，“徐队长，你是不是胸口堵得慌，喘不上气？” 徐宝力摆了摆手，“老毛病了。” “这可不是什么老毛病。”曹勇神情严肃，走到他面前，“徐队长，别怪我说话不好听。” “你要是不当回事，不出一年，你就得躺床上起不来了。” 闻言，徐宝力一拍桌子。 “放屁！瘪犊子你咒我呢！” 本来就因为团长来访的事心烦意乱。 这会曹勇上门，他更是见了就来气。 曹勇不慌不忙，拿出了万能针匣。 啪嗒一声将其打开。 里面整整齐齐躺着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 曹勇取出一阵，说道，“徐队长，我有办法，让你现在就舒坦点。” 徐宝力见到曹勇手里拿着一根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曹勇，少装模作样了，就你还看病，糊弄鬼呢！”徐宝力眉头紧锁。 要不是看在曹勇帮了大忙的份上，就直接找人把他撵出去了。 曹勇一副没听见他说什么的样子，自顾自道。 “每天后半夜，左边肋骨会有针刺感，伴随着流汗不止的现象。” 正在叫骂的徐宝力，声音戛然而止。 指着曹勇的手还停在空中。 脸上却出现了惊惧之色。 这件事，他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一开始还不明显。 这段时间症状明显加剧了。 每次都是半夜疼醒。 他只当是最近太累了。 去卫生所查，也没查出问题。 曹勇是怎么知道的？ 见徐宝力不说话，曹勇知道自己说中了。 老中医可不跟人嘻嘻哈哈。 曹勇在诊断时，语气都变得沉稳了。 “若不及时治疗，恐有性命之忧。” 第92章 团长上门 “你...你会医术？”徐宝力还是不相信。 若是真的，曹勇懂的也太多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曹勇换了根最短的银针。 徐宝力咬咬牙，抱着侥幸心理，伸出了胳膊。 曹勇按压住他手腕。 找准穴位，手指轻轻一捻。 将银针刺了进去。 动作平稳缓慢。 徐宝力只觉得手腕微微一麻。 接着，便感到一股暖流，沿着胳膊往上蔓延开。 而且奇怪的是，胸口的憋闷感，正在逐渐消散。 咳嗽停止了，一直挤压在喉咙处的痰感也消失不见了。 许久没有这般顺畅呼吸过了。 徐宝力呆住。 直到曹勇收回针。 他才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曹勇。 “你...你从哪学来的？” 曹勇边将针装回针匣边说道，“这一针，只是顺气而已。治标不治本。” “想要根治，得要定期扎针，配和汤药调理。” “更重要的是，队长，你要戒烟了。” 曹勇避重就轻，故意把他病情说出来。 果然奏效了。 徐宝力看了一眼桌上的大前门烟。 直接抓起来丢往窗外。 “行，不抽了！” “勇子，你还真有两下子，确实舒服多了。”徐宝力摸着胸口，“但你说要喝汤药，是什么方子？” “方子的事不用着急。”曹勇将针匣收起来，“我下次过来，给你带副汤药，你喝着看看效果。觉得合适，咱们再长期调理。” “行！行！”徐宝力直点头，对曹勇表示感谢。 这舒坦的感觉不会骗人。 单就是这一点，就值得相信曹勇了。 曹勇把针匣放起来之后，神秘一笑。 “徐队长，你看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我究竟摊上什么大事了吧？” 刚刚还一脸笑意的徐宝力，闻言脸色一变。 他的眉头不断地皱紧又舒展开，像是在进行心理斗争。 最后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 先是往门外看了看，把门反锁上。 表情凝重的看着曹勇，用气声开口道，“曹勇，你知不知道韩玉刚是什么人？” 曹勇一脸莫名其妙。 “不知道，他不是镇上文工团的戏角吗？难不成，他也是特务？” “不是不是。”徐宝力直摇头。 然后，用最低的声音说道。 “他...他是国家的人，这次来我们村是给国家办事来的。” 什么？ 曹勇瞪大了眼睛。 “国家的人。” “嗯，安全部的，专门执行机密任务。” “我们这破村子有什么机密任务？” 徐宝力瞪了他一眼。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把他打伤了，万一他告状...” “不是我弄伤的啊！”曹勇连连摆手。 可是，他好像确实有脱不开的责任。 就是他把韩玉刚引到土匪窝去的。 竟然是安全部的人。 难怪身手这么敏捷。 话说他干嘛这么谜语人，要是告诉自己是给国家办事来的，他早就把箱子交给他了。 曹勇也觉得有些头大。 跟组织结下仇怨，这可不是找人可以解决的了。 果然是摊上大麻烦了。 “唉，其实这件事也不怪你。”徐宝力叹了口气。 “谁会想到镇上文工团的当家花旦，会是安全部的人呢？” “而且...” 徐宝力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韩玉刚和韩秋霜，其实是一个人，但也不是。” “啊？”曹勇有些懵。 “其实他们俩是兄妹，平时唱戏的是韩玉刚，而当韩玉刚要执行任务的时候，就会让他妹妹韩秋霜顶替他。” 徐宝力摊了摊手。 “俩兄妹俩长得像，又很少一起露面，一直共用韩玉刚这个名字当幌子。” “哥哥在暗处抓特务，妹妹在明处唱戏，所以...” 曹勇彻底服了。 幸亏自己去山上把韩玉刚救了回来。 否则真出了事，查到头上，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那刚才那些当兵的过来...” “他们就是来接韩玉刚的。”徐宝力长叹一声，“你小子真是差点捅大篓子了。” “具体是什么任务呢？” “你还想打听国家机密啊？”徐宝力有些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曹勇忙摇头：“不是，我只是...” 话没说完，徐宝力就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勇子，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赶紧回家。他们肯定会找你。” 这话不假。 韩玉刚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他醒来肯定会把曹勇算计自己的事上报上去。 这件事，可不能有任何隐瞒，否则会弄巧成拙。 曹勇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谢谢你，徐队长。” “得了，你别卖我就行。”徐宝力走到门边把门栓拉开，“可别跟任何人说是我告诉你的。” 话虽如此，但他脸上还是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走出了办公室。 曹勇来到了民兵所的接待室。 李新月被安排在接待室中。 这会，她正端坐在长凳上，双手握在一起。 见到曹勇进来，她一下子站起来。 眼眶一下子红了。 “曹勇！” 喊了一声，她一下扑进曹勇怀里，身体颤抖着。 旁边的民兵把视线转向窗外。 曹勇轻拍着她的后背。 “媳妇，没事了！瞧我这不安全回来了！” “你巡完山了？” “不止。”曹勇笑道，“而且我还把贼人给抓住了！” “贼人？”李新月瞳孔微微缩缩。 “嗯！我们可以回家了。”曹勇在她脸上抚摸了一下。 两人回到家中。 村里的广播开了，正在通报杀人魔被抓住的喜讯。 李新月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灶台前，开始生火做饭。 屋内锅碗瓢盆，屋外有人走动。 村里再度恢复了生气。 在李新月干活的时候，曹勇来到了院子里。 将另外一箱肥皂取了出来。 不仅是特务盯上了这箱肥皂，连安全部也是。 曹勇蹲下身，将肥皂一块一块的取出来。 先看了看箱子里面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又开始把肥皂一块一块的放回去。 同时感受着肥皂的手感。 直到他拿起一块肥皂。 这肥皂明显比其他的要轻很多。 曹勇将这块肥皂抓在手里，打开盒子。 往盒子里面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托着肥皂，正想着要不要把肥皂打开时。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把曹勇吓了一跳。 “谁啊？”曹勇隔着院门问道。 “请问是曹勇同志家吗？” 第93章 终归平静 曹勇心里一紧。 赶忙把肥皂装进盒子里，塞回箱子中。 因为这就是在民兵所听到的团长的声音！ 做完全部的工作，曹勇跑到门口，拉开门栓。 果然。 站在门口的就是团长。 背后还跟着两个警卫员，拿着的是冲锋枪，杀气十足。 曹勇愣了愣，这么快就上门了？ 正想着如何解释时。 团长微微一笑，没有先前的咄咄逼人，反而显得有些客气。 “你就是曹合村的新的守山人曹勇同志啊，真是年轻！” “嗯。”曹勇应了一声。。 “请问方便让我进院子里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曹勇让出一条路，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个警卫员并没有随之进入，而是站在门外，反手带上了门。 团长刚走进院子，就看见了院子中间的箱子。 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依旧保持着笑脸问道，“曹勇同志，你买这么多肥皂干什么？是打算开澡堂子呢？” 听起来像是开玩笑，实际上是在试探他。 囤积货物，可是有投机倒把风险的。 幸好，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团长说笑了。”曹勇不慌不忙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吗，这些肥皂都是给民兵队准备，给民兵发的物资。” “给民兵发肥皂？”团长楞了一下。 他也清楚这玩意压根就不值钱。 比起肥皂，民兵肯定更愿意发粮食。 “当然不只是肥皂。”曹勇将自己做礼盒发放的想法。 两块肥皂，两斤肉，再加上两包香烟，用专门的礼盒装着。 做成大礼包送给民兵。 虽然全部东西加起来，除了那两块肉比较值钱，其余的都是添头。 但这年头。 组织也不容易，用这种形式可以让民兵感觉，组织是想着他们的，只是经济状况不允许。 “这叫仪式感。”曹勇解释道，“组织上不光惦记他们的肚子，还惦记他们的脸面，起到聚拢人心的作用。” 团长听得一愣。 随即，轻笑了一下。 “曹勇同志，你还真是鬼机灵的。” “仪式感，组织关怀，真亏你想的出来！” 团长一番不知道是夸奖还是挖苦的话。 曹勇也只能点头附和。 随即。 团长表情再次严肃了起来。 “你果然是够机灵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的小聪明差点害死了一位好同志。” 见团长把话题引回到正事上。 曹勇也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好同志？”曹勇假装不知情，惊讶地看着团长。 团长说道，“就是韩玉刚同志，是你把他引到山上去的。” 院子里，气氛骤然变得压抑无比。 “你把韩玉刚同志引到贼窝里，目的何在？” 曹勇一脸震惊之色。 “什么？韩玉刚同志？” “没错，曹勇，你是何意？请解释一下。” “我以为韩玉刚是特务，刚好山上有一群土匪，我就想着让他们狗咬狗，为民除害。”曹勇弓着身子，“对不起！团长，我真不知道韩玉刚是您的人。” “狗咬狗？”团长仔细打量着曹勇。 他的表情倒不像是在撒谎。 而且倒也说得过去。 “你倒是挺会用战术的。” 曹勇一直不做声。 而后，团长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罢了，我已经问过玉刚了。念在你最后关头救了韩玉刚同志，将功补过，这件事，我们不追究了。” “谢谢团长！”曹勇再次拱手。 有了团长这句话，这件事总算落地了。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国家。 “但是。”团长指着装肥皂的箱子，“这箱东西，我们必须带走。” 又加了句：“这是证物。” 实际上还是因为箱子里面藏着秘密。 但曹勇没有点破，立刻答应了下来。 “应该的！” “恩，你很配合。”团长满意的点了点头，“组织也不会让百姓吃亏，这箱肥皂，就按照一百工分补给你。” 一百工分，其实就相当于十块钱左右。 但在这靠天吃饭的年代。 工分和粮票的价值差不多。 可以兑换到的东西比钱更多。 算是一笔小财富了。 至于这箱子，本来就保不住了。 虽然对于箱子里面藏着的秘密，曹勇有点感兴趣。 可一想到知道了秘密会被国家和特务同时盯上，曹勇就觉得毛骨悚然。 还是安全最重要。 得到了允许，团长对门口喊了一声。 两个警卫员就走了进来，将箱子抬走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团长说了声，也准备离开。 可他刚走到门口，曹勇就喊住了他。 “团长，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团长停下脚步，眉头微皱。 “什么事？” 果然是身居高位的人，用不同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截然不同。 这三个字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摆明了就是告诉曹勇别想着讨价还价。 曹勇拱手道：“团长，其实我有一个请求。” “说。” “既然你把这些肥皂带走了，我希望你能放出风声，说这玩意儿不在我手里了。” 团长就这么看着曹勇。 他从进门就没有提过箱子里面的秘密。 曹勇果然是个聪明人。 但凡有有心之人去合作社询问，就会知道箱子在曹勇手中。 到时还会有麻烦。 短暂的沉默后。 团长回道：“要求合理，我答应你，今天过后，没有人会再知道箱子在你家呆过的事。” 对于组织的能力，曹勇心里清楚。 郑重地鞠了个躬。 “谢谢团长。” 两个警卫员还在门口等着，团长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他们离开了。 曹勇就目送着他们远去。 直到曹勇关上院门。 李新月才匆忙跑了出来。 刚见到穿军装的人来家里，李新月紧张地连菜都忘放了，一直在偷偷观察。 直到对方走了，她才敢出来。 一脸紧张道：“曹勇，没...没事吧？” “能有啥事。”曹勇笑着搂了一下李新月，“媳妇，我饿了，饭弄好了吗？” “刚才只顾着担心你了。”李新月低头道，“没事就好，我现在去弄饭。” 她小跑进屋内。 烟从窗户里飘了出来，还有李新月忙碌的身影。 这种生活，好像也不错。 曹勇会心一笑，伸了个懒腰，朝屋里走去。 “媳妇，我来帮你吧！” “哎呀，帮就帮，手往哪里放呢...” 第94章 温存，情报刷新！ 屋内。 桌上摆着两碗玉米糊糊，还有一小碗腌狼肉，以及一小碟咸菜疙瘩。 “快喝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李新月把装肉的碗往曹勇推了过去。 曹勇端起碗就大口喝起来。 忙了一整天，都没正儿八经吃饭。 三两下就把玉米糊喝完了。 喝完玉米糊，把碗往桌上一放，随后擦了把嘴。 眼睛不自觉往李新月那边瞟着。 李新月喝得得慢，跟城里姑娘一样，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 注意到曹勇在看自己，李新月有点不好意思。 “喝完了？我把我的分你吧。” “不用。”曹勇笑着拿起了一块肉片嚼着，“我吃这就行了。” “嗯。”李新月又低下了头。 只是时不时抬抬眼皮看曹勇一下，马上把视线移开。 在家里，李新月只穿着一件碎花衫子。 因为刚干完活，身体暖暖的。 所以把领口往下拉了些，刚好能看见脖子下面。 在煤油灯下，若隐若现。 曹勇注意到自己在想入非非了，赶忙没话找话道：“你做的玉米糊，挺好喝的。” “嗯...”李新月也是胡乱回应着。 她紧张就是因为注意到曹勇的视线。 可她并没有去拉衣领，只是下意识低着头。 但就是这欲拒还羞的模样，看得曹勇心痒痒的。 在李新月快吃吃完后，曹勇往她身边坐了坐。 “媳妇。” “嗯？”李新月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曹勇注意到她耳垂都红了。 微笑着靠近她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没啥，就是叫你一声。” 李新月抬眼瞪了他一下。 但眼神里更多是娇羞。 她放下碗，说道：“吃完了，你就早点歇着吧，明天还得上工呢。” 曹勇看她要站起来收拾碗筷，搂住了她的腰。 嘴角微扬，握住了她的手背。 另一只手，悄悄按灭了煤油灯。 屋内传出了暧昧的声响，静静流淌着。 这两天实在太压抑了。 此刻，身上的担子全部消散。 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和李新月两个人。 一夜过去。 醒来时，天已微亮。 李新月枕着曹勇的胳膊，正在有节奏地呼吸着。 曹勇轻轻抽出胳膊，起了床，帮李新月盖好被子。 独自来到院子里。 晨光熹微，乡下空气的清香味扑面而来。 曹勇伸了个懒腰，拿着斧头走到院子中间，准备劈两根柴做早饭。 情报已经刷新了。 今天刷新了三个情报。 【情报一：李家村猎户李晨星，会在黑松峪找到獐子，但他没有发现獐宝。】 【情报二：星火轧钢厂后勤处主任刘建国，会去李家村寻求一批高品质野味招待重要客人，愿意溢价三成收购。】 【情报三：后山猫儿崖三丈处，有一株五十年的老山参。】 今天的情报，价值连城。 獐子身上的麝香，可是号称比黄金更金贵的玩意。 情报里还提到李晨星没有发现獐宝宝。 相当于白白捡钱了。 第二条提到的星火轧钢厂，是本地的支柱国营企业。 若是能和国企后期部搞好关系，以后弄到山货，也不愁销路了。 没有指名猎物，只要是野味就行。 还愿意给出三成溢价，看起来是非真急了。 今天，非得去一趟李家村不可了。 相较之下，老山参可以等回来后再去取。 曹勇一边砍柴一边计划着。 屋门开了。 李新月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曹勇，对不起，我起晚了。” “你再睡会吧。”曹勇笑道，“我来做早饭。” “还是我来吧。” 今天早上，曹勇做的是肉包。 吃完早饭后，自己将几个装进包里。 就背上了猎枪，出门干活去了。 李家村和曹合村，实际上是公用一座山，中间就是猫儿崖。 虽然没有正式划分，但两个村，都有默认的活动范围。 有了曹二柱寻找山洞的经验在先，曹勇清楚，就算他提前去黑松峪，十有八九也是碰不到獐子的。 必须得等李晨星找到才行。 现在也不急着去。 绕过猫儿崖，脚下的土质都有明显不同。 已经到李家村的山头了。 走了没几步，曹勇就蹲下身子检查。 地上有人类的脚印，旁边还有几个爪印。 脚印和爪印都很平稳，不像是在追踪狼。 应该是带着猎犬来打猎的。 十有八九，是李家村的猎户。 打定主意，曹勇加快脚步，快速追了上去。 赶了约莫半小时的路，他腿都有些酸了。 正准备坐下来歇会。 忽然间，从前方密林处，传出了人的喊叫声。 也懒得休息了，直奔声音来源走去。 树林间，一片空地上。 四个汉子围成一圈，中间是一条乌漆嘛黑的猎狗。 猎狗躺在地上，正呜咽着。 站在最中间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岁的老汉。 他从口里吐出嚼烂的草药，往狗的伤口上抹去。 旁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焦急地说道：“爹！止不住血啊！” “按住！别松手！”老汉吼了一声，接着又呢喃了一句，“黑子，挺住！” 狗的肚子上有一个伤口，鲜血从里面潺潺地流出来。 可无论他如何做，都止不住血。 这条狗跟了他十年，有很深的感情了。 看到止不住血，老汉情绪更加激动。 “快按住啊！” 躲在灌木丛后，曹勇看了一会。 这狗好像受伤了。 现在正是出去的时候。 曹勇整理了一下行装，走了出来。 “同志，出什么事了？” 冷不丁的招呼声，把四位猎户吓了一跳。 他们同时转过头。 年轻猎户更是把手搭在猎枪枪托上，冷声问道：“你是谁！谁允许你上山的！” 猎户，通常都是村里的守山人。 除了打猎以外，还要守着山里的资源。 作为陌生人，曹勇出现在这，确实不合时宜。 因此几人的眼神中都带着警惕和敌视。 曹勇晃了晃肩上的猎枪，回道：“别误会，我是曹合村的守山人，追着一只野兔到你们山头来了，但我对这一带不熟，所以走岔路了。” “沿着南边小道，可以看到一块像猫的石头，就是猫儿崖了，绕过去就到你们村山头了。”年轻猎户没好气道。 表示了感谢后，曹勇并没有直接离开。 而是来到了他们身旁，看了一眼地上的猎狗。 “你这狗，是挂到树枝了？” 第95章 技艺不外传，除非救命恩人 “是啊。”汉子垂下了头。 狗的伤势很严重，根本撑不到带回村里。 怕是今天就要送别老朋友了。 这时。 曹勇蹲下来看了会。 只见猎狗呼吸急促，两眼通红，但并没有吐血。 没有伤到内脏，只是皮外伤。 可情况也很危急了。 “再不止血，这狗就没救了。” “我们知道。”年轻猎户回了一句，觉得曹勇就是在说废话。 曹勇倒也不生气，语气平和道：“我倒是学过几年中医，治跌打损伤的手段还算拿手，要不让我试试？” 闻言，老汉身体一怔。 他打量着曹勇，年纪轻轻，可能年纪还没有自己儿子大。 语气中不免出现了些轻视之意。 “不用了，小兄弟，谢谢你的好意了。” “人和畜生的道理在某些地方是相通的。”曹勇没有在意他的语气，而是指了指狗的伤口，“我能止血，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此言当真？” 虽然不是很相信曹勇。 可是看着猎犬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情问道。 见曹勇点头，他也不多说什么。 立刻站起身，让其他三人退开，给曹勇让开位置。 可他们并没有离去，而是在旁围观起来。 医术传承，并非只能治疗人的病，对于常见的哺乳动物亦有效果。 曹勇探出两根手指，在伤口周围的皮肉上按下去。 伤口很深，但幸运的是没有伤到内脏。 确认这点，曹勇从兜里取出万能针匣。 打开，亮出了一拍银针。 年轻猎户一愣，嘀咕道：“这是啥？你上山还带着绣花针？” 可压根没人理他。 尤其是老猎户，一眼便认出曹勇要施针。 只是，他只见过给人施针的，给畜生施针，有效吗？ 在医术传承中，还真有一个对犬只有研究的大夫。 狗身上的穴位比人少，但基础是相通的。 一阵刺入狗的后腿根部。 “呜呜。” 猎狗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但轻哼完，它抽搐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了。 全部人都瞪圆了眼睛。 还真有效果！ 紧接着是第二针，第三针... 针法如同肌肉记忆，刻在曹勇骨子里。 他手法娴熟，脑海中，出现了狗身上的穴位图。 控制血管收缩，控制神经传导的关键穴位。 三针下去。 原本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现在只有丝血渗出来。 止住血了！ 老猎户嘴巴张得老大，眼里有泪花涌出。 黑子有救了！ 施完针，曹勇神色依旧凝重。 对一旁年轻猎户说道：“你去采一株牛筋草和一株马齿苋来。” “啥？”年轻猎户一愣。 随即，老猎户就对他吼道：“让你去就去，快点！” “哦！”年轻猎户小跑进了树林里，不一会便带着两束植物回来了。 曹勇接过植物，四处看了一会。 发现了一块表面平整的山岩，便小跑过来。 蹲下身，用衣袖在上面擦了擦。 把植物摆在了上面，又找来一块平整的石头。 对着植物就是一顿敲击。 笃笃笃。 并不是乱敲，而是将植物拍扁，让植物内的药用成分流出来。 敲打一会后，两棵植物都扁了。 混合在一起，变成了药泥。 把多余的部分丢掉，曹勇用手指捏起一撮药泥，再回到猎犬身旁，在它的伤口附近抹上。 刚好够用。 做完一切，伤口附近变绿了。 但本来还在丝丝渗血的口子，已经不流血了。 曹勇抹了把汗，冲老猎户笑道，“它已经没有大碍了。” 猎犬侧趴在地上，呼吸逐渐平稳，虽然依然微弱。 但它明显精神好了不少，还在尝试摇尾巴。 “黑子！”老猎户赶忙冲了过去，猎犬尝试抬头舔他的手心。 “伤口我已经帮它缝好了，等肉长齐，我会来帮它拆线，或者你们自己把线剪断扯出来也行。”曹勇叮嘱道，“但这段时间，不能再让它打猎了。”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曹勇。 还是老猎户反应最快，一个箭步上前就抓住了他的手臂。 “同志！谢谢你啊！” 说完他还鞠了个躬。 “使不得。”曹勇咧嘴一笑，赶紧扶住他，“我还得喊你一声叔呢！” 人与人的尊重是相互的。 老猎户是这群人的头，对曹勇这般客气，其他人也都是赔上了笑脸。 尤其是那位年轻猎户。 主动上前拱手道：“俺爹把黑子当儿子看待，要不是你，俺爹今天非哭死不可。” 话音刚落，另外两人低头窃笑。 而老猎户则是涨红了脸。 “李勇，少胡说八道。” “爹，我哪有胡说。你可把黑子看得比我重多了。” 老猎户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对曹勇说道，“同志，我叫李晨星，是李家村的守山人，这是我儿子李勇。” 顺便介绍了另外两位同伴。 都是李晨星的亲戚，本来是没资格上山的，是他偷偷带进来的。 曹勇没有点破，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猜对了。 果然是李晨星。 在他介绍完后，曹勇一副敬佩之色，拱手道：“原来您就是李家村的李晨星叔叔！早就听闻过你的枪法神准，我们队长还让我多跟你学习学习呢！” 一番恭维，把李晨星捧得眉开眼笑的。 他越发喜欢起眼前的年轻人来。 不但有救狗之恩，精通医术，还不骄不躁。 比起不成器的儿子，这隔壁家的孩子，怎么看怎么顺眼。 “曹同志，你客气了！”李晨星笑道，“咱们都是守山人，你要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我一定告诉你！” “谢谢李叔叔。” 本来李晨星四人因为猎犬受伤，打算中止打猎的。 但决心教曹勇些东西，李晨星便让另外两人将猎犬带下山。 自己带上了曹勇和李勇二人，在山间走着。 李晨星是个好为人师的人，一路上看到脚印就蹲下来，指点曹勇。 其实识别脚印是基本功，曹勇早已烂记于心。 但李晨星确实有点本事，不仅能识别脚印，还教了曹勇辩明水脉的方法。 任何动物，在山里生活都需要饮水。 能找到水源，就能找到猎物的栖息地。 曹勇认真得听着李晨星讲解，还时不时将内心困惑提出来。 两人一副相见恨晚，交谈甚欢的模样，让李勇都觉得有点吃醋。 “爹真的把技术教给外人？” 第96章 推波助澜 李勇难以相信。 别人眼中死板的父亲，跟曹合村来的年轻后辈聊得这么投缘。 但李勇没有嫉妒曹勇。 尤其是曹勇刚才展现出来的手艺。 他在山里打猎多年，也是头回知道这两种草可以用来止血消炎的。 趁着父亲继续摸索时。 李勇来到了曹勇身旁，打起了招呼。 “兄弟，你刚才的针灸活，是跟你们村中医学的吗？我怎么没听说你们村有出名的中医。” “真正的老中医都是很低调的，极少出门行医的，只有我们村里人知道。”曹勇随口应付。 “原来是这样...兄弟，你可真是牛大了。” “曹勇，你过来。” 这时，李晨星在不远处招了招手。 更是用只有气音发声。 “怎么了？”曹勇轻手轻脚走来。 李晨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竖起耳朵。 沙沙沙，沙沙沙。 在微风拂过树梢吹动树叶的声音间。 听到了些许吧唧吧唧声。 是野兽在吃野果的声响！ 李晨星抬起手，李勇会意，端起猎枪。 三人都是专业的猎手，放轻脚步，呈扇形散开，对目标位置进行包抄。 在一片灌木后。 一头野猪，正低着头在拱着地。 看这体型，三百斤打底！ 是个大家伙！ 只是这家伙实在太大了。 若是正面对上，会被直接顶个对穿。 李晨星立刻打手势，让曹勇退到后面。 而他从儿子手里接过猎枪，开始寻找射击角度。 就在这时。 野猪拱地的动作停了下来。 大耳朵动了动，抬起头。 突然回过头，盯着他们所在的位置。 被发现了！ “哼！” 野猪发出闷哼声。 用粗壮的前蹄在地上刨了几下。 这是要冲锋的前兆！ “快躲开！找树爬上去！”李晨星大吼道。 说着他也朝旁边树林跑去。 野猪冲撞不是闹着玩的。 被撞实了，非死即残。 曹勇抓着一根树干上凸出的部分，正要往上爬时。 旁边传来了一声“啊”的叫声。 回头一看，是李勇。 他跑得太匆忙，没注意到脚下的数根，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前倾倒。 而他刚摔倒在地，野猪就冲了上来。 何时见过这场面。 看着野猪尖锐的獠牙，李勇整个人都懵了。 甚至忘了爬起来。 “李勇！”李晨星停下脚步，匆忙举起猎枪。 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开一枪阻止野猪撞到儿子。 千钧一发之际。 曹勇的身影突然闪现，一把抓住了李勇的手臂，将他往身边用力一拽。 他也顺势向后面树丛中倒去。 野猪冲锋速度太快，几乎贴着李勇的残影冲过去，因为惯性往前跑了三米左右，在一棵树前才刹住了车。 “好样的！”李晨星眯起一只眼，瞄准了野猪的颈部。 砰！ 野猪颈部爆出血花。 可李晨星却是脸色一变。 太匆忙，打偏了！ 没有打到野猪的大动脉，只是让它受伤。 受伤状态下的野猪，比普通野猪危险一百倍！ 李晨星手忙脚乱去掏子弹。 野猪，已经暴走了。 它顾不上颈部的疼痛，红着眼转过身。 对着倒在地上的曹勇，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冲刺而来。 这距离，已经来不及举枪了！ 即将被野猪撞上。 曹勇一咬牙，翻身而起。 利用八极拳宗师经验，侧身躲过了的獠牙的正面撞击。 虽然还是撞到了，但曹勇身体没有被贯穿。 被野猪碰撞的瞬间，曹勇感觉腰间一阵疼痛袭来。 忍住剧痛，他握住了野猪的后腿脚踝。 全身用力，往侧边一甩。 野猪顷刻间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另一边的李晨星已经换好了子弹。 本来还想着怎么瞄准，见到野猪倒在地上。 对于有经验的猎手而言，足够了！ 李晨星瞄准了野猪的颈部。 正中喉管。 “嗷！” 野猪嘶吼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只是挣扎了一会儿，它就浑身瘫软。 血染红了下面的泥地。 曹勇踉跄两步，倒坐在了地上，捂着腰部大口喘气。 好家伙，再偏一点，以后就没办法给李新月稳稳的幸福了。 越想越觉得生气。 起身来到猪身旁，对着它大腿处踢了一脚。 野猪已经翻起了白眼。 李晨星手脚发软跑了过来。 “曹勇，你没事吧？” “没。”曹勇摇头一笑，“李叔叔果然名不虚传，一枪致命。” “还真多亏了你。”李晨星扶起地上的儿子。 刚才和死神擦肩而过，李勇整个人都在发抖。 “曹勇兄弟，真是谢谢你了。”李勇颤声道。 若不是曹勇出手相助，他现在就见亲娘去了。 李晨星也是半天说不出话。 他没有明说而已，但像曹勇一样，能够徒手掀翻野猪的，还是头回见到。 李晨星轻车熟路的给野猪放了血。 而李勇刚不知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已经弄来了一个爬犁了。 虽然劫后余生，但打到了大野猪，爷俩都显得很开心。 把野猪装车后，两人就准备下山。 曹勇一见这架势，心里一惊。 他的目的可不是野猪。 “李叔叔，这就回去了？” 李晨星笑道：“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这野猪有你一份！” 曹勇摇摇头。 “这是你们的猎物，我就不分了。” “那怎么行，必须有你的一份。”李勇拉住曹勇的手，“刚好去我家吃个中午饭吧！还要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现在时间还早，李叔叔，李勇兄弟。”曹勇顿了顿道，“我听说李家村黑松峪草水丰美，那里会不会有大家伙？” “黑松峪？”李晨星眉头一皱，语气也有些犹豫，“那里地势是不错，但也险得很。一般不会有人去的。” “我想看看。”曹勇说道。 “那破地方有什么看的？”李勇有些不解，“况且我们抓了这么个大家伙，今天已经赚翻了。” 可李晨星只是看着曹勇。 “你真的想去看？” “嗯。”曹勇点头道，“李叔叔，可否请你带路？” 回想起先前寻找山洞，自己找了半天都没个影，曹二柱上个厕所就找到了。 情报当中提到的关键人物非常重要。 就算自己不提议，李晨星肯定也会去。 曹勇只是想推波助澜一下。 其实李晨星已经萌生了离开的想法。 但因为曹勇的话，他迟疑了。 第97章 妙手取獐宝 今天，他确实想去黑松峪碰碰运气。 可猎犬被树枝划破了肚皮，而且又打到了这么肥的一头野猪。 拖着去黑松峪有点太危险了。 只是... 曹勇现在对他有救狗还有救儿之恩，对方只是想去看看，好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李勇疑惑地看着曹勇。 这时，李晨星一咬牙。 “行，既然你想看，咱们就去黑松峪闯闯！” 闻言，李勇楞住了。 “爹，那这野猪怎么办？我一个人可拉不下去。” “简单。”曹勇指着一棵黑树，往上比了比。 这树枝很粗，完全可以承载一头野猪。 挂在树上就不用担心被山里其他的猎食者抢走了。 “好吧，听你们的。”李勇叹了口气。 把野猪挂到树上之后，三人朝着黑松峪走去。 黑松峪，实际上就是一片长满了黑松的山谷。 “这里就是了。”李晨星说道，“想要进去，还得从...” 话未说完，李晨星就顿住了。 立马示意曹勇两人压低身子。 鼻子抽动了一下。 他们现在正处在下风的位置，风中飘来一阵奇异的香味。 麝香！ 本来只是打算带曹勇看一眼就走，李晨星也兴奋了起来。 他在前面带路，两人跟在后面。 黑松林里，地上到处都是掉落的松针。 踩在上面，没有任何声响，倒是给捕猎提供了不少便利。 绕过松树林，眼前出现了一片草地。 在冬天，草地显得十分紧缺。 而在草地的正中间，有一只獐子，正在啃食着青草。 “是獐子！”李勇面露喜色。 “嘘！”李晨星做了一个噤声手势。 他举起猎枪，瞄准了獐子。 “李叔叔，先别急。”曹勇按住了他的枪身。 接着说道，“看这只獐子肚子不小，应该是怀孕了。” 闻言，李晨星放下了枪。 仔细看了一会儿，确实如此。 山里的规矩，不打怀孕的母兽，不打待哺的幼崽。 这是为了山林生生不息，也给自己积德。 “那我们不白来了？”李勇嘟囔了一句。 换来的是脑门上挨了一螺蛳。 “我教你的，你都当耳边风呢。” “可是...獐子这玩意，出了名的灵活警觉。要是这次不动手，下次可就见不到了。”李勇岂会不记得规矩。 只不过这猎物极为难得，过了这山可能就没这店了。 李晨星态度却坚决的很。 “不能动它。” 而后更是对曹勇点了点头：“多亏你提醒我。” 曹勇笑了笑。 接着说道，“我们闻到的是麝香，是公麝特有的。所以，这里肯定还有公麝。” 说完，曹勇闭上眼睛，仔细闻着气味。 看向山谷另一侧。 “应该在那边！” 曹勇只是指了个方向，李晨星也鼻子动了动。 “嗯。”李晨星再次带队。 但是，他心里却对曹勇多了一份敬佩。 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却相当懂规矩，而且心思缜密。 天生就是干猎人这一行的。 每个师傅都只想把自己的技艺传给子孙后代，但真正碰到有缘人，也不会吝啬。 曹勇，是个值得培养的后辈！ 他打定了主意。 同时脚步也没有停着，沿着香味一直往前。 终于，一只正在岩石上舔着毛的成年公麝，出现在三人面前。 李晨星用手势布置战术。 三人从不同方向接近，将公麝围住。 就算一枪没有致命，也能将它逮住。 李晨星举起了枪，瞄准还没有察觉的公麝。 就在举枪瞬间，公麝察觉到了异常。 迅速跳起，朝曹勇所在的方向本来。 “想逃？”李晨星眯眼瞄准，带着预判的一枪，命中了公麝的大腿。 公麝倒地，但求生欲望让它身受重伤，依旧拖着伤腿跑着。 可惜，曹勇已经在路上等着了。 曹勇拿起猎枪，对着獐子脑门上来了一枪托。 将獐子打倒在地。 李晨星二人迅速包围过来。 这会，曹勇已经蹲下身。 从空间背包里拿出匕首，在獐的腹部划过。 取出了一个紫黑色囊状物。 同时，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曹勇二话不说，将东西抓在手中。 “这是什么？”李晨星好奇地问道。 他刚才看到曹勇拿刀子，还以为曹勇想独吞猎物。 可他只是取出了一个内脏样的玩意。 在他们看来这种内脏都不值钱，只是有点好奇。 曹勇倒也没隐瞒他们的意思。 笑道：“这是獐宝，也就麝香，是顶级的药材。” “药材？” “没错。”曹勇点头道，“可否把这东西让给我？” 其实曹勇本来已经想好了说辞。 因为这玩意儿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卖，而且弄破了的话香气会泄露出来，到时候就不值钱了。 却不想李晨星压根就没有在意。 笑道：“你想要就拿走吧。” “爹，可不能亏待了曹兄弟，不是他，咱们还打不到獐子呢。”李勇接话道。 “那是！” 曹勇看着他们。 他看出来了。 李晨星父子知道这玩意儿是宝贝，獐子稀少，獐宝更是传说。 但他们愿意把这东西让给自己。 曹勇假装把麝香装进口袋，实际上是收进空间背包中了。 而后拱手道：“我是一名医生，药材对我更重要，谢过二位了！” “说的什么话？”李晨星佯装生气道，“野猪你不分就算了，这獐子肉，怎么也得有你一份！” “李叔叔...” “都喊我叔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李晨星当即拔出匕首放血。 划开一个口子，自己吮吸起来。 又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个碗，接住獐子血。 “对了，你们也喝点！这血可难得了！” 曹勇捏了一点血在嘴唇边舔了起来。 口感怪怪的。 传闻这东西喝了对身体好，本来曹勇信以为真。 但自从得到传承后，他发现这就是人们的误解。 所以压根没有李勇那般狂热。 李晨星一边接着血，一边悄悄瞄着曹勇。 表面没有变化，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神奇的医术，能掀翻野猪，对山林规则了如指掌。 还有一手取宝手段。 眼前的年轻人，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他哪里是人。 完全是个神仙。 自己收他为徒，赚大了！ 第98章 在村里被劫了 李晨星拿着碗仰头灌下一大口獐子血。 接着便哈了口气，喊了声：“勇子，给！” 曹勇下意识去接碗，却发现李勇也伸出手。 对方的小名也叫勇子。 李勇笑着抽回手，道：“曹兄弟，你喝！” “不用了。”曹勇摆手道，“我胃寒，喝不得血。” “你们这些学中医的，满口什么寒啊热啊的，我们都听不懂。”李晨星豪爽地把碗往曹勇面前一递。 曹勇接过，但只是抿了一小口。 而后眉心微皱，摆手道：“够了，谢谢李叔。” 待李勇喝完血后，李晨星站起身，招呼道：“来，搭把手，把这宝贝搬那边去。” 父子俩一人拽着两条腿，将一百多斤的獐子拖到了岩石上。 李晨星摸出一把剥皮刀。 只见他手脚轻盈，只是一翻刀腕，便划开了獐子的下颌。 接着便干净利落地沿着伤口，划出了一道笔直的口子，一直延伸至腹部。 是在剥皮。 他边干着活，边开口道：“剥皮讲究的就是稳，不能急。否则有破口就不好卖了。” 曹勇点头，像个学徒在旁边看着。 剥完皮，他沿又开始分獐子的肉。 “前腿肉，筋络多，柴味足。用大锅架着，配上山里的菌子一起炖，味道可浓了。” “里脊肉，全身最嫩的部位，稍微加热就能出油。” “肝...” 虽然曹勇对打猎有心得，可看着李晨星的手法，还是不由佩服起来。 他看起来不像个猎人，倒像个庖丁。 不但肉切得细致，对每个部位都是清清楚楚，还给他分析起了做法来。 不到一小时，獐子已然消失不见。 地上，只有一堆被分割好的獐子肉。 分完肉，李晨星抹了把汗，笑道：“这玩意跟野猪不一样，要是被队里的人看到影响不好，要在山上分了。” 说完，他就拎起了一块偌大的后腿肉，递给曹勇，“这是你的份，拿着。” 曹勇接过掂量一下。 少说有八斤重。 别看獐子有一百来斤，但真正可食用的部分并不多。 大腿肉，算是最好的位置了。 “就听你的！”曹勇笑着接过了肉。 “曹勇，以后你有空，多来李家村，山里的门道，只要我懂的，没一样不教你的！”李晨星拍胸脯道。 在他们看来自己赚大了，不仅打到头野猪，还意外收获了獐子。 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 曹勇接过大腿肉后，直接塞进了巡山人随身携带的挎包里。 李晨星和李勇两人则是拿出了布，把肉和皮包好，三人合力拎着下山了。 直到来到挂野猪的位置，将全部的肉绑在爬犁上才轻松不少。 下山路上，主要是李勇出力在前面拉。 曹勇本想帮忙，但被李晨星谢绝了，他就拿着一把刀，走在最前面，帮他们把杂草砍开。 路上无聊，李晨星便扯起了家常。 “今年冬天，怕是要早来了。” “瞧这山顶，雪线比往年更低。” “公社下来的采购任务也重了。” 李勇插嘴道：“爹，你说今年的任务能完成吗？” “难。”李晨星略带忧愁地叹了声气，“今年新上任的刘干部，不好对付。” “刘干部？”曹勇心里一惊，试探着问道：“是轧钢厂的刘建国吗？” 但还好，是曹勇想错了。 原来他们口中的刘干部，是李家村生产队新上任的采购主任。 对采购要求极高。 但凡皮毛上有点瑕疵，肉稍微差一点，他当场就给没收。 曹勇听着，这不就是曹有仁干的事吗？ 李家村也是有福了。 他总算是听明白了。 村里的事，他插不上话，就在旁边听着。 谈话间，已经来到了山的边缘。 李家村出现在山脚下。 比起曹合村，李家村的环境要好多了。 起码家家户户都是砖房，村里几乎见不到一家茅草房。 三人从山上下来，拖着猎物朝守山人小屋去。 沿路上，发现村里的气氛不对。 在村道上，十几个村民聚集在一起，像是在围观什么。 他们停下脚步。 “那就是我们村长，也是我哥。”李晨星下巴微抬，示意一个弯腰跟男人说话的人。 “那是谁啊？”曹勇看向村长对面的男人。 那人穿着带着胸前四个口袋的干部装，看起来地位就不低。 站姿笔直，下巴微抬。 脚下，是几只被麻绳绑着的野鸡和野兔，它们没有挣扎，应该是死透了。 不等李晨星开口，李勇便冷声道：“他呀，就是咱们村新来的村支书，叫刘三石，俺们都喊他刘干部。” “小点声。”李晨星低声呵斥了一句。 现在他们正拖着猎物，可不能被刘三石发现了。 便打算假装没看到，拖爬犁从人群边缘溜回家去。 可是，爬犁的声音太响了，还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人群转过头来。 发现是李晨星父子和一个陌生人。 但他们的目光很快便转移到爬犁上了。 爬犁上盖着厚布，但鼓鼓囊囊的，分明是打到了大家伙。 刘三石也注意到了。 但他只是余光扫了一眼，便转头继续训斥村长：“老李！今天是厂里的领导要来视察，你就让我把这几只野鸡交上去？我们李家村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这不行吗？”村长一脸为难道，“咱们村还吃不上鸡肉呢。” “你们是你们，领导是领导，能一样吗！”刘三石把脚边的野鸡踢开，“快点弄点硬货来！” 村长脖子缩了缩，抬起头来，“刘干部，不是我们不想，而是这年头山里猎物少，能打到野鸡就不错了！” “那我倒要问问李老三了！老三，你站住！” 低着头赶路的李晨星脚下一顿。 他没有直接回头，而是低声吩咐儿子把东西先带回去。 正要去应付刘三石和村长，却不想刘三石已经带人三步并做两步，拦下了他们。 “这是什么？”刘三石指着爬犁问道。 “刘干部，这是咱刚打回来的猎物，要送去队部清点呢。”李晨星僵硬地笑了笑。 “哼。”刘三石冷哼一声，把盖布掀开。 完好无损的野猪，还有分好的肉块就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 刘三石脸色一变，“不是有野猪吗？还说没有！我看你们是不老实啊！” 第99章 比山贼更凶悍的劫匪 站在他身后不远的村长也是瞪大了眼睛。 给李晨星使了个眼色，故作责备道：“老三，你也真是的，有野猪也送过来。不是跟你说了，今天有人来不知道来村里收肉吗？” “凭什...”李勇开口反驳，被李晨星一把按住肩膀。 他声音干涉地解释道：“哥，这是要留给乡亲们过冬的猪肉。” “过冬？”刘三石咬着牙，指着李晨星鼻子骂道：“糊弄鬼呢，我看你就是想私吞集体财产！” 一顶帽子直接扣在了李晨星头上，吓得他嘴唇直哆嗦。 “我没有...”李晨星声音有些干涩。 村长上前一步，推了推李晨星的肩膀。 “老三，这事是你做得不对了，快给刘干部说明情况。” 刘三石却不依不饶，目光落在了曹勇身上。 “这位同志，你不是李家村的人吧？” “领导，我是曹合村的。”曹勇挤出一丝笑容。 “混账！现在是什么时期，你们村没教过山林管制条例？”又看向李晨星，“你好大胆子，随便带生人进山？” 面对连番质问，李晨星感到无比疲惫，一句话说不出口。 反倒是年轻气盛的李勇忍不住了。 吼道：“刘三石，你要抢我们的猎物就拿去！别这么多门门道道的！” 说完就撒气一般，将爬犁往旁边一推。 野猪从上面滚了下来，本来装着獐子血的小碗倾倒，血流了一地。 见状，刘三石眼睛一眯。 “反了你了！来人，把他们三抓起来！” 村民们面面相觑，没有动手。 村长叹了口气，挡在李晨星面前，对刘三石笑道：“刘干部，老三他也是一时糊涂，我一定好好说他。” “再说...这野猪肉还没有送到队部，也就是还没登记...要不，你拿走。” 话音刚落，刘三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踢了踢猪肉，阴冷着声音道：“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要抢这肉似的。” 见周围没人吭声。 刘三石声音变得更低沉起来：“这是集体财产，是有些人想私吞，我只是代表组织收回来！” 说话间，他挥了挥手。 人群里钻出三个年轻人。 两人去扛野猪的四肢，将野猪提起来。 另外一个人则是俯下身子去捡肉块。 李勇握紧了拳头，两眼通红。 “刘三石！老子跟你拼...” “闭嘴。”李晨星从后面抱住儿子。 好在刘三石见到野猪肉，心里正乐呵着，没有跟他们计较。 其他的村民也都低着头。 有的人已经看不下去了，摇头叹息离开了。 把肉都拾掇好，一直都是咄咄逼人表情的刘三石，终于露出了笑容。 又走回野鸡跟前，踢了一脚，“这些也带走，给领导尝尝口味。” 手下人便把刚才被他嫌弃至极的野鸡野兔都拎起来，全部堆在爬犁上。 “东西我先借着，回头给你还回去。”刘三石背着手看了一眼李晨星。 对他脸上害怕的表情非常满意。 路过面无表情的曹勇，而后又踱了两步，折了回来。 上下打量着他，眯着眼睛道：“外村的赶紧回你自己村里去，今天看在李老三面子，不追究你。” “要再有下次...直接送你去公社好好学习学习。” 说完一甩手。 带着人，推着装满的爬犁，当着众人面扬长而去。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 一直不做声的人群，发出了嘘声。 明显大家都看不惯，可好像都很怕刘三石，短暂叹气后便自顾自离开了。 眨眼间，只留下了村长和李晨星三人。 村长走到茫然的李晨星身边，拍了一下他肩膀。 “老三，你也真是的。不是跟你说了今天有人来收肉，刘三石可能回来，你还大摇大摆走村道呢。” 被抢走猎物还不能反抗的李晨星，此刻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他只是摇了摇头。 “大伯，他是明抢！”李勇挣开父亲的手臂，对村长吼道，“这狗东西！我要去生产队举报他！” “站住！”村长连忙拉住他。 四下张望，周围没有其他人，他才松了口气。 拍了一下李勇的手臂，呵斥道：“小祖宗，你可别乱来！” “你以为没人举报过他？” “就老张家，木料被他拿走了，气不过，去公社告状。” “刘三石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老张晚上回家被人套了麻袋，腿都给打断了。” “刘三石一家子都是生产队的人，你拿啥跟他斗。” 被村长一顿教育，李勇还是不服，胸膛在不断起伏着。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爹着想，他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经不起折腾了。”村长语重心长拍了拍李勇的肩膀。 虽然还是一副杀人的表情，但李勇没有再动了。 就在场面尬住时。 曹勇开口问道：“这不是村霸么？” 村长转头看向曹勇，摇了摇头。 “这位同志，你不是我们村的，还是赶紧走吧。刘三石这人心眼小。” 他可太清楚刘三石为人了，现在是吃饱喝足了，不为难曹勇。 但指不定啥时想起曹勇还有油水可以捞，回头就会来找麻烦。 “我送李叔回去就走。” 村长没再说什么，让李勇回去好好冷静冷静。 李晨星一言不发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李勇，时不时踢地上的石头。 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 偏偏对方还是生产队的人。 曹勇走在后面，看着他们。 没多久，来到了守山人小屋。 这个小屋比起自己的小屋，要简陋些，屋顶还铺着稻草。 但院子更大，里面还住着李晨星的两个兄弟。 进门时，两兄弟正在盯着黑子。 黑子已经精神多了，但因为胸口有伤，只能侧躺在堆满了稻草的手推车上。 “哥！你回来了！” 他们一见到李晨星，就丢下黑子跑了过来，搓手问道：“收获咋样？有没有打到大家伙？” 李晨星像个行尸走肉，就跟没听见他们的话一样，径直走到屋前，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双手抱着头，看着地面发呆。 两人面面相觑，看向李勇。 李勇火一下子上来了，把路上的事一五一十全倒出来。 “那姓刘的王八蛋！把咱辛辛苦苦打的野猪、獐子都抢走了，连根毛都没给咱剩下！说什么收归公有，呸！” 第100章 收购站是你们家开的吗？ 相较于冲动的李勇，李晨星的两位兄弟冷静不少。 他们对视了一眼，只是叹了口气。 “唉，又是刘三石。” “真是越来越不把咱们当人了。” 这趟出门打猎，不但没有收获猎物，连爬犁都被顺走了。 曹勇坐在板车边缘，问道：“就没人能管管他？” “管他？刘三石的哥哥就是生产队管纪律的，谁管的了他啊？”一人摇头道，“咱们这山旮旯，都是他说了算。” “不服也只能憋着，跟他对着干，没好果子吃的。” 说着，他们也觉得沮丧起来。 作为猎人，连猎物都守护不了。 曹勇不由想起了大草原上，猎豹好不容易打到猎物，鬣狗出现它就只能乖乖让出猎物的场景。 这刘三石，真是跟鬣狗一样贪婪又蛮横。 这时，院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众人抬头看去。 只见埋着头的李晨星，肩膀开始抽动起来。 而发出了抽泣声。 一个五十岁的汉子，人称神枪手的猎户，竟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就是有点权力背景的刘三石抢了，还有理没地方说。 李勇走到他面前，低着头。 另外两兄弟也跑来安慰他，连板车上躺着的黑子，也是支撑着身体想爬起来。 曹勇拍了拍手，也跟了过来。 拉住其中一个问道：“小李叔叔，刘三石说今天有个领导来收肉，你知道是啥人不？” 被问到的人一脸迷茫。 “我不知道啊。” 旁边的人立刻搭话道，“我好像听到广播说是轧钢厂的。” 是刘建国！ 曹勇追问道：“他们在哪收肉？” “你问这干嘛？”小李莫名其妙地看着曹勇。 但看他坚定的眼神，说道：“应该是在收购站。” “好。”曹勇笑了笑，站起身。 小李赶忙拉住曹勇，“同志，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去讨个东西。” “你要啥，我们给你弄，干嘛要去讨。”小李不解。 “我要去讨个公道。”曹勇平静地回道。 这下，李晨星都停止了抽泣，愣愣地看向曹勇。 讨公道？ 跟刘三石？ 李勇张着嘴半天合不拢，另外两兄弟也傻眼了。 “同志，你可别冲动啊。”小李抓着曹勇胳膊，“刘三石不好惹，咱们得想别的法子。” “是啊，曹勇兄弟。”李勇低声道，“这事跟你没关系，犯不着为我们出头。” 虽然他们同样看不惯刘三石。 但想到曹勇一个外人，因为帮他们而被刘三石盯上而担心。 曹勇笑着挪开了小李的手。 “小李叔，我只是去讨个公道，不是去惹事，没事的。” “还说没事...你别乱来！” “今天他抢野猪，明天就能抢你们口粮。”曹勇握了握拳头，“得让他知道，这不是旧社会了！” 像曹有仁一样，暗地勒索，表面装装样子，还真拿他没办法。 可刘三石都已经蹬鼻子上脸了。 这能忍，以后就别打猎了。 曹勇走出了院子。 李家几兄弟目瞪口呆。 就在曹勇走后不久，李晨星站了起来。 “老五，老幺，你们看好黑子。” “哥！你干啥去？” 没有回答，李晨星已经跑了出去。 “唉！爹，等等我啊！”李勇见状，顾不上其他，跟着追了上去。 收购站，在李家村东，有一个独立的大院子。 平时会有城里的人来收购物资。 一般都是以物易物，把家里不要的东西拿到这里换。 但有时候，也会有供销社，合作社一类的来采购物资。 通常能换个好价钱。 只不过因为近两年收成不是很好，而且要上交的粮食太多。 所以村民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交换了，收购站也因此荒废了不少。 收购站门口的草都有半个人高了。 曹勇来到收购站，还没靠近。 就见到两个穿着旧棉袄的男人，正靠在大门口抽烟。 一眼便认出了这两个人就是上午扛野猪的手下。 他们是村里的二流子，后来被刘三石收编。 仗着刘三石的势在村里，横我行惯了。 见曹勇过来。 两人走到他面前叼着烟斜眼问道：“干啥的？” 曹勇停下脚步扫了他们一眼。 “这里不是收购站吗？” “是，但现在不能进去。” “凭啥？” “凭啥？哼哼。” 两人把烟头丢掉，用脚重重碾灭。 “听说有人来收购，我来收购站卖点东西，不行吗？” “小子，说话不要这么冲。”两人打量着曹勇。 一个个子比较高的推了他一下。 “赶紧滚蛋，别逼我动手。” 可他没有推动曹勇。 曹勇反而往院子里面看了一眼。 “刘三石在里面？” “刘哥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高个子脸色一沉，再次推曹勇肩膀，“给你脸了是吧？滚！” 可他这次没有碰到曹勇。 手刚伸出去，就被曹勇抓住手腕。 顺势一翻，将他整个人反了过来。 “哎呦，疼疼疼疼！”高个子惨叫着，整个人矮了下去，额头青筋暴起。 另外一人见同伴吃亏，抡起拳头就朝曹勇砸来。 曹勇头一偏，这一拳砸空。 将他同伴往他推过去。 两人撞在一起，倒在地上。 吃了这种亏，两人根本气不住。 起身又朝曹勇袭来。 曹勇站在原地，左右开弓。 抓住两人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发出了砰的声响。 两人被撞的头晕眼花，倒在地上抱着脑袋翻滚着。 曹勇拍了拍手掌，大摇大摆的朝着收购站走去。 推开了收购站生锈的铁门，走了进去。 后面不远处。 李晨星和李勇看的目瞪口呆。 这两个二流子，他们都认识。 本来是要进民兵队的，可因为品德不过关被刷了下来。 但论打架，他们可是村里一等一的好手。 正因如此才被刘三石看上。 就连李勇都不敢跟他们直接动手，竟然... 被曹勇三两下就搞定了？ 李勇喉结动了动。 “爹，曹勇兄弟这么能打？” 李晨星回过神来，却觉得更不妙了。 只是论打架，他兄弟多根本就不怕刘三石。 可刘三石最危险的地方并不在这。 “我们跟上去看看。” 第101章 刘三石，你敢隐瞒我？ 两人快步跟了上去。 而曹勇，已经进到了院子当中。 只见院子里面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是野鸡和野兔。 正是先前被刘三石嫌弃地丢在地上的。 而刘三石，此时正站在桌子的一边。 对着另外一边穿着蓝色中山装，戴着帽子的男人说话。 远远的，曹勇就看见这人的帽子上，绣着星火轧钢厂的字样。 刘建国！ 情报当中提到的男人终于出现了。 刘建国此刻正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三石，我大老远来一趟，就只有这些东西？” “建国哥，你是不知道。”刘三石搓了搓手，一脸为难道，“这年头山里哪还有猎物啊？能有这点收获就不错了。” 刘建国深深叹了口气。 “好吧，总比没有强。”刘建国拿出小本子，招呼来一个手下给东西过称。 “总共五十斤，我给你二十斤肉票，再加一百块。” “得嘞！”刘三石眼睛一亮。 正要去接票据。 突然间，一只手伸了出来。 挡在了两人中间。 两人都是一楞，院子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呆呆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出手的正是曹勇。 “刘主任，先别急着给钱。” 曹勇平静地看着刘建国。 刘三石同样愣在原地，看清是曹勇，勃然大怒道：“哪来的野小子？谁让你进来的！给老子滚出去。” 曹勇两手一摊，看都没看他，而是看着刘建国身上。 “刘主任，既然是收购站，自然谁有货谁就能进。不然，您怎么收到好东西呢，你说是不是？” 刘三石浑身发抖，上前一步要推搡曹勇。 “你他妈...” “等等。”刘建国出声制止，扶了扶帽子，饶有兴致打量着曹勇，“这位同志，听你意思，你手里有货？” “当然。” 曹勇从挎包里拿出上午分给他的獐子后腿肉。 往旁边空桌子上一放，还故意重重甩着。 后腿砸在桌上，发出闷响声。 还带着皮毛，筋肉饱满的獐子腿，油光水滑。 一看就是新鲜野味。 刘建国眼睛一下直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是好东西啊！”刘建国拍手道，“小同志，这个我买了！我出五十块！” 五十块！ 这价格让旁边刘三石都眼红了。 他一步窜到桌前，伸手就挡住了刘建国，把獐子腿拉到自己旁边。 “建国哥，这东西你不能收！”他冲刘建国嚷道，“这小子不是我们村的，这肉肯定偷猎来的！按规定要没收！” 他手还没碰到肉。 就感觉一只手从侧面抓住了他的后颈。 下一刻，他身体就一倾斜，失去平衡，整个人被按在了桌上。 刘三石尝试挣脱，可这力量太大了。 他的脸被压在带着毛刺的木桌上。 “你干什么！放手！啊！” 被曹勇按压着的刘三石发出惨叫声。 一只手把他按在桌上，另一只手将獐子腿护到身旁。 曹勇根本不理嗷嗷乱叫的刘三石，只是抬眼看向呆住的刘建国说道： “刘主任，其实我们今天本来打到一整只獐子，还有一头两百多斤的野猪。” 话音刚落，刘建国瞪大了眼睛。 本来打算来制止曹勇暴行的工作人员，也停在了原地。 呆愣地看着曹勇。 一整只獐子？ 野猪？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野味吗！ 顾不上管刘三石了，刘建国急切问道：“真的吗？肉在哪？” 曹勇将按压刘三石的力度增大了一些，“喏，被他抢走了。” 刘建国楞住。 随即，脸色沉下来。 “刘三石，你不是说没有吗？” “那东西，在村部里。” “有好东西不早说！”刘建国眉头一皱，喊来工作人员，“走，我们去队部看看！” “不行！”刘三石见状，也顾不上疼了，大喊道，“建国哥，那是生产队的集体资产，不能卖的！” 刘建国却一点不慌，反而有些不耐烦道：“国家干部来厂里视察，招待工作是头等大事！你赶紧去跟领导请示一下，这批肉，我们厂要了！” 刘三石连连摇头，“不行，真不能卖！” 见他死不松口的样子，曹勇按着他后颈的手微微松了些。 冷笑道：“你还知道是集体资产？” 刘三石脸色发白，继续晃动胳膊：“放开我！” 他当然知道那是集体资产。 而且，就是因为知道，才敢明目张胆地据为己有。 山高皇帝远。 在李家村这一代，谁能拿他怎样！ 大家都是默不作声。 这野小子倒好，当着刘建国的面把话挑明了。 刘建国眉头一紧，作为国企采购办主任，他听出了些许端倪。 “同志，有话好说，先把人放开。” 曹勇没有放手，说道：“刘主任，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刘建国眯起眼睛，“帮我就放了他！” “今天，李晨星在山上打了獐子和野猪，本来是要送队部去的。结果，被这位刘三石同志，拦了下来。” “那不是很正常？刘三石作为支书，帮忙把猎物运回队部，不是很正常？” “有趣的就在这。”曹勇抬了抬下巴，指向桌上的野鸡。 “他当时把獐子和野猪都拉走了，还有这些东西。刘三石，你该不会说，这野鸡野兔，就不是集体资产吧？” 刘建国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刘三石私吞野味。 而是，他手里有好货，竟然拿野鸡来糊弄自己！ 他要的是就是山珍，用来招待领导的。 刘三石倒好，好东西藏起来，拿上不了台面的玩意打发他？ 还开价一百块！ “刘三石！”刘建国不再阻止曹勇，而是冷声质问被按着的他，“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建国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刘三石被按在桌上，脸颊被木刺扎得生疼。 他还在扭着身体，尝试摆脱束缚，同时辩解道，“我怎么会骗你？咱俩什么关系！分明是这小子眼红，挑拨离间！” 可这话一出口，刘建国更愤怒了。 “少跟我攀关系！就算我们是表兄弟，也得公事公办！” 曹勇看着刘建国表情变化，嘴角微扬。 好家伙。 这刘建国，看起来也不干净。 “刘主任，是真是假，咱们去队部看一眼，不就清楚了？”曹勇挑了挑眉。 按照规定，集体资产都得登记入库。 野猪，獐子，肯定得放队部收粮站。 刘建国咬了咬牙。 “有道理，刘三石，带我们去看看！” 第102章 你们村是迷宫吗？ 刘三石这会还被按在桌上，脸被扎得生疼。 最主要是曹勇力气实在有点大，他怎么挣扎都甩不开。 以至于刚刚刘建国的话，他都没听清楚。 “啥？” 刘建国一怒，以为刘三石在晃点自己。 不免加重了语气，喝道：“刘三石！带我去队部看看你的肉！” 听清了刘建国的话，刘三石先是一愣。 这下麻烦了，再不情愿，也得带他过去。 今天，怕是没法收场了。 “放开我！”刘三石吼道。 这时，曹勇瞥了一眼刘建国。 见对方点了点头，他才松开手，顺势把刘三石拉起来。 起身后，刘三石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他赶紧伸手去揉着被曹勇勒住的后颈，同时恶狠狠瞪着曹勇。 “妈的，哪来的野蛮人。” “行了，刘三石，快带路！”刘建国催促道。 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领，刘三石哼了一声，在前面带路。 刘建国和几个工作人员都跟在他后面。 来到收购站门口，刘三石就看到两个手下正在活动脖子，像是被人打了。 “废物！在这当门神呢？”刘三石大骂一句。 两人回过神来，刚想解释。 却见到刘三石的嘴唇动了动，眼珠还在一直往一个角度偏。 瘦高个反应过来，低头道：“对不起，三石哥！” “呸！在村里要喊我刘书记！三石哥是你喊的吗！”刘三石骂道。 同时抬起脚，一脚踢在瘦高个大腿上，踢得他一个踉跄。 瘦高个倒在地上，抬头，就见到刘三石投来眼色。 “还不快滚！丢人现眼！” 比较矮的混子看着人群里的曹勇，张口想要说什么。 被瘦高个一把拉住，点头哈腰道：“对不起，村支书，我们现在就滚！” 话音未落，便拉着同伴朝村里跑去。 刘三石骂骂咧咧地看着他们离去，随后，换上笑脸转头看刘建国，“建国哥见笑了，那两个是村里的二流子，不务正业呢。” 刘建国眉头微皱，“行了，快带路吧。” “建国哥，这边请！”刘三石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作为轧钢厂的领导，刘建国极少来李家村。 对村里的路根本不熟。 而且村里的路弯弯绕绕的，到处都是黄泥，路过一些人家时还能闻到一股臭味。 走了一会，刘建国有些受不了了。 “刘三石，怎么还没到队部？” “队部有点远。”刘三石笑道。 “我怎么感觉，我好像来过这里？”刘建国看着旁边废弃的鸡棚，这里飘出来的鸡屎味太冲了，所以印象深刻。 “你记错了。”刘三石回道。 他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时间，这会在故意带刘建国几人绕圈子。 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刘建国终于忍不住了。 一把拉住刘三石：“刘三石，你在耍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不想带我们去队部！” 见刘建国发火，刘三石一下子心虚了。 他连连摆手道：“建国哥，我哪里敢！” “到底还有多远！”刘建国快没耐心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刘三石说道：“最多十分钟就到了！” 刘建国这才松开他，冷声道，“最好是这样，刘三石，你别太过火了，这鸡棚，我起码看到三次了！这村子，莫非是迷宫不成？” “快了快了，建国哥，就在前头。”刘三石赔笑道。 又带着他们绕了最后一圈。 刘三石突然一脸懊恼：“哎，建国哥，都是我不好。” “又怎么了？” “都怪刚才那小子，把我打得脑子不清楚了，回头我得让民兵把他抓起来！”刘三石哭丧着脸。 自己的手下打不过曹勇，只能请民兵出马了。 “建国哥，这事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倒打一耙的本事，刘三石用得炉火纯青。 刘建国哼了一声，在人群里看了一轮。 没有见到曹勇。 想到任务，就心烦意乱。 “现在我没空给你掰扯。”刘建国不耐烦道，“再找不着地方，我连你一块儿收拾了！” “是是是！”刘三石连声应道。 这会，他领着刘建国一行人没有再绕路。 不多时，队部的院子出现在视线尽头。 大院门口上方，挂着“李家村生产队”字样的招牌。 “到了！”刘三石故作欣喜道。 就在快到门口时，一个戴草帽，低着头的男人从队部大门匆匆走出来。 和他们擦肩而过，头也不抬就拐进旁边小道里。 这背影，分明就是瘦高个！ 刘三石微微一笑，成了！ 在队部门口，他突然停了下来。 转身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刘建国，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建国哥，咱们丑话说在前头。” 他指向队伍里，“一会儿要是发现这小子诬陷我，你可要为我做主！” 顺着手指看去，曹勇站在队伍中。 刘建国心里有点纳闷，刚刚怎么没看到他？ 但现在，他心里只想着赶紧弄到野味回去交差。 再看刘三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清了清嗓子：“那是自然，污蔑生产队干部，本来就是重罪。” “得。”刘三石笑得更灿烂了，“请吧！有些人，可别想溜走！” 说完，他昂首挺胸，走在队伍最前。 领着众人进了队部大院，直奔收粮站而去。 收粮站中。 一个戴老花镜的工作人员正埋头摆弄着算盘。 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他抬起头，扶了一下眼镜。 刘三石已经抢先一步走到柜台前，一拍桌子，“李老头，今天上午我让人送来的肉，登记入库了没？” 工作人员被他这气势吓了一跳。 连忙站起身，哆哆嗦嗦道：“刘书记，什么肉啊？” “獐子肉和野猪肉啊！”刘三石冲他挤眉弄眼，“就是快中午的时候送来的。” 自己手下不会没交待他要做戏做全套吧？ 工作人员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今天一整天，就收了些公粮，没见过什么肉。” 刘三石表情一僵。 “没有？” “真的没...刘书记，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可能！”刘三石情绪有点激动。 他刚刚明明看到瘦高个从队部出去，他难道私吞了不成？ 见工作人员被吓成这样，刘建国走上前，把刘三石挤到旁边去。 换上了笑脸，用沉稳的声音问道：“同志，你别紧张，再仔细想想。今天有没有人送来獐子或者野猪？” 第103章 野猪肉被偷了？ 相比于刘三石，刘建国显然更有干部派头。 在他的劝道下，工作人员定了下心神。 手忙脚乱拿起账本翻开。 仔细核对后，咽了咽口水回道：“报告领导，真没有...今天就收了几斤野菜，您看，这都登记着呢。” “野猪呢？” “没有，连根猪毛都没见！” 曹勇正抱着胳膊，斜倚在墙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一扬。 柜台前的刘建国，接过账本看完之后，脸色阴沉无比。 转头盯着刘三石。 被他这么一盯，刘三石顿时觉得脊背发凉。 额头上留下一滴汗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明明叫人送过来了！就在上午！” 他还在狡辩，可是声音却不自觉带着一丝颤抖。 他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高一矮两个人冲进了粮站，气喘吁吁地。 “老李头...” 刚说完，他们就看到了屋内的其他人。 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目瞪口呆的看着刘三石。 “三石哥，这是...” 刘三石一把揪住瘦高个的衣领，脖子上的筋都出来了，吼道：“让你们送来的东西呢？” 瘦高个压低声音道，“东西...东西不见了！” “不见了？”刘三石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人懵了。 瘦高个趁此机会挣脱开。 声音也有些发抖地说道：“对不起，三石哥，路上被...” 他们刚运东西过来，路上有人稻草洒了，挡住了路。 他们就在旁边看着，回过神来，东西就不见了。 刚才他们去追那人了，所以来晚了。 虽然瘦高个在解释，可刘三石脑子已经短路了。 他们刚刚不在队部。 那么，刚戴草帽从队部出去的人，是谁？ 刘三石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费了那么大的劲，又是绕路又是演戏。 东西还是弄丢了。 而且，还被人给耍了！ 刚才那戴草帽的，是故意装给他看的！ 刘三石瞪大了眼睛，看向曹勇。 刚想开口质问，却感觉衣领传来一股力气。 他被人拎了起来。 正是刘建国。 刘建国咬着牙，脸色有些狰狞，“刘三石！这TM是怎么回事？” “建国哥！你听我解释！”刘三石吓得脸都白了。 赶紧拉着刘建国的手，把他带到屋子一角。 “我确实让手下把东西送过来了，可是...东西被人给偷走了。”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肯定是有人捣鬼，偷了咱的东西，让我在你面前出丑！”刘三石这货也顾不上撒谎了。 事已至此，他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把矛盾转移到肉被偷走这件事上。 “建国哥，虽然我平时在村里是有些胡闹，可是这种事关生产队利益的事，我能开玩笑吗？” 说着还靠近了点他，低声道：“尤其是您的事，我哪能不放在心上，我能骗你吗？” 经过了刚才绕路，刘建国对他可是一点信任都没有。 眯着眼睛，冷声道：“刘三石，平日你胡作非为也就算了，要是我的事搞砸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这番话把刘三石给吓坏了。 他能坐上村支书的位置，靠的还是刘建国和大哥刘青山的关系。 若是把他们得罪了，自己又在村里惹了这么多人。 能不能活着离开李家村都是问题。 刘三石哭丧着脸，“建国哥，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把肉给你找回来！” “时间？”刘建国哼了一声，“我现在就是没时间了！” 说完，刘建国把刘三石往墙角一推。 白了他一眼。 虽然很生气，可刘建国知道现在什么更重要。 尤其是看着刘三石这幅熊样，心里就一股无名火。 他一甩手：“你自己看着办，这事我不管了！” 说完，他就转身往外走。 随行的收购人员面面相觑，看了眼刘三石，默默跟在刘建国身后走了。 “真是混账玩意！” 回到收购站，刘建国一屁股坐在位子上。 事已至此，村里恐怕是捞不到好处了。 他得想办法去别的地方弄点野味，否则没办法跟厂里领导交代。 “收东西，我们走。”刘建国嚷嚷着。 站起身，双手叉着腰，“以后这李家村也不用再来了。” 就在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 一个人影不知何时摸到了他面前。 正笑着看着他。 刘建国心里正烦着，抬头看见是曹勇，心里更来气了。 “干什么？不是给你钱了吗？” “领导，只有一个獐子腿，完成不了任务吧。”曹勇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他。 “哼。”刘建国冷哼一声，不想搭理曹勇。 更是起身背对着他，一副瞧不起他的模样。 曹勇倒也不慌，自顾自说道：“我这倒有些野猪肉，不知道你收不收？” 走了几步，刘建国停了下来。 转过身眯眼打量他，“哦？有这么巧的事？” 刘建国走回曹勇面前，质问道：“李家村刚丢了野猪，你手里就有了？小子，你胆子不小啊，偷东西偷到生产队头上，还敢跑来跟我要钱？” “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抓起来！” 面对他的盘问，曹勇却一点不荒。 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脸。 “领导，话可不能乱说。我这肉来路正经得很。” 曹勇自然不慌。 根据情报，刘建国急着完成任务。 就连他堂兄弟的脸面都不顾。 此时哪有心思节外生枝。 “再说了，刘三石的肉要是真上交生产队，您想买，也得按照生产队的流程来走，没有一天也是拿不下来的，你说是不？” 刘建国沉默了。 这话确实不假。 如果肉进了公家的库，他想弄出来，手续繁琐不说，还容易留下话柄。 但依旧是一副冷脸。 “肉呢？” “还不是一句话，买不买？” “要是肉好，我肯定买。” “成！”曹勇拍了拍手掌。 接着，便看到李晨星和他儿子李勇推着一辆板车，走进了收购站。 板车上盖着一块布。 来到刘建国面前，李晨星把布一掀。 一头放了血，刚被杀不久的公野猪，出现在众人面前。 “领导，你看这肉，怎样？” 第104章 敢偷老子东西，腿都给你打断！ 刘建国鼻子动了动，一股带着野外腥味的猪肉味进入鼻腔。 上手捏了捏。 肉质紧实，是上等货色。 而且没被杀多久，肉还软着。 刘建国却依旧一副严厉的模样，摸了摸肉，然后盯着曹勇。 “老实说，这肉是不是就你们从刘三石手里偷来的。” 曹勇微微一笑：“领导，这可不是偷，我们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你们的东西？哼，山里的都是生产队的！”刘建国严厉地盯着曹勇，“可别想占公家便宜。” “那当然不敢。”曹勇依旧面不改色，“只是这野猪本来就是李叔叔他们打的，被刘三石给劫了去，我们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说真的，你觉得刘三石会把野猪肉上交生产队吗？怕是自己藏起来，你想要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刘建国沉默了一会。 他又不傻，明白曹勇说的是实情。 作为守山人，李晨星是有资格卖野猪的。 “行，这肉我要了。”刘建国让人把野猪拿去上称。 整整两百斤。 他拿出钱包，从里面翻出票子，说道：“按照市场价，一百块我收了。” 说着便拿出一叠票子，递给曹勇。 旁边的李晨星和李勇看到这么多钱都已经愣住了。 可曹勇没有接钱。 反而是笑着上前半步，低声道：“领导，你来这一趟也不容易，但李叔叔打野猪，连命都差点没了。” 刘建国眉头一皱。 刚想呵斥曹勇是不是想投机倒把，竟然敢跟他讨价还价。 可曹勇却在这个时候发动了“说服”技能。 刘建国脑子里突然嗡了一下。 接着便点了点头：“嗯，确实不容易。” 说着，他又翻出了一叠票子，擂在一起拍了拍。 “两百块。” 曹勇还是没有接，继续道：“这肉您拿回去，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是大功一件。三百块，你把肉拿走，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没人会知道这肉是哪里来的。” “有道理。”刘建国点了点头。 又拿出来一叠票子。 这次，曹勇心满意足的接过了钞票。 刘建国哼了声，“钱收好，东西也帮我装好，嘴巴给我管严一点，要是谁走漏了风声，别怪我不客气。” “放心，领导！”曹勇敬了个礼。 交易完成。 刘建国一分钟都不想再在李家村呆着了。 对着手下一挥手，让他们把野猪装到车上。 就开着车离开了。 收购站再次空了下来。 只有曹勇和李家父子二人。 李晨星和李勇同样一愣一愣的，他们压根就没看懂是怎么回事。 直到曹勇提醒他们：“我们赶紧回去吧。” 推着空的板车回到守山人小屋。 一回到家，曹勇就把三百块钱拿了出来，交到李晨星手中。 拿着这么多钱，李晨星就跟喝了酒一样，站都站不稳了。 一边往手上吐着口水，一边开始点钱。 整整三百块！ 李晨星倒吸了一口凉气。 “曹勇兄弟，你...你真是神人啊！” 他都已经有些迷糊，开始直呼曹勇兄弟了。 就在曹勇进入收购站时。 他就发现了跟在背后的李晨星父子。 问他们想不想把肉拿回来。 于是便设计了刚才那一出。 曹勇会想办法逼刘三石把肉送收粮站去，要在路上截胡。 偷梁换柱并不容易，所以这件事必须亲自出马。 在刘三石给手下下达命令的时候，曹勇就已经悄悄溜走了。 让李晨星跟他的两个兄弟把板车装满稻草。 在他们运路的路上翻车，堵住他们的去路。 二流子急着赶路，会帮他们收拾稻草。 而曹勇趁机摸到车旁，把野猪肉收进空间背包。 二流子发现肉不见了，就去追李晨星，把他们的稻草又翻了一遍，没有找到野猪。 又去附近的田里找，同样无果。 所以最后才会迟到。 而李勇身材和刘三石手下差不多，曹勇便让他戴个草帽在队部门口等着。 如果他们没有及时赶到，还可以拖延时间。 所以才会有了刘三石误会的一幕。 李晨星拿着钱，已经彻底愣住了。 “曹勇兄弟，那猪肉你藏哪了？” “商业机密。”曹勇笑道。 李晨星也没有多问，而是把手里的钱拍了拍。 他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我...我这辈子头回见这么多钱！” 正常一头野猪卖出去，顶天一百块了。 可是曹勇早就知道了情报，明白刘建国的底线。 但由于刘建国和刘三石关系不一般，曹勇便直接发动了说服技能，避免节外生枝。 便用三百块钱拿下。 激动归激动，这货也到了分钱的时候。 李晨星数出两百块，往曹勇手里塞，“曹勇兄弟，全靠你了，这钱你拿着！” 曹勇只拿了一半，把剩下的一半推了回去。 “李叔叔客气了，我只拿我的一份就行了。” “这怎么行，要平分！” “本来就是你们的野猪。”曹勇笑了笑。 好说歹说，李晨星总算是把钱收了回去。 对曹勇好感又多了几分。 这年轻人不仅有本事，还不贪心。 曹勇看了眼天色，时间不早了。 “我也该回曹合村了。” “我送你！”李勇说道。 曹勇还有其他的事，可看着热情的两父子，根本推诿不掉。 只好说道：“你们把我送到猫儿崖就行了。” “成！” 三人说完，便朝山路走去。 可才刚拐上山路，就被一群人堵住了路。 走在最前面的，是脸色铁青的刘三石。 后面的人手里都拿着扁担和砖块，恶狠狠地盯着三人。 瘦高个一下子窜了出来，指着李晨星叫道：“三石哥，就是他挡了咱们的道，然后肉就没了！” 李晨星咬了咬牙，“你胡咧咧啥呢！当时你们不是看了吗？我车里除了草，啥都没有！” “李老三，你胆子可真大啊。”刘三石脸色阴沉无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把我的肉交出来！” “放屁！貌似我们打的肉，要交也是交给生产队，关你屁事！”李勇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时也不忍了。 “不认是吧？”刘三石吐了口唾沫，大手一挥，“给我把他们的腿打断！” 第105章 这村子，姓李！ 早就憋了一肚子气。 尤其是见到曹勇的脸，刘三石已经忍不住了。 他带来的都是自己养的二流子，平时在乡里就没少胡作非为。 拿着家伙就朝曹勇三人扑来。 可他们还没有近身。 突然间。 砰的一声巨响。 冲在最前面的二流子，只感觉脸颊一热。 下一刻，他背后不远处的树干就传出了爆炸声。 木屑横飞。 全部人都停在了原地。 呆呆的看着曹勇。 只见曹勇手里的猎枪，枪口还在冒着烟。 “守山人规则是不能主动攻击人，但可没说遇到危险不可以还手。” 曹勇冷声说道，言语中满是威胁。 同时，眼睛冰冷的盯着刘三石。 刘三石一下子吓傻了。 他哪来的枪？ 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更没有察觉，曹勇是何时开枪的。 说起打架，二流子并不怕。 可是对面有枪就不一样了。 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前！ 刘三石身体一缩，躲在了一个小弟后面，避开曹勇的视线。 然后大声喊道：“一群废物！他就一把枪，有什么怕的！” 小弟依旧不敢动手。 刘三石气不住，旁边一脚踹在旁边小弟的屁股上。 把他踢了一个哆嗦。 “给我上，死了我给你家一百斤粮食！” 二流子们犹豫了一下。 “对啊，猎枪还得换子弹！” “别给他换弹的时间，上！” “打死他们！” 二流子咬着牙，硬着头皮开始冲。 对方有十多人。 曹勇啧了一声，就准备装填子弹。 李勇更是大步挡在了曹勇面前，一副跟对方拼命的模样。 战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 一声怒喝从后面传来！ “谁敢动我三哥！” 后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只见李晨星的兄弟，还带着一些人，拿着锄头和扁担，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 比二流子人更多。 二流子们一下子慌了，没有再上前。 “你们...你们造反了，是吧！”刘三石吼道，“我们村委会办事，你们阻拦，是想吃枪子吗？” “敢动我三哥，我打死你！” “老六，不要冲动。” 一个更加深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接着便见到村长，带着两个民兵推开人群，走到了两队人马中间。 他一改先前唯唯诺诺的态度，冰冷地看着刘三石。 “刘三石，你是真当我们李家村没人了？竟然敢在我们村对乡亲动手！” 刘三石一愣，这哪还是那个对他唯唯诺诺的李老头。 而他手下彻底焉了。 不仅因为对方人多。 还有民兵！ 被民兵打了，可绝对是白打！ “李老头，你想干什么！”刘三石脸色大变。 “你竟然敢聚众闹事，是不把生产队放在眼里了！”村长瞪圆了眼睛。 忍刘三石很久了。 既然今天有人带头了，索性就把脸拉下来。 刘三石咬紧牙关。 其实他非常心虚。 这是李家村，村里人都是沾亲带故的。 真要动手，他们这几个外姓人绝对讨不到好。 今天，这亏吃定了。 于是，刘三石摆了摆手，“行，今天就给你一个面子。我们走！” 他转身就想带着手下离开。 “站住。”曹勇淡淡开口。 刘三石脚步一顿，回头不耐烦吼道：“你还想咋样！” “把你抢走的獐子肉还给李叔叔。” “老子没有抢你们的肉，别信口雌黄。” “有没有抢，要不要我找陈阳队长来好好查一查？”曹勇不慌不忙道。 刘三石瞳孔一缩。 陈阳？ 他怎么会知道生产队大队长的名字！ 刘三石直视着曹勇，他的表情认真。 “陈阳队长最恨你们这些蛀虫了！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如实汇报给他！” “等一下。”刘三石咬牙道，“我没有抢獐子肉，本来是要上交的，但既然你们开口了，还给你们就是。” 他喊了一个手下交代了两句。 便对李晨星吼道：“去我家门口，把你们那个烂爬犁也带走！” 说完，看了曹勇一眼。 “你，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曹勇只是眼睛眯了眯，没有说什么。 刘三石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再停留，灰溜溜的带着手下从另一侧离开了山路了。 李晨星和村长都傻眼了。 曹勇啥来头？ 一个名字就把刘三石给吓得把肉吐出来了？ “同志...你...” 曹勇已经恢复了笑脸。 “我是曹合村的守山人，今天迷路了，碰巧遇到李叔叔，才来你们村的。” “哦，原来是这样。”村长笑道，“以后有空可以常来村里玩。” “是啊！多来我家坐坐，下回请你吃清蒸狍子肉。”李晨星说道。 他没有想到被刘三石抢走的东西还能有拿回来的一天。 其实他们倒是想把曹勇留下来吃晚饭。 可是，曹勇还急着去完成最后一个情报。 李晨星父子让老六和老幺去把肉拿回来，自己和儿子，把曹勇送到了猫儿崖，两个村的山界交界处。 “曹勇兄弟，我就送你到这了，过去就是曹合村山头了，你自己小心！”李晨星还有些不舍得。 “嗯，你们也快回去吧。”曹勇拱了拱手，“李叔叔，多谢你教我的东西。” “哈哈。”李晨星也拱手道，“有空常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一定！” 客套一番之后，曹勇目送李晨星父子远去。 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 回头看着脚下的悬崖峭壁。 深吸了一口气。 还有最后一个情报没有完成。 趁着现在才黄昏，光线还好。 得将悬崖上的山参弄到手。 曹勇立刻从空间背包里拿出一卷麻绳，交叉在一起。 使劲拉了拉，这样应该不容易折断了。 再看向悬崖下。 连他都觉得有些脚底发凉。 山壁上长满了枯藤，露出来的石头因为长期被风雨冲刷，显得异常光滑。 这高度，起码有五六十米。 “拼了！” 曹勇把麻绳拧成登山绳后，绑在身上扯了扯。 够结实，应该不会掉下去了。 来到悬崖边的一棵老松树上，环了几圈。 老山参，就在半山腰！ 曹勇把碍事的棉衣脱掉，把一把匕首叼在嘴里。 双手抓住绳子，脚一蹬。 身体便荡下了悬崖。 第106章 蛇口夺参 山上有很多人参，但因为人为采摘，再加上动物啃食，留下的大多数只是未长齐的参苗，医用价值不搞。 而随着年份增长，人参对动物的吸引力也会增加，更容易引来啃食者。 长在断崖上的人参，往往都是有一定年份的。 前些年光景还算好，来山里采人参的人络绎不绝，就想卖个好价钱。 现在已经极为罕见了。 曹勇从山巅下来，正扒在一个凸起的石头上。 系在身上的不是登山绳，而是麻绳拧成的，要是摩擦过多，容易断裂。 不得不爬一会就停下来，调整绳子的位置。 “富贵险中求。” 曹勇往下探了探。 既然知道这里有老参，自然不能错过。 得到了中医传承，曹勇对人参的品质有了直观的理解。 先前送给丈母娘的山参，虽然年份也有将近百年，但是陆上品种。 断崖上的人参，才是真正的值钱货。 都是因为李家村的事耽搁了时间，曹勇不得不加快点速度，否则天一黑，他挂在悬崖上必死无疑。 现在看上去风平浪静。 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 这是曹勇前世在野外执行任务时总结出的经验。 临近冬天，大部分植物已经枯萎。 可悬崖上，还是长着些带刺的植物，也正式因为这些植物遮盖住了人参，否则早被人挖走了。 为了方便活动，他早已将猎枪等多余的物品收进空间背包。 只是在口里叼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休整完毕，曹勇抓住绳索，脚尖在岩壁上用力一蹬，身体灵巧地向下跳去。 一开始还有点生疏，逐渐习惯了节奏，动作平稳起来。 往下爬了十多米，整个身体已悬在半空中。 踩到一块凸起的石头。 却不想这块石头底部已经被冲得很细致，一脚上去，石头断裂，落入谷中。 曹勇死死地抱住绳索，找到另一块落脚点。 幸亏绳子够结实。 趁此机会，曹勇将匕首别在腰间。 刚刚差一点就割到舌头了。 下方这时才传来轻微的声响，正是石头落入水中的声音。 往下看，不见谷底。 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深吸了一口气，抓稳绳子，继续往下爬。 不敢有任何分神，专心地寻找每一处落脚点。 终于。 到情报所提的位置了。 山壁上，出现了一个往内凹陷的石洞。 咋看之下就像是神龛，但里面没有摆石像，洞口被滕蔓遮着。 调整身体的重心，曹勇黏在石壁上，像壁虎一样，慢慢朝洞口平移过去。 一把抓住边缘，掏出匕首，将遮挡的滕蔓隔开。 洞里，一株硕大的的山参，静静竖着。 参须外露，根茎饱满。 而且出现了人的轮廓。 是百年起步的人参，价值连城！ 曹勇心里一喜，伸手去抓。 可就在他即将触到山参瞬间，曹勇注意到不对劲。 有一根滕蔓，眼色不对！ 他下意识抽回手。 同一时间，洞穴里传出了“嘶”的声响。 就在山参的旁，盘踞着一条和岩石无异的小家伙！ 三角脑，黄灰相交的斑纹... 是五步蛇！ 这么大的五步蛇？ 曹勇吓得身体一缩，一个没站稳，脚下踩空。 幸亏身上绑着绳索，才没有坠入悬崖。 他此时用力抓着绳索，整个人在空中荡了一下。 好不容易瞅着一块岩石，用力握住，才阻止身体继续晃动。 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事情还没完。 洞穴里，五步蛇探出身体，吐着信子。 这个时间，它应该是准备冬眠，结果被曹勇扫了兴，此刻正处于暴怒状态。 它吞吐着信子，沿着山崖上的植物，朝曹勇爬来。 速度极快！ 曹勇刚控制住平衡，中心还没完全稳下来，只能死死抓住凸起的石头。 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办法躲闪它的攻击。 被咬到了，必死无疑！ “嘶！” 五步蛇靠近曹勇，猛得一伸脑袋，照着曹勇手臂咬来。 不得已，曹勇松开手，整个身体再次在空中荡起来。 差一点就被咬到了！ 咬了个空，五步蛇又弓起身子，吐着信子，在瞄准做摆动运动的曹勇。 随时可能发起第二次攻击！ 幸好蛇主要不是靠视觉判断猎物，一直晃荡的曹勇让它陷入了短暂的疑惑。 但这么荡下去，绳子坚持不了多久。 曹勇右手抓紧绳索，左手反握着匕首。 再次靠近刚才岩石时，曹勇凭借腰部力量控制住平衡，使得摆动速度短暂变慢。 五步蛇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直奔曹勇脸咬来！ 拼了！ 曹勇突然腰部发力，让绳索快速荡向五步蛇。 手里的匕首朝着蛇口刺去。 嘶！ 匕首刺入了蛇口，同时刺穿了它的脑袋。 蛇被匕首贯穿，但并没有死，液体从刀口流了出来。 曹勇赶忙把匕首丢掉。 而那条盘踞在滕蔓上的蛇，也失去了力气，先是脑袋无力垂下，整个身体往山下倒去。 抓着石块的曹勇惊魂未定，额头上满是冷汗。 “没想到冬天也有蛇，下次还是要带些驱蛇药来。” 刚才那一下有一定的巧合，但凡有一丝失误，掉下去的就是他了。 像这种蛇领地意识很强，又不是交配季节。 不用再担心会有其他蛇出来，但为了以防万一，曹勇还是从空间里拿出了另一把匕首，在洞里探了探。 确定没有蜈蚣之类的毒虫，才小心地扒在洞口。 坐了下来，将山参连根挖起。 抓着山参时，一股冰凉和厚实感传来。 果然是上等货！ 将人参收入空间，曹勇松了口气。 望了眼天色，快暗下来了，得赶紧爬上去。 刚刚和蛇的战斗，让他差点虚脱了，但也激活了肾上腺素，曹勇感觉身体反应灵敏多了。 往手上吐了吐口水擦擦，就准备爬上去。 就在这时。 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叮，今日情报已完成】 【掉落暗红色宝箱*1】 【是否要开启】 暗红色宝箱？又是一个全新的宝箱。 “开启！” 话音刚落，曹勇就感到了一股力量涌入了体内，身上的疲惫感，也荡然无存。 【宿主体质水平提升百分之百】 第107章 李新月都受不了了 随着提示音响起，曹勇整个人有种被电流穿过的感觉。 但这感觉转瞬即逝。 等麻麻的感觉消失，他尝试握紧拳头。 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更加紧实了！ 而且，很明显感觉到力气变大了。 “百分之百体质，这么猛...” 前世曹勇可是经过十多年的训练，才达到野战特种兵教官的水准。 此刻，那种轻盈的感觉回来了。 曹勇往手心吐了口唾沫，双手擦了擦。 抓紧绳子就准备往上爬。 可刚用力。 嘎吱一声。 绳索发出了被牵扯的声响。 曹勇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因为肌肉变得紧实了，他的体重也增加了。 这绳子本来是按照原来体重的标准制作的，突然重量增加了一半左右，根本吃不消。 只是体质增强，并不是成为超人。 要是掉下去，非得摔成肉饼不成。 曹勇不敢再直接抓着绳子往上爬，只能紧贴着悬崖峭壁，抓着凸起的石块，一点一点地往上挪。 不敢有半点大意，虽然身上搭着牵引绳。 但这几乎形同虚设，只要脚滑下落，绳子根本经受不起他的重量。 二十多米的高度，硬是比刚才和五步蛇拼命还要命。 当指尖摸到崖顶时，曹勇身体猛地发力，身体彻底翻了上去。 “哈...哈...” 他仰头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看着即将落山的夕阳，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 休息片刻，起身解开腰间的绳索。 都已经被拉扯出纤维了，不能用了。 将树上的结解开，将麻绳丢入了悬崖。 在天即将黑下来时，终于回到了家中。 “媳妇，我回来了！”一进门，曹勇就大声喊道。 屋门被推开。 见到李新月的笑脸，身上的疲惫，顷刻间一扫而空。 “你去哪了？怎么弄得一身的泥。”李新月担忧地帮他拍去身上的泥土。 曹勇咧嘴笑道：“今天追一头野猪，被它带到泥地里去了。” “曹勇，你可得小心点。”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曹勇嘿嘿一笑，把今天赚到的一百二十块递给李新月。 “这么多？”李新月眨巴着眼睛。 “这才几个钱，过两天我拿去鸽子市换点好东西回来。” 李新月把钱还给曹勇，他没有接，反而是推给李新月，“媳妇，钱你收起来吧，你要想买些什么东西，自己去合作社拿就是。” “要是不够工分，你就跟黄雷报我的名字，他会想办法的。” 拿着钱，李新月眼眶模糊了。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掌管过任何东西。 除了和曹勇结婚，是妹妹不肯嫁，她主动提出的。 现在，曹勇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到她手中，一时情绪涌了上来。 “咋了，媳妇，谁欺负你了？”曹勇见李新月落泪，抓着她的双肩问道。 “没有。”李新月笑着抹去眼泪，“饿了吧，晚饭弄好了，我去热热。” 她跑到厨房，端出了苞米面糊糊。 吃过晚饭，李新月正在缝衣服。 曹勇拿出了老山参，得意地捧到李新月面前。 “媳妇，给你看个好东西！” 李新月端详了半天，略微诧异：“人参？你又去供销社了？” “供销社的人参哪有那么好买。”曹勇故作不悦道，“你瞧，这上面还有土呢。” “你从哪摘回来的？” “猫儿崖。” 闻言，李新月手里的针线活停了下来，呆呆看着曹勇。 “你...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她的脸上明显浮现出了不悦。 猫儿崖的凶险，村里人谁不知道。 曹勇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坐得靠近了些。 “媳妇，可野生山参，可是上等宝贝呢。” “什么宝贝，你不要命了。”李新月撅了噘嘴。 曹勇捏了捏她脸颊，而后，盯着她额头上浅浅的胎记。 注意到他在看胎记，李新月赶忙别过身子。 “曹勇...你是不是嫌我丑。” “怎么会呢。”曹勇把她身体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人参被丢在了床上。 “有了它，只要再搭配车前草，雪绒花，就能把这胎记去掉了。” 这是曹勇从传承当中得知的消除胎记的方法，主要是古代王侯将相家使用的秘方。 李新月微楞，直直盯着他，“真...真的？” “嗯。” 突然，李新月小拳头砸在曹勇了胸口。 软绵绵的。 接着就将头贴在他胸膛上，眼泪往下掉，“就为了它，你连命都不要了？要是没了你，有没有它还有啥意思！” 曹勇将她搂在怀里，“我说了，我心里有数。做我曹勇的媳妇，当然要漂漂亮亮的。” 李新月埋在他怀里哭得更凶了。 而且搂得越来越紧。 煤油灯熄灭，两人交织在床上。 温存了一会，李新月察觉到了不对劲。 “曹勇...你怎么力气这么大...慢点好吗？” 她感觉自己身体有点受不了了。 因为曹勇不仅身体结实了不少，耐力也变得更强了。 以至于她说话都带上了哭腔，双手紧紧抓着被褥。 曹勇刚刚只是和平时一样。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了。 体质了增强一倍... 不仅是力量和耐力提升了，连带着其他一些日常能力也提升了。 难怪觉得李新月比平时反应更激烈，还以为是感动的原因。 有些哭笑不得。 曹勇停了下，让媳妇缓缓。 可是感受到他停下来，李新月却扭了扭身子，搂住他的脖子。 “不过...也挺舒服的...继续吧。” 还把嘴唇贴了上来。 曹勇嘴角扬起坏笑。 不平静的一夜过去。 阳光透入屋内，将李新月晒醒。 她的腰酸软得不行，连翻身都觉得困难。 但还是侧过身子，看向身旁的男人。 曹勇睡得正香，呼吸均匀有力，一只胳膊还搭在她腰上。 李新月伸手想推开，却发现根本推不动。 她只好放弃，而是打量着他的睡颜。 棱角分明的脸庞，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 睡着的时候，少了几分白日的沉稳，多了几分英气。 想起昨晚的疯狂，她的脸颊有烫了起来。 这男人，白天上山打猎，还有用不完的劲。 