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认贼作母,我带千万科研费消失》 001该清醒了,她要离婚 天空乌云密布,大雨倾盆伴着雷暴。 A大校门口的保安室屋檐下,站满了躲雨的人,顾一宁便是其中之一,她的耳边充斥着女孩子撒娇抱怨要男朋友开车来接的声音。 顾一宁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也是有老公的人。 傅氏总部大楼就在这附近,不知道傅云景能不能来接她一下。 想到傅云景,顾一宁的心就像被轻轻揪了一下,酸酸的疼。 即便他们已经结婚6年,他们的儿子都已经5岁了,可傅云景对她依旧很冷漠。 顾一宁犹豫着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 “什么事?”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恰在此时一阵寒风吹来,裹挟着雨点,扑在顾一宁身上,顾一宁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她的声音抖了抖,“我在你公司附近,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我还有事,让司机接你。” 男人说完就径直挂断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阵盲音。 顾一宁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好几秒才轻眨着眼睫,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她就不该抱有幻想的。 其实她早就联系了家里的司机来接她,今日大雨,司机在路上与人发生了擦挂,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而打车软件…… 顾一宁垂眸看了一眼,打电话前显示66个人排队,此刻已经飙升至266个人了,越排越多。 “哇!” 周边响起一阵惊叹声。 顾一宁抬眼看去,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映入眼帘,车牌号那么熟悉。 顾一宁的心跳有些快,是来接她的吗? 但她忘了她根本就没告诉那个男人她在A大,男人就挂断了电话。 司机恭敬的打开了后车门,一个西装笔挺高大英俊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不是她老公又是谁。 傅云景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般,看向了她这边。 顾一宁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傅云景的眉心却轻蹙了一下,他看到她了。 傅云景这才想起,顾一宁在A大读研。 “云景!我在这儿!” 一道妩媚动听的声音在顾一宁耳边炸开,如天边的奔雷,顾一宁脸色一白,是……楚新月。 傅云景的白月光。 傅云景的目光毫不留恋的从她身上滑走,落在了楚新月身上。 那一刻,顾一宁清晰的看到,傅云景一向冷淡的眼底泛起了温柔笑意,他撑着伞大步走向了楚新月。 所以男人口中的有事,就是来接楚新月? 呵呵…… 男人展开了挂在手臂上的大衣,温柔绅士的披在了楚新月的身上,而后长臂揽着楚新月小心走向车子。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顾一宁一眼,好似他的眼里只容得下那个叫楚新月的女人。 也好似……他不曾见过她。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动听的旋律在顾一宁耳边响起,身边的女生唱起了《小情歌》。 只听那女生感叹道:“该死,又是为别人爱情感动的一天。” 另一个女生接嘴,“可不是,那么大一把伞全偏向了他女朋友,竟是舍不得他女朋友淋一点雨,我也想要个这样的男朋友。” “重新投胎吧。你没看人家女朋友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吗?你再看看你,你有啥?” 顾一宁听着那对好姐妹小声议论的声音,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是啊,她又在奢望什么呢? 结婚这么多年还没习惯吗? 从来都是她对他一腔热情飞蛾扑火,而傅云景对她一直都是漠不关心。 顾一宁走神的时候有电话进来,看到名字她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星宇。” “妈妈!”电话里传来小男孩儿不满的抱怨声,“这都几点了啊,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我们班就只剩我了!” 今天早上送傅星宇进幼儿园的时候,她答应了傅星宇会早点去接他,若不是下暴雨,她不会失约。 顾一宁柔声道歉,“对不起宝贝,妈妈这边下暴雨,你陈叔叔在路上出了点小意外,妈妈现在没法去接你,让你爸爸去接你好不好?” “妈妈坏,说话不算话!讨厌鬼!讨厌讨厌讨厌,以后再也不喜欢你了。”傅星宇在那边发脾气。 顾一宁无奈轻笑,好脾气的哄了傅星宇好一会儿才挂电话。 想到又要给傅云景打电话,顾一宁有些抗拒,她现在不太想听到他的声音。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她自己就惊了一下。 她多少有些声控,很喜欢傅云景的声音,带着点清冷的磁性,显得矜贵又撩人。 以前她总是会想方设法的同他多说两句,哪怕他一直冷着脸,哪怕他的嗓音一直冷漠不耐烦。 她甘之若饴。 而此刻,可能是初春的雨实在太冷,也可能是……她累了,她真的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但想想傅星宇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幼儿园,邹巴着小脸等人接的样子,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电话,电话没人接。 顾一宁心口闷闷的,又打了一次,电话再次被挂断。 紧接着傅云景的消息发了过来。 傅云景:【什么事?】 顾一宁:【去接一下星宇。】 傅云景:【好。】 他们之间的交流一向如此,干巴巴的,她曾经也努力过,试着多说些,但傅云景要么不回,要么回一个句号,比公事公办还要公事公办。 傅星宇有人接了,她也不着急回去,她给在附近工作的好友叶晨打了个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叶晨就到了。 顾一宁想冒雨跑过去,被叶晨吼了。 叶晨气势汹汹的指着她,“给我站那儿!不许动!我来接你!” 顾一宁便笑着站那儿没动,她也是有人接的。 叶晨没问她去哪儿,直接开车去了最近的商场,先给顾一宁买了一身衣裳,换下了湿衣。 她换了衣服出来,叶晨递给她一杯热奶茶,“咯,春天的第一杯奶茶。” 顾一宁捧着奶茶,一直拔凉的心终于热了起来,“谢啦,叶子。” 叶晨见她脸色好了点,看了眼腕表。 她记得这个时间点,自家好友要不是在接娃放学,要不就在家准备爱心晚餐。 于是她问:“去哪儿?送你回家还是送你去幼儿园?” 顾一宁摇头,她现在不想回家。 她挽住了叶晨的手,“我们去吃饭吧,你上次不是说有个新开餐厅的菜很好吃吗?” 一说起这事,叶晨满肚子牢骚,“你还说呢,上次我好不容易预约上,结果你敢放我鸽子,跟着傅云景那个男人跑了,气死我了。” 那天傅云景定了餐厅约她吃饭,傅云景很少主动,所以她很开心,鸽了好友,好好打扮了一番,就像终于被皇帝翻了牌子的妃子。 如今想来十分好笑。 后来她才知道,那餐厅是奶奶定的。 傅云景孝顺,加上那天没有应酬,所以才会去。 但他刚到两分钟就丢下她走了,楚新月病了,他满脸焦急。 那时她还能欺骗自己他公司有事,可如今,下午的一切似乎还在眼前……梦该醒了,她该清醒了。 顾一宁心里愧疚,“对不起,叶子,以后不会了。” “我信了你的鬼,到时候傅云景一句话,你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 顾一宁轻叹一声,“叶子,我有点累了,我想……离婚。” 走在前面的叶晨猛的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她,神色肃穆,“顾一宁,是不是傅云景那个狗东西欺负你了?” 002还要抚养权吗? 去餐厅的路上,顾一宁把今天的事说给了叶晨听。 叶晨听得直砸方向盘,“你是不是傻!你不知道冲上去啪啪给傅云景那个渣男两巴掌,你可是他的正牌老婆。他竟然敢当着你的面出轨,太欺负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离,姐妹儿支持你离,分走他一半财产。” 叶晨是律师,她说支持,必然是全力支持。 但要傅云景一半财产必然会对簿公堂,可他们之间还有孩子,闹得太僵对孩子不好。 顾一宁看着车窗外的雨。 当初是她自己一门心思迷恋傅云景,非要嫁给他。 她总是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真心付出,总有一天能让傅云景看到自己的好,喜欢自己。 但事实证明,她错了。 这事怨不得别人,是她自己眼瞎,是她太高估自己,她认,她改。 顾一宁想清楚了,回头看着好友说:“叶子,谢谢,但我只想要星宇的抚养权。” 傅云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叶晨担心的问:“傅云景能给你吗?” “会的吧。” 毕竟傅云景不喜欢她,又怎么会喜欢她生的孩子呢。傅云景应该更想和楚新月生孩子吧。 车子到了餐厅外,还没下车,她就看到了傅云景。 此刻雨已经停了,傅云景和楚新月分别拉着傅星宇的手,三人有说有笑,气氛温馨欢乐,那画面像极了一家三口。 男主人英俊帅气,望着女主人的眼睛温柔深情,女主人气质出众,漂亮惹眼,小朋友也生得格外漂亮,性子活泼烂漫。 落在外人眼里,一家三口格外养眼,格外般配。 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候,从没这么和谐过,更别提温馨。 顾一宁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好似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她突然有些不敢进餐厅了。 “星宇那个小叛徒!”叶晨气得直磨牙,拉着她下车,“走,龙潭虎穴,姐妹儿陪你。” 餐厅用各种绿植造型做了隔断,显得清新优雅,又保证了私密不受打扰。 叶晨偷偷摸摸拉着顾一宁在傅云景他们隔壁坐下,隔壁传来了小孩儿天真的声音。 “爸爸,我想吃炸鸡腿儿,可以吗?” 傅云景没有立马答应,因为他记得顾一宁不让傅星宇吃这些,顾一宁说傅星宇肠胃差,吃了会肚子疼。 傅星宇见傅云景不说话,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转身去求身边的楚新月,“月月阿姨,我想吃炸鸡腿儿。” 楚新月看向傅云景,“云景,虽然炸鸡腿不怎么健康,但偶尔吃一点没事的。小孩子好奇心重,总是要尝试新东西的,不能一味管着。” 傅云景觉得楚新月说得有道理,顾一宁就是太小心,男孩子没必要养得那么精细,他点了点头了。 傅星宇欢呼起来,“月月阿姨最好了,我最喜欢月月阿姨了。不像妈妈,烦得要死,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要是月月阿姨是我的妈妈就好了。” 楚新月宠溺的点点他的小鼻头,“安安,乖孩子是不可以这样说妈妈的哟,你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傅星宇挺直腰背,“月月阿姨,我说的都是实话,老师说要当一个诚实的小孩。妈妈是真的很烦,什么都不让。我跟你说,妈妈不让打篮球踢足球,不让学骑马玩拳击,还不让我骑车、击剑,玩滑板。你说她烦不烦。” 楚新月一副无奈的宠溺模样,笑着捏捏他的小鼻子,“好好好,阿姨相信你,但你可是小小男子汉,所以不要生你妈妈的气,他可能是太爱你了。” 傅星宇小大人似的叹口气,闷闷道:“妈妈要是能像月月阿姨你一样就好了。我一定不会生她的气。” 说着他又突然亮起了眼睛,天真的问:“月月阿姨,你能当我妈妈吗?” “什么?”楚新月的眼角余光看了傅云景一眼,见傅云景依旧温柔的看着她,并没有不高兴。 她眼里的笑意更甚,放心的教育傅星宇,“星宇,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哦。” 傅星宇一脸天真烂漫,“为什么啊?我和爸爸都很喜欢月月阿姨,月月阿姨真的不能当我妈妈吗?” 顾一宁的耳膜嗡嗡的,脸色惨白如纸,傅星宇天真的话就像一把把尖刀,精准的插进她心口的软肉,把她的一颗心戳得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她试图努力跟自己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他不是有意的。 他不懂事。 他还小。 作为母亲要宽容。 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生傅星宇的时候,傅云景公司出事,闹事人不知道怎么找到家里,她受到惊吓大出血。 当时情况危急,她晕过去之前,竭力拉着医生的手求医生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 这就是她拼死生下来的好大儿? 傅星宇早产,先天不足,生下来后在保温箱呆了一个月。 即便如此,他身体依旧孱弱,抵抗力不是一般的差,吹个风可能就要感冒,吃点凉的就要拉肚子,经常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当然这些都是可以慢慢调理的,可偏偏傅星宇还有凝血功能障碍。 凝血功能障碍最常表现是:异常出血,止血困难。 轻微碰撞后皮肤便会出现青紫、瘀点,一个小小的伤口,可能持续数小时出血。 男孩子好动,喜欢横冲直撞,没有自我保护意识,她总是担心他玩疯了受伤。 所以平时不怎么让他玩危险的运动,即便要玩也是在她的陪同下,必须保证他的绝对安全。 许是她太过小心翼翼,把他保护得太过。 所以是她错了吗? 叶晨用力的捏捏她的手,小声安慰她:“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是那小混蛋不知好歹,没有良心。” 顾一宁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叶子,我们走吧。” 晚上她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叶晨家,洗完澡出来,叶晨递给她一杯红酒。 酒杯轻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一宁诚挚的看着叶晨,“谢谢你叶子。” “今天你都说多少个谢谢了,再说就揍你了啊。”叶晨假意不爽的扬了扬拳头。 “那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 顾一宁昂头把酒全喝了,叶晨想拦都没拦住,“你慢点喝,待会儿醉了。” “醉了才好,才没有那些烦心事。”顾一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叶晨知道她心里难受,一天之内亲眼看到渣男和亲大儿双重背叛,若是不让她发泄出来,会憋坏的。 叶晨没再阻拦,她挨着顾一宁坐下,问她:“你还想要傅星宇的抚养权吗?” 003长本事了,竟然夜不归宿 还想要傅星宇的抚养权吗? 顾一宁回答不上来。 生气吗? 生气。 可每个孩子都是妈妈身上掉下去的一块肉,她做不到像割舍傅云景那样,利落干脆的割舍傅星宇。 那毕竟是她十月怀胎,满心期待的孩子。 叶晨知道她一时舍不得,也做不了决定,理解的拍拍她肩膀,“来,不想那些破事儿了,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 另一边,傅家别墅。 别墅里黑漆漆冷冰冰的,傅云景微微蹙了下眉,因为以往不管多晚,顾一宁都会给他留一盏灯。 生气了? 傅云景并没有在意,他抱着傅星宇上楼。 傅星宇趴在傅云景肩上,“爸爸,妈妈睡了吗?那谁给我洗澡啊?” 因为傅星宇的特殊体质,顾一宁不太放心他自己洗澡,她打算等他再大一岁再让他独立洗澡。 傅云景拍拍他脑袋,“爸爸给你洗,去脱衣服。” 其实在傅星宇4岁之前,基本上都是顾一宁一个人在照顾孩子。 傅云景嫌小孩儿哭闹烦,再加上前几年正是公司上升期,工作繁忙,他基本都没怎么管过孩子。 一直到傅星宇4岁后,傅云景被老太太敲打后,才抽空带带孩子。 给傅星宇洗完澡,吹干头发,擦了护肤霜,傅云景亲亲他额头,“晚安。” 傅星宇拉住他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爸爸,你还没给我讲睡前故事呢。” 傅云景抽出一本书,语调平平的给傅星宇念了十五分钟故事。 傅星宇撅着嘴巴抱怨道:“爸爸讲的故事一点都不好玩,妈妈平时都是一边讲一边表演的,表演的可好了。” 傅云景耐心有限,大手盖住傅星宇的眼睛,下令道:“睡觉。” 傅星宇抓住他的手拉下来,邹巴着小脸说:“爸爸,我饿了。我想吃妈妈做的鳕鱼面。” “等着,我去叫你妈给你做。” 傅云景逃命似的,快步走出了儿童房,他推开主卧门,“顾一宁,星宇” 傅云景的声音戛然而止,灯光把主卧室照得雪亮,卧室里哪有顾一宁的身影。 他此刻才意识到:顾一宁根本没回家。 呵! 长本事了,竟然夜不归宿。 但他忘了,他自己也经常夜不归宿。 傅云景掏出手机,正准备给顾一宁打过去,学校老师的电话却先一步打了过来。 原来是幼儿园明天有亲子活动,老师在家长群发了通知,只有他们家没回消息。 老师等到晚上,见还没人回消息,就特意给顾一宁打了电话,但顾一宁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所以才打到傅云景这里。 “必须父母一起参加吗?”傅云景公司明天还有事。 老师笑笑说:“我的建议是:如果时间允许,父母一起参加比较好。毕竟其他小朋友的父母都是一起参加的。若是缺了你们任何一方,小朋友心里肯定会失落遗憾,你说是吧,星宇爸爸。” “好的吗,我知道了,辛苦谢老师。” “爸爸,是老师打来的吗?”傅星宇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支着脑袋往里瞧,没看到顾一宁,又问:“爸爸,妈妈是下去给我煮面了吗?” “你妈妈不在家。” “妈妈不在家?她去哪儿了?那谁给我煮面啊?”傅星宇垮着一张脸,很不高兴。 因为他现在就想吃妈妈煮的鳕鱼面。 “爸爸,你叫妈妈回来吧,我想吃她煮的鳕鱼面。” “你妈妈今天不会回来了。”傅云景想起刚刚老师说的话,顾一宁电话关机了。 他打消了给顾一宁打电话的念头,带着傅星宇下楼打算给他找点零食。 保姆临时有事请假了,平时家里又都是顾一宁在收拾,傅云景还真不知道家里零食放哪儿。 他在客厅茫然的站了一会儿,翻箱倒柜找到一袋牛肉干。 都是顾一宁自己烤的。 “吃吧,吃了睡觉。” 傅云景把牛肉干丢给傅星宇,又从冰箱倒了一杯牛奶给他。 傅星宇咬着牛肉干,眼珠子转了转,“爸爸,明天的亲子活动,可以让月月阿姨去吗?” 傅云景扯开了领带,看着傅星宇,“你不要妈妈去?” 傅星宇猛猛摇头,好似顾一宁是什么洪水猛兽。 “妈妈肯定不会让我参加那些活动,没意思。爸爸,求你了,让月月阿姨去吧。你不是也喜欢月月阿姨吗?我们三个在一起多开心啊。求你了,爸爸?反正妈妈也不在家,她不知道。” 傅云景犹豫了片刻,应道:“好,我问问你月月阿姨。” “耶,爸爸最好了。谢谢爸爸。” …… 半夜的时候,傅星宇肚子疼,又哭又喊,在床上直打滚。 傅云景听到动静跑过去,“星宇,怎么了?” “呜呜呜,爸爸,我肚肚好痛啊。”傅星宇哭得双眼泛红,好不可怜,“妈妈呢,叫妈妈给我扎针,扎扎就不痛了。” 顾一宁出自医学世家,会古法针灸,平日里傅星宇和傅云景哪里不舒服,只要扎几针就能好。 但顾一宁的手机关机了,打不通。 “爸爸,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 “呜呜呜,肚子好痛,妈妈,妈妈……” “爸爸,你快把妈妈找回来,呜呜呜,我要妈妈……” 傅云景被吵得脑仁疼,厉声呵斥,“闭嘴,哭什么哭。” 傅星宇一脸委屈的咬着嘴巴,害怕的看着傅云景。 爸爸好凶,妈妈从来都不会这么凶他,只会抱着他轻拍他的背安慰他。 呜呜,好想妈妈…… 妈妈去哪儿了? 傅云景联系了医生,医生上门开了药,傅星宇是肠胃炎,吃了油炸鸡腿儿,晚上又喝了冰牛奶。 医生提醒道:“你家小孩儿的肠胃特别不好,平时要格外注意饮食,尽量不要喝冰的牛奶。” “好,我知道。” “晚上最好大人陪同一起谁,方便时刻关注他的情况,有问题再联系我。” 傅云景还是第一次陪傅星宇睡觉,小孩儿睡觉特别不老实,一会儿踢被子,一会儿满床爬,一脚给你蹬过来,魂都给你蹬没。 …… 另一边,叶晨家。 叶晨打开床头灯,轻晃着顾一宁,“宁宁,醒醒,醒醒。” 顾一宁全身滚烫,脸颊透着一股病态的红,紧闭着双眼,眉头痛苦的蹙在一起,不住喃喃着没有头绪的胡话。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我没有……” “为什么……我才是你妈妈啊……” “我杀了你……” “宁宁!” 004儿子说她是家里保姆 顾一宁猛得睁开了眼,整个人如脱水的鱼,全身汗湿,大口喘息,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她一把抱住了叶晨,小声呜咽着,“叶子……” “乖,没事,我在。“叶晨拍着她的后背,等她心绪平静下来,才去客厅拿出医药箱。 顾一宁烧到了39.5度,但她不想去医院,就吃了一包强力退烧药。 叶晨想问她刚刚做什么噩梦了,但又怕勾起她的伤心事,最终什么都没问。 顾一宁吃了药却并没有立马睡着,她脑子针扎一般疼,混混沌沌,里面全是刚刚的噩梦片段。 是梦吗? 可又那么逼真,让人刻骨铭心。 那些事情若是真的…… 顾一宁心底发寒,身体不住颤抖起来,叶晨抱住她,十分担忧,“宁宁,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顾一宁感受着来着好友身上的温度,脑子瞬间清明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气。 怕什么。 若是真的,那她绝对不让那些事再次发生! 她用力的回抱住好友,“让你担心了叶子,我没事,睡一觉就好!” 在药效的作用下,顾一宁终于睡着了。 第二日。 傅云景照顾了傅星宇一晚上,没休息好,眼下一圈青黑,脑子混混沌沌,比加了一晚上班还累人。 他突然有些佩服顾一宁,这么多年,她是怎么一个人把傅星宇带这么大的。 傅星宇换好衣服下楼,看着干干净净的餐桌,“爸爸,我们今天早上吃什么啊?” 傅星宇昨晚吃了药肚子不痛了,他非要闹着去参加学校的亲子活动,因为楚新月答应当他一天的妈妈。 傅云景牵着他往外走,“先去接你月月阿姨,再去吃饭。” “好耶!”顾星宇又高兴了。 …… 顾一宁一觉睡到早上十点,出了一身大汗,烧退了。 叶晨担心好友,特意请假陪她,见她起床招呼她喝粥。 “凑合吃,外面点的,你知道我不会煮饭。”叶晨给她盛了一碗蔬菜粥。 顾一宁把手机开机,弹出几条消息,却没有一条来自傅云景。 心里不疼是假的。 虽然她已经决定跟他离婚,可傅云景毕竟是自己从青春期开始,付出所有热情爱过的人。 她试着去忽略,不在乎,只要自己不在乎,没人能伤害得了她。 可不是那么容易,心里就像是缺了一大块,冷风直往里灌。 她点开了幼儿园老师发来的消息,她总是担心傅星宇在学校出事,所以老师的信息是置顶的,方便她一眼看到。 谢老师发来消息说今天是亲子活动日。 想到傅星宇的那一刻,她的脑海又浮现出昨晚的噩梦,她微微蹙眉。 算了,她松开眉头,最后一次陪他参加亲子活动。 吃完饭,她简单洗漱后,画了个淡妆,盖住病后苍白的容颜,换上叶晨帮她洗干净烘干的衣服,去了幼儿园。 幼儿园里传来一阵热闹活泼的声音,顾一宁在门口保安处登记验明身份,走了进去。 顾一宁走后,她身后的保安看着信息疑惑的嘀咕,“怎么那个傅星宇的小孩有两个妈妈?” 一个小朋友摔倒在顾一宁脚边,她扶起小朋友,那小朋友恰好是傅星宇的同学。 “小朋友,你知道傅星宇在哪儿吗?”顾一宁一边问,一边轻轻的帮他把身上的灰尘拍掉。 “谢谢阿姨,”小朋友有礼貌的道谢,而后指着不远处,“他在那边。” “谢谢。” 顾一宁走了过去,但傅星宇并没有看到她。 他正一脸兴奋紧张的盯着比赛场大喊:“妈妈加油,妈妈加油!” 顾一宁的脚步顿住,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她顺着傅星宇的视线看过去,果然是……楚新月。 楚新月正和一群妈妈比赛,而傅云景则和其他爸爸一样,拿着手机一路小跑着给她拍摄视频。 就好似他们真的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顾一宁没有继续走过去,而是站在原地。 她站的地方恰好有颗树,左右又站满了家长,一直到比赛结束,楚新月拿了第一名,傅家父子都没有看到她。 傅星宇像只骄傲的小公鸡,昂头挺胸的对身边的小伙伴说道:“我妈妈是最厉害的!” 旁边的小朋友不甘心的说:“哼,我妈妈是没发挥好,不然我妈妈才不会输。我妈妈才是最厉害的。我妈妈会的可多了,她可是大明星!” “大明星有什么了不起!我妈妈还是大老板呢?” “我妈妈可是科学家,造飞机的。傅星宇,你说你妈妈最厉害,你妈妈是做什么的?” 一群小孩儿攀比起来,傅星宇哼一声,说:“我妈妈是全能女王!她什么都会!她可是国外名校毕业的博士生,她会调香,还会攀岩、跳伞、潜水,骑马,赛车,画画跳舞弹钢琴,她什么都会!而且她比你们的妈妈都漂亮!” “傅星宇,那平时送你的是谁啊?” “那,”傅星宇只犹豫了一秒,便大声道:“那是我家保姆。” “呵,”顾一宁的身形晃了晃,她抓住树干才勉强站稳。 保姆? 哈哈哈哈…… 顾一宁心里苦笑。 傅星宇,她用命换来的儿子,她疼他胜过自己的儿子,竟然说她是保姆,哈哈哈…… 那一刻,顾一宁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昨晚梦到的画面。 十几岁的少年,个子高挑,生得越发漂亮,可那双眼睛满是怨毒。 “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为什么要有你这样的妈?不知廉耻,丢人现眼。”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保姆都不如。说出去都丢脸。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没有你这种不要脸在外面乱搞的妈。我的妈妈是楚新月!” 少年的嘶吼与此刻傅星宇稚嫩的声音重叠,顾一宁的心就像被丢进了绞肉机一样,生生撕裂碎觉,再也不复以前。 她垂下了泛红的眸子,手指用力的抓着树干,生生忍下了那一波又一波疼痛,而后她决绝的转身。 傅星宇的抚养权她不要了。 005离婚协议发了吗? 顾一宁转身离开的时候,谢老师与她迎面撞上,“星宇,妈妈。” 谢老师有些犹豫,一直以来都是眼前的女人在接送傅星宇,报名资料上妈妈一拦填的也是这个女人的信息。 但今天傅星宇和他爸爸又牵着另外一个女人来参加活动。 傅星宇叫那个漂亮女人妈妈。 三人的相处模式温馨无比,所以她不太确定是什么情况。 顾一宁收拾好了情绪,只是眼角还有些泛红,她轻笑道:“星宇以后就拜托谢老师了,麻烦你多照顾,以后有事请先联系他父亲。” 谢老师大概猜出来了,她笑着点头,“好的星宇妈妈。” 顾一宁礼貌的点头继续往外走。 看着顾一宁单薄孤寂的身影,回想起顾一宁泛红的眼睛,谢老师来到傅星宇身边,“星宇啊,你看那个人像不像平时来接你的人?” 妈妈? 妈妈来了? 傅星宇慌张的抬头看去,恰好那时顾一宁回头看了过来,傅星宇张了张嘴巴,但最终什么都没叫,又闭上了。 傅星宇担心他一叫妈妈,妈妈就会跑过来,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的妈妈是个什么都不会,只会在家做家务的保姆了。 他才不要被同学嘲笑! 他的妈妈必须是最厉害的! 顾一宁淡淡的笑了笑,转身离开,就好似翩翩蝴蝶,挥一挥翅膀,毫不留恋的飞走了。 傅星宇紧抿着小小的嘴唇。 妈妈,好像生气了。 但马上他就重重的哼了一声。 她昨天不来接他,晚上还不回家,他昨天晚上肚子疼她也不回家看他。 他还生气她呢? “看什么呢?”傅云景拍了一下傅星宇的后脑勺。 傅星宇想了想,还是指着顾一宁远去的背影说:“爸爸,她来了,你说她会不会生气?” 他到底不敢叫她妈妈。 傅云景看了一眼就漠不关心的收回了视线,笃定道:“不会。” 顾一宁爱他,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被爱的人永远都是有恃无恐。 傅云景如此,傅星宇亦如此。 看到顾一宁从学校出来,叶晨赶紧把车开过去。 顾一宁诧异道:“叶子,你怎么还没走?” “这不是怕你被欺负吗?再说你还发着低烧呢,反正都请假了,回去也没事。怎么这么快出来了?”叶晨絮絮叨叨的弹开了车门。 顾一宁上车,语气淡淡,“好大儿有新妈妈了,不需要我。” “傅云景那个狗男人竟然带楚新月去了?!” 顾一宁系上安全带,“叶子,送我回去吧。” 叶晨火气贼大,没好气道:“还回去做什么?” 顾一宁捏捏她气呼呼的脸,“回去收拾东西啊,不是要离婚吗?” “走走走!” 一听这话叶晨来劲儿了,也不在乎顾一宁捏她脸的事了,立马发动车子,一路狂飙到傅家别墅。 “你可千万不要学那些男人出轨,女人还要主动净身出户的傻子。你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青春没了,爱情没了,男人儿子都没了,钱不能再没了。可不能便宜了那个渣男小三,该带走的通通带走。” 叶晨如蝗虫过境,家里珠宝首饰全部收进行李箱。 来的时候一辆车,走得时候,顾一宁开走了车库里那辆兰博基尼。 本来她是打算开自己那辆宝马的,叶晨嫌弃那是几年前的款式,破破旧旧的,非要她开那辆兰博基尼。 用她的话说,反正还没离婚,夫妻共同财产她可以随便造,不能便宜了楚新月。 家里车库好几辆豪车,但她几乎从来不开,因为她车技不好,害怕剐蹭了,维修费就一大笔。 平日出行她都开宝马,昨天是因为限号才没开车。 叶晨拍拍她肩膀,鼓励道:“大胆开,别心疼,剐蹭了,单子直接寄给傅云景那个狗男人。” 当天下午顾一宁就刷卡在叶晨的小区买了一套装修好了的房子。 房子几乎是全新,原木风装修风格,家里家具家电齐全,阳台还摆着绿植,很温馨。 据说那是房主的婚房,是他和女朋友亲自设计的,但他女朋友出了车祸,于是房主打算卖房给女朋友凑医药费。 叶晨一边拖地,一边感叹道:“还没扯结婚证,就能卖房给女朋友看病,这年头,好男人是稀缺货。宁宁,你住进这由爱打造的房子,一定能遇到你的真爱!” 顾一宁弯腰擦着桌子,轻笑了一声,“还没离婚呢。” 屋子本就干净,但两人还是收拾了几个小时,晚上顾一宁还是住在叶晨家。 “叶子,给我拟一份离婚协议吧,傅星宇的抚养权归男方。” “就等你这句话呢,你瞧好了吧。”叶晨早就摩拳擦掌手痒得很了,手指敲击键盘都有了虚影。 另一边,傅家别墅。 傅云景到家的时候,家中如昨晚一般黑漆漆的,没有灯光。 顾一宁又没回来。 傅云景拧了下眉头,他以为顾一宁看到今天那一幕,一定会回家,不仅仅是因为他,更是因为她在乎傅星宇。 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取代她在傅星宇心里的位置。 她有多爱傅星宇他很清楚。 傅云景把睡着的傅星宇抱上楼,而后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一边喝一边给顾一宁打电话。 电话通了很久都没人接,直到自动挂断。 傅云景再次拧起了眉头,他记得顾一宁把他设置成特别关注了吧,每次他打电话过去,她都是秒接的。 修长的手指敲打了几下手机,傅云景收起手机转身上楼。 他刚上楼就收到了顾一宁的消息。 傅云景露出一个早知如此的笑来,他就不该给她打电话,看她能坚持多久。 傅云景直接把手机锁屏了,没看那条消息。 另一边,叶晨家。 叶晨追着顾一宁问,“你确定是把离婚协议发给傅云景了?” “确定!”顾一宁把手机拿给她看,“你自己看是不是。” 叶晨不可置信的滑动屏幕,对方连一个句号点点都没回,也没打电话,就离谱。 她火大的抓了个抱枕狠狠捶了几下,“狗男人,死男人。老婆要离婚,竟然无动于衷。” 顾一宁早就习惯了,“多半是把协议甩给律师看去了,等着吧。” 006丈夫的心抓不到,儿子的心也抓不到 第二天。 傅星宇匆匆洗漱完就啪嗒啪嗒跑下楼,他好饿,想吃妈妈煮的海味小馄饨。 可当他下楼却发现餐桌上空无一物,他又啪嗒啪嗒跑进厨房,厨房空荡荡的,没有熟悉的身影。 他转身问傅云景,“爸爸,妈妈还没起床吗?她怎么忘了起床给我们做早餐了啊。我好饿,我想吃小馄饨。” “她没回家。” 准确的说,她回来了又搬走了。 他也是昨天晚上回主卧才发现,卧室空了一半。 他没看顾一宁昨晚发的消息,不知道顾一宁要离婚,只当顾一宁是换种手段吸引他的注意。 傅云景并不在意,也不关心,顾一宁搬出去容易,想要搬回来,那绝无可能。 傅星宇揉着肚子,苦着一张小脸:“爸爸,我好饿,我要吃妈妈煮的小混沌。” 傅云景提上他的小书包,拍拍他脑袋,“走,出去吃。” 高档餐厅。 傅星宇扔下小汤勺,撅着嘴巴委屈的说:“不好吃,这个小混沌一点都不好吃,没有妈妈煮的好吃。” 傅云景没什么耐心哄小孩儿,把装着三明治的餐盘推了过去,“那就吃三明治。” 傅云景端起咖啡轻抿一口,微微蹙眉,味道的确不如顾一宁煮的咖啡香醇浓郁,口感丝滑。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把咖啡放到了一边再没碰过,他拿起三明治,咬了几口也跟着放下了。 他突然明白傅星宇闹哪样了,味道的确不如顾一宁做的好吃。 顾一宁也就做饭还不错。 父子俩吃了一顿看似丰盛,却并没有吃饱的早餐。上车后,傅星宇用电话手表给顾一宁打电话。 此时,顾一宁正在给好友叶晨做早餐,手机在卧室根本没听到来电铃声。 傅星宇一连打了三个,顾一宁都没接到,他瞬间心慌,想起那天在幼儿园,他没有叫妈妈。 妈妈肯定生他气了。 妈妈为什么要那么小气? 他不就是那么一次没有叫她吗?又不怪他,谁叫她啥都不会。 人家甜甜妈妈是大明星,乐乐妈妈是大老板,贝贝妈妈是工程师,她啥都不会,他总不能跟同学说他妈妈会做饭吧。 到时候所有同学都以为她妈妈是厨师了。 哼,竟然不接他电话,下次他也不接她的电话! 顾一宁做完早餐才看到来电显示,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拨了过去,电话被傅星宇挂断了。 顾一宁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想来傅星宇应该没什么事,不然傅云景会给她打电话。 顾一宁也就没再打过去。 电话那头的傅星宇还在等着顾一宁继续打电话,可是直到他到幼儿园,顾一宁都没再给他电话。 傅星宇气鼓鼓的进了幼儿园。 叶晨起床后,看到一桌子丰盛的早餐,还都是自己爱吃的。 她惊喜的抱着顾一宁亲了好几口,“宝贝儿,我可真爱你,你要是一直和我住就好了。” 顾一宁笑着推她去洗漱:“快点吧,不然迟到了。” 叶晨边吃早餐边问顾一宁今天有什么安排。 “去见沈惊燕,我准备回公司。” 沈惊燕和她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大学的时候他们一起创建了盛大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但大学毕业她就结婚生子,公司丢给了沈惊燕,沈惊燕很生她的气。 婚后几年他们都没怎么联系,昨天她打电话过去,也是沈惊燕助理接的。 她跟沈惊燕助理说了今天上午会去老地方等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去……顾一宁心中没底,也很忐忑。 叶晨知道好友心思,伸手揉揉她脑袋,“放心吧,沈大美人心软。” 上午九点半,听雨咖啡屋。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经常和沈惊燕来这儿看书学习喝咖啡,与咖啡店秦老板熟识后,她还特意学了怎么煮咖啡。 秦老板还是和以前一样洒脱爱笑,即便几年不见,依旧一眼就认出她,笑着喊她顾同学。 顾一宁亲自煮了两杯咖啡,坐到窗边老位置,从包里拿出一叠老师给的专业资料安静的看了起来。 她从小就过目不忘,可以一目十行,看书一向很容易入迷,直到对面传来一道别扭的声音。 “叫我来干嘛?我很忙的,只给你五分钟时间。” 生得过分漂亮的男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装,双腿交叠,矜骄的靠坐在沙发上,一边眉梢轻佻,故作高傲散漫的看着顾一宁。 沈惊燕能来赴约,顾一宁那颗忐忑的心安定下来,她把咖啡推过去,“我亲自煮的,多加了奶和糖。” 沈惊燕装作不在意的睨了眼咖啡,心中哼哼道:还算你有良心。面上却装出无情霸总的模样,抬起手腕,看着腕表,“只剩4分钟了。” “我想回研究院工作。” “3分钟。” “我要和傅云景离婚了。” 沈惊燕想过很多顾一宁找他的理由,却唯独没想过顾一宁要离婚。 一时间沈惊燕的心里百味交杂,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觉得苦,冲着咖啡店秦老板吼道:“老秦,你是不是没给我加奶加糖,苦死了。” 老秦一边煮咖啡一边怼他,“我看是你小子心里苦。” 沈惊燕心中可不止苦,当初顾一宁和他一起创建公司,两人强强联合,前途一片大好,用不了几年绝对是商界新贵,比肩他傅云景也不在话下。 可结果呢,她抛下他和公司,跑去和傅云景结婚生子了。 若是顾一宁过得幸福快乐也还好,他至少没那么气,可现实明显不是。 顾一宁多迷恋傅云景他是知道的。 顾一宁为了傅云景,学会了傅云景所有会的技能,骑马、攀岩,拳击,游泳,射击,围棋,高尔夫等等。 不仅如此,她还特意学了调香,就为了给傅云景做生日礼物,调一份独属于傅云景的熏香。 最后甚至连大学专业,顾一宁都是选的AI人工智能。 顾一宁可是出生医学世家,外婆是古法针灸传人,母亲是医学院教授,她的启蒙书就是《素问》《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这类古典书籍。 她从小就医学天赋惊人,只要她坚持,她注定会成为医学界金字塔尖的大拿,可她追着傅云景的脚步学了AI人工智能。 她那么喜欢傅云景,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奉献了所有的激情与热烈,如今却…… 沈惊燕垂着眼皮不断往咖啡里加糖,“你舍得?” 自然是舍不得的。 顾一宁从13岁开始喜欢傅云景,如今她27岁,14年了。 她人生中的一半时间,五千多个日日夜夜都给了傅云景。 那些年少时的心悸,喜欢,热烈以及婚后的付出和努力不是假的。 但如今她累了,倦了,不是所有人的心都能被焐热,真心不一定能换来真心。 撞了南墙还不回头,就真成笑话了。 顾一宁按下心底快要泛滥成灾的酸涩,轻声道:“你知道的,我决定的事从不变。我现在已经搬出来了,抚养权也不要。研究院那边我能回去吗?” 顾一宁这么决绝,傅云景一定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触及了她的底线,不可原谅那种。 沈惊燕没有幸灾乐祸马后炮,也没有悲悯同情,甚至难过伤心。