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也会万人迷吗[快穿]》
1. 深山恋综
天蒙蒙亮,星台首档生活类恋综《心动萌芽》的直播地点。
工作人员例行检查着场地道具,忽然听到嘉宾住处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他本打算看一眼就离开,可刚走到门口,整个人突然愣在了原地。
绿藤环绕的山村小院里,一位身形单薄的青年正站在屋檐下和人交谈。不知道导演说了什么,他忽然抿着唇弧度很轻地笑了下,“您放心……”
他没做造型,黑发软软垂在耳边,只穿了件简单的水蓝色衬衫,浑身上下都透着点涉世未深的青涩感。
在这个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的直播场地,实在是少见这样简单的打扮。
不过,最为惹眼的还是青年那格外纯然漂亮的长相。眼尾微垂的杏眼莹润透亮,鼻尖脸侧都是因冷意泛起的淡粉。
在这山间白雾弥漫的清晨里,他只是站在那便足以让人挪不开眼。
工作人员几乎是看得痴了,直到二人分开,他才注意到青年旁边的人是他们拍摄导演。
“导演,今天这么早。”他人到导演身边,眼神还盯着青年上楼的背影,“是有新嘉宾来吗?”
“你是说许玉潋这孩子吧?人家可不稀罕当嘉宾。”
大概是因为青年过分出色的外貌,工作人员先入为主地把对方当成了嘉宾。
导演语气纵容,对这种误会见怪不怪,“他是过来实习的。摄像组不是缺了个人吗?正好他想试就让他来了。”
工作人员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们综艺虽然只有3蓝2红五位嘉宾,但开播当天收视率就破了记录。
不仅是靠着明星自带的热度和类型新颖,还多亏了两位蓝方贡献的话题热搜。
一个是如今顶流的男团歌手谢锐泽,一个是最近大热的混血模特闻修齐。
传言说两人是新仇加旧恨,起初还能维持一下表面的和谐,后来差点直接在镜头下爆了粗。
而最近摄像组空缺的职位,只有昨天不知道为什么被谢锐泽迁怒,放话说“来一个滚一个”的专属跟拍位。
“我该怎么办?”
两层小楼房的楼梯转角处,他们口中的青年正沮丧着小脸朝空气求助,“舅舅说要在这里见人必须戴上口罩,我看别人戴这个得挂在耳后。”
“可是我好像,没有耳朵。”
下一秒,一个蓝色口罩稳稳地盖住了许玉潋大半张脸。
弹力绳轻勒在耳后,白嫩的耳垂立刻染成了嫩生生的粉,空荡的四周似乎有轻笑声传来。
【怎么会?宿主,您变成人类时的身体当然是有耳朵的。】
“……我知道的,我只是突然忘记了。”许玉潋慢吞吞地替自己找补,声音隔着口罩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乖。
听起来有些奇怪的对话,系统习以为常,还顺手给许玉潋整理好了口罩。
它认为,许玉潋现在能习惯自己原本的人类身体已经足够出色。
毕竟在进入新手副本前,他还是只失去了记忆、病恹恹的小蝴蝶,现在没能完全适应也很正常。
趁着上楼的这段时间,许玉潋又问系统,“能再说一次剧情吗?”
系统说过,他的任务是补齐副本中缺漏的配角数据,相当于是做一个基础运行的代码样本,很多时候只要按照剧情的设定走就能顺利完成任务。
不过,第一次做任务,他还是谨慎点好。
【当然可以,能在任务上帮助到宿主是我的荣幸。】
娱乐圈背景的新手副本难度低,再加上源数据推算出许玉潋中期就会下线,为了方便理解,系统在介绍剧情时都会尽量围绕他的角色展开:
【故事的起因是,家里人为了让您放弃摄影爱好,将您扔进了您舅舅拍摄的新综艺里磨炼。
这里落后的环境令您难以忍受,别人轻蔑打量的眼光更是让您心中烦闷,您厌恶这里的一切,但很快您就明白了这是家人想让您知难而退的计划。】
【显然,他们低估了您对摄影的执着和您在事业上的野心,您留在了这个综艺里。
心知家人不会再支持你的选择,于是您决定在做跟拍的这期间里,寻找一个能让您踏入摄影行业的契机……】
在系统平静叙述的电子音中,许玉潋找到了挂着‘谢锐泽’三字的房间。
在进入任务前,许玉潋学习了很多人类世界的规则。
发现敲门没有人回应,进门时他还小声地说了句打扰了。
今天上午导演给许玉潋安排的任务,就是过来补拍嘉宾的卧室环境介绍。
山村偏远,交通落后。
城市里很多时兴的东西都传不进来。
加上还曾经传出过有人在这里遇到过“水怪”的荒诞故事,大部分人也对这里敬而远之。
这里的住房还是几十年前流行的样式,被风雨侵蚀的地方墙皮斑驳脱落,看上去破旧不堪。
新来的小蝴蝶对这些没什么概念,正站在门边专心调试着相机。
这种和大自然贴近的环境让他格外放松,他也乐于学习怎样把图片拍得更好看,倒是刚好和自己的人设变得更贴近了。
主要拍摄了一下嘉宾带来的行李后,相机一抬,窗沿边摆放的那盆铃兰便闯进了镜头。
白色花苞在绿影中摇晃不停,馥郁香气散了满屋。
应季的鲜花令许玉潋反射性地舔了舔唇肉。
肯定很好吃……
犯馋的小蝴蝶心思渐渐跑远,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脚步声正在逼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对方提溜着后领换了个方向。
“闻修齐给你了多少钱?嗯?这么死心塌地要来偷拍我?”
“你不会以为我昨天的警告是在和你开玩笑吧?”
充满怒气的质问声接二连三地炸在耳边,但失重感比说话声来得更快。
许玉潋努力踮着脚尖往下够了够,在发现自己真的碰不着地后,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飞起来了。
难道是翅膀回来啦?
好像不是,因为翅膀是不会让自己衣袖卡着胳膊的。
【这是您这次任务身份所负责的蓝方嘉宾一号,谢锐泽。】
许玉潋扒拉着对方的手让自己落回了地面。
充当旁白的系统不动声色地将小蝴蝶发尾处发皱领口捋平,继续补充道:
【因某次杂志封面人选的问题,粉丝众多的顶流歌手谢锐泽和体验生活的富少模特闻修齐互不相让,两人结下梁子。】
【而此次二人综艺同台,闻修齐买通跟拍的事被谢锐泽发现,二人撕破脸皮的同时,那个被买通的跟拍也被赶出了节目组。这也是宿主如今能加入综艺摄像组的原因。】
男人比许玉潋高很多。
这导致他回到地面的第一时间只看见了对方身前摇晃的项链。
被太阳照得闪闪发光的,和他以前的翅膀很像。
这样长时间的沉默在谢锐泽看来,显然是心虚的表现。
“昨天你戴着口罩我没看见你长相算你逃过一劫。”
自上而下的视线轻蔑残忍,带着一贯的傲气,谢锐泽扯下青年脸上的口罩,“今天撞到我手上,你就别想再在这个圈子……”
“……混下去。”
那句话在男人口中微不可查地发生了停顿。
春夏交接的月份,太阳比从前升得更早些。
日光如浅金色薄纱漂浮蔓延,摇曳洒进这一方天地。
眉眼精致的青年被那层金纱拢住,神情疑惑,剔透的眼眸覆着朦胧水意。
抬头看向人时,谢锐泽几乎能看清他金棕色瞳孔漾开的柔和波纹,而涟漪中央,是自己的倒影。
“嗯?”
靠着墙,许玉潋懵懵地扯着男人的衣袖借力站稳。
一还没太听明白人家的意思,也头一次看清对方的长相,于是乖乖地抬头等谢锐泽继续说下去。
完全把人当成给自己说剧情的系统用了。
但不知为何,面前的人却突然不说话了。
这时候许玉潋已经听明白了一点。
谢锐泽大概是以为自己是之前那个被买通的跟拍。
他刚准备解释,就听系统说:【宿主没必要和对方解释。】
许玉潋抿了下唇,有些被系统的话绕得晕了,“可他是主角,我一个小跟班不是应该……”
【无限副本内没有绝对的主角,身份阵营也并不能代表对方的品行与能力。】
【总之。】系统停顿了一下,【以宿主您的人设,您不用给他解释,更不用给他好脸色。】
【副本剧情线开启后,您作为不可或缺的配角NPC,没人能将您赶走。】
似乎要坐实系统的话,高于这温凉清晨的热度忽然凑近。
许玉潋感受到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正捏着他的下巴。
男人凌厉的眉眼下压着,低头看他:“我没见过你,你是哪家安排过来的记者?”
“是闻修齐叫来的?还是说,自己一个人跑过来的?”
谢锐泽不是没见过那种狂热粉丝,现在的情况看上去也确实符合。
他视线掠过许玉潋手上极为轻便的运动相机,又或是那花枝般细伶伶的白玉腕间,语气冷淡,“敢一个人来深山老林,一个人偷偷溜进我房间,是觉得没有人会发现你?”
房间内没有摄像头,谢锐泽可以任意处置这个莽撞的青年。
他现在大可直接联系律师,像他刚刚说的那些警告一样,将人教训一顿。
但最终,谢锐泽看着他颤动不停的羽睫,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
“胆子真大。”
没人知道谢锐泽在方才沉默的瞬间想了些什么。
如果不是青年身上那过于现代的设备,谢锐泽差点以为,他无神论者的信仰在今天就要崩塌。
他前后态度的变化,可以说换了节目组任何一个人来看,都会怀疑他是不是鬼上身的程度。
但许玉潋不了解他,根本没发现异常。
只觉得被谢锐泽捏得有些不舒服了,又觉得这个长得凶的人说话也凶,憷得不行。
在对方再次凑近时,他急忙按照系统说的那样,皱着眉头要给对方坏脸色,“你管我是谁,你凭什么说我?”
泛着粉的指尖抵在谢锐泽胸口,许玉潋抬着脸蛋不让对方再捏着自己。
只不过身后就是墙壁,他退无可退,只好逞强般地瞪了谢锐泽一眼。
“如果你惹我,我也能让你在圈子里混不下去!”
他实在是个很没气势的小蝴蝶。
被人堵在角落里,那样小小一只,怎么看怎么好欺负。
在口罩里闷久了的脸蛋透着层薄粉,汗珠落在他白皙颊边,摇摇欲坠。
刚被人捏了会的小巧下巴尖,现在印着点玫色红印,昭示着某人的过界行为。
谢锐泽沉默一秒,配合地后退了些,而后弯腰开口。
“你想让我怎么混不下去?”
谢锐泽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说话做事与其说是大胆,倒不如说是对危险毫无感应。
那并不高明的威胁,听上去更像是因为炸毛后口不择言又不知所措,所以选择了照搬他之前的话。
好可怜。
果然,他话音刚落,面前的青年立刻就陷入了思考。
几乎是把答案明晃晃地放在脸上告诉别人。
窗口的风灌进房间吹乱了青年略长的发尾,纤细脖颈随着后仰的动作,绷出一段脆弱的弧度,在男人的注视下,那小巧的喉结不甚明显的滑动了一下。
谢锐泽仿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真不像是个小狗仔,也不像是什么狂热粉丝。
他想,更像是半夜敲了他门,要蹭他热度传绯闻的十八线小新人。
沉思中的青年没注意到,自己原本只是用指尖隔开的人,不知何时接触面已经变成了整个手掌。
说实话,许玉潋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人混不下去。
没想到自己任务第一天就遇到如此难题。
小蝴蝶被为难得没了法,憋着口气偷偷去看谢锐泽的脸色。
然后被对方直勾勾的眼神吓了一跳。
“我才不告诉你。”他恼羞成怒地推开谢锐泽,戴好口罩转身就是要走,反正他已经完成了任务,想走就走。
但还没等他走到门边,手就又被谢锐泽拉住了。
男人靠在一旁看他,“不把惩罚告诉我就离开,对我是不是不太公平?”
他不知道许玉潋到底是谁安排过来的,但一般狗仔的待遇都不会太好。
尤其是在这个深山老林里,想找一个住的地方可能都难。
“你放手!”许玉潋没想到谢锐泽这么不讲理,现在再软的小包子也有点委屈了,“我都不准备罚你了,你怎么还上赶着要被罚,快点放开我。”
谢锐泽不置可否,“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你如果觉得我做错了,那我该罚,但罚我之前,总该把名片也给我看看吧。”
……一听就是来骗自己名片的。
从没有听说过明星抓狗仔还要问人要名片的。
许玉潋都不知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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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人这么恶劣,而且自己都按人设变得这么凶了,他好像一点都不怕的。
小蝴蝶在此刻深深感受到了人类社会的险恶。
尤其是在发现自己不仅没谢锐泽凶,可能还打不过谢锐泽后。
系统也没说还会有这种情况呀。
被口罩遮住的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很不高兴地拒绝了男人的过分要求:“我不要。”
谢锐泽不说话,也不放手。
许玉潋觉得谢锐泽简直凶得跟鬼一样,不敢看他了。
吸了下鼻子,小声重复:“我才不要给你。”
“真精彩。”
二人的挣扎被门口不知何时到来的人打断。
那人站在门边几乎和门等高,金发碧眼十足的异域长相,中文倒是很流利,只不过语气说不上来的怪异,“顶流歌手在综艺现场和摄像老师互动暧昧,标题我都给你们想好了。”
系统适时补充道:【这是蓝方嘉宾二号,闻修齐。】
许玉潋抿着唇不说话,只觉得蓝一蓝二这两个人没什么差别,都同样的讨厌。
谢锐泽的视线在青年和闻修齐之间游移,表情难看。
待发现青年并没有因为闻修齐的出现什么反应后,他才勉为其难地吐出几个字,“又来找死?”
“我可没你这么闲。”
闻修齐朝着二人丢出一样东西,冷笑了一下,“导演叫我来送个东西,没想到还多看了一出好戏。”
谢锐泽接过一看。
节目组的幕后工作牌。
上面印着一张青年笑得灿烂、脸边陷出两个小梨涡的证件照。
以及‘许玉潋’三个大字。
职位更是明晃晃地写着摄像组,所属负责人员,谢锐泽。
谢锐泽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了许玉潋,而且还是在对方很可能是自己新跟拍的情况下。
“抱歉,我……”
他松开手刚准备和对方好好道歉,就见许玉潋一把抢走工作证,背影匆忙地跑了。
好像一刻都不想再和他多待。
谢锐泽怔愣在原地,随后耸着眉心,没忍住轻笑出声。
原来不是没地住的小狗仔,是全节目组最漂亮最有脾气的摄像老师。
-
“你真不是谢锐泽偷溜进来的小粉丝?”
许玉潋刚下楼就被人给拦住了。
送完东西后闻修齐没有离开,反而是站在楼梯储物间那,在许玉潋出现时突然把他拉了过去。
显然是特意在这里等他。
楼梯储物间挨着房子紧闭的后门,没有光线钻进的角落昏暗不明。
蝴蝶是一种趋光的动物,因为他们在黑夜里基本上看不清东西,许玉潋现在仍有这个毛病。
他什么都还没看清就被拽进了黑暗里,根本不知道是谁抓住了自己。
被不知身份的事物握着手往里扯,他差点吓得要晕过去,好在系统及时出声安抚。
过去了好一会,他仍捂着胸口,好似在掩饰他依旧剧烈的心跳声,连闻修齐说话他都没能反应过来。
“……我说,你不会是谢锐泽的狂热粉丝吧?”闻修齐打量着他。
许玉潋懵懵抬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吗?”
他知道这可能是关于剧情发展的任务点,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闻修齐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黑暗中看不清闻修齐的表情,只又听对方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似乎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许玉潋把这当成是对方的考验,连忙摇头解释,“不是,我是来这里实习的。”
在许玉潋看不见的地方,闻修齐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半晌,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
哪有干摄像的人这么娇气,还长成那副模样。
戴着个严实老套的口罩,只露了两个眼睛,但依旧很漂亮。
胭脂色潋滟的眼尾多半是被谢锐泽惹出来的,细细密密的羽睫现下坠了水珠,可可怜怜地粘在一处,说话时一颤一颤。
好像被吓得不轻,但又让人忍不住再多欺负欺负他。
闻修齐忍不住将自己的金发后捋。
该是觉得狼狈的模样,可怎么看怎么叫人移不开眼。
哪里像个工作人员,要他说,这人更像那种叛逆小少爷,不听长辈的话非要去剧组见他痴恋的大明星,哪怕会吃苦也非来不可。
娇气,漂亮,难伺候得紧。
偏偏喜欢玩点白富美追爱的游戏。
闻修齐懒得多说,开门见山道,“行,实习的是吧,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你让他的单独镜头都变成无效镜头,我给你好处。”
在他看来,策反一个谢锐泽的粉丝,不论怎么看都会比买通一个跟拍来得更有意思。
许玉潋捂着口罩,念系统给他编的台词,“我凭什么帮你?”
闻修齐在被谢锐泽发现前就已经在门边站了有一会了。
他把二人的对话听了大半,因此现在说起理由来也是头头是道。
“他都那样欺负你了,你难道没脾气吗?”
“而且,我听导演说,你很喜欢摄影?”
闻修齐胜券在握地笑了笑,“深森工作室能入你的眼吗?”
“你知道我是他们的模特吧,如果你答应我,事成之后我可以给你一封推荐信。当然,如果你能拍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会有额外报酬给你。”
深森。
许玉潋见过这个名字,在这个角色意向表第二位的工作室。
系统适时冒了出来。
【因为积怨已久,蓝二向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付蓝一的机会。】
系统改变了对他们的称呼,以方便他的小宿主理解,【显然像您这样可以经常接触蓝一,并且初到就和蓝一产生了矛盾的工作人员,是蓝二的首选合作对象。】
【您从没被人那样欺负过,此时本就在气头上,再加上蓝二给出的条件又正是您最想要的,于是您想都没想就爽快答应了合作的事情。
可最终事情被人爆出,您不仅被众人所唾弃,还被求职的工作室拒绝,梦想破灭。】
想了想,系统补充道:【这只是数据推算出的结果。】
许玉潋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相机,卷翘的眼睫抬起,“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闻修齐看向他的身后,扬唇朗声道:“当然,我们可以签合同。”
“那我答应你。”
“答应什么?”
谢锐泽无声无息地站在楼梯口,视线落在那因为自己的出现,差点缩到别人怀里的青年。
2. 深山恋综
晨光携着流动的尘埃从后门缝隙中钻入,将上下而对的三人分割成两个世界,气氛僵硬。
作为一名新手坏蛋,小蝴蝶自然没有实战经验。
现在坏事还没做就先被抓了个现行,当即心虚得呼吸都停了一瞬。
不自觉地咬着唇,眼神闪躲,成了个教科书级别的不打自招。
感受着青年肩头传来的微弱颤抖,闻修齐面色不虞。
浅色断眉下压,他满不在乎地轻嗤一声,“谢大歌手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聊天,就不劳烦你来盘问了吧。”
他完全没有当着正主的面商量坏事的自觉。
态度平常,甚至有些理直气壮,就好像他们真的只是在闲聊一样。
反倒是他身旁低着头的许玉潋十分紧张,哪怕是隔着口罩也能看出他不安的神色。
谢锐泽觉得这个场面实在荒唐,因为不耐烦,语调变得越发冷了,“我的跟拍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在这个节目里,他需要负责的事情跟你无关。”
许玉潋听了半天,终于察觉谢锐泽可能并没有发现什么。
他这才胆量大回归,小声反驳谢锐泽:“才不是,我的工作不需要和你交流。”
胆量回归,但本质还是个胆小鬼。
说话时喜欢捏着自己的指尖,并不抬头看人,怯生生的神情,真的是会不知不觉撒娇的类型。
因为抿唇的动作,脸颊鼓起软肉,小酒窝若隐若现。
那样站在长得像个金毛狗的闻修齐身旁,还软声软气地帮着别人说他的时候,活脱脱像是个被不良少年哄骗的好学生。
谢锐泽心里生不起一丝不满,就连方才见到二人距离过近的那种怪异烦躁感,也在对方开口说话那一刻消失了。
大概是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谢锐泽没再开口说话。
小蝴蝶扬眉吐气。
不过刚开心没几秒,许玉潋心里一下子又有点紧张了。
他还是怕谢锐泽。
在这个地方他看不见男人的表情,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生气。
要知道,小蝴蝶如果被生气的人类抓住,那可是件很吓蝴蝶的事!
只有闻修齐清楚地看见谢锐泽向前走了两步。
“我欣赏许老师的摄影技术,当然要邀请他来我工作室试一下。”
闻修齐握着青年的肩头突然将人挡在了身后。
距离隔开,他挑衅般开口,“不是吧,你连这都要管?还防着我啊?”
“谢大歌手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难怪我们才下楼没多久,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跑过来听墙角了。”
谢锐泽皱着眉:“闻修齐,松手。”
两人的争执许玉潋听得实在迷糊,眼看越吵越激烈,好在有工作人员叫走了谢锐泽,这才结束了这场差点波及到他的战火。
临走前,许玉潋被迫加上了闻修齐的联系方式。
闻修齐拿着他手机摆弄,“列表里怎么只有我一个人?小号?”
“不是。”
许玉潋很老实地摇头,“不是我的号。”
他作为摄像平时还需要负责宣传工作,和综艺有关的账号节目组都另外给他弄了新的。
……
离开之后,谢锐泽一直想找个机会和许玉潋道歉。
但直到傍晚,他才再次见到了对方。
充满农村气息的晒坪上,五位嘉宾已经到齐,导演正在发布他们接下来的任务。
“今晚是节目组最后一次给大家准备食材了,那么从明天开始,各位需要通过各种方式获取生存物资,包括但不限于食物……”
睡了一下午,许玉潋现在还不太清醒,顶着睡出的红印坐在角落,小脸呆滞。
他很受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欢迎。
什么也没做,乖乖地待在那,身边休息的几个工作人员就总是会转头找他聊天。
“哎,我觉得蓝一蓝二看上去都不像是会在这谈恋爱的。”
“还用想吗?导演敢让他们两个进来就说明,我们的生活类恋综只剩生活两个字了。”
“五个人看上去没一个是来恋爱的,我也是佩服导演……潋潋,你觉得呢?”
也不懂谈恋爱是什么,被突然点名的小蝴蝶胡乱应了两声,“是吧。”
但话音刚落,就有人提出了不一样的看法,“感觉形式不至于那么严峻吧,虽然他们两个不行,但蓝三看上去靠谱啊,说不定真能凑出一对。”
听完,其他人立刻沉默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别说这个了。”
三位蓝方嘉宾,现在许玉潋就剩蓝三没见过了。
见大家是这个反应,他好奇地顺着他们的视线方向看过去,问:“这个不能说吗?”
“不是不能说。”对方为难道,“但,那可是喻期初,占我们节目赞助大头的公司总裁啊。”
晒坪上,蓝方和红方分别搬着塑料板凳坐在了左右两边。
蓝方这边,谢锐泽和闻修齐两人坐的位置可以说的天各一方。
而坐在中间的男人儒雅俊朗,半框眼镜遮掩下的眸子透着淡淡的疏离,是与蓝一蓝二完全不同的风格。
显然,他就是工作人员口中的蓝三,喻期初。
许玉潋捧着脸认真观察对方的长相,真心地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喻期初,您角色工作意向表上第一位工作室的创始人,同时也是您角色从小就敬仰的邻家哥哥。】
系统替他回顾前情,说得极为详细:【你们之间并不熟悉,但您一直很崇拜他。您从小到大的梦想都是要进入喻期初的公司,甚至他也是您留在这个综艺的一部原因,因为您想要有一份漂亮的简历。】
【按照人设,您会无法抑制地想要接近他。】
他问:“因为我的角色最想进他公司对吗?”
许玉潋还记得自己角色待在这里的最终目的。
每个人都主线各不相同,作为配角他并不能纵观全局,只能从自己的任务里摸索出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目前许玉潋唯一的线索就是跟摄影有关。
但系统告诉过他,无限世界的副本不会那么简单。
许玉潋若有所思“那他会是我踏入摄影行业的契机吗?”
【从剧情的推算来看,不太会是。】
系统不想打击他,但,【因为您这个角色本身的摄影技术以及审美不太过关,再加上您和蓝二之间的合作,很可能会影响您的求职道路,所以。】
“好吧,但你也说那只是剧情的推算,事实可不是那样的。”许玉潋没有很气馁,他有时候很擅长肯定自己,“不过没关系啦,因为你也觉得我拍照很好看吧。”
【好看。】
许玉潋满意了,他重新戴上口罩。
露在外面眼睛弯得像个小月牙,跟系统黏黏糊糊地说小话,“不过喻期初好像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看起来也比另外两个人好。”
“好很多。”他补充。
另一头,导演已经说完了注意事项,“所以待会请大家去到二号院子,尽情烹饪自己之后可能再也吃不到的菜品……”
二号院子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路,许玉潋拿着相机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留下一张照片。
恋综采用了线上直播与后期剪辑的两种播出方式,一般固定场地都有放置主镜头和各种隐藏镜头。
像许玉潋这种摄像类型,一般只需要在嘉宾外出活动或者单独补拍的时候过去。
不过这次许玉潋还承担了在微博临时宣发的作用,嘉宾们集合活动时他偶尔也会跟着过去,这也是现在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许玉潋还记得他和闻修齐的约定。
随便拍了几张看不出主角是谁的混乱照片,他就开始在后面盯着喻期初的背影走神。
“你好像一直在看我。”
突然,视野被一片阴影所遮挡。
许玉潋抬起头,正好对上喻期初带着笑意的眼眸,“是不是认出我了,潋潋。”
不知何时,喻期初脱离了大部队径直走到了他这里。
“啊,不是的、我。”许玉潋睁大眼睛,急忙替自己辩解。
两个人同时停在这里过于显眼,喻期初主动牵起他的手,“我们边走边说吧?”
许玉潋晕晕乎乎的,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就乖乖地跟着喻期初走了。
实在是很好勾到手的小蝴蝶。
一路上,不知道是因为人设,还是真的被对方那过于柔和的态度俘获了,许玉潋说了不少话。
听喻期初询问和自己有关的信息,犹豫不过三秒就全交代了出去。
“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好像初中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你了。”
他不敢抬眼去看喻期初,眼睫紧张得一颤一颤的,连说话都透着点拘谨的礼貌,“嗯,我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叫你哥哥吗?”
喻期初神情一顿,在许玉潋看过来之前又恢复正常,“当然可以,潋潋。”
“我怎么会忘记,以前你可是我们那最受欢迎的小朋友了,就连我找你玩都得排队。”
许玉潋疑惑眨眼。
他偷偷问系统:“我这个角色以前这么受欢迎呀?”