就在这时。 曹勇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媳妇，你醒了？”曹勇手臂收紧了些，将她柔软的身子整个搂进怀里。 “放开了，要起来做饭了。”李新月软绵绵地挣扎了一下。 曹勇笑了一下，只是抱着她，并没有进一步使坏。 享受着清晨的温存。 心里却在看着今日的情报。 【今日情报】 【情报一：后山东南山坳，有一只公野猪】 【情报二：公野猪盘踞的洞内，有一株百年何首乌】 第108章 捅了野猪窝了 两条情报，都和山间收获有关，而没有其他人的信息。 是普通情报。 这是撞了野猪窝了，又是野猪。 但转念想想，入冬了，进山偷猎的人少了，野猪也趁机活跃，准备过冬的粮食。 野猪肉可是好东西，昨天李晨星卖出去的就三百块钱。 而且，还有百年何首乌！ 这可是补肝肾、益精血的珍稀药材，回春堂都买不到。 因为打小就吃苦，即便这段时间李新月没有饿着，也一直长不胖。 就是因为体弱，这样生小宝宝会很危险。 若是能弄到百年何首乌，给她调理。 可比土方子的吃羊胎管用多了。 吃过早饭，曹勇便让李新月在家呆着，自己要上山打猎了。 上山前，先去了一趟曹二柱家。 曹二柱家院子里，堆满了包装盒。 大清早被曹勇喊醒，曹二柱揉眼打了打呵欠，然后就兴奋得跟曹勇说昨天已经把所有的礼品盒打包好了，问啥时给民兵队送去。 曹勇检查了一下，可以交货了。 但曹二柱为人实在是太实诚了，会被徐宝力坑。 “等我打猎回来，我带你去找徐队长。” “你又要去打猎，可不可以带我？”曹二柱眼睛一亮。 上次打到的麋鹿，到现在都还没有吃完。 “不行，我现在可是守山人！”曹勇故作严肃道。 “我开玩笑的。”曹二柱尴尬地摸着后脑勺。 见他当真了，曹勇笑着摇了摇头。 “二柱，打猎太危险了，不过我还有其他的活交给你。” 曹二柱用手指了指他，“我就知道兄弟不会抛下我！说吧，要我做什么？” 原本今天应该带曹二柱去熟悉镇上鸽子市的，顺便把合作社弄来的肥皂全部卖出去的。 但前天肥皂被团长劫走了，做小生意的计划被搁置了。 “帮我卖肉，你去把你家的砧板洗洗，还有杀猪刀磨亮一点。” “瞧你这自信的样子，莫非，你在山上发现野猪了？” “商业机密。”曹勇神秘一笑。 “得了，都听你的。”曹二柱撸起袖子，就朝墙角磨刀石走去。 因为吃百家饭长大，曹二柱做人比较圆滑，但内心也自卑的很。 村里他唯一信得过的也就是同样被村民瞧不起的曹勇。 现在曹勇成为了守山人，他是打心眼里为曹勇开心，同样也产生了一些距离感。 而曹勇因为前世只有曹二柱想着他，是把二柱真心当成兄弟。 就算他现在没什么本事，也想带着他一起过好日子。 “我在山里下了几个套，应该可以抓到些野味。”曹勇随口编了个理由，“那我就先上山了。” “勇子，你小心点。” “放心。”曹勇笑着挥了挥手，大步离去。 山林间。 按照情报的提示，曹勇直奔东南山坳而去。 体质增强的效果完全体现了出来。 原本崎岖不平的山路，要走一个小时才能到目的地。 可今天只花了半小时，还真是提升了一倍。 不仅如此，加快了速度，他都不会觉得胸闷，甚至连喘气都没有。 “到了。”曹勇站在两块巨石形成的夹缝中。 前面就是情报当中提到的山坳。 两座山夹出一条沟的地形。 入口狭窄，里面倒是开阔。 山夹一沟的地形，入口狭窄，里面却挺开阔。 一靠近，一股腥臊味扑面而来。 曹勇不用蹲下，就能看到地被拱得乱七八糟的泥土，还有些零碎的蹄印。 “真是把这当自家客厅了。”曹勇把猎枪收进空间，拿出了弓箭。 猎枪打到的猎物，是公家的，每发子弹都要说明去向。 弓箭就没这个麻烦了。 背起弓箭，曹勇绕到了山坳左侧的高地，观察地形。 在山坳中间，有一片已经秃了的草地。 一群野猪正哼哼唧唧地拱食。 其中一头野猪趴在一旁，正在看着小野猪觅食。 耳朵竖起，听着周围的声音。 “带崽的母野猪？”曹勇眉头一皱，收起了箭矢。 这群小野猪还在进行野外生活学习，离开了母猪，肯定活不下去。 而且，这头猪也不是曹勇的目标。 “没想到山里还有这么多野猪，还以为被人打完了呢。”曹勇喃喃自语道。 这年头到处都吃不饱饭，而东北这一块因为山多水多，加上国家投入大量资源开发。 许多逃荒的流民就会躲到山里来。 大量的流民涌入，让本来靠山吃山的村民，一下子捉襟见肘起来。 别说是野猪了，就连狍子都被打的十不存一。 因此各村才会设置守山人这一岗位，让守山人在生产队的坚持下进行狩猎活动，将这些偷猎者全部赶出去，防止集体资产流失。 还是起了一定效果的。 换做两年前，根本不可能见到这么多小野猪。 生态在恢复了。 对曹勇而言，这是一件好事。 沿着山路继续往前，没多久便找到了情报当中提及的公野猪。 一身黑褐色鬃毛，背上的毛竖起。 嘴里还有两根弯曲的獠牙，有些泛黄。 它尝试靠近母野猪，但母野猪处于哺乳期，攻击性很强。 公野猪被它赶走了，曹勇便跟在它不远处。 跟着它，来到了山坳内侧。 它挤进了几块石头间，身体彻底没了进去。 是一个石洞。 洞口很隐蔽，就是公野猪的栖息地。 何首乌，肯定就在里面。 硬闯绝对不行。 虽然增强了体质，手里也有猎枪和弓箭。 但激怒了公野猪，它会发狂攻击。 要是把野猪群给吓跑就麻烦了，这里地方隐蔽，把野猪圈养起来，方便以后捕猎。 最好的捕猎方法，就是设置陷阱。 将弓箭收起，曹勇在山上绕了个大圈。 取出麻绳，在两棵树间设置了绊索机关。 只要触发绊索，上面的木头就会砸下来，将野猪砸死。 布置好陷阱，曹勇便开始引诱公野猪。 蹑手蹑脚来打山洞外，曹勇捡起一块石头，朝洞里砸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洞里传来。 公野猪正在睡觉，被石头砸醒，看到外面的人类，顿时暴怒！ 嚎叫一声，顶着獠牙冲了出来。 朝着曹勇狂奔而来。 曹勇早已拉开了安全距离，领着野猪朝陷阱奔去。 他一把跳过绳索，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一圈。 野猪则是直冲过来，被绳索绊住，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倾倒。 根本不给他站起来的机会，一根树木从就从上方砸了下来，落在了脊背上。 “嗷!” 第109章 人心难测 野猪发出凄厉的惨叫，还在尝试着挣扎起来。 曹勇已经拿出了弓箭，对着野猪的脑袋。 嗖，嗖，嗖！ 连续三箭。 野猪脑袋一歪，眼睛和嘴角都流出血来。 它现在动弹不得，曹勇也不急着验尸。 就让它先死一会，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没有野猪靠过来。 曹勇便趁此机会，前往野猪盘踞的山洞。 果然，在山洞里，见到了一株藤蔓植物的根。 土黄色块茎，根茎呈现人形，咋看之下和人一模一样。 正是何首乌，而且是百年何首乌！ 这野猪，估计是想留着它过冬，幸好早被它嚯嚯前找到了。 拔出匕首，小心地将它挖掘出来。 直接装进空间背包当中。 【情报二已完成】 【无宝箱掉落】 【鉴于宿主已经完成了十次情报，情报系统等级提升】 【现在宿主可以看见情报等级，同时每天拥有一次刷新情报的机会】 就这？ 曹勇本还想着起码也能换点白糖啥的物资，家里正缺着。 没想到没有包厢，反而是能看见情报等级。 他闭上眼睛，看了一眼情报。 原本都是白色的情报线索，一条变成了灰色，另一条变成了蓝色。 颜色应该就是代表了情报的品质，灰色毫无疑问，是比较低档的了。 罢了，升级也有好处。 折回野猪处，这猪已经翻白眼，舌头吐了出来，彻底死绝了。 曹勇将其收入空间，心里盘算着这头野猪足够他们过个好年了。 还拿到了珍贵的百年何首乌，给媳妇炖汤喝，养养身子，这趟也算是满载而归了。 离开山坳，母野猪还在带崽觅食，曹勇没有打扰它们，径直绕了出去。 来到山坳入口，曹勇将附近的植物顺了顺，遮盖来过的痕迹。 作为守山人，任务还是要执行一下的。 在山里巡视了一圈，顺手打了一只狍子，作为今天的猎物。 将近一百斤的狍子扛在肩上，一点都不觉得重。 曹勇准备下山。 可就在走到快下山的山道时，他顿了顿脚步。 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刚刚，他一直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他多年在野外执行养成的本能，即便重生了，这本能也一直跟着他。 他扫过一棵大树。 果然，一道黑影从树后闪动，转身就逃走了。 “站住！”曹勇吼了一声。 对面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狂奔着。 “曹合村后山，没有手续，禁止进入！” 他冲着那人的背影大喊了一句。 但并没有追上去。 这年头，饿死了不少人。 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曹勇看着那清瘦的背影，也没有携带武器，十有八九是逃难来的。 便决定先放他一马，只是吓唬了两句，便扛着狍子下山了。 没多久，便回到了村里。 村道旁的一棵树下，四个闲人正蹲坐着晒太阳，有说有笑。 为首的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曹赖子。 除了曹老三，就他们这群人最为无赖，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被教育过许多次了。 这几天才放出来。 “我靠！曹勇！”曹赖子他们看到有人扛着狍子下山，眼睛都直了。 见到是曹勇，便直接围了上来。 “哟，曹勇，这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发达了呀！可以啊，你小子！” 曹赖子围着曹勇转了一圈，眼睛一直盯着狍子。 “这起码也得有两百斤吧！” “你小子，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厉害！” 其他三个闲汉附和着。 这四人，以前都是曹勇的狐朋狗友。 曹勇也想过跟着他们一起干大事业，但他们嫌曹勇碍事，不带他。 正因如此，曹勇才逃过一劫，没有被抓去劳改。 再次见到他们，曹勇没有丝毫怀念，只有厌恶。 “运气好而已。”曹勇轻描淡写回道。 “你是运气挺好的。”曹赖子搓了搓手，厚着脸皮凑了上来，“给哥分条后腿呗？”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伸手摸了摸狍子。 本来曹勇是随便他们欺负的，几人压根没把曹勇当人看。 可是。 曹勇只是将狍子往地上一砸，紧了紧肩上的猎枪带子。 “分呗，一条腿换一条腿。” 曹赖子没当一回事，招呼旁边人跟他一起扛狍子。 这时，传来了换子弹的声音。 接着，便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脑袋。 吓得他身体一抖。 而曹勇脸上一片平静，只是将枪口对着曹赖子。 “兄弟，我...我开玩笑的。”曹赖子讪笑一声，连忙缩回手。 其他人也被曹勇身上不经意间弥漫出的杀气吓得后退两步，不敢吱声。 “最好是这样。”曹勇收回猎枪，单手抓着狍子的后腿，往肩上一甩，再次将狍子抗在了肩上，“想要肉，自己到队部来领。” 说完，他便扛着狍子大步朝队部走去。 几人望着他的背影，逐渐，惊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怨毒。 “曹勇还真当守山人了？我还以为老三骗我...” “神气什么。” 收粮站门口，有几个来领粮食的村民。 见曹勇扛着狍子走来，他们都瞪大了眼睛。 “这么大的狍子？” “好多肉啊，得值不少钱吧！” “曹勇这小子真能干！”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曹勇扛着狍子走进了站内，往地上一扔。 “同志，帮我过下称，算工分。” 两个工作人员赶忙丢下手里的活，合力才将狍子扛到一个大称上，开始加码测算。 曹勇在一旁等着结果。 交了这么大一只狍子上去，几天不干活也没人敢说什么了。 可曹有仁却从人群里挤了进来。 看到狍子，他面露微笑，眼底却满是冷意。 “勇子，不错啊，这狍子，哪打到的？” “深山里。”曹勇答道。 “厉害，咱们村好久没见这么肥的狍子了！”曹有仁拍拍他的肩膀，“有空上我家喝两杯，跟我好好讲讲打猎的事。” 曹勇面无表情，看着挂着虚伪笑容的曹有仁。 分明是在警告自己。 孝敬他的时间快来了。 半晌，曹勇也露出了微笑。 “谢谢村长关心，这两天山里事忙，等忙完了，一定去村长家好好喝两杯！” “好，好！”曹有仁笑容变得灿烂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第110章 不给我住新房子是吧！ “两百零五斤！” 突然间，正在看称的工作人员喊了一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闻言，在收粮站外围观的村民，也是惊呼了起来。 “多..多少？二百多斤？” “真是个大猎物啊！” “真不愧是曹勇...” 村民都往里面挤，被收粮站的保卫科人员还有栏杆拦着。 曹勇扫过村民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心里暗自一笑。 以前，这些人见了他不是白眼就是嘲笑。 现在，一个个都想巴结他了。 正想着，工作人员走到了他面前。 “同志，按规定，给你记二百工分。” 他手里拿着一个账本，在曹勇的名字后面记下了200的数字。 二百工分，就是年底分二十块钱。 要是拿到黑市上，这狍子少说也能卖八十。 但上交组织，只能拿到零头，还有不少会被中间克扣。 但曹勇无所谓了。 大头还在空间背包里，蝇头小利，不足挂齿。 完成组织下达的任务，刷一波好感度才是正事。 “没问题。”曹勇笑着点点头，“对了，同志，帮我记一下打狍子用了两枚子弹。” 这人是专门负责统计守山人的，自然明白子弹的重要性。 他本以为曹勇会多争点工分，没想到曹勇这么老实。 一直标志性冷脸上抹起一丝笑意。 “好说，我会如实汇报上去的。” “谢谢！” 正要告辞，又一只手拍在了曹勇肩上。 接着便传来了曹有仁的公鸭嗓音：“勇子就是觉悟高，大伙，都跟曹勇多学习学习，知道吗？” 曹有仁还搂着曹勇肩膀，对围观村民喊话。 村民们表情不一，但都安静了下来。 曹有仁一点都不在意，侧头看了眼曹勇。 “好好干，大队不会亏待你的。我等你好消息。” 说完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手劲有点重。 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曹勇皮笑肉不笑应了声：“谢谢村长，谢谢乡亲们，我会继续努力的。” 收粮站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受不了这嘈杂，曹勇从人群里分出一条路，钻了出去，径直朝队部大门走去。 而曹有仁就站在收粮站外面，笑容已经彻底消失。 自言自语道：“要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看我怎么收拾你。” 离开队部，曹勇便返回了家中。 院子里，李新月正在洗衣服，见他回来了，在身上擦了擦水，就站起身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活干完了，在山上呆着干嘛。”曹勇笑道。 “不是有句话叫能者多劳吗？”李新月凑近曹勇，见他额头上渗出汗珠，用衣袖帮他擦去。 “谁爱多劳谁去，新月，你可少干这种事。” 说着，拉住了李新月的小手，“走，带你去个地方。” 李新月正一脸茫然，就这么被曹勇牵着，朝山的方向走去。 两人穿过村子主道，来到了后山附近。 正对着山的一处平地上，矗立着一座瓦房，院子被石墙围着。 比以前的曹勇家更加气派！ 推开门，干净整洁的小院出现在眼前。 “瞧，这就是我们的新家了！”曹勇松开她的手。 站在门口，李新月愣住，揉了揉眼睛。 而他已经来到了房间门口，拿出钥匙，解开上面的锁，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今天起，你就是这屋的女主人了！” 先前一直听曹勇提生产队给他分了新房子，也有心理准备。 真正看见新家时，李新月还是眼眶红润了。 再也不用住会漏风漏水的茅草屋了。 曹勇走到她身旁，拭去她的泪珠：“哭啥，媳妇，不喜欢这吗？” “喜欢...喜欢！”李新月搂住曹勇。 带着李新月在屋里转了一圈，李新月越看越喜欢，“我们什么时候搬来？” 说干就干，是曹勇一贯的风格。 回到茅草屋，看着家徒四壁的景象，曹勇挠了挠头。 说是搬家，也没啥能用得上的玩意。 一张破桌子，两条板凳，还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木柜，曹二柱都已经帮自己做了新的了。 唯一值得收拾的，就是柜子里的旧衣服，还有锅碗瓢盆。 “还真是穷得叮当响啊。”曹勇自嘲一句。 当然没有让李新月听到，她正蹲在地上，把旧衣服一件件叠好，裹进包袱里。 而后拿出了两人的结婚证明，小心地塞进衣服中。 常言道，穷家难舍。 这些破烂玩意，也该说再见了。 “新月，这些就不要了，明天我们去镇上添点家当。” 全部家当，就是曹勇手里的木盆，里面装着碗筷，还有李新月背着的小包袱。 刚锁上门。 一个穿花棉袄的女人，就从院门探头看了进来。 正是张小蛾。 张小蛾见两人拎着东西，啧了一声，“你们这是要去哪？” “不关你的事。”曹勇牵着李新月的手，走出院子时故意撞开她。 “哟，曹勇，你这是要搬新家了？恭喜恭喜啊！”张小蛾大嗓门道。 “好狗不挡道。”曹勇没好气回了句。 张小蛾一时噎住，叉着腰道：“曹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要搬哪去！你也太不懂规矩了，新房子，应该让长辈先住。” “长辈？”曹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什么长辈啊？” “我是你妈！” “你妈个头，呸！”曹勇把她往后一推，正要锁门。 “不给我是吧！”张小蛾被推后，恶狠狠问了句。 见曹勇不搭理，她也不费口舌，顺势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 拍着大腿，哭天抢地道：“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啊啊啊！” 李新月被吓坏了，就要去扶她起来，被曹勇拉住胳膊。 “让她闹，我看她要干嘛。” 张小蛾嗓门变得更大，声音也更尖锐了。 “天啊啊啊！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如今当上守山人，分了新房子，就要把我这个老婆子扔在老屋里，要逼死我啊！” “我可怜的家强，因为他现在还疯疯癫癫的。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啊！” 哭喊还是有用的。 正值下工的时间，扛着锄头回家，还有左邻右舍都围了上来。 第111章 要不你娶回家 “咋回事啊这？” “张小蛾又是闹的哪一出？” “好像是曹勇分了新房，不带她这个后娘。” “嗨，要我说，曹勇可以了。张小蛾以前怎么磨他的，大伙儿又不是瞎子。” “话是这么说，可名义上终究是后妈，要是传到队里，影响就大了。” 议论声落入李新月耳中。 她紧张地抓着曹勇的胳膊，刚想开口。 曹勇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没事。 而后，松开李新月，慢条斯理地走到张小蛾面前。 手里还端着木盆，冷声道：“你坐我家门口干什么呢？你没事，我还有事呢，赶紧让开！” 就在这时。 人群里挤出一个小老头。 又是上次劝架的大爷。 他正拄着一根木头当拐杖，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看着曹勇。 曹勇不禁眉头一皱。 “怎么又是这老不死的家伙。” 老曹，出了名的事儿精，总喜欢居高临下教训其他人，实际上自个儿老婆死了，孩子跑了。 村里人是见他可怜才不跟他计较，但曹勇可是相当不待见他。 前世逼死李新月，他可功不可没，到处散播李新月不懂人情世故，死了还要抹黑她。 “曹勇啊。”老曹清了清嗓，“不是大爷说你，做人要讲良心，古话说啊，百善孝为先...” 终于听到有人站在自己一边，张小蛾停止了哭泣，还装模作样用衣袖去擦眼睛。 “你妈她...她就算以前有些不对，可她毕竟是你妈。” 不等他说完，曹勇突然笑了。 他走到老曹面前，低头看着他：“曹大爷，你话说得可真轻巧。” 被他这样盯着，老曹心里很不舒服。 把拐杖头往地上重重砸了一下，怒斥道：“混账！她是你妈！” “我妈？”曹勇冷笑一声，“曹大爷，你不记得了？上次她打我媳妇，我就当全村面说过了，我跟她断亲了！” 说完，他看向围观村民：“张小蛾，她想让我媳妇服侍他儿子！你们谁能做得出来！” “不就是拉邦套吗。”老曹争了一句。 曹勇嘴角上扬，几乎顶到了老曹的胸口。 本来就人高马大，又增强了体质，给普通人的压迫力不是一点半点。 老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曹大爷，反正你老伴走得早，孩子又跑了，家里冷冷清清。”曹勇摇头笑道，“既然你这么可怜张小蛾，要不你发善心，把她娶回去？” “这样一来，她能住你的房子，你也有人端茶倒水了，两全其美啊！” 话音刚落，全场鸦雀无声。 这年代，还没人会拿这种事来阴阳怪气。 他们都被曹勇的建议震住了。 老曹更是老脸一红，颤抖着抓着拐杖就朝曹勇身上打去。 可曹勇只是轻轻抬手就挡住了，反而是把老曹震得差点摔倒，幸亏后面有村民扶住。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个混账！”老曹颤声道，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不好吗？张小蛾还有个儿子呢，刚好给你尽孝啊！” 终于，人群里有人听明白了。 “哈哈哈，曹勇，你也太损了。” “你还别说，老曹还真可以娶张小蛾，比你年轻多了！” “娶一送一！福气大了，老曹，真羡慕你。” 村民们哄笑着打起趣来。 早就看老曹不爽了，只是大伙没人愿意招惹他。 这会有人带头，他们自然乐意接话。 感受到了无尽的侮辱，老曹浑身发抖，捂着胸口，喘不上气。 曹勇又走到他面前，厉声道，“你这么有爱心，你娶回去啊，如何？” 老曹看了一眼张小蛾，张小蛾没有说话，似乎也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可把他给吓坏了。 他甩开搀扶他的年轻人，骂道：“你们自己家的事！我不管了！” 周围的嘲笑声刺得他心疼，他再也待不住，拨开人群，跑回家娶了。 坐在地上的张小蛾傻眼了。 撒泼打滚这一套，以前屡试不爽。 可碰到曹勇后，就再没起过效果。 三言两语，就让乡亲们偏袒气他来，还把她羞辱了一番。 在老曹逃走后，曹勇转过身来，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冷声道：“张小蛾，你还装什么呢？不嫌丢人现眼吗？” “你问问乡亲们，谁不知道你那点破事。” “我把我家的老房子给你住，已经是给你活下去的机会了！那是我爹留下的房子！” 曹勇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周围的笑声也彻底消失了，看向曹勇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畏惧。 “我怎么了！新房子不该给我住吗！” “我再告诉你一次。”曹勇大声道，“我跟你张小蛾，早已恩断义绝。要不是看在你儿子疯了，你们活不下去的份上，我弄死你！” “你...”张小蛾瞳孔一缩，没想到曹勇竟敢当众说出这番话。 “你以后要是再招惹我，或者招惹我媳妇，就别怪我，让你连这村都呆不下去！” 哼了一声，曹勇走回李新月身旁，牵起发呆的她的手。 走到张小蛾面前，蹲下身去拎木盆，这动作却吓得张小蛾往后爬了一步。 曹勇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拎起木盆夹在腰间。 走向围观人群。 村民让出了一条路。 看着曹勇和李新月离开。 半天没人说一句话。 回到守山人小屋，把院门反锁上。 李新月放下包袱，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她抱着膝盖，把脑袋埋在里面，肩膀颤抖着。 曹勇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问道：“吓到你了？” “没有...”李新月抬起有些红肿的眼睛，“曹勇，万一张小蛾闹到队里去...” “她不会的。”曹勇将她进揽入怀中， “可是你刚才把老曹和张小蛾气成那样...他们会报复吧？”李新月声如细蚊。 “哈哈。”曹勇爽朗一笑，“他们拿什么报复？以后他们看到我只会绕路！” 村里就是自然法则。 连曹新贵都不敢再惹他，两个老家伙能拿他怎样。 还上报生产队，也就吓唬吓唬老实人。 要是当干部真要考验品德，曹有仁和刘三石早就收拾东西滚蛋了，哪里还能在村里作威作福的。 第112章 曹二柱，你又坏我好事 李新月怔怔地看着曹勇。 他的表情截然不同了。 以前，曹勇在外面受了气，只会回家喝闷酒，连跟人顶嘴都不敢。 现在。 他完全不一样了。 李新月呆呆的看着曹勇，曹勇在脸上抹了一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她莞尔一笑，擦了擦眼泪，“天色不早了，我要做饭了。” “也是。”曹勇看向屋内，“我也该把炕给生起来了，瞧这冷的。” “嗯。”。李新月红着脸从他怀里挣脱，端起木盆朝曹二柱帮他们砌出来的小厨房走去。 曹勇捡起斧头，去山上劈了些柴回来。 还没有柴房，就先堆在屋子门口。 等到晚饭端上桌的时候，火炕已经烧的暖烘烘的了。 屋内暖洋洋的，和曾经的茅草房天差地别。 曹勇觉得有点热，只穿着衬衣。 晚饭很简单，依旧是玉米糊糊配肉干和咸菜。 坐在新家当中似乎胃口都好了，连李新月都多喝了半碗糊糊。 吃完饭，李新月收拾碗筷。 曹勇则是钻进了厨房里，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李新月也没有多问，洗完碗后，她想去帮曹勇忙。 刚进厨房就闻到了一股药味。 “这是什么？”李新月好奇地看向锅内，飘着几块像是生姜的玩意。 “一会就知道了，你先去屋内歇着吧。”曹勇笑道。 想要帮忙，却被曹勇拒绝了。 甚至被他直接从厨房推了出来。 “媳妇，听话，去炕上暖着。” 站在厨房门口，李新月看在曹勇忙碌的身影，嘴角上扬了一下，回到屋内。 回到屋内，她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柜子里。 接着就拿出针线，继续缝破掉的衣服。 “汤来咯！” 正忙着，曹勇推门进来。 手里还端着一个碗，似乎非常烫，快速放在了桌上，对着手吹了吹气，又在身体两侧拍了拍。 “什么？汤？”李新月停下手里的活。 “嘿嘿，媳妇，你趁热把这个喝了。”曹勇把碗捧到她面前。 碗里是黑褐色的汤汁，看起来很粘稠，而且闻到一股药味。 李新月眉头一皱，怔怔道，“曹勇，我又没生病，你给我喝什么药？” “这可不是药，是...是保健品！” “保健品？” “总之媳妇你喝了它！” 李新月有些疑惑，但还是端起喝了一口。 本以为会很难喝，没想甜甜的，有点像桂圆汤。 汤也不多，几口就喝完了。 喝完后，觉得全身暖暖的，额头上还出汗了。 “这是什么？真好喝！” “喜欢就好。”曹勇咧嘴一笑，坐在李新月身旁，“这是何首乌熬的汤，媳妇你身体一直不好，这个可以补血，还能养颜。” 听不懂曹勇的话，但李新月反应过来。 “是草药吗？会不会很贵...” “贵啥，山上挖的。”曹勇讲起了白天的经历。 绘声绘色，就像再给小孩子讲故事一样，听得李新月都紧张起来了。 “你..你从野猪窝里挖来的？” “嘘。”曹勇竖起食指，“我还打了头野猪呢，但没有上交，我们自己留着过年。” 李新月咬着嘴唇点点头，抓紧了曹勇的胳膊，“你没受伤吧？” 她上下打量他，神色有些焦急。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曹勇拍了拍胸，“区区野猪，哪里是我曹勇的对手。” “你啊，老是逞强。”李新月红着脸锤了他一下，“不许做危险的事，知道吗？” “知道了。但这玩意可是大补。”曹勇捏起碗里的一块小片，“这可是百年何首乌。你身子弱，就是因为营养不良，把这株何首乌全部喝完，你的身体就能补好了。” 顿时，李新月呆住了。 “百年何首乌？” “嗯。” “那很换不少钱吧？” “换啥钱？”曹勇哈哈笑道，“哪有比媳妇身体更要紧的。” 李新月呆呆地看着曹勇。 冒着跟野猪搏命的危险，挖回来的金贵药材。 竟然是给她这个村民口中生不出孩子的“不下单的母鸡”补身子的。 先前的不安和委屈烟消云散，眼眶也再次湿润了。 她挪了喏身子，将脸埋在他胸口。 “曹勇，你真好。” “光说好可不行。”曹勇搂住她纤细的腰，在她泛红的耳边着吹了口气，坏笑道，“媳妇，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本来就红润的脸颊，这下更是红得更充血了一样。 李新月没有说话，只是用脸颊在曹勇的胸口蹭了蹭。 让曹勇也觉得身体暖和起来。 捧起李新月的小脸，吻了上去。 顺势将李新月推倒在了暖烘烘的炕上。 “灯...灯...”李新月呼吸有点急促。 “咱们住这偏僻，没人来的。”曹勇坏笑着。 “太亮了。”李新月用被子捂住脸，“火小一点。” 曹勇坐起身，将煤油灯调暗。 屋内的温度，变得更高了，李新月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有些迫不及待俯下身子，解开纽扣时。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两人动作一滞。 曹勇怒上心头，对着门外喊道：“谁啊！大半夜的奔丧呢！” “勇子，你搬新家了啊！我说怎么找不到你！” 外面传来了曹二柱的声音。 又是这小子坏事！ 曹勇骂骂咧咧，李新月用被子盖着脸说道，“你去问问他干什么吧，别让他进来。” 叹了口气，曹用穿好衣服，打开院门。 曹勇挡在门口，黑着脸。 门口的曹二柱正搓着手，笑道：“勇子，你可开门了！” “啥事啊？” 曹二柱完全没有察觉道曹勇的不悦，摸着后脑勺道，“勇子，你说等你回来，一起给徐队长把货送去。我等你一天了，没见到你人，就...” 话音刚落，曹勇一拍脑门。 今天又是被曹有仁和张小蛾搅合，又是搬家。 把这茬给忘了！ 曹勇回到屋里，对被窝里探出的脑袋的李新月道，“媳妇，我要出去办点事。” 李新月点了点头，“去吧。” 穿好衣服，曹勇看到李新月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心里有些愧疚。 出门前，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办完事，马上回来！” 第113章 好兄弟，明算账 做完这一切，曹勇走出了院门，将门锁上。 “勇子，咋了？看着不得劲啊？”走了一段路，曹二柱终于后知后觉。 “没事，就是风大。”曹勇没好气回道。 “这也没啥风啊，冷倒是挺冷的。” 没有再接话。 在曹勇的带领下，两人进入了队部，直奔民兵所。 徐宝力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听到有人敲门，徐宝力放下文件，喊道：“门没锁，进来吧。” 见是曹勇和曹二柱，徐宝力凝重的表情舒缓了些。 “徐队长。” “嗯。”徐宝力点头问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备妥了。因为天冷，怕在冻坏了肉，所以我只是带了个样子过来，你先过过眼。”曹勇不慌不忙，拿出了一个礼品袋。 徐宝力接过袋子，打开就能看到一块包起来的肉，闻起来还很新鲜。 还有两包烟，一盒肥皂。 他撕开包装纸，拿着肉在灯下看了看。 新鲜的狍子肉！ “嗯！”徐宝力非常满意，放下礼品袋：“东西不错，我这就派人跟你们去拉货。” “别急，徐队长。”曹勇笑着抬手。 徐宝力都已经起身了，被他这动作弄得一时顿住。 眉头一拧，语气变得生硬起来：“勇子，你这是要跟我讲价？” 当了这么多年民兵队长，在曹合村向来说一不二。 而且，还是头回被一个晚辈当面驳回的。 “当然不是讲价。”曹勇笑着身体往前倾了倾，“咱们这是公事公办。买卖，得把账算明白了，不然怎么跟公家交待。” 闻言，曹二柱脸都白了。 更是冷汗直流。 一只手在轻轻拽曹勇的衣角。 这小子疯了吗？跟民兵队长说买卖！ 投机倒把到民兵队，那可就不是劳改一两年能结束的了。 曹勇一副压根没感觉到的样子，继续笑着看向徐宝力。 两人对视了一会。 徐宝力冷哼了一声，靠在椅子上，“那你说说怎么个公事公办法。我话说前头，大队里就批下来就两百块，多一分都没有。” “两百块？”曹勇摇了摇头，“徐队长，两百块，连两头狍子的本钱都不够呢。” “你小子，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徐宝力眼睛眯起。 民兵队采购物资，都是组织给面子。 还敢要钱？ 头回遇到曹勇这种人。 这话出口，屋里安静无比，只有煤油灯发出嘶嘶的声响。 “徐队长，照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那你直接把东西全部没收了，一分钱都不要。”曹勇两手一摊，“要知道这里面可不仅仅是两只狍子，还有一百包烟呢。” 曹二柱整个人都懵了。 看了看曹勇，又看了看徐宝力。 用力拉了一下曹勇。 可就在这时，徐宝力开口了。 “钱只有这么多，我不可能自掏腰包给你，况且我也没钱。”徐宝力深吸了一口气，也撑起了身子，和曹勇对视着。 “但是，我可以做主，给你们俩一人记五百工分，这样总行了吧？” 五百工分，其实也就五十块钱。 但在生产队当中，一个壮年劳动力干一个月，也就这么些分。 可谓是大手笔了。 至少把烟钱换回来了。 盘算了一下，曹勇决定见好就收，“成！队长您说了算！” 见曹勇松口，徐宝力缓和了些。 “你小子越来越不像样了。” “徐队长，我还有个想法。”曹勇没有接话，而是另起话题，让徐宝力心又悬了起来。 “你又想怎样？” 曹勇微微一笑道，“徐队长，以后我要是打到猎物，优先供给咱民兵队，让兄弟们隔三差五就能见着荤腥，你觉得如何？” “当然，价格方面好商量，工分结算，您看如何？” 徐宝力眼睛一亮。 本来还以为曹勇想要敲诈他，那可真是不知死活。 但竟然是提出交易。 民兵队平时训练辛苦，最缺的就是油。 要是能有稳定的肉食供应。 不仅能提升队员们身体素质，还能让他们更听话。 这可是白捡的政绩！ 只不过，看着曹勇，徐宝力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皱了皱眉头：“要是你有多余的肉卖给我们倒是可以，只不过...” “嘿嘿，什么都瞒不住，队长。”曹勇笑道，“我要队长您给我一个保障。” “什么保障？” “保障我能安安稳稳地打猎，卖猎物。”曹勇慢声道，“您也知道，我们村里有些人，眼红得很。我这刚搬了新家，就怕有人看我赚了两个钱，上门闹事。” “要是我媳妇受到了惊吓，我就没法好好工作，别说给队里供肉了，连山都上不成。” 话说到这份上，徐宝力听明白了。 “反了！”徐宝力一拍桌子。 曹二柱吓得两腿发软，贴在了墙上，嘴唇发抖。 完了，徐队长生气了！ 但曹勇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带着微笑，静静看着徐宝力。 胸口上下起伏了半天，徐宝力开口道：“现在是新社会了！还有人敢敲诈勒索？你告诉我是谁，我现在就带人去把他办了！” 曹勇会心一笑。 他要的不是一时之快。 而是长期的护身符！ “没有，我就是怕有万一有这种事，所以想请队长您给句准话。以后真要有不长眼的找上门，我能不能直接报到民兵所来？” “能！必须能！”徐宝力站直身子，“以后谁敢因为这事找你麻烦，你直接来找我！” 有了这句话，曹勇踏实了。 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徐队长！” 交易谈妥。 徐宝力派出四个民兵，跟着曹勇和曹二柱，推着板车把礼品袋全部拉了回来。 清点完，当面结算。 曹勇接过钱，也没仔细数，就拿出一半，塞给曹二柱。 “勇子...这...”曹二柱愣住了，他就是帮忙包一下货，就拿到了一百块钱，心里有些不踏实。 “拿着，亲兄弟明算账。”曹勇笑了笑，把钱硬塞了回去。 徐宝力摇了摇头，“咳，没事的话，你们先回去吧，工分我会跟上头汇报，就说你们俩立了功。” “多谢队长！” 跟徐宝力告辞，两人离开了队部。 “勇子，还是你脑子活，真厉害啊！”曹二柱拍着马屁。 曹勇却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 走到分叉路口。 曹勇停下脚步，表情严肃地看着曹二柱。 “二柱。” “咋了？” “以后，过了八点，不是什么大事，别来敲我家的门。” 曹二柱愣住，挠着后脑勺，满脸不解。 但还是憨憨地点了点头。 “哦，好。” “这才是兄弟嘛。”曹勇咧嘴一笑，拍了一下他肩膀，“早点回去吧！” “我也该回去办正事了。” 第114章 媳妇，逛街去！ 送走了曹二柱，这回总算消停了。 回到家，曹勇把门栓带上。 屋内还亮着微光，是李新月给他留得灯。 “媳妇。”曹勇喊了一声。 回应他的只有有节奏的鼾声。 曹勇摸到床边，只见李新月侧躺着，背对着他，盖在身上的被子上下着起伏着，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看起来睡得很沉，曹勇却是嘴角上扬。 他走到水缸旁，舀起一瓢冷水，在脸上抹了抹。 没有擦干脸，就回到了窗边，把脸贴近李新月脸颊。 “哎呀！” 李新月叫了一声，转过身来。 和曹勇四目对视，她脸一下子红了。 坐起身里，翘着嘴角，背对着他坐着。 “咋了，媳妇不高兴了？”曹勇贴了上去。 “你干嘛吓我！” “我以为媳妇你睡着了嘛，谁知道你是装睡。”曹勇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坐在床沿，像一个做错事的大孩子。 本来被冷水浇在脸上吓到，李新月心里是有点不高兴，可看着曹勇这幅模样，怎么都气不起来了。 只是带着撒娇的口吻娇嗔了一声：“怎么晚，干嘛去了。” 说着还靠近曹勇嗅了嗅，没有闻到酒味才安心了些。 “不是跟你说了，去民兵队送货吗？”曹勇摸着她的手背，将今晚的事挑重要的部分告诉了她。 “给民兵队送了些肉，拿了两百块钱的补贴，还有五百工分。” “两百块？” 李新月眨巴着眼睛看向曹勇。 这男人也太神奇了吧，每天都能赚一百块钱回家？ “是啊。不过两百块我跟二柱分了，一人一百。这次包货，他也跟着出了不少力，媳妇，你不会怪我吧？” 李新月连连摇头，笑道：“怎么会呢。不过，曹勇，你跟二柱关系真好。” “那当然，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 不等李新月追问，曹勇已经凑到了李新月身旁，脸几乎贴到她脖子上。 “还有，我特意交代他一件事。” “什么事？”李新月脸红地快窒息了。 “以后晚上过了八点，不准他来敲咱家的门。” 李新月顿了一下，脸更红了。 娇嗔到：“你这人，真是的...这不是告诉二柱吗？” 她又羞又窘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可爱。 曹勇搂着她，将她一把揽进怀里。 对着她耳朵轻轻吹起道：“让你久等了。” “哼。” 一手揽着佳人，另一只手轻轻将灯盖盖在了煤油灯芯上。 最后一丝光源消失，屋内彻底变暗了。 月色下，两道身影交织在一起。 第二天。 曹勇推开门，揉了揉肩，伸了个懒腰。 就坐在院子里，拿起小斧头开始劈柴火。 同时，检查了一下今日刷新的情报。 是一个灰色的情报。 【情报一（品质：灰）：王贵梅家养的老母鸡丢了，她怀疑是曹赖子，但母鸡被黄鼠狼叼走了】 这情报，倒是有点意思。 王贵梅是村里有名的泼妇，大部分人都不敢招惹她。 家里鸡被偷了，第一个怀疑劳改回来的曹赖子合情合理。 但要自己去给曹赖子洗白，曹勇可不干这种事。 “刷新。”曹勇决定试试新的情报系统功能。 随着念头产生。 原本的情报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蓝色的情报。 【情报（品质：蓝色）：供销社采购科主任王东，其母久咳不愈，属于沉疴顽疾，遍寻名医无效。王东正通过各种渠道，暗中寻求能人异士开出的良方。】 【完成情报，最高可获得蓝色宝箱】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但肯定比灰色宝箱要好。 而且，还是个和供销社主任搞好关系的机会。 缺医少药，村里人大多都是咬着牙扛过去，极少有人愿意花钱去卫生所看病的。 即便是有钱人，这旮旯的医疗水平有限。 只是一场重感冒，都可能要了人命。 在这年代想要过得好，光会打猎可不行。 人脉，地位缺一不可。 能和供销社主任打好关系，比打一头值钱猎物实在多了。 这情报值了。 因为想得太入神，柴都劈烂了。 曹勇随手将柴屑捡起来，抱进厨房里。 做好早饭，才跑来喊媳妇起床。 其实李新月醒来有一会了，只是还坐在炕上，正揉着后腰。 看得曹勇不由笑了一声，被她瞪了一眼，曹勇才赶紧上去将她扶起。 吃完早饭，李新月身上不舒服的感觉总算缓过来了。 锁好院门，两人就准备去镇上添置些家用。 两人牵着手路过村口时，村口的大树下，正站着曹赖子跟他的三个闲汉朋友。 虽然回村了，但他们家里已经没有亲戚了。 根本没人能管他们，只是碍于对劳改的畏惧，他们才没有一回来就做坏事。 可他们和村里人的思想，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找不到能干的活，大队也没有给他们安排工作。 这会，他们闲得无聊，就在村口树下晒太阳。 正巧碰上曹勇和李新月牵着过来。 他们眼睛一下子直了。 “勇子，这是带婆娘进城里快活呢。”曹赖子吹了声口哨。 曹勇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拉着李新月，从他们身边绕了过去。 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当他是空气一般。 曹赖子也呆住了，木讷地看着他们离去。 “娘的，神气什么！”一个闲汉看着他们背影，往地上啐了一口痰。 “别说，曹勇这小子，真他娘的有福气。”另一个闲汉坏笑着打量着李新月窈窕的背影。 “李新月这婆娘，以前看着干巴巴的。这才多久，养得这么水灵了？瞧那腰身，那脸蛋...” “脸上有疤，有什么看的。” “乌漆嘛黑的，不都一样吗！你想想那身材，抓着多舒服！” 闲汉污言秽语地讨论着，而曹赖子一言不发。 只是半眯着眼睛，看着曹勇离去的方向。 “跟老子横，我看你保得住你婆娘不！” 说完哼了一声。 几个不再说话，默默将曹赖子围了起来，低声议论了起来。 路过的村民见到他们，虽然觉得疑惑，但被凶了一句，就不敢再停留，快速离开了村子。 而四人脸上，已经带上了阴险的笑意。 第115章 刘科长，好久不见 再次到了镇上。 街上景象大变样了。 上次来时，正值入冬前，镇里的货被一抢而空，到处都是关着的店铺。 而今，临近年关，组织拨下来一批商品。 路上的行人，比上次翻了一倍。 石板路上，时不时还有自行车的铃声驱散人群。 到处吵吵嚷嚷的。 各个供销社合作店铺门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从小到大，李新月见过最热闹的场面就是生产队动员大会了。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景，搂着曹勇的胳膊，好奇的眼睛到处张望着。 曹勇倒也不着急，昨天才上交了一头狍子，这几天闲了下来。 便拉着李新月，在镇上逛了起来。 两人先去了副食品店，用粮票和钱买了油盐酱醋。 数量不多，只能用一个月。 接着，曹勇便拉着她，挤进了商店里，直奔卖布的柜台。 扯了六尺崭新的印花布，又选了三尺棉布。 家里的衣服旧的旧，破的破，是该换一身新衣服了。 可惜镇上始终不是城里，没办法买到成品衣服。 抱着布匹，李新月脸色红润。 一直用手指轻触着布料，来回摩挲着。 其余的东西，都由曹勇拎着，大包小包的。 采购完了生活必需品，曹勇带着李新月来到了一个茶楼，找了个小房间，点了壶茶，将东西放下。 “媳妇，我去办点事，你在这等我一会。” 李新月紧张地站起身。 “你...你要去哪？” “去供销社，见个熟人。”曹勇嘿嘿一笑，“没事的。” 带着大包小包去供销社实在太显眼了，而且要去办正事，带着李新月不方便。 李新月倒是懂事，只是抱了一下曹勇。 “那你要快点回来，我一个人怕。” “嗯！我很快就回来。” 从茶馆出来，曹勇整理了一下衣领，换上严肃的表情。 朝着最热闹的供销社大楼走去。 临近年关，外面都热闹非凡，供销社更是人满为患。 到处都是像吵架一样的声音。 物资有限，每个人都怕自己买不到，拼了命往前挤，自然少不了摩擦。 相较于拥挤的顾客，售货员态度冷淡多了。 一副别人都欠他们钱的模样，扯着大嗓门呵斥人群。 这种情况，曹勇早就见怪不怪了。 反正自己不是来买东西的。 他从人群里推出一条道，直接朝着供销社后院走去。 那里是办公区域。 在后院门口，站着一个带袖章的男人。 他拦住曹勇，厉声道：“这里不能进来，出去！” 曹勇抬头客气一笑。 “您好，我是来找保卫科刘海科长的。” “刘科长？”那人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曹勇。 虽然曹勇穿得很朴素，但衣着整齐，而且言语间相当自信。 既然是找保卫科长的，想必也闹不出什么事。 思考一番后，他朝后院一间屋子努了努嘴。 “刘科长在里面办事，你过去吧。” “多谢。” 那人让开了位置，曹勇便直奔保卫科办公室而去。 保卫科的门开着，里面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碌着。 曹勇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门上敲了三下，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最靠近门的保卫凑了过来，不耐烦道：“你谁？干什么？” “请问刘科长在吗？” 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了慵懒的声音。 “谁找我？” 循声望去，刘海正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一副惬意的模样。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曹勇一眼，就把目光移回报纸上。 可突然间。 他手里的报纸一抖。 他又把目光移了回来，看着曹勇人畜无害的笑脸，眉头深皱。 “刘科长...他...” “没你的事了，你，过来。”刘海把报纸丢到一边，站起身来。 接着背着手，走向保卫科的后门处。 曹勇跟了上去。 保卫科后门还有一个小院子，平时抓到小偷小摸的，都是绑在这里让他和自然亲近一番再扭送派出所。 也是保卫科的人浑水摸鱼的地方，不大的院子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 在曹勇进入后院后，刘海叮嘱一句让他把门带上。 关好门，刘海就一改刚才淡定的表情。 转过身阴冷地看着曹勇。 “你，来这做什么！”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威胁。 因为，曹勇知道他在黑市里变卖不记名票证的事。 本以为上次帮曹勇忙，这件事就翻篇了。 没想他还蹬鼻子上脸，直接找到供销社来了！ 曹勇笑着摆手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赔笑道：“刘科长，您别紧张。” 可曹勇的笑让刘海更觉得心里发毛。 “您放心，我可不是来找你换票的。”曹勇强调了一声，“至少，不是在这里。” “你他娘的闭嘴！”刘海吓得身体一哆嗦。 就差冲上来捂住曹勇的嘴了。 这里可是供销社，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他保安科长的身份，就保不住了！ 曹勇淡淡一笑，“刘科长，我其实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刘海眯起眼睛，“什么忙？” 他是真怕了这瘟神了，没想到有人这么直接，刚从黑市换了珍稀药票，就大咧咧跑供销社换人参的。 幸好因为市管会的人临时查封黑市，他提前赶回来了。 否则就露馅了。 现在，竟然成了曹勇手里的把柄！ “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就是想你们采购科的王东主任。”曹勇挠了挠头笑道。 “王东？”刘海愣住，“你找他干什么？” 在曹勇身旁跺着步子，来回打量着他。 “曹勇，我可告诉你，王主任，脾气不好，你可别招惹他，更别想把...咳，跟他说说！” “不说不说，我找他，只是有点私事。刘大哥，您就帮忙引见一下呗？” 刘海心里一万个不乐意意。 采购科是供销社核心部门，采购科主任王东，更是出了名的黑脸。 他都不敢招惹王东。 带曹勇这来路不明的小子过去，不是找骂吗？ 还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曹勇微笑着靠近刘海，将一小叠票子塞进了刘海口袋里。 刘海都看着，但没有任何表示。 而是哼了一声。 “带你去可以，但什么话不该说，你知道吧！？” “懂，我懂。”曹勇连连点头。 第116章 王主任，你要医生不要？ 在刘海的带领下，两人穿过二楼走廊，来到了采购科办公室门口。 这办公室门关着，还拉上了窗帘，门上挂着牌子：“办公中，闲人免入”。 一看就是高级领导。 来到门口，刘海小心地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 刘海带着谦卑的笑容喊了声：“王主任，是我，刘海。” 里面终于有回音了。 “刘海，你找我有事？” 随之而来的是门开锁的声响。 门开了。 后面站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打着头油的精致高质量中年男。 他扫了一眼刘海。 刘海连忙说道：“王主任，这位同志，说要找您。” 王东本来就阴沉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刘海，你搞什么名堂？什么人都往我办公室带？！当我这是菜市场吗？” 突如其来的一番训斥，把刘海弄懵了。 看曹勇一副自信的神色，他还以为这俩人认识。 哪里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场景。 刘海抹了一把汗，支吾道：“王主任，他...” 眼见王东要把门关上，曹勇上前伸出胳膊，挡住了门。 这个挑衅的动作，换来了王东锐利的眼神。 “刘海！看到没？这家伙来这闹事，还不赶紧把他抓起来！” “王主任，您别误会。”曹勇微笑道，“我不是来捣乱的，而是来帮您忙的。” “切，你能帮我什么忙？” “我是曹合村来的医生，擅长治疗心肺疾病。”曹勇不急不慢地抛出了自己的身份。 闻言。 刘海和王东都愣住了。 尤其是刘海，脑子一片凌乱。 这小子是医生？ 医生怎么会身上一股子野劲！ 王东迟疑了一下，但他这次郑重地打量了一番曹勇，“你？医生？” “是这样的。”曹勇笑道，“我和回春堂的林晚林大夫相识，她提起过令堂的病情，和我曾经治疗过的一个病人很相似，我便想来看看。” 提起林晚，王东表情发生了变化。 他确实带母亲去回春堂看过病，但林晚一个小丫头根本治不好自己母亲。 镇卫生所的大夫也是完全没有头绪。 想要带母亲去省城治疗，可现在工作太忙，抽不出身。 每天听着母亲咳嗽，都快咳出血了，他是心急如焚，却又手足无策。 “我家祖上几代行业对咳嗽之类的杂症颇有心得，听说了这件事，就想冒昧打扰一下，给老人家看看病，不知...” 反正他们不属于一个公社。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此言一出。 办公室门口彻底安静了下来。 王东摇了摇头。 “卫生所的大夫都说没法子了，你，一个赤脚医生，能有什么本事？” 说完他的脸变得更黑了，手上的力气也加大了不少，准备关门。 “别以为听了什么传闻，就能来谈关系讨好处，你这个江湖骗子！” “我没空跟你耗着，刘海，把他带走！” 王东下达了命令。 可刘海却着急了。 他没有去拉曹勇，而是劝道：“王主任，你别着急嘛，说不定这小子真有两下子呢。” 他可不敢这么把曹勇赶出去。 收了钱不说，曹勇手里还抓着他的把柄。 起码也得表现一下自己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才好拉拢他。 曹勇确实不慌不忙的摆了摆手。 自顾自说起了症状。 每说一个字，王东手里的力气就减小一分。 因为他说的症状，和母亲一模一样！ 根本就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王东把门拉开，警惕地看着曹勇。 “你从哪听来的？” “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呢？”曹勇没有回答他问题，而是笑着问道。 “啧”了一声，王东把曹勇拉进了办公室里。 “你真的有办法治好我娘的病？” “得看了再说。” 母亲的病，已经成了王东心里的石头。 带着母亲走遍了附近一带的所有医生，花了钱不说，还不见好转。 眼前突然有人说能治母亲的病。 “治不好，我一分钱不收。”曹勇适时补了一句。 “好！”王东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接着便走进办公室里面收拾了一下，夹着一个公文包出来了，“我娘现在在家里，我带你去看看。”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治不好，或者耍我，我一定让你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起来。 让刘海都觉得不寒而栗。 曹勇脸上却浮现出了自信的笑容。 “我既然敢来，自然有把握。” “行。” 不再废话，来到供销社外，喊了部人力车，便朝家里赶去。 在曹勇做好后，刘海还凑了过来，低声叮嘱道：“兄弟，你可要好好表现了，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多谢刘哥！” “你都喊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记得我跟你说的事。” 人力车走远，刘海才抹了一把冷汗。 这家伙，不知不觉把自己拉到了他一边。 最好是真有通天的本事。 否则，他也得跟着遭殃。 想着他就觉得有些懊恼，拍了一下自己大腿。 “我怎么不把他直接赶出去？哎！”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王东的家，在镇子东北面，离供销社很远。 独门独院，青瓦砖墙，比村长的房子气派多了。 王东推开一扇门，自己先进去了。 头也不回地说道：“跟着我，别乱走。” 刚走进院子，就能闻到一股中药味。 院子正中间，有一个柴火架。 角落里堆满了簸箕，上面晒着各种草药。 有个穿着花衬衫的女人，正蹲在院子井边洗衣服。 见到王东没有什么反应，但是看到跟在王东身后的曹勇，她怔了一下。 “当家的，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还带了朋友？” “不是朋友。”王东冷声道，“他是来给娘看病的。” 闻言，女人赶忙把衣服丢回盆里，手在身上擦了擦手，快步迎上来。 “是医生啊！太好了，娘她...” 话音未落。 一个被关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传出了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呕！” 仿佛连肺都要咳出来了。 听到这声音，王东脸唰的一下白了。 “娘！” 他也顾不上曹勇，直接冲进了屋内。 第117章 我不要钱，只要你人 “医生，别怪当家的，他就是心急。”女人尴尬地对曹勇解释着。 “没事，我去看看吧。” “请！” 王东媳妇带着曹勇，随之进入屋内。 刚进门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连曹勇都忍不住捏住鼻子，在下面扇了扇。 “你们...怎么都不开窗？”曹勇看着屋内，大白天不点灯都看不清，窗户被厚厚的布帘子遮住。 “医生说娘她不能见光。” “胡扯。”曹勇眉头一皱。 难怪王东不信任自己了，怕不是找的不是医生，而是江湖术士。 但抱怨归抱怨，总算是见到病人了。 靠在床沿上的老太太，正在剧烈咳嗽着，每一次咳嗽身体都一阵抽搐。 地上，还有一滩暗红的污秽物。 “娘！喝点水！”王东拍着母亲的后背，手里还端着一个碗。 倒还挺有孝心。 曹勇自顾自来到床边。 王东正照顾着母亲，见状刚想开口呵斥他这不礼貌的行为。 曹勇已经探出两根手指，搭在了老太太手腕上。 “你...” “嘘。”曹勇竖起食指挡在唇边。 片刻后。 曹勇松开了手，面色凝重，“湿气有点重，脾肺寒毒累积。” 顿时，王东被吓得面无血色。 “中毒？” “不...” “能不能治？” “能，而且，不难。”曹勇看向窗帘，缓声道，“郁结之气堵了肺腑，又被湿气所困，排不出去就会在体内堆积。” 他指了指窗帘。 “这屋太闷了，不见天日，好生生的人住久了都得憋出病，何况是病人。” 这番说辞，和先前请家里来的医生完全不同。 王东将信将疑，“通风不是受寒更严重。” “此寒非彼寒。” 冷不丁，曹勇的手腕一翻。 一个古朴的针匣，出现在了他掌心中。 王东和他媳妇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都没看清这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曹勇却毫不在意，信手打开针匣，捻起一根细长银针。 把老太太手拉过来，对着她手背的穴位，手腕一沉，就要刺下。 “不要！” 本就病得虚弱，又怕疼。 看见明晃晃的针，老太太整个身体在发抖。 “想病好，就别乱动！”曹勇喝了一声。 老太太被这一吼呆住了，王东却彻底怒了。 “你敢吼我娘！我他妈弄死你！” “你也别动！”曹勇突然回头盯住王东的眼睛，“你是想让她死吗？” 本来媳妇一个人根本拉不住倔脾气的王东。 他却自己停了下来。 只是握紧了拳头，而后又松开。 嘶哑着声音对母亲道：“娘，你忍着点，他是给你治病的。” 既然儿子都开口了。 老太太把头埋进被子里，身体在发抖。 “你轻点。” 曹勇凝神屏息，找准穴位。 第一针，稳稳刺入。 随着针刺入皮肤，老太太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连带旁边的王东身子也是一抖。 好在老太太并没有继续吵闹。 第二针下去，老太太把被子放了下来。 她脸上的痛苦和紧张，消散了不少。 好像扎针没有想象中腾。 更是感觉扎针处有种暖流，沿着针朝全身散开，最后汇聚在胸口位置。 原本堵得发慌的胸口，现在顺了不少。 曹勇还在埋头扎针，老太太的手瘦得只剩骨头了，穴位也不好找，得全身贯注。 要不是有千年传承，还真未必能搞定。 好歹，七根针总算扎完了。 做完这一切，曹勇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王东赶忙凑了过来，问怎么样了。 曹勇没有说话，只是让他看着。 时间流逝着。 老太太已经没有咳嗽了，但是脸色依旧惨白。 突然间。 “呕——！” 老太太直起身子，全身抽搐。 对着地上张开嘴，喷出一大口液体。 是一口浓稠如墨的黑痰！ 隔得老远，都能闻到让人作呕的臭味。 曹勇皱了皱眉，小声对王东媳妇道：“要多注意卫生，拿碳灰洒上面，扫完后用白酒冲一冲。” 正交待着。 老太太在吐完黑痰后，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开始大口喘息起来。 “哈...哈...” 就像是溺水的人浮出水面劫后余生的呼吸。 “舒服，太舒服了！”老太太终于开口了。 虽然声音还有些虚弱，却有一种畅快感。 王东和他媳妇看着这一幕，都呆愣住。 随即。 王东媳妇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王东也是激动地跪在床边，摸着母亲的手，“娘，你好了...” “嗯，东儿，辛苦你了！”老太太摸着他的头发。 曹勇趁机上前，将银针全部取出来，收回针匣内。 反正针匣自带消毒功能，先前在酒精灯上烤，也只是装模作样而已。 收好针匣后。 “神医。”老太太问道，“我的病是不是全好了？我...我还能活多久？” 这贪生怕死的样子，让曹勇嘴角微微一挑。 “病压下去了，死不了。”曹勇回道，“但你这身子亏空得厉害，得汤药调理进行固本。” “神医，您开个方子吧！”王东急切地说道。 他看向曹勇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拿纸和笔来。”曹勇吩咐道。 王东一副马首是瞻的态度，跑进屋内把家伙拿了出来。 刷刷刷。 几分钟后，就写出了一张药方，递给王东。 药方上的，都是车前草，蒲公英之类的常见草药，曹合村后山有的草药。 将药方递给王东时，还提了一句。 “是林大夫推荐我来的，我在镇上看了一圈，也就回春堂的药材成色最好，药效十足。” 王东是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意思。 他双手接过药方，用力握着他的手。 “我明白！多谢神医，多谢林大夫！” 事情办妥，王东让媳妇照顾娘，自己则是将曹勇请到了院子里。 “这些事真是多亏您了，您要多少诊金，开个价。” 曹勇摆了摆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钱，我就不要了。” 王东正准备掏钱包，闻言，他愣住了。 这世上，还有看病不要钱的菩萨？ 但他可没这么天真。 心里萌生一股警惕心。 “你想要什么？” “我要个合作机会。”曹勇笑道，“王主任，镇上有不少店铺，是你的吧？” 这话一出，王东瞳孔骤然收缩，连连摆手：“神医，话可不能乱说，我...” “我们曹合村有不少山货，我们村的守山人可以采来加工。”曹勇自顾自说道，“不需要你出任何钱，只要借助你的渠道，把货卖出去。” “赚来的钱嘛，咱们可以三七分，当然是你三我七，你不需要做什么事，只要...帮我把货摆上去。如何？” 王东没有反驳。 他只是嘴巴微张，目瞪口呆这比自己小一圈的年轻人。 第118章 动杀心了 刚刚一直佯装热络的笑意，彻底从王东脸上消失了。 他本来弯着的腰也逐渐站直，警惕地看着曹勇。 半晌。 “我得考虑一下。” “没问题，你也可以先看看货再做决定。”曹勇微笑道，“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过几天我会找你。” “行，神医你直接到我办公室就行。” 送走了曹勇，王东站在院门口，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都没移开视线。 身后传来了媳妇的声音，“当家的，神医走了？” “嗯。”王东低声回了句。 “你怎么了？”媳妇察觉到不对劲，迎了上来，顺着他目光看去，没见到任何可疑的事物。 “他要跟我合作，在铺子里卖山货。” 闻言，他媳妇也是瞪大了眼睛，满脸错愕。 除去供销社的活计，两人在镇上经营了六家店铺。 这是两夫妻埋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在这风雨飘摇的年代，立足的根基。 连卧病在床的母亲都不知道这回事，曹勇竟然知道，还提出要合作！ 王东媳妇身体一抖，“他...是组织派来试探你的？你没告诉他吧！” “他没问我是不是...只是说...过几天回来找我。” “完了，组织知道了，当家的，我们要怎么办啊！” 王东也是脑子一团乱，但还是握住了媳妇的手。 “别慌。”王东轻声道。 这些年，他一直在偷偷摸摸经营，自以为天衣无缝。 但钱最后都是落在自己手里，组织要查，肯定会查到他头上。 想来今天的事，怕不是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上门给老娘治好病，是给个甜枣。 私下点破他的秘密，是警告。 恩威并施，让王东半点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可要是他就这么认了，就不可能把产业搞这么大了。 搭着媳妇的手，他紧了紧牙关。 “媳妇，我出门一趟。” “你要去哪？” “我得查查，这小子是什么来头！” ... 茶馆，二楼隔间内。 李新月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已经渐渐西下的太阳。 笃笃笃。 隔间传来敲门声，李新月紧张地站起来，“谁啊？” “是我。” 曹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脸上的焦急顷刻间化为了惊喜。 三步并作两步，拉开了隔间的门栓。 见到门口满脸微笑的曹勇，顾不上其他，一把扑到他怀里。 “你回来啦，事办完了吗？” “嗯，搞定了。”曹勇提起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米糖，“顺便给你买了些礼物。” 喝了口茶解渴，曹勇就扛起了地上的大包小包。 虽然不能用空间背包，但体质得到了强化，拎着东西倒是一点不累。 两人并肩走在返回曹合村的山路上。 难得来一次镇上，李新月心情格外晴朗，时不时搂着曹勇的胳膊，讲自己在茶室二楼看到的趣事。 曹勇就拎着包走在身侧，听她说着，偶尔应两声。 回村的路并不长，但路上有几个偏僻的地方，一般村民都是结伴而行。 现在不是节假日，路上行人更加稀少。 不过有曹勇在身旁，李新月一点都不觉得害怕，还在跟曹勇分享自己的快乐事。 翻过眼前的山梁，再走一段山路，就到曹合村了。 快回到家的喜悦笼罩着李新月。 可是。 走到一半时。 突然间，从路旁的树后，窜出了四个身影！ 把本来就不宽的路全部堵住。 两人停下脚步。 只见这四人，都用黑布蒙着脸，手里提着砍柴刀，刀身都生锈了。 “站住！”站在最前的家伙扯着嗓子吼了一声，“把东西全部留下！”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李新月“啊”得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往曹勇身后躲。 接着，另一个蒙面人不坏好意地盯着李新月，阴笑道：“大哥，这妞儿长得可真水灵！” “把东西留下，人也留下，你可以滚了！” 曹勇面不改色，往前走了半步，将李新月护在身后。 见曹勇还敢上前，蒙面人明显不悦，抬起了刀：“想死是吗？” “曹赖子，这天都快黑了，还蒙着脸，看得清路吗？” 带头的蒙面人身体一怔，“你...你怎么知道的。” “连声音都不知道装一下，真是没脑子。” 沉默片刻。 蒙面人扯下了脸上的黑布，三角眼，尖嘴猴腮，正是曹赖子。 身份被戳穿，曹赖子也不装了。 脸色狰狞，比划了一下手里的砍柴刀。 “曹勇，上次在村里我不跟你计较，今天，你要是不把东西留下，把李新月这娘们借哥几个快活快活...你就得躺在这！” 说着，一个蒙面人就一脸淫笑，伸手去抓李新月。 才靠近曹勇，就被他一脚踹中腹部。 八极拳传承，加上两倍强化体质。 一脚踹得他直不起身来，捂着肚子，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不给他喘息机会，曹勇抓着他的脑袋，顶膝。 那人瞬间失去了力气，翻白眼倒在地上。 曹赖子三人先是一愣，没想到曹勇敢反抗，还出手这么狠毒！ “妈的，砍死他！” 三人抓起柴刀，朝曹勇劈来。 “新月。”曹勇低声道，“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曹勇，我怕...” “不用怕，照我说的做就行。” 交代完，曹勇便朝着三人迎了上去。 李新月的牙齿都在打颤，但她只是一记弱女子，根本帮不了曹勇忙。 只好照着他的话，闭上眼，捂着耳朵蹲在地上。 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膝盖里。 而曹勇，已经逼近了曹赖子。 即便强化了身体素质，肉身对抗利器也是不明智的行为。 曹勇拉着三人仇恨，朝山上跑去。 “站住！”曹赖子把手里的刀丢了出去，刀在空中转了一圈，打在一棵树上，掉落在地。 另外两人追着曹勇进了山，曹赖子捡起刀紧随其后。 但是，追到一半，他们发现曹勇站在了原地，正靠着一棵树。 本来还以为曹勇会丢下媳妇一个人逃跑，都准备回头去抓李新月了。 见他停下，曹赖子大口喘着气。 “哈...哈，你小子，跑不动了吧。” 话虽如此，曹赖子却觉得很奇怪，曹勇一点喘气的迹象都没有，就淡定地靠着树站着。 身上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第119章 没有人能欺负你 “看我废了你！”旁边的蒙面人气不住，就要上前报仇。 可就在这时，曹勇缓缓抬起了手。 他的手里... 正抓着一把枪！ 砰！ 冲上去的蒙面人，还保持着身前前仰的扑击之势。 额心却出现了一个弹孔。 他的身体更是被这冲击力一震，往后倒去，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眼睛瞪大，脑门有个小孔正在冒烟，血从里面流出来。 已经死绝了。 曹赖子和另一个蒙面人楞在原地。 因为枪声，他们身体一震。 更是看见同伴的死亡，手脚止不住地发抖，连柴刀都握不住了。 刀掉落在地上，两人什么都不顾，往后跑去。 砰！ 又是一枪。 跟着曹赖子逃跑的混混被击中后脑，一头栽倒在地。 曹赖子两腿一软，因为惯性摔倒在地。 但倒地后他又尝试爬起来，想要继续逃跑。 砰！ “啊！”曹赖子惨嚎声在林里回荡。 剧痛从小腿肚上蔓延开，传遍全身。 他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身子在地上蜷缩着。 模糊的视线中，曹勇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大，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在曹赖子眼里，这哪里是曹勇，分明是恶鬼。 他拖着已经废了的腿，撑着身子往后爬。 但根本跑不掉，他趴了下来，对着曹勇磕头：“勇哥！勇哥！我错了，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涕泪横流，疯狂求饶。 曹勇就这么看着。 等他说完了，曹勇才不急不慢道：“从你敢打我媳妇主意那一刻开始，你就死了。” “不！我再也不敢...” 可他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因为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额头。 砰！ 最后一声枪响过后，林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曹勇把手枪收回了空间背包中。 本来想把尸体收进空间背包处理，结果发现不能收纳人类尸体。 这系统，竟然还有底线。 曹勇也不慌，拖着几具尸体，来到了断崖处。 全部丢了下去，看着它们滚入下方茂密的树林中。 自会有野兽来处理这些“食物”。 回到路边，还有先前被打晕的家伙，正是曹赖子的走狗。 而一旁，李新月蹲在大包小包后面，还在不住地发抖。 处理完最后的尸体。 回到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新月身边。 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李新月吓得尖叫起来。 睁开眼，看到是曹勇，她才眨巴着眼睛看向四周。 已经不见了曹赖子四人的身影。 而曹勇的身上，还有些血迹。 “没事了。”曹勇蹲下身，将李新月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只是做了个噩梦，都结束了。” 早已经恐惧到了极点，李新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紧紧搂住曹勇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曹勇就这么蹲着，轻拍她的肩膀，直到她安静下来。 “你没事吧？”情绪平静下来后，李新月端着曹勇的脸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清楚曹赖子他们肯定不是讲理就能劝走的人。 “我没事。”曹勇帮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丝，“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嗯！”李新月点点头，擦去眼泪，“我们赶紧回去吧！” 拎起包，曹勇正要离开。 背后传来一个阴柔的声音。 “枪法不错。” 曹勇心里一凛，猛得将李新月往身旁一拉，转过身。 只见在一棵树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正双手抱臂，靠着树。 这会，他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看着曹勇。 韩玉刚！ 韩玉刚缓缓走来，直到来到曹勇身前。 摊出一只手摆了摆，“我的枪，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早在处理尸体时，曹勇就把枪收进空间背包中。 韩玉刚没有猜错，当初在树林里把他扛回来时，就把枪据为己有了。 还有他身上的三十发子弹。 手枪子弹可不好买，要不是曹赖子咄咄逼人，曹勇也不会下杀心。 曹勇眯着眼睛，“什么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我刚刚听到枪声才赶过来的。”韩玉刚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曹勇，“那是组织的配枪，你最好乖乖交出来，否则...” “没有就是没有。”曹勇两手一摊。 “要是被我搜到，可是重罪！”韩玉刚喝道。 “那你搜好了。”曹勇坦然地张开双臂。 韩玉刚也不客气，在他身上仔细搜了一遍，从上到下，连口袋都翻了出来。 一无所获。 他又看了眼李新月。 李新月满脸畏惧，而且刚刚的对话他也一直听着。 “姑娘，麻烦你把口袋全部翻出来。”韩玉刚冷声道。 李新月拿不定主意，曹勇便示意她照做。 全部口袋都被翻了出来，甚至还抖了抖衣服。 若是有枪，就掉出来了。 韩玉刚也趁此机会，翻了他们买的东西。 没有找到枪。 站起身，嘀咕一句：“难道我听错了？” 上次被曹勇这小子算计，单枪匹马跟土匪干架，身负重伤。 但听说还是曹勇把他背回来的，救了他一条命。 韩玉刚回去后才发现枪不见了，便折回来寻找。 路上听到枪声跑过来看，见到曹勇便笃定是这小子偷拿了自己的枪。 这会，他又泛起糊涂了。 “韩秋霜，你搜够了没有！”曹勇呵斥道，“我们还要回家做饭呢！” 韩玉刚啧了一声。 站起身退后两步。 曹勇便去提起地上的货物，拉上李新月准备离开。 走了没几步，韩玉刚开口冰冷地说了声：“曹勇，别怪我没提醒你。杀人，是一条不归路。” 曹勇没有停，还拉了一下好奇的李新月，朝村里走去。 回到家，李新月惊魂未定，两人也没有心情吃晚饭。 便让她锁好门在家休息，自己转身出了门。 直奔曹二柱家而去。 “勇子，又有活了？”见到曹勇，曹二柱就眼里放光。 “聪明。”曹勇笑道：“你家里还有筐吧，明天带上，我们一起上山。” “上山去做啥？” “先前咱们晒的草药，也该收了，顺便，我们去山里采些山货。” 一听有活干，曹二柱就来了精神。 一拍胸脯。 “得勒！明天早上我去找你！” 第120章 山间怪人 晚上。 曹勇独自住在院子当中。 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张地图。 正是今天完成情报获得的地图，但是只有一个边边角角。 上面有一个叉叉的标记，似乎是某处藏宝地点。 地图只能隐约看出东北旮旯，具体什么位置，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 “曹勇，吃饭了。”李新月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来了！”曹勇应了一声，把藏宝图收进空间背包。 今天晚上吃的是清炒大白菜，还有野猪腿炖得汤。 美食让李新月不安的心情缓解了不少。 “对了，新月。明天你去队里领下粮食，这快冬天了，也该给咱家分粮了。” 李新月因为身体弱，没有怎么参加集体劳动。 而曹勇先前的劳动成果都被张小娥给抢走了，这段时间上交了一些肉，再加上徐宝力允诺的五百工分。 少说也能领到三十斤的素菜，够家里熬过冬天了。 “嗯，你呢，明天还要上山吗？” “当然，工作嘛。”曹勇笑道。 他明白李新月心里还是个要强的姑娘，把家务活分给她些她心里才踏实。 第二天。 吃过早饭，曹二柱还没有来。 曹勇好奇这小子是不是睡懒觉了，正准备去找他。 打开院门，就看见他在门口站着，还在搓着手。 “勇子！” “你咋不敲门啊？”曹勇纳闷道，“吃过早饭了吗？” “这不是怕耽误你的好事吗？”曹二柱咧嘴笑道，“我...” “得了，我是叫你晚上不要敲门，谁大早上的...”曹勇有些无语，摆了摆手。 两人一人背着一个竹筐，带上干粮，就上山去了。 按照规定，曹二柱是没资格上山的。 但守山人就是曹勇，只要他不说，没人知道。 大清早的，山上的雾气都还没有散开。 走着走着裤脚都已经湿透了。 总算是来到了黄芩山洞口。 先前置于石缝当中的的黄芩都已经晒干了. “成色不错。”曹勇捻起一根闻了闻，药香味扑面而来。 便催促曹二柱把黄芩全部收起来。 曹二柱边收着边问道：“勇子，这玩意儿真的能卖一百多块吗？” 曹勇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收药。 把黄芩全部装进了框里，两人又挖了一些，继续摆在石缝里晒干。 一个星期来取一次就行了。 装完草药，曹勇没有急着离开。 而是带着曹二柱，朝先前曹老三他们劳改砍柴的山头走去。 “带你去找点好东西。” 曹二柱连连点头，跟着曹勇从来就没吃过亏，便同意了。 其实，十月并不是采山珍的好时间。 一般是八月中旬，蘑菇长势最好。 恰逢上一任守山人生病，山头没人巡逻，当时大量村民溜进山里采摘。 估摸着蘑菇都已经采得绝种了。 曹合村的山，里面主要长着松蘑和榛蘑，还有一些猴头菇。 临近十月，村民也不怎么上山采蘑菇了。 曹勇说着，曹二柱已经出口水了。 蘑菇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晒干发泡，配上肉炖汤，是年关最让人流口水的食物。 “但山上这会，真的有蘑菇吗？” “外面是没有了，但深山里应该还有。”曹勇拿出了猎枪背在身上。 村民大多都是在山脚不远处采摘山货。 一方面是担心被守山人和生产队抓到。 另外一方面，深山当中传闻有猛兽，大伙儿都不敢去。 所以靠近村子的山脉，自然是什么都没了。 只有去深山碰碰运气。 “嘿嘿，勇子你说了算。” “跟好我，注意脚下。”曹勇交待一声，在前面带路。 两人越往深山里，山路越崎岖。 因为人迹罕至，路都被杂草堵住了，还有一层落叶。 曹勇拿着柴刀砍开一条道，而背后的曹二柱，啥都没干，都已经满头大汗。 深林，到处都是参天大树。 即便阳光正好，林子里显得阴暗寒冷。 “勇子，这里也太深了，会有蘑菇吗？” “找找看。”曹勇带着他进入了松树林。 里面的地面上，铺满了松针。 上次来这，还是找韩玉刚的时候了，那会比现在更阴暗。 曹勇突然停下脚步，将竹筐放在地上。 来到一棵松树旁，扒开树下已经泛黄的松针。 松针下，是一片黑土。 但是黑土上，立着三颗棕褐色菌菇。 曹勇会心一笑，“果然还有！” 他用刀隔断松蘑的根部，托在掌心瞅了瞅，确定无毒后，丢进了筐里。 曹二柱搓了搓手，有样学样。 他来到一棵松树下翻找，果然找到了一窝松蘑。 “这...这么多！”曹二柱兴奋地喊道。 “嘘，别咋咋呼呼的，想把别人招来呢？”曹勇开玩笑道，“对了，只采这种就行了，颜色鲜艳，奇形怪状的一概别碰，小心有毒。” “嗯嗯！” 两人随即分头行动。 松树林，位于深山，先前一直有狼群出没的传闻，许久无人踏足。 这一带的山货资源，极为丰厚。 除了松蘑，还有榛蘑。 曹勇手都没停下来过，采不完，根本采不完！ 竹筐已经装了一小半了，曹勇晃了晃，估摸着少数也有十二斤。 晒成干货，可以吃到明年开春了。 觉得差不多了，曹勇想招呼曹二柱见好就收，下次再来。 可刚想开口。 耳朵里就传来奇怪的响声。 不是小动物跑过树丛的窸窣声，而是有节奏的拨动枝叶的声音。 再看看另一侧忙碌的曹二柱，不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曹二柱也直起了身子。 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紧张道：“勇子，不会是狼吧？” 曹勇摇摇头，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手势。 他弓下身子，朝声音来源摸去。 躲在树后，看到了... 二十米外的树下，有个男人正蹲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小篮子。 分明是—— 在采蘑菇！ 作为守山人，曹勇的职责就是不允许外人进山。 “哪个公社的！”曹勇暴喝一声。 正在采蘑菇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身体一哆嗦。 几乎是弹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曹勇。 脸上满是惊慌，二话不说，抱起篮子就林里跑。 “还想跑！”曹勇拔腿追了上去。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经过了体质强化，自己竟然追不上眼前的人！ 第121章 枪还要不要了？ 这人身手极其灵活，在复杂的山路上奔跑，如履平地，速度更是快得惊人。 曹勇已经在全力追赶了，也只能勉强保持不被他甩开，没办法拉近距离。 “什么鬼！”曹勇心里有些惊讶，也只能勉强吊在对方身后十来米远，无法再拉近一步。 两人一前一后，在寂静的林间上演了一场无声的追逐。 那人对地形似乎熟悉得不可思议，专挑难走的地方钻。 抓住一根垂下的藤蔓，像荡秋千一样越过一道沟壑；时而又在一块湿滑的青苔石上借力一点，趁机改变方向，钻进另一片更密的灌木丛。 好几次，曹勇都差点被他带得撞在树上，或是被脚下的藤蔓绊倒。 追出了一片松树林，眼前是一片陡峭的乱石坡。 曹勇猛得刹住脚步。 这里要是踩错，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而那人的身影在远处的巨石闪过，彻底消失不见了。 曹勇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好家伙。” 他竟然把人给跟丢了。 什么来头？ 这身在山林里如履平地的本领，绝非普通人。 就连前世曹勇在军营里，都未必能找出几个比他强的。 人是跟丢了，但曹勇戒备心也提了上来。 这么危险的家伙，留在山上绝对是祸害。 下次见面，一定要直接开枪，打不打死再说。 正准备离去。 后方的树林里，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声。 声音很轻，但在已经处于戒备状态的曹勇耳中清晰无比。 绕回来了？胆子可真大啊！ 曹勇端起猎枪，轻手轻脚朝声音的来源探去。 声音就在前方了。 曹勇猛得从大树后闪出身影，手持猎枪，瞄准了在松树下晃动的人影。 “不许动！” 人影正在摸着什么，闻言，动作停了下来。 背对着曹勇，缓缓举起了手来。 “手也不许动！”曹勇又吼了一声。 刚刚他注意到，那人在举手的过程中，手腕在活动，分明是在调整袖口里的武器。 两人隔着三米远。 对方真的不敢动了，曹勇才举枪靠近。 结果，发现地上的是韩玉刚！ 韩玉刚这时也回过头来。 看清是曹勇后，他松了口气，放下了手臂。 “曹勇，你吓死我了。” 曹勇并没有没有放下猎枪，依旧瞄准着他，质问道，“你来山里做什么？” “别拿枪对着我，紧张。”韩玉刚笑道。 但看到曹勇完全不搭理他，表情有些尴尬。 他挠了挠脸颊，说道：“我记得上次受伤来过这里，我想看看枪是不是掉在这了。” “找枪就找枪，偷山里的蘑菇做什么？” 韩玉刚整个人一愣。 随即苦笑着张开双臂。 “曹勇同志，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我哪里偷蘑菇了？” “刚刚为什么逃跑？” “我才刚来就被你拿枪指着脑袋，怎么跑。”韩玉刚毫不客气回怼道。 曹勇眉头一拧，仔细回想。 刚才那人身形瘦削，动作敏捷。 韩玉刚实力也很强，但身板明显结实多了。 不是同一个人。 看出曹勇搞错人了，韩玉刚干笑一声，语气里带上了嘲讽之意。 “看起来，在你这守山人眼皮底下找东西的人，还不少呢。” “你也赶紧给我下山。”曹勇催促着。 话音刚落。 韩玉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你刚才看到有人在附近？坏了，要是我的枪被那人捡走，就出大事了！” 他急切地看向曹勇，“曹勇同志，这事你得帮我，必须帮我找回枪！事关重大，只要你帮我，我...” “没空。”曹勇果断拒绝，把枪背在肩上，“按照规定，你现在必须下山。” 没想到曹勇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韩玉刚一时哑口了。 他连忙在身上摸起来。 从衣服内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外壳的本本，展示给曹勇看。 “我，安全部的，现在我命令你，配合我的行动。” 曹勇瞥了一眼，“我又不是部队的，我只是个守山人。我的职责，就是赶走不该在山上的人，包括你。” 官方身份都压不住他？ 韩玉刚脸颊抽动。 收起证件，冷笑道，“曹勇，别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你在干什么，我能猜到几分，只是没跟组织汇报而已，要不，咱们做个交易。” “交易？” “帮我找回枪，我就告诉你一个你们村的秘密，如何？” 曹勇停下脚步，转身盯着韩玉刚。 “什么秘密？” 韩玉刚表情凝重，随即摇了摇头。 “我给的价码好像太高了，这种事，本不该让你们这些外人知道的。” 曹勇被勾起了好奇心。 先前特务和安全部齐聚曹合村，曹勇就觉得不对劲了。 “成交。”曹勇开口道，“我帮你找。不过，得等我先忙完自己的事。” 说完。 他丢下韩玉刚，朝着来时的方向小跑去。 曹二柱倒是听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到曹勇回来，他匆忙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曹勇没有跟他解释，而是把自己的竹筐也塞他手里，“二柱，你把这些都带回家，路上小心点。今天就到这里了。” 曹二柱显然意犹未尽。 看着两个还没装满的竹筐，一脸不舍。 “勇子，这就不采啦？我看林子里好像还有不少呢。” “它们又不会长腿跑了，下回来不是一样。”曹勇瞪了他也一眼，“现在赶紧回去。” 既然曹勇都开口了，二柱也不敢再争辩。 老老实实地背上竹筐，抱起另一个筐。 “勇子，那你小心点。” 目送着曹二柱下山，曹勇转身准备去找韩玉刚。 一回头，就看到韩玉刚斜靠在一棵树上，双手抱胸，嘴角挂着坏笑，“你小子，倒是会做生意，别人不给采，自己来采？” “少废话，还想不想要枪了？”曹勇面不改色道。 韩玉刚摊手站直身子，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放心，组织上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你们村民为了过日子，偶尔进山采点东西，只要做的不是太过分，我们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顿了顿，微笑地看着曹勇。 “别以为你干得那点破事，陈阳真不知道。” 第122章 山里我才是老大 自以为拿捏住了曹勇的把柄，韩玉刚得意地看着他。 曹勇却是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往断崖处走去。 “喂，你去哪？”韩玉刚有些没劲，在后面喊道。 “你不是要找枪吗？”曹勇停下脚步瞄了他一眼，“不找，我回去了。” “找！”韩玉刚啐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刚刚追到乱石断崖附近，曹勇没有继续追上去，是因为顾虑对方有这种实力，一个人追上去怕会中埋伏。 带上韩玉刚就不一样了，虽然有点娘娘腔，但也是有实力的。 踏过乱石断崖，后方是另一处森林。 密林交错，比松树林日光照射还细碎。 地上式厚厚的落叶。 多亏了这堆落叶，能看出人踩过的痕迹。 沙，沙，沙。 两人走到一处泥土空地。 地面上，出现了杂乱又明显的脚印。 韩玉刚蹲下身子，手指在脚印边缘触摸了一下，盯着脚步蔓延的痕迹。 说起来也奇怪，脚印到这里就消失不见了。 “鞋子前方朝南，步距不一，基本是后脚跟发力，应该是逃走时慌不择路。” 说着，他拍了拍手上的泥，说道：“他应该往猫儿崖方向跑了，那边是李家村...应该是李家村的人。” 往前走了几步，没有听到曹勇的脚步声。 回头看了一眼，曹勇蹲在他刚蹲过的位置。 韩玉刚啧了一声。 “曹勇，你在干嘛？还不快跟上！” 曹勇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依旧蹲在地上检查脚印。 乍看之下，韩玉刚判断的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看久了，曹勇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你过来看看。” “看啥啊？”韩玉刚有些不悦，但还是靠了过来。 “这脚印乍看之下，确实像是惊慌逃窜留下的，但是...”曹勇指了指最深的三个脚印，“在慌乱逃跑时，人脚上的力气是分散的，你再看这几个印子。” 韩玉刚眯起眼睛。 经曹勇提醒，他倒是看出了些端倪。 这几个脚印，简直就和加入安全部时，教官培训时踩出来的脚印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韩玉刚不解。 “说明他是故意留下脚印，误导我们的。” 韩玉刚眼睛微瞪一下。 “你疯了？”韩玉刚眼里充满了嫌弃。 打猎，曹勇可能比他厉害。 但提到追踪，曹勇也配跟他指手画脚？ 外行教他做事？ “那你说说，他去哪了？” 曹勇瞥了他一眼，啥都没说，只是在摸到一棵树下瞅了瞅。 “曹勇，我告诉你，追踪侦察，是我的本行！我的判断不会错的。” 话还没说完， 曹勇已经转身，朝着林子东面走去。 “你这人，怎么回事！”韩玉刚气得在原地直跺脚，朝着曹勇背影骂道。 没多久，曹勇的身影就被树给遮挡了。 “草！”韩玉刚骂了一句。 要不是有事相求，真想丢下曹勇自己去找。 可组织配枪，是他的命根子。 若是丢了，这辈子就和升职无缘了。 咬了咬牙，还是不情愿地跟了上去，“喂，等我一下！” 南边是猫儿崖，翻过悬崖便是李家村。 而东边是一片更为原始的密林。 早些年，附近有乱坟岗，村里人都觉得此地不详，除了饿得实在没办法，不会有人来这一代。 路上，果然见到了一些坟包，但因为常年无人打理，上面长满了杂草。 走进这里，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而且，路更难走了。 到处都是露出来的树根，还有长着刺的灌木丛，几乎找不到落脚的位置。 韩玉刚憋了一肚子火。 “你看看，这里像有人来过的样子吗？” 他一脚踩在腐叶上，地面陷了进去。 把鞋底给弄湿了，让他更是火大。 曹勇不语，只是一味带路。 故弄玄虚的态度，更激怒了韩玉刚。 他往一根树根一坐。 “要找你自己找去，我不跟你闹了。”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话，曹勇停下了脚步。 “你看。” 曹勇冷不丁指向不远处，一个被压过的草丛痕迹。 韩玉刚不耐烦转头看去。 有几根青草歪倒着。 “兔子刨土留下的吧，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韩玉刚趁机发作了，“曹勇，再跟你瞎转悠，天黑了都找不着！” “我可警告你，守山人职务，组织可以给你，也可以随时撤销！” 曹勇转过身，背着光看向韩玉刚。 刹那间，韩玉刚感觉到了一股威严感。 “想要找到枪，就闭嘴跟着我。” 没有进一步威胁，曹勇已然转身。 而韩玉刚则是愣在原地，嘴巴张着，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就在刚才，曹勇的模样。 让他不经意间，想起了那位不苟言笑的上司。 一个守山人，竟有这种气场？ 纵然心里满是嘀咕，韩玉刚还是站起身，跟在了后面。 又走了一段路，地势逐渐平缓。 地面也是干燥的泥土路。 走着，曹勇站住脚步。 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响。 他顺着声音，走到了两棵树间。 韩玉刚也跟了过来，而后，他怔在了原地。 在两棵树中间，绑着一根绳子，里面还有一块布。 布正在往下滴水。 不偏不倚，落入下方的绿色水壶中。 是部队里教的获取干净水的方法！ 韩玉刚脸色一变。 真的在这？ 还真的被曹勇说中了，那些脚印，是被跟踪者故意留下来误导他们的！ 他看了眼曹勇，心里更是波澜不已。 对方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以及野外生存经验... 而曹勇，不逞多让，竟然追踪到了。 这是可以写入教科书的追踪案例了，如果那人是特务的话。 曹勇浑然不知，只是小心地上前拿起水壶。 在手里晃了晃。 已经积累小半壶水了，起码过滤了三个小时，也就是说清晨这人就在山里了。 是住在山里的人。 不想打草惊蛇，曹勇准备放下水壶。 可就在这时。 他摸到了壶身上有一个凸起。 翻过来看了一眼，是一个奇怪的标志。 曹勇正思索着这是什么标记，韩玉刚却一把抢了过来。 他仔细看着这标记，神色变得异常凝重。 “你认得它？”曹勇问道。 韩玉刚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四周。 “他是...” 话还没说完，曹勇就瞳孔一缩。 抓着韩玉刚的肩膀，把他往旁边一翻，两个人倒在了地上。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 一根利箭，从韩玉刚本来的位置嗖得飞过，插入了后面的树干上！ 第123章 杀人和救人 铮！ 箭矢插在树上，尾部还在轻轻颤抖着。 韩玉刚抬头，便看见了这根箭矢，顿时全身汗毛耸立。 要不是曹勇，自己就会跟这树皮一样，被箭矢射穿！ 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是谁！”韩玉刚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黑影站在树林里，隐约可见身上裹着的狼皮。 下一秒，黑影就没入了林间。 曹勇已经翻身而起，将猎枪握在手里，填装子弹。 “把枪给我！我枪法好！”韩玉刚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就想抢曹勇的枪。 被曹勇一脚踢翻在地。 “滚犊子，就在这等着！” 说完，他便端着枪，靠着树作掩体，向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上去。 眨眼间，曹勇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树丛中。 而韩玉刚愣在原地。 刚才的骂声，还在耳边回荡。 岂有此理！ 一个臭守山的，也敢骂他！？ 韩玉刚一股无名火火涌上头。 想拿出干部的威严发作，可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停留在还在颤抖的箭矢上。 一下子，热血就被浇灭了。 不敢再吱声，只是无力地靠着树后坐下，手里攥着水壶，看着上面的标记。 喃喃自语道：“老赵，你没事吧？” ... 追进了树林，曹勇总算看清楚了，黑影，是一个穿着狼皮的男人。 看起来对这一代非常熟悉。 背着弓箭在山里奔跑，如履平地。 甚至还快速爬到树上，跟只野猴子一样。 曹勇好几次举枪想要瞄准，对方都会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找到掩体躲藏。 果然是有经验的家伙。 拥有反侦察能力，还有这种身手，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 他留在山里，绝对是个威胁！ 曹勇决不能容忍这样一个家伙生活在后山。 追逐间，黑影也尝试过拿弓箭还击，可他根本来不及搭弦。 后面的家伙，速度实在太快了。 拉不开距离，就没机会射箭。 曹勇倒也不慌，他看出来了，对方忌惮他手里的猎枪。 便像猫戏老鼠跟在后面。 逐渐习惯了对方的行为模式，可以判断他接下来的逃跑方向了。 凭借着过人的体质，曹勇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跟在身后，给了黑影巨大的精神压力。 黑影变得急躁起来。 追到了一片林间空地，他抓着一根垂落下来的滕蔓，想借力荡到树上。 可因为一直在逃跑，出现了体力空缺。 他的脚踩到树干上时，手没有抓稳，身体一抖，失去平衡，跌落在了地上。 机会来了！ 曹勇毫不犹豫举起猎枪。 瞄准他的大腿。 砰！ 随着扳机扣下，沉闷的枪响声响起。 “啊！”倒在地上的男人发出惨嚎声，抱着膝盖在地上翻滚嘶吼。 但他还在挣扎，尝试抓起弓箭还击。 因为受伤，动作显得无比缓慢迟钝。 