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近乎平静的说:“公司也是你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你要回随时回。不过研究院那群人傲得很,我虽然是老板,但他们可不听我的。降不降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放心吧。”顾一宁露出一个笑来,浅浅淡淡,如三月阳光,不耀眼灼目却温柔坚定。 往事不再提,两人开始商议顾一宁的工作,明后天周末,顾一宁下周一去公司上班。 而后两人就公司最近正在研发的项目浅谈了几句。 沈惊燕惊喜的发现,顾一宁虽然在家带了几年孩子,但对医学行业最新发展动态却是了如指掌。 不仅如此,她甚至对生物基因编程行业的动态也很了解。 谈及专业,顾一宁神色又比之前好了不少,她笑着拿起一旁的资料扬了扬,“咯,老师给的资料,师兄。” 沈惊燕听到那声‘师兄’挑了下眉,接过资料翻看了几页,全是生物基因编程行业最新资料,甚至很多还是未公开的。 “你读研学的是生物基因工程学?”沈惊燕诧异,和他一个专业一个导师,还真成了他师妹。 但顾一宁在家人的要求下,大学学的是AI人工智能和医学双学位,根本就没学过生物基因工程学。 他导师在整个生物学界算是领军人物,挑弟子十分严苛,顾一宁没学过,怎么会被老师收下? “带傅星宇的那几年抽空学的,考了好几次。” 说到傅星宇她心里不免一阵阵刺痛。 傅星宇有凝血功能障碍,她想通过基因编程修复或者替换傅星宇身体里病变的基因,彻底治好他的凝血功能障碍。 她有丰富的医学知识,也了解最前沿的AI人工智能,以此为基础,她想尽力一试。 她学生物基因工程学是为了傅星宇。 可傅星宇却很厌烦她这个妈。 想想还真是失败,6年时间,丈夫的心抓不到,儿子的心也抓不到。 007这车2000万一台,全国也就两台 沈惊燕让顾一宁跟他回一趟公司,拿点研究院的项目资料,趁着明后天周末提前熟悉一下,方便她周一入职研究院。 两人跟咖啡店秦老板打了声招呼离开。 他们一人开了一辆车来,便约定在公司停车场见。 顾一宁刚到车子旁,就看到车子边站着一个人,走近了才发现是傅云景妹妹傅云菲。 傅云菲看到是顾一宁,顿时瞪大了眼,“顾一宁,你好大胆子,你竟然敢开这辆车出来招摇!你知不知道这辆车多少钱啊?2000多万一台!全国也就两台!!” 顾一宁微微拧眉,“傅云菲,我是你嫂嫂。” 结婚这么多年,傅云菲从没叫过她一声嫂嫂,每次见面都是直呼其名,趾高气昂的模样就像是在叫家里的保姆。 而她因为想要赢得傅云景的心,哪怕傅云菲把她当保姆一样呼来喝去,她依旧迁就她包容她,尽可能的满足傅云菲各种跋扈的要求。 如今想想,那时的自己还真是又贱又可笑,还蠢。 她当时怎么就不明白,傅云菲之所以敢那么肆无忌惮的看轻她,践踏她,都是来自傅云景的默许纵容。 傅云菲轻蔑的哼了一声,“就你?也想要我叫你嫂子,做梦吧,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只会在家洗衣做饭的黄脸婆。要不是当年你给我哥下药怀孕,你才没机会嫁给我哥呢!” 那药…… 不是她下的,可没人会信,因为谁都知道她出自医学世家,而最后得利的也是她。 她如愿嫁给了傅云景。 这也导致了傅云景和他的白月光楚新月分手,楚新月出国深造,最近一年才高调回国。 楚新月回国就帮傅云景拿下一个国外大单,因此成了傅氏的副总,经常与傅云景参加各种商务酒会,出双入对,宛如一对璧人。 而她…… 结婚这么多年,学业无成,事业为零,在众人眼里就只是个靠男人养着的黄脸婆。 最后甚至连家庭都经营不好,丈夫儿子纷纷背叛。 还真是狼狈呢。 也难怪傅云菲看不起她。 “顾一宁,车钥匙给我!”傅云菲伸出了手,待会儿她就开这车去见好姐妹。 她哥买这车的时候,她就眼馋想要,可她哥说这车是给新月姐的生日礼物。 新月姐是她未来嫂子,对她又好,还那么漂亮有本事,既然是她的生日礼物,她就不想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顾一宁竟然作死把车开出来了! 既然她看到了,那她帮未来嫂子要回去,顺便再开开,新月姐肯定不会生气,二哥也不会怪她。 要怪就怪顾一宁。 傅云菲的算盘打得很好,可顾一宁却推开了她的手,“不给!” 傅云菲被推得愣了下,而后反应过来,娇蛮跋扈的扯高了音调,“顾一宁,你凭什么不给,这可是我哥的车!” “你口中的哥目前是我老公。” “老公又在怎样?我哥又不喜欢你,实话告诉你吧,这车可是他特意给新月姐准备的生日礼物!” “你说什么?” 给楚新月的生日礼物? 难怪这车被放在车库最里面的角落,保护的那么好,原来是给楚新月的生日礼物啊。 顾一宁心里不酸不疼不嫉妒是假的。 结婚6年,傅云景恐怕是连她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吧,更别说提前准备生日礼物了。 她的生日要么是奶奶提醒,要么是他助理提醒,礼物自然都是助理准备,他从不操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顾一宁的手死死拽着车钥匙,眼角泛红,傅云菲得意的扬起唇角,讥讽的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深知傅云菲的恶劣程度,见她一张嘴,伸手便推开她,径直上车。 她已经当了那么多年的笑话,不会再让傅云菲笑话自己。 傅云菲被推得一个踉跄,恶心人的话噎在了嘴里,她气得扑上去拉车门,被顾一宁及时锁上了。 “滴滴滴滴——” 顾一宁红着眼猛按喇叭,刺耳的喇叭声吓得傅云菲退后两步,性能极佳的车子快速滑出停车位。 “噗呲——” 前天大雨,露天地面停车场有些凹凸不平,还有些积水,车子开出去的时候溅了傅云菲一身泥污。 但顾一宁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她也无所谓了不在乎了,心死了。 “顾一宁!”傅云菲气得直跺脚,指着顾一宁远去的车屁股怒吼:“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告诉我哥!” 就在此时,她身后又传来了‘滴滴’的车喇叭声,傅云菲脸色难看的退开。 沈惊燕一脚狠踩油门。 “噗呲——” 沈惊燕的车快速从泥潭压过,再次溅了傅云菲一身泥水。 “你眼瞎啊!怎么开车的!深井冰——” 沈惊燕冰冷的眼眸一转,睨向了车后视镜,车后视镜中,那双过分精致漂亮的眉眼染上了一层凶狠的戾气。 沈大美人,心软、护短还记仇。 傅云菲被他记下了。 …… 盛大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公司研究院内部群炸了。 【最新号外,我刚刚看到老板带着一个气质美女,进了那间传说中的办公室!!】 【我也看到了,那美女还冲我笑了笑,好温柔的样子。难道她就是那间办公室的主人?我们要有老大了?】 【不会吧,那林教授怎么办?】 研究院的一切研究项目都是林教授在负责,按理说他就是研究院的负责人老大。 但研究院负责人的办公室却常年空着,老板不许任何人搬进去,说是专门留给一个人的。 顾一宁怀念的看着办公室,还是她当初离开时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就连她养的仙人球都还活着,甚至还开了一朵小花。 顾一宁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花瓣,哑声道:“谢谢。” 她是真的没想到,沈惊燕竟然还留着她的办公室,让人每天打扫浇花。毕竟当年他生气的时候说了很多狠话。 沈惊燕转身往办公室外走,“我去准备资料。” 沈惊燕替顾一宁关上了门,顾一宁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滴掉落在了仙人球花朵上。 沈惊燕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重新回到顾一宁的办公室。 此时顾一宁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平静中透着一股坚定,眼眸清亮,只余眼角一抹残红。 沈惊燕状似随意的扫了一眼,把项目资料递过去,“这是公司目前最看中的4个项目,你先看着,至于剩下的项目,你到公司后再慢慢了解。还有,你对职务这块是什么想法?” 这些资料都是项目核心,属于商业机密,顾一宁接过资料,仔细的放进背包。 而后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的想法是:现在的负责人依旧是负责人,不要动,除非你觉得他不合适。否则没必要为了我换人。我就当个研究员就不错,主要负责研发这一块,毕竟我也不会管理。” 沈惊燕大致知道了顾一宁的想法,点了点头,而后他看了眼腕表,指针恰好指到12点。 “去食堂吃饭?” “好。” 盛大的食堂弄得很不错,各大菜系都有,品类吩咐,食材新鲜,味道绝绝子。 顾一宁没卡,自然是刷沈惊燕的,整个食堂的人都在猜测顾一宁的身份。 两人刚找了个餐桌坐下,顾一宁的手机响了,是傅云景打过来的,肯定是为了那辆车。 顾一宁直接挂掉了电话。 沈惊燕把筷子递给她,调侃道:“有进步,都学会挂他电话了。继续加油。” 顾一宁接过筷子,跟着笑道:“放心老板,不会让你失望。” 就在此时,电话又响了,还是傅云景。 顾一宁不免哂笑一声,以往傅云景从不会连续给她打两道电话,他一向都是你爱接不接,他还不乐意打的姿态。 如今竟然为了楚新月,破天荒连续给她打了三道电话。 没错,已经是第三道了。 这次挂断电话,傅云景没再打过来,估计是生气了。 此时,傅氏总裁办公室。 傅云景靠坐在老板椅上,烦闷的扯了扯领带,眉眼间像是覆盖着一层冻人的冰。 他上午开了几个小时的会,没接到傅云菲的电话,刚刚才看到消息。 他给新月准备的那辆车,竟然被顾一宁开出去了。 他之所以把车放在家里的车库,一来想给新月惊喜,二来是确信顾一宁不会开。 这些年,车库里的豪车逐渐多起来,但顾一宁一辆都没开过,她一直钟情于她那辆小破车。 他是真没想到,她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竟然把那辆车开出去了。 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为达目的喜欢不择手段。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身职业套装的楚新月走了进来,刚刚傅云景的助理跟她说,傅云景看完手机后脸色就很难看,她特意过来看看。 “云景,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楚新月走到傅云景身边,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伸手探探他额头,“不烫啊,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啊!” 楚新月娇呼一声,跌坐在了傅云景怀里,傅云景笑着蹭了蹭她额头,而后低头去亲她。 “云景,你别闹,这在公司上班呢。”楚新月偏头躲开,看向了办公室大门,莹白的耳朵擦过了傅云景的薄唇。 傅云景就着这个姿势,在她耳边低语,“现在下班时间,再说我的办公室,没人会不敲门进来。”除了楚新月,这是他默许的。 …… 008顾一宁到底想干什么? 顾一宁与沈惊燕用完午餐就开车回了小区。 她昨天下单的床垫,被单,水杯,餐具等日用品到了,快递给她送回家,她简单收拾了下,回了叶晨家。 她给自己泡了壶茶,定了个闹钟,坐在阳台翻看起了项目资料。 好在她已经上了一年研究生课程,这一年跟着老师学了很多,老师给她看了不少行业前沿资料。 不然要在短短两天时间,把几个项目全部琢磨明白,还是有点困难。 更别说给项目提出建设性的意见,以及指导方案了。 顾一宁做事一向专注,云卷云舒,眨眼间就到了下午4点。 “叮铃铃——” 闹钟响了,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拿起手机,这才发现不是她定的煮饭时间,而是接孩子放学的时间。 幼儿园4点半放学,她一般4点出门。 平时都是她接管傅星宇,傅云景从不操心这些。 顾一宁想了想给傅云景打了个电话,傅云景挂断了,她调出信息界面,又退了出去,怕发消息傅云景没能及时看到。 她翻找出傅云景助理的号码拨了过去。 韩助理知道傅云景的婚姻状况,看到是顾一宁打来的,她看了一眼正在和楚副总喝下午茶的傅云景,而后拿着电话走到了偏僻处接通。 “喂,顾姐,有事吗?傅总正在开会。” 顾一宁礼貌中带着疏离,说道:“麻烦韩助理通知一下傅云景,让他去幼儿园接傅星宇,谢谢。” 顾一宁说完就挂了电话,她定的闹钟是五点半,给叶晨准备晚餐,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顾一宁争分夺秒的看起了项目资料。 她必须在周一上班前把所有项目烂熟于心。 韩助理把顾一宁的话,当着楚新月的面转述给了傅云景。 傅云景微微蹙眉,他忙一天了,也就刚刚新月强拉着他喝下午茶,才得以休息。 顾一宁到底想干什么? 韩助理察言观色,“傅总,你待会儿还有个会,要不——” 楚新月心思一动,主动请缨,“要不我去接星宇吧,我手头的工作都做完了。云景你安心开会。” 韩助理功成身退,傅云景点头,“辛苦了,新月。” 此时,幼儿园。 傅星宇看到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接,他也有点想念自己的妈妈了,特别是学校的饭很难吃,他想吃妈妈做的饭了。 想到妈妈,他又想到了早上那通电话,自他挂断的电话后,顾一宁就再也没给他打过电话。 妈妈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妈妈最爱他,最舍不得他了。 妈妈若是有事不在家,隔不了多久就会给他打电话,问他在玩什么,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听老师和保姆的话,有没有交到好朋友…… 若是他不耐烦挂断了,妈妈也会再打过来。 可是现在,这都一天了,也没给他打电话。 傅星宇一边等人接,一边滑动着电话手表,而后不小心按到了顾一宁的电话。 顾一宁看到来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她就算不要傅星宇的抚养权,但傅星宇是她亲生儿子是不争事实。 在他十八岁之前,她对他就有生养的义务。 傅星宇看到电话通了,闷闷的小脸瞬间露出笑意,“妈妈,你来接我了吗?” 顾一宁翻看着项目文件,平静的说:“星宇,我有事,最近都很忙,以后都是你爸爸接送你上下学。” 傅星宇纠缠着问个没完,大人的事,不是一两句就能解释得通的。 顾一宁只叮嘱了一句,让他听老师话,乖乖等爸爸去接,就挂断了电话。 楚新月到时,傅星宇闷闷的,正在生气。 “见到月月阿姨不高兴啊,”楚新月蹲在他面前,亲昵的刮了下他的小鼻子,“咯,月月阿姨给你带了棒棒糖。” “一、二,三……十三,十五。一共十五颗,太好了。”傅星宇高兴极了,他可太喜欢月月阿姨了。 月月阿姨好大方,每次见面,月月阿姨都会给他带很多不一样的糖果。 不像妈妈,每次只允许他吃一颗棒棒糖,小气。 哼,让她不来接他,不要他吃糖果,他偏要吃,他才不信牙齿会长虫呢,那都是骗小孩子的话,妈妈就是坏。 傅星宇喜滋滋的吃着棒棒糖,牵着楚新月的手欢欢快快的跟着她去了公司。 当天晚上傅星宇就因为一次性吃糖太多,牙齿疼,进了医院。 儿童牙医一边检查牙齿,一边对身边的傅云景说道:“你家孩子的牙齿早就坏了,你还给他吃这么多糖。你是怎么当孩子父亲的。” 傅星宇维护自家爸爸,说道:“是月月阿姨给我的糖,我爸爸不知道,医生叔叔别教育我爸爸。” 楚新月勾了勾傅云景的手指,满脸自责,“对不起云景,我不知道星宇牙齿坏了,我不该给星宇吃那么多糖。” 傅云景抓住她的手紧扣住,安慰道:“没事,不是你的错,你不知道。是他自己贪吃。” 医生闻言在一旁不客气的说道:“就算小孩子的牙齿没坏,也不能摄入太多糖分。不仅是容易引发龋齿,还容易增加肥胖风险、干扰代谢功能、影响营养均衡等等,这算是常识吧。再说小孩子没有自控力,全靠大人监督,稍微用点心都知道。” 医生说话直白,就差明说楚新月没常识,还不用心了,楚新月心里不免恼怒这个医生话多还臭。 但她面上功夫做得很好,不仅不显一点,眉眼间愧疚和自责的神色更浓了,她的姿态放得很低。 “谢谢医生,是我的问题,我下次一定注意。麻烦你好好帮星宇看看牙齿。” 见她如此,医生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该说的都说了,他也尽到了医生的本职。 傅星宇吃了太多糖,加上觉得傅氏食堂的饭菜不好吃,晚餐基本没吃什么东西,从医院回去,傅星宇又饿了。 他想吃妈妈做的饭,可回到家,迎接他的又是一片漆黑冰冷,妈妈又不在家。 傅星宇心里有些小失落,“爸爸,妈妈为什么还不回家啊?她去哪里了?她今天还说以后都是你接送我上学。” 傅云景扯领带的动作顿了一下,“她这么说的?” 傅星宇点头,“爸爸,我想吃妈妈煮的小馄饨。”他从早上起就心心念念,却一直都没吃上,如今饿了,更想吃了。 典型的得不到的在骚动。 傅云景对顾一宁在哪儿漠不关心,对她回不回家也不关心,他甚至希望顾一宁永远别回来。 她若不回来,就算他不主动提离婚,分居两年成为既定事实,就算奶奶不同意,他依旧可以离婚。 不过,他不认为顾一宁会不回来,毕竟顾一宁很爱他。 可惜,若是她真的不回家,他还高看她一眼。 傅星宇缠着问顾一宁在哪儿,什么时候回家。 傅云景被问得烦了,让他自己打电话问。 不过在打电话之前,傅星宇突然想起一件事,“爸爸,你千万别跟妈妈说我吃了很多糖进了医院,不然妈妈会批评我的,还会罚我背古诗。” “那你以后还吃吗?” 傅星宇把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吃了,以后月月阿姨给我什么糖我都不吃了。” 傅云景想起每次见面,楚新月给傅星宇的糖果,他提了提笔挺的西装裤,单膝半蹲在傅星宇跟前,“别生你的月月阿姨的气,她不是故意的。” 傅星宇点头,“我知道,我可是小小男子汉,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月月阿姨给我道歉了,还说下次带我去玩骑马。” 傅云景放心的拍拍他脑袋,“去打电话吧。” 009非要问吗,不要自取其辱 傅星宇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顾一宁正在敲击键盘做笔记,公司的一个重点项目目前处在瓶颈期,据说已经卡了快一个月了。 她刚刚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点子,灵感这东西稍纵即逝,所以她没有管电话,而是继续敲打着键盘。 电话因为没人接而自动挂断。 傅星宇很生气,他又拨了过来,顾一宁还是没接,直到顾一宁做完笔记。 电话里传来傅星宇奶凶奶凶的质问,“妈妈,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 若是以往,顾一宁肯定会好脾气的哄傅星宇,让他不要一生气就大吼大叫,小绅士要有礼貌,但这次顾一宁没有。 她也没有解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项目信息,问道:“星宇,有事吗?” 傅星宇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他委屈的说:“妈妈,我想吃你煮的小馄饨,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顾一宁低笑了一声,听不出是苦是酸还是涩,给她打电话不是因为想她,只是想吃她煮的小馄饨。 还真当她是煮饭保姆啊。 顾一宁轻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星宇,我最近工作上有事,很忙,都不回家住,你想吃就叫爸爸给你点外卖。” 傅星宇想起早上吃的馄饨,发脾气,“我不吃外卖,外面的小馄饨没你煮的好吃。妈妈,你回来吧,你快回来,我要饿死了。” 听着傅星宇一声声央求,顾一宁怕自己心软,匆匆道:“星宇,没其他事,我就挂了。” 顾一宁不仅挂断了电话,还把手机关机了。 是为了躲傅星宇,更是为了专心看项目资料,她有了新思路,不能被打断。 顾一宁喝了一口咖啡提醒醒脑,继续敲起了键盘。 傅星宇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哇’一声哭了,他继续给顾一宁打电话,可顾一宁的电话关机了,怎么都打不通。 傅星宇把手表扔到了地上,"爸爸,这个手表坏了,打不通妈妈的电话,呜呜呜呜……" 傅云景捡起手表拨通号码,听到提示,“别哭了,你妈关机了。” “呜呜,爸爸,你不是说妈妈不会生气吗?可是妈妈好像生气了,她都没有叫我宝贝,我说饿了,她也不回家给我煮饭,挂电话也不亲亲我,还没跟我说晚安。呜呜呜……” 明明以前傅星宇很讨厌顾一宁每次打电话,都要在电话里亲亲他,让他觉得没面子,他可是小小男子汉。 明明是他自己不要,如今他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 第二天。 叶晨起床后,迎接她的又是满桌子丰盛的早餐。 叶晨抱着顾一宁在她脸上啃了一口,放开她时突然看到了她眼里的血丝,“你是失眠还是做噩梦了?” 顾一宁笑着把她推到座位上坐好,“都没有,我没睡。” 叶晨直接失去了表情管理,“你失眠到天亮!” 顾一宁笑着说:“我看了一晚上资料。”看到天亮了,就给好友做个了早餐,换个脑子。 叶晨昨晚睡的时候,顾一宁让她先睡,早上她起来也不见顾一宁。 她只以为顾一宁是晚睡早起,却不想她工作了一晚上,还给她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 不感动是假的。 叶晨给顾一宁剥了个鸡蛋,“那你快吃个鸡蛋补补,吃了去睡。” “我现在不困,还可以再战几个小时,等困了再睡。” 叶晨:“……” 叶晨开始同情顾一宁的未来同事了,这货货真价实的三学位学霸,学霸还这么卷,她那些同事还有活路吗? 顾一宁吃完早餐又进了叶晨的书房,继续研究项目资料。 叶晨并没打扰她,自觉负责洗碗,而后去顾一宁的房子,帮着她收快递,把家打扫整理了一遍,又给植物浇了浇水。 午饭后,顾一宁的脑子转不动了,她这才进卧室休息。 下午5点,闹钟把她叫起来,她起床冲了个澡,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但她这次再没梦到那对父子,睡得很沉,精神反而更好。 叶晨靠在衣柜门上看她换外出的衣服,“你要出去?” “忘了说了,”顾一宁穿好衣服,整理着头发,“每周六晚上傅家家宴,我要去兰园吃饭,顺便说说离婚的事。晚餐只能你自己解决了。” “放心去吧,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 兰园。 顾一宁和傅云景是前后脚到,傅星宇看到顾一宁,故意重重的哼了一声,背着小书包跑进了屋。 他还在生顾一宁的气。 顾一宁默默看着他安全跑进屋收回视线,发现傅云景走了过来。 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走近她,却不是为了她。 “车钥匙。”傅云景伸出手,语气冷淡,眉眼疏离,好似她只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顾一宁虽然决定放下,可心还是会轻轻的痛,汹涌的蔓延至她的四肢八骸。 顾一宁错开他的手,往屋里走,“我要开。” 错身而过的时候,傅云景抓住了她的手臂,语气有些冷了,“那不是给你的。” 顾一宁回头看他,“那是给谁的?” “非要问吗,顾一宁,不要自取其辱。”傅云景眉眼冰冷,代表着他生气了。 若是以往,顾一宁就该退步了。 可到了如今,她好似依旧只能退步。 傅云景如今是海城首富,公司发展前景一片大好,说不定用不了几年就能成为全国首富,可谓权势滔天。 楚新月是他年少时的白月光,他把楚新月当宝一样护着。她若是敢影响了楚新月在海城的名声。 傅云景要她命是轻,她怕傅云景对付她的家人朋友。 那晚发烧,她噩梦缠身。 她梦到傅云景和楚新月大婚,她的儿子不认她,她的家人离世,朋友失踪,而她自己则是被傅云景亲手送进了监狱。 她知道那多半是因为身心受创衍生的梦境,不是真的,可她还是害怕,她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朋友。 但她太弱了,拿什么和傅云景硬碰。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包裹着她,即便不甘,即便屈辱,也只能忍下所有,无力到平静的面对。 顾一宁把车钥匙给了傅云景。 傅云景拿了车钥匙就立马放开了她,好似她是什么可怕的病毒细菌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全程没有任何交流,就好似两个陌生人。 顾一宁刚一进屋就被傅云景的母亲姚青玉拉走并训斥了,“怎么这么晚才来,不知道今天家宴,大家等着吃饭吗?还不去厨房做饭。” 傅家有保姆,但自从她主动做了一次饭后,每次家宴都变成了她煮饭。 姚青玉把围裙递给她,顾一宁脑子想的是不接,可手却先一步伸了出去,可怕的条件发射和肌肉记忆。 下一秒,她把围裙塞给了过来看笑话的傅云菲,“云菲,好好学学煮饭,以后去婆家可是要进厨房的。” “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呢!什么都不会,才会在家煮饭。”傅云菲嫌弃的想把围裙塞回给顾一宁,顾一宁连忙躲开。 “怎么不会,你看妈这么疼我,还不是一进屋就让我进厨房,水都没让我喝一口。” 姚青玉哪里听不出顾一宁是在说她恶毒,可偏偏顾一宁又没明着说。 姚青玉故意笑着说,“谁让我们家就一宁你做饭好吃呢,辛苦你了,一宁。快去吧。别让你奶奶饿着了,她可是最疼你。” 傅家一大家子人都看不上她,也就傅家奶奶真心对她好,以往姚青玉要这么说,顾一宁分分钟被拿捏。 她现在被傅云景拿捏就算了,毕竟他有钱有势,她不得不低头。 但她姚青玉可别想再拿捏她。 “咳咳咳,”顾一宁故意咳嗽起来,“我感冒了,要是不小心把病毒咳进了饭菜里,你们不嫌恶心就行。” 姚青玉找出一个厨师做饭戴的口罩,“没事,戴个口罩。” 看着那个口罩,顾一宁无奈轻笑。 顾一宁不禁回想自己嫁到傅家的六年,她嫁过来的时候傅家公司出事,差点破产,连保姆都请不起。 是她怀着孕照顾中风的奶奶,照顾死了丈夫天天以泪洗面的姚青玉,顺带还要哄着锦衣玉食惯了的大小姐傅云菲。 就是因为这些事,她才没时间继续深造,没时间管理公司。 她自问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傅家人,可傅家人却从没把她当成亲人,不是白眼,就是轻贱,好似她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可以任由她们践踏。 010下次找个爱你的,不要找这种没心肝的 “云景,傅家又要破产了吗?” 傅奶奶的声音突然传来,她是傅家唯一对顾一宁好的人。 傅云景孝顺的扶着老太太,“没有。” “我还以为我们家又快破产了,连厨师都请不起了,竟然需要生病的人去做饭。”傅奶奶走到顾一宁身边,轻飘飘的看了姚青玉一眼。 “青玉,你嫁到傅家,我可是从不让你进厨房的。你就是这么跟着我学的?让自己生病的儿媳妇儿进厨房?有你这么当婆婆的?你也是有女儿的人,若是你的女儿嫁到婆家,生病了还要进厨房,你心痛不痛?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以前老太太也说过这事,但顾一宁都会主动说是自己愿意的,所以老太太也就没发过火。 但这次顾一宁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不仅不说话,还故意咳嗽了几声,咳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姚青玉面子上挂不住,躁得慌,恰在此时,傅星宇跑过来说:“我要吃妈妈做的饭。” 姚青玉立马抓住傅星宇笑着说道:“妈,你误会了,不是我非要一宁做饭,主要是星宇想吃啊。” 说着姚青玉拍拍傅星宇的后背,“对不对,星宇。” 傅星宇跑过去抱着顾一宁的腿,“妈妈,我要吃你做的红烧排骨,还要吃西红柿炖牛肉,还要吃蒜蓉蒸虾、清蒸东星斑。妈妈,你给我做吧,我真的好想吃,我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学校的饭和外面的饭都好难吃啊。” 顾一宁难受的看着傅星宇。 她的好大儿明明听到她咳嗽了,也听到她说自己感冒了,却没关心过她哪怕一句,心里想着的只是自己。 她明明有好好教他,亲人朋友是要互相关心的,可他却一点都没学到。 那一刻,顾一宁觉得自己真的好失败,满心的挫败感和失落。 傅奶奶点点傅星宇的鼻尖,“小馋猫,你妈妈病了,身体不舒服,太奶奶让厨师给你做好吃的。” 傅星宇还要闹,傅云景冷淡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傅星宇就不敢闹了,不高兴的去了玩具屋。 …… 顾一宁安静的吃着东西,沉默的听着众人说话。 若是以往,顾一宁是会顺势说上几句的,可今天她出奇的安静,她准备等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说一下离婚的事。 老太太看顾一宁一直没说话,察觉到她的情绪好像不对,于是主动对傅云景说:“云景,你别光顾着自己吃,给你媳妇儿夹菜。” 老太太年纪大了,之前还中过一次风,虽然被顾一宁治好了,但傅云景还是担心她身体。 所以只要老太太的要求不过分,他一般不会跟老太太唱反调。 傅云景随手夹了只鸡翅放顾一宁餐盘里,顾一宁没碰那只鸡翅,连那只鸡翅挨着的食物都未再碰。 “宁宁,你怎么了?”老太太关心的问,“是没胃口还是不喜欢?” “不是,”顾一宁轻轻摇头说,“脏了而已。” 傅云景垂着眼打量她,顾一宁依旧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老太太叫傅云景重新给她夹菜。 傅云景又随手夹了只虾放顾一宁的碗里。 顾一宁垂眸看着那只虾,“我不吃虾。” 傅云景不在意她吃不吃,爱不爱吃,反正他夹了就算完成任务。 但傅星宇却说:“妈妈,我记得上周爸爸给你夹的虾,你就吃了啊。” 姚青玉瞬间不高兴了,“顾一宁,你想干嘛?云景好心好意给你夹菜,你倒好,这不吃,那不吃,是不是要上天吃龙肉?” 顾一宁放下筷子,擦净嘴角,看向傅星宇说:“我吃虾会过敏。” 以前,她总是很珍惜傅云景给的一切,傅云景不管夹的是什么,她都会吃,哪怕是会让她过敏的虾。 也正因如此,傅家人都不信,认为她没事找事。 他们信不信无所谓了,毕竟以后估计没机会再同桌吃饭了。 顾一宁让佣人把傅星宇带了出去,而后看向众人,郑重的说道:“我有件事要向大家宣布。” 傅云菲轻晃着手中酒杯,姿态高傲又轻蔑,“你的事我可不感兴趣。” 姚青玉漫不经心的吃着餐后水果,“说吧,什么大事,用得着你这么兴师动众。” 傅云景懒散的靠坐在椅背上看着手机,漠不关心,不发一言。 只有傅家奶奶关心的看着她,“宁宁,你说,奶奶听着。” 顾一宁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说:“我要和傅云景离婚。” “什么?” 在座众人皆是一脸震惊,傅云菲一口酒喷得满桌都是,姚青玉差点被水果给噎住。 傅云景看向顾一宁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和探究。 顾一宁轻笑一声,果然,傅云景真的没有看她的信息,不然以他对她的厌恶度,不可能等了两天还没消息。 “我给你发了离婚协议,你没看是吧。” 傅云景翻看手机消息,里面真的躺着一封离婚协议书,他没想到顾一宁真的愿意离婚。 他之前就有离婚的想法,可奶奶坚决不同意,甚至还跟他闹了绝食,她说除非她死。 当年他父亲突然车祸去世,二叔争权投资失利,导致傅家公司差点破产,奶奶因此气得中风。 傅家落难时,顾家不仅提供了资金支持,顾一宁还治好了奶奶,奶奶坚决不许他当忘恩负义的陈世美,除非顾一宁不要他,主动提出离婚。 顾一宁从包里拿出一份纸质的离婚协议递过去,“我知道你喜欢楚新月,签了吧,签了她就不是小三了。” 傅云景拧眉,“她不是。” 顾一宁没跟他争,没必要也争不赢,傅云景喜欢楚新月,哪怕楚新月是个吃人的妖怪,在傅云景眼里她也永远都是仙女。 她看向了一直关心她的奶奶,“奶奶,以后我就不来这里吃饭了,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会来看你的。” 傅家奶奶是真心喜欢还有感激顾一宁的。 当初她中风瘫痪在床,家里保姆遣散了,她那儿媳妇儿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云景又要忙公司,傅云菲连她的屋都没进过一次,根本无人照顾她。 是怀孕的顾一宁,亲自照顾她,给她清洗,给她扎针熬药推拿,她这才慢慢好起来。 这么好的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可惜自家孙儿不懂珍惜。 她倒是希望把顾一宁留在自家,可她也是女子,知道嫁给不爱自己的人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当初她不许傅云景离婚,是看出顾一宁对傅云景有情。 可如今,顾一宁看傅云景的眼睛再无闪闪星光,再无丁点情爱,她自然不会阻止。 “宁宁啊,下次找个爱你的,不要找这种没心肝的臭男人。” 傅云景无奈的看了自家奶奶一眼,又低头看起了离婚协议。 傅奶奶不满的哼一声,“看什么,宁宁会坑你吗?签不就完了,不是那么喜欢那个楚新月吗?早签早娶你的心上人。” 傅云景的手机响了,是公司律师,他刚刚已经把那份电子档的转给了律师。 律师直接圈出了财产分配那一块,至于其他条框都没有问题。 傅云景放下离婚协议,“离婚我同意,抚养权归属我也没异议,但财产分配我们需要重新商谈。” 011你不是要离婚吗?还赖在我家干什么? 傅奶奶闻言拿起离婚文件,接过老管家递来的老花镜看了起来。 “财产各一半,没问题啊。还要商谈什么?不过你要多分一点给宁宁也是可以的。那也是宁宁该得的。” 老太太话音未落,姚青玉不可置信的叫唤了起来,“什么!一半!” 姚青玉震惊的看向顾一宁,伤人的话张嘴就来,“顾一宁,你想钱想疯了吗?你也好意思提出一半,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就在那儿狮子大张口,也不怕撑死自己。” “就是!”傅云菲讥讽的看着顾一宁,“顾一宁,你可真不要脸。你一个在家带娃的家庭主妇,吃的穿的都是我哥的钱,你自己一分钱没挣,凭什么分走我哥一半财产!” “平时看着老老实实,没想到心这么黑,胃口那么大。在家带带娃,轻轻松松就想分一半财产?告诉你,做梦。那都是我儿子的血汗钱,你休想扒着我儿子吸血。” “顾一宁,你老老实实离婚,给我新嫂子让位置,我哥一高兴,兴许还能分你一点财产。不然你休想从我哥这里拿走一分钱!你休想吃我哥的人血馒头!” 傅云景安静的靠坐在椅背上,姿态一如既往的矜贵,好似事不关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看着尖酸刻薄的婆婆,娇蛮恶毒的小姑子,以及身边沉默纵容的丈夫,顾一宁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窿,冷得打颤。 她捏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话,傅奶奶率先开口了。 “都给我闭嘴!夫妻共同财产,就是应该平分。又不是你们离婚,也不是你们的钱,你们跳什么跳。还有,” 傅奶奶目光犀利的看向傅云菲,“傅云菲,你还有没有点礼仪尊卑,叫嫂子!” 傅云菲一副快被气炸的模样,拖长声音喊道:“奶奶,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那顾一宁明摆着贪图哥哥的钱!再说他们都要离婚了!什么狗屁嫂子。” 最后那句话傅云菲是嘀咕的,很小声,老人耳背没听到。 但还是不妨碍傅奶奶生气,厉声训斥道:“他们离了吗?他们一天不离,她就一天是你嫂子!再让我听到你直呼其名,就去跪祠堂。” 傅云菲气呼呼的坐了下去,眼圈都气红了,心里不停骂着死老太婆。 姚青玉看自家宝贝闺女被训斥,心里也不住埋怨顾一宁,要不是她多事,治好了老太太的中风,老太太到现在还瘫床上呢,能跟她唱反调,事事压她? 傅云景见老太太动气了,终于动了,他坐直了身体,“奶奶,既然是我们的钱,我们的事,你也不要插手了。” 傅家奶奶拧着眉头,“傅云景,宁宁拿走一半财产不过分,你作为男人,这点度量都没有吗?我们傅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陈世美!” “妈!”姚青玉不满的喊。 “你闭嘴!”傅奶奶冲着姚青玉呵斥一声,又转过头对傅云景说:“你跟我去书房。” 老太太拄着拐杖倔强的不要傅云景扶,一步步颤颤巍巍上了二楼书房。 姚青玉看着老太太的背影,眼中的怨恨几乎快要实质化了。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顾一宁的眼里,她心头狠狠一跳,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发烧那晚的噩梦碎片。 那晚她高烧不退,梦境很乱很杂,一会儿是傅云景,一会儿是傅星宇,一会儿是楚新月,一会儿又是其他。 其中就包括此间餐厅—— 同样的餐厅,同样的人,她提出离婚,姚青玉和傅云菲说了与梦境之中一样的话,就连傅云景的神情动作都与梦境一般无二。 还有奶奶对她的维护也都一模一样。 一时间她遍体生寒。 因为在梦境中,就在今晚,奶奶从楼梯摔下来,再次中风了。 明明吃饭前她给奶奶检查过身体,除了一些不伤大雅的小毛病,她身体还是很健康的,不可能突然神经麻痹从楼梯上摔下来中风, 可此刻,看着姚青玉的眼神,她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顾一宁原本的打算是不留宿的,但她改了主意,特意留了下来。 傅云菲敷着面膜从楼上下来,“你不是要离婚吗?还赖在我家干什么?” 顾一宁看着专业书,没搭理她。 傅云菲故意挤开她,“装模作样,看得懂吗?” 顾一宁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傅云景身边,那边视野也很好,余光能看到厨房的情况,佣人小香正在给奶奶煎药。 看到她过来,傅云景起身走向了旁边的独立沙发。 她无意间看到傅云景的手机屏幕,他正在跟楚新月聊天,那满屏的文字,比他这六年对她回复的所有文字都还要多。 傅云菲忍不住嘲笑顾一宁,“还以为你真要离婚,往我哥身边凑干什么?不过某人现在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就算不离也得离咯。” 顾一宁直接起身离开客厅,傅云菲幸灾乐祸的声音阴魂不散的追了上来,“该不会是破防了,偷偷回去哭吧。哈哈哈……” 顾一宁踩着傅云菲愉悦的大笑,脚步一转,走向了厨房,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小香身后。 “你在干什么?” 小香吓得手一抖,打翻了药碗。 “哐当——” 骨瓷碗碎裂的声音吸引了客厅两人的注意。 傅云菲之前就好奇,顾一宁突然去厨房干什么,听到声音她走过去,“顾一宁,你干什么呢?” 看到傅云菲过来,小香立马跪了下去,抖着身体怯怯的说:“对不起,少夫人,我不是故意冲撞你的,你别打我。” 傅云菲头脑简单,加上她对顾一宁有成见,听风就是雨,震惊的挑起眉头。 “顾一宁,你还敢打人!就算小香是佣人,也是有人权的。现在可不是以前封建社会,佣人不是你想打就打的,道歉!” “砰砰砰——” 小香突然磕起了头,边磕边害怕的说:“不用了,不用了,是我不好,少奶奶突然走到身后,我不知道,所以冲撞了她。