【角色是空白的。】
【在宿主来了之后,源数据才会通过您的本身数据产生衍生记忆设定。】
恍惚间,许玉潋好像听见系统憋笑的声音。
【对方在夸你小时候可爱。】
“哦……”脸蛋烫烫,许玉潋很谦虚地和喻期初说起了客套话,“哥哥和我玩不用排队的。”
“因为所有和我玩的小朋友里,我最喜欢哥哥。”
其实早在昨天,喻期初就收到许玉潋要来的消息。
许家的长辈发来消息,说小孩舅舅太忙可能顾不到,托他多照顾一下小孩。
他们父母互相认识,许玉潋又是他以前接触过的邻家小朋友,喻期初并不介意在节目里稍微看着一点。
左右不过是让人不出什么大事,但出了事他也没什么办法,如实告知情况就好。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等他真的从人群里找到许玉潋时,当初的想法好像突然一下就改变了。
喻期初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的话,许玉潋会这样认真的回复他。
就好像从以前到现在,在许玉潋的心中,自己一直都是……
他有些狼狈地岔开话题,“没想到你长大后会选择摄影类的工作。”
“我觉得很有趣。”谈到自己的兴趣,原本问一句才答一句的小蝴蝶来了精神,“虽然现在只是实习,不过我以后也想继续从事摄影行业。”
他晃了下喻期初的手,声音很轻,带着点微不可查地期待,“知道哥哥没忘记我,我好开心。”
“哥哥以前就特别厉害,成绩好,朋友也多,好像什么都会做。”
喻期初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二人似乎靠得更近了。
他整个手臂都感受着不属于自己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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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淡说不出名字的香气充斥着他的呼吸,他听见许玉潋对他说,“我一直没机会说出来,其实很早以前我就……”
就什么?
大脑仿佛出错,喻期初缺少了最重要的一块零件,他现在就连最基本的联想也做不到,非要许玉潋把话补充完才能理解。
小蝴蝶可没什么坏心思。
这是他为数不多拥有的说好话技能。
以前他给人说好话,哪怕那个人平时看起来很严肃很不喜欢他,他还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小零食。
零食和工作,二者应该差别也不大吧。
许玉潋认为,哪怕系统说自己进入蓝三公司的可能性很小,他也想试一下。
毕竟他不能只盼望着闻修齐的那个合同,剧情线都说了,以后可能会被发现呢。
蓝二闻修齐不靠谱,他可以找蓝三喻期初软磨硬泡一下,说不定,说不定对方会看在自己是他粉丝的份上,降低一下员工标准。
可不等许玉潋把话说完,一位不速之客就很没眼力见地凑了过来。
“许老师。”
“我一直在找你。”
看着面色不善的喻期初,谢锐泽心中毫无负担,“早上的事我很过意不去,想着要找老师道个歉,结果一直没找到,你去哪了?”
谢锐泽此时的态度比起早上的时候,简直好得过分。
许玉潋被他这样一打岔,一时间也忘记要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补充上了。
粉白小巧的指尖按在蓝色口罩上,是思考的动作,却勾着人不自觉地用眼神打量那被遮了大半面容,思考是不是随便换一个人来,就能完全地盖住。
许玉潋还记得谢锐泽之前对他有多凶。
只是他好哄,现在见人这样好声好气地叫他‘许老师’,说要道歉,一点脾气也没有。
眨着眼,慢半拍地问:“下午的时候吗?我应该是在房间里。”
“在房间,怎么不来拍我?”谢锐泽盯着他眼尾的痣,缓和的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得寸进尺,“许老师不是我的专属跟拍吗?”
他又不是第一次参加综艺,肯定知道那些跟拍到底需要做什么。
这时候抓着许玉潋不放,摆明了故意逗他。
“没有呀。”许玉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没多想,摇头解释,“院子里有固定镜头,我不用去拍的。”
谢锐泽问他:“那许老师下午在房间里做什么?”
整个下午都在睡觉的小许老师不愿意说,“你不是要跟我道歉吗?”
“什么道歉。”
“今早发生什么了,潋潋?”喻期初不着痕迹地把人拉到了自己这边,“你没出什么事吧?”
谢锐泽好像现在才发现了喻期初一样,转身看了他一眼,抢先替许玉潋回答,“没什么大事,只是在我房间里发生了一点小摩擦而已。”
“我不小心在许老师的脸上留下了点小印记。”
每个词看上去都极为刻意,只是谢锐泽那样语气平淡地说出来,又似乎只是正常叙述。
许玉潋知道谢锐泽是在说他下巴上的小红印。
中午回去的时候他照过镜子,已经快消了,他不是很在意这个。
……
这样的地点转场在剪辑版播出时通常会一剪没。
但直播版本不会。
观众只要想看,随时都能调到外景镜头,然后把嘉宾们的动态看个完全。
被两个蓝方嘉宾包围的青年显然引起了弹幕的注意。
——蓝一蓝三中间这个人是谁??没见过,磕了
——他好小一只啊,刚刚他抱着蓝3手的时候,感觉蓝3单手就能给他举起来……
——工作人员你们也不放过?他们是明显在聊正经事好吧
——我都来看有史以来最不可能恋爱的恋综了,我难道还需要理智?反正工作人员×蓝1蓝3比任何红蓝线都好磕一百倍
——点了,顺便加上蓝2吧,没人发现他一直盯着这个工作人员看吗
观察室内,几位特邀嘉宾也在讨论这几人的情况。
他们的注意力不在这位突然出现的工作人员身上,更多是在剖析几位嘉宾的性格特点。
例如蓝一谢锐泽出了名的难接触,蓝二闻修齐我行我素,还有蓝三喻期初这样傲气的人居然也会来恋综。
“听说基本上是人情债。”
一个观察员打趣道,“实在难得,我从来没想过他们几位会同时出现。”
“是从未想象过的恋综阵容。”旁边的人附和他:“不过这已经不是重点了,这拍摄的环境还有任务,有时候真的会让我觉得这是什么求生综艺。”
主位沉默已久的观察员看着大屏幕,神情专注,似乎终于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我倒是觉得不一定。”
没头没尾的话听得众人不明所以,但因为不敢怠慢这位大有来头的观察员,他们还是出声问道:“老师指的是……?”
那人二指将站在画面末尾的青年放大,“你们没发现两个蓝方已经变得不太一样了吗?比起前一天。”
节目里需要戴口罩的只有工作人员,青年哪怕站在画面中央也没人在意。
他们观察片刻,堪堪得出没什么变化的结论。
那个观察员听后,目光依旧落在那位于角落,几乎被身边两个男人完全遮住了身形的青年。
他深邃的眉骨微微下压,透着点上位者惯有的傲慢。
“之后你们就会知道了。”
3. 深山恋综
二号院子通常是在全员聚餐时使用。
露天的砖砌大灶台,堆了大半个院子的柴火,再加一口大铁锅。
要是嘉宾们愿意,导演现在就能放几只鸡鸭进来,为这朴素的环境再增添几分农家乐氛围。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的分工情况比昨天明朗了许多。
这还多亏了不约而同地揽下煮菜重任的三位蓝方。
院子里热火朝天,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们此时一个个身穿土花围裙,完全不复来时的从容。
看上去完全不会向节目组低头的蓝一,现在正拿着深蓝色菜篮仔细地清洗着菜根处的泥土;
穿衣打扮如同正在拍摄时尚杂志的蓝二,手起斧落,穿着身无袖在一旁库库砍柴,满头大汗;
而蓝三手拿不锈钢锅铲,正神情严肃地在灶台边研究今晚的菜谱,仿佛在思考什么大合同。
弹幕看得啧啧称奇。
——我宣布《心动萌芽》即刻改名《明星变形记》
——蓝2这肌肉没白练,劈柴有一手的,节目结束感觉可以直接进组演村夫
——怪不得是最后的盛宴,感觉吃完蓝3这顿没几个能竖着走出去
没人注意到镜头盲区里还坐了个人。
许玉潋披着别人递给他的薄毯,坐着个红色塑料小板凳,在角落里又开始光明正大地走神。
他本来想着没任务就直接回去休息,结果——
许玉潋:“我觉得这里不是很缺我这一个镜头……”
谢锐泽:“我只有一个跟拍。”
许玉潋:“炒菜也没什么可拍的吧……”
喻期初:“潋潋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闻修齐更是直接比了个手机的姿势,叫他去看消息。
‘给谢锐泽拍无效镜头,给我拍有效,知道了吗?’
小受气包蹙着眉间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半天,最终只回了闻修齐一句‘哦’,他也不是很想知道这种临时加班的事。
磨蹭了一会后,许玉潋还是拿起了相机。
镜头对准正在忙碌的几人,认认真真地找着合适的构图。
傍晚天色渐深时,许玉潋就没再戴口罩了。
因为视觉不灵敏的晚上,嗅觉的模糊对于一只小蝴蝶来说,是致命的。
这是他留存于血液中的警惕。
可他不知道,对于现在拥有人类身体的他来说,摘下口罩,就等于将散发香气的糕点放在外面,明晃晃地叫人来尝一口他的滋味。
“潋潋……”
过来找人的喻期初彻底愣在了原地。
就在不久前,喻期初向许玉潋家人询问了他的口味。
确保这些都是符合对方喜好的菜品后,喻期初便开始着手准备晚餐。
刚想叫人来尝尝口味合不合适,喻期初怎么也没想到,随着夜晚的降临,他会在这遇到比白日里更让人失神的情况。
昏暗暮色铺就的画卷角落处,肤色莹白的青年恍若藏于艳红山花中的精怪。
略长的墨色发丝摇动,痴痴缠缠牵连空中,湿红唇瓣含了夜雾,潮湿山风将他秀丽的眉眼细细描摹,晕开了那份被造物主过分偏爱的稠丽。
抬头看过来时,视线并没有聚焦。
只虚虚落在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茫然地歪了歪头。
像是在问,用眼神问,问你心中不可告人的阴暗渴求。
最纯然的引诱,陷阱般危险诱人的甜蜜小点心,品尝者需要付出的,只是一颗无人在意的真心。
没人能对这样的他无动于衷。
天色越来越暗,喻期初站在许玉潋几米外,他只能勉强看清对方的人体形状。
好半天,在系统的提醒下,他才认出对方是谁。
发丝挽在耳后,青年一无所知地抬头,唇边含着点腼腆的弧度,很乖地朝着他笑,“哥哥,今晚是你下厨吗?”
“我好期待啊。”
吃饭时所有人都显得格外的心不在焉。
明明今晚的菜式看上去都还不错,但好像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他们过于频繁的转头让观众都有点无法理解,直播间问号连连。
——把录播给我端上来!!我要拿放大镜找线索
——??不要告诉我,一到晚上,山上的风景就突然好看了
——到底在看什么啊?镜头给我转一下行不行
就在他们的问号声中,扭头扭得面红耳赤的谢锐泽忽然被工作人员叫了出去。
监控室,负责检查今日补拍情况的副导和拍摄导演正在商量对策。
见谢锐泽进门,他们开口就是先叹了声气。
谢锐泽:“……?”
导演:“是这样的……”
不多时,角落里正埋头挑食的小蝴蝶也被他们叫了出去。
留下的众人表情各异。
在恋爱综艺里,每个人的神经都变得敏感。
他们这样一前一后离开,只需要几秒不到的镜头,观众们就能从中揣摩出千百种含义。
二号院子内还算宽敞,工作人员不多,基本上是在靠固定镜头取景。
许玉潋所在的角落是视野盲区,要去到监控室,走出来时会经过一个主镜头。
但他身份特殊,又是谢锐泽的跟拍,就算直接走进了镜头也没人敢多说。
出门时,他忘记要把口罩重新戴上,走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但来叫他的工作人员催得急,一时也来不及再转头回去拿口罩。
仗着天色的隐蔽,许玉潋快步跑了出去。
除了在场的几个嘉宾,直播间里只有少部分人看见了他离开的背影。
翩飞的浅蓝色衬衫下摆,低头模糊而过的一秒,是只要出现就能令人眼前一亮的独特气质。
——不是你们谁看见了我靠
——什么什么?!刚刚路过的那个是谁啊
——衣服有点眼熟,而且这个方向……
突然出现的惊叹发言数量不多。
很快就被其他灌水弹幕冲得一干二净。
……
摄像组每日收集审核材料的时间十分固定。
为方便宣发人员有充裕的时间调整文案,傍晚统计完毕后,他们基本半小时内就能够得到批准通知。
当然,这是在材料没有问题的情况下。
刚打开工作号消息框时,副导就顿感大事不妙。
一天时间,谢锐泽那位新来的小跟拍交上来了将近四百张照片。
倒不是说数量很夸张,问题在于其中三百张是风景,一百张是多人入镜,本该是主角的谢锐泽,出镜率甚至都没有路边歪七扭八的野花高。
副导百思不得其解地看了一下嘉宾的跟拍负责表。
嘶,是谢锐泽的跟拍没错啊!
想着许玉潋刚工作不熟练,可能是不小心给他发错了废图。
副导发消息再三确定了一下。
没几秒,他得到了许玉潋极其肯定的回复。
涉及到后续的宣传工作,导演很快就赶到了监控室。
他听完后没什么表示,随意翻看了几张许玉潋今天的作品,然后把谢锐泽叫了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
副导知道导演和许玉潋是舅侄关系,本来还想着导演可能会护着点人,现在看他这个样子,心里面又不太确定了。
他犹豫开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固定机位那边的镜头都够用。”
“他才刚来,不熟练也很正常。”
导演盯着副导看了一会,眼神奇怪,“没看出来啊,你要求还挺高的。”
“你来看看这构图、这色彩。”
他调出几张风景照,语气赞扬,“玉潋又不是专业对口的,刚实习就能拍成这样,这天赋我都要甘拜下风啊。”
副导听完才发现,他的担心心纯属多余。
导演对他小侄子的态度何止是包容,完全就是溺爱。
只是考虑到谢锐泽的脾气,担心两人因此产生矛盾让小孩受气,这才决定提前告知对方。
“叫我来就为了看照片?”
吃饭中途被叫过来,谢锐泽心情显而易见地不是很好。
他神色阴沉,手指滑动着屏幕上的照片,看不出对此事持着什么态度。
“这些全是许老师拍的?”
导演明白镜头对于明星而言有多重要,商量道:“他的风格其实不太适合跟拍,你如果……”
顶流明星一向有自己的脾气,何况还是谢锐泽这种本就背景深厚的。
现在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得看谢锐泽怎么说。
就算他们无法调解也没关系,他们节目组里还有其他摄影位,能让随便许玉潋挑。
谢锐泽翻着那些照片,好像透过那些角度看见了许玉潋拍照时的模样。
他抬手打断了导演未尽的话,“导演,我认为合作最重要的还是磨合吧。”
“毕竟人的风格不是一成不变的,许老师也才刚来。”好像也是在为整个节目组考虑,谢锐泽思考片刻又道,“这样吧,我待会单独和许老师聊一下。”
“换人这事,再说吧。”
……
单独谈话的地方就定在二号院子不远处的小凉亭。
做旧的灯笼挂在顶上,浅黄灯光将许玉潋和谢锐泽的影子拉得很近。
“你难道觉得我是故意的?”
青年说话时语速很慢,带着点谢锐泽说不出来的腔调。
这样反问的时候听起来也是带着点钩子。
好像有点生气,仔细点听还带点委屈,你如果说他是在跟你撒娇,可他就连抿着唇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也是怪娇气的。
谢锐泽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有些沉默,或者他本来就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昨天刚赶走一个跟拍,今天又亲眼看见许玉潋和闻修齐接触,他很难不对对方抱有怀疑的态度。
应该是最有警惕心的时刻,只是看着面前眼睫翘着,鼻尖被晚风吹得发红的人,他又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不让人好好地留在那吃饭。
算了,有什么好说的。
等许玉潋真敢在半夜溜进他房间搞小动作的时候,他再说也不迟。
最好是直接抓个现行,叫许玉潋委屈巴巴地留在他房间里。
然后把拍那些照片时的想法,一张一张地说出来。
“你不说话,是不是在心里偷偷骂我呀。”
谢锐泽离他太近,许玉潋和他说话时需要抬头才能对视。
逆着灯光,这个视角让他有些不安,加上本来就心虚,他很快又低下了头,“你、你如果偷偷骂我的话,那我。”
“那我就先走了哦。”
青年逃避地咬住唇瓣,粉润的唇肉下陷出一点小窝,沾了点晶莹的水色。
“偷偷骂你干什么。”谢锐泽问他,“我没说你是故意的。”
许玉潋没做造型,发丝原本柔顺的落在他耳边,如今被这持续不停的夜风糊了一脸,看上去茫然可怜极了。
谢锐泽试探着碰了下他的手,微凉泛冷,已然是被凉到了。
“刚刚的毯子怎么没继续盖着了?晚上风很大。”
话题转变得有点太快,许玉潋反应了好一会,被谢锐泽提醒后才想起来,“薄毯吗?好像是放在吃饭的地方了。”
他身上还是早上见面时的那件浅蓝色衬衫。
“嗯。”谢锐泽应了一声,用自己的外套把人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他按住许玉潋的肩头不许人再乱动,话语中含糊了具体情况,“是导演他们觉得你拍得不合适。”
外套还带着谢锐泽身上的温度,很好地隔绝了入夜后骤凉的晚风。
娇气的小蝴蝶畏寒喜热,得了这件衣服爱不释手,主动捏住了领口。
穿着件不合身的宽大外套,只露出张粉白脸蛋的小跟拍实在漂亮得过分,并不自觉,还在偷偷抬眼看谢锐泽,“你不那样认为吗?”
许玉潋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会被发现。
明明他拍的那些照片,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吧。
好在大家都没怀疑到他和闻修齐身上,只是怀疑了一下他的技术。
好吧,怀疑摄影技术听起来也挺严重的。
许玉潋鼓着脸,情绪低落。
“我觉得你拍的都挺好看的。”谢锐泽低头看着他,态度没有白日时那么冷硬,刻意柔和了语调,“他们说的不作数,我说合适就够了。”
“……真的?”
“嗯,觉得我骗你?”
男人冷着脸夸自己拍照好看,许玉潋犹豫了两秒,信了。
“喔,那就好。”他被风吹得有点冷,自以为很隐蔽地小幅度凑近谢锐泽,“那晚些时候我就用那些照片宣传,可以吗?”
谢锐泽任由他靠近,换了个角度挡住风口,“好,按照你的想法发吧。”
男人压根就不需要靠这个节目提升什么知名度,相反,他更希望节目里和他有关的镜头越少越好。
而许玉潋这些照片正好合了他的意。
之前还觉得谢锐泽凶的小蝴蝶,现在完全失去了对他的警惕性。
甚至忘乎所以地开始觉得谢锐泽特别好骗。
“说不定到最后我都不会被人发现。”许玉潋得意地翘着唇角,跟系统炫耀,“我都这么明显地做坏事了,他还觉得我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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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系统你说得很对,数据的推算其实也没有那么准嘛。”
才被欺负过,现在一听见别人夸他就喜滋滋地贴上去,说什么都会信,到底谁好骗谁好哄一目了然。
系统不做评价,【宿主,有人给您发消息。】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备注为‘金毛狗狗’的对话框立刻弹出了几条未读消息——
“是谢锐泽找你吧,他挺没事干的”
“为什么把我给你的毯子丢了?”
“说话。”
“我看见你在亭子里,回我消息。”
最新的一条消息是一分钟前发送的,简单的四个字。
“你害怕了?”
许玉潋觉得每个字他都认识,但堆在一起好像又没那么熟悉了。
他挑了个最看得懂的,刚打了几个字准备回复,就听见广播叫所有嘉宾前往集合。
已经到了晚饭后的心动投票时间。
这可是一天里最有看头的环节,没来得及把消息发出去,路过的工作人员顺手就把许玉潋往集合地点里带过去了。
这次集合的房子环境比之前的都好一些。
木质地板铺了层百合花纹的深色地毯,嘉宾们正坐在中央的沙发上,走流程式地聊着天。
这是短信发送前固定的环节。
又是熟悉的角落,熟悉的小蘑菇入驻。
新入职的小实习生已经熟练掌握了在人堆里摸鱼的位置。
许玉潋还没见过这架势,听旁边的姐姐说,一般发短信前后的时间里,每个人的表情都会很好品。
品什么?
这话可能弹幕也很想问。
——刚来,到第几集了,待会是准备压犯人进场开审了吗?
——每个人都把‘目中无人’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我服了,把天聊死对于他们来说简单得就像呼吸一样
许玉潋听了半天才大概了解了流程。
大概就是说,发短信时互相选择的两个人第二天能够得到不一样的奖励。
具体奖励什么并不固定,什么都可能会是奖励。
许玉潋觉得自己懂了。
系统发问:【你知道红方蓝方是什么意思吗?】
面对系统的质疑,许玉潋不满皱眉:“什么呀,系统你怎么小瞧我。”
“我当然知道啦,红蓝,两种不同的颜色嘛。”
认真学习节目流程的小蝴蝶刚准备尝试‘品’表情,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又震起来了。
他抬头朝着正前方看过去。
客厅内的沙发分为两边,闻修齐正和两个红方坐在同一边。
隔着大半个客厅和几个嘉宾的身影,对方仍在敲击着屏幕的指尖停下,似有所感般抬眼,断眉微挑。
比起许玉潋备注的金毛狗狗,此时坐在光线比较暗的对角处的男人,或许猎犬二字更符合他的气质。男人五官轮廓深邃,可能是混血的原因,本该偏于柔和浓郁的碧绿瞳色在他身上,体现出了不一样的攻击性。
许玉潋看见他又打下几个字。
未读消息还在持续增加。
放直播间可能要被人猜测一下,是不是偷偷准备了一封小作文表白的动作,只有许玉潋知道,这是他的消息框要爆炸掉的信号。
明明已经到了嘉宾互发短信的环节,闻修齐还在不停给他发消息。
甚至在对上眼神后发得更加起劲了。
许玉潋不是故意不回复他的,但闻修齐真的发得太多太多了,他拿着手机手足无措,也不懂要从什么地方开始看起才好。
好在很快就进入了下一个流程,直播界面上已经开始公布收到心动短信人数的情况。
嘉宾们看不见那些数据,但手机会强制停留在短信界面。
许玉潋逃脱闻修齐的追问,也跟着旁边的工作人员拍摄嘉宾们的表情细节。
《心动萌芽》宣布嘉宾名单当天就被网友评价为首部‘最不可能有人恋爱的恋爱综艺’,但还是有一部分人认为节目组肯定有剧本,不会让嘉宾一个都不选。
因为几位嘉宾都还不太熟悉彼此的情况,所以节目组在第二天才安排了这个流程。
但也相当于是给观众留下了一个悬念,维持住了开播时的流量。
——三比二的人数真的好修罗场啊,肯定有人会收不到短信
——无论什么人数都可能会有人没短信啊
——你们还在心疼嘉宾,我已经在心疼导演了
下一秒,屏幕上五位嘉宾身后的短信数量逐一出现。
五个通红醒目一模一样的数字——
0
没有一个人收到心动短信。
刚刚那十几分钟里,几人表面上看着不怎么和谐,实际上也是都不准备选择对方。
直播间的屏幕当场被省略号与问号淹没。
——不是,导演你不行安排点剧本吧
——刚刚蓝3不是在疯狂打字吗?他没发?
——看傻了,你们是一点也不装啊,谁家恋综这样玩??
——那我可就放心开磕all工作人员了哦
——下午那个和蓝1蓝3走一起的工作人员?我懂你,我也磕
心动短信环节结束后已是深夜,嘉宾们进入自由休息时间。
“你有看今晚的心动短信结果吗?”
回房间的路上,谢锐泽状似无意地提起心动投票的事。
许玉潋迷茫地摇摇头,“没有。”
刚刚身边工作人员为短信窃窃私语的时候,他正在为自己的宣发工作奋斗,什么都没注意。
直到他们走到早上的那个小楼房里面,谢锐泽都没再说话。
工作人员的住处和这边是两个相反的方向,许玉潋看了下时间,也准备回去了。
伸手关门时,他发现身上还是谢锐泽的那件外套。
“谢锐泽,你的衣服……”
许玉潋小跑过去想要把衣服还给对方,因为楼梯那里有点黑,他不敢过去,谢锐泽站在楼梯上方看着他却没动。
“我没收到短信。”
他突兀开口,空旷的楼道里传来微弱回声。
没人更换的过道灯泡老旧不堪,闪烁的灯光把环境渲染得有些恐怖,谢锐泽的面容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此时是什么表情。
许玉潋愣在了原地,循着那一点光线看了过去,眼眸轻眨:“今晚没人选你啊。”
猜谢锐泽估计是在遗憾没能得到互选成功的奖励,许玉潋认真地想了想后,安慰道:“可能他们还没看见你的闪光点吧。”
谢锐泽:“……”
“如果是你,你会选我吗?”
4. 深山恋综
许玉潋睫毛颤了一下,没懂谢锐泽为什么这样问。
他指尖指着自己,迟疑道:“我吗?”
“是我的话,应该会的吧?”
他语气很不确定,一听就是个不可信的小墙头草。
但谢锐泽依旧表现得很满意,扬着眉头看他,轻笑了声。
他走下来对着许玉潋伸出了手,许玉潋把衣服递到了他手上,然后谢锐泽又朝他伸出了另一只手。
许玉潋:?
试探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谢锐泽倒也没松手,顺势握住,“手机给我,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许玉潋愣了愣。
上次自己和别人交换联系方式还是因为要合作干坏事,但谢锐泽为什么也要加他?
许玉潋没说话,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谢锐泽的表情,似乎在衡量自己如果拒绝的话会出现什么情况。
不情愿几乎是写在了脸上。
谢锐泽:“……”
第一次问人要联系方式就遭到拒绝,对方还是自己的专属跟拍,谢锐泽心情复杂。
他解释道:“不是说会给我发心动短信吗,不加联系方式怎么发?”
许玉潋:……但那不是玩笑话吗?
身前的青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大门外用来拦住家禽的木质小门忽然被风吹,“嘭”地响了一声,冷风呼啸着涌进来。
灯灭了。
本就简陋古朴的山村民宿,此刻在屋外电闪雷鸣的烘托下,诡异到了极点。
小蝴蝶慌不择路地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视线还没能完全适应黑暗,谢锐泽及时扶住他,感受到许玉潋的不安,谢锐泽安抚地拍着他的肩头,“怕黑?”
“……还好。”许玉潋憋住哭腔。
仍未停止的颤抖暴露了许玉潋的谎言。
谢锐泽垂下眼,听着屋外逐渐放大的雨声,忽然问他,“你在节目组这几天,是和其他工作人员住在一起?”