射出去箭也是轻飘飘的，被曹勇轻易闪过。 “还敢还手！”曹勇咬了咬牙，一脚踩在了他抓弓的手腕上。 “啊！”男人再次惨叫起来，脸部肌肉都扭曲了。 曹勇把弓给踢开，踩着他的手腕，冷声道：“老实点。” 这时。 背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是韩玉刚！ 见到野人被制服，韩玉刚长舒了一口气。 他冲到野人面前，举起了手里的水壶。 厉声质问道：“说！这东西是哪来的！” 地上的男人疼得呲牙咧嘴，头发乱糟糟的，发出一股恶臭味。 面对韩玉刚的质问，他只是张开嘴，吐了一口吐沫。 “呸！” 一口带着血丝的痰，吐在了韩玉刚裤脚上。 “要杀就杀，小鬼子少废话！” “你！”韩玉刚看到痰，脸色涨红，怒不可遏。 曹勇问道：“你要怎么处置他？” 说完，他就退到一边，把刚才的弓箭捡了起来。 接下来的审问，和他无关了。 韩玉刚咬着牙，死死盯着地上的野人。 他是很想现在就宰了这家伙，可是，手中的水壶，是战友的东西。 失踪三年的战友的水壶，怎么会在这家伙手里！ 必须问个明白！ 韩玉刚不顾野人身上的伤，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不知何时，从袖子里抽出了匕首，架在野人脖子上。 红着眼睛问道：“水壶是哪来的！它的主人在哪！” 野人也咬紧牙关抬起头看着韩玉刚。 “是我的水壶！你们这些土匪！” “你的？”韩玉刚瞪大了眼睛。 他猛得丢下匕首，托着野人的两腮，身手帮野人把遮住大半脸的杂乱头发捋开。 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赵...赵德柱！” 这名字被念出的瞬间。 地上一直发出低声咆哮的野人，也是身体一怔。 他茫然地抬头看向韩玉刚。 但紧接着，又开始发狂起来。 “啊啊啊！放开我，你们这些小鬼子！” “是啊，小韩啊！赵德柱，你看清楚，是我，不是什么鬼子！”韩玉刚没有再动用无力，只是压制住了他的双手。 曹勇站在一旁看着。 心里同样有些惊讶。 这野人，是韩玉刚的同事？ 安全部的人，怎么会沦落成这幅模样，在山里跟个野人一样活着。 韩玉刚将野人按在地上，嘶吼道：“赵德柱！你清醒点啊！” “啊！疼！”野人大喊了起来。 曹勇走了过来，拉住韩玉刚的手。 “别晃了，再晃他被你晃死了。” 韩玉刚的动作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曹勇。 一直高傲无比的韩玉刚，眼里竟然满是泪水。 用一种几乎祈求的语气说道：“曹勇，你能救救他吗？” “让开。”曹勇啧了一声。 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如果只是流民，刚刚袭击自己，已经足以给他判死刑了。 但对方竟然是安全部的人，看这架势，应该是执行任务被弄疯了。 不说把他弄死，就算把他弄残，以后安全部也少不了找自己麻烦。 曹勇伸手进包里，像是在摸什么，掏出来了针匣。 而后，在赵德柱身旁蹲了下来。 看到曹勇，赵德柱变得更激动暴戾，用没受伤的脚乱踹。 被曹勇单手按住。 “还看着干嘛！去按着他的手！” “你...”韩玉刚愣了会，“你想干什么！” “止血，取出子弹！快点！” “哦！好！” 第124章 不治？去把你们队长喊来！ 韩玉刚上前，按住赵德柱。 因为受伤和惊吓，赵德柱跟头野兽一样，一直嘶吼着，手脚乱挣。 鲜血也在不住地从伤口里流出来。 曹勇面无表情，将他的腿跪在脚下。 熟练地从针匣里拿出一根银针。 见状，韩玉刚心里一紧，下意识问道：“曹勇，你这是干嘛！” “让他安静点。” 话音未落，曹勇已经一针扎入了赵德柱颈旁的穴位。 随着银针刺入。 刚刚还处于狂躁状态的赵德柱，身体逐渐松软下来。 挣扎的力道也变小了，最后就安静地躺着，宛若打了麻醉剂一般。 这一切，把韩玉刚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手法？ 传说中的针灸？ 真有用？ 韩玉刚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崩塌。 而一旁，曹勇还在自顾自忙着。 先是两针扎在伤口附近，使得流血减缓。 接着，又变戏法一样摸出了一个镊子和一把匕首。 用匕首利落地划开了赵德柱的裤脚，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还好只是单管猎枪，要是巴雷特，腿都没了。”曹勇呢喃了一句。 而后，抬头看向韩玉刚。 “你去刚才的树林里，找一种草，三叶一簇，叶是锯齿状的，拔出来的根是红色的。” 毫不客气下达命令，韩玉刚一愣。 他连连摇头：“我不认识草药啊！” “那就多采点回来！快！” “是！”韩玉刚下意识点头。 不知为何，他没办法拒绝曹勇的命令。 跌跌撞撞跑进了树林里。 摘了几株后，终于找到了曹勇描述的药草。 他欣喜地把附近的草药都给摘了，捧在怀里。 随后，心里纳闷了起来。 “我干嘛听他的，他懂治枪伤吗？” 韩玉刚不禁心里纳闷起来。 可是，又别无选择。 他只是个探员，调查跟踪杀人都还行，唯独治疗，不是他的强项。 想到奄奄一息的战友，他咬了咬牙。 “要是治不好，看我怎么治你！”韩玉刚捧起药草往回跑。 等他走出林子时。 曹勇刚取出子弹。 “是这个吗！”韩玉刚捧着草药快步跑了过来。 曹勇瞥了一眼，头也不抬道：“这么慢，再晚一点他的腿就保不住了。” “我...”韩玉刚气不打一处来。 好心帮忙，还用这种语气。 怎么完全像是反过来了！ 不等他责备，曹勇已经接过草药，直接含进了嘴里，开始咀嚼起来。 嘴角都红了，才吐出一口被嚼烂的草药。 敷在赵德柱伤口附近。 因为流血过多，伤口附近已经红肿起来，变得发紫了。 草药敷上去后，曹勇就拿出纱布，将手指横在伤口上方，留出空气流通空间，进行包扎。 动作娴熟，看得韩玉刚呆若木鸡。 包扎完，曹勇站起身来，把东西全部塞进了包里。 在韩玉刚面前挥了挥手，“你没事吧？” “没...你竟然会战场急救？”韩玉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若是跌打损伤，虫咬爪痕，他都不觉得奇怪，毕竟守山人就是干这一行的。 可枪伤的治疗方法，完全不同。 连枪伤都会治，曹勇何许人也？ “不过是些土方子罢了，紧急处理一下。”曹勇不以为然，“不过，我也只是进行急救，山里卫生条件差，最好还是送去卫生所检查一下好。” “嗯。”韩玉刚看着已经昏睡过去，但呼吸逐渐平稳的赵德柱。 再回头看了看曹勇。 嘴巴微张，却没有开口。 曹勇抬眼看了他一眼：“还要找枪吗？” “不了，先送他去治病吧。”韩玉刚架起赵德柱，甩到背上。 既然他开口了，曹勇也不便多说什么。 便沉默着在前面带路。 走了一段路，韩玉刚终于憋不住了。 “曹勇同志，你以前当过兵吗？” “没有。” “你还真有当兵的潜质，要不要我帮你引荐一下？” “不必了，我只想当好守山人。” 前世，因为没有家人的羁绊，曹勇加入了特战队，一直在执行秘密的国家安全任务。 跟上战场也没有区别了，每天都是出生入死。 可现在有了李新月，曹勇不想再冒这险了。 他有了新的目标。 因此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韩玉刚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哎，可惜了。” 两人又无话了一阵子，快到山头。 韩玉刚又开口了。 “曹勇同志，我说了会告诉你一个村子的秘密，现在我说了，你可不要让别人知道。” 曹勇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组织收到情报，当年入侵东北时，鬼子在这片山里建过一个秘密营地，好像是搞某种研究的，当时还特意修了一条铁路，把资源给运过来。” 曹勇想了想，小时候确实见到村子外有个火车站。 但已经荒废已久，都变成了小孩子玩耍的地方。 甚至连铁轨，都被人拆了带走了。 不是韩玉刚提起，他甚至记不起这里有个火车站的事。 “嗯。”曹勇点了点头，“是什么营地？” “不清楚。”韩玉刚摇头道，“我们被派来，就是找出这个营地，但是...一直没有下落。” 他看了一眼背上的赵德柱，声音压得更低了。 “德柱，他就是三年前前往山里进行勘探的，可他进山之后，再也没了消息。我们找了三年，都以为他已经...” 韩玉刚的声音有些哽咽。 曹勇咬了咬嘴唇。 来山里调查，变得疯疯癫癫。 莫非，赵德柱是在山里查到了什么？ 但一个普通人，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要不是见到了恐怖非人的场景被吓傻了，就是鬼子搞得病毒把他变成了这样。 至于秘密营地。 想起后山的乱葬岗，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曹勇没有说话，现在他已经不是特战队的人了，只想安安静静打猎养家。 带着韩玉刚下了山，指了指卫生所。 “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 “大恩不言谢，曹勇同志。” 韩玉刚直奔村卫生所去。 卫生所里的老大夫看到伤者，被吓了一跳。 连连摇头道：“不行，你不是曹合村的人，我不能帮你看病。” 韩玉刚把证件往桌上一拍。 “不治，就去把徐宝力给我喊来！” 第125章 合作，和上门闹事 老大夫作为村里为数不多识字的人，看到安全部三个字，还有上面国家部的盖章。 吓得嘴唇打斗，不敢再多说什么，让韩玉刚把人扶到床上躺下。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致命伤，不想担责。 但仔细检查了一番后，老大夫疑惑地看向韩玉刚。 “干部，他已经没事了。” “没事？你给我仔细看看！” “真的！”老大夫掀开纱布指着伤口道，“这伤口处理，太完美了。子弹取出来了，还敷上了止血草。” “就算你送到我这里来，我也不可能做得比这更好了。” “什么？”韩玉刚愣住。 老大夫以为韩玉刚生气，连忙解释道：“伤口已经已经做了最好的处理，我没什么能做的了，我可以给你开一瓶红药水，每天在伤口附近擦擦，修养几天就好。” 韩玉刚没有做声，只是回想起曹勇的动作。 针灸，草药，手术。 哪里是守山人，简直是战场医生！ 他现在就像找曹勇问话。 “医生，你帮我看着他，我去办点事就回来。” 另一边。 曹勇正站在院门口，肩上扛着野猪。 这头野猪，是两天前在山里打的，一直都没时间处理。 好在空间背包里没有时间，所以没有变质。 现在刚好装着打猎回来。 他得意地敲着门，“媳妇，我回来了！” 屋内，李新月正在拿尺子丈量布匹，准备两人过冬的衣服。 闻言快步跑来开门。 见到曹勇扛着头野猪站着，脸上又惊又喜。 曹勇嘿嘿一笑，挤进院子里。 把野猪往地上一扔。 砰。 地上被都震得扬起了一层灰。 李新月没打过猎，但她印象中，野猪都是三两个壮年劳动力一起抬着的。 像曹勇一样单人就扛回来，还是头回见到。 曹勇把野猪拖到院子正中间，去墙角拿出了杀猪刀。 “媳妇，今晚给你炖个猪脚汤补补身子！” “嗯。”李新月咬了咬嘴唇，似乎有话想说。 但看到曹勇自信的样子，咽了回去，就坐在旁边看着曹勇处理野猪尸体。 手起刀落，将猪的内脏一块块取出。 正要分割猪肉时。 咚咚咚。 传来了敲门声。 曹勇脸色一凝，问道：“谁啊？” “曹勇同志，是我，韩玉刚！” 曹勇没有开门，李新月也紧张了起来。 他打算把野猪拖到屋内藏起来。 门外再次传来了喊声，“曹勇同志，你就开开门，我有正事找你。” 曹勇皱了皱眉，打开了院门。 韩玉刚站在门口，往屋内探了探。 看到地上的猪皮，会心一笑。 曹勇却是心里一冷，坏了，忘了把碎末收掉了。 见他紧张的样子，韩玉刚摆手一笑：“你别紧张，我不查这个，我也不是负责这一块的。” 侧过身子，曹勇让他进了院子。 警惕地看着他。 “人救活了吗？” “托你的福，没事了。” “那你还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啊。”韩玉刚妖娆地笑了一下，看得李新月脸色一变。 这男人怎么跟女人一样妩媚。 曹勇觉得心头一寒，皱眉道：“少来这一套，干什么？” “我想跟你合作。”韩玉刚立马收回了玩笑的语气。 “不干。”曹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韩玉刚眨巴着眼睛，“我都还没说是什么合作呢！” “你的事，我没兴趣。”曹勇盯着他，压低声音道，“我只想跟媳妇安稳过日子，不想掺和你们的那些破事。” 作为安全部的人，找他肯定不是做生意，十有八九是出生入死卖命的活。 他自然不会答应，尤其是当着李新月的面。 “安稳日子？”韩玉刚轻笑出声，“哎呀，恕我直言，这曹合村，地不好，位置又偏，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填不饱肚子，这也叫安稳日子？” “那是我的事。”曹勇冷声回道。 本以为拉下脸，韩玉刚就会知难而退。 没想到，韩玉刚嘴角上扬，话锋一转。 “曹勇同志，你有本事，当然能过上好日子。” “可是...”他看向李新月，李新月下意识低下了头，不敢看这个跟李蓉花相比都不失美色的男人。 “你媳妇呢？我先前告诉你，曹合村注定不能太平的，她在这村里受苦，你不怕吗？” 先前特务进村，曹勇最忌惮的就是这回事。 他猛得抓住韩玉刚的衣领，将他往上提了提。 “你们，离我们村远点！” “想得轻松，国家不可能放着不管，再说，就算我们不插手，那些老鼠呢？他们已经嗅到臭味了。” 曹勇手上的力气缓和了些，放下了韩玉刚。 确实如此。 即便自己手里有巴雷特又如何。 特务都是秘密行动的，明着来他不怕，可暗着来呢？ 韩玉刚捕捉了曹勇的情绪波动，压低声音道：“我有一个好主意，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有屁快放。” “我可以把你媳妇安排到镇上的农场工作，虽然也是干农活，但在农场里，有食堂，有民兵保护，不仅能吃饱，活也比村里轻松，怎么样？” 曹勇抬头看着他。 去农场工作。 这是村里多少姑娘挤破头都想去的好差事。 “你，有这个本事？” “几句话的事。”韩玉刚抬头挺胸，一脸自豪道。 短暂沉默后。 曹勇开口了。 “说，什么合作？” 韩玉刚脸上笑容彻底绽放开：“很简单，帮我找到那个秘密营地。找到了之后，来文工团找我。” 曹勇啧声道：“你们安全部都找不到，找我一个外人帮忙？” 闻言，韩玉刚脸上的笑容一小子消失了。 看了一眼李新月，微笑道：“这位同志，有秘密事情要商量，可否请您回避一下？” 李新月脸一红，低头走回屋内关上了门。 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韩玉刚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实话说，这是秘密行动，我不想动用部门的力量。” “为什么？” “因为，组织里可能有人已经被腐蚀了。”韩玉刚用不带声调的声音说道，“这是组织内部的事，你不用管，只要你帮我查到营地就行。” 说完，他在曹勇胸口画了个圈。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枪在你手里，你就先留着用吧，到时候一起还给我。” “没有。”曹勇脸色一沉，拍开了他的手。 这人实在太不正经了。 韩玉刚再次笑了起来。 “好，那我先回镇上去了，期待你的消息。” 他刚打开院门要出去。 就发现院门口站着一群人。 而且，气势汹汹。 韩玉刚眨巴着眼睛，挤出微笑道：“你们...找谁？” “滚开！娘娘腔！李新月，你赶紧滚出来，躲也没有用！”门外的人推了一把韩玉刚。 站稳后，韩玉刚脸色异常难看。 “娘...娘腔？” 第126章 我最恨别人喊我娘娘腔！ 推开韩玉刚的五大三粗的汉子，是这年代难得的胖子。 满脸横肉，一脸狰狞凶相。 是村里出名的刺头，曹大牛。 而跟在他身后的，是八个村民。 男女老少，个个面色不善，都是曹大牛的亲戚。 他们手里还拿着锄头和扁担，显然来者不善。 曹大牛压根就没把韩玉刚一个又白又嫩的男人放在眼里，反而是轻蔑地看了曹勇一眼。 “曹勇，你媳妇偷男人可偷的真勤快！” 曹勇握紧了拳头，眯起眼睛走到门口。 “你说什么？” “说你媳妇偷人！你聋吗！”曹大牛扯着粗嗓门又吼了一声，唾沫星子都喷到曹勇脸上了。 曹勇一把掐住曹大牛的脖子。 没想到曹勇会来这么一出，曹大牛仗着自己膀大圆粗，反手去抓曹勇，身后的人也是鬼吼鬼叫地拿着家伙冲了上来。 就在冲突即将爆发的时刻。 屋里的李新月听到声响，冲了出来。 见到李新月，曹大牛就吼道：“李新月，你占了我家的便宜！还不快把我的菜还回来！” 李新月第一时间并没有理会曹大牛，而是跑到曹勇身旁，拉着曹勇的胳膊：“不要...” 曹勇脸黑一沉。 看在李新月的面子上，松开了曹大牛，将他往院门外一推。 他则是往前一步，将李新月挡在身后。 “曹大牛，你带这么多人来我家，想干什么？”曹勇低吼着。 曹大牛摸了摸脖子，刚才只是被掐了一下，就觉得脖子生疼。 但仗着人多，他倒是一点不心虚。 “干什么？曹勇，你还有脸问我！” 他把胸往前一顶，想撞开曹勇，结果被曹勇闪开，他撞了个空，身体个趔趄。 曹大牛的媳妇赶忙搀扶住他，盯着李新月冷声道：“队里今天分菜，是按人头和工分来的！她李新月一年到头没干什么活，凭什么多分五颗白菜和三根萝卜！” “就是！更可恶的是，就是因为她多分走了，害得我们少领了！” “不要脸，看记分员跟李新月嬉皮笑脸的样子，我看啊，她就是跟记分员睡了！骚狐狸！” 后面的人话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身后的李新月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 “我是没什么工分，那都是曹勇的！” “是，菜是我让新月去领的。”曹勇冷眼盯着曹大牛，“怎么？你对守山人有意见？” “你算老几。”曹大牛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当几天守山人，对队里有什么贡献？凭什么你就能拿三人份的菜？” “就是！”曹大牛带来的人附和道，“曹勇，你就是个酒鬼，成天不下地干活，队里给你媳妇分粮，不是她跟人睡了，是什么！” 曹大牛的媳妇叉着腰指着李新月骂道。 仗着人多，她觉得曹勇不会拿她怎样。 可她错了。 下一秒，一记结识的耳光，就扇在了她脸上。 将她打得脑袋一偏。 啪的一声脆响，让吵闹的院子安静了下来。 曹大牛媳妇捂着脸，目光呆滞地看着曹勇。 接着，就胡乱挥着拳头，朝曹勇打来。 其他人也是义愤填膺，就要跟曹勇干架。 “抢人粮食还敢打人！” “反了！” “今天非打死曹勇跟这骚狐狸不可！” 曹勇勒住第一个冲上来的曹大牛的脖子，对李新月喊道：“媳妇，你进屋里！关好门！” 虽然他会八极拳，体质也远超凡人。 可对方八个人，还带着武器，曹勇又不能直接掏枪干他们。 受伤怕是再说难免了。 但这口气，不能忍！ 否则以后在村里还有何颜面！ 曹勇红着眼，勒住曹大牛的猪头，照着他脸就是砰砰两拳。 曹大牛同时死死抱着曹勇的腰，控制住曹勇。 而他的父亲，已经高高举起了扁担，就要朝曹勇脑袋上劈去。 李新月并没有逃走，她怎么舍得曹勇。 见到危险的一幕，她立刻扑到曹勇身后，闭上了眼睛。 “媳妇！” 曹勇这会才反应过来，可惜已经迟了。 扁担以带着残影的速度落下，照这个角度，落点就是李新月的后脑勺！ “啊！” 曹勇推开曹大牛，转身抱住李新月的脑袋，闭上眼睛。 就在他以为扁担要砸得自己头晕眼花时。 啪啦。 扁担掉落在了地上。 曹大牛父亲的手腕，被一只白嫩的手死死勒住。 是韩玉刚。 韩玉刚脸上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笑道：“乡亲们，不要这么火大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呸！娘娘腔！这是我们村里的事，有你说话的份吗！” “就是，赶紧滚蛋，不然连你一块收拾了。” 虽然脸上还挂着笑容，但韩玉刚脸颊明显抽动了一下。 他反手一拉，就将曹大牛父亲拉倒在地，又往前一扔，丢向曹大牛。 “收拾我？” 韩玉刚慢条斯理地把穿在外面的棉衣脱掉，里面只穿着一件白衬衫。 但隔着衬衫，可以看见他结识成型的肌肉。 曹大牛和兄弟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在曹勇家见过这人。 对方看起来娘，倒是相当结实。 怕死打起来占不到好处。 这会，韩玉刚已经将棉衣往地上一丢，晃了一下脖子，发出关节活动的声响。 “我啊，最讨厌两件事。” “第一，被人威胁。” “第二...” 他顿了顿，笑容瞬间消失不见，眼睛也睁开了。 “...别人喊我娘娘腔！” “腔”字刚开口，韩玉刚就弓着身子，朝刚扶父亲站稳的曹大牛直冲而去。 曹大牛下意识抬起拳头想要招架。 可他根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一记勾拳，就绕过他的拳头，打在了他脸上。 将曹大牛整个人打得身体一歪，口水喷了出来。 他还没站稳。 又是一脚正蹬，直接踹在曹大牛胸口。 将曹大牛踢得双脚离地，向后摔倒，在地上翻了两圈才停下来了。 全部人都呆住了，包括曹勇。 韩玉刚白嫩的脸上，只有眼眶附近是红的，就跟刚喝了酒一样。 他的胸口正在剧烈起伏着，气鼓鼓的。 接着冲地上的曹大牛，竖起了中指。 “骂我两次，打你两下，很合理吧。” 第127章 合作愉快 “哎哟！” 地上的曹大牛哀嚎着摸着后脑勺爬了起来。 刚展露了这一手，曹大牛的兄弟都看傻了。 他们就拿着扁担和锄头杵在原地，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这家伙！ 粗看之下是个小白脸。 但这两下，分明是—— 活阎王！ 不光是曹大牛兄弟几个，曹勇也是楞住了。 他知道韩玉刚是安全部的，身手不差。 但没想过这般干净利落。 难怪可以单枪匹马干翻五个土匪。 刚才的两下，不是乡里人打架的王八拳，而是相当精准的借力。 直拳骗防御，勾拳打脸，再接垫步前踢。 标准的格斗术！ 而且，曹勇看出来韩玉刚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那一脚踹在心脏部位，可以让曹大牛直接休克。 “你...你打我儿子？”曹大牛父亲丢下扁担，跑去搀扶曹大牛，同时伸手哆哆嗦嗦地指着韩玉刚，“我要去告民兵！把你抓起来！” “哦，好啊。”韩玉刚拍拍手，“去，把徐宝力给我喊来！” 听到韩玉刚直呼徐宝力的名字，曹大牛父亲脸色大变。 其他人也是脸色发白，没人敢挪动脚步。 半天没有反应，韩玉刚有些不耐烦地挠了挠脸颊。 “去啊？你们是没长腿还是没长嘴？刚才不是叫得挺凶！” 院内鸦雀无声。 刚刚还在嗷嗷乱叫的曹大牛兄弟几人，此刻一个个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 “怎么不说话？不是喜欢骂人吗？”韩玉刚往前走了一步。 这几人齐刷刷往后退去。 其中有个胆子比较小的，退后时被石头绊倒，直接摔在了地上。 终于，有个人鼓起勇气停下了脚步。 “娘...小白脸，你别得寸进尺！”是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印象里，是曹大牛的舅舅。 “我得寸进尺？”韩玉刚冷哼一声，“不是你们来曹勇家闹事？” “李新月凭什么拿那么多的菜！我们来问问还有错了！？” “问问。”韩玉刚语气陡然变冷起来，“这么多人，带着锄头扁担来问？我看你们分明是聚众闹事，胆子倒是不小，你我倒要看看徐宝力怎么说！” 说完，韩玉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哨子。 吹出来的声音异常尖锐。 几人都是捂住了耳朵，李新月也躲进了曹勇怀里。 一边帮李新月堵住耳朵，一边看向韩玉刚。 这是民兵用来紧急联络的哨子。 “吵死人了，你干嘛！”曹大牛父亲骂道。 没多时，院门外就传来了有些杂乱的脚步声。 是附近巡逻的民兵跑了过来。 而且，越来越多。 民兵们看着院内的情况，都皱起了眉头。 “曹勇，怎么回事？”他们不解地看着曹勇。 这段时间因为年货的事，曹勇经常去民兵所，所以他们下意识都觉得是曹勇吹的。 曹勇摇了摇头，看向韩玉刚。 韩玉刚把哨子放在手指上转了两圈，闲庭信步般朝民兵走去。 “你们徐队长呢？” 民兵打量了一会儿韩玉刚，“你谁啊？” 看这民兵像是巡逻组的组长，韩玉刚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这个民兵瞪大了眼睛，随即就立正敬了礼。 “韩长官！” 见到这一幕，曹大牛几人都呆若木鸡。 “好，既然徐队长不在村里，那你给他们解释解释，为什么曹勇家可以多拿粮食。” 碰巧，早上分粮的时候正是他们在主持纪律。 民兵拉下脸，怒视着曹大牛：“大牛，不是跟你说了，曹勇因为对生产队有功，所以才奖励五百工分吗！” “而且，少你们的粮食也是因为生产队还有批物资没有拨下来！等拨下来就会发到你们手里！” “你们现在在曹勇家闹事，是几个意思？” 几人被吓得魂不守舍。 今天的事，往小了说是邻里纠纷。 往大了说，是入室抢劫。 民兵这态度，明显是站在曹勇一边。 要是被抓起来，就不是挂牌子这么简单了。 曹二牛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捂着胸口，舔着脸皮走到民兵面前。 “萧哥，这事...” “谁是萧哥！好好说话！”民兵瞪了他一眼。 曹二牛脸色煞白，连连摆手。 “同志，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也是着急嘛。” “着急，着急就能来别人家闹事？” 其他的人都乱了套，即便是亲戚，此刻也赶紧拉开距离。 “同志，是曹大牛撺掇我们来的！” “对对对，跟我们没关系啊！” “你们！”曹大牛父亲心里一紧，差点没喘过气来。 韩玉刚看着这一幕，冷笑一声，“今天差点酿成大祸，现在知道错了？” “我...” “把他们全部带回去，好好学习一下集体精神！”韩玉刚下令道，“尤其是污言秽语，要好好抓一抓村民的思想品德这一块，知道吗？” “是！”民兵齐声回道。 接着，便将曹大牛一伙人给控制住。 敬了个礼，就全部连人带家伙一起抓回队里去了。 曹大牛满脸沮丧，被两个民兵架着。 这时。 韩玉刚走到了他面前，在他的肥脸上拍了拍，“再让我听到不该听到的话，就不是上课这么简单了。” 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滚！” 这话让曹大牛吓得差点瘫倒在地，幸亏被民兵搀扶着。 民兵不敢怠慢，赶忙架着曹大牛一行人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韩玉刚还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发现吐到自己丢在地上的棉衣上了，赶紧把衣服捡起来拍了拍，然后披回了身上。 曹勇松开李新月，来到了他面前。 “韩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挺能打。” “作为安全部员，会点防身术合情合理，跟曹勇同志你比不了。”韩玉刚整理好衣领，又恢复了文质彬彬，深藏不漏的模样。 他看了一眼还有些后怕的李新月。 顶了顶曹勇的肩膀。 “现在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曹勇微微点头。 韩玉刚说得不错，穷山恶水，即便靠双手过上好日子，也难免会有人觊觎。 若是李新月去农场生活，确实比在村里呆着安全。 “你说的合作，我答应了。”曹勇开口道，比先前语气坚定了不少。 韩玉刚笑着伸出了手，“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128章 猎杀开始 两人用力地握了握手，韩玉刚还有意无意试了试曹勇的握力，脸色涨红了。 “差不多了，放手吧。” 韩玉刚咬牙笑道。 曹勇微笑着松开了手，“我媳妇的事，你打算怎么安排呢？” “我得先回文工团，文工团有两个名额，我给你们弄来。”韩玉刚又特意叮嘱一句，“但记住，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明白。” “行，哎，我还得把赵德柱背回去。”韩玉刚挠了挠脸，“这地方真是不方便，两个车都没有。” 喃喃自语间，韩玉刚已走出了院子，还顺手帮曹勇带上了门。 随着院门关上。 李新月直接扑进了曹勇怀里。 眼睛红红的，显然刚才被吓坏了。 “曹勇，对不起，你让我领菜我都领不好。” “不是你的错。”曹勇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是曹二牛他们脑子有病。” 这几天，民兵队去镇里开会了，只留下了值守的民兵。 否则，以曹勇和徐宝力的关系，好歹也得亲自送回家里。 哪里还有曹二牛的事。 “都怪我，给你惹麻烦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曹勇把她搂紧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是我没保护好你。” “对了，新月，跟你商量个事。” “嗯？” “镇上的国营农场招工，你要不要去。”曹勇问道。 “去农场？”李新月满脸难以相信，“我，我可以吗？” 国营农场，可是附近村庄和镇上的人抢着去的香饽饽。 “刚才那人就是农场的领导。”曹勇随口编了个理由，“以后你就在农场吃食堂，住集体宿舍，还有民兵保护，不用再村里受苦了。” “可是...”李新月咬了咬嘴唇，“那你呢？” “我守山人啊，当然不能随便走。” “那我不是不能每天见到你了。”李新月看着曹勇，眼里满是失落和不舍。 韩玉刚会把妻子安排进农场，无非就是想利用自己这个守山人，把山里的秘密挖出来。 他说留了两个位置，听听就好，当真就傻了。 见新月这么依赖自己，曹勇把她搂得更紧了。 “农场又不远，我有空就去看你。” “等过段日子，我赚到钱了，也会搬镇上去住，到时候就能天天见面了。” 怀里的佳人沉默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 第二天，曹勇早早起床了。 情报已经刷新。 【情报：中午十二点，一支二十人土匪小队会从猫儿崖下绕进后山集结，他们会先寻找豪哥下落，晚上偷袭曹合村。】 想了半天，曹勇才想起先前被韩玉刚干掉的四个土匪的头子就叫豪哥。 当时有个土匪溜回去摇人，说要抢了曹合村。 听起来先前挖出来的钱箱，也是他们埋的。 来都来了，自然不能放他们离开。 曹勇挑了一件绿色的旧衣服穿在身上，都已经破破烂烂的。 家里倒是有绿色的军大衣，只是太厚重，根本不适合野外作战。 装好水和干粮，曹勇背上猎枪，准备上山。 李新月睡眼朦胧地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曹勇，这么早就上山？” “嗯，早去早回，看能不能打点东西回来给你补补身子。”曹勇笑道，“对了，记得把今天的何首乌熬汤喝了，还有，别给陌生人开门。” “你...你得注意安全。”李新月给了曹勇一个拥抱，“打不到猎物没关系，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行。” 两人温存了一番，曹勇走远，才见李新月关上了院门。 曹勇表情变得严肃无比。 今天的对手，可不止是山里的野兽，还有流窜而来的土匪。 以村里现在的民兵实力，肯定应付不了他们晚上的偷袭。 而徐队长不在，曹勇去举报也未必能得到重视。 能不能干掉他们。 就看... 曹勇的手上，出现了一般闪着黑色光泽的重型狙击枪。 正是先前黄金宝箱开出来的超越时代的武器巴雷特，这玩意打猎用不上，所以一直在包里吃灰。 就看是土匪命硬，还是巴雷特硬了！ 猫儿崖，也是老伙计了。 是曹合村和李家村间的一个天然屏障，崖壁陡峭，只有山上有一条狭窄的通道。 但是猫儿崖下方，连通何处，曹勇倒是没有探过。 土匪肯定不能大摇大摆从李家村绕过来，自然是从山崖下过来的。 早早来到猫儿崖，就是寻找悬崖上的必经之路。 还真被曹勇找到了。 这条路极为隐蔽，被茂密的灌木丛阻挡，路口极为狭隘陡峭。 可谓易守难攻。 土匪是料定了曹合村不会在此设防，才敢冒险深入。 也给了曹勇最佳的阻击地点。 “就这了。”曹勇来到猫儿崖侧面的一个斜坡上。 居高临下，将下面险要的地势尽览无余。 而且又有灌木丛掩护，看清下方的同时，自己的身位不容易暴露。 完美的阻击地点。 曹勇从空间背包里取出巴雷特，沉甸甸的。 要不是强化了体质，他都未必都能轻易使用。 将巴雷特架在石头上，对着猫儿崖下方转了一圈。 准备周全后，曹勇坐了下来。 拿出水壶喝了一口。 作为一名猎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山间冷风拂过，太阳升到了最高处。 差不多了。 曹勇打起精神，眯着一只眼，通过瞄准镜观察下方。 猫儿崖底部的小路上，出现了几个人影。 穿着各种破旧的褂子，还有人头上带着白色头巾。 携带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三八大盖，也有汉阳造，还有自己改造的土枪。 走在队伍最前的，是一个大光头，浓眉小眼，一看就是煞神。 他拿着开山刀在前面劈出一条路，骂道：“娘的，这鬼地方真不是人走的。” “你们怎么会想到把钱埋这里的！还有，都说了要汇合，他娘的国豪怎么不来接我们！” 一个土匪谄媚地迎了上来。 “龙哥，您别担心，豪哥肯定在前面接应咱们。” “接应，接应个屁！老子都累死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龙哥，豪哥这不是得把守山人给处理了吗？” “哼，最好是这样！你确定村里有猪和牛，还有美妞？” 第129章 意外收获 “有！必须有！”土匪谄媚道，“我瞅见了一个穿红棉袄的姑娘，那可长得叫一个俊啊，水灵灵的。” 光头啐了一口唾沫，“那是我的！” “那是，那是！” 一群人嘻嘻哈哈，大声放肆着。 全然没有察觉，死神已经在山上就位了。 这瞄准镜，可不是这年代的产物。 连光头额头上的小疤都看得清清楚楚。 曹勇已经锁定了光头的脑袋了。 八百米... 西南风，微风。 对于巴雷特而言，这点风阻，没有任何影响。 但曹勇不急着开枪。 这会他们还在山底下，要是逃进山沟里，追击麻烦。 等他们到山路上，进入狭窄的通道。 再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土匪们毫无防备，正在满口粗鄙之言，俨然已经将大部分民兵被抽离的曹合村，当成娱乐城了。 二十人，情报没有丝毫偏差。 当最后一人踏上山道时，曹勇眼神变得冷厉起来。 狩猎，开始了！ 扣动食指。 砰！ 雷霆万钧的枪声，震得整个山谷作响。 山路上，正在满脸阴笑的光头。 突然间，光头没了。 鲜血溅了后面一直拍马屁的土匪一脸。 这个土匪脸上还在谄笑着，逐渐凝固。 而没有了光头的身体，连晃的资本都没有，直挺挺向前倒去，一头栽下了悬崖。 “啊！” 光头后面的土匪最先反应过来，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后面人身上。 这条路很窄，只能一个接着一个。 他这么一倒，后面的人差点全部摘下去。 好在有几个土匪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顶住了这波冲击。 但队伍，已经陷入了混乱！ “敌袭！有埋伏！” “卧槽！龙哥死了！” “哪打来的枪？” “快找地方躲起来！” 二十个人七嘴八舌的。 他们开始乱了，有人想往回跑，有人想往山坡上爬。 可眼前就是狭窄的通道，哪有地方给他们躲。 曹勇已经瞄准了第二个目标，就是队伍最后面的家伙。 一头一尾，让他们彻底绝望！ 砰！ 在土匪们乱做一团，还在试图寻找敌人位置的时候。 最后面尝试跑下山的家伙，胸口猛得炸开。 整个身子都快断了。 被这冲击的动能，带着往前飞了几米，撞在崖壁上。 在两座崖间撞了好几次，才跌入下方密林中。 刚才后面的土匪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勉强能保持镇定。 可现在... 他们连敌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而且，敌人的武器还这么恐怖！ 其中一个土匪抓住刚才拍马屁的家伙的衣领：“你不是说曹合村没有防备吗！” 但他也只是刚说完，半边身子就消失不见了。 “这枪还真是恐怖。”曹勇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也更有底气了。 有了这玩意儿，加上这地形，一夫当关不是梦！ 土匪们已经彻底傻了。 这哪里是打仗，分明是屠杀！ 他们只能对着到处乱射一通，碎石飞得到处都是。 一个土匪吼道：“快下山！” “不！不是敌人！是山神！山神爷...发怒了！” 一个被吓傻了的土匪丢下枪，直接跪在了地上磕头。 下一秒，他就真的祭天了。 血雾飞散。 连带旁边的人都没站稳脚，“啊”的惨叫声中跌入悬崖。 曹勇面无表情，只是机械式的瞄准射击。 这群土匪要是进了村，怕是不会比鬼子好多少。 土匪一开始还拿着步枪胡乱还击。 可随着倒下的同伴越来越多，他们已经疯狂了。 每一次枪声响起，都会让他们身体不自觉颤抖着。 终于，没有人再还手，丢下枪乱跑。 而曹勇还在收割着土匪的灵魂。 地面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山崖里一股浓稠的血腥味。 “嗯？还差一个？” 曹勇心里一直在计数，包括意外坠崖的土匪他都看在眼里。 有了上次的教训，曹勇对情报提供的数字没有半点怀疑。 只杀了十九个，还有一个家伙。 他通过瞄准镜在山道上看着。 终于，在一块比较大的岩石后面，见到了一个土匪。 这家伙看起来倒是比其他人聪明点。 刚好。 曹勇对着他躲藏的岩石开了一枪。 岩石都被炸去了大半。 这人被吓得瑟瑟发抖，跪在了地上，大喊着：“饶命啊！” 可他也不知道冲哪个方向喊，在山道上转着圈。 武器早不知被丢哪去了。 将巴雷特收回空间背包，曹勇拿出了猎枪。 游戏，才刚刚开始。 这群土匪，应该不是全部。 曹勇没有开枪，对剩下的这家伙而言，死不死已经无所谓了。 现在更重要的是折磨他！ 一会逮住，可以逼问出土匪的根据地。 山谷间，回荡着土匪的求饶声。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响。 一个转身，看到了同伴已经残破的尸体。 他再次双腿发软，倒在地上，不住往后摸去。 “不...不要...” 他已经吓尿了，紧贴着崖壁。 曹勇背着猎枪，出现在山道尽头。 还故意把猎枪往肩上甩了甩，闲庭信步般走来。 土匪的精神已经崩溃。 看到曹勇的破衣服，还有上面的泥。 “鬼啊！” 他连滚带爬，朝着山下跑去。 土匪在前面拼命地跑，好几次差点滚下山崖。 绝望中，会爆发底力。 土匪跑得倒是相当快。 可是曹勇强化了体质，不急不慢地跟在身后十米远处。 身为特战队教官，曹勇自然清楚，只有这样玩弄对手，才能让对方彻底崩溃。 诡异的追逐战，在猫儿崖下的林间上演。 前面的土匪好几次摔倒在地，但还是挣扎爬起来逃走。 完全没想过反抗，只有活下去的念头。 跑到了一处死路，土匪已经退伍可退。 他一直往后摸去，朝着曹勇摇头。 差不多了。 曹勇咧嘴一笑，刚想开口。 土匪整个身子，却往后倒去，接着，便消失了。 曹勇一愣，匆忙追了上去。 这土匪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他跑到土匪消失的位置。 只见本来是山壁的位置，被层层的滕蔓植物覆盖。 后面竟然是一条小道！ 而被吓破胆的土匪，发现还有路，又开始狂奔起来。 “哦，这里还有路？” 曹勇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莫非，这就是韩玉刚说的秘密据点？ 他压低身形，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第130章 意外收获！！ 曹勇没想到玩弄土匪，还能找到一条秘密小道。 心里觉得有点意思。 后面的小路非常狭窄，但只是这种程度，对曹勇而言并不算难事。 他快速举起枪，瞄准了正在逃走的土匪。 一枪正中逃跑的土匪大腿上。 “哎哟！” 随着弹夹弹出，土匪一个狗啃泥，摔倒在地。 大腿上的枪伤，让他在地上不断抽搐着，鲜血和冷汗同时滴落在地上。 求生欲还在支撑着土匪继续爬行，即使使不上劲，也在地上拼命蠕动着。 曹勇则是放下枪，慢慢跟在后面。 没几步就追了上来。 “别动。”曹勇用猎枪的枪口抵在他身上。 感受到了冰冷的枪口，土匪终于停止了挣扎。 他不敢回头，只能用变调的声音求饶道：“不...不要杀我！” “你们是哪里来的？”曹勇问道。 “我们从黑石城来的...” 黑石城，距离最近的镇子，有将近五十公里，而且中间隔座山。 大老远跑曹合村来抢劫。 “你们据点在哪？有多少人。” “我...我不知道啊！” “是吗？”曹勇将枪口在他后脑勺顶了一下。 吓得土匪大颗大颗的冷汗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龙哥和豪哥他们去哪，我真不知道啊！”土匪慌忙撇清关系。 砰！ 一枪在土匪耳边炸开。 炸起来的泥土飞溅到他的脸上。 土匪吓得闭上了眼睛，裤裆下一片潮湿。 “我再问一遍，你们老窝在哪？”充满寒意的声音，顺着后脑勺的枪管，传入了他耳朵里。 他再没有嘴硬的勇气。 只有活下去的想法。 “我说！我说！”土匪已然崩溃了，语言混乱，“我们没有固定的老窝。” “以前我们在完达山上有个窝，但被民兵队剿了，我们就是一群流寇，干一票换一个地方！” 土匪喘着粗气飞快交代着，生怕慢了一步，死亡就会降临在他头上。 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了，连狼群占山为王都会被剿灭，普通土匪自然没有生路。 曹勇觉得他没有撒谎，接着又问道：“现在你们在哪落脚？” “黑石城外！”土匪不敢再隐瞒，“再黑石城外有个废弃的采石场，就是我们的临时窝点！” “你们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我不知道啊！”土匪泣不成声，“是有人说这里有货，让我们全伙出动来抢劫...就留了两个看家的还在采石场里。” 流寇的说法，比山寨可信度高。 黑石城距离曹合村的路程，走个三天三夜差不多，上次他们来是六天前。 再结合眼前家伙被吓破胆的模样，不像撒谎。 曹勇没有说话，就这样保持着拿枪指着他脑袋的动作。 土匪急了，闭上眼睛大声道：“大哥！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了！求你饶我一命，我上有老下有小...” 话未说完，他感觉后脑勺的铁东西移开了。 “滚吧。”曹勇收起了猎枪。 土匪连忙回头，想看看是何方神圣，见到是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男人，愣住了。 曹勇眼睛一眯，喝道：“还不滚？” “是是是！”土匪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大腿上的剧痛让他才撑起来，就再次倒了下去。 “大哥...我...我腿断了，你行行好，带我出去吧！” 土匪回头哀求道，就他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有狼群生活的树林。 然而，此时的曹勇，只是站在原地抱着双臂，“还不走？” “走！走！”土匪不敢再求曹勇，只能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前爬。 鲜血潺潺地流出，爬了十多米，因为流血过多，进入了休克状态。 “机会给你了，你自己把握不住。” 曹勇冷哼一声。 这群威胁曹合村安全的土匪，还敢跟自己求救。 在此休克，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随着最后一名土匪倒下。 脑海里传来声响。 【情报已完成】 【获得红色宝箱碎片*1】 同样是要三个碎片可以合成一个红色宝箱，曹勇不急着把碎片使用掉，收进空间背包中。 “黑石城...得抽空去一趟。”曹勇自言自语着。 处理完了这里的事，去一趟土匪的老窝，他们手里肯定有还没有用掉的资源。 既可以补充自己，还能顺便去黑石城看看有没有商机。 接下来。 曹勇看向小道深处。 先把这里的秘密给探明一下！ 打定主意，曹勇收起猎枪，拿出了手枪。 比不上巴雷特，但手枪胜在隐蔽便捷。 带着警惕，朝小道深处走去。 这条小道还挺长的，走了约莫百来米，才看到前方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被两个十多米高的小山头夹在中间，宛若肉夹馍。 而山头间，竟然有一道水泥墙！ 墙体上还隐约能看见炮口！ 曹勇下意识躲到旁边的一块石头后面，心里震颤不已。 竟然是鬼子留下的军事工事！ 当年这炮口，不知道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这里易守难攻，极为隐蔽。 若不是土匪意外带路来到这里，还真发现不了。 躲起来是因为曹勇想起了赵德柱，猜测工事当中还有人。 沉寂了片刻，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曹勇心里也不敢用半分大意，毕竟刚才开枪干掉了土匪，里面若是有人，肯定已经有所警惕了。 他压低身子，顺着山壁的阴影摸了过去。 工事的大门，是两扇厚重的铁门。 上面锈迹斑斑，红色的油漆都剥落了，还有几棵滕蔓扒在门上。 看这模样，应该很久没人从这里进出过了。 曹勇走到门前，伸手推了推。 铁门纹丝不动。 他往上瞅了瞅，铁门上面是尖刺。 当年鬼子就考虑到有人会从门上面爬过去，早就安排上了尖刺，现在都已经生锈了，要是被刺伤了，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只能走正门了。 曹勇退后两步，举起手枪。 对着铁门的锁孔“砰砰”得连开了两枪。 锁被打烂，曹勇拿出刀对着锁孔捅了两下，就出现了一个洞。 曹勇把手伸进去，一点点挪开了后面的门栓。 可已经移开了门栓，再次尝试推门。 第131章 什么怪物？ 嘎吱。 门被推开了一道缝。 但无法继续往里面推，像被什么东西给抵住了。 曹勇从门缝里看去，只见铁门下面，全是泥。 已经被堵死了。 不把这些泥处理掉，根本进不去。 只得蹲下身子，拿着柴刀，一点点把泥土往外撬。 忙了半天，总算是清掉了一部分泥土。 曹勇再次将柴刀卡进门缝里，用上全身的力气。 幸亏他的身体素质增强了，否则还真撬不动。 伴随着金属在泥地上的摩擦声，门终于被撬开了一个缝隙。 曹勇侧身挤了进去。 进去后，立刻拿起了枪呈现警戒姿势。 终于，看清了工事内部的景象。 比想象中还要荒凉。 院子里，长满了和人差不多高的杂草。 一阵阴风吹来，杂草形成了绿黄相间的浪潮，还在沙沙响着。 没有人。 曹勇松了口气，放下了枪。 工事当中，还有几栋水泥做成的房子。 都有些倾斜了，可以看到露出来的砖头，一副随时会坍塌的模样。 奇怪，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如果赵德柱真的被抓到了这里，怎么会连一条踩出来的路都没有？ 难道不是这里？ 曹勇皱着眉头，拿起柴刀，开始清理挡路的杂草，朝着院内的房子里走去。 检查了几栋房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杂草和蜘蛛网。 但还有一个特别的屋子没有检查。 这栋屋子外面，拉着两道铁丝网。 铁丝网已经生锈，还断裂了大部分，依稀还能看出是个围栏。 里面同样杂草丛生，曹勇从铁丝网中，来到那栋房子门前。 门是木头的，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上面还有一个破洞。 他没有贸然推门，而是先凑到破洞前往里看了一眼。 里面太黑，什么也看不清。 他深吸一口气，握着枪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搭在门上，猛地一推。 吱呀。 推开木门，曹勇正想往里探。 结果，刚打开门。 一个黑影就从门的侧边扑了出来，倒在了曹勇面前。 曹勇心头大骇，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举起了枪！ 嘎啦。 黑影摔在地上，散开了。 是一地白骨！ 刚刚倒下来的，是一具骷髅！ 曹勇站在原地，心脏狂跳。 刚才一瞬间，他以为中了埋伏，就差开枪了。 他喘了好几口气，才回过神来。 端着枪慢慢靠近门口，盯着那堆白骨。 屋内光线不好，曹勇拿出手电筒，用光对着骸骨。 而后，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骸骨不对劲！ 他身上的衣物已经烂成了布条，无法分辨身份。 身上没有看见弹孔伤，也不像是被利器破开的。 他胸口的骨头，呈现碎裂状，肋骨向外翻折。 被某种猛兽，硬生生撕开了胸腔！ 曹勇站直身子，一股凉意直窜脑门。 他再次检查了一下地上的白骨，没有猜错。 死得也太邪门了。 撕开身体？成年棕熊恐怕也做不到这么干净利落。 曹勇一时也想不出合理解释。 他立刻退出了屋子，拿枪对着屋门，生怕里面的家伙冲出来。 院子里，草浪在风中沙沙作响。 半天他才平复了心情。 这工事太诡异了。 曹勇绕着水泥房走了一圈。 在一处墙角的草丛里，又找到了一具白骨。 这具骸骨靠着墙根，似乎想挣扎着站起来。 用柴刀拨开尸骨身上的枯草和落叶。 和屋里差不多，骸骨胸骨上有两个窟窿，骨头边缘，还有清晰的啃咬痕迹。 肋骨断得乱七八糟，是被蛮力扯断的。 曹勇眉头紧锁。 果然，是野兽啃咬的。 在院子里继续搜索，发现情况并不简单。 有六具尸体散乱得到处都是。 而且每一具白骨死状都极其凄惨，无一例外，都是开膛破肚，内脏被掏空。 在几个尸骨上，还发现了牙印。 从衣着来看，并不是鬼子，更像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他们可能把这里当成了临时营地，但是却被某种野兽杀得一干二净。 这些土匪手里，可是有枪的。 能把这群土匪全部杀掉，山里的畜生，怕是成精了。 曹勇踢开了一具骸骨旁的杂草，在脚下发现了一个硬物。 是一把手枪，但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了，用不了了。 曹勇有些失望，但他又在骸骨身上摸索了起来。 在骸骨腰间，摸到了一个包。 打开一看，里面是几盒手枪子弹。 刚好自己用得上。 曹勇把子弹收进空间背包，再看向院子深处。 院子尽头，靠着山壁，有一个铁门。 同样锈迹斑斑，但只是虚掩着。 这应该就是工事核心了！ 曹勇握住手枪，推开铁门。 一股带着锈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曹勇捏住鼻子。 他拿手电筒往里看。 后面，是一个山洞，但不是普通的山洞，明显经过修整，洞壁很整齐。 内部空间也很大，里面是水泥地，虽然落满了灰，但内部比较干燥。 上面还有一排吊灯。 在门口就有开关，可这里都不知道废弃了多少年，早就没用了。 曹勇举着手电走了进去。 通道两侧，是一间间独立的房间。 门口还挂着带编号的木牌，像是鬼子以前的宿舍。 曹勇推开一间宿舍的门。 光柱扫了进去。 里面摆着两张木质的上下铺，床铺上空空荡荡，被褥早已不见踪影。 一切都还保持撤离时的样子，只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有几间屋子，有明显被土匪翻动过的痕迹。 地上还有空罐头和碎酒瓶。 应该是流窜到这的土匪，是把这里当成了临时老巢。 就在曹勇打算继续检查时，手里的手电闪了两下，光束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竟然在这时候没电了！ 他眉头一紧，没有光源，在这里行走实在太危险了。 他在土匪呆过的房间里翻出了一个煤油灯，里面的灯油早就耗光了。 但运起不错，在桌子底下，还有一个铁皮桶。 打开就能闻到煤油味，里面还有一些煤油。 将煤油倒入灯内，终于在光彻底暗下去前，点燃了煤油灯。 “呼。”曹勇松了口气。 随着火苗亮起，不仅照亮了周围，更是驱散了心里的阴冷。 虽然煤油灯不如手电明亮，但这种环境下，也不能要求更多了。 第132章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 曹勇继续往里面探索，发现在通道的尽头，有一个大厅。 里面是几个床板拼成的桌子，同样一片狼藉。 应该是土匪们吃饭的地方。 在大厅旁边还有一个小房间，打开门，发现里面的布置明显比其他的好上不少。 里面有一张铺着熊皮的木床，墙上还挂着一张破旧的猛虎下山图。 应该是土匪头目的房间了。 曹勇在房间里翻了翻，在床底下，发现了一只木箱。 将箱子拖出来，打开一看，眼睛亮了。 箱子里，是四把三八大盖，还有一大堆子弹。 粗略估计，有四五百发！ 虽然枪械比较老了，但这年代，够用了，甚至比曹合村民兵的装备更好。 这一箱玩意，比金银珠宝值钱多了。 曹勇当仁不让，把枪和子弹，还有破旧的熊皮一起装进了空间背包。 刚刚的恐惧被一扫而空。 要是真有猛兽，这年代的枪械对付不了，巴雷特可不惯着他。 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掀开熊皮，发现床板下面是空的。 他把床板掀起来。 整个人为之一振！ 因为床板下面，还躺着一把卡宾枪！ 不是鬼子的装备，印证了曹勇的推测，是后来的土匪发现了这里据为己有。 这把武器就是证明！ 而且还不止卡宾枪，里面还有几包子弹。 曹勇拿起卡宾枪试了试，还能用。 这玩意的子弹可不比巴雷特好弄，曹勇把全部子弹都收了起来。 不错，这些土匪走前还留了这么多补给给自己。 他在土匪头子的房间又转了一会，确认没什么遗漏下的。 这才心满意足地关上门，准备离开。 其他的宿舍，他都没有兴趣了。 里面可能是有东西，但不重要了。 毕竟答应了韩玉刚，要把这里的情况通知他，到时他肯定会带人来调查。 要是什么都没有，他反而会觉得奇怪。 剩下的残羹冷炙，就留给韩玉刚了。 至于那栋屋子，曹勇的直觉告诉自己，里面肯定有危险的东西。 他不能单独进去。 这会已经收获满满，没有必要继续冒险了。 曹勇直接朝着大门走去。 走到铁门处，曹勇感觉听到了什么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被铁丝网包围着的屋子。 依旧是草浪的沙沙声。 屋门先前被曹勇打开了，里面黑漆漆的。 “错觉吗？”曹勇眯起眼睛看了一会。 觉得有些背脊发凉，小跑着离开了。 就在曹勇将铁门关上的那一刻。 屋内，出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盯着铁门的方向。 从工事里出来，先前的土匪已经断气了。 曹勇将他丢进旁边的山沟里。 接着便直接下山，赶在天黑前，来到了镇上。 不喜欢拖拉，既然找到了，曹勇决定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韩玉刚。 虽然只来过一次，曹勇却轻车熟路，找到了文工团宿舍。 笃笃笃。 门开了。 但门背后，是一个浓妆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唱戏的衣服，但眉眼间，还能看出韩玉刚的轮廓。 因为化了妆，比韩玉刚本来的样子好看多了。 曹勇都不免莞尔：“韩秋霜，你做女人，还真是比做男人好看多了。” 里面的女人眉头一蹙。 “你是？” “行了，韩玉刚，这里也没有外人。”曹勇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也不卖关子。 凑近了铁门，压低声音道：“你让我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哦？”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好奇，“什么眉目。” “就是在猫儿崖下面。”曹勇说道，“要不要明天跟我一起去看看？” “可以，在哪汇合？” “明天早上直接我家来就行。”曹勇随口答道，转身就准备走。 女人隔着铁门伸手拉住了曹勇，“你家，在哪？” 曹勇愣了一下。 “喂，韩玉刚，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曹勇拍开了他的手，一想到这么美丽的女人，实际上是个男儿身，还用这么暧昧的动作，曹勇就觉得不寒而栗。 “你爱来不来，不来就算了，过时不候。” 说完，曹勇便赶紧跑走了，还拍了拍被他拉过的手。 屋内，女人盯着他消失的身影，眼里满是戒备。 第二天，清晨。 曹勇没有等到韩玉刚来敲门，打算先去山上看看。 结果打开家门，就看到一个靓丽的身影站在门口。 穿着一身利落的衣服，还扎着马尾，倒是一副女强人的模样。 只不过... 他是男人啊！ 曹勇上下打量着他，想了很多难过的事才没有笑出声。 “我说韩玉刚，你这是搞什么名堂？执行任务就执行任务，怎么还男扮女装起来了？没这个必要吧？” 随即又捏着下巴，绕着他看了一圈。 “不过不得不说，你扮成女人，还真是挺漂亮的，难怪把黄雷迷得神魂颠倒。” “韩玉刚”听到这话，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狠狠地瞪着曹勇，“你胡说八道什么！” 看他还嘴硬，曹勇上前，在他脸上捏了一下，“还挺像那么回事，难道男扮女装后，性格也会变？” 可刚摸上去，曹勇就愣住了。 这皮肤的手感，异常滑腻，吹弹可破。 真的是男人吗？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狠狠拍开。 “韩玉刚”眼神几乎冒着火来。 见状，曹勇的笑也逐渐消失了。 这反应不对劲。 而且这力气，也明显小了不少。 曹勇盯着她的脸，和韩玉刚极其相似，气质截然不同。 他瞬间想起了徐宝力告诉自己的事。 韩玉刚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叫做韩秋霜。 两人一同效力于安全部，共用一个唱戏旦角的身份！ “你...你是韩秋霜！？” 韩秋霜眼神冰冷，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一把手枪，抵住了曹勇的腰。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她声音压得极低，但全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如果自己再不老实回答，她绝对会开枪。 曹勇咽了咽喉结。 “我以为你是你哥。”曹勇刚开口，韩秋霜的枪又往前顶了顶。 “我哥让你找什么？为什么你知道我们的事！” 曹勇没有隐瞒，把和韩玉刚碰面，还有先前找枪，找基地的事全部告诉了韩秋霜。 听得她眉头一直在皱着。 说话时，也一直盯着曹勇的眼睛。 “秘密营地。”韩秋霜咬了咬嘴唇，语气冰冷道，“你现在带我去，要是耍花样，别怪我不客气。” 第133章 狼哥救我 这小妮子，比韩玉刚更冷酷无情。 韩玉刚有时候会玩世不恭，韩秋霜，则是真正的不带一丝感情的机器。 总算是得到了她的信任，韩秋霜收起了枪，要求曹勇带路。 路上。 曹勇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韩秋霜。 这兄妹俩，长得是真像。 本来韩玉刚就白净，在男人中显得有些娘。 可同样的五官，长在韩秋霜脸上，堪称倾国倾城，还有一股异样的英气。 难怪能成为文工团的台柱子！ “看什么看？”韩秋霜没好气瞪了曹勇一眼，手还做了个摸枪的动作。 曹勇连忙道：“就是看你和你哥长得也太像了，完全不一样。说起来，你哥呢？” “我就是。”韩秋霜冷冷地回了一句。 “行了，你别装了。”曹勇耸了耸肩，“你哥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还说要给我媳妇办去农场的手续。” 提起这回事，曹勇心里不爽了起来。 “他该不会不承认了吧？” “不会。”韩秋霜回道。 看起来，哥哥真的很相信曹勇。 韩秋霜狐疑的打量着这曹合村的守山人，作为一个常年在山里打猎的人，长得倒也白净，跟城里人似的。 真不知道哥哥怎么认识这家伙的。 哥哥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 谨慎多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一个乡下小子。 但哥哥确实和自己提过农场职务的事，说是要帮朋友申请，只不过... 走在前面，曹勇停下了脚步。 “带你去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你哥，也就是韩玉刚，他现在在哪？” 韩秋霜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她打量了一会曹勇，权衡再三。 开口道：“他被纪律部的人带走了。” “怎么回事？”曹勇懵了，韩玉刚带回了失踪三年的同事，不是应该记功吗？怎么还被纪律部的人带走了？ 而此刻韩秋霜再度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组织的事你不要多问，只要好好带路就行了。” “不多问能行吗？”曹勇被他气笑了，“那我媳妇的工作...” “我会安排好。”韩秋霜回道，“前提是，你没有骗我。” 曹勇在心里思忖了一会，想起了韩玉刚的话。 有内鬼。 “行，有你这句保证就够了。”曹勇露出了笑脸，带着韩秋霜朝猫儿崖方向走去。 猫儿崖地势险峻，怪石嶙峋。 第一次来这的韩秋霜，走在山路上倒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不愧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但也只是一开始的路比较好走，到后面，韩秋霜也露出了些紧张之色。 毕竟不是常年在山里跑的人，经验上比不上曹勇。 尤其是越往下，几乎没有落脚点的山路。 曹勇察觉到了这一点，放慢了些速度，还给她示范踩哪一点。 两人一前一后，终于抵达了谷底。 刚下来，就吹起了一阵凉风。 伴随而来，一股奇怪的气味。 曹勇停下了脚步，抬手挡住韩秋霜。 韩秋霜立刻警惕起来，手下意识地就摸了摸枪，“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曹勇没有理会，只是竖起耳朵听着。 昨天在这里干掉了二十个土匪，血腥味把山里的野兽引来了。 “别出声，有东西。”曹勇低声道。 “故弄玄虚。”韩秋霜皱眉，刚想嘲讽两句。 曹勇已经端起了猎枪，熟练地装填了弹药。 动作干净利落，确实是个专业的猎人。 韩秋霜啧了一声，也跟着压低了身子，把手枪握在手中，同时打开了保险。 “有狼。” “狼？”韩秋霜半信半疑。 曹勇没多解释，而是猫着腰，顺着一条被草丛掩盖的小道慢慢往下摸。 两人轻手轻脚，绕过一块大石头。 眼前的景象，让韩秋霜的瞳孔骤然收缩。 几只有些瘦弱的狼，正围着一具尸体撕咬着。 这血肉模糊，让韩秋霜觉得作呕。 不是没见过死人，但这么惨烈的，还是头回见。 那几只狼嗅到了生人的气息，齐刷刷地停下了动作，扭过头。 砰！ 韩秋霜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打在狼群旁边的石头上。 狼被枪声惊到，呜咽了一声，夹着尾巴飞快地窜进了林子里。 “你疯了！把狼激怒了怎么办！”曹勇喝道。 在山里，最忌讳的就是乱开枪。 枪声会传出很远，不仅会惊动猎物，更可能会引来真正的危险。 韩秋霜却没理他，而是快步跑到那具尸体旁。 曹勇看着地上的尸体，暗骂这群畜生真会挑地方，怎么好好地把尸体拖到路边来了。 跟到韩秋霜身旁，说道：“估计是进山偷猎的，碰上狼群了。” 韩秋霜没说话，只是蹲着身子，仔细检查尸体。 虽然尸体残缺不全，但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是被狼咬死的。”韩秋霜指着尸体胸口的巨大的窟窿。 骨头向外翻，看起来极其恐怖。 “这创口，边缘外翻，组织大面积损毁，还有灼烧的痕迹。” 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手套戴上，在尸体上翻着。 “是大口径子弹造成的贯穿伤，这威力不一般。” 曹勇心一沉。 这娘们儿，还真懂行！ 巴雷特的火力，自然不是盖的，留下的痕迹也很明显。 “可能是偷猎的火拼吧。”曹勇继续扯道，“山里为了抢地盘，什么事干不出来。” “火拼？”韩秋霜抬头看了他一眼，眯眼道，“该不会是你杀的吧？一直转移话题。” “关我什么事。”曹勇端了一下猎枪，“我就这玩意，每个月三十发子弹。” 白了他一眼，韩秋霜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匕首。 “你要干嘛？”曹勇被她这架势看得有点发毛，这么较真的吗？ “我要把弹头取出来。”韩秋霜说道。 巴雷特用的是十二毫米弹头，要是挖出来，组织会肯定调查。 不过这年代，哪有这种规格的子弹。 怕是上报安全部，以后这座山都要被封锁起来了。 得想个办法阻止她。 曹勇正寻思着。 突然间。 “嗷呜！” 山林里，传来悠长的狼嚎。 紧接着，四面八方，狼嚎声接连响起。 一声高过一声，就在他们周围。 韩秋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脸色也终于变了。 曹勇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别找了！狼群来了！走！” 第134章 自傲的探员 曹勇拽着韩秋霜的手腕，往昨天发现的防御工事跑去。 在山里跟狼赛跑，和找死无异。 韩秋霜脑子正发懵，被曹勇拽住时，发现他的力气大的惊人。 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往林子深处跑去。 “喂，这里是死路啊！”韩秋霜看到了前面的山崖，急得大喊。 “跟好！”曹勇吼了一声。 压根没给韩秋霜反应时间，拖着她就朝遮住路的滕蔓冲去。 这些滕蔓是曹勇故意堆积在这的，就是防止被其他人发现。 两人冲入了山道中。 而狼群并没有放弃的意思，追在身后的狼嚎声逐步逼近。 已经可以听到窸窸窣窣踩踏落叶的脚步声了。 比起尸体，这些狼更喜欢新鲜的肉。 被曹勇拽着，韩秋霜时不时往后看一眼。 结果一时没看清脚下的路，被伸出来的数根绊了一下，打了个趔趄。 摔倒靠在了曹勇身上。 本来正常奔跑中，被这么一撞，普通人也会失去平衡，减慢速度。 曹勇却跟没事人一样，只是略微放慢脚步，让她站稳。 “别耽搁了，快走，看路。” 交待了两句，曹勇松开了韩秋霜的手，让她自己跑被拖着更安全。 工事，不远了。 “哼，我知道。”韩秋霜嗔了一声。 她跟在曹勇背后，这次配合多了。 因为突然奔跑，地形复杂，即便受过专业训练，韩秋霜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这会她才注意到眼前的男人，在乱石，数根还有泥地混合的地形里奔跑，竟然一点都不疲惫，甚至好像连汗都没有出。 守山人的体质都这么好吗？ 她泛起了嘀咕。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 狼嚎声已经逐渐化为了类似狗吠一般的声响，已经逼近了。 “还有多远？”韩秋霜紧张了起来，第一次被狼群追杀，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感。 “快了！不要说话，保留力气！”曹勇头也不回喝了一句。 又跑出几十米。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扇厚重的铁门。 昨天曹勇出来时特意把门关上了，但门背后阻挡的泥已经被移开。 曹勇率先冲了上去，将门推开。 后面的韩秋霜没有多想，跟着钻了进去。 几乎就在她进入门内的同时，身后出现了一只灰狼的身影，接着便是更多的灰狼！ 而此刻，曹勇咬紧牙关，全身用力。 将铁门再度关上。 随着哐当一声，门被合拢了。 昨天把门栓撬掉了，曹勇不得不先用身体抵着铁门。 对发呆的韩秋霜喊道：“还看什么！找东西来堵门啊！” “哦。”韩秋霜四处张望，找到了掉落在地的门栓。 曹勇堵着门，她将门上的两个孔用门栓串在一起。 “咚，咚！” 铁门被撞得砰砰作响。 曹勇依旧抵着门，但感觉冲击力度已经没有那么大了。 他尝试离开铁门。 在狼群的冲击下，铁门只是轻微晃动。 安全了，暂时。 曹勇撑着膝盖，喘了口气。 而旁边的韩秋霜脸色惨白，问道：“它们，真的进不来了吗？” “应该进不来了。”曹勇擦了把汗。 而后，看向门旁边的工事。 上面有两个炮孔，但原本应该架设机枪的位置空无一物。 “如果有武器的话，我们可以利用那东西，把狼群消灭。”曹勇指了指炮孔。 韩秋霜以微不可见的弧度点了点头。 门外依旧回荡着刨抓声和低吼声。 但被厚实的铁门隔绝，没有了刚才的威慑力。 短暂去安全后，她抬起头，这才打量起这个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韩秋霜缓过一口气，又回复了冷傲的模样。 “应该是鬼子留下的废弃工事。”曹勇给猎枪换上子弹。 “你倒是不简单，这种隐蔽的地方，都能被你找到。”韩秋霜再次打量起曹勇。 眼前的男人，倒还真不简单。 刚刚被他拉着，就感觉到了这人力气比哥哥还大。 而且组织一直在寻找的秘密据点，好几年都没有搜到，竟然被他找到了。 “我也是躲狼才发现这里的。”曹勇拿起猎枪，说道，“昨天我看了一下这几栋房子，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那一栋。”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个铁丝网围起来的屋子。 看起来有些像指挥室。 韩秋霜也拿起了手枪，抢在了曹勇身前，“你跟着我，不要乱走。” 顺势把曹勇拦在身后。 曹勇微微一笑。 这女人，比韩玉刚要强多了。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昨天已经探过一遍了。 回头看了一眼铁门。 碰撞声已经变小了。 狼群发现蛮力破不了铁门，便放弃了正面突破的想法。 肯定在寻找方法。 这群畜生可没那么容易放弃猎物。 但防御工事可不是这么容易突破的。 还得感谢这些家伙。 要是真被韩秋霜挖出了子弹，可就麻烦了。 突然，韩秋霜催促了一声，“别发呆，跟好我。” “是，韩长官。”曹勇回了一句。 惹得韩秋霜眉头直皱，觉得眼前男人轻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屋子门口。 刚来到门口，她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骷髅。 都已经碎开了。 韩秋霜脸色微变，拿着枪来到房门口，贴着门，用余光去检查骷髅碎片。 “看这色泽，应该是死了两年左右，但是...怎么会一点肉体组织都没有。” 她仿佛喃喃自语，逐渐蹲下了身子。 而端着猎枪跟在身后的曹勇，有些惊异地看了韩秋霜一眼。 这小妮子有点本事，只是看骨头就能推测出大概死亡时间。 确认了没有危险，韩秋霜改为了单手持枪的姿势。 另外一只手还带着手套，便直接蹲了下去，捡起一小块骨头查看，还在鼻子下闻了闻。 “不只是这一具尸体，院子里还有。”曹勇提醒道。 然而，韩秋霜并没有回话，而是拿出手电筒照向漆黑的屋内。 靠墙的位置，坐着一具骷髅。 它的坐姿很奇怪，身上还有几缕烂布条。 韩秋霜正要进屋，被曹勇拉住胳膊。 “别进去。” “为什么？”韩秋霜瞥了他一眼。 “里面可能有东西。” “怕什么，一堆骨头而已。”韩秋霜冷哼了一声，继续往里走去。 第135章 秘密通道 门被她彻底推开。 “喂！”曹勇加重了语气。 但看到韩秋霜不搭理自己，曹勇也是来了脾气。 这两兄妹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罢了，既然她喜欢，就让她进去好了。 曹勇拿着猎枪，警戒周围。 直觉告诉他这里并不简单，不敢有半点放松。 屋内。 韩秋霜已经来到了骷髅生前正拿着手电筒仔细检查。 伴随着低声自语声。 “颅骨完整，没有明显外伤。肋骨有陈旧性翻折...” 检查完，她站了起来，走出屋子。 “检查完了？那边还有个山洞，我们去看看。”曹勇动了动下巴，指向昨天去过的山洞宿舍。 岂料，韩秋霜竟然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道：“你去把骷髅扛出来。” “啥？”曹勇愣住了。 “快去！里面不方便做仔细检查。”韩秋霜的语气不能商量。 曹勇被她给气笑了。 “大小姐，你是不是疯了？外面一群狼，这里这么多尸体，指不定还有什么野兽在附近，你还有心思倒腾这堆骨头？” “这是我的职责。”韩秋霜态度异常坚决，“不帮我，我就不帮你弄农场身份。” 竟然还威胁上自己了。 曹勇张口就想骂人，瞪着韩秋霜。 可就在这一瞬间。 他突然看见了，漆黑的屋里，有个黑影在闪动！ “干不干？一句话！”韩秋霜皱着眉头。 下一秒，一股腥臊的恶臭从屋内传来。 韩秋霜也感觉到了一股威胁，转过头。 一个巨大的黑影，正踱布朝她走来。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韩秋霜全身僵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 曹勇端起猎枪，对着黑影就是一枪。 枪声吓得韩秋霜身体收缩，下意识躲向曹勇身后。 “吼！” 被打中了脑袋，这家伙只是身体一滞。 更是被彻底激怒，身体站了起来。 乖乖。 曹勇这才通过手电筒看清了怪物的全貌。 是一个全身长满黑灰色毛发，和老虎有几分相似的野兽。 但绝对不是黑豹！因为黑豹不可能有接近两米的体型，更不可能这般威猛！ 被命中之后，它没有受伤，只是眼睛更红了！ 接着，便带着咆哮声，朝两人扑来！ 韩秋霜脑子一片空白，全身动弹不得。 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身躯四肢蹬地，扑向自己。 砰！ 又是一声枪响。 曹勇这回瞄准了怪物张开的嘴巴。 果然怪物吃痛，在空中收力。 趁此机会，曹勇一把抓住韩秋霜的胳膊，拉着她朝山洞宿舍跑去。 黑暗中，怪物的口里流出鲜血。 它吐出了子弹。 发出了更加夸张的怒吼声！ 接着便从屋内追了出来。 而曹勇已经托着韩秋霜，狂奔向了带有铁门的山洞宿舍。 中枪后的怪物变得更加狂暴，咆哮着追了上来。 它庞大的身躯直接撞开了铁丝网，在荒草地上横冲直撞，跑动都带起了风声。 曹勇拉着韩秋霜冲进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铁门后，将门猛然关上。 怪物在后面紧追不舍，利爪划在铁门上。 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短暂挠击后，就变成了哐哐的撞击声。 这声音在密闭的山洞里回荡着。 铁门也被撞得向内凹陷了，门框上的碎石在簌簌落下。 每一次撞击，都让两人紧张不已。 这铁门，估计撑不了多久。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韩秋霜的声音都发颤了起来，再也没有先前高傲的模样。 回想起刚被怪物扑击的一幕，她觉得狼群已经不算什么危险了。 “曹合村有个传说，山里有只像老虎的怪物，叫做山傀。”曹勇低声道。 “山傀？有这种生物？” “我也以为是故事。”曹勇低吼了一句。 没想到，今天还真亲眼见到了。 比传说里还要凶猛。 韩秋霜没再说话，显然发生的一切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那，我们该怎么办？”韩秋霜问道。 回答她的，是门口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铁门再次被硬生生撞凹进来些许。 山傀要是冲进来，这里根本没有能躲的地方。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曹勇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 不多时便来到了昨天的食堂附近。 相较于外面，这里洞口狭窄，只能一个人通过，是最好防守的位置了。 “我们就在这里迎击它吧。”曹勇端起猎枪，对着门口。 “你的猎枪没有用。”韩秋霜脸色煞白，紧了紧手里的手枪。 “总比没有强。” 撞击声越来越强烈，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铁门再也扛不住，被直接撞烂了。 山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这回，它直接发起了攻击。 猛扑上来。 两人同时开枪，子弹在山傀的胸前和肩胛炸开。 但也只是爆出了些许血花。 这伤口，根本无法击杀山傀，只能暂时阻挡它。 山傀狂吼一声，速度放缓了些，但依旧在往他们奔来。 “躲开！”曹勇眼疾手快，将韩秋霜往旁边一推。 而他自己则顺势在地上翻滚。 几乎在同一时间。 山傀的利爪，拍在了刚刚他们站立的位置。 砰！ 地面的泥土被拍的四处飞溅。 韩秋霜撑着地面，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 要是这一巴掌拍实了，她的脑袋都得分家了。 曹勇翻滚了一圈，在她身旁蹲了下来。 挽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往土匪头目休息室跑去。 进门之后，立刻把门给关上了。 但这只是一个木门，铁门都撑不住，木门也只是延缓时间而已。 可现在是暗中。 曹勇乘机取出了卡宾枪，假装是从地上捡到的。 同时把一把38大盖丢在地上，喝道：“这里有枪！看看能不能用！” 韩秋霜回过神来，借助微弱的光看到了地上的三八大盖。 经过专业训练的她，自然懂得这种枪械的用法。 便端了起来。 发现里面已经装好子弹了。 可此她也顾不上疑惑了，只是背靠着岩壁，大口喘着气。 曹勇本来想把箱子移过去挡门，阻挡怪物。 可是拖出来之后，却突然发现一件事。 床底下，竟然还有一个通道！ “看！”曹勇用手电筒指了指刚才箱子的位置。 来不及思考，两人迅速钻了进去。 第136章 我去把它杀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山傀破门而入。 而这家伙根本不仰仗视觉，直奔通道口而来。 可惜通道口实在是太小了，它根本钻不进去，只能用爪子尝试往里面伸。 曹勇和韩秋霜已经来到了下方，惊魂未定的看着那利爪。 这里是一个山洞，看起来应该是用来逃生的紧急通道。 两人沿着山洞走，发现外面是山崖。 是山的背面。 但是有十多米高。 韩秋霜蹲下身子查看，发现山壁陡峭，不容易爬下去。 皱着眉头探出身子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出去的办法。 曹勇趁此机会，从空间背包里取出了麻绳，开始捆绑在一起。 “让开！” 曹勇把韩秋霜往后拉开，探出身子。 在悬崖上方不远处，有一棵和两个人一样粗壮的树，从山崖上伸出来。 这玩意应该能支撑一个人的重量！ 曹勇拍了拍手，就抓住山壁，往上爬去。 韩秋霜整个人愣住，接着便跟了出来，往上看去。 这家伙... 哪里摸出这么多绳子的？ 而且这身手... 怕是组织里最好的爬山高手，也比不上他！ 就在她发呆间，曹勇已经爬到了树干上，将绳索套了上去，而后将另一端绑在自己身上。 借着牵引绳的帮助，一点点往下爬。 平安落地了。 在山下，曹勇大喊道：“你把绳子绑身上，爬下来！” “呃。”韩秋霜咽了咽口水。 从这里往下看，她都觉得手脚冰冷。 可背后不断传来山傀的咆哮声，让她更是胆战心惊。 拼了！ 韩秋霜抓住绳子，一点点收上来。 学着曹勇的样子缠在身上，抓着绳子往下滑去。 绳子的长度并不足以支撑到达地面，在距离地面还有三米高的位置，就到达极限了。 韩秋霜紧张地看着下面，问道：“现在怎么办？” “把绳子解开。”曹勇喊道。 “可是...” “下面是落叶堆，没事的！” 韩秋霜咬了咬牙，一点点解开绳索。 可因为紧张，竟然打了死结，根本解不开。 在空中荡着，韩秋霜更加紧张了。 “你有刀吧！把绳子割断！”曹勇喊道。 “什么？”韩秋霜直摇头，解开绳索还能勉强保持平衡，若是用刀，根本无法判断掉落的重心。 要是头朝地，这个高度也足以致命了！ “快点！”曹勇催促道，他也紧张地看向四周，生怕外面的狼群闻着味赶来，到时就神仙难救了，“我会接着你！” 韩秋霜手心已全是汗。 “我会接着你！”曹勇在下面大喊道。 拖拖拉拉，只会更加危险。 可悬在半空的韩秋霜，却是很难相信。 只是上方传来的低吼声，让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三米的高度。 又看了看脚下的落叶堆，站在上面的曹勇。 这家伙...可信吗？ 眼下别无选择。 韩秋霜深吸一口气，抽出匕首。 对准身上绳索就是一刀。 锋利的匕首划过麻绳。 唰！ 麻绳断裂开。 韩秋霜脚下一空，整个人失去平衡，开始下坠。 失重感传来，让她惊骇不已。 完全控制不住得尖叫了起来。 这下起码得骨折了！ 她闭上眼睛，等到痛苦降临。 可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她只感觉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抱住了自己。 而后。 砰！ 一声闷响。 两人同时扎进落叶堆中。 曹勇抱着韩秋霜，以身体作为缓冲垫，硬生生承受了冲击，帮她调整身位。 同时，为了防止自己受伤，选择顺势倒下，借助落叶进行二次缓冲。 可二次冲撞，还是让曹勇发出了闷哼声。 好一会儿。 韩秋霜回过神来，睁开眼。 她发现自己整个人躺在曹勇怀里。 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味，甚至... 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她的脸变得滚烫，手脚并用爬了起来。 背对着曹勇整理乱掉的衣服。 曹勇已经从落叶堆里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碎叶，一边揉着后腰一边龇了龇牙问道。 这女人，还真不轻。 要不是自己身体素质强化过，今天这一下，腰非得断了不可。 回头瞄了一眼曹勇，韩秋霜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死不了。”曹勇回了一句。 韩秋霜回头看他跟没事人一样的动作，心里震惊不已。 这家伙的体格，简直不像正常人。 她脸更红了。 低下头，声音小了些：“谢谢你。” 曹勇摆了摆手，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里确实是山的背面。 悬崖峭壁，树木丛生。 是猫儿崖的另一侧。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 暂时摆脱了山傀的威胁，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两人在山脚下走了一圈，韩秋霜跟在曹勇身后，态度明显没有了先前那种盛气凌人。 她看见曹勇时不时地就抬手揉一下腰，忍不住又问：“你是不是真的受伤了？别硬撑着，我们得想办法尽快出去。” “说了没事。”曹勇淡淡地回应。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盘算。 这个秘密营地，他虽然是第一次来，但之前看过地图，知道这背后应该有一条隐蔽的小路可以绕回营地外围。 他假装四处探查，很快，就在一处被藤蔓遮掩的岩壁下，发现了一条极其隐蔽的小道。 “这里有路！” 两人沿着小道往前走，七拐八绕之后，果然，前方出现了熟悉的铁丝网。 他们竟然回到了那个小木屋的外面。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韩秋霜看到营地，第一反应就是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曹勇却摇了摇头，表情严肃：“不行。” “为什么？” “你忘了外面的狼群了？”曹勇压低声音，“我们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我们可以开枪把狼打死。” “不把里面那个怪物解决掉，我们一旦开枪，会把那家伙引出来，到时候腹背受敌。”曹勇分析起来。 这让韩秋霜脸色苍白起来。 他们现在根本没有生路。 外面是狼，里面是山傀。 除了被困死，别无他法了。 韩秋霜一时之间有些绝望，喃喃道：“那我们怎么办？” 曹勇眼睛微眯，“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我去把那怪物解决了。” 第137章 降妖除魔巴雷特 韩秋霜抬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她用力摇头：“不行，那东西不怕枪，你怎么对付的了他。” 半天，她低下头，说道：“要不这样，我来想办法拖住他，你趁机逃出去！你的身手比我好，逃出去的机会更大！” 这女人还知道感恩。 曹勇心里笑了笑。 但表面却变得非常严肃，喝了一声，“我说我会解决它，就有我的办法！” 韩秋霜愣在原地。 她呆呆看着曹勇，不明白他哪来的底气。 “你打算怎么做？” “那怪物现在还被困在山洞里，没有出来。” 曹勇迅速说出自己的计划，“还记得里面的环境吗？到处都是木床木桌，是最好的燃料。” “想办法点火，把它活活烧死在里面！” “就算不烧死，也能闷死它！” 放火？ 韩秋霜怔了一下，眼睛一亮！ 这是个办法。 通道入口很小，怪物当时是费了一番力气钻进去的。 只要把火引进去，堵住入口。 确实有可能把它困死在里面！ “好，我来吧！”韩秋霜说道。 话音刚落，就被曹勇手指弹了一下额头。 “你干嘛！”韩秋霜捂着额头骂道。 “你别碍事，给我找些东西，要能把通道口堵死的就行，别让它有任何机会跑出来。”曹勇说道，“记住，动作要快！” 不给韩秋霜反应地机会，曹勇已经进入洞内了。 看着他坚决的背影，韩秋霜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 “真...真是自大的男人！” 口里说着，但韩秋霜也没再犹豫，开始行动起来。 她去木屋四周寻找石头和门板，这是最适合堵路的材料。 不知为何，她心里开始相信曹勇了。 另一边，曹勇已经进入了山洞中。 再一次进入这片黑暗的空间，空气中依旧弥漫着臭味，还有山傀的低吼声。 可曹勇，压根没去找什么木柴。 什么火攻，不过是说给韩秋霜听的。 这种武器，怎么可能让她知道，必须把她支开。 对付山傀，虽然它是怪物，可子弹已经造成了伤害，只是没那么明显。 完全是火力不足的原因。 还是得更强的武器。 比如... 而是手腕一翻。 一杆造型霸道狰狞的重型狙击枪出现在手上。 巴雷特！ 冰冷的金属枪身，在手电筒光下闪着恐怖的光泽。 要是这大家伙都干不掉那头山傀，那今天活该自己死在这儿！ 打定主意，曹勇拉动枪栓，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扛着巴雷特，一步步朝着怪物所在的房间摸了过去。 来到房间门口，他单膝跪地，将巴雷特托在手中。 这沉重感，让他心里无比踏实。 可以看见山傀的背影，但曹勇没有立刻开枪。 山傀在洞口扒拉累了，停了下来。 它转过身，鼻子抽了抽，闻到了一些奇怪的气味。 瞬间转过头来。 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曹勇。 终于发现了。 曹勇嘴角微扬。 自带夜视功能的瞄准镜已经锁准了它的脑袋。 还真是个丑陋的家伙。 有点像脸凹下去的山猫，但脸上全是伤疤。 山傀嘶吼着冲了上来，想把这人撕成碎片。 “再见了！” 曹勇嘴唇动了动，同时扣动了扳机。 轰！ 巨响在洞内炸开。 巨大的声浪，把烂木桌都震了出去。 曹勇的耳朵也是嗡嗡作响。 巨大的后坐力让他的手臂都发麻了。 山傀巨大的头颅，则是像西瓜一样碎开。 砰的一下。 红黄相间的液体糊满了墙壁。 山傀庞大的身躯，失去了头颅的牵引。 奔跑动作僵住，但还是向前踉跄了两步。 然后，直挺挺地栽倒了下去。 身体砸在地上，再次发出巨响。 四肢还在抽搐着。 等到回声消散，它的尸体也不再抽动了。 曹勇不敢放松警惕，而是保持着射击姿态，等了足足半分钟。 确认那怪物是真的死透了。 他才缓缓放下枪，长舒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动了一下发麻的肩膀。 巴雷特的威力还真是霸道。 在这种封闭环境里开枪，也是遭老罪了。 山洞外。 韩秋霜正费力地拖着一块木门板，朝着洞口挪动。 她已经找了好几块大石头，堆在了洞口边上。 “自大的家伙，臭男人。” 她一边拖，一边小声地骂着。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得飞快，脑子里全是曹勇冲进山洞时的背影。 他真的有办法吗？ 用火攻？ 万一失败了呢？ 万一那怪物冲出来...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希望这些石头和门板能起点作用。 就在这时。 轰！ 巨响从山洞里传来！ 整个地面都仿佛颤动了。 韩秋霜吓得手一松，门板掉在地上。 她脸色煞白，看向洞口里面。 难道是曹勇带了炸药进去？ 他不是说用火攻吗？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她拿起枪。 “曹勇！” 她朝着洞口大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没有回应。 巨大的响声后，连怪物的吼叫声都消失了。 “曹勇！你回答我！”韩秋霜加大了声音。 依旧没有回应。 他不会是跟那怪物同归于尽了吧？ 韩秋霜瞪大了眼睛，握着枪就准备冲进去。 就在她要进去时，一道光冲里面射了出来。 “吵死了。” 随之而来，是一个朝洞口走来的人影。 是曹勇！ 他看起来有些狼狈，脸上沾着灰尘。 但步调平稳，不像受伤的样子。 韩秋霜悬着的心突然放了下来。 也顾不上别的，几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他胳膊，“喂，你没事吧？刚才那是什么声音？爆炸吗？那怪物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曹勇眉头直皱。 “别嚷嚷了，我都快聋了。”曹勇现在还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把她的手扒拉开。 韩秋霜嘟起了嘴，“怎么了你？” 曹勇叹了口气，摆手道：“解决了。” “解决？”韩秋霜彻底愣住，“什么意思？你把它杀死了？” “不然呢？”曹勇瞥了她一眼，“留着过年吗？” 说完。 他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韩秋霜，径直走出山洞。 找了处空地坐下。 拿出水壶，大口往口里灌着。 韩秋霜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曹勇。 她现在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解决了？ 刚才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那可是连子弹都不怕的怪物啊！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看着曹勇，嘴巴微张。 这男人，也太神奇了吧！ 第138章 烧掉它 正直中午，冬日的阳光洒在营地当中。 似乎刚才的混乱全然没发生过，废弃工事中，一片寂静。 曹勇正坐在一颗石头上，揉着肩膀。 强行在没有架体的情况下开枪，让他肩膀酸疼。 这还是两倍普通人体质的情况。 而韩秋霜，正坐在不远的地方。 她双手抱膝，下巴抵在上面，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曹勇。 当曹勇注意到时，她就会迅速把眼睛转开。 此刻的韩秋霜，大脑一片混乱。 他是怎么解决里面的怪物的？ 她好几次想开口，可看到他那副疲惫的模样，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时间在沉默中一点点流逝。 终于，曹勇的的肩膀酸疼感消失，耳鸣也消散了，他才脸色好些。 转头，正好对上韩秋霜试探的眼神。 韩秋霜脸依旧冷若冰霜，下意识扭头看向别处。 曹勇嘴角上扬，笑道：“你就一直坐在这？” “我不坐这去哪？”韩秋霜冷声道，“外面的狼还没走，我一个人可出不去。”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没进山洞，难道你不好奇那玩意儿到底长什么样？”曹勇开玩笑道。 闻言，韩秋霜的身体一僵。 对啊！ 她对那称为山傀的玩意好奇极了。 可刚才只想着曹勇的事，把这回事给忘了。 被曹勇这么一问，心里有涌起了不服输的劲。 冷声道：“我只是等你一起进去查看。毕竟你受伤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哦，我没什么事。”曹勇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土，“我们还真要进去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家伙，能帮我们逃出去。” 说完，曹勇转身就朝着山洞方向走去。 “你，站住！”韩秋霜喊了一声。 曹勇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怎么了？” “你确定你把那怪物干掉了？”韩秋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曹勇嘴角扬起，“没杀掉它，它会看着我们这么悠闲吗？” 说完不再搭理她，快步朝着山洞走去，还摆了摆手：“你最好快点，时间不早了。” 韩秋霜低哼了一声，而后咬了咬嘴唇，起来跟在曹勇身后。 “你要是骗我，我跟你没完！” “我才不想死。”曹勇低声回了一句，“信得话你就跟来，我不勉强。“ 他的身影随后消失在洞口。 只是片刻的犹豫，韩秋霜跟了进去。 在靠近洞口的位置，能闻到一股恶臭味。 进入黑漆漆的山洞后，她放慢了脚步，乖乖跟在曹勇身后。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头目的宿舍。 地上果然躺着怪物的尸体。 体型比韩秋霜想象的还要庞大，有一头半棕熊那么高。 全身覆盖着黑色的毛发，但摸上去却和蛇皮一样粗糙。 然而，最骇人的是，它的脑袋已经不知去向。 就像大脑被轰掉了一般。 这场景，即便是韩秋霜也忍不住。 她突然扶在墙壁上，开始干呕起来。 在安全部执行任务，也算见过些场面，可还是被眼前血腥的场景给颠覆了认知。 这完全是脑袋被炮弹给正面干碎了！ 莫非，先前的那声巨响？ “这皮倒是挺结实，但这肉。”曹勇蹲在尸体旁检查起来。 山傀的尸体里，有很多类似蛆虫的小玩意，正源源不断的从切口中爬出来。 看起来像蚯蚓，但又非常细。 应该是某种寄生虫。 看清这玩意，韩秋霜本来还能忍住，这会直接呕了出来。 曹勇回头看了她一眼。 韩秋霜还以为曹勇又要嘲笑自己。 而他只是走到韩秋霜身旁，拿出了一块手帕递给她。 韩秋霜楞了楞。 “擦擦吧，是挺恶心的。” “谢...谢谢。”韩秋霜接过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 虽然屋内的血腥味依旧很浓，但她终于感觉舒服些了。 皱眉看着地上的怪物尸体。 “我们得找些柴火来，把它烧了。”曹勇说道。 这话让韩秋霜瞬间回过神来。 她放下手帕，看了眼曹勇。 “烧了？” “没错。”曹勇指着地上还仍在蠕动的寄生虫，“这些东西，必须处理掉。” 他扫了一眼屋子。 屋内唯一可燃物就是木床，但用来烧庞然大物，远远不够。 “等一下！”韩秋霜语气变得严肃了些，可声音却变得很小，“这怪物尸体，是很难得的样本，对我们了解这种未知生物有巨大价值。” 嘴里这么说着。 但她看到不断蠕动的寄生虫时，语气却不经意间变得越来越细。 这回曹勇可不是为了隐藏巴雷特的事才提出者建议。 他一脚踩死几只寄生虫。 语气平淡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虫子吗？” 韩秋霜摇了摇头。 “我们没办法把它完整地带出去，更不可能带出山。”曹勇深吸一口气，“这些小玩意儿，指不定体内有什么病毒，要是钻进土里，或者顺着河流到村里。” “后果不堪设想。” 曹勇顿了顿，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喜欢喝热水？ 就是因为当年鬼子入侵时，在水里投放寄生虫。 只有加热后才能消灭寄生虫，从而养成了喝热水的情况。 作为安全部探员，对这段往事了然于心。 寄生虫进入水源，将会危害到百姓。 而且，她好像确实没有办法，把这庞然大物带出去，不保证任何寄生虫遗留在山林间。 她的脸色开始逐渐变白。 样本研究价值再大，比得过百姓安全吗？ 作为安全部探员，她明白轻重。 “你说得对。”韩秋霜叹了口气，看向曹勇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就地销毁，不留任何隐患！” 这一刻，她又变回了高傲的探员。 曹勇有些意外，嘴角扬了扬。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搭把手。”曹勇已经跑到了木床边，开始用脚去踹床腿。 “这些不够。”韩秋霜说道，“我刚搬来了一些木板。” 两人分头行动，一个去外面搬，一个在里面拆。 没多时，怪物尸体就被木头围在了中间。 “离远点。”曹勇拿着火柴对韩秋霜说。 韩秋霜自觉退到了墙角。 曹勇点燃了负责引燃的落叶。 随着火苗窜起，迅速蔓延开。 第139章 回村吧！ 整个柴堆被点燃了。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黑烟在洞里弥漫开，而山傀的身体，在火焰中滋滋作响。 