是我的错,对不起少奶奶,对不起。我知道你今天离婚,心情不好才会这样。你平时都不这样的,对不起少奶奶。对不起,是我的错。” 傅云菲一副正义感爆棚,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呼呼的把小香拉起来,“起来!你才是受害者,你给她道什么歉!该道歉的是顾一宁!” “顾一宁!”傅云菲冷冷的喊她的名字,“给小香道歉!” 顾一宁被傅云菲气笑了,她指着小香,“你确定要维护一个杀人凶手?” “什么杀人凶手?顾一宁,你胡扯什么?该不会是被离婚刺激疯了吧。” 顾一宁依旧指着小香,“她在奶奶的药里下毒。” 小香连连摇头,“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少奶奶你心情不好也不能冤枉我啊,你有钱有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工人,你这样,还要我怎么活啊。呜呜呜……” “怎么回事?”傅云景走了过来。 “哥!”傅云菲指着顾一宁,语气笃定,好似她亲眼所见一般告状道:“顾一宁疯了,她不仅打小香,还冤枉小香给奶奶下毒。你快让她道歉!” 傅云景并没有接她的话,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地上嚎啕大哭的小香后,又冷淡疏离的看向了顾一宁。 “顾一宁?” 顾一宁迎上傅云景淡漠的目光,神色宁静,语气坚定,“她在奶奶的药里下毒。” 傅云景声色冷淡,“证据。” 012妈妈,你怎么那么坏! 傅家客厅,灯火通明。 小香哭得那叫一个委屈,“少奶奶,我知道你和少爷离婚心情不好,但你心情不好也不能拿我撒气,随口就冤枉我啊。我虽然只是个佣人,但我也是签了劳动合同的,我也是受法律保护的,我也是有人权的,不是你的奴隶。” 傅云菲愤愤的看着顾一宁,“顾一宁,你怎么这么恶毒。离婚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现在不想离婚了,后悔了,就拿别人出气,真的是恶心!” 姚青玉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一宁啊,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哎,这样吧,你给小香好好道个歉,再赔点精神损失费。他们外地人讨生活不容易,作为主家一定要宽厚,这是你奶奶常教导我们的。另外也是给星宇做个好榜样,毕竟他还小。” 傅星宇站在一旁,小脸紧绷,觉得好丢脸,自己的妈妈竟然欺负弱者,“妈妈,你怎么能当坏人!不仅打人还冤枉人。” 傅云菲和姚青玉说了什么,顾一宁都可以不在乎,可傅星宇的话却让她防不胜防,心中依旧破了个大洞。 顾一宁脸色有些白,“星宇,我告诉过你,道听途说是很蠢的行为,自己长了脑子就不要只听别人说,别人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 傅星宇双眼冒火,“可小姑姑和奶奶不是别人,她们都说你打人还冤枉人!” 顾一宁觉得可悲又无力,“所以你相信她们,不相信你的妈妈?” 傅云景不信她,找她要证据,她还能自我消化,毕竟那个男人不爱他,只把她当陌生人,陌生人何来信任。 可傅星宇是她儿子! 他们朝夕相处了四年,照顾他的那几年,她几乎不外出,不社交,走哪儿都带着傅星宇,生活中一大半都是傅星宇。 可傅星宇情愿相信外人都不愿相信从小照顾他的妈妈。 傅星宇被问得一愣,他这才走到顾一宁身边,拉着她的手追问一句,“妈妈,那你打人了吗?” 顾一宁轻轻甩开他的手,问傅云景,“找到了吗。” 傅云景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他已经翻看了监控记录,“没有监控,厨房的监控前天坏了,还没修好。” 小香顿时哭得更厉害了,赌咒发誓说自己真的没有,是顾一宁心情不好冤枉她。 傅云菲和姚青玉趁机煽风点火,一起攻击顾一宁。 傅星宇脸色更难看了,亏他刚刚还觉得对不起妈妈,他冲顾一宁吼道:“你还说你没有故意打人冤枉人!妈妈,你怎么那么坏!” 傅奶奶脸色铁青,“星宇,怎么跟妈妈说话的!还有你们,傅云菲,青玉,既然没有视频证据,你们凭什么说宁宁打人冤枉人?就凭一张嘴吗?还是你们亲眼所见?” 傅云菲和姚青玉都不说话了,小香哭着爬向傅奶奶,“老太太,小香真的没有啊,你平时对我们那么好,我心里都记着呢,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少奶奶真的冤枉我了。” 顾一宁静静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忘了,就算那碗药被你打碎了,但以现在的科学技术,一点残渣也能查出里面的成分。” 小香吓得抖了下身体,但因为她在哭,所以看上去并无异常,她不住重复着:“我真的没有,没有。” “没有是吗,那我给你找个证据。”顾一宁拿过傅云景的电脑,操作熟练的翻找着监控,不一会儿,她调出了小餐厅的监控。 小餐厅位于厨房外,平时人少的时候,他们就在小餐厅用餐。 而小餐厅的一个监控恰好能拍到厨房的情况。 厨房里,小香做贼一般左右看看,而后偷偷拿出一个小纸包,把一堆白色粉末快速倒进了药碗,搅拌均匀。 也就在那时顾一宁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她做贼心虚打碎了碗,吸引了傅云菲的注意。 而后她借着傅云菲的维护,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把傅云菲骗得团团转。 小香看到视频,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她不由去看姚青玉,太太不是说没有监控能拍到吗? 姚青玉此刻正心慌,她明明把小餐厅的监控调转了拍摄位置,为什么那监控摄像头又转了回去? 因为顾一宁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到她和小香眉来眼去,顾一宁故意坐在客厅看书,其实余光一直盯着小香。 至于监控,她早从手机端神不知就不觉的侵入了别墅的监控,这对于学习AI人工智能编程的人来说,小菜一碟。 她把小餐厅的监控摄像头调正了位置,正对着厨房。 此刻,看到小香看向自己,姚青玉脸色一黑,心里不由骂道:看什么,蠢货。 姚青玉警告的瞪了小香一眼,让她别乱说话。 而后姚青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其他人,打算看看其他人的反应,却不想竟直接撞上了傅老太太那双浑浊却精明的眼睛。 姚青玉吓了一跳,心虚的讪讪喊:“妈……” “妈妈!原来你没打她啊,也没冤枉她,她才是坏人。”傅星宇心里松了口气,高兴的去拉顾一宁的手,被顾一宁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顾一宁看向傅云景,“报警吧。” 在场所有人都看到小香看姚青玉的那一眼,大家都不是傻子,傅云景没有说话,他看向了傅老太太。 傅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姚青玉的心思她懂,嫌她多事,老不死。 但姚青玉自嫁到傅家,她就从未苛责过她,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疼,终究是养不熟。 但若是小香被警察带走审问,供出姚青玉,傅家可就成整个海城的笑话了。 当然这还是其次,若是被对家抓住把柄,添油加醋报道出去,姚青玉作为傅氏公益基金的负责人,著名的慈善家,却毒害自家婆母。 这要是传扬出去,势必影响傅氏的形象,更会影响傅氏的股价。 傅家能有今天不容易。 老太太叹了口气,拉着顾一宁的手,“宁宁,算了。扶我上楼。” 傅云景看着老太太的背影,不自禁喊道:“奶奶。” 老太太没有回头,挥挥手,“你现在是傅家当家人,自己处理吧。” 顾一宁从始至终没多一句嘴,那是傅家的事,也是老太太自己的决定。 老太太拉着顾一宁进了书房,她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顾一宁,刚刚傅云景从书房离开后,她就在捣鼓这些。 她把名下的现金存款,股份,房产,珠宝,古董收藏等,全部给了顾一宁,虽然不多,加起来最多不过几十亿,但却是她的心意。 “奶奶!” “宁宁,是我傅家亏欠你,你要是想让奶奶安心多活几年,就收下。” “那你把现金留着啊,把钱全给我,你怎么办?” 傅老太太突然调皮的冲她眨了下眼睛,“我找傅云景那个陈世美要。” 顾一宁噗呲笑出了声。 “笑了就好,一晚上都没笑过。” “谢谢你,奶奶。” …… 小香被傅云景以偷东西的名义送进了警局,小香自己也供认不讳,不会多嘴说不该说的。 至于姚青玉,傅云景亲自跟她谈了半个小时,免了她傅氏公益基金负责人的职务,最后让她诚心给老太太道歉。 不过老太太以睡了为由,没见她。 而傅云菲,傅云景也单独教育了她半个小时,扣了她一年零花钱,让她去跟顾一宁道歉。 顾一宁从老太太房间出来就被傅云菲拦住了。 “对不起。”傅云菲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道歉都不带看人的, “傅云菲,道歉都不会吗?”傅云景冷冷喊她名字。 傅云菲不敢不听傅云景的话,她气红了眼,转过身对着顾一宁鞠躬道歉,“对不起!” 说完傅云菲就哭着跑回了自己卧室,门被甩得震天响。 傅云景脸色更冷了,顾一宁没理他,就像没看到他这个人一样,越过他去主卧拿了套之前留下的睡衣,准备去客卧睡一晚。 傅云景与她在门口相遇。 傅云景难得主动开口,“谢谢。” 若是以往,顾一宁早就高兴得眉开眼笑了,她做梦都希望傅云景能正眼好好看看她,能主动跟她说话,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如今终于做到了,可心里却只剩苦涩。 顾一宁没什么表情,“让让。” 傅云景看了眼她手上的睡衣,没动,“你睡这儿吧,我去客卧。” 顾一宁也没跟他客气,转身进了主卧,两人再无多余交流,傅云景拿了睡衣便走了,但很快他又回来了…… 013让爸爸把月月阿姨接回家 顾一宁刚从浴室出来,看到傅云景拿着睡衣回来,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看自己有没有穿好衣服。 傅云景有些想笑的挑了下眉,“别看了,没露。” “你忘拿什么了?” “次卧没法睡人。” 次卧被老太太给弄成了杂物间,床都被拆了。 顾一宁不想和傅云景同床,一想到他和楚新月抱在一起,身上全是楚新月身上的香水味,她就嫌脏。 “你说了主卧归我。你可以去睡沙发,沙发也很宽。” 傅云景怎么可能毫无形象的去睡客厅沙发,虽然他也不愿和顾一宁同床,但眼下没有更好的方法。 他走进屋,关门,“我说你睡这儿,没说主卧归你。这床2米,我们一人一半。” “那你去和星宇睡。” 一想到傅星宇那一言难尽的睡姿,傅云景直接坐在了床上,表明自己的态度。 顾一宁没办法,只好自己去和傅星宇睡。 傅云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意外的挑了挑眉,但却并未叫住她,她去和傅星宇睡正好,免得新月吃醋。 顾一宁走后,傅云景给公司的律师打了个电话,让他尽快整理出一份离婚协议出来。 他想快点离婚。 挂断电话,他又给祁司明打了个电话。 “睡了吗?” “有事?”祁司明言简意赅,暂停了跨国会议。 傅云景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说:“帮我重新弄辆车,送给新月的。” 祁司明轻佻眉梢,“之前那辆呢?” “那辆……坏了。” 门外,顾一宁的手握在门把上,久久没有动。 送给楚新月的东西,她不配碰,哪怕傅云景不打算把那辆车送给楚新月了,她也不配拥有。 好几分钟后,顾一宁敲敲房门,进去拿了自己的包去了傅星宇的房间。 傅星宇看到顾一宁来和他睡,开心的蹦了起来,他因为晚上误会妈妈的事,一直心里愧疚。 他想跟妈妈道歉,可是妈妈进了太奶奶的书房,后来又跟着进了太奶奶的房间,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就被爸爸喊来睡觉。 “妈妈,”傅星宇抱住了顾一宁,“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不过妈妈你放心,下次,我一定相信你!” 顾一宁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怕自己期望太高,以后会失望。 顾一宁拍拍他的背,“好,睡吧。” “妈妈,那你原谅我了吗?”傅星宇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期盼的看着她。 以往,只要傅星宇这么看着她,他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会想办法摘给他。 可是如今…… 顾一宁浅笑了一下,那笑不似平日那般源自内心,也未抵达眼底,“原谅了,睡吧。” 傅星宇悬着的那颗小心脏终于踏实了,他抱着顾一宁眼巴巴的说:“妈妈,我想听你讲故事。” 顾一宁坐起床,抽出一本故事书,给他念了起来,傅星宇靠着顾一宁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一宁关了灯,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今晚发生的事。 她的身心渐渐冰冷,所以那不是梦,梦里的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她的父母会车祸身亡? 弟弟的游戏公司被恶意打压收购,最后因为她打了傅云景被刑拘,一辈子都被毁掉? 还有一直为她讨公道,不断在监狱与法院奔波,可最后却离奇失踪的叶晨? 不,昏暗中,顾一宁双眸雪亮。 既然奶奶中风的事都可以避免,那爸妈,弟弟,叶晨,还有自己未来的命运应该也是可以改变的。 重点是,自己要先变强。 不管是离婚,还是改变命运,只有自己变强,才能掌握话语权。 顾一宁翻身坐了起来,她拧开台灯,找出傅星宇用过的铅笔和本子,打开手机,争分夺秒的看起了项目资料。 她太渴望成功了。 顾一宁看到凌晨4点才睡,一大早被傅星宇叫醒,闹着要吃小馄饨。 这次顾一宁没答应。 一来厨师已经给他做了一份,他若不吃就浪费食物。 二来她没时间,她每次做海味小馄饨,都要提前熬高汤,大骨头加各种海味一起,熬制的高汤香浓鲜美。 除此外还要手擀面皮,馅料也是用最新鲜的虾,加上胡萝卜丁一起剁碎,很费时间。 她准备吃完饭就回去继续看资料。 人都有劣根性,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傅星宇毕竟还是小孩子,情绪管控不住,气得大哭,非要闹着吃馄饨。 姚青玉眉头一拧,刚要张口教训顾一宁,就被傅老太太一个轻飘飘眼神给压了下去。 姚青玉只能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吃饭。 一旁的傅云菲被自己亲哥教训,还被扣了一年零花钱,憋着一肚子火。 她不满的轻哼一声,用力的搅拌着鱼片粥,“装货。现在要离婚了,露出真面目了吧,最爱的儿子也不要了。” 傅星宇懵懵懂懂的看向傅云菲,“小姑姑,你说什么?” 傅云菲冲着他露出一个笑来,灿烂无比,却满是恶意。 傅云景冷冷的警告:“傅云菲。” “我说,你妈要和你爸离婚,你妈不要你了。当然不会给你煮小馄饨!”傅云菲一口气说完,心中升起一阵报复的快感,得意的看着顾一宁。 傅老太太气得手都在抖,“你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给我跪祠堂去!” 傅云菲哼一声站起来,“去就去,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傅星宇哇一声大哭起来,“妈妈,小姑姑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呜呜呜,你不会不要我的吧,妈妈。” 顾一宁本来不想让傅星宇知道她和傅云景离婚这件事,怕影响他的身心发育,但如今已经这样了。 她放下汤匙,抽出纸巾给他擦眼泪,语气平静,“她说的是真的,我和你爸爸要离婚了,以后你跟着爸爸。” “妈妈,你别不要我。”傅星宇用力抱住了顾一宁,“呜呜呜,妈妈,是不是我上次没叫你,你生气了,呜呜,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我的气。妈妈,我要妈妈。” 傅星宇哭得很伤心,把顾一宁身前的衣服都打湿了,顾一宁的心里也不好受,红了眼眶。 “妈妈,你别不要我。我不要当没妈妈的小孩儿,书上说没妈妈的小孩儿就是根草,呜呜呜,我不要当草,会被人笑话的,呜呜呜……我要当宝,呜呜呜,妈妈……” 顾一宁露出一个很轻的笑,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傅星宇哭那么厉害,她还以为他是舍不得她,但终究是自己想多了,他只是担心没有妈妈。 她轻抚着他的后背,“星宇,你会有新妈妈的,我和你爸爸离婚后,你爸爸会娶你的月月阿姨,以后她会是你的新妈妈。你不是很喜欢她,很想让她当你妈妈吗?别哭了。” 傅星宇听到这话,果然没怎么哭了,他当然想让月月阿姨当自己妈妈。 月月妈妈陪他玩,陪他参加学校活动,妈妈就在家给他做好吃的,给她讲故事。 他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小孩儿。 傅星宇昂头看着顾一宁,漂亮的小脸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那妈妈别和爸爸离婚好不好?让爸爸把月月阿姨接回家,以后我就有两个妈妈了。” 014顾一宁和楚新月的身世? 谁说小孩儿什么都不懂? 他们明明知道,怎样对自己最好。 顾一宁动作温柔的擦着他脸上的泪痕,“星宇,做人不能贪心。不能既要这个妈妈,又要那个妈妈。你只能有一个妈妈。” “妈妈,”傅星宇哭唧唧的看着她,满心纠结,两个妈妈他都想要,为什么不能两个妈妈都要? “我想要两个妈妈。” 顾一宁轻摇手指:“星宇,不可以哦。” 顾一宁的手势和语气就和平时一样,他对着两颗都喜欢的棒棒糖,而她却只允许他选一颗。 他若是两颗都要,顾一宁就是那个手势,声音温柔却坚定,不会改变。 “哇——为什么!呜呜呜,我都想要,我都想要嘛,呜呜呜……”傅星宇崩溃大哭。 顾一宁安静的看着他,心中不免酸涩,因为在傅星宇的心里,她和棒棒糖其实并无区别。 妈妈也不是非她不可。 傅星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通红,几乎干呕。 “顾一宁,”傅云景冷冷的看着她,“跟我来一下。” 别墅外花园。 “你不是最疼他了吗?跟他较什么真?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就算以后我们离婚,我也不会拦着你不让你看星宇,更不会否定你是他妈妈,让任何人取代你。” 这算是傅云景这么多年来对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吧。 顾一宁轻轻的自嘲一笑。 其实傅云景说的没错,但那人偏偏是楚新月,但凡换个人,她也不会如此极端。 昨晚的事,让她确信梦境碎片是真的。 于是她重新翻找出之前的梦境碎片,好在她记忆力超凡,即便过去几天,依旧记忆如新。 而后,她发现了一件事,是关于她和楚新月身世的…… 顾一宁收回思绪,看向傅云景,“说完了吗?” “顾一宁?”傅云景蹙眉。 眼前的顾一宁让他不习惯,总觉陌生,但其实他们并未相熟过。 “傅星宇身体不好,你知道的,以后你多费心照顾。让他少吃糖,他有蛀牙。他不喜欢吃蔬菜,你让张阿姨做菜的时候多费点心。还有,”顾一宁突然顿住了,笑了笑,“算了,我回去发你一份清单。” 顾一宁说完转身回屋。 顾一宁回去的时候,傅星宇还在小声抽噎,双眼哭得通红,满是泪光的黑眼睛,巴巴的看着他,那小模样委屈又可怜。 顾一宁没法不心软,但她强忍着不再看他,也没去哄他。 她提上包,对老太太颔首:“奶奶,我就先走了,想我可以给我打电话。” 傅老太太也只能点头。 傅星宇又哭了起来,“妈妈——” “妈妈,你别走!” “妈妈!!” 顾一宁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红着眼笑问:“选出来了?” 傅星宇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他不要选,他都想要。 可是妈妈决定的事从来不会变,妈妈要他选,他就只能选一个。 若是必须选,他肯定选月月阿姨当妈妈,月月阿姨又聪明又漂亮,什么都会。 他虽然也爱妈妈,妈妈也很漂亮,但她只会在家煮饭。 人之所以犹豫,只是因为不够坚定,不够爱,顾一宁知道了他的答案,转身离开,她让家里司机送她一程。 司机问:“少夫人去哪儿?” “别叫我少夫人了,”顾一宁看着门口好似被抛弃,一脸哭唧唧的傅星宇,转开了视线,目光不经意落到了那辆兰博基上尼。 “去车行,谢谢。” 顾一宁提了一辆新的代步车,不贵,几十万,却是属于自己的全新开始。 顾一宁开着新车回了家。 她外婆正在院子里浇她的宝贝草药,她们家的院子种的全是各种中草药,名贵不名贵的都种。 闻着熟悉的草药清香,顾一宁的一身疲惫好似都奇迹般的消失了。 “回来啦,星宇呢?没跟你一起?”顾书琴往顾一宁的身后瞧。 顾一宁撒娇般抱住了她,“别看了,外婆,他没来。” 两人一起进屋,顾一宁的父亲宁正禹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宁宁回来啦,吃早餐了吗?要不要爸爸给你下碗牛肉面?” 牛肉面是顾一宁爱吃的,即便她结婚后不常在家住,爸爸却依旧记得。 顾一宁笑着道:“谢谢爸,我吃过了。” "姐!"顾一杰丢下了哑铃,跑了过来,也跟着往他身后瞧,“就你一个?那谁呢?” 若是以往,顾一宁早一巴掌呼他脑袋上去了,让他叫姐夫,但今天顾一宁却没打他。 早已形成条件反射躲开的顾一杰,又好奇的凑近了顾一宁,“姐,你怎么了?怎么不打我?” 顾一宁轻轻拍他一巴掌,问他:“妈呢?” 顾一杰被转移了注意力,指了指楼上,“书房呢。好像是她实验室的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正和她的那些研究生开组会呢。这大周末的,真是不让人活。” 那组会一时半会儿开不完,顾一宁问起了顾一杰公司的事。 顾一杰和大学室友一起组建了个游戏公司,弄得有模有样。 她记得梦境里,她弟弟公司研发了全息游戏,很有前景,可最终却被楚新月家恶意收购了。 如今,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就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顾一杰带着顾一宁去看他最新开发的游戏,还专门给她弄了一个满级专属账号,带着她玩了好几把。 顾一宁虽然不经常玩游戏,却也觉得做的很不错。 “我们家一杰真厉害。” 听到顾一宁夸自己,顾一杰像个小男生一样腼腆的笑了起来,耳朵都红了。 顾一宁翻出老太太给她的卡,递给顾一杰,“里面有两亿,应该够撑一段时间。” 顾一杰把卡推了回去,“我才不要那个谁的钱。” 他要靠自己的努力壮大公司,给姐姐撑腰,免得傅云景狗眼看人低,看轻姐姐。 “不是他的钱,拿着吧,我以后就是你们公司的天使投资人了。” 做游戏烧钱,顾一杰没再推脱,把卡收了起来,暗自发誓一定早日做出成绩,给姐姐长脸。 两个小时后,顾青竹的组会终于开完了,她刚出书房,又被顾一宁拉了回去。 顾青竹一脸惊喜,“乖女!今天怎么回来了?你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让你爸去菜市场买点你喜欢吃的菜。” 顾一宁推着她坐下,语出惊人,“妈,我是不是不是爸爸亲生的?” 顾青竹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而后神色一冷,“你听谁说的?” “楚新月。一个和我年岁差不多的女人,她现在是傅云景的情人。” “啪!” 茶杯被顾青竹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楚玉龙,秦敏之!!!” 顾一宁从没见过她妈如此生气过,几乎是咬牙切齿,好似恨不得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妈,他们是谁?” 015一家子小三 那晚发烧,顾一宁的梦境混乱不堪。 梦里的楚新月像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步步紧逼让她窒息。 楚新月说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说她会带领楚家重回海城,而她们顾家会像条落魄狗,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滚出海城…… 顾一宁通过那只言片语猜测顾家和楚家有仇。 但她却怎么也没料到,顾家与楚家的恩怨,源自她外婆那一代。 顾一宁的外婆顾书琴与楚新月的外婆杨静语是闺蜜。 杨静语家逢巨变,被顾书琴好心收留,杨静语却勾引顾一宁外公秦振并怀孕。 顾书琴也是个烈性子的女人,直接一针下去废了秦振的命根子,还用银针划破了杨静语的脸,最后带着年仅几个月的顾青竹离婚。 秦振性情大变,经常打骂毁容的杨静语,之后秦家企业败落,搬离海城。杨静语对顾书琴恨之入骨。 所以杨静语培养自己的女儿秦敏之故意接近顾青竹,两人成为好朋友。在顾青竹与楚玉龙大婚前一天,秦敏之与楚玉龙滚到了一张床上去,并被顾青竹当场抓住。 当时顾青竹已经意外怀孕,第二天就是婚礼,顾青竹直接转身嫁给了爱慕自己多年的宁正禹。宁正禹来自京都世家,家里不许他取一个怀孕的女人为妻,宁正禹为爱直接入赘顾家。 而秦敏之如愿抢走了楚玉龙,嫁进楚家,生下了楚新月。秦敏之以为能凭借楚家,让秦家重回海城。却不想,顾青竹和宁正禹会不惜一切打压楚家,最后楚家被迫搬去了羊城发展。 顾青竹从未把这些恩怨告知一双儿女。 可如今,小三一家贼心不死,插足了自己女儿的婚姻,不得不说。 也正因此,之前顾青竹才会那么气愤。 “槽槽槽槽槽!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一家人!!” “一家子都这么喜欢当小三。恶心特么的恶心到家了!!” 顾一杰愤怒的捶打着沙发扶手,“还有那个渣男!” “我现在就去找那个渣男,竟敢婚内出轨!真当我们顾家没人了。”顾一杰气愤的站了起来,拽紧了拳头,黑着一张脸往外走,“还有那个楚新月,喜欢当小三是吧!专抢别人男人是吧!看我不当场” 顾一宁一把拉住她,“一杰,别去!” “为什么!”顾一杰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一宁,“姐,你难道到了现在还喜欢他?你醒醒,他有什么好,每次来家里都冷着个脸,就跟家里欠他几千亿似的,爸妈也不叫,有他那么当女婿的吗?” “我不喜欢他了,”顾一宁用力把他拉回来,按坐在沙发上,“楚新月是他心头肉,你要是闹出去,说楚新月是小三,坏了楚新月的名声。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家。” “来啊,谁怕谁啊!敢欺负我姐姐,我弄死他和那小三!”顾一杰已经气得没有理智了,眼里满是狠厉。 梦里,她的傻弟弟就是因为她失去理智,打傅云景的时候伤了楚新月,然后被傅云景送进了警局,从此毁了他的后半生。 “一杰,傅云景如今是海城首富,有钱有势,他要对付我们轻而易举,到时候他只需要动动嘴,就有人上赶着巴结他,找我们麻烦。我们碰不过他的。我知道你关心我,心疼我,可我不想你们有事,我只有你们了,没有什么比你们更重要,你明白吗?” “姐——”顾一杰憋屈的眼睛通红,他见不得顾一宁受委屈。 小的时候他差点被人贩子抓走,姐姐为了救他,被人贩子打个半死,他那时就发誓要保护姐姐。 如今姐姐被渣男和小三联合起来欺负,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巴巴看着姐姐受委屈被欺负。 顾一杰的一双眼睛红得能滴血,后牙槽咬死死咬着,所有不敢怒吼都被他压在了心底。 “哎,”宁正禹内疚的叹息一声,低下了头,“都怪爸爸没本事。公司一日不如一日,若是我多花点心思,把公司做好,也不会让宁宁受这委屈。” 宁正禹做的是实业,前几年还好,如今网络经济盛行,实体经济下滑,她家的商场已经倒闭十之八九,也就只剩几个位置好的还在经营。 “怪我!”顾一杰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一杰!”顾一宁抓着他还要打自己的手。 “怪我没本事,还要姐姐接济。”顾一杰的另一只手用力得拽紧兜里那张银行卡,再次暗自咬牙发誓,一定要快点把公司做大,成为姐姐的依靠。 以后谁都别想欺负姐姐! “你们谁都不怪,怪我,怪我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害了青竹,现在又害了一宁。怪我,都怪我。” 顾书琴自责内疚,愤恨痛苦,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佝偻着身体,满脸伤悲,不停拍打着自己的双腿。 “外婆,不是你的错。”顾一宁用力的抱住了的老人家,“不要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而且你放心吧,你孙女已经开始工作了。你孙女的能力你是知道,用不了多久,你孙女就能站起来。还有你乖孙,他很有游戏天赋,他的游戏公司也一定会成功。到时候,我们就不用怕傅云景了,想怎么收拾那小三一家就怎么收拾。这次一定把她们收拾得够够的,让她们再也不敢来招惹我们家的人。” 顾青竹闻言终于从宁正禹怀里起身看向她,“你开始工作了?” 顾一宁点头,“嗯,我进了盛大的研究院。” 顾一宁把自己的离婚打算,以及工作规划,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为的是让家人安心。 顾一杰也不甘落后,把自己游戏公司的发展规划详细说了一遍,以及他最新的想法:开发全息游戏。 顾一宁大力支持,拍拍他肩膀,“钱不够跟姐姐说。” 顾青竹擦干眼泪,笑着说:“你们只管往前冲,妈妈支持你们。” 宁正禹用力的搂住了顾青竹,“还有爸爸。” 顾一宁没在家多呆,她用了午餐就回叶晨那儿了。 走之前她再三叮嘱家人,特别是顾一杰,不要去招惹楚新月,看到她就当不知道她是谁,免得把楚新月惹急了,挑唆傅云景咬人。 回去后顾一宁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晚餐都是叶晨送到书房的。 第二天。 沈惊燕特意在停车场等顾一宁。 他今天一身幽蓝色西装,头发抓了个形,特意喷了男香,身高腿长,往那儿一站,骚包又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男模出来炸街了。 经过的女员工纷纷脸红的打招呼。 顾一宁停好车走过去,打趣道:“你是打算左转出道?” 沈惊燕一直在等那辆兰博基尼,他看向顾一宁新车,随口问:“怎么没开那辆兰博基尼?” “不是我的。”顾一宁跟着他一起向电梯走去。 沈惊燕刷卡,“傅云景的不就是你的,你们还没离婚。” “那车是傅云景给楚新月准备的生日礼物。” “卧槽!”沈惊燕一脸踩到了狗屎的表情,被恶心惨了。 他虽然没问顾一宁一句,她和傅云景的事,但有些事他想知道,自然能知道。 而且傅云景这一年带着楚新月频繁出入各种场合,态度暧昧亲密,他又不瞎,更不傻,心里早就有猜测。 两人默契的没再说傅云景,而是转移了话题,说起了项目相关的事,就这样,两人一路来到了研究院。 周一会有固定的晨会,所有人到齐之后,沈惊燕郑重的向众人介绍了顾一宁。 当大家听说顾一宁还在读研的时候,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微妙,似乎都认定了顾一宁是走后门的关系户。 毕竟大家都知道她和老板关系好。 甚至还有人猜测她是老板女朋友。 “老板,我们部门的招人标准什么时候降低了,研究生在读也能进了?”说话的是项目一组的组长陈逸飞,很有能力的年轻帅小伙,据说还是个富几代。 有了他打头阵,不满的声音多了起来。 “研究生在读会什么?难道老板招她过来,是给我们当助理,打杂买咖啡的?” “我们部门又不是办公室闲职,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进来,不是添乱吗?到时候拖慢了项目进度,算谁的?” “就是啊,本来就已经够累了,还要带屁都不懂的新人。老板这是想鲨了我们啊。” 16 傅云景迟早悔断肠! 沈惊燕一直坐在首位,支着下颚转着手机,见大家说得差不多了,他这才撩起眼皮看向众人,慢悠悠开口。 “都发完牢骚了吧?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么昏庸无能的人?” 见众人不说话,沈惊燕继续道:“放低标准?放屁的低!是我们高攀好吧。顾一宁可不是一般的在读研究生。可以这么说,她的水平,不输在座你们中任何一个。” 陈逸飞也算是研究院公认的小天才了,他桀骜的翘起嘴角,“那请问顾小姐最新发表的论文是哪一篇,我想去拜读一下。” 沈惊燕自然不知道,而且顾一宁在家又要带娃又要抽空学习考研,哪有时间写论文,他看向了顾一宁,给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 见老板不说话,大家都以为老板心虚,于是更加认定顾一宁是走后门的关系户。 其实走后门老老实实当个打杂的,大家也不会这么有意见,但顾一宁入住了那间特殊的办公室。 那间办公室本该是是研究部老大的办公室。 而现在大家公认的老大是林教授。 林教授知识渊博,对待工作认真负责,对待下属真心实意,大家都很服他,就连恃才傲物,一向很高傲的刺头陈逸飞都服他。 陈逸飞替林教授打抱不平,“研究生在读,没有发表任何论文,也没有参加任何研究项目。老板,这样的人可不适合进我们部门。更别说入住那间办公室了。她凭什么?” 毕竟林教授都没能入住那间办公室。 顾一宁站起身,冲大家友好一笑,而后看向了对面的陈逸飞,大方的承认,“最近六年我的确没有发表论文,也没有参加任何项目研究,更没有研究成果。大家的担忧我明白也理解。但还是请大家听我一言。” 顾一宁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上了会议室的投影,点开了自己连夜制作的PPT,“这个周末,我看完了PZ这个项目的所有资料。项目一组因为脱靶问题卡了快一个月了。看完资料后,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不管大家对我有什么成见,烦请大家给我半个小时时间。” 陈逸飞噗呲一声,不客气的笑了,“开什么玩笑,两天时间你就看完了PZ的项目资料?你知道这个项目有多少页资料吗?” “三千六百五十二页。”顾一宁报出一个准确数字,“对吗?” 陈逸飞作为这个项目的组长,自然知道顾一宁说的是对的,当初沈惊燕找他要资料,还是他亲自打印的。 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陈逸飞凝视着顾一宁,目光咄咄逼人,“就算如此,两天时间,你能完全看明白?完全消化?还能找出解决办法?顾小姐,不要把我们当傻子,我们时间很宝贵。” 顾一宁毫不示弱的回看着他,“既然时间宝贵,你还在这浪费时间?半个小时就能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还是说,你不敢?怕我只用两天时间就解决了你一个月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怕被我衬托得像个废物?” 此话一出,办公室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就连沈惊燕都惊了一跳,诧异的看向顾一宁。 顾一宁其实也是被逼无奈,她平时生活中一向都很温和,但陈逸飞是刺头,不收服他,她很难在研究院立足。 “行,你请。”陈逸飞边笑边往后靠,向顾一宁做了个请的动作,而后便懒散的靠坐在椅背上,双手环胸挑衅的看着她。 一副看你能讲出什么花来的表情。 顾一宁打开ppt讲解了起来,刚开始大家还不屑一顾,有的甚至拿出了手机玩起了放松解压的小游戏。 顾一宁并没有受他们影响,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讲解。 但没过一会儿,大家的神情变了。 就连不屑一顾的陈逸飞都放下了环胸的手,坐姿也端正了不少,玩手机的同事也陆续收起了手机。 十几分钟后,会议室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ppt投影上,大家听得全神贯注,时不时点头,拿笔狂记笔记。 到了后期,有的人脸上出现了癫狂之色。 那人就是陈逸飞。 ppt一完,陈逸飞拍案而起,双手狂抓头发,“我真是个垃圾,蠢货,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竟然还可以这样,神了!” 说着他抬头看向对面的顾一宁,双眼放光,就像野狗看到了肉骨头。 “顾小姐,刚刚对不起,我不应该在还没有完全了解你之前,就看轻你质疑你针对你。你这个月的零食我全包了,还请你一定原谅我的愚蠢和傲慢。” 陈逸飞前后差距实在太大,顾一宁愣了下,而后笑着说:“那就多谢你的咖啡零食了。” 顾一宁趁此机会,也给其他几个重点项目提出了一些小意见。 说是小意见,却是能大大提高基因抗癌药的药效,同时还能减少副作用的意见。 一时间,顾一宁成了香饽饽,大家争着抢着要顾一宁去自己的组。 沈惊燕笑看着被众人哄抢的顾一宁,傅云景,你迟早悔断肠! “别抢了,她每个项目都跟。” 这话一出,众人看向了林教授,林教授笑笑说:“你们别这么看我,我们研究院本来就是实力说话,顾小姐的实力在我之上,我让贤。” 沈惊燕拍拍他肩膀,“老林大气!不过,你可让不了贤,你还是研究院总负责人。顾一宁当你副手,主管项目进度。” 这事就这么定了,目前公司最看重的项目就是陈逸飞项目组负责的PZ项目,项目卡一个月了,大家都焦头烂额。 顾一宁直接跟着陈逸飞去了项目一组的实验室。 下班的时候,沈惊燕去找顾一宁,发现她还在实验室。 他抓住一个准备进实验室的研究员,“帮我叫一下顾教授,就说下班了,我请她吃饭。” 很快那研究员又出来了,“顾教授说下次,她要加班。” 沈惊燕啧一声,“上班第一天加什么班。” 研究员笑道:“这就是我们科研人员的敬业精神。老板,记得给我们加工资。” 顾一宁自从进了实验室,都快把实验室当家了,她和项目一组的研究员一连加了三天的班,凌晨下班是常态。 陈逸飞一边脱实验服,一边感叹道:“我以前只服林老大,现在多了一个你。你说你是怎么做到的,看着瘦瘦弱弱一女生,结果比谁都能熬。” “你不也在加班。”顾一宁把叠好的实验服装进包带回家洗干净。 “我是组长,而且我是男人好吧。”陈逸飞递给顾一宁一小包零食。 里面有巧克力,果冻,牛肉干,小饼干,豆干等,而且无一例外都是进口的高端零食。 顾一宁已经习惯了,自从陈逸飞说包她一个月零食,她就经常在各种场合收到各种零食盲袋。 有时大家正开着会,有时在停车场遇上,亦或是一起乘坐电梯,去老板办公室…… “谢啦。”顾一宁的确饿了,没跟他客气,毕竟是加过班的革命友谊。 她剥了颗巧克力扔嘴里,背上包,拿出手机翻看了起来。在实验室的时候,手机都是放外面,下班了她才看到信息。 有几通未接电话,有傅星宇的,也有傅云景的,还有一份离婚协议。 傅云景愿意给她二十亿现金,还有数套房产,数辆豪车,珠宝首饰,古董收藏等作为离婚补偿。 