为了方便工作交流,工作人员基本上住在同一片区域。
少部分住得离嘉宾近的,基本上都是需要和嘉宾实时对接、解决突发情况的值班人员。
许玉潋负责的工作显然不是这些。
还埋在谢锐泽的怀里,许玉潋闷闷地回答他:“自己一个人住。”
哪怕变成人形,青年依旧保留着一点小蝴蝶的特性。
不安时,会用额头不时贴着别人,试图用触角去感受周围的环境。
他来到任务世界后就没了触角,但从前,许玉潋的小触角是很有用的,不仅能感受到温度,还能用来品尝味道。
十分陌生的体验。
谢锐泽从来没有和谁挨得这么近过。
雨声把时间都扯得绵长,青年的呼吸落在他身上,温温热热。
谢锐泽将人揽在怀里,伸出的手除了青年单薄的背脊,甚至不敢再碰其他地方一点。
明明都是男人,但许玉潋好像完全,是个不一样的存在。
胆子很小,说话声音也很轻。
看起来很瘦,谢锐泽用手臂环在他身后,要贴得很近才能碰到他的腰身,缩在他怀里也只有那么小一只,让人忍不住怀疑他平时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可等谢锐泽真的有机会和他接触,他又发现,只是伸着手轻轻地搭在他身上,手指好像就和碰上香香软软的蛋糕胚一样陷进去了。
只是骨架小吗?
其实浑身都是白的软的,连呼吸都带着点说不清的香气,长得也很可爱,很漂亮。
上午被他凶的时候,有没有偷偷掉眼泪?
……谢锐泽呼吸顿住,心脏紧缩了瞬。
难以言喻的歉意将他胸口压得沉闷极了。
“今晚暴雨,回去的路上会很不好走。”
许玉潋没注意到男人扶住他的手指有些颤抖。
喧闹的黑暗中,不知过去多久。
谢锐泽分析了一下许玉潋他回去的路程。
他补充:“而且这里经常断电,现在外面的路灯已经黑了,估计是都停电了。”
“你住的地方供电有保障吗?”
本来晚上就看不清东西,现在突然暴雨,又听见自己住的地方可能都会停电。
许玉潋整个人恹恹的,低落到说不出话,“我不知道。”
“今晚先住我这吧。”
许玉潋惊讶抬眼,反应过来后期期艾艾地抓着人家的手,想住又不好意思直接说。
舔着唇,讷讷道:“可以吗?”
“可以。”谢锐泽淡淡扫他一眼,带着人往楼上走,“我先说清楚,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许玉潋小脸一呆。
“不过山里晚上的温度很冷,两个人睡不会很热。”他补充道。
怕黑怕冷的小蝴蝶思考了几秒,很没骨气地跟了上去,“……好哦。”
一起上楼的时候,他们用手机照着台阶。
这样的光线实在算不上明亮,许玉潋时不时就会踏空,好在身旁还有个人。
许玉潋突然想起来了点什么,回头小小声地八卦谢锐泽:“那你选了谁啊?这个可以跟我说吗?”
他半边身子都被谢锐泽用手环着,侧身时和靠在男人怀里没什么差别。
谢锐泽眉头动了下,没回答,捏着许玉潋的脸叫他看路。
刚走到那间挂着谢锐泽名字的房间,准备开门,身后“吱呀”一声。
是隔壁的房门打开了。
“潋潋。”
伴随着那道声音,轰鸣雷声与闪电同时出现,许玉潋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
他侧头,过道尽头处的窗户大开着。
玻璃不停用力敲击着木质框沿,流入过道地面的树影支离破碎。
喻期初就站在那,沉默地看向二人。
这样的气氛让向来迟钝的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偷偷扯住谢锐泽的衣角,许玉潋尽量保持语气平静,“哥哥,你还没休息吗?”
许玉潋看见他身后半开的房门内,有隐隐约约的淡蓝色光线溢出,但还没等他再看,门已经被对方关上了。
喻期初打开了手电,稳定平稳的光线照亮过道。
应该是令人安心的,但望向光线消失的位置,楼梯处的黑暗依旧让人恐惧。
“是啊,公司的事还没处理完就突然停电了。”
无奈地朝着他们点点头,喻期初像是没察觉到青年的异常,“我刚准备下去看看总闸。”
说着,他就要往楼梯处走。
在不够宽阔的环境下,许玉潋恍然发现角色从前的邻家哥哥并不是那种清瘦的类型。
个子很高,隐隐能看出他手臂之间起伏的肌肉线条,面无表情地看过来时,透过那层玻璃镜片,似乎有冷色的寒光闪过。
许玉潋站在过道中央的必经之处。
在对方即将走到他身前时,谢锐泽已经打开了门,把他带了进去,“先进来吧。”
黑暗中,手电的光线隐去,对方应该是已经走到了一楼。
还未回神,许玉潋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清喻期初最后的表情。
给人一种……压抑着情绪的欲念感。
“一次性洗漱用品放在桌子上。”
谢锐泽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找了几件衣服出来,那些衣服都是出不了错的基础款,不过对于许玉潋来说可能尺码会偏大一点。
“浴室应该还有热水,衣服就先穿我的吧。”
桌边点了盏小灯,光线不算很明亮,比起之前用手机照明时已经好了很多。
至少许玉潋现在能把手上衣服的印花都看清。
可等他真准备进去洗澡的时候,他又有点犹豫了。
这里的浴室门并不是大城市里那种半透明式的磨砂。
黑红色的实木,一关上门,外面这点微弱的光线根本照不进去。
许玉潋想要把灯带进去,又想到他们现在只有一盏灯,如果他拿走了,那谢锐泽就会没有。
直到谢锐泽整理好浴室出来的时候,许玉潋还拿着人家的衣服站在桌子旁边。
“去吧,水是热的。”
谢锐泽顺手把那盏小灯放了进去。
雨声隔着几层阻隔传入耳中已经小了很多,等许玉潋出来的时候,外面铺天盖地般的暴雨已经快停了。
浴室的雾气散开,容貌秾艳的青年地垂着眼睫站在门边,欲言又止。
谢锐泽坐在床边抬头朝他看来,“不合身吗?”
许玉潋红着脸说不出话。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些衣服何止是不合身。
但许玉潋不是不讲理的小蝴蝶,知道没办法回去拿自己的衣服,因此也没想过抱怨什么。
只是迈不开步子般,拘谨地站在原地。
手上还紧紧地提着裤子,他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衣服……好像少了一件。”
谢锐泽拿过他身后的那盏小灯。
逆转的光线勾勒着身前人青涩动人的线条,视线好像自对方出现开始,就没再能移开过。
算得上是有点滑稽的穿搭。
上半身穿着件长及大腿的黑色短袖,下半身许玉潋是用手提着的,一条足有他两个腰身那么宽大的灰色睡裤。
并不难看,谢锐泽认真地伸出手帮他扯了下裤子,“少了?”
谢锐泽曾用手臂偷偷测量过青年的腰围,虽然只是在黑暗之中朦胧的感触,但仍是觉得细得惊人。
现在借着灯光,真用手碰上了那截莹润滑腻的肌肤,看着那骤然缩紧蜿蜒的线条,谢锐泽彻底晕了头。
好像能双手掐着把人拥进怀里。
许玉潋空出手后擦了下眼睫上未尽的水珠。
略长的黑发被水沾湿后贴合在他纤长的脖颈处,黑白相接,在昏暗的房间里有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此时此刻只要略一呼吸就可以闻到,空气中全是来自于青年身上的葡萄香气。
黑暗中,男人喉结滚动,气氛莫名地燥了起来。
谢锐泽第一反应就是想,他随手挑的沐浴乳原来好像还不错,过了好一会,他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明明以前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香气很重的东西。
提着人裤子的力度没控制好,许玉潋被扯得哼唧了两声,手撑在他身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谢锐泽太阳穴跳了一下,“难受?”
“穿我的,行吗?”
只知道难受,许玉潋迷迷糊糊地听着谢锐泽说话,听见有衣服穿后立马点头,“嗯嗯。”也没想到人和人之间是不太一样的。
而且,过于私密的物品,显然不是正常同事关系能借得出去的。
许玉潋是迫不得已,谢锐泽算什么?
房间里又陷入了之前的安静,翻找衣料的声音窸窸窣窣,然后紧接着谢锐泽似乎磕碰到什么东西,吸气声猛然响起。
许玉潋有些茫然地回头,捕捉到对方快速移开的视线:“什么?”
“好像磨得有点红了。”明明几步路都没有的距离。
是指,什么地方呢?
许玉潋眨了眨眼,莫名感到不太自然。
他忍不住把腿并紧了些。
膝盖依旧是那种颜色,更浅一点,好像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色素沉淀。
谢锐泽又看过来,声音好像有点哑了,指节克制地蜷缩了瞬:“不擦药吗?”
“。”许玉潋推开放在自己脚踝处的手,手指蜷缩,“谢锐泽,你能别盯着我看吗?”
……
浴室里的水声重新响起。
许玉潋身上只剩下了那一件能挡到大腿的短袖。
裤子是没法再穿了,至于少掉的那一件……“都是男人,有什么差别。”谢锐泽是这样说的。
外面的雨差不多停了。
白日的时候许玉潋站在窗户这往外看,能看见远处起伏的山丘,现在窗子被水晕得模模糊糊,还沾上了几片树叶,什么也看不清了。
山上很安静,除了下雨声虫鸣声,好像没有一个人在。
信号在下雨后也彻底消失了,手机上不停转动的缓冲条看得人有些乏味。
闻修齐给他发的那些信息还待在聊天界面等待回复,许玉潋能从他越来越多的问号中感受到一丝怒气,可他也不是故意不回复的。
拿着灯走到窗边,许玉潋伸手将窗子推开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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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此时的天空乌云遍布,视野有限,他看一会后就准备坐回床上。
但刚要关上窗,远处隐隐约约的一点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摇动着,正从远处缓慢地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雷暴雨的天气,这么晚了会有谁在外面?
他莫名想到了之前工作人员提到过的“水怪”,不过水怪因为在水里才对吧。
出乎许玉潋预料的是,远处的亮光变得越来越多。
并没有再继续往他们的住处靠近,只是动作停止的片刻后,所有亮光都以某种同步的频率朝着一个方向摇晃了起来。
他努力睁大眼睛试图辨别那到底是什么。
没等他看清,线头崩裂声响起,房间内的灯闪了一下后亮起,来电了。
许玉潋用手遮挡着眼睛,努力适应光线。
能看清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回头去找刚刚看见的那些光点。
电路恢复就说明道路上的那些路灯会重新亮起,沿着大路照过去,他或许能看清那些光线到底是什么。
但很可惜的是,路灯是亮了,但那些光点好像在来电的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许玉潋一无所获。
房门处‘叩叩’两声轻响,喻期初的声音传来,“潋潋,你还在吗?”
他应该是刚从楼下回来。
隔着一扇木门,许玉潋听着自己的名字,莫名其妙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方再次敲响了门。
摇了摇头,许玉潋忽视心中出现的怪异感觉,准备过去把门打开。
“你要去哪?”
散发着冷意的身体忽然贴了过来,许玉潋半张脸都在男人的手掌笼罩下,无法出声,几乎是被谢锐泽半走半抱地带回了床上。
“唔!”
许玉潋挣扎着想要从男人手下逃脱。
“嘘。”谢锐泽看着房门的位置,声音低沉,“这么想去开门,今晚是想和你的好哥哥住?”
门外的人似乎还在等待许玉潋的回答。
过道处的光线蔓延至床边,房间内能看见来人的影子拉扯成扭曲的形状。
风声变得越来越大。
没再有大动作,许玉潋安静了下来。
谢锐泽看过去的时候,他躺在被子里偷偷抬起了头,很是无辜地眨了眨眼。
似乎是为了表现自己真的没有那个想法,他还主动扭头蹭了一下男人的掌心,柔软一片。
白皙的脸颊上已经印下了些红印。
片刻后,谢锐泽终于松开了手,许玉潋赶紧从被子里坐了起来,也跟着往门口看去。
过道处一片明亮,喻期初应该是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
谢锐泽盯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舍不得?”
他语气不是很好,和早上的时候有些像,动作也是,弄得许玉潋脸上都有点疼了。
他不明白开一下门的事,谢锐泽为什么会表现得这么生气。
“我只是想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他声音很轻,似乎还记得刚刚谢锐泽的那声‘嘘’,耸起的眉间,带着点楚楚可怜的委屈。
许玉潋现在没那么怕谢锐泽,他最擅长得寸进尺让人对自己好。
说完,他就伸手去勾人的指尖,很是明显的在跟谢锐泽卖娇。
估计是刚洗完澡急匆匆地出来,谢锐泽上半身随意套上去的衣服湿掉了一大块。
奇怪的是,男人并没有什么沐浴过后的热气,许玉潋碰到他的时候,手指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
“有事他早该说了,干嘛要现在才找你?”谢锐泽反握住他想要缩回去的手,“晚上没事别出门。”
“脸难受不难受?”
谢锐泽皱着眉把人拉到了怀里。
明明他都没敢用力,怎么搞得好像把许玉潋怎么样了似的。
雪白细腻的肌肤上还留有着明显的指印,嘴唇被磨成糜艳水红,纤长的眼睫湿漉漉地颤着,看着只要随便再欺负一下就要哭了。
整个人浑身上下不是粉就白,嫩得谢锐泽都不敢再多碰他。
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床上,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宽大的领口,看上去随便动一下就会漏风,更别提那处堪堪遮住的软肉。
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坐在他身上,纤细的手臂柳枝似的攀着自己,和自己亲密无间地贴着,随便动一下,都能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幼嫩。
谢锐泽感觉脑海中有什么断掉的声音。
许玉潋任由男人打量他的脸,抿了抿唇,“一点点难受。”
然后他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缓慢滑过,一直滑到因为能坐的地方太少,所以以侧身半跪姿势蜷缩着的腿部,再然后……
他被谢锐泽突然上抬的腿给颠了下。
许玉潋怕自己被抛了出去,慌忙抱住谢锐泽的肩头,颤颤唤了一声。
等他缓过神来想要质问谢锐泽的时候,又听见对方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凶:“在山里面,晚上就乖乖地待在房间里。”
“不要出门,不要乱看。”
……
山里的气温到了晚上确实很冷,两个人睡在一起的温度对于小蝴蝶来说刚刚好。
早上谢锐泽醒得比他早,许玉潋半梦半醒间被他拉着坐起来。
他没睡醒的时候就是呆呆的,说什么都应但是什么都不做,谢锐泽洗漱完回来看见他还坐在那,直接把他从床上抱到了镜子前面。
“潋潋,认真点。”
在对方想要帮他刷牙的时候,许玉潋终于清醒了过来,他非常抗拒地后仰着脑袋,不允许谢锐泽拿牙刷弄他,“不要不要不要,放我下去!”
“好吧。”谢锐泽遗憾地关上了门,“我在外面等你,潋潋。”
不知道谢锐泽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口这样叫他的,许玉潋虽然不反感,但还是觉得不太合适,他们也没有很熟吧。
这个想法在谢锐泽专门去他的住处给他拿衣服后消失了。
许玉潋换好衣服准备回工作人员住处那边吃早餐,推开门就看见谢锐泽正和喻期初站在过道处说话。
见他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
5. 深山恋综
昨晚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许玉潋嘴唇动了动,看向谢锐泽。
喻期初率先打破这阵沉默:“潋潋昨晚是在这睡的?”
他们昨天晚上明明见过,这样的问题听起来实在有些多余。
许玉潋抬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
“我昨天晚上本来想趁来电送你回去的。毕竟我们嘉宾住处并不是很好,也不知道你留在这能不能习惯。”
喻期初承认了他昨天晚上来找人的事实,不过原因很正常,听上去根本没什么不对的。
就好像谢锐泽的那些警告就是故意吓许玉潋的。
许玉潋被自己突然冒出的那些念头吓了一跳,脸蛋粉粉,摇了摇头说:“昨天晚上还没来电的时候我就睡了,因为我有点怕黑。”
他挑着信息真假参半地说,喻期初听了之后并没有质疑,只是看了眼谢锐泽,“是我疏忽,只记得问你喜欢什么,忘记问其他的了。”
“如果怕黑的话晚上可以来找我。”他点到为止,“我那里有备用电源。”
谢锐泽没想到会有人准备这么全面。
不甘落于下风,冷淡反驳道:“夸张了,这里也不是所有地方都会停电。”
他说:“比起迟早会恢复的用电,还不如在节目游戏环节里拿到前面的名次,选个环境好的房子。”
谢锐泽和喻期初会住在同一栋楼里,还要从开播当天的事说起。
嘉宾住宿分配是按照开播时一个游戏环节的排名,来决定他们先后挑选房间的顺序。
谢锐泽是完全没听游戏规则,直接第一个出局,喻期初更是因为行程问题来迟,排名倒数第一。
但问题还不在这,问题在于来这里的五个嘉宾里面,压根就没几个人是抱着要好好走流程的心来的。
开播当天没人想当出头鸟,放在别的恋综里极为受欢迎的双人住处,被他们集体嫌弃。
最后就落到了他们两个头上。
谢锐泽现在说这样的话,显然是在打自己前天的脸。
喻期初不置可否,神情温和地提出建议:“你也可以靠和别人配对成功住进你想去的地方。”
“你们一大早就聊这些,目的性这么强。”
楼梯口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人还没走到,闻修齐就已经开始喊了:“一知道今天比赛会安排房间两两合住就这么卖力了?”
“你们原来是已经有想选的心动嘉宾了啊。”
闻修齐和他们说着话,可从上了楼之后视线就一直落在许玉潋身上,“我倒是挺好奇谢大歌手想选谁,可惜整天挂着那个死人脸,估计是没法配对成功了。”
他是那种性格和外貌很相互呼应的类型。
倒不是说阳光,只是为人实在张扬,对着别人也是毫不客气,没能遗传到那点混血的优雅,不知死活是一点没少学。
许玉潋想起自己还没回对方消息,只敢侧着从门框那边去看人。
只是这一看就被闻修齐抓住了。
闻修齐紧盯着人:“这不是刚好吗?”
闻修齐清楚昨天许玉潋被导演那边叫走是因为什么。
他没什么好担忧的,和上一个跟拍一样,要是许玉潋被赶走了,他换一个继续就可以了。
起初。
是这样想的。
可看到那人白着张脸,可怜兮兮垂下眼,一副等着被训的模样,他不知怎么想的,又跟了过去。
幸好,没人欺负许玉潋。
就连他哥也对着许玉潋好声好气。
看着谢锐泽对许玉潋那副上心的样子,闻修齐应该是感到得意的。
计谋得逞,很快谢锐泽的黑料就会到他手上。
到时谢锐泽就是被众人所唾弃的角色,而他得到父亲的赏识进入公司。
带着他的名气、他的资源和财力,在所有谢锐泽曾碾压他的方面,拿回属于自己的地位。
但当时闻修齐做了什么。
他昏了头地去给许玉潋发消息。
许玉潋没回,甚至一晚上都没有回复他。
后半夜的时候闻修齐辗转反侧,想了无数种可能——
许玉潋不回他消息,难道是觉得谢锐泽是个更好的选择?
心脏变成磨刀石,用来锻炼刺向自己的利刃,闻修齐听着那声音牙疼了一晚上,失眠到双眼布满血丝。
于是一大早上起来闻修齐就去工作人员住处找了许玉潋。等发现人不在后,他还直接找到了谢锐泽的房间。
结果他看到的,就是看着二人紧贴着站在一处的场景。
不用刻意观察就能发现比之前亲密的氛围。
闻修齐被那个气氛冲昏头脑,整个人都瞬间被分成了两份。
一份被抛在空中,冷静地看着过道处三个神情各异的人,一份落在地上,失去了理智充斥着愤怒地在发泄他的不满。
是该不满的,闻修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忽视过。
整夜都是已读未回状态的信息,明明和他哥有那么多时间在嬉笑打闹,结果连一点回复他的时间都没有吗?
看着许玉潋跟在他哥屁股后面的样子,闻修齐真的不爽极了,和许玉潋签合同的不是他吗?
许玉潋不能这样对自己。
他突然就控制不住地开口,作势就要去拉还处于状况外的许玉潋:“许老师是谢歌手的跟拍,肯定最清楚他想选谁吧,说给我们听听看。”
但手伸出去,看着青年惊惧怔愣的模样,闻修齐忽然意识到——
他好像,做错了……
“闻修齐,如果你真这么闲得慌,那我现在就可以联系老头子给你安排相亲。”
没等闻修齐走到许玉潋的面前,他被人拽得猛地一个踉跄,对上谢锐泽恶狠狠的视线:“就从这次的红方里给你选吧?”
“看你很关心的样子。”
闻修齐被衣领勒着脖子,面部涨红,已然有些呼吸困难。
和门等高的身高在谢锐泽占不到一点便宜,没有技巧的搏斗令他完全处于下风。
好在,谢锐泽很快松开了他。
“咳、咳咳,不至于这么狠吧,哥。”闻修齐看出谢锐泽眼神中的狠意,扯着唇角笑了一下,很勉强地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要爱上了。”
“闻修齐,你只管试试。”谢锐泽冷冷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这里。
喻期初从他出现开始就没再说话,待谢锐泽和许玉潋离开后,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神色淡淡。
“这次,闻先生的问题难得关键啊,我也挺好奇他会想选谁的。”
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男人的话语被晨风吹散在空中,“只不过,他的选与不选和你有什么关系?”
“闻老师,你不会是连兄弟的心动对象也要抢吧?”
闻修齐低下头,垂于身旁的手攥得越来越紧,隐隐有鲜血流动,“开什么玩笑?”
他怎么可能想抢,他都不在乎许玉潋会不会因为他的计划被辞退……
……
许玉潋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砸懵了。
【蓝1谢锐泽和蓝2闻修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蓝1随父姓,蓝2随母姓。】
【他们的父亲在蓝1母亲病逝后没多久就与第二任妻子成婚,第二年便迎来了蓝2闻修齐。】
系统向他解释道:【这也是剧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关键点。】
【父亲虽对蓝2的母亲十分宠爱,但在家族事业上父亲其实更看重蓝1。网络上大家都认为蓝2闻修齐是位以权势逼得蓝1无法反抗的富少,而真相是蓝1谢锐泽永远稳稳胜蓝2一头,对他毫无杀伤力的挑衅视若无睹。】
许玉潋终于反应过来剧情那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两个蓝方嘉宾各自身份都不一般,在矛盾如此深厚的情况下,却始终没有一方出事。
【因为一方有世俗目光的压制,另一方迫于实力的差距,他们二人就算再和对方不对付,都有彼此无法直接下手的理由。】
“有点复杂了。”许玉潋说,“原来他们是兄弟关系。”
系统:【……是的,宿主总是能找到最关键的细节。】
许玉潋上午还没什么任务,是自由活动的时间。
这个时间段,嘉宾们大多都在二号院子录制早餐的环节。
他和系统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被气味所吸引,走到了一处类似花园的地方。
说是类似,因为这一片土地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但并没有像大城市里那样围起来。
没有区域划分,混乱地长在同一个地方,彼此贴合。
就好像种植者只是随便种来玩玩,并没有要过多打扮这里的想法。
许玉潋很喜欢鲜花,也喜欢这种避世氛围。
在这里,他还看见了之前在谢锐泽房间里见到过的那种铃兰。
想到这个,许玉潋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突然发现,这个地方正对着谢锐泽房间的窗口。
这个地方看上去离得有点远,但因为是山上比较平坦的地区,所以即便是从房间里往外看,也能完全把这块区域收入眼中。
许玉潋愣了一下。
那么昨天晚上那些光点出现的位置……就是这边吗?
条件反射性般,许玉潋心中开始被那些未知事件所带来的恐慌占领,他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试图远离这一块地方。
下一秒,他突然撞在了某样坚硬的东西上。
眼冒金星。
……
节目里首次互相选择的活动,五位嘉宾没有一位配合。
这对节目组来说无疑是一大打击。
要知道,这才是刚开播第二天。
哪怕昨晚收视率暴涨,节目组还是人人自危,纷纷开始担心自己的前程。
生活类恋综说到底还是恋综,恋综不恋爱,那观众还看什么。
总不能播出的一周里全都和昨晚一样,看嘉宾们互相冷场不来电吧,这样下去他们节目迟早完蛋。
只有导演显得气定神闲。
他对自己节目还是有信心的,嘉宾们第二天没有火花很正常,感情要慢慢发展的嘛。
再说还有那么多游戏环节没上,这么快唱衰岂不是对他们编导设计的流程不信任。
本来《心动萌芽》这个名字代表的就不是纯粹的恋爱。
除了爱人,他们还可以爱大自然、爱生活,让因为工作学习压力变得麻木的观众们,重新燃起对生活的热爱,这也是他们创办这个节目的初衷之一。
说起来他们这个美若仙境的拍摄地,还是他们最大赞助商选的。
听说这里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导演之所以能是导演,首先就在于他对流量的敏锐。
换种思路想,这种反对声的出现有弊也有利,他很快就在网上发起了节目投票——
【有奖竞猜:《心动萌芽》中会有几对情侣配对成功】
【截止时间:节目结束前一天】
既然大家都不看好,那就让全网一起来打一个赌。
不论成功或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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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们都不会有坏处,而他们节目则会得到更多的热度,稳赚不赔的手段。
同一时间,节目里导演也采取了新策略。
早餐过后又是新一轮的游戏环节。
嘉宾们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在他们身旁的这条大河里抓一系列河鲜。
排名按照嘉宾们抓到的‘能够食用’的河鲜数量来进行高低排序。
同时,这些他们抓到的河鲜就是他们今天的午餐。
前二排名的嘉宾能够得到节目组友情赞助的大米饭。
——真进入荒野求生节目了
——别人的恋综:鲜花蛋糕游乐场。我们的恋综:大米饭和刚捞上来的鱼。
——无法想象没有大米饭的日子……噩梦
——笑死了,一个表情比一个难看,其实是搞笑综艺吧
——今天能让他们去抓鱼,明天就能让他们去种菜
噩耗还不止于此,导演清了清嗓,“今晚排名第一的嘉宾有优先挑选房间,和陪同嘉宾的权利。”
五个嘉宾异口同声:“可以不要后面那个吗?”
导演擦汗,微笑回答:“不行,因为是双人间。”
“如果你不选的话,我们会随机分配一个对应方过去。”
“……”
——哈哈哈哈哈,怎么大家表情比刚刚还难看啊
——不是哥们,跟别人在一起能比让你们荒野求生更难受??