更是能看到一些寄生虫尝试爬出火堆，但很快就被火焰吞噬，变成了灰烬。 火光映在韩秋霜的脸上。 她靠着墙，一直盯着在火堆旁不断用木棍拨弄火焰的男人。 终于忍不住了。 “喂。”韩秋霜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把它杀了的？” 曹勇继续拨弄着柴火。 杀它，只用一枪。 但绝对不能告诉韩秋霜。 他迅速想到了一个理由。 平淡地说道：“刚打算把怪物烧死时，在一间屋里，捡到了一个玩意。” “玩意？” “嗯，一个手榴弹。”曹勇看了看后方的走廊，“应该是住这的人留下的。” “手榴弹？怎么没看到爆炸痕迹？”韩秋霜四处张望了一下。 手榴弹若是在狭窄空间炸开，至少也是会在墙面和地上留下痕迹。 曹勇轻描淡写道，“我把它引到这，趁它张嘴，把手榴弹丢进它嘴里，然后...” 韩秋霜身体彻底僵住。 手榴弹...丢进怪物的嘴里？ 先前的巨响，还有无头的怪物尸体。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略显畏惧地看着曹勇。 这家伙，真是疯子！ 不按原计划行事，竟然赌命！ “你胆子也太大了吧！”韩秋霜看着曹勇的侧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竟然做这么危险的事！” “没办法，它不死，死得就是我了。”曹勇仿佛自嘲地笑了笑，“还好我运气比较好。” 他不再搭理韩秋霜，专心拨弄火堆。 韩秋霜也没有再说话，就静静看着。 直到，山傀的尸体彻底化为灰烬，空气中出现了一丝烤肉的香味。 空气里满是焦糊和一股怪异肉香混合的味道。 火堆中央，山傀的尸体只剩下几根烧得焦黑的骨头架子，洞里的黑烟也散得差不多了。 曹勇用木棍最后拨了拨灰烬，确认再没活物。 把火熄灭掉，再把木棍丢了进去。 “营地里应该还有能用的东西。”曹勇回头看向走廊上的宿舍。 韩秋霜顺着他目光。 “有用的东西？” “枪。”曹勇回道，“营地里应该还有武器，光靠我们手上这些，估计杀不出去。” 铁门外，还有狼群。 韩秋霜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两人开始一间间翻找宿舍。 但一连翻了好几个屋子，里面都只有床和垃圾。 “看来早被搬空了。”韩秋霜语气有些失望。 “再找找。”曹勇倒是不慌，实在不行，偷偷从空间背包里拿出几把三八大盖应付一下。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们发现了一个上锁的宿舍。 两人对视一眼，曹勇便直接上脚。 一下，两下，把宿舍给踹开了。 嘎吱一声，门板被踢开了。 两人都是老手，鼻子一嗅里面的气味。 就意识到了，这是枪油味。 他们立刻冲了进去。 里面有一个架子。 架子上，整齐得堆着长条物，都用已经干了的布包着。 曹勇拿出一个布包，解开绳子。 一把三八大盖出现在面前。 韩秋霜也一样，她惊讶地看着手里的枪，喃喃道：“日造三八式步枪。” 而后，她拉开枪栓。 借着手电光查看了一下膛线。 完好如初。， 架子分为两层，上面是枪，下面是子弹。 只是略微清点，有六把枪，但子弹将近五百发！ 真是天大的收获！ 要不是先前已经收缴了一批，曹勇肯定肉疼不已。 但想想有了这批枪械，组织就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了，心里才踏实戏谑。 “一人一把。”韩秋霜说道，“对了，你的卡宾枪呢？” “刚才跑路的时候弄丢了。”曹勇说道，“应该还在刚才的屋里。” “那回头我可得找找，枪不能被别人捡走，不然太危险了。” 不知不觉，韩秋霜已经不再怀疑曹勇了。 拿着枪，两人来到了铁门口。 门外扒拉铁门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可来到炮口往外看，发现狼群根本没有离开，它们有的在悠闲地坐着，像是在休息的野狗。 实际上，它们都在注意着铁门。 “这个位置，正好。”曹勇来到炮口，架起了枪。 对着最靠近的狼就是一枪。 砰！ 清脆的枪响，打破了猫儿崖的宁静。 被瞄准的是一头壮年狼。 它身体一顿，翻滚着栽倒在地，抽搐起来。 周围的狼明显被吓了一跳，纷纷弓起了身子。 曹勇没有停顿，举枪再次瞄准。 砰！ 又是一头狼应声倒地。 韩秋霜在旁看得目瞪口呆。 曹勇，真的只是猎人吗？ 这开枪动作，还有准头。 根本不是普通人比得上的，甚至...连自己都未必是他对手！ 外面有将近二十头狼，韩秋霜也不能让曹勇一个人忙和，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对狼进行射击。 枪声不断响起。 每次枪响，都会有一头狼倒下。 一开始，狼群被激怒了，想要对炮口发起进攻。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狼倒下，狼群终于开始畏惧了。 一头体型巨大的狼对着天空长嚎一声。 全部狼就跟着它一起跑进了树林。 让韩秋霜不寒而栗的是，除了视线当中的狼群，还有不少躲在铁门后，甚至墙下的狼。 若不是狼群撤退，他们都想不到这些狼会潜伏在这种地方。 “山里的狼，都这么精明的吗？”韩秋霜茫然地问了一句。 曹勇也是皱起了眉头。 “不是的，狼没有这么聪明，而且...这么大的狼群，也不正常。” 普通狼群顶天七八头壮年狼，而这支狼群，被他们打死的就有十二只，加上逃跑的。 起码有三十只。 这么庞大的狼群生活在猫儿崖下方。 不正常。 韩秋霜全然不知这点，只是应道：“回去我会把狼患的事上报组织，让民兵来剿灭狼群。” 曹勇没有说话，看着狼消失的位置。 半天才开口道：“我们走吧，狼群应该离开了。” “嗯！”韩秋霜开心地回了一句。 但随即她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莫名的兴奋，又恢复了冰冷的模样。 还小心地看了一眼曹勇。 幸好，曹勇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一直背对着她，甚至没有接话。 这情形，反而让韩秋霜心里更加不爽起来。 却说不出原因。 第140章 带你见识下真正的生意场 回村路上，两人就一前一后走着，谁都没开口说话。 到村里时，已经是傍晚了。 曹勇本来想邀请韩秋霜到自己家去吃晚饭的，可他刚开口，韩秋霜就抢先说话了。 “我要回去了。” 走下山后，她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倒是省去了曹勇客套的时间。 “嗯。”曹勇点头道，“天色不早了，你是该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这只是习惯性的交待。 仔细想想韩秋霜的身手，身上还带着三八大盖。 除非是脑子不好的家伙才敢招惹她。 韩秋霜又恢复了原来冰冷的模样，转身刚要走，背后传来曹勇的声音。 “对了，我帮你哥找到了秘密营地，我媳妇的工作，你会安排好吧？”曹勇在进行最后的确认。 冒着生命危险寻找营地，就是要让媳妇在农场获得一个身份。 韩秋霜站住脚步，冷脸转了过来。 “交易就是交易，两天后，你来文工团宿舍找我。” “好。”曹勇应了一声，便朝自家走去。 “等一下！”韩秋霜突然又回头喊住了曹勇。 “干嘛？”曹勇皱起眉头。 “那个，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韩秋霜的语气中带上了恳求，让曹勇有点意外。 “什么事？” “秘密营地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村的队长。”韩秋霜板着脸正色道。 曹勇回过身来，眉头直皱。 “你先前不还说要上报组织，找民兵来剿狼吗？” 猫儿崖下方已经变成狼窝了，不说明营地的事，民兵怎么可能会来。 这女人，变卦得也太快了。 韩秋霜咬着嘴唇。 她往前走了两步，靠近曹勇。 低下了头，轻声道：“算我求你。这事若是被外人知晓，我哥...他可能会有危险。” “韩玉刚？有危险？”曹勇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去哪了？” 提到韩玉刚，韩秋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她避开了曹勇的视线。 “我们组织内部的事情，不方便跟你透露。” “总之，你只要记住，两天后，来文工团找我。” “我等你。” 说完，她又看了曹勇一眼。 不再停留，转身朝村口走去。 曹勇站在原地，看着她逐渐消失在路口。 眼睛微眯起来。 韩玉刚有危险？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与他无关。 只要李新月的工作能落实，其他的都不是他该管的事。 在唯一关心的，就是李桂花的工作。只要这件事能落实，其他的，他懒得去管。 第二天。 吃过早饭，曹勇就来到了曹二柱敲门。 曹二柱睡眼惺忪地看了门。 “勇子？这么早...” “太阳都晒屁股了。”曹勇直接把曹二柱拉出了院子。 曹二柱这才注意到曹勇竟然推了一辆手推车，上面盖着油纸布，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曹勇把他拉到车旁，掀开一个角。 刹那间，曹二柱呆住了。 里面，竟然是三头被剥了皮的狼，而在推车的角落，还堆着三张毛皮。 “走，我们去镇上，把这些东西卖了！”曹勇豪爽地搭上了曹二柱的肩膀。 昨天打死的狼，曹勇当然不会浪费。 跟韩秋霜说要把狼尸掩埋，实际上全部被他收进空间背包了。 回到家就处理了三只。 狼肉其实并不好吃，味道特别重，要加大量的调味料才能中和膻味。 尝过味道就行了，李新月对狼肉也没兴趣。 刚好趁这机会，带着曹二柱去镇上做生意。 曹二柱激动不已。 “勇子...这些都是好东西啊！你哪打的？” “昨天山里打得呗，还有很多狼呢，看看好不好卖，回头全部收拾了。” 这年头，肉主要有三个销售渠道。 一个是以公社的名义，和供销社做生意。 作为守山人，自然是没有这资格的。 守山人打到猎物，一般会去集市上贩卖。 可在集市上卖肉需要办手续，而且肉作为珍贵食材，需要肉票才能买。 而最好的销路，自然是黑市了。 两人推着车来到镇上，曹二柱就想去集市，这是他少数印象深的地方。 曹勇却拦住了他，“不急，我们去西胡同看看。” 曹二柱眨巴着眼睛问道：“咱们不去集市上卖啊？” “这个点了，没有好位置了。”曹勇远远看了一眼。 现在都已经七点了，早错过了集市最热闹的点，就算去，也占不到好位置。 狼肉太多，反而容易引起市管会的怀疑。 “西胡同，什么地方？” “跟我去了就知道了。”曹勇对曹二柱使了个眼色。 今天，就带他去黑市见见世面。 西胡同，就是镇上的黑市，鱼龙混杂。 但却是做生意最好的去处。 上次曹勇过来，就刚好碰上市管会查投机倒把。 这次，明显严多了。 在胡同口，蹲着几个穿棉衣的汉子，正叼着烟，但没有点着。 见曹勇和曹二柱推着车过来，他们立刻站起身，挡在了胡同口。 “你们俩，干啥来的？” 其中一个汉子眯起眼，打量着两人，还有盖着布的推车。 “我是来卖肉的。”曹勇将布掀开一个角。 看到是狼肉，汉子眼珠直转，似乎是在思忖什么。 曹勇紧了紧身上的猎枪，咧嘴笑道：“昨天刚打的，想趁着新鲜，卖个好价钱，几位哥通融一下？” 他们这才注意到曹勇背着猎枪。 几人对视了一眼，一人上前道：“可以进去，但要交钱，一人两毛。” 这点小钱，曹勇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 直接数出四张一毛钱的票子递了过去。 接过钱，这些人离开了胡同口，再次蹲回旁边地上抽起烟来。 两人推车进入胡同内。 曹二柱还有些害怕，回头看了一眼。 听到几人正在讨论。 “这年头还有卖狼肉的，真稀奇。” “没看到他身上的枪吗？” “要是野猪还好，狼肉，怕是卖不出去哦。” 曹勇对此充耳不闻，但曹二柱却是听进去了。 他不安地问道：“勇子，这里，真的能卖得出去狼肉吗？” “不然呢？”曹勇说道，“二柱，接下来我要给你看看，真正的生意场！” 第141章 一口价，六百块 两人往里走，胡同外面冷冷清清，可里面，却变得热闹非凡。 胡同里面出现了好几个开放的院子，院子里是各种摊位，而且人头攒动。 比起上次来，要冷清了些，可能是有人受到处罚不敢来了。 但来黑市的，十个有八个是刚需。 绝对不缺客户！ 曹勇推着车，进入了一个院子，在最靠近门的地方停了下来。 把上面的油纸布一掀。 将狼尸摊开，便大声吆喝起来。 “新鲜的狼肉！价格公道！” 曹勇这一吆喝，还没引来顾客，就把曹二柱吓了一跳。 曹二柱拉住曹勇的胳膊，细声道：“勇子...你就这样叫卖，不怕被抓？” “怕啥。”曹勇拍开他的手，笑道，“二柱，我就给你表演一次，下次就你自己来了。” “啊？” “这里叫做鸽子市，在这里，叫卖是合情合理的，绝对没有人会举报你。”曹勇神秘一笑，便再次吆喝起来。 他的声音不算很大，可是很深沉。 用曹勇的话来说，这叫低音炮。 在叫卖声中显得很有辨识度，不一会，便引来了几个穿着棉袄，脖子一缩一缩的大汉。 “哎哟，还真是狼啊！” “块头还不小呢。” “血放干净了没。” 几人问着，就上手想去摸。 被曹勇直接把手拍开。 “不买不要乱摸。”曹勇冷声道。 随后对曹二柱解释道，“在这里卖肉，要小心别人下药，有的人坏得很。” 实际上曹二柱整个人都已经懵了。 第一次来到黑市就已经震惊不已了，曹勇更是好像对这里的规则了如指掌一般。 他只得点头，但具体点什么头，他也不清楚。 被曹勇拍回手的壮汉，表情明显不悦起来。 用挑衅的口吻问道：“哪打来的？靠谱吗？” “当然，曹合村后山打的，纯天然无污染。”曹勇微笑回道。 “曹合村后山还有狼？我见识少，你别骗我。”壮汉再次找茬道，“该不会是拿狗装的吧？” 曹勇懒得再搭理，只是拍了拍猎枪的系绳。 看到枪，壮汉脸色微变。 “爱买买，不买别多废话。”曹勇脸色一沉。 壮汉就灰溜溜地钻进人群离开了。 这让曹二柱很不解，不是俗话说客气生财，刚才的人好像也没问什么过分的问题。 曹勇看到曹二柱的表情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趁着其他人还在围观议论，悄声说道：“二柱，在黑市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你越好说话，越会被人欺负。” “就是要表现得凶悍，他们才会怕你。” 曹二柱瞪大了眼睛，“这...能行吗？” “集市有集市的规则，黑市有黑市的玩法。”曹勇笑道。 围观的人虽然多。 可大部分人看了一会就走了。 曹勇再次解释道，“你是不是觉得都是来买东西的？” “难道不是？” “我跟你说，刚才那三个人，就是来收保护费的。”曹勇摇了摇头，“他假装往肉里放药，然后说要买。” “再配合同伴，不仅要把狼肉抢走，还有可能打我们一顿。” 听了曹勇的描述，曹二柱觉得脊背发凉。 “还有王法吗？” “你以为这里为什么叫黑市。”曹勇笑道，“放心好了，我会给你介绍几个牛逼哄哄的靠山的，保证没人敢惹你。” “真的假的？”曹二柱内心震撼不已。 接下来，曹勇又跟曹二柱讲解了一些黑市的玩法。 可是。 半天过去了，狼肉还是一块都没有卖出去。 曹二柱已经有些焦急了起来。 “勇子，我看我们还是去集市吧！虽然没有好位置，但多少能卖出去一点。” 曹勇不慌不忙道：“做生意嘛，不用着急。” 说着他便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还招呼曹二柱坐下。 今天带二柱来，其实就是给他做个示范。 但每天只会给曹二柱一头猎物，一方面是慢慢处理空间背包里打到的猎物，另外一方面，是物以稀为贵。 卖得多了，价钱就低了。 今天带三只狼来，是因为早上，情报已经刷新了。 有两个大人物在黑市，他们要买的，就是狼肉。 曹二柱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决定相信曹勇。 他开始主动试着招揽客人。 “还挺勤快。”二柱的行为超出了曹勇的预期，这小子对赚钱还是颇有热情的。 他也不阻挡，只是闭幕眼神。 直到。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你们这狼肉，是新鲜的吗？” 曹勇睁开眼，看见两个穿着大衣的男人。 他们都戴着帽子和眼镜，大衣的衣领也被拉起，显然是在掩饰自己的身份。 看起来像是黑市的常客。 实际上。 【情报一：今日九时左右，安全部采购办干部会出现在黑市，高价寻购狼肉，最高出价两百块一只，最多购买三只】 其中缘由，曹勇便不得而知了。 而且并没有提及名字，曹勇只知道系统不会骗人，故意吼几嗓子，就是把卖狼肉的信号传递出去，等他们上钩。 照这两人气质来看，应该是他们没错了。 “是，正宗的山上野狼！”曹二柱殷勤地开始介绍起来。 “可以看看吗？”其中一人问道。 曹二柱刚想拒绝，曹勇便走了过来，一脸憨笑：“看吧，随便看。” 这人没再多说什么，凑到手推车前。 掰开狼的嘴巴看了看，又看了眼狼的身上。 “你这狼，是用猎枪打的？” 他冷不丁问了一句。 这当然不是猎枪打的，而是步枪打的，伤口自然会很大。 作为安全部的后勤人员，眼力也比一般人要好些。 但只是好一些而已。 曹勇笑道：“喏，就是这家伙打的。” “可是伤口...” 曹勇竖起了大拇指，恭维起来：“这位兄弟真是好眼力！咱们守山人的子弹都要统计，打死狼后，我就把子弹挖了出来，所以伤口才会这么大的。” 那人看着伤口楞了一会。 随即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说完，他贴着另一个人耳朵低声说了两句，再次看向曹勇。 “同志，肉怎么卖的？” “这三只畜生，加起来两百斤了。”曹勇说道，“正常价格来算，一斤狼肉平均五块钱。” 他瞥了眼有些警觉的风衣男。 爽朗一笑：“但咱们这里多，如果你们全部买下，我就两百一只给你们算。比单买便宜多了！” 第142章 第一笔大单 两百一只？ 此言一出，不仅是两个穿着大衣的男子，曹二柱也是目瞪口呆。 他从身后面悄悄拉了一下曹勇。 “勇子，你疯了？一头狼卖两百？谁会买啊！” 在他的认知中，一只狼卖个三四十块钱顶天了。 两百块。 可是镇上国企工人一年的工资！ 曹勇只是在身后跟他摆了摆手。 情报是不会出错的。 他保持着憨笑，看着眼前的两人。 先前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终于张开了嘴。 他的声音很沙哑，显得更加沉稳，“小同志，你的价钱，不太实在啊。” “就是！”另外一个男人情绪略显激动，“别以为我们没有来过黑市！狼肉什么价，我心里没数。” 三只狼打包六百块，在他们眼里，实属狮子大开口。 曹勇笑容不减，只是主动上前，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拿出一根递了过去，“两位哥，话不能这么说。” 男人嫌弃地摆了摆手，没有去接。 曹勇把烟收回口袋里，一脸为难道：“这不怪我啊，这年头，什么不涨价？更何况，这还是不要票的肉，硬通货！” 他朝着院门口攒动的人头扬了一下巴。 确实有不少人看到这边有肉卖，好奇地围了上来。 “再说了，为了对付这三畜生，我们哥俩，可差点把命搭进去了。”曹勇心有余悸道，“深山老林里可不太平。” 两人没有说话，就听着曹勇在这边推销。 “你瞧这狼肉的成色，再看这体型，绝对是顶级山货！” 虽然他们没有开口，曹勇却一点不急。 直接给出系统的最高价，他们没有离开，就代表系统没有欺骗自己。 对方作为安全部的，没有去供销社和集市买肉，而来黑市。 十有八九不是为了解馋，而是有特殊用途。 执行这种任务，只讲结果，不讲过程。 价钱不是他们首要考虑的内容。 两人听着，凑到一起低语了两句。 曹勇只能听到大概，说狼肉够新鲜，块头大，确实不太好找之类的话。 黑市中，不乏卖野味的人。 但绝大多数卖的是野鸡，野兔，偶尔有狍子之类的玩意。 卖狼肉的极少，一次性卖三只的，更是绝版。 错过这家就没这店了。 过了好一会儿，沉闷的男人点了点头。 问价的男人才下定决心。 “行，六百就六百。”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曹二柱傻眼了，这也行？ 曹勇笑呵呵地正要结账，男人伸出了手。 “不过，我们有个条件。” “哥您说。” “东西，我们要了。但你得帮我们把它们送到指定的地方，而且，不要被别人看到。” “没问题。”曹勇满口答应下来。 这爽快程度，让两人有些意外。 殊不知正中曹勇下怀。 送货上门，就能能顺藤摸瓜，摸摸两人的底细。 甚至还有机会建立更深一层的联系。 “痛快。”男人从大衣的内兜里掏出钱包， 他打开钱包，曹勇只是瞥了一眼，就被里面厚厚的钞票惊呆了。 起码有小两千。 这些人是真有钱！ 男人好像一点都不怕被人抢走，就在摊位前清点了起来。 数出四十块十元的钞票，递给曹勇，“先给你四百，送到了，再给你剩下的。你点点。” 接过钞票，曹二柱眼睛都直了。 就这么容易，赚到了四百块钱？ 更让曹二柱惊讶的是，长这么大，还是头回见到有人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现金的。 确认无误后，曹勇把钱包踹进上衣内兜里。 一拍胸脯道：“二位哥，保证完成任务！” “二柱，快来搭把手，把布盖上，我们给两位大哥送去。” 曹二柱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开始帮曹勇忙。 两人推着车，跟在他们后面。 曹二柱心怦怦直跳，甚至觉得腿有些软。 这就是曹勇说的商机吗？ 果然还是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曹勇推着车，跟着他们出了黑市，左拐右拐，进了一条相对偏僻的小巷子。 似乎是故意绕远路，绕了十多分钟，才来到一排院子门口。 招待所！ 但门口并没有挂牌子，不知道是什么单位的招待所。 只是有一个穿着军大衣的门卫在门口站岗。 看到两个大衣男，门卫敬了个礼，二话不说，拉开了大门。 “进来。”沉稳的男人回头说了一句。 便领着他们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极为空旷，还有一个篮球场，但并没有人在打球。 只有萧瑟的寒风吹过，里面的数叶子都掉光了。 “别乱看，跟好。” 注意到曹二柱紧张的目光，一人扭头警告了一声。 他们被直接带到了后厨位置。 还没到十点钟，厨房就已经热气腾腾了，开始准备做菜了。 刚巧有一个穿白大褂的胖子走出来，见到两人，立刻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李主任！牛主任！” 两人都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被称为李主任的男人指了指墙角：“你们把东西放那就行。” 曹勇和曹二柱把狼搬了过去。 白大褂看到是狼肉，瞪大眼睛走了过来。 他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不住点头。 “两位主任，这狼肉可真不赖！新鲜！” 李主任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对他吩咐道：“小刘，你给两位同志倒两碗姜汤，去去寒。” “好嘞！” “你们先坐一会，我有点事，很快就回来。” 留下这句话，两人就快速小时了。 而刚刚的厨师，已经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过来了，摆在后院的石桌上，笑吟吟道：“两位同志，喝口热的暖暖身子。” “谢谢哥。” 曹勇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喝了一大口。 曹二柱有样学样，本来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都变淡了不少。 喝得差不多时，李主任也回来了。 放下碗，曹勇起身吵李主任走去，脸上还带着憨厚的笑容，“李主任，你们这伙食可真好啊！” 李主任正想开口，被曹勇抢了先。 冷脸露出了些许笑意：“哪里，只是粗茶淡饭而已。” 他走到曹勇面前，把剩下的两百块递了过去。 白大褂看到这么多钱，也是嘴巴张得老大。 第143章 满载而归 曹勇接过钱，表示感谢后。 低声道：“李主任，不瞒你说，我们兄弟俩，就是在山上瞎跑，打点野味赚钱。要是你们需要什么野味的话...” “我能保证，给您的都是最新鲜的山货！” “价格嘛，也好说，肯定比您在黑市找要方便。” 李主任有些诧异。 打量了一下曹勇，没看出来，这年轻人会来事。 “哦？你有门路？” “不瞒您说，我们兄弟俩，是村里的猎户，我爹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老猎人。”曹勇吹嘘起来，“只要您开口，别说是狼，就算是黑瞎子，我们也给您弄来！” 这话一出，李主任和旁边的厨师长脸色都微微一变。 李主任盯着曹勇看了半晌，忽然笑了。 “小同志，口气不小啊。” 他拍了拍曹勇肩膀，指向一堵墙的位置。 “喏，那边就是传达室。以后你要是有好东西，直接送到那儿，就说找小刘。” 他对一旁的白大褂使了个眼色，白大褂点了点头，笑道：“我收到通知就会赶来。” 曹勇心中大喜。 这条线，算是牵上了。 他郑重地鞠了个躬。 “谢谢李主任，谢谢刘师傅！” 事情办妥，曹勇招呼曹二柱推着空车离开。 走在院子里，曹二柱再也忍不住了，激动地拉一下曹勇胳膊，“勇子！六百块！咱们这么轻松，就挣了六百块！？”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是他以前一辈子都想不到的财富。 曹勇笑着摇了摇头。 “不止呢，我还帮你打通了销路，以后每个星期...” 话还没说完，后面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两位同志，请留步！” 两人停下脚步，曹二柱更是心里一咯噔，该不会出事了吧？ 喊住他们的，是另外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 记得白大褂喊他牛主任。 曹勇憨笑着转过头：“牛主任，您还有事？” 牛主任没说话，只是招了招手。 “对，你跟我来。” 曹二柱也想跟上，被曹勇按住肩膀，“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他便快步跟上了已经离开的牛主任。 一直来到了一个办公室内。 “同志，坐。”牛主任客气地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曹勇坐了下来，表现得很紧张。 “牛主任，还有什么事吗？” 牛主任自顾自点了一根烟，而后递给曹勇。 曹勇摆了摆手，笑道：“我不抽烟。” “你小子不抽烟还给我们发烟。”牛主任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把烟收了回去。 而后，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刚听小李说，你们能打到黑瞎子？” 话音刚落，曹勇直摇头。 “嘿嘿，黑瞎子哪有那么好打，山里头都难得见到。” 牛主任似笑非笑地看着曹勇，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抖了抖烟灰。 “要是你能搞到熊胆，到传达室，直接说找牛大富，我给你这个数！” 他竖起了五根手指头。 曹勇假装不解：“五十块？” “五百块！”牛主任说道。 曹勇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为难道：“牛主任，这熊可不好找，不知你要熊胆干什么？” “不干什么。”牛主任随口说道，“算帮我一个忙，你去山里瞅瞅有没有熊，尽快帮我弄来。生产队要是为难你，我也能帮你疏通一下。” 这话已经是名牌告诉曹勇，出了事他能帮忙兜底，只要搞定熊胆了。 “我尽力...” “哈哈哈，有你这话就成！”牛主任一挥手，“今天也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回到院子里，曹二柱还在推车旁焦急地等着。 见到牛主任亲自把曹勇送出来，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曹二柱惊掉了下巴。 牛主任亲自将两人送出了招待所大门，叮嘱曹勇记得他交待的事。 离开招待所。 曹二柱再也憋不住了。 “勇子，你答应他啥了？他这么高兴。” “没啥，他就是想要一个熊胆。” “熊胆？这东西可不好找啊。” “管他呢，找不到就找不到呗。”曹勇摆摆手，“走，我们去供销社一趟。” 挣了钱，就得花。 临近过年，趁着刚补完货，现在正是购买年货的最好时间。 两人直奔镇供销社。 这还是曹二柱头回来镇上的供销社，看着玻璃柜台里陈列的各色商品，眼睛都直了。 曹勇走到柜台前，售货员正不耐烦地磕着瓜子。 见曹勇一副穷酸样，翻了个白眼。 曹勇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和一叠票，往柜台上一拍。 售货员态度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站起身来，拍掉裤子上的瓜子壳，笑道：“同志，您要点什么？” “来五斤富强粉，还有三斤猪腿肉，要肥的，还有两斤猪油。” 在饥饿年代，除了食物，最金贵的就是油了。 “好勒，您稍等！”售货员手脚麻利进行称重打包，脸上堆满了笑。 服务态度这么好，曹勇便顺手买了些花椒，豆料等调味品。 最后，看到角落里的一包包装的晨露洗发水，他直接买了一条下来。 提着印着“远山镇供销社”的布袋走出供销社时。 曹二柱就迫不及待迎了上来。 他没有票，光有钱买不了东西。 曹勇拿出油纸包着的猪肉，给二柱看了一眼。 “回去分你一半。” 看着这肥瘦相间的猪肉，曹二柱咽了咽口水。 更是盯着大包小包，有些紧张。 “勇子，买这么多，花了不少钱吧？” “没多少。”曹勇把东西重新包好，然后拿出了剩下的钱。 数出两百块递给曹二柱，“这是你的份！” 曹二柱拿着钱，愣在原地。 “这..这么多？” “当然，咱俩谁跟谁啊！平分了！”曹勇哈哈大笑，把钱塞进他手里，“以后就麻烦你来镇上送货了。” “是！勇子...不，勇哥！” 刚回到家门口。 曹勇就看到院门敞开着。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院子里洗衣服，时不时往门口张望。 正是李新月。 看到曹勇回来，李新月在衣服上擦了把水，就欣喜地迎了上来. 她一把抱住了曹勇，“你终于回来了。” “嗯，还买了不少东西呢。”曹勇把布袋递给李新月。 第144章 你要我做什么？ 李新月的力气根本抓不住，掉在了地上。 装着富强粉的面粉袋掉在地上，还有一大块猪肉也露了出来。 李新月惊得眼睛老大，“你去镇上买东西了？” “是啊，这不是快过冬了嘛。咱们家多少年没包过饺子了，今年说啥也得过个好年。” 说着曹勇还从布袋里拿出了装猪油的罐子，“这些东西可得放好了。” 看到曹勇带回来这么多好吃的，李新月眼眶一热，“赶紧的，把东西拿屋里去，放外面冻坏了。” 等东西都安置妥当了，曹勇喝了口热水。 再次站起身来。 “新月，我还得出去一趟。” “你又要去哪？”李新月神色有些紧张，“天都快黑了。” “去一趟二柱家。”曹勇笑着帮她捋了捋头发，“你不用担心，就是商量点事。” 从家里出来，曹勇就直奔曹二柱家去了。 在供销社买的东西，除了洗发水，都分了一份给曹二柱。 这会二柱正在家里乐呵着呢。 听到曹勇在敲门，二柱乐呵地直接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跑来开门：“勇子，咋了？” 见曹勇身上扛了一头被剥了皮的狼，他连忙四处张望了一下，把他拉了进来。 “勇子，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又打到一只狼！” “昨天还有只没拿出来。”曹勇随口说道，把狼丢在地上，“你把它处理一下，明天拿到黑市去卖。” 说着，曹勇还拿出了一个油布包着的长条，拍在桌上。 隐约能看见是猎枪。 曹二柱被吓了一跳。 曹勇淡声道：“二柱，你明天去黑市，带上它。就这么背着，记得装狠点。” 今天可不是带他去玩，而是给他演示了一遍再黑市要如何进行交易。 “可你没了猎枪，上山会不会...” “怕啥。”曹勇笑道，“我不还有弓箭吗？你带着它，做护身符，可你得小心看着，别被人抢了。” 曹勇身上各种武器都有，单管猎枪，算是最不起眼的了。 曹二柱却觉得曹勇是在为自己着想，感动得握住了他的手：“勇子，你对我真好！” “得得得，别肉麻。”曹勇甩开二柱的手，说道，“二柱，我还有件事要你去做。” “什么事！包在我身上！”曹二柱拍了一下胸口。 “明天你卖完肉后，去一趟集市，买点肉回来。” 曹二柱眉宇一皱，“卖完东西，再去集市，都快中午了吧？还能买到肉？” “有的，二柱，有的。”曹勇不慌不忙道，“你去集市，买一些猪肝，猪大肠，猪肚之类的回来，有多少，买多少。” 闻言，曹二柱愣住。 下意识摇头道：“买那些下水干嘛！都是没人要的玩意儿。你要是想，我早点去给你买块猪肉回来。” “不，我就是要那些没人要的玩意！”曹勇拍了一下他肩膀，低声道，“我有秘方，把它们做成下酒菜，拿到城里去卖。” 下酒菜？ 就这些下水？ 曹二柱仿佛听天书一般，呆呆看着曹勇。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空口白牙，曹二柱压根就不相信。 曹勇就交待他去买回来，回头给他演示一遍即可。 这些肉，在集市上压根无人问津，买的话也是极低的价格，相当于白捡的原料。 若是能做成卤菜，无论是自己留着吃还是卖出去，都能大赚一笔。 曹二柱狐疑地看着曹勇，但还是点了点头。 现在产业变大了，光靠曹二柱一个人不够了。 在曹勇心里，还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王铁柱！ 先前参加守山人考试，曾经和王铁柱竞争过。 这小子打猎是一等一的好手，更是上一任守山人的儿子。 只不过自打曹勇成为新的守山人后，他就被从山里赶了出来，现在在村子的旮旯角住着。 因为是冬天，也没有活能干，成天在家赋闲。 曹勇带着曹二柱来到了王铁柱家。 王铁柱正在院子里劈柴。 先前被熊抓伤了，两个星期过去，已经生龙活虎了。 这会正在院子里劈柴。 看到曹勇和曹二柱，他顿了顿。 语气略显冰冷道：“曹勇？” 曹勇回了一个微笑，“王铁柱，有没有兴趣合作？” 坐在王铁柱家徒四壁的屋内。 王铁柱眉头紧锁。 “你胆子太大了吧，竟敢把生意做到公家去了？” 听闻了白天的事，他一脸不可思议。 就连他的父亲王海，顶多就是在集市摆摆摊卖卖野猪肉。 “有啥好怕的，体制内的人，一样要吃好吃的。”曹二柱一副专家的模样附和道。 “我不仅要卖野味，还要把猪下水收回来，做成卤味卖给饭店。”曹勇笑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不！”王铁柱坚决地摇了摇头，“你这不叫做生意，叫投机倒把。是要被抓起来的。我不干。” 说着他站起身，准备请曹勇和曹二柱离开。 可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曹勇和曹二柱没有起身，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王铁柱脸红了一下，没好气道：“曹勇，就是因为你，我现在连饭都吃不饱，你现在还要拖我下水，你安的什么心。” 他把脸瞥向了一旁。 曹二柱把早已准备好的猪肉拿了出来，拍在桌上。 “这是勇哥给你的。” 看着桌上红白分明的猪肉，王铁柱咽了咽口水。 但还是一脸桀骜不驯，撇向一旁，“我才不要你的东西。” “不要？那我可就收起来了。”曹勇嘿嘿一笑，“二柱，带回去包饺子吃吧，记得我教你的蒜蓉酱怎么拌吧？一口饺子吃起来，啧啧啧。” 旁边的曹二柱深吸了一口气，竖起大拇指：“一定很好吃！走，勇哥，我们回去吧！” 咕咕咕。 肚子再次不争气叫了起来。 父亲还在的那会，王铁柱没少吃肉，但饺子却只能过年时吃到，因为身份特殊，不容易买到面粉。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吃到好吃的，他都快被馋哭了。 “慢着。”王铁柱按住了桌上的肉，表情严肃无比。 “干嘛？”曹二柱不悦道，“刚给你机会你不要，现在晚了。” 说着就要把肉抢回来，却发现王铁柱力气相当大，他根本挪动不了肉。 王铁柱看着曹勇，冷声道：“你要我做什么？” 第145章 竟然是你！ 闻言，曹勇露出了坏笑。 “简单，我要你，给我打下手。”他看了一下简陋的屋子，“明天你跟二柱一起进城，把狼肉卖了，顺便收点下水回来。” “然后，我要用你的灶台，做卤肉！” 曹勇把手架在桌子上，直视着王铁柱。 王铁柱脸角抽动了一下，“我不会。” “我可以教你，包教包会。” “那，我可以得到什么？”王铁柱问道。 “咱们三算是合伙人，收益嘛，自然是...”曹勇笑容突然凝固，“我和二柱各分四成，你分两成。” 两成？ 王铁柱脸色变得阴冷起来。 “你不怕我举报你们？” “去举报啊。”曹勇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铁柱，你可想清楚了，你是饿着肚子等开春，还是和我合作，把生意做大，天天吃肉。” 他拍了一下王铁柱的胸膛。 将他的手从肉上挪开。 “二柱，我们走。” 曹二柱欣喜地收起肉。 下一秒，肉又被王铁柱按在了桌上。 “好！成交！” 王铁柱咬着牙看向曹勇，“但我话说在前头，要是被抓了，你是主使。” 一夜过去。 昨晚一晚上，王铁柱都没有睡好。 曹勇不仅分给了他一块猪肉，还分了一斤面。 大半个月，终于吃上了一顿肉。 可吃饱饭后，他心里的担忧更甚了。 因为曹勇这个新守山人，比他父亲还疯狂，怎么看都是投机倒把。 可一想到肉汤的滋味，他又开始纠结起来。 笃笃笃。 敲门声传来，他立刻下床开门。 门口站着的正是曹勇和曹二柱。 曹二柱推着一个车，上面是一个麻袋。 掀开一看，是一头狼。 “今天你们把这东西卖了。”曹勇指着麻袋，“铁柱，你应该懂黑市的规矩吧？” 王铁柱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回屋，拿了一杆秤和一把刀出来。 “还是你专业。”曹二柱啧了一声。 王铁柱哼了一声，没多说话，主动推起了车。 三人一起朝着镇上走去。 因为不用推车，曹二柱显得异常兴奋。 开始说起昨天的际遇，还在想着今天卖了要买什么好东西回来。 王铁柱始终沉默着推着车。 他步伐很稳定，果然是专业训练过的。 “铁柱，你以前常去镇上吗？”曹勇问了一句。 “不常去。”王铁柱惜字如金。 “那国营饭店去过吗？” 王铁柱的脚步顿了一下，“没钱。” “嘿，你脑子怎么这么转不过弯来。”曹二柱笑道。 曹勇打断了他，没再继续话题聊下去。 “待会儿到了镇上，你们俩先去黑市，把狼肉处理了。” “我要去个地方办点事，中午，我们在国营饭店门口汇合。” 王铁柱抬了抬眼皮，算是认可了。 到达镇上时，已经七点钟了。 这会正是早上员工家属买菜的时间。 曹二柱两人去了黑市，而曹勇则是朝着文工团宿舍的方向走去。 再次来到韩秋霜家门口。 敲了敲门，不多时，里面便传出了回声。 打开了里面的门，看到是曹勇，韩秋霜脸上一闪而过欣喜之色。 转瞬又恢复了冰冷高傲的模样。 “你来了。”韩秋霜打开了外面一层的铁门，“进来坐坐吧。” 来了三次，还是头回被邀请进屋。 是很古早的户型，客厅被玻璃窗隔出了厨房。 都是木制家具，屋内收拾得井井有条。 一进屋，就能闻到淡淡的脂粉香气。 曹勇进屋后，韩秋霜就走进厨房倒茶了。 他趁机扫视了一圈屋子。 靠墙的位置，立着一面穿衣镜，镜子擦得锃亮。 旁边就是落地衣架，上面挂着戏服。 有两间卧室，门都锁着。 刚在沙发上坐下，韩秋霜就端着茶杯过来了。 推了一杯给曹勇，她小口抿了起来。 曹勇没有喝陌生人水的习惯，只是象征性接过茶杯，便开口道：“韩秋霜，我媳妇儿的工作，办得怎么样了？” 韩秋霜放下杯子，叹了口气，“档案递上去了，但是...卡在农场人事处主任那里了。” 曹勇皱起了眉头，“卡住了？你不是说能搞定吗？” “那主任跟我哥比较熟。”韩秋霜压低了声音，“我去了...他不肯盖章。所以，可能要等几天。” “他怎么会认得你哥？你们不是...”曹勇低声道，“你们不是用同一个身份吗？” 韩秋霜看着曹勇，“主任情况有点特殊。我走的是家属随调的程序，本来该顺理成章的，他卡着不给，估计是出了什么事。” “那还能不能行了？”曹勇加重了语气。 自己出生入死，帮韩玉刚查到秘密营地。 现在竟然说没办法给媳妇安排工作。 要是被他见到韩玉刚，非得揍他丫的不可。 “你别急。”韩秋霜说道，“可能是需要当事人亲自去一趟，当面说明情况，要不你明天带你媳妇来，我带你们去一趟。” 这年头的办事效率，曹勇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得当面问清楚，要什么手续才行。 “她懂什么，要不我去吧。” 思考了一会，韩秋霜说道，“瞧你伶牙俐齿的，说不定你还真能把他说通。” 说着便站起了身。 “走吧。” “现在？” “当然。”韩秋霜披上外套，“正好，现在是上班时间。” 远山农场离文工团宿舍不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 农场大门口刷着红漆的标语，显得非常醒目。 进了大门，就是一条宽阔的水泥路，两旁是整齐的办公楼和宿舍区。 穿着统一工作服的农场职工正在忙和着。 这里的气氛，和曹合村截然不同。 是秩序和规矩。 正是曹勇想给李新月的安定环境。 韩秋霜领着曹勇来到农场门口的办公楼，直奔三楼而去。 人事管理处。 门关着。 韩秋霜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发出了沉闷的男声。 “牛主任，是我。” “进来。” 韩秋霜推开门，带着曹勇一起进去。 宽阔明亮的办公室，只有一个办公桌。 一个男人正看着文件，抬头看了一眼二人。 本来不耐烦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惊讶。 同样的表情出现在曹勇脸上。 “牛主任...？” “小曹？” 第146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尴尬。 曹勇摸着后脑勺，咧嘴憨厚地笑着。 韩秋霜则是在两人间来回扫视，疑惑道：“你们...认识？” 牛主任腾得一下站起身来，“小曹，我有几句话要跟韩同志说说，请你回避一下。” “好。”曹勇没多问，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帮他们把门带上。 门锁上后。 牛主任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无比，冷声质问道：“韩秋霜，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韩秋霜被问得一懵。 牛主任指着门口，“你怎么把他带到这儿来了？” “他就是李新月的丈夫啊！”韩秋霜眨巴着眼睛。 “昨天，我见过他，用的另一个身份。”牛主任压低了声音。 闻言，韩秋霜彻底愣住。 她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牛主任，公开身份是农场人事处主任，隐藏身份，是安全部干事！ 若是被曹勇认出来，他的秘密就曝光了！ 这可是军事级机密！ “我不知道你们见过。”韩秋霜皱起眉头，“而且，他是我哥哥安排来的，我只是帮我哥履行责任。” “履行责任？”牛主任在屋内来回踱步，“他现在知道我的两个身份了，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韩秋霜一时无语了。 一般而言，知道了情报的人，都要进行严加管控。 甚至直接关起来，避免情报泄露。 可是。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牛主任，他知道我和我哥共用一个身份的事！” 话刚出口，两人都沉默了。 牛主任停下了焦躁的脚步，盯着韩秋霜。 “是你告诉他的？” “绝对不是，我前天才见过他，他来找我哥。” “你哥...不是会透露秘密的人。”牛主任捏着下巴，眉头拧紧，“这人...不简单啊！” “难道是特务？”韩秋霜回想起山里的情况。 随即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我查过了，他家就是普通的农民。” “特务可会伪装自己了。”牛主任坐回了位置上。 现在身份曝光了，必须处理这回事。 韩秋霜眼珠一转。 “牛主任。”她试探问道，“要不...我们就顺水推舟，把他爱人安排到农场里？” “我们给她一个闲职，不能接触到农场的秘密。曹勇的媳妇在农场里，他就跑不了。” “再说。”韩秋霜顿了顿，“这人是本事，要是能为我们所用...” 牛主任一拍桌子，低吼道：“韩秋霜，你是脑子进水了？万一他爱人也是钉子呢？把底细不明的人安插进农场，你是嫌我们不够乱？” 现在组织收到情报，特务已经盯上东北一带了，四处搞小动作。 在抓粮食生产的重要关头，农场安全是重中之重，绝对容不得半点差错。 韩秋霜没有再搭话。 牛主任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了，略微缓和。 “他的背景，我们还得好好查查。现在的情况，是绝不能办的。” 见韩秋霜点头，牛主任朝门外喊了一声，“小曹，你可以进来了。” 曹勇推门进来。 脸上还挂着憨笑。 “牛主任，韩同志，商量的怎样了？” 牛主任摇了摇头，“小曹同志，你爱人的情况，我们了解了，是个不错的同志。” “只是，农场今年的随调名额确实用完了。等明年开春有名额，我第一个通知你，优先办理，你看怎样？” 这套话，曹勇听得太多了。 分明就是敷衍。 但他没点破，只是挠挠头点了点头：“我明白。给组织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牛主任站起身来，笑道，“以后有什么困难，你也可以直接来找我。” 韩秋霜趁机说道：“牛主任，打扰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给曹勇使了个眼色便转身。 曹勇却突然开口道：“牛主任，你这肺上的毛病，有些年头了吧？” 一句话。 办公室的温度降至冰点。 牛主任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无比。 比他更快行动的，是韩秋霜！ 她反手一推，门“砰”的关上，手腕一拧，反锁上。 “咔哒！” 落锁声清脆如命令。 几乎同时。 两声摩擦音后。 两支手枪的枪口，从不同方向，稳稳抵住了曹勇的后脑和太阳穴。 整个过程瞬间完成，曹勇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这是？” 曹勇举起双手，脸上满是惊恐。 韩秋霜把枪口在他后脑勺上顶了一下，声音冰冷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只要他答不上来，很有可能，就是特务的人！ 他们已经调查清楚牛主任的真实身份了，甚至连他的病情都知道！ 曹勇慌忙指着曹主任办公桌上的小瓶子：“那是治肺痨的药，我见过！” 他顿了顿，又补充。 “再加上，牛主任昨天你托我找的东西，正好是用来治疗肺痨的药引吧？” 昨天牛主任提到熊胆。 但曹勇没有直接说出来。 话说到这份上，他应该明白了。 韩秋霜动作没有收，但牛主任的瞳孔微缩。 “你一个守山的，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跟村里的一位老郎中学过一段时间医！”曹勇回道，“而且，就在两天前，治了一个病人。” “对了，他是镇供销社采购科的王东！他母亲就是肺痨！” 王东？ 牛主任和韩秋霜对视一眼。 作为安全部的人，供销社的管理层，他们都认识。 采购科主任王东，自然也不陌生。 牛主任盯着曹勇。 慢慢地放下了握枪的手。 同时给了韩秋霜一个眼色，她也把枪收了起来。 曹勇松了口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要杀人灭口呢。” “同志，话不能乱说。”牛主任笑道，“这年头特务太猖獗了，为了百姓的饭碗，当然要小心点不是，你别放心上。” 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还能不放在心上的，也只有超人了。 牛主任转向韩秋霜，“小韩，你先带小曹去农场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韩秋霜一怔，立刻明白了牛主任的意图。 他这是要拖住曹勇，趁机核实曹勇的话。 “是。” 韩秋霜带着曹勇离开了办公室。 第147章 农场的活，我包了！ 咚咚咚！ 王东正在家里休息，听到敲门声，不耐烦地问了声：“谁啊？” 对方没有理，只是强硬要求开门。 王东拉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是安全部的衣服。 他心里一怔，“同志，你找我？” “没错。”这人正是牛主任派来核实情况的专员。 他刚想开口，就看到院子里，又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从里屋走出来，“儿子，谁啊？” “娘，没事，是供销社的同事。”王东笑着回道。 “那还不让人进来坐坐。” “不用了，大娘，我问几句话就行。”专员冲老太太微笑了一下。 等她离开，又恢复了冰冷的表情。 这回，他直接问道：“你娘不是肺痨很严重吗？怎么这会没事了？” 王东不敢隐瞒，忙回道：“是前两天，别人给看好的。” “是不是叫曹勇？” 专员的话一出口，王东整个人都傻眼了，呆呆地看着专员复述了一遍：“曹勇？” “我问你呢！”专员语气冰冷道，“是不是曹勇！还是其他什么人！” 先前王东就想过曹勇是不是组织的人，这会安全部都上门了，还用多说明吗？ 他的身子不断哆嗦：“是曹勇！是他用针灸治好我娘的病的，还开了个药方。” “药方？” “说是调理用的，我...” “抄一份给我。” 王东自然不敢怠慢，赶紧找来纸笔，工工整整地抄了一份。 专员接过药方，扫了一眼，点点头。 “好，今天问你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明白？” “明白，明白！” 关上院门，王东脸色惨白。 坏了。 曹勇真是安全部的人，起码关系很密切。 组织知道他私下经营的事了。 不对，好像专员并没有问商业上的事。 或许，这件事还有转机！ 得去找曹勇商量商量，答应他的条件，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基业。 怀揣着不安的想法，王东站在院门口迟迟没有离去。 同样心绪不宁的，还有牛主任。 他正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 肺痨能治愈？ 这困扰他多年的问题，就连城里的医生都说没法根治。 可如果王东年迈的母亲都能治愈，他的病岂不是有救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才响一声，牛主任就主动拉开了门。 专员没多说话，把帽沿拉了下来，将刚抄录的药方递了过去，转身便离开。 牛主任一把抓过药方查看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传来痒意。 “咳咳咳！” 他弓着身子剧烈咳嗽起来。 “妈的！” 咳嗽完，牛主任一拳捶在桌上。 现在对他而言，最要紧的是治好这顽疾！ 再拖下去，身体就要垮了。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还没到饭点，农场食堂里空荡荡的。 韩秋霜和曹勇相对而坐，桌上只有两杯冷水。 她抱着胳膊，打量着曹勇。 刚刚对曹勇进行了一番盘问，没有问出任何问题。 牛主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走进来，把韩秋霜喊了出去。“主任，什么事？” “你去一趟档案室，把去年车辆维修记录给我带过来。”牛主任随便找了理由，把韩秋霜打发走。 “现在？”韩秋霜极为不解，“可曹勇。” “这是命令！”牛主任丢下这句话，径直返回了食堂。 食堂里，空荡荡的。 他在曹勇面前坐了下来，搓了搓手，挤出一丝笑意。 “牛主任，这农场的事能不能安排？”曹勇说道，“我还有事要忙呢，如果不能安排，我得赶紧回山里干活。” “安排，都能安排！”牛主任身体前倾，低声道，“小曹...不，曹老弟，哥跟你说句实话。” “我的身体，就跟你说的一样，是肺痨。” “省城也去过了，病看了，药没少吃，但就是断不了根。” “今天听说了王东他母亲的事...老弟，你要是能治，你可得帮哥这个忙！” 他甚至握住了曹勇的手。 “只要你能让哥的病好，你媳妇的工作，我马上办！而且是正式工！吃商品粮，双休！” 曹勇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心里乐得不行，表面却眉头直皱。 “牛主任，不是我不帮。只是我今天出门急，没带针灸。你瞧，我也不能提前知道这回事。” 他一本正经介绍自己治病主要靠针灸手段。 “要不，我明天带针过来。但你不用担心，今天我会给你写个方子，你照方抓药，先吃着，能缓解症状。” 牛主任激动得站了起来，“行！就这么办！” 他拿出胸前口袋里的圆珠笔，有拿出小本子，递给曹勇。 曹勇接过纸笔，捏着笔杆，像是在斟酌。 很快就写完了一张纸。 递给牛主任。 牛主任接过药方扫了一眼，脸色逐渐冰冷下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专员抄来的药方，拍在曹勇刚写的药方旁。 “曹勇！”牛主任声音冰冷道，“两张方子，为什么不一样！你是当我三岁小孩，在耍我呢？！” 他的吼声在空荡的食堂回荡着。 曹勇面带微笑道，“牛主任，你别急。” “中医讲究得是对症下药。你跟王大娘，病是同一种，但人不一样。” “王主任母亲年事已高，身体虚，底子是阴寒的，自然要用温补的方子。” “而牛主任你中气足，面色泛红，明显阳火过旺，郁结在内。因此给你配的药，以阴湿为主，阴阳调和。” 他指了指自己的药方。 “中医，看的是人，不是病。” “你要是不信我，大可以去用王家那张方子。要是吃出毛病，别说我没提醒你。” 说完，曹勇站起身，推开椅子。 “治病看缘分，牛主任既然信不过我，那就算了。我师傅说过，医不叩门，不能强求。” “哎！别别别！”牛主任赔笑着拉住曹勇。 他哪里懂什么阴阳火旺，只觉得曹勇说得有道理。 “曹老弟，你别往心里去！” 曹勇停下脚步，一改憨厚的表情，“治病是大事，我从不开玩笑。” “是是是！”牛主任连连点头，腰弯了下去，“明天！你明天就带弟妹过来，我亲自给她办入职！不用带行李，农场这边全包了！” 第148章 论功行赏 曹勇勉为其难抽回胳膊。 “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牛主任拍胸脯道。 “只要你明天治好我的病，我牛大富，给你媳妇安排最好的工作，说到做到！” “行，那我明天再来。” 两人约定好，曹勇不再停留。 他拉开门栓，走出食堂，对还在档案室埋头苦干的韩秋霜自然是视而不见，径直离开了农场。 刚走出农场大门，熟悉的电子音在他脑中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情报，获得蓝色宝箱一个！】 【开启蓝色宝箱，获得藏宝图碎片一张！】 又是一张碎片。 曹勇心中一动。 空间背包里，三张羊皮纸碎片在脑海中自动拼接。 残缺的地图上，轮廓清晰了不少。 一个用朱砂标记的红点，位置赫然就在后山那片茂密的松树林深处。 松林里，还藏着别的东西？ 他心里盘算着，已经来到了集市。 曹二柱和王铁柱已经卖完东西，正蹲在板车旁，四处张望着。 推车上放着一个小桶，用布盖着。 正是刚买回来的猪下水。 “勇哥，你可算来了！”曹二柱跳了起来。 王铁柱没有做声，只是跟着站起身来。 “嗯。”曹勇点点头，看了眼推车上的小桶，“干得不错，我们回家！” 三人推着板车，在下午回到了曹合村。 没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王铁柱家。 王铁柱家偏僻，也比较清净。 自从他爹去了后，家里就他一个，正适合干点见不得光的事。 比如熬汤。 “铁柱，把家里最大的那口锅搬出来，架在院子当间。”曹勇说道。 “二柱，你去把这些东西给我从里到外翻洗干净，一点黏腻都不能留。” “好！” 曹二柱迅速动身，王铁柱没吭声，只是转身进了屋。 很快，他抱着一口大铁锅出来。 架在院里的土灶上。 曹勇从家里弄来一个小包。 里面是他在镇上顺手买的八角、桂皮、香叶。 全部工作就绪，开始生火。 当锅里的水也开始冒泡。 曹二柱拎着猪下水回来了。 “倒下去。”曹勇命令道。 曹二柱走到锅边，愁眉紧锁，“勇哥，真倒啊？” 这腥味，虽然洗了很多次，依旧还很冲。 “哪这么多废话！”曹勇接过木盆，哗一下倒进了锅里。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在院内传开。 比村头的茅厕还要恶心。 “呕...” 曹二柱连连后退，开始作呕。 “勇哥，你这是要做吃的还是熬毒药？这玩意儿能吃？” 王铁柱也皱紧了眉头，但他只是默默地挪到了院子最上风的角落，离大锅远远的。 他盯着曹勇的背影，暗想着这姓曹的，不会是拿他寻开心吧？ 只有曹勇对这味道视而不见。 继续添柴控火，只是时不时用勺子撇去水面的浮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院子里臭气越来越重。 曹二柱已经躲到大门外去透气了，要不是怕曹勇，他早跑路了。 就在曹二柱呼吸完新鲜空气，决定回去问清楚时。 院内，气味改变了。 腥味还有，但是。多出了一点微弱的肉香味。 见时间差不多，曹勇将那香料全部倒进了锅里。 “咕嘟咕嘟。” 锅里，汤汁翻滚着。 香料与下水肉融合，腥臭味瞬间消散。 变成了一种浓醇的卤香。 “这...这是什么味儿啊？” 曹二柱抽了抽鼻子，凑了上来。 站在角落的王铁柱也不自觉意识往前走了两步。 曹勇拿起长柄勺，在锅里搅了搅。 汤汁已经变成了诱人的酱色，那些猪下水在里面翻滚，被染上了一层油亮的光泽。 他用筷子夹起一块猪肝，吹了吹，递到曹二柱面前。 “尝尝。” 曹二柱看着那块黑乎乎的东西，想起刚才那股冲天的臭气，脸上还有些犹豫。 可实在太香了，勾起了他的食欲。 他心一横，张嘴就咬了一大口。 猪肝卤得恰到好处，入口绵软，咸香四溢，香料的味道完美地压制了腥味，只留下满口的肉香。 “唔！” 曹二柱瞪圆了眼睛。 “好吃！” 他一口就咽了下去，立刻眼巴巴地看着锅里。 “勇哥！太好吃了！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瞧你真是没吃过啥好东西。”曹勇笑了笑，又夹起一块肥肠。 看向一直没作声的王铁柱。 “你也尝尝？” 王铁柱看着他，又看看肥肠。 “这能吃吗？” “吃了不就知道。” 王铁柱沉默着接过肥肠，嗅了嗅。 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肥肠经过曹勇的处理，没有半点原味。 这口感，软糯又有嚼劲。 还有浓郁的卤汁，在口腔里散开。 这味道，让他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松动。 他没说话，只是把剩下的一大块全都塞进了嘴里，咀嚼起来。 这么好吃？ 曹勇自己也夹了一块尝了尝。 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不行。” 他放下筷子，直摇头。 “这锅东西，卖不了。” “啊？！”曹二柱正准备再捞一块，闻言动作都僵住了，“为啥啊，勇哥？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就卖不了了？拿到镇上去，肯定抢疯了！” “味不对。”曹勇放下筷子。 这年代的酱油，只有咸味，发酵的工艺太糙，根本没有豆子本身的醇鲜。 它只能给肉上色，给不了肉灵魂。 他看向曹二柱，“给你个任务。从明天开始，你去村里，还有附近几个村子，给我收黄豆，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可以比市价高一成。” “收黄豆干啥？”曹二柱一脸不解。 “做酱。”曹勇说道，“做我们自己的酱油。” 酱油？ 曹二柱和王铁柱都愣住了。 曹勇看着这一大锅在他看来是失败品的东西。 “二柱，这锅倒掉吧。” “啊？”曹二柱傻眼了。 他不舍得，王铁柱更不舍得。 “勇哥，这锅...你要是不要，能给我吗？” 这是王铁柱第一次主动开口向曹勇要东西。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人间美味了。 曹勇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今天卖狼赚到的八十块钱。 数出二十块，递给王铁柱。 “这是你的份。你一份，二柱一份。跟着我干，不能让你们白出力。”曹勇把钱硬塞进他手里。 “至于这锅东西，也归你了。想自己吃还是倒掉，随你处置。” 第149章 分配工作，共同致富！ 王铁柱拿着钱，心里有些激动。 二十块！ 虽然一头狼价值八十块。 可这狼都是曹勇打的，他一点力气都没出。 只是帮忙带去黑市上卖，就相当于打一个月的工了。 他再看看那锅香气四溢的卤肉。 忽然觉得，曹勇是有点和其他人不一样。 尤其是。 他看向卤下水。 这样的美味，都被认为是失败品。 那真正的成品，该是何等惊为天人？ 这个人的本事，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跟着他，或许真的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王铁柱郑重地将钱收好，然后走到那口大锅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锅沿。 他抬起头，看着曹勇：“勇哥，这锅汤都给我吗？” “给我留点！”曹二柱忙说道。 见两人这模样，曹勇忍不住笑了。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行了，锅明天记得洗干净。”曹勇拍了拍王铁柱的肩膀，“里面的东西你们吃了吧。对了，铁柱，明天你跟我上山。” 王铁柱一怔，“上山？我？” “对。”曹勇说道，“你是猎户的儿子，对山里了解，我一个人看不过来，正好缺个帮手。” 旁边的曹二柱一听就急了，往前凑了一步。 “勇哥，我也要去！” “你？”曹勇瞥了他一眼，“忘了你的任务？收黄豆，有多少要多少。酱油做不出来，咱们都得喝西北风。” 曹二柱一听这话，拍胸脯道：“成！勇哥！我保证把附近几个村的黄豆都给你包圆了！” 事情分派完，三人各自散去。 曹勇揣着剩下的四十块钱，回到了家。 院门关着。 推开门，妻子李新月正坐在门边，在夕阳下织衣服。 听到门响，她手里的针停住了。 抬起头，看清是曹勇，笑道：“你回来了。” 她把衣服放下，准备起身去倒水。 曹勇走到她身旁，掏出了一叠钱，放在她手上。 “媳妇，这是今天的收入！” 李新月的眼直了。 看着那叠钱，有些茫然。 “你今天又去镇上了？” “不是我去，是二柱去的。”曹勇笑道，“让二柱帮我卖肉呢。” 李新月的嘴唇动了动。 “卖肉，不会被抓吗？” 她声音很细，带着一丝惊恐。 李新月担心钱的来路。 “放心。”曹勇拉着她回到炕边坐下，“不仅如此，我还见到了农场的牛主任，他明天会帮你安排工作。” “农场？真的？”李新月捂着嘴。 她再次伸出手，这一次，她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把钱一张张铺开，数了一遍，又合上，再数一遍。 她没有哭，眼圈却慢慢红了。 六十块钱，相较于先前的收入来说，少了点。 但曹勇每天都能赚钱，和以前的浪子相比，天壤之别。 她将钱紧紧攥在手心。 “今天做了红薯，给你留了两块。”她吸了吸鼻子，走到柜子前，将钱小心地放好。 “真的吗？太好了！”曹勇打开锅，拿着红薯就吃了起来。 李新月再旁看着。 随后，曹勇跟李新月提了他的计划。 得知用猪下水做食物，李新月脑子有点懵。 “能吃吗？” “当然。”曹勇笑着看着她，“不过味道不太行，还得改进一下。” “改进？”李新月一愣。 在她看来，猪下水就是难吃的东西。 但这年头，肉就是肉。 能哪还有味道行不行的。 “新月，其实我，打算自己做酱油。” “做酱油？”李新月彻底蒙了，“那不是供销社卖的？” “供销社的酱油不行，只有咸味，做不出好东西。”曹勇把他的想法简单说了一遍，“我想做，就做最好的。” 李新月安静地听着。 虽然她听不懂什么叫醇鲜，什么叫食物的灵魂。 但她听懂了，丈夫要做一件没人做过的事。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自己做的东西，供销社不收，往哪卖？” 曹勇看着她，笑了。 这个女人，不只是会补衣服和熬红薯粥。 “我自然有安排。”曹勇握住她的手，“家里的事就麻烦你了，外面的事，交给我们男人来做就行了！” 李新月抬起头，迎上了曹勇的目光。 “嗯。”她握紧了曹勇的手，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如果有什么要我做的，也可以让我来...” “媳妇，你就先去农场干活。” “我不想去了。”李新月抱住曹勇，“你在哪，我就在哪。” “不行！”曹勇扶着她的肩膀，严肃地看着她，“媳妇，农场安全，而且工作轻松。” “没有你，再轻松我也不想去。”李新月嘴唇微微发抖。 今天一天，她都在考虑这件事。 曹勇抱住她。 “新月，我很快也会去镇上。相信我好吗？” 韩玉刚说村里会有大事发生，可曹勇不能告诉她，否则她只会更不安心。 好说歹说，李新月总算点头了。 “我先去农场，你要经常来看我。” “一定！”曹勇伸出小拇指，“拉钩！” 这小孩子的把戏，却哄得李新月笑逐颜开。 她泪眼朦胧地勾上了曹勇的小指。 又是温存的一夜。 第二天，曹勇没有直接去镇上。 治病的事，就得给牛主任拖着，这样他才会重视。 而且，他还有另外的的打算。 天刚亮，曹勇悄悄摸下了床。 来到山脚下。 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在山下等着他了。 正是王铁柱。 他见到曹勇，便走了过来。 “勇哥，上山打猎，我只有这把刀。”他指了指腰间的刀，“恐怕只能对付一些小东西，要对付大家伙的话，还是得...” 曹勇把肩上的猎枪取了下来，递给王铁柱。 王铁柱呆在原地，久久不敢去接。 “这是生产队给你的，我可不能用。” “拿着。”曹勇笑道，“我是守山人，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这回事。除非，你小子卖我？” 曹勇挑了挑眉。 “不敢！”王铁柱低下了头。 他接过了枪，眼神在闪烁着。 这是他心心念念的猎枪，可是在上次考核中，输给了曹勇，所以再没有机会摸枪。 没想到，曹勇竟然把猎枪借给他用！ “铁柱，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把枪递过去后，曹勇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件事，只有王铁柱能做到。 也是曹勇决定拉拢他的真正原因！ 第150章 进山猎熊 曹勇盯着王铁柱，“铁柱，你帮我干件大事。” 王铁柱连忙攥紧手里的枪，正色道：“你说。” “今天咱们进山，打黑瞎子。” “黑瞎子？”王铁柱声音一顿。 上次受伤现在胸口还隐隐作痛，又要去找黑瞎子？ 这玩意儿，说是山里的王也不为过。 要不是运气好，上回一巴掌，熊就把他天灵盖开瓢了。 正所谓。 宁撞山神爷，不惹熊瞎子。 “这太险了吧。”王铁柱紧了紧眉头，“况且，你确定山里有吗？” 倒不是王铁柱怕死，只是他觉得这事根本干不成。 哪有那么容易碰到黑瞎子，上次真是撞大运了。 “我知道。”曹勇面无表情道，“就问你干还是不干。” 今天还得去一趟镇上，帮王主任把肺痨给治一下。 而熊胆是他自己点名要的，比市场价高出了五倍。 捕杀黑熊，不仅可以赚一笔钱，还能顺手卖个天大的人情给他，让他以后在农场里多照顾照顾李新月的工作。 王铁柱低下头，思忖起来。 一头熊，保底三百斤肉，还有一身的油脂。 熊胆，熊掌更是换钱的宝贝。 干了这一票，就算半年内什么事都不做，也能撑上好一阵子。 只是。 王铁柱瞥了一眼曹勇，眼底满是疑惑。 曹勇才当守山人多久？ 竟然就对山里的野兽了如指掌了。 这神情，摆明了是知道哪里有黑瞎子。 他倒吸一口凉气。 把猎枪抗在身上，“干。” 王铁柱声音依旧冰冷，“你告诉我熊在哪就行。但黑瞎子一向都精得很，不是那么容易被找到的。” “我有办法。” 曹勇笑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揭开油纸，从里面散发出一股恶臭味。 差点让王铁柱把昨天吃的卤下水全部吐出来。 他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难怪今天见着曹勇，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原来是包里藏着这么一包神仙玩意。 “这啥啊？”王铁柱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曹勇笑着把油纸重新包好，味道淡去了不少。 “昨天的猪下水，我留了一点，闷了一晚上就这样了。” “你...你要这臭东西干啥？” “别看这闻着恶心，可对山里的畜生而言，是山珍海味。特别是这时间的黑瞎子，它正准备筹备食物过冬呢。” “它闻到这味，肯定走不开路。” 曹勇自信满满的表情，把王铁柱唬得一愣一楞的。 拿一堆臭肉去钓山大王？ 自己还是太高估曹勇了。 “行了，别耽搁，上山。”曹勇带头钻进了山道上。 王铁柱微不可见摇了摇头，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晨雾还未散去，山间，地面上已经开始出现薄薄的冰块了。 快下雪了。 下雪时，山上会变得异常危险，届时便会封山。 得在封山前再捞一笔。 曹勇很清楚山里有黑瞎子，因为今天凌晨就刷新了情报。 在松树林里，有一只黑瞎子正在准备过冬的粮食。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曹勇停下脚步，来到一棵老松树下。 “看，爪印，树皮都翻起来了，是黑瞎子。” 背后，王铁柱已经气喘吁吁了。 他抹去脖子上的汗，凑上前。 果然，在树干上，有四道深入树皮的爪痕。 是熊！ 曹勇正在地上检查脚印，王铁柱站在原地，呆呆得看着他。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这男人... 作为上一任守山人的儿子，常年在山里行走。 刚才崎岖的山路，自己走得都费力。 却发现曹勇如履平地，不小跑还跟不上他。 实在难以想象，以前听说曹勇只是个酒鬼，好吃懒做。 上次守山人考核，他能打败自己，十有八九是靠运气。 可刚才彻底颠覆了他的想象。 还有... 这么多松树，他一眼就锁定了有问题的树。 这是何等细致的观察力，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可能做到更好。 王铁柱内心翻腾着。 曹勇，是真正的猎人。 “找到了，跟上。”曹勇抬起手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声。 “嗯。” 两人沿着稀疏的脚印，又走了十分钟左右。 在一个被巨大树根盘踞的山洞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了。”曹勇指着山洞侧方一块凸起的岩石，“你去那上面找好位置，我去把黑瞎子引出来。” “很危险。”王铁柱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曹勇嘴角微扬，挪开了他的手。 “放心吧，，我只是去给他上点菜。” “...勇哥，注意安全。” 说完，王铁柱调整呼吸，爬上了岩石，拿着猎枪瞄准试了一下。 看见他身手矫捷，曹勇放下心来。 他来到山洞口下风处。 拿出滂臭的猪下水，丢在了树叶上。 腥臭味弥漫开。 连处在上风口的王铁柱都紧了紧眉头。 这气味真恶心，就跟村里的茅厕一样。 真能行？ 不过心里却这么想，王铁柱却是端紧了猎枪。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阳光晒在王铁柱身上，他才发觉手心里全是汗。 顾不上擦汗，只是演都不眨地盯着洞口。 咕咕。 洞里传出了奇怪的声响。 接着，便见到一个黑脑袋，从洞里探了出来。 毛茸茸的脑袋，两只黄豆小眼半眯着。 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鼻子在一抽一抽的。 走出山洞，它突然人立而起，四处张望。 见到黑瞎子，就想起上次被它同伴偷袭的场景。 王铁柱的手指不禁颤抖起来，已经愈合了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黑瞎子被气味吸引，见四下无人，便挪动巨大的身躯，往猪下水方向爬行。 此刻，曹勇正躲在另外一颗大树后。 手里握着一把柴刀。 黑瞎子已经靠近了猪下水，一脸贪婪模样。 幸亏猪下水的气味掩盖了曹勇身上的气息，否则熊肯定能察觉到陌生人的存在。 曹勇一直在准备。 心里却有些纳闷，怎么王铁柱还没有开枪。 它都已经开始享用美食了。 莫非，自己信错人了？ 他朝王铁柱的位置看了看。 王铁柱眯着眼睛。 他确实在畏惧，要是一击不中，死得有可能就是他和曹勇了。 他没有开枪，在努力控制内心的畏惧。 哼唧哼唧。 黑瞎子享受猪下水的声音传入曹勇耳中，让他紧张万分。 要是王铁柱不开枪... 接下来，他将要体验一把和熊在树林里狂奔的动作戏！ 第151章 我不会让你冒险 砰！ 枪声打破了山间的沉寂。 几棵松叶落下。 王铁柱是很畏惧，但他刚才并不是在逃避。 而是在瞄准——熊的眼睛！ 嗷！ 凄厉的惨嚎声随之响起！ 黑瞎子的身躯后一仰。 左眼下方出现了凹陷下去的血洞。 黑红色的液体从里喷溅而出。 但它没有倒下。 仰了一下，竟然人立而起来。 它猛然转身，左眼已经眯起，而右眼也像被血染红一般。 小眼瞪大，随之... 它锁定了岩石上方的王铁柱！ 不好，打偏了！ 被熊盯上的瞬间，一股死亡的感觉笼罩了王铁柱。 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传来。 “吼！” 熊四肢趴在地上，朝着王铁柱所在的位置冲来！ 王铁柱脑子一懵，手忙脚乱想要换弹。 可是。 在危险关头，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换了好几次都没把子弹装进去。 可就在黑熊要冲到王铁柱面前时。 一直杉木箭，扎入了熊的屁股上。 “嗷呜！” 处在狂暴状态的黑熊动作一滞。 王铁柱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曹勇从树后闪了出来。 还拿着一把大弓，从背后偷袭了狗熊。 更是耀武扬威地站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在阳光下反射光到了熊的眼里。 扎得熊晃眼的同时，也勾起了熊的杀意。 这是挑衅！ 见状，曹勇转身就朝树林里跑去。 狗熊果断追了上去，放弃了就在不远处的王铁柱。 王铁柱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 刚刚一瞬间，看到老爹在跟自己招手了。 幸亏... 不好！ 王铁柱反应过来，曹勇是为了掩护自己，主动站出来引诱黑熊了。 不能让曹勇白死！ 王铁柱深吸一口气，控制住发抖的手，将子弹装了进去。 可是，当他想瞄准时，却发现熊的速度太快了！ 根本瞄不中。 这会，曹勇正在引着熊往森林里逃。 他可不敢丝毫大意。 跟熊赛跑，不能走直线，而且要找藤蔓交错，地形复杂的地方钻。 别看黑瞎子长得胖胖憨憨的，跑动速度可比普通人快多了。 曹勇抓着滕蔓，学着先前见到的野人的姿势，身体荡起，顺势在旁边的树干上一蹬。 趁此机会，再次拉开了和熊的距离。 他此刻也是肌肉绷紧，肾上腺素飙升到极致。 刚刚王铁柱没有一枪爆眼，但也重创了黑熊。 要不是这伤影响了熊的平衡感，自己已经被追上了。 但一人一熊的距离始终没有拉开。 王铁柱的身影在林子外传来。 “勇哥！把它引到空地上！” 此刻的王铁柱屏住呼吸，手指不再颤抖。 目光死死盯着树林的出口。 “别开枪！等我信号！”曹勇的声音从林里传来。 他可不想一出去就被自己人打伤。 幸好，自己还有一个杀招。 曹勇加快脚步，往松树林方向引去。 一直追不上，黑瞎子更加不耐烦了。 它现在已经不管什么阻挡物了，直接撞。 猩红的眼睛，锁定这曹勇。 林子里，不断传来树木被野蛮撞断的声响。 在外面的王铁柱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但他不敢离开，只能盯着林子边缘。 猎枪的准星在不同的出口之间来回晃动着。 但一直没有出现可以射击的目标。 他感觉备受煎熬。 要不，现在丢下曹勇，自己逃走？ 想法刚冒出，他就咬了咬牙。 不行。 上一次曹勇冒着生命危险把他救回村里，刚刚也是为了救自己才把熊引开的。 抛弃他，自己还是人吗？ 王铁柱咬着牙，就在原地等着。 可是脑海里，不断出现曹勇被那头畜生给拍成一滩肉泥的场景。 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和黑瞎子赛跑的。 时间流逝。 就在王铁柱快要忍不住，想去林子里查看情况时。 曹勇的声音突然响起。 而且这一次，离他很近！ “铁柱！它来了！打它的腿！” 话音未落。 曹勇从林子里窜了出来。 后面跟着一道巨大的黑影，正是黑瞎子。 它的速度比刚才慢了许多。 黑毛上，挂满了断枝残叶，样子有些狼狈。 而曹勇就在它身前不到十米的位置。 曹勇同样也没好到哪去，身上的衣服都划破了几个口子，脸上也全是泥。 王铁柱没有犹豫，瞄准黑瞎子的腿。 扣动扳机！ 砰！ 枪声响起。 嗷！ 熊瞎子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一个趔趄。 它的右后腿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本来就快到极限了，这会再也支撑不住。 身体失去平衡，因为惯性重重摔了出去。 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咚的一声闷响，彻底栽倒在地。 成了！ 王铁柱兴奋地站起身来。 这是他第一次打黑瞎子！ 可他还没来得及跟曹勇炫耀，倒地的黑瞎子，竟然又动了。 它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再次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这次，它没有再去追曹勇。 也没有去看王铁柱。 而是盯着前方，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 一条腿废了，鲜血不断流下。 它身上的暴虐气息，却变得更浓了。 这畜生，要玩命了！ 曹勇脸色大变，冲着王铁柱大喊道：“快跑！离畜生远点！” 王铁柱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黑瞎子，也太邪门了吧！ 中了两枪一箭，一只眼瞎了，还废了一条腿，这种情况还能站起来？ 但他不敢耽搁，速度从岩石上跳了下来。 朝着曹勇的方向狂奔而去。 就在他落地瞬间。 黑瞎子猛得转头，看向了王铁柱。 吼！ 它不顾一切，朝着王铁柱冲来。 现在它只有一个想法... 同归于尽！ 即便少了一条腿，冲锋速度不减。 “铁柱！” 曹勇突然冲上来，一把将跑到跟前的王铁柱拉住，往前扑倒。 两人倒下的瞬间，黑瞎子身躯就从他们身上飞了过去。 熊一头撞在了岩石上。 这是它全部的力量了。 完全没有刹车，硬生生撞在了石头上。 熊的脑袋碰到石头后，彻底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曹勇这才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黑瞎子，惊魂未定。 “勇哥...谢谢你。”王铁柱声音有些颤抖。 曹勇救了自己三次了。 第152章 升级情报 曹勇带着一丝后怕，走到已经脱力了的熊瞎子面前。 再次拿起了柴刀。 黑瞎子动弹不得，但它明白，自己死定了。 它只是盯着曹勇，眼神里满是哀求和畏惧。 “原来你也会怕啊。”曹勇举起了刀，“可惜，已经晚了！” 他对准了黑瞎子的头颅，就要斩下。 王铁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下意识别过头，不敢看接下来的场景。 可就在这时，曹勇高举过头顶的刀，却停了下来。 “嗯？” “怎么了？”王铁柱愣了。 只见曹勇收回砍柴刀，重新插回腰后。 走到一棵倒木上，坐在了上面。 “勇哥，你怎么不杀了它？”王铁柱问道。 刚一连串的事件，让他现在还有些腿软。 “不急。”曹勇说道，“这畜生皮糙肉厚，现在补刀，万一它临死反扑，来一下身体可吃不消。” “反正它已经在流血了，撑不了多久。等它彻底没力气了，我们再收拾它。” “你...你不怕它恢复过来吗？”王铁柱心有余悸。 “流这么多血还能活下去，那也是它的命了。” 王铁柱明白了曹勇的意思。 他呆呆看着曹勇的侧脸，心里出现了一分敬畏。 这人，不仅狠，而且对山中野兽习性了如指掌。 是老猎人的从容。 难以想象，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 王铁柱走到在曹勇身边坐下。 身上的力气全部消失了，他开始大口喘气。 肾上腺素褪去后，疲惫涌上来。 心里更是一阵后怕。 曹勇是怎么领着受伤的熊在林子里跑的。 任何一个环节出差错，躺在地上的就是他和曹勇了。 连最后的扑击都这么迅猛，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这男人... 对了，他身上的弓呢？ 刚刚根本没看到曹勇带弓，可熊的屁股上，还插着断了半截的箭矢。 就在他疑惑之际。 “怕了？”曹勇斜了他一眼。 “嗯。”王铁柱点点头，“能不怕吗？长这么大，还是头回和熊这么近距离。除了...上次。” “习惯就好。”曹勇摇了摇头，“山里精怪东西多着呢。你不能把它当畜生，要把它们当做对手。” 说完。 他从挎包里摸出水壶，喝了一口，递给王铁柱。 “你也喝口水，压压惊。” “谢谢。”王铁柱接过仰头灌了两大口。 清凉的泉水顺着喉管进入胃中，冷静感总算让他那颗狂跳的心脏平复了一些。 林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黑瞎子粗重的喘息声。 那头熊瞎子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它用那只完好的前爪拼命地刨着地上的泥土，想要把被兽夹死死咬住的右前腿给拔出来。 可那兽夹像是长在了它的骨头上，每一次拉扯，都带来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它的哀嚎声又凄厉几分。 汩汩的鲜血从它两条受伤的腿上不断流出，在它身下汇成了一滩暗红色的血泊，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 曹勇像是没看见一样，又从包里掏出两块干硬的红薯，递给王铁柱一块。 “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待会儿剥熊皮，可是个力气活。” 王铁柱接过红薯，看着不远处那头濒死的巨兽，一时间竟有些吃不下去。 曹勇却不在意，自顾自地啃了起来，饼子太干，他啃一口，就喝一口水。 他吃得很慢，很有耐心，就像一个经验老到的渔夫，在安静地等待着网里的大鱼彻底耗尽力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太阳慢慢升到了头顶。 黑瞎子的喘息声越来越微弱，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它只是趴在地上，呼吸已经变得极为微弱。 王铁柱啃完了手里的红薯，感觉恢复了些力气。 他看着那头熊，低声问：“勇哥，它是不是不行了？” “差不多了。”曹勇吃完红薯，拍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来。 他没有直接去黑瞎子旁。 而是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朝着熊瞎子身上扔过去。 啪的一声。 黑瞎子被砸了一下。 但它只是身体抖动了一些，头都没有抬。 “行了，已经没动静了。” 曹勇再次拿出柴刀，缓步朝着熊瞎子走去。 王铁柱紧跟其后，拿着猎枪。 来到黑瞎子跟前，血腥味更浓了。 还有野兽独有的臊臭味，混合在一起，让他觉得有些恶心。 曹勇绕着熊瞎子走了一圈，确认它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这才放下心来。 还真是头巨兽。 趴在血泊里，宛若一座塌了的小山。 这次打猎不是主要目的。 还有教王铁柱如何对付黑瞎子。 他转动了一下柴刀，割断了黑瞎子的脖子。 这回，黑瞎子是彻底死透了。 曹勇蹲下身，用刀在熊瞎子身上比划着。 还没开口，王铁柱就凑了过来。 “勇哥，咱们现在剥皮吗？” “剥皮的事不急。”曹勇笑道，“你头回打到黑瞎子？” “嗯。” “好，我教你一些规矩。”曹勇拿出柴刀。 虽然这刀看起来有点钝，但在曹勇手里却玩得跟菜刀一样。 只见他用刀沿着熊瞎子的肚皮中线，从下巴一直划到尾部。 同时说道：“记住一件事，干这行，要得懂规矩。” “规矩？” “先取最值钱的玩意。”曹勇一边说着，另外一边，用刀尖地在熊腹的开口位置，挑了一下。 “黑瞎子，身上最值钱的部位，不是皮，也不是肉。” 说完，他伸手进去在体内摸索了一阵。 掏出了一个墨绿色的囊状物，还在抖动。 看起来，就像苦瓜。 “而是这个。” 曹勇将那东西托在掌心，在阳光看了看。 在光照下，呈现出透明的质感。 “熊胆！”王铁柱瞪大了眼睛。 哪有人不知道这玩意的，但作为守山人的儿子，他也是头回见到。 熊胆，是极为珍贵的药材。 据说隔壁村有个猎户，用一个熊胆，换回了一台黑白电视机。 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见着了！ 这是曹勇要的东西，自然不会让给别人。 他拿出油纸将其包好，放进包里。 实际上趁着塞进包里的功夫，把熊胆放入了空间背包中。 随着熊胆的获取，脑海里响起了系统音。 【情报完成，无宝箱掉落，属于任务情报】 【完成三个任务情报，即可升级任务系统】 【每日可以获得一个指定对象的无奖励的情报】 第153章 “父”爱如山 曹勇楞了一会。 又是奇怪的奖励。 王铁柱不明所以，只是呆呆看着曹勇。 “咳。”曹勇清了清嗓子，假装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刚刚把你吓到了吧？” “额，是。”王铁柱不知道曹勇怎么莫名其妙问这件事，但还是老实点了点头，“我胆都快吓破了。” “哈哈，那正好。”曹勇哈哈大笑，从熊肚子里，掏出一块热气腾腾的东西，“吃啥补啥。” 是一块熊肝。 接着，便看到曹勇把熊的内脏全部掏了出来。 即便见惯了打猎场景，王铁柱看着地上一堆血淋淋的内脏，还是喉结滚动了一下，脸色惨白道：“真...真吃吗？” “又没让你生吃。”曹勇哈哈一笑，“走，生火，咱们在山里吃午饭。” “这些吃了会不会生病啊？” “说的什么屁话。”曹勇白了他一眼，“动物内脏，都是山里顶级的食材。没听过熊心豹子胆的说法吗？” “还有熊肝，吃了它，以后你胆子就大了，日后再见着它，就不会吓得发抖了。” 半真半开玩笑，曹勇拎着熊肝和熊心，走到一边空地上，清理出一片空地。 “去，捡点干松枝过来。” 王铁柱没有半句怨言，立刻照做。 曹勇则来到了附近的小溪，将熊肝和熊心反复冲洗。 这黑瞎子倒是会挑地方休息。 有山有水，还有食物。 若不是情报系统提醒，自己还真未必找得到它。 但曹勇心里有点纳闷。 这黑瞎子是最近才来山里的吗？ 还有猫儿崖下方的狼群，以前都没听说山里有猛兽群，最近好像变多了。 可这也是件好事。 以后可以捕猎的对象多了，靠山吃山。 洗完肝脏，将它们架在一个小盆上。 洒上了一小撮盐，均匀地抹上。 王铁柱才抱着一捆松枝回来。 他眼巴巴地看着曹勇，不知道小盆和盐是哪里弄来的。 “勇哥...你...” 曹勇正在用小刀削树枝，抬头看了一眼，“作为猎人，带些烹饪设备在身上，合情合理吧？” “是...”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 只得乖乖蹲下来生火。 曹勇将腌好的肝片和心片一片片穿在刚削好的树枝牙签上，架在火堆上慢慢翻烤。 滋滋... 随着烧烤，油脂滴在了火里，窜出火苗。 用松树枝烤出来的肉，味道就是不一样。 还混合着松香。 坐在一旁的王铁柱，都开始咽口水了。 刚刚还怀疑能不能吃，此时已烟消云散了。 这男人，真是什么都能做成美味。 曹勇只是在耐心烧烤着。 这些都是未来的保护动物，根本没机会吃。 好不容易吃上，得保证味道。 “差不多了。”他拿起一串烤得最好的内脏，正要嚼，注意到王铁柱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你自己拿啊，看我干嘛。” “我可以吃吗？” “废话。”曹勇自顾自嚼了起来。 纯野生的口感就是不一样。 外焦内嫩，一股浓郁的肉香。 而且不像猪肝一样脆，相当有嚼劲。 王铁柱迫不及待拿起一根，咬了起来。 结果被被烫得直抽气。 “慢点吃。”曹勇笑道。 这年头能吃饱饭都是问题，烧烤自然是没吃过的。 王铁柱感觉嘴里很烫，可就是舍不得吐出来。 熟悉了后，才开始咀嚼起来。 刚才还有些发软的腿脚，现在好像充满了力气。 “怎样？”曹勇又拿起一串，慢悠悠嚼起来。 “太好吃了！”王铁柱含糊不清地说道。 他眼里带着泪，不知道是好吃的还是烫的。 只是两眼发亮，迫不及待开始吃第二片，第三片... 吃完一串，他又拿起了另外一串。 这一串是熊心。 熊心的口感，比熊肝要更具嚼劲。 异常紧实，吃起来就和吃牛筋一样，能感觉到肌肉纤维的弹性。 正是因为这心脏的韧性，熊才这么有活力。 两人就坐在火堆旁，不再说话，只是大口吃肉。 吃完了烤肝和烤心。 王铁柱感觉全身暖洋洋的。 精力仿佛完全恢复了一般，充满了力气。 心里的担忧劲也消失了。 他回头看熊的尸体时，不再有恐惧。 反而有种征服猛兽的满足感。 “吃完了，该干活了。”曹勇把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有了力气，剥皮的活就好干多了。 曹勇问道：“以前你剥过皮吗？” “看父亲剥过几次。”王铁柱回道。 他虽然从小跟着父亲在山里生活，但也只是学了些枪法和生存技能。 真正的赚钱技巧，他还没有学到。 因此，曹勇决定自己亲自主刀，让王铁柱打下手。 “我教你怎么剥皮，以后，你自己来。” 曹勇让王铁柱抓住熊的双腿。 他拿着刀，顺着之前划开的口子，小心地将皮和肉分离开。 动作轻巧，刀子贴着皮下走。 几乎不带下一丝多余的脂肪。 半小时不到，一张完整的熊皮被取了下来。 看得王铁柱一愣一愣。 这功夫，比自己父亲精明多了。 “剥皮是个技巧活，你以后可以练练。”曹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刀递给王铁柱。 “接下来是割肉和熊掌，你来。” “熊掌是好东西。”曹勇说道，“炖烂了吃，比啥都补。” 王铁柱握着还带着曹勇体温的刀，手心有些冒汗。 在曹勇的指导下进行切割。 这和打猎，完全是两码事。 亲手分割庞然大物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先卸掌。”曹勇指了指熊的前爪，“从关节下手，别硬砍，先扎进去。” 王铁柱点点头，蹲下身，学着父亲以前的样子照做起来。 可找了半天，也分不清关节在哪。 心一横，准备砍下去。 被曹勇抓住了手腕。 缓慢帮他对准了关节的位置。 “在这里。”曹勇轻声说道。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刀尖插下去。 “咔吧”一声脆响。 筋被挑断了。 接着，他顺着骨缝,刀刃划过一圈。 完整的熊掌取了下来。 切口平整光滑！ 王铁柱欣喜地看向曹勇，曹勇欣慰地点了点头。 可王铁柱笑脸一下子凝固了。 看着曹勇的侧脸。 他突然想起了父亲教诲自己的场景。 “看明白了吗？”曹勇笑道，“切割，最关键是找到缝隙，用巧劲，而不是用蛮力。” 注意到他在发呆，曹勇转过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王铁柱笑了一下。 “好，你再来自己试试右掌。” 第154章 算计 “勇哥，这里怎么割？” “找关节缝。”曹勇低声道，“别用死力气，就用刀轻轻划着就行。” “好。”王铁柱咽了口水。 曹勇就像一个师傅，在旁边指导他。 哪里是厚皮和筋，哪里有什么关节。 他就拿着刀，在熊身上比划着。 汗水不断从额头滑下来，但他显得非常专注。 曹勇看得点点头，不愧是老猎户的儿子，学得就是快。 他只是对于割肉没有经验，技巧方面倒是一点不逊色自己。 咔。 筋断了的声音传来。 随后，王铁柱就将刀锋顺着骨缝切了过去。 一块硕大的熊肉齐整地切了下来。 完美。 曹勇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啊，你小子。” 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王铁柱咧嘴笑了起来。 曹勇把工作全部交给他，到了下午，终于把事情做完了。 两人把肉扛到手推车上，用油纸布盖好。 “走，进城去！”曹勇一声令下。 山路颠簸。 王铁柱跟在曹勇身后，像个保镖。 好在一路平安无事。 主要是累，曹勇拉着车，速度飞快。 不到一小时，便走过了平时要两个小时才能走完的路。 三轮车停在了镇子的入口处。 曹勇停了下来，“走这边。” 王铁柱愣了一下：“勇哥，这边是去农场的路，我们不先去集市？” “不该问的别问。”曹勇头也不回说道。 虽然王主任说今天要带李新月来，但没这么简单。 曹勇知道他在考验自己。 嘴角微微上扬。 “王主任，我可把事情说清楚了。” 上次他们的人就直说了，只要是黑瞎子，他们就出高价收购。 而且是直收，比起集市上方便，还不用担心被抓。 直接找他，省得浪费时间。 王铁柱不明白，只能跟在身后，有点茫然。 好在他本来就是个沉默的人，没有念叨什么。 两人来到了农场大门，报出王主任的名字，直接就进去了。 曹勇来到办公室的侧门。 但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脸上抹了两把血。 把王铁柱弄得莫名其妙：“你这是？” “演戏演全套。”曹勇也在王铁柱脸上抹了一把。 温热的熊血在王铁柱脸上抹过，把他吓得一哆嗦。 曹勇瞥了他一眼，笑道：“咱们得挂点彩，这样才方便谈价。” 王铁柱瞬间恍然大悟，冲着曹勇竖起了大拇指：“高！还是勇哥你想得周到！” 伪装完毕，王铁柱上前就把侧门拍得震天响，一边拍一边喊：“王大哥！给你送好东西送来了！” 等了约莫三分钟，门开一声开了条缝。 后面露出了警卫员的脸。 “我的天啊！你们搞什么！”警卫员被两人血脸吓了一跳。 王铁柱抹了把脸，让脸上的血迹更显狰狞：“师傅，王主任让我来找他，我是曹合村的曹勇，他应该有交代过你吧？” 警卫员狐疑的看了眼曹勇。 又看了眼后面的推车。 “是猎物吗？” 曹勇咧嘴一笑，没有直说。 警卫员看了眼推车上的庞然大物，心里直发毛。 “等一下，我去找王主任。” 警卫员又把侧门给关上了。 王铁柱气得低骂一声：“什么玩意儿。” 曹勇却笑了，他按住王铁柱的肩膀：“不要急。” 他指了指紧门，语气笃定道：“这黑瞎子几百斤，王主任肯定会给我们个好价格。” “你不怕他抓咱们？” “怕啥，人家想要都要不到呢。”曹勇说道，“实在不行，咱们再去集市。上好的熊肉，还怕没人要？” 见曹勇这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王铁柱心里一冷，直摇头。 七八分钟后，门再次打开。 王大富一看到手推车，又看了眼曹勇。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曹勇，你真打到了？” “不然呢。” “怪我怪我。”王大富揣着手，“曹位兄弟是真有本事！” “只不过，你送这里来...我还没来得及跟招待所打招呼呢！” 见王大富想要收，王铁柱心里踏实了些。 曹勇则上前一步。 拍了拍垫子，开门见山道：“王部长，废话不多说，这玩意，你收不收？” “三块钱一斤。”王大富说道，“你觉得如何？” 他说完搓了搓手。 “还有，你先前答应我的那玩意。” “当然，都已经准备好了。”曹勇微微一笑。 “好，你们跟我进来。”王部长让警卫打开门，让他们把车推了进来。 让王铁柱跟着警卫员去了厨房，曹勇则是跟在王部长身后。 王主任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问道：“你媳妇呢？” “她明天来，今天给你看病，带着女人不方便。” “好说，好说。” 来到办公室，王主任示意曹勇坐下。 “曹兄弟，你要在哪里治病？需不需要我安排卫生所。” “不用，就在这里吧。”曹勇拿出针匣，“你就躺桌上好了。” 王大富愣了一下。 看了一眼办公桌。 “这能行吗？会不会有细菌。” “都是你的办公桌，你不比我清楚。”曹勇笑道。 作为农场的人事主任，平日里都是他让别人站着，他坐着。 现在都反过来了。 还被要求躺在办公桌上，实在有些面子上过不去。 “这太好吧？”王大富干咳了一声，尴尬道，“去卫生所，或者去我宿舍。” 曹勇拿出了古朴的针匣。 里面是一堆长短不一的银针。 他拿了一根，在手里晃了一下。“王主任，你要是觉得这病还能再拖，改天也行。” 话音刚落，王大富胸口又开始发痒。 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传来。 王主任咳得弯起了腰，脸涨红了。 半天，才缓过气来。 “哈...哈...” 这肺痨，都快把他折磨疯了。 