看上去很多,但与他上千亿的身家比起来什么都不算。 顾一宁给傅云景拨了过去,拨了才想起现在是凌晨,刚要挂,电话竟然通了。 傅云景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喂。” 接着,电话听筒里又隐约传来一道娇软女声,“这么晚了,谁啊?” “顾一宁。”电话似乎被捂住了,声音离得有点远,“乖,你先睡。” 017 挑衅 男人的声音模糊却温柔,是她14年来求而不得的。 顾一宁抓着手机的手悠然握紧,指节泛白,他们还真是,一点都不避着她,不把她当人。 不知道她也有心,她也会心痛。 即便她已经决定离婚,可那么多年的喜欢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放下解脱。 “有事?”傅云景的声音又变得清晰冷淡,像一盆冷水,迎面泼来。 顾一宁的心绪快速平静下来,可那声音依旧有一丝哑,“傅星宇谁在带?” 虽然她决定不要傅星宇的抚养权,但她还是做不到完全不在乎,傅云景和楚新月在一起,那傅星宇呢? “张姨回来了。” 顾一宁哑然一笑,“你把他丢给保姆?” 傅云景无波无澜,“你要是放心不下,我可以把抚养权给你,你亲自照顾。” 亲自照顾? 又不是没亲自照顾过,可到头来…… 算了,顾一宁深深闭了闭眼,“抚养权还是归你,财产分配我不同意。你让律师重新拟一份离婚协议。” 说完顾一宁率先挂断了电话,等她平复好情绪,就看到了一个石化的陈逸飞。 “你结婚了?又要离婚了?” 顾一宁故作轻松道:“这么惊讶。” “你看上去跟我妹妹年纪差不多,而且大家都说你是老板的女朋友,我们的老板娘。” 顾一宁不禁失笑,“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不过那个娘可以去掉。” “抱歉啊,刚刚不是故意听你电话的。” “没事,又不是什么机密。” 两人一路走到停车场,分开之前,陈逸飞突然一脸郑重的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顾一宁冲他感激一笑,“说了也没事,大家不会因为我结了婚又离婚,就看不起我不是吗?” 陈逸飞笑着点头,一边朝车子大步后退一边冲顾一宁挥手,“路上注意安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会遇到更好的。” “谢你吉言。” …… 接下来几天,顾一宁加班更凶了,有一天甚至还熬了个通宵。 这下研究院的人没有不服她的。 看着温温柔柔的,见谁都笑一笑,脾气很好的样子,虽然是研究生在读,可人家是医学,AI人工智能和生物学三修,知识渊博得可怕,什么都懂,记忆力还好,一目十行。 她都这么优秀了,可卷起来的时候实在要人命。 转眼到了周五,沈惊燕再也看不下去了,生怕基因抗癌药没研究出来,自家员工率先猝死。 他强制所有人不许加班,必须准时下班回家,不下班就扣工资。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在群里发了几个大红包,让大家周末去吃点好的补一补。 沈惊燕提前预约了养生餐厅,是他朋友开的,食材都是全国各地空运回来的,主打一个绿色新鲜,生态健康。 “你可真行,上班第一周就开卷,”沈惊燕给顾一宁盛了一碗养生鸡汤,“多喝两碗,给我好好补一补。免得到时候顾奶奶以为我这个老板压榨你。” 顾一宁把汤喝完,沈惊燕又给她夹了块鱼肉,“这是纯野生鱼,下午刚运过来,特意让老板留的。” 说完,沈惊燕又补充一句,“刺给你挑了。” “你还记得呢?” “我又没老年痴呆,这有什么记不住的。” 顾一宁喜欢吃鱼,却不喜欢挑鱼刺,上学的时候,每次月考前她都故意和沈惊燕打赌谁是第一,每次都是沈惊燕输,输了就给她挑鱼刺。 “顾一宁?” 顾一宁听到声音抬头,是傅云景的大姐傅云轻。 她一身飒爽的职业装,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女强人,与傅云菲那种没脑子的富家大小姐不是一款。 傅云轻向沈惊燕点头打招呼,“沈总。” 沈惊燕颔首,“傅总有事?” 傅云轻看向顾一宁,“顾一宁,你出来一下。” 傅云轻刚从国外出差回来,根本不知道顾一宁要和傅云景离婚的事。 她刚刚亲眼看到沈惊燕殷勤的给顾一宁挑鱼刺,两人有说有笑,关系看上去很不一般。 虽然她不太看得上顾一宁这种,只会在家带孩子的家庭主妇,但为了自己弟弟,她还是决定提醒她一下。 “顾一宁,你是有丈夫的人,麻烦你在外面注意一下与异性的距离。” 顾一宁直接听笑了,“你找错人了吧。这话,你应该去跟傅云景说才对。” “你什么意思?”傅云轻的脸上瞬间露出上位者的威严来,肃穆严厉,就好似顾一宁是她的下属。 “你不知道?” 傅云轻当然知道,而且她很欣赏楚新月,国外高材生,容貌出众的同时能力也很出众,这样的女人才配站在自己弟弟身边。 此刻,顾一宁看着她的眼神明明很平静,可傅云轻却觉得那里面满是嘲讽。 傅云轻心生不喜,“你在外面吃饭,星宇谁照顾?你都不用给他做饭的吗?星宇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竟然丢下他,一个人跑出来潇洒。” “首先:我是一个独立女性,照顾孩子不是我的全部。其次: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应该去提醒傅云景,作为孩子父亲,他也应该多照顾孩子。而不是在这儿跟我说东说西。” “顾一宁!你吃火药啦!你什么身份,云景什么身份,你心里没数?他照顾孩子,那你吃什么喝什么?还有他手底下那千千万万的家庭谁负责?你吗?你一个家庭主妇,职责不就是照顾好家庭孩子老公,难道我说错了?” “你没错。”顾一宁不想和这种看不起家庭主妇,自诩高人一等的事业女强人争辩什么。 她们自我感觉良好,骨子里全是优越感,面上表现得再有礼貌,其实打心眼是瞧不上她们的。 三观不合,话不投机半句多。 “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你什么态度?”傅云轻心中恼怒。 她本就看不上用下药这种手段上位的顾一宁,婚后顾一宁在家当家庭主妇,也不出去工作,就跟蛀虫一样扒着云景不放,她就更看不上了。 但即便如此,平日里相见,她都很给她面子,不会像云菲一样言语尖锐难听。 傅云轻自持身份,决定不跟顾一宁计较,冷硬道:“顾一宁,明天来我家,给一位国外的客人做一顿饭。” 顾一宁再一次笑了,这家人都把她当保姆了吗? “不去,我明天有事。”顾一宁没给傅云轻说话的机会,转身走了。 傅云轻因为背靠傅氏,平日里都是座上宾待遇,何曾被这般轻慢过,她话还没说完就敢转身离开。 她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心里不禁认同起傅云菲说过的话:大姐,这种人你给什么脸?她那种人就是贱,没骨气。 你看我,不管怎么对她,她都会死乞白赖的凑上来讨好,那谄媚的样子看着就像条狗,我们傅家怎么会有她这种人,丢脸。 傅云轻直接编辑了一条命令信息发给顾一宁,让她明天早上8点到,不许迟到,同时还附带了一份菜单,以及忌口。 顾一宁看着信息久久无语,是她说的不够明白还是拒绝得不够干脆,亦或是傅云轻脑子有病。 顾一宁并没有回复那条信息,就当没看到,她把手机反扣在桌上,继续吃菜。 沈惊燕问傅云轻找她做什么。 顾一宁并没说傅云轻让她守妇德,还有让她去做饭的事,怕沈惊燕恶心得吃不下饭。 她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两人聊起了公司项目。 饭后顾一宁特意打包了一份甜点,味道很不错,拿回去给叶晨尝尝。 她去了叶晨家,家里没人,她把甜点放进冰箱,写了张便利贴贴在冰箱上,准备回去看老师给的资料,看完还要写至少3万字论文。 她刚走到门边,手机响了,是叶晨打过来的。 “喂,宁宁,过来喝酒。” 叶晨的声音有些不对,顾一宁忙问:“你在哪儿呢?” “夜色酒吧。” 018给你点几个精品男模,保证比那谁帅 夜色酒吧。 叶晨的电话没人接,顾一宁不停的在人群里穿梭,四处找人。 可突然她却停下了脚步,眼睛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 酒吧的C位卡座,昏暗暧昧的灯光下,俊美矜贵的男人随意的靠坐在沙发上,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横在女人身后的沙发背上,姿态亲密自然。 像是做过千万次。 而那双一向薄情冷漠的眼睛,正温柔缱绻的盯着身边的女人玩游戏,薄唇轻轻勾起一个弧度。 任谁都看得出男人对女人的宠溺维护。 楚新月玩游戏输了,众人起哄着让她选则惩罚,真心话大冒险或是喝酒。 楚新月选了喝酒,傅云景自然至极的端起酒一口饮尽。 那是楚新月嘴唇碰过的酒杯,可傅云景却照喝不误。 顾一宁不由想起了傅云景的洁癖,刚结婚的时候,她小心碰了他的水杯,他直接把那杯子给扔掉了。 原来所谓的洁癖只是针对她。 顾一宁该走的,留在这里就是纯粹自虐,可她的脚却像是生了根。 她像个阴暗里的偷窥者,又像个自虐狂。 默默看着傅云景一次次帮楚新月喝酒,默默看着他把下巴支在楚新月的肩上耐心的教她玩牌,默默看着他们亲旁若无人的相拥说着悄悄话,默默的看着他们……接吻。 楚新月又一次输了,这次她选了大冒险,需要选择在场一位男士亲吻。 那人自然是傅云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傅云景就那么笑看着楚新月一点点靠近,温柔深情,是期待是默许是鼓励。 尖叫声起哄声把顾一宁跑远的神魂拉了回来,她匆忙拿出手机对准了那对男女,点了录制视频。 可下一秒,一只大手抽走了她的手机。 “哎,我手机!”顾一宁追着手机愤愤的转头。 “顾一宁?” 听到男人叫她名字,她这才看向男人的脸,竟然是祁司明,傅云景的好兄弟,祁氏总裁。 祁司明原本以为她是来酒吧玩的路人,此刻看到是她,他看了一眼顾一宁的手机。 “手机还给我。” 祁司明把视频删除后,又看了一眼傅云景的方向,见那边已经分开了,他这才把手机还给顾一宁。 完了还绅士的说了声抱歉。 顾一宁愤愤的抓着手机转身。 “小心。” 顾一宁转身的刹那,差一点撞上端着酒的服务生,是祁司明及时把她拉了回去,她也因此撞到了祁司明身上。 男人低低闷哼一声,低头问她,“你没事吧?” 顾一宁心中有气,有对傅云景的,也有对祁司明的,她厌恶的推开祁司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继续找叶晨。 祁司明看着顾一宁走远,这才调转脚步走向傅云景他们。 看到祁司明终于来了,这次聚会的组织者纪樊阴阳怪气的损他,“哟,祁总,忙完啦?这是又签了几十个亿的大单啊?比咱们傅总都要忙?” 傅云景,祁司明,纪樊好得穿一条裤子,祁司明自然不会跟纪樊计较。 他自罚三杯,坐到了傅云景身边,两人什么都没说,端起酒杯碰了一个。 楚新月被她堂妹楚新雪叫去舞池跳舞了。 祁司明抽着烟提醒身边的傅云景,“你还没离婚。” 傅云景斜眼看他,“想说什么?” “人多,注意点。”祁司明并没有提顾一宁拍摄视频的事。 纪樊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注意什么?” “下次找个包间,外面太吵了。”祁司明没明说,他按灭了烟头, 纪樊啧一声,“你懂什么,包间有什么意思,外面才好玩呢。” 酒吧的另一头,顾一宁终于找到了叶晨。 她已经喝了一瓶洋酒,身边还坐着几个西装笔挺的男模,各自凹着造型。 顾一宁顾不上自己心里那点难受,她担忧的坐到叶晨身边,“叶子,你怎么了?” 叶晨拉着她的手,一副要哭的表情,“宁宁,师父要结婚了。” 叶晨嘴里的师父叫沈惊崖,是沈惊燕的二哥,是个大律师,也是叶晨的师父。 叶晨从高中起就偷偷喜欢他,她之所以选择当律师也是因为他。 而她点的这几个男模,要么身材像沈惊崖,要么气质像,要么眼睛像,要么侧脸像……无一例外,全是沈惊崖。 顾一宁自己的感情生活都还一片糟,说不出高深的安慰鸡汤,只能劝她,“要不,你换个人喜欢,比如……比如,沈惊燕!” 她也就只认识一个沈惊燕,知根知底,还是单身。 叶晨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你喝假酒了?你难道忘了,沈大美人每次见我就没好脸,恨不得杀了我。” “谁让你叫他大美人。” “本来就是嘛,长得比我还好看,我一看到他就嫉妒他。而且他和师父虽然是亲兄弟,可长得一点都不像,我才不要他当替身。” 顾一宁:“……没说让你找替身啊。” “来,宁宁,陪我喝酒,反正明天不上班,咱们一醉方休。”叶晨给顾一宁倒了一杯酒。 明天虽然不上班,可她还要写作业啊,好万字的论文,一个字都还没写,明天就是截止日期。 不敢想象,她要是交不上作业会是何惨状。 但她还是接住了酒。 叶晨从包里翻找出手机,边戳边说:“我再给你点几个精品男模,保证比那谁帅上千倍万倍!” 顾一宁吓得一把夺过她手机,“我现在对男人过敏,我们还是喝酒吧。” 顾一宁没怎么喝,叶晨已经喝醉了,她要保持清醒,照顾叶晨。 卫生间外的走廊。 顾一宁靠着墙壁等叶晨,叶晨不要她帮忙,她只好在卫生间外面等着。 一个叼着烟的男人从旁边的男卫生间出来,看到顾一宁独自一人后吹了声流氓哨:“美女,一个人?” “我男朋友在里面。”顾一宁往男卫生间递了个眼神。 顾一宁以为她这么说,那男人会消停离开,却没想到,他竟然走到了顾一宁身边,一只手撑在墙壁上,故意耍帅。 “美女,里面可没人了。” “那他是鬼?” 男人回头看去,恰好看到傅云景从卫生间出来。 看到傅云景的刹那,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景,景哥,她说你是她男朋友。哈哈哈——” 傅云景明显愣了一下,没料到顾一宁会出现在这里。 下一秒他就恢复了平日的冷淡,“不是。” 男人笑道:“我当然知道啊,谁不知道你女朋友是新月姐。她就是看景哥你帅,说不定专门在这儿等你呢。” 傅云景看了顾一宁一眼,顾一宁没说话,她知道那句‘不是’是专门说给她听的。 “王志安,走了。” 名叫王志安的男人是圈里玩咖,他不舍的看向顾一宁,虽然这人不及新月姐貌美热情,但也算清水出芙蓉,气质清雅,皮肤还白。 “景哥你先走,我” “我说走了。”傅云景语调没变,静静地看着他。 王志安讪讪的走了,傅云景落后几步。 他走到顾一宁身边的时候慢下了脚步,不动声色的看向顾一宁,“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一宁从不来这种地方,该不会真如王志安所说…… “不是来找你。”顾一宁直白的说出他心中所想。 傅云景还想说什么,电话响了,他拿出电话的那一刻,顾一宁不小心看到了来电备注:宝贝。 顾一宁不用猜也知道,他的宝贝是谁。 傅云景接通电话,“喂?” 只一个字,顾一宁就听出了无限温柔。 “好,我马上过来。” 傅云景大步走了,再没看顾一宁一眼,好似早就忘了,还有她这么个人存在。 顾一宁说不出心中什么感受,惆怅有,苦涩有,酸疼有,交杂在一起,五味陈杂,比喝醉了酒还难受。 019要她跟小三道歉?休想! 叶晨从卫生间回去后,又点了瓶洋酒,直接喝吐了,顾一宁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递水递一次性毛巾。 等她吐完,又给她喂了一粒口香糖。 叶晨靠着顾一宁肩膀,“宁宁,有你可真是我的福气,以后我就叫你福气宁宁了。” “好。”顾一宁一边应付醉鬼,一边和服务生扶着她往酒吧外走。 “我,我的包呢。”走到门口,醉鬼突然想起自己的包,全身上下到处找包,“我的包里有客户资料,不能丢,不然师父骂死我,宁宁,我的包找不到了,呜——” “师父要结婚了,包也找不到了,呜呜,我好命苦啊宁宁,呜呜——” “你别哭,我回去给你拿,肯定落在卡座上了。” 顾一宁塞给服务生两百块小费,让他先帮忙照看一下叶晨,她回去找包。 顾一宁找到包匆匆往外走。 午夜,来酒吧买醉狂欢的人更多人了,顾一宁为了躲避一个醉鬼,不小心崴了一下脚,撞到了人。 “对,”顾一宁看着对面那张冲击力极强的美艳的脸,剩下的道歉卡在了喉咙口。 她撞到的人竟是楚新月。 顾一宁确信楚新月也认出了她,但楚新月没说话,只淡淡的看着她,好似不认识她,又好似在等她道歉。 要她跟楚新月道歉? 不可能! 顾一宁忍着脚腕痛,转身离开。 “喂!你怎么回事?撞到人不道歉还想走。有没有点素质。”楚新月的堂妹楚新雪一把拉住了顾一宁,不许她走。 “放手。” “道歉!不道歉休想走。” 两人拉扯间,楚新雪用力的推了一把顾一宁。 顾一宁刚刚本就崴了脚,被这么一推,后退两步没站稳,本能间伸手抓住了身边的人。 却不想那人是傅云景。 傅云景是来找楚新月的,隔着人群,他看到楚新月好似被人撞到了,他是特意过来接楚新月的。 看到抓着自己的是顾一宁,傅云景犹如被蛇咬了一般,甩开了顾一宁的手。 力道之大,顾一宁直接撞上了旁边的桌子角。 顾一宁闷哼一声,脸色发白。 傅云景的眼里心里都是楚新月,根本没注意到顾一宁,他走到了楚新月身边,温声问:“没事吧?” 楚新月余光看了顾一宁一眼,笑望着傅云景摇了摇头,“没事。” “什么没事!姐姐的后腰撞到了桌子角。肯定乌了好大一块!” 傅云景眉心悠得拢起,急问:“撞到了?” 楚新月笑的无奈又幸福,“真的没事,你别听雪儿夸大其词。” “什么呀,我听到姐姐你痛哼了,”楚新雪指着顾一宁向傅云景告状,“就是她撞的姐姐,不道歉就想走。姐夫,你要给姐姐做主。” “姐夫?”顾一宁微白的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傅云景和楚新月,也不吵也不闹,直把两人看得脸色微变。 楚新雪一脸恶心,“不要脸,盯着人家男朋友看。告诉你,我姐夫心里只有我姐,你别打我姐夫注意。” 顾一宁的目光缓缓落到了楚新雪身上,“我不记得,我有你这样一个妹妹啊。” 楚新雪蹙着眉,一脸懵逼的问:“你胡说什么,谁是你妹妹。谁要当你妹妹。” “那你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知道他是谁的男人吗,就叫姐夫?”顾一宁的余光看着楚新月。 那一刻,她清晰的看到那个始终得体,以为胜券在握的女人变了脸色,她抓紧了傅云景的手。 傅云景偏头看她,眼底满是心疼,而后他看向顾一宁,冷声警告道:“顾一宁,道歉!” 在场的几人,没一个丑的,一个塞一个好看,帅哥靓女走到哪儿都吸人眼球,就一会儿时间,他们身边围了一圈人吃瓜看热闹。 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不过都被傅云景的保镖给制止了。 傅云景拉着楚新月的手,就那么冷冷的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知道,她不给楚新月道歉,就走不了。 叶晨还在外面等着。 顾一宁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拍在了旁边的桌上。 她看着楚新月,“陪你的医药费,抱歉撞到了你。” 顾一宁说完就转身往外走,不再理会身后几人。 而就在顾一宁转身的那一刻,纪樊和祁司明越过众人走到了傅云景身边。 “卧槽,真是顾一宁啊!”纪樊吊儿郎当的把手架在了祁司明肩上,蹙眉盯着顾一宁的背影,"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她该不会是专门跟踪景哥,来找景哥闹的吧?卧槽,好吓人!" 祁司明把他的手拿下去,语气淡淡,“没证据就别瞎说。” 纪樊不服气的挑起眉梢,“我哪里瞎说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她就爱跟踪我们。她那种女人什么做不出来?想想都可怕。还有,你哪边的?你帮她说话?” “还好纪家不用你管,不然迟早完蛋。”祁司明拍拍他肩膀,看向了傅云景,“换个地方?” 傅云景已经没有兴趣了,而且他担心楚新月的伤,“你们玩,我们先走了。” “一起走吧,”祁司明看了眼手机说,“楠楠催我回家陪她看新出的鬼片。” “楠楠要看鬼片?我也去。”纪樊来了兴趣。 楚新雪巴巴的拉拉纪樊的衣服,“纪樊哥,你不说陪我去跳舞吗?” “你找王志安陪你。” 一群人原地解散,走的走,留的留,留下的继续玩,消费都挂在纪樊头上。 停车场。 顾一宁约的代驾还要一会儿才到,而叶晨又吐了,顾一宁忙前忙后照顾。 叶晨吐完,一双眼睛蒙上了生理性的泪水,视线模模糊糊。 她隐约看到一群人走了过来,有点像…… 叶晨拍拍顾一宁的手,指着那群人,“宁宁,你看那人像不像傅云景那个狗男人啊?” 顾一宁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没想到还真是傅云景一行人。 叶晨喝多了,容易冲动,顾一宁怕她闹,摇头说:“不是,那是狗。” “狗?” “我喝多了你别骗我,现在的狗都这么高了吗?” “机器狗。” “卧槽,越看越像那死渣男,宁宁我想打狗。”叶晨说着就要冲上去,被顾一宁及时抱住了腰。 020顾一宁,我就不该给你脸! 傅云景从她们身边经过,看了一眼便漠不关心的收回了目光,拉着楚新月继续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纪樊看到顾一宁照顾醉酒的叶晨,知道自己刚刚可能误会了她,但那又怎样呢。 纪樊就是不喜欢顾一宁,为了得到喜欢的人可以不择手段,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让他兄弟天天那么痛苦。 这种女人心如蛇蝎,人人喊打。 纪樊哼哼道:“晦气,怎么哪哪儿都有她,阴魂不散。” 祁司明看了一眼顾一宁的方向,又继续低头回着手机消息,跟着大家往停车的地方走。 走到停车的地方,他回完消息,拉开车门,看着准备上车的纪樊,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你积点口德吧。” 纪樊:“?” 纪樊左右看看,然后指着自己,“说我呢?” 祁司明没看他,上车,“说傻子。” 而此时,他们旁边的车子里。 “云景,真的没关系吗?要不我坐司明的车回去?” 说着楚新月要去拉车门,傅云景抓住她的手,“安心坐着。” “可她,”楚新月偏头看向窗外的顾一宁。 “不用管她,”傅云景的大手落在楚新月后勃颈,把她脑袋转回来,“有我在,放心。” 车子从顾一宁的跟前滑过,楚新月特意放下窗户,露出一个完美的笑。 只可惜顾一宁根本没看她,顾一宁正忙着安抚想要打狗却没打着的叶晨。 “姐,姐,抱歉!”代驾终于来了。 顾一宁和叶晨互相依偎着坐在后座,五光十色的街灯打在两人脸上,两人的神色都是一片惨淡。 回到家,顾一宁给叶晨冲了一杯解酒的蜂蜜柠檬水。 叶晨吐了几次,又喝了一杯柠檬水,酒醒了不少,而后,她们一起把顾一宁打包回来的甜点吃了。 叶晨睡了后,顾一宁回了一趟自己家,把家里的笔记本和资料抱了过来,她担心叶晨半夜会不舒服。 顾一宁看了一晚上资料,每隔两个小时去看一次叶晨,早上她去楼下买了早餐。 吃完早餐她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而后继续回到书房看资料敲电脑。 “叮铃铃——” 电话响起的那一刻,顾一宁眼睛余光瞄了一眼手机屏幕,双手依旧敲击着键盘。 是傅云轻。 顾一宁也是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傅云轻让她去做饭的事,顾一宁果断挂了电话,还把傅云轻给拉黑了。 电话那一头,傅云轻气恼的给傅云景打了个电话,电话却是楚新月接的。 “云轻姐,你等等,我把电话给云景。” 一会儿后,电话里传出傅云景的声音,“喂,大姐。” 傅云轻挑眉道:“你跟新月一起呢?难怪,顾一宁脾气那么大。” “顾一宁?” 说起顾一宁,傅云轻满肚子气,“云景,你回去的时候好好说说顾一宁。请她来家里给我合作人做顿饭,怎么就那么难。不接电话就算了,还把我给拉黑了。” “大姐,你请合作人吃饭,不能找专业厨师?找顾一宁干什么?” 傅云轻不以为意道,“还不是她做饭好吃。她也就做饭好吃点。” “大姐,我要和顾一宁离婚了。以后别找她。” “离婚?她能同意?” “她只能同意。” 傅云轻轻笑一声,“也是。”她能不同意吗?如今的傅家可不是当初的傅家。 …… 中午。 “你是真不怕猝死啊。”叶晨叼着早上的油条站在门边。 她睡醒起来看了监控,主要是想把自己发酒疯的视频删了,却没想到顾一宁熬了个通宵,到现在都还没睡。 “快写完了,写完就睡。午餐你点外卖吧。” 叶晨没再耽误她,她知道她脾气,认定了就会坚持到底,对人对事都是如此。 顾一宁写完论文,又反复检查了不下数十遍,一直折腾到下午4点,确定没问题了,把论文发到老师邮箱。 看着邮件发送成功,顾一宁张开手伸起了懒腰。 可下一秒,便见她龇牙咧嘴的嘶了一声,她搂起衣服一看,雪白的腰间一片乌紫,十分吓人。 那一刻,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她。 昨晚傅云景毫不犹豫甩开她的一幕仿佛又活了过来,痛意后知后觉的袭来,如龙卷风一样袭击着她。 顾一宁放下衣物,没有管身上的伤,爬上床闭眼睡觉。 晚上9点,顾一宁起床吃晚饭。 叶晨坐她对面,边刷手机边说:“最近刚上了一部电影,特火特搞笑,吃了一起去看?” 顾一宁摇头,“我还要回去看项目资料。” 叶晨:“……” 顾一宁吃完饭,冲了个澡,见叶晨在厨房忙活着切水果,她偷偷拿了红花油进了书房。 凌晨两点,顾一宁收到了自家老师的邮件。 她的论文旁多了很多精辟的修改意见,顾一宁依次看过去,眼睛逐渐变得明亮,心跳加快,兴奋得没有一点睡意。 她拨通了老师的电话,老师在国外参加一个研究项目,所以她不用担心打扰老师休息。 “看完了?” “嗯。”顾一宁点头,兴奋得说:“不愧是老师,厉害,牛逼,很多点我都没想到。” “别拍马屁,重新整理后明天给我。” 挂电话之前,对方又说:“对了,明天我回国,一起吃个饭。” 终于要见到老师真容了吗? 顾一宁虽然已经是闫劲松的研究生了,但却还没见过真人一面。 他们一直都是通过电话视频和邮件沟通的。 周日下午。 顾一宁把论文改好,发一份到闫劲松邮箱,又打印了一份,而后冲澡洗头,换上衣服,去了老师说的餐厅。 悠然居,很有格调的一家餐厅,需要会员才能预约用餐。 顾一宁停好车,提上礼物,刚走两步,就顿住了脚步。 与她一同顿住脚步的还有傅云景楚新月,以及傅星宇。 傅星宇看到顾一宁的时候先是一喜,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一下亮了起来,可紧接着,那光亮又迅速消失,眼里只剩气恼。 他记着顾一宁不要自己的事,不仅如此,他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 她都一周没给他打电话了,就像小姑姑说的一样,她根本就不关心他,不爱他,不然也不会一周都不联系他。 哼,他才不要轻易原谅她。 他可不是没人要的小孩儿,她不要他,月月阿姨要他。 傅星宇气呼呼的转开小脑袋,昂头看着楚新月,故意大声喊:“月月妈妈,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可是提前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哦。特别漂亮,你一定会喜欢的。” 听到那声‘月月妈妈’,顾一宁垂下眼睫。 “还有爸爸,爸爸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我看过了,可真酷!还是你最喜欢的红色哦。” 楚新月看了一眼孤零零的顾一宁,笑着捏捏傅星宇的脸,“真的吗?月月妈妈好期待啊。” 傅云景含笑看着楚新月,“走吧。” 三人手牵着手,一起进了悠然居。 多么欢乐幸福的一家人啊,若是顾一宁不认识他们,一定会投去羡慕的眼神。 可偏偏,那三个人里,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儿子,他们喜欢宠爱的那个女人,不是她。 顾一宁站在原地,明明春日的下午阳光明媚,春花灿烂,可她依旧觉得冷。 她拉紧了风衣,迈腿刚要往悠然居走,可肩膀却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还真是阴魂不散,都跟到这儿来了,傻眼了吧,这儿没会员进不去。” 顾一宁回头看去,看到了一张满是恶意的脸。 纪樊在看到顾一宁泛着泪光,染着薄红的眼睛时愣了下,好似自己欺负她似的,但明明是她自己不要脸跟踪在先。 毕竟一连两天相遇,不可能是巧合。 纪樊挑眉,“我可没用力,你特么别想碰瓷本少爷。” “啪!” 顾一宁用力甩了纪樊一巴掌,纪樊直接被打懵了。 “顾一宁!!!” “吼什么,你能故意撞我,我不能打你?怎么,要我陪是吧。”顾一宁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啪’的一声拍在纪樊身上。 “够不够?” 那动作那言语,攻击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顾一宁,你特么!”纪樊气得双眼冒火,狠狠咬着后牙槽才没动手。 顾一宁没心情搭理他,刚刚也是气狠了才会动手,而且纪樊撞那一下很用力,到现在肩膀还疼。 她看了眼腕表,约的时间快到了,迈腿朝着悠然居大门走去,“有病。” “顾一宁,我就不该给你脸!”纪樊气得要冲上去打人,被后来一步的祁司明抓住了。 纪樊咆哮,“姓祁的你松手!” “谁让你那么欠故意撞人家,她又没招你惹你,活该。” 纪樊气得指着走到悠然居门口的顾一宁吼道:“你特么脑子坏了,是她跟踪在先!” 顾一宁明显听到了,她回头刺激纪樊道:“我看是你脑子坏了,有妄想症,谁有时间跟踪你们。脑子不正常就去市精神病院就诊,那里欢迎你。” “祁司明你给我松手!” 祁司明死死抱着宛如疯狗般的纪樊,无奈的对顾一宁说,“顾一宁,别说了,走吧。” 直到顾一宁的背影消失,祁司明这才松开纪樊。 纪樊气得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车,“祁司明,我跟你绝交!” 祁司明淡定的捡起落在地上的礼物,拍拍泥,朝着悠然居走去,“不知全貌不予置评,懂不懂?不懂的话,‘不要想当然的脑补’总懂吧?你不要总是一看到风就是雨,说话之前多动动你那迷你小脑仁。” “祁司明!” “没聋。” …… 顾一宁随着服务生的指引来到包间外,推开门却看到陈逸飞坐在里面…… 021妈妈不要他了,妈妈有新小孩了 顾一宁随着服务生的指引来到包间外,推开门却看到陈逸飞坐在里面。 两人俱是一愣。 顾一宁退了出去,昂头看包间名字,没错啊。 “进去啊,看什么呢?”沈惊燕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沈惊燕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女孩走了过来,看到顾一宁,小女孩甜甜的喊了一声,“宁宁阿姨好。” 那是沈惊燕大哥的女儿,沈清甜。 人如其名,笑起来甜甜的两个小酒窝,声音也甜甜软软的。 顾一宁抱起她走进包间,“甜甜好乖啊。” 陈逸飞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看看逗甜甜玩的顾一宁,又看看沈惊燕,突然恍然道,“你们结婚了,又要离婚了?还有个娃!” 顾一宁:“……” 沈惊燕:“……” “别瞎脑补,这我大哥的女儿,他跑去国外过结婚纪念日,把甜甜丢给我带几天。家里没人,只好一起带过来。” 陈逸飞指着顾一宁,“那你叫顾一宁来这儿做什么?” “不是我叫的。” “我叫的。”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三人一起站了起来,恭敬喊道:“老师。” 闫劲松虽人到中年,身形却依旧板正,五官严厉,眼神睿智,他冲三人摆摆手,“坐吧。” 闫劲松进包间后,把手上的袋子分给在座三人,“国外带的。” “谢谢老师,”顾一宁把自己带的礼物递过去,“这是给您的。” 闫劲松没有推辞,收下了。 人到齐了,服务生准备上菜,上菜的空隙,顾一宁亲自泡了一壶生普。 悠然居备的茶具是品相极好的紫砂壶,茶也是极品好茶。 顾一宁深谙此道,温具、纳茶、候汤、冲茶……每一步都做的赏心悦目。 片刻间,满室生香。 顾一宁恭敬的给闫劲松奉茶,又给沈惊燕和陈逸飞各倒了一杯。 “生普口感清新,含有独特香气,在饭前饮用可以帮助唤醒味蕾,增进食欲。” 闫劲松轻抿一口,颔首道:“不错。” 闫劲松放下茶杯,给快要好奇死了的陈逸飞介绍道:“顾一宁,我新收的学生,你们小师妹。” “噗——” 陈逸飞一口茶喷出去,“小师妹?” 顾一宁笑着递给他一张纸,“给,师兄,” “以后还要请师兄多多关照。”顾一宁又给他把茶满上。 “互相关照,互相关照。”陈逸飞嘴角抽抽。 他这个当师兄的,小师妹上班第一天就带头为难,重点是小师妹比自己厉害,自己还有啥脸面关照师妹。 饭后,几人坐在窗边的茶座,顾逸宁泡了一壶普洱熟茶,暖胃护肠。 而后顾一宁把自己打印出来的论文递给了闫劲松。 闫劲松看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顾一宁紧张得扣紧了茶杯。 陈逸飞好笑的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毕竟他这小师妹在实验室的时候,冷静从容,一副天塌下来都不变色的大佬气场。 没想到也怕老师。 闫劲松看完后点头,“不错,可以发表了。” 闫劲松对顾一宁是很满意的,脑子灵活好使,学习用功,不仅如此,她还有丰富的医学和AI人工智能方面的知识。 这对她学习研究生物基因学来说,是有非常大的帮助的,这也注定她未来会走得更远。 沈惊燕和陈逸飞抢着看完论文,纷纷竖起大拇指,“牛逼。” 闫劲松看向两人,“师妹比师兄牛逼,你们不嫌丢人?我给你们一人发了份资料,回去看完写篇论文给我,不得少于两万字。” 顾一宁使坏,“老师,不是三万字吗?” 沈惊燕和陈逸飞不可置信的看向顾一宁,“师妹?!” 闫劲松这次回来是有事,时间很紧,看完论文,又坐了会儿,聊了聊业内发展动态,以及最新前沿消息,便准备离开。 三人也跟着一起。 只不过他们刚出包间就碰到了傅星宇。 傅星宇看到顾一宁抱着一个小女孩,顿时脸色一变,冲到顾一宁跟前,指着甜甜质问道:“她是谁?你为什么要抱她?!” 也不等顾一宁说话,傅星宇嘴巴一扁哭了起来,“难怪你不要我了,也不给我打定话,不给我做好吃的,不回家,原来是有新的小孩儿了,呜呜,讨厌,讨厌你!呜呜——” 傅星宇失声大哭起来,顾一宁只能放下沈清甜,蹲在傅星宇跟前,嗓音温柔的跟他说:“星宇,我给你变一个魔术好不好,特别神奇,你先别哭。” 小孩子大吵大闹的时候,根本听不进话,哪怕顾一宁特意放软了声音,特意用魔术分散他注意力。 可效果甚微,傅星宇哭更大声了,“我不要,呜呜呜……” “哥哥,你别哭。”沈清甜从自己的小包包拿出一颗糖递给傅星宇,“给你糖果。” “走开!”傅星宇对沈清甜满是敌意,用力的推开了沈清甜,冲她吼道:“谁要你的糖果!” 沈清甜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摔懵了,等了两秒才哇一声哭了起来。 推人的是傅星宇,沈惊燕看在顾一宁的面子上,什么都没说,他抱起沈清甜,一边温柔的哄她,一边远离现场回了包间。 “星宇,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很难过,”顾一宁尽量平心静气的引导,“但你不是想当警察抓坏人吗?警察是不会欺负人的,对不对?走,我们去给甜甜道歉,好不好?” 傅星宇一脸倔强的拍开了顾一宁伸过来的手,“我不!她才是坏人!她抢走我妈妈,是坏小孩!讨厌她,也讨厌你!呜呜呜……” 听到傅星宇的哭声,傅云景和楚新月从包间寻了过来。 “爸爸!”傅星宇一看到傅云景就委屈的扑到了他怀里,“妈妈不要我了,她有新小孩儿了,呜呜呜,她还为了她要我道歉。呜呜。爸爸,我再也不要喜欢她了,讨厌她。” 楚新月在一旁温柔的安慰,“星宇,乖,别哭了。” “呜呜,月月阿姨。”傅星宇又扑到了楚新月怀里,用力的抱着她,“我不要她当我妈妈了,我要你当我妈妈。你当我妈妈好不好?” 傅星宇在楚新月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傅云景看向顾一宁,“顾一宁,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顾一宁突然心累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还能说什么? 他以为她说了什么? 她连重话都没说一句,想着法的安抚傅星宇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的与他沟通。 可她说了,眼前的男人会信吗? 如果信也不会多此一问。 她的身后还站着老师师兄,眼前一幕已经够奇葩够丢脸了。 她轻呼一口气,迎上傅云景冷淡烦躁的眼睛,“你有时间好好引导一下傅星宇,让他不要随便发脾气推人。” 说完她转身看向闫劲松,“老师,抱歉。” 顾一宁愧疚的低下了头。 “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闫劲松拍拍她的肩膀,看了一眼傅云景和他身边的楚新月。 傅云景这才看到闫劲松,他点头打招呼,“闫教授。” 闫劲松并没有回应,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对顾一宁说,“走吧。” 听到顾一宁要走,傅星宇从楚新月怀里转过身,但顾一宁从始至终都没再看他一眼。 傅星宇心里委屈极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讨厌妈妈! 022离婚好,专心搞科研 师徒几人一路沉默的走到停车场。 上车前,闫劲松问:“离婚了吗?” “正在离。” “离婚好,专心搞科研。”闫劲松放心的点头,准备上车,上了一半,又突然转头问:“那臭小子的抚养权你不要吧?” 顾一宁笑着摇头,“不要。” 闫劲松一连说了三个好,上车离开。 送走闫劲松,顾一宁看向沈惊燕怀里的沈清甜,“甜甜,对不起。” 沈清甜歪着小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解说,“又不是宁宁阿姨推的我。” 顾一宁看着这么懂事乖巧的甜甜,心里不免想到傅星宇,说话的嗓音不免低落,“可哥哥是阿姨的儿子,阿姨没有教育好他,对不起。” 甜甜笑着说:“没关系的,我原谅你了宁宁阿姨。你别伤心,咯,给你一颗糖,吃完心里一定甜甜的,美美的。” 甜甜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摸出一颗糖,剥好喂到了顾一宁的嘴边,“阿姨,张嘴,甜甜喂你。” 顾一宁咬着糖,眼睛不经意间红了。 以前傅星宇也会这样。 小小一只,漂漂亮亮的,声音软软糯糯,看着她的眼睛永远亮晶晶的,会把他吃到的好吃的喂到她的嘴边,要她也吃。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好似……楚新月回国后,傅云景经常带着傅星宇出去玩…… 想不明白。 沈清甜看着顾一宁发红的眼睛,“宁宁阿姨,不好吃吗?” “没有,好吃。”顾一宁用力露出一个笑来,比哭还要难看。 沈惊燕和陈逸飞看着她,心情也不免低落难受,但他们什么都没问。 亲儿子要认别的女人当妈,那女人貌似还是小三,老公对她漠不关心,顾一宁已经够伤心了。 但不问,不代表不担心。 “时间还早,去看电影吧,最近新上一部电影特别搞笑。”陈逸飞一边说一边给沈惊燕使眼色。 沈惊燕点头,“朕准了。” 顾一宁知道他们担心自己,她快速调整了情绪,笑着转移话题,“你们的作业,3万字,写了吗?” 陈逸飞配合着她,啧一声,“师妹,你可真一点都不可爱。” 沈惊燕也配合挑眉,“可爱?你想多了。3万字,她提的。” “我提的,不用谢。” “谁谢你啦!”沈惊燕给她一个白眼。 顾一宁调侃他,“美人可不适合翻白眼。” 陈逸飞是真不知道,不耻下问道:“什么美人?” “咯,沈大美人啊。” 沈惊燕瞬间如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顾一宁!你再叫一个试试!!” “哈哈哈……” 顾一宁和陈逸飞,以及搞不清状况的沈清甜大笑起来,笑声几乎传遍整个停车场。 