——哥几个这个年纪一次绯闻都没传果然是有原因的
——‘最不可能恋爱的恋爱综艺’设定不倒
谢锐泽出门前还和许玉潋说,他这次要拿个好名次选个好住处,现在听见这个附加条件脸都青了。
“看来谢大歌手今天是要饿肚子了。”
闻修齐扭头盯着谢锐泽看了一会,意味不明地冷哼了声,提着工具往河边走去。
一早上,闻修齐和谢锐泽杠上了似的,节目组从来没见过他们这么努力的样子。
看着他们二人篮子里越来越满,面对镜头,仅仅抓了几只虾的喻期初笑着摇了摇头,依旧是从前那副温和模样。
“单人间也有单人间的好处,我抓点足够自己午饭的量就可以了。”
……
许玉潋揉着脑袋后退了几步才发现,眼前阻碍他步伐的并不是什么墙壁石头。
是个穿着褪色旧衫的男性村民。
面容硬朗,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
手里提着个绿色的老旧浇水壶,肤色偏黑,能从他身上看出经常劳作的痕迹。
见许玉潋捂着脑袋看过来,他向来木讷的脸上出现了几分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
许玉潋刚想回他句没事,忽然又发现自己退回了刚刚的那片花丛。
急急忙忙拎着自己的衣角又跳到了另外一边,白皙的脖颈处都急处了点细汗,依旧是轻薄的衬衫,身前洇出几处淡淡的嫩色来。
村民看他歪歪扭扭的,忙把浇水壶丢到旁边,伸手去扶他。
“是怕有虫子吗?这里应该没有那么多虫的。”
他种的这些花不算很招虫子,加上他每天都在这些花里面走来走去,大点的虫蛇该赶走的都赶走了,不至于叫这年轻小先生这样慌张。
许玉潋拍着胸口摇头,小声小声地喘气。
心口还在砰砰地宣告着他的小胆量,但又因为不敢把事实告诉别人,只能咬了咬唇,遮掩道:“我不怕虫的。”
“我就是以为那些花里面有刺,吓了一跳。”
那个村民突然问了句,“你有没有觉得痒?”
许玉潋迷茫了一秒,仔细感受了一下。
片刻后,他乖乖点头,惊讶地看向对方:“好像是有点痒……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好厉害。
他眼睛亮晶晶的,和见了新鲜玩具的小孩没差别,看得村民有点同手同脚,“应该是被蚊子咬了吧,你腿上都红着。”
许玉潋跟着那个村民的视线往自己脚踝处一看。
两个花蚊子咬的包连在一起了。
“凉水应该会让你好受些。”
从山顶处流淌而下的河水碧绿透明,许玉潋跟着村民坐到岸边,翘起眼睫伸腿踢着水玩,“真的有用哎。”
村民坐在他旁边翻找着自己背包里的草药,“山上的这种花蚊子特别毒,被叮一下包就会很大,痒起来可能一晚上都消不了。”
“这么严重啊。”水花溅起,许玉潋思考了两秒,把裤腿挽到了大腿处,又问,“那你们在这里生活会经常被叮吗?”
村民闻言刚准备说话,结果一抬头就被那日光下晃眼的白刺到了。
耳根通红,他赶紧低下头,“夏天可能被叮得多点吧。最近春夏交接,气温比较闷热潮湿,这些蚊子就又出来了。”
真如村民说的那样,脚上的包很快就痒了起来。
许玉潋忍不住在水下蹭了蹭,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抓住了他的脚踝。
青年生得白,就连脚背也是莹润如玉的细腻,村民的手一放上去,两相对比,令他小麦色的皮肤变得更黑了。
不知怎么的,村民握上去之后就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大概是被粗糙的茧子磨到了,许玉潋忍不住皱了皱眉,粉润的指头都蜷缩在了一起。
下垂的眼尾处染上了点点嫣红,他难耐地抿住唇肉,因为挣脱不开,只好和那个村民打商量道,“怎么了呀?”
“可不可以先放开我,你的手,抓得我……有些难受了。”
6. 深山恋综
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收回手。
村民双手忍不住蜷缩着,似乎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脱离出来,他说:“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想告诉你,你不要去抓蚊子包,容易红肿,还可能会越来越难受。”
“哦。”许玉潋没当回事,“你不是说有草药吗,一擦就能好,对不对?”
“是,我是那样和你说了……”
“但是有个草药我没找到,这季节现在去找可能也难了。”
村民羞愧地低下了头,他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跟人说,能帮他止痒,结果现在还没过几秒就食言了。
小蝴蝶按了下自己脚上的那两个包,声音雀跃,水光映射的日光金灿灿地落在他的眼眸里,“没关系呀,你愿意带我来河边我已经很开心了。”
“你种的花也很好看。”许玉潋看向似乎还没回过神的村民,问:“刚刚那个地方的花是你种的吗?很好看。”
听他这样夸赞,村民脸上泛起了不明显的红色,“对,那片地是我家的。”
“家里种菜种果树的地够多了,空着的那一块我想着不要浪费,索性就种了花。”
许玉潋抿着唇笑了笑,“你是不是还负责给我们节目组送花呀?我在一个房间里见过你种的那种铃兰,很香。”
村民低着头摸了一下后脑勺,“对,之前布置房间的时候送过。你觉得好闻就好。”
许玉潋接着问道:“那你们这边,是不是还有什么晚上会发光的东西啊?”
等许玉潋把话说完,他才发现村民变得有点怪。
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盯着地上被捣烂的草药汁液出神。
许玉潋移开眼神,状似什么都没发现般地玩着水,“怎么了?”
“没有,村子里应该没什么会发光。”村民干笑了两声,“毕竟连灯都经常不亮。”
察觉到对方不想再谈论关于光点的话题,抿了抿唇,许玉潋垂下眼睫不再说话。
明明才进入这个副本没多久,但许玉潋已经遇到了很多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包括这个地方给他带来的奇怪感觉,还有那些嘉宾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和眼神,他一概不懂。
小蝴蝶在某些层面显得十分迟钝,但有时候他又格外敏锐,仿佛是小动物的天性,面对很可能有危险的事物,总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
河岸边彻底陷入了一个安静而又尴尬的氛围,除了水流声,便只剩二人微弱的呼吸。
村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人惹得不开心了。
他从前哪里遇到过这种问题,身边大多都是和他一样的农村男人,每天除了上山砍柴就是下地干活,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娇娇气气的小男生。
仿佛自己说话只要稍微大声一点,就要把人给弄哭了。
村子里很少有外来人,所以村民很快就猜到他是跟着那些说是做恋爱节目的人一起来的。
恋爱节目?
他抬头偷偷去看身旁玩水的青年。
对方还不知道有人在看他,葱白细嫩的手指捧着脸,挤出一点点脸颊肉,神情懵懂地动着脚尖去逗水里路过的小鱼。
这样漂亮的人也需要在节目上找对象吗?
村民想起他刚刚握过的脚踝,那么细伶伶的一点,用两指握住还能从旁边空出不小的缝来,大腿可能还没有他胳膊粗。
就算是找人谈恋爱,也是给人当老婆的那种吧。
估计节目里,那些男人全部都会选他。
也不怪村民会往这方面想。
他们这些人待在山里面这么多年,和外界的接触除了那些老旧的电子产品,一年也不会出去几次。
对那种伴侣的事,也只能通过别人口口相传的暧昧话语里提炼出一点点信息。
那些词,不论当时的村民怎么想,他都想像不出来会是怎样的。
可等他见到青年的第一眼开始,那些词好像就突然活了一样,每一个都能套入青年的形象,绘声绘色地在他脑子里表现出来。
村民思考着找着话题,“好像前几天,我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明星吗?”
他对这些是真的没有什么概念,已经尽量找了自己知道的最贴近的词,听起来仍是有点怪异。
许玉潋被他说的话逗笑了,“我不是明星,我是来这里拍明星的。”
“哦……”村民傻愣愣地看着他,整个人几乎从耳根红到了脖子,还好他肤色很深,躲在树丛的阴影下,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那你呢?”许玉潋眼尾抬着,睨了他一眼,似乎因为之前的事情还有点小脾气。
村民没听懂他的意思,凑近了一点,身上的热气跟着带了过来。
此时时间接近中午,正是热得很的时候,小蝴蝶不满,用手泼了点水到他身上,见男人被淋得一个激灵,这才又弯着眼笑了。
他说:“我也没见过你,之前。你平时也会去那里浇花吗?”
村民答他:“不会,只是偶尔去。”
许玉潋眨着眼看他,村民紧张了一下,改口道:“有空的时候我都会去给花浇水。”
“你要是有喜欢的,我都可以给你房间送。”
摸着腿上的包,许玉潋仿佛随口一问,“那你平时都在干嘛,都没有时间浇水,听起很忙的样子。”
村民直接回答了他,“我平时都是在干活。”
“干活,是在附近的山上干活吗?具体是做什么的呀?”
这次,村民没有再回答他,他视线落在许玉潋腿上的两个蚊子包上,“你在这里等等我。”
“我想起家里还有另外一种药膏,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回去拿给你。”
许玉潋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信了他的话没有,低着头把腿上的蚊子包压出了一个十字架。
【宿主,这样做会让你更难受。】
许玉潋停下动作,开口时却提起了另一件事,“系统,你觉得拍到那种奇怪的东西,我会不会火啊?”
系统都没料到话题会突然转变得这么快。
它差点没能反应过来,顺着许玉潋的话问道:【宿主指的是?】
“嗯……一个让我踏入摄影行业的契机?”
如果问这个任务世界谁最了解许玉潋,那肯定非系统莫属。
副本的初始角色设定,或是属于许玉潋本身的数据,它都一清二楚,可偶尔,许玉潋还是会给它带来无法预料的惊喜。
系统引导他继续说下去:【宿主是发现了什么吗?您想要怎么做?】
许玉潋用指尖在空气中画了个圈,“你昨晚看见了吗?花丛方向那边有很多飞舞的光点。”
系统有些惊讶。
昨晚事发突然,加上它清楚小蝴蝶夜盲的症状,还以为他不会察觉到那些细节,没想到他把听见看见的都记了下来,甚至还摸出了和自己主线有关的任务。
“这些东西别人肯定没见过,下雨天会发光的东西什么的……”许玉潋有些兴奋,“要是我全拍下来,那我肯定能出名!”
除去这种偏职业化的工作室和公司,行业里有不少以作品成名的个人摄影师。
相较于前者,后者显然更为自由轻松,相对的成名也比较困难。
不仅需要极其新颖特殊的作品,还得在发布后得到较高的关注度,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许玉潋现在就是想尝试走这条路。
即便那组照片不能令他爆火,那也能使他在摄影行业变得小有名气。
看他如今,闻修齐可能随时反悔推荐信,喻期初很难同意他进入公司,乍一看谁都不能帮助他完成任务,许玉潋终究是得自己来想办法。
事实证明,许玉潋的想法是可行的。
他话音刚落,熟悉的电子提示音便随之响起——
【人类对未知的事物充满好奇,有关非科学遭遇的故事总会有极高的关注度。】
【渴望踏入摄影行业的您从这次奇幻遭遇中窥见了爆火的机会,而那些村民的沉默变相肯定了您的想法,成为了您野心的助燃剂。】
【您决定在完成蓝2闻修齐委托的同时,去往这个小山村之中寻找拍摄素材。】
说起来这个山村的选址也是有些奇怪。
许玉潋环顾一周,无论哪个方向,他的视线都会被几座大山遮挡。
别的节目就算取材农村也大多选择平原地区,而《心动萌芽》选在了一个格外偏僻的山村。
交通不便环境差劲也就算了,连基础的电力供应也常常出问题。
“刚刚那个人离开了好久,是没找到药吗?”
这样的等待有些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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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除了水声便是树叶被风吹拂摩擦的细碎声响,听久了便会觉得格外孤独。
白白软软的小脸挤在掌心里,许玉潋有些困顿垂着眼睫,无聊地踢着水玩。
这个时间段,流淌的河水仍保持着清晨的凉爽,山上沁凉,泡久了之后多少会有些寒气。
小蝴蝶是喜热的动物,许玉潋坐在岸边玩了会水就感觉不太舒服了。
他转过头试图寻找村民的身影,但视线甫一离开水面,脚尖处就忽然传来微弱的刺痛感,惊得他赶紧从水里缩回了脚,目露惊疑地向下看去。
河水清澈,刚到膝盖的深度,底下的小石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水里什么也没有。
可明明刚刚,有什么东西咬了他一口,就在他的脚上……
不等他去观察自己有没有伤口,身后的毛竹林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玉潋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岸边的石头固定不稳,他一动,整个人差点直接往水里倒过去。
好在一只手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小乌龟变身。
“潋潋,在河边要小心些。”
喻期初放下另一只手上的竹篮,把许玉潋扶到了一个远离河水的地方。
动作很轻,视线不经意般地向河边看了一眼,问:“怎么一副离了魂的模样,潋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
扶着男人结实的手臂,许玉潋惊魂未定地跪坐在地。
因为不太确定,他语气犹豫,蹙着眉间,斟酌着找形容词:“刚刚水里面,好像有鱼在咬我。”
怕喻期初不信,许玉潋捏着裤脚,把自己湿透的布料全部撩起,指着白皙粉润的脚背和人告状:“就咬在我的脚上。”
他翘着眼睫去看喻期初,无师自通地撒娇,“哥哥,我真的好疼。”
青年似是委屈极了,喻期初一出现他就咬着唇朝人抱怨,还丝毫不设防地给人看。
声音含糊不清,还带着点被吓之后的哭腔,眼睫湿漉漉的,似乎下一秒就会任由泪水大颗大颗地掉落在地。
好脆弱,好白,用指尖就能割破他的喉咙。
嘴唇好红,身上软软的,属于人类的温热身体,就像是……
像、像什么?
河边有一连串不明显的涟漪涌起。
像食物。
他的食物。
喻期初垂下眼帘,将一上午比赛都没取下的眼镜放回了口袋,“我看看。”
他弯下身捧起许玉潋受伤的地方细细观察。
雪白细腻的小腿看不见一丝毛发,就连握住的地方,也软滑得几乎让他碰不住。
喻期初忍不住皱了下眉,离开了那副半框眼镜,他含着戾气的锐利眉眼便完全地显露了出来。
许玉潋小心翼翼地开口:“很严重吗?”
他自己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觉得脚背还在隐隐作痛,不过看不出伤口。
可看着喻期初这个样子,他又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遇上了大事。
喻期初蹲在他身前,闻言,抬眸看他一眼,“潋潋,别心急,我还没看清楚。”
下一秒,他把手中的小腿抬得更高了些,晶莹的水珠不断地顺着许玉潋小腿肚圆滑的弧度下落,因为方才在水里泡得久了,此时脚背到足尖都泛着点不正常的潮红。
太过紧张,许玉潋避开男人总是绕过来看他的视线,咬着唇瓣侧开了脸。
小蝴蝶没和鱼类有过接触,更没被什么动物咬过,只是因为在水里被咬了一口,便定义成了鱼,否则,除了鱼还有什么会在水里面。
刚刚他说被咬的地方,就在那几个粉润的足尖处,两个牙印尖明晃晃地印在上面,昭示着来者的肆意妄为。
“可能是蛇咬的。”
喻期初下了定义,伸手面无表情地揉了一下那两个印子,试图抚平。
“哥哥……”纤白指尖按在喻期初的身上,柳枝般地缠绕着他的手臂,令他表情不由得有些松怔,许玉潋弱声弱气地,眼里已经包着泪了,“这蛇有毒吗?”
手指还按在那牙印上,喻期初语气高深莫测,“不知道有没有毒。”
等见许玉潋撅着嫣红的唇瓣,细弱眉间都耸了起来,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喻期初这才有些好笑地解释道:“皮都没破,有没有毒都一样的。”
7. 深山恋综
伸手拂去青年眼尾的泪水,看着他逐渐泛红的耳根,喻期初很善解人意地跳过这个话题。
“怎么跑河边来了?”
许玉潋低着头,神情窘迫,小脸被羞得红扑扑的,“是出门的路上被花蚊子咬了。”
“他们说,来泡冷水会好受一点。”
话语中下意识地省略掉了遇到的那个村民。
从一开始,许玉潋就知道副本不会简单。
在昨天直面了突发事件后,他清楚副本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复杂些。
一想到身边的每个人都可能是有着主线任务的副本玩家,许玉潋不敢再轻易说出任何完整信息。
好在喻期初没有察觉他情绪的不对,握着许玉潋的脚踝一转,两个已经消了不少的蚊子包就出现在眼前。
有些玫红色的两处印记。
看不仔细时,像是别人刻意留下的星星点点的吻痕。
和那两个牙印一样碍眼极了。
“我们先回去吧,我房间放着防蚊虫的药。”喻期初朝着他伸出手,“潋潋,你还能走吗?”
许玉潋愣愣地抬起眼帘,就见面前的人一步走近,竟是想直接伸手把他抱起来。他被揽到半空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拒绝对方:“不用了哥哥,我、我还能走路的。”
早就被许玉潋抛之脑后的村民,此时就站在不远处的山腰上看着他们。
他刚从山顶处跑下来,因为怕青年等急了还特地挑了条最少人走的近路。
越过那些刺丛,他满身狼狈,本就破旧的衣服沾着野草碎屑,呼吸里都带着点铁锈味。
要见青年,不能让他难受。
怔怔地望着许玉潋和男人亲密离去的背影,村民手中的瓷罐不知何时捏出了裂痕。
他想,他都还没能问到名字。
出神地看了很久,直到河水突然变得湍急,浪花拍打石岸,发出的剧烈响声恍若某种警告。
村民这才猛地回过神,转身重新朝着山头走去,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
喻期初是在游戏快结束的时候离开的。
胜负交由剩下四位嘉宾争夺,他不再挣扎。
回去的路上,他向许玉潋展示了战果,可惜许玉潋现在对鱼还有阴影,看了眼就不说话了。
没法,喻期初又找青年感兴趣的话题聊。
等聊到他公司相关的时候许玉潋才心情转好。
小脸笑得甜甜的,勾着他的手跟他说真的很喜欢摄影,还夸他公司好厉害。
好哄的小孩。
临别前,喻期初说:“回去乖乖擦药,晚些时候我给你送几个手电来。”
“还有,以后记得离河边远点。”
许玉潋弯着眼应了声好,浅棕剔透的眸子看不出具体情绪。
回了房间,还没等许玉潋把衣服换好,就听见一旁的手机不依不饶地响起提示音。
某个围在他宿主身边极度渴求关注的小狗。
系统这样点评道。
……
工作人员住处,一处位置较偏的独院里。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膏味,许玉潋正褪了鞋裤坐在床上,拿着手机表情为难。
大概是因为他太长时间没有回复,今天闻修齐的语气显而易见地更差了。
十句话里八句是大长句,还故意提起了推荐信的事。
许玉潋慢吞吞地打字解释,还没发过去,对面看见正在输入中直接拨通了语音。
“现在才知道回复我。”
“你是被谢锐泽给勾住了?还是说谢锐泽给了你什么好处?”
一接通,闻修齐好像个憋了十年的哑巴今天终于能说话了,一出口说个没完。
许玉潋觉得他莫名其妙,又不敢直接说出口,细密的羽睫耷拉着。
“我没有。”
“我只收了你一个人的好处,你不要那样想我……”
尾音颤颤,青年轻软的嗓音通过听筒传出来。
闻修齐呼吸都停了几秒,他甚至能想象出许玉潋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粉色柔软的唇肉一定被咬得发白。
圆润白皙的肩头微微耸起,抬着眼看过来能让人感觉心脏都发痒。
一个男的,搞什么?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似乎意识到话题断在这太没气势,闻修齐说:“那你今天为什么不来拍照?”
许玉潋抿了抿唇,“有固定镜头的地点一般不需要我。”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没能拍到谢锐泽今天那个狼狈的样子。”闻修齐语气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一个游戏活动,他连第一名都没拿到。”
聊到这里,内容其实已经跟最初的目的无关了,闻修齐好像没有想要继续追究他不回消息的事情。
许玉潋松了口气,随口问道:“那第一名是谁呀?”
一秒都没犹豫,闻修齐坦然公布答案,“是我。”
……
在河边明明待得不算很久,可除了被河水浸湿的鞋袜,身上穿着的衬衫也有些脏了。
浅色的衬衫湿过汗后贴在身上,隐隐约约地将纤细的身形勾勒出来。
好不容易挂断了电话,许玉潋扯着衣角正准备换件上衣,没有刻意上锁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男人视线落在许玉潋身上,猛地一下就把半开的门给关上了。
关门声响震耳欲聋,许玉潋听见后山惊起的鸟叫声。
他慢半拍地把衣角放回去,神情茫然,“怎么了?”
说话时,他没来得及收回的脚尖仍在空中拘谨地蜷缩着,足弓处绷紧的漂亮弧度晕着暧昧模糊的水红色。
闻修齐不复之前在电话里的张扬,金发凌乱,像是挂了语音后跑过来的,微重的呼吸都没平复。
“刚刚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说我要检查一下你拍的那些照片合不合格。”
沾在衣服上的汗水都变得冰冷,许玉潋不解地抬头。
虽然他刚进副本没多久,很多事情都不够了解,可他也知道,他能直接通过网络将那些图片发给闻修齐。
为什么还要……要亲自过来看?
可能这是他们人类特有的癖好。
许玉潋抿着唇,拿出手机作势要翻相册给他看。
“得了,我难道还需要你给我翻?”
闻修齐拿过他的手机,背过身对着他,“换你的衣服去吧。”
“放心,我没有偷看男人换衣服的癖好。”
他说完,房间内安静了好一会,随后木质旧床发出了微弱的‘吱呀’声,应该是青年走下床了。
心不在焉地翻着那些照片,闻修齐思绪早已经跑到了身后的青年那。
他打开门的时候看得一清二楚,许玉潋什么都没穿。
贴身轻薄的衬衫被抬至腰上,骤然收紧的腰胯线条对比明显,零星一点白色布料卡在腿根,纤瘦四肢的肉好像都藏到那里去了。
光线昏暗的小房间里,青年一身细腻雪色的肌肤像是刚刚擦净的白玉。
只有靡丽的眉眼重点着墨,面颊绯红。
闻修齐初中就跟着母亲去了国外,回国后又直接开始接触时尚圈,按道理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可他偏偏就真没见过像青年这样的人。
像是他母亲那件藏物,柔和美丽充满韵味的东方瓷娃娃,同时也脆弱无比。
想着想着,闻修齐的视线不知怎么的,偏移到了房间内的储物柜上。
木质储物柜,中间是层透明玻璃,外面的光线落进来,恰好把他身后的景色反光。
修长匀称的瓷白双腿,被掉落的衬衫遮住脚部。
再后来,一条腿微微抬起。
【这个晚上再换。】
……
鉴于之前心动短信的惨痛教训,今晚节目组换了个新环节——
聚众谈心。
既能挖掘嘉宾们现在的好感进度,又能让他们看清自己身边坐着多少竞争对手。
正好配合今晚即将迎来的双人合宿,将这个修罗场氛围发挥到极致。
几个蓝方刚一进门,工作人员上前引导,“蓝方嘉宾请先进入谈心阁楼。”
估计是所有嘉宾都去了阁楼,傍晚的大厅内空空如也,连工作人员也没有几个。
许玉潋得了空,带着相机就往院子的后门去了。
这处院子位于低处,视角和河边差不多,但能看到的房屋更多些。
遥遥望去,除去装潢差不多的土墙木梁式的老屋子,便是人力辟开的黄土路。
他举着相机,趁着天色未暗,将这些景象全部拍了下来。
虽然中午和闻修齐见了面,但许玉潋的注意力仍停留在之前的事情上。
尤其是最新的任务。
他想找机会把那些光点拍下来,可环境与灯光的限制太大,而且那些光点出现的规律和条件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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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玉潋想起了那个没能按照约定回来的村民。
或许等下次再见面,自己能从他的身上找到点什么。
正仔细观察村子里的环境,镜头里蓦地闯入了只男人的手。
“是新来的那位摄像老师吗?”红一黎阳煦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后,“刚刚在窗户里就看见你了。”
黎阳煦是目前演艺圈中的二三线艺人。
口碑人气都不错,还在最近热播的电视剧里出演了男二号。
为人和善,很好接触。
之前在谢锐泽身边的时候,他偶尔和黎阳煦对上视线,对方总是笑眯眯地朝他挥手。
“我们那就两个人,要过来和我们一起聊聊天吗?”
——我靠我靠,休息室里这个是谁是谁是谁?
——工作人员吧。大惊小怪干嘛,没看见有工牌吗
——放大看了,很白很粉,可以磕
——楼上我支持你,隔着口罩我都能看出来这是个美人胚子
——只有我觉得他有点眼熟吗……
黎阳煦给许玉潋挑了个挨着他的位置。
说来也奇怪,整个节目里大家的身高好像就没有一个和他平均些的,大部分都高了他一个头不止。
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待在这些人的旁边,总衬得他格外小的一只。
他以前的蝴蝶翅膀确实算不上特别大,反正没有人类大。
许玉潋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黎阳煦拿了一碟水果放在他面前,有些好奇:“你毕业了吗?总感觉你年纪好小。”
他笑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这样直接提起关于年纪的话题不太好,“就是觉得你太可爱了,每次见你,总觉得见到了自己的弟弟,不过他可比不上你。”
“要不是你带着那个工作牌,我当时都要以为你是新来的嘉宾了。”
他一下说得太多,许玉潋不会寒暄,戴着口罩的时候也比平时更不爱说话,黎阳煦等了半天,他只挑了个最简单的问题回答。
“今年就毕业了。”
“是实习吧。第一次工作就来这种地方,你在这里待着还习惯吗?”
黎阳煦很早就注意到他了。
长得漂亮,性格又乖,和人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没人能不对他产生好感。
他也不例外。
“还可以。”许玉潋乖乖点头,然后又想到什么,补充道:“除了会停电,都挺好的。”
黎阳煦看了他一眼,“来之前我也听说这里会经常停电,因为山上的电路接触有些老化,又经常下雨。”
“你会怕黑吗?”
从许玉潋进门起就没说过话的红二嗤笑一声,“多大的人了还说怕黑的事,黎阳煦,你怎么什么问题都问得出来。”
许玉潋掀起眼睫他看了一眼,又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低下了头。
他不明白红二为什么要这样说,他捏着指尖,小声回答:“有一点点。”
“太黑的地方,我看不见,所以……有点怕。”
话音刚落,红二快速滑动的指尖一顿,手机响起了被击杀的声音。
黎阳煦安抚地看向他,“山里的夜晚比城市黑多了,我刚来的时候也很不习惯。”
红二冷哼一声,重新打开游戏时瞥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人,见青年垂着眼睫看不清神情,脸上嚣张的气焰渐渐消了。
嘟囔了句,“真不嫌丢人。”
许玉潋听不懂,反正他就是怕黑。
黎阳煦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以为许玉潋被红二弄得不开心,神情少见地多了几分攻击性。
他毫不留情地揭人伤口,“你别听他说话。”
“节敬连从进节目起就一直是这个脾气。他没能去成蓝方,知道自己被归到红方的时候差点和导演组打了一架。”
节敬连是直播平台的签约游戏主播,目前大三在读,正是个不会隐藏情绪的年纪。
听见黎阳煦当着别人的面说这个,他当即也不甘示弱。
“黎阳煦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半夜联系导演要求换位置!”