再见曹勇不急不慢的模样。 王大富摇了摇头，“行！就在这儿！但曹兄弟，要是治不好，可别怪我...” “放心。”曹勇面不改色。 随后，王大富咬牙，踩着椅子趴在了桌上。 后背暴露在空气中，冰凉无比。 曹勇也不废话，直接拿起一根银针。 看准了穴位，扎了进去。 王大富倒吸一口凉气。 一股酸麻的感觉从背后传来，身体也是一僵。 “别动。”曹勇低声道。 第155章 人情和钱都要 比起老太婆，王主任倒是配合多了。 随着一根根银针扎入穴位。 王大富的紧张逐渐消失，刺痛感也不见了。 反而是觉得后背有点暖洋洋的。 而且这股暖意，正在全身散开。 最重要的是，堵得发痒的胸口，也顺畅了许多。 他放松下来，呼吸也平稳了。 半个小时后。 曹勇开始起针。 最后一根针被拔出时，王大富长舒了一口气。 他深吸一口气。 原本深呼吸时，胸口会传来撕裂感，现在竟然全然不见了。 呼吸，也变得前所未有的通畅起来！ “真...真好了？”王大富坐起身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只是暂时帮你把气理顺了。”曹勇把银针直接塞回针匣。 这些银针不需要特别消毒，只要放回去就会自动处理，倒是方便了不少。 “你的病根子有点深，光靠针灸，只能顺气，不能断根。” 王大富脸色一变，“也就是说，还会再犯？” 这可真是个麻烦事。 见曹勇点头，他更加着急了，“有没有根治的法子？” 曹勇等着就是他这句话。 将针匣收回包里，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墨绿色的玩意，摆在桌上。 “法子当然有，就看王主任舍不舍得了。”曹勇微笑着看向王大富。 王大富一看桌上的家伙，眼睛都直了。 正是他心心念念的熊胆！ “这是刚从黑瞎子身上取出来的熊胆，新鲜的很。” 曹勇指着熊胆说道：“熊胆对你的病有奇效。” “针灸只是疏通，熊胆可以固本。” “两者配合，不出一个月，保你跟正常人一样。” 王大富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一个月！ “熊胆要怎么用？” “拿回去，放在阴凉处晒干。”曹勇轻描淡写道，“等晒干后，你再碾成粉，每天用温水冲服两钱即可。” 不等曹勇说完，王大富就伸手想去拿熊胆。 曹勇却抢先一步，把熊胆抓在手里掂了掂。 “王主任，这东西可不好弄。” 王大富眉头一皱。 “不是说好了五百块钱吗？” “你瞧见我和兄弟因为打熊受伤了吗？”曹勇指了指脸上的血迹。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 王大富脸色阴沉，盯着曹勇。 “五百块不少了。”王大富说道。 一个普通工人，不吃不喝干上两年才这个价。 作为人事部主任，拿出这么多钱，也得掉掉一层皮。 他还不满足。 其实买熊肉已经花了一大笔，现在一个熊胆又要五百。 “王主任，话不能这么说。”曹勇笑了笑，“熊胆可遇不可求，几百斤的黑瞎子，也就这么一个胆。” “我要是拿去集市去卖，肯定有人抢着要，五百块，已经便宜了。” 说完，他就把熊胆往包里塞。 王大富吓了一跳，直接拉住他的手。 “兄弟，有话好说。”王大富赔笑道，“你看我不是还要给你媳妇安排工作吗，就五百块，怎样？” “好。”曹勇露出笑容，“王主任，可别忘了这回事。你的病还有复发的可能，不过放心，有熊胆，还有我在，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更不会恶化成癌症。” 曹勇拍了拍胸脯，故意加重了癌症两个字。 这年代，癌症就等于宣判死刑。 听得王大富脸色煞白。 “还有癌症的风险？” “有我在就不会有了。”曹勇说道。 让李新月一个人呆在农场，他不放心。 但只要拿捏住王大富，以后在农场，肯定没人敢欺负她。 思索良久。 王大富表情严肃地看着曹勇，拱了拱手。 “曹兄...不，曹神医，那就有劳你了。” “好说。”曹勇把熊胆放回了桌上。 王大富趁此机会，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钱包，开始数钱。 曹勇看着墙上的画，说道，“我媳妇在农场里干活，还麻烦王大哥帮忙照顾一下。” 这会，王大富已经数出了五百块钱，一把拍在桌上。 “曹神医，有我在一天，你媳妇就不会干重活，保证给她安排二级干员身份，不用下地，只要干轻活。” 他咬了咬牙，许下了承诺。 “我会跟下面的人打招呼，给她安排好的工作，活计轻省得很。” 二级干员。 是农场里有编制的正式身份，不仅吃商品粮，还不用下地干活。 比靠做农活挣工分的普通社员强了不少。 “那就，多谢王主任了。”曹勇转过身拱了拱手。 接着将桌上那沓钱拿过来，确认无误后，揣进了口袋里。 钱货两清，曹勇冲王大富点了点头。 “熊胆的用法我刚才说了，王主任记得，不记得的话，可以问我媳妇。没事的话，我就去库房那边，看看熊肉怎样了？” 说完，曹勇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王大富捧着熊胆，脸上阴郁的表情消失不见。 农场的库房。 曹勇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吵架声。 王铁柱就在旁边看着，穿着蓝色工作服的汉子，正在一块块把黑熊肉放到称上。 地上铺着一块油布，称好的熊肉，就被码在上面，整整齐齐的。 库房的管事是个老头。 正拿着算盘，站在一杆大磅秤旁边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时不时扯一嗓子：“利索点！王主任还等着结果呢！” 看到曹勇进来，老头脸色一沉。 “你谁啊？谁允许你进来的！” 说着就让人去赶曹勇。 这时，王大富也跟来了。 “我让他来的。”王大富这会已经恢复了农场干部的严肃模样。 本来要驱赶曹勇的工人，被王大富推开。 老头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揣着手就走了过来。 “王主任，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工作。”王大富说道，“听说你要赶我朋友出去？” “没有，误会都是误会。”老头呵呵一笑，全然看不出先前凶神恶煞的模样。 毕竟在王大富面前，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管事。 能让王主任这么客气对待的人，他还是头回见到。 这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麻烦你快点。”曹勇随口说了一句。 “马上好，马上好！”老头搓着手，走回称旁边。 拿起了帐本大声喊道。 “总共四百八十八斤六两！兄弟，你这头黑瞎子，可真够分量的！” 第156章 买自行车 全部的工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发出一声惊叹。 好家伙。 快五百斤的黑瞎子，竟然被两个年轻人给弄回来了。 只有靠着墙站着的那个年轻人肩上背着一把猎枪。 老头拿着账本，讨好得凑到了曹勇身旁，压低声音道：“兄弟，，你和朋友打这么一个大家伙，不容易吧？” 说着还看了一眼他们脸上的血。 王大富没有说话，就看着他。 “咱们食堂也不是小气的人，零头看着闹心。我给你凑个整数，算五百斤如何？” 这人情送得不显山不露水，却又实实在在。 曹勇笑着看了一眼王大富：“王主任，你觉得呢？” “就这么办吧。”王大富对老头使了个眼色。 “那就多谢了！” “应该的，应该的！”老头灿烂地笑了，“还有这熊皮子，我们也一起收了吧。” 老头很快就离开了，不多时领着财务科的人过来了。 因为这是给食堂的食材，得走公家的账户。 清点结束之后。 财务人员将整整一千块钱现金，交到了曹勇手中。 全部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笔钱在这个年代是足以让一个家庭直接上升一个台阶的价格！ 一头熊能赚到这么多钱。 可是，一想到这头死去的熊都这么庞大，活着的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危险。 工人们看着眼红，却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毕竟这笔生意还是由王主任亲自盯着的。 拿到了钱，曹勇再次谢过王主任。 便把钱收入了口袋里。 对子还站在一旁发呆的王铁柱挥了挥手，“还站着干吗？走，回家了。” “哦！好！”王铁柱如梦初醒。 他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钱。 简直比自己先前父亲打了一辈子的利赚的钱还要多。 他看着曹勇鼓鼓囊囊的口袋，半天没回过神来。 王大富客客气气地说道，“我送你吧。” 三人一起离开了库房。 工人这才议论起来。 “这两个年轻人什么身份？” “难道是王主任的亲戚？” “王主任的亲戚不都在农场里？还有在外头打猎的？” 老头听到工人们的议论，走到他们中间，咳了一声。 “有什么好议论的，赶紧回去干活。” 他则站在门口，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 另外一个年轻人还好，但曹勇，绝对是他要巴结的对象。 老头很清楚，这不是曹勇第一次来。 王大富一直把曹勇送到了农场门口。 路上还一直询问曹勇，自己的病会不会恶化。 曹勇一直在安慰他只要把熊胆吃完，病就会好的差不多。 自己也会定期帮他做检查。 有了他的保证，王大富心里才踏实了些。 着着曹勇和王铁柱推着小推车消失在拐角处，他才长叹了一口气。 “哎，真是大出血啊。” 而且这件事情还不能跟组织汇报，因为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病情而网开一面。 若是真追究起来，自己也有逃不了的责任。 只希望这叫李新月的姑娘，能在农场踏踏实实的干活。 离开了农场。 王铁柱才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曹勇。 “勇哥，你怎么知道他肯定会出高价收的？” 在他的认知当中，黑熊确实值钱。 但真要全部卖出去，顶多也就是赚个五六百，还得面临市管会找茬的风险。 “人脉，干任何事情都不能蛮干。”曹勇笑道，“以后你跟着我学做生意，要脑子灵活一点。” “勇哥，你要带着我做生意？”王铁柱有些激动。 “那是自然。”曹勇说道，“把车先找个地方锁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王铁柱欣喜不已，还以为曹勇又要带自己去什么赚钱的好地方。 曹勇只是在手里拍了拍钞票。 “当然是去镇上买点东西了，赚了钱就是用来花的。” 作为村里比较见多识广的猎人儿子，王铁柱迟疑了片刻。 “可是咱们手里没有票据啊...” 这年头要在镇上买东西，光靠钱是不够的，除非是黑市，否则一律都需要票证。 “跟着我就行了。”曹勇没有解释，只是在前面带路。 两人先是来到一个镇上废弃的屋子，把小推车藏在里面。 又找来几块破木板挡住。 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了。 “走，带你去见识见识。” 王铁柱点点头跟在后头，虽然表面没有说，但他脸已经兴奋地红了。 在他眼中曹勇真是无所不能。 先前竟然想跟曹勇争夺守山人的身份，现在看来真是鲁莽至极，幸亏他不计前嫌。 两人来到了供销社。 曹勇直奔五金柜台走去。 店员正在柜台后面听着收音机，更是背对着柜台。 平常没有什么人来这里买东西。 曹勇不得不敲了敲柜台。 “同志。” 柜员被吓了一跳，匆忙回过头来。 看到是两个年轻人，松了口气，随后又趾高气昂起来：“买什么？” “我想问问在哪里买自行车？” “自行车？”他眯起了眼睛，打量着曹勇。 随后嘴角微扬，指了指后门处。 “从那里出去有个棚子，那里就是卖车的了。” 走进后院，果然发现了一个车棚。 里面停着崭新的二八大杠，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晃眼。 看到自行车，王铁柱也是眼睛一下子直了。 他死死盯着一辆自行车，喉结上下动着。 是永久牌自行车。 号称有钱人的标配！ 要是能有这么一辆车，在村里走路都可以横着了。 “喜欢？”曹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还行。”王铁柱尴尬的笑了笑，“勇哥，你的钱应该够买一辆了吧。” 其实曹勇更想买四轮的。 但四个轮子的车在这个年代可不仅仅是有钱就能搞定的，在做到干部之前，有一辆汽车，那可是妥妥的资本家，就等着被穿小鞋了。 就连供销社的主任都只敢骑自行车。 “我今天就是来买它的。”曹勇轻声道。 “今天？”王铁柱目瞪口呆，随后摇摇头，“勇哥恐怕不行，你没有工业卷啊。” “你还知道工业卷呢。” “以前听俺爹说过。” “走，带你去看看。”曹勇迈步走进了车棚里。 第157章 有钱有券，就是大爷 车棚里，有一股机油的味道。 一个三十多岁，微胖的女售货员，正拿着小镜子在拔脸上的毛。 “同志。问一下，这永久牌自行车怎么卖？”曹勇敲了敲柜台。 女售货员放下镜子，斜眼看了他们一眼。 立刻吓得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 曹勇这才想起脸上还有鲜血，不好意思拿出手帕抹了抹，笑道：“哎，同志别怕，我是曹合村的猎户。” 女售货员显然被吓坏了，靠在车棚的墙上。 “你们想干吗？” “买车。” 得知对方没有恶意，女售货员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但因为刚才被吓到了，显得很不耐烦。 “你说永久牌自行车啊？一百三十八块，还有两张工业券。”她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买不起的赶紧走吧。” 王铁柱脸皮薄，被这一句话直接怼的脸都红了。 曹勇确实微笑着看着女售货员：“瞧你这话说的，你怎么就觉得我们买不起呢？” “买得起？”女售货员嗤笑起来，“先不说你们有没有这个钱，单是工业券，知道从哪弄吗？” “山里来了就赶紧回山里去，别在这丢人现眼，吓人。” 她翻了个白眼，继续照起了镜子。 周围有几个正在看车的顾客，听到曹勇要买永久牌自行车，也是好奇的看了过来。 更是看到售货员羞辱他的一幕，也跟着笑了起来。 王铁柱低着头咬着嘴唇。 “勇哥，我们回去吧。” “回什么回？”曹勇按住他的肩膀，又走到柜台前，把双肘搁在柜台上，对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售货员笑道，“同志，只要有钱和工业券，就能买它，对不？” 女售货员把镜子往桌上一按，呵斥道：“是啊！你有吗？” “你要是能拿出来，我立马给你办手续！” “拿不出来，就赶紧滚蛋，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她可不仅仅是因为刚才吓到了自己。 看两人土里土气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城里的。 只有国营工厂的高层才有机会拿到工业卷。 来这里看自行车的，起码都是工厂里的组长。 哪像曹勇，一个乡下来的守山人，还恬不知耻要买最贵的永久牌自行车。 曹勇冷笑了一声。 把手伸进口袋。 随后掏出了一沓厚厚的钞票。 整整五百块钱。 曹勇并没有把全部的钱都拿出来，但这些已经足够了。 厚厚的钞票排在柜台上。 刚才在看热闹小声起哄的人，也都闭上了嘴。 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堆钱。 女售货员也是瞪大了眼睛，这两个土包子，还真的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这是钱。”曹勇微微一笑，看着女售货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女售货员眼神微眯。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说了还要工业券，没有工业卷，再多钱也没得买！” 王铁柱眉头紧皱，紧张的看着曹勇。 “工业券是吧？”曹勇不慌不忙把手伸进了另一个口袋里。 随后，当着大庭广众的面。 捏出了两张小小的印着蓝色花纹的纸片。 轻轻的放在了那沓钱的上面。 看到纸片的瞬间，女售货员彻底呆住了。 真的是工业券！ 而且还是两张。 她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 周围传来了顾客的惊呼声。 “还真有工业券！” “这两年轻人什么来头？出手也太阔绰了！” 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曹勇只是笑着在柜台上轻轻点了两下。 “现在，可以办手续了吗？” 女售货员先是一愣。 随即露出了如梦初醒的表情，站起身来。 脸上堆满妩媚的笑容。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给你办理！” 表情变化之快，让王铁柱彻底呆住。 女售货员手脚麻利的从柜台后面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串钥匙。 “哎呀，这位同志，你瞧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你怎么不早说你有票据呢？” 她领着曹勇和王铁柱来到了永久牌自行车的停车处。 更是挑了一辆擦的最亮的自行车，解开了锁。 推到曹勇面前，还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在车垫上擦了擦。 “同志，您瞧瞧这辆怎么样？这是今天才到货的新车！” 曹勇没有理会她，只是坐了上去。 “你会骑车吗？”女售货员有点紧张。 但曹勇以及熟练地骑起了车，她才闭上了嘴，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这骑车的动作，根本就不像一个新手。 虽然说自行车发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但这年代能买得起自行车的都是大户人家，会骑自行车的人少之又少。 大部分人出行，不是走路就是牛车马车的。 自行车除了象征身份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作用。 曹勇骑着二八大杠，能感受到精钢的质感。 说句实在的，二八大杠之所以需要工业券，是因为它是战略物资。 可以支撑将近一千斤的重量！ 比起后世的自行车玩具，结实得不是一点半点。 有了自行车以后来镇上就方便了。 不然他可不放心让李新月一个人在农场里呆着。 “行，就这辆。” 曹勇跳下车，脚蹬都没踢下来。 女售货员笑着扶住了车，亲自帮他停好车，带着曹勇去柜台办理手续。 整个过程笑的跟花一样，声音也很甜。 顾客和王铁柱都看得一愣一愣。 曹勇对王铁柱说道，“看到没？这就是现实。” “现实？” “没钱没票，你就是孙子。有钱有票，你就是大爷！”曹勇用下巴看着正在开发票的女售货员。 拿到了发票，曹勇没再搭理女售货员。 而是骑上了自行车，轻拨了一下车铃，“上车。” 王铁柱，还是第一个坐曹勇车的人。 坐在后座上，王铁柱欣喜不已。 “勇哥，你怎么连工业券都有？” 他觉得一切跟做梦一样。 “一个朋友送的。”曹勇随口解释道，“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下个月我也给你买一部。” “真的吗？”王铁柱张大了嘴巴。 曹勇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加快了速度，颠簸的山路，吓得王铁柱不得不抓紧曹勇。 自行车后面，还拖着一辆更加颠的推车。 在夕阳下，朝着曹合村驶去。 第158章 骑车还乡 村外泥地。 叮铃铃！ 清脆的车铃声响起。 因为在泥地上有几个孩童正蹲在地上玩泥巴，挡住了路。 曹勇不得不老远就按着车铃，让他们躲开。 急促的车铃声，让孩童们都停下手里的动作。 扬起一张张脏兮兮的脸，朝着铃声来源方向看去。 “啊！是自行车！” 其中一个比较大的孩子眼尖，兴奋地喊了起来。 他们没有让开路的意思，王铁柱从后座上跳了下来，驱赶孩童。 没想到孩童更是直接围了上来，一脸兴奋地看着自行车。 在夕阳的余晖下，车身发出噔亮的黑光。 曹勇也停下了车，推着自行车走进村里。 孩子们就像航母的小飞机一样，环绕在自行车旁。 村口的歪脖子树下，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坐着聊天，听到热闹声，都循声看来。 看到曹勇推着自行车从眼前走过，脸上全是错愕的目光。 “这...这是自行车吧？” “是，我在村长家见过...但没这个新。” “推车的是曹勇吗？” “他哪来的钱买这玩意！这可要一百多块吧！” 因为有孩童围在身旁，道路两旁院子里的村民也是探出头来。 在吃饱饭都是奢望年代的偏远山村，一辆崭新的永久牌二八大杠，是难以想象的财富。 是城里干部才有的派头，普通村民想都不敢想。 一个个本来在忙活的村民，都停下了工作，目光愣愣地看着曹勇带着一群小鬼路过。 王铁柱也跟在后面。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般风光过。 尤其是路过村口出了名的眼高于顶的女孩家时，王铁柱更是扬起了下巴，故意靠得离曹勇更近了些。 “勇哥，这会不会太...发洋了？”王铁柱低声问道。 话是这么说，但他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看就让他们看呗。”曹勇笑着回道。 在村里太过高调，是会被村民排挤和穿小鞋的。 但那是在差不多的情况下。 比如曹勇要是光明正大拖着一头野猪走在村道上，肯定会有村民过来跟他要分猪肉，就和以前的曹赖子一样。 自行车就不一样了，这是一种身份。 现在全村人都知道，曹勇跟普通人不一样，以后找麻烦的概率也会降低。 就在曹勇要回家时。 一个身影匆忙跑了过来，挡在了自行车身前。 “哈...哈...”曹二柱撑着膝盖，一只手搭在车把手上，大口喘着气，“勇子，你可算回来了。” 说完，曹二柱才注意到自己摸的是什么东西。 下意识退后了半步，来到自行车前面。 惊愕地看着二八大杠。 “怎么了？” “勇子，你买自行车了？”曹二柱咽了一下喉结。 “你不是拦住我特意跟我说这件事吧？”曹勇开玩笑地拍了一下他肩膀，“缓口气，慢慢说。” 曹二柱回过神来，挥了挥手。 “小宝，你娘喊你回家吃饭了。” 闻言，带头的男孩就笑着跑开了，其他小孩子也随之鸟兽散，只有个别小孩还不舍得离开，在远处看着。 支开了小鬼，曹二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低声说道：“勇子，黄豆的事，好像弄砸了。” “弄砸了？” “哎，今天我跑了一天，嘴皮子都磨破了。从咱们村问到李家村，就那平日里胆比较大的农户，也才买到了二十斤的黄豆。” 曹二柱苦着脸，语气沮丧地说道：“现在风声紧，”才凑了二十来斤。” 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把粮食看得比命根子还重。 即便是有富裕的村民，也怕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 只有个别实在是缺钱，急着看病的村民，才舍得把黄豆拿出来卖。 才二十斤黄豆。 用来做豆瓣酱的话，远远不够。 曹勇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眉头逐渐舒缓开。 一拍曹二柱的肩膀，笑道：“二十斤就二十斤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二十块钱，塞到二柱手里。 “辛苦你了，这是给你的工钱，晚上把黄豆送我家去。” 手里捏着曹勇塞过来的票子，曹二柱手哆嗦了一下。 连忙推回给曹勇，“勇子，你瞧我，这事儿都没办成，咋能要钱呢！” “拿着。”曹勇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让你去收，你去跑腿了，就值这个价。” 拿着钱，曹二柱眼睛有些湿润。 他盯着曹勇，咬了咬嘴唇。 “勇子，放心！过两天我再去远一点的牛家村几个村看看能不能再收点！” 三人来到岔道口。 曹勇把王铁柱喊到一边。 拿出了四百五十块钱，拍在他手掌上。 “说好的，给你三成。今天赚了一千五百块，分你四百五。” 王铁柱迟疑了一会，掰着手指头算了好一会。 注意到曹勇在看他，脸一下子涨红了。 他摆摆手道：“勇哥，说实话我也没出什么力，你给个十块钱跑腿钱就行了。” “十块钱？”曹勇故作生气道：“铁柱，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自己？” 王铁柱一时尬住，手乱摆着，“不不不，勇哥，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觉得...” “别多废话。”曹勇打断了他，将钞票塞回他手里，接着拍了拍王铁柱肩膀。 “我们是一个锅吃饭的兄弟，说好了三成，就是三成。你要是觉得多了，以后就多出点力，赚更多的回来。” 一番话下来，王铁柱哑口无言。 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曹勇。 “咱们以后要干的是大事。”曹勇正色道，“就连亲兄弟都要明算账，这是江湖上的规矩。你可不要坏了规矩啊。” 看着手里的四百五十块钱，这笔钱顶他爹赚一辈子了。 而更让他激动的是曹勇的话。 “大事。” “我知道了。”王铁柱攥紧了手里的钱，重重点头，“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绝不含糊！” “这才对嘛。”曹勇会心一笑，“钱收好，别声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是。” 目送王铁柱和曹二柱离开，曹勇骑上自行车，朝着守山人小屋骑去。 院门开着，李新月正在洗衣服。 靠近院门时，曹勇故意把车铃声按得很响。 叮铃，叮铃！ 第159章 媳妇，给你找了个工作 清脆的车铃声在山脚下格外响。 搓洗衣服的李新月抬起头。 看清来人时，她眼睛一亮，脸上是又惊又喜的表情。 “曹勇？这是？” 她在衣服侧沿擦去泡沫，小跑到院门口。 曹勇已经从车上跨了下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刚买的自行车，好不好看！” 半天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小心地摸了一下车把手，又马上缩了回去。 自行车，可是这年代的稀罕货，城里的结婚三大件，农村想都不敢想。 她脸色有些潮红，小心问道：“这，花不少钱吧？” “没多少。”曹勇哈哈大笑，反手带上了院门，“就一百五十块钱。” “一百五？！”李新月捂住了嘴。 这数字在她眼中，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竟然说没几个钱。 但想到曹勇最近每次回家都是一百两百带回来，可能真的对曹勇而言，不算什么大钱。 脸上也是出现了自豪的神色。 “蓉花这阵子还因为这件事跟曹新贵吵架呢，说想要他们家买辆自行车来接她过门，否则就不嫁。” 话音刚落。 她就注意到曹勇脸上的笑变淡了。 “你还跟李蓉花来往呢？”曹勇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上次李蓉花当众羞辱李新月，他心里还生着气。 “没有...就是上午回娘家时，听娘提起这件事。” 自打曹勇成为守山人后，李新月偶尔会把家里多的肉带给爹娘，他们对李新月的态度改了不少。 不再强迫李新月干活，也会跟她讲家长里短了。 “下次不要再提那女人了。” 李新月低下了头：“对不起，曹勇，我...我不是故意的。” 村里人都知道，李蓉花瞧不起曹勇。 在收了彩礼后拒绝嫁给他，才会让李新月代替妹妹嫁给了曹勇。 要是知道曹勇有今天，李蓉花估计悔的肠子都青了。 见她紧张又无措的样子，曹勇嘴角扬起一丝坏笑。 他上前一步，搂住了她柔软的腰肢。 “说了不该说的话，你说，该怎么罚你？”曹勇故作生气道。 “我..我不知道。”李新月脸色绯红。 因为曹勇正凑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吹在她耳根上，让她感觉身体发烫。 不等她回答，手臂一用力，将她横抱了起来。 “啊！”李新月一声低呼，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子。 “那就罚你好好伺候伺候我。”曹勇抱着她走向小屋。 顺手用后脚跟勾上了屋门。 天已经彻底黑了。 屋内温情满满。 许久后，屋内才亮起煤油灯。 李新月坐在床沿，正在对着小镜子梳头。 “真是的，我都还没洗完衣服，晚饭也没做。”李新月抱怨着，脸颊却很红润，眉宇间也尽是柔情。 曹勇靠在床头，看着她的侧脸，微微一笑。 “新月。”曹勇忽然开口，“以后不用干这些重活了，也不用再回娘家受气了。” 李新月手一顿，回头不解地看着曹勇。 “国营农场已经给你安排好岗位了。”曹勇坐起身，抓住她的手，“以后你就住农场里，安稳又体面。” “国营农场？”李新月有些不安，“可我什么都不会...” “没事，会有人教你的，而且都是轻松活。”曹勇安抚道。 已经拿捏住了王主任了，他自然会安排好。 李新月微微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第二天。 情报刷新。 【每日情报已刷新】 【情报一：村长曹远山，正在暗中联系黑市商人，准备将一批来历不明的粮食转手】 【情报二：徐宝力的妻子身患顽疾，正在寻求一株名为“白头翁”的药草，后山北山麓有生长】 【情报三：公社调查组即将进入曹合村进行暗访，调查村干部作风问题】 都是红色的任务。 曹勇把任务记下，但在完成任务前，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吃过早饭，曹勇就骑着崭新的自行车，载着李新月往镇上赶去。 坐在后座，李新月紧张地搂着曹勇的腰。 颠簸的山路，让她吓得花容失色。 曹勇不得不放慢速度，让车变得更平稳些。 路上，遇到不少去集市的村民。 见到他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一直骑到农场大门口。 王主任早已在这里等着了。 见到曹勇，王大富就快步迎了上来。 曹勇跳下车，客气地打起了招呼。 “王主任，真是麻烦你了。” “曹同志说的什么话！”王主任笑呵呵握住他的手，打量了一眼李新月，“这位就是弟媳妇？果然一表人才。” “你能来我们农场干活，是我们农场的荣幸，快，请进！” 王主任带路，农场门口站岗的民兵亲自拉开了铁门。 跟着他，来到了职工宿舍区。 农场还特意给李新月安排了一间单人宿舍。 面积不大，但有床有桌，还有吊扇。 卫生间和厨房是公用的，但有自来水，比村里环境好了十多倍。 趁着王主任安排的女工带李新月熟悉环境时，曹勇帮她把行礼收拾好，给她铺好了床铺。 “好了，以后这就是你家了。”曹勇坐在床沿上。 宿舍里，现在只剩下两人。 李新月正拉着要离开的曹勇，眼圈红了。 “曹勇，你要回村里了吗？” “是啊，我可是守山人呢。”曹勇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只是回村里，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保证，至少每个星期看你一次。” 他捧起她的脸，认真道：“在这里，你不用再挨饿受冻，顿顿有肉吃。而且农场里有民兵队，也安全。” “在这里，没人敢欺负你。要照顾自己，知道吗？” “嗯。”李新月含泪点了点头。 两人搂在一起，温存片刻。 站在宿舍楼下，李新月看着曹勇骑车的身影越来越远，心里有些失落。 曹勇却是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曹合村，近来肯定有大事要发生。 把媳妇留在农场里，就不用担心会遇到危险了。 回到守山人小屋。 曹勇准备拿上猎枪，去山里转转。 刚打开屋门，就听到身后传来怒喝声。 “曹勇！” 闻言，曹勇回过头。 是曹远山，黑着一张脸，还带着四个狗腿子，堵在他院门口。 第160章 没有软肋的无敌之人 “曹勇！” 曹远山背着手，走进了院子里。 四个狗腿子则是堵在门口。 “曹叔，这么大阵仗，找我有事？”曹勇笑着看向他。 这副一点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吊儿郎当样，让曹远山太阳穴青筋暴起。 他咬了咬牙，盯着停在院子里的崭新自行车。 “行啊，勇子，长本事了。” 曹远山用下巴指了指自行车，阴阳怪气道：“你可真是有钱啊，我都买不起永久自行车。” “老实说！你哪来的钱，买这玩意儿？是不是把山里的野味拿去黑市卖了！” “我可警告你，这是严重的投机倒把行为！” 帽子直接扣在了曹勇头上。 曹勇却是不慌不忙笑道：“曹叔，瞧您这话说的。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法乱纪啊。” 他来到车旁，按了一下车铃。 “这车呀，是我帮红木农场的王主任干活，他给我做奖励的。” 他故意加重了王主任三个字。 曹远山眯起小眼睛，“你一个守山人，认识什么王主任？” 他打心眼认为曹勇就是在虚张声势。 “真的，前几天去集市上卖肉碰到了农场的王大富王主任。不信，村长你可以亲自去农场问他。” “少他娘扯淡！”曹远山粗声打断了他，“我不管你这车是换的还是买的，今天我看见了，它就该孝敬我！” “我要没收了它，你再给我凑五十斤肉送到家里。投机倒把的事，我就当没看见！” 话音一落。 门外的四个狗腿子，就立刻冲了上来。 摩拳擦掌，就准备扛起自行车。 这是要明抢了？ 曹勇的笑容逐渐收敛了起来，表情变得有些森然。 以前媳妇在村里，顾忌李新月的安全，曹勇不敢跟曹远山来硬的。 现在已经把媳妇安排进农场了。 本来下一步就想着要怎么收拾曹远山。 这倒好，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村长，你这是？”曹勇把自行车往身后挪了挪，皱眉道：“你是要抢我的自行车？” “抢？”曹远山冷笑出声，“曹勇，你就是个守山人，吃村里，喝村里的。我作为村长，维护村里的利益，天经地义！” “给我拿过来！” 曹远山一挥手。 一个狗腿子就上前推搡曹勇，“让开！” 他手刚推到曹勇胸口，还没来得及法力。 曹勇就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身体一侧。 右脚以极其刁钻的角度踹在了狗腿子的小腿上！ “啊！” 狗腿子抱着小腿，疼得满地打滚。 全部动作，在五秒内完成。 曹远山和另外三个狗腿子当场懵住。 他们谁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曹勇，出手竟如此狠毒！ “你敢动手？！”曹远山低吼道。 曹勇没有回答，而是扭了扭脖子，发出关节活动的脆响。 接着眼色冰冷地扫过另外三个虎视眈眈的狗腿子。 “国家法律，允许个人保护自己的财产。”曹勇冷声道，“你们谁敢抢我东西，我就敢打断他的腿！” 宗师级八极拳，不是开玩笑的。 这话直接激怒了狗腿子们。 “上！废了他！”曹远山吼道。 反正这里远离村子的住宅区，真打死了曹勇也没人知道。 狗腿子们分散开，鬼吼鬼叫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 从三个方向同时扑向曹勇！ 曹勇脸色森然无比。 面对包夹，没有半分退意。 反而是脚下一踏，撞向了右侧的人胸口。 泰山靠！ 砰的一声闷响。 被撞到的狗腿子，双脚离地，倒飞出三米多。 落地后，嘴角流出一条血痕。 他捂着胸口，似乎还想说什么。 可话没出口，就两眼一翻，不省人事了。 但曹勇的身形并没有停下来。 而是身体一拧，右肘顶向了左侧扑上来的人的肋骨。 顶心肘！ 被顶到胸口，狗腿子眼珠都凸了出来。 整个身体更是弓得和虾米一样，刚刚的冲劲荡然无存。 他瘫跪在了地上，口里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最后一个狗腿子一拳挥了个空。 见到两名同伴已经倒下，他哪里还有再战的勇气。 已经被吓破了胆，转身就想跑。 “想逃？” 曹勇的声音在他身后突兀响起。 他还没跑到院门口，就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后颈。 随后，他便失去平衡，脑袋被按在了泥地上。 “咚！” “哎哟！” 他的脸和地面来了亲密接触，鼻血横流。 四个常年给村长干脏活累活的狗腿子，此时都已经倒在了地上。 先前还耀武扬威的曹远山，此时怔在原地。 目瞪口呆地看着曹勇。 这...这是人吗？ 就算是村里最训练有素的民兵，也不可能不动声色，十秒放倒四个彪形大汉吧！ 就在他愣神之时。 曹勇猛得转过头来，吓得曹远山身体一抖，差点没站稳。 曹勇却又是换上了温和的笑容。 缓步靠近吓傻了的曹远山，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曹叔，你都看到了，这都是误会。”曹勇温和道，“四个兄弟想帮我推车，不小心摔倒了，可不关我的事啊。” 曹远山只觉得脊背发凉。 这不是他平时威胁别人的说辞吗！ 竟然被曹勇这小子学的有模有样。 幸亏他城府够深，控制住了想要发抖的腿。 沉声道：“曹勇，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曹勇两手一摊，“我说了，自行车是农场的王大富王主任奖励给我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虽然不认识王大富这人。 但农场的人昨天确实来过村里，更是从他们手里要走了李新月的档案，说是给李新月安排了一份农场的活。 李新月是曹勇的媳妇，侧面也说明了，曹勇跟农场的关系不一般。 这小子说得是真的。 一股寒气在曹远山心里涌起。 “算了，自行车的事就不提了，但是，你答应我的五十斤肉呢？” 曹勇想起了情报中提到，曹远山今天会接触黑市商人，把手里的粮食给紧急出手。 再结合情报三，公社派人来村里进行暗访。 十有八九，是这老狐狸打探到了风声，紧急处理手里的罪证。 要把他彻底拉下水才行。 曹勇一副想起来的表情，说道：“曹叔，我最近太忙了，给忘了。要不，今晚给你送去？” “今晚就不必了。”曹远山也像是松了口气，脸上竟然露出了些许笑意，“勇子啊，是叔错怪你了，只是你一直没有送来，叔也是担心你。” “要不，明天晚上前，把五十斤肉送我家来，这件事就过去了。” 第161章 贪婪的村长 “一言为定。”曹勇当即拍板答应下来。 更是露出来为难之色，“曹叔，我也是村里的守山人，自然都是为了村里好，希望你理解。” “理解，理解。”曹远山脸上的肉横在了一起。 本来想抢自行车，就是儿子曹新贵的主意。 那李蓉花要曹新贵买辆新的自行车。 说实话，他不缺钱，但哪来的工业券让他买车。 听村民提起曹勇骑车回来，就打算顺手牵羊，给曹勇一个下马威。 结果... 罢了，只要曹勇能守规矩，按时交肉。 等到积累了一定金额，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打定主意，曹远山准备离开。 “可是...”曹勇看向地上呻吟的四个狗腿子，一副为难的模样，“曹叔，这几位兄弟...” 曹远山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冲地上吼道：“还躺着装死？起来！” 怒喝之下。 三个狗腿子强撑着爬了起来。 而昏死的那个，也被同伴用脚踹脸踢醒了。 他们畏惧地看着曹勇。 曹远山黑着脸道：“你们快给勇子道歉！” “啊？”四人愣住了。 以为曹远山还要他们跟曹勇拼命，那是一万个不敢。 但要他们道歉，更是不解了。 直到曹远山再瞪他们嫩一眼，他们才忍着剧痛，朝着曹勇点头哈腰，声音都发颤起来。 “对不起！” “哎，都是乡里乡亲，没什么，小事一桩。”曹勇嘴上客气道，脸上带着一丝冷笑，看得四个狗腿子不寒而栗。 “行，那就不打扰勇子了。”曹远山冷哼一声，“还不快滚？” 他带着四个狗腿子，夹着尾巴离开了曹勇家。 他们刚走。 曹勇脸上的笑就完全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寒。 五十斤肉。 这老登，分明只是在做压力测试。 今天要五十，明天要一百。 老登不死，敲诈不灭。 开口就是五十斤，无非是敲打自己，进行忠诚度测验。 要真给了两次，后面肯定会加大力度。 现在，不一样了。 李新月去了农场，曹勇再无软肋。 ... 曹勇背着猎枪，来到了王铁柱家门口。 “铁柱，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在北山上，有种叫白头翁的草药，下半截是黄色和白色的，北山有很多，你去帮我采些回来。” 一听只是采药，王铁柱当即答应了下来。 “包我身上。” “嗯，山里可能有野兽，你把枪带上。”曹勇把猎枪递他手里。 一方面是让他防身，另外一方面，曹勇觉得猎枪更适合王铁柱。 以后自己要去外面干活，就把守山的工作外包给王铁柱，让他去山里巡逻。 “谢谢勇哥。”王铁柱背上猎枪，心里有些感触。 生产队没有给他猎枪，却在曹勇这里得到了。 “快去快回，多采一些。”曹勇交待道。 看着王铁柱的背影消失在路口。 曹勇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去采药，是因为北山太远了，来回就要半天时间。 比起草药任务，后面两个情报更加重要。 曹远山这老东西，手里有一批来历不明的粮食，打算联系黑市商人出售。 有必要调查一下。 避开主路，曹勇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村长曹远山院门外。 来到后墙处，确认四下无人。 曹勇用力一跃，抓住了墙头的边缘。 手脚并用，翻了上去。 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泥地上。 自从曹新贵搬新家去了，曹远山家里就剩他一个了。 这会正在村委会里。 院子里空荡荡的，曹勇翻进去。 看见比较大的房间就透过窗户往里面查看，并没有发现粮食的踪迹。 正疑惑着。 院门口传来脚步声。 还不止一人。 曹勇迅速躲进柴火房后面，贴着墙壁，看向院门处。 院门开了。 是曹远山。 身后还跟着两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穿着中山装。 明显不是村里人。 “两位老板，屋里请！”曹远山满脸谄笑，点头哈腰将人请进了客厅。 三人入内后，他还把门给关上了。 招待客人，根本没必要关门。 定是在商量事情！ 曹勇贴着墙根，慢慢的摸到窗户下。 竖起耳朵听里面的谈话。 “曹村长，听说你手里有货，东西还不少？”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当然，都准备好了。”曹远山的声音传来。 “曹村长可真是胆大，连救济粮都敢卖？”另外一个有些阴沉的声音随之响起。 “游先生，话可不能乱说。”曹远山谄笑道，“那是因为前段时间干旱拨下来的粮食，可是刚拨过来就下雨了，用不上了，怎么能叫救济粮呢？”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曹勇却是握紧了拳头。 好家伙。 今年上半年确实没怎么下雨，导致田地干旱，村民都要去十公里外的河里取水，还和附近的村子关系闹得很僵。也就 那段时间有不少村民背井离乡，出外讨生活，村里才出现了大量的空屋。 原来，公社给了救济！ 只是被这孙子压着不发！ 曹远山更是语气得意，“都是些粗粮，但这年头，也不能要求太多，你们要不要买？” “那得看看价格。” “价格绝对公道，只是嘛。”曹远山搓了搓手，“就是量有点大，不知道你们俩吃不吃得下。” “哦？”两人来了兴趣，“有多大量？” 曹远山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百斤？”一人试探问道。 “三千斤！”曹远山得意道，“按照市场价三分来算，就收你们一千块，如何？” “哈哈哈，爽快！爽块！” “不过，你这三千斤粗粮在哪呢？要运这么多粮食，不容易啊。”一人犹豫起来，“估计得拉好几车呢，我看你家，也不像有这么多粮食的样子。” “粮食怎么能放家里呢？”曹远山挑眉道，“不过...” 曹勇正听得起劲。 突然间。 院门传来了咔咔的响动声。 又有人来了！ 曹勇顾不上偷听，迅速躲回了柴房后面。 而曹远山也是一惊，打开门。 刚刚的响动声也吓了他一跳 推门发现是老太婆回来了，他松了口气。 把两个黑市商人给逗笑了。 “看起来曹村长也挺怕的啊？” 曹远山脸色有点凝重，让老太婆去厨房呆着。 “行，那什么时候交易？” “就今晚！”曹远山深吸口气，“半夜，你们到村口的打谷场来。”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第162章 只能抓个正着 生意谈妥。 曹远山堆着笑，将两个黑市商人送出了自家院子。 关上门后，他脸上的笑立刻消失了。 闩上门，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厨房门口。 对着里面呵斥道：“老太婆，我不是跟你说了今天下午我要接待客人，让你在外面呆着吗？” “还偏偏这个时间回来！差点坏了我的大事知道吗！” 曹远山的老伴，这会正在灶台前生火。 闻言，她只是抬了抬眼皮。 略显不满道：“我回家还要挑时辰？反倒是你，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又在干什么坏事？” “我说了是在见客人！”曹远山摆了摆手，拿老伴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曹远山老伴摇了摇头，往灶里又添了几根柴火。 还白了一眼门口的曹远山。 “老曹啊，咱家永贵走得早，你得多做点好事，给他积点阴德。可不要老是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提起另外一个早逝的儿子，曹远山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背在身后。 “老太婆，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嘟囔着，他走进了客厅里。 而他老伴还在厨房里面烧火，院里没有人。 趁此机会，曹勇从柴房后出来。 瞅准机会，翻墙爬出去了。 曹远山似乎听到什么声响，再次从屋内出来。 刚好见到老伴提着脸盆往井边走。 他皱了皱眉头，又钻了回去。 曹勇径直返回了守山人小屋。 半夜，打谷场。 也不知道具体几点，但现在准备还来得及。 这次，一定要把曹远山拖下马。 他开始制订计划。 五点左右。 王铁柱来敲门了。 他气喘吁吁地，背着一个竹篓子。 里面装着各种草药。 “勇哥，我不知道哪个是白头翁，所以我把像的都采回来了。” 曹勇打开竹篓看了一眼，果然采了不少杂草。 但采的白头翁的数量够了。 “干得不错。”曹勇拍了一下他肩膀。 接过草药，便让王铁柱回去。 而曹勇则是将几颗白头翁塞进了包里，背着包前往生产队部。 办公室内。 徐宝力皱着眉头，正在吞云吐雾。 他正拿着一份报告看着，可眼神却有些神游，脸上写满了疲惫。 笃笃笃。 敲门声传来，徐宝力被吓了一跳。 心情烦躁下，他冲着门口喊道：“谁啊！没看到我正忙着吗？敲什么敲！” “徐队长，是我。”平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徐宝力一愣。 是曹勇？ 他来做什么？ 提起这小子，徐宝力就没有了脾气。 他放下文件，走过来拉开门栓。 “你小子，又来干什么？我这正烦着呢。”徐宝力白了曹勇一眼。 “就是听说了徐哥心烦我才来的。”曹勇笑着挤了进来，用脚后跟把门带上。 他神神秘秘地走到办公桌前。 从包里掏出白头翁，往桌上一摆。 “我听说徐哥您在找这东西，上山的时候，我就顺手采了些回来。” 徐宝力盯着新鲜的草药，眼睛都直了。 一拍曹勇的肩膀，“勇子，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它的！” 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变调了。 这年头，药材稀缺，加上山林管制变严，去山上采药的人变少了，镇上药房里的药草也骤减。 曹勇送来的白头翁，真可谓雪中送炭。 “就是听村口大兵妈说的。”曹勇咧嘴笑道。 “你这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徐宝力欣喜不已，询问曹勇要多少钱。 曹勇只是摆了摆手，“就采几株药草，不用钱。” “那怎么行！”徐宝力故作严肃道，但却笑得合不拢嘴，分明是要收下的意思。 “没什么不行的，徐队长帮了咱们村这么大的忙，帮你做点事应该的。” “你小子真会说话。”徐宝力也不再推脱，把药草放进了抽屉里。 见时机成熟。 曹勇长叹了一口气，一脸苦逼的模样看着徐宝力。 “徐队长，有人威胁我，说要去镇上举报我投机倒把。” 闻言，徐宝力的笑一下子没了。 他板起脸，重重合上抽屉。 “怎么回事？” “昨天我不是帮农场的王主任采了点草药吗，他就奖励了我一部自行车，你应该听说过吧？” 昨天曹勇可以说是大摇大摆骑着自行车回来的，曹合村人不多，消息传得飞快。 作为曹合村的村民兵队长，自然早知道这回事了。 “农场还真是大手笔啊。”徐宝力靠在椅子上，说道，“既然是农场送的，跟投机倒把有什么关系？” “是...有人想要抢自行车，还放出狠话，说如果我不给他车，他就要举报我偷卖山里的猎物换钱。” 说话时，曹勇的下巴四十五度扬起，看向窗外的夕阳，一股忧郁又无辜的氛围涌了上来。 徐宝力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将整个人都撑了起来。 “在曹合村，还有人敢动你？难道你没告诉他，你是我徐宝力罩的吗！” 先前购置年货时，两人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 若有人找曹勇麻烦，就直接报徐宝力的名字。 村里有人发财了，会被其他人穿小鞋的事，在这年代再常见不过。 但有民兵队长罩着，就是另一回事了。 若是报上了自己名字，还有人敢视而不见。 就是不把他这个队长放在眼里！ 简直岂有此理！ 曹勇等的就是徐宝力这句话。 他看向徐宝力，声音里带上了无奈和虚弱。 “还能有谁。就是咱村的父母官呗。” “曹远山？”徐宝力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刚刚暴躁的怒气收敛了起来。 坐回了椅子上，眼珠转了转。 若真是曹远山敲诈曹勇，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 对付村民容易，但对付村长，可不是冲动就能了事的。 但徐宝力已经开了口，要保曹勇，再加上送来的草药。 不能就这般算了。 打定主意，徐宝力声音沉稳了下来。 “曹远山是怎么敲诈你的？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管，你跟我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 将白天曹远山带人来自家院子里抢车，还大打出手的事告诉了徐宝力。 徐宝力眉头紧蹙。 “要不这样，我派两个人从今天起就跟着你。只要曹远山敲诈你，我当场就将他抓起来。” “这么麻烦，还专门给我配两个保镖啊？”曹勇笑着摇了摇头。 “可曹远山这老狐狸，不是那么容易露出马脚的。除非能当场逮到他。” 第163章 完成情报，获得猎手本能 在曹合村里，曹远山和徐宝力属于同级。 徐宝力手握民兵队，但没有插手行政管理的权力。 现在的重要任务是抓生产，村长手里的实权，比民兵队长要大多了。 曹远山在村子里吃拿卡要的事，他也知道一些，但组织都睁只眼闭只眼，他也不好说什么。 “跟得了一时，跟得了一世吗？”曹勇也把手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徐队长，这就是治标不治本啊。” “那要咋整？” 曹勇冲徐宝力勾了勾手指，让他把耳朵凑过来。 徐宝力不明所以，但还是贴了上去。 “曹村长...手脚可能不太干净。” “什么意思？”徐宝力眉头皱得更紧了。 但曹勇没有继续下去话题的意思，而是话锋一转，又问了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问题。 “对了，徐队长，我听说镇上来了调查组？” 徐宝力脸色骤变。 他直起身子，盯着曹勇：“你从哪听来的！？” 镇上派来调查组，调查干部的作风问题。 这是机密。 整个民兵队，也只有他和几个高层知晓情况。 曹勇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从村口大妈口里听到的，说看到有城里的大领导来，是来查咱村的情况的。” “村口大妈？”徐宝力愣住了，而后懊恼拍了一下脑门。 真是高手在民间。 干部已经打扮得极为低调了，还是没逃过这群娘们的情报网。 “看来是我的保密工作没做到位。”徐宝力喃喃自语了一句，“曹勇，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得去跟她们沟通沟通。” 他已经信了。 曹勇趁机追问道：“调查组的同志们，现在在哪落脚？” 徐宝力犹豫了一下。 这事按理说，是不能对外人讲的。 可曹勇刚刚才帮了他一个大忙。 而且看样子村里已经传开了，对曹勇倒是没什么好瞒的了。 “在巡逻组组长曹铁牛家里住着。” 他压低声音，郑重叮嘱道，“这事你可千万要保密，不能再往外传了！” “我懂，我懂。”曹勇连连点头。 徐宝力松了口气。 可随即又反应过来，狐疑地看着曹勇。 “不对啊，你小子问这个干嘛？” 曹勇神秘的笑意，他缓缓竖起一根食指，轻轻放在自己的嘴唇上。 “还请徐队长，替我保密！” 徐宝力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行了，别跟我来虚头巴脑的。” “调查组，是来查干部作风问题的。你只是一个守山人，又不是咱村的干部，他们查不到你头上，瞎担心什么。” 他下意识认为，曹勇是怕调查到他身上。 毕竟刚和村长曹远山起了冲突。 曹勇嘿嘿一笑，也不点破。 “那就好，我不也是怕给徐队长您添麻烦吗。” “这倒不会。”徐宝力叮嘱道，“要是曹远山再找你麻烦，你别跟他来硬的，直接来民兵队找我。” “谢谢徐队长！” “以后没人时，你就喊我徐哥吧。” 曹勇应了一声。 拿到情报，便离开了民兵队。 刚走出队部大门口。 脑海里就传来了机械提示音。 【情报二已完成】 从村长家里出来，已经完成了第一个情报了。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 曹勇马不停蹄，直奔曹铁牛家。 曹铁牛家住在村子西边，又是一个犄角旮旯。 这人虽然是民兵，但性子孤僻。 倒是适合作为特工人选。 因为不顺路，曹勇贸然过去会引起怀疑。 他便绕了个圈，从村外的小路走。 傍晚时分，村里最热闹的时间。 不仅仅是孩童会去找邻居差不多年纪的孩子玩，村民也会互相走访聊天。 曹勇跟着人群，混到了村西口。 见到了曹铁牛家的院子。 院门关着。 正打算靠近听听声响，却见到院门打开了。 但出来的并不是曹铁牛，而是一个穿着铁牛衣服的陌生人。 他走出来就直奔村合作社而去。 从里面出来，就迫不及待点上了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这人就是调查组的成员。 【情报3已完成】 【当日情报全部完成】 【获得奖励：黄金宝箱x1】 【是否现在开启？】 “开启。” 曹勇默念着。 【获得初级夜视能力】 【获得中级陷阱制作技巧】 同时获得了两个技能！ 夜视能力，能让曹勇在光源极差的环境里，看清十米以内的全部事物，和白天一样。 范围只有十米，但对于夜间行动而言，是彻底的神技！ 中级陷阱制作技巧。 木材的韧性，绳结的用法，还有扳机结构的设计，伪装的技巧。 种种陷阱制作秘方都刻在了曹勇记忆里。 仿佛看一眼路边的树，脑海里就能构建出利用这棵树制作陷阱的方法，而且是十多种。 从捕猎兔子到黑熊，应有尽有！ 得到了新技能，曹勇欣喜不已。 狗熊都能逮到，还搞不定曹远山这头狐狸不成？ 曹勇不动声色漫步在村里，路过曹铁牛家时，看到院门没有关紧。 三个人正在里面抽着烟，似乎交谈什么。 看到路过的曹勇才警觉地把门给带上。 曹勇微微一笑，返回了自家院子。 天逐渐黑了下来。 李新月不在，曹勇也懒得做饭了，只是拿了玉米棒子随便煮煮填肚子。 走出家门，寒风阵阵。 外面一片漆黑，曹勇眼里却清晰无比。 和在白天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十米以外只能看见黑影的轮廓而已。 打猎这个距离是不太够，难怪叫初级夜视。 但用来追踪，绰绰有余了！ 自打入冬以来，打谷场就空荡荡的。 还没到九点，曹勇就埋伏了起来。 此刻，打谷场黑黢黢的。 村子也逐渐安静下来。 终于，临近十点。 不远处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还有几道手电筒光。 来了！ 曹勇屏住呼吸，躲到灌木后面，扒开一条细微的缝隙往外看去。 四个黑影由远及近。 正是曹远山手下的那几个狗腿子。 为首的就是当天被他差点踢断腿的家伙，名叫曹阿水。 “都他娘机灵点！”曹阿山的腿还一瘸一拐，扯着嗓子骂道，“村长交代的事，要是办砸了，咱们都还没好果子吃！” 第164章 砸民兵家窗户 “真冷啊，这么晚来打谷场干嘛。阿嚏！”另一个狗腿子被寒风吹过，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引得曹阿水怒视他一眼：“他娘的，能不能小声点！不怕把全村人招来啊！” 打喷嚏的家伙有些不服气，“受寒了也不怪我啊...身体被昨天臭小子打坏了。” 但他还是自觉压低了声音。 “曹勇那小子...”提起曹勇，曹阿水也是咬了咬牙，“村长说了，等忙完这一茬，好好收拾他。” “我们就在这等着吗？万一一会民兵队巡逻过来怎么办？” “不必担心，村长说过了，今天民兵队早结束巡逻了，这个点应该回家睡婆娘了，没人会来这鬼地方。” “村长真是啥都知道啊。” “废话，不然怎么当村长。趁着巡逻空档，赶紧把货给处理了。” 曹阿水说完，拍了拍手掌。 让他们分散去四周看看情况。 四个人嘴里嘀咕着，拿着手电筒四散巡视。 曹勇已经躲进了灌木丛里，曹阿水的手电筒扫过他身前的土地，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谁也不会想到，真有人寒冷的夜里会躲在打谷场吹冷风。 简单巡视完，四人又汇合到了一起，点烟吹起来牛。 “话说水哥，你说村长把粮食藏哪了？这附近也没看到啊。” “要是我知道，我就自己留着了。” “村长的东西你也敢偷啊，不怕被打断腿吗？” “反正他藏了那么多，少一两斤根本发现不了。” “话说这老东西可真是够黑的...我听说他藏的，是今年干旱的救济粮...” 原来他们也不知道粮食藏在哪。 曹远山还真是只老狐狸，心腹也不会信任。 这时，一阵寒风吹过。 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地上的尘土也被卷了起来。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不要议论这些事吗？” 四人立刻噤声，紧张地回过头。 一个黑影从打谷场入口，迈着稳健的步子走来了，甚至还没有打手电筒。 “村长！” 曹阿水四人恭敬地迎了上去。 曹远山只是摆了摆手：“你们都检查完了吗？” “报告村长，一只老鼠都没有放过！” 曹远山微微点头。 就在这时，曹勇所在的灌木丛，突然钻过了一只老鼠。 从曹勇脚底下飞驰而过。 没有吓到曹勇，但踩在落叶上，还在灌木丛里穿行，发出了簌簌的声响。 自然，将五个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手电筒光打在曹勇隐藏的灌木丛处。 狗腿子齐声喝道：“谁在那！” 他们还拿出了刀，朝曹勇的位置靠过来。 曹勇眼神微眯，从空间背包里摸出手枪，抓在手里。 喵！ 吱吱吱！ 冷不丁，一只野猫从曹勇和狗腿子中间窜过，直奔另一侧的灌木丛。 里面传出沙沙沙和吱吱的声响。 随即，野猫就叼着一只肥硕的田鼠，回头看了一眼曹阿水几人，再次钻进了灌木丛里。 几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野猫啊。” “这田鼠真肥，真是便宜猫了。” “老鼠都吃得比人好啊...” 他们只是开玩笑，曹远山却听得脸色发黑。 注意到曹远山面露不悦，几人笑声逐渐消失。 “村长，我们刚才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人。” 曹远山扫视了一圈四周。 最后，目光在曹勇藏身的灌木丛上停留了一会。 在灌木后，曹勇盯着曹远山。 屏住了呼吸。 片刻后，曹远山移开了视线。 “好了，快点干活吧。阿柱，你去村口等人。” “你们过来。” 曹远山领着三人，来到打谷场一堆干稻草旁。 他用脚踢开了上面的稻草，随后去旁边捡了把铁锹。 对着刚刚稻草下面敲了敲。 随即插了下去，手脚并用。 嘎吱！ 一声闷响。 地面上一块方形的石板，被撬开了一个角。 曹阿水三人看得愣住了。 打谷场竟然还有隐藏地窖？ “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曹远山喝道。 几人连忙上前，合力抬起石板，挪到一旁。 露出了地窖的入口！ 曹阿水拿着手电筒往下一照。 地窖四周，堆满了用麻袋扎好的粮食。 一袋又一袋，都快塞满了。 “这...这么多！”曹阿水嘴巴张得老大。 “少废话！”曹远山白了他一眼，“等会儿人来了，你们都手脚都麻利点，一点前全部搬完！” “是！” 不远处。 曹勇抿了抿嘴唇。 原来藏在这里。 看起来数量很多，一时半会搬不完。 这是一个人赃俱获的好机会。 就差买家了... 片刻等待后。 村口处传来几声狗叫，很快安静了下去。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骑着两辆三轮车，朝打谷场驶来。 正是黑市的买家。 曹远山笑呵呵地迎了上去，狗腿子们则是开始搬货。 趁着他们聊天的机会。 曹勇压低了身子，利用灌木做掩护，离开了打谷场。 刚好从地窖里把粮食搬出来的曹阿水，隐约看到灌木丛后有黑影在晃动。 想要开口，却又想起了先前的野猫，摇了摇头，不再管它，抱着麻袋走向三轮车。 临近午夜，天气异常寒冷。 曹勇一路小跑，来到了曹铁牛家。 院门紧闭着。 巡查组的人就住在这。 得闹点动静，将里面的人请出来。 曹勇随手捡起路边的一块土坷垃，朝着院子里的窗户扔了过去。 啪啦！ 半夜时分，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接着便是叫骂声。 “谁啊！” “哪个兔崽子！” 院门砰的一下被拉开了，曹铁牛只穿着一件睡觉的衬衣，拿着手电筒，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曹勇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身为巡逻队队长，曹铁牛何时受过这气！ 叫骂着就追了上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疑惑起来。 “曹铁牛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走，跟上去看看。” 村道上。 手电筒的光一直照在曹勇身后。 但曹勇早就换了一身破衣服，根本认不出来。 “站住！再不站住，被我抓到老子扒了你的皮！”曹铁牛叫骂着跟在后面。 第165章 没有问题？那这是什么 曹铁牛追得有点纳闷，眼前的家伙真是古怪至极。 每次在连续转弯的地方，就会故意停顿一下等自己，好像生怕自己追不上一样。 有种被戏耍的感觉，让曹铁牛更加愤怒，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打谷场上。 正在跟黑市商人聊天的曹远山，忽然听到奇怪的声响。 他皱着眉头，看向声音来源方向，还有隐约的手电筒光。 曹远山心里一咯噔。 不对劲！ 叫骂声越来越近，明显是朝着打谷场来的。 他一下子脸色铁青下来。 “这怎么回事？”黑市商人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 曹远山压低声音，催促道，“你们两个躲那边的屋子里去，锁好门，没我的话千万别出来！” 两个黑市商人也慌了神。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最怕的遇到这种变故。 他们不敢多问，小跑到打谷场的杂物房里。 “你们几个，手脚快点！”曹远山对着还在搬粮食的曹阿水几人吼道，“把车推进林子里！快！” 狗腿子们已经搬得累的够呛，又被安排工作，更加手忙脚乱了。 将一辆三轮车刚被推进旁边的树丛。 另一辆，正要去推。 人影已经逼近了。 曹远山一咬牙，整理了一下衣服。 “你们把现场处理干净！我去拖延时间！” 这时，曹勇已经引着人来到了打谷场外。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气喘吁吁的曹铁牛，嘴角微扬。 刚好前方是一个弯道。 在手电筒光照过前一秒。 曹勇全速冲刺，闪身躲进了拐角的灌木里。 身体紧贴着地面，猫在了阴影里。 等曹铁牛追来时，曹勇就凭空消失了。 “他娘的！人呢？”曹铁牛停下脚步。 拿着手电筒四处照着。 前面是打谷场，左右两边都是灌木和土墙，根本没地方可藏。 那个兔崽子，就跟个鬼一样，说不见就不见了。 “曹铁牛同志，怎么了？” 巡查组的两人也跟了上来。 他们同样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 “跟丢了。”曹铁牛咬了咬牙，“草！” 其中一个巡查组的同事叫李文。 他刚想开口问曹铁牛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眼睛瞥了一眼前方。 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打谷场方向，竟然有微弱的光。 “那边怎么有光？” 话音刚落。 打谷场方向的光，一下子灭了。 四周陷入了漆黑。 另一个同事叫张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么晚了，打谷场怎么会有人？” 曹铁牛的火气还没消，作为巡逻组长，他本能地警觉了起来。 “走，过去看看！” 三人小心地朝着打谷场走去。 刚来到打谷场入口，铁门开着。 一个人影，从里面晃了出来。 正是曹远山。 “曹铁牛？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在巡逻呢？”曹远山堆笑看向曹铁牛。 曹铁牛可不吃这一套。 手电筒的光直接打在了曹远山脸上，逼得他用手挡住脸，“干嘛呢这是。” 曹铁牛冷声道：“曹远山，我没惹你吧？你砸我家窗户干什么！” 曹远山一愣，拍开了曹铁牛的手电筒。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砸你家窗户？” “不是你？”曹铁牛打量着他，“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在打谷场干什么？” “睡不着，出来散散心。”曹远山微笑道。 他的身体往前挪了挪，刚好挡在打谷场大门口。 作为巡查组的人，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文上前客气道：“你就是曹村长吧？让开，让我们进去看看。” 见他态度异常坚决，曹远山眼睛微眯，瞥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打谷场有什么好看的？” “检查。”张浩开口道，“请曹村长配合我们的工作。” “配合？”曹远山冷笑起来，“配合你们？你们配吗？看你们俩，不像村里人啊，曹铁牛，你私自收容外人？” 不动声色，就把责任推回到了曹铁牛身上。 奈何，三人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李文直接从怀里掏出了证件，在他面前一亮。 “曹远山，看清楚了！我是是县纪律巡查组的！” “请你立刻让开，否则，就是妨碍公务！” 曹远山看了一眼红色小本本，脑子嗡的一声。 巡查组？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明天才来吗？ 曹远山面不改色，一直盯着红本本像是在检查。 可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些许汗珠。 “嗯。”曹远山点了点头，赔上笑脸：“原来是县里来的领导啊！误会，都是误会。” 说着，他便挪到一旁，让开了一条路。 “我就是来打谷场逛逛，你们要看，请随便。” 李文和张浩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曹铁牛则盯着曹远山上下打量着，哼了一声，也跟了进去。 打谷场内，一片寂静。 手电筒的光柱扫过。 地面上除了三三俩俩的稻草，别无他物。 原本码放粮食的地窖入口，重新被盖上了稻草，看不出异样。 曹远山松了口气。 幸亏刚才动作快，狗腿子们手脚还是麻利的。 只要人没被看见，三轮车藏得好，光凭怀疑，他们定不了自己的罪。 李文和张浩在打谷场里转了一圈。 他们踩过稻草堆，来到地窖入口位置看了看。 石板严丝合缝盖了上去，根本看不出痕迹。 “怎样，两位领导？”曹远山凑了过来，一脸谄笑，“我们这打谷场，建的还行吧？” “嗯。”李文点了点头，“质量还不错。” “铁牛，你说有人砸了你家窗户？肯定是村里哪个小崽子故意捣蛋。”曹远山一拍着胸膛，义正言辞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查个水落石出！” “敢在曹合村搞这种名堂，被我逮到，非得剥他一层皮！” 曹铁牛皱眉点了点头。 他也同样觉得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就连镇定的张浩，此刻也有些动摇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李文的话还没说完。 哐当！ 一声尖锐金属撞击声，从打谷场旁边的小树林里传了出来。 在一片寂静的半夜，格外刺耳。 接着，便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声，伴随着哗啦啦的声音。 全部人的动作都停住了。 齐刷刷地朝着声音方向看去。 第166章 把他们关起来！ 曹远山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第一轮三轮车藏匿的位置！ “什么声音？”曹铁牛最先反应过来，举着手电筒靠了过去。 李文和张浩跟在后面。 只有曹远山站在原地。 脸色惨白。 他倒是想拦，可没有办法阻止。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人走进藏匿罪证的树林里。 林子边缘。 一辆三轮车侧翻在地。 车斗里装的麻袋倒了一地。 还有几个袋子开了口。 暗黄色的米粒，洒了一地。 而在三轮车旁边，曹阿水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完了。 曹远山脑子有点懵。 “曹远山！”曹铁牛怒吼着，蹲下身子，抓起一把米，“这是什么！” 李文和张浩同样脸色冰冷。 他们迅速上前，检查了一下地上的粮食，还有晕倒的曹阿水。 麻袋上，还写着毛笔字。 曹合村干旱救济粮！ “曹铁牛同志，控制现场！” “张浩，你去看看附近，还有没有粮食！” 身为领导的李文当机立断，下达命令。 张浩应了一声，朝着杂物间跑去。 曹远山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在微微颤抖。 辛苦谋划了这么久，眼看大功告成。 最后关头，竟然功亏一篑！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一定是那个砸窗户的家伙！ 他不是跑了，而是藏在附近！ 想明白了这一点，曹远山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阿水是被人打晕的，三轮车，也是被人故意推翻的！ 他看了一眼灌木丛。 另外三个狗腿子躲在里面。 又看了一眼正跑向杂物房的张浩，还有蹲在地上收拾粮食的李文和曹铁牛。 正是好机会！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蹦出。 既然被发现了。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只要把这三个人不动声色解决了。 今晚的事，就没人会知道！ 曹远山咬着牙。 “出来吧。” 三个狗腿子会意，拿着短刀就从灌木丛里爬了出来。 曹铁牛最先反应过来，但他是巡逻组长，是最大的威胁。 两个狗腿子迅速配合，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按在地上。 李文回头看到曹远山狰狞的脸，眼睛闪过一丝慌乱。 “曹远山，你想干什么？袭击国家干部！？” 曹远山咧嘴一笑。 “是你们逼我的，我还能怎么办呢？” 他猛地一挥手，吼道。 “全部给我拿下！” 曹远山一声令下。 另外一个狗腿子扑向了李文，将他牢牢按住。 “快跑！”李文冲着张浩大喊道。 “你他娘的放开我！”曹铁牛正在奋力挣扎，手里的手电筒掉在地上。 受过专业训练的民兵，体力自然不是普通狗腿能比拟的。 即便被勒着脖子，他还是在奋力反抗。 肘击后方勒住他的狗腿子。 眼见控制不住，狗腿子也是心一横。 拿出刀在他的大腿上划了一刀。 “啊！”曹铁牛大吼一声，瞬间失去了力气。 李文是巡查组的文职干部，但他身手还算敏捷。 被按倒在地上之后，捡起了地上掉落的一根木棍。 朝着身后的人拍打着。 而张浩运气就没这么好了，刚砍完曹铁牛的狗腿子，箭步追了上去。 “再跑，老子砍死你！” 其实早在进入打谷场之前，曹远山就留了一个心眼。 他把大门给关上了。 张浩试着推门根本推不开，只能被追来的狗腿子抓住。 三个人被带回了打谷厂上。 “曹远山！你这是袭击干部！是重罪！”被反捆着跪在地上的李文喝道。 “重罪？老子要是被你们抓回去，还不是一样！”曹远山已经疯狂了。 他对着三个手下吼道，“还愣着干嘛？把他们弄死！” 平时在村里作威作福，殴打人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但真要他们动手杀人，狗腿子还是愣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 一个人小声说道，“村长，没必要吧？” 杂物间的门开了。 一直躲在里面的黑市商人走了出来。 但他们俩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面具。 本来是不想掺和这件事的，可是现在，他们和曹远山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根本不可能逃走。 他们走过来时，曹远山已经疯了。 “县里来的了不起啊？巡查组了不起啊？” “到了我的地盘，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曹远山用脚在李文脸上踩踏着。 “重罪！我倒要看看是你先判我罪，还是你先死在这！” 眼见曹远山要下死手，一个黑市商人赶紧拉住了他。 “曹村长！使不得啊！” 另外一个黑市商人也跑了过来，心有余悸道，“杀了他们，事情就没法收场了。” 他们已经知道了，被绑的三个人。 其中有一个是村里的民兵，身份不低。 和另外两个，则是县里来的领导。 真要出了人命，他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免不了被抓到枪毙的命运。 曹远山喘着粗气。 “不杀了他们那怎么办？” 黑市商人接不上话。 曹远山更是加重了语气，指着三个人，“我放了他们，他们会放了我们吗？” “那也不要这么冲动。”一个黑市商人冷静了下来，“要不咱们先把他们关起来？” “然后呢？”曹远山没好气道。 他又怎会不知道不能随便杀了这三个人。 可是，他私藏的是国家拨下来的救济粮。 以他的罪行枪毙都是轻的了。 相比之下，其他几个人的罪行比较轻。 别人有迂回的余地，可他没有！ “先把他们的嘴堵起来，关进地窖里吧。”一个黑市商人说道。 带着孙悟空的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黑市商人压低了声音凑近曹远山。 “毛子手里有一种让人精神错乱的药，刚好我手里有一些。等会儿我就给你送过来，给他们服下。” “你确定有效果？”曹远山狐疑的看着他。 “当然，我们先前就用这药对付过一个唱戏的。”另外一个黑市商人也凑了上来，“他现在都神志不清，还在精神病院关着呢。” 现场又陷入了沉默中。 直到。 晕倒的曹阿水摸着后脑勺爬了起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眨巴的眼睛：“村长，这是怎么了？” 曹远山气不打一处来，吼道，“闭嘴！你们几个，把他们嘴堵上关到地窖里！” 第167章 暗藏玄机 “快点把粮食给运走，天亮之前这里必须恢复原样！” “是！”狗腿子们齐声回道。 七手八脚的抬起石板，把曹铁牛三人拖拽进了地窖里面。 不远处。 一棵树上，曹勇正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了。 没想到曹远山竟然会狗急跳墙，袭击拘谨巡查组成员。 这罪名，可比倒卖粮食大多了。 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身了。 曹勇悄悄从树上翻下来。 徐宝力家。 屋里，还亮着灯。 里面传出轻微的咳嗽声，徐宝力正在照顾生病的妻子。 喝完药，拉肚子是止住了，但却发起烧来。 徐宝力愁的头发都白了。 他刚安抚妻子睡下，就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徐宝力不耐烦地吼道：“谁啊？大半夜的！” “是我，曹勇。” 又是这小子？ 徐宝力打开门，就看到曹勇站在门口。 眉头一皱，“三更半夜的又来干吗？” “出大事了。”曹勇左右看了眼，压低声音道，“我刚刚看到村长把曹铁牛给绑了！” 徐宝力瞬间愣住，把手搭在曹勇的额头上。 “你小子说什么胡话？村长绑曹铁牛干吗？” 曹铁牛可是村里的民兵骨干，更是他徐宝力的得力手下，曹远山没理由动他。 “不光是曹铁牛！”曹勇脸色凝重，“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人，也一起被绑走了。” 徐宝力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消散。 这么晚跟曹铁牛在一起的，只有巡查组的人了！ 他抓住曹勇的衣领，手臂都在微微发抖，“你小子没有骗我？” “千真万确！”曹勇斩钉截铁道，“他们好像是去打谷场查粮食，被村长给扣下来了。” “这么晚去打谷场干什么？” “我好像还看到有人骑三轮车过去。” 徐宝力松开了手，捏着下巴思索了片刻。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前些时间，村里干旱。 听说上头剥了救济粮下来，可他压根没见着影。 有人看到有粮食被运到打谷场，就没了下文。 再结合刚刚曹勇的话。 徐宝力深吸了一口气。 转身回屋内，披了件大衣在身上。 “走！” 打谷场上，曹阿水四人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但他们压根就不敢停下，只是机械地将一袋又一袋粮食，扛到三轮车上。 曹远山在黑市商人身旁赔笑道：“药品真的有用吗？” “曹村长，你都问第二十遍了。”带孙悟空面具的黑市商人笑道，“放心吧，我以后还要仰仗村长你呢。” “那就多谢毕先生了！” 另外一个黑市商人，则是站在阴影里。 显得有些焦躁，来回踱着步。 那种药他见过。 只要给人灌下，就会变成说不出话的疯子。 可第一次对有高层身份的人出手，他心里也十分忐忑。 真的能瞒过去吗？ 跟曹远山合作，是不是太危险了。 就在这时。 “村长，装...装完了！”曹阿水喘着粗气喊道。 曹远山和两个商人来到车旁。 看着他们用麻绳，将远远高出车头的麻袋固定在上面。 “好，赶紧走。”曹远山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拿药。” 交给别人，曹远山始终不放心。 就在黑市商人要开始踩三轮车时。 一道道手电筒光亮起，晃得他们睁不开眼。 “都不许动！” 接着，就看到手持步枪的民兵排成了一列，用枪对着曹远山一行人！ 站在最前的，正是村民兵队长，徐宝力！ 曹远山心一沉。 徐宝力...怎么会在这里！ 但曹远山还是故作镇定，从车座上下来。 不慌不忙走向徐宝力。 “徐队长，你这是干什么？”曹远山质问道，“大半夜带着民兵队，来打谷场闹事？你是造反不成！” 徐宝力没有理会他的叫嚣。 目光定格在两辆三轮车后堆成小山的麻袋。 还有两个骑车的戴面具的家伙。 和和曹勇说的一模一样。 “曹远山！车上装的什么？”徐宝力逼问道。 “是粮食！怎么了？我帮朋友运点粮食，犯法吗？” “朋友？哪个朋友？” “你管得着吗？”曹远山冷笑，“徐宝力，你别忘了，我才是村长！你一个民兵队长，有什么资格来盘问我？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试图用身份压徐宝力。 “不客气？”徐宝力笑了，随即表情一冷，“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他猛地一挥手。 “所有人，给我抓起来！” “是！”民兵们齐声应道，架枪，抓人一气呵成。 曹远山终于绷不住了。 他没想到徐宝力会这么硬气，不把他放在眼里。 “徐宝力！你疯了！你这是滥用职权！我要去县里告你！”曹远山被人架着还在吼道。 “告我？”徐宝力走到他面前，捏着他的下巴，“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跟县里的领导解释你绑架巡查干部的事吧！” “什么巡查干部？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曹远山眼里闪过一丝惊愕之色。 只要咬死不承认，徐宝力没有证据，就不敢把他怎么样。 人被关在地窖里，地窖很隐蔽，谁也看不见。 “村长，你不认识县里的领导，总该认识我吧？”曹勇从徐宝力身后走了出来。 看到曹勇出现的那一刻，曹远山瞪大了眼睛。 前因后果，他都理清了！ 是曹勇搞得鬼！ “曹勇！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凭什么诬陷我！” “是不是诬陷，曹村长，你心里不清楚吗？”曹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说完，他不再看曹远山，而是转头看向徐宝力。 伸手指着不远处，被稻草堆盖着的地窖入口。 “先前组织拨给村里的救济粮，就是被曹远山藏在打谷场下方的地窖里的。” “地窖？”徐宝力眉头一皱，凑了过去，剥开稻草，没有看出地面有什么问题。 “没错，人也被藏在里面。” 曹勇抓起了先前被曹远山丢在一旁的铁铲，对着地面敲了两下。 笃笃笃。 传来了空心的声响，眉头舒展开： “就是这儿！” 第168章 你犯得可是死罪！ 徐宝力的脸色越发深沉，来到了地窖前。 盯着看了一会，一挥手。 两个民兵立刻上前，学着曹勇的样子，用枪托在地上敲了两下。 笃笃笃！ 传来了清晰的空心回响。 下面是空的！ “挖！” 徐宝力一声令下。 几个民兵立刻背上步枪，捡起一旁散落的铁锹和锄头，对着地面凿了起来。 不多时。 一个厚木板拼接成的盖子露了出来。 上面还盖着一层油布包，是防水防潮设计，倒是做得十分用心。 见到木板，曹远山瞬间没了血色。 他瘫软下来，跪在了地上。 完了。 曹远山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挺结实。”一个民兵用铁锹去撬了一下，没有撬开。 “旁边有专门的撬棍！”曹勇提醒道。 他早就注意到，地上散落的一个铁锹，跟其他的完全不一样。 显然是曹远山特别设计，用来开启地窖的工具。 一个民兵捡了起来。 将铁锹卡进木板的缝隙里。 随着一声大喝。 嘎吱！ 厚重的木板被缓缓撬开了一道缝。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离得近的几个民兵都是一愣。 “稻谷味？这么冲！” “这里怎么会有粮食？” 徐宝力手背在身后，走了过来。 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着。 木板下面，竟然还有一个小台阶。 而阶梯下，还有几个麻袋没有被运出去，地上散落着大量粗米。 更让徐宝力错愕的是。 麻袋上印着的“赈灾粮”三个红字！ “我的天...” “这么多粮食！” “这些...这些是本来该发给咱们的救济粮？” 看到这一幕的民兵，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后，看向后面的曹远山，眼中满是怒火。 今年年初时，六个月没有下雨。 当时不少人家里的老人孩子都饿着肚子，连民兵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还以为被上面忘记了！ 原来，这批该发给他们的粮食，都被村长私藏在这里！ 这哪是村长！ 这分明是吸血鬼！ “曹远山！”一个年轻的民兵双眼通红看着他，吼了出来。 他已经握紧了拳头。 要不是有纪律管着，他恨不得拿枪托戳他的脸。 被民兵们围观。 曹远山双目无神，嘴里喃喃自语：“不是...不是的。” “还想狡辩！”徐宝力浑身发抖。 他大步走到曹远山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拖到地窖口。 “这些粮食，你怎么解释！”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 曹勇已经走了进去。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曹铁牛身上，毕竟是被他牵连来的。 这会，地窖角落里，有一个蜷缩的身影吸引了曹勇的注意。 那人被麻布堵着嘴，手脚都被麻绳捆着。 刚才他蠕动了一下，蜷缩在一起。 “徐队长，先别管粮食了。”曹勇提醒道，“他们在这里！” 徐宝力猛得回过神来。 还有比粮食更重要的事！ 他赶紧跟着曹勇，跑到了地窖下。 手电光一打过去，他脸色唰得变白了。 曹铁牛，张浩和李文三人都在！ 曹远山，竟然绑架巡查干部！ 这罪名，可比私藏救济粮要大上千万倍了，搞不好还得牵连整个村子！ “快！下去救人！”徐宝力大喊道。 两个民兵冲了下来，将人抬出了地窖。 试着拍了拍曹铁牛的脸颊，没有反应。 吓得民兵赶紧伸手探鼻息。 “队长，还有气！活着！” 闻言，徐宝力总算松了口气。 人还活着，就还有挽回的余地，否则，死怎么写都不知道！ 他回头怒视用着曹远山。 一字一顿道：“曹远山，你死定了！” 曹远山浑身一颤，裤裆处湿了一片。 他也知道事情败露的后果，直接吓尿了。 而两个黑市商人，面具也被扯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他们干净利落地跪在了地，对徐宝力磕头道， “队长饶命啊！不关我们的事啊！” “都是曹远山！我们只是负责收粮食，跟我们没关系啊！” 其他的小弟也想开口，但他们压根撇清不了关系，只能跪在地上磕头。 然而，徐宝力现在压根没心思理会他们。 曹勇已经蹲在了三人身旁，撑开他们的眼皮。 他觉得很奇怪，如果只是被打晕的话，这会应该已经醒了。 可民兵怎么推他们，都没有反应。 看起来...情况似乎不太妙啊！ 民兵早已解开了三人口里塞的麻布，这会正拿着水壶，小心地给他们灌水。 曹铁牛干咳了几声，睁开了眼睛。 “铁牛组长！”一个民兵兴奋地喊道。 听到曹铁牛醒来，徐宝力迅速凑了上去，抓住曹铁牛的手，“你没事吧？” 曹铁牛的眼神极为迷茫。 他仿佛不认识徐宝力一样，看了一眼他，又环顾起四周。 见周围一圈关切表情的民兵时，他明显有些畏惧。 最后。 他的视线落在了被民兵架起的曹远山身上。 他瞬间瞳孔收缩。 “啊啊啊！” 口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想要扑过去。 民兵们都是按着他，“组长！没事了！” 不远处。 曹远山本来一副心死的模样，此时竟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 这药，还真有效！ 可惜黑市商人只带了一颗在身上，分给三个人吃。 只要... 他们都变成说不出话的疯子，就没有证据了！ 没人能证明是曹远山绑架的他们！ 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 就响起了一个让他心寒的声音。 “徐队长，他们是被人灌了药。” “灌药？” “没错。”曹勇直起身子，看向曹远山，“是一种能让人变成疯子的毒药。” 话一出口。 全部人都瞪大了眼睛。 “什么？毒药？”徐宝力瞪着眼珠子看向曹勇。 见曹勇把视线移开，他又回头看地上的曹铁牛。 正在挣扎着，不断发出奇怪的嘶吼声。 他心里一沉。 好歹是村长，竟然这般歹毒！ “曹远山！”徐宝力一个箭步冲到曹远山面前，拎着他的衣领，两眼通红：“你竟敢毒害民兵！” 私藏粮食。 绑架干部。 现在又下毒害人！ 加起来，枪毙十次都不为过！ 第169章 全部带回去！ 曹远山吓得魂飞魄散。 但他还抱着侥幸心理，疯狂摇头，“我没有！不是我！我不知道什么毒药！他是自己疯的！不关我的事啊！” 只要咬死不承认，他就还有生机！ “还敢嘴硬！”徐宝力怒不可遏，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把曹远山打倒在地，还想继续殴打。 被曹勇抓住了手腕。 “徐队长。”曹勇直视着他，“救人要紧。” 徐宝力这才反应过来。 看着曹铁牛，还有两个不省人事的干部。 “对！快！把他们送卫生所去，不，直接送县医院去！” “来不及了。”曹勇摇了摇头。 他倒是听说过这种疯人药。 可是他前世没有见过，而且药都被喂下去了，看不到药，根本没办法分明成分。 只知道这药歹毒，发作速度快。 送到县医院，怕是人就废了。 “那...那怎么办？”徐宝力也没了力气。 这可是在他地盘上出的事。 曹铁牛姑且不论，两位干部有个三长两短。 作为民兵队长，难辞其咎！ 全部人都束手无策，面面相觑。 只能眼睁睁看着曹铁牛在发疯。 曹勇再次开口了，“我知道谁有解药。” 刹那间，全部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曹勇身上。 “你有解药？快拿出来谁！”徐宝力激动地握住了曹勇的手。 “我说，我知道谁有解药。”曹勇说道，说着，他把视线移向了两个跪在地上的黑市商人。 商人被他看得不知道为何心里发毛。 其中身材瘦小些的家伙，眼神正在躲闪，下意识挪开了视线。 就是他了。 曹勇对着他扬了扬下巴。 “徐队长，解药就在他身上。” 徐宝力给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民兵就直接扑了上去，将他按倒在地。 瘦子吓得哇哇大叫，拼命挣扎。 但他哪里是民兵的对手，衣服都被扒了下来。 从他衣服里，摸出了一个褐色的小瓶子。 “队长，只找到这个。” 小瓶子上，没有写药名，也没有成分。 徐宝力自然不懂，拿着瓶子，向曹勇投来求助的目光。 曹勇拿了过去，闻了闻气味。 里面是两颗黑乎乎的药丸。 “是这个了。”曹勇说道。 “真的吗？”徐宝力还在怀疑。 可这会，曹铁牛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 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曹勇将药丸捏碎成三分，从旁边民兵手里接过递来的水壶。 他蹲了下来。 按着他的额头，将药塞了进去，又给他灌了水。 只能先拿曹铁牛做实验了。 曹铁牛喝下药后，全部人屏着呼吸，站在原地紧张地看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曹铁牛晕了一会，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口里还是含糊不清的嘶吼声。 “曹勇，行不行啊！”徐宝力忙过来帮忙按住曹铁牛的手。 曹勇眉头一皱。 看向瘦子，瘦子没有做声，只是带着眼泪点头。 曹勇抓起曹铁牛的手腕，把了会脉。 气血是通的。 解药在发挥作用！ 只是...需要顺气。 曹勇从口袋里拿出针匣，将一根针扎在了曹铁牛的手臂上。 这一幕看得徐宝力血脉喷张。 “曹勇，你干什么！”徐宝力想要把针拔出来，被曹勇死死抓着手肘。 “我给他顺气！”曹勇低吼着，“队长，相信我！” 就在徐宝力犹豫时。 地上的曹铁牛，停止了挣扎。 他在大口地喘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 持续了一分钟左右，他便安静了下来。 “起效果了！”一个民兵惊喜地喊道，“真的有效！神医啊！” 全部人都松了一口气。 民兵们看向曹勇的眼神也充满了钦佩。 这人不仅猜到商人身上有解药，还能用针灸顺气。 简直神了。 曹远山脸色彻底暗淡了下来。 完了。 只要曹铁牛他们醒过来。 自己必死无疑。 他彻底瘫在地上，跟一条死狗一样。 “水...” 沙哑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下传来。 是曹铁牛！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清晰无比！ 他又能说话了！ 徐宝力激动万分，连忙抢过水壶，亲自喂曹铁牛喝水。 曹铁牛喝了半壶水才停下。 他仿佛回过神来了。 缓缓地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当他再次看到曹远山时，那股恨意，连周围人都感觉的清清楚楚。 “曹！远！山！” “别激动。”徐宝力连忙抱住曹铁牛，“他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他打晕了我和两个巡查组的同志，还想用毒药害死我们！”曹铁柱咬牙切齿，“还侵吞救济粮！” “还有他们两个！”他又指向两个黑市商人，“他们是一伙的！” 声音沙哑，但字字诛心！ 这番证词，直接宣判了曹远山和他同伙的死刑。 人赃并获。 曹远山再也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 他身体颤抖，双眼一翻。 竟是晕了过去。 “装死？”徐宝力冷哼一声，对着旁边一个民兵使了个眼色。 民兵就拿出水壶，直接往他头上浇去。 现在，可不能让他只是晕过去这么舒服！ 随即。 徐宝力看向那两个瑟瑟发抖的黑市商人。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队长饶命！队长饶命啊！”两个商人一直磕头，鼻涕眼泪横流，“我们也是被逼的啊！都是曹远山，是他用我们家人的性命威胁我们，我们才这么做的！” “对对对！”瘦子赶紧附和道，“那个药是他逼我们拿出来的！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是害人的玩意！” 到了这个地步。 唯一的活路，就是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曹远山身上。 曹铁牛身体发抖，披着一件大衣。 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等他们哭喊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队长，别听他们胡说。” “我亲眼看到他们跟曹远山交易，明知是救济粮，还敢收。” “至于那毒药，也是他主动提出来的！”曹铁牛指着瘦子。 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曹铁牛记性极好。 将对方的对话记得清清楚楚。 被戳破了，两个商人脸色煞白，嘴唇发抖。 但没有在说出任何话。 “好！很好！”徐宝力气得头一点一点的，“死到临头，还敢撒谎！把他们两个的嘴堵上，捆结实了！” “是！” 第170章 惊动县里 民兵立刻捡起地上的麻布，塞进了他们嘴里。 就在这时。 曹远山也醒了。 他睁开眼，就看到躺在曹铁牛身旁的张浩和李文也醒了。 正用满是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曹远山。”李文声音有些虚弱，“我这次是县纪律部安排下来，专门调查乡镇干部作风问题的。” “早就接到举报，说你存在严重作风问题。” “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克扣救济物资！” 县纪律部！ 巡查组！ 在场的民兵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之前只认出了曹铁牛。 没想到另外两个干部来头这么大！ 县里专门管干部的官啊！ 曹远山敢对他们下手...这，不要命了？ 曹远山已经整个人都傻了。 “我...我...”曹远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个字。 “徐队长。”李文不再看曹远山，转头对徐宝力说道，“这次多亏了你们，也多亏了这位...” 他看了眼曹勇，眼中充满了感激：“还未请教，同志叫什么名字？” “我叫曹勇。”曹勇拱了拱手。 “好，曹勇...”李文点点头，将名字记下，“曹勇同志，还有徐队长，你们这次是立了大功了！！” 徐宝力连忙摆手：“李组长您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主要还是曹勇，要不是他发现了不对劲，后果不堪设想！” 他倒是真心实意为曹勇说话。 今晚若不是曹勇。 他的民兵队长恐怕就当到头了。 李文赞许地看着曹勇，拍了拍他肩膀。 “曹勇同志年纪轻轻，有胆识和智慧，实在是难得的人才。你们曹合村，可要好好重用他啊！” 只是一句夸奖。 但却是一定高帽子，以后村里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 曹勇拱手谢过。 “所有涉案人员，曹远山和狗腿子，还有那外来商人，全部抓紧地牢！一个都不能跑了！”徐宝力吼道。 民兵们立正敬礼，大声应道。 整个打谷场再次忙碌起来。 民兵将曹远山和他的人全部押走，留了一部分人，把粮食搬回村里的粮仓去。 李文和张浩，在民兵陪同下，再次来到了曹勇面前。 张浩郑重地伸出手，“曹勇同志，我代表组织，代表人民，谢谢你！” 曹勇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巡查组组长，你们客气了，我也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两位才刚恢复身体，还要早点休息。 徐宝力安排民兵，护送两位巡查组成员队部接待室休息。 而后，对曹勇说道：“曹勇，明天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公社！” 回到家。 曹勇身体彻底舒缓下来。 敢敲诈我，这会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 村民就看到徐宝力，带着一队民兵，押着村长曹远山一行人。 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那...那不是村长吗？” “咋被绑起来了？还被民兵用枪指着？” “出大事了！肯定出大事了！” 围观村民越来越多。 他们站在道路两旁，看着他们朝村口走去。 曹勇和徐宝力，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徐宝力压低声音道，“曹勇，你老实跟我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儿的？” “又是地窖，又是毒药，还知道解药在哪，还会针灸。你小子，是神仙吗？” 曹勇早想好了说辞。 “徐队长，你忘了曹远山先前勒索我吧？他就说要给我吃那种药。”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像是曹勇会做的事。 “原来是这样！”徐宝力一阵后怕，“你也不怕被他们发现，小命都没了！” 路上，两人没在聊天。 曹勇趁此机会，查看了一下今天新的情报。 【情报：曹合村前村长曹远山，多年贪腐所得，都藏在他家茅厕后面的暗房中】 曹勇心中大喜，这简直是把饭喂到嘴边了。 有了这条情报，抓住通缉犯，还能抢走他的钱。 赚大了。 “曹勇？想啥呢？”徐宝力声音传来，将曹勇拉回现实。 “没什么。”曹勇回过神来，“我在想，曹远山倒了，咱们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徐宝力闻言叹了口气：“是啊，他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毕竟当了这么多年村长。他这一倒，村里肯定要乱一阵子了。” 他看着曹勇，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曹勇，要不...你来当这个村长？” 曹勇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当村长？ 他现在可没这个心思。 倒不是他没有能力做这件事，以前部队都领导过，区区曹合村，不足挂齿。 但当了村长，就意味着处处受到牵制。 就在这时。 部队已经来到了公社大院门口。 门口的哨兵认识徐宝力，直接放行。 徐宝力带着曹勇来到电话室。 拨通了县纪律部的电话，说明了情况。 半个小时后。 曹合村口，来了六七辆吉普车。 最前面的车门猛地被推开。 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被头油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几乎是跳了下来。 他一下车，就直奔徐宝力而来。 “李文呢！他们现在在哪！” “王主任！你别急！”徐宝力安慰道，“他们...” 可接下来，后面下车的人，让徐宝力也吓了一跳。 因为正是县督察局的局长—— 张小华！ 其他车上下来的，是同样带枪的干警。 在接到电话的时候，赵永年差点没被吓死。 市里派下来的巡查组组长，在他管辖的地盘上失联了，这已经是天大的事故。 现在竟然还被绑架、下毒！ 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办公室主任别想干了。 从上到下都得撸一遍！ 所以他一边向县委书记报告，一边火急火燎地拉上督察局长，亲自带队赶了过来。 “在村部休息呢！没事！”徐宝力笑道。 赵永年可忍不住了，二话不说，就往村部跑去。 督察局长张小华也立刻挥手，带着公安干警们跟了上去。 一路上，看到这阵仗的村民们纷纷避让，脸上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县里的大官，还有公安的都来了！ 这可比过年热闹多了！ 当赵永年一行人冲进村部大院时。 李文正披着一件军大衣，坐在一张椅子上喝着茶。 旁边曹勇坐着。 “李组长！” 第171章 我当村长？ 赵永年一个箭步冲过去，看到李文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还好。 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握住李文的手，声音都带着颤音：“您...您没事吧？我...我们来晚了！让您受惊了！” 李文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赵主任，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当得可真是清闲啊。” 张小华的冷汗直流。 这话，太重了！ “是我的失职！是我的失职！”张小华连连鞠躬，“我检讨！我深刻检讨！回去我就向县委写检查！” 旁边的督察局长张小华也是一脸凝重，他上前一步，敬了个礼。 “李组长，我是县督察局的张小华。我已经把队伍带来了，请您指示！” 李文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他指了指徐宝力：“具体情况，你问徐队长吧。人犯和赃物，都由他们看着。” 张小华立刻转向徐宝。 徐宝力自然不敢怠慢，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当听到曹远山不仅私藏了整整一个地窖的救济粮，还丧心病狂地绑架，下毒巡查组长时。 无论是赵永年还是张小华，脸上的表情都从震惊，变成了滔天的怒火。 “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 赵永年气得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一个村长，竟然敢做出这种事！” “哪里是村长，分明是土皇帝！是恶霸！” 张小华也是脸色铁青，他很清楚这件事多恶劣。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贪腐案件。 而是公然对抗组织，挑战国家法律！ “人犯呢？”张小华厉声问道。 “牢里关着呢，我们的人看着。”徐宝力答道。 “走！去牢里！”张小华说道。 犯人被压到了打谷场。 本来已经荒凉了的打谷场外，村民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大家看着被民兵用枪指着，捆起来的曹远山，议论纷纷。 当他们看到赵永年和张小华带着一队干警过来时，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赵永年走到被捆着的曹远山面前。 看着这个上个月还跟他称兄道弟，递烟倒酒的村长。 如今这幅模样。 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只有愤怒。 “曹远山，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曹远山看到督察局长都亲自来了，知道自己再无任何翻盘希望。 嚎啕大哭起来。 “张局长，我错了！我一时糊涂啊！求求你饶我一命吧！” 张小华懒得理他，对着身后的干警命令道：“把这八个犯罪嫌疑人，全部给我铐起来！带走！” “是！” 几个干警立刻上前，用手铐换下了麻绳。 接着。 张小华又走到了粮仓。 看着堆积如山的救济粮，脸色愈发阴沉。 “赵主任，你看这...”徐宝力小声说道。 赵永年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现在不亡羊补牢，就来不及了。 他转身，面对着周围的村民大声道： “乡亲们！我是县委办公室主任赵永年！” “我代表县委县组织，向大家郑重道歉！是我们监管不力，才出了曹远山这样的败类，让大家受苦了！” 说着，他对着所有村民鞠了一躬。 村民们有些不知所措。 何时见过这么大的官，给他们这些农民鞠躬道歉的。 赵永年直起身，指着地窖里的粮食。 继续说道：“这些粮食，本来就是国家拨给大家的救命粮！” “现在，我们找回来了了！我宣布，从今天开始，由村民兵队和新成立的村委会监督，立刻将所有粮食，全部分发到每一户村民的手中！一粒都不能少！” 哗！ 人群一下子沸腾了！ “太好了！有粮食了！” “青天大老爷啊！” “这下能过个好年了！感谢赵主任！” 村民喜极而泣，激动地欢呼起来。 压抑了许久的怨气，还有常年的饥饿。 这一刻，都得到了释放。 赵永年看着激动的村民，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安抚民心，是第一要务。 处理完粮食的事。 他的目光落在了曹勇身上。 他就是李组长口中提到的曹勇？ 赵永年整理了一下衣领，朝着曹勇走了过去。 他微笑着伸出了手。 “你就是曹勇同志吧？你好你好，这次的事情，真是多亏你了！” 周围的村民看到这一幕，都呆住了。 县里的大官，主动跟曹勇握手，还这么客气！ 曹勇也有些意外，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赵主任言重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不不不，你这是立了大功！”赵永年握着他的手，态度十分亲热，“李组长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临危不乱，智勇双全！我们干部队伍里，就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才啊！” 赵永年眼珠一转。 心里早就有了盘算。 曹远山倒了，曹合村的领导班子算是烂完了。 现在必须立刻扶持一个有能力有威望，还得是自己人的人上来，稳住局面。 而眼前这个被李组长看重，又在村民面前立下大功的曹勇，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他看着曹勇，笑道：“曹勇同志，经县委初步研究决定，鉴于你在这次事件中的突出表现，以及广大村民的信任，准备任命你为曹合村的代理村长，你看如何？” 代理村长？ 赵永年的话，让粮仓前安静了下来。 所有村民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让曹勇当村长？ 一个月前，还是个只会喝酒打老婆的废物。 这个月不仅当上了守山人，还被直接提名代理村长？ 曹勇其实也愣住了。 他想过自己这次立了功，肯定会得到一些奖励。 但完全没想到，县里的领导竟然会直接让他当代理村长。 这步子，迈得也太大了吧！ 徐宝力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他用力拍了拍曹勇的肩膀：“好啊！曹勇，赵主任这是看重你！你来当村长，我徐宝力第一个服气！” 周围的村民们，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也开始交头接耳。 “让曹勇当村长？他行吗？也太年轻了吧？” “年轻怎么了？你没看这次的事，要不是曹勇，咱们的救济粮现在还在地窖里发霉呢！说不定连县里的大官都得被害死！” “说得也是！曹勇有脑子，有胆量，还不贪！比曹远山那个老王八蛋强一百倍！” “对！我支持曹勇当村长！” 第172章 村长只是幌子 一个村民率先喊了一句。 在这一声带领下。 村民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也支持！” “曹勇当村长，我们才放心！” “支持曹勇！” 一时间，支持的声音纷纷传出，压倒了质疑。 其实对村民们而言。 谁当村长，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让他们吃饱饭，给他们带来好日子。 曹勇扳倒了曹远山，为他们夺回了救济粮。 这就是天大的功劳，这就是威望！ 赵永年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民心所向，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他笑呵呵地看着曹勇，等待着他的答复。 曹勇深吸了一口气。 好一个担子。 他看了看周围村民们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的徐宝力。 代理村长的身份，其实就相当于正式村长了。 若这身份，能让他保护自己实现自己的计划。 让村民过上好日子。 其实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曹勇向前一步，对着张小华点了点头。 对着村民喊道：“感谢领导的信任，也感谢乡亲们的支持！” “既然大家信得过我曹勇，这个代理村长，我就暂时当了！” “但是在这里，我还有一个条件要说说。” 此话一出。 赵永年和村民们都呆住了。 代理村长可是直接任命当官，别人千恩万谢都来不及。 还敢提条件？ 只有徐宝力一副“早知道他会这样”的表情，似笑非笑。 “说说看。”赵永年脸色凝重地看着他。 “我当村长，只想做三件事。”曹勇走到人群前，大声道，“第一，让全村人都吃饱饭！第二，带全村人赚钱，过上好日子！” 他顿了顿，接着道：“第三，就是村里的一切事务，由大家公开投票表明！” 这番话掷地有声，说得村民一愣一愣。 看起来说得都是村民最关心，最实在的事。 其实重要的是最后一句。 全部的事由大家表决。 这样就不用什么事都由他来决定了。 责任自然也是平摊下去。 沉默片刻后，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 “好！” 紧接着，掌声雷动。 村民们已经被曹勇说动了。 赵永年倒是没有听出问题，反而是激动的脸都红了。 他也拍着手掌，大笑道：“好！说得好！” 眼前的年轻人，有魄力，有担当，不愧自己看好他。 “曹勇同志，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赵永年当场拍板：“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曹合村的代理村长！在正式村长选举前，村里的大小事务，都由你来...组织负责！” “谢谢赵主任。”曹勇微微点头。 “嗯，现在组织给你第一项任务，你配合徐队长，把这些救济粮，分发下去！” “是，保证完成任务！”曹勇立正敬了个礼。 事情定了下来。 赵永年带着干警，押解着曹远山等罪犯，坐上了吉普车。 李文和张浩也因为身体虚弱，不能继续调查。 但也没有必要了。 他们坐上了赵永年的车。 坐在后座上。 李文开口道：“曹勇是个人才，要好好培养他。” “是，李组长请放心！”赵永年回道。 其实不用李文特别提醒，他也喜欢这年轻人。 唯一担心的，就是他年纪太小。 给他代理村长身份，就是看看他能不能在这期间服众。 吉普车们驶离了村口。 曹合村，却热闹非凡起来。 因为，正在进行开仓放粮！ 对长期处在饥饿状态的村民们而言，这就是过年了。 徐宝力安排民兵，挨家挨户通知。 曹勇则是找来王铁柱和曹二柱两人，协助民兵发放粮食。 曹勇设计了一套分配方案。 让民兵核实了每一户的人口数，特别是老人和小孩。 根据每户的实际情况，制定分发标准。 人多的多分，人少的少分。 有婴儿的家庭，额外领一部分粮，给喂奶的母亲提供营养。 领一户，登记一户。 整个过程都在众目睽睽下进行。 一开始有人想占小便宜。 曹勇没有点破，只是看着他们拿走。 然后让民兵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 其他想闹事的人，看到民兵出手，都老实了起来。 就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村民们逐渐意识到。 曹勇不仅有脑子，手腕也很强硬。 领到粮食的村民们，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甚至泪流满面对曹勇和徐宝力表示感谢。 “总算有活路了...” “曹勇，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什么曹勇，要喊曹村长！” 看着眼前一张张淳朴而满足的笑脸。 曹勇也是微微一笑。 一直忙到傍晚，所有的粮食全部分发完毕。 粮仓里，只剩下没交多久的公粮了。 村民们各自回家。 和平常不同，今天，几乎曹合村的家家户户的，都冒起了炊烟。 整个村子，都弥漫开了做饭香气。 回到队部，徐宝力一屁股坐在椅子。 “痛快！今天真他娘的痛快！” 徐宝力自顾自点了根烟，刚想给曹勇一根，却想起他不抽烟。 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自顾自吸了一口。 他不知道说什么，曹勇已经开口了。 “徐队长，接下来有些事要你忙了。” “有什么！”徐宝力咧嘴一笑，“有你这个代理村长在，还有啥时要我忙活。” 除掉了曹远山，也算是让徐宝力在村里实现真正的自由了。 押宝曹勇，还真是押对了。 起码曹勇不会跟自己对着干。 徐宝力看着曹勇，想起了件事。 压低声音道：“对了，曹勇，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曹远山被抓了，他家被封了。他老婆子看起来是老实人，一直给村里做善事，你能不能不要为难她？” 徐宝力叹了口气。 曹远山是不是东西，但他老婆子一直都有做善事。 今天分粮食的时候，曹新贵和他老母都没有来领，似乎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曹勇本来要扳倒曹远山，就是因为这家伙太危险了。 既然已经没了獠牙，就是待宰的野兽。 曹勇摆了摆手：“我当然不会公报私仇，他们该分的粮食，自然也不会少。” 这下，曹新贵在村里再也狂不起来了。 临走前，曹勇问道：“曹远山家被封了吗？” “是啊，都住在曹新贵家里。” “那就好。”曹勇微微一笑。 被封了，才方便自己干活。 第173章 有啥来钱的路子不？ 夜深人静。 吃饱喝足，曹合村村民早已满足地入睡。 守山人小屋。 曹勇独自躺在床上。 媳妇不在家的第一天，还怪想念的。 灯已经熄灭，但一直没有困意。 就这么稀里糊涂，当上了曹合村的代理村长。 曹勇倒真的规划起曹合村的将来起来。 开仓放粮已经做出去了，给他收拢了一波人心。 接下来，村民们肯定是指望曹勇帮他们真正过上好日子。 可这年头，种粮食绝大多数要还给东边的兄弟。 想要搞自己的产业，难度何其高。 不过，在六十年代，也不是没有发财致富的农村案例。 无非就是开荒，种地，搞副业。 资源方面，曹合村是不占任何优势的，这年头想要搞私人工厂，就是死路一条。 而且曹合村土地贫瘠，种的粮食只够缴公粮，年初稍微干旱了一会，就有近百户人家吃不饱饭。 唯一特别的。 就是曹合村人人都擅长搞编织，曹合村山脚西到处都是竹林。 附近村子的竹扁，竹筏制品，都是从他们村购买的。 这是一个切入点！ 带村民致富，出发点是好的，但却有投机倒把的风险。 要实现目的，有一个前提。 在曹合村，获得绝对的掌控力。 曹远山虽然倒了，但他在村里这么多年，培养的党羽不计其数。 今天分粮时，那些想占小便宜趁机闹事的人，肯定有曹远山的人。 正想着。 曹勇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悄悄来到了曹远山宅子外。 院子被封了起来，但并没有民兵把守。 曹勇在手上吐了吐口水，抓住一侧的墙面，爬了进去。 按照情报，曹远山搜刮的赃款，就藏在茅房里。 人是被抓走了。 茅房的东西却没有清空。 来到门口，一股恶心的气味扑面而来。 曹勇屏住呼吸，走了进去。 是农村典型的旱厕。 没人愿意跟这气味在一起久呆。 正是曹远山老狐狸的计划。 他家的院子是自己设计的，在最开始建造的时候，他就特意将院子设计成了一个梯形，在用一堵墙将梯形的部分阻隔起来。 隔层，就在茅房后面。 是一个三角形的小房间。 曹勇在茅房里看了半天才看出端倪。 移开一块石头，就看见了一个低矮的门。 曹勇走了进去，发现里面有一个大箱子，没有上锁，直接就能打开。 里面是一堆金银器！ 有十根金砖，还有一尊金佛像。 至于金银首饰，更是不计其数。 “这老东西，还真没少搜刮的！” 曹勇暗骂了一句。 在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村长藏了这么多金银珠宝。 曹勇将箱子合上，直接连箱子带货一起装进了空间背包。 而后，将门重新关上，将一切恢复原状。 回到家，曹勇再次将箱子打开，清点里面的货物。 十根小金条，每根大约二两重。 一尊实心的金佛，大约有半斤。 光是黄金的重量，就有三斤。 还有二十多枚大头银币和银首饰。 加起来起码有一万块！ 坐在床上，曹勇神色凝重起来。 这笔横财，在六十年代，足以让人疯狂了。 这笔财富一旦被人发现，别说代理村长，怕是得跟曹远山一个下场。 投机倒把不是闹着玩的。 要把黄金换成票据和现金，只有一个地方。 鸽子市。 但黄金和其他东西不一样，曹勇一个人拿着金条去换钱，当成肥羊宰都是轻的了。 指不定前脚换完钱，后脚就被人套了麻袋丢河里。 一万块钱的利润，足以让黑市的人都铤而走险了。 要交易，得找个靠得住的中间人。 有门路，又不会黑吃黑的家伙。 曹勇脑海里认识的人都盘了个遍。 只有一个叫李瘸子的家伙，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瘸子是镇上的人。 但他时常会来曹合村，卖一些小物件，同时还帮人修锅碗瓢盆和农具。 每个月会有两天时间，在曹合村转悠。 他约莫五十来岁，腿脚不便，所以大家都这么称他。 虽然腿不利索，可见识却很广。 小时候，李瘸子来家里修东西，就会边修边跟曹勇讲镇上的新鲜事。 李瘸子独来独往，以前只觉得他是精神有问题。 两世为人，曹勇想明白了。 这种人不可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而是深藏不露的老江湖。 得探一探他的底。 算算日子，明天，李瘸子就该来村里了。 第二天一早。 曹勇没急着上山，而是在村里转了一圈。 昨天给大伙分了粮，看见曹勇时，村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勇子，当村长了，可得给咱多谋点福利啊！” “曹村长，我家那口子说，以后就跟你干了！” 曹勇客套得回应着，心里却明白。 他们只是口里说说，能让他们吃饱饭，他们会拥护自己。 要是哪天没饭吃了，就会翻脸。 临近中午。 村口果然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正是李瘸子！ 他还是老样子，穿着打满补丁的蓝布褂子，提着一个扁担，扁担两头挂着小孩子的玩具，还有一个小箱子，里面就是他的工具。 故意拿着两个铁片在手里敲着，吸引人们的注意。 刚进村，就有两个妇人围了上去。 “李瘸子，你总算来了！快来帮我家补补锅！” “好嘞。”李瘸子刚应声。 曹勇就走了过来。 “李叔，生意不错啊？” 李瘸子回头咧嘴一笑，“混口饭吃罢了。这不是曹勇吗？听说你当上守山人了？” 妇人捂嘴一笑，“李瘸子，你的消息落后了，他现在呀，是我们的村长。” “村长？”李瘸子嘴巴微张，而后笑呵呵地看着曹勇，“曹村长！不错，不错。” “李叔，我家锄头豁了口，想让你给看看，不知道方便不？” “好说，我跟你去看一下。”李瘸子直接抛下了那位妇人，跟在曹勇后面。 路上，曹勇试探道：“李叔，你这走南闯北的，见识不少吧？” “就是瞎闯闯，有啥见识。” 口里说着，脸上却有些得意。 “那也比我们这些成天呆在地里的人多。”曹勇笑道，“我想问问，这年头，除了种地，还有啥能来钱的路子不？” 第174章 黑市大哥 李瘸子顿了一下。 “曹村长说笑了。这年头还有什么来钱的路子，安分种地，缴公粮才是正道，歪门邪道走不得啊。” 咋听之下，他的话好像没什么问题。 但曹勇却听出来了。 哪有卖货郎把歪门邪道和挂在嘴边的。 分明是在点自己呢。 曹勇笑了笑，低声道，“李叔，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手里有些东西，想换点钱和票，不知道李叔有没有门路？” 李瘸子站住了脚步。 他狐疑地盯着曹勇，摇了摇头，“曹村长，我可不知道有这种门路。” “我有有样东西，想请李叔先给掌掌眼。” 进入院子后，曹勇把门关上。 摸出了一枚银元，塞到李瘸子手中。 拿到银元，李瘸子脸色一变。 他看了一眼后面，院门关着。 又看了眼曹勇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叔，你觉得怎样？” “你从哪弄来的？没上交呢？” 曹勇也不废话，拿出了一根小金条。 “你看看，这玩意能不能换点钱。” 看到金条，李瘸子眼睛一亮。 他接过金条，放到嘴里咬了一下。 没有声响。 “真货？” “那是自然。” 他打开工具箱，拿出了一个小称。 “二两，还是足金。”李瘸子不动声色将金条还给了曹勇，但银元却收进了口袋里。 “你，想换什么？” “当然是钱和粮票。”曹勇直言不讳。 李瘸子沉默了一会。 “这是稀罕货，搞不好要命的，你真要卖？” 得到曹勇点头肯定后，李瘸子扬起头，“我倒是可以给你指条路。但事成之后，我要抽一成好处。” “一成？”曹勇眉头微皱，“李叔，你要的太多了吧？” 李瘸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曹村长，我这是拿我的命给你铺路，一成，真不多了。”他来到门槛旁坐了下来，两脚一搁。 “你要是信不过我，大可以自己去黑市碰碰运气。” 这模样，摆明了吃定曹勇了。 曹勇盘算了一下。 一成，大概就一千块钱左右。 确实不少了。 但如果李瘸子路子安全可靠，也值了。 打架斗狠，曹勇都不怕。 可黑道上的家伙，擅长的就是阴的。 自个儿去闯，风险太大，万一出了事，别说发财，命都得搭进去。 “行，一成就一成。但我要当面交易。”曹勇提出了附加条件。 “那是自然。”李瘸子点头，“你手里的金子，我可以帮你出手。但是...” “要是你手上货不止这么点，我可以带你去见见黑爷。” “黑爷？” “县里道上的头面人物，手眼通天，专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买卖。只要你有好东西，他什么都收。” 说着，李瘸子话音里，带上了几分敬畏。 “可靠吗？” “黑爷做生意，讲规矩。只要你不坏他的规矩，就很可靠。”李瘸回道。 “什么规矩？” “不问来路，不问去向，只谈买卖。还有，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黑爷看起来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李叔，方便带路吗？我这就去会会会黑爷。”曹勇做出了决定。 “你小子，胆子倒是不小。”李瘸子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看起来你手里东西不少嘛。但白天可不行，晚上你来村口等我。记住，一个人来，东西藏好。” “没问题。” 事情谈妥，便没再问锄头的事，李瘸子转身就走了。 走出老远。 李瘸子突然看了一眼，发现曹勇在看他。 尴尬地摆了摆手，再次转过身。 回到家。 曹勇躺在床上，思索起黑爷的事。 前世毕竟是部队里的人，对黑道上的事不太了解。 不能把赌注全部压在上面。 曹勇决定只带上五根金条，但想了想还是把金佛也带上了。 剩下的交易结束后再说。 下午，村委会的人来找曹勇，询问关于开春耕田的事。 因为先前并没有管理过村子。 村委会的人便将资料交到他手里，让他先研究一下。 他随便翻了两页，就发现管理制度实在太落后了。 可以改进的地方很多。 虽然他没怎么种过田，但后世的经验很重要。 详细的修改，还得交易结束后再说。 晚上。 曹勇背着猎枪，提着一个布袋就来到了村口。 李瘸子已经在这等着了。 “哎哟，曹村长这么光明正大带着东西来？不怕被人盯上？” “我住的偏，没人看到。”曹勇随口应道，“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人已经来了，你跟我来吧。”李瘸子咧嘴一笑。 带着曹勇来到了村外的一个破房子里。 这间房子的屋主早已不在了，废弃已久。 推开门。 里面竟然有一个用黑布蒙着脸的男人。 曹勇下意识就要去摸猎枪，李瘸子拉了一下他，笑道：“别怕，这位是黑爷的人？” 仔细打量这人。 虽然长得不是很高，但体型匀称。 浑身散发着一股煞人的气势。 蒙面男同样打量了一下曹勇，沉声道：“就是你要卖东西？” 曹勇点了点头。 他不再多问，转过身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李瘸子说道：“你跟着他走就行，我就不去了。记住我跟你说的事。” 曹勇点点头，跟在了蒙面男人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镇上走去。 没想到蒙面男走路的速度还挺快，要不是强化过体质，还未必能跟得上他。 来到了镇子不远处。 他没有走大路。 而是带着曹勇钻进了林间小道。 曹勇悄悄拿出了手枪握在手里，警惕地跟在身后。 好在他并没有把自己带到犄角旮旯进行抢劫。 而是来到了镇外的一个宅院门口。 这家宅院相当气派，比曹远山家装修还要奢华。 门口还摆放着两尊石狮子。 蒙面男拉动门环扣了两下。 门便吱呀地打开了。 里面火光锃亮，还有端着脸盆的人走来走去。 “这位是？”开门的老头警觉地打量着曹勇。 “做生意的，让我们进去。”蒙面人阴沉道。 老人便让开了路。 指了指客厅。 他们俩都没有跟着曹勇，只是在门口看着他。 曹勇屏住呼吸，推开了屋门。 刚开门就看到一张太师椅，上面躺着一个穿黑色长衫的男人，正拿着烟斗抽着。 第175章 开会！ 看到曹勇，他没有任何表情问了一句，“你就是李瘸子介绍来的？” “是的。”曹勇应道。 “把门关上。”他扬了扬脑袋，坐直身子。 在关好门之后。 “东西呢？” 曹勇将布包在桌上摊开。 将半斤重的金佛拿了出来。 “请黑爷过目。” 黑爷显然很受用他的态度，点了点头，笑道：“现在懂规矩的年轻人不多了。” 他站起身来。 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放大镜，俯下身子看了一会。 “不错，是真金。” 他放下金佛，似笑非笑的看着曹勇，“东西不错，你开个价吧。” “按照现在的市价，一克黄金六块钱。但我想要换两千斤通用粮票。”曹勇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六块钱一克。 是黑市上是公道价了。 黑爷表情笑了起来。 “年轻人，口气不小啊。钱的话好说，但粮票，可金贵得很，我到哪里给你弄2000斤粮票？” “当然不是这些。”曹勇不慌不忙，又从包里拿出了五根小金条，一字排开放在桌上。 在灯光下，金条闪烁光泽。 黑爷沉默地看着金条，眼睛微眯。 许久，开口道，“要不这样，我给你五百块钱，再加一千斤粮票，一百尺布票。” “那我亏了。”曹勇直摇头。 “小兄弟，一千斤粮票里有两百斤精粮票。” “成交。”曹勇思索片刻，答应了下来。 这价格，满足了他的预期。 钱，问题不大。 这么多粮票和布票，才是硬通货。 黑爷对门口喊了一声，便走进来一个人。 交待两句，不多时，他便取来了钱和票证。 “你点点。” 确认无误。 曹勇把票和钱收进背包里。 同时，将金条和金佛推向黑爷。 交易完成。 曹勇拱了拱手，“黑爷，那我就告辞了。” “且慢。”黑爷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曹勇身旁，“年轻人，你很不错。有没有兴趣，帮我做件事？” 曹勇停下了脚步。 想起了李瘸子的警告。 “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这显然不是客套话。 “黑爷，我就一个农村小子，能帮您什么忙？”曹勇故作憨厚地笑道。 黑爷嘴角微扬，“不是要你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要你帮我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红木盒子，大概这么大。”黑爷用手比划了一下，“盒子表面刻着一朵莲花。” “这盒子本来是在曹远山手里的，曹远山知道吧？就你们村的村长。但是他好像出事了。” 曹勇心里一惊。 昨天曹远山才被捕，村里都还有人不知道这回事。 黑爷竟然就得到消息了？ “黑爷，村长他因为攻击干部被抓起来了，家估计都被抄了，我到哪给你找去？”曹勇面露难色。 “攻击干部？”黑爷表情难得出现了惊讶，“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但他马上就再次沉稳了起来。 清了清嗓子。 “以我对曹远山的了解，这东西他不会放在家里。你只要想办法去找就行了。”黑爷的语气一变，“怎么？你不乐意？” 言语中，杀气尽显。 敢情是在做服从性测试？ 曹勇眉头一皱，装傻道，“我们村也有几千平，到哪找这玩意？” 黑爷勾了勾手指，“你现在是代理村长，在村里说话有分量，办事也方便。你要学会用自己的优势。” 他知道自己是代理村长。 曹勇心里一惊。 黑爷比他想象的要可怕。 “找到盒子，带来给我。事成之后，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百块？”曹勇试探问道。 “怎么可能。”黑爷哈哈大笑，“五千块！” 曹勇瞪大眼睛。 五千块！ 什么概念？ 普通人一年也就赚一百块。 一个盒子，顶曹合村年轻劳动力一年的工钱了！ 红木是绝对不值这价的。 肯定是盒子里到底藏着秘密，否则黑爷怎么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 “黑爷，这事有风险吧？万一。” “没有万一。”黑爷打断道，“你只需要找到它，剩下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而且，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机会？” “曹远山倒了，但他在村里的根基还在。你要想坐稳这个村长的位子，就得把这些根给拔干净。那个盒子，就是最好的工具。” 黑爷叼起了烟斗。 “里面的东西，你可以看，但不能给我弄丢了，必须给我送过来。”他眯眼笑道，“这个生意，合情合理吧？” “我怎么知道我找到的就是您要的那个？”曹勇再次问道。 “盒子里应该有一封信。”黑爷思索起来，“找到之后，那信不要打开，直接拿来给我。” “好，我干。”曹勇答应下来。 其实也没有选择。 从他踏进这个门开始，就已经上了贼船了。 除非把院子里的全杀了，才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很好。”黑爷似乎很满意，“这是定金。” 他随手从怀里拿出了一沓钞票，递给曹勇。 “这里是一千块。事成之后，我再付你剩下的四千块。” 曹勇接过钱，心里更是惊愕。 一千块说给就给。 完全不怕曹勇拿着钱跑路。 但他不知道曹远山袭击干部的事，也就是说，村里有黑爷的人，但不是村委会的。 “好，找到了，我就直接来找你。” “没必要。找到的时候，我会让人去见你。但是记住，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明白吗？” 曹勇点点头，将钱和票证都装好。 转身离开了客厅。 蒙面人在门口等着，将他送到了曹合村山道口才返回。 回到家。 曹勇躺在床上。 红木盒子，莲花图案，信。 他脑子有点乱。 曹远山家被封了。 上次溜了进去，除了检查茅房的隔层，其他地方也查过了。 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 第二天。 曹勇来到了村委会。 村干部对于这个临时上任的村长，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开会时都是自顾自抽着烟，还时不时交头接耳。 屋里坐着的四个，是村里的老干部。 曹远山亲自提拔上来的，已经被撤职了。 剩下的，都是七绕八绕攀上来的。 或多或少，都跟曹远山有关系。 曹勇自己拉出凳子，在主位上坐下。 他清了清嗓子，“开会！” 第176章 还喊曹勇呢？喊村长！ 然而，曹勇这一嗓子吼出来，下面却没人理他。 外号曹大嘴的村干部甚至故意提高了嗓门，对旁边的老头说道：“四哥，听说昨晚你的鸡被偷了？是不是真的？” “狗崽子的！”四哥磕了一下烟灰，“黑灯瞎火的，没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偷的！” “我看八成是黄大仙，四哥，你要发财了。”另外一个叫孙城的干部接茬道。 随后，三人便哄笑起来。 屋里的气氛充满了快活。 同样，充满了对曹勇的蔑视。 曹勇没有打断，只是微笑着用手指在桌上敲着。 “说完了吗？开会！” 曹勇复述了一遍。 笑声被他吼了一嗓子，停了下来。 四哥斜着眼看他。 冷哼一声，“哟，代理村长发话了。行啊，开会。” “开啥会啊？” “还能说啥，新官上任三把火呗，悄悄老吴，老孙都回去了，我们啊，也快了！” 四哥话中带刺。 而且精准地命中了剩下三人的软肋。 上次巡查组的事，把曹远山的亲信都给下了。 剩下的四个，虽然不算亲信，但毕竟是曹远山一派的。 开春了，就要选过村干部。 除了组织从外地调度过来的，剩下的都由曹勇来任命。 “曹远山肯定回不来了，但你们。”曹勇淡淡道，“要是村里的事被耽搁了，我也保不住你们。” “保什么呢？神气什么呢！”曹大嘴一拍桌子，“你懂种田吗？就胡咧咧地要开会。” “对啊，昨天给你的资料，你都看过了吗？”孙成附和道。 另外一个是村里的会计，一直没有做声，低着头。 “看过了。春耕，生产任务要抓紧，东边的的水渠得修缮一下，否则耽误了春耕，没人负责得起。” “负责？”曹大嘴哈哈大笑道，“以前这些事，都是村长领着我们干的。我们跟着他。你？会修水渠吗？ “再说了，你知道哪片地缺水，哪家的渠该先修吗？” “就是，村长还是找德高望重的人来当比较好。” “一个代理村长，神气什么。” 三人一言一语。 哪里是讨论，分明是在给曹勇下马威，让他滚蛋。 曹勇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要学会用自己的优势。” 黑爷倒是挺懂人性的。 “说完了吗？”曹勇挑了挑眉。 三人脸色沉了下来。 他们靠着椅子，看向曹勇。 “看样子是说完了，那到我了。”曹勇微微一笑。 拿出了一沓钱，直接拍在桌上。 而且还故意拍飞了好几张。 办公室里，安静无比。 全部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沓钱。 “这一千块钱，是村里的修缮基金。”曹勇笑道，“我个人拿出来的。”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曹大嘴喉结咽了咽。 声音有些干涩。 “这你别管，上面给我的。”曹勇随口说道。 其实就他救下李文两位干部的事迹，就足够奖励这么多钱了，他们真要去问，，也问不出名堂。 有了钱，话就好说开了。 “当然，除了修缮的钱，这笔钱主要是给辛苦的村干部发点福利。” 他把钱往前推了推，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屋内走了一圈。 “瞧瞧这桌子腿都瘸了，也该换一下了，还有这墙壁也该修一下。” 曹勇笑道，“这快年底了，我也跟队部的领导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给大家特批点猪肉什么的。”嗯 “就算上面不批也没关系，我作为守山人，所以还有点肉。” 他把手撑在桌子上，微笑着看着四人。 他们一开始桀骜不驯的表情已经全然消失了。 现在只剩下错愕。 “虽然我只是代理村长，但是，我和曹远山不一样。”曹勇脸色一凝，“我只要办实事的人，谁干的多，谁就能拿到更多的好处。” “要是有谁不乐意干，我也不介意直接让他滚蛋。” 面对这群泥腿子，根本不需要跟他们玩什么心机。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凭借曹勇当前的实力，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曹大嘴四人面面相觑。 要真说村里的分红其实他们作为干部的也拿不到什么好处。 再加上以前在曹远山手底下干活，曹远山是出了名的吃拿卡要。 他们不但得不到好处，还得上交孝敬费。 曹勇一来，就给他们发钱，还允诺会给他们特批猪肉？ 办公室里一片沉默。 曹大嘴眨巴着眼睛。 他突然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村长说的对，春耕是大事，耽误不得！” “对对对，村长说的有道理！我马上就去动员各家各户出工出力！” “现在村委会就剩下咱们四个，不，五个了。我们当然该齐心合力。”四哥也站了起来。 他还特意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会计。 努了努嘴。 “曹星，你还不起来？” 会计曹星愣在座位上。 实际上，她才是曹远山的嫡系。 但是，曹远山被抓走之后，她没有被开出村委会。 是因为她在村里威望最高，村里大小的账户都经过她的手，就被保留了下来。 实际上，她是最担心被曹勇赶走的。 曹远山和曹勇的关系，她是看在眼里的。 曹勇只是微笑着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曹星额头冒出了冷汗。 今天只要他点了这个头，以后村委会就得跟着曹勇干了。 可他不点头。 看着桌上那沓钱，心里百感交集。 自己的小儿子还等着钱娶媳妇呢！ 曹星犹豫不决时，曹勇会心一笑。 “行了，姨比较害羞，就别为难她了。” 曹勇把钱分成了五份。 其中一份最厚，是修缮基金，总共六百块。 剩下的，一人一百块，放在了他们面前的桌上。 最后，把六百块那一堆也交到了曹星手里。 “姨，你是老会计，村里的账还得你来管。这钱你帮我看着。” 拿到了一百块钱，还让她来管六百块的修缮基金。 曹星脸有点红。 她颤抖着站了起来。 “村长，你放心，账目上的事我一定弄得清清楚楚，每笔钱都会记在账本上！” “好！”曹大嘴把钱塞到屁股口袋里，开始拼命的鼓掌。 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曹勇果然有魄力！”。 “还喊曹勇呢！要喊村长！”四哥提醒道。 “对对对！村长！”曹大嘴连忙改口。 第177章 原则性问题 曹勇会心一笑。 第一关算是过了。 “好。”曹勇走回主位上，表情再次严肃起来，“修水渠的事刻不容缓，你们现在就是动员村民。” “曹大嘴，你负责组织人手，工钱就按照市场价来付，不要算公分。” “四哥，你负责安全工作，记住一定要采购最好的材料，，事关人命，不得含糊。” “孙成，就负责后勤工作。至于星姨，你就说负责记账，每一笔开支我都要看到去向。” 四人目瞪口呆。 没想到曹勇竟然还真规划好了，还井井有条。 根本就不像没有经验的毛头小子。 看起来，这个代理村长还真是有点道理。 曹星点了点头，而后问道，“那安全问题呢？万一维修水渠闹矛盾，我们该怎么办？” “我会跟徐部长商量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 以前村委会有任何举动，都和民兵队没有关系。 毕竟隶属于两个不同的部门。 曹远山在的时候，想要请徐宝力办点事，难于登天。 曹勇只是一句话就搞定了？ 四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曹勇已经站直了身子。 “散会，大家干活去吧！” 交代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村委会。 四个人并没有移动，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 神情复杂。 互相看了看。 曹大嘴又点起了一根烟，喃喃道：“这小子，还真是当村长的料。” 四哥默默点了点头。 孙成则是纳闷道：“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要不你去队里问一下？”曹大嘴开玩笑道。 “去去去。”孙成赶紧把钱收好，生怕被人抢了去。 起身拍了拍衣服。 “大嘴，还不快去找人！” “对哦！”曹大嘴一拍额头，四人便起身风头行动去了。 离开了村委会。 曹勇来到了曹新贵家门口。 院门紧闭着。 自从曹远山被抓走之后，曹新贵两天没有出门了。 以他们俩现在的关系，曹新贵会开门就有鬼了。 只能去找李蓉花碰碰运气了。 来到李家。 刚准备敲门，门就开了。 门后站着的是穿着红棉袄的李蓉花。 两人同时愣了一会。 李蓉花随后换上灿烂的笑：“曹勇！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坐就不必了。”曹勇抬起手，问道，“我想问你点事。” “哦？问我事情？”李蓉花笑得更灿烂了。 她故意蹭了蹭曹勇。 “新月在农场，你寂寞了？” “想什么呢。”曹勇冷声道。 当初这女人对自己爱答不理，现在献谄媚已经晚了。 “是徐队长让我来询问情况的，你在曹新贵家里，有没有看到一个红色的盒子，上面有个莲花。” 李蓉花思索了片刻，摇头道，“没有，没看到过。” “你最好如实交代，那可是罪证！要是发现你帮曹新贵做伪证，你也会被抓起，送到北方农场劳改！” 一听到要被抓起来劳改，李蓉花脸变白了。 “真没有！”李蓉花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再说抓我干什么呀？我跟曹新贵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们不是在处对象吗？” “还处啥？”李蓉花撇了撇嘴，一脸鄙夷道，“他这个人脾气臭的很，根本不懂得关心女人。” 哪里是因为体贴。 分明是曹远山下台了，曹新贵失去了靠山。 李蓉花越说越来气，指责其曹新贵各种不是。 说自己真是瞎了眼，看上了曹新贵。 “要是当年我没有跟姐姐换多好啊。”李蓉花说着又贴到了曹勇身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曹勇，还记得以前你对我多好吗？” 曹勇没好气的推开了李蓉花。 要不是看在她是小姨子的份上，就要扇她耳光了。 “我和新月关系好的很，你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曹勇冷声道。 李蓉花低下了头，眼眶红了。 “曹勇，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可不可以再给我个机会？” “我可以跟姐姐一起服侍你啊！” “你不是把我姐姐介绍到农场工作吗？可不可以把我也介绍过去？我比姐姐能干多了。” 说着她又挽上了曹勇的手。 现在的曹勇早已今非昔比。 是镇里清点的代理村长，村里最有前途的男人了。 曹勇嫌弃的推开了她，还拍了拍手臂。 “李蓉花，你要是再碰我，别怪我不客气。” “曹勇...”李蓉花泪汪汪地看着他。 曹勇眉头一皱，直接转身。 从这蠢女人身上是得不到什么情报的了。 任凭李蓉花在后面呼唤，曹勇走的也很坚决。 直到消失在拐角。 李蓉花眼神才变的恶毒起来。 想起他刚才毫不留恋的背影。 李蓉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跺了跺脚，对着曹勇的背影啐了一口。 “什么破烂玩意儿！真当你了不起啊！本姑娘还缺追求者？” “村长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头我就去找镇上的干部，压你一头！” 曹勇再次来到曹新贵家门口。 这小子两天不出门，肯定有问题。 但是要怎么进入他家呢。 现在他和他妈妈都在屋内，自己闯进去就是私闯民宅，以目前的身份是不合适的。 得想个办法名正言顺的把东西拿到手里。 自己和曹新贵因为村长的事，关系急剧恶化，根本就不可能让他开门，把东西交出来。 硬闯不行。 就只能制订计划了。 “这件事不能让徐宝力知道，否则盒子肯定拿不到。”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计划。 屋内，传来了老太婆的哭声，还有曹新贵的叫骂声。 “哭有什么用！这天杀的老爹，把我害惨了！” “不管怎样，他是你爹啊！贵儿，你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我能想什么办法？我的钱都没了啊！你倒是说，老头子把钱藏在哪了，不可能全被搜走了吧！说话啊！” “我不知道啊，呜呜。” 屋内的争吵声传入曹勇耳中。 曹勇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好一个母慈子孝，曹远山机关算尽，培养出了一个白眼狼的儿子。 对了，有办法了！ 一个计划在曹勇心里浮现出来。 徐宝力为人太耿直，没办法让他违背原则。 但有一个人，可以帮他忙。 曹勇迅速转身，朝着村委会的方向走去。 第178章 想收买人心？ 村委会。 曹大嘴还没有走，正在办公室里喝着茶。 曹勇敲门时，把他吓了一跳。 陪笑着走到他身旁，“村长，你不是忙去了吗？” “让你去召集村民，你还在办公室喝茶呢！” 被凶了一句，曹大嘴身体一怔。 匆忙拿起一个文件夹，笑道：“我在统计咱们村有多少人呢。” 村里总共就一百二十户人，曹勇都能认得七七八八。 分明是偷懒的借口。 正好，用来拿捏曹大嘴。 曹勇故作深沉，走到曹大嘴身旁。 在桌子上敲了一下。 “那咱们村有多少户？” “村长，我这才刚开始呢。”曹大嘴咧嘴笑道，给曹勇递根烟。 “我不抽烟。”曹勇自顾自拉出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小时过去了，我让你召集村民，你才刚开始统计？” 曹大嘴吓得直接吐掉了烟。 “村长！我错了！我现在就去动员村民修水渠！你放心，晚上前一定通知完！” 说完，他就转身想开溜。 “站住。” 走到门口的曹大嘴定住了。 转身挤出笑容：“村长，您...还有什么吩咐呀？” “召集村民的事不急。”曹勇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曹大嘴忙不迭跑过来，躬着身子：“村长有何吩咐？” “这不是曹远山被抓了吗？曹新贵家顶梁柱塌了。” 不等曹勇说完，曹大嘴就接口，忿忿不平道：“我明白！曹新贵以前就在村里作威作福，这次修水渠，我一定让他上一线，去挑水泥！” “哎，我不是这意思。”曹勇摆了摆手，“我只是看他们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 曹勇一副悲悯的表情，把曹大嘴弄糊涂了。 要说曹勇跟曹新贵的交情，也就是曹新贵跟李蓉花处朋友，而李蓉花是曹勇媳妇儿的妹妹。 但俩家一直不对付。 前段时间，曹新贵还污蔑曹勇，被扇了两个大比兜。 曹大嘴只是口里没说。 心里犯起了嘀咕。 同情曹新贵，骗小孩子呢！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连声附和：“是啊，是不容易。” “曹远山的家产都被组织没收了吧，这快年底了，也没啥活能给他们赚钱的了。”曹勇从口袋里摸出五十块钱，放在了桌上。 瞅着这钱，曹大嘴眼珠都瞪出来了。 “村长，您这是？” “你拿着，现在就去曹新贵家。”曹勇说道，“就跟他说，这是村委会给的扶贫金，帮他们过年的。” “好嘞！”曹大嘴伸手去拿钱，手背却被曹勇按住了。 “先不急。”曹勇笑道，“你把钱送过去，顺便带句话给他。我曹勇虽然以前跟曹新贵有点过节，但现在作为代理村长，绝对秉公办事。” “你把他们接村委会来，让他们有什么难处，都跟曹星说说，统计一下，咱们也好商量一下后续怎么安排他们娘俩的工作和生活。” 曹大嘴听得一愣一愣。 还真既往不咎？ 连曹远山的班子都被开了。 现在竟然要安顿曹新贵母子？ 他越发搞不懂曹勇了。 但转念一想，便有了个大概。 曹勇，是想巴结曹新贵，从而得到曹远山旧派的支持！ 想通了这一点，曹大嘴不再追问。 而是一拍胸脯，“村长请放心，我保证把他们请来村委会！” “嗯，去干活吧。”曹勇又叮嘱了一句，“态度要好点，让他们感受到村委会是关心他们的。” “明白！”曹大嘴把钱收好，转身跑出了村委会。 曹勇走到门口，只能看到曹大嘴的背影了。 他也跟着走了出去。 而且特意抄了近道，抢在曹大嘴前来到曹新贵家门口。 本以为时间会有点赶。 结果等了十多分钟，才见到曹大嘴晃悠悠出现在曹新贵家门口。 整理了一下衣服，开始敲门。 “谁啊！”院内传来曹新贵的吼声。 “新贵，是我，嘴叔啊！” 片刻后，门开一条缝。 曹新贵瞄了一眼，只有曹大嘴，才半开门，“你来干什么？” 自打父亲被抓，以前来家里巴结的叔叔伯伯，都是有多远离多远，生怕被连累。 曹大嘴是比较少来送礼的。 没想到时过境迁，第一个上门拜访的，竟然是最疏远的曹大嘴。 门口的大嘴满脸笑意：“新贵啊，我是代表村委会，来看看你们的。” 听到村委会三个字，曹新贵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 “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你这孩子！”曹大嘴正想生气，想起了曹勇的嘱咐。 腆着笑脸，压低声音道，“不是黄鼠狼，是村长托我来的。” “村长？你是说曹勇？”曹新贵瞪大了眼睛，“他让你来看我笑话？滚！” 说着，他就要把门重重关上。 还是曹大嘴眼疾手快，身体卡住了门。 “别急啊！哎哟！” 被门夹了一下，曹大嘴疼得哇哇直叫。 叫喊声，惊动了屋内的曹新贵老娘。 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过来了。 “哎，曹婶！”曹大嘴赶忙挥手打招呼。 看在娘的面子上，曹新贵半开着大门，不坏好意地看着曹大嘴。 “看够了吗？” “你这孩子，把村长当成什么人了。”曹大嘴笑着从兜里掏出了四十块钱，塞进曹新贵手里。 曹新贵觉得恶心，没有接钱，任由钱掉在地上。 曹大嘴一点都不生气，笑呵呵地蹲下来捡起钱，招呼曹婶来拿钱。 曹婶双手捧着钱，一脸不解地看着曹大嘴。 “大嘴啊，这钱...？” “村长让我给你们送来的！”曹大嘴擦了擦额头，笑道，“这不是远山被抓了，家也被封了吗？村长担心你们娘俩过得紧张，让我送慰问金过来，给你们应应急！” 曹勇...给他钱？ 曹新贵难以置信，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只是呆呆地看着钱。 而曹婶抹了把泪。 “大嘴啊！这...怎么好意思呢！” “曹婶！千万别这样！”曹大嘴趁机挤进院子里，搀扶着她。 还把手搭在她手背上，语重心长道，“村长说了，以前的矛盾，都是个人恩怨。现在他做村长，就得为村民着想。” “他想得美！” 第179章 矛盾从内部出现 曹新贵伸手抢钱。却被曹婶死死护住。 “儿啊！娘知道你要强，不想要这钱，可没这钱，咱娘俩，熬不过这个冬天啊！”曹婶说着又哭了起来。 谁也想不到，前几日还在村里耀武扬威的曹远山，倒得这么快。 过惯了优渥生活的曹新贵，不但家被封了，只能住在这老房子里。 还得为吃饭发愁。 “就是，听你娘的话！”曹大嘴冲曹新贵使了个眼色，“对了，村长还说，让你们娘俩去村委会做个调查，有什么难度，都可以说出来。” “我们啊，会开会商量怎么帮你们度过难关呢！” 闻言，曹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谢谢村长，谢谢村委会！” 曹新贵却不相信，抓住了曹婶的胳膊。 “娘！你相信曹勇会帮我们？他准是要看我们笑话呢！” “新贵，村长是要帮我们，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曹婶扯回衣服，“快去洗把脸，把胡子剔一下，我们去村委会。” 曹新贵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他可不信曹勇有这么好心。 曹大嘴看出他的犹豫，凑到他耳边，细声道： “新贵啊，叔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现在村里，谁说了算？你跟他对着干，能有好果子吃吗？” 他拍了一下曹新贵肩膀。 “现在人家主动给台阶，你不下？真想看着你爹在里面受罪，你娘跟着你喝西北风？” 曹新贵站在原地，久久无话。 虽然不愿接受。 但现在的他，哪有资本跟曹勇斗。 靠山没了，钱也没了。 他看着流泪的母亲，抬起了头。 两行泪从眼角流下。 “好，我去！” 说完，他就跑进了屋内。 “这才对嘛！”曹大嘴笑道，“我在我们等着，可别让我等太久了。” 不多时，看着曹大嘴搀扶着曹老太，领着曹新贵向村委会走去。 消失在村道上后。 曹勇从墙角走了出来，看了一眼低矮的院墙。 见四下无人，便直接翻了进去。 曹远山的老宅，比想象中更破旧。 墙皮上的灰都剥落了，露出红色的钻块。 而且门轴都坏了，根本锁不上，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内一股霉味。 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只有一个房间，在两个角落放着床。 除了一张老旧的饭桌外，就只有一个放洗脸盆的架子，上横着一根铁丝，挂着两个毛巾。 毛巾倒是看起来挺干净。 家里一副一贫如洗的模样，跟曹远山的住宅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难怪曹新贵一时无法接受现实了。 曹勇却眉头皱了起来，这么破的地方，根本没地方藏木盒。 曹新贵睡的是土炕，里面还有燃灰。 而他给母亲睡的却是普通的木床，上面铺着稻草。 在床底翻了一圈，下面就是一个箱子，里面有几件还不错的衣服。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木盒不在曹新贵手里？ 这下曹勇可犯难了，黑爷只说了木盒在曹远山手里，可曹远山的两处宅子都已经被查封了，这两天民兵正在对他家的财物进行清点。 若是被民兵队拿走，那定然是要不回来了。 在屋内又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能藏盒子的地方。 正准备离开时。 门外传来了扑通的声音。 曹勇靠到窗边往外看，是两个人翻墙进来了。 而且... 是曹新贵的两位叔叔。 翻墙进门后，他们就直奔屋里而来。 曹勇往后退到墙边，打开另一侧的窗户，翻了出去。 而后整个人蹲在窗户下的墙角，紧贴着墙面。 很快，屋里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响动声。 两个男人的骂声随之响起。 “娘的，曹远山这个老王八！真就一点东西都没给儿子留？” “肯定是藏起来了！” “藏起来，这破地方能藏哪儿去？” 紧接着，哐当一声，还有碗被摔碎的声音传来。 这两人曹勇认得。 是曹新贵的二叔和三叔，曹远山老婆的亲兄弟，以前村委会的成员。 今天这样子，十有八九是冲着曹远山可能留下的财产来的。 “二哥，炕洞也扒拉过了，全是灰！” “妈的！还指望他能给新贵留点钱，我们好把之前输的捞回来！” “那老东西，怎么一分钱都没给曹新贵留下啊？” “被抓得急呗，真是太胆大包天了，袭击巡查组干部！把我们可给害惨了！” “就是，他还欠我一千多的赌债没还呢！现在人进去了，工作也给老子搞没了。” 两人似乎坐了下来，开始抱怨着。 翻找声也停止了，这破房子里，确实没什么翻找价值。 “真晦气！” “就这么走了？我不甘心！” “那咋样？你还想去市里问他把捞出来的钱藏哪了？” “我觉得肯定在这屋里，说不定！在院子里埋着。” “这话怎么说？” “你想想，曹远山盖了两栋新房，但这老房子一直都没有卖掉。” “走，去院子里看看！” 曹勇缩了缩身子，看了一眼后面的墙，不太好翻出去。 而这里只有一个柴垛，里面还没有几根柴，恐怕也不是很好躲。 他们要是过来自己肯定会被发现。 要不把他们打晕了？ 曹勇站起身子紧贴着墙面，准备在他们过来的时候来个出其不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握紧了拳头。 可就在他们骂骂咧咧的走过来时。 院子的门突然被吱呀一声打开了。 紧接着脚步声就停了下来。 曹新贵刚去村委会做登记，想起以前自己在队里劳动的时候，父亲帮他办过一张积极分子的荣誉证书。 有证书就可以领到更多的补贴。 于是他便跑回来取证书。 刚打开门就看见两个身材干瘦，却面露凶相的中年人。 曹新贵愣住了。 “二叔三叔，你们怎么来了？”曹新贵脸上满是错愕，“你们在我家干嘛？” 他意识到不对劲，迅速冲到屋门口。 往里面一看，发现里面一片狼藉。 连吃饭的碗都被全部摔碎了，桌子倒的到处都是，床上的稻草也被掀的到处都是。 曹新贵脸色煞白，转过头怒喝道：“你们把我家搞成这样！” 个子稍微高点的二叔眼睛一眯,啐了一口：“是我搞的，怎么了？” “就是你那个死鬼老爹，把钱都藏哪了？”三叔跟着吼了起来。 第180章 斗米恩，斤米仇 两人顺势将曹新贵围住。 不是来嘘寒问暖也就算了，竟然落井下石。 曹新贵握紧了拳头，但他不是两个庄稼汉的对手。 他颤抖着，用手指着他们：“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是抢劫！我要去民兵队告发你们！” 说着便想往外冲。 却被二叔推搡到墙边，抵在了墙上。 “呵？抢劫？”二叔冷笑着看着他，在他胸口上锤了一下，“我可告诉你，你爹欠了我们一千二百块钱！” “什么？不可能！”曹新贵捂着被打的胸口。 这一拳相当用力，捶的他有些发闷。 别看他现在落魄了，以前家里可有的是钱。 怎么可能会欠他们钱？ 三叔冷笑着把手搭在他旁边的墙上，从口袋里面翻出一张字条。 正是曹远山的笔记。 三人前些日子打牌，曹远山欠了一千二百块钱。 看到字条，曹新贵身上的力气全部消失了。 两腿发软。 还真是亲爹！ 不但自己进去了，在外面还欠下了赌债！ 一千二百块钱，现在的他拿什么还？ “要不是曹远山，我们兄弟俩现在能没活干？” “就是！你爹他真是没脑子，巡查组的干部也敢打！” 两人越说越气，二叔上前揪住了曹新贵的衣领。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今天你要是不把钱拿出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我...我没钱啊。”曹新贵哭丧着脸，“我家都被封了，哪里还有钱还你们？我自己都没钱吃饭了。” “没钱？”二叔脸色狰狞起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把他打的脸一歪。 几滴血滴在了地上。 “没钱！就用你家房子还！” “对！把房契拿出来抵债！” 两人又是抓着曹新贵一顿摇晃。 曹新贵蹲在地上抱着头，喊道：“不行！这是我和娘住的地方，你们不能抢走！” “小王八蛋，还嘴硬！” “你和你娘就该住狗窝！” 两人已经急眼了，压根不听曹新贵的解释。 对着他就死一顿拳打脚踢。 “打死你！你跟你爹都是畜生！” 一开始还蹲着，后来被直接打的全在地上蜷缩起来，抱着脑袋。 两人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就在曹新贵觉得自己要被打死的时候。 一个身影冲出来，拉开了二叔和三叔，挡在了他面前。 “住手。” 即便已经被打的意识模糊了，曹新贵还是听出了。 这就是他恨了一万年的声音—— 曹勇！ 他怎么会在这里？ 同样惊讶的还有二叔和三叔。 作为村委会的成员，任命的时候他们也在场，自然认得曹勇。 “呸，曹勇，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村长不好好在村委会待着，跑这来多管闲事？” “赶紧滚！否则连你一起打！” “你们姓曹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两人一唱一和。 话是这么说，可他们没有胆量殴打村长。 只想绕过曹勇，去殴打地上的曹新贵。 曹勇可懒得跟他们废话，上前一步直接踹在三叔的小腿上。 “哎哟！” 一声惨叫，三叔抱着小腿就倒在了地上，来回打滚。 看到老三被打，二叔也是急眼了。 “小瘪三！真敢跟我们动手！” 他挥着拳头就朝曹勇脸砸来。 曹勇侧身躲过，抓住他挥来的手腕，反向一拧。 咔吧！ 关节错位的声音清晰无比。 “啊！”二叔的惨叫更加凄惨，脸都扭曲了。 曹勇松开手，把他推到在地。 看着地上再也嚣张不起来的二人。 “滚！”曹勇吼道。 那两人听到曹勇的声音，看着他。 眼神里满是恐惧。 没想到曹勇下手竟然这么狠！ “再敢来这闹事，或者打曹新贵家的主意。”曹勇按压着指关节，朝他们逼近，冷眼看着地上的二人。 “我就把你们抓起来！送去跟你们的妹夫，好好作伴！” 作伴？ 曹远山犯的可是死罪，枪毙定了！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顾不上疼痛，相互搀扶爬了起来。 “对不起！我们错了！” “还不快滚！”曹勇一指院门。 “是是是！这就滚！”两人一瘸一拐地逃出了院子。 院内，再次安静下来。 曹新贵趴在地上，缓缓抬起头。 看着眼前曾经让他深恶痛绝的背影，整个人傻了。 曹勇，竟然救了他？ 明明自己一直在跟他作对。 曹新贵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下意识告诉自己，曹勇是在演戏，准备整自己。 曹勇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下被砸得乱七八糟的屋子。 “赶紧把屋子收拾一下吧，别让你娘担心。” 留下这句话，曹勇便径直走出了院子。 趴在地上的曹新贵，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的道路上。 狠狠的锤了一下地面。 泪水和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曹新贵把屋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返回了村委会进行登记。 村会计告诉他们，如果曹新贵肯参加修水渠的工作可以额外给他们一些工分。 路上，曹婶都没什么表示。 回到家，她就心疼的捧着曹新贵的下巴。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曹新贵把脸撇下一边，“我自己摔的。” 他没有说出白天的事。 这是一份屈辱。 他宁愿被两个叔叔打死，也不想欠曹勇这个人情。 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怎么会摔成这样？”曹婶心疼的想去找红药水帮儿子擦擦，却发现药水瓶不见了。 白天来家里打砸抢的时候，药水瓶也一并被摔碎了，曹新贵就顺手丢掉了。 “哎，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啊？”曹婶抱着曹新贵，嚎啕大哭起来。 曹新贵抱住了母亲。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能硬着头皮安慰道：“娘，我没事。” “儿啊，以后咱们就好好在村里干活，好好工作，不要再惹事了！”曹婶以为是曹新贵以前得罪的人，在他家失势之后前来报复。 作为母亲，她又怎会不理解儿子的要强。 “嗯。”曹新贵咬牙点了点头。 身上的伤口再次传来疼痛感，但他呲牙咧嘴。 “是谁啊？怎么下手这么重？”曹婶眼泪直掉。 这时她才注意到家里，桌子的腿也断了，地上还有一些没有扫干净的碎片。 她默默地站起身。 “儿啊，你去床上躺会儿，娘把屋子收拾一下。” 第181章 打不过，只能智取 “嗯。”曹新贵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因为精神和肉体的疲劳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屋内传出了烙饼的香味。 以前他看不上的食物，此刻却变得异常美味。 曹婶夹起一块饼放入碗里，递到了曹新贵面前。 曹新贵拿起筷子就开吃，三两下把饼吃完了。 “娘，这饼是哪来的？”他刚才还吃到里面有肉味。 “是曹村长送来的。” 曹勇？ 闻言，曹新贵皱起了眉头。 在母亲再次递来碗的时候，他推了回去。 “我不吃曹勇的东西。” “儿啊，你不能这样。”曹婶抹着泪。 想要劝说却被曹新贵推开。 曹新贵现在心里憋着一肚子火。 对两位叔叔的恨，还有对曹勇的恨。 以及自己的无能。 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 曹婶也没有吃，就坐在旁边。 母子俩就靠着桌子的煤油灯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天色暗了下来。 “明天我去报名修水渠。”曹新贵下定了主意。 不管怎么说，找份正当工作才是当务之急。 "嗯，娘支持你！"曹婶重重的点头，“娘也报名去给你们烧饭。” “你就在家呆着吧。”曹新贵眉头紧皱。 毕竟娘是两个叔叔的妹妹，她在家里，两人应该不敢再造次。 起码不会像今天一样弄得一团糟。 想起两个叔叔，他又咬起紧的牙关。 可是这种话又不知道怎么跟母亲说起。 就在这时。 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接着便扣响了院门。 曹婶下意识就要去开门，被曹新贵拉住。 他爬起身来，捡起了门边的一根木棍。 警惕的看着门外，大喊道：“谁？” “新贵，是我们。” 门外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二叔和三叔。 曹新贵眼神一冷，用木棍在墙上敲了敲。 “你们还来做什么！滚！” “儿，你怎么能这样跟叔叔说话？”曹婶拉住他的胳膊。 曹新贵瞥了一眼，正要开口。 门外又传来了声响。 “新贵，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对啊我们是来商量怎么对付曹勇的。” 对付曹勇？ 曹新贵可不相信他们的鬼话。 正要把他们赶走，母亲却已经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高瘦的身影。 一个手里缠着绷带，另外一个拄着一个木棍。 两个人看起来也非常的惨。 见状，曹婶捂住了嘴。 “二哥，三哥，你们这是？” 她以为是有人找他们家的麻烦，把他们也给打成了这样。 曹新贵已经走到了门边，扶着曹婶。 “娘，我来吧。” 见到俩人也是这副惨状，怒火散去不少。 而且心里还有种快意。 但他没有笑出来，只是冷着眼看着他们。 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未必是自己的对手，有了底气，曹新贵问道，“你们来干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 二叔陪笑着开口道:“新贵,今天这事...是我们不对。” “对对对，我们也是被逼急了，你别往心里去。”三叔帮衬道。 两人一唱一和，曹新贵只觉得恶心。 二叔说着靠在了门槛上，哭丧着脸道：“我们也是被逼急了，你爹欠了我们这么多钱，我们现在又没有工作，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别说这些！”曹新贵打断他，冷声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不不不，不提钱了。” “院子也不行！” 三叔赶紧摆手，因为牵到了腿上的伤，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们过来是想跟你说另外一件事的。” “对，我们要商量一下怎么对付曹勇。” 闻言，曹婶瞪大了眼珠。 “曹勇把你们打成这样的？” “是啊，幺妹！”三叔摇头道，“他可真不是东西！” 提起曹勇，曹新贵心里一沉。 “怎么对付？” 二叔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新贵，你别以为曹勇今天帮你，是安了什么好心。” “你好好想想，他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们把你打得差不多了才出来？” “你们把新贵打成这样？”曹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天发生的事，超出了她的认知。 曹新贵扶住她的肩膀，“娘，你去屋里吗？我来跟叔叔说。” 支开了曹婶，曹新贵心里一动。 刚才三叔提出的问题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他就是在演戏！”三叔咬牙切齿接话，“他现在是村长了，要收买人心！” “他把你两个叔叔打了，把你救了。消息传出去，村里人会怎么说？” “会说他曹勇大公无私，连跟自己家有仇的人都帮。” “他啊，就踩着我们，踩着你，给自己立牌坊呢！” 两人一言一语，煽风点火。 “你想想，他把你救了，你是不是就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以后，他要是想对你房子有歪心思，你能反抗吗？” “村里人都会说，曹新贵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比我们抢房子坏多了！” 曹新贵脑门一热。 越听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曹勇也是惦记着自己家的房子才会帮他！ 否则以他们俩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帮自己。 又是打自己家的房子的主意。 曹勇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现在他看眼前两位叔叔都没有恨意了。 在共同的敌人面前，他没了脾气。 “那我们要怎么对付他？”曹新贵冷声道。 看到曹新贵脸色变化，两人微不可见地笑了笑。 而后又恢复了紧张的神色。 “哎，说起来曹勇真不是东西，下手不是一般的黑。”三叔摸了摸自己的伤腿。 小腿骨都被踢断了。 二叔的手也断了，他咬着牙目露凶光：“要不是他现在是村长，我非弄死他不可！” “问题就在这！”三叔冷声道，“村长怎么了？村长就能随便打人了。” “那可不行，那不无法无天了吗？” “我们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他这么舒舒服服的当村长！” 曹新贵在旁边默默的听着。 “你们有什么主意吗？” “还真有。”二叔三叔同时露出笑容，“咱们肯定不能硬碰，那小子下手没轻没重，而且力气还挺大。” 二叔吊着胳膊心有余悸的说道。 第182章 曹新贵，你是曹家的希望 关节错位的疼痛还时不时传来。 他也搞不懂曹勇怎么这么能打。 要是曹勇真的不行，今天白天就被他们俩给收拾了。 寻思着不能直接得罪曹勇，所以才决定拉上曹新贵。 “不能动，咱们得动脑子。”三叔摸着下巴，眼珠一转，“对你说当村长最在乎的是什么？” 不等别人回复，他就自顾自说了起来。 “是名声，是政绩。” 曹新贵默默的点了点头，以前他父亲在位的时候也最在乎这两样东西。 否则以他的权利和地位，把家里的财富直接翻两番也说不定。 “咱们就从这方面下手！”三叔把拳头砸在手心，兴奋地说道。 “怎么下手？”曹新贵忙问道。 “村里现在不是在修水渠吗？那条水渠早就被堵死了。”二叔凑近了些说道。 “这些新上任的，想要给上面留个好印象，要不就是修路，要不就是修水渠，曹勇还是懂行的。”三叔眯眼笑道，“不过咱们村的那条引水渠，早就被杂草堵死了。” “曹勇肯定要先把那条水渠给修好。” 三叔笃定的看着二人。 “这是一个好机会，工程上的事最容易出差错了。” 曹新贵眉头一皱。 “要怎么做？” “喏，你不是曹远山的儿子吗？你就主动去把工程接下来，表现好一点，就说你以前看过父亲的图纸。” “曹勇刚救了你，他肯定会觉得你是急着报恩，所以会特别相信你。” “有这种说法？”曹新贵紧皱着眉头。 “哈哈，三叔我以前可管着全村的人，这点小心思我还能看不透？”三叔又凑了上来，低声道，“你明天在曹勇面前表现好一点，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他还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整天盯着水渠。” “到时候你就在水渠上做点手脚。” “什么手脚？” “比如，不小心有块石头脱落了，然后水就灌了进来。”三叔笑道，“这时你就赶紧组织村民逃生。” 闻言，曹新贵脸色一下子变白了。 “不行！水渠那么高，如果水灌进来有人被冲走怎么办？” “冲走就冲走呗。”三叔眼神冰冷，“被冲走了，那些村民的家人肯定很生气。” “可是，是我在现场盯着啊！” “你怎么就脑子这么不开窍呢？”三叔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就说是曹勇逼着你尽快完成工作，本来你是考虑安全优先的，但因为赶工期，没办法，就只能冒险了。” “真正出了事，担责的还不是曹勇？” 二叔附和道，“对！我会帮你把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 曹新贵沉默了。 这个计划确实不错。 闹出了人命，别说曹勇只是个代理村长，就算是正式村长，也不可能有人保得住他。 想要在村民面前留个好印象，结果把事情搞砸了。 不但组织会愤怒，村里也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想着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三叔，靠谱吗？” “绝对靠谱。”三叔一拍大腿，“这是个好机会，就看你把握不把握的住了。” “但是他为什么会把负责人的工作交给我。”曹新贵问道。 “不是说了吗？你看过图纸，你对这工程非常了解。” 说着，他给二叔使了个眼色。 二叔急忙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 正是先前他们在村委会干活的时候，测绘部留下来的。 另外还有一本笔记本，上面是记录。 曹新贵看了一眼图纸，又看了一眼笔记本。 摇摇头。 “我不懂啊。” “你不认识字啊，把这些背下来就行了。”三叔冷声道。 “我...我不认识字。”曹新贵低声回道。 “你这臭小子！小时候让你去读书不去！”两人骂骂咧咧的。 二叔凑了过来，指着笔记上的字。 “我来给你说，你背下来就行。” 曹新贵疑惑地看着他。 “二叔，三叔，既然你们认识字也有工程图，为什么你们自己不去？” “嗨！”三叔一摆手，“今天白天他都快把我们给打死了，他能信任我们吗？” “就是，曹大嘴招人的时候，还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他估计连招劳工都不会招我们。”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这理由好像还说得过去。 曹新贵点了点头，把两位叔叔请进了家里。 就在灯光下，把水渠的结构背了下来，还背了一些专业名词。 不得不说曹新贵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不过脑子还可以。 一晚上时间倒确实背下来了。 抽了几个问题，随便问，曹新贵都能答上来。 俩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拍他的肩膀，“新贵，明天就看你的了！” “对，咱们曹家能不能重新站起来，全靠你了！” 两个叔叔的鼓励，让曹新贵心里舒坦了不少。 终究是亲戚，比外人还是要亲上不少的。 曹新贵将两人送出了院子，回到屋内，又拿着图纸看了起来。 脑海中浮现出了计划成功的那天。 还真是够解气的。 只要曹勇下台，自己就能坐到父亲的位置上。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走在村道上。 三叔和二叔阴恻恻地笑着。 “这傻小子还真是好骗。” “不过他也真是够蠢的，白了这么好的条件连书都不读。” “要是真读了书啊，咱们还搞不定他呢。” “这两个姓曹的最好一起完蛋，到时候，嘿嘿。” “说起来，你确定看到曹远山手里有银票？” “不止，光是金条我都看到好几个了，就是不知道他藏在哪。”三叔眼神微眯，“这家伙绝对不会把金条藏在明面上。” “可是修水渠估计得一段时间，这期间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着呗。” 说话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因为，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走在黑暗的村道上，又没有打手电筒，让他们觉得有些胆颤。 但还好，那人在前面的拐角，直接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行了，别说了，快回家吧。” 两人分道扬镳，黑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情报已完成】 【掉落蓝色宝箱*1，是否开启？】 第183章 翻脸不认人 站在黑暗中的，正是曹勇。 他神情凝重看着离去的二人。 只知道他们今晚会找曹新贵密谋，可具体密谋什么事并未提起。 只是...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罢了。 “曹新贵，你还真是为虎作伥。” 白天才被两个叔叔打了，晚上就和他们计划，十有八九是对付自己的。 “开启宝箱。” 【获得技能卡：工匠之心*1】 【效果：可洞察工程建筑的结构弱点与设计缺陷，持续时间二十四小时】 曹勇微微一愣。 这是什么？ 自己又不是工程队的，要工匠之心做什么... 等等。 他忽然想起来，今天在村委会见到了曹合村水渠的设计图纸。 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打定主意，曹勇回到了村委会。 从一堆文件里，找出了曾经的设计图纸。 “使用技能卡。” 和得到医学传承时一样，无数建筑的知识进入他脑海中。 但并没有先前的眩晕，应该是技能卡是一次性的缘故。 曹勇拿起图纸。 “这个年代的设计还真是落后。” 吐槽了一句，他拿出纸，在图纸上进行修改。 在水渠上方，要修建一个涵洞，涵洞基座使用的钢筋结构太简单，上方承重量稍高，就会导致坍塌。 还有在第七个分流口处的设计，降水量超过百分之百时，就会有溃堤风险。 一个个漏洞在他笔下被修复。 不知不觉，已经忙到深夜了。 曹勇正画的开心时。 脑海里突然响起了提示音。 【情报：曹新贵会参与今天的修水渠工程队报名，并且会展现出专业水平，想要担任负责人。实际上他都是靠死记硬背的】 停在空中的笔突然顿住。 已经十二点了？ 曹勇揉了揉眼睛，放下笔，坐在位置上。 原来如此。 刚刚他们密谋的，就是这件事。 看样子他们打算在水渠工程上做手脚。 “真是蠢货。”曹勇骂了一句。 水渠工程，关系的是全村的耕种工作，是造福百姓的事。 竟拿这件事来针对自己。 让曹新贵来应聘负责人？ 曹新贵的赵永和赵永和，就是以前村里主管工程的干部。 这么说来... 曹勇再次把图纸翻开，仔细检查了一遍。 果然发现了问题。 在第三段水渠，引水入田的地段。 这一段的结构极为复杂，是最适合做手脚的地方。 他心里不由一阵发凉。 莫非，他们想闹出人命不可？ 为了把自己拖下水，连人命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曹勇把手拍在图纸上。 绝对不能让曹新贵这种败类当上负责人。 可刚准备下笔修改时。 脑海里又闪过一个念头。 自己给过曹新贵机会了，他不肯悔改。 何不将计就计。 让他自掘坟墓，被村民赶出村子。 还有曹新贵的两个叔叔... 曹勇靠在椅子上，闭目沉思起来。 良久，曹勇再次睁开眼。 在图纸上画了几笔。 将图纸收好，熄灭煤油灯。 “好，就等第二天你们表演了。” 第二天，上午。 村委会门口，拉着红色的横幅，许多人挤在村委会的大院里，看起来就像过年了一样。 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黑爷穿着中山装，正在大声呵斥着插队的村民。 “一个个排队！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那边咨询！” “想清楚了，就来这里排队！工钱少不了你们的！” 昨天，修水渠的消息传遍了村子。 村民们都异常兴奋。 今年年初时干旱，他们不得不去二十公里以外的河挑水。 他们在十年前修的水渠，因为邻村的反对被堵死了。 年久失修，根本无法引水。 就在去年，上游的村子全体搬迁到农场，空了出来。 修水渠的事被重新提上日程。 “乡亲们！这条水渠，可是咱们曹合村的百年大计！”曹大嘴拿着喇叭在做动员工作，“要是修好了，咱们就不用再看老天爷脸色吃饭了！” “好！”台下齐声喝道。 且不说水渠修好后，不用再担心干旱的问题。 就是修水渠本身就是吃工程饭，相当于铁饭碗。 可是众人抢都抢不了的机会。 村里的男人们都跃跃欲试，挤在村委会广场上。 在人群外围。 还有曹新贵的赵大年和赵永和。 他们没有像人群一般兴奋，只是对视了一眼。 曹大嘴正一个个走过询问情况。 见到赵大年和赵永和，曹大嘴尴尬地笑了笑。 “永和，大年，你们也想干工程活？”曹大嘴问道。 以前，他们都是曹远山的手下。 在曹远山倒台后，作为亲戚的赵永和和赵大年，都直接被组织踢出了村委会。 而被故意疏远的曹大嘴几人却被留了下来。 “我们没事能干了，找点活。”赵永和没好气地说道。 “这...” 两个人，一个拄着拐杖，一个手上缠着绷带。 “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曹大嘴摆了摆手，“你们瞧瞧你们这样子，还是赶紧去修养吧，就别在这添乱了！” 赵永和脸涨红了，“大嘴，你什么意思？我们这伤又不重，几天就养好了，你们这工程也不是马上就开始，怎么就不能用了！？” 旁边的赵大年忍不住发话了，“是不是曹勇下了命令，要疏远我们？” 闻言，曹大嘴脸色一变。 周围的村民也听到了争吵声，回头看着他们，还在小声议论着。 “我跟你们好好解释是给你们面子。”曹大嘴叉着腰，“要是你们胆敢污蔑村长，别怪我不跟你们客气！” “曹勇是什么村长？他就是个小屁孩！”赵大年骂道。 懒得跟他们俩解释，曹大嘴哼了一声。 对负责维持纪律的民兵挥了挥手，把他过来。 “你把这俩人赶出去，他们不符合招工要求，在这闹事呢！” 民兵抓住俩人的胳膊，就往外面拉。 两人气得发抖，但是在民兵面前不敢造次。 只能被民兵拉扯时，对着曹大嘴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要不是曹远山，你能有今天？” “翻脸就不认人！你还是不是人了？” 骂归骂，曹大嘴可不在意多一个人骂他。 只是拿着资料，去找下一个村民搭话了。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了自行车的铃声。 第184章 曹新贵，真有你的！ 曹勇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村委会门口。 他从自行车上翻下来，曹大嘴就迎了上来，搓着手道，“村长早啊！” “昨天晚上有点忙，起晚了一点。”曹勇边解释边锁好自行车，问道，“招工情况怎样？” “一切顺利！我办事，你放心！”曹大嘴一拍胸膛。 就把曹勇请进了村委会。 路过被民兵拖出来的赵永和和赵大年，转头看了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曹勇问道。 “没啥事，他们俩不符合招工要求，还要在里面闹事，我就让民兵兄弟把他赶出来。”曹大嘴笑呵呵的解释着。 但回头看两人的表情，却变得非常严肃，甚至带给了一丝凶狠。 “还在村委会门口干嘛？赶紧回家！” 赵永和看到曹勇，顿时火冒三丈，“我们凭什么不能参加招工？” 赵大年也挣开民兵的手，说道，“就是因为曹远山？你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闻言，民兵表情一变。 就推搡他们，吼道：“闭嘴！” 曹勇却是拦住了民兵，微笑着看着两人，“两位叔叔，招工的事，我们都是按规章制度办的，不会因为任何私人恩怨影响公正性。” 赵永和冷笑一声，“你少装好人！要不是你在背后搞鬼，曹大嘴会这样对我们？” 曹勇看了一眼曹大嘴，“我有说过不招他们吗？” 矛盾被推到大嘴头上，大嘴火冒三丈，“没有！” “你说说看，他们为什么不符合招工要求？” “你看他们这身体状况。”曹大嘴冷眼看着二人，“一个瘸子，一个断手，这状态怎么干活？” 曹勇点了点头，“确实，工程安全最重要。” 赵永和和赵大年的脸色更难看了。 “曹勇，你！”赵大年刚要把昨天的事说出来，被赵永和拉住了。 “别误了大事。”赵永和小声道。 而后，他白了曹勇一眼。 “行，小子，现在算你风光，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拉着赵大年往外面走。 来到村道上，赵大年还是不服。 “三弟！干嘛不当众揭穿他！” “揭穿个屁，谁会信你？”赵永和翻白眼道，“村委会，民兵，还有村民都是他的人，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他压着嗓子，把脾气全部发在了赵大年身上。 赵大年平时就是愣头青，只会听从赵永和的命令。 他不满地嘟囔道，“那怎么办？就看他这样狂下去？” “等新贵进入工程队再说。”赵永和握紧了拳头，“当务之急，是让新贵当上负责人，工程出事，他滚蛋都是小事。” 话音刚落。 一个人就出现在了村道上。 穿着崭新的中山装，头发还抹了头油，夹着一个公文包，走进了村委会里。 两人同时一喜。 正是曹新贵！ 他来了！ 村委会里，招工登记工作正在进行着。 曹新贵进入后，立刻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本来嘈杂的人群，安静了片刻。 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不是曹远山家的二流子吗？” “他还能干苦力活？” “哎哟，还特意打扮了，搁这参加选美来了。” 以前，村民见到曹新贵，都只能讲奉承话。 如今全部变成了冷言冷语。 曹新贵内心很不爽，但是，他还故意挺起了胸膛，昂起下巴。 人们都等着看他笑话，当曹新贵要挤到台前时，他们没有阻拦，反而是让开了路。 就这样，曹新贵三步就来到了台前。 这会，坐在登记位的，正是曹勇。 两人四目对视。 曹新贵咳了一声。 “村长，听说你要招工，招不招技术工人？” “技术工人？”曹勇眼睛一亮，“新贵，你还懂技术？” “是啊，我跟着以前村里工程队学习过一段时间。” “好好好！”曹勇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拿出了水渠的图纸，“你来瞅瞅，哪里需要改进的？” 接过图纸，曹新贵装模作样看了两眼。 而后，把纸摊在桌上。 将昨晚死记硬背的东西全部背了出来。 “第三段涵洞，图上是双层拱券，基座用条石，但土质松，雨季一来，水压变大，基座会出问题！所以要修改一下...” 本来看笑话的村民，都不做声了。 他们面面相觑。 “我的娘诶，曹新贵还懂这个?” “说的好像还挺有模有样的。” “我记得村里的水渠，就是他叔叔负责的。” “乖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难道是咱们看走眼了？” 赵永和和赵大年又悄悄混进了人群中。 他们咧嘴一笑。 这小子没有白教。 曹勇捏着下巴，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样。 看见他这副样子，曹新贵就断定他压根就不懂。 见自己镇住了场子，曹新贵更来劲了。 他又在图纸上指了一下。 “这分流口角度不对，需要重新修过。否则水流一大，就容易垮堤坝，这是会出人命的大事！” 特意加重了“出人命”三个字。 果然，周围村民从一开始只是看热闹，此刻已经出现了担忧之色。 修水渠是好。 但是俗话说的好，水火无情。 要是没有掌控好尺度，不说导致洪灾，就算水满出来把田地里的庄稼全部给淹了，也是他们承担不起的。 听起来，曹新贵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此刻的台上曹勇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曹新贵。 他嘴角微微上翘。 就像是看学徒交上了一份让他满意的功课一般。 曹勇点点头问道，“你以前有工程经验吗？” “嗯，以前跟着赵永和做了好几年，村里的水渠工程了如指掌。” “好！太好了！”曹勇猛地站起身，拍在曹新贵肩膀上，“新贵！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们以前没发现你有这本事！真是有眼无珠！” 曹新贵愣了一下。 他没想过，曹勇会是这反应。 不过，巨大的虚荣心，让他冲昏了头脑。 曹勇接着当着村民面赞扬道：“咱们村的工程，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台下的村民们不明所以。 但看到曹大嘴鼓掌，他们也跟着鼓起掌来。 “没想到曹新贵真是有学问！” “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 “不愧是老村长的儿子，只希望用在正途上。” 第185章 两手安排 人群中，赵大年和赵永和也懵了。 曹勇的反应，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按照他们的计划。 曹勇应该会质疑曹新贵，他们才好扇动村民说安全为重，逼迫把工程交给曹新贵。 没想到，曹勇真被唬住了？ 这也太顺利了吧？ 就在赵永和疑惑时，曹勇做了决定。 “乡亲们，我宣布！”曹勇举起曹新贵的右手，对着村民大声道，“修水渠工程，就由曹新贵担任施工队长，全权负责！” 场内，鸦雀无声。 很多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曹勇。 曹新贵也懵了。 他原本只是想展示一下学问，让曹勇把自己安排进工程队。 在逐渐获得工程指挥权。 没想到曹勇干脆利落，直接把工作交给了他。 "这...真的吗？" 曹新贵咽了咽喉结，干巴巴问道。 “军中无戏言！”曹勇郑重道，让黑爷拿来一个袖章，亲自戴在了曹新贵手臂上。 而后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当然真的。我们现在正需要人才，既然你这么懂工程！那指挥工作就交给你了！" "不过，修水渠工作，可是全村今年的关键任务，容不得半点马虎！要是出了问题，你可要负全责。" 曹新贵用力点着头，"谢谢村长！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台下的村民们再次鼓掌。 "曹新贵有出息了！" "这下，咱们村的水渠有保障了！" "曹家的人，都不简单啊！" 只有赵永和脸上没有笑意。。 原计划让曹新贵搞砸工程，然后让曹勇承担责任。 现在曹勇主动把责任推给了曹新贵。 这要是真出了事。 倒霉的，就是曹新贵自己了！ "这傻小子，怎么还接下来！？”赵永和在心里暗骂。 但事已成定局。 当晚。 赵大年和赵永和再次来到曹新贵家。 "新贵，你这是怎么搞的？"赵永和一进门质问起来，"怎么真的当上负责人了！” 曹新贵正坐在桌前，拿着袖章翻来覆去看着。 听到赵永和的话，他不以为然，"这不是我们的目的吗？" “目的个屁！” "我现在是负责人了，想怎么做手脚不是更方便？”曹新贵冷声道，“出了事，他曹勇作为总负人，责任最大！" 赵大年皱起了眉头，"可现在你是直接负责人，要是真闹出人命，你也跑不了。" 曹新贵摆摆手，"怕什么？