沈惊燕也不是真生气,大笑和大哭一样,都能很好的发泄情绪,能让顾一宁心里好受点,被调侃就被调侃吧,他心情也好了点。 顾一宁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她擦擦眼角泪,开始赶人,“你们回去写作业吧,我回去看项目资料,想想实验后续,争取那药能早点上市,挣大钱。” 陈逸飞故意嘲她,“你钻钱眼儿里啦?加班一周,周末都不休息,要命不要钱。” “对,你们谁也别想耽误老娘我赚钱!回啦!”顾一宁故作轻松的挥手,可转身的刹那,她嘴角的笑却再也维持不住,消失无踪。 陈逸飞和沈惊燕看着她上车,而后互相一眼,也各自上车,回家。 悠然居里。 顾一宁走后,傅星宇哭得撕心裂肺,吐了几次后,一群人轮换着哄了好久才把人哄住。 如今他窝在傅云景怀里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 傅云景看向楚新月,眼里满是愧疚,“新月,抱歉,搞砸了你的生日会。” “没事啦,又不是故意的,”楚新月大方的笑笑,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云景,刚刚那个闫教授是谁啊?” 傅云景淡淡道:“闫劲松,生物学界泰斗,国家级科研人员。” 祁司明跟着补充,“拿奖拿到手软,他的论文连国外的科研大佬都是逐字逐句的研读。他参与的研究项目都是国家级保密项目。你别看他一个人,其实周边跟了不下4个特种兵级别的保镖。” 傅云景见了都要主动打招呼的人,还是国家级的科研人员,楚新月心里响起了小小的警报,但面上却不显丝毫,就好似随口一问。 “那顾一宁怎么和他在一起?” 纪樊又想当然了,挑眉道:“肯定是沈惊燕带她去的呗,她和沈惊燕那么好,沈惊燕是闫劲松弟子。” 傅云景没说话,他根本不关心顾一宁,所以连顾一宁读研学的是生物学都不知道,更不会知道顾一宁如今是闫劲松弟子。 楚新月见傅云景没说话,就当他默认,放下了警惕心,只要不是顾一宁与闫劲松那种科研大佬认识就好。 “景哥,你和顾一宁离婚走到哪一步了?”纪樊好奇问。 说起这事,傅云景微微蹙眉,“还在谈。” 他又让律师改了两次离婚协议,第一次是给她三十亿现金,第二次给她四十亿现金,无一例外,顾一宁都拒绝了。 而且每次都是协议发过去,好几天后才回复消息,打电话也经常不接,也不知道顾一宁到底在干什么。 难道真如云菲说的,顾一宁就是一时冲动才提的离婚,事后想想后悔了,不想离,所以故意拖着? 想到离婚的事,傅云景心里有些烦,他叼着烟,正准备点燃,祁司明叫住了他,眼神点了点他怀里的傅星宇。 傅云景就只能叼着烟生生忍着。 另一边,顾一宁家。 叶晨端着一碗水果坐在沙发上,边吃边给顾一宁汇报工作。 “你让我找的那个私人侦探,刚刚给我打电话来哭诉说,傅云景那个狗贼特难拍。” “前天晚上他在酒吧,本来都快拍到了,却被傅云景的保镖抓了个现行。还好他冒充酒吧路人,才幸免于难。” “昨天他跟着去了马场,被拦在了外面,说是马场被傅云景包了。他想从其他地方爬进去,绕着马场走了大半天,周围全是高压电网,摄像头齐全。根本找不到机会。” “今天他跟着去了悠然居,被拦在了外面,进那里面需要会员,他根本进不去。” “还有平时,傅云景在公司上班,他更混不进去了,下班直接开车离开,回去就是安保森严的别墅,他根本拍不到有用的东西。说是这活儿没法干,让咱们重新换个人。” 那个私人侦探是顾一宁拜托叶晨帮忙找的。 她要离婚分财产,没点男方婚内出轨的视频证据,几乎不可能,傅氏可是养着华国大半有名的律师。 而且就算她有傅云景出轨的证据,估计也很难分到更多财产。 商人最是狡猾,多的是办法转移财产,一分钱分不到不说,心狠一点的,直接把债务转嫁到糟糠妻子身上都是常事。 但不管怎么说都要试一试,毕竟是自己的合法权益,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就那么便宜了楚新月。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想那么快离婚,她和傅云景一旦离婚,小三上位,楚新月就能名正言顺的对付顾家。 现在她一边跟傅云景耗着,商谈离婚财产分配,不仅能尽量多分点财产,还能拖慢离婚进度,楚新月就多当一天小三,顾家也会更安全。 而她也可以多一点成长的时间。 “宁宁,要换吗?” 叶晨是律师,平时没少与私家侦探打交道,她找的自然是人品好,业务能力强的。 顾一宁摇头,“不换,给他加钱。让他小心点,实在拍不到就算了,钱不用退,但千万别被抓到。” 被抓到肯定会激怒傅云景,现在还不是激怒他的时候。 023顾一宁摔下楼梯,傅云景没扶 接下来一个多月时间,顾一宁忙到飞起,上班,加班,学习,两点一线。 期间傅云景给她打了几个电话,想跟她聊聊离婚的事,但每次她都没接到。她打过去的时候,傅云景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开会,两人的时间总是错开。 离婚协议又改了几个版本,傅云景愿意分给她六十亿现金,不过还是被顾一宁否定了。 5月底的一天。 盛大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召开了发布会,公司研发的专治肺癌的基因抗癌药成功上市。 这次发布会的主讲是顾一宁。 无数摄像头对准她,她优雅大方的站在台上,自信从容的回答记者问题,那一刻,她终于有了一丝新生的真实感觉。 她在台上侃侃而谈,“……这款药的临床研究表明:它的治愈率更高,副作用更小,能延长患者生存期,更好的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 除此外,它的价格也是一大亮点,相较于市面上同类抗癌药的价格,它的价格只要同类药品的一半,而且还纳入了医保报销……” 纳入医保报销,这就意味着更多的病友不用倾家荡产就能吃上药,这算是帮国家解决民生问题。 也正因此,新闻发布会后,盛大生物科技也被国家点名表扬了。 盛大生物科技的股票也一路高歌,涨停了。 …… 金玉满堂。 纪樊看一眼祁司明手机,那上面正放着顾一宁的新闻。 “你干嘛看她的新闻?” “作为决策者,各行各业的发展都要关注,懂?”祁司明头也不抬的说完,又说道:“算了,你不是决策者,不懂。” 纪樊气得直掐他脖子。 楚新月给纪樊倒了一杯茶,“云景和我也都看了,她还挺会说的。” “都是提前写好的通稿,背下来就行,”纪樊大咧咧的瘫在座椅上,一副很了解的模样,“换个人也行,你要是上台,说得肯定比她好。” “我可不懂那些,没她厉害。”楚新月笑笑,眼角余光看向了傅云景。 傅云景抓起她的手,“没必要和她比。” “对啊,你擅长的是AI人工智能。她还不是靠沈惊燕,你还真以为她懂啊,她说不定连自己说的那些专业名词都不懂什么意思,”纪樊满脸不屑,“不过沈惊燕还真是胆大,为了捧她,这么大的场合竟然敢让她上,也不怕给他搞砸了。” 祁司明看完新闻,收起看机看向傅云景,“依托沈家的医院药房,估计盛大这次要涨一波大的,沈惊燕的身价怕是要翻翻。” 傅云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也就这样了,他没说其他的,一是沈惊燕的公司与他隔了一行,二是沈惊燕公司的体量相对傅氏来说,还是太小。 即便沈惊燕身价翻翻,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 …… 金玉满堂的另一个包间,正在举办庆功宴。 项目一组的同事已经喝嗨了,给人一种刑满刚放出来的疯癫感,兴奋得过了头,拉着顾一宁唱歌玩骰子喝酒。 顾一宁实在扛不住了,唱歌好听喝酒,玩骰子赢了,还要喝酒,她头晕乎乎的。 一群人还在嚷着继续喝,顾一宁把陈逸飞薅过来,指着他大放厥词说:“看见没,这我师兄!千杯不醉的酒神,你们别太嚣张,我让我师兄喝趴你们,跪地唱征服。” 陈逸飞无奈笑道:“师妹,不带你这么随便给人贴标签当枪使的。” 顾一宁拍拍陈逸飞肩膀,“师兄大气,师兄牛逼,师兄多关照,我头晕,出去透口气,待会儿回来救你。” 就这样,顾一宁脱身离开了包间,留下陈逸飞被一群人围着灌酒。 离开喧闹的包间,世界一下安静下来,顾一宁的心也渐渐变得安静,甚至莫名低落,生出一丝惆怅。 顾一宁摇摇晃晃如幽灵一般向露天花园走去,却没想到会遇上傅云景。 傅云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转开了目光,冷漠的往前走。 顾一宁沉默的跟在后面,她喝了酒走路不稳,身形摇晃,又有些心不在焉,没注意到地上很湿。 突然她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本能的伸出了手抓向傅云景。 傅云景见了轻轻蹙眉,快速退开一步,错开了顾一宁。 错开的那一瞬,两人四目相对,顾一宁的眼里满是惊诧错愕,而傅云景的眼里只有冷淡疏离和厌恶。 “啊——”一声惊呼。 “咚咚咚咚——” 顾一宁滚下了楼梯。 服务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女士,你没事吧?” 顾一宁眼前阵阵发黑,又恶心想吐,几乎说不出话,她嘴唇动了动,半天说出几个字,“福星高照。” 福星高照是她们包间的名字,服务生通过对讲机通知了三楼的服务生。 陈逸飞他们得知顾一宁摔下了楼梯,没醉倒的都赶了过来。 陈逸飞首当其冲,他一把推开了楼梯口的傅云景,焦急的跑到了顾一宁身边,跪了下去。 陈逸飞和那服务生一样都不敢随便碰她,“哪儿不舒服?骨头断没断?” 顾一宁动一下感觉全身骨头都痛,但好在,并没有断。 顾一宁气若游丝的说:“没断,就是晕,想吐。” “肯定是脑震荡了。你先别动,缓一缓,已经叫了救护车。”陈逸飞满脸焦急。 傅云景没想到顾一宁会真的摔下去,他以为顾一宁是故意摔向自己的,就算他不扶,她也不会有事。 傅云景走下了楼梯,走近了问,“顾一宁,你没事吧?” 顾一宁此刻看人都是重影,听声音也是嗡嗡的,她望着傅云景晃动的脸,勾了勾唇角,“托你的福,没死成,你不能当寡夫了。” 傅云景蹙眉,他没那么想,但他也没解释,一是没必要,二是他的确没有拉住顾一宁。 陈逸飞闻言,想到刚刚傅云景就是站在楼梯口的,他愤怒的看向傅云景,“是你推的她?” “不是他。”他只是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她滚下楼梯而已。 陌生人看到兴许都会拉她一把,而眼前这个自己喜欢了14年的男人还不如陌生人。 顾一宁感觉自己的心比身体还疼。 许是外面动静太大,楚新月他们也出了包间,寻了过来。 “云景,怎么了?”楚新月抓住了傅云景的手。 看到地上的顾一宁后,楚新月作势松开,却反被傅云景抓紧了,“没什么,你们吃好了?” “嗯。”楚新月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顾一宁,“那我,先走了。” “一起。”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牵手说话,陈逸飞怒火冲天,“喂,傅云景。” 傅云景偏头看去,陈逸飞刚要说话,被顾一宁拉住了,“别说。” 陈逸飞蹙眉看着顾一宁,不懂她为什么要忍着,出轨的又不是她,上次在悠然居是这样,这次她都摔下楼梯了还要这样。 “师兄。”顾一宁轻声喊他,静静得看着他。 一双眼睛染着薄红,湿润润的,是刚刚摔下楼梯疼出的眼泪未干。 陈逸飞最终咽下了满嘴骂人的脏话,“要走就走快点,别在这儿污染空气。” 傅云景没说什么,纪樊却跳了出来,“你特么谁啊,敢这么跟我兄弟说话。” “纪樊。”傅云景叫住了他,“别找事,走了。” 纪樊还要说什么,被祁司明直接环住脖子给架走了。 傅云景拉着楚新月跟在他们后面,没看顾一宁一眼,也一句话未说,冷漠无情到了极致。 “师妹你以前得多眼瞎,才能挑中那么个玩意儿。”陈逸飞感觉自己肺叶子都要气炸了。 “是啊。还好我现在眼睛好了。”顾一宁自嘲的轻笑了一下。 “别说了,好好休息。” …… 024三方合作,赚钱要紧 医院。 医生给顾一宁做了检查,骨头没有事,只是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有轻度有中度。 除此外还有中度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沈惊燕从商务酒宴上匆匆赶到病房。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下了楼梯?” “你就不能小声点。”陈逸飞埋怨他的同时看了一眼病床。 脑震荡需要好好休息,顾一宁睡着了,好在没被吵醒。 沈惊燕得知顾一宁摔下楼梯的时候吓得魂都飞了,直接丢下合作伙伴跑了,他扯松了领带,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有客人吐了,保洁人员拖了地,地面湿滑,加上她喝了酒有些醉,滑了一跤。她那个人渣老公,明明就在她身边,不仅不扶,还躲开了她的手。” 这都是后来陈逸飞看餐厅监控才知道的。 “人渣。”沈惊燕咬牙切齿的骂道,而后问陈逸飞,“你都没打他?” 陈逸飞哼了一声,“还打他?我想骂,师妹都不让。” “她脑子摔坏了你听她的干什么?怂逼。” 陈逸飞嗤一声,“你是没看到师妹当时那眼神。”明明心里很痛,却又故作平静坚定,让人忍不住心疼。 顾一宁摔下楼梯的事没有告诉家人,她怕家里人担忧,又怕顾一杰跑去找傅云景拼命。 她甚至连叶晨都没告诉。 叶晨只以为她在公司加班,没回家。毕竟自从她上班,就经常把公司当成家,叶晨也习惯了。 但第二天,顾家就知道她住院的事了。 原来负责顾一宁的医生是顾青竹的学生,当年那学生在顾青竹的办公桌上,看到过她们家的全家福。 顾一宁只好把自己喝醉酒摔下楼梯的事说了,但她隐瞒了傅云景当时就在她旁边的事。 顾青竹轻轻戳她脑袋,“以后少喝酒。” “顾教授,你好歹医学院教授,你别戳乖女的脑袋,”宁正禹端着鸡汤走了过来,“来,宁宁,爸爸给你炖了鸡汤。” 顾青竹出病房找她那学生去了,顾书琴坐一旁看着她小口喝鸡汤,忍不住埋怨道:“你也是,这么大事竟然敢不跟我们说。难怪你妈生气,外婆也生气。” “我也生气。”顾一杰在旁边跟着附和,“姐,现在头还晕恶心想吐不?” 顾一宁轻笑一下,“放心吧,没事了。” 顾一宁刚把汤喝完,沈惊燕来了,提着一叠资料还有笔记本电脑。 顾一杰看到那叠资料,瞳孔震惊,“三哥,你真不愧是资本家。我姐好歹和你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你就这么压榨她?连她生病都不放过。” 沈惊燕也很冤枉啊,指着装鸵鸟的顾一宁,“那位逼着我拿的。你们知道的,她从小就窝里横,总欺负我,别看我现在是老板,她可是经常对我吆五喝六的命令我。” 顾家人一齐看向顾一宁,顾一宁讪讪的笑,“我没事了。” “没事个屁,这几天不许工作。给我好好休息。”顾青竹走进了病房,她身后还跟着顾一宁的主治医生。 顾一宁哀怨的看向医生,医生推推眼镜笑道:“我会好好监督你的。” 顾一宁露出一个惨淡的笑,“谢谢你了。” 一周后,顾一宁出院。 这一周,傅云景没找她说离婚的事,许是知道她住院了,没来打扰。 顾一宁回公司上班的时候,同事们还给她搞了个回归仪式,鲜花相迎,蛋糕奶茶相伴。 这一周可把顾一宁憋坏了,不仅有医生随时查房,还有她外婆在旁边守着,她是一点工作都没干。 心中又慌又急,感觉自己起码少挣了好几个亿。 所以一回归公司,她就开启了上班狂模式,要不是有沈惊燕提醒,上班第一天她就要加班。 "下班这么早回去干啥?"顾一宁不想离开公司。 沈惊燕丢给她一叠资料,“京都贺家,有意跟我们合作,他们明天会来海市与我们详谈,你回去研究一下。” 京都贺家是军工世家,家里上几代出过将军,如今贺家也有不少人在军中任职,若是能搭上他们,盛大的发展会更好。 盛大与贺氏的接触很顺利,很快就签订了合作合同。 但让沈惊燕和顾一宁没想到的是,贺氏军工这次不仅要与他们盛大合作,还要和傅云景的傅氏智慧科技合作。 他们去贺氏分部开会的时候,在地下停车场看到了傅云景和楚新月。 看到两人一起下车的时候,沈惊燕直接原地转身离开,生意不做也罢。 顾一宁及时出手拉住了他,“违约金。” “赔就赔。我赔不起?” “可我想赚钱。” 傅云景和楚新月明显也看到了他们,两人只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便若无其事的走了。 “艹!他们也太嚣张了!把你当不存在吗?”沈惊燕气得爆粗。 顾一宁早就习惯了,好似都已经麻木了,“我们也可以当他们不存在,别气了。” 沈惊燕和顾一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他们上了电梯,这才走过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贺氏还找了他们。” “没事。公是公,私是私。赚钱要紧,别矫情。” 那句‘别矫情’看似是对沈惊燕说的,其实是顾一宁对自己说的,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向来接他们的助理点头致谢。 会议室。 傅云景和楚新月,以及他们公司高管先一步坐在靠窗那边,沈惊燕和顾一宁便坐在了他们对面,靠门这一边。 助理放下茶,让他们稍后,贺总一会儿就到。 助理离开后,会议室只剩他们六人,气氛顿时变得怪异。 楚新月拿出文件看了起来,傅云景十分自然的靠了过去,尽显亲密,“昨晚我们不是已经对过几次了吗?” 傅云景说得小声,但会议室就这么大,他们之间就只隔了一张桌子,沈惊燕和顾一宁还是听到了。 顾一宁抵着头,手抓紧了茶杯。 沈惊燕在她身边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嘀咕道:“小瘪三。” 傅云景大概听到了,目光冰冷的看向了沈惊燕,沈惊燕昂头直视他,“傅总,有何见教。” “沈总,如今经济大环境不好,生意不好做,很多公司前一天好好的,第二天就倒闭了。公司发展到今天不容易。” “你威胁我?” “我只是就现在的经济形势,与你探讨一二。”傅云景说这话的时候,看的却是顾一宁。 那双眼睛漆黑冰冷,暗含警告,警告她管好自己的朋友,管好自己的嘴。 那一刻,顾一宁的心像是堵上了一块大石头,闷闷的痛。 她以为自己只要见多了,经历多了,自然就会对傅云景给的一切免疫,可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也低估了那个男人的无情程度。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打破了此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顾一宁快速收拾心情扭头看去,一个很高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男人虽然穿着西装,但顾一宁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暴徒的气息,深邃立体的五官冷戾强硬,眉梢还有一道疤痕,让那戾气更甚。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手腕上却松松垮垮的缠着一串青色佛珠。 矛盾却不突兀,反而多了一种另类的气质。 025气疯:她一定是故意的! 男人就是贺氏的总裁贺枭,据说是从战场上退役的军人,难怪周身气质与在座的这些商场老怪不同。 贺枭走到了会议室首位坐下后,那些跟着他进来的高管,这才依次坐下。 助理开始有条不紊的分发会议资料。 见助理分发完资料,贺枭依次向傅云景和沈经验点头打招呼,“抱歉,本来前几天该我来与你们签合同,但京都突然有事,以至今天才见面。” 三人简单寒暄过后,傅云景向贺枭介绍了楚新月,介绍虽短,却不难看出傅云景对他的欣赏器重,这何尝不是一种托举。 他在抬高楚新月的地位。 在座众人都是公司高层,商界人精,纷纷捧场的称赞起了楚新月。 “楚总真是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楚总可是咱们商界的一朵奇葩,年轻貌美又才华出众,傅总好福气,能得这么优秀的副总。” “傅总好眼光啊。” 沈惊燕全程臭脸听着众人的称赞,不耐烦的出声打断,“贺总,今天是开会,还是开楚总的个人夸赞大会?” 众人一脸尴尬,毕竟他们也才商务性的夸几句,并没有过量,这群人是很懂那个度的,夸少了显得不真诚,夸多了又显得谄媚。 却没想到沈惊燕会突然出声,还点了他们老板。 但要说最尴尬的还是楚新月。 不过那楚新月也是有点本事的,不是什么花瓶摆件,没有傻到真的等贺枭回答。 她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来,大方得体的回应道:“沈总不愧是干大事的,这工作态度,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楚新月身边的傅云景却是眉眼冰凉,看着沈惊燕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顾一宁不免担忧,蹙起了眉头。 楚新月四两拨千斤的缓解了尴尬,贺枭让公司高层主持会议,这会一开就是一上午。 这次是三方合作,需要讨论衔接的地方太多。 傅云景有意培养楚新月,这次会议,他基本没开口,全程是楚新月代表傅氏发言,回答众人问题。 楚新月的五官明艳动人,笑起来的时候美得张扬肆意,谁能拒绝这种美人,更何况美人还能力出众。 难怪多年过去,傅云景依旧对她念念不忘。 楚新月在台上侃侃而谈,自信从容的回答众人提问的时候,傅云景坐在下面,全程看着她。 那双常年冷淡如冰的眼睛像是落满了星光,璀璨而又温柔,那是顾一宁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那样的神采。 其实不止是傅云景,在座众人看她的眼神也都很是钦佩赞善。之前他们可能是看在傅云景的面子上,如今却是真心实意。 沈惊燕偏过头担忧的看她,小声问:“没事吧?” 顾一宁摇头,垂眸看资料,“没事。” 傅氏那边的告一段落,接下来是盛大。 盛大这边是顾一宁主讲,她和楚新月的气质截然相反,若说楚新月是烈阳,那她就是清风。 她的容貌不如楚新月抓眼,却也不俗,气质又独特,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听她讲话,如沐清风。 楚新月看着顾一宁有条不紊的回答着众人的问题,不禁想起纪樊曾经说过的话—— “顾一宁啊,大学毕业就在家当家庭主妇,带孩子做家务,早就与社会脱节了,什么都不懂……” “她还不是靠沈惊燕,你以为她懂什么,背书而已……” 但不可否认,顾一宁背的很好,一点都不怯场结巴,若是不了解她的,怕是都要以为她真有真材实料。 楚新月不在意的整理着手中资料,伸手端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喝完才发现很苦,低头一看是傅云景的咖啡。 楚新月笑着对傅云景说:“抱歉。” 傅云景轻轻摇头,“没事。” 对面的沈惊燕被迫吃了一包毒狗粮,恶心惨了。 会议已经接近尾声,大家纷纷整理着自己手上的资料,看大家是否还有疑问和补充。 楚新月凑近傅云景,两人看着同一份资料,脑袋几乎黏在了一起,小声讨论着。 沈惊燕翻了无数个白眼,“她一定是故意的。” 顾一宁已经不在乎了,只是心习惯性的酸涩,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彻底免疫。 5个小时后,会议终于结束。 此刻已经是下午2点,贺枭做东请大家吃饭,沈惊燕不想去,看到对面两人,他怕自己吃不下饭。 但这是合作方第一次请吃饭,不能不给面子。 贺枭作为东道主,自然坐主位,傅云景坐贺枭左手边,楚新月自然是挨着傅云景。 沈惊燕坐贺枭右手边,顾一宁挨着沈惊燕。 他们坐下后,其他人依次落座。 “傅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贺枭拿到菜单后,先把菜单递给了傅云景。 毕竟相较于盛大生物科技,傅氏的体量要大很多,所以座位也是傅云景坐贺枭的左边。 傅云景接过菜单转手递给了楚新月,“看看想吃什么?” 楚新月点完菜,菜单递给了沈惊燕,沈惊燕直接做主点了几道,把菜单递还给贺枭。 贺枭顺势把菜单推向顾一宁,“顾总还没看菜单呢。” 沈惊燕又把菜单推了回去,“她不用看,我点的都是她喜欢吃的。” 这话像是在说,若是真喜欢还能记不住对方喜欢的菜,傅云景淡淡的看了一眼沈惊燕,没理会他。 跟着傅云景来的另一个副总笑着说:“沈总和顾总关系可真好。” 沈惊燕面无表情的反嘴回了句,“没你们傅总和楚总关系好。” 这下,在座众人终于听出了不对付的味道。 不过在座众人都是人精,三言两语就转移了话题。 服务生上完菜,贺枭最先举杯,“各位,感谢大家选择相信贺氏,祝我们合作愉快。” 大家纷纷起身举杯,顾一宁刚要喝,酒杯被沈惊燕抽走了,“抱歉,贺总,我们顾总前几天不小心摔下楼梯,中度脑震荡,这才刚出院,不能喝酒,这杯酒我替她喝了。” “沈总言重,是贺某招待不周。” 贺枭冲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服务生快步过来询问有什么需要,贺枭看向顾一宁,“顾总是想喝果汁还是牛奶?” “橙汁,谢谢。” 贺枭看向服务生,“一扎鲜榨橙汁。” “对了,”贺枭看向楚新月,周到的问:“楚总需要果汁吗?” 这种商务酒会,不喝酒很难与人真正的打成一片,除了傅云景贺枭这种商界大佬。 更何况,楚新月不想与顾一宁一样,她就是要与她不一样,让所有人都记住她楚新月。 楚新月笑道:“贺总真是绅士,不过怎么办,大家都知道我千杯不醉,我还想着和大家比一比酒量呢。” 楚新月的回答很高情商,不仅恭维了贺枭,又以玩笑的口吻拉进了与在座众人的关系。 这种不扭捏,大气的姿态,瞬间博得大家好感。 几轮酒后,场面热闹了起来,众人推杯换盏间开始称兄道弟,真假话掺杂着说。 大家从项目合作,聊到行业发展,再到如今经济形势,最后聊到了天南地北。 顾一宁不太喜欢这种商务酒会,一心负责吃,商务应酬都交给了沈惊燕。 饭局的后半程,众人开始吞云吐雾,顾一宁虽然已经出院,却并未痊愈,这种环境更觉头晕。 她假装接电话,出了包间,在种满了绣球花的露天茶座点了杯茶,打算坐十几分钟再进去。 六月初,天气不冷不热,清风吹拂,呼吸间,似乎还能闻到空气里淡淡的花香。 但她没享受一会儿,傅云景来了。 026来自小三的当面挑衅 傅云景出包间接电话,接完转身要走的时候看到顾一宁坐在这儿,于是顺势走了过来。 他坐到了顾一宁的对面,恰好挡住了那团开得最欢最热闹的绣球花。 顾一宁微微拧眉,“傅总有事?” 傅云景直接开门见山,“你想要多少,才肯签字离婚?” 顾一宁看着那张依旧如初见时俊美,甚至随着阅历财富的增长,更具魅力的脸。 内心再无一丝波动。 她真的不爱他了。 顾一宁神色平静的看着他,“我第一次提离婚的时候,不是已经说过了?” 傅云景冷声拒绝,“不可能。” 微风徐徐,两人再没说话。 半响,傅云景妥协,“六十亿现金不变,我另外追加数量不等的房产,店铺,古董收藏,首饰珠宝,豪车。总共现金价值一百亿。” 顾一宁的脸转向一边,笑了,在她面前从不妥协的傅云景,竟然为了楚新月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看来他是真的很想离婚娶楚新月。 “抱歉傅总,这和我预想差太多。至少也得一千亿。” 一而再,再而三,傅云景的耐心快没了,低沉的嗓音森冷冰凉,“顾一宁,人要知足。” 顾一宁微微一笑,“多谢傅总提醒。” 傅云景冷着脸离开了茶座,顾一宁的好心情也没了,她之所以让步,就是怕把傅云景逼急了。 一千亿…… 傅云景自然不会给她,但却可以给他一种,她已经松嘴还可以谈的错觉。 砍价就是如此,你进我退,我退你进,有来有回的拉扯。 而此时,一片蔷薇花墙后,身形高大的贺枭如一头晒着太阳的雄狮,姿态懒散的背靠着护栏抽烟,另一只手随意摩挲着青色佛珠。 从他的位置恰好能看到顾一宁。 也能清晰的听到那边的谈话。 不紧不慢的抽完一支烟后,贺枭走到顾一宁对面的位置坐下,也恰好是之前傅云景坐过的位置。 顾一宁看着贺枭,心中虽疑惑,面上却不显,毕竟是合作伙伴。 她轻笑道:“贺总也出来透气?” 贺枭点了点头,“顾小姐。” 顾一宁心里微微诧异,因为贺枭的称呼。 顾一宁也跟着转变了称呼,“贺先生有事?” “顾小姐聪慧,”贺枭夸赞道,“想请顾小姐帮个忙。” “贺先生请说。” “我想去拜访一下顾书琴女士,不知顾小姐能否帮忙引荐。” 这次顾一宁满脸诧异,“我外婆?” …… 贺枭作为东道主,不能缺席饭局太久,没一会儿,他和顾一宁一前一后回了饭局,饭局已经到了尾声。 只等贺枭这个东道主回去,大家再一起碰个杯,饭局就算结束。 楚新月喝多了,有些微醺,傅云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生怕她摔了。 沈惊燕不由想到前几天顾一宁喝醉摔跤的事,傅云景那个死男人明明就在顾一宁身边,却心狠的舍不得伸一下手。 更别说这么小心翼翼的守护了。 可恶! 沈惊燕看着前面的背影,阴森森的磨着后牙槽,“玛德,气死我了。” 贺枭走在他们身边的,垂眸看了一眼顾一宁。 顾一宁身上的挫伤虽然还没完全好,但已经不怎么痛了,但此刻却隐隐开始作痛。 她垂下了眸子,不再看前面那两个刺眼的背影。 她虽不再为那个男人心动,可心却不免为曾经的自己难过,她无法不计较,也无法忽视傅云景对楚新月的维护。 特别那些维护还是踩在她伤口之上的。 “啊!”前面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娇呼,楚新月崴了下脚,她穿着恨天高,脚一歪就往一旁倒去。 “小心。”傅云景的动作快出了虚影,稳稳抱住了楚新月,眼里的焦急害怕几乎化作实质。 那一刻,顾一宁的眼前不由浮现出她摔下楼梯那日看到的,那双冰冷厌恶的眼,如一把利刃残忍的插进了她的心脏。 楚新月趴在傅云景的怀里,笑容娇软,“谢啦,云景,我没事。” 楚新月想要站直身体,却被傅云景按住了腰肢,扶着她出了包间。 贺氏的高层悄悄问傅云景带去的几个副总,“马总,你们楚总和傅总?” 这不是什么商业机密,马总笑着说:“没错,楚总是咱们傅总女朋友!” 贺枭轻佻眉梢,再次看向了顾一宁,“男女朋友?” 马总点头,“对啊。” 贺氏高层笑道:“傅总果然有眼光,有福气。楚总这种人才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屁的人才。”沈惊燕的脸更黑了,拉着顾一宁等下一趟电梯,坚决不和傅云景和楚新月同乘。 贺枭不知道为什么也没进去,向傅云景点了下头,就站着等下一趟了。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那一刻,顾一宁与楚新月四目相对,楚新月的眼里哪有半点迷离,她甚至还朝顾一宁勾了勾唇。 顾一宁扭头看向了沈惊燕,与沈惊燕小声说起了话。 见顾一宁不敢看自己,楚新月心里不免得意。 而这一切又好巧不巧落在了贺枭眼里,他站的位置刁钻,楚新月看不到他,他却能看到楚新月。 贺枭唇角露出个不知何意味的笑来,觉得挺有意思。 没一会儿,剩下的人一起进了电梯。 贺枭垂眸看向身边的顾一宁,“顾小姐,拜托你的事,麻烦了。” 顾一宁点头,“贺先生放心。我会尽快给你回复。” 沈惊燕不免好奇的看向贺枭和顾一宁,不明白这两人打什么哑谜,一直到沈惊燕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顾一宁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应道:“他要拜访我外婆,估计是家里有人生病吧,打听到我外婆的名号。” 毕竟从很小的时候,顾一宁就见过不少达官贵人,富商豪门找到外婆,只为给家人朋友看诊。 也正因此,当年她外婆一针废了秦振,却还能带着她母亲全身而退。 回公司的途中,顾一宁特意停车,去药店买了一瓶草莓味的解酒药给沈惊燕。 沈惊燕怕苦,喝咖啡都要多加糖加奶。 看到是自己喜欢的味道,正难受的沈惊燕心里好受了点。 顾一宁不免在心里偷偷吐槽他:美人就是矫情。 回到公司,顾一宁整理了会议资料发给沈惊燕,转眼到了下班时间,想到贺枭的请求,她拿起包下班。 恰好陈逸飞过来找她,扔给她一包零食。 顾一宁接住零食盲袋,一边打开一边问,“不是已经过了一个月?” 陈逸飞桀骜的挑起眉梢,“师兄投喂师妹,不行?” “行,谢啦,师兄。”顾一宁拿出一颗棒棒糖拆了咬嘴里,含糊问:“找我有事?” “没事啊,就是来投喂一下我师妹。” 陈逸飞是刚从沈惊燕办公室出来的,汇报完项目进度后,听沈惊燕吐槽了半天傅云景和那个楚新月。 他只是听着都觉要气炸了,更别提当事人顾一宁了。 所以他真的是特意过来投喂零食的。 顾一宁开车回了趟家。 知道顾一宁要回家,宁正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都是顾一宁爱吃的。 “爸爸做饭辛苦啦。”顾一宁给宁正禹倒了一杯果汁。 “咱们宁宁上班也辛苦啦。”宁正禹给他盛了碗汤,父女俩相视一笑,互相接过果汁和汤。 “阿杰,你姐用脑多,多吃点鱼补脑。你眼神好,给你姐挑挑鱼刺。”顾书琴给顾一杰夹了块鱼。 顾一杰习惯的挑起了鱼刺,挑完鱼刺把鱼肉放顾一宁的盘子里。 “有弟弟就是好。”顾一宁笑着给顾一杰夹了块他喜欢的鸡翅。 而后她又给顾书琴夹了一块烧得软糯的肘子,“还有外婆。” 用完晚餐,顾一杰去厨房洗碗,宁正禹开车去学校接顾青竹下班。 顾一宁和顾书琴在花园里砌了壶茶,摆上瓜果,吹着晚风好不惬意。 虽是初夏,花园里却没有蚊虫,因为顾书琴在院子里种了薄荷、菖蒲、迷迭香,猪笼草……这些草都有驱虫的功效。 “外婆,”顾一宁一边沏茶,一边说:“今天有个人说想来拜访你。” 顾书琴悠闲的靠着摇椅轻打蒲扇,笑着问:“谁啊?” 顾一宁把茶递向顾书琴,“贺枭。京都贺家的人。” “京都……贺家,”顾书琴端茶杯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荡出来,吓得顾一宁赶紧提起旁边的纯净水去冲顾书琴的手。 “没事。”顾书琴心不在焉的看着远处的天空,有些出神。 看着顾书琴的模样,顾一宁不免疑惑,所以不是求诊?是熟人? 027渣儿拿苹果砸了顾一宁 顾一宁没等到答案就匆忙走了,实验室出事故了。 有同事把消息发在群里被她看到了,下一秒那条消息又被撤销了,肯定是怕她看到。 的确是这样,那位同事是发错群了,发完赶紧撤销,生怕她看见。 但她的手速没有顾一宁的眼速快。 顾一宁驱车去了公司。 沈惊燕和陈逸飞都在,看到她来了,纷纷蹙眉,要把她往家赶,但顾一宁那犟脾气,根本赶不走。 受伤的同事被紧急送去了医院,人事部的同事全程陪同就医。 顾一宁他们需要处理实验室,还需要找出实验事故的原因,避免下次再出现这样的问题。 爆炸几乎把整个实验室都毁掉了,好在实验数据还在。 不过实验室因为爆炸产生了有毒气体,需要专业人士处理。 林教授和陈逸飞戴着有毒面具首先其冲,顾一宁也要进去,被沈惊燕拉住了。 沈惊燕把实验数据给了她,“你给负责这个。” 沈惊燕把这边安排好,匆忙去了医院,医院还有两个受伤昏迷的员工,作为老板,他必须到场。 顾一宁处理分析了一晚上数据,终于在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找到了实验爆炸的原因。 找到问题,接下来就是解决问题。 等沈惊燕回公司的时候,顾一宁已经连续加班十几个小时了,眼里全是红血丝。 沈惊燕差点给她跪了,“顾一宁,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特么是中度脑震荡,出院不代表痊愈,医生千叮咛万嘱咐,注意休息,避免过度用脑,会加重病情。你特么怎么保证的?还有,我昨天晚上是不是给你打了电话,你又是怎么保证的?” 沈惊燕气得抓起了电源线,“给你一分钟时间关电脑,不然我就拔插头。” 顾一宁见他一脸严肃真的生气了,先是快速保存好数据,而后发送给沈惊燕,抄送林教授和陈逸飞。 邮件刚刚发送成功,沈惊燕扒掉了电源。 顾一宁讪讪一笑:“……关了。” “去、睡、觉!” 顾一宁不敢忤逆,走进了办公室休息间,沈惊燕亲自见她躺在床上闭上眼,这才离开。 顾一宁才睡了一个小时,手机响了,她迷迷糊糊摸起手机接通。 刚开始她还闭着眼睛,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模样,可没过一会儿,她就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可能是起猛了,也可能是昨晚加班没休息,亦或是两者都有,她的头一阵眩晕,眼前阵阵发黑。 好一会儿她才恢复。 挂断电话,顾一宁匆匆起床,提着包离开了办公室。 刚出办公室她就遇到研究院同事,“顾教授,你怎么起来了,老板不是让你休息吗?” “我,我回家休息。” 顾一宁不敢说实话,怕沈惊燕知道了又要发火。 顾一宁不敢自己开车,她打了个车去医院。 她看着谢老师发的信息,找到傅星宇的病房。 没错那电话是幼儿园谢老师打的,傅星宇受伤了,血流不止,傅云景的电话没人接,所以就打到顾一宁这儿来了。 看到顾一宁,傅星宇哼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气呼呼道:“谁让你来了,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走。” 傅星宇因为流血过多,小脸苍白,受伤的手臂虽然已经做了包扎,伤口却依旧在不断渗血,纱布都染成了红色。 顾一宁是跑着来的,她喘匀了气走过去,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玩具递给他,“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你最喜欢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自从上次悠然居见过后,他们就再没见面,也没打电话。 她猜到傅星宇会生气,担心他耍性子,不要她给他扎针止血,特意在医院外的商店买了玩具哄他。 结果傅星宇一把抢过玩具‘啪’一声摔到了地上。 冲她吼道:“谁要你的破礼物。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孙悟空了。我喜欢变形金刚!” 孙悟空的手臂被摔坏了,金箍棒也碎成了几节,破破烂烂的躺在地上。 那一刻,顾一宁觉得傅星宇摔的不是孙悟空而是她,喜欢的时候当成宝,不喜欢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的摔掉。 顾一宁头有些痛,她弯腰捡起碎掉的孙悟空放进包里,拿出在药店买的银针摊开,“星宇,要我给你扎针吗?” 傅星宇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胳膊,丝丝抽气,眼泪跟着往下掉,一副委屈的样子,“我讨厌你。” “嗯。”顾一宁轻声应着,“我知道了。” 顾一宁平静的态度刺伤了傅星宇的心。 若是以往,妈妈看到他受伤,一定会难过的掉眼泪,还会温柔的抱着他,叫他宝贝。 可是现在她却一点都不难过,也不抱他,也不叫他宝贝。 傅星宇气得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你为什么不要我?” 顾一宁轻声叹息,“我没有不要你,是你不想要我。忘了吗?你说我是你家保姆。” 傅星宇哭声一顿,而后理直气壮的说:“我那只是随口一说,又不是真的。你怎么那么小气。” “扎针吗?”顾一宁不想跟他一个小孩子争辩这些,没有异议,也不会有结果。 “你想清楚,不扎会一直流血,很久才会止住。” “扎。”傅星宇不情不愿的说。 顾一宁沉默的给银针和需要扎针的皮肤消毒,而后下针,她的手法很轻,下针快狠稳,一点都感觉不到痛意。 几针下去,伤口果然不怎么流血了。 顾一宁又叫来护士,重新给他上药,银针药物双管齐下,伤口终于止血了。 谢老师从卫生间回来,看到顾一宁来了,一个劲儿的道歉。 顾一宁来之前,在出租车上已经看过了老师发过来的幼儿园视频监控,知道这事也怪不上老师。 “我要吃苹果。” 谢老师说:“我给你削皮。” “不要,我要她削。”傅星宇指着顾一宁,连妈妈都没叫,那语气也像是使唤家里佣人。 