——哈哈哈哈哈哈我服了这节目
——得,原来是五个蓝方,怪不得别人玩游戏冒粉红泡泡,你们玩游戏打个你死我活
——你们请嘉宾的时候就不能商量着点?
——好了,别争了,我宣布这个工作人员成功晋级为唯一红方嘉宾
8. 深山恋综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相信各位嘉宾对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谈心阁楼内,三位蓝方嘉宾围绕着长桌依次坐下,待工作人员说完流程词,便是他们发言的时刻。
蓝3喻期初是最先开口的,他说话颇为官方,带着上位者一贯的点评口吻,可有可无地挑了点夸赞的话将红方全部概括了过去。
说了像没说。
等到闻修齐开口,就有点故意挑刺的意味了。
“三天时间能有什么了解,反正我是还没记住他们的名字。”
他指节敲击着木桌,眉钉在灯光下反射着冷芒,“我做不到几天时间就对谁有好感。”
——……你来这个节目有什么目的??
——哈哈哈哈闻大爷你看看你背后的导演吧,他快碎了
——第一次这么希望一个节目能有剧本
仍觉不够,闻修齐还要拉着别人下水,“我看谢锐泽多半也是。他和红方接触的次数还没和他那个跟拍接触得多。”
被谢锐泽冷冷地看了一眼,闻修齐眉头一挑,“怎么,难道你能?”
“嗯,我是对一个人挺感兴趣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谢锐泽直接承认了。
抬眸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他双手交叉撑在身前,表情轻松地勾了勾唇,“挺可爱的一个人。”
成名多年谢锐泽从来没传过绯闻,粉丝对于他的感情方面支持大过反对,现在听他亲口承认有心动对象,纷纷开始地毯式寻找线索吃瓜。
说实话,从这几天他的节目上的表现,没几个人能看得出来谢锐泽对谁感兴趣。
拿着回放翻看了半天,粉丝依旧是一头雾水,不过很快,有人顺着节目组的官方微博摸到了许玉潋的单人宣发号。
他们在宣发号发布的照片里找到了很多蛛丝马迹。
一般的宣发照讲究自然,哪怕明星知道有人正在拍他,也会努力营造一种抓拍的效果。
不过谢锐泽不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镜头看。
明明照片拍得十分模糊,可是你总能发现谢锐泽的视线是看向这边的。
最近发出的几组照片,他们甚至能看见几张谢锐泽的丑照。
没做造型,发型凌乱,正神情柔和地对着镜头说话,像是在刚起床时拍摄的。
而谢锐泽身后的窗台处,晾着件他从未在节目里穿过的浅色上衣布料。
……
许玉潋还不知道谢锐泽的几句话把他卷入了怎样的弹幕风暴之中。
他在蓝方结束谈话前就离开了院子,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用相机记录附近的环境。
山村位于这座山的半山腰,附近只有这一个村子。
下山的路很陡,遇到暴雨很可能有碎石堵路,上山的路基本上看不见,只有村民用脚走出的小道。
科技对于这里的影响几乎看不见。
嘉宾们住在外围的房屋,很少能看见村上的村民出来走动。
而工作人员住得稍微靠里一些,下午的休息时间,偶尔能在附近的田地里看见弯腰劳作的村民。
许玉潋走回去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几个村民在地里摘菜。
大部分是年迈些的婶婶伯伯,偶尔遇到年轻些的男性村民,许玉潋发现他们总是盯着自己看。
他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拍照,收起相机左右看了几眼,发现早上遇到的那个年轻村民不在后就直接回了房间。
“不知道今晚会不会下雨。”
房间内,许玉潋正翻找着节目组下发的手电筒。
他准备今晚尝试着去拍摄光点。
不确定那些光点会不会再次出现,目前许玉潋只知道一个大概的地点和时间,除了每天去碰碰运气他别无选择。
鉴于中午他在水里遇到的怪事,许玉潋晚上穿得格外严实。
背着个深色背包,在这缺少光线的山村里,他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小型手电能照亮的范围不大,明明白天才记住过的那些路,一到深夜似乎就变得不一样了。
许玉潋严肃着一张小脸,在距离那处花丛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走了半天。
最后小心翼翼地迷路了。
系统叹了口气,接过手电,牵着他的手把人带到了正确位置。
许玉潋藏在了一棵大树后面,身边有长势逼人的扫把草予以遮掩,不远处就是之前和村民碰面的花丛。
白天时没有察觉,到了寂静的深夜,许玉潋才发现这个地方离河流很近。
他站在这,能听见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水流声。
并不是轻缓潺潺声,相反,那声音似暴雨过后无法控制的奔涌,会在无人察觉的某个时刻,瞬间翻起惊涛骇浪。
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氛围。
许玉潋咬住唇瓣不再多想,整个人猫儿似地蜷缩在了草丛里。
圆润的眼眸半睁着,透过那些草叶的缝隙,窥向黑暗中摇曳的花瓣。
但距离昨天光点出现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眼前的环境也丝毫没有变化,许玉潋有些挫败地垂下眼。
随后,许玉潋心脏猛地停跳了一拍。
极为陌生的触感覆上了他的身后,紧紧地贴合着他。
散发着寒气的呼吸落在脖颈处,激起一片细密的绒毛竖起。
有人在许玉潋不知道的时候,站在他的身边,贴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而现在对方失去了隐藏的耐心,正毫不掩饰地用手挟抱住了他。
“好香。”
不含任何情感的话语,一字一顿,声音沙哑缓慢得像是在水中泡得生锈的录音机。
明明是正常说话的音量,听在许玉潋的耳里,却如炸雷般骇人。
偏偏那道声音的主人犹觉不够。
带着潮意的手缓缓地落在了青年身上。
单薄衬衫都染上河水的湿意,许玉潋好似夏日的溺水者,明知生机近在咫尺,却依旧无法动弹。
充满着难言含义的触碰,怪异声音的主人在黑夜里桎梏着许玉潋,试探的动作仍在继续。
那道声音说:“好薄。”
包裹着寒气的指腹细细探查着青年与他相似却完全不同的身体。
指腹攀爬一般,节节攀升的水痕附着在青年细腻得恍若白玉的皮肤上,带着寒气,每秒都令他害怕得颤栗。
许玉潋浑身像灌了铅,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属于动物的直觉令他感到了无法抑制的绝望,汗毛直立。
尖锐指甲戳上许玉潋柔软脆弱的皮肤。
冰冷,隐隐的刺痛,带着河水腥气缠绕在他的喉间。
呼吸急促,许玉潋明白只要对方稍一用力,就能够让他鲜血淋漓。
但对方并没有那样做。
只是轻而又轻地打了个圈,似乎在评判什么。
还小心翼翼地按了一下。
极度的崩溃已经无法再支撑青年的站立。
眼睫和手指都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胸腔快速起伏,心脏在停跳后陷入了超过正常时刻的速度。
他颤着眼睫,在被身后的东西搀扶着,用于控制着生命体征的心口忽然一凉时,好像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妙,崩溃地呜咽出声。
“不要、不要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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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时的游戏积分已经出了结果。
五位嘉宾中排名前四位需要在今晚进行合宿,同时这也是明天约会日的分组。
由于无人主动选择,除了倒数的喻期初,其他四位红蓝方随机分成了两组。
谢锐泽被分到和红一同一间房,他本来就不打算听从节目组的安排,烦得要死,结果回房间拿洗漱用品的时候,恰好看见黎阳煦正在铺两人的床。
疯了。
他头也没回地跑到许玉潋的住处,敲门声急促响起。
许玉潋没有第一时间开门,站在门后面,等了一会才问道:“是谁呀?”
“是我。”谢锐泽没察觉他的异样,还和他开着玩笑,“昨天我还让你留宿,今天你就不能收留我一晚?”
听他这样说,紧闭的门这才开了一个小缝。
许玉潋露出小半张雪白的脸,眼尾嫣红,看了他一会,确定没什么问题后终于点了点头,“可以的,你进来吧。”
“不过我这里也只有一张床。”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拉住了谢锐泽的手,没敢多碰,只是捏着谢锐泽的小手指,有点用力,可怜巴巴地抬头朝着人看。
把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写在了脸上。
谢锐泽沉下了脸,不过不是对着许玉潋,他仔细检查了许玉潋身上有没有伤口,把人放到床上后撩开窗帘的一角观察了一下附近。
“遇到什么事了?”
许玉潋摇了摇头,只是吸着鼻子闷声闷气地叫他过来,“谢锐泽,我不敢一个人睡。”
他的心跳现在也还没缓回来,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又想到很早之前谢锐泽曾经跟他说过的,晚上不要出门、不要乱走。
停止转动的大脑好像在此刻又开始运作起来。
方才谢锐泽一秒也没犹豫的动作缓慢地重现在他的脑海里,许玉潋怔怔抬眼,看着逐渐朝他靠近的谢锐泽,眼泪骤然洇湿了衣角。
“哭什么。”
和许玉潋想象中不同的是,有人将他抱在了怀里,熟悉的人类体温柔和地覆住他的全身。
粗粝指腹擦过他的眼角,男人捏着他的脸,往日冷淡的声音放得柔和。
“乖潋潋,我又没说不陪你睡。”
谢锐泽抱着人哄了好半天,才终于止住了哭包的眼泪,结果哭包一转身就开始藏在被子里和人耍性子,无论怎么说也不肯出来。
他作势走出脚步声假装离开,许玉潋猛地抬起头,“不许走!”
刚刚哭完,一张漂亮的脸蛋被他擦得粉粉白白,纤长浓密的羽睫沾了泪水,湿漉漉地贴成几簇,随着他眨眼的动作无规则地乱翘着。
真的是一副很糟糕的模样。
谢锐泽知道他这次逗人真的过分了,他该感到愧疚的,可同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变得更奇怪了,另一种情绪在这一刻,突然大过了愧疚。
看着许玉潋拉着他的手,将脸贴在他掌心里,小声小声地抽泣时,他的呼吸都不受控制地停止了一瞬。
心脏被人攥紧又放松,视线都快要粘在青年的身上,灵魂战栗。
“我不会走的。”谢锐泽哪里敢走,他现在恨不得把人团吧团吧藏起来,捏着人好生可怜一番,他说:“我去倒点温水给你喝好不好?”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含含糊糊地说着话,“不要,不想你走。”
打断谢锐泽沉浮温柔乡的是忽然响起的敲门声。
“潋潋,你在吗?”
“我们合宿的房间环境很好,谢锐泽走了,你要不要来跟我一起睡?”
“床我已经帮你铺好了。”
9. 深山恋综
暖黄光线隔着素白的灯罩落下,融去了窗外那点令人不安的浓稠黑暗。
不算宽敞的室内,黎阳煦和谢锐泽二人站在一块,几乎把床边的范围全部堵住。
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类似于保护的站位,多少让被吓到的小蝴蝶没那么害怕了。
刚刚听见了黎阳煦敲门时说的话,许玉潋抿着唇,根本没分清楚情况,呆呆地感叹:“原来你们今晚还有合宿活动呀。”
谢锐泽不接话,转身端着杯温水喂到他的嘴边,“先喝点水。”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许玉潋揉了下脸,回想起刚刚自己做的那些事,也不好意思拒绝,就着这个姿势微微仰头含住了杯沿。
饱满唇瓣在玻璃杯下印出果冻质地的淡淡粉意,透过晃动的清水与热腾雾气,隐隐可见湿软的舌尖探出,又立刻怯怯藏入了娇嫩的口腔中。
等他喝完,谢锐泽忽地用指尖碰了下他发红的眼尾。
随后并未收回,反而继续下滑,在许玉潋抬眼看来时,轻柔地擦拭过他唇角处余留的水渍。
“合宿是随机的。”
“嗯?”
“我没想和他合宿。”
许玉潋不知道谢锐泽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他今天很多活动都不在现场,没什么发言权。
顶着哭得乱糟糟的小脸抬头看了谢锐泽一眼,他闷闷地‘哦’了声。
更像在生气了。
两个男人神色都有些慌张。
“既然谢老师不稀罕合宿房间的条件,不如让潋潋和我住。潋潋怕黑,和我在一起晚上起夜还有个照应,睡得也更舒服。”
黎阳煦毫不在意自己当着别人面截胡的行为是不是有失风度。
他今晚和许玉潋聊过之后,就不准备错过这个机会。
这处屋子不算新,老式的平房加上个竹篱笆围绕起的小院,纸糊了半面的旧窗棂被风吹得鼓起,偏僻又简陋。
内里卧室空间狭小,容纳三人不过是恰恰好。
比村上其他的屋子确实要好上一些,但还是比不过谢锐泽他们今日合宿的那个房子。
按理来说,没有哪个嘉宾会愿意来这里挤。
可考虑到那个正坐在床上仍处于状况外的屋主人,这事便得另当别论了。
那样的纯然漂亮的小男生,放在什么地方都会有大把的人追求。
别说是住个破屋子了,哪怕是全部身家交出去,把人捧着哄着只是为了让对方看自己一眼都乐意至极。
自认为对感情不感兴趣的他都会这样想,更何况谢锐泽这种毛头小子。
黎阳煦觉得谢锐泽这人太装。
“什么时候黎老师还兼职上了拍摄指导。”谢锐泽把水杯放在一旁,表情有点说不出的烦躁,“我的跟拍还轮不到你来照顾吧。”
“而且我今晚就是来陪他的。”
谢锐泽刻意强调:“潋潋主动跟我提的。”
黎阳煦打量了他几眼,神情严肃地问:“你动手了?”
先不说许玉潋脸上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湿润,就凭上次谢锐泽差点对跟拍动手的事,黎阳煦就不会相信谢锐泽现在的话。
他皱着眉拿出手机,似乎准备时刻叫来导演:“你逼着潋潋答应的?”
“我就知道你这种会对跟拍动手的人不是好东西。”
话都没接上一句的谢锐泽:“?”
“不是,你有病?”
在二人的争执声中,许玉潋缓慢地眨了眨眼,整个人陷在他自己选的暖黄色被单里,眉眼倦怠,嗓音绵软,带着点哭泣后的沙哑。
“你们都要和我睡吗?”
“可我这里只有一张床,三个人睡不下的。”
而且现在他也没有那么怕了,被他们这样一闹。
想了想当时在河边遇到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好像也没做什么,只是抱着他摸了两下,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然后他说不要吃自己,那个东西就真的把他放走了。
这种情况……许玉潋也不至于说一定要有人陪着自己待在一起才行。
后知后觉地叫出系统,许玉潋试探着开口:“系统,我遇到的那个是什么人啊?”
系统将今夜发生的事都看在眼里,明白那样的存在是许玉潋未曾接触过的,沉默片刻:【那不是人。】
许玉潋不太意外,光是看动作,那个东西还没自己像人,摸自己的指甲很锋利,感觉随时能把他肚子割破。
体温也很冷。
他问:“那他是鬼吗?”
【也不是。】
和系统聊了一会后,许玉潋才发现谢锐泽二人一直在盯着他看。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二人的意思,说出的话太奇怪了吗?
没经验的小蝴蝶害怕他们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眼睫快速颤了颤,连忙解释道:“我是说时间不早了,你们……”
他们异口同声打断许玉潋:“我可以打地铺。”
……
谢锐泽是在后半夜的时候摸上床的。
动作干净利索,掀开被角就把人搂到了怀里,像是做了无数次那样熟练,在许玉潋迷迷糊糊抬起脸看他的时候,凑了过去。
“潋潋。”
“……?”许玉潋反应了好一会,也学着谢锐泽那样放低了声音,“怎么了?”
黑暗里,谢锐泽似乎笑了声,“你没睡是在等我?”
如果不是谢锐泽到床上弄出动静,此时此刻许玉潋应该还在熟睡。
他没什么脾气,被人吵醒也只是摇了摇头:“睡了,但是现在醒了。”
“潋潋,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谢锐泽话锋一转,“还害怕吗?”
许玉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联想到之前谢锐泽跟自己说过的那种警告,他想,谢锐泽会不会知道那是什么,那喻期初呢?他也曾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他也知道吗?
不会吧,难道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
系统只是说,对方不是人也不是鬼,可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许玉潋有点被绕晕了。
他试探着开口:“之前你房间里的小铃兰,我很喜欢。”
“然后我就想着今天收工后去附近的花田里找找看,结果半路遇到了很奇怪的事情。”
谢锐泽表现得很正常,“什么奇怪的事?”
“我在靠近河边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许玉潋说,“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他就是好像突然出现了一样,还和我说了一些话。”
“被欺负了?没受伤吧?”谢锐泽语气紧张,忽然坐了起来想要开灯检查。
“没有被欺负,只是、”说到这,许玉潋尴尬地停顿了一下,换了个说法,“他就只是问我成年了没有。”
谢锐泽搂着他的手微不可查地紧了下,过了好一会,许玉潋才听见他开口。
皱着眉,谢锐泽显然不准备轻易放过对方,问:“你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了吗?”
“分得出是节目组的人还是村里的人吗?”
“不要害怕,告诉我。”
当时那个情况,许玉潋哪里敢乱动,眼睛恨不得都要直接闭上。
除了身上的奇怪触感,也就记得对方格外奇怪的声音了。
他摇了摇头,不想承认自己是胆小鬼,结结巴巴地说:“没有看见……当时就是、就是特别黑,什么都看不清。”
听许玉潋说得这样模糊,谢锐泽叹了口气,无奈地应了声。
他并不准备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不管对方到底有没有做其他的事,他不能许玉潋白白的挨了欺负。
正想着之后得找时间去监控室一趟,看看有没有摄像头拍到当时的情况,感受到许玉潋小幅度的动作,谢锐泽安抚地捏了捏他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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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出事就好,别太害怕,好好休息。”
好像就只是为了说这件事情,后来谢锐泽就没再说话。
许玉潋本来就没睡醒,眯着眼靠在男人温度适宜的怀里,没过多久就又有了睡意。
他思绪正眩晕的时刻,身旁的手机忽然弹出几条未读信息,光线刺眼。
眯着眼睛解锁,发现那已经是几十分钟前的消息了。
闻修齐一如既往地刷屏,但最后一条消息问的却不是谢锐泽的黑照——
“睡了吗?发张自拍,让我检查一下你在干嘛。”
许玉潋打了个哈欠,回他:
“在准备睡觉了。”
“现在不方便拍照,谢锐泽还在我旁边,对不起哦。”
闻修齐:“?”
“???”
……
嘉宾房间内没有布置镜头,最有看点的合宿镜头素材到现在为止,只有几个嘉宾离开大厅时拍摄的录像。
节目组急需新素材,一到早上就迫不及待地扛着镜头往合宿地点冲过去了。
第一个目的地是离得最近的蓝2和红2那组。
他们上楼一看。
蓝2闻修齐早上五点不见踪影,红2节敬连熬夜打游戏至今昏迷。
拍摄无果,一行人决定转战第二组合宿成员。
第二组合宿成员显然更恶劣。
这个时间点,房间内空空荡荡找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就连带过去的行李都还完整地摆放在原处。
荒郊野外,一群嘉宾晚上不睡觉都去哪了?
节目组一行人找遍了之前他们居住的屋子,结果一个人影也没看见,打电话也无人接听。最后实在迫不得已,跑去了工作人员的住宿区,试图看看跟拍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许老师,您在吗?”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敲响了门,过了好一会,突然听见里面传出重重碰撞声。
以为是里面的人不小心摔倒,工作人员心头一跳。
谁不知道许玉潋这是他们导演的侄子,这要是出了事他们可不好交代。
这样想着,他便急急忙忙地赶紧推开了门,“许老师你没事吧!”
门推开后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沉默,长久的沉默。
外面的摄像老师本来没把镜头对准这边的,因为听见前面的工作人员忽然叫出的那声,才转了个头,谁知道这一对准就出了大事。
镜头里,消失许久的两个蓝方嘉宾与一个红方嘉宾终于出现。
红1黎阳煦半跪在门边,手里还拿着双没能递出去的淡黄色拖鞋,见镜头过来还颇有营业精神地扬起个微笑;
蓝1谢锐泽刚从卫生间的方向走出来,脸上带着未干的水渍,看清情况后脸色阴沉地朝着前方走来;
而蓝3闻修齐一开始还躺在地上,现在正神色慌张地直起身体,不过他并不是因为镜头,而是着急去扶起摔在他身上的青年。
所有人的视线中心,睡得迷蒙的青年穿着件浅黄色印花睡衣,正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地,黑发凌乱。
刚刚那声动静就是他直接踩到了闻修齐的身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次他不再像往日那样带着口罩,一张精致秀丽的脸蛋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镜头下。
纤长羽睫晃动片刻,软嫩脸颊上印着点嫣红睡痕。
扶着地板,青年睡眼惺忪地抬头,宽大领口间白皙莹润的肩头若隐若现。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浅色杏眼浑圆,抿着唇,乖乖地朝门外打招呼。
“早呀……”
他话刚说完,整个人就被谢锐泽抱回床上放着了,其余二人完全不受镜头影响,黎阳煦弯腰给他穿上拖鞋,闻修齐开始整理地上的被单。
平时无法无天的几个人,现在甚至能用‘贴心’二字来形容。
而此时,被众人忽略的直播间已然爆炸。
10. 深山恋综
合宿日的清晨袭击直接袭击了个大的。
没人能想到以往不对付的几个嘉宾会同时出现在一间屋子里。
而且屋主人还是个长相极其漂亮的陌生青年。
观众们看得清清楚楚。
房门打开的时候地上打了三个地铺,几个嘉宾衣着凌乱,显然是在这里挤着睡了一晚。
镜头一挪,身形纤弱莹白的青年睡眼朦胧,正被三位身材高大的嘉宾围在中间,小心翼翼地照顾着。
明明是很普通的互动,可青年的出现却让这画面带上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暧昧,短短几秒的时间,比恋综播出后的任何时刻都更令人感到面红耳赤。
实在劲爆。
这样混乱中掺杂着有序的奇怪场面,再配上几位当事人的身份和样貌,一经播出,话题讨论度立刻登上了热搜第一。
几秒的镜头被人做成动图,转发量瞬间上万。
——好夸张,怎么感觉他和每个人都配一脸……
——简直暴殄天物,这么漂亮的脸蛋,你跟我说他是谢锐泽的跟拍??
——给我磕对了我靠,这下是真要all工作人员了
——磕对了+1,之前看谈心阁楼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谢锐泽说的类型节目里根本就没有,原来是藏在这
——难怪,难怪这哥们宣发图笑得那么荡漾,原来是老婆在拍
事件发酵的程度比节目组想象的还要夸张。
先不说许玉潋露脸后直播间里差点全员转粉的事,光是传闻说前期谢锐泽在镜头下明里暗里对许玉潋献殷勤的行为,就足以让充满好奇心的路人们情绪高涨。
备受瞩目的明星嘉宾在镜头里无声表达爱意,但对方并不在意,甚至身边还有无数个献殷勤的男人。
老天爷,直接喂到嘴边的恋综CP哪里有他们自己挖掘的好磕?
不过半小时的时间,许玉潋用来发人黑照的宣发号已经涨粉十几万。
一群吃瓜群众在那些照片底下逐一分析时间地点事件,有些人直接把这几天所有直播回放给复盘了一遍,扣着细节找糖吃。
还不止如此,更大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始终在青年的身上。
别人找糖吃的时间,他们已经开始在官方账号底下要求让许玉潋多出镜了。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妻子,快把我的潋潋老师交出来!!
——想要……还想要更多潋潋老师的镜头……
——都是铺垫对吧?其实真正的红方只有一个对吧?前期都是节目的伪装对吧?
——不要带走潋潋,不要带走潋潋,推荐把节目改成潋潋的直播间
一时间评论区的发言可以说是千奇百怪。
《心动萌芽》因为这件事彻底爆了。
节目头一次有了恋综的感觉,却是因为他们导演侄子的出现。
一众工作人员心情复杂。
别说是直播间的观众震惊了,他们待在拍摄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备受震撼。
当时房间里那个情况,要他们说,如果不是他们小许老师的床比较小,估计那三个嘉宾都得挤上去。
不过现在热搜爆成这样,他们已经没办法再把消息给拦下来。
只能想想该怎么解决,又该怎么去处理这混乱的关系。
导演这边也是焦头烂额。他甚至来不及痛斥几个嘉宾妄想老牛吃嫩草,那头许玉潋的家里人已经发来电话质问了。
早餐都来不及再吃,一群人急忙开了一个小会。
商讨良久,他们最终得出结论:
“还是先问一下小许老师的意见吧。”
……
其实不止早上混乱。
昨天半夜的情况也是乱作一团。
许玉潋在谢锐泽怀里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房门被敲响,然后黎阳煦去开了门。
灯打开的那一瞬间,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你半夜不睡觉来敲别人的门干什么?”
谢锐泽质疑闻修齐的出现,帮许玉潋掖好了被角后抓着人去了门外。
三个人在外面面面相觑,闻修齐看了眼谢锐泽,又看了眼黎阳煦,质疑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来,就是因为有你们两个人在我才要来!”
闻修齐收到许玉潋的消息后就想起之前,他看见谢锐泽和他一起从房间里出来的样子,在房间里可以说是一刻也坐不住。
凌晨,他披了件外套直接跑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门一打开,房间里除了谢锐泽还有个黎阳煦!