不是说好了吗？到时候就说是曹勇逼的。” 此时的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 “我现在是曹勇亲自任命的施工队长，村里人可都听到了。” “真正出了事，村民们只会想到曹勇，而不会想到我。” 这话一出，赵大年和赵永和对视了一眼。 他们有共同的想法。 这小子，有自己的想法了。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只能继续演下去。 "我不是这意思。"赵永和笑道，"只是，既然你已经当上了负责人，我们先前的计划，得改一下。" “改什么？” 赵永和拿出了昨天的图纸，指着上面工程的一个涵洞位置。 "我们先前是想着在这里做手脚。但是现在你的负责人，直接做手脚太明显了，容易落下把柄。” “所以，我决定...在关键部位替换材料。"赵永和解释道，"按照正常的施工方法，这个基座需要用青石和石灰的。" 面对专业的解释，曹新贵根本听不懂。 只好打断他，问道："三叔，你就说，咱们怎么做手脚吧。" 赵永和拿出了一张纸。 上面写着一套新的材料配比。 "用普通的河石代替青石，用黄土代替石灰，再加上一些稻草混合。这样既省钱省料，效果还不差。" 曹新贵接过纸，看不懂，只是皱眉道，"这会不会太明显了？真的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赵永和一拍胸脯，"你就说可以节省预算，把工程做好。曹勇那小子，还能不相信你。” 曹新贵眉头微皱，“好！就试试吧。” 他将张纸收了起来。 "不过，三叔，这方法真的靠谱吗？"转身前，曹新贵又问了一句。 "绝对靠谱！"赵永和拍胸脯道。 等到曹新贵离开，两兄弟相视一笑。 只要水大一点，基座就会坍塌。 不仅可以毁了水渠工程，还得搭上人命。 曹新贵是不可能逃得了的，而曹勇作为负责人，也是死路一条。 唯一的受益者，只又他们两兄弟。 三天后。 水渠修建工程，正式开工了。 作为曹合村最大的项目，全村都来围观了。 曹勇还是每天上山打猎，每天下午都会到工地巡视，对施工段进行仔细检查。 而且，对曹新贵格外关心。 “新贵，进度如何？” 曹勇来到了第三阶段的工地。 这会，曹新贵正带着工人们在挖基坑。 见曹勇来了，他连忙迎上去。 "村长，你看，进展很顺利！” 他指着基坑，已经挖好了，得意道，"按照这速度，明天就能开始垒基座了。" 曹勇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赞许之色。 "不错。你确实有两下子。" 他蹲下身。 查看基坑的深度和宽度上面还有标记，"看得出你是用心了。" 听到夸奖，曹新贵庚得意了。 "那是当然，村里的水渠，我当然不能马虎。” "好！就是要这种态度！"曹勇站起身，对着村民说道，"大家都要向新贵学习。” 围观的村民们开始鼓掌。 曹新贵很享受着被人称赞的感觉，显得更有干劲了。 实际上。 他也在按照赵永和的指示，在进行偷工减料。 河石，黄土，还有从外面收来的稻草。 材料全都被他藏在附近的工棚里，等着合适的时机。 离开了工地。 曹勇来到了村委会。 村里最可靠的三个老工匠，已经在里面等他了。 这三个工匠年纪大，而且都是村里的老工人，干了一辈子的工程活，经验丰富。 “老张，老李，老王。”曹勇进门后，将门反锁上。 让三人站在面前。 压低声音说道，"我交给你们一个活。" 第186章 测试，出问题了！ 曹勇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图纸。 "你们去收集些材料，把这些东西藏在下游的工棚里，随时准备使用。" 三人年纪最大的老张，疑惑地问道，"村长，这是要干什么用？" 曹勇摇摇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记住，不要声张，我给你们信号，你们要立刻行动。用最快的速度，把木桩打进指定位置，明白吗？” 说着，他还指着图纸上的标记点。 “这些位置，你们好好记住！” 三个老工匠看了看，点头表示记住了。 "村长放心，咱们干了这么多年，这点活还是没问题的。" 曹勇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曹新贵想干什么，但他没有揭穿，还要让曹新贵站在最重要的位置。 就是要让全部村民见证一下，他们要如何破坏村子的发展。 到那时。 不仅曹新贵完蛋。 连带着，躲在暗处的大年和永和，也会彻底暴露出来。 而曹勇，则会展现出能力和担当。 到时就能拿下民心了。 两天后。 涵洞基座即将完工。 曹新贵按照赵大年赵永和教的方法。 悄悄用河石和黄土混合稻草，垒出了一个看起来结实的基座。 从外表看，和其他的基座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因为加了稻草，表面格外平整。 “干得不错！”曹勇站在基座前，满意地拍了拍曹新贵的肩膀，“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曹新贵会心一笑。 现在还夸奖自己，一会儿有的你哭的。 “等工程结束，就是你的死期。” 不多时，曹勇带着村委会的人过来验收了。 曹新贵拍了拍基座表面，“你们看，质量绝对过关。” 其他人也看不懂。 只是看到曹勇点头，他们也是赞同。 “确实不错。”曹勇拍手道，“不过...” 突然间，曹勇话锋一转。 “为了安全起见，我想进行一次测试。" “测试？”曹新贵脸一下子白了，“什么测试？” “当然是放水测试了。”曹勇笑道，“毕竟是重要工程，不测试，万一出了问题，可就是大事了。不过你放心，只是测试，不会直接全部放进来的。” “也是。”曹新贵强颜欢笑，心里却慌得一批。 他清楚得很。 这玩意，只能应付表面检查。 要真是放水进来了，哪怕只是没过基座，都得露馅！ 现在露馅，就完蛋了！ "村长，现在做测试有点早了。”曹新贵说道，"我建议整个工程完工了，再一起测试比较好。" 曹勇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这么害怕，我们只是进行部分重要位置测试。万一有问题，我们也来得及改。” 说完，他瞥了一眼曹新贵。 “莫非，你是没信心？” 被架在火上，曹新贵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有，当然有信心。” “这才对嘛！”曹勇拍了他肩膀笑道，"明天上午，我会通知上游放水。到时候，全村都会来看。让大家亲眼见证一下，咱们曹合村的工程质量！" 全村人都来看？ 曹新贵嘴唇最抖。 好在曹勇没有继续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第二天，上午。 几乎全村男女老少都来了。 毕竟冬天，大伙都没事。 他们围在工地周围。 都想亲眼看看，改变曹合村耕田格局的水渠工程。 等到约定时间。 曹勇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抬起手，喊道，"乡亲们！欢迎大家来看今天的测试。今天，咱们要对涵洞基座进行蓄水测试！” “这是为了确保工程质量，保障大家的安全！”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曹新贵站在曹勇旁边，没有了平日的得意，只是面无血色站着。 人群中，赵永和也是脸色难看。 "这会要怎么办？”赵大年也急了。 赵永和没有说话，只是在想着脱身的方法。 可现在，全村人都在这。 他们根本没法逃跑。 "现在开始蓄水！"曹勇拿起喇叭，对上游的工人大喊道，"开闸，放水！" “是！” 随着工人的回答，上游的闸门被缓缓打开。 河水流入渠道。 水流不急不缓。 和设计好的速度一样。 慢慢逼近涵洞。 现场人都兴奋了起来，看到村里引进水渠了。 曹新贵握紧拳头。 昨天问过三叔了，不一定会出事。 “求求老天爷，扛过这次！” 他在心里祈祷着。 水流越来越近，流到了入口处。 接着，水位开始上涨。 逐渐没过了基座底部。 众人兴奋地看着，这会还没什么异常。 但随着水位继续上升，情况开始发生变化。 当水位没过基座时。 出现了咔嚓声。 接着。 一道裂缝出现在基座上的墙体上。 而且，裂缝开始逐渐蔓延。 "要...要出事了。"曹新贵双腿一软，下意识就要逃跑。 水，会这附近全部给淹了！ 裂缝开始迅速蔓延开！ 咔嚓。 咔嚓。 一声声清脆的破裂声接连响起。 围观的村民，脸上的笑都消失了。 "咋回事啊？" "怎么裂了？" "这墙，不会有问题吧？" 曹新贵想要逃走，但他根本没办法动。 因为曹勇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新贵，别担心。” 曹新贵呆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水位还在继续上升，裂缝也越来越大。 整个墙体，开始明显摇晃。 "危险！大家快退后！"一个工人大喊道。 围观的村民们开始慌乱了，纷纷往后退去。 "要塌了！要塌了！" 有人大叫起来。 就在基座的整体框架摇摇晃晃，快要崩塌时。 曹勇突然拿起喇叭，“进行抢修！” 这是他事先约定的暗号。 早已待命在下游的工匠三人组，扛着早就准备好的木桩冲了过来。 他们直奔基座而去。 三个人配合默契，动作娴熟。 就在基座快要坍塌，三根巨大的木桩，被打到了基座附近，起到了承重作用。 本已裂开的墙体，稳住了。 墙上的裂缝，也不再扩散。 危机，解除了？ 村民跑到了安全的位置，回头目瞪口呆地看着。 他们在岸上还好。 若是有人在修工程，有水渗入。 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第187章 滚出曹合村！ 赵永和也是懵了。 并不是因为出事，而是...他怎么也想不到。 曹勇这家伙，竟然早就做了准备了抢险队！ 而且如此精确，如同未卜先知。 分明是，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有人小声问道。 "抢险队？村长已经知道会出问题？" "还有那些木桩，明显是提前准备的。" 曹勇带着工匠，走到曹新贵面前。 "曹新贵。"曹勇冷声道，"你最好跟大家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曹新贵心理早就溃堤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涕泪横流。 "不是我！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那是我的错咯？”曹勇冷哼一声，“曹新贵，事关村里一百多户的安危，你怎么当负责人的！” "没有，我是按照图纸来的啊。” “按照图纸？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曹勇手里拿着一块由工匠拾回来的样本。 曹新贵彻底傻眼了。 他嘴巴一张一合着，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曹新贵！你胆子可真大，用劣质材料修基座！” 这言一出，现场稍微懂点建筑的，都瞪大了眼睛。 难怪会坍塌了！ 原来用的是劣质材料！ 跪在地上的曹新贵，已经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只能抱着脑袋哭着。 刚才那会，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曹勇上前一步，一把纸拍在他脸上：“要不是我今天搞测试！要死多少人！你负责的起吗！” "我...我..."曹新贵抬起泪光朦胧的脸。 在死亡到来时，他终于感觉到了畏惧。 “我不是故意的！” 在全村人面前，曹新贵崩溃了。 “不是故意的！那是怎么回事！”曹勇逼问道。 “是...是他们！”曹新贵颤抖着看向人群。 赵大年和赵永和心里顿感不妙，想要趁机开溜。 可已经被曹新贵指出来了。 "是他们！让我这么干的！” 曹新贵哭喊着。 "是他们教我这么做的！”曹新贵心里只有一个恨。 他以前还天真的以为，一旦出了事，他还来得及撤离。 可现在终于知道了。 这两人，是想把他一起害死在水渠里！ 到时候，曹勇确实要下台。 可已经和曹新贵没有关系了。 赵永和骂道：“兔崽子，别信口雌黄，你是负责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赵大年附和道，"你就是想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两人虽然在争辩，可他们已经被村民围起来了。 因为，赵永和真的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赵永和！赵大年！你们好毒的心！连侄子都不放过！”曹勇指着他们，“把他们带过来！” 负责维护秩序的民兵二话不说，把两人拎到了曹勇面前。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曹勇喝问道。 “你胡说！跟我有什么关系！”赵永和骂骂咧咧，“工程出现问题是你自己没管好！” “就是，我们连工程队都没进，怎么插手这件事！”赵大年说道。 “是吗？”曹勇冷笑着。 对着曹新贵说道，“新贵，你不是懂工程吗？那我问你，这叫什么？” 曹勇指着水里的一根柱子问道。 曹新贵一脸茫然，赵永和刚想提醒，被曹勇瞪了一眼，他一句话没有说，低下了头。 “是承重柱。” 曹勇笑了笑，赵永和却是脸色大变。 接着，曹勇又指着基座上方的墙体。 “那是什么？” “基墙。”曹新贵自信说道。 此言一出。 赵永和彻底焉了。 曹勇笑得更灿烂了，“赵永和，你说是什么？” “我不知道。”赵永和脸色煞白。 “你压根连工程接过后都不认识，还好意思说你懂工程！”曹勇突然拉下脸了，怒吼了一声。 这下，吓得赵永和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围观的村民，恍然大悟。 原来是赵永和在背后指导曹新贵，才让曹新贵看起来这么能干。 被骗了的村民勃然大怒。 “骗子！害人精！” “曹新贵，亏我们这么相信你！” “幸好今天有测试，否则...不堪设想！” 比洪水更泛滥的斥责声传来。 赵大年也站不住了，跪在了地上。 “村长，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赵永和连连磕头，“我鬼迷心窍，只是想让曹新贵能当工程队长，我们好赚一笔。” “当工程队长？”曹勇眯起眼睛。 “真的！” “真的个鬼！”曹勇怒喝道，“你们，就是想让工人死在修建水渠工作中，然后以此为借口，逼我下台！”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曹合村，虽然地方不大，但基本上村里都是姓曹的。 大伙平时会斤斤计较。 但会想着把同村人给害死的，这两个人，还是头一个！ “不不不！绝对没有这件事！”赵永和说道，“我们再鬼迷心窍，也不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 可是，现在已经没人相信他们了。 “滚出曹合村！” 村民们齐声喊着。 要不是曹勇进行测试，在施工时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村民是没文化，但不傻。 三人畏惧地靠在一起，要不是有民兵维护秩序，愤怒的村民会把他们活活打死。 曹勇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 "现在知道错了？想着害死人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错了！” 曹勇对着群情激愤的村民抬手，"乡亲们，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他们的真面目！为了一己私利，不惜拿全村人的性命开玩笑！" "这种人不能放过！" "必须严惩！" "送到县里去！" 曹勇抬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三人。 “犯了这么大的错，本来得扭送民兵所接受调查，三年劳改起步。” “从今天起，曹新贵、赵大年、赵永和三人，永远从曹合村除名！” “曹新贵，念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给你们一个搬家的机会！” “你们四个人，以后不得再踏入曹合村半步！” 此话一出。 村民高喊起来。 “好！赶出曹合村！” 三人面如死灰。 被逐出村子，要找一个能接纳他们的村子，何其难。 徐宝力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曹勇，借一步说话。” “徐队长，怎么了？”曹勇有些纳闷。 “没什么。”徐宝力扭头对乡亲们说道，“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水渠工程会重新检查修复的。” “你跟我来。” 不给曹勇追问的机会，徐宝力径直走向了渠道旁。 第188章 去见媳妇咯 站在水渠前，看着已经退下去的河水。 徐宝力背对着曹勇说道：“你刚才的处置，我觉得有点重了。” “重？”曹勇笑着走到徐宝力身旁，“徐队长你这话有意思了？他们可是差点害死人，赶出村子还重？” “他们确实该受罚。”徐宝力斩过脑袋，“但现在到处都缺粮少水，赶出村子，要不就成为流民，要不就饿死。”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曹新贵是罪该万死，可他六十多岁的老娘呢，他要是被赶出村子，他老娘，可就没有着落了。” 指了指徐宝力，曹勇摇头道：“他干这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娘？” “话不能这么说。你看看，曹远山袭击巡查组干部，咱们也没有祸及他的家人啊。这已经不是旧社会了，要给人留条出路。” 曹勇沉默了一会。 总算理解为什么徐宝力会被分到曹合村来了。 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管财。 “曹婶是个好人，你这样做，会让她活不下去的。”徐宝力又补了一句。 还想继续说下去，被曹勇打断了。 但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曹新贵的事就不用担心了，他在县里有套房子，想必也有积蓄，离开村子对他们反而是件好事。” 徐宝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县里有房子？你怎么知道的？” “以前李蓉花炫耀时说的。”曹勇答道，“再说，曹新贵家底那么厚，你真觉得就家里那两套宅子？” “这...”徐宝力眉头拧紧，“确实。这两个星期，我们把曹远山家里给翻了个遍，看起来...” “看起来什么？” “他过得很清贫，除了房子好一点，家里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收到命令，对曹远山的资产进行查封。 可怎么查都觉得不对劲。 因为曹远山家里的全部值钱东西加起来，都不到一千块钱。 和他在村里做了这么久村长，吃拿卡要的形象截然不符。 曹勇挠了挠头，“可能他早把财产转移了吧。” “哎。”徐宝力叹了口气，“如果是被转移到县里，我还得跟那边的局长通个电话。” “你才是不给别人活路啊。”曹勇开玩笑道。 “胡闹。”徐宝力瞪了他一眼，“国家的资产，能交给个人吗？” “行行行，徐队长你安排就行。”曹勇打断了他的话，“这已经是给曹新贵最好的下场了，要真是抓去劳改农场。” “老伴和儿子都被抓起来，她一个人更短命。” 徐宝力转过头，盯着水面。 “算了，还是你考虑得全。” 看徐宝力的表情，曹勇忍不住笑出声：“徐队长，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老好人啊。” 徐宝力瞪了他一眼：“你小子说什么呢？” 两人相视一笑。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 民兵队把三人给押回民兵所。 曹勇则是将水渠的后续修缮工作交给了三个工匠，村委会的四哥负责盯进度和质量。 这几天，曹勇除了履行代理村长职责外，还要去山上打猎。 货物积攒了不少。 修水渠的工作交给四哥负责，后续就不用自己盯着了。 接下来就是专注自己生意上的事。 下午，曹新贵已经被人送到了镇上。 他家已人去楼空了。 细软都被搬走了，只剩下残破的桌子和凳子。 按照村规，被村子除名的人家，宅基地将被村子征用。 现在，是无主之地了。 曹勇走进院子，仔细观察地面。 果然和赵永和讲的一样，院子的角落里，发现了挖动痕迹。 就在靠近柴垛的角落里，土质明显比其他地方要紧实，颜色也更深。 曹勇拿出铲子，开始挖起来。 不多时，还真挖出了一个红木盒子，上面还有莲花的标志。 正是黑爷在寻找的盒子。 盒子上有个铜锁，正打算打开时，院子外传来了脚步声。 曹勇赶紧将盒子装进空间背包里，收起工具。 门口，两个民兵刚好准备来贴封条，见到曹勇，客气地敬了个礼打招呼。 见他没有带任何东西，也没有多问，就是告诉曹勇这里被封了，以后没有特殊情况不要随意进出，便放行了。 不知不觉，担任代理村长已经一个星期了。 第二天，曹勇没有去村委会。 而是骑上自行车，前往农场。 刚来到农场办公楼，就碰到了王大富。 他的肺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显得格外有精神。 见到曹勇，主动打招呼。 “曹勇！今天忙不？” “不忙，来看媳妇呢。”曹勇笑道。 “喊上你媳妇一起，晚上来我家喝两杯？” 本来想拒绝，但看王大富这热情的模样。 咧嘴一笑，“好啊！正好我带了点肉干来。” 曹勇把二八大杠锁好，前往宿舍区。 路上，王大富给曹勇讲了给李新月安排的工作。 “她的工作就是帮员工照看小孩子。” “照看小孩？” “是啊，农场职工，包括民兵队在内，有五百多人。”王大富笑呵呵道，“小孩子平时没地方呆着，就留了个小院子，让他们在里面呆着，省得到处乱跑添乱。” 现在还没有九年义务教育。 镇上没有个像样的学校，就极个私塾延下来的学堂。 大部分小孩就是等到能劳动的时候，就去帮父母忙，回头接他们的班。 对于王大富安排的工作，曹勇倒是挺满意的。 “这工作，是挺合适她的。” “你媳妇人好，小孩子们都喜欢她。”王大富笑道，“对了，听说你们村里出了大事？” “嗯，村长被抓了。”曹勇简单说道。 “曹远山被抓了？”王大富停下脚步，略显惊讶。 “贪了村里的救济粮，而且还袭击巡查组干事。” “胆子可不小，那现在村里谁负责？” “我，我暂时代理村长的职务。” 王大富啧啧称奇，“行啊，这么年轻就当上村长了。” 两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宿舍区。 宿舍区门口的院子里。 远远地，就能听到孩子的嬉闹声。 打开院门，就看到李新月坐在花坛上。 附近七八个五六岁的孩子，端着小凳子围坐在李新月身边。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第189章 王主任请客 “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一个小女孩抢话道。 李新月笑着点点头，“对，小丽你记性可真好...” 正夸奖着。 李新月看到了大门口的曹勇。 她脸上迅速换上了笑容，对孩子们说道，“今天故事就先讲到这，大家回房间里玩游戏吧！” 安抚了孩子，李新月快步跑到门外。 “你怎么来了？” “想你啊。”曹勇笑道捋了捋她的头发，“看起来，你在这里过得不错。” 李新月脸一红，“工作挺轻松的，就是照看孩子们。” 王大富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啧了一声，笑道：“行了，我就不耽误你们小俩口相会了。晚上记得来我家吃饭。” 说完转身离去了。 “村里，最近怎样？曹远山有没有为难你？”李新月关切地问道。 “他自己都顾不上了。” 将这几天的事情简单整理了一遍。 当然，黑市和红木盒子的事，他隐瞒了下来。 李新月整个人都愣住了。 “村长竟然做了大的坏事。” “简直坏透了，我们村这么穷，他可功不可没。”曹勇摇头道，“还好，现在都解决了。” “什么叫功不可没，曹勇你可别乱用成语，他这叫...”李新月想纠正曹勇。 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合适的。 “是不是叫罪大恶极。”曹勇开玩笑道。 李新月惊讶地看着曹勇，“我最近才开始学习读书写字，曹勇，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文化？” “知道差距是变强的开始。”曹勇哈哈大笑道。 两人牵着手，在农场转了一圈。 最后回到了李新月的宿舍。 比起上次，宿舍多了分生气。 墙上挂上了日历和几分钱一张的字画，窗沿上，也摆了一个小玻璃瓶，种着小花。 “住得还习惯吗？”曹勇在床上坐了下来。 “还行，就是晚上有点冷。”李新月说道，“毕竟这不是炕，不能烧火。安全员跟我们说，屋内不能烧碳。” 曹勇摸了摸被子，确实有些薄。 等会跟王大富好好说道说道。 就在他考虑问题时，李新月捧住了他的脸。 “曹勇...” 直接吻了上去。 两人在宿舍里，一直呆到了晚饭时间。 王大富家，在农场干部区。 有一个独门小院。 院子里，种着几棵树，但都已经光秃秃了。 “你们可算来了！”王大富听到敲门声，就从屋里出来开门，“快，菜都做好了。” 屋里。 王大富的媳妇正在摆碗筷。 见到曹勇和李新月，打起了招呼。 “你就是曹神医啊？老牛他早就念叨着要请你吃饭了。” “神医谈不上。” “能治好他的病，就是神医，快来吃吧，都是些家常便饭，别见外！” 桌上，摆着四菜一汤。 算不上丰盛，在这个年代已经很不错了。 曹勇从包里拿出带来风好的肉干，用油纸包着。 摊开，放在桌上。 “嫂子，来尝尝，我做的肉干。” 王大富抢在媳妇前，拿起一块肉干闻了闻。 “哇，真香！什么肉做的？” “野猪肉。”曹勇笑道。 “野猪？”王大富三俩下吧肉干吃完了，“说起来，你还是守山人吧？” “我本来就是守山人。”曹勇无奈笑笑：“村长，只是代理职务，回头村里还得选过。” “村长？”旁边的李新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大富一摆手，说道，“组织的事我还能不清楚吗？现在让你做代理村长，只要你不犯错，下次选举的时候就给你转正了。” 王大富媳妇刘桂芬也拿起了一块肉干嚼着，看着李新月笑道：“新月姑娘，你还真是有福气呀！嫁了个这么好的老公。” 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李新月红着脸低下了头。 别看王大富在农场当主任，实际上物资紧缺，吃的也很一般。 跟他在安全部做事时截然不同。 曹勇想了想，打开包，拿出了半个猪腿。 “今儿个大家心情好，我来整个好吃的。” 刘桂芬刚想说什么，曹勇已经拎着猪腿来到灶台前忙活开了。 看得王大富一愣，“你这是...” 曹勇笑道：“牛主任，你们就等着吃吧！不是我吹，我手艺，在曹合村可是一流的。” 哪有客人来家里吃饭，亲自下厨的道理。 王大富想拦曹勇，可李新月却小声说道，“他确实很会做菜，就让他试试吧。” “成！那我今天就享享口福了！”王大富说道。 他坐着看曹勇，越看越觉得这年轻人顺眼。 既然曹勇还拎了肉来，自己也不能干坐着。 走到卧室，拿了一瓶通化红葡萄酒出来了。 平时他可舍不得喝的稀罕货。 曹勇没有吹牛，前世在部队时，他就喜欢自己鼓捣做菜。 大铁锅在他手里，被颠出花来了。 滋啦滋啦的，大火翻炒。 不一会，猪腿肉就炒好了。 香味扑面而来，王大富吸了吸鼻子，直接竖起了大拇指：“真香！” 曹勇哈哈一笑，端着猪肉来到了桌边，特意放在了王大富面前。 “牛主任，来尝尝！” 王大富刚夹起一块猪肉，口水都已经流出来了。 突然间，传来了敲门声。 “好香啊！老王，是什么味道。” 门外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刘桂芬跑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也是曹勇的老熟人了。 安全部招待所的李主任——李永生。 他手里拎着两瓶酒，看到屋内坐着曹勇，一时愣住了。 “你不是那个打猎的吗？怎么在这？”李永生有点茫然。 “嗨，老李，来的正好！快，坐！” 王大富把旁边的椅子拉出来拍了拍。 虽然有疑惑，但看着正在冒热气的野猪肉，李永生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把门带上，便来到王大富身旁坐下。 趁此机会，王大富把曹勇给自己治病的事，告诉了李永生。 李永生眨巴着眼睛。 初见那会，曹勇只是个精明的有点市侩的商人。 竟然深藏不露，还有一手治病的功夫。 “这啥啊？”王大富拿起李永生带来的瓶子，瞄了一眼。 瞬间心里一热。 “老李，你发财了？竟然带茅台来！” 第190章 小别胜新婚 李永生把棉袄脱掉，来灶台边洗手。 说道，“老王，我说最近咋看你气色好了这么多，原来有这种好事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你又没病。” “那不能检查一下？”李永生回到座位上，径直打开了一瓶茅台。 给王大富倒上后，又给曹勇倒了一杯。 醇香味扑面而来。 这不是合作社卖的版本，而是安全部特供的。 多少钱和票都换不来。 看到有肉有酒，王大富脸色红润了不少，“老李，你这茅台，哪来的啊？” 他迫不及待喝了一口，不住称赞：“好酒！好酒！” 曹勇也抿了一口。 真不错，比西凤酒还香浓。 这年代，粮食吃饭都不够，酿酒是少部分人的特权。 更别提茅台了。 李永生说道，“队里发的，我们一人一瓶，我特意给你送来，没想到还能赶上好吃的。” “刚好，就把我这瓶喝了吧！” 三人在饭桌上喝得起劲。 但只喝了一瓶，另外一瓶还没有开。 有些微醺的王大富，把茅台递给曹勇。 “小曹，这酒你拿着。” “别，这多不好意思啊。”曹勇同样喝的脸有些发红。 好久没喝过好酒了，这次喝得有点兴奋。 “这就不给我面子了，算我给你猪肉的报酬，拿着。” 王大富说话时，态度极为诚恳。 曹勇微微一笑。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这守山人，有点意思啊。”王大富拍着曹勇的肩膀，“说话还文绉绉的，有文化啊，不像普通的山里人。都哪学的？” “就村里瞎学的。”曹勇随口回道。 李新月在这，曹勇自然不能说是跟郎中学的，否则一下子就穿帮了。 好在大家都喝得兴起，没人追问。 把茅台交给李新月，让她代为收下。 王大富这时长叹了一口气。 在灯下，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见状，刘桂芬起身道，“新月妹子，我房间里有新买的的确良布，你来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吧？” “真的吗？好！” 两女离开后。 王大富进入了正题。 “曹神医，你先前说我的病还有可能恶化，是真的吗？” “不会，你现在不是都好的差不多了吗？喝了这么多酒，你会想咳嗽吗？” “这倒不会。”王大富回忆了一下。 “再说了，我媳妇就在农场里，你要是不舒服，你找我就是了。”曹勇拍胸脯道，“看在茅台的份上，我也得帮你把病控制住啊。” “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们之间的情分，岂是一瓶茅台能比的。”王大富搭着曹勇的肩膀。 “你是不是担心我病好了后，我就不管你媳妇的事了？你可太瞧不起我了。曹勇，我跟你说，只要我任务还在一天，哪怕任务完成了，我...” 这时，李永生赶忙递来酒杯，“老王，我们俩走一个。” 他推开了李永生的手。 “放心，我心里有数。” 曹勇脑子也清醒了过来。 作为安全部的人，而且看起来王大富的地位还不低。 他自然不可能是在农场干一辈子的。 担任农场主任，八成是执行任务。 接下来的话，他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听了。 王大富却丝毫没有管这些，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搁着曹勇的胳膊，“曹勇，说实话，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安全部干活？” 李永生拍了拍额头，把脸看向一边。 曹勇却直接摇头拒绝。 “不了，我只会打猎和看病，安全部的活我可干不了。” “可别这么说。”王大富放下酒杯，盯着他，“你是觉得我一个干了三十年基层工作，见过鬼子的干部，会被你这个小年轻戏耍？” “不敢！”曹勇连忙回道。 “那就是了，我们安全部现在还有一个洋子沟的监控者的位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老王，你喝多了。”李永生还想制止。 王大富摆摆手，“我没有喝多，说实话我一直在观察曹勇，我觉得它非常适合这位置。” 洋子沟，是比曹合村更贫困的村子。 本来都已经废弃了，但是因为这段时间有大量的南方流民进入，没地方安置他们。 就把这村子给重新整理了出来。 但也只是把他们安置在那里，村子连一个管理者都没有安排。 得知曹勇成为了代理村长后，他立刻就派人去调查了曹合村的事。 发现曹勇上任之后，就把废弃了好几年的水渠给修了。 而且还不动声色，就把曹远山的儿子给赶出了村子。 更是村民们一致同意的。 就这份缜密的心思，要说曹勇没有点城府，他可不相信。 先前的事，他心里也逐渐有数了。 被骗了钱都无所谓，反正也就几年的工资，病也治好了。 但是，这么一个人才要是在眼皮底下溜走了， 他可会懊恼一辈子。 现在正是跟曹勇坦白一切的时候。 “洋子沟现在群龙无首，组织可以安排你做村长，而且是货真价实的村长，到时候也会在那边建立民兵队，由你统一管理。” 王大富诚恳地说道。 曹勇微微一怔。 他放下了碗，看着王大富。 安全部的这步棋确实下的非常好。 洋子沟最开始被荒废就是因为靠近河岸。 只要度过了这条河就能到达北国。 容易成为被集火的目标。 现在和平了，加上大量流民涌入。 把洋子沟重新拿出来开发，不仅可以增加产量，同时还能防偷偷溜进来的特务。 “我只是个普通的猎户，只想把自己的生活过好，组织上的事我们就不掺和了。”曹勇笑着回道。 见说不动，王大富也没多劝。 只是笑着摇头：“行，曹勇，我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将来肯定能成事！” 曹勇摆摆手：“王主任太抬举我了，我只想安安生生过日子。” ... 酒足饭饱，又聊了许久。 九点，曹勇就和李新月一起返回了宿舍。 本来是打算回村的，可喝的太高，天色已晚。 曹勇只能在李新月的宿舍里将就一晚。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 加上又喝了酒，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八点才醒。 第191章 孤儿院 李新月早就已经出门干活了，还给曹勇留了稀饭。 既然来了镇上，今天就不急着回去了。 吃过早饭。 曹勇拿出了红木盒，放在桌上。 仔细端详起来。 四四方方的盒子，只有两个手掌大。 上面有一个铜锁，没办法打开。 黑爷说里面有一封信。 若是强行打开，说是曹远山自己开的，黑爷定然不信。 可曹勇，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把盒子交给黑爷这奇怪的人物。 他拿着针试着开锁，但这锁结构复杂，开了半天都没有起效果。 于是决定放弃了。 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 开始查看今日的情报。 【情报一：前供销社会计因五年前私吞粮票被判劳改，今天下午会回城西棚户区32号】 【情报二：孤儿院打包出售一批旧家具，药柜夹层里，藏着一排安宫牛黄丸】 安宫牛黄丸？ 在这年头，安宫牛黄丸可是神药。 被称为救命的宝贝。 年代越久越值钱。 镇上的孤儿院，还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据说最近要进行翻新。 这安宫牛黄丸，年份不少了。 堪称稀世珍品。 这东西必须拿到手。 至于另一条消息里的会计，曹勇有些不解，又是一个认识人的情报。 不管有没有用，先把情报给完成了。 洗完碗，曹勇直接离开了宿舍。 郊区。 孤儿院。 是一个带院子的小屋子。 铁门紧锁着。 站在门口，曹勇看见院子里有小孩子跑来跑去。 穿着旧衣服，脸上的笑容却非常开心。 曹勇会心一笑，晃了晃铁门。 引起了一个正在扫地的劳工的注意。 劳工警惕地靠了过来，看着曹勇。 “你来干什么？” “听说你们有一批旧家具要处理？”曹勇笑着问道。 劳工脸色微变，上下打量着曹勇。 良久，低声说了一句：“你等等。” 他朝小屋走去，不多时，领着一个四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出来了。 中年男人穿着朴素，眉宇间极为和善。 主动迎了上来，让劳工打开铁门。 他朝曹勇伸手，笑道，“这位先生，你是从哪得知我要出售旧家具的？这边都还在报备呢。” “我是农场的人。”曹勇随口解释道，“王主任说这里有家具要处理，我来问问情况。” 孙霆微微点了点头。 “原来是农场来的，难怪消息这么灵通。我叫孙霆，是这里的院长。” 两人握了手后，孙霆邀请曹勇进入院内。 他在前面领路，一路赔着笑脸。 “为了给孩子们一个更好的环境，我打算把这里翻新一下，有些上世纪留下来的家具，实在太旧了，决定出售掉，换点钱。”孙霆笑呵呵地解释着。 这人倒是相当有亲和力，没有架子。 刚好，有孩子们打闹路过。 孙霆一扶眼镜，笑道，“注意点安全，水生。” 小孩子们从他们身旁路过时。 曹勇扫了一眼。 大部分孩子，都有身体缺陷。 有走路一瘸一拐的，有动作迟缓的，还有兔唇。 不过，有几个女孩子倒是看起来没有什么毛病，至少表面上看很正常。 这些都是没有亲人的孩子。 曹勇心里有点沉重。 但看到孩子们脸上纯真的笑容，曹勇心里舒坦了些。 看起来，孙霆把孩子照顾的还不错。 “这些孩子...”曹勇喃喃自语了一句，被孙霆听到了。 孙霆回头笑道：“大多数是因为身体有病被抛弃的。” “还有一些，只是因为是女孩，家里养不起就丢门口来了。”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啊。” 曹勇点点头。 “孙院长，你人还真不错。”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理解他们家里不容易。”孙霆转过身去，“我只能尽自己努力，让孩子们过得好一点。” “嗯。”曹勇应了一声。 跟在孙霆身后，朝库房方向走去。 心里对孙霆印象好了不少。 在这种贫困的年代，能投入慈善事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库房门开了。 一股腐木的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堆着十多件家具，都是旧旧的。 桌子，衣柜，药柜，储物箱。 “这些都是能用得上的了，还有些实在太烂了，就直接丢掉了。”孙霆笑道，“曹先生，你想买什么家具呢？” 曹勇目光直接锁定了药柜。 像是药房里常见的中药柜，但出现在孤儿院，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但毫无疑问，这就是情报中提到的药柜了。 仿佛看出了曹勇的疑惑，孙霆笑道，“这孤儿院，是民国时的一个富豪自己家改的，他就是做药房生意的。” “这药柜已经用不上了，所以...” “好，这些家具，我全要了。”曹勇说道。 孙霆有些意外：“全要？这可不少呢。你们农场要这么多吗？” “其实也没多少。”曹勇为了不让孙霆怀疑，走进仓库，检查起了家具。 两人正商量着价格。 曹勇发现，碗柜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痕迹。 是爪痕。 分布很不规律。 简直就像是山里磨爪的猫科动物留下的。 他蹲了下来，在一个凹槽里，还摸出了一小节指甲。 不等曹勇开口，孙霆就笑着迎了上来。 “孩子们调皮，到处乱抓，不过只是表面有点损坏，用起来是没问题的。” 作为猎户，曹勇一眼就看出这根本就不是随意抓挠留下的。 更像是被人抓住拖走，扒拉留下的痕迹。 曹勇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 “嗯，确实还能用，不错。全部东西加起来，两百块，你觉得如何？” 孙霆脸上的笑变得灿烂起来。 “两百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他倒是个实在人，就算是新家具，全部买下来也才这个数，况且仓库里的家具都已经积灰了，显得旧旧的。 “不多，就当给孤儿院捐钱了。”曹勇叉着腰，“你觉得可以吗？” “没问题！”孙霆忙不迭同意下来。 曹勇爽快地拿了钱，随后，孙霆就喊来了一个工作人员，让他去外面找几个拉板车的过来。 不多时，便找来了四个拉车工。 把家具全部搬到板车上，用绳子系好。 见忙和得差不多，曹勇在旁指挥他们系好，不要摔坏了。 拱了拱手，正要跟孙霆告辞。 一个穿着护工服的男人从屋内急忙跑了出来，“孙院长！” 第192章 出狱的会计 “孙院长！” 他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和孙霆对视了一眼。 因为背对着曹勇，没办法看到孙霆的表情。 但护工，本来似乎有很着急的事要说，只是嘴巴张了张，没有说任何话，眼巴巴地看着曹勇。 曹勇见状，立刻说道，“孙院长，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对不起啊，曹先生，今天有点忙，回头有空我再当面感谢你！” “都是小事。”曹勇指挥着拉车队，离开了孤儿院。 刚走出院门，就看到劳工匆忙将铁门锁上。 先前在院内打闹的孩子，也都不见了。 曹勇回头看了一眼，嘴唇微抿。 农场，看护所。 李新月和孩子看到拉来这么多家具，兴奋得不得了。 “哇，李叔叔，这是送给我们的吗？”一个小女孩扑着曹勇大腿问道。 “当然，不过我不叫李叔叔，叫曹叔叔。”曹勇摸摸她的小脑袋。 “李阿姨的老公不叫李叔叔吗？” 李新月赶忙把小女孩拉开，脸有些红。 趁着大家摆放家具时，曹勇来到了中药柜前。 打开抽屉一个个检查。 在最下面一格的夹层里，果然发现了一个暗格。 打开，是一个小盒子。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六颗安宫牛黄丸。 每一颗都用金箔包着。 看年份，至少有三十年了。 在别人没注意前，曹勇将其收进了空间背包。 这可是好东西，无论是拿来送人还是卖给药店。 “啊！” 刚收好东西，外面就传来了小男孩的哭声。 曹勇赶紧关上柜子，跑了出去。 只见衣柜门开着，一个小男孩蹲在地上哭。 “怎么了？小宝。”李新月蹲下来，轻轻搂着他拍他的背部。 “呜呜呜，李阿姨，好吓人啊。”小男孩指着柜子里面。 顺着手指看过去，李新月也是一惊，把小男孩抱得更紧了。 因为，柜子的里面，有一个血红的手印。 旁边的小男孩解释道，“刚刚我跟小宝玩捉迷藏，他想躲柜子里，可我还没准备好，他就跑出来哦了。” 李新月脸色微变，柔声安慰道，“没事的，等阿姨洗干净了你们再玩好不好？” 小孩子还是天性活泼的，尤其是男孩。 安抚好孩子，李新月走到曹勇面前。 神色有些凝重：“曹勇，这些，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孤儿院收来的。”曹勇咬了咬嘴唇，他也在看血手印，“我没注意到这东西。” “确实呢。”李新月蹲下来，发现地上还有一块木板。 看起来是被粘在里面，用来遮挡血手印的。 要不是小孩子调皮把隔板弄掉了，还真发现不了。 “我还以为...算了，没事就好。”李新月说道，“孤儿院的孩子也一样喜欢调皮，说不定是恶作剧呢。” “嗯。”曹勇点点头。 李新月笑道：“不过说实话，这家具质量还不错呢。你真有爱心，全部捐给农场，也不知道给咱家里留点。” 曹勇哈哈大笑：“我们要买新家，当然要用新家具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 等事情稳定下来，就在镇上买套房子，和李新月正式在这安家。 “那我先走了，你把隔层放回去。这手印你先别洗掉。” “为啥？孩子看了会害怕的。” “先不用。”曹勇说道。 李新月点头答应了，“我还得找钉子把它钉回去，得固定好。” “媳妇，你真能干！”曹勇竖起了大拇指。 拥抱过后，曹勇告别了李新月。 孤儿院的事有蹊跷，但当务之急，是完成情报。 离开农场，前往城西棚户区。 棚户区，在镇的另一侧。 环境极为恶劣。 孤儿院好歹四处都是山，起码空气清新。 这里不仅拥挤，而且地面泔水横流。 显然，是底层居住的地方。 曹勇在棚户区口等着。 约莫四点左右，一个人力车来到了门口。 一个留着板寸头的男人下了车。 这标准的板寸头，分明是劳改人员的标配。 曹勇一眼就断定，这人便是刚劳改回来的会计。 付了钱，那人便钻进了棚户区。 曹勇若无其事跟了上去。 那人时不时东张西望，非常警觉。 而且，他好像察觉到了曹勇在跟踪自己。 停下脚步，回头盯着曹勇。 曹勇赶紧蹲下来，跟路旁洗菜的大婶搭话。 “大婶，这萝卜哪买的？” “你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大毛啊，经常跟你儿子一起喝酒的。” “大毛？” 两人说着话，板寸头放松了警惕，继续往里走。 “你问你儿子就知道了。”留下话，曹勇又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的。 结果，又来到棚户区门口。 在门口的一户人家门敲了三下。 “我回来了。” 门开了，他迅速钻了进去，把门带上。 这一切，都被曹勇看在眼里。 曹勇看了眼棚户区门口，距离这里，就二十多步。 明明家就在门口，还故意绕这么远的路。 这家伙，心思可真缜密。 但话又说回来了。 他都已经劳改完了，就算怕被街坊邻居看不起，也没必要绕这么多路。 分明是怕被人跟踪，可他有什么好怕的呢？ 心里有鬼！ 曹勇轻手轻脚，走到了那扇门的附近。 看到四下无人，打算把耳朵凑上去，听听里面在说些什么。 门破旧，都开始掉漆了。 他贴了上去。 里面果然传来了说话声。 “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娘，是不是牙崽他们找麻烦了！”里面传来了略显歇斯底里的男声，带着很重的哭腔。 随后，传来了老女人的哭腔声。 “儿啊，你真是命苦。” “为什么爹不在了！是不是他们打的！” “不是...你别再去找他们了，他们会打死你的！你爹在地下都不会瞑目的！” “爹被他们打死了！我不找他们！？我杀了他们！” 声音突然变近，曹勇猝不及防。 门砰的一下被推开了。 曹勇吹着口哨，假装若无其事地路过。 但是... 突然一脚朝曹勇踢来，拥有八极拳宗师技能的曹勇，下意识抓住了他的大腿。 要不是控制住身体本能，这下能直接把他踢到在地。 曹勇冷声道，“你干什么？” “你跟踪我！是不是牙崽里让你来的！”男人额头青筋暴起，怒视着曹勇。 “牙崽里？谁？” 第193章 麻烦找上门了 还没说完，板寸头又是一脚踢向曹勇。 “还没完了是吧！”曹勇一怒，在即将踹上他腰间时，身体一侧，顺势左手抓住了他的大腿。 板寸头身体失去了平衡，被摔在了自家门上。 砰！ 一声闷响。 门框上的灰落在靠墙坐着他的头上。 曹勇拍了拍手掌，没好气道，“你再动一下手试试。” “哼。”板寸头擦去嘴角流下的血，再次爬了起来。 眼里满是血丝。 像极了山林里被激怒的猛兽。 “我杀了你！” 本来只想完成情报拿到奖励，但还是低估劳改犯的攻击性了。 见板寸头再次扑了上来，曹勇眼睛眯起。 就在这时。 门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颤巍巍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 “不要，盛儿！” 她的手一直在发抖。 可已经晚了。 板寸头已经挥拳扑向了曹勇。 曹勇脑袋一偏，躲过了他的攻击。 接着对他腹部来了一拳。 板寸头眼珠都凸出来了，口水沿着嘴角流下。 整个人失去了力气，面向曹勇跪倒在了地上，捂着腹部。 老太太快跑了过来，用菜刀指着曹勇，挡在儿子面前。 “你...你不要伤害我儿子！我家真的没钱了。” “神经病。”曹勇整理了一下衣领，“是你儿子先动的手。” 要不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曹勇已经将他直接放倒了。 反正这年头没有监控。 棚户区，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 就算真闹出人命，十有八九找不到凶手。 见曹勇没有进一步伤害儿子的想法，她才颤动着放下了菜刀，抱着儿子哭道：“盛儿，你怎么这么冲动呢！” “呸！牙崽里的走狗！”缓过神来，板寸头又开始对曹勇破口大骂起来。 曹勇对他比了个中指。 便转身向棚户区出口走去。 反正就在刚刚，已经得到了情报完成的消息。 【今日情报已完成】 【获得蓝色宝箱*1】 曹勇不急着打开宝箱。 刚走到棚户狭窄的入口通道，几个带着帽子的人就挤了上来。 曹勇侧了侧身子，好让双方能一起通过。 但对方不但没有领情，走在最前面的，反而是双手推了一把曹勇，将他推到靠墙的位置。 几人大摇大摆从曹勇身前走过。 刚打完架，肾上腺素还未褪去。 曹勇心里也一肚子火，转过身骂道：“路是你家的吗？推什么推？” 几人停下脚步。 总共是六个人，都穿着黑色的棉外套，带着圆顶帽。 他们回头瞬间，眼里就传出一股煞气。 显然不是寻常人物。 “你说啥呢？再说一遍？” 一个体型最壮的家伙往曹勇走了过来。 曹勇挺起胸膛，实际上重心在一直往下压。 只要这傻大个敢动手，就废了他丫的为民除害。 大个子才走两步，就被一个身材和曹勇相仿，脸上有一条蜈蚣疤的人拉住了。 “先忙正事。” 他低声说了一句。 大个子挣开他的手，但没有继续往曹勇逼近。 而是用手指了一下他，“别让我看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往地上啐了一口，朝棚户区内走去。 “又是一群败类。”曹勇也冷静了下来。 毕竟是镇上，不是村里。 不能随便打打杀杀。 曹勇打算先回农场，自行车还停在那。 可走出棚户区没几步。 后面传来了惨叫声，让他停下了脚步。 是刚才的板寸头？ 曹勇转过头，看到入口处，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但他们只是停了不到几秒钟，就匆匆跑走了。 曹勇啧了一声。 难怪板寸头会警觉，还真就是空穴来风。 刚才那群人，是来找板寸头麻烦的。 他直接折了回去。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板寸头三个人在地上用脚踢踩着。 老太太被两个混混架着。 刀疤男，正拿着刚刚老太太手里的菜刀，指着她。 “我们知道今天你儿子出来，特意来找你的！快还钱！” 老太太老泪横流。 “我家真的没钱啊！能不能宽限几天？” “没钱？”刀疤男冷笑着，“他以前不是供销社的会计，因为贪钱才被抓的？我看你们，就是不老实！” “把他架起来！” “是！” 三人停止殴打，把板寸头架了起来。 板寸头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 “你爹欠我们五百块钱，你这个当会计的，手里肯定不缺钱吧？” “把钱还上，我们就两清了。” “否则，就废了你一只手！” 本以为拿捏住了板寸头。 没想到他是个硬汉。 被打成这幅模样，也没有服软。 在刀疤男叽里咕噜完后。 “呸！” 直接往他脸上吐了一大口唾沫。 刀疤男楞了一下。 接着脸色狰狞，伸手抹去脸上的唾沫。 “按住他！” 手下会意，刚才想对曹勇动手动脚的壮汉，将板寸头的手拉直，架在了路边的洗衣服的石桌上。 刀疤男举起了菜刀。 “不！不要啊！”老太太拼命挣扎，可被两个混混钳制着，根本动弹不得。 附近的窗户后面，有很多眼睛在盯着。 却没有人一个人敢出声。 “兔崽子，敢跟你牛爷爷动手！你也是活腻了！” “今天就废了你的右手先！明天再不把钱拿出来，就废了你的左手！” 菜刀高高举起。 板寸头闭上了眼睛。 砰！ 就在菜刀落下前，一声巨响传来。 铮！ 菜刀被巨力打飞了出去十多米，掉落在地。 而刀疤男则是抓着手腕，极为滑稽地在原地跳着转圈。 “嘶！” 他感觉手腕都脱臼了。 除了刀疤男外，其他人都是愣在原地。 缓缓抬头看向声音来源。 一把还在冒着烟的猎枪。 是曹勇。 曹勇没有放下猎枪，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滚。” 见到枪，他们都是脸色大变。 刀疤男终于缓过来了，狰狞着脸看向曹勇。 “是你！兔崽子你想死...” 刚开口放狠话。 曹勇没有说话，只是咔哒一下给猎枪换上子弹，再次举起。 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着刀疤男的脑袋。 眯上了一只眼睛。 刀疤男额头沁出冷汗。 但依旧脸色凶恶无比。 吼了一声：“滚就滚！” 第194章 五年前的冤案 刀疤男率先跑路，小弟紧接着才反应过来。 大个子瞅了一眼曹勇，也转身逃走了。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 围观的街坊们，早在枪声响起时就关紧了门窗。 吵吵闹闹的棚户区，变得安静下来。 路上，只剩下曹勇和那对母子。 曹勇把猎枪背回肩上。 而板寸头，匆忙从地上爬起来。 搀扶住颤抖不已的老太太。 “娘！你没事吧？” 老太太摸着他的脸颊，泣不成声，“盛儿，是娘没用...对不起...” “娘！没事的！”板寸头扶起她。 站稳身子，正好对上了曹勇的视线。 这会他的脸上满是血和泥土。 脖子和手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只是那眼神依旧倔强。 和曹勇对视了一会，他低下了头。 “谢谢你，兄弟。” 曹勇紧了紧绑枪的绳子，“我只是看那几个家伙不顺眼而已。” 说完。 他转身就要离开。 打算先回农场和李新月告别。 自行车也停在那。 “等等。”叶盛叫住了他。 曹勇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还有事？” “他们还会回来的。”叶盛擦了擦嘴角的血。 地痞流氓，今天在看在枪的份上才吃瘪。 但丢了面子，他们不可能善罢甘休。 “你走了，我们娘俩怎么办？”老太太哀求地看着曹勇，嘴唇哆嗦着。 曹勇摇了摇头。 他又不是这对母子的保镖。 剩下是他们自己的事了，跟他无关。 叶盛突然开口道，“兄弟，我跟你做一笔生意，行不？” “生意？” “嗯。”叶盛点头，看了一眼四周。 门窗都关着，但还是有人在通过破窗纸偷看。 便压低声音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进屋谈。” 说完，他便扶着老太太朝屋内走去。 曹勇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走进屋内才发现。 与其说这是屋子，不如说是个窝棚。 只是用木板和油毡布搭起来的。 门板上面还有裂缝。 就跟前世路边摆摊的大排档临时搭起的棚子差不多，还比这通风环境好。 屋内有一股不可名状的气味。 曹勇直皱眉。 “这居住环境，比我以前的茅草屋还烂啊！” 仔细想想，虽然以前的自己很懒。 可李新月手脚勤快，收拾的干净利落。 这板寸头一直在坐牢，就老太太一个人生活。 听起来，还欠了不少债，哪有空管生活上的事。 虽然是白天，屋里黑漆漆的。 除了床和桌子，没有任何家具。 地面坑坑洼洼，还有积水，墙角能看到几张蜘蛛网挂着。 在曹勇观察环境时。 板寸头搬来了一个板凳。 “你坐。” 把凳子放好，他顺手关上了门。 曹勇正想问他口里的生意是什么时。 板寸男，突然扑通一下跪在了曹勇面前。 而额头也抵住了潮湿的地面。 “兄弟，把你的枪，借我用用！我要他们的命！” 见多识广的曹勇也被他这一下搞愣了。 他赶紧往后退了半步。 “你疯了？我的枪借你杀人？那我也得蹲大牢了！” 曹勇毫不客气拒绝了。 他是守山人，随身带着持枪证。 而且刚才开枪没有打人，并不怕被派出所的人问责。 但把枪借给别人，出了事，他可担不起这责。 板寸头猛地抬头，“我不会连累你！事成后，我一个人扛！” “扛？你拿什么扛？”曹勇冷声道，“你以为派出所是吃干饭的？你哪来的枪，一查就查我头上了！” “我可以以死谢罪！”板寸头咬牙道，“事成之后，我也不会苟活着！只要我死了，派出所就不会追查了！” 难怪一进门，他就先把老太太推进小房间。 原来是做这种打算。 曹勇再次摇头，“不行，萍水相逢，凭什么帮你冒这么大险！” “我当然不会让你白帮我忙！”板寸头盯着曹勇，“我，可以给你一百斤精粮票，不记名的！” “一百斤精良票？哪来的？”曹勇眯起眼睛。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省着点吃，可以撑上大半年。 而且还是精粮，营养比普通粮食高。 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上等货。 “你别管我从哪来，你就说，这笔生意你做不做？”板寸头一下子硬气了起来。 沉默片刻，曹勇冷声道，“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你有一百斤精粮票，三百块钱还不上？” “我压根就不欠他钱！”板寸头吼道，“他们就是放高利贷的吸血鬼！” 听到外面的争吵声。 老太太再也坐不住，开门走了出来。 “娘！你怎么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在房间待着吗？” “儿啊！不要这样跟救命恩人说话。”老太太带着哭腔道。 “没事的。”曹勇笑了笑，“我们只是在谈生意而已。” 看到曹勇在安抚老娘，板寸头胸口起伏着。 良久。 他开口道，“我叫叶盛，以前是供销社的会计，现在不是了。” 说到后面，声音变得微弱起来。 “我是因为贪了供销社的粮票才被抓起来劳改。” “今天刚出来。我先前藏了一批粮票。” “但不在我家里，你不要打我家的主意。” 叶盛眼神凌厉起来，看着曹勇。 “事成之后，我会把藏粮票的地点告诉你。里面的精粮票，你都可以带走，但把粗粮票留给我娘...拜托了。” 他郑重的鞠了个躬，像是在交代后事。 这家伙还算老实。 曹勇摇了摇头。 “不，我不会跟劳改犯做生意，尤其是贪污的劳改犯。” 他拉紧枪绳，说道，“今天救你，纯粹是看那几个家伙不顺眼，后面的事你自己好自为之。” “站住！”叶盛挡在了门口，“你不能走！” 曹勇冷眼看着他，“让开。” “不，我儿子不是贪污犯！”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后面传来了哭喊声。 老太太抓住曹勇的胳膊，“娃，你别听外面胡说！我家盛儿是冤枉的！他不是坏人！” 老太太没什么力气，但抓得很紧。 叶盛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他冲着老太太低吼道，“娘！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我说！我必须说！”老太太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再去寻死啊！” 她转向曹勇，“娃，你是个好人，你听我说。盛儿他，是被冤枉的！” “真正贪钱的，是供销社的陈连水主任！他是为了堵自己赌钱的窟窿，才让盛儿做假账，把责任推他头上的！” “盛儿不认，他们就打他，屈打成招啊！” “陈连水？”曹勇心里一惊，他现在不还是供销社的主任吗！ 第195章 杀人灭口 曹勇脑子有点懵。 陈连水？ 供销社主任，他见过一次。 见到他这个外人，也没有任何架子，反而问曹勇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若是真的，陈连水藏得太深了。 “娃，我说的都是真的！” 老太太见曹勇不说话，急了，“盛儿从小就是个书呆子，被人打了都不敢吭声，哪里敢做这些坏事！” 叶盛扶住越来越激动的老娘，“娘！别说了。” 曹勇思索片刻，问道，“你说陈连水贪污？供销社主任，可不是什么小官，他又不缺钱，还贪什么？” “赌博！”叶盛眼睛通红，“他欠了牙崽里一大笔钱！” “牙崽里？什么意思？”曹勇问道。 他对这个词实在很陌生。 一开始还以为是名字，但仔细想想没听过姓牙的人。 “牙崽里是我家乡的土话，是‘野蛮人’的意思。”叶盛解释道，“他真名叫金鹏，在镇外一个地窖里开场子。” “镇上很多他的马仔，专门拉人赌博的。” “今天来的，就是他养的打手，心黑手狠。” “陈连水就是在他场子里输了一万多块！” 一万块？ 曹勇都吸了一口凉气。 在这个年代。 这笔钱足够在县城里买下几套大院子了。 怪不得。 陈连水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挪用公家的钱。 “我刚从县里调过来的时候，负责对账，一下就看出了账本不对劲。” 叶盛眉头拧紧，回忆起来。 “我当时还傻乎乎地拿着账本找陈连水汇报。” “他一拍桌子，说这件事一定要彻查！还夸我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同志。” 说完，他摇了摇头，嘴角微扬。 像是在自嘲。 “结果第二天，我还在查账，派出所的人就冲了进来，把我拷了起来。” “他们就拿出一张认罪书，罪名我监守自盗，挪用供销社备用金。” “我喊冤，我不认！他们把我拖进保安室里一阵毒打。” “我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再次醒来，就被按下了手印。” “派出所的人把我抓了起来，一并带走的还有认罪书。” “其实那笔钱，数目不算特别巨大的。但在陈连水的运作下，硬是给我判了十年！” 叶盛情绪一下子失控了。 他握紧拳头，砸在土墙上。 老太太在一旁嚎啕大哭。 “我爹不信我是贪污犯，他到处去为我申冤，跑遍了县里，可没人理他一个乡下老头子。” 叶盛的声音变得更阴沉了。 “后来，金鹏的人找到了我爹，骗他说有办法帮我翻案，把我爹骗进了赌场。” “我爹一进去就知道上当了，可那时候已经晚了。” “他们逼我爹赌，我爹不赌，他们就把关起来，把他逼死了！” “还说...我爹欠了他们一百块！现在要还三百！” “我不甘心啊！”叶盛吼了一句。 他情绪已经崩溃，蹲在地上，跟孩子一样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曹勇沉默了。 难怪叶盛一开始以为他是金鹏的人，就表现得那么有敌意了。 还有逼供的事。 思来想去，第一批进办公室的人，应该也不是民警。 否则会直接带回局里面。 而且不可能把他打得遍体鳞伤，逼他认错。 因为他们的手段更高明，是不可能会留下伤口的。 第二天才来抓人也是证明。 陈连水，不简单。 曹勇安抚地拍了拍叶盛的后背，“我理解你的难受，但是枪不能借给你。” “不过，我可以找老朋友帮你调查这件事。” “绝对不会让你一直蒙冤下去！” “不！”叶盛猛得抬头，拉住曹勇的手肘，“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外人！否则陈连水肯定会弄死我娘的！” “那你打算就这么下去？”曹勇冷声问道。 叶盛茫然的看着曹勇背上的枪。 “枪不能借给你，而且，它只是把猎枪，用来吓唬人还行。”曹勇抚摸着枪身。 “你真打算带着它进入赌场，当着金鹏马仔的面把他杀了，还是闯进供销社去找陈连水报仇？别天真了。” 曹勇摇了摇头。 叶盛激动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 正如他所言。 赌场人很多，只是一把猎枪，顶多一换一。 供销社外还有民兵巡逻，猎枪在步枪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整个人萎了。 “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听过。你好自为之吧。” 曹勇走到门口。 这次，叶盛没有拦他。 只是弱弱说道：“还有，求你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陈连水要是知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他肯定不会放过我娘的。” “我答应你。”曹勇点点头，刚要开门，又停下脚步。 回头开玩笑道，“你没有贪污，还骗我说有一百斤精粮票？你这个骗子。” 叶盛身体怔了一下，抿了抿嘴唇。 曹勇摆摆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本来是打算回村的。 但今天这么一闹，曹勇觉得事情还没完。 便回到了农场。 天已经黑了。 曹勇来到了职工宿舍楼下。 敲响了李新月宿舍的门。 “谁？” “我，曹勇。” 门开了。 看到是曹勇，李新月脸上又惊又喜，把他拉了进来。 “曹勇，你还没回村里啊？都这么晚了。” “嗯，今天可以再次再过一夜吗？” 李新月脸一红，小声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不回去，守山的任务怎么办？” 都已经在镇上呆了两天了。 “我已经安排铁柱替我了。”曹勇将门关上。 果然，宿舍就是不如家里。 没办法在宿舍里烧炕。 李新月给他倒了杯热水，“喝点水暖暖身子。” “嗯。”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李新月见他脸色不对。 “没什么。倒是那批家具，洗干净了吗？” “嗯，都处理好了。” 曹勇将李新月揽入怀中，两人依偎在一起。 本以为曹合村的人心已经够复杂的了。 到了镇上，发现同样不太平，甚至更险恶。 只有跟李新月在一起，才能感觉到片刻的安宁。 夜深了。 李新月已经沉沉睡去。 曹勇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 一直等到情报刷新。 【今日情报已刷新】 【情报：陈连水已得知叶盛回来的事，并且得知有人在棚户区开枪。为绝后患，陈连水已派出三名手下，计划于凌晨一点，将棚户区叶盛家杀人灭口，伪造成意外失火。】 是红色情报！ 第196章 棚户区狩猎 本来已经有些许困意的曹勇，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一个小时！ 从这里到棚户区差不多就要这个时间！ 来不及了！ 曹勇小心地将李新月手臂从身上挪开，刚要下床。 尽管动作很轻，但还是弄醒了李新月。 她迷迷糊糊地睁着眼，“怎么了？你要走了吗？” “嗯，有点急事。”曹勇迅速穿衣服，声音压得很低。 急切的动作，让李新月也清醒了过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李新月坐直了身子。 什么衣服都没穿，雪白的大腿展现在曹勇面前。 曹勇已穿好了衣服，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队里有点事，我要去处理一下。” 李新月抿了抿嘴唇。 只是点头小声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早上前会回来，你安心睡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你...注意安全。” 摆了摆手，门便被关上了。 李新月呆地坐在床上，看着门。 棚户区。 出了名的穷苦地区，小偷都懒得来这地方，路灯也没有。 夜晚一片漆黑。 三个黑影，打着手电筒，摸到了叶盛家门口。 他们关掉了手电筒。 其中一个领头的，对着身后的两人比了个手势。 一个瘦高个点了点头，上前。 掏出一根细铁丝，插进了门锁里。 另一个矮胖子，则是提着一个小桶，放在墙角。 咔哒。 一声轻响。 门锁被打开了。 推开一道门缝，三人同时闪了进去。 屋内。 一片漆黑。 叶盛因为白天的事，没有困意。 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他警觉地坐起来。 刚拉开电灯开关，就见到三个穿着黑衣服，带着面罩的家伙站在房间门口。 “你们...” 叶盛想爬起来，可对方手更快。 已经一左一右，把叶盛的头用被子蒙住，不让他吼出声。 领头的，已经抽出了一把砍刀，朝被被子蒙着的叶盛身上扎去！ “嗖！” 他刀没扎穿叶盛，反倒是自己的手腕被一根箭矢扎穿了。 被箭矢扎穿，惨叫声随之传来。 在寂静的夜里，如同一道闪电。 “啊！” 剧痛让他握不住刀，掉在地上。 他捂着手腕，鲜血从指缝流出。 更是止不住地惨嚎起来。 两个同伙懵了。 还有人！？ 瘦高个和矮胖子下意识回头看去。 可现在一点光都没有！ 什么也看不见。 “谁！”矮胖子声音有些发颤，他拔出匕首。 叶盛趁着矮胖子被分身，掀开了被子，顺势一滚，滚到了床下。 他刚挣脱，瘦高个反应过来。 扑上来想按住他。 可他还没碰到叶盛。 就感觉大腿一麻。 随之是钻心的疼痛！ 低头一看。 是一根同样的箭矢在他的大腿上插着。 “啊！” 现在，只剩下矮胖子了。 他彻底慌了神，背靠着墙， 匕首抵在身前，眼睛惊恐地扫视着屋子， 他手忙脚乱，想打开手电筒，找出隐在暗处的敌人。 就在他拿手电筒的片刻。 嗖！ 矮胖子肩膀一沉。 右臂没了力气，匕首掉在了地上。 他发出了杀猪的惨叫声。 搞定了三个人。 曹勇从暗中走了出来。 叶盛也趁此机会，打开了灯。 看到曹勇，叶盛楞了一下。 “你怎么会在...”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吵什么吵！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再吵就报警了啊！” 外面的叫骂声传来。 刚刚三人惨叫声，惊动了棚户区的邻居。 附近的窗户都亮起了灯。 狗叫声，小孩哭声，咒骂声夹杂在一起。 “盛儿！盛儿，你没事吧！” 叶盛的母亲终于被吓醒了，跑来查看。 看到三个蒙面黑衣人倒在地上，身上都插着一根箭. 她脸一下子白了。 “妈，我没事...”叶盛刚想去扶她。 却疼得龇牙咧嘴。 原来刚才在被子里的时候，还是人扎了一刀。 “这是怎么了啊！”叶母声音带上了哭腔。 越来越多的邻居围了过来。 堵在门口。 门锁已经坏了。 他们只是一用力，就推开了门。 进门便看到这场景。 本来来骂街的街坊们，都闭上了嘴。 满脸惊愕地看着。 “这是遭贼了？” “还蒙着脸，分明是要杀人啊！” “快去叫派出所的人来！” 有人喊道，立刻就有人应声，朝巷口跑去。 叶盛有些意外。 原以为邻居都是些自私冷漠的家伙。 没想在这种时候，没有袖手旁观。 一个大婶挤了进来，看到叶盛肩膀上的伤。 赶紧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 “你按住伤口！” 叶盛愣愣地看着，点了点头。 曹勇一直没开口，只是默默把弓放了下来。 走到叶盛身边，检查了一下伤口。 只是皮肉伤。 曹勇松了口气。 幸亏今天没有睡过去，否则叶盛凶多吉少。 没多时。 四个穿着制服的治安人员，挤开人群进来了。 一进屋，就看到地上的三个蒙面人身上插着箭，在地上哀嚎着。 又看到桌上摆着一张弓。 领队眉头一皱，“谁的弓？” “我的。”曹勇抬手，刚想解释。 一个年纪稍长的治安员掏出警棍，指着曹勇，“不许动！把武器放下！” 叶盛忙开口：“同志，他是来救我的！” 又指了指地上的三个黑衣人。 “他们，才是来杀我的！” 治安员的视线在曹勇和地上哀嚎的三个人之间来回扫视。 “少废话！有什么事回所里再说！” 年长的治安员拿出手铐，朝着曹勇走去。 邻居们围在门口，议论起来。 “什么情况？” “射箭的那个不是小偷？被放倒的才是？” 叶盛顾不上肩膀的疼痛，“同志！他真的是为了救我才出手的！” “你们这三个人蒙着脸，半夜撬锁进来，还带着刀，他们就是奔着杀人来的！” 他还指了指地上掉落的砍刀和匕首。 年长治安员指了指曹勇，“他用这个救人？” 第197章 你得罪人了！ 叶盛眼睛红了，挡在门口。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是黑白不分！” 他冲着押送曹勇的治安员大吼道。 治安员脸色一沉，“再嚷嚷，连你一块带走！” 叶母拉住儿子，生怕他再惹出事。 只能向治安员求情：“同志，求求你们，千万别抓错好人啊...” 曹勇被治安员推搡着往外走。 经过叶盛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低声道，“陈连水已经知道了，保护好自己。” 说完，他便被带出了屋子。 外面围观的邻居让开一条路。 看着曹勇被押上了警车。 而另外三个蒙面人，也被治安员骂骂咧咧地拖了出来，一并塞进了车里。 警车引擎声响起。 消失在漆黑的巷子尽头。 屋外，众人面面相觑。 “这叫什么事啊...”有人嘀咕着。 叶盛一拳砸在墙上。 肩膀的伤裂开，鲜血涌了出来。 他却毫不在意。 比起痛，更让他难受的是无力感。 派出所，审讯室。 曹勇被拷着坐在桌前。 负责审讯的，正是逮捕他的年长治安员。 名叫叫王德发。 王德发坐在曹勇对面，将帽子往桌上一扔。 翘起二郎腿。 “姓名，年龄，哪里人？” “曹勇，二十二岁，曹合村人。” “曹合村的？”王德发眉头一皱，“山里来的啊，你来镇上干嘛？做什么的？” “我是守山人，来镇上看媳妇。” “守山人？”王德发嗤笑道，“守山人半夜三更在到棚户区用弓箭伤人，你这山，守得可真远啊！” “我是去救人。”曹勇平静回道。 闻言，王德发一拍桌子。 “扯犊子！我问你，你跟那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不是黑吃黑，分赃不均打起来了？” 在他看来，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曹勇摇摇头，再解释了一遍。 可王德发压根不听。 “不说是吧？行！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王德发对门外喊道，“来人，把他关拘留室去，让他清醒清醒！” 门被推开。 一个年轻治安员走了进来，押着曹勇朝外走。 带到了阴暗潮湿的拘留室。 没有窗户，屋内一片漆黑。 就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木制的马桶。 到还挺文明，没有动手。 曹勇自嘲着。 把他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是另一种方式的屈打成招。 曹勇闭上眼睛，刚好睡一觉。 可才躺下。 铁门又被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治安员。 借着微弱的灯光，依稀能看出，不是刚才的治安员。 曹勇看了一眼，就翻了下身，准备继续睡觉。 “曹勇，跟我走，有人要见你。” 虽然不情愿，还是被拉了起来。 曹勇跟在他身后，来到了... 派出所三楼的办公室。 天还没亮。 这时候派出所的高层都还没上班，办公室里却亮着灯。 曹勇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 真要动手，自己也不会傻站着挨打。 通知徐宝力，他会来镇上把自己领回去的。 到了办公室门口。 治安员推开了门。 让曹勇自己进去。 本以为里面又是刚才的老治安员。 结果，进去只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 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眼眶还有点黑。 见到曹勇，他楞了一下。 立刻站起身来，伸出手。 “你就是曹勇吧？” “嗯，我是。”曹勇也有些意外。 看起来不像是要殴打自己，莫非是要下毒？ 胖子指了指身前的位置，示意曹勇坐下。 客气地说道，“曹勇同志，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带着弓出现在叶家吧。” 曹勇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只是把情报的事变成了他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带着东西去找叶盛，就跟上去，结果发现他们在撬门。 至于半夜背着弓到处乱跑，这种没办法解释的事，就一笔带过了。 胖子一直安静地听着，连连点头。 随后。 拿出了一张单子。 “你在上面签字，就可以走了。” 曹勇接过单子，并没有直接签字。 而是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 正是刚才他叙述的情况。 胖子呵呵一笑，“曹勇同志别担心，我这不是认罪书，只是情况说明书。” 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曹勇签了字，把单子推了回去。 胖子从抽屉里拿出钥匙，解开了他手上的手铐。 同时，握住了曹勇的手。 “曹勇同志，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老吴他快退休了，脑子不灵光，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曹勇有点懵。 “我是棚户区派出所的所长，我叫李建良，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胖子握着曹勇的手，说道，“你要回招待所吗？我送你！” “不了，我不住招待所。” “哦！”胖子一副明白的表情，笑着把手搭在他手背上，“那你自己路上小心，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棚户区这一带，我都熟。” 话都说到这份上，曹勇便问了刚才三人的下落。 “我一定会严惩他们的！三更半夜，入室杀人，天理难容！” “对了，曹勇同志，你的弓，我们得按规则，给你没收了。这次伤人的事，就算了，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这把弓是第一次完成情报获得的奖励，曹勇还有点舍不得。 但他都这么说了，曹勇只得答应下来。 胖子所长亲自把曹勇送到了门口，老治安员看到这一幕都呆住了。 “所长，他。” “老吴！你来的正好！给曹勇同志道歉！”胖子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老治安员脸上满是困惑，“他...他用弓箭伤人啊！” “你怎么脑子就转不过弯来呢！他不是伤人，是见义勇为！”胖子哼道，“快，给曹勇同志道歉！” 虽然不情愿，治安员还是低下了头，小声道，“对不起，曹勇同志。” “没事。”曹勇摆了摆手，看了眼外面，已经出现启明星了。 离开了派出所，胖子一直在门口跟曹勇挥手，还告诉了他派出所的位置。 送完了曹勇，胖子脸上笑容瞬间消散。 气汹汹地走回所内，老治安员还站在原地。 “所长，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胖子一瞪眼，“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谁啊？”这下治安员也慌了神了，莫非抓了个大人物？ “他...”胖子似乎想说，但又看老治安员就是个基层，这种事没必要告诉他。 一甩手，哼道，“总之，叶家这几天可能还有危险，你们要加强巡逻。对，老吴，你带个人，晚上盯着他，出了事，我唯你是问！” 第198章 除之而后快！ 曹勇返回农场，本来想溜回宿舍。 农场的警卫室却亮着灯。 刚路过，里面就有人喊住了他。 “曹勇！” 回头看去，是王大富，旁边站着的，正是李新月。 天逐渐亮了。 农场人事办公室。 “原来是你打电话告诉了李所长啊。” “你啊，真该感谢你媳妇，要不是她昨天敲门跟我说你出事了，你今天就得在拘留所度过了。”李新月担心地看着曹勇。 “我...只是担心你。” 王大富笑道：“你这一晚上可真是够折腾的了。” “我也没想到。”曹勇握着李新月手，“让你担心了。” 李新月摇摇头，“没事，你平安回来就好。” “既然人没事，李新月，你先出去吧，我有点事跟曹勇说说。” 李新月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现在只有曹勇和王大富两人。 刚才还一脸和蔼可亲的王大富，换了一副表情。 慢悠悠地坐回了位置上，往上面一靠。 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眼睛半眯看着曹勇。 “曹勇啊。”王大富似笑非笑道，“你这次欠我的人情，可忒大了。” 曹勇拱手道，“王主任神通广大！曹勇在此谢过！” “去去去，又整这花里胡哨的。”王大富摆手打断了他，“少跟我来这一套。你知道李所长为什么放了你吗？” 曹勇赔着笑脸：“王主任这么高的职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他心里同样疑惑。 就算是王主任打了电话，态度也实在太恭敬了，简直像是下级见到上级一样。 王大富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告诉他。” “你是从京城来的安全部的特别干员！” “是来咱们这执行秘密任务的！” “什么？”曹勇往后退了一步。 难怪李所长不但不追究自己弓箭伤人的事，还让治安员给自己道歉了。 原来，是把自己当上级部门的了啊！ “王主任，您给我戴的帽子，也太大了。”曹勇捏了把汗。 前世在战场上经历风雨，退伍后在部门经历了尔虞我诈。 这辈子曹勇只想好好跟李新月过平淡日子。 “帽子？”王大富嗤笑一声，“曹勇，你误会了。” “其实这个身份，可真可假，关键看个人。” “你小子，还跟我装傻是吧？” “就一句话，你要不要这身份。” 曹勇干笑了一声，“王主任，实在抱歉，我身上，事儿实在有点多。” 他掰着手指算了起来。 “代理村长，守山人，还有村里的临时大夫...” 正想着还能编什么身份出来，王大富不耐烦打断了他。 “又跟我耍滑头。” “王主任，不是我不想跟着你干，实在是...分身乏术。” “你倒还会挺多成语，莫非你还是村里的教书先生？”王大富白了他一眼，笑骂道。 见曹勇迟迟不答应。 王大富深叹了口气。 “曹勇，其实安全部现在正缺人，经过我这段时间观察，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过我知道你不想离开家乡，你大可放心，一时半会，我不会把你从曹合村调走。” “村里还有件大事要你去办。” 坐直了身子，王大富身体前倾，意味深长道：“事关曹合村未来，你要是不管，将来有没有曹合村都难说了。” “什么活？”曹勇警觉起来。 竟然会把曹合村都弄没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王大富卖了个关子，笑道，“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事已至此，曹勇哪里还能拒绝。 他叹了口气。 “好吧，王主任，你要我做什么呢？” “有任务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说着，王大富拉开了办公桌下的抽屉。 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黑色的名片。 这东西，先前在韩玉刚身上见到过，似乎是他们的证件。 “啪”的一下。 他将名片甩在了桌上。 “这个你先拿着。” 曹勇疑惑地拿起名片。 是有夹层的。 翻开一看。 上面竟然有自己的照片！ 旁边还有一行个人信息，是京城的地址。 明显是伪造的。 而正上方，有五个烫金大字—— 龙国安全部。 下面是一行鲜红的编号。 “这是...？”曹勇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可是真货。”王大富得意道，“我花了不少功夫才弄来的。你带着它，以后在镇上，乃至县里，遇到什么麻烦，把这亮出来，比什么都好使。” “它，就是你的护身符。” 何止是护身符。 代表国家的组织。 简直是免死令牌！ 不过，这东西有好处，也有弊端。 只是距离那时候还有十几年。 在这之前，这证件是无价之宝！ 曹勇将证件收入口袋里，站直了身子。 “现在怎么不拒绝了？”王大富挑了挑眉。 “那怎么好意思啊，王主任再三邀请，我不能不识抬举不是？”曹勇咧嘴一笑。 “行了，你先忙你的去吧，我还有点工作。”王大富摆摆手，“赶紧去见你那小媳妇吧，昨天可把她担心的不行呢！” 曹勇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 李新月正靠墙站着。 听到门开的声音，她的眼睛一下子迎上了曹勇的目光。 “曹勇，王主任没为难你吧？”她抓住曹勇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 “没，王主任怎么会为难我呢？”曹勇笑道，抬手帮她捋了捋头发，“就是聊了点工作的事。” “你也要来农场工作了？”李新月欣喜地瞪大了眼睛。 “不。”曹勇摸着她的手，“只是组织上有其他的安排。” 李新月眼里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多问。 “新月，我还有点事，得出去一趟，你也该回去带小孩了。” “又要出去？”李新月眉宇微皱。 “放心！”曹勇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我现在有免死金牌了！” 虽然不舍得，李新月还是点了点头。 拥抱过后，两人离开了办公楼。 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曹勇眼神又变得冰冷起来。 本来他和陈连水是没有恩怨的，可经过昨晚的事，两人算是彻底结仇了。 且不说金鹏敢不敢动他。 就陈连水这种不安定因素，曹勇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除之而后快！ 第199章 地下赌场 离开农场后，曹勇直奔叶盛家。 叶盛家里依然一片狼藉。 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好收拾的。 门都没有关，叶盛叉着头发，在小板凳上坐着。 曹勇站在门口好一会，叶盛都没有注意到。 这么警觉的人，竟然也有大意的时候。 “咳。”曹勇唤醒叶盛的注意。 叶盛抬起头，看见是曹勇。 愁眉不展的脸一下子舒展开，快步迎了上来。 “曹兄弟！你没事吧？” 他上下打量着曹勇。 昨天曹勇为了救他，被派出所带走了。 可他在镇上又不认识什么人。 因为自己牵连了曹勇，心里过意不去。 “他们，没为难你吧？” 叶盛还拍了拍曹勇，看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因为他之前被抓过，而且在里面挨过打，特别担心曹勇。。 见他没事，总算是松了口气。 “放心，我没事。”曹勇挪开了叶盛的手，问道，“你娘呢？” “她受到了惊吓，刚刚才睡着。有话我们出去说吧。” 曹勇点了点头，两人走到了门口的街道上。 还把门给带上了。 “曹兄弟，昨天真是谢谢你了。” “别说这个了。”曹勇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知道金鹏在哪儿吗？” “金鹏？”叶盛愣住，神色紧张道，“你找他干嘛？” “我找他有点事。”曹勇正色道。 “你找他，他可不好惹啊。”叶盛脸色非常难看，尤其是看到曹勇并没有带猎枪。 “我有分寸，你带我去找他。” 见曹勇态度坚决，叶盛犹豫了一下。 开口道：“好，我带你去。” 说完便打开门，跟母亲交代了一句，便再次出来了。 他跟曹勇并肩走着，说起了金鹏的事。 以前，镇子很热闹，盛产白酒。 后来粮食紧缺，镇上的酒厂全部停工了，不允许酿酒。 城外的酒厂就荒废了。 金鹏鸠占鹊巢，把地窖给占了下来，改造成了地下赌场。 在镇上，有许多他的马仔。 就在供销社，黑市到处逛着，看到有钱人就会上前攀谈，把他带到赌场去。 “金鹏平时不露面，都是他手下在外面处理事情。” “嗯，他的赌场在哪？” “镇子西边，有一个废弃酒厂，下面有个很大的地窖。”叶盛咬紧了牙关。 “不过，那地方没有马仔带，是不能随便能进去，还有人守着。” “这个不用你操心。”曹勇冷声道，“你带路就行。” “可是，你没有武器啊！” “要武器干嘛？”曹勇反问道。 “你...不是要找他报仇吗？”叶盛支支吾吾。 他的父亲被金鹏害死了。 可曹勇的并不是。 “哦，昨天晚上的杀手不是金鹏派来的。”曹勇说道，“你还欠金鹏钱，他怎么可能会杀了你？” “不是他？那是？”叶盛停下了脚步。 思来想去，会做出这种杀人灭口行为的，除了金鹏，很难想到其他人。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是陈连水。”曹勇淡淡道。 叶盛被吓坏了。 “你怎么知道的？” “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现在先带路。”曹勇盯着叶盛。 叶盛咬了咬嘴唇，“好。” 他不再多说什么，在前面乖乖带路。 离开了镇子，一直往外走了二十来分钟。 这里可真荒凉。 附近有几栋房子看，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外面还有一扇铁门都已经生锈了。 “这就是以前的酒厂了。”叶盛叹气道。 曹勇没有接话。 而是拉住了叶盛。 “你还欠着他们的钱，你就别过去了。” 金鹏连连摇头，“不！曹兄弟，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送死！” “你能帮上什么忙？”曹勇眯眼看着他。 他被怼得哑口无言。 论打架，他远远不是曹勇的对手。 “那你小心点。”金鹏指着远处，“你看到那边的破房子没？那里就是路口了。” “好，你找地方躲起来，在这等我消息。”曹勇交代了一句，便自顾自走了进去。 老远的就看到有人在土堆旁边站着。 应该就是叶盛说的地窖入口了。 曹勇大步走了过去。 一群人本来是蹲在地上抽烟的，看到曹勇过来，他们都站了起来。 两个马仔直接朝曹勇走来，挡住了他的路。 “干什么的？” “这是私人地盘，赶紧滚！” 曹勇笑了笑，“我是兄弟介绍来玩的？” “兄弟？哪个兄弟？”一个个子比较高瘦的马仔眯起眼问道。 “我也没问他名字，不过，他告诉我这是个发财的好地方。”曹勇微微一笑。 接着便从口袋里面夹出了两张一块钱的钞票。 “行个方便？” 看到钞票，两个人眼睛一亮。 “哟，原来是来玩的呀！”瘦高个赶紧把钱装进自己口袋里。 旁边的马仔眨巴着眼睛，却不敢说话。 “那现在，我可以进去了？”曹勇问道。 “这位老板是第一次来？” “嗯。” “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通报一下。” 马仔收好钱，转身朝后面的土堆跑去。 果然是地窖入口，他的身影很消失了。 没过多久，他就领着一个戴着地主帽的男人走了出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保镖。 曹勇一眼便认出了那个保镖。 正是昨天被他用枪指着的刀疤男。 心里不由一紧。 三人来到曹勇面前，刀疤男盯着曹勇看了好一会。 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位老板，咱们是不是见过面啊？”刀疤男笑呵呵地问道。 “没见过。”曹勇面无表情。 戴地主帽的男人听了，脸色一变。 冲着刀疤男骂道：“没大没小的！你谁啊，就问人家老板认不认识？老板会认识你这种人吗？” 刀疤男吓坏了。 赶紧低下头，躬着身子朝曹勇道歉，“对不起，老板，我多嘴了，别见怪！” 地主帽满脸堆笑：“老板，里面请！我是这里的管事，姓张。” “哦，张管事！”曹勇拱了拱手。 在张管事的带领下，曹勇见到了一条窄窄的石阶。 往下走，便来了地窖里。 地窖比曹勇想象大很多，足足有三间房子大小。 里面聚集了二三十个人。 正在三个桌子前围着。 第200章 老板，你什么意思？ 曹勇看了一下。 一个桌子在比大小，一个桌子在打牌，另一个桌子在掷骰子。 这年代的玩法也比较落后。 因为处在地下，里面的人又喜欢抽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味和酒味，闻起来有些难受。 可里面的人，却完全不在乎。 只有脸上狂热的表情。 在这年代，赌场早就被取缔了。 这里办得有模有样，背后确实不简单。 曹勇看了一眼，大部分来这玩的赌客，穿得都是比较好的衣服。 真正的穷人，是进不来的。 张管事领着曹勇转了一圈，同时给他讲解了玩法。 最后，带着他来到了比大小的桌前。 “老板，玩两把？算我的。” “这不是人满了吗？”曹勇问道。 “没有的事。”张管事拍了拍一个赌客的肩膀，就把他拽了起来，让曹勇坐了上去。 “一个子一块，怎样，公道吧？” “还行。”曹勇点点头。 他坐在刚才那人的位置上。 从口袋拿出了一叠钞票摆在桌上。 第一把，曹勇拿到了对七。 结果周围几人的牌都比他大，输了十块钱。 第二把，又是一张小牌，又输了。 第三把，依然如此。 眨眼间，曹勇就输了三十块钱。 他皱起眉头，啧了一声。 而后悄悄观察旁边赔笑的张管事。 果然。 他发现张管事在给发牌员使眼色。 下一回合开始了。 这次，曹勇拿到了对K。 其他人的牌都比他小。 这一把，就赢了五十块！ 不但把本钱拿回来了，还多赚了二十。 “老板运气真好！”张管事竖起了大拇指。 周围的赌客表情不一。 有的暗淡，有的眼都红了。 “四把赢一把，算什么运气。”曹勇哼了一声，“继续！” 接下来一连四把，曹勇都赢了。 转眼间，他就赚了两百块钱。 难怪说这东西容易上头。 来钱实在来得太容易了。 换做在曹合村的地里干活，起码得干个三个月，才能拿到这个数。 就算是镇上厂里的工人，也得两个月。 而只要在这里坐上不到十分钟，就能拿到两百块。 对于普通人而言，确实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可曹勇不一样。 他就不是奔着玩来的。 张管事看到曹勇身前的桌上已经堆满了钞票，笑呵呵道，“老板，玩得真不错！” “运起而已。”曹勇随口回道，“继续！” “我还有点事要忙，就先走了，您慢慢玩！” 说完，张管事就匆匆离开了。 曹勇继续坐在桌前。 这次，没有人给发牌员使眼色了。 他开始展现自己真正的牌技。 通过观察发牌员的手法和其他人的表情，曹勇很快就摸清了规律。 连续赢了几把后。 曹勇一脸兴奋地站起身来。 “兄弟，你发累了不，要不我来发牌？” 正在洗牌的发牌员愣住了。 周围的马仔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要不是曹勇是张管事带来的，早被他们赶出去了。 只是，这张管事带来的人，怎么还要砸场子？ 发牌员左右为难，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不行吗？”曹勇皱眉地看着他。 “这...”发牌员求助般地朝张管事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但张管事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赶紧的！谁发牌都行！快点！”一个年纪较大的赌客不耐烦敲了敲桌子。 曹勇依稀记得，在供销社里看过这家伙。 其他赌客也开口附和道。 “对啊！反正都是玩，谁发牌不是发。” “快点，时间宝贵！” 发牌员眉头直皱。 “好吧！”他把牌递给了曹勇。 曹勇接过牌，熟练地洗了几下。 他的手法很快，但动作却异常流畅，看得出来是练过的。 以前曹勇抓到过一个老千，觉得有意思，就跟他学了两手。 但曹勇还从来没机会展现过。 没想到这辈子用上了。 “各位，老规矩了，一个子一块钱！” 曹勇在发牌前学着吼了一下。 “好嘞！” 几轮下来，三个一看就是来赌钱的人，都赢了钱。 脸上气色都红润了起来。 “老板手气不错啊！”曹勇笑呵呵道。 “还是你发牌发的好！”赢钱的老板笑道。 曹勇笑了笑，看了眼面无血色的发牌员，继续切牌。 真正的局，现在才开始。 从第二轮开始，情况就变了。 曹勇切牌的手速越来越快。 牌在他手中翻飞，看得人目瞪口呆。 不仅如此。 桌上的赌客们，也开始连续输钱。 钱全部进入了庄家，也就是现在的曹勇的口袋。 “怎么回事！” “你小子，是不是出千了！” 老赌客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什么出千？”曹勇笑着看着他。 “我不相信你运气这么好！我来发牌！” “好吧。”曹勇摇摇头，“不过我还是做庄啊！” 曹勇让开了位置，老赌客来到他的位置上。 为了防止曹勇做好牌。 他还特意再切了两轮，开始发牌。 第一张牌，是2。 一轮发完，又轮到曹勇。 这次是盖牌。 曹勇看了一眼，会心一笑，把牌盖上。 其他人似乎觉得自己的牌不错，纷纷叫开。 老赌客拿到了两张A，自以为赢定了。 胜券在握地看着曹勇。 “你，开不开？” “开啊！”曹勇两手一摊，“反正我都赢了这么多了。” “好！” 全部人开牌。 都是曹勇设计好了的。 都是对子，都自以为是最大的。 实际上，只有两个2的曹勇，通吃全部人。 “不玩了不玩了！”一个中年赌客愤怒地站起身来。 “今天运气太背了！”女赌客也骂骂咧咧。 随着他们起身，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 就要离开赌场。 而这会，张管事又突然冒了出来。 他看到桌子旁边的情况，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老板，玩得怎么样？” 张管事强颜欢笑。 “还不错。” 曹勇站起身来，把桌上的钱收拾好。 “不过我觉得，你们这里的规矩有些问题。” “什么意思？” 张管事的笑容僵住了。 “发牌员给你使眼色的时候，动作太明显了。” 曹勇直接说道。 “这种小把戏，骗骗外行还行，遇到懂行的，就露馅了。” 