谢老师尴尬的看向顾一宁,温柔的教育傅星宇要当个小绅士,说话要有礼貌。 顾一宁倒是没说什么,拿起一个苹果冲洗干净后,坐在一旁安静的削了起来。 傅星宇看着顾一宁给自己削苹果,看着看着就哭了,“妈妈,” 顾一宁的心一颤,削到了手,谢老师惊呼一声跑出去找护士了。 顾一宁看着手指上的血珠,没感觉痛,她随手扯了几张纸包着伤口,继续削皮,削好后递给傅星宇。 傅星宇看着她,“妈妈,那天的小孩儿是谁?她是你的新小孩儿吗?” 顾一宁把苹果给他后,扯掉了手上的纸,血还在往外冒,“不是,我没有小孩。” 以前有,可现在已经没有了。 “真的吗?”傅星宇听到她这么说,心里高兴了点了,笑嘻嘻的咬着苹果,“那我原谅你了。但你以后不可以抱其他小孩儿,只能抱我。” 顾一宁没说话,她用纸巾按着伤口。 看到她的动作,傅星宇终于问:“你手还痛吗?” “不痛了。” 谢老师叫了护士,护士帮顾一宁处理了伤口,其实伤口不大,但谢老师还是坚持要护士给她消毒,然后贴上创可贴。 从刚刚开始顾一宁的头就有些痛,应该是加班没休息,加上来医院的时候剧烈跑动了,导致还没痊愈的脑震荡加重了。 她得回去休息。 此刻谢老师回来,顾一宁提上包,对谢老师说:“谢老师,星宇就麻烦你照顾了,先走了。” “你要走?你不陪我吗?”傅星宇气呼呼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顾一宁看向他,“星宇,我还有事。好好听老师话。” “你不许走!” “不许,不许!” “我叫你不许走!” 眼见顾一宁走到了门边,傅星宇尖叫着把苹果砸向了顾一宁…… 028晕倒 苹果重重的砸在了顾一宁的后背上,顾一宁被砸得眼前一黑,一个踉跄,险险扶住门框才没摔倒。 她扶着门框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才逐渐恢复,她看着滚落在地上的苹果,一时间,心底涌出无限疲惫,无力感席卷全身。 她回头看去,傅星宇砸完人才生出悔意,此刻看到顾一宁泛红的眼睛,他双手双脚蹬着床和被子,恶人先告状。 “谁让你要走!我就不该原谅你!讨厌!” 谢老师也是被惊到了,此刻看傅星宇乱动,着急道:“星宇别乱动,小心伤口又要出血。” 傅星宇哪里肯听,情绪上来了,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一半是真的伤心痛哭,一半是想要通过无理取闹掩饰砸人的心虚。 谢老师无措的看向顾一宁。 顾一宁的头更痛了,额上满是冷汗,脸色苍白如纸,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 谢老师满脸担忧,“星宇家长,你没事吧?” “谢老师,麻烦你了。” 顾一宁提着包转身出了病房,身后是傅星宇尖锐刺耳的哭声。 “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再也不要你当我妈妈!” “你不是我妈妈——” 傅星宇的声音不断在顾一宁的脑海回荡,天旋地转间她双腿一软,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倒下去前,她好像看到了傅云景。 为什么会想到他,没出息,顾一宁…… 顾一宁陷入了昏迷。 傅云景抱着晕过去的顾一宁,第一时间看向了身边的楚新月,竟是怕楚新月吃醋。 楚新月心里埋怨顾一宁太能倒,竟然倒在了他们身边,面上却是一副大度的模样,娇嗔的笑道:“看我干嘛,她都晕倒了,还能不扶。” 傅云景给顾一宁开了个VIP病房,医生检查后说是问题不大,就是脑震荡后缺乏休息,加上心力交瘁。 傅云景通知沈惊燕以后,找了个护工看着她,便带着楚新月离开了。 他们到傅星宇病房的时候,傅星宇还在哭,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再一次血流不止,医生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听谢老师说扎针可以止血,他们找来了中医也试了用银针扎穴位,可却没有效果。 楚新月走过去,坐到了傅星宇身边,抱住了他,“星宇乖,不哭了,等你好了,月月阿姨带你去骑马好不好?月月阿姨给你挑了一匹特别漂亮的小马。你要看吗?” 谢老师被傅星宇闹得满头大汗,此刻楚新月帮忙哄娃,她松口气的同时,不住给傅云景道歉。 “他怎么哭这么凶?”傅云景问。 “顾女士给星宇扎完针后,要离开,星宇不许,一直发脾气。怎么哄都哄不好。” 说完,谢老师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也不能怪顾女士,我看顾女士脸色不好,好似不太舒服。还有,” 谢老师看了一眼傅星宇,小声说道:“星宇今天有点过分了,他拿苹果砸了顾女士。” 想到晕倒的顾一宁,傅云景微微蹙眉。 楚新月把傅星宇哄好后,傅云景走了过去,“傅星宇,下次不许再拿东西砸人,更不许砸你妈妈。” “哼,她都不要我了,才不是我妈妈。”傅星宇把头偏向一边,而后抱住楚新月,“月月阿姨才是我妈妈。” “我们只是分开而已,并不是她不要你。” “她就是不要我。我受伤了,她都不伤心难过,不抱我就算了,她还不陪我。她一点都不爱我。”傅星宇一副又要哭的的表情。 傅云景还要说什么,楚新月向他眨了下眼,傅云景便没再说什么。 顾一宁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闻到了医院的消毒水味。 沈惊燕看到她醒,扑了过去,“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接到电话的时候吓死我了。你要是因为加班猝死,外婆得一针废了我。” “没有不舒服,”顾一宁轻轻动了动头,不疼,不晕,“主治医生不是我妈的学生吧?” 沈惊燕:“……” 沈惊燕强迫顾一宁住了几天院,不许她工作。 这期间,傅云景带着傅星宇来了病房。 顾一宁最近接连住院,心力交瘁,又休息不好,脸上没什么血色,看上去病恹恹的,没有精气神,瘦了许多,连最小号病号服穿在身上都是空荡荡的。 傅星宇心里忐忑紧张,他当时也不是故意砸妈妈的,他只是着急难过。 妈妈生他气了吗? 会原谅他吗? 傅云景轻轻拍拍他后脑勺,“去吧。” 傅星宇抱着花,走到病床边递给她,“对不起,妈妈,我不知道你那天生病了,更不该冲你发脾气,拿苹果砸你。对不起妈妈,请你不要生我的气,请你原谅我。” 顾一宁接过花,低头轻抚,“谢谢你的花。” 傅星宇心里愧疚,又走进问:“妈妈,你好点了吗?” 顾一宁轻轻的笑了一下,“好多了。” 傅星宇趴在她身边问:“那你为什么会晕倒啊?是哪里病了吗?” “因为我前几天摔下了楼梯,中度脑震荡还没好。来医院给你扎针那天,我刚加了十几个小时班,没有休息。” 傅星宇干巴巴的哦了一声,“对不起妈妈,我不知道。” 顾一宁轻声说:“没事。” 顾一宁不再说话,病房突然安静了下来。 傅星宇也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似以前他和妈妈总有说不完的话。 可是现在,妈妈也不主动跟他说话了,他不问,妈妈就不说,而且就算他问了,妈妈好似也不想说话。 她肯定还在生他的气。 就像他生谁的气,就不和谁说话一样。 妈妈生他气,所以不和他说话。 明明他听爸爸的话,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花,道了歉,她为什么还不原谅他? 她以前不是经常说,他是她的宝贝,她最爱他了吗? 既然爱他,为什么还要生他的气? 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小气! 好烦啊! 傅星宇闷闷不乐,早知道就不来道歉了,反正她现在也不爱他,不要他了。 “爸爸?”傅星宇昂头看向傅云景,“我还要学英语。” 顾一宁轻轻一笑,“那回去吧,谢谢你来看我。” 傅云景对顾一宁礼貌性的说了声好好休息,便带着傅星宇回去了。 他们走后,顾一宁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花。 若是换做以往,她一定会很高兴很感动,会珍惜的把它们插进花瓶,想方设法延长它们的花期。 可如今…… 没必要。 她把那束花扔进了垃圾桶。 在医院住了三天,顾一宁出院。 回到公司,沈惊燕给她安排了个助理,说是协助她处理工作事宜,但最大的作用是随时提醒她时间,防止她沉迷工作。 外婆答应见贺枭,她给贺枭去了个电话,两人约定下班了去她家拜访。 顾一宁把地址发给了他。 下午五点,顾一宁的办公室准时断电断网,她被迫下班,办公室被助理小黄锁了,钥匙给了沈惊燕。 顾一宁无语片刻道:“你们简直不要太夸张。” 沈惊燕摆了摆手指,“一点都不。而且对你很有必要。” 顾一宁:“……” “你身体彻底大好之前,都不许加班。” 顾一宁今天也没想加班,她驱车回家,然后在小区外等贺枭…… 029顾小姐放心坐。我,单身 贺枭开了一辆高大的改装越野,十分霸气。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顾一宁,顾一宁手里拿着一叠资料,不停地翻看,那速度可以说是走马观花。 贺枭怀疑她不是真的想看,只是在打发等人的无聊时间。 贺枭把车停在她身边,降下车窗,胳膊支在车门上,“抱歉,顾小姐,久等了。” 顾一宁抬头看他,露出个浅笑,“没事,刚好可以看看资料。” “上车。”贺枭偏了下头,放开了副驾驶门锁。 顾一宁却站在原地没有动,“贺总有女朋友吗?” 贺枭不解的挑起一边眉头,“怎么?” “我之前看过一个新闻。讲的是:一个女孩子A看到女孩子B,坐在自己男朋友的副驾驶上,而大受刺激,认为女孩B勾引自己男朋友,最后女孩A拿刀捅了女孩B。所以,男人的副驾驶不能随便坐。” 贺枭不禁笑着扬了下眉梢,瞬间想到了傅云景和楚新月。 如果他没理解错,傅云景和这位顾小姐还没离婚。 但那楚小姐不仅已经理所当然的坐上了傅云景的副驾驶,还在她面前秀恩爱,明晃晃的挑衅。 而眼前的顾小姐不仅格外沉得住气,还能心平气和的与傅云景一起工作。 就这毅力…… “顾小姐以后必定大有作为。” 顾一宁一脸茫然,“嗯?” 贺枭没有解释,他笑着推开了副驾驶的门,“顾小姐放心坐。我,单身。” 顾一宁坐上了副驾驶。 贺枭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安全带。” “马上进小区了。”虽这么说,顾一宁还是扯着安全带系上了。 顾家所居住的是海市老一派的别墅区,虽然房子看着有些旧了,但里面的绿化很好,每家每户都有很大的花园。 车子七拐八弯停在了顾家门外。 顾一宁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解释:“我家车库小,我的车停进去就没位置了。你的车停外面也没事,路很宽,不会造成拥堵,也不会被剐蹭。” “好。”贺枭没有异议,熄火下车。 贺枭从后备箱提出礼物,他两只手都占满了。 顾一宁礼貌性的问:“需要帮忙吗?” “谢谢,我可以。”贺枭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事实上这点东西,对他来说也的确轻松。 顾一宁点头,带着他进院子。 有老邻居牵狗遛弯,看到顾一宁笑着打招呼说:“宁宁啊,和对象回家看外婆啊。” 顾一宁一个踉跄,差点摔一跤,好在贺枭及时伸长胳膊拦了她一下。 顾一宁尴尬的说了声谢谢,又看向那个邻居,哭笑不得道:“刘阿姨,你看错了,他是我家客人。” 刘阿姨牵着狗走近一看,“哎哟,对不起啊,看错了,就远远看着你和宁宁对象的身形有点像。对不起,小伙子,别介意。” “没事,阿姨。”贺枭爽朗的笑了下。 顾书琴知道贺枭要来,她在屋里听到动静坐不住,走了出来。 看到顾书琴,贺枭恭敬的鞠躬作礼,“您好!” “你来自京都,贺家?”顾书琴站在门边,一手扶着门框,细听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贺枭点头:“是的。” “那,”顾书琴的声音顿了下,“苏雪莉是你的?” “她是我的奶奶。奶奶让我给您带了一封信。” 顾书琴的眼睛瞬间红了,接过信的手不住颤抖,看着信封上熟悉又陌生的字,眼泪滴了下去,打湿了信封。 “雪莉……” 顾家花园,虫鸣阵阵,茶香袅袅。 顾一宁双手捧茶递给贺枭,“抱歉,今天你可能见不到我外婆了。” 顾书琴拿了信就回了房间,一直没出来,连吃饭都没下楼,之后,顾一宁又去敲过门,可顾书琴依旧没开。 “谢谢,”贺枭接过茶,轻抿一口,回道:“没事。” 贺枭喝完茶就走了,说好以后再来拜访。 那天顾一宁也没见到顾书琴,直到第二天。 顾书琴叫住准备去上班的顾一宁,“宁宁,你空了联系一下贺枭。他弟弟双腿断了,没有知觉,你找贺枭要一份他弟弟的检查报告,看看具体情况。” 顾一宁好奇问:“外婆,贺枭是?” 顾书琴的情绪瞬间变得惆怅,看着窗外缓缓道:“他的奶奶叫苏雪莉,是我的闺中好友。因为杨静语,我和她闹翻。后来她嫁去了京都贺家,我们再没联系。” “又是那个小三!”顾一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脸愤愤,“怎么哪哪儿都有她!” 顾书琴的情绪更低落了,她把杨静语当挚友,可杨静语不仅抢她男人,还设计离间她和苏雪莉,让她误会苏雪莉,最终和苏雪莉不欢而散,从此分道扬镳。 因为杨静语,她失去了爱情和友情。 昨晚突然看到好友来信,又回想起往日点滴,懊悔、难过、愤怒……各种情绪一涌而上,实难平复,根本无法见人。 顾一宁抱住顾书琴,轻声安慰她,“外婆,别气馁,苏奶奶给你来信了,说明还有机会。你还可以挽回你的朋友。” 还能弥补多年的遗憾和愧疚。 顾书琴闻言浑浊暗淡的双眼缓缓亮了起来,“宁宁,贺朗的双腿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外婆。” 顾书琴因为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以前,眼神也不似以前犀利,下针的手更是没以前稳。 她已经退休多年,若是有人找她,她都是让顾一宁上。 顾一宁是她亲自教的,从小就跟着她出诊,天赋和手法都在她之上。 顾一宁去公司后就开始忙工作,直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才联系贺枭。 看到顾一宁的来电,贺枭猜测是顾书琴看完信有回复了。 他向身边的人点了下头,走出了包间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顾小姐。” 顾一宁省去了闲话,直奔主题,“贺先生,烦请把你弟弟的检查资料给我一份,越详细越好。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安排你弟弟再做一次全身检查。” 最新的报告才能看出病者目前的状态。 “顾书琴女士答应出手?” “不是她,是我。我外婆很早就退休了。不过贺先生放心,我的针法都是传自我外婆,我会尽全力。” 贺枭的眼前不由浮现出一双笑容清浅,眸光清亮有神的眼睛,淡然却坚定。 虽然他与顾一宁接触不多,但他受过专业训练,看人这一块一向很准。 顾一宁不是个会说大话的人。 “那就麻烦顾医生了,顾医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会尽力满足。还有酬金,不知道顾医生的规矩,你看五百万够吗?” 贺枭改口很快,顾一宁没想到他接受度这么高,笑道:“顾先生客气,但酬金我不能收。” 不等贺枭说话,顾一宁又接着说道:“不知贺先生是否知道我外婆与你奶奶的关系,我外婆对当年的事很愧疚,也很后悔。” 说到这里,贺枭还有什么不懂。 “我会跟奶奶说的,辛苦顾医生。” 两人挂断电话后,贺枭与顾一宁单独加了好友,并答应一会儿把资料传给她。 贺枭的办事效率很高,说一会儿就一会儿,五分钟不到,资料就打包传了过来,顾一宁正准备解压,助理来了。 助理小黄催她午休。 顾一宁只好关闭电脑进休息间午休。 下午,沈惊燕说要带她参加一个商业宴会。 顾一宁不想去,她不太喜欢应酬,有这时间不如多做几个实验,多写几篇论文,多看几篇文献。 “走啦,你不是想在离婚的事上拥有话语权吗?不是想让傅云景不敢轻视你吗?那第一步就是要走出去,第二步就是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优秀,承认你的优秀,见证你的优秀。只有这样,傅云景那个狗男人才不敢轻视你,随意打发你。” 顾一宁不得不说,沈惊燕是懂拿捏她的。 沈惊燕提前给她准备了礼服,又给她约了个造型师,至于晚宴上的首饰她自己有。 她的首饰不少,大部分都是傅家再次发达后,奶奶给她买的,搬家后,她专门腾出个房间摆放首饰珠宝。 毕竟那些珠宝首饰都很值钱,需要好好养护。 造型师根据她的礼服与发型妆造,挑了一套暖玉打造的首饰,看上去似珍珠,颗颗珠圆玉润,却是顶级玉石调磨而成。 顾一宁看着镜子里那条玉石项链陷入沉思:这条项链是奶奶送的?什么时候送的?她怎么没印象了? “好了,顾小姐。”造型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您看看还有没有哪里需要调整?” 顾一宁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轻轻一笑,“可以了,谢谢。” 沈惊燕从公司开车过来接上顾一宁一起去了商业酒宴。 030酒会风波一 如今的商业宴会也搞的跟娱乐圈走红毯似的。 下车的地方铺了红毯,一路延伸到签到处,签到拍照,而后进入会场。 顾一宁挽着沈惊燕的手臂,顶着闪光灯走到签到墙,她拿着笔刚准备写下寄语,就见沈惊燕在墙上认认真真的画了个爱心。 见她看过去,沈惊燕笑道:“保护隐私,不要随便在外面签名。” 顾一宁:“……”娱乐圈的风什么时候吹到了商界,这是怕商业对手模仿签名,搞商战? 顾一宁也就随手画了个简易的Q版人物,恰好与沈惊燕的心搭上。 她把笔还给工作人员,打算进入会场,却被摄影师叫住了。 顾一宁今天穿了一身改良版的国风汉服,上等的丝绸材质,淡雅的白,素净的浅绿,手工绣的翠竹栩栩如生,盘扣上的珍珠颗颗饱满。 如瀑的长发被造型师松松挽了个发髻,插上通体碧绿的步摇簪子,配上一整套珠圆玉润的玉石耳坠,玉石项链,双层叠戴玉石手链,尽显贵气高雅。 就像从民国走出来的富家小姐。 摄影师咔咔拍个不停。 突然,酒店大门处传来一阵喧闹,傅云景的车到了。 如若商界名人有咖位,那傅云景毫无争议是商界顶流,有脑子的人都会去拍他。 摄影师们一哄而散,都跑去拍傅云景了。 傅云景下车后,在车边站定,绅士的向车里伸出手,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搭在上面,一身红裙的楚新月姿态优雅的下车。 国际知名大师亲自操刀设计,价值上千万的礼服,完美的勾勒出她的好身材,钻石项链散发出璀璨的光,闪耀人眼。 楚新月全妆下,容貌越发美艳,一颦一笑全是风情。 一时间,闪光灯不停。 楚新月和傅云景相似一笑,而后傅云景递出手,楚新月自然而然的挽住,两人一起走上了红毯。 他们那模样,就好似……走的不是商业宴会的红毯,而是他们结婚的红毯。 不知不觉间,顾一宁的手抓紧了手上的小包,她和傅云景没有办婚宴,她没能穿上婚纱挽着傅云景的手臂走过幸福的花拱门。 这件事,一直是她的遗憾,每每想起总是无法释怀。 后来她把这份遗憾深埋心底,不去想不去碰,刻意遗忘,就不会觉得委屈难受,可今天却突然被挖了出来。 痛吗?难过吗?愤怒吗? 都有。 可那又怎样,傅云景会在乎?会看到她在场就收敛? 不,他只在乎楚新月。 她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亦或者,她从未入过他的眼。 “走吧。”顾一宁转身往会场走去。 沈惊燕恨恨的‘忒’了一声,大步跟上顾一宁进入会场。 看到顾一宁匆匆离开的身影,楚新月唇角的笑意越发灿烂,她看向身边的傅云景,却发现傅云景的目光一直紧随顾一宁。 楚新月笑容一暗,“云景。” “嗯?” 楚新月把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笔递给他,状似随口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 楚新月的唇角落了下去,她承认今天的顾一宁是挺漂亮,有种独特的气质,但那又如何,她不会让她有机会赢回云景的心。 顾一宁和沈惊燕一进会场就看到了贺枭,作为合作伙伴,自然是要打招呼的。 贺枭看着走近的顾一宁,“顾总今天很特别,很美。” 顾一宁轻轻一笑,只当是礼节性的夸赞,“谢谢,贺总也很帅。” 贺枭却不买账,“顾总夸人一直这么敷衍。” 顾一宁:“……?”商业礼节而已,你较真? 沈惊燕奇怪的看着两人,总感觉两人的状态不像是只见过一次的合作商。 好在贺枭主动聊起了其他。 与贺枭分开后,沈惊燕带着顾一宁挨个与认识的合作商打招呼,郑重且正式的介绍顾一宁是自己的合作伙伴。 盛大生物科技新药发布的时候,顾一宁作为主讲,上过新闻,关注新闻的都认识她。 但众人也没多想,只以为是个技术人员。 如今看到沈惊燕如此正式的介绍,在场众人对顾一宁的态度明显重视起来,谈笑之间,大家互相交换名片。 半个小时后,顾一宁拍拍笑僵的脸,突然良心发现给沈惊燕道歉。 沈惊燕一脸警惕,“你干嘛了?” “我就是觉得我丢下公司不管,你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还要在外面卖笑,真不容易。” 沈惊燕气笑了,“你才卖笑。” “还能坚持吗?接着走起?” “走吧。” 酒宴上,男人们西装革履,绅士矜贵,女人们衣香丽影,优雅美丽。 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优雅交谈,互相交流信息,互相介绍人脉,互相联络感情。 沈惊燕看到自己的一个熟人,带着顾一宁过去,正准备打招呼,却一眼看到了站在里面的傅云轻。 傅云轻刚刚被人挡住了,他也是走近才发现。 沈惊燕暗自草了一声,准备带顾一宁走,却没想到被熟人叫住了。 “沈总!” 沈惊燕只能咬牙强颜欢笑的迎上去,“李总,好久不见!” 傅云轻看着沈惊燕身边的顾一宁,轻轻挑眉,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傅云景,自以为猜到了顾一宁来这里的目的。 傅云轻还记恨着上次顾一宁放自己鸽子的事,恶意滋长,语气不善,“顾一宁,你来这儿做什么?” 沈惊燕冷脸看过去,“傅总,顾一宁是我的合作伙伴,是公司副总,你说她来这里做什么?” “就她?”傅云轻嗤笑一声,满脸轻蔑的上下打量顾一宁,"沈总快别抬举她了,她大学毕业就在家带娃,一个从没工作过的家庭妇女,什么都不懂,沈总对合作伙伴的要求这么低?” 沈惊燕在心里把傅家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周身气压越发冷肃,那嘴巴跟机关枪似的。 “傅总,你们罗家近一年都在亏损吧,要不是背靠傅氏,你还能站在这儿?怕不是早回家带娃去了,还有脸在这里,张嘴闭嘴看不起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只是工作场合和职能分工不同而已,她们一样是值得尊重的女性。傅总身为女性,按理说应该理解女性,共情女性,难道——” “难道是因为老公靠不上,当不成家庭主妇,所以羡慕嫉妒恨,黑化了?” 傅云轻的夫家姓罗,老公是个很会玩的花花公子,没屁本事,罗家的公司全靠傅云轻撑着,傅云轻又靠傅云景撑着,他们罗家才没破产。 傅云轻脸色难看,“沈惊燕你胡说八道。” 沈惊燕冷哼一声,"被我踩中痛脚了?知道痛了?那说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人会不会痛?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私底下比那毒蝎子还毒,今天我算是开了眼了。" “沈惊燕,你别太过分,真当我傅家没人了吗?” 沈惊燕怎会听不出傅云轻话里的威胁,冷笑连连,“别人怕他傅云景,我沈惊燕不怕,有本事叫他搞我公司啊。” 傅云轻说不过沈惊燕,气愤的走了。 傅云轻走后,沈惊燕瞬间变了脸,笑看着众人,举起酒杯,"各位,让我们忘掉不愉快。请允许我重新给大家介绍我的合伙人,顾一宁。盛大生物科技有一半是她的,大家给她面子就是给我沈惊燕面子。以后就是朋友还可以愉快合作,一起赚钱。” …… 傅云轻离开后,径直找到傅云景,把刚刚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傅云景看向不远处与人谈笑风生的沈惊燕和顾一宁。 想到目前两家公司还在合作,而且还涉及了京都贺家,不适合翻脸。 更何况…… “顾一宁先说的你?” 这事随便一问就知道,傅云轻没有撒谎,“没有,可沈惊燕” 傅云景捏捏眉心打断她,“大姐,她没招你,你干嘛主动招她?说那些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孩子姓傅?她老公姓傅?” “我,”傅云轻被说得哑口无言。 她当时就是想出口恶气,没想那么多,谁知道那顾一宁没说话,可沈惊燕就跟吃了炮仗,一点就爆。 “盛大生物科技虽然目前体量不大,但沈惊燕是沈家人。他老师又是闫劲松,国家级科研人员,关系网很大,他那公司发展前景一片大好。我若动他,沈家能不管他?大姐,别作蠢事了。” 傅云轻被傅云景一顿数落,面子上难看,心里更是委屈,瞬间哭了,“你就看着别人欺负你姐,不管了是吗?” 031傅云景在背后搞他公司 傅云景头大的时候,楚新月掐着时间出现,轻声细语的安抚傅云轻,不仅博得傅云景的欢心,还博得了傅云轻的好感。 楚新月陪着傅云轻去卫生间补妆。 纪樊靠近傅云景问:“景哥,你真不管啊?轻姐都被气哭了。还有那沈惊燕在人前那么说你,你不给他点苦头吃,到时候商场上那些人精有样学样,都以为你好欺负。” 傅云景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没说话。 见他没说话,纪樊又去拉扯祁司明,“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祁司明咬着烟啧一声,“你以为黑涩会呢。” 纪樊嘀咕一声:“商场可比黑涩会黑多了。” 商场就是不流血的战场,为了赢,为了钱,多的是丧尽天良不择手段。但凡你表现得好欺负一点,多的是人扑上来分你的蛋糕。 傅云景抽完一支烟起身,纪樊看着他,“景哥,干嘛去啊?” “找顾一宁。” 宴会厅外的花园。 顾一宁以为傅云景找她是要说傅云轻的事,她冷声开口,“是傅云轻胡说八道。” “我知道。” “那你找我什么事?”难道是离婚的事? 傅云景的目光落在她的项链上,“项链,耳坠,还有手链,给我。” 顾一宁一时没明白。 傅云景说的更直白了,“那不是给你的。” 那是他特意给楚新月准备的生日礼物,找了很久的顶级玉石,样式是他亲自参与设计,又找著名的玉雕大师王一虎,经过数月打磨,才制作而成。 可生日当天他却没有找到,不想会在顾一宁这里。 顾一宁终于明白了过来,难怪她会觉得这套珠宝眼生,原来根本就不是她的。 应该是搬家那天,叶晨看到珠宝就以为都是她的,就给装了回来,后来她忙着看书看资料,这些东西也大多是叶晨帮她整理的。 “顾一宁。”傅云景冷声叫她的名字,是催促,叫她快点。 顾一宁的心底瞬间生出一种被当众要求脱衣服的羞辱感,她毫不怀疑,若是她不小心穿了楚新月的礼服,傅云景肯定做得出叫她当众脱下来的事。 顾一宁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而那个人是傅云景。 顾一宁看着几步之隔的男人,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宽肩窄腰大长腿,把他衬得越发矜贵,曾几何时,她无比痴迷他穿西装的样子。 可此刻,她却无比厌恶。 满心的愤怒不甘,最终全部化作无力。 她能怎么办? 她取下了耳坠,项链,手链,递给傅云景。 傅云景伸手的那一刻,顾一宁松手,价值几千万的珠宝全部落在了地上。 傅云景拧起眉头,顾一宁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心说:不过是我不要的烂货而已。 如此,心中拥堵的愤怒才稍微消散一点。 回到会场,沈惊燕第一时间发现她的珠宝不见了,“你的首饰呢?” “还给傅云景了。” 沈惊燕气得要去找傅云景说道,送给女人的首饰竟然还要要回去,还是男人吗? 而顾一宁接下来的话,让他更气了。 “不是送给我的,那是给楚新月的。搬家的时候被叶晨收走了。” 又是楚新月,沈惊燕气呼呼道:“明天我就让人给你打一套比那更好的珠宝。” 顾一宁轻轻摇头,“算了,有那钱,还不如投入公司,赚更多的钱。” 沈惊燕心中又气愤又酸涩,心中恨恨发誓:等公司做大做强,一定要在傅云景楚新月那对狗男人面前好好嘚瑟,以雪今日之耻。 当天晚上,傅老太太看了新闻,连夜把傅云景叫了回去,傅云轻当时也在,便也跟着一起回了老宅。 傅云景笔直的跪在书房,傅老太太拿着拐杖一连打了他好几下,“你还没离婚!你还有个妻子,你知不知道!!!” 傅云景不说话,傅老太太指着新闻上傅云景和楚新月的亲密照片,“你要是真喜欢那三,就赶紧离婚,以后想和那三怎么浪就怎么浪,别耽误宁宁找下一个,我也不管。” 傅云景蹙眉,“奶奶!她不是小三。” 傅老太太重重的冷哼一声,“你没离婚,你有妻子,她不是小三是什么?她若真是个好的,就该知道和你避嫌。婊子都当了,还想立牌坊。真当我这么多年盐白吃的。” “奶奶,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傅云轻早就听母亲和小妹说过奶奶老糊涂了,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而且楚新月独立自强,又是有真本事的,当年楚新月还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就帮她拿下一个国际大单。 傅云轻不仅感激,还很欣赏楚新月。 再看顾一宁,除了会做饭洗衣,在家带孩子,还会什么? 高低立现,她都替自己弟弟委屈,本该配个天鹅,如今却只能天天面对一只癞蛤蟆。 傅云轻替楚新月打抱不平:“人家月月当年不仅救了云景,还是云景的初恋,要不是顾一宁插足。他们早就结婚了。要说三,顾一宁才是三。” 傅老太太根本就不信当年的事是顾一宁做的,“当年的事根本就没有证据指明是宁宁,你们一个两个就直接给她定罪!这对她公平?而且她已经和云景结婚,是不争的事实,国家承认,法律保护。还有,” 傅老太太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云景,你是傅氏总裁。你的一言一行代表傅氏的形象。你和楚新月的事若是爆出去,你们有没有想过会对傅氏造成多大负面影响?婚内出轨就算了,还舞到了正主面前,你们想干什么?挑战法律底线吗?你可还记得你是傅氏总裁!” 傅云轻冷哼一声,想到酒宴上顾一宁那一声不吭的哑巴模样,“顾一宁不敢!她要是敢,早就爆出去了!而且她还爱云景!” “啪!” 傅老太太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脑子里都是狗屎吗?”傅老太太气得破口大骂,“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宁宁心善,你们就逮着欺负是不是?非要把她逼急眼?做人留一线的道理不懂?” “奶奶!!”傅云轻捂着脸不服气的看着傅老太太。 傅老太太目光犀利,“别以为现在傅家是海城首富就多了不起,商场风云诡谲,一点不起眼的风浪也能倾覆一艘巨轮。要想傅家保持长久不衰,你们都给我谨言慎行!” 傅老太太发了好大一番脾气,不仅仅是为了顾一宁,更是为了傅家。 傅老太太是个很有智慧的女人,傅云景心中一向敬重她,他被教训得哑口无言,一句话都没再反驳。 傅云轻被打了一巴掌,气得回家对着废物老公出气,罗智谦还要靠着傅云轻的钱出去花天酒地,只能咬牙哄着傅云轻。 几日之后,盛大生物科技被人匿名举报做假账,偷税漏税。 虽然公司第一时间发出声明公告辟谣,并积极配合调查,但公司股价还是受到了影响,一开盘就跌停。 沈惊燕特意找关系,又是送礼又是请客吃饭。 酒过三巡,那人才漏点口风出来,拍拍沈惊燕肩膀,小声问:“兄弟,你是不是得罪了傅氏?” 沈惊燕还有什么不明白。 是傅云景在背后搞他! 032顾一宁竟然是三学位! 沈惊燕的关系都在海城,这些人都怕得罪傅云景,沈惊燕气得嘴巴长了泡,只能找闫劲松。 闫劲松这人经常参与国家级绝密实验,自然认识不少上头的大人物。 不过他这个人刚正,几乎从来不用这些关系谋私利,沈惊燕也是知道他的脾气规矩,开公司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找他。 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闫劲松在电话那边无动于衷,“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这点苦难就承受不住了?出去别说是我弟子。” 面对自己老师要什么脸,沈惊燕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活活一个受足了委屈的委屈包。 “老师,你不知道,这次是傅云景故意报复。前几天我带小师妹参加酒宴……” 沈惊燕大嘴巴拉巴拉,添油加醋把酒宴上,傅云轻辱骂顾一宁,傅云景当众要珠宝的事说了一遍。 而后又赌咒发誓说公司账目绝对没问题,也没偷税漏税,网上的举报材料是一个离职的财务做的假数据故意举报。 闫劲松听到里面还有顾一宁的事,想到那日悠然居的一幕,他的态度终于转变,“知道了,等着吧。” 闫劲松挂断电话后联系了一个熟人。 那人一句话,之前还装模作样,懒懒散散的调查瞬间提速,如坐了火箭一般,不过半天时间,便调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虽然相关部门发布了调查结果,还了盛大生物科技清白,但这几天盛大的损失却是实实在在,不可挽回的。 沈惊燕气得牙痒,顾一宁笑着说:“别气了,过几天就给你赚回来。” …… 另一边,会所。 傅云景和楚新月先后走进包间,纪樊扔下话筒,跑过去,“来啦,景哥新月。” 几人坐下,傅云景端起酒与纪樊碰了一个,“盛大的事你搞的?” “你知道啦?”纪樊也不避讳,嘿嘿一笑,“不给沈惊燕点教训,下次他还敢,就看不惯他那副嘴脸,嘚瑟什么。” 傅云景也不好怪他什么,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其实当初在酒宴上他也有动一动盛大的心思,给沈惊燕一点警告。 但他被傅老太太训斥过后,便歇了那心思。 他当时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盛大股份跌停那几天,他可没少出手,也是到了后来和祁司明喝酒,才知道是纪樊出的手。 傅云景拍拍纪樊的肩膀,“下次要干什么提前跟我说。” 纪樊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如他和祁司明聪明,小心问道:“景哥,我这次没干砸吧?” 傅云景笑了一声,“没有。” 只是沈惊燕把账记他身上了而已,不过他也算是债多不压身。 纪樊拍着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只不过,你若是告诉我,这事可以办得更好。” 他一向奉行,不出手则以,出手就要让对方掉一层皮,纪樊这种挠痒痒的程度,不仅容易打草惊蛇,还太小儿科了,跟过家家似的。 …… 偷税漏税风波去过三天后,盛大生物科技召开新闻发布会,发布了一款最新基因编辑工具,SPR-10系统。 这款系统相对其他的系统操作更简洁,数据分析更精准,维度也更深更广,价格还相对实惠,使用的时候没有其他任何不公平的附加条件。 它的出现打断了M国基因编辑工具的垄断霸权地位。 生物科研人员的选择更多,也不用接受M国SY公司的不公平使用条件。 因此SPR-10系统一经发布,瞬间引发了整个生物科研界的大地震,有人紧张,自然就有人兴奋。 华国的生物科研人员无不兴奋激动,奔走相告,纷纷第一时间在盛大官网申请使用。 虽然这只是生物科研界的盛事,却也是国家科技发展的一大进步,代表着国家的强盛。 盛大生物科技公司再次被相关官媒点名表扬,公司利好,前几天还萎靡不振的股价,开门就涨停。 作为老板的沈惊燕和主设计师的顾一宁可谓出尽风头,新闻采访,讲座会谈应接不暇。 名人采访演播厅。 主持人问:“顾女士设计这款系统的初衷是?” 镜头前的顾一宁画着淡妆,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长发扎成低马尾,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干净。 她冲着主持人轻轻一笑,“如果按照稿子,我该说为了祖国的生物科技发展。但我其实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家人有凝血功能障碍,出血后会很难止住。我当初设计这个系统的时候,就是想着有一天能通过这个系统,找到治愈凝血功能障碍的基因修复办法。当然也希望,通过这款系统能帮助更多患病的人。” “顾女士的愿望也是我们广大民众的愿望,愿我们家人都能安康,世间再无病痛。” 主持人煽情一番,话音一转问:“我听闻这款系统80%都是你独自研发的,这是真的吗?” 顾一宁点头,“是的。” “可众所周知,要设计这样一款系统,不仅要精通AI编程,还需要精通医学和生物基因学。顾女士可以给大家解释一下吗?这也是最近几天网上热议最大的一个问题。” 顾一宁对着镜头自信一笑,“很好解释,因为我精通医学,AI编程,以及生物基因学。我是A大毕业,本科是医学与AI人工智能双学位,读研是生物基因学。” 这话说得骄傲自大,若是换个人就会委婉谦虚的表示,自己只是略微熟悉‘医学,AI学,生物学’,而不是精通。 那一刻的顾一宁锋芒毕露,一双含笑的眸子,温婉明亮又坚定,出奇的并不让人生厌。 采访播出后,A大官网很快出来认领知名校友,放出多张顾一宁在校期间获奖的照片,以及她在校期间写的获奖论文。 盛大生物科技的股价随之再次上涨,盛大在圈内的知名度彻底打开,地位也水涨船高,寻求商贸合作的公司更多了。 看完顾一宁的采访,楚新月面上一派淡然的模样,心里却警惕起来。 她没想到顾一宁竟然是三学位,明明当初纪樊说她只是个家庭主妇,什么都不懂。 还有,云景知道顾一宁这么厉害吗? 云景会不会因此对她改观,答应分她更多财产? 可那些都是她的! 楚新月本来胜券在握,可此刻却有些隐隐在意,她不允许任何意外出现。 楚新月看向傅云景,玩笑般吐槽道:“就知道纪樊的话信不过,说什么顾一宁什么都不懂,没想到她这么厉害。” 傅云景也有些意外,顾一宁医术厉害他是知道的,大学好像的确是学的AI人工智能,但生物基因工程学? 学这些需要时间精力,顾一宁结婚就在家带傅星宇,就算读研学的是生物学,也才短短一年。 傅云景觉得有作秀的成份,应该是借了沈惊燕的力,毕竟沈惊燕擅长的就是生物学,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整个研究院。 傅云景不以为意,淡淡道:“采访而已,看看就行。” 楚新月听他如此说,心里大致有数,觉得顾一宁可能是有点本事,但也就那样。 她也就没放在心上,毕竟傅云景都未把她放在心上。 她的担忧是多余的,没必要而且可笑。 …… 两天后,顾一宁去傅氏开会。 贺氏牵头的那个项目,傅氏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去傅氏那边商讨解决…… 033被关电梯,顾一宁失语。 顾一宁是直接从家里出发来的傅氏,刚下车就看到了傅云景的车,毫无意外,楚新月坐在副驾座上。 说出来可能都没人信。 结婚六年,她好似没坐过傅云景的副驾座。 她和傅云景共乘一车的时间本就比较少,偶尔共乘要么是司机开车,他们一起坐后排,要么就是傅云景开车,她带着傅星宇坐后排。 傅云景好似从未单独搭乘过她…… 傅云景他们下车的时候,贺枭也到了,几人点头打了个招呼,一起走向电梯间。 楚新月拿出卡刷了傅云景的专用电梯,做了个请的姿势,贺枭和顾一宁先一步进去,接着是傅云景和楚新月。 