“节目组给你们分成一组就是让你们组团来蹭许玉潋房间的?!”闻修齐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火气,恨不得直接在这里把两人收拾一顿。
谢锐泽剑眉微皱,“小声点,你想把人吵醒?他刚睡着没多久。”
“啧。”闻修齐很不服地闭上了嘴。
黎阳煦扫了他们俩一眼,没什么表情,眉眼间还带着点倦意,不过攻击性依旧不减。
“我记得之前我们说好了,潋潋睡床,我们两个打地铺。怎么一睁眼,你倒是爬上了潋潋的床。”
“谢歌手以后转行做演员也不用担心戏路了。到时候我看见什么合适的爬床角色,就把你推荐给导演,正好让你本色出演,轻松些。”
谢锐泽:……
闻修齐听完狠狠地骂了他一句:“卑鄙小人。”
自己都还没能和许玉潋说上几句话,结果谢锐泽这人居然已经钻了被窝。
天知道小男生的被子里会有多香,那么乖的一个人,被人爬了床压在枕头里亲得呼吸不过来可能都不会对人说一句脏话,空气里都是他呼吸的甜味。
穿着薄薄的睡衣腰细得一手就能掐住,恐怕揽着腰就能锁在怀里,听他气急败坏时都像撒娇的声音,然后哄着他叫他主动给自己亲,恨不得永远贴在一起。
闻修齐被他的想法弄得整个人都有点炸了,就好像他已经代替谢锐泽,变成了前几个小时里躺在青年身边的那个人。
谢锐泽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吗,现在居然还敢占许玉潋的便宜。
谁稀罕这样朝三暮四的男人。
就算许玉潋真的要人陪着他睡才能睡得着,那首选也该是像他这种洁身自好、从来不给外人多一点眼神、守身如玉帅气多金的男人,何况他健身多年单手摇着潋潋哄睡都不成问题……
互不相让的三个人堵在门口吹了半天的冷风,最后勉为其难地妥协,一起在许玉潋的床边打起了地铺。
当晚,闻修齐罕见地失眠了。
黑暗的环境里,什么都看不见,听力和嗅觉反而变得灵敏。
说真的,他不是开玩笑,这个地方连空气都是香的。
上次来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全在许玉潋的身上,连手机里的那些照片都没仔细看。
盯着储物柜上流动的反光,闻修齐只记得细腻粉润的色泽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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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年肌肤上晕染开,又是如何包裹着他嫩柳般纤细脆弱的枝节。
香不香的,当时呼吸都不敢放重,脑袋昏晕一片,哪里还记得住。
可能是头一次和许玉潋在晚上共处一室,闻修齐的思绪活泛得有点吓人,有的没的想了一宿,结果差不多天亮的时候才终于睡了过去。
早上如果不是许玉潋摔在他身上,他可能镜头怼到脸上都不会醒。
等一下。
镜头把自己和许玉潋亲密接触的画面都拍下来了?
他们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了、贴了,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哪了。
不是,这无论如何他都得负责吧?
……
闻修齐实在是一个很反复无常的人。
许玉潋觉得他和谢锐泽很像,可能因为他们是兄弟的原因。
明明昨天才检查过自己拍的那些照片,晚上问自己在干嘛的时候也有好好回答,可今天刚从会议厅出来,许玉潋就又被他堵在了角落。
和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差不多。
许玉潋这次看清了对面人的表情。
安静的环境里,抓着他手臂的男人碧色眸子犹如深邃湖泊,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许玉潋轻轻抬起眼帘,睫毛颤了下,“闻修齐。”
“今天的照片我还没有拍。”
所以给不了你检查,许玉潋想。
闻修齐扬起的嘴角顿了一下,“我这次找你不是想说照片的事。”
“什么呀……”
许玉潋今日份思考的能量已经差不多耗光了。
才遇到一个令他不解的任务,他现在真的很难再去推测闻修齐的想法。
突然想去跟那个和自己一样不是人的东西说说话了,至少他们没人类那么复杂。
“你觉得我怎么样?”
今天闻修齐在来之前特地做了一下造型。
本来想着来这个综艺只是浑水摸鱼,衣服都是随便带的,不过好在模特出身,身高腿长穿什么都像个人样,也不会太难看。
男人那头金发在清晨的日光里耀眼极了,许玉潋觉得像太阳,不过他没说。
他皱了皱眉,回答道:“我觉得当着别人的面评价别人不太好。”
“你不说我坏话就可以。”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坏话。”许玉潋犹豫着摇了摇头,视线快速地掠过闻修齐的脑袋,“还是不说了吧。”
“……”
闻修齐大概是从他的回避中懂了点什么,换了个话题,“你还记得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吗?”
许玉潋当然记得,他现在还因此困扰着。
苦恼地抿了抿唇,许玉潋试探着问道:“我们是合作伙伴的,对吗?”
闻修齐不懂许玉潋为什么提起这个,他认为他们现在的关系不止于此,或者说他现在想立刻换成另外一段关系。
但看着青年有些紧张的神情,闻修齐还是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许玉潋很是小心翼翼:“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说像之前那样,和红方嘉宾互选能先选好住处,你会想发短信吗?”
他已经知道嘉宾们不发短信的事情了。
这话可是问到点子上了,闻修齐正愁没地方表现自己,“我谁都不选。”
“好吧。”
许玉潋略显忧愁地垂下眼睫。
“我本来想和你互选的。”
11. 深山恋综
因为事发突然又情况特殊,节目组只好另辟蹊径。
做出了个前所未有的人员变动。
“小许老师要是愿意,我们希望你能以红方飞行嘉宾的身份加入我们节目,然后在这体验两天一夜的恋综生活。”
“其实跟你之前在这里拍摄的日子没什么差别,就是要参与一些活动。”
工作人员想破了脑袋想找些亮点来介绍他们节目,最后发现他们节目唯一的亮点可能就是没人想恋爱,遂作罢。
这已经是他们能想出的最好办法。
这样既能把观众视线聚焦于节目,又能带来更多的话题度。
但如果许玉潋不愿意,他们也会尽自己所能地把那些消息压下来,不让他受到外界过多的干扰。
虽然工作人员们觉得对许玉潋干扰最大的,就是他们节目里,那几个莫名其妙要跑去他房间里打地铺的嘉宾。
许玉潋这边听他们说方案,脑袋里系统还在给他解释恋综规则,一时间听得有点头晕。
任务里也没说来这里做跟拍还要兼职嘉宾呀。
【宿主可以参加,在节目中露脸有助于您提升知名度。】
【数据推算,这对宿主踏入摄影行业的最终目的很有帮助。
并且角色设定中显示,宿主您的身份会想要靠和嘉宾们套近乎,以此在行业中得到便利,所以您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遇见闻修齐的时候,许玉潋正好想起之前导演宣布的那些规则。
他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如果按照那些规则,他可能会两天游戏都垫底,要是闻修齐愿意偷偷选他就好了……
见闻修齐并不说话,许玉潋连忙摆了摆手,“不选也没关系,做任务的时候我会努力的。”
他只是有点不想住破房子,但也不是非要别人选自己啦。
他们说话的这点时间,大厅那边已经开始走流程叫嘉宾集合了。
许玉潋转身准备走的时候,闻修齐忽然从背后拽住了他的手。
“谁说我不选的。”
很急促的一句话。
许玉潋错愕地回头,拉着他手的人神情认真,甚至有几分慌张,完全没了几秒前说出谁都不选时的自信。
“我的意思是别人我谁都不选。”
闻修齐说:“我就是要选你。”
……
依旧是之前集合的那个晒坪上,清晨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人身上,把皮肤都晒得泛红。
热烈掌声传来,新来的飞行嘉宾面颊飞粉,被众人簇拥在所有镜头的中心点,正略显生疏地介绍着自己。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跟、呃飞行嘉宾。”许玉潋拿着提词本慌慌张张地转了个方向。
“好!欢迎我们的红方新嘉宾!”
就连不小心的口误也能得到很多人善意的笑声,弹幕更是热闹极了。
——宝宝你知道吗?你是个宝宝
——误入荒野求生的恋综嘉宾既视感
——完了,让这些狗男人找到正当理由接近潋潋了
也有观众注意到了人员变动会带来的改变。
——今天好像是约会日吧,新嘉宾来了会重新分组吗
按照节目组原本的策划,今天的约会日就是按照昨天合宿时的分组来进行活动,然后让一位嘉宾留守小院。
不过现在多了一位红方的飞行嘉宾,他们的分组就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两人一组吧。”
喻期初靠在椅子上,缓声提议道:“红方三人,蓝方三人,我们这正好分成三组。”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都忍不住了。
谁不知道现在就只剩喻期初没有队友,他这样说明晃晃的就是要把人往自己那里带。
闻修齐眉头皱得死紧,“干脆昨天的分组直接作废,尊重一下潋潋的意见,让他自己选。”
喻期初侧脸扫了他们一眼,视线淡淡的,带着些许轻蔑,“也行啊。”
“潋潋总不能选到你们几个身上。”
他毫不顾忌镜头的存在,亲昵的称呼一说出口就得到了不少视线。
说到这,喻期初似带着点怒意,语气嘲弄地提起了早上的事:“毕竟大晚上会往素人房里跑的人能懂什么轻重,我们潋潋初来乍到,经不起你们开玩笑。”
谢锐泽表情不太好看,“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个话?”
本来他会尽可能地不与对方起冲突,毕竟有求于人时姿态不该端得太高,但事情放到许玉潋的身上,谢锐泽做不到完全冷静。
仗着和许玉潋有旧相识的关系就刻意说得那么亲近,喻期初对许玉潋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很难看不出来。
谢锐泽脸色越发不好,直接否定了喻期初的提议,“没必要两人一组。”
“他初来乍到很多环境都还不熟悉,组队任务的时候队友不一定能照顾到他。”
视线掠过远处眉眼弯弯的青年,谢锐泽道:“三人两组是最好的。”
许玉潋回头去听工作人员说话的功夫,那边坐着的几位蓝方已经吵得有些不可开交了。
重新被带到红方那边坐下,许玉潋没察觉气氛的不对,并着腿抬头看向工作人员,乖乖地等待今天约会日的分配名单。
坐在他旁边的节敬连眼神从手机上离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凑了过来。
“喂。”
“你想和谁一组?”
节敬连想说许玉潋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
今天早上到现在,他手机里全是关于许玉潋的消息。
光是看着那个回放动图,节敬连就知道,那些男的都快被许玉潋迷死了。
这么多人都想围着他,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有这个迹象。
才多久的时间,不过刚出现在镜头里,这些男人就因为他弄得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突然被人搭话,许玉潋懵了下。
他思考了下,抬着眼睫去看节敬连,问:“你是想和我一组吗?”
节敬连刚要说出口的话卡在脖子里,眉眼锐利的脸庞涨红,好半晌,他憋出一句:“你非要选我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上次休息室见面的时候许玉潋就发现了,对方很高。
节敬连的年纪和他差不多大,都是在校学生,只是坐在一起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
可能平时有在锻炼,穿着那些无袖背心的时候手臂上的肌肉总是很明显。
要是换成翅膀,估计他也是飞得很快的那种。
许玉潋很怕这种类型,因为放在野外他是打不过对方的。
以前有人和他说过,他吃得这么少翅膀长不大,以后出去会抢不过别的大蝴蝶,会饿肚子,然后变成流浪小蝴蝶。
不过现在换成人类形态,应该不会再出现那样的情况了吧。
“知道的吧,任务失败会连饭都吃不到,我玩游戏认真的时候一直是第一,如果你选了我……”
节敬连不说话了。
因为许玉潋的手忽然按在他的胳膊上。
白皙的皮肤泛着凉意,指尖浸了粉,怪异的触感仿佛从血管钻进大脑,在初夏炎热的日光里依旧能令人浑身颤栗。
他喉结克制不住地上下滚动。
“红方,不能互选的。”
许玉潋犹犹豫豫地看向他,还没学会委婉两个字,很直白地开口:“我已经够不清楚规则了,如果我们两个还在一个队伍……”
“那我们要完蛋了。”
节敬连终于意识到是他自己一个人在莫名其妙地乱想。
他嘴角勾了下,似乎想要冷笑一声找点气势,只是窘迫的神情令他的模样看起来更加滑稽了。
“不和你在一组就最好。”
做电竞直播小有成就的人,总是带着点说不上来的低俗傲气。
在峡谷里得了几场连胜,用着一张还算俊朗帅气的脸,被粉丝捧了几句就找不着北。
以为自己是游离在恋综之外的清高人,嘴上说着恋爱狗都不谈。
其实别人一出现,眼睛都快黏上去了。
嘟嘟囔囔的,许玉潋没能听清。
反而是对面的闻修齐抬头看了他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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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一眼,表情不善。
他们聊天这段时间里,工作人员已经拿着早上刚决定好的名单送了过来。
导演拿着纸一抖,公布了今日的活动安排。
“嘉宾们需三人一组完成任务,但因为我们的飞行嘉宾小许老师和大家还不太熟悉,为了方便了解彼此,他不会固定在某一组里。”
“上午,小许老师和A组闻老师、节老师一组。”
“下午,小许老师和B组谢老师、黎老师一组。”
喻期初察觉到不对,眉头一皱:“那我在哪一组?”
“喻老师昨天积分排名倒数第一,因此也不在固定名单内。”一旁的工作人员耐心解释。
“所以当小许老师在前一个队伍里时,喻老师就得去到后一个队伍里。”
——幸灾乐祸地笑了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此
——只有喻总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嘉宾们听见这个安排表情皆是轻松了不少。
除了喻期初,此时他们和直播间的观众们心情达到高度重叠。
头一次这么感谢昨天努力做任务的自己。
……
两组嘉宾的约会日任务各不相同。
上午许玉潋是和A组的蓝2红2一起出发,他们需要去到附近的桃园里采摘桃子。
这个季节,村子里桃树的粉白色桃花已经全部凋落,鲜绿的叶子茁壮成长,完全地代替了从前的颜色。
细长略宽的叶子遮掩下,汲取阳光的果实已经在不知何时变得成熟。
许玉潋不知道别人是怎样采摘果实的,但节目组只给了他们两个大竹筐和手套,并且美名其曰,互相帮助促进感情发展,
提溜着竹筐,许玉潋准备跟着他们离开的时候,闻修齐把他推回了院子里,“回去换身打扮。”
许玉潋:“?”
见许玉潋看着自己什么也不说,只是颤着眼睫。
闻修齐红着耳根,心想许玉潋怎么这么爱和人撒娇,低声跟人解释道:“没有说你穿得不好看。”
他看着许玉潋露出来的细胳膊细腿,雪似的一片白净肤肉,视线转了两圈,落在那黄色拖鞋上面。
“果园里泥巴软,穿这种鞋子容易摔跤。”
“衣服也带件长的。”
许玉潋懂他的意思了,“是不是穿长袖方便爬树摘桃子呀?”
闻修齐怎么可能让许玉潋去爬树,他刚想开口,节敬连抱胸靠在一旁嗤了声,“靠你去摘桃子,今天筐也不用带了,两只手能各有一个就算你厉害。”
“不会的。”
许玉潋觉得自己在采摘这条路上还挺有前途,毕竟他以前就是找花小能手。
他打量了眼自己的手掌,纤白的指节弯曲,估摸了下,“但要是我们不带竹筐可能就真的要倒数了。”
“怎么可能倒数。”闻修齐示意许玉潋快点上去,“穿长袖是怕你被太阳晒了,快上去换。”
许玉潋边走边回头和他解释,“因为我们的手装不了那么多桃子啊。”
“怎么装不了?”
闻修齐冷着脸,意有所指,“这里不是有个人这么能装吗?”
许玉潋的屋子不大。
推开门就能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气质儒雅的男人坐在茶几前,似乎已经等了有一会,“潋潋。”
许玉潋手握在门把上,茫然地停在原地,“你们队伍好像已经要出发了,哥哥你还不走吗?”
他第一反应甚至不是问喻期初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里。
很迟钝,让人感觉好像随随便便就能把他骗到手,
瓷杯与木桌碰撞发出轻响,喻期初放下手中的茶杯,在与许玉潋视线对上时忽地叹了口气。
“你告诉哥哥,你是不是对谁有了好感?”
面对许玉潋明显茫然的神情,喻期初停顿了片刻,语重心长道:“我不是想管你的私事,潋潋。只是你也知道……”
“他们那个圈子的人私底下都很乱,我怕你被坏男人骗。”
12. 深山恋综
是很寻常的文字,可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许玉潋难以理解的内容。
他蹙着细秀的眉站在门边,抿着唇瓣并不说话的模样在喻期初眼里便是默认了。
放在一旁的手骤然攥紧,青筋绷出,喻期初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但在看到许玉潋似乎有后退的迹象后,还是尽量保持着平稳的语气。
“能告诉哥哥是谁吗?”
面前的喻期初看上去很正常,和那晚给许玉潋带来的感觉并不一样,他心下微定,试探着点了点头。
“摄影组的老师们、还有后勤那边的小周姐、苏老师……”
“还有哥哥。”
许玉潋把最近遇到的人全说了一遍,然后不明所以地反问他,“是谁不喜欢我吗,为什么要骗我?”
完全是一副没开窍的模样。
喻期初哑然。
他起身跟着许玉潋走到衣柜旁,解释道:“应该是我误会了。”
“昨晚给你送手电的时候我发现你不在房间。”喻期初看着他的侧脸,没再像开始那样用长辈的口吻来说话,“今早又出了那样的事,我就以为是有人欺负你。”
在河边分别的时候,喻期初确实说过要送手电的事。
他记得那天早上许玉潋说怕黑。
村子里供电不好,又常常大雨,行动困难又视线不清,不备着这些东西很难在这生活下去。
不过当晚,许玉潋因为想要去拍奇怪光点的事,独自一人出了门,恰好错开。
许玉潋咬着唇从衣柜里翻出件长袖,耳朵里全是喻期初左一句的“被骗”,右一句的“欺负”,哪里还有一开始的害怕,耳垂都羞红了一片。
他看上去很好拿捏吗?
“没有人欺负我。”许玉潋拿着衣服往身上试了试,含含糊糊地开口,“那天我有任务,回去得晚了一点。”
在任务方面,小蝴蝶已经学会了不该说的少说。
真假参半的话很容易令人相信,至少喻期初看上去没有起疑,他接过许玉潋的衣服,“那就好。”
“你们待会要去哪做任务?”
“去桃园那边。”
许玉潋还记得自己的人设是很亲近蓝三的。
他想到喻期初和自己交错的分组安排,犹豫问道:“那你们呢?”
“好像要往山腰下去。”喻期初低头帮许玉潋整理着衣领,唇边弧度淡淡,“怎么了?”
“要是能和哥哥在一组就好了。”
许玉潋眼睫颤了颤,湿漉的眼眸弯着点弧度:“感觉和哥哥在一起会更安心一些。”
喻期初摆弄褶皱的动作顿住。
许玉潋微微抬起头,他们之间的距离此时近得好像只要有人稍微动一下,就能够鼻尖相触。
“大概是因为,感觉哥哥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吧。”
从粉润唇瓣中吐露的话语,像春末骤然的一场大雨大雨碾碎的糜烂花瓣,昭示着一整个漫长难捱的吵闹夏季即将到来。
外头刺眼的光线落在他们脚边,呼吸都变得灼热了起来。
视线随着许玉潋离开的背影移动,直到彻底消失,喻期初重新举起手中的茶杯。
叶影晃动,日光斑驳,黑色丝绸衬衫袖口垂直滑落,露出手臂上泛着蓝色污渍的针口。
一直以来,难捱地活着和期待地活着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同样,四季对他来说也一样,只不过他格外讨厌夏季。
夏天不是一个好季节,代表着水分缺失,代表着村庄的土地干涸,代表着饥肠辘辘。
喻期初闭上了双眼。
他似乎还能感受到青年说话时温热的吐息。
如同暖阳,如同微风,完全不同于记忆中的美好。
活着的念头,此刻有了新的含义。
现在,他也开始渴望着能亲眼看到那个由许玉潋带来的夏季了。
……
桃园在村子入口附近的山坡上。
从山脚到半山腰,用堆砌的石头划分了周边很大一块范围,里面种的全是桃树。
偶尔有些光秃的土地,村民介绍说,那里还种了点别的菜苗,尚未发芽。
路上,闻修齐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许玉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赶紧拉着人往道上走。
“走路都不专心,想什么呢?”
许玉潋底气不足地反驳:“没想什么啊。”
平时都是许玉潋拍别人,现在头一次体会被别人拍,他走路都有点同手同脚。
抬头看了下别人,很快许玉潋又心虚地不说话了。
闻修齐和节敬连身上都背着竹筐,装着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而他除了多穿了件长袖之外,身上什么也没带。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春游的。
许玉潋看了下闻修齐,主动拉住了他的手,提议道:“要不我来帮你背一下吧。”
“闹什么?”
闻修齐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就你,这筐都快有你人高了,我真怕你一背上去整个往后摔。”
“山上这么陡,你在半山腰摔倒,待会就能咕噜咕噜地滚到山脚了。”
第一次上节目的小朋友害羞,不干点活坐立难安,闻修齐拗不过他,最后把筐里的手套给他拿着了。
——宝宝你是个勤快的手套搬运工
——负责美就可以了!!脏活累活让另外两个男的干!!
——我也想捏小许老师的脸……感觉好白好软
带着竹筐,一行人来到桃园的中央。
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需要在规定时间内装满两个大框。
时间安排得很巧妙,一结束就正好是中午。
桃园里没有想象中那么热,这里的桃树长得格外高大,茂密的树叶遮挡住了阳光,走进去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片阴凉。
闻修齐继续往深处去探路,许玉潋和节敬连留在原地。
称职的手套搬运工小许老师把手套递给节敬连,刚想自己戴上手套,嘴边就被递了瓶水。
“喝啊。”
一路上都没说话的节敬连蹲在他面前,手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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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打开的矿泉水。
他表情有点不耐烦,见许玉潋看过来还扬了扬眉,“怎么不喝?”
扭头避开了节敬连的动作,许玉潋纤白的一截手撑在地上,忙摇头。
“我不渴。”
听了许玉潋的回答,节敬连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有些难看了,“随便你。”
他们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有一段路,虽然山脚就有一些桃树,不过长势最好的还要数在半山腰的这块。
爬山所耗费的力气比走平地时所耗费的要多得多。
递手套的时候,许玉潋漂亮秀致的一张小脸抬起,雪白的腮边全是细密汗珠。
略长的发丝被汗水融成墨色,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他纤长白皙的脖颈上,怎么看都是一副被热惨了的样子。
更何况这一路上节敬连在他们后面看得清清楚楚。
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心情,节敬连觉得自己有病。
之前是他自己放狠话说不一组最好,现在被分到了一组又来主动跟人示好,结果别人根本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待会你坐在这里看我们摘就行了。”
节敬连把水放在许玉潋身边,直接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往地上丢,“免得待会爬上去摔下来要哭。”
许玉潋听出了对方瞧不起他的意思。
不知道说什么,小脸敢怒不敢言的鼓了下,站起身拍了拍就去找闻修齐了。
“我要去送手套了。”
丢在草地里的矿泉水瓶和外套无人在意。
站在旁边旁观全程的摄像老师看了一会节敬连的独角戏,也偷偷加入了弹幕组。
——这谁啊,敢对我们顶流美女这个态度,速度封杀!
——凭什么对我们宝宝大呼小叫!
——大哥,人家会不会摔哭另说,等他心动对象选了别人,就轮到你哭了
——盯着别人看了一路,结果就这态度?活该新嘉宾不搭理他
桃园究竟有多宽多大,其实他们在山脚看得并不是很清晰。
原本山上就有许多原生的树木,年份不明,几乎遮天蔽日。
再加上后续村民们种植的桃树也长得高大,不仔细看,一路往上走,甚至分不清楚从哪里开始就离开了桃园。
许玉潋身上别着微型摄像头,前去找人的路上并没有摄像老师跟着。
走了有一会,许玉潋回头时已经看不到他们原来所在的位置,但他还是没看见闻修齐的身影。
想起手机里的联系方式,许玉潋刚准备发消息问一下,就听不远处传来叶子碎裂的声音。
他眼眸亮了亮,顺着找了过去。
“闻修齐……”许玉潋脚步一顿。
入目是随处乱丢,像是从河里捞出来的褐黄杂草,落在颜色鲜艳嫩绿的草地上,显得格外突兀。
带着河水腥气的气味飘来,许玉潋捏着手套,莫名打了一个激灵。
闻修齐原本正蹲在那表情严肃着观察着什么。
见许玉潋出现,他急忙站起身,“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13. 深山恋综
堪堪可供一人通过的狭窄山道,不远处就是被溪流高悬而下分割开来的幽暗密林。
由锈黄铁链围绕着的一个木板吊桥连接了两端。
除了那些杂草,周围还有香烛燃烧后的白灰,散布在年久失修的吊桥入口,像是有人路过,曾在这里烧过什么东西。
许玉潋本来想再靠近看看,但没走两步,闻修齐站在他身前堵住了路。
“这么热的天气,身上的衣服湿透会很容易感冒。”
“怎么不打电话叫我。”没事人一样,闻修齐伸手把他额头前的碎发抚了下,边念叨着边把手里的帽子戴到了许玉潋头上,“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与其说是戴,不如说是套了上去。
许玉潋被闻修齐的动作弄得整个人差点歪倒一瞬。
眼前一片漆黑。
放在男人头上刚好合适的帽子,到了许玉潋那便直接盖住了他的整张脸,只剩下点白皙的下巴尖尖露在外面。
闻修齐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赶紧把那帽子掀了起来,“你人小只就算了,怎么脸也这么小。”
“……”
许玉潋抿着唇,不知道为什么闻修齐连这也要说他。
明明他才刚到这里没多久,连话都没说几句,对方就一直说个不停。
呼吸都憋了下,许玉潋张了张嘴又闭上,发现说不过对方后,索性换了个问题回答,“准备发消息找你的时候就看见你了。”
“所以,就没有再打电话了。”
闻修齐点评他:“还不算笨。”
“?”
许玉潋觉得闻修齐这个人比以前更过分了。
视线一恢复,许玉潋就看见闻修齐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他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定自己身上没有沾上什么奇怪的东西后又抬起头,问:“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像什么?”
面孔深邃的金发男人半眯着眼看向他,抱在身前的手臂肌肉鼓胀出弧度,似乎在很认真地跟许玉潋讨论,又似乎是在凹造型。
脸上的表情滞了下,许玉潋迟疑两秒,试探道:“什么?蝴蝶吗?”
闻修齐长长地“嘶”了一声,“不对,不对。”
“应该是像我母亲在我小时候说‘恋爱就要找哪种人’时递过来的参考物,那种白白小小的瓷娃娃。”
到底是和他们西方人不一样,许玉潋骨架小人长得也瘦。
之前闻修齐就觉得这个小男生漂亮。
刚刚从帽子下露出那张小巧精致的脸蛋,抬着头慌张、懵懂的神情,鼻尖到眼睑处全是一片嫩生生的粉,衣摆在他腰间掐出夸张的凹陷。
配上他不知所措停留在半空的,纤白修长,就连指甲盖都像是扑了胭脂色的手。
让闻修齐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那种古装剧。
大婚的时候,那种揭盖头的情节。
只是里面的主角盛装打扮,也没有面前的小男生穿着普通长袖、头发乱乱的样子好看。
许玉潋没见过他说的什么瓷娃娃,但也知道他一个小蝴蝶不能和人恋爱。
“我不是瓷娃娃。”他反驳。
闻修齐接他的话:“那是,你比瓷娃娃好看多了。”
许玉潋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想了想,他把手套递给了闻修齐,放弃了继续纠结的想法,“我们快回去吧,任务准备开始计时了。”
“导演之前说,如果我们完不成任务就会被惩罚,我不想第一次参加活动就倒数。”
“行,我们现在就回去。”闻修齐弯下腰伸出双手接过那两个手套。
他戴上手套后扶着许玉潋往来时的方向走,随口说着探路的情况,“我刚刚看了,桃园里应该是有人常来,杂草什么的都修剪得挺干净,估计也没什么蛇虫会窜出来。”
“不过也就只限于桃园里了。”
即将走回桃园内的时候,许玉潋回头越过闻修齐的肩头看了一眼。
那些灰烬掩盖住的角落里微微凸起,一阵风卷过来,空气里又带上了那点河水腥味,纯白色的物体蓦地进入视野。
许玉潋努力辨认了一下,发现可能是鱼类的骨头。
回去的路上闻修齐没有提到那些香灰的事,还在分析这座山的情况。
“走到边缘的时候这些野草就变多了,差不多能漫过一个人的高度,尤其是对面的林子,可能只有打猎的人才敢上去。”
许玉潋知道他以前是在别的国家生活,明白对方可能也不知道那些代表着什么,没有过多在意。
听闻修齐说起对面的事,他咬着唇肉随口一问,“为什么只有打猎的人才敢去?”