张管事的脸色一变，也不再赔笑了。 “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201章 三成？得跪着！ “什么意思？”曹勇把手插进口袋里，“就是来给你们提个醒。” 说着，他在张管事耳边低声道，“人外有人。” 他拍了拍张管事的肩膀，就朝着出口走去。 张管事在后面喊道：“老板，等等！” 曹勇没有理会，径直走了出去。 刀疤脸沉声道，“老板，要不要我把他拦下来？” “不要！”张管事面色阴郁。 其他的赌客都看着。 要是把赢了钱的赌客拦下来，其他人还玩的下去吗？ 干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信誉！ 离开废弃酒厂。 刚走出两步，叶盛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 “兄弟，这里！” 他正躲在一棵树后面，脸上满是焦急。 “你没事吧？”曹勇一过来，叶盛就嘘寒问暖。 “没事。” “你干嘛去了？” 曹勇拍了拍鼓鼓的口袋，笑道，“捕鱼。” 看到鼓鼓的口袋，叶盛一愣。 “你赢钱了？” “还不少呢。”曹勇回道，“走吧，有人跟上来了。” “有人？”叶盛不解，被曹勇拉着胳膊往前走。 两人走出没多远。 后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刀疤男带着几个马仔追了出来。 曹勇把手插在口袋里，要是刀疤男敢动手，他就掏枪毙了他。 “老板，请留步！”刀疤男只是喊住曹勇，倒没有上手抢夺的意思，反而是客气地站在了远处。 但他看到叶盛时，眼珠差点瞪了出来。 立马想起了昨天的事！ “是你！”刀疤男怒视着曹勇。 “不错，是我。”曹勇面不改色道，“找我有什么事？” 刀疤男咬着牙，似乎想对曹勇动手。 可是却不敢动手。 只是冷声道，“来得正好，我们老大想见见你。” “你们老大，谁？”曹勇停下脚步。 叶盛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是金鹏！” “你也配喊老大的名字？活腻了？” “诶。”曹勇挡在叶盛前面，笑道，“他找我干嘛。” 刀疤男冷哼道，“老大听说有赌场来了个高手，想认识一下。” 这正是曹勇想要的结果。 “行，那带我去见见他。” 曹勇平静地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叶盛激动地说道。 “不行，你现在走。”曹勇使了个眼色。 等他离开，刀疤男肯定不会放过叶盛。 现在是让他逃走的最好时间。 “可是你。” “赶紧滚蛋！”曹勇眯起了眼睛，“我中午前会回去，如果我没回去，你就去农场找王主任。” 这番话是安慰叶盛，同样是在警告刀疤男。 叶盛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意思。 他犹豫了一会儿。 随即点头道，“好，兄弟，我等你消息。” 说完他转身就跑向镇上。 刀疤男不想让他走，让两个小弟跟上去。 却被曹勇张开手挡住。 “不就是欠你们三百块钱吗？我替他还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堆钞票。 也没有数具体多少，就洒在了地上。 刀疤男手下脸上闪过喜色，立刻就蹲在地上捡了起来。 而刀疤男却脸色凝重无比。 死死盯着曹勇。 “走吧，别让老大等太久了。” “请。”曹勇笑道。 刀疤男在前面带路，他们在此进入了酒厂。 但是并没有去地窖。 而是来到了旁边的一个房子里。 看起来是以前的办公楼，已经被金鹏征用了。 里面布置的还算豪华。 铺着地毯，墙上挂着字画。 最显眼的是屋内的一个红木桌子。 红木桌子上面摆着茶具，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在摆弄着。 “老大，人已经带来了！”刀疤男客气地喊了一句。 男人抬起头，和曹勇四目相对。 他穿着中山装，头发梳得发亮，打着头油。 乍看之下，还是个非常斯文的男人。 只是眼镜后面，透着一股邪意。 金鹏同样在盯着曹勇。 缓缓站起身来，“这位，就是你们说的高手？” “是的！” 金鹏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看起来很年轻啊，真是英雄出少年。” “过奖。”曹勇小笑着应道。 “听说，你是特意来警告我的？”金鹏热情地招呼曹勇坐下，同时抬手挥了挥，让刀疤男他们全部离开了房间。 曹勇坐下后，他主动给曹勇倒了杯茶。 笑道：“能在我的场子里赢那么多钱的人，不多见！兄弟贵姓？” “免贵姓曹。” “曹兄弟！”金鹏举起茶杯，“今天算是认识了！以茶代酒，以后有空常来玩啊！” “好。”曹勇学着他的样子举起杯子。 两人碰了碰。 金鹏喝了一口，哈了一口气。 而后，话锋一转。 “曹兄弟，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 他脸上还带着笑意，只是眼神变得跟狐狸一样敏锐。 “我这个人最讲规矩，希望大家都守规矩。” 曹勇放下茶杯，看着金鹏。 这人讲话怎么跟黑爷一个德行？ 又是一个要别人按照他规矩办事的。 “金老板说的规矩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金鹏放下茶杯，“在赌场上，就得按赌场的规矩来。” “比如？” “比如，赢了我的钱，得给我个面子吧？” 金鹏笑眯眯地说道，“要不然，传出去对大家都不好。” 曹勇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在要钱。 “金老板的意思是，让我把赢的钱还回去？” “还回去倒不至于。” 金鹏摆摆手。 “但是意思意思，总是要的。” 说着，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成，怎么样？” 曹勇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不同意呢？”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金鹏笑容变得有些冷，“曹兄弟，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 “我当然清楚。”曹勇站起身来，“金老板，你是什么人，我清楚。” 就在金鹏准备叫人时。 曹勇拿出了黑色证件，拍在桌上。 “我讲的规则，是正宗的规矩。” 金鹏不以为然。 还以为曹勇搞什么花样。 不耐烦地拿起名片看了一眼。 只是，他眼睛瞪大了。 脸色也一下子变得惨败无比。 龙国，安全部？ “你...你是...”金鹏一下子变得结巴起来。 他确实认识不少镇上的大人物。 可是都只是做业务工作的。 像曹勇这种国家干部，他还是头回见到。 “现在，还要我给三成吗？” 第202章 去把追兵喊回来！ 曹勇微笑着从已经呆愣住的金鹏手里拿回了名片。 就算给金鹏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跟国家干部要钱。 他额头上沁出冷汗。 看着曹勇把证件收回口袋里，重新坐在了他面前。 “误会，都是误会。”金鹏站起身来，躬下身子，“曹先生，我真不知道你是安全部的人。” “坐下。”曹勇摆摆手，“我今天不是来查封你赌场的。” “不是赌场只是娱乐场所。”金鹏解释道。 “少跟我来这一套。”曹勇白了他一眼，“你这是不是娱乐场所，我让人来一查就知道了。” 对方已经给了自己台阶下，金鹏自然不敢再多话。 他坐了下来。 这次坐得非常正，而且主动给曹勇倒水。 他实在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竟是安全部的。 难怪，他能查到这里。 “你放心，我今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曹勇喝了口茶，“我是找你打听件事。” “您说！”金鹏赔着跟刀疤男一样的笑脸，客气无比。 “你还记得叶盛吧？” 闻言，刀疤男脸上表情僵住。 他似乎想装作不认识。 可是随后又想起对方是安全部的。 在这个年代，安全部就代表全知全能，是最大的情报机构。 “知道，就是供销社的会计，抓去劳改了五年。”金鹏避重就轻道。 “嗯。”曹勇不置可否，放下茶杯，“昨天，叶盛家闯入了三个杀手，他们想要叶盛的命！” 金鹏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 手指颤抖得连茶杯都抓不稳了。 “曹先生！误会！” “我确实让刀疤去跟叶盛要账了！” “我保证，一定会严加管教他们！” 他忙不迭站起来。 躬着身子，一脸严肃道，“但是，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让刀疤去找叶盛要钱，放狠话也只是吓唬吓唬他，绝对不可能要他的命的！” 虽然不知道叶盛跟曹勇什么关系。 但对方提了这名字。 肯定是曹勇很在意的人。 得罪了叶盛，自己就麻烦了。 曹勇眼睛微眯，声音异常冰冷，“昨天下午，我见过刀疤他们。” “但我说的，不是昨天下午，而是昨天晚上！” 金鹏愣了一下。 晚上刀疤已经回来复命了，不可能再闯入叶盛家里。 突然。 他脸色一变。 这表情变化，被曹勇看到了。 “金老板，知情不报，可是重罪啊。”曹勇盖上了茶杯盖。 语气很平淡，但威胁之意已经涌出来了。 金鹏咽了咽喉结。 咬着牙，额头上出现了汗珠。 犹豫了许久，他开口道。 “曹先生，我真不知道杀手是谁！” “我只是本分经营，顶多吓唬吓唬不还钱的人，绝对不会真的危害别人的性命。” 说着，他瞄了曹勇一眼。 “但是，我好像知道有个人，真的想要叶盛的命。” 金鹏小心翼翼地看着曹勇，又问了一句，“若是我说出来，您能保密吗？” 曹勇点点头，“作为安全部的人，当然会秘密执行任务。你的事，我也会保密。” “那就好。”金鹏长舒一口气。 他正色到，“是供销社主任陈连水！” 曹勇眉头一皱，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人家供销社主任当得好好的，干嘛要做这种事？” 金鹏冷哼了一声，“曹先生，您们可要好好查查这个人。他手脚，可不太干净！” 曹勇若有所思点着头。 “既然这样，我就去查查他。”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金鹏跟着站了起来，“曹先生，你可要记得保密啊。” “你不相信我？”曹勇回头瞥了他一眼。 “不是。”金鹏腆着笑脸，“我就送送你，请！” 他跟在曹勇后面。 曹勇打开门，刚走出去。 就被刀疤男按在了墙边。 刀疤男恶狠狠地瞪着曹勇，“你小子可算出来了！该我们算算账了！” 他用手指着曹勇，“我跟你说，我已经派人去追叶盛了，他难逃一死！你也得...” 话音未落。 金鹏冲了出来。 啪啪！ 两记耳光敲在刀疤男的脑袋上。 “你妈的，怎么跟曹兄弟说话的！”金鹏怒目圆瞪，对着他小腿就是一脚。 刀疤男摸着脑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老大不是找曹勇麻烦的吗？ 怎么还... “老大，我..”刀疤男委屈地看着他。 “跪下！给他道歉！”金鹏说着，又一脚踢在刀疤男膝盖上。 刀疤男哎哟一声，跪在了地上。 “哥，对不起！” 曹勇却没有搭理他。 心里一紧，想起刀疤男刚才说的话。 “你刚才说派人去追叶盛了？” 金鹏看到刀疤男点头。 又踢了他一脚。 “还跪着干嘛，快起来！” “怎么了？老大？”刀疤男忙不迭站起来，被金鹏弄得有点懵。 “去把追叶盛的人给喊回来！今天，要是他有三长两短，拿你是问！” 刀疤男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停留。 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曹勇也不再停留，大步朝出门走去。 此时。 镇外的荒地里。 叶盛气喘吁吁地在土路上狂奔，身后三个马仔紧追不舍。 “站住！跑什么跑！” 冲在最前的人，拿着刀子晃了晃。 叶盛瞥了一眼，心里直跳。 虽然刚劳改出来，但见到这场面，还是被吓得够呛。 毕竟经过劳改，体力有所增强。 他暂时甩开了三个马仔。 其实他是很想回去跟他们拼命的。 但如果他死在这，就没人能救曹勇了。 得跑回去！ 叶盛加快了速度。 因为跑得太急，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 摔倒在地。 见到叶盛倒地，三个追赶的人也缓了口气。 “妈的，你还挺能跑！” “真以为跑得掉吗？” “昨天救你的家伙，现在自身难保了！” 三人狞笑着靠近。 叶盛感觉扭到了脚，站起身跑两步，结果没站稳，剧痛传来。 他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人越来越近。 叶盛心急如焚。 看了一眼周围。 距离镇上还有一里地，周围也没有能躲藏的地方。 只能拼了！ 他抓起一块尖锐的石头，悄悄藏在身后。 “跑啊？”大个子阴恻恻地看着叶盛，用刀背在掌心拍了两下。 另外的瘦高个和胖子也慢慢靠了过来。 看到叶盛没办法再跑，他们也不着急，而是一副玩弄的模样逐步逼近。 第203章 被伏击了！ 叶盛抓紧石头，全身崩得紧紧的。 大个子最先靠上来，再他面前晃了晃刀子。 “跑啊？怎么不跑了？” 瘦高个附和道：“听说他刚劳改回来，凶得狠呢！” “劳改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个子哼了一声，“是龙来了，都得给老大盘着，小小一个会计。” “就先给你点教训！” 矮子起哄道：“瞧他还把手藏在后面，要不，我们砍掉他一只手怎样！” “好，先砍一只手，再打断腿！看你还敢不敢不还钱！” 三人狞笑着向叶盛逼来。 最先靠近的，是矮子。 他俯下身子，正要去抓叶盛。 突然，叶盛暴起。 抓住石头，砸向矮子的脑门。 “哎哟！” 被突如其来的一石头砸得头晕眼花。 矮子摸着流血的额头，倒在了地上。 而叶盛红着眼睛，想撑着站起来。 脚一扭，再次倒了下来。 刚才的举动，激怒了三人。 “还敢反抗！老子弄死你！”大个子一脚踢他脸上，将他踢翻在地。 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刀。 “宰了你！” 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住手！” 大个子回头一看，是刀疤男。 他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大个子愣了一下，而后，嘿嘿笑道：“疤哥，你来得正好！我这就把他手砍下来！” 他再次举起刀，对准了叶盛的手腕。 “我说停手，你们聋了吗！”刀疤男急得跳脚。 可这番话，在他们耳朵里听来鼓励。 因为他们平时就是这么干的。 大个子没当一回事，冷笑道：“你完了，竟敢得罪疤哥！” “你和昨天那坏了我们好事的小子，今天得一起死！” 矮子扶着额头，骂道：“老子今天就废了他！” 见他们根本不听，刀疤男满头大汗。 “兔崽子！放下刀！” 叶盛被被按住手脚，动弹不得。 只得闭上双眼。 砰！ 一声枪响！ 大个子手里的刀子被打飞。 掉在了十米之外。 三人吓得浑身一激灵。 这一幕，怎么这么眼熟？ 他们回头张望。 只见曹勇，正拿着猎枪，站在刀疤男旁边。 “疤哥？” 刀疤男看到曹勇开枪打掉了手下的枪，松了口气。 “你来得太及时了！” 曹勇面无表情，向三人走来。 他每走一步，三人就后退一步。 眨眼已经退到了叶盛身后了。 叶盛瞳孔微微颤抖着，释怀一笑：“曹勇兄弟，你没事了？”“嗯。”曹勇脸色阴沉点了点头。 刀疤男也跟了上来。 二话不说，冲到大个子跟前。 抬起手。大个子缩着身子。 “躲？”刀疤男吼了一句。 大个子就乖乖俯下身子，把脸凑到他够得着的地方。 啪啪！ 两个响亮的耳光。 另外两个人领到了同样的奖励。 刀疤男叉着腰，骂道：“老子差点被你们害死了！” “我的话你们都敢不听了吗！” 三人都捂着脸，委屈地低着头。 “疤哥，怎么回事啊这？” 刀疤男又给了大个子一个耳光，“关你屁事！我刚才吼得那么大声，你们装没听到？” 三人彻底懵了，不敢再吭声。 曹勇径直走到叶盛身边，伸手把他拉了起来，“没事吧？” 叶盛同样有些发懵。 看一眼曹勇，又看一眼刀疤男。 “曹兄弟，这是？” “先别问了，我们回镇上说。”曹勇帮他拍去衣服上的泥。 看到他们要走，刀疤男对着站着发呆的小弟吼道，“愣着干嘛？给叶兄弟道歉！” “啥？”高个子下意识问了句，被刀疤脸一瞪。 不敢再有废话，三人同时鞠躬。 “叶兄弟，对不起！”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叶盛完全搞不清状况，但是，看到这四人，就有种打心底的厌恶。 “哼。我们走吧。”叶盛没气道。 刀疤男走到曹勇面前，陪笑道，“曹兄弟，真是不好意思。这几个家伙不听话，差点坏了大事。” 曹勇面无表情道，“没出事，这次就算了。你管好你的人。” “是是是，一定一定！” 刀疤男连连点头。 然后对着三个小弟吼道。 “还不快滚回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叶兄弟一根汗毛！” 见曹勇不再计较，刀疤男大手一挥，“走！” 三人跟在他身后，朝废弃酒厂方向走去。 刚走出十几米。 突然间！ 砰！ 一声枪响！ 而后，众人都是身体一颤。 瘦高个捂着胸口，那里传来剧痛感。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胸口，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来。 嘴角也流下了鲜血。 他一脸无辜地看着刀疤男。 “疤哥，我...” 话没说完，他就倒在了地上。 全部人都是愣住了。 叶盛和曹勇也是瞪大了眼睛。 而刀疤男三人，转身怒视曹勇。 却见到曹勇的猎枪，还好端端地背在肩上！ 不是他开的枪！ 曹勇脸色骤变。 砰！ 第二声枪响传来。 这回轮到正在查看伤情的矮子了。 他的后脑勺中了枪，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直挺挺倒在了瘦高个的身上！ “有枪手！”曹勇大吼道，“快找掩体躲起来！” 刀疤男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看到路边有块大石头，连滚带爬就爬了过去。 叶盛行动缓慢，被曹勇拎着衣领，拖到了石头后面。 而大个子，还站在原地。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砰！ 大个子也倒在了两人一起。 刀疤脸的三个小弟，瞬间毙命。 曹勇紧贴着石头，快速进行侦查。 枪声是从山坡上传来的，视野开阔，是个绝佳的狙击位置。 他们暂时是安全的，可是狙击手不离开，他们永远没办法从石头后面出来。 思索片刻后。 曹勇冲着对面石头后面大喊道：“刀疤，你没事吧？” 刀疤男哪里还有先前嚣张的气焰，声音都在颤抖：“曹...曹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曹勇抓紧猎枪，“但目标很明确，专挑你的人打。” 叶盛躲在石头后面，心脏剧烈跳动。 侧过头，看到刚才还在欺负他的三个家伙，已经变成了尸体。 “会不会是...昨天晚上的杀手？”叶盛声音发抖问道。 第204章 请为我伸冤！ 曹勇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猜测枪手十有八九是冲着叶盛来的，刚才那么说，只是故意把刀疤脸给拉下水。 果然，刀疤脸开始思索起来。 做他们这一行，得罪人是再说难免的。 可是拿枪就干的，他还是头回见到。 砰！ 就在刀疤男还在揣测时。 一枪搭在了他躲藏的石头上面。 石头碎屑飞溅而出。 吓得他抱着脑袋，整个人所在了石头后面。 曹勇紧贴着石头，看到了刚才的爆炸痕迹。 心里暗骂着。 对方的枪法不俗，而且使用的，还是高精度的步枪。 射程远，威力大。 不是他猎枪能对付的。 手里倒是有巴雷特，但是，得想办法锁定狙击手的位置。 “刀疤！你现在沿着石头往后面撤，不要暴露身形！”曹勇下令道。 闻言，刀疤男果断拒绝。 “呸！你想让我当替死鬼！老子才没那么傻！” “不听话，你也得死在这！”曹勇厉声道，“我手里有枪，只要你把他的注意力引开，我就能把他干掉！” “你？”刀疤男咬了咬牙，不相信曹勇。 叶盛这时说道：“曹兄弟，要不我来吧？” “你的脚都扭了，能行吗？”曹勇摇摇头，“现在只能靠刀疤你把他们引开了，干，还是不干！” 刀疤男脸色煞白，汗水直流。 他咬了咬牙，“曹勇，你个王八蛋！我要是死了，绝对不会放过你！” “放心，我一定让你活着。”曹勇压低声音，“现在听我的，沿着石头往后撤！” 刀疤男看了眼地上三具尸体，又看了看曹勇手里的猎枪。 他没有选择。 深吸了一口气，按照曹勇的手势，贴着石头缓慢移动。 砰！ 才刚露头，一发子弹就擦着石头边缘飞过。 碎石溅到了刀疤男脸上。 “妈的！”刀疤男吓得浑身一抖，靠着石头。 但他还是咬牙，继续往后挪。 曹勇趁着狙击手的注意力被吸引，悄悄从空间背包里掏出了巴雷特。 叶盛瞪大了眼睛。 这把枪足足有一米多长。 不知道曹勇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这...这是什么？”叶盛声音发颤。 “安静点。”曹勇架起枪托，“不该问的不要问！” 叶盛咽了咽喉结，勉强地点点头。 砰！ 又是一枪！ 刀疤男险险躲过，但已经彻底吓得腿发软了。 “我不行了！曹兄弟。”刀疤男哭丧着脸，“我已经腿软了，跑不动了。” 已经足够了。 曹勇刚才用瞄准镜，锁定了山坡上的位置。 是一处草丛后面。 “找到你了。” 他屏住呼吸。 现在正好是对方换弹的时。 他瞄准枪声传来的位置。 扣动扳机！ 轰！ 巴雷特的枪声震耳欲聋。 巨大的后坐力，要不是曹勇有双倍体质，就被撞飞出去了。 叶盛被这声巨响震得双耳嗡鸣。 整个人都懵了，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山坡上。 狙击手正在填弹。 可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识。 整个身体被轰飞了出去。 一把狙击步枪在山坡上滚了几圈，掉落在地。 “搞定。”曹勇放下巴雷特，擦了擦额头的汗。 赶紧把枪收回了空间背包里。 而刀疤男现在还在石头后面瑟瑟发抖。 直到曹勇走到他面前，在他身上踢了踢。 “喂，没事了。” 闻声，刀疤男抬起头。 惊愕地看着曹勇站在他面前。 “死了？” “废话，不然我能在这吗？”曹勇晃了晃肩上的猎枪。 叶盛还在原地发愣。 不仅仅是刚才变戏法一样变出枪。 刚才那一枪的威力，也超出了他的认知。 简直就像是手榴弹在身旁爆炸一样。 “曹兄弟...你到底是什么人？”叶盛一瘸一拐地站起身，小声问道。 本来还想着怎么拉金鹏下水，现在杀手送上门了。 正是最好机会。 曹勇态度变得极其严肃。 对着刀疤男和叶盛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家安全部的特别调查员，我这把猎枪，是国家研制的秘密武器！”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曹勇。 曹勇拿出了证件，给叶盛看了一眼。 刀疤男不认识字。 但从叶盛惊讶无比的表情，再想起老大对曹勇的态度。 瞬间反应了过来！ “曹兄弟，你...” “我来远山镇调查案情。”曹勇换上了严厉无比的声音，“今天的事，事关国家机密，你们不得对外声张，否则...我保不了你们！明白吗！” “明白！明白！”刀疤男全身颤抖。 “好，现在我要去山上检查尸体，你们在这等我！”曹勇下令道。 说完，他拿着猎枪径直朝着山上走去。 留下刀疤男和叶盛两人呆愣在原地。 刀疤男看了一眼叶盛，立刻换上了畏惧的表情。 “叶哥，昨天的事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老大让我这么干的，因为你爹欠我们钱。” 说到后面，他都觉得理亏了。 声音变小了不少。 “但曹兄弟都已经开口了，这笔钱就一笔勾销了，昨天的事，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叶盛只是冷眼地瞥了他一下，“滚。” “是！”刀疤男讪讪地退到一边。 曹勇来到山坡狙击手的位置。 看到狙击手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 巴雷特的威力太大了，都已经认不出曾经是个人了。 他蹲下身，在碎布里翻找着。 最终只翻出了一个徽章。 徽章是铜制的，上面刻着李家村民兵队的图案。 曹勇皱了皱眉，把徽章收进口袋里。 呜呜呜。 不远处，传来了狼嚎声。 曹勇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快黄昏了。 正好。 让这些畜生来处理尸体。 他走下山时，看到了掉落在林地上的狙击枪。 也收进了空间背包。 下山，回到叶盛两人身旁。 “刀疤！”曹勇厉声道，“把你小弟的尸体搬到山上去！” 刀疤男愣了一下，“曹兄弟，为啥？” “这是命令！”曹勇打断他，“不该问的别问！” “是！是！”刀疤男一哆嗦。 赶紧跑向那三具尸体。 他搬起瘦猴就往山上爬。 叶盛靠在石头上，看着刀疤男忙活。 平时作威作福的地痞，现在像条狗一样听话。 “曹兄弟。” 叶盛犹豫了许久。 突然间，跪在了曹勇面前。 “求你为我伸冤！” 第205章 是陈连水搞你 曹勇摆摆手，“起来。我是安全部的，不是法院的，况且你已经劳改完了！” 叶盛脸上闪过失望。 “那我爹...不是白死了？” “不过。”曹勇话锋一转，“如果你的仇人是陈连水的话，刚好，他是我调查的目标。” 叶盛猛然抬起头：“真的？” “你确定陈连水私吞了供销社的钱和财产？” “确定！”叶盛声音颤抖道，“我当初查账的时候，发现他单是私吞的现金就有五万左右！还有粮票、肉票，各种财物根本没法统计！” 曹勇点头，将这些情况记了下来。 “有证据吗？” “供销社里应该还有，但是...”叶盛迟疑片刻，说道，“曹兄弟，你若是能查封他家，肯定能找到证据！” 正说着。 刀疤男气喘嘘嘘地回来了。 搬那个大个子花了他不少体力，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走，我们回赌场去。”曹勇对刀疤男说道。 刀疤男一愣，“回赌场？为什么？” “你又问我不该问的问题了，这是第二次。”曹勇瞪了他一眼。 “不，不敢！”刀疤男赶紧摇头，挤出笑容，“曹兄弟，请！” 叶盛没有跟上来。 曹勇回头道，“你也跟我们一起。” 独自让他回家，实在太危险了。 叶盛脸色煞白。 “我娘！我娘还在家里！” 他顾不上脚伤还没完全好，拔腿就往镇上跑。 “站住！”曹勇喝道。 叶盛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曹勇走过来，“你这样跑回去，不是送死吗？” “可是我娘她。” “陈连水胆子再大，也不敢在镇上光天化日对老太太下手，真想吃枪子吗？”曹勇拍了拍叶盛的肩膀，“现在重要的是，你不能被抓。” 陈连水忌惮的是叶盛。 刀疤男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 陈连水？这名字好熟悉。 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但看曹勇的架势，好像要跟老大联手。 “曹兄弟，好了吗？”刀疤男小心翼翼问道。 “嗯，走吧。” 三个人朝着废弃酒厂走去。 回到酒厂，曹勇就让刀疤去通知金鹏，“刀疤，你先进去告诉金鹏，就说我们在野外遭遇了枪手伏击，你的三个兄弟，被打死了。” 刀疤男连连点头，就算曹勇不交代他也得把这件事报告上去。 “然后告诉他，我要见他。” 刀疤男离开后，叶盛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显然还在担心镇上的老娘。 他也想不通曹勇想要干什么。 “你不用怕金鹏，表现自然一点。”曹勇说道，“现在，我带你问出真相。” “真相？” 不一会，金鹏跑出来了，背后跟着刀疤男。 他诚惶诚恐地看着曹勇，满头大汗。 “曹兄弟，这是怎么一回事？刀疤说有枪手？” 曹勇摆摆手。 “先不急。” 他指了指叶盛。 “你认识他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金鹏和叶盛都是脸角抽搐。 金鹏愣了一下，随即赔笑。 “认识，他是叶华的儿子，叶华以前在我们赌场欠了点钱。” “你放屁！” 叶盛破口大骂。 “分明是你们的人拉我爸来赌博的，我爸根本不是会赌钱的人！” “你扯犊子呢！” 金鹏冷声还击。 “我们赌场从来没有强迫任何人赌博过！” 两人眼见着要吵起来，曹勇站在中间，分开了二人。 “金鹏，你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金鹏迟疑了，额头冒汗。 他看了看四周，最终开了口。 “当年在叶盛被抓去劳改后，叶华觉得儿子是冤枉的，就到处寻找证据。” “当时找到我们赌场来了，因为听说陈连水喜欢在这赌钱。” “我本来想把他赶走，结果叶华说自己有钱，要玩一把。” 金鹏咽了口唾沫，继续说。 “如果他输了，就把陈连水赌钱的证据告诉我。我想反正也不亏，就答应了。” 叶盛瞪大了双眼。 “叶华压根就不是会打牌的人，把仅有的两百块钱输了个精光。” “他还不甘心，就跟我们借了一百块钱，又输了。” 金鹏摇摇头。 “我本来打算让他慢慢还，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跳井自杀了。” “我觉得晦气，还得把尸体捞起来，送回了你家。” 叶盛惊讶地看着金鹏，半天说不出话。 金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下。 “我没跟你要丧葬费就不错了！” 曹勇摆手打断。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派人去跟叶盛家要钱闹事？” 金鹏一愣，猛然转头看向一旁的刀疤男。 “我让你们去要债，你们打人了？” 刀疤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大，我…我看叶盛以前是贪供销社的粮票进去的，想要趁机勒索一笔。” “是我自作主张！” 金鹏气得浑身发抖。 就是因为刀疤男这个蠢货自作主张，惹上了曹勇这尊瘟神！ “草你娘的！” 金鹏一脚踢在刀疤男脸上。 “老二！老三！给我过来！” 两个马仔立刻跑了过来。 “把刀疤的食指剁掉，执行家规！” 刀疤男连声求饶。 “老大，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晚了！” 金鹏冷笑一声。 两个马仔架起刀疤男就往里拖。 凄厉的求救声在酒厂里回荡。 金鹏看了一眼叶盛。 “既然曹兄弟开口了，这笔债就一笔勾销了。” “你爹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叶盛低着头，说不出话。 曹勇拍了拍他肩膀。 “金鹏，既然他不欠你钱了，以后你不要再为难他了。” “我为难他什么？” 金鹏不情愿地答应了下来。 里面传来一声惨叫，随后就安静了。 曹勇随后说。 “好，现在来谈谈你的事。我们进办公室聊。” 金鹏点头答应了。 再次来到金鹏的办公室，把门锁上。 金鹏搓着手，脸上的肌肉还在微微抽动。 显然刚才刀疤男说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 “曹兄弟，您坐。”他拉出椅子，示意曹勇坐下。 曹勇没坐，只是靠在办公室墙上，“金老板，你跟陈连水，很熟？” 金鹏迟疑了一下，半天才开口道“陈连水？” 他眼珠子转了转，开始装糊涂。 “供销社主任？他算是我这儿的一个客人，偶尔来玩两把。” 第206章 我来陪他玩！ 曹勇转过身，面无表情道“今天在野外伏击，打死你三个手下的枪手，就是他的人。” “什么？！”金鹏从椅子上坐起来。 满脸不可置信。 曹勇没多废话。 从口袋里掏出的徽章，扔在办公桌上，“这个，你看看。” 金鹏凑上去，拿起徽章，擦了擦上面的血渍。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了。 “李家村民兵队...” 他喃喃自语，手都开始抖了。 这片地谁不知道。 李家村的民兵队就是陈连水培养起来的。 说是他自己的私人武装不为过。 线索串联了起来。 “砰！” 金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徽章都被震的跳了一下。 他气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陈连水！老子没去惹你，你他妈惹到我头上来了！” 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曹勇嘴角微扬，马上恢复了正色，“你真没惹他？” 金鹏脚步一顿，转头看着曹勇。 一脸委屈，“曹兄弟，我就是本本分分做点小生意，他陈连水来我这儿输钱，那是他自己手气臭，关我屁事！” “他确实欠了我不少，可那点钱，至于要下死手杀人吗？还连我的人都一起干掉了！” “问题就在这。”曹勇坐了下来。 指了指对面。 金鹏也悻悻地坐下。 “陈连水喜欢赌，可手气一直不怎么样。”曹勇不紧不慢地分析着，“他输了钱，拿什么还？” “只能从他自己管的供销社里想办法，私吞公家的财物，来补他这个窟窿。” 金鹏点点头。 这些事，他开赌场的当然门儿清。 只是没想到会跟杀人扯上关系。 曹勇继续说：“你能把他先前输给你钱的票据，或者抵押的东西给我看看吗？” 金鹏警惕起来。 他瞥了一眼墙角的保险柜，支支吾吾。 曹勇也不逼他，只是从内侧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放在了桌上，“要看你配不配合了。” 安全部证件。 金鹏犹豫了好久。 最后还是长叹一口气。 站起身，走到墙角。 挡住曹勇视线，转动保险柜的密码盘。 柜门打开了。 他从一堆乱七八糟的账本和现金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叠厚厚的票据。 “就...就这些了。” 金鹏把票据放在桌上，但手还护在旁边。 生怕曹勇抢走了。 “曹兄弟，这些肉票可都是能用的，您看...” 曹勇拿起来翻了翻。 全是连号的肉票。 崭新的，没有一丝褶皱。 显然是刚从印出来的。 粗略一算，足足有一千多斤。 这家伙的胃口，还真是不小！ 曹勇把肉票还给金鹏。 金鹏赶紧接过，塞回保险柜锁好，这才松了口气。 他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 陈连水毕竟是他这儿的大客户，虽然欠着钱，但也是一棵摇钱树。 要是把他得罪死了，以后这生意... “陈连水要是东窗事发，”曹勇说道，“顺藤摸瓜，第一个查到的就是你这个赌场。” “你现在帮我，是戴罪立功。你要是不帮...” 曹勇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金鹏眉头紧皱，额头上出现了汗珠。 他不甘心。 抱着侥幸心理问道：“曹兄弟，就算他私吞了供销社的财物，那也是经济问题，不至于...” “不至于让你们安全部亲自来办吧？这要是查起来，我这赌场...” 曹勇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当然不是这件事，而是...” “他勾结特务。” 轰！ 金鹏脑子一懵。 怪不得！ 安全部会盯上陈连水！ 不是因为经济问题，而是勾结特务！ 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了，这是要掉脑袋的罪！ 金鹏的脸色煞白，而后一拍桌子，“这狗日的，胆子也太肥了！” 他站起身，对着曹勇拱手道，“曹兄弟，你说吧，要我怎么干！我金鹏一定全力配合你！” 曹勇嘴角微微上扬，“陈连水一般什么时候会来你这儿？” “他没个准点，但算算日子，差不多也就这两天了。”金鹏回答道，随即又皱起了眉，“不过，他刚派人杀了我的人，这风口浪尖上，他应该不敢来了吧？” 曹勇摇了摇头，“他会的。” 他看着一脸疑惑的金鹏，解释道，“他现在找不到叶盛，心里肯定又急又慌。人一到这种时候，就总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或者转转运。赌博，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金鹏听完，恍然大悟。 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狠厉。 “我还没找他算账，他倒好，还敢自己送上门来！” 曹勇看着他，轻笑了一下。 “你真敢对他动手？” 金鹏的气势弱了下去，他摇了摇头。 “不怕曹兄弟你笑话，陈连水这几年已经把李家村民兵队培养起来哦了。” “那帮民兵个个都听他的，手里还有枪，我可没胆子主动去跟他碰。” 他话锋一转，眼里凶光毕露。 “但是，他要是再把手伸到我这儿来，把我逼急了，我也不介意跟他鱼死网破！” “比大小。”金鹏毫不犹豫地回答，“这家伙就爱这个，简单粗暴，输赢快。” 而后，狐疑地看着曹勇。 “你问这个干什么？” “正好。”曹勇眼睛微眯，“他来的时候，我来当发牌员。” 金鹏愣了一下。 想起白天曹勇靠一手牌技赚了他将近两千块钱。 心里有些忐忑：“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陪他玩玩了。”曹勇轻描淡写回道。 “不太好吧。”金鹏揣着手，“陈连水，他很警觉的。” 虽然不太明白曹勇的用意，但金鹏不敢让曹勇出手。 出了事，麻烦的还是他。 “嗯？不配合我？”曹勇问道。 现在的金鹏，是两面夹击。 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好，我知道了。” “那就行。”曹勇点点头，“陈连水来玩的时候，通知我一下。” “要到哪通知你？” “你就去叶盛家。”曹勇说道。 要搞倒陈连水，叶盛是关键牌。 而且，陈连水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叶盛。 这几天，曹勇会往他家跑。 金鹏答应了下来。 现在的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只能依赖曹勇了。 第207章 他们是一伙的！ 谈完事情。 曹勇回到客厅，叶盛还在焦急地等着。 “走，回去吧。”曹勇对叶盛笑道。 在金鹏马仔的护送下，他们回到了镇上。 路上，叶盛都顾不上扭伤的脚，快步朝棚户区走去。 心事都写在了脸上，也顾不上跟曹勇搭话了。 直到，看见熟悉的木门关着。 他匆忙推开门，看到里面亮着灯。 他的老娘正在灯下茫然地坐着。 “娘！” 叶盛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扑了上去。 老太太一脸惊愕，也抱住了叶盛。 “盛儿，你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 “娘，我没事。”叶盛擦了擦眼泪。 曹勇在门外看了一会儿。 准备返回农场。 刚走出几步，他停下了脚步。 不对劲。 有人在监视叶盛家。 不远处墙角，有两个黑影躲着。 而且时不时探出脑袋看一眼。 曹勇眯起眼睛，若无其事地离开。 随后，悄无声息绕到了两人身后。 果然有两个人在后面猫着。 他们没有注意到曹勇。 曹勇一人一个手刀，把两人撂倒。 “哎呦！” “谁偷袭我们！” 两人倒在地上哀嚎。 曹勇正要上前正要质问。 却发现这两张脸有些眼熟。 昨天逮捕他的两个治安员！ 老治安员揉着脖子爬起来，看清曹勇的脸后，连忙站直身体：“同志，您这是干什么？” 曹勇反问道：“我还想问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呢。” “是所长让我们来的。”老治安员一脸无奈，“他担心还有杀手来找叶盛麻烦，让我们在这儿守着。” 想起昨天那个胖胖的叶所长，曹勇不由得笑了笑。 这家伙倒挺会做人的。 既然有治安员在，曹勇就放心了。 曹勇拍了拍老治安员的肩膀，“不好意思，误会。” “没事。”老治安员陪笑着，“就是你下手能不能轻点。” “抱歉，你好好守着，可别让人伤到叶盛。” 交代完。 曹勇踏上了回农场的路。 今天又得在农场过一夜了。 第二天一早。 曹勇来到叶盛家。 远远就看到叶盛家门口换了人值守。 治安所的轮班制度还挺完善。 叶盛正在家里坐着，不知道在看什么书。 看见曹勇来了，他立刻站了起来。 “曹兄弟，有什么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曹勇正说着。 门又开了。 刀疤男跑了进来。 “曹兄弟，陈连水来了。他已经在赌场了。” 叶盛听到这话，腾地站起身来。 脸上充满了杀气。 “你先别去，等我通知。”曹勇按住他肩膀。 “我...” “我明白你想报仇的心，可是，你现在不能坏了我的好事！”曹勇冷声道。 犹豫了半天，叶盛低下了头。 “好，全听曹兄弟安排。” “嗯。”曹勇点点头，转头对刀疤男道，“你自己走回去，我有点事。” 为了赶时间，曹勇回到农场。 推出了自己买的二八大杠。 骑着自行车，十分钟就到了废弃酒厂。 酒厂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老爷车。 在这年代，能开得起汽车的人寥寥无几。 陈连水正是其中之一。 他真的来了！ 曹勇整理了一下衣领，走进赌场。 里面烟雾缭绕，赌桌前围满了人。 最中间的那张桌子前。 一个笔挺中山装的男人，正在玩比大小。 他面色阴沉，显然运气不太好。 张主管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陪着，不时地递茶倒水。 “妈的，今天这手气是怎么回事！”陈连水一拍桌子，桌上的筹码跳了跳。 发牌员战战兢兢地继续发牌，生怕惹恼了这位爷。 曹勇给张主管使了个眼色。 张主管立刻会意。 昨天他就得到了金鹏的提示，知道该怎么配合。 “你这发牌员手气这么烂，就别发了！”张主管冲着发牌员吼道。 “就是！”陈连水点头称是，“换个人来发！” 张主管一把将发牌员推开，然后满脸堆笑地把曹勇拉到牌桌前。 “陈老板，这是我们新来的发牌员，手气特别好！” 曹勇对着陈连水微微一笑，“老板，请多指教。” 陈连水现在满脑子都是翻本。 根本没仔细看曹勇，不耐烦地挥挥手：“别废话，赶紧发牌！” 曹勇拿起牌盒，手法娴熟地洗牌。牌在他手中翻飞，动作行云流水。 “一注一块钱，开始下注！”曹勇学着发牌员的口气喊道。 陈连水看了眼剩下的筹码。 一咬牙，全部推到了大的位置上。 周围的人都吸了一气。 这一把，起码有上千块！ 这个年代可是巨款。 曹勇眼睛微眯，不动声色地发出三张牌，递到陈连水手里。 陈连水迫不及待地翻开牌面。 黑桃4，红桃5、方块6。 总点数—— 15点！ “大！” 陈连水兴奋地喊了起来！ 曹勇微笑着翻开了他的牌。 红桃3、黑桃4、梅花5。 总点数只有9点。 “是陈老板赢了。”曹勇把他眼前的筹码全部推到了陈连水面前。 其他赌客都露出了懊恼的表情。 因为他们都发现了，陈连水似乎运气特别差。 好几次都是把注压在他对面就赢了。 这下，竟然被陈连水独赢了。 陈连水一直紧绷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 拿出一个筹码，丢给曹勇。 “小伙子，这才对嘛！继续！” “谢谢老板！”曹勇唯唯诺诺接下筹码，满脸笑意。 曹勇微笑着看着陈连水。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陈连水赢。 张主管紧张地看着曹勇。 他是知道曹勇的牌技的，但是搞不懂曹勇想做什么。 现在曹勇的身份是发牌员。 看起来是有意让陈连水赢。 相当于让他们赌场赔钱给陈连水。 这....似乎不太妙啊。 果然。 第二把，陈连水又单独下了小。 又被他赢了。 把今天的本钱都给赢回来了。 陈连水笑着看了一眼曹勇。 “今天运气不错啊！”陈连水得意洋洋，“再来一把，压更大的！” 他拿出一大把筹码，压在了大上面。 这时。 昨天的一个赌客过来了。 他一眼就认出了曹勇。 昨天曹勇把他们的钱全部赢光了，化成灰他都认得！ “你不是昨天来玩的吗！好啊！你跟赌场是一伙的！” 第208章 做局 赌场里的嘈杂声停止了。 所有人都看着聚焦在那个指认曹勇的赌客。 他是老客户了，大部分人都认得他。 曹勇只是笑着继续整理牌。 张主管腾一下站了起来：“老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我们赌场新来的发牌员！” “我昨天看到你带他进来！”赌客不依不饶，进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你们出千！” 赌客越说越激动：“我绝没认错！就是他！昨天把我们几个钱都给赢走了！” 陈连水不再做声了。 他脸一沉，眯着眼睛看曹勇。 “你们做局搞我？” 张主管冷汗直流，“陈主任，没这回事啊，我们怎么会...” “那他是怎么回事？”他指着曹勇。 赢钱的兴奋劲逐渐消失了。 “我昨天是来过。”曹勇把牌擂好放在桌上。 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道。 “本来只是过来玩玩，但是因为金老板觉得我玩得好，就问我愿不愿意当发牌员了。” 他转身看向那个指认他的赌客，语气平和道：“兄弟我记得你。” “我昨天是跟张主管一起来的，你记忆力不错。” 赌客依旧不肯善罢甘休：“胡扯！我看到你在牌桌上赢钱！” 曹勇耸耸肩：“我也只是随便玩玩，昨天张主管让我试两把，看看我对规则熟不熟。” 他看了看周围的赌客，“不过既然大家怀疑。那这样吧。我把牌放下，谁愿意来发牌？” 曹勇真的把牌往桌上一放，两手一摊：“反正我就是个打工的，发不发牌都无所谓。” 老吴愣了一下，没想到曹勇会这么痛快。 “那…那我来！” 他硬着头皮来到牌桌前，拿起牌组。 陈连水皱着眉头。 但见曹勇这么配合，心中的疑虑也减了些。 “行，那就让老吴发几把试试。”张主管说道。 老吴的手有点抖，洗牌的动作也不够熟练。 好不容易发完牌，陈连水习惯性地压了大。 其他几个赌客互相看了看，也跟着下注。 老吴翻开自己的牌——红桃K、方块Q、黑桃J。 “庄家21点！” 陈连水迫不及待地翻开牌面。 黑桃A、红桃K。 “我也是21点！和局！” 按规矩，和局的话注金退回。 老吴松了口气，至少第一把没出岔子。 第二把开始，陈连水加大了注码。 这次他压的是小。 老吴发牌的手更抖了，牌差点掉在地上。 结果出来，庄家15点，陈连水18点。 又是陈连水赢！ 第三把、第四把… 连续五把下来，陈连水竟然把把都赢！ 而且赢得都不算小，前面输的钱不但全部赚回来，还净赚了好几百块。 陈连水乐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 他拍了拍曹勇的肩膀： “小伙子，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其他赌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特别是跟着陈连水下注的几个人，现在都亏得不轻。 有人开始嘀咕：“这不对劲啊，怎么陈连水总是赢？” “就是，肯定有问题！” 渐渐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老吴身上。 老吴脸色苍白，额头冒汗： “我…我没有出千啊！” “没出千陈连水怎么把把都赢？” “老吴，你老实说，是不是陈连水给你好处了？” “对啊！你们肯定是一伙的！” 赌客们越说越激动，纷纷指责老吴和陈连水合伙作弊。 陈连水一拍桌子,“我是这种人吗？” 赌场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刚还嚷嚷得最凶的赌客，大气都不敢出。 陈连水在这一带混了这么多年。 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他站起身，慢慢走到老吴面前，“我和你很熟吗？” 老吴汗流浃背，嘴唇哆嗦着。 他当然知道陈连水是什么人，平时在这赌场里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刚才头脑一热指控人家，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踢到铁板了。 “陈…陈老板，我…我刚才说错话了。” “说错话？”陈连水冷笑一声，“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其他几个赌客也都缩着脖子，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刚才跟着起哄的人，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曹勇在一边看着，脸上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各位各位，消消气。” 他走到牌桌中央，双手一摊。 “只是陈老板今天运气好而已，我们赌场都是公正透明的，绝不存在出老千的问题，更不可能会玩手段。” 曹勇扫视了一圈赌客。 “否则，大伙以后还怎么来这玩啊？” 这话说得在理。众人互相看了看，也都点头称是。毕竟刚才曹勇发牌的时候，他们还是有输有赢的，不像老吴发牌时陈连水把把都中。 “就是就是，肯定是运气问题。” “我们想多了。” “老吴你也真是的，瞎嚷嚷什么。” 老吴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压根就不是什么作弊，纯粹是自己倒霉遇上了陈连水运气爆棚的时候。 张主管在一边擦着冷汗，心里暗自庆幸。幸好曹勇会说话，要不然今天这事还真不好收场。 陈连水重新坐下，脸色也缓和了些。 “行了，既然是误会，那就继续玩。” 他朝曹勇招招手。 “小伙子，你继续发牌。” 曹勇点点头，重新站到牌桌前，拿起牌组。 “那咱们继续？” 老吴灰溜溜地退到一边，再也不敢多嘴。其他赌客也都重新围到牌桌前，准备继续下注。 不过经过刚才这么一闹，大家下注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毕竟谁也不想再遇到刚才那种尴尬的情况。 曹勇开始洗牌，动作熟练得很。 “各位下注吧。” 陈连水这次没有急着下大注，而是先压了个中等的数目试试水。其他人也都跟着保守起来。 牌发出来，陈连水拿到一张A和一张9，正好20点。 庄家的牌是6和7，总共13点。 按规矩，庄家13点必须要牌。曹勇又给自己发了一张。 “红桃8。” 6+7+8=21点。 陈连水，输了！ 第209章 恼羞成怒 陈连水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20点输给21点，这运气也太背了。 “陈老板，您的运气刚才用完了。”曹勇笑着收走筹码。 陈连水咬咬牙，这次直接押了个大数。 第二把，陈连水拿到两张K，直接爆了。 第三把，他要了牌结果又爆了。 第四把，好不容易没爆，结果庄家拿了个Black Jack。 连续四把下来，陈连水输得血本无归。刚才老吴发牌时赢的那些钱，现在全部又输了回去，还倒贴了不少。 其他赌客看着陈连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都不敢出声。 张主管在一边看着，心里也直打鼓。这陈连水要是输急眼了，指不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曹勇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陈老板，要不要休息一下？喝口茶？” 陈连水死死盯着牌桌，额头青筋暴露。 “继续！” 他把剩下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这把我全压了！” 曹勇的手停在半空中，牌还没有翻开。 陈连水的筹码堆在桌子中，已经压上了全部家底了。 赌场内鸦雀无声。 全部人都在等着看这一把。 曹勇翻开了第一张牌。 是红桃7。 而陈连水的第一张牌是黑桃J。 第二张牌翻开。 方块3。 陈连水拿到了J和3，总共13点。 而曹勇的底牌是红桃7和方块3，也是10点。 “要牌吗？”曹勇问道。 “少废话！” 曹勇二话不说，把一张牌发给陈连水。 黑桃9。 而自己手里的牌，是梅花9. 陈连水的牌，已经爆了。 赌场里，传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陈连水瞪着桌上的牌。 脸色铁青，手在微微发抖。 输了。 全输了。 不仅是今天赢的钱没了。 连本带利，把今天带来的赌资，都赔了进去。 曹勇收起筹码，微微一笑道：“陈老板，看起来，您的运气今天确实不太好啊。” “运气？”陈连水猛地站起身，哗啦一下把椅子推倒在地，“你他妈的跟我谈运气？” 他指着曹勇的鼻子。 “老子在这赌场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这么邪门的事？” “你刚才发牌的时候我还能赢几把，现在轮到我梭哈了，你就让我爆牌？” 曹勇依旧平静，“陈老板，愿赌服输，这是规矩。” “规矩你M个头！”陈连水一拍桌子，想把桌子掀翻。 但实木桌子重量略微超出他想象，没能成功。 只是把赌客都给吓跑了。 “老子今天要把这破赌场给拆了！” 其他人都退得远远地，生怕殃及池鱼。 刚刚他们还以为陈连水和曹勇是一伙的。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一回事！ 张主管吓得上前劝阻，“陈老板，消消气，有话好说。” “好说个屁！”陈连水把他往旁边一拍，“你们当我是傻子吗？这小子明摆着有问题！” “我前面把把赢，现在把把输，不是他做局是什么！” 他说话时看着赌客，但没有一个人敢接话。 金鹏是赌场老板，混混头子。 陈连水是供销社主任，在这一带的名声他们清楚得很。 平时一起玩玩可以。 “陈主任，您冷静点。”曹勇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微笑道，“我发不发牌都一样，大家都看着呢，我以个人性命担保，绝对没有问题。” “没问题？”陈连水冷哼一声，“你把衣服脱下来，让我检查一下！” 曹勇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别装了！”陈连水逼近他，“老子怀疑你在衣服里藏了东西，否则牌怎么会这么邪门！” “既然你说没问题，好，你把衣服脱下来，让我仔细检查检查！” 张主管急得满头大汗。 “陈老板，这不合适吧？" 这确实是他们以前惯用的手法，他不清楚曹勇是不是用了同样的手段，若是真的。 露馅了他们就说不清了。 “你闭嘴！”陈连水瞪了张主管一眼,“今天这事不解决清楚，老子就跟你们耗着了！” 他环视一圈赌客。 “你们给我作个证！” “要是他骗了你们的钱，今天也得吐出来！” 赌客们面面相觑，两边都不敢得罪。 见没人搭理自己，陈连水火气更大了。 “都不说话是吧？” “老子今天就要你给我一个交待！” “王星，去把他袖子撸起来！” 手下得令，就要上前去抓曹勇的手。 就在这时。 金鹏冷哼一声：“够了！” 刀疤男带着几个马仔，挡住了那人，站在曹勇身前。 那人不慌不忙，把衣服撸起来。 露出了腰间的驳壳枪。 赌场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全部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张主管更是两腿一软。 “什么情况？怎么带枪进来了？” 陈连水冷哼道，“怎么？就允许你带人，不许我带？” “你最好别太过分。”金鹏反唇相讥。 “过分？”陈连水凑近金鹏，笑道，“别看我只带了一个人来，但是要是我没有回去。” “到时候来得就不是这么多人了。” 陈连水呵呵一笑。 其实就算他不威胁，金鹏也不敢动他。 刀疤男看到枪，想起了昨天的事，身体一阵发憷。 “废物！”金鹏把刀疤男推开，看着戴狗皮帽的男人。 “赌场有输有赢很正常，但动枪，过分了。” “我可以不用。”陈连水看着曹勇，“只要他乖乖接受检查，让大家看看！” 曹勇脸色微变，保持着镇定，“陈老板，这样真的不太好，我真的没有问题！” “伸出来！”陈连水吼道。 曹勇咽了口唾沫，慢慢把衣服脱了下来。 陈连水一把抢过她的衣服，拿在手里晃了晃。 又把袖子给扯了出来，甚至还把袖口的破口给撕大了一些。 依旧没看到所谓的藏牌！ “这是怎么回事！”陈连水吼道。 曹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陈连水把衣服给撕开，“我的衣服。” “还有衬衣！”陈连水又命令曹勇把衬衫给撸起来。 依旧没有发现。 他盯着曹勇的眼睛。 “衣服没问题，不代表你没有问题！说，你用了什么手法把牌变了的！” 第210章 陪你玩到底！ 张主管哆哆嗦嗦道：“陈主任，你可不能乱说话啊！” “我乱说话！”陈连水把衣服往地上一扔，“要不是他发的牌有问题，我会输这么惨吗！” “输了钱，就说人家出千？”金鹏冷哼一声，“陈主任，这理由可站不住脚。” 陈连水老脸一白。 硬着头皮道：“那我白输钱了？” 金鹏看了曹勇一眼，只见曹勇给他使了个眼色。 金鹏点头，对陈连水说道：“既然你觉得有问题，咱们就按江湖规矩来吧。” “江湖规矩？” “没错，出千的人，要剁一根手指！” 这年代赌场的规矩，看见断指的人，都默认是老千。 没有一家赌场欢迎。 刀疤脸想起了些什么，匆忙把手往身后挪。 这一幕，恰巧被陈连水看在眼里。 连手下的手指头都剁，是个讲规矩的人。 曹勇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连连摆手道，“金老板，我没有啊！” “真金不怕火炼！”金鹏命令手下控制住曹勇。 转头对陈连水说道，“我可以砍了他手指头，但得有证据，你有他出千的证据吗？” 陈连水啧了一声。 别过头去。 “没有证据？那不好办啊。” “要不这样。”金鹏笑着对陈连水身旁的男人说道，“你来发牌，让曹勇跟陈主任再赌三把！” “三局两胜。如果你赢了，就说明曹兄弟确实有问题，我当场把他办了，你也能把钱给拿回去，如何？” 这提议，简直就是给陈连水送钱。 “好！就按你说的办！”陈连水兴奋无比，“还是金老板办事靠谱！” “我是个讲规矩的人，不然这赌场也开不下去，大伙说是不？” 周围的赌客都连连点头。 陈连水的手下坐到了发牌的座位上，正要开始切牌。 曹勇把三分之一的筹码，推到了桌子中间。 陈连水又进入了赌徒模式，摩拳擦掌道，“开牌吧！” “等一下。”金鹏突然打断道，“开牌可以，你的筹码呢？”陈连水一愣，“什么筹码？” 金鹏脸色一沉，“赌钱当然要下注了，陈主任不会这都不知道吧？” 周围发出窃笑声。 “我的钱全部在他手里了！”陈连水指着曹勇吼道。 “规矩就是规矩。”金鹏摆手道，“你要把钱全部赢回去，还要砍他的手指，自然要下对应的赌注。” 陈连水一下子火了，“我他妈没钱了！” 金鹏嘴角微扬，“没钱？没关系，这里可以提供借钱服务。” 这下轮到陈连水犹豫了。 以前，他在金鹏手里借过钱，利息可不低。 现在抓得严了，没办法从供销社弄到太多钱。 所以很久没在金鹏手里借钱了。 而现在这情况，不借也不行了。 “好！” “爽快，借多少？” “一千。” 金鹏打了个手势，手下立刻拿来一叠赌注。 陈连水接过钱，心里盘算着。 三局两胜，自己的人发牌，曹勇那小子再能耐，也不可能在别人发牌的情况下出千。 “开始吧！”陈连水的手下王星坐到发牌位置上，并不太熟练地洗牌切牌。 赌场里，只有洗牌声。 曹勇看起来很紧张，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王星发牌了。 第一张，陈连水。 第二张，曹勇。 第三张，陈连水。 第四张，曹勇。 陈连水小心翼翼地掀开牌角，心里一紧。 红桃K，黑桃9。 19点！ 不错的牌！ 再看曹勇，这小子神色紧张，手都在抖。 “要牌吗？”王星问曹勇。 曹勇咬咬牙，“要。” 第三张牌翻开，方片3。 曹勇的牌面是：红桃7，黑桃J，方片3。 20点！ 陈连水心一沉，但还没完。 “我也要。”陈连水说。 王星给陈连水发了第三张牌。 红桃A！ 陈连水差点跳起来。 K，9，A！ 20点！ 平局？ 不对！ “开牌！”陈连水兴奋地翻开所有牌。 曹勇也翻开了牌。 7，J，3。 陈连水只是扫了一眼，瞬间狂喜起来，“哈哈哈！我赢了！” 曹勇的牌是20点没错，但陈连水的K9A也是20点。 而且A可以算1，这样就是K91，总共20点。 但按照现在的规则，A可以灵活计算，陈连水的牌更优！ “我的筹码！”陈连水一把抓过桌上的钱。 周围赌客开始小声议论。 “这发牌员，真的动了手脚？” “很有可能，不然怎么会输呢。” “金老板要砍他手指咯。” 听到这些话，曹勇脸色更加难看。 但是。 他心里，其实一点都不慌。 昨天完成情报任务后，他就获得了三个红色宝箱的碎片。 合成的红色宝箱，开出的，就是赌王传承！ 现在他看牌就像看透明的一样。 他早就在牌上做了只有他能识别的记号。 陈连水手里是什么牌，他一眼就知道。 更重要的是，他要变牌，根本不需要发牌，只要摸到牌就行。 刚才故意输给陈连水，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金鹏看到曹勇第一局输了，心里有些担心。 两人昨天商量好，要把陈连水逼到绝境，才好进行深入调查。 可他并不确定曹勇一定能赢，只是按计划执行。 偷偷瞄了一眼曹勇，这小子紧张无比的神色，把金鹏都给搞得有点慌。 “你可别害我啊。”金鹏嘀咕着。 要真砍了特别调查员的手指，回头组织还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算账呢。 现在是骑虎难下，赌约放出去了，想要收回来就难了。 “快点，第二局！”陈连水喊道。 王星立刻开始洗牌。 这一回，陈连水更加谨慎了。 第一张，陈连水，红桃Q。 第二张，曹勇，黑桃6。 第三张，陈连水，方片K。 第四张，曹勇，红桃5。 陈连水暗自得意，QK，20点，又是好牌！ 曹勇看了看自己的牌，6和5，才11点，很烂的开局。 他皱了皱眉头，把牌盖上，“陈老板，要不要跟注？” 陈连水拿着20点，当然有信心，“跟啊！” “好。”曹勇又要了一张牌。 方片10。 6，5，10，21点！ 陈连水傻眼了，但他还有机会。 “我也要牌！” 王星给他发了第三张。 红桃A。 Q，K，A。 陈连水算了半天，怎么算都是21点！ “开牌！” 第211章 找到你了！ 曹勇突然弃牌了，“我不要了。” 陈连水一愣，“什么意思？” “我觉得牌不好，弃了。”曹勇摊摊手。 按规则，弃牌就算输。 陈连水又赢了一局！ “三局两胜，你输了！” 陈连水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筹码都被震的跳了起来。 “王星，把他手指给剁下来！” 王星愣了一下，手伸向腰间。 周围的赌客都屏住了呼吸。 这种场面他们见过，但每次看都让人心虚不已。 金鹏冷汗直流，刚想开口说话。 曹勇却不慌不忙地说道，“陈老板，这样不好吧？你确定你赢了？” 他声音很平静，看上去像是在求和。 “哼！还装！”陈连水咬牙道，“废话！都你弃牌了，当然是我赢！” 曹勇轻轻摇了摇头。 “陈主任，你再仔细看看你的底牌。” 曹勇伸手翻开刚才弃掉的牌，所有人都凑过来看。 6，5，10。 陈连水瞪大了双眼，“这...这不可能！刚才明明是。” 曹勇手里的，明明是21点的好牌！ 怎么弃牌了？ “陈老板。”曹勇慢条斯理道，“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弃牌的，我让你赢，你有面子，也希望您也能放过我这个小人物。” 陈连水脸色一变。 这小子，在耍自己？ 他是想赢，可不想赢的这么不光彩！ 说不出得不爽。 尤其是听到周围赌客得窃窃私语。 “21点弃牌，太给陈老板面子了吧？” “这小子不知道会被剁手吗？” “剁一根手指，欠一个人情，划算啊！” “陈老板算是欠他一个大人情咯！” 这些话怎么听都扎耳。 开什么玩笑！ 欠曹勇人情？ 陈连水把手往桌上一拍，“这局不算！重来！” 他指着曹勇，“你小子别再跟我耍花样，你的手指，我要定了！” 金鹏忙开口道，“陈老板，就再来一局？” “来就来！”陈连水坐回了位置上。 刚才被曹勇戏弄，他已经怒不可遏，脑子都发热了。 “王星，你给我好好发牌！” 第三局开始了。 这一回，曹勇不再装紧张。 他淡定地看着王星发牌。 陈连水拿到的是一张7和一张2，总共9点。 曹勇拿到的是一张K和一张A，21点。 “我不要牌了。”曹勇直接开牌。 陈连水看到曹勇的牌，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又是21点！ “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陈连水声音颤抖。 连续两局，这小子都能拿到21点，这绝对不是运气！ “我什么都没做啊。”曹勇一脸无辜，“大家都看到，我就是坐在这里。” “我只是，运气好一点而已。”曹勇笑了笑，“陈老板，愿赌服输。” 陈连水把牌一扔。 “再来！” “陈主任，三局两胜，这是最后一局了。”金鹏在旁边提醒道。 “最后一局就最后一局！”陈连水红了眼，“我就不信邪了！” 第四局。 陈连水已经开始忌惮了。 他不去看牌，一直盯着曹勇。 曹勇只是坐在那里，接过发来的牌，看一眼就盖上。 确实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小子，怎么总能拿到好牌？ 疑惑着。 陈连水开牌一看。 完了，炸了。 而曹勇，又是21点！ 第四局，曹勇赢了。 而陈连水，又背上了一千元的债务。 “既然我的员工赢了，说明他运气真的很好，不是出千。”金鹏沉声道，脸上出现了笑容。 陈连水彻底癫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一定是出千了！” 王星看到陈连水这副模样，悄悄摸向了腰间的驳壳枪。 啪！ 突然间，陈连水抬手就是一巴掌。 “谁让你动枪的？” 那手下捂着脸，惊愕地看着陈连水。 “我们走！”陈连水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指着曹勇，“这事没完！” “陈老板，记得还钱啊。”金鹏拱手笑道，“一千块，八分利哦。” “我知道！”陈连水脸都绿了。 带着手下气冲冲地走了。 赌场恢复了秩序。 金鹏抬手示意赌客们继续自己玩。 然后把曹勇喊到了办公室。 “曹兄弟，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金鹏关上门，就急切地问道。 “商业机密。”曹勇自顾自坐了下来，“一点玩牌的手法，安全部有的是。” 金鹏先前还怀疑曹勇，今天见识过曹勇的本事，彻底相信了。 开赌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被他砍了手指的老千，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可曹勇做手脚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他一直在旁边看着，压根没看出问题在哪。 甚至曹勇还只是个普通玩家。 “曹兄弟，有你这本事，我带你去港城赚一圈，我们一定能成为首富！” “我不感兴趣。”曹勇淡声道，“还真是多谢金老板配合工作了。” “应该的。”金鹏给他倒了杯茶，问道，“现在陈连水又欠我钱了，接下来怎么做？” “我安排好了。”曹勇说道，“陈连水这种人，吃不得亏的。他今天输了钱，肯定得从其他地方找补。到时候，我就能找到罪证了。” “可是...他不是个大度的人，肯定会报复的。”金鹏担心了起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曹勇把杯子盖上，“金老板，你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镇外。 一辆黑色老爷车行驶在泥地上。 坐在后座的是满脸黑线的陈连水。 他越想越不对劲。 “王星！你找人查查那个发牌员的底细！” 开车的王星犹豫了一下。 “主任，快过年了，村里人都忙不开，没时间找人。” “还有比我的事更重要的吗？”陈连水吼道。 “是，我想想办法。”王星想起件事，问道，“民兵张二狗昨天去镇外埋伏叶盛，现在都没消息。” “是不是偷懒出去玩了？”陈连水更加愤怒，“回来后给我好好教训他！” “不会吧，我总感觉。” “等他回来教训他一下就是了，好好开车。” 王星叹了口气，不再多问。 车子驶进镇子大门。 许多人都在看车子，陈连水早习以为常。 在人群里，叶盛混在其中。 因为镇上的路并不宽，车不好开。 叶盛悄无声息就跟了上来。 在一处小宅院门口停了下来，王星下车开门，再把车开了进去。 找到了。 陈连水的住处！ 第212章 相互调查 叶盛握紧了拳头，让他憎恨了五年的家伙，终于露出破绽了！ 天黑了。 曹勇这会才返回镇上，换了件衣服，省得被陈连水的狗腿子认出来。 来到叶盛家，叶盛早已等候多时了。 “找到了！”叶盛兴奋得双手颤抖，“陈连水那狗东西，在镇西买了个小宅院里！” 曹勇点了点头。 叶盛凑近过来，“曹兄弟，今晚我们就潜进去，把那畜生给宰了！我发现他家后墙特别矮，翻进去轻而易举。” “谁说要去他家把他杀了？”曹勇打断了他。 叶盛愣住了，脸色微变。 “曹勇，你耍我是吧！说好要帮我伸冤报仇的！” “你小声点。”曹勇四下看了看，“陈连水是要治，但不能把自己赔进去。这可是镇上，有枪的人并不多，会怀疑到我头上。” “你的身份特殊，有什么好怕的！谁敢抓我？”叶盛不服气。 “安全部也不是免死金牌，不能随意杀人。”曹勇叹气道。 叶盛想了想，“那你带人去把陈连水抓起来！” 曹勇一摊手，“证据呢？” 叶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没有证据，确实没办法抓人。 他紧握双拳，一副不甘心的表情。 见逗得差不多了，曹勇笑了一下。 一拍他肩膀，“叶盛，答应你会报仇，就一定会报仇。” “问你个问题，你敢不敢，深入虎穴？” 叶盛皱着眉头，不明白曹勇的意思。 半个小时后。 曹勇返回了农场。 没有去宿舍，而是直接来到了人事办公室，找到了王大富。 王大富正在办公室里抽着烟。 一看曹勇推门进来，赶忙把烟熄灭。 “曹勇，这么晚还来找我，有事吗？” “王主任，我要你帮我弄一个假的身份证明。”曹勇开门见山道。 王大富愣了一下，立即摇头。 “你都是特别调查员了，还要什么假身份？” “不是我的，而是一个人的，他是个会计。” 闻言，王大富警觉了起来。 狐疑地看着曹勇，“你想干嘛？” 曹勇拉出凳子坐下，笑道，“你不是想调查供销社社长陈连水吗？我帮你忙呢。” 王大富脸一下子白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不小心看了一眼你的文件。”。 看到桌上的文件，王大富赶紧收了起来。 脸色很不高兴。 “这些是机密文件，你不能随便看！” “我们现在不是自己人吗？谁跟谁啊。”曹勇开玩笑道。 很快恢复了严肃的神色。 “刚好，我最近和陈连水有过节，我可以帮你查清楚他。” “什么过节？”王大富皱起眉头。 “私人恩怨，现在不方便告诉你。” 王大富站起身来，在曹勇身旁来回踱着步子。 这件事，确实让他头疼了很久。 陈连水隐藏的很深，而且在远山镇势力极其复杂。 想要查清楚他的问题，还是得要当地人才行。 更需要一个内部人员配合。 可是供销社里的人，哪个敢得罪陈连水？ “你真的能帮我？”王大富试探着问道。 “当然。”曹勇态度坚决，“不过，你得配合我的行动。” “胡闹，我是你上级！”王大富咬了咬牙。 但还是坐回了位置上，从抽屉里拿出印章和空白证件。 “我答应你。但是，你千万不能乱来，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 十分钟后。 一张名叫沈天的身份证件，新鲜出炉。 曹勇拿在手里看了看，十分满意。 “王主任，你这手艺，不办假证太屈才了！” “你打算怎么做？”王大富还是不放心，根本没心情跟曹勇开玩笑。 而曹勇已经走到门口。 回头笑了笑。 “你等我好消息吧！对了，少抽点烟！” 第二天一早。 供销社门口，出现了一个年轻人。 他穿着干净的中山装，手里拿着公文包，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正是化名沈天的叶盛。 “请问陈社长在吗？”叶盛夹着嗓子，对工作人员问道，“我看你们在招聘会计，我是来应聘的。” 工作人员打量了一番叶盛。 “你？应聘会计？” “是的！我看到供销社外有招聘广告，我想来试试。” 这年代，大部分工作都是分配的，不具备流动性，都是干到退休。 但也有例外。 比如供销社的会计。 被称为远山镇的流动岗位。 因为这份工作可是一个肥差，已经抓走了三个会计了，都是贪了供销社的钱。 工作人员没好气道，“你思想品德怎样？” “从小就学习伟人理论和军人思想。” 工作人员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你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没过多久。 陈连水就走了出来。 昨天晚上输了钱，他心情很差，看谁都不顺眼。 “你来应聘会计的？有证书吗？” “有的，陈主任。”叶盛递上证件，都已经被改过了，同时自我介绍道，“我叫沈天，刚从西北学习回来，我想担任供销社的会计。” 陈连水接过证件看了看。 印章和签字都很规范。 身份证明也没有破绽。 “做会计，要讲诚信，你能做到吗？” “我可以发誓！” “好！”陈连水终于笑了，“你跟我来！” 叶盛跟着陈连水走进了办公室。 他早已换上了新衣服，戴上了没有镜片的眼镜，还化了妆。 输了钱的陈连水，自然没有发现问题。 急于找人来替自己背黑锅，自然没有多问。 曹勇同样进行了简单的化妆，陈连水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想要查的发牌员，此时就在供销社里，假装挑选商品。 看到叶盛被带走，曹勇决定也跟上去。 要是被看到了，就说去找采购处主任。 一路跟着。 叶盛被安排进了财务室，在里面忙碌着。 陈连水让另外一个财务指导他工作，自己则是返回了办公室。 四下无人，曹勇悄悄跟了上去。 正当曹勇仔细研究的时候。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陈社长，昨天的发牌员，我已经派人去查他的底细了。” “他好像姓曹，有人说在采购处主任王东家见过他关系不错。” 第213章 想查我？跟民兵说去吧！ 他们在找自己。 曹勇屏住呼吸听了一会。 直到里面传来脚步声，他迅速离开窗沿，躲到了走廊拐角处。王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换上了中山装，但依旧难掩身上的匪气。 这会，他正和另一个背着猎枪的工作人员低声交谈着出来。 “我只能查到这么多了，曹勇这名字好像挺熟的，应该是曹合村的人。”背猎枪的人说道。 王星微微点头，“行，你先回去吧。我去找王东问问情况。”说完，两人就分头行动。 王星来到了采购处。 曹勇也悄悄跟在了后面。 采购部还是和往常一样，没事就喜欢关着门。 “咚咚咚！”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王东的声音。 “谁啊？” “是啊，陈主任的助理。” 里面应了一声：“来了来了。” 门开了，王星直接喊道，“王东，陈主任要见你。” “见我？”王东有些意外，“现在吗？” “对，马上走。” 曹勇想再回去偷听他们的交谈，却发现王星没有进门，而是在门口守着。 而这时刚好有工作人员路过，看见在墙后的曹勇，问道：“你谁啊？在这干嘛？” “我是来找王主任办事的，王主任不在。”曹勇赔笑了一下。 随后转身就走了。 站在门口抽烟的王星，因为这边有声音，转头看了一下。 走廊里重新安静下来。 曹勇等了一会。 确定四周没人，溜到财务科门口。 门开着，叶盛正在老会计的陪同下进行对账。 老会计见到曹勇，不悦道：“你谁啊！出去！” 叶盛连忙站起来，笑道：“师傅，这是我哥哥。” “上班时间，你哥哥来干什么？”老会计不悦地说了句。 但并没有阻止叶盛走出财务科。 叶盛把曹勇拉到一旁，说道：“曹兄弟，陈连水，果然又开始搞小动作了。” 他刚才在查账的时候，发现两百斤粮食，和价值三千多块钱的物资对不上。 但是老会计却像没看到一样，只是教叶盛工作。 曹勇点头，叮嘱他注意安全，便让他回去工作了。 在角落躲了一会。 看到王东回到了办公室，他敲了敲门。 门直接开了。 “陈主任还有事吗？”王东笑着开门。 看见门外的是曹勇。 他嘴巴张得老大。 探出身子，左右看了看。 确认走廊里没人，王东赶紧把曹勇拉进了办公室里，把门关上。 “你怎么来了？”王东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招惹陈连水了？” “我？”曹勇摇头，“我不认识什么陈连水，怎么招惹他？” 王东不相信，说道，“那就奇怪了，陈连水一般不会主动打听人的下落。你肯定是哪里得罪他了！” “王主任。”曹勇笑道，“他问你了，你有没有把我的事说出来？” 他苦笑了一下。 “曹神医，你是我娘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出卖你呢！” “看起哦你好像很怕陈连水?” “嗯，其实我也只是听到点风声。据说，陈连水他，跟李家村的人走的很近。” “李家村？那不就是个村子吗？” “你不懂，李家村的人很野蛮的，得罪了陈连水，会被李家村的人殴打，甚至打废都有可能。”王东叹了口气，“反正，供销社大伙都不敢得罪陈连水。” 曹勇接不上话。王东又补充道：“曹神医你放心，我确实没有把你的事告诉陈连水。” “他问我，我就说我娘治病的赤脚大夫好像是叫曹勇，但我也记不清楚了。” “谢了。”曹勇点点头。 只要王东没有出卖自己就行。 正要开门离开。 王东拉住了曹勇。 “你从后门走比较好，王星这会正在前门转悠。” 他带着曹勇，从后门离开了供销社。 在供销社大门口，王星正在和人抽烟聊天，盯着每一个从社里走出来的人。 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化妆，曹勇还是不打算再这里逗留。 便返回了棚户区。 一直等到下午五点下班。 就看到叶盛匆忙跑了回来。 “曹兄弟！”叶盛喊了一声，在不住地喘气，脸色也有些难看。 叶盛把曹勇拉进自家屋内，把门锁好。 一进门便汇报起了今天的调查结果。 “财务科的账，确实有很大问题！” “两百多斤粮食，还有价值三千多块钱的物资，全都对不上！” 叶盛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着有问题的账目。 曹勇接过本子看了看。 “能把原件弄出来吗？”曹勇问道。 “估计不行，老会计一直盯着我，但我会想办法。”叶盛应允下来。 为了把陈连水送进监狱，他是豁出去了。 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叶盛，辛苦你了，明天你就正常上班，但是要小心点。” “对了，还有一件事！”叶盛说道，“我听到了一件事，就是他们想去曹合村找你。” “曹合村？” 曹勇一惊。 陈连水还真有点本事，竟然能找到曹合村来。 要是被他发现自己这段时间不在村里，就彻底麻烦了。 得回村里去！ “叶盛，我这几天可能不在镇上，你如果遇到危险，就直接去农场，找一个叫王大富的人事主任。” “他会保护你的。” “还有，我教你的伪装方法，你要每天都记得弄。” 叶盛咬着嘴唇。 “曹兄弟，你会不会有危险？” “敢跟我动手？不要命了？”曹勇笑着拍了拍他，“要是有人问起我的事，你就说不知道。” “那你呢？” 曹勇站起身，打开门，看了眼在外面值守的治安员。 “回村呆几天！” 傍晚时分，曹勇骑着自行车，回到了村里。 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火。 曹勇回到守山人小屋，空荡荡的。 村道上，有民兵在巡逻，见到曹勇，民兵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曹村长，这几天你去哪了？” “我这几天都在山上呢。”曹勇笑道。 打发走了民兵，曹勇觉得这可不行。 得跟徐宝山说一下，不要透露自己的行踪。 只要跟他打声招呼，在曹合村，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陈连水，绝对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直到自己拿到他的罪证！ 第214章 徐队长，求求你救人！ 曹勇来到民兵所时，徐宝力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曹勇！”徐宝力站起身来，“这几天你去哪了？” 他急切地问道，自从修水渠后，曹勇就跟消失了一样。 “在山上呆着呢。”曹勇随口回道，“宝力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能不能跟民兵们打个招呼，别让他们到处说我这段时间不在村里。” 曹勇压了一下声音，“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山里，没下过山。” 徐宝力皱了皱眉头，“你在镇上碰到什么麻烦了吗？” “出了点意外。”曹勇下意识回道。 他没有隐瞒徐宝力。 “你小子，可别做违法乱纪的事！”徐宝力哼了一声，“说说，是什么情况？” 曹勇没有隐瞒，把陈连水的事告诉了徐宝力。 想得到徐宝力的帮助，还得坦诚相待。 两人正聊着。 门外传来了骚动声。 民兵大厅。 一个浑身是血的村民冲了进来。 他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 一个民兵正在质问他什么情况。 “别急，你慢慢说！”徐宝力批评了民兵，走了过来。 村民顾不上喘息，急忙开口：“出事了！出事了！” “山里，山里有青皮子！还有两个人，还在山上！” 他讲话没有逻辑，但徐宝力和曹勇听懂了。 他们应该在山上遭狼了！ 徐宝力一愣，追问情况。 得知还有两个人没有回来，就要带兵上山搜索。 可他把民兵喊过来问了问。 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现在正值水渠修缮工作关键时期，民兵队大部分都有任务在身。 根本抽不出人手上山搜查。 但徐宝力又不能放任村民在山上遇到危险。 这时。 曹勇走了过来。 “徐队长，我去吧。” “你？”徐宝力摇头，“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当然不是一个人。”曹勇笑道，“我找王铁柱和曹二柱一起去。” 说完，曹勇便凑近徐宝力。 “徐队长，我帮你忙，你也要帮我。” “臭小子，你可别出事！”徐宝力嘟囔了一句。 曹勇回头一笑便跑出了民兵所。 村民愣在原地，疑惑道：“村长，他靠谱吗？” 徐宝力拍了拍村民的肩膀：“他可不只是村长，还是咱们得守山人呢。” “我们，就留下等消息吧。” 曹勇很快找到了王铁柱和曹二柱。 三人准备进山。 天都已经黑了。 站在山脚下，王铁柱有些担心。 “勇子，这么晚进山，会不会太危险了啊？” “怕啥。”曹勇看向王铁柱，“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好好巡山？” 王铁柱点头道：“每天都按照你的吩咐进行巡逻和打猎。” 本来守山就是王铁柱想要的生活。 曹勇主动把工作交给他，求之不得。 这几天，王铁柱一有空就往山里钻。 在山里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比在村里干农活和修水渠强多了。 曹勇点了点头，“干得不错。” 安抚好了两人，曹勇深吸了一口气。 “今晚，我们可能不回村里了，要在山里呆一天。” “要是村民问起，就说这几天，我都在山里，跟你一起。” 王铁柱“嗯”了一声。 曹二柱疑惑得看着曹勇：“勇子，你这是干啥？还要铁柱帮你做伪证？” 曹勇瞪了他一眼：“这叫伪证吗？我本来就是守山人。” “守山人？”曹二柱抿了抿嘴唇，恍然大悟，一拍手掌：“原来勇子你想偷懒啊！” “你才偷懒！”曹勇给了他一脚。 气氛缓和，三人有说有笑走进了山里。 走了一段路。 来到松树林里。 曹勇从包里掏出了两把五六式步枪，分给他们。 拿到枪，曹二柱眼睛都亮了。 五六式，民兵标配！ “这枪，哪来的？” 王铁柱也是一脸震惊：“你这包，装得下两把枪？” 曹勇没有回答他们问题。 而是表情严肃道：“今晚带你们进山，是要打猎的。” 他把刚刚在民兵所听到的情况，告诉了二人。 “什么？真的有狼？”曹二柱楞住了，“这...这季节怎么会有狼？” 东北的山里，狼并不多见。 其实主要是大部分人平时不被允许山上。 现在能吃的猎物，早就被村民打得差不多了。 饿得不行的狼就会四处流窜。 曹勇先前在猫儿崖下面击杀了二十多名土匪，成为了狼的口粮。 估计山上的狼，就是这会引来的。 王铁柱脸色难看。 狼从来不是单独出现的，有一只狼，就意味着有狼群。 也就是说。 刚刚受伤的村民，是从狼群口中逃出来的。 至于是怎么逃出来的，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曹勇只知道他还有两个同伴生死未卜。 “先看看情况再说。”曹勇检查了一下弹夹。 他简单讲解了一下步枪的使用方法。 王铁柱很快就掌握了技巧，可曹二柱没摸过枪。 曹勇只是告诉他端枪要站稳，小心后坐力，而且不要连续开枪就行。 简单教学后，三人都严肃了起来。 夜色正浓。 山里的风嗖嗖刮着。 曹勇有夜视能力，另外两人没有，所以只能打着手电筒。 按照村民指出的方向往前摸索着。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临近猫儿崖。 曹勇停下了脚步。 远处，传来了嚎叫声。 “就在下方。”曹勇低声道。 “真的要打狼群吗？”曹二柱浑身颤了颤。 狼群可不好对付。 他紧紧握住手里的五六式。 曹勇拉住了他：“别急，急了只会给狼群送晚餐。” 曹二柱不解，王铁柱附和道：“勇哥说得对，这事急不得。” 面对的可是狼群。 狼群的组织能力和合作能力都是一流的。 在大山里，除了号称山大王的老虎，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些畜生了。 狼群一出现不是一个两个这么简单，那是一群狼。 而且狼王指挥，更加难以对付。 曹勇表情凝重，开始布置战术。 狼群，曹勇在前世遇到过不少次。 人多的话要对付狼群很容易，可是为了隐藏自己去镇上的事，只能三个人上山。 布置完毕。 三人对视一眼。 曹勇做了个手势下压。 “跟着我，小声点！” 第215章 救命之恩！ 三人呈单列纵队，朝着猫儿崖下方挪动。 曹勇走在最前，王铁柱殿后。 寒风刺骨。 这会山里的气温，直逼零下七八度。 哈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 走在中间，曹二柱不停搓着手。 肩上背的五六式，一直晃来晃去。 “二柱，背稳点，别弄出响声。”曹勇回头提醒道。 曹二柱赶紧调整了一下枪带，回道：“勇子，我这手都快冻僵了。” “忍一忍。等会儿打起来，你就不冷了。” 王铁柱在后面点头道：“勇哥说得对，你别太紧张，越紧张越冷。” 曹二柱叹了口气。 “我不是紧张，是...总之跟着勇子，我啥都不怕。” “小声点。”曹勇提醒道。 三人不再说话。 继续前行。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 王铁柱突然问道：“勇哥，你说大概有多少只狼？” “不好说，少说也得八只。”曹勇回道。 王铁柱摸了摸下巴：“我以前打过狼，不过都是单只的。狼群可不好对付，它们会配合。” “哦？怎么配合的？”曹勇饶有兴致问道。 “一般是几只在前面吸引注意力，其他的从侧面包抄。”王铁柱很有经验地说道，“但是，只要找准狼王，狼王一死，其他的就乱套了。” 曹勇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王铁柱：“其实不是这样的。” “不是？”王铁柱愣住了。 “狼群围猎的时候，狼王不会冲在最前面，它会在后面指挥。” “而且狼王死了，其他狼不是马上就散，会有一部分报复，另一部分逃走。”曹勇解释道。 王铁柱瞪大了眼睛。 “勇哥，你这是哪听来的？” 曹勇没有回答。 前世自己碰过的狼群可不少。 曹二柱听得一愣一愣的。 “勇子，你对狼这么有研究？” “只是碰到过几次。”曹勇回道。 又走了一段路，曹勇举起手示意停下聊天。 “快到了猫儿崖下了。”曹勇说道，“把手电筒关了，靠月光走。” 王铁柱有些担心：“这么黑，看得清路吗？” “跟紧我就行。”曹勇说完，率先关掉了手电筒。 月亮正好升到半空。 山里是朦胧的银光。 对曹勇而言已经足够了。 跟在曹勇后，摸到了猫儿崖下方的一个高坡上。 曹勇趴下身子，探头往下观察。 下面的情况比想象中复杂些。 两个人蜷缩在一棵大树上，看起来像是受了伤。 树下围着六只狼，只是坐着。 在地上，还能看到两具狼尸。 看起来，这两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情况不太好。”曹勇回头对二人说明了情况。 树上两个人撑不了多久了。 王铁柱也爬过来看了看。 “这些狼怎么不攻击？” “狼王。”曹勇指了指狼群后面一只体型明显大一圈的狼。 “它在等两人体力耗尽。” 人和动物比忍耐饥饿，必输无疑。 曹二柱咽了咽口水。 早就听说狼群狡猾了，今日还是头回见到。 “那咱们，杀出去？” “不行。”曹勇开始开始布置战术。 “听好了，跟狼群打，就我们三个人是不够的。”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先把狼王给干了！” “可是，这么远，打不倒啊。”王铁柱皱紧眉头。 “我来狙击狼王，你们两个保护我。”曹勇吩咐道，“一旦我失手，狼群就会发起总攻，到时候你们立刻开火。” “明白。”王铁柱点头。 “记住，开火后立刻打开手电筒照明，不然黑灯瞎火的打不准。”曹勇继续安排，“现在月亮还不够亮，等它升到最高点再动手，大概还有十分钟。” 王铁柱佩服地看着曹勇：“勇哥，你这计划考虑得真周到。” 曹二柱紧张地握着枪：“勇子，我会不会拖后腿？” “不会，你只要记住我刚才教你的就行。”曹勇拍了拍他的肩膀。 树上的两个人已经快撑不住了。 “李哥，我觉得咱们得拼了。”其中一个人说道，“再这么耗下去，不被狼吃也得冻死。” “浩子，你说得对。”叫李明的人咬了咬牙，“大不了就是一死，临死前多杀几只青皮子也值了。” 王浩还是有些害怕：“要不再等等？说不定这些狼一会儿就走了。” “走个屁！”李明急了，“你看地上那两只死狼，它们是来报仇的！” 两人争执了一会儿。 李明说道：“这样吧，我跳下去引开狼群，你趁机逃走。” “不行！”王浩一把拉住他，“要死咱们一起死。” 迟疑了一会，李明点头道：“好兄弟，那咱们就一起跟这些畜生拼了！” 两人刚准备行动。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砰！ 狼王嗷嗷叫了一声，躲到了大树后面。 李明刚才想要跳下去的动作，被狼王看到了。 狼王想要去堵路，结果。 刚好撞上曹勇狙击，这一枪打歪了，只打中了狼王的后腿。 “糟了！”王铁柱脸色一变。 狼群听到狼王的惨叫，躁动了起来。 就在这时。 曹勇迅速调整射击位置，来到了侧坡上。 这里，可以看到狼王的身影。 虽然只是一个边边角角。 狼王受伤了，这会正在树后舔舐伤口。 曹勇瞄准了躲在树后的狼王脑袋。 只有一次机会了。 砰！ 第二枪响起。 子弹正中狼王脑袋。 狼王呜咽一声倒地，再没了动静。 王铁柱和曹二柱都看呆了。 这角度，这距离。 曹勇怎么做到的？ 失去了狼王，狼群乱了套。 三只狼夹着尾巴立马就逃走了。 剩下的三只失去了理智，嚎叫着冲了上来。 “开火！”曹勇大喊。 三人同时打开手电筒，枪声随之响起。 曹二柱紧张得手抖，连开三枪都没打中。 王铁柱倒是很稳，一枪一只，命中率相当高。 曹勇更是枪枪致命，很快就解决了剩下的狼。 幸亏狼的数量并不多。 他们逐渐靠近，李明和王浩都看呆了。 “这...这枪法也太准了吧！”李明惊叹道。 解决完了狼群。 曹勇来了大树下。 “你们，没事吧？”曹勇抬头问道。 “没...没事，多谢恩人救命！”李明和王浩赶紧从树上爬下来。 一落地，就跪在了地上磕头！ 第216章 篝火小会 曹勇扶起他们，“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们。你们是哪来的？我怎么在村里没见过你们。” 两人对视了一眼，犹犹豫豫。 曹勇眉头一皱。 “你们不说的话，曹天生就麻烦了。” “是他报警救的你们。” 现在户籍管理极为严格，两人未经允许进山。 得知曹天生可能会有麻烦。 李明咬了咬牙，刚想开口解释。 却见曹勇拿着五六式，对着了他。 他身体一怔。 “蹲下！”曹勇吼道。 李明反应倒是很快，立刻蹲了下来。 同时蹲下的还有王浩。 但曹勇并不是威胁他们，而是... 一只受伤的狼，突然从草丛里扑了出来。 扑向的正是李明所在的位置。 可惜被曹勇洞察先机，一枪爆头！ “砰！” 四人都被吓懵了。 李明扭过头，看了一眼倒地的狼，咽了咽喉结。 “多谢恩人...”李明拱了拱手，站起身来。 救了他两条命，李明不再隐瞒。 拱手道，“其实我们是从南方逃荒来的，听说这边野兽多，想来碰碰运气。” “今天进山，也是想偷偷打点野味，没想到遇上了狼群。” 曹勇看了一眼王铁柱，“你怎么巡逻的？” 王铁柱一愣，“我每天都巡逻啊！你们怎么进山的！” 李明摆手道，“恩人，你们不要吵架了。其实我们也是资深的猎户，所以，略懂隐藏的方法，这位兄弟没有发现我们也很正常。” 已经半夜，山里气温非常低。 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曹勇扛起狼王的尸体，“走，咱们回去说。” “回去？”李明和王浩愣住。 “跟上就是！”曹勇招呼道。 王铁柱和曹二柱见状，也各自扛起一头狼尸。 李明和王浩对视一眼。 虽然因为没吃晚饭，又受了伤，身体疲惫。 但他们不甘示弱，一人拖上了一只狼尸。 一行人，返回了了曹勇的守山人小屋。 半夜村里静谧无比。 不然被人看到几人狼尸的画面，怕是会被吓破胆。 回到守山人小屋，把狼尸堆在一起。 场面极为壮观。 “勇哥，这么多狼！可以卖好多钱了！”王铁柱面露喜色。 “狼肉有点腥，得多放点盐，配点野菜也不错。”李明接话道。 曹勇瞥了一眼王浩。 他正在检查狼尸。 从手法看得出，他是个相当熟练的猎户。 但曹勇没有吱声。 “二柱，你去民兵所，把曹天生喊来。”曹勇吩咐曹二柱，“就说人已经救回来了。” 曹二柱二话不说，立刻离开了守山人小屋。 “得把狼尸处理一下，不然堆在院子里太吓人了。” 王浩主动站了出来。 “交给我吧，这活儿我擅长。” 说着。 他捡起了院子角落里的猎刀，开始剥皮。 手法干净利落。 果然是行家。 而李明此刻，坐在炕上。 正在包扎着胳膊上的伤口。 虽然伤不是很重，只是被狼咬了。 但要不是曹勇他们救援及时，在树上呆着，撑不过一个小时。 屋内烧着炕，温度上来了。 李明的脸色，也逐渐红润了起来。 “你手艺不错。”王铁柱在旁看着王浩剥皮，夸了一句。 “混口饭吃而已。”王浩憨笑着，“南方狼多，都是练出来的。” “你们是从南方来的？” 两人交谈着，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李明！王浩！你们没事吧！” 曹天生一路小跑而来。 看到院子里的李明和王浩，眼眶一下子红了。 “天生叔，我们没事。”王浩笑着迎了上去。 曹天生不顾他身上的血迹。 一把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被青皮子咬死了！” “是...曹兄弟他们救了我们。”王浩指了指曹勇。 “小意思。”曹勇笑道。 他把全部人都招呼进了院内。 自打李新月去农场工作，守山人小屋还从未如此热闹过。 “李明呢？”曹天生问完，李明就撸起袖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见到曹天生，他眼眶一下子红了。 “曹叔！” ... 李明和王浩，都是南方的猎户出身。 他们是来闯关东的。 院子里有了人气，曹勇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 “我的天！”曹天生介绍完两人。 才注意到角落里堆着的七头狼尸。 其中有头狼体型格外大。 獠牙在月光下，还滴着血。 “这...这么多狼？”曹天生咽了咽口水，“这么大，是狼王吗？” “勇哥一枪爆头的！”曹二柱一拍胸脯，好像打死狼王的是他一样，自豪无比，“我跟你讲，那场面真绝了！” 屋内坐不下这么多人。 曹勇在院子里升起了火堆。 就和野营一样。 反正这里离村民居住的地方远，不用担心扰民。 随着篝火升起。 众人身体暖和起来。 王浩两人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要不，烤点狼肉？”曹二柱提议道，“大冷天的吃点热乎的暖暖身子。” “好啊。”曹勇笑道，“灶台边有调料！” 王浩撸起袖子，继续处理狼肉。 将狼肉切成一条条的肉。 李明把肉串在木棍上。 两人果然是会吃肉的，曹勇看在眼里。 没多久。 火炉上，就出现了几根树枝，上面夹着狼肉。 曹勇还拿出了从供销社换回来的两瓶白干酒。 茅台可没舍得拿出来招待几人。 喝着酒，闻着烤肉香。 众人兴致上来了。 “二柱，快跟叔说说，今晚是怎么回事！”曹天生知道曹二柱最活跃，便直接问他。 还真问对人了。 曹二柱立马来了精神。 清了清嗓子：“天生叔，您是没看到今晚的场面，真叫一个...惊心动魄啊！” “二柱，你啥时会成语了？”曹勇惊讶问道。 “嗨，天天跟着勇子，多少学了点。”曹二柱继续说道，“咱们刚山里，勇子就发现了狼的踪迹。” “那侦察能力杠杠的！” “然后呢？”曹天生忙问道。。 “我们就摸着声音前进，到猫儿崖，就看到两人被狼群围在树上。狼王凶得很，比野猪个子还大！” 曹二柱越说越激动。 “勇子第一枪打偏了，只打到了狼王的腿。” “我当时就想，完了完了，要被狼群围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