顾一宁不想说话,安静的站着,目视前方,贺枭和傅云景散漫随意的聊着股市最新行情。 楚新月微笑聆听,偶尔还发表言论,三人聊得很是投机,唯独顾一宁被冷落一旁。 若无必要,傅云景是不会主动叫她的,楚新月更不会,她巴不得自己是全场中心,闪耀人眼。 贺枭看了一眼顾一宁,顾一宁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蹙眉,别多事cue她。 合作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说,其他时候,顾一宁是真不想和傅云景楚新月说话。 贺枭读懂了她的微表情,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继续和傅云景他们说话。 顾一宁松了口气,电梯逐楼上升,24、25、26……顾一宁盯着楼层显示屏,只希望快一点。 突然,运行着的电梯猛地一沉,顶灯在闪耀几下后彻底熄灭,电梯瞬间陷入了昏暗,只余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映出四人不同的神情。 “怎么回事?”楚新月一脸惊慌,看起来有些害怕。 “别怕。”傅云景第一时间抓紧了楚新月的手安慰,“电梯有监控,安保室看到会第一时间过来。” 被堵在后面行动不便的贺枭:“……”还秀?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先按紧急呼叫铃? “让让,”顾一宁推开站在按键面板前的楚新月,按下了紧急呼叫。 楚新月被推得往前一倾,跌在了傅云景怀里。 听筒里传来安保人员的声音,顾一宁言语简洁的说着电梯故障,可就在那一刻,她的耳边传来了“咔咔——”齿轮滑动的声音。 不光是她,所有人都听到了,众人神色一变。 下一秒,电梯轿箱突然直直往下坠落,就像坐跳楼机一样刺激,毫无征兆。 “啊!”楚新月惊呼出声,满脸惊恐,“云景,云景!” “我在!”傅云景焦急的抱紧了楚新月。 顾一宁看着两人,心脏不住紧缩,呼吸都是疼的,她也很害怕,她也想要一句安慰,一个拥抱。 可…… 顶灯在剧烈的震颤中崩裂,碎片混着楚新月的尖叫砸落。 顾一宁死死咬紧后牙槽,忍着心中一波又一波俱意,双手并用,颤抖的手指快速按下了所有楼层的按键。 做完这一切,她快速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身体紧贴着电梯壁,一手护住后脑勺,一手紧紧抓着电梯里的扶手,屈膝垫脚站好。 没有安慰,没有拥抱,无人在乎,她只能自己在乎自己。 她的电梯自救堪称教科书级别,十分标准。 “傅总,楚总,”贺枭冷漠出声,“你们最好别抱着了,你们那姿势很容易受伤。你们可以向顾总学习,她的姿势很标准。” 贺枭说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全部防护。 楚新月趴在傅云景的怀里,用力的揪着他的衣服,泪眼汪汪,脸色惨白。 傅云景安慰她,“没事,别怕,来,照着贺总的姿势站好。” 楚新月看向一旁自始至终都很冷静的顾一宁,有种自己被比下去了的不甘懊恼,这让她感到耻辱。 她咬了咬唇,“对不起,我以前被电梯关过,有幽闭恐惧症。” “没事,来。”傅云景耐心的引导着她,哪怕此刻电梯正在下坠。 顾一宁冷眼看着,始终不发一言。 贺枭关心道:“顾总,还好吗?” 顾一宁轻轻摇头,依旧没有说话,不是她不说,而是她说不出话来了。 失重感像潮水一般裹着她的全身,脚下的地板仿佛消失了一般,心脏被巨大的恐惧紧紧拽住,像是不会跳了一般,连呼吸好似都感受不到。 而她的喉咙口也被害怕紧锁,导致她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看上去镇定自若,可其实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仔细看她的双眼发直,没有焦距,脸色苍白到透明,牙齿紧咬。 她全凭着一口气撑着,才没有软倒下去。 电梯终于停止了下坠,楚新月率先软倒了下去,被傅云景及时接住抱在怀里,温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傅云景一遍一遍轻抚楚新月后背,狭小的空间里响起了楚新月低低的啜泣声。 可那些安慰,那些啜泣,顾一宁一点都听不见,她目光呆滞的看着一个点,她的世界只有那个点。 她依旧保持着那个站姿,抓着扶手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贺枭发现她的不对劲,走到她身边,“顾总?” 顾一宁充耳不闻,贺枭拧起眉头,伸手轻拍她的肩膀,那一下像是拍开了她身体的开光,顾一宁的眼睫眨了眨,终于有了反应。 “还好吗?”贺枭问。 她读懂了贺枭的唇语,轻轻摇头,一点点放松了身体,背靠着电梯壁滑坐了下去。 坐下去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全身汗湿,手脚冰凉。 贺枭靠着她坐下,偏头看她,小声问:“需要帮忙吗?” 顾一宁摇头。 二十分钟后,消防人员打开了电梯门。 明亮的光倾泻进来,新鲜的空气涌入,得救就在眼前。 明明顾一宁离门最近,按理说顾一宁应该第一个出去,可傅云景却叫住了她,“顾总,新月状态很不好,可以让她先出去吗?” 顾一宁回头,逆光看着那个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此刻他正抱着楚新月,没有一丝愧疚的看着她,请求她,让她把第一个得救的机会让给他心爱的人。 可是凭什么啊! 凭什么让给她! 凭什么! 在他眼里她的命就就这么贱吗? 顾一宁无声的在心中呐喊,心脏的不适感传来,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捶打了一般。 她的眼慢慢红了,缓缓摇了摇头。 见状,贺枭上前,“顾总,我托你一把。” 电梯停的地方离地还点高,没人帮助她断然爬不上去,而傅云景是不会帮她的。 顾一宁点头致谢,到现在她都还说不出话来。 贺枭蹲下去,从身后单手抱住她的双腿,轻轻松松的把她抱了起来,再一颠,她坐在了贺枭的肩上。 顾一宁惊呼,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她低头看贺枭,怕自己太重,压到他。 贺枭似有所感,抬头冲她露出一个笑,“比沙袋轻多了。” 感受到贺枭的善意,顾一宁也轻笑了一下,她伸长手,终于勾上了消防员递下来的手。 贺枭帮着顾一宁送了出去,而后退开身体,对傅云景说:“现在把楚总送出去吧。” 楚新月出去后,接下来再是贺枭和傅云景。 楚新月作为老板的女朋友,未来老板娘,出去的第一时间就被众人围住了,嘘寒问暖,送披肩送水送巧克力。 而顾一宁自被消防员救出,除了刚开始的几声关心问候,之后身边就再没一个人,那些人全跑去关心楚新月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靠坐在一旁。 一个工作人员本来去给她倒水,中途看到傅云景出来,那杯水便给了傅云景。 傅云景喝完水,吩咐马总替他好好照顾客人,而后他向贺枭歉意的点了下头,接着便抱着楚新月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期间他甚至连看一眼顾一宁都没有,更别说一句关心问候。 贺枭不清楚这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不好做评判,但顾一宁是她奶奶故人之孙,又是他弟弟的主治医生。 更何况,如今顾一宁还是自己的合作伙伴。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不管不问。 034顾一宁与小三正面交锋 贺枭掉头走向了还靠坐在地上的顾一宁。 他把自己还没喝过的,加了葡萄糖的热水递给顾一宁,“喝点。” 他没问她是否需要,而是直接塞到了她的手里,那双手一片冰凉,像是刚从冻库里拿出来的。 “麻烦拿条毯子。”贺枭向身边的工作人员说道。 顾一宁双手捧着水小口喝着,热气蒸熏下,她的脸色依旧很白,像冬天的雪,晶莹透白。 贺枭就那么半蹲在她面前,看着她不哭不闹,安静的模样,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猫。 他的猫是他在雪地里捡到的,冻得瑟瑟发抖,却不会像其他猫一样卖惨,喵喵叫故意惹人心疼,却最让人心疼。 工作人员拿来的毯子,他展开披在顾一宁肩上,又剥开一块巧克力递过去,“吃点。” 马总提议去旁边的休息室休息一下,医生已经在等着了。 贺枭说:“不急,等顾总休息一下。” 顾一宁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一块巧克力吃完,她撑着墙壁缓缓起身,贺枭没有伸手扶,只是距离略近的站在她身边。 顾一宁走得慢,她抓着披肩侧了侧身,让贺枭先走,贺枭站在她身边没动,“女士优先。” 于是,身高腿长的贺枭以踩死蚂蚁的速度跟在顾一宁身侧,一众工作人员则是以踩死蚂蚁的速度跟在贺枭身后。 当贺氏的几个技术员,以及顾一宁助理小黄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 众人惊讶之余得知电梯事故,纷纷开始关心自己的老大。 小黄像搀扶皇太后一般搀扶着顾一宁,“老大,你还真是不能少了小黄子我,我就晚到一会儿,你就出事。以后你去哪儿我都得跟着。” 顾一宁心中本来空荡荡的,惆怅凄惨,此刻听到小黄的话不由笑了起来。 因为救护措施做得到位,几人都没多大问题,只是心理上或多或少被吓到了。 顾一宁休息了半个小时,身体冰凉、心率不齐以及失声问题慢慢缓解。 “谢谢。”顾一宁对身边的贺枭道谢,嗓音有些嘶哑。 贺枭摩挲着佛珠,斜眼看向她,“虽然好了,但还是先少说话,多喝点温水润喉。” 顾一宁先是一愣,而后笑着点头,“你观察还挺仔细。” 贺枭不以为意道:“以前部队学过。” 有些人在害怕紧张到极致的情况下,会尖叫痛哭就像楚新月,也有的人则是失声,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只要放松心情,好好休息,自然就会治愈。 但即便顾一宁在害怕的情况下,依旧完美的完成了那套自救措施,贺枭对她是真有些刮目相看的。 一个半小时后,会议室。 傅云景先是对今日的事故表示了诚挚的歉意,这本就是意外,更何况傅云景这个老板自己都被关在了里面。 贺枭和顾一宁就算心里有意见,也只能大度的表示没事,毕竟之后几人还要合作。 看在钱的份上也只能笑着说没关系。 这次的问题主要是傅氏这边,顾一宁只需要配合解决,调整他们这边的方案。 所以主讲是傅氏。 不知道楚新月是没准备好,还是受事故影响,接二连三出错,大家就着错误的地方讨论半天,最后傅氏的一个技术员却突然指出:讨论错了。 众人一整个无语。 错一次两次都可说是口误,错三次四次,场面就有些难看了。 楚新月也意识到了,不住道歉,把原因归咎于刚刚的电梯故障。 顾一宁没心情说话,也不想说话,本来经历电梯里那一出就够糟心了,可以说身心俱疲。 如今还因为楚新月的错误,浪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贺枭也没说话,他低垂着眉眼靠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习惯性摩挲着佛珠,如果他没失忆,在座几人可都是经历过电梯事件的。 他眸子轻轻一转看向了顾一宁,人顾一宁当时都害怕得失语了,可自从开会,说话那叫一个条理清晰,没出一点错。 顾一宁和贺枭没说话,顾一宁的助理以及贺枭手下的技术员,自然也都不说话,为他们马首是瞻。 楚新月面子上挂不住,看向了傅云景,傅云景只好站出来替她解围,说几句场面话。 贺枭可以不给楚新月面子,但傅云景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既然楚小姐不舒服,就该好好休息。” 而不是在这里耽搁大家时间。 楚新月自然听出了言外之意,心中不免气恼,但错在她,她也只能咬着牙齿卖笑,“多谢贺总关心和理解,我真的很抱歉,耽误您的时间。” “可不仅仅是我。” 楚新月马上向在座众人弯腰鞠躬道歉,“实在对不起,因为我的失误,耽误了大家的宝贵时间,还请大家谅解。” 楚新月毕竟是傅云景心上的人,此刻看她如此卑微道歉,眉眼间不免露出心疼的神色。 顾一宁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可即便如此,心里依旧闷闷的,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一上午时间过去,问题一个没解决,下午还要继续。 一想到还要继续,顾一宁就一阵窒息,比她加通宵班还累,下次开会她不想来了,她情愿去出差参加酒局卖笑。 中午傅云景做东赔罪,给大家敬酒的时候,顾一宁要了一杯果汁。 楚新月状似关心问,“顾总喝果汁是脑震荡还没痊愈吗?” 顾一宁语气淡淡的,“多谢楚总关心,本来快好了,可经过上午的电梯事故,好像又严重了。” 楚新月努力保持微笑,“真是抱歉,顾总。” 顾一宁浅浅一笑,“我记得上次贺总做东的时候,楚总酒量不是很好的样子,几杯就醉得崴了脚走不动道。下午还要开会,建议楚总还是少喝为妙,免得,误事。” 顾一宁语气真挚,好似真的为楚新月考虑。 但细品,大家都能听出话中的弦外之音,毕竟在座的人混迹商场多年,都快成精了,谁都不是傻子。 楚新月本来是想暗戳戳找顾一宁的麻烦,却没想到会被顾一宁反将一军。 而她却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一时间,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多谢顾总提醒。” 傅云景敬完酒,大家落座开席,顾一宁不再说话,埋头吃饭,有应酬都是助理小黄上,她乐得清静。 吃完正餐,顾一宁还给自己和小黄要了一份价格不便宜的甜点。 那甜点看着不错,傅云景偏头问楚新月,“要吃甜点吗?” 楚新月不可能跟顾一宁吃一样的甜点,她的一切都要与众不同,她要做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她轻轻摇头,“我想吃双皮奶。” 这家店没有双皮奶,楚新月之前就看过菜单,她知道,她是故意点的双皮奶。 “没有就算了吧。”楚新月故作一脸大度,眼里却又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遗憾。 傅云景自然是看见了,他偏头叫来了韩助理,让韩助理去买。 小黄不知道顾一宁与傅云景的关系,一边吃着甜点,一边犯花痴,“要是有一个这么帅这么有钱的男人这样对我,我死也愿意。” 顾一宁心情复杂的轻笑了一声,好似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以前的她也是这么想的,那个男人一个眼神,一丝笑意,她就会高兴很久,接着陷入更深的爱慕之中,不可自拔。 当时她就想,只要是为了他,就算是死,她也愿意。 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嗤笑,贺枭的声音传来,“你的命这么不值钱?” 说完,他又道:“抱歉,不是故意偷听。” 一语惊醒梦中人。 顾一宁抓紧了勺子。 035 顾一宁醒悟!顾一宁放手 一语惊醒梦中人。 顾一宁抓紧了勺子。 她一直以为是傅云景不在乎自己,所以傅家人才会肆无忌惮的轻贱自己。 此刻她才明白,原来不是傅云景,明明是她自己。 明明是以前的自己,轻贱自己在先。 自己都不珍惜自己,更何况别人。 “没关系,”小黄大度的原谅了贺枭,又说:“贺总你这种直男,一看就不懂!这就像在看偶像剧,生活已经够苦了,需要吃点甜,好甜。” 小黄嗷呜一口吃掉一大勺甜点。 甜吗? 顾一宁为什么吃不出来,她放下了勺子,只觉不是滋味,心里百感交集,觉得以前的自己蠢得过分,又觉得对面刺眼。 “老大,你不吃了?”小黄偏头看她,“这可888一份啊,不吃多浪费。” “不好吃。” “不好吃吗?我觉得还可以啊。”小黄嘀嘀咕咕,叽叽喳喳。 周边响起点烟的咔哒声,这是酒局上拉进彼此关系的常见环节,烟味弥漫,顾一宁不喜欢,径直出了包间。 顾一宁再未回去,直到大家离开包间,她跟着一起回了傅氏,傅氏的人事给他们安排了午间休息室。 休息间里放着干净的毛毯,还有各种饮料零食水果。 小黄又开启了吃吃吃模式,顾一宁则是主动躺上了沙发,盖上薄毯午休。 小黄感叹,“真难得,不需要我提醒。” “记得叫我。”顾一宁闭眼之前说。 下午的会议,傅氏换了个主讲人,这次没再出错,会议顺利结束,虽然顺利,但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已经7点了。 晚餐时间,傅云景作为东道主提出请大家吃饭,顾一宁借口身体不舒服,让助理小黄代为参加。 小黄很喜欢参加这种高端酒局,可以吃大餐,但她又担心顾一宁身体,最后也不去了。 她开车送顾一宁回小区,顾一宁特意请她吃了个海鲜自助,吃饱喝足,小黄开心的去坐地铁回家。 顾一宁回家洗漱后,破天荒没有看书看资料,她瘫在了床上不想动,实在太累。 傅家别墅。 保姆张姨看到电视里的女主人,叫来了在一旁玩积木的傅星宇。 “星宇,你看这是谁?” 傅星宇走过来,看到电视里自信从容的顾一宁,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是……妈妈? 妈妈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变漂亮了,她还上了电视。 当他听到凝血功能障碍的时候,有些不相信的小声问:“张奶奶,妈妈说的是我吗?” “当然啊,”张阿姨斩钉截铁的说,“家里就你凝血功能障碍,不是你还能是谁?星宇啊,你别生太太的气了,你妈妈是爱你的。这世上就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妈妈。” “可是……” 傅星宇嘟着小嘴,“她都不回家了。也不给我打电话,她都不管我了。” “那就你给太太打电话啊。太太可真是厉害!” “妈妈厉害吗?” “都上电视采访了,能不厉害吗?” 傅星宇听到张姨这么说自己妈妈,小眼睛亮闪闪的,他也不玩积木了,乖乖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看完了顾一宁的采访。 采访结束后,傅星宇翻出了顾一宁的电话,想了好一会儿,他拨通了电话。 顾一宁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她惊醒,她看到来电显示,手指悬在接通键上,犹豫了许久都没有按下。 也许只是按错了。 可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次顾一宁接通了电话,“喂,星宇。” “妈妈!”傅星宇的声音听上去很惊喜。 惊喜吗? 怎么会? 她一定是听错了。 顾一宁语调平静,“星宇,有事吗?” 傅星宇激动的说:“妈妈,我看到你上电视了!你好厉害啊!你现在是科学家了吗?” “不是。” “啊?”傅星宇傻眼,不甘心的追问,“那你现在是大明星了吗?”毕竟大明星才会上电视。 “也不是。” 傅星宇有点着急,“那妈妈你是什么?” “我就是我。” “啊——”傅星宇的嗓音明显低落。 顾一宁想了想说:“如果非要说,算是白衣天使?” “我的妈妈是天使!”傅星宇又激动起来,“妈妈,我想你了,你能回来陪我吗?爸爸今天不回家,我一个人在家好孤单啊,一点都不好玩。” 原来是爸爸不在家才想起她。 顾一宁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自作多情。 “张奶奶可以陪你玩。” “可我想要妈妈。妈妈你回来陪我吧,好不好?你都好久没回家了,妈妈。” 顾一宁最终还是心软答应了,失望是真,但她却做不到真正的不管傅星宇,也做不到对他心狠。 挂断电话,顾一宁看着工作台上那个被自己用胶水粘起来的孙悟空,心中闪过一丝酸涩的惆怅,希望这次自己不要像它。 顾一宁换了衣服带上洗漱用品回了傅家别墅。 明明才几个月没回来,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听到汽车的声音,傅星宇高兴的跑了出来,“妈妈!” 傅星宇扑到了顾一宁怀里,紧紧抱住她,看上去亲密无间,就好似他从未说过那些伤人的话。 也许对于小孩子来讲,他或许不认为那是伤害,也许转头就忘记了那些话,可那些话却永久的刻印在了顾一宁的心里。 每每想起就是一阵心疼,这是做了母亲的人才会懂的心痛。 顾一宁轻轻抚摸着他的头,“给你带了变形金刚,要看看吗?” “好啊!”傅星宇抱着礼物欢喜的进了别墅。 张姨看着顾一宁,支吾着说:“太太,主卧那个,没先生的准许,我不能进去收拾。我给你收拾了一间客房,都打扫干净了,洗漱用品都备好了。” 顾一宁知道张姨支吾什么,应该是某人住进了主卧。 顾一宁笑笑说:“不用了,我今晚不在这儿住。你收拾一下星宇的东西,我带他去奶奶那儿住。” 她不想在傅家别墅住,也不想带傅星宇去她那儿,思来想去,去傅奶奶那儿最好不过,还能顺便看看奶奶。 傅家老宅。 得知顾一宁和傅星宇要来,老太太提前就让人准备,两人一到,老太太笑得脸上全是幸福的褶子。 佣人端出燕窝,“宁宁,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谢谢奶奶。” “太奶奶,我也要吃,我饿了。” 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傅老太太是很尊重顾一宁的,而且她也知道傅星宇身体不好。 她笑着捏捏傅星宇小鼻子,“那你得问问妈妈可以吃吗?能吃多少?” 傅星宇瞬间如霜打的茄子,低垂着小脑袋,妈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时间太晚,妈妈不会让他吃东西。 傅星宇闷闷的,有些后悔叫妈妈回来了,若是没有妈妈,他想吃什么吃什么,没人管他。 “可以。” 傅星宇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顾一宁,“妈妈,你同意了?!” “嗯。” 顾一宁小口吃着燕窝,傅星宇坐在她身边,一边玩着顾一宁给他买的玩具,一边吃着水果零食。 他吃一点就看一下顾一宁的反应。 顾一宁余光看见了,却一言不发,并没有管他。以前是因为傅星宇肠胃弱,太晚她就不会再让他吃东西。 一来水果生冷容易腹胀腹泻,二来吃多了容易不消化导致结食发烧。 但现在她不想管了,他不吃点苦头,分辨不出是非。 傅星宇觉得妈妈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都吃了一大半水果零食了,妈妈也没说他一句,依旧任由他吃着,他喜欢这样的妈妈。 没以前那么烦,什么都管着他。 傅星宇高兴的插了一块水果喂给顾一宁,“妈妈吃。” 顾一宁推开他的手,“我吃饱了,谢谢,你吃吧。” 听到顾一宁这么说,傅星宇更高兴了,妈妈让他吃,意思妈妈真的不会管他,随便他吃零食。 “妈妈你太好了。”傅星宇抱住顾一宁,吧唧亲了她脸颊一口,“妈妈我爱你。” 顾一宁觉得可笑又心酸,以前掏心掏肺,费尽心力的对他,得到的却是烦却是讨厌。 如今放手不管了,得到的却是太好了,爱她。 还真是讽刺。 036拍卖会,顾一宁与小三竞价 吃完东西,傅老太太叫顾一宁去书房,她递给顾一宁一张拍卖会请柬和一张银行卡。 顾一宁疑惑的看着她,“奶奶?” “如果我没记错,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你外婆的生日。按理说我该亲自到场祝贺,但你和云景这样,我就不去讨老寿星不开心了。不过礼物是必须要送的。” 说着老太太拿出拍卖会的拍品介绍图册,她翻到一页,点了点,“这个螭龙捧寿玉如意不错,寓意吉祥如意,福寿双全,你去帮奶奶拍下来送给你外婆。这银行卡里面有五千万,应该有剩余,拍剩下的钱,就当你的零花钱,或者你在拍卖会上有喜欢的也可以拍下来。” 傅老太太上次就把银行卡里的钱给她了,“你找他要的钱?” “对啊,就那陈世美。”傅老太太笑着说:“过几天再找他要,到时候都给你当零花钱。” 傅老太太喜欢顾一宁是真,感激她是真,心疼她也是真,但傅云景那个小子不听她的,她也没别的办法。 终究是傅家对不起她,她只能这样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傅星宇很喜欢顾一宁买的那个玩具,玩到很晚也不去睡觉,顾一宁也没催他,安静的坐在一旁看手机里存着的学习资料。 一直到晚上12点,傅星宇打了个哈欠,他看了眼电话手表上的时间,瞬间心虚。 “妈妈,对不起,我忘记时间了。” “没事。” “啊?”傅星宇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暗灭手机,轻笑着问她,“要睡了吗?还要玩一会儿吗?” 傅星宇摇头,“不玩了,我困了,妈妈,我们去睡觉吧,我要听你讲故事。” 洗漱后,躺在床上,傅星宇听完故事,眨巴着困得不行的眼睛说:“妈妈,我明天想吃你做的小馄饨可以吗?” “好。” 傅星宇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小声嘀咕着,“谢谢妈妈!我爱你妈妈。” 顾一宁6点就起床了,做好小馄饨,吃完早餐就离开了,去上班。 傅星宇起床没看到顾一宁还有些失落,但当他吃到顾一宁做的小馄饨后又瞬间开心了。 他心情极好的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小脚丫,一口炫一个。 “你吃慢点。”傅奶奶慈爱的看着他。 “妈妈做的小馄饨最好吃!” “那你以后别说那些伤妈妈心的话。什么讨厌妈妈,妈妈坏,不爱妈妈,还有要月月阿姨当妈妈的话都不许说。知道吗?” 傅星宇不服气,“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生气才那么说的。” “生气也不行。” “知道啦。”傅星宇撅着小嘴巴,“妈妈要是爱我,我肯定也爱妈妈。” “你妈妈当然是爱你的。” 傅星宇闷闷的,“可是奶奶和大姑姑,小姑姑都说妈妈不爱我,不要我了。” 傅老太太眉心紧拧,“别听她们瞎说,她们就是羡慕嫉妒你有这么好的妈妈,才故意那么说的。以后她们再这么说,你告诉太奶奶,太奶奶揍他们屁股。” “哈哈哈哈,揍屁股,好丢人啊,哈哈哈……” …… 五天后,拍卖会现场。 傅老太太应该是找傅云景要的请柬,顾一宁刚进会场一眼就看到了傅云景和楚新月,就坐在她那个位置的隔壁。 一想到要挨着他们坐,她心里就一阵抗拒膈应。 顾一宁停下了脚步,随手拉住一个中年商人,交换座位。 那中年商人一听是第一排的VIP位置,瞬间同意,屁颠屁颠跑过去坐下,看到傅云景后忍不住激动,递上了名片。 傅云景接过名片随意扫了一眼,而后看向他,“你坐这儿?” 明明对方语气冷淡,什么都没做,中年商人却感觉到一股来自上位者的无形威压。 交换位置的喜悦荡然无存,中年商人害怕那请柬有问题,所以对方才会跟他换。 他讨好的解释说,“不是,是一位女士跟我换的位置。” 中年商人指着顾一宁的方向,傅云景偏头看了一眼,看到是顾一宁也就不意外了。 他漠不关心的收回了视线,什么都没说。 楚新月也跟着收回了冷漠的视线,心中却不免吐槽:怎么就像纪樊说的一样,哪哪儿都有她。 还真是黏人的狗皮膏药。 不过云景理你吗? 你越是黏的紧,云景就越是反感你。 楚新月心里不免得意,看向傅云景的眼睛满是笑意,她凑过去与傅云景一起看起了图册,头挨着头,尽显亲密。 “云景,这个送给我外婆怎么样?” 傅云景温柔的夸赞,“你的眼光一向不错。” 顾一宁已经习惯了那两人坐一起的画面,心中没什么波澜,她就当没看到,低头翻看着拍品图册。 她也想要拍一件作为礼物送给外婆,汉白玉玉佛雕像,极品帝王绿翡翠手镯都是不错的选择。 突然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顾一宁抬头,沈惊燕优雅的在她旁边坐下。 “你怎么来了,你坐这儿?”难道她转运了,随便跟人换个座位都能换到熟人旁边? 下一秒便听沈惊燕说:“怎么可能?沈家还没破产。” 当他看到傅云景和楚新月那对狗男女,坐在VIP第一排万众瞩目的时候,顾一宁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后排的角落,淹没在了人群里。 所以他特意换了位置,过来陪顾一宁。 沈惊燕问:“想拍什么?” “这个。”顾一宁刚好翻到玉如意那页,手指轻点。 “明朝的,顶好的料子,寓意也好。可以送给外婆。” 顾一宁笑了笑没说话,因为拍卖会开始了,美女主持人上台,简单热情的开场白说完,第一件拍品被推上了台。 前面的拍品顾一宁都没兴趣,只安静的坐着,直到第五件拍品上场。 第五件拍品就是那玉如意。 起拍价:50万。 就像沈惊燕说的那样,玉如意是明朝古董,保存完好,雕工一流,玉料也是顶级的,最重要是寓意还很好,不管是自己收藏还是送人都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那玉如意算是今天拍卖会的一个热门,竞价者很多,没一会儿价格就被叫到了100万。 毕竟是傅奶奶看中的礼物,顾一宁跟着举牌,叫了个105万。 楚新月闻言心中不免泛起阵阵冷笑,小家子气,5万也好意思竞价。 不过这玉如意她也看中了。 顾一宁注定只能看着她拍下。 楚新月微昂着下巴缓缓举牌,姿态高雅如白天鹅,“200万。” 200万对在场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楚新月坐在第一排,傅云景的身边,那可是海城首富。 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参与竞价的人都收起了心思,一时间没人继续竞价。 楚新月心中不免失望,觉得无趣,她还想好好和顾一宁玩一玩呢。 美女主持人再次询问是否还有人要参与竞价。 就在此时,顾一宁举牌,“205万。” 闻言,楚新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顾一宁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楚新月含笑举牌:“500万。” “艹!”沈惊燕爆了句粗,“她肯定是故意的!” 顾一宁微微拧眉,继续加价,“505万。” 在场众人纷纷看向了顾一宁,心中不免嗤笑顾一宁自不量力,首富女人看中的东西她也敢抢? 这下有好戏看了。 果然,下一秒,楚新月不负众望,“一千万。” “1005万。” 周边响起看热闹的嗡嗡声。 “她还加呢?次次都只加5万,笑死谁呢?” “她脑子没问题吧,还没看清现实。人家一开口就是几百万的加,摆明了就是势在必得,就差明说了,还不懂?” “也可能压根没想买,只是想要与首富女人交交手,出个名,博个关注,毕竟在座不少富商。万一被谁看上了,那可就是麻雀变凤凰了。” 看热闹的人不免以最大恶意揣测着顾一宁。 而就在此时…… “2000万。”楚新月再次加价,她回头看向了后排的顾一宁,笑意明显,像是炫耀,像是挑衅,又像是无声嘲讽。 也或许都有。 她倒要看看,顾一宁还敢不敢跟…… 037 顾一宁硬刚,楚新月气疯 楚新月没想到会在顾一宁身边看到沈惊燕。 难怪呢。 原来是沈惊燕给她托底。 顾一宁淡淡的迎着她的视线举牌,嗓音清冷明亮,“5000万!” “卧槽!5000万!!她竟然加价5000万?不是5万!!” “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有啥精彩的,结局早就注定了,谁能富得过首富?你没看首富多宝贝他那女朋友。” 听到报价,傅云景也偏头看向了顾一宁,当看到顾一宁身边的沈惊燕时,他的心里闪过与楚新月一样的想法。 他低头,姿态亲密的在楚新月耳边说道:“没事,有我在。” 闻言,楚新月唇角扬起更大笑意,有傅云景在,她倒要看看顾一宁凭什么跟她争。 沈惊燕到底能给她多少支持! 楚新月优雅举牌,缓缓道:“一亿!” 话音未落,现场沸腾。 那玉如意虽然是明朝的的老古董,但最多也就值个3000万顶天了。 现在价格却是直接翻了几番,在场众人怎能不激动。 如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顾一宁身上,就连一直淡定看戏的贺枭都看向了顾一宁。 好奇她会怎么做。 本来他是想拍下这件玉如意送给顾老太太的,但看到顾一宁举牌,他就歇了心思,猜测顾一宁也是想拍下来送给她外婆,作为生日礼物。 君子不夺人所好。 却没想到冒出个楚新月和傅云景。 贺枭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佛珠,暗自思索,待会儿若是顾一宁拿不下来,自己是否出手。 而此时,沈惊燕都快要被气死了,心里憋着一口气,咬牙道:“跟!钱不够我出!就当我孝敬外婆的!” “不用,我有。” 顾一宁眼神已经有些冷了,她再次举牌,“2亿!” 楚新月唇角含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3亿!” 3亿对在座的人来说虽不是天文数字,但花3亿买一柄价值3000万的玉如意,有点生意头脑都不会干。 也就首富的女人敢这么淡定的说出3亿了。 这下众人都以为顾一宁多半不会跟了,就连楚新月都以为顾一宁不会跟了,却不想顾一宁再次举牌。 “4亿!” 周边再次沸腾! “什么?4亿?!” “她还真敢跟,她知道4亿是多少钱吗?!” “她知道和她一起竞价的是谁吗?首富的女人啊!首富有的是钱!她脑子瓦特了吗?和首富拼财力。” “你们说楚新月还会跟吗?” 这下压力给到了楚新月,虽然傅云景说了有他在,但她要加价的话肯定也是一亿起步,不可能比顾一宁少,她丢不起这个人。 但5亿买那么个玩意儿,真的不值。 可全场所有人都看着她,包括顾一宁,那双眼睛神色淡淡,像无声的嘲讽。 楚新月咬牙,不能输,不能在海城富商面前丢面子,被人看轻。 楚新月只能继续举牌,“5亿!” 喊出5亿的那一刻,楚新月的心颤了颤,心中不免紧张忐忑,希望顾一宁能看清局势。 虽然傅云景对她百依百顺,可她毕竟还未嫁入傅家,名不正言不顺。 顾一宁看着楚新月,再次举牌:“6亿!” 顾一宁再次竞价了,在楚新月喊出5亿的那一刻,连思考都没思考。 楚新月再没有之前的从容不迫,她微微拧着眉,毕竟是傅云景的钱,她要加就是7亿,7亿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都能投资一个不错的项目了。 她看向了傅云景,犹豫道:“云景,还是不要了吧,我们拍个其他的送给我外婆。” 傅云景见不得楚新月受委屈,特别那委屈还是顾一宁给的。 他举牌,“10亿。” “艹特么的!!”沈惊燕气得破口大骂,“傅云景特么的脑子进屎了,要干什么!!!” 不只是沈惊燕反应大,在场其他人的反应也很大。 “冲冠一怒为红颜!傅总真是个大情种。” “你也不看看傅总的红颜是谁,那可是楚新月。有颜有才,哪个男人不爱这种女人。” “傅总都亲自出马了,那个谁怕是只能认输了。” “能不认输?她一个坐在后排的人,有那财力拿出十几亿?博人眼球而已!不过她办到了,过了今晚,估计大半个海城的有钱人都认识她了。” “我看她是想出名想疯了,竟然敢拿首富女人当跳板。拍卖会结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真是个蠢女人。” “你们没发现她好像是盛大的那个技术员员吗?” “盛大怎么了,能和傅氏比?博眼球而已。” …… 众人激烈的讨论着,台上响起美女主持人维持秩序的声音。 主持人按照流程询问是否还有人出价,但其实主持人已经做好了,最终赢家是傅云景的准备。 毕竟谁敢跟海城首富争。 财力是一方面,不得罪首富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以后大家在商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要合作的,一柄玉如意而已,也不是什么稀罕货。 但就拍卖锤扬起的那一刻,顾一宁再一次举牌,淡定道:“14亿!” 傅云景加的4亿,她也加了4亿。 听到顾一宁的报价,楚新月都惊到了,“她疯了吗?她拿得出14亿吗?”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会场再次沸腾起来。 “14亿?她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谁家的隐藏真千金。” “哎,你们看到她的竞拍号牌了吗?6号哎!” “还真是6号,她一个6号怎么跑到后面来坐了?前面的VIP座位不香吗?还是特意来后排体验穷人生活?” 之前众人都被楚新月吸引了目光,都没发现顾一宁的竞拍号牌,如今被人一提醒,这才发现,顾一宁的竟价号牌竟然真的是6号。 那可是第一排VIP座位的客人才能拥有的号牌。 是身份地位财力的象征! 如今这局面可真有意思了。 若是傅云景还要竞价,就该是18亿了,这样才不会失了他海城首富的面子,更何况还是他自己率先以4亿为单位往上加的。 14亿已经是天价了,18亿? 即便在座各位都是见过世面的有钱人。 但18亿不是1800万,想想都觉疯狂。 两虎相争,众人都很好奇傅云景还不会再跟? 最后那玉如意到底会花落谁家? 038 14亿竟是傅云景买单!! 18亿而已,对傅云景来说不算什么。 若傅云景真的加价,无疑是相当于当众表白。 楚新月自然是高兴,但她不是花瓶,她很懂得分析局势,也很懂示弱。 她主动按住了傅云景手上的竞拍号牌,轻轻摇头,“云景,不要了,我不要了。” 傅云景自从成了海城首富,走到哪里都有人给面子,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这种和他硬刚的人了。 而那人还是顾一宁。 见傅云景不说话,楚新月软了语调,“云景,求你了,那个玉如意我不喜欢,不想要了。” “新月,你知道” “我知道你心疼我,也知道你愿意给我花钱,我全都知道。”楚新月冲他笑得很甜,温声细语道: “但真的没必要,你挣钱也很辛苦,那玉如意最多就值个3000万,咱们没必要花那冤枉钱,有那钱还不如投资一个项目。让给她吧,云景,求你了,答应我好不好?” 楚新月一招以退为进,虽然明面上输了一个玉如意,可私底下却赢得了傅云景的心,还有愧疚。 傅云景一定会在其他地方补偿她的,而且是加倍补偿! 比14亿多上数倍不止!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输。 价值3000万的玉如意,最终拍出了14亿的天价。 主持人特意暂停了拍卖会,现场让顾一宁签下了《成交确认书》,以免她之后后悔。 顾一宁拿出一张卡,“要不把钱也收了吧。” 众人:“?!”这么积极? 真大佬啊! 顾一宁刷完卡的那一刻,傅云景的手机收到了数条信息,他的脸色瞬变,阴云密布。 “怎么了,云景?” 楚新月看向了他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消费信息,含笑的脸瞬间僵住。 14亿竟是傅云景买单!! 前一秒还沾沾自喜的楚新月,此刻几乎气得吐血,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 “难怪她刚刚加价都不带思考的!原来花的是……!”后面那几个字她不敢说,怕被人耳尖的人听到,扒出他们的关系。 傅云景本来心里就憋着气,如今看到消费信息,全身笼罩在低气压之下,一张脸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他神色冷厉的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知道,那是他被激怒的表现。 她低头敲着手机,消息发送的同时,傅云景收到消息。 顾一宁:【这柄玉如意是你奶奶要的,她给了我5000万,委托我帮她拍回去。你如果不支持楚新月乱叫价,估计2000万就能拍下。多余的钱就当你孝敬你奶奶吧。】 傅云景看着消息,只觉心中怒火四处乱窜却找不到一个发泄口,捏着手机的手指咯吱作响。 