闻修齐表情变得严肃了一点,沉声道:“因为里面有吃人的东西在。”
寂静的环境里,他那一嗓子显得格外吓人。
许玉潋被他弄得汗毛都立起来了,慌慌张张地迎上闻修齐的视线,“什、什么?”
“跟你开玩笑的。”
闻修齐见许玉潋脸色都有点发白,解释道:“吃人倒不至于,只是说那里面有吃肉的东西在,可能是野猪野狗什么的吧。”
他凑到许玉潋的身边,绿色的眼瞳在此刻格外阴郁深沉,许玉潋在里面看见了自己发颤的眼睫。
“你没看见吗,那些风干的骨头。”
故意做怪的聊天声逐渐远去,周边摇动的草丛也趋于平静。
良久,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里面钻出。
他浑身都湿着水,深邃的面孔被发丝粘连,五官有种偏邪性的俊朗,手臂处起伏的肌肉线条上布满了银色鳞片。
只需要一眼,就能知道他绝对非人类的身份。
迟疑几秒,他走到了两人刚刚所在的位置。
双手缓缓抬起,竟然是模仿着闻修齐之前的帮忙戴帽子的动作,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小只,雌性,我的。”
……
下山的速度比上山要快,他们很快就走回了原本定下的活动位置。
节敬连带着手套已经坐在了一棵桃树的上面,见两人回来,指着另一个竹筐道:“你们两个用那个筐。”
也不需要回答,他朝着不远处准备的工作人员喊道:“人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吧?”
节敬连本想靠干活来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忽略,结果因为人没到齐不能开始活动,心里更烦了,现在看见两个人贴在一起回来,简直是心火烧。
他袖子撸起来就往果实多的枝干去了。
没几下,哐哐就往筐里丢桃子,等被工作人员提醒了几句这样用力容易坏后才放轻了点力。
闻修齐完全没把节敬连放在眼里。
拿着筐随便挑了一颗桃树,他转身叮嘱,“你就在这里帮我捡桃子。”
“啊?”许玉潋不太情愿地垂下了眼,“筐很大,你可以自己丢进去呀。”都来参加活动了,他也想摘桃子。
“不乐意?”
“不是……我们不是队友吗,我也该做任务才对。”
闻修齐挑了下眉,被许玉潋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逗乐了。
当着镜头的面,他突然伸手扶住了许玉潋的腰,然后稍微一用力,就把人给举了起来,问:“就凭你这个小胳膊小腿?”
双脚毫无预兆地离开地面,许玉潋都懵了,甚至没能在一时间反应过来。
结果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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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齐还觉得不够,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放在空中左右摇了两下,“你看,风一吹就要倒了。”
因为惯性,许玉潋放在身侧手臂不受控制地晃了两下,他能感受到当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快放我下来!”
用力地拍着闻修齐正抓着自己腰间的手,许玉潋的脸红得几乎滴血。
……
竹筐只有两个,分给了闻修齐和节敬连之后,许玉潋只剩下了一双手套。
他准备一次只摘几个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装满了之后就爬下去,把桃子放到筐里再重新上来。
闻修齐跟在他的身边,一直道歉,许玉潋垂着眼一声不吭,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这次许玉潋是真的不准备再理闻修齐了。
“我知道错了,真的,我下次再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举你了。”
“主要是,我也没想到你居然那么轻,腰也好细,我一掐就、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就是想说爬树很危险,想你在下面待着就可以,因为真的很容易受伤,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你生气的,我也不是想说我力气大……”
许玉潋红着耳朵踩上了桃树的枝桠。
“你不许再说了。”
上去的时候,闻修齐还伸手虚虚扶着他的腰,生怕他脚下一个打滑就摔倒了。
许玉潋坐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往下看时,闻修齐也正傻愣愣地抬头看着他。
和手机里备注的金毛狗狗差不多模样。
抿着唇,许玉潋小声地提醒道。“你还不走吗?要是再拖下去时间就快到了,竹筐装不满,我们今天就没办法过关了。”
刚刚他只是有点难为情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比起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显然是任务更重要一点。
他不知道为什么闻修齐比自己还在意,不会是他刚刚表现得太吓人了吧?
睫毛抖了下,脸颊白皙透粉的青年坐在结满脆桃的果树上,声线软软的,主动缓和了气氛,“没事的,我真的没有生气,你快去做任务吧。”
好哄又心软。
没等闻修齐说话,节敬连把自己的竹筐丢了过来,里面已经装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高度了。
他冷着一张脸,说:“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墨迹。”
——冷脸摘桃哥,为爱疯狂上树下树
——蓝二这种,一看就是没什么技巧以后会把妹妹弄哭的
——宝宝的腰,那么那么那么——细(比划)
——笑死了,宝宝脸红得快要蒸发了,有人能救救他吗
明明场地里有两个竹筐,但是每次节敬连从树上下来,不管离哪个筐更近,他都一定要放到许玉潋那边的筐里。
一开始许玉潋没察觉,后来等他慢吞吞地摘了桃子,准备往底下扔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节敬连正抱着一堆桃子往筐里放。
此时,筐里已经满得快溢出来了。
“那个,筐要装不下了。”
听见声音,节敬连好像才勉为其难地抬起了视线,许玉潋正并着腿坐在树上,怀里还抱着点带着绿叶的粉桃。
见人不说话,许玉潋眨了眨眼,补充道:“我们得换到另外一个筐里装了。”
说话间,他抬手擦了下脸,原本白净的小脸上立刻灰了一道。
明明是有些狼狈的模样,却因为他毫不自觉的自然神情,变得格外灵动可爱。
节敬连忽然对着他伸出了手。
什么、意思?
许玉潋思考了几秒,丢了一个桃子给他。
节敬连眉心皱起,“不是下不来?”
“快点,我抱你。”
14. 深山恋综
最后节敬连还是没能抱到人。
许玉潋拒绝了他,自己扶着树枝三下两下就下来了。
到了地面还特别得意地朝他挑唇笑了笑。
眼睫翘着,看向人的浅色眸子似含了水般莹润,“我爬树很厉害吧?你之前还不相信我。”
说的是早上时节敬连说他摘不到桃子的事。
不远处,闻修齐还在树顶试探着要摘一颗最大最红的,闹出来的声响站在老远都听得见。
许玉潋听见那动静就转过了头,没注意到节敬连变得僵硬的表情。
他看着树影间若隐若现的人影,沉吟了几秒,问,“这些桃子摘下来我们嘉宾能吃吗?”
“应该可以的吧。”
他自言自语,也不需要别人回答。
话音刚落,还没等许玉潋去找节目组弄个明白,旁边堆积成山的桃堆不稳,顶上的几个猝不及防地就滚了下来。
节敬连沉默地低着头把掉在地上的桃子捡起,没有回应那一句问话。
许玉潋也跟着蹲下去帮忙,抓起草地上最后一个桃子的时候,他的手忽然被人按住。
疑惑地眨了眨眼,许玉潋用力抽了下被压住的手,没抽动。
“?”
“对不起,我之前说的话你不要在意。”节敬连突兀开口。
从小到大,节敬连一直过的都是顺风顺水的大少爷生活,还不太习惯这样给别人低头。
俊朗帅气的脸上带着点窘迫,见许玉潋没有回答,他垂下眼不自然地收回了手。
“我其实没想那样对你,你也不用原谅我,反正,就这样。”
说完,节敬连看都没多看一眼,扭头便走了,他好像连道歉看上去都格外潇洒利落。
但他从脖子到耳后,那充斥着血气上涌的一片红色显然暴露了他的慌张。
许玉潋迷茫地捡起那颗掉落在地的桃子,问系统:“节敬连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和我说对不起。”
其实许玉潋是知道节敬连为什么那样对他的。
人类的团队意识一般都很强,像他这样半路插队的都很容易被刁难,所以不难理解节敬连为什么总是冷冷淡淡地和他说话。
在小蝴蝶看来就是这样,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节敬连居然要因为这些事和他道歉。
人类真礼貌啊。
【谁知道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玉潋似乎能从系统的电子音里听出来点嘲讽。
虽然系统本身就是没什么情绪的电子音。
他好奇地问道:“系统,你升级啦?”
【……系统一直是最高等级。总之宿主不用在乎节敬连,他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A组的任务完成得很快,赶在截止时间的前二十分钟。
摘桃子的活动比他们想象中要简单。
桃树枝干分叉多,从底部就有着供人攀爬的部分,加上这里被村民们照顾得很好,果实也结得多,站在一处就能摘下一大捧,格外省时省力。
节敬连和闻修齐两个人人高马大,干活利索,再加上想要在新嘉宾面前表现,那速度自然不用说。
最令观众意外的,还是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漂亮青年居然也有快半筐的战果。
直播间的弹幕里充斥着对许玉潋的单独夸夸,可以说基本上他一入镜,弹幕就少不了要夸他几句。
——宝宝好棒!
——怎么有人浑身上下哪哪都长得这么标志
——新嘉宾以后会进娱乐圈吗?期待期待!
——是敏捷点满的漂亮宝宝啊~
屏幕那头有弹幕夸他,屏幕这头闻修齐也在夸他。
节目组正在集合点清点桃子的数量,边数边选个大皮红的,许玉潋站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结果被闻修齐拉到了树底下躲阴。
可能是见他脸上沾了灰尘,闻修齐不知道从拿了一包湿巾过来,仔仔细细地给他擦脸。
也不知道导演从哪拐来的这么乖的小孩。
伸手捧着许玉潋的脸,看着他乖乖地眯着眼、嘴唇紧抿等着自己擦完的样子,闻修齐忽然笑了一下。
在许玉潋略显不解的视线里,闻修齐压低声音开口:“多亏小许老师帮忙我们才能这么快完成任务,差点就要失败了。”
这还是许玉潋第一次听别人这么直白地夸赞他。
他腮边粉粉的,不知道是被捏的还是害羞的,总之羽睫扑闪地看着闻修齐,很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没有,都多亏了你们。”
“谦虚什么。”
闻修齐话音一落,许玉潋的手里多了一颗大桃子。
是临近时间结束时,闻修齐在那边咋咋呼呼摘下来的那颗‘胭脂脆’。
活动没有要求他们采摘的质量,但他踩着细脆树枝,特意选了树顶那颗最大最红的来摘。
没有放进用来收集的竹筐里,放到了许玉潋的手里。
“送给你的,奖励。”闻修齐偷偷摸摸地按住他的手,声音小得像做贼一样,“奖励潋潋和我做任务这么努力,还给我送手套。”
许玉潋的手根本包不住那个大桃子,但闻修齐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包住了,连带着他的手也包了进去。
空气变成流动的水波,阳光荡漾在男人碧色的湖泊里,那看上去极为戾气的眉钉,此刻因为他的笑意变成闪烁的波光。
闻修齐背对着镜头,在无数人的视线里靠在了二人交握的手上。
有温热呼吸随着闻修齐的说话声扑在许玉潋的手上,他眉眼微怔,听见闻修齐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奖励潋潋善良又可爱,愿意让我做你的心动选择。”
……
清点数量的时间用得有些久。
等到节目组喊人从山下拿来拖车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回程,走到山脚看见棵开得晚的桃花,突然开始起哄合照。
作为今天的主角,早上还是个小素人,现在突然变成嘉宾的小许老师显然还不习惯这样的环节。
普通的录制就还好,到了这种拍照环节,咬着唇手足无措地往人群后面躲,又被闻修齐连拖带抱的塞到了镜头面前。
“拍一张,就一张。”
闻修齐在那里给他做思想工作,许玉潋低着头,耳垂红得要出血,“但是我不会这个。”
小蝴蝶会给别人拍照,但轮到他自己拍照,他又不会了。
以前哪有人会给小蝴蝶拍照,到处乱飞,能找个避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而且小蝴蝶的翅膀并不大,薄薄圆圆的四小片,在阳光下是渐变的紫色,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够帅气。
许玉潋想跑,但是两个手腕还被闻修齐抓着。
他足尖局促不安地点着地面,好声好气地和人商量:“可不可以不拍啊,我们不是,有很多录像吗?”
闻修齐逗他玩:“为什么不敢拍,怕和我传绯闻?模特和他的小男朋友公费恋爱?”
“拜托,我可从来没跟人传过绯闻,小许老师珍惜一下我的第一次吧。”
他实在声情并茂,高了许玉潋快一个头还多的身高,弯着腰去追他的视线,本该是显得贵气的金发在空中胡乱翘起,堪称狗中狗。
——哎哟大哥你,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舔
——娱乐圈第一狗塑:舔狗塑
——嘉宾都带头泥潋潋了,那我怎么能落后,潋潋!我未曾谋面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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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点恨嫁了哥
在场的工作人员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笑归笑,他们的视线仍是控制不住地停留在身形纤薄的青年身上。
今天许玉潋为了活动,少见的没有穿浅色的衣服。
身上一件黑色长袖卫衣,袖口处收紧,微长的发丝还在后脑处扎了个小揪揪,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清爽。
但真要细说,比起平时,可能还多了几分难说的勾人。
被闻修齐那些话弄得不知如何是好,许玉潋手指不太自在地蜷缩了下。
他没有和人相处的记忆,面对什么态度都很认真。
就连别人逗弄的话,他也会信以为真,认认真真地反驳:“不是那个原因……而且我们也不是那种关系……”
越说,闻修齐凑得越近,许玉潋手还被人箍着,只好嗫喏着缩了缩脖子,“干嘛呀?”
与之前自然的神态完全不同,因为羞窘,细秀迤逦的眉眼总是蒙着层水雾,运动后的面颊绯红,一紧张就忍不住咬唇。
随便一点小动作就能让人移不开眼。
现下细白的手腕被男人一只手握着,黑色袖口和麦色大掌之间,那新雪似的冷白稍微碰一下便圈上了层嫣红。
完全是正常的互动,可因为主角过于出众的外貌,这一幕怎么看怎么令人……
——反复放大观看只为看清老婆的汗珠滚到哪了
——这个距离还不亲??让我来
——小许老师吃我一记飞天大*(该用户已被禁言)
——怎么回事,说个话的时间看得我口干舌燥的
“不是说拍照吗?”
因为发现许玉潋的手套掉在桃园,回头去找的节敬连晚到一步。
见许玉潋他们还在那纠缠不清,节敬连表情冷淡地率先站到了镜头面前,“能不能快点。”
他这样冷着脸说话的样子看着还怪凶,前提是忽略他手上拿着的手套和刻意让出来的C位。
拒绝拍照的小许老师还是妥协了。
三人合照后又拍了次集体照,节敬连接过三人的那张就没再管别的,许玉潋见他拿着,也跟着凑过去看。
闻修齐跟在他身后笑他:“拍照还要哄,现在看照片倒是积极。”
“这不一样。”小脸严肃,许玉潋纠正他。
那张照片拍得确实好看,春夏交接的时刻,背景一片山花烂漫,最重要的是三个主人公外貌条件过于优越,想拍得难看也难。
不过,明明周围空间很大,许玉潋在照片里却被两人挤在中间,手都没法乱动。
白净的一张小脸上表情勉强,看上去有些害羞的拘谨。
许玉潋蹙着眉心,刚想说什么,旁边的人突然来了一句,“好看啊。”
闻修齐见许玉潋盯着照片颇有些愁眉苦脸的,跟过去瞟了一眼,很中肯地给出了看法。
怕许玉潋不信,他补充了一句,“真的好看死了。”
这样还不够,闻修齐拿出手机直接把照片拍了下来,编辑发送,一气呵成地发上了社交软件。
许玉潋小脸呆滞:“你干嘛呀?”
“怎么了?不是说了好看吗?”闻修齐挑眉看他,“好看的照片肯定得分享啊。”
直播间的弹幕们正位于一线冲浪的现场。
——我看见了,蓝2只拍到了他和新嘉宾的那部分
——可不,红2那边也是只发了两个人的合照,他把蓝2给裁剪了哈哈哈
——唉,头一次在这个节目里感受到了恋综活动的氛围
——我去,B组那边看见他们发微博了,正在往这边跑
——??来不及叹气了,接下来是AB组大修罗场
15. 深山恋综
B组做任务毫无合作可言,可以说是纯粹的竞争。
普通的游戏活动,节目组为了收视率设置了很多互动性强的环节,嘉宾想要完成任务就必须和其他人有交流。
但B组完全忽视了节目组的互动环节。
他们没有工具就直接创造工具,无需队友也无需交流,一个组硬是给他们玩出了三个组的割裂感。
规定时间刚过一半,三个人分别完成了全组的份额。
许玉潋没有看手机的习惯,并不知道B组的人过来的事,和谢锐泽对上视线的时候,他还在节敬连旁边想要看看对方拿着的合照。
攀着节敬连的手,踮着脚想把自己的模样看仔细来。
节敬连一动,他就委屈巴巴地跟上去。
垂在脖颈处的小揪揪用紫色飘带扎了个蝴蝶结,余下的飘带不长,随着许玉潋的走动在空中飘浮着,很快就会下落。
轻盈的,像许玉潋的小翅膀。
“玩得开心吗?”
从后方过来的谢锐泽动作自然地拉过许玉潋,在转身意味不明地看了节敬连一眼。
原本拿着那张合照不放手,好像有多想看似的节敬连,在两人走开后直接将合照还给了工作人员,脸色难看得不行。
闻修齐在工作人员的包围下推着推车车,见节敬连过来,冷哼一声,“怎么不拿回去供起来?”
许玉潋当然是开心的。
他口袋里还装着闻修齐给他的桃子,刚刚被人夸得脸颊粉粉,甚至主动拍了照。
“我们今天摘了很多桃子。”许玉潋想把桃子给他看,然后突然想起闻修齐说这是秘密,顿了下,不算高明地换了个话题,“还一起拍了照。”
照片不是秘密,不过许玉潋手上没有。
他抿着唇,又想去问节敬连或者闻修齐要,被谢锐泽抓着手留在了原地。
“照片我看过了。”
在B组结束任务后不久,休息的途中随意打开手机,谢锐泽就看见那几张照片。
跟在他身后的摄影小老师被别的人围着,有了新的身份,被所有人所喜欢所注视着,不再像摄影老师,像个受尽宠爱的小少爷,前来恋综只是因为无聊。
他们就只是他乏味生活的调剂品。
谢锐泽表情淡淡:“两张合照对吧。”
“你看过啦?”听他这样说,许玉潋歇下了去找人的心思,眼睫颤颤地看向谢锐泽。
平时都是许玉潋拍别人的照片给谢锐泽检查,头一次自己在照片里入镜,也没有什么判断力。
他对自己或许有些严格,总觉得,小蝴蝶和人还是不一样的。
担心是不是哪里会有破绽,然后被别人认出自己的身份,也担心自己不自然的表现会看起来很难看。
谢锐泽看着他,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许玉潋不太好意思地移开视线,期期艾艾地捏着手指,细声细气地问:“那你觉得那些照片,怎么样?”
阳光下,他垂下脸时精致的面容被发丝遮住了大半,后颈白皙细腻,透着雌雄莫辨的美。
“你想我从什么方面说?”
握住许玉潋小臂的那只手微松,以缓慢难以察觉的速度下落,随后紧紧地穿入了他指缝。
是一种不容拒绝却又算不上用劲的力度,只要许玉潋挣扎,随时可以逃离的束缚。
如同初学者设下的简陋圈套,放着他自己也不懂是否足够吸引人的诱饵,等猎物自愿入圈。
“嗯……”毫无察觉,许玉潋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就是看上去?”
“没仔细看。”谢锐泽回答得很快,“那些照片里我就看见了你。”
“你都没和我拍过正面合照,什么时候和我也拍一张?”
还以为谢锐泽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许玉潋愣了下,没能反应过来。
“啊?”
迁就许玉潋走路时的速度,他们两个人慢吞吞在路上贴着走。
乡间不算宽阔的黄土路,节目组其他的人走在前面,给他们嘉宾留出了谈话的空间。
谢锐泽和许玉潋的关系在节目组仿佛是默认般的存在。
倒不是说跟拍和明星之间的那种职业关系。
那天早上的情况所有人都看得清楚,面对镜头,男人第一件事不是遮挡逃避,是担心许玉潋摔伤着凉,直接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谢锐泽对待许玉潋的态度,亲密而维护。
还有那些粉丝捕风捉影的线索,加在一起,二人怎么说也得是友情及以上。
不过也不尽然。
那天也不是只有一个嘉宾在。
“今天太阳有些晒人,潋潋,小心晒伤。”
晚来一步的喻期初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的身后,将一顶帽子放到了许玉潋的头上。
“哥哥。”
许玉潋看见他,下意识地挣脱了和谢锐泽交握的手,扶了一下帽子,“我做任务的时候戴了帽子,应该不会晒伤的。”
喻期初替他整理了一下帽子的系带,应了一声,“那你的帽子呢,忘记拿了吗?”
眨了眨眼,许玉潋摇头,“不是。”
其实一开始他是带着帽子的,闻修齐之前在山上给他的那顶,后来因为太大了经常挡住眼睛,他又还给了闻修齐。
“是闻修齐给我的帽子,他人很好,还特别好说话。”
记着闻修齐今天照顾他的情分,小蝴蝶很坦诚地说了出口,中途还不忘夸一下对方。
没注意到自己身旁两人忽然阴沉下来的脸色。
……
正午时分,一众嘉宾回到了集合的小院里。
经过上午的活动后,嘉宾们看起来都多多少少有些狼狈。
于是开始分工准备今日的饭菜前,节目组先给了他们自由时间,让他们有回房间收拾休息的机会。
毕竟明星偶像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
作为半个圈外人的小许老师没什么顾忌。
等所有人离开后,他就坐在院子边抽水的地方打了盆清水,掏出了他藏在怀里的那颗大桃子。
闻修齐特意从树顶掏的。
那个位置日照充足,营养好,大小足足有许玉潋两手那么大。
瞧上去就好吃。
左右闲来无事,嘉宾们都还没回来,许玉潋捧着那颗桃子开始在院子里四处闲逛。
这个院子和之前他们待的那些都不一样。
打量着大厅内新奇有趣的摆设,许玉潋思考了几秒。
他说不上来具体的不同,就是感觉,这个地方比之前的那些村民房屋要特殊一点。
看得出来很多家具都是经过设计的,周围还种了许多景观花草,不是和之前那个村民一样,随便种随便摘的类型,特意修剪过长度和形状。
房主人应该是个很注意生活品质的人。
不然也不会在这样偏僻的小山村里,特意打造这样适宜城市人来度假的房屋。
小口小口地吃着桃子,路过一处角落时,许玉潋忽然看见了几个蒙了灰尘的相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半蹲着身,小心翼翼地擦了上去。
灰尘褪去,照片的真面目终于显露了出来,许玉潋眼眸睁得浑圆,控制不住地惊讶出声,“哎?”
那是一张许玉潋极为熟悉的脸。
没等他和系统交流,下一秒,许玉潋的手忽然被人抓住。
照片中的主人公正站在他的身后,视线不含情绪地看着他。
“潋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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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框眼镜遮掩住男人眼底的暗色,喻期初止住他的动作,“这些照片很多年没打扫了,别碰。”
许玉潋有些哑然:“哥哥。”
“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吗?”
照片上喻期初的面容对比起现在,显得有点少年时期的青涩,背景熟悉,正是山村里的景色。
许玉潋这才恍然意识到喻期初和这个村子的联系。
“不完全是。”
喻期初没有瞒着他的意思,拍摄地推荐者是他的消息,只要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被领养之前我在这吃百家饭,被领养后,我基本上有时间就会回这里一趟,房子也是后来建的。”
按照剧情线里给的提示,许玉潋以为。喻期初会是一个从小到大都生活优渥的公子哥。
没想到……
“怎么这样看着我?觉得我以前很惨吗?”
许玉潋连忙摇头,“没有,我在想哥哥以前是不是很辛苦。”
喻期初嘴角挂着微弱的弧度,弯下腰伸手拍了拍许玉潋指尖沾上的灰尘,语气温柔,“潋潋是个乖孩子。”
他还想顺着这个话题跟许玉潋说点什么,但许玉潋抿着唇,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哥哥经常回来,肯定对这边很了解吧?”
“嗯。”喻期初垂眼看他,应了声。
以为许玉潋是对这里的环境有什么好奇的地方,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纤长浓密的羽睫微微翘起,青年暗藏期待地观察着喻期初的神色,试探着问道:“那你知道村子里有什么晚上会发光的吗?”
“晚上发光?”
许玉潋快速点头,“大雨夜的时候,我看见外面有发光的东西,哥哥你在这里这么久,应该见过的吧?”
说着,许玉潋又有点不确定了。
那些光点出现的时机感觉十分随机,喻期初不是长期住在这,可能也不一定会知道那是什么。
想了可能两秒不到,喻期初看向外面的院落,说出了一个许玉潋意想不到的答案。
“你看见的应该是村里人在祭祀山神时烧的香吧。”
喻期初接着道:“村里信奉着他们自以为的神。每到暴雨时刻,他们就会对着那条河烧香祭拜。”
“你对这个感兴趣?”
许玉潋小脸呆滞。
已经是被打击得说不出话了。
如果说那些光点只是点燃香烛后的现象,那、那他还有什么能拍的……任务要完蛋啦!
【不至于,宿主。】系统安慰他,【还有其他的工作室能参加,您不一定非要走个人出名路线。】
沮丧地摇了摇头,连手中的桃子也有些食之无味了。
叹了口气,许玉潋决定去太阳下收拾一下自己混乱的心情。
适宜的温度有助于小蝴蝶思考。
刚走出几步,喻期初却突然拉住了他。
许玉潋:“?”
“潋潋。”视线落在桃子上小巧的牙印,喻期初莫名其妙问了句:“你们的任务成果没交给节目组吗?”
“!”
许玉潋一开始还记着要把这个藏着的。
后来回了院子里,想着反正没人,准备赶紧吃掉这样就没人会知道了。
谁知道喻期初会突然出现。
慌张地将手背到身后,他欲盖弥彰地皱着细秀的眉,白净的一张小脸上表情严肃,“交了的呀。”
“这种节目组没有处理过的食物,一般是不会直接到嘉宾手上的,因为会有安全隐患。”
喻期初俯下身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睛里浅蓝光线浮动,“所以,是谁送给你的?”
“红方的节敬连?”
“还是路上一直想找你说话的那个闻修齐?”
16. 深山恋综
踌躇片刻,许玉潋还是把桃子放到了喻期初的手里。
长而密的羽睫颤动着,抬起又落下。
许玉潋不安地偷瞥喻期初的表情,小声地商量道:“我可以告诉哥哥,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和导演他们告状。”
喻期初眉梢轻挑,“我答应你。”
两眼一闭,许玉潋狠了狠心,“这个是闻修齐给我的。”
他在心中默默向闻修齐道歉。
真的不是他自己想说的,都是角色人设的问题。
如果放在平时,自己是一定不会把他卖掉的。
凉意忽然贴上指尖,许玉潋睁开眼,发现刚刚被收缴的桃子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喻期初有些控制不住笑意地捏了下他的脸,“吃吧,我骗你的。”
“乖潋潋,怎么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这样会很容易被欺负的。”
许玉潋不明白喻期初为什么要这样说。
好像他来了这里之后,有很多人都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说他好哄好骗容易被欺负。
才不是。
系统说了,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蝴蝶,千年难得一遇。
他歪着脑袋反问:“那哥哥会欺负我吗?”
仍是早上出发时的那副打扮,简单朴素的黑卫衣和紫发绳。
可在这古朴以深棕色调布置的大厅内,他这样歪着脑袋看向人时,莹白肌肤上极艳极深的色彩,过于依赖的神情,令他看上去诡丽脱俗得恍若非人的精怪。
终归是失去了记忆。
小蝴蝶的一言一行除了本能控制,皆是模仿着人类的动作。
少了丝自然的人气,多了丝属于小动物的灵动。
不自知,却又在刻意地勾着人可怜他。
收回手的动作好像顿了下,喻期初扶着下滑的眼镜,周身的气质依旧如以前那般温和,“当然不会。”
许玉潋叛变的行为实在取悦到了男人。
心中原本积蓄的烦闷情绪一扫而空,趁着无人打扰,喻期初带着许玉潋去到了院子里的秋千那乘凉。
他没有让人继续待在屋子里欣赏自己旧照的癖好。
正午的暖阳融化了树荫下的沁凉,微风轻拂,是恰到好处的温度。
喻期初站在许玉潋的身后,动作轻柔地摇着秋千。
气氛和谐。
游动的视线在青年发尾处微松的蝴蝶结上停留了几秒,想到今天的分组安排,喻期初忍不住皱了皱眉。
自己整一天都不会和青年在一组,只有这样的集合时间才能碰上一面,可节目里那些居心叵测的嘉宾却能均分对方的时间……
许玉潋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对他抱着什么想法。
隔着镜头,隔着屏幕,隔了十万八千里,喻期初都能感受到他们粘在许玉潋身上的黏腻视线。
这些混迹在娱乐圈的嘉宾整天勾心斗角,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像青年这样心思单纯,又稚嫩得过分的实习生,免不了被他们盯上。
喻期初都能想象出他们装模作样哄骗许玉潋的场面。
可能都不用花什么心思,随便说点好话,就能哄得人懵懵懂懂地张开嘴,乖乖地叫人亲。
再过分些,再放肆些,也只是会被轻飘飘软绵绵地推拒着,最后成了那潮热气氛的调味。
冷不丁地,喻期初开口唤道,“潋潋。”
“我记得,你们的任务地点桃子不是可以随意摘吗,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单独给你送?”
既然许玉潋叫他一声哥哥,他就不能坐视不管,何况那些低劣的人,还不配站在许玉潋的身边。
咬着桃子愣了下,许玉潋不知道喻期初怎么又把话题绕回了这。
他含糊回答:“因为我们是队友吧?”
喻期初想都不用想,“那你们另外一个队友呢,闻修齐送了吗?”
闻修齐那种人,先前谁也不选,怎么可能会突然转性。
再加上,他还有过在谢锐泽面前想要接近许玉潋的前科,明显就是对人动了心思。
“……没有吧?”
许玉潋不是很清楚两个队友的关系。
但他大概能推断出来,闻修齐和节敬连是没有什么接触的。
因为节敬连一路上很少说话,基本上只有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才偶尔说几句,说的还都是跟任务有关的,他应该不是那种会私下找人聊天的性格。
“闻修齐还跟你说什么了?”喻期初戳破他,“潋潋,有什么不能跟哥哥说的吗?”
许玉潋鼓了鼓脸,“不是不能,就是,他说是因为我选他做心动嘉宾,所以才送给我的。”
“你选他?”
喻期初当即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这才是许玉潋做飞行嘉宾的第一天。
一个破桃子,就给人哄走了?
额前绷出青筋,喻期初尽可能地把情绪控制住,继续他的询问:“潋潋是真的想选他吗,心动嘉宾的含义你知道吗?”
许玉潋当然知道,因为导演的这个决定,系统临时给他解释了好多关于恋综的规则。
不过他不是很在意这些,本身他来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因为节目组我就和他比较熟一点……”
垂着眼,许玉潋脚尖顶着地面控制着秋千摇起来,饶有兴趣地感受着失重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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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没注意到身后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他继续补充道:“而且闻修齐还答应了,节目结束后会给我他们工作室的推荐信。”
“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加入他们工作室,所以我很感激他给我这个机会,选他也很正常吧。”
其实角色的工作意向里喻期初的公司才是第一位。
不过对付喻期初,许玉潋有些无师自通的直觉。
因为他觉得喻期初估计不会允许他加入公司,所以他从来不在喻期初面前说自己的目的,只是说自己喜欢摄影,会有想要加入的工作室。
至于许玉潋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用,他自己也很难说出口。
反正他的重心不在喻期初身上,只要符合人设,他想怎么做都可以。
“潋潋的梦想或许可以放得更高一点。”
男人声音平淡,似在陈述一项事实,“他的工作室在业界并不算什么。”
“……”
眨了眨眼,许玉潋咬了口桃子。
如果没有角色整理出来的那份意向表,许玉潋或许就真信了。
不过他没有反驳。
对比起喻期初的公司,闻修齐那边确实不算什么。
喻期初扶住秋千,缓步走到许玉潋的身前,视线齐平,“要是潋潋真的想尝试一下,不如来我的公司。”
许玉潋那些话只说了一半,还惦记自己的任务,光说闻修齐给自己的好处,并不说对方为什么给自己好处。
胡乱说了一通,听上去哪哪都是破绽,但偏偏喻期初还就是被他这番话给安抚到了。
男人自己心思不纯,当然也知道别人是抱着什么心思接近许玉潋,在这种时刻,根本抽不出心思往其他方面想。
喻期初知道许玉潋喜欢摄影的事。
如果闻修齐是以此来要挟许玉潋和他互选,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喻期初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听见这个理由时骤然松了一口气。
好像只要不从青年口中听见对闻修齐有好感的话,他什么都愿意做。
摇动的秋千停下了。
许玉潋扒拉着喻期初的手跳了起来,一双剔透明亮的杏眼仿佛盛着星光,“真的吗?”
“真的。”
起身半环着青年柔软的腰身,喻期初本来只是想帮他稳住身体,结果手掌下滑时,触碰到那处骤然收紧的纤细弧度。
喉结下压一瞬。
他不着痕迹地测量两掌合握的可能性,眼神依旧专注。
像是毫无其他奇怪想法,正认真为从前的邻居弟弟考虑未来的好哥哥。
“但是你的心动选择,需要换成我的名字。”
17. 深山恋综
许玉潋根本拒绝不了这个条件。
他找人互选,本意是想在活动的这两天里利用机制漏洞,抢先获得一系列的选择权。
因为他担心没人愿意选他。
那些人连相处了几天的嘉宾都不愿意选,何况是自己这种半路加入的。
没人选他,他自己玩游戏又不厉害,积分肯定会直接垫底,然后晚上睡漏风的房间。
到时候节目播出,所有人都知道他菜菜的了,谁还会关心他拍的照好不好看?
那不行,小蝴蝶想,他得找个人作弊。
闻修齐恰好和自己熟悉,那天他们又恰好有单独商量的时机。
于是小蝴蝶就主动提了互选,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许玉潋没有从闻修齐那再换取什么好处,提到过的推荐信,也是要用他拍的那些谢锐泽黑照去换的。
他没有对不起闻修齐,现在事出有因,许玉潋反悔不选他当然没关系。
从思考到同意的时间可能两秒都不到。
许玉潋腮边粉粉,略显无辜的眼尾上翘着:“可以,但哥哥不能骗我哦。”
本来就是和谁互选都可以,在节目上走个过场的事。
随便换谁来好声好气地求求许玉潋,估计他都会直接答应换人。
结果现在,喻期初居然要用角色意向表里第一位的公司职位,来换这样一个不重要的互选机会。
大好人。
不仅主线任务有了第二条路,连节目上也不用丢脸了。
许玉潋怎么可能不答应。
“我们拉勾。”
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指很白。
可以说许玉潋身上没有什么地方不是白的。
薄薄的一层肤肉,血液在白近乎于透明肌肤下流动,粉雾是从里面透出来的。
许玉潋还在等他回应,表情兴奋,难以抑制地高兴,好像真的很期待和他互选。
喻期初下意识忽略掉了自己许诺的东西。
就算没有忽略,在一起工作,同时上下班似乎更加暧昧。
喻期初似乎是笑了一声,又似乎是叹了口气,他妥协地勾上青年的手指。
“潋潋,又在撒娇。”
……
嘉宾们从房间回到院子里等待节目组发布任务的时候,许玉潋已经吃掉了那颗桃子。
导演没强制要求他们坐在一起。
许玉潋坐在角落,身边是之前和他玩得好的摄像姐姐。
对方正在给许玉潋剧透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以及任务地点。
听得嘴都张成了一个小圆,许玉潋不知道还会有这么一出。
“我们晚上真的要在山上露营啊?”
“是啊,你们摘的那些水果什么的,还有那些抓的鱼拔的蔬菜,都是用来准备露营的。”
摄像姐姐被他的反应逗乐了,捧着他的脸揉搓,“你以为你们做那些任务是帮村子里纯干活吗?”
摇了摇头,许玉潋陷入了沉思。
山村里的夜晚实在太黑了,在村子里稍不留神都可能会踩空,何况是去到山上?
又想起早上在桃园那边看见的鱼骨,还有闻修齐说的那些话。
许玉潋心里毛毛的。
很快导演就公布了接下来的活动。
与上午不同,接下来嘉宾们的任务地点在晚上露营位置的附近,到时候场地也需要他们嘉宾自己布置。
相当于是他们自己找食材自己做饭自己布置住宿地点。
——熟悉的荒野求生你又回来了
——今时不同往日,谁还记得晚上有心动投票环节
——什么?你说今晚……野外、露天、深夜……
——那感情好啊,看看新嘉宾会翻谁的牌子
原本直播间的弹幕该是一水的幸灾乐祸,不过在许玉潋加入后,画风就渐渐变得奇怪了起来。
嘶,粉丝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突变的氛围。
各路网友锐评:奇怪什么,你们真是被这些人荼毒久了。这才是恋综该有的模样啊!
随意吃过了午饭,各位嘉宾们就该准备上路了。
连轴转般的忙碌行程。
他们得先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往山上去,在放好行李后还要继续去做任务。
不做不行,毕竟那些任务涉及他们的晚餐。
众人回房间拿自己的东西,许玉潋也得回去拿。
他的住处和别的嘉宾不在同一个方向,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只有他一个人拎了个运动相机在拍自己。
有些新奇,之前都是许玉潋拍别人,结果现在变成了他拍自己。
别人也会在网上看见他拍的这些吗?
许玉潋看着镜头,试探着做出了一个假装生气的表情。
皱了皱鼻,脸颊肉也跟着软软地鼓起,看上去并不是很凶。
他看不见那些因为自己动作疯狂刷屏的弹幕,自己自娱自乐了一会后就觉得有点没意思,又挪开了镜头。
房门口上了把小锁,两个指头的宽度。
许玉潋低头去口袋里找他的钥匙。
其实在这个小山村里很少有人会上锁,大部分人家都院门大开着,他这样的安全指数已经挺高了。
“嗯?”
翻找钥匙的手一顿,许玉潋目光停留在地面上。
地面上有一大块水迹。
但是今天这里并没有下雨。
许玉潋抬头朝着周围看了一下。
他住处的地理位置相对来说比较独立,基本上不会有人经过他的门口。
要是想往这里泼水,还得绕一段路进来。
什么情况?
可能是谁不小心的吧。
许玉潋又看了眼完好无缺的小锁,想不明白,索性作罢。
拿了钥匙开锁,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绕过空间不算大的客厅,许玉潋径直往卧室的方向走。
他没什么行李好收拾的,不需要做造型,带来节目组的衣服也大多是轻薄的春夏装,很轻便,待会出门时他随便背个包装着就好。
埋头在衣柜里找了一会,许玉潋准备拿贴身衣物的时候,想起阳台处还晾着他昨晚刚洗的一件。
晚上自己不在房间休息,不如现在就收回来。
许玉潋正想去拿下来,撩开纱帘,却突然发现外面早已空无一物。
周围安静得有些令人心慌。
踮着脚尖向外面看了看,许玉潋试图寻找踪迹。
系统提示他:【……床上。】
没发现系统的欲言又止,许玉潋闻言乖乖地又走回了房间,“我还以为没收回来呢。”
他是没有铺床的习惯,很多东西经常会遗落在床上。
今早的时候是谢锐泽帮他铺好了床,可能是对方顺手帮他拿回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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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拿回来的衣服为什么不放进衣柜呢?
许玉潋的想法在看见自己乱得像狗窝的被子时停住了。
他刚刚找的贴身衣服就塞在中间。白色的一片小布料,皱巴巴地团在一处,不是那种晾晒过后的清爽,仿佛沾上了点什么但又看不仔细。
许玉潋走近了些,站在床边,单薄的身形看上去格外的娇小。
他用指尖拎着那一小片,不明白自己的衣服经历了什么,还颤着眼睫,试探着地凑近,想要再仔细地辨认一下。
在门外时就若隐若现的河水腥味在此刻变得越发明显,甚至变得有些冲鼻。
不仅是从身前传来,就好像周围都是这个味道。
许玉潋蹙着眉间,神情懵懂地向前靠近,挺翘的鼻尖都快碰到那处脏污。
微肉的唇瓣张合呼吸,艳得不像话。
闪动着的瞳孔紧缩了片刻,角落里的粗喘声逐渐加重,类似于兽类无法抑制的情.动时刻。
【脏了,丢掉。】
系统难得地出现了透明实体,制止了许玉潋的动作。
小布料直接以抛物线被丢进了垃圾桶里。
许玉潋疑惑地看了眼床上,系统不等他发问,补充:【之后系统也会帮您换新的床上用品。】
【还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可能会洗不干净,还是全部丢掉比较安全。】
抿了抿唇,许玉潋捏着手指,不安地问:“是谁进了我的房间吗?”
系统没说话。
……
一群人收拾好行李就热热闹闹地往山上去了。
下午许玉潋要跟B组的人一起做任务了。
他本来是该跟B组的人走在一起的。
但闻修齐非说下午的任务还没开始,不能算,现在许玉潋还是他们A组的人。
不让许玉潋过去。
闻修齐还想说点更大胆的。
比如说许玉潋是他的人,和节敬连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过看了眼青年青涩的模样,他嘴唇动了动,勉为其难地接受了A组的身份。
往山上走的一路上,闻修齐都围在许玉潋的身边嘘寒问暖,节敬连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主动拿走了许玉潋的背包。
从昨晚开始就憋着的火气简直燎原。
谢锐泽忍无可忍。
趁着所有工作人员都忙着布置场地的时候,他和喻期初在僻静的树林里进行了来到这以后的第二次会面。
“到底什么时候动手?”谢锐泽锐利的眉眼带着狠意,毫不掩饰他的急切。
急切,喻期初诧异地挑了挑眉,“之前不是说在节目结束后吗?拍摄期间这么多人盯着,不好处理,这是你说的。”
谢锐泽直视着他,嗤笑一声,“你别装作不知道我的心思。”
“我是不担心潋潋会选别人,早在来的第一天他就跟我说过,如果选择心动嘉宾,他会给我发短信。”
情绪不明地抬头看了一眼,喻期初示意他接着说下去,表情带着点势在必得的从容。
陷入情绪中的谢锐泽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仍在说着打算,“但我已经不想再让闻修齐赖在他身边了,迟早要死的人,没必要浪费时间。”
他问:“叫你那个所谓的‘弟弟’赶紧动手。”
“可以啊。”
喻期初依旧是平时的模样,轻笑着应和,眼眸里蓝光渐隐。
18. 深山恋综
临走前,谢锐泽又想起什么,眉心皱得死紧,他问:“这个村子里还有其他监控吗?”
之前许玉潋和他提过的那个人他还没找到。
看人被吓成那样,估计所做的事比许玉潋告诉自己的还要过分。
他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对方。
“监控?”喻期初将眼镜取下,视线直白地打量着。
透过镜片折射,能看见途经的物体并没有产生变化,是毫无度数的平光镜。
黑色皮鞋碾碎地上的艳红蛇果,汁液迸出,他嘴角上扬仿佛听见什么笑话,“我虽然不算人,但也不是个变态。”
“谢少玩这么过火啊,不怕潋潋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
谢锐泽懒得同他进行多余的对话,转身离开了这里。
从遮天蔽日的树影下回到了充斥着夏日艳阳的营地,二人又带上了温和的假面。
一切都有迹可循。
从不本人出镜的喻期初特意加入节目,还向节目组推荐了拍摄地点,瑕眦必报的谢锐泽愿意和闻修齐同上一个节目,面对挑衅依旧平淡。
深山之内环境恶劣人烟稀少,要是出了什么事,没人能说得清楚,何况也不是他们亲自动手。
说到底,恋综就是个特意设下的圈套。
谢锐泽和喻期初之间的交易,早在节目开始前就已经确定。
唯一的变数……
“路有点滑。”谢锐泽扶住身边即将向草丛歪倒的青年,“小心摔到自己。”
他们现在是从山腰往山脚走,山路上无人打扫,落了很多积了水的枯叶,不注意脚下很容易就会摔倒。
“我们下午的任务要去哪里做呀?”
下午两三点的气温比之前更热。
许玉潋身上只穿了件浅蓝的短袖衬衫,雪白的手臂露在外面,被男人一抓就软软地落出几个小窝。
兴奋的小蝴蝶被制住,许玉潋被迫牵上了男人的手。
“河边。”
“要摘河苔,听说过吗?”
谢锐泽其实更想抱着他往下走,不过在镜头前面,许玉潋应该不会同意。
许玉潋只知道青苔,他问:“和地上的青苔一样吗?吃起来的话会是什么味道?”
“品种不一样,这里的河苔像没味道的海苔。”
黎阳煦插话,“节目组就是觉得这玩意新鲜,想叫我们做给观众看。”
监控室的节目组:……
——傻孩子怎么这么不见外,什么台本都往外面说
——河边,嘿嘿,湿身,嘿嘿
说是条河,但其宽阔程度比之前许玉潋见过的河流大多了。
他们要摘的河苔在浅水区就能看见,离得远些的区域,水深能漫过整个人。
他们今天下午的任务不算很难。
因为河苔采摘的难度高,数量也不多,他们只需要尝试一下就好。
至少刚刚工作人员是这样跟许玉潋说的。
提着他的小篮子试探地走到河岸边,许玉潋伸出脚尖触了触水温,穿着节目组给的鞋子就准备要往里走了。
“等一下。”
谢锐泽伸手拽住他的领口,把人又拉了回来,“跟我走一起。”
许玉潋不想,他怀疑谢锐泽想抢他河苔。
小脸无辜,眼神控诉,“我想一个人去摘,你应该也去别的区域找河苔呀。”
许玉潋对他的两位队友毫无留恋,他是真的已经做好下水的准备了。
黑色的裤脚被他直接挽到了大腿中间,一圈白软的腿肉被勒着磨出了点红痕。
膝盖处也没什么色素沉淀,虚虚铺着点薄粉,率先迈入水中的小腿已经沾了层莹润的水光,小腿肚看上去软软的。
应该说,他哪里看上去都是软的。
明明是那么纤薄瘦弱的一个人,这个时候看上去又怪有肉的。
好像那晚也是,青年身上处处都是……
——新嘉宾好适合浅色的衣服啊,好嫩好乖,像个小团子
——宝宝,妈妈也是女人啊
——蓝1在往哪看啊,镜头挂他眼睛上行不行,我也要看
——宝宝,爸爸也是男人啊
谢锐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头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河里面很滑,两个人走一起摔倒了我能来得及扶你。”
“为什么你觉得摔倒的是我?”许玉潋质疑他。
谢锐泽从善如流地改口:“那走得近方便潋潋来扶我。”
“那我呢?”黎阳煦幽幽看向他的两名队友,“我被河水冲走就活该了?”
三人依次踏进了河里。
许玉潋被勒令最多只能走到河水齐腰的地方。
许玉潋倒是不介意这个差别对待,弯着腰,视线认真地往水里寻找着河苔。
青色飘带似的河苔在清澈的水里很容易发现,不一会他就找到了摘河苔的诀窍。在他不知道第几次伸手去摘河苔时,入手的触感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滑腻的,颇为坚硬的,像是触碰到了鱼类的鳞片。
抓起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在许玉潋往水里看去的时候,河里却依旧是之前的样子。
除了随着水流柔软飘动的河苔,什么都没有了。
或许只是路过的鱼刚好不小心撞上来了。
这样想着,许玉潋又弯着腰准备去把那缕河苔给拔上来。
此时的水面已经到了他的腰部上方。
无人看见的地方,一双苍白的手缓慢缠绕上了青年的腰腹,隔着一段距离,从后方动作轻浮地张开了自己的鳞片。
迟疑地耸动了下鼻尖,许玉潋脸色不太好看,蓬松的睫毛也跟着颤动片刻。
他好像又闻到了那种河水腥味,和房间内的一样,并且越来越浓郁,就好像……
闯入他房里的那个人,一直跟在他身边。
“潋潋。”
黎阳煦从后方走来,打断了许玉潋的思路,“我们一起回去?你还要摘吗?”
其实许玉潋这片还有不少,但他往水里看了一会后,摇了摇头。
“不摘了,应该够了。”
距离任务截止的时间还有几分钟的时候,B组已经全部回到了岸边。
许玉潋是最后一个走上来的。
扯着衣服抬头的时候,他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怎么了?”
他们刚从水里回来,夏天穿的衣服轻薄,简直是一览无余。
另外两个嘉宾倒是无所谓。
都是空闲时间会泡在健身房里的人,肌肉线条看来看去不都一样。
男人有什么好顾忌的。
但许玉潋就不同了,他好像一直都是特殊的。
明明都是男人,可是看见他,众人脑袋里就莫名出现了‘非礼勿视’四个字。
下午没扎头发,许玉潋碰了水的手随便挽了下发丝,乌黑发尾就湿湿黏黏地沾在了脖颈上。
毫无锻炼痕迹的纤薄身形带着种纯然青涩的滋味,是那种柔弱、毫无攻击性的美,冷白玉似的肌肤沾了水后就泛着莹润的光泽,在日光下白得晃眼极了。
见众人沉默,望天的望天低头的低头,许玉潋不明所以地低头看了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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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一件衣服忽然盖到了他身上,谢锐泽拉着他往回走,“没事,走吧,收工了。”
——什么?!我还没看清楚
——小、小奶包,粉色的(流口水)(擦)(继续流)
——给我看一下给我看一下求你了
——求你了谢锐泽把衣服拉开我这辈子没求过谁……
回去的路上趁着周边没人,谢锐泽忽然开口发问:“今晚的心动短信,你想好给谁发了吗?”
许玉潋愣了一下,猛点头:“想好了!”
其实许玉潋早就把刚来那天答应的事忘了个干净,现在光惦记着节目组的奖励,
他已经知道今晚互选的奖励是节目组准备的大帐篷了。
如果互选失败,就只能挑剩下的帐篷材料自己搭,还好他偷偷作弊了。
谢锐泽见许玉潋如此坦然如此肯定的态度,心下也松了口气。
他轻笑了声,“那就好。”
二人之间的氛围此刻极其和谐,殊不知想法已经天差地别。
嘉宾们回到露营地的时候时间已经傍晚。
昏黄的夕阳迎接着夜幕的到来,山里黑得更快,闪烁的星星灯已经开启。
因为新嘉宾的加入,其余的嘉宾虽然看上去依旧正常,但都控制不住地为即将到来的心动选择环节,产生了点焦虑。
气氛有些紧张,从入夜开始,所有人的心跳声都混合在了一起,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然达到最高峰。
备受关注的新嘉宾此时并不在镜头内。
许玉潋回来后就先去了换衣室,待会节目组需要单独录制一段他对其他嘉宾的看法,肯定不能湿漉漉地过去。
不远处,谢锐泽眼神阴沉,“怎么还活着?你们一起走都找不到机会?”
喻期初表情也不太好看,“我没找到他。”
‘他’指的便是喻期初那个负责动手的弟弟,最关键的人不在,计划自然走不下去。
谢锐泽没想到对方会在这种时候掉链子,“不是人的东西果然听不懂人话。”
这是连喻期初也骂了进去。
他们两个人本身就不对付,要不是因为这次合作的利益牵扯,随时都能撕破脸皮,谢锐泽这样做,显然激怒了喻期初。
就在两个人矛盾即将爆发的时刻,节目组那边来人了。
“能帮忙叫一下小许老师吗?采访快开始了,我看他一直没出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昏暗的单人换衣室内,只有星星点点的光线从外面照进来。
空气湿热,带着河水的腥味。
有躁.动的喘.息声传来。
误入此地的青年甚至还没来得及把灯打开,就被潜伏已久的怪物捂着嘴拖到了角落里。
他浑身湿透着,连路上遮挡身体的那件外套也被丢在了外面。
上面有着怪物厌恶的气味。
唯一庇护着他的那件透着粉润肤色的单薄衬衫,现在已经算不上庇护了,推到了精致可怜的肩头,扣子也掉在了地上。
怪物的动作是迫不及待的,却也是格外温柔的。他对待自己的雌性有无师自通的爱护,他生来就是属于对方的,他会永远爱自己的雌性。
饱满唇瓣被当作糖果似的含咬在口中。
水意混合呜咽从青年的唇缝中流出,他精致眉眼间晕着脆弱病态的水红色,在怪物的怀里漂亮极了。
怪物摸上了许玉潋的腹部。
手指比划着,不甚熟练地说着话,像是在预告什么。
“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