他想起拍卖会前夕,奶奶找他请柬的同时,还找他要了5000万。 顾一宁应该没有说谎。 他还能说什么? 那是自己奶奶要的玉如意。 但顾一宁明明可以提前说,却非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地后才说,她是故意的。 傅云景寒着脸,一言不发的转了回去。 楚新月有气不能发,只能憋屈的跟傅云景道歉。 “对不起,云景。我不知道那是奶奶要的玉如意,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竞价的。” 傅云景拍拍她的手,“不是你的错,是顾一宁故意没说。待会儿重新选个你喜欢的,送给你外婆。” “可是……”楚新月迟疑。 “没事,都是小钱。” 楚新月终于点头,“好。” 沈惊燕得知那钱是傅云景的,整个人通体舒畅,要不是场合不对,他恨不得仰天长笑。 “那待会儿再拍几个?花他的钱。”沈惊燕怂恿。 顾一宁摇头。 她不想真的激怒傅云景,傅云景若是动真格的,就算有沈家,有闫劲松,盛大生物即便能保住,也会脱一层皮,发展处处受限。 更何况她身后还有顾家,他爸的商场,他弟的游戏公司,傅云景想要他们倒闭破产背上巨额债务,就一夕之间的事。 今天已经够冒险了,不能再继续冒险。 后面的拍品顾一宁都没出手,直到玉佛出现,但楚新月举牌了,不止是她,贺枭也参与了竞价。 顾一宁熄了举牌的心思,她争不过这两人。 虽然相较于之前的玉如意,这次的竞价温和了不少,但一尊价值2000万的玉佛,还是被叫到了3亿的高价。 如今还在竞价的只剩下楚新月和贺枭了。 毕竟是合作伙伴,不好撕破脸。 傅云景主动看向贺枭,“贺总,给个面子。家里长辈生日。” 一般对方这么说,一般人都会给面子,但贺枭不是一般人。 贺枭歉意挑眉,“不巧,傅总,我家也有长辈生日。” 贺家在京都是百年世家,有钱有权,所以就算贺枭不给面子,傅云景也不能做什么。 “那各凭本事,贺总。” “行!” 众人以为又要有好戏看了,却不想楚新月主动放弃了竞拍。 “贺总,”楚新月笑吟吟的向贺枭点了点头,“那就提前祝你家长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按理说,楚新月都这么给面子了,贺枭也该有所表示顺道祝贺傅云景家的长辈。 但贺枭只是点头,“一定!” 楚新月表现得如此贴心懂事,傅云景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太委屈楚新月了。 一时间,他心里的愧疚和心疼更浓烈了,而这也正是楚新月要的。 最后,贺枭以3亿拿下了那尊玉佛。 拍卖会继续,没一会儿,顾一宁看中的那个极品帝王绿翡翠手镯开拍。 楚新月再次举牌了。 顾一宁微微拧眉,这是她看中的最后一件拍品。 而楚新月错失了两件拍品,这件拍品,傅云景肯定会帮她拿下,哪怕价格再高也会。 这不仅仅是为了维护他身为首富的面子,更是因为他对楚新月的愧疚,因为深爱所以愧疚才会更甚。 顾一宁了解傅云景,知道她多半无缘这件拍品了。 所以她放下了抬起的手。 沈惊燕的余光见了,果断举牌竞价了,“一千万。” 听到沈惊燕竞价,傅云景举牌:“5000万。” 沈惊燕不甘示弱,再次举牌:“1亿!” 傅云景举牌:“2亿!” 沈惊燕再次跟上:“3亿!” 傅云景没再举牌,而是做了个特殊的手势,直接点了天灯。 拍卖会上点天灯的意思就是:无论拍品被出价到多少,点天灯的人都会以更高的价格将其买下。 最后那个极品帝王绿翡翠手镯,被傅云景以3.1亿的价格拍下了。 为此,沈惊燕气狠了,后面接连出手,拍了个古董花瓶,一条蓝宝石项链,一枚古董戒指,一幅名画。 戒指他直接当场送给了顾一宁。 若是其他人送戒指,顾一宁肯定会婉拒。 但沈惊燕不一样,本来两人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沈惊燕又单身没女朋友。 而且他当场送她,估计是想在傅云景和楚新月面前给她撑面子。 如此,顾一宁也就没跟他客气,直接把那古董戒指戴在了左手食指上。 藤蔓形状的戒指中间点缀着一颗红色宝石,不浮夸,大小也刚好,顾一宁的手指纤细修长,皮肤又白,戴上再合适不过。 拍卖会结束后,是主办方组织的酒会。 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留下来,毕竟能来参加这种高端拍卖会的都是社会各界的精英,有权有势之人比比皆是。 趁此机会,互相结交人脉,互相交换信息,实现多方共赢。 顾一宁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傅云景。 他应该是在等楚新月。 顾一宁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经过,却不想,傅云景开口叫住了她。 “傅总有事?” 傅云景暗灭烟头,惜字如金,嗓音冰冷,“卡。” 他后面想了很久才想起,顾一宁刷的那张副卡是很久以前,傅老太太让他给顾一宁的,是不限额副卡。 这些年,顾一宁从未用过那张卡,他从未收到过消费信息,所以连他自己都忘了,还有一张不限额副卡在顾一宁那儿。 顾一宁垂眸轻笑一声,她就知道。 豪车,珠宝,银行卡,都是楚新月的,她顾一宁不配染指,更不配拥有。 顾一宁轻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着傅云景,“傅总不用担心我会用那张卡,我以前不用,现在更不会用,而且卡我已经扔了。傅总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傅云景抓住了顾一宁的手腕,嗓音冰冷:“顾一宁。” “不信?那叫个保洁阿姨来吧,我扔厕所垃圾桶了,让她当场给你找出来。” 傅云景神色冷厉,抓着顾一宁的手越发用力。 顾一宁眉心紧蹙,“松手!” 傅云景并未如她所言,而是加大了力道,冷声警告道:“顾一宁,我忍耐是有限的。下次,你若再敢故意针对新月,别怪我不顾情面。” 顾一宁只觉得可笑。 两人还未离婚,傅云景当众与小三出双入对,带着她的儿子光明正大的跟小三吃饭,在她的面前与小三亲密牵手,暧昧的共用一个水杯。 如今更是为了小三警告威胁她。 这叫留情面? 那他不留情面又是怎样?像梦里一样把她送进监狱,搞垮她爸爸和弟弟的公司,让她家破人亡? 顾一宁心中怎能不恨,不怨,不怒。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做不到真正的无视,不在乎。 哪怕早已对这个男人心死,可每每遇到,她还是会被伤得体无完肤,狼狈至极。 “两位这是?”贺枭懒散的站在不远处,疑惑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39 3亿,转我卡上!晚一秒你试试 贺枭懒散的站在不远处,一只手拿着烟盒,一只手摩挲着佛珠,疑惑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傅云景快速收敛起了情绪,他和顾一宁是隐婚,又没办婚礼,这些年他又从未带她出席过任何活动,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他不想让贺枭看出什么,更不想楚新月因为他背上骂名。 他快速调整好神态,松开了顾一宁的手,“顾总差点摔跤,扶她一把。” 他还真是处处为楚新月考虑,有时候顾一宁都不禁怀疑,难道自己真的是破坏他们感情的小三? 可当年的事,她明明也是受害者。 顾一宁垂眸揉着被捏得青红的手腕,没有说话,接着她转身进了卫生间。 傅云景根本没在意她,他款步走向贺枭,笑问:“贺总这是?” “烟瘾犯了,傅总来一根?”贺枭弹出一支烟,递给傅云景。 傅云景摆手,“刚抽完。” 贺枭收回手,低头咬住烟点燃,边抽边与傅云景闲聊。 闲聊几句后,傅云景接了个电话回了酒宴。 傅云景走后,贺枭看了一眼卫生间方向,而后叫住了一个路过的女服务生,低声交代了几句。 卫生间。 顾一宁低头站在洗手台前,清水哗哗,她不停搓洗着被傅云景抓过的地方,那里的皮肤已经被她搓洗得一片通红,火辣辣的疼。 可她却像是感受不到一般。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搓洗着,似乎那上面有洗不掉的脏东西一般。 几分钟后,一个服务生走到顾一宁身边,“女士你好。” 顾一宁回头看她,服务生递给她一管药,“有位先生让我给你的。” 顾一宁很快就猜到了是谁,毕竟当时除了傅云景,就只有贺枭在。 傅云景连她滚下楼梯都能冷眼旁观,无动于衷,又怎么会注意到她的手,更何况那手本就是他抓的。 贺枭…… 她的心里流过一丝暖意,贺枭看着凶悍不好接近的样子,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帮她了。 不管他是因为他们目前是合作伙伴,还是因为她是他弟弟的主治医生,亦或是看在他奶奶与外婆的关系上帮的她。 她都很感激他。 她接过药膏道谢。 服务生看了一眼顾一宁的手,“女士,您的手快破皮了,别洗了。” 顾一宁轻轻一笑,接受了来自陌生人的好意,“谢谢你的提醒。” 服务生走后,顾一宁擦干手,挤出药膏轻轻的涂上,火辣辣的感觉瞬间消失,鼻尖萦绕着清清凉凉的药草香。 她没来由想到了外婆的院子,被傅云景搅乱的心绪瞬间安宁。 顾一宁回到酒会以后,四处找了个遍,没有看到贺枭的身影,他已经走了。 顾一宁也没在酒会多呆,跟沈惊燕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 离开酒会,顾一宁特意给贺枭去了个电话。 “贺先生,谢谢你的药膏。” “顾小姐客气,”车上,贺枭懒懒的扯了扯领带,“过几日贺朗会转来海城,到时候还要麻烦顾小姐。” “贺先生放心,我会尽力。” “对了,到时候我奶奶也会一起过来。她想去参加顾女士的生日宴。不知可否?” “我会转告我外婆,她应该会很高兴。” 两人说话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社交,几句话就说完正事,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顾一宁想了想,又给傅老太太去了个电话,特意说了玉如意的事。 听闻花了14亿,老太太没什么反应,只说:“辛苦你了,宁宁,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 挂断电话,顾一宁开车回家。 傅老太太则是给傅云景打了个电话。 “拍卖会好玩吗?”傅老太太一上来就阴阳怪气。 傅云景捏着鼻根叹息一声,“奶奶,你明知道我和顾一宁要离婚了,你要拍什么干嘛不给我说,非要让顾一宁帮你?” 傅老太太别扭的轻哼一声,“我喜欢,咋的!就只许你喜欢那小什么,不许我喜欢宁宁?” 傅云景加重了语气喊道:“奶奶!” “既然这么有钱给那谁花,那也给你奶奶我花点。”傅老太太懒得跟他说,直接要钱,她不花,难道要留给那狐狸精一家花? 想得美! “3.1亿,转我卡上!晚一秒你试试!” 傅云景前一秒刚把钱转给傅老太太,后一秒,就被傅老太太全部转给了顾一宁。 顾一宁回家才看到银行的消息提示,以及老太太给她发的语音消息。 傅老太太:【宁宁,今天让你受委屈了,那3.1亿是奶奶转赠给你的,你一定要收下。平时多给自己买点好吃的,漂亮的衣服,首饰,别亏待自己,一定要开开心心。】 傅老太太是把顾一宁当亲孙女一样疼的,不管是银行转账还是这条语音消息,她用的都是‘转赠’两个字,这样就可以避免很多纠纷。 顾一宁又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老太太准备睡觉了,两人聊了几句就挂了。 顾一宁看了看银行卡余额,里面有3.6亿,她转了3亿给顾一杰,剩下6000万应急。 除此外,她手上还有一张5000万的卡,是老太太之前给她的,加起来她手上就有1.1亿。 顾一杰应该是看到了银行的消息提示,立马给她打来了电话,“姐,你怎么又给我钱?” “有钱,想给弟弟花,怎么了?”顾一宁语气轻快,“再说你姐我现在也是挣钱的人。” 顾一杰被糊弄过去,顾一宁又问了问他公司近况,顾一杰来了兴致,兴致勃勃的给她讲了快一个小时。 要不是看时间太晚,他还能讲。 第二天,傅云景特意推了应酬约顾一宁见面,打算坐下来好好聊一聊离婚的事。 他提前5分钟到茶楼包间,茶水换了一泡又一泡,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半个小时了。 他微微拧眉,少见的主动给顾一宁去了个电话,“还有多久到?” 顾一宁被临时抓壮丁去外地出差,公司原本安排的那人急性阑尾炎住院了。 此刻她正在机场,看到来电才想起和傅云景有约的事。 “抱歉,临时出差。” “我不打电话,你就不打算说吗?” 隔着电话听筒都能感受到寒气,傅云景很生气。 顾一宁无声轻笑,突然想起以前,她和傅云景有约的时候。 傅云景爽约和迟到是常态,有时半个小时,有时几个小时,更甚者,她曾经等过他一个通宵。 那天是她的生日。 她盛装出席,却从日落黄昏坐到了旭日东升,一个人看尽了日落的浪漫和日出的壮观。 他从来没有一条短信,一个电话,一个说明和解释,她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挂断是常事,三通电话能被接起一通就是谢天谢地。 顾一宁推着行礼箱大步走向检票口,“我以为傅总能理解我才对。毕竟以前我们有约的时候,你就经常因为公司的突发事情迟到甚至爽约。傅总不是也没时间提前知会吗?怎么到我这儿,傅总就这么生气了?” 傅云景的嗓音越发冰冷,“你故意的。” “我没那么无聊,傅总,大家都是成年人,成熟点。离婚的事等我出差回来再说,就这样吧。” 顾一宁第一次不等傅云景说完话就挂断了电话。 几日后,顾一宁出差回来,特意给傅云景发了消息,但傅云景未回,他去国外分公司处理突发事件了。 傅云景未回消息,顾一宁也没放心上。 她忙着工作学习,做实验,分析数据,看学习资料,写论文,时间根本不够用。 她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 偶尔傅星宇给她打电话,或是分享学校的趣事,或是想她了,要她给他讲故事哄睡觉,亦或是想要吃她做的饭。 顾一宁大部分时候都是拒绝,偶尔那么一次,把傅星宇接去父母家住,有家人在,她宇傅星宇相处更自然一点。 而顾一宁和傅云景两人离婚的事也就这样一直拖着。 半个月后,贺枭的弟弟贺朗从京都转到了海城。 040治病需要女扮男装?! 半个月后,贺枭的弟弟贺朗从京都转到了海城。 进病房前,贺枭特意叮嘱,“进去后一定要跟在我身后。” “?”顾一宁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贺枭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他状态很不稳定,这也是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才来海城的原因。” “不稳定?”顾一宁若有所思,“展开说说。多了解病人才能更好为他诊治。” 贺枭默了几瞬,问道:“可以抽支烟吗?” 两人来到了楼下花园。 顾一宁坐在长椅上,贺枭斜倚在一颗梧桐树下,点燃一根烟,抽了快一半才开口。 许是抽了烟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暗哑,“贺朗的腿是因为救未婚妻被歹徒打断的。不只是腿,他的身上多处肋骨断裂,脏腑出血,眼睛也被毁了一只,命在旦夕。住了一个月的ICU才救回来。” “可他豁出命救下的女人,却嫌弃他是个毁容的瞎子,半身瘫痪的残疾。那女人最后嫁给了他的死对头,两人结婚的时候还给贺朗发了请帖。” “贺朗受了刺激,加上贺家找遍了国内外名医,都治不好。双重打击下,他的性格变得格外阴鸷偏执,很讨厌女性。除了父母家人。” “看到陌生女性他会怎样?” “暴怒发狂,理性全无,会伤人。”贺枭把烟头踩灭,“但他以前的性格很好,看到流浪小狗都会捡回家。” 顾一宁点头,“好,我知道了。” 一个小时后,助理小黄气喘吁吁的跑来,拿出一顶男性假发递给顾一宁。 顾一宁解开自己如瀑的长发,随手剪掉一大截,方便戴假发。 而后她找医生要了绷带去卫生间缠住胸部,最后她穿上宽大的白大褂,卸掉脸上的淡妆。 如此,就看不出她是个女人了,最多就是个长得白了点,好看点的小白脸。 贺枭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黑发,郑重道:“谢谢,顾医生。” 顾一宁轻咳两声,说道:“救死扶伤是使命。头发而已,剪了还会长。” 小黄诧异,“老大,你还会变声啊?牛逼!” “上学的时候陪好友追过二次元,玩过配音,会一点。” 贺枭真诚的夸道:“你很厉害。” 贺枭带着顾一宁进了病房,助理小黄在外面等候。 贺枭走在前面,病房黑漆漆的,不见一点阳光。 “滚出去!”一道男性的嘶吼传来,“谁让你进来的!滚,给我滚——” 贺枭出声,“老三,是我。” “出去!都出去!我谁也不见,我要休息。” 贺枭示意顾一宁站在门口,他走过去拉开了窗帘,阳光照射进来,床上的病人瘦骨嶙峋,苍白憔悴,胡子拉碴,颓废又绝望。 "关上!给我关上!谁叫你打开的,给我滚,滚出去——"贺朗尖叫着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 贺枭眼底的阴霾更浓了,“老三,我这次来海城,给你寻了个神医,她传承自中医世家,针法卓绝,这次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腿。” 贺枭向顾一宁点点头。 顾一宁走了过去,用温润的男声说道:“我给世界体育短跑冠军高翔治疗过双腿,他因为长年特训,双腿多处病变,磨损堪比70岁老人。他的腿我治好的,你的腿我也能治。” 病房里很安静,谁都没有再说话。 几分钟后,床上的被子松动了,一点点滑落。 露出一张满是讥讽贺痛苦的脸,男人的声音阴森嘶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他是腿痛,我是半身瘫痪的废物。知道什么是半身瘫痪吗?狗屁的神医,都是骗子。给我滚出去!我不需要你治!给我滚——” “我5岁开始出诊,救治案例不下千人,从不失手。” “5岁?呵呵,呵呵呵……”贺朗疯癫的狂笑起来,他神经质的看向了贺枭,“你是不是又被人骗了,这小白脸能是神医?她用什么治病?一张嘴吗?” “老三!” “滚,都给我滚——” 贺朗突然发狂,抓起一个手机砸向了顾一宁,贺枭身手很快,一把抓住了手机。 紧接着是咬了几口的苹果,梨子,香蕉……纷纷砸了过来。 贺枭高大的身躯挡在顾一宁面前,那些东西全部砸在了他身上。 他不是接不住,是他没动手。 见状,贺朗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狰狞暴躁,“滚——” “我说过了不治了,不治了,你们听不到吗——”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一次又一次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痛,真的很痛!滚,都给我滚出去!” “我知道,”贺枭的眼睛悄然红了,暗沉的嗓音嘶哑且坚定,“但痛也要治,这次的顾医生,她不一样,一定可以!” 贺朗坚决不配合,情绪激动,摸到什么砸什么,但他偷摸藏起来的那些水果都被他砸完了。 因为贺朗情绪不稳,易爆易怒,如今病房里的危险物品都被收走了,除了那些他藏起来的水果,他已经找不到其他东西了。 他开始咬自己的手,那手上全是伤痕,旧的未愈,新的又起。 顾一宁当机立断,“把他的手绑起来,按住肩膀。” 贺朗睁大了满是血丝的眼,狠狠瞪着顾一宁,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你个不男不女的小白脸,你敢!给我滚!老子不用你治。你特么听不见吗?你#@¥%……” 贺枭大跨步走到病床边,抽了皮带缠住了贺朗的手,他手法又快又专业,看得顾一宁目瞪口呆。 而后他抓起被子一角塞进贺朗的嘴里。 贺朗双眼血红,呜呜直叫。 贺枭不为所动,有力的双手按住了贺朗的双肩不要他动。 贺朗的呜呜声直接变成了呜咽。 贺枭狠心的偏头,不敢看也不忍心看贺朗。 他看向了顾一宁。 顾一宁似乎没受任何影响,她神色宁静,仔细的做起了检查。 小锤子时轻时重的敲击着贺朗的腿,同时仔细观看贺朗的反应,而后她脱掉了贺朗的外裤。 露出的一双腿满是伤痕,疤痕狰狞丑陋如盘踞的老树根。 贺朗只觉难堪至极,他恨不能现在就去死,他的呜咽声明显大了,眼泪从血色的眼角滑落。 “哭什么,又不是小姑娘,看一下腿就怀孕了?别娘们唧唧。” 顾一宁一边用变过的男声说话,一边拿出银针,消毒后,找准穴位,轻轻扎了下去。 “再说医生眼中无性别,众生平等。虽然你这双腿现在全是疤痕,但你腿型好看,修长笔直,等以后给你治好腿,你再去做几个祛疤手术,保证和以前一模一样。如果将来你要在海城做祛疤手术,我还可以给你推荐医生,我妈的学生,技术一流。” 顾一宁一边絮絮叨叨分散贺朗注意力,一边快速下针,没一会儿,贺朗的腿就跟腿毛全部炸了起来一样,密密麻麻全是针。 顾一宁一边检查一边一想回想着之前看过的那些检查报告,心中做出判断。 不过具体的治疗方案,她还需要回去斟酌一下。 041 140亿,太少? 顾一宁取下银针和医用手套仍在专用的垃圾桶,而后她看向了贺朗。 贺朗再也没有任何反抗,像滩软泥一样软靠在病床上,默声流泪。 那一刻,他明明活着,可顾一宁却觉得他已经死了。 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的生机和希望。 但这样下去可不行,一个病人想要痊愈,那他自己必须要有生的希望,还必须相信他的医生。 就像信徒之于神佛。 顾一宁沉吟片刻,故意上前锤他一拳头,“贺朗,别特么娘们唧唧的哭个没完没了。我说了,你腿我能治。再说,谁的人生没遇到过几个渣男渣女?” 贺朗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就好似没听到她说话一般。 顾一宁也没管他,一边帮他按摩腿部,一边继续说:“我长得好看吧,又有本事,身体还健康,我这种小白脸不是哪里都能找的,还不是一样被人抛弃,婚内出轨,被戴了绿帽子。” 贺枭的眼皮子一动看向了她,他没想到她为了贺朗,不仅自嘲说自己是小白脸,甚至还主动说起了自己的婚姻。 顾一宁啧一声,咬牙切齿的吐槽:“我们现在还没离婚呢,那对狗男女就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上个月庆功宴,我喝醉摔下楼梯。 “”可那个死渣男明明就在我身边站着,也没拉我一把,就眼睁睁看我滚下楼梯。他多半恨不得我当场摔死,好与他那小三情妇双宿双飞!好在老子命大,只是中度脑震荡。” 贺枭没忘顾一宁现在是男生扮相,他以为顾一宁会趁机说渣女,以此拉近与贺朗的关系。 万万没想到…… “渣男?” 贺朗的眼皮也动了一下,顾一宁余光见了,心中一喜。 于是再接再厉,重重的’哼’了一声,“还有之前电梯故障,我特么都吓得失语了,话都说不出来,那个死渣男只顾着安慰他那情妇,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更别说关心。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多年夫妻。对了,那天你哥也在,你问他,我说没说谎。” 贺朗的眼珠子还真动了。 贺枭点头,“我来海城谈了个三方合作,我,她,还有那对……狗男女。但我不知道他们之前是那关系。她那天的确吓得失语了,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关心过他一句。” “还有前几天的拍卖会!”说到这个顾一宁就开始咬牙切齿,“我外婆生日我打算拍个玉如意,那狗男人竟然支持那个小三公然和我竞价。那玉如意最多就值个3000万,但你知道那玉如意最后成交价多少吗?” “说出来都吓死你!想知道就问你哥,你哥也在。” 贺枭:“14亿!" “啪啪啪!”顾一宁激动的拍打着贺朗没有知觉的腿,神情激动又愤怒:"14亿啊!和我在一起,那个狗男人没给我花过一分钱,连一束花都没买过。你说气不气,我肺叶子都快气炸了。可能怎么办?” “哭?哭个毛线!哭有屁用!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那对狗男女会越发得意。” “你看着吧,我要挣很多钱,到时候拿钱砸死那对狗男女!狠狠羞辱他们,要让他们一无所有,最后跪着求我!!!” “所以,你,”顾一宁指着贺朗,“给老子振作点,好好看着,看你口中的小白脸怎么治好你的腿。到时候,你想怎么报复那对狗男女就怎么报复,让那狗男女下地狱!” 顾一宁对渣男女的愤怒和恨意不是假的,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她心中汹涌的不甘愤怒和恨意。 可她却并未被仇恨一味裹挟,变得丑陋,面无全非,而是让仇恨鞭策自己,变得勇敢不屈。 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星光闪耀,里面闪动着骄傲,不服和战意,飒爽又耀眼。 贺朗愣愣看着那双眼睛,半响唇瓣轻动,问的却是:“你喜欢男的?” 顾一宁摸着下巴故作高深打量他,“我记得你耳朵没问题啊?” 顾一宁也想过说假话,但一来是为了尽快勾起贺朗的好奇,二来是她不想用这件事骗贺朗,她不想他因为这件事,更厌女。 顾一宁重重的拍拍贺朗的肩膀,“兄弟,真男人就该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你那腿又不是绝症。只要你相信我,就冲咱们同病相怜的份儿上,我保证绝对给你治好。” 贺朗看向了那只落在肩膀上的手,又看向顾一宁,顾一宁冲他重重点头,“别放弃,想想你的家人。他们那么爱你。” 顾一宁走后,贺枭解开贺朗手上的皮带,一边帮他揉勒红的手一边说:“她外婆是奶奶闹掰的闺中好友,针法卓绝,专治疑难杂症。” “她师承她外婆,5岁就跟着出诊扎针。她不仅给专业运动员看过病,还给国画大师凤宇珩,玉雕大师冯一虎,三金影后白影,澳府赌王等很多名人看过诊。” “除此外,还有很多编制内的人,但那些都是保密的。她是有真本事的。另外,她说的感情经历也是真的,没骗你。他们还有一个5岁的儿子。” “哥,”贺朗低垂着眼睫,声音细很轻,“如果这次还是治不好,就让我去死吧。” 贺枭点头,“哥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若是顾医生也治不好。哥一定让你如愿,决不食言。” 贺枭叫了护工进来看顾贺朗,仔细交代一番后,他离开病房去找顾一宁。 顾一宁已经取下了假发,恢复了之前的装扮。 不等贺枭说话,她主动说:“我今晚会给出一套明确的治疗方案,明天会与其他医生开一个病情研讨会。中西医结合一起治疗,双管齐下。” 贺枭问:“真能治好?” 顾一宁说得保守,“6成把握。” 6成已经很高了,贺枭的心落下实地,“谢谢。下次请你吃饭。” 顾一宁笑笑说:“我更想贺朗请我吃饭。” 两人告别,顾一宁回了父母家,顾书琴女士虽然已经不再下针,但当参谋还是不错的。 两人一起在书房就贺朗的腿商讨了一个下午,用完晚餐她开始写治疗方案,写好后发了一份给贺枭。 贺枭转发给了贺朗的专业医疗团队,让他们提前熟悉内容。 病情研讨会定在了第二天上午。 傅云景从国外出差回来,他给顾一宁打了个电话,约明天见面。 顾一宁刚与贺枭敲定明天开病情研讨会的事,说道:“明天有事。” 傅云景疲惫的靠坐在车上,捏捏眉心,“什么时候有空?” “有空了我会给你发消息。” 傅云景率先挂断了电话,把律师重新拟定的离婚协议转发给顾一宁。 离婚财产分配那一项:现金60亿,其他的房产,珠宝,豪车,债券等加起来一共80亿,总共:140亿。 顾一宁看完回了一句,【太少了,也就只够拍14个玉如意。】 傅云景看完消息,没再回顾一宁。 如今他们的离婚,已经变成了商业谈判,他决定先晾一晾顾一宁,一味的追加财产分配,会让她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想要多少要多少。 她到现在还没认清形势。 要不是看在奶奶和傅星宇的的份上,他早就掀了桌子,还会同她这样谈判? 042顾医生竟是神绝针传人?! 第二日的病情研讨会,顾一宁特意让贺枭把贺朗也带了过来,让他亲自参与自己的治疗,给他更多积极的信号,让他重塑信心。 贺枭的奶奶苏雪莉女士也到了现场。 那是一位气质卓绝的老太太,即便满头白发,脸上皱纹遍布,却依旧打扮的精致漂亮,旗袍穿在她身上韵味十足。 顾一宁是这次的主治医生,治疗方案也是她给的,所以这次的主讲是她。 为了照顾病人以及家属,讲到专业名词,或是一些治疗手段的时候,她会特意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一遍。 让家属和病人做到心里有数,这样他们才会安心。 讲完方案以后,大家需要一起讨论这套方案的可行性。 贺朗的医疗团队,一共8个人,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知名医生。 有本事的人都有傲气,平日里大家在自己所在的医院都是主导者,如今却要他们配合治疗。 若对方比自己有本事有能力也就罢了,可对方却是个年轻的生瓜蛋子,一看就刚出学校没几年,没有经验。 一时间,大家纷纷表示怀疑。 “顾医生这么年轻,过了实习期没有啊?就敢来当主治医生?” “对啊!这可是治病救人,可不是儿戏!”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的贺总,但如果你当主治医生,那我就退出治疗小组。” “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做主治医生,这不是胡闹吗?我也退出。” 众人纷纷表示退出,会议室瞬间变成了菜市场,闹麻了。 贺枭摩挲着手上佛珠,坐得稳稳当当,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苏老太太端起茶杯轻抚茶叶,轻呷一口,吵闹声越来越大,她偏头问贺枭,“不帮她吗?” “不用。”虽然接触不多,但贺枭笃定顾一宁自己能解决。 贺朗瘫靠在轮椅上,腿上盖着小毯子,阴鸷怨恨的看着台上的顾一宁。 若不是顾一宁,他不会被强制推出病房,像猴子一样被所有人参观指点,议论可怜。 现在所有人都不服他,看他要怎么办? 他们最好是把他赶走,他不需要治疗。 顾一宁其实早有准备,她把自己在A大读书时写过的得奖医学论文挂了出来,竟然有数十篇之多,而在座很多人都研读过她的论文。 甚至还有人在论坛上向她请教过,接受过她的指点。 “什么?这些论文都是顾医生写的?!不怕顾医生笑话,当年这些论文我可是逐字逐句的研读了不知多少遍,每次读完都能给我新的启示。” “不瞒大家,我还在论坛上向顾医生请教过呢,没想到顾医生竟然这么年轻。” “顾医生当时多大?19岁!” “真是少年英才啊!!难怪这么年轻就能当贺二少的主治医生!” “长江后浪推前浪,顾医生如此年轻,未来成就必定不凡!” 而后顾一宁又把自己身为海城顾家,神绝针传人的身份亮了出来。 贺朗的医疗队里不仅有西医,还有著名中医,中医大师们闻言,一脸震惊激动。 “顾医生竟是神绝针传人?!” “传闻神绝针行针大胆,诡谲,变幻莫测,从不按常理下针,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就算是阎王要的人的,都能抢救回来。” “不知顾医生行针的时候,我等能否有幸在一旁观摩学习?” “是啊,顾医生,还请一定答应我们!让我等一睹神绝针风采。” 贺朗瘫靠在轮椅上,表情有些愣愣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那些,前一秒还在为难顾一宁,如今却个个化身舔狗围着顾一宁转得医生。 半响,他那冰冷黑暗的心底,似乎亮起了一点昏黄的光,他的心底不免升起几分希冀。 也许,顾一宁真的可以呢? 要不要再试着相信一次? 贺朗微微偏头,看向了身旁的苏雪莉。 为了他,奶奶的头发一夜白尽了。 还有他哥,他本来已经戒烟了,可因为他的事,他又开始抽了。 贺朗又看向了台上的顾一宁,他正与在座的名医讨论方案的可行性,一双眼睛漆黑明亮,如天上的星辰。 自信而又坚定,无形中散发出让人心安的气息。 讨论很是激烈,众人时而严肃,时而欣喜,时而恍然,时而佩服,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认真,那么努力,眼里都带有光。 好似,这次的方案真的可行。 在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医院待了这么久,贺朗第一次感受到了希望。 这么看,好像那小白脸长得……的确挺好看。 那渣男不喜欢他,是渣男的损失,是他的福气。 一上午时间过去,治疗方案敲定下来。 贺朗被送回了病房,贺枭请医疗小队的成员一起去外面吃饭。 临走前,苏雪莉抓着顾一宁的手轻轻拍了拍,“宁宁,老三就拜托给你了。” 顾一宁点头,“放心吧,苏奶奶。” 苏雪莉没有去外面用餐,她回了病房专门陪贺朗吃病号餐,病房里难得安宁。 下午,顾一宁第一次给贺朗扎针。 整个医疗小组的人全留在了病房,顾一宁点燃了特质的熏香,浅淡的药香在病房流转。 一来安神,二来辅助治疗。 顾一宁拿出顾家祖传银针,那银针与世面上的银针不一样,要长上一截。 消毒完成后,顾一宁开始扎针,她用的是直刺手法,下针那叫一个稳准轻快。 众人还在找穴位的时候,她就已经扎完了。 根本不需要手指辅助按压确认穴道位置,可见其对人体穴位已经烂熟于心了。 眨眼间,她已经连下了三针,都是毫无关联的三针,其他人根本看不出门道,只好请教顾一宁。 顾一宁一边下针一边给他们讲解,语速不急不缓,用词浅显易懂,方便所有人都能听清听懂。 已经下了六针,贺朗都没有丝毫感觉,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被子,他紧张害怕,害怕自己心中的希冀又要落空。 那感觉,生不如死。 顾一宁抽出银针,开始下第七针。 突然,贺朗的神色变了,他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瞳孔战栗,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腿。 顾一宁问:“有感觉了?” 贺朗点头,唇瓣颤动,半响哑声道:“有点麻。” 众人俱是一脸惊喜,特别是贺枭和苏雪莉,两人的眼眶瞬间红了。 顾一宁继续下针,“我说过你的腿能治。” 贺朗被巨大的喜悦冲击着,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看上去像个高兴坏了的傻子。 一直到顾一宁收针,贺朗都没回过神来,“不多扎会儿?” 顾一宁傲娇的扬起眉眼,“顾家神绝针,服不服?” “服。” “治疗需要循序渐进,今天已经到极限,过犹不及。明天我再来给你扎针。另外,其他医生的治疗你也要配合,只有中西医一起配合,你的腿才能彻底痊愈。” “好。” “还有,每天都要好好吃饭,营养跟上,没事看看书,听听音乐,下下棋,打打游戏,保持心情愉悦。” “好。”贺朗再次点头,收起了爪牙,听话得像条小狗,一点都看不出昨天的疯狗模样。 顾一宁离开前,再次与医疗小组的成员确认了今日的后续的治疗。 确保无误后,她离开了医院,去了公司。 公司最近研发的新药遇上了技术难题,她一到公司就与研究院的人开了3个小时的会,而后便进了实验室。 这一待就待到了晚上11点,看那架势是要把昨天请假没上的班补回来。 陈逸飞看不下去了,直接走到她身边,强行推着她往实验室外走。 “哎,你干嘛?”顾一宁一手拿着试管,回头对陈逸飞说,“我脑震荡早好了,沈惊燕都不管我加班了。” “我知道。是我不行了,行吗?真熬不住了,下班吧,师妹,给我们留条生路,别卷了。” “你这么虚啊?这就不行了?” 陈逸飞:“……” “那你下呗,我一个人也可以。” 陈逸飞:“……” 顾一宁皮了那么一下,笑着说:“那你倒是让我把试管放下啊。” 下班后顾一宁请客,一群人挑了个高档海鲜自助餐厅吃夜宵。 顾一宁放下包去卫生间洗手,却没想到会碰上傅云菲…… 043顾一宁回击 傅云菲正在补妆涂口红,看到顾一宁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顾一宁冷淡疏离的看傅云菲一眼,就像在看陌生人,根本就没搭理她。 她淡定的走到洗手池旁挑开了水龙头洗手。 傅云菲补好口红,偏头看向顾一宁,嫌弃道:“一股什么味儿,臭死了。” “垃圾餐厅,穷疯了吗?什么人都放进来用餐,真是倒胃口。” 顾一宁在实验室里待了不下8个小时,身上可能沾染着化学药剂的味道,但还不至于臭。 傅云菲就是故意找事。 顾一宁就当她放屁,依旧没有搭理她,她扯出一张擦手纸,仔细擦净手后,挑起了护手霜。 她看了一眼白茶花的护手霜,那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但她却没有拿白茶花手霜,而是把手伸手向了蔷薇味手霜,傅云菲见了,一把抢了过去。 傅云菲拿着蔷薇花护手霜,得意洋洋的看着顾一宁,“你也配。” 顾一宁唇角轻扬,默默拿起白茶花的护手霜,未看傅云菲一眼,自始至终淡定从容。 这就显得一直上蹿下跳找事的傅云菲像极了跳梁小丑。 顾一宁擦好手转身离开,傅云菲气得直跺脚,“顾一宁,你竟敢无视我!!” 顾一宁依旧没有理她,傅云菲气哼哼的提起自己的包大步追了上去。 “滚开!别挡道!”傅云菲故意用力一撞,撞开了顾一宁。 “啊!”顾一宁痛哼一声,身体往一边倒去。 “小心。” 一双男人的大手稳稳扶住了顾一宁。 “谢谢。”顾一宁感激的抬头,看到了祁司明的脸。 顾一宁眼里的感激瞬间消失,化作淡淡的不喜。 即便祁司明帮了自己,可一想到祁司明是傅云景的好兄弟,他还删了自己的视频,她就没法给他好脸色。 傅云菲看到祁司明,连忙走了过去,“司明哥,你快松开她,她身上臭死了,别把你衣服上也沾上臭味。” “白茶花味道不臭。”祁司明说,见顾一宁站稳了,他主动松开了手。 傅云菲着急的说:“白茶花那是护手霜味道。她身上就是臭烘烘的,不知道她去哪个垃圾堆里捡了垃圾。我们离她远一点。” 祁司明躲开了傅云菲抓过来的手,“我去卫生间。” 祁司明向顾一宁点了头,算是打招呼,转身进了男卫生间。 顾一宁看着他的背影心情有一丝复杂。 祁司明是傅云景的好兄弟没错,却从不会像纪樊一样,对她满心恶意,一见面就恶语相向。 他是傅云景身边唯一不歧视她的人。 所以她其实并不怎么讨厌祁司明,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与傅云景有交集的人和物。 “看什么看,不知羞耻,看到个男人就盯着看。你还要不要脸!”傅云菲气恼的瞪着顾一宁。 顾一宁之前不搭理她,是不想与她纠缠,她是来吃宵夜的。 但不搭理就代表怕她,是人都有脾气,顾一宁也不例外。 傅云菲撞那一下,很用力,把顾一宁脾气给撞了出来,她懒懒的笑起来,“你喜欢祁司明啊!” 那双含笑的眼睛像是看透了一切,看着像笑,却更像是嘲讽,简直讨厌至极。 傅云菲愈发恼怒,“要你管!” “可惜他好像不喜欢你,都不要你碰他。真可怜!” “顾一宁!”傅云菲气得一张脸扭曲变形,丑陋至极。 “傅云菲,你这样子小朋友见了都要被吓哭,他除非眼瞎,不然怎么可能看的上你。” “顾一宁,看我不撕烂你这张破嘴。”傅云菲气得上前去抓顾一宁。 “哎,你的司明哥哥出来了呢。”顾一宁已经吃过一次亏,怎么可能还被她抓一次。 傅云菲上当往后看的时候,顾一宁抬脚就是一踹。 顾一宁把控着力道,但傅云菲还是摔了个狗吃屎。 顾一宁回到包间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海鲜。 “以为你掉厕所了,都打算派小吴去捞你了。”陈逸飞给她投喂了个鲍鱼。 “谢啦,师兄。”顾一宁咬着鲍鱼含糊说,“遇到一只乱咬的狗。” “没被咬吧?”陈逸飞紧张的看着她。 想到傅云菲气炸的模样,顾一宁就忍不住笑,“没事,被我收拾了一顿。估计躲哪儿哭呢。” 顾一宁一语成谶,此刻另一个包间。 傅云菲一进包间就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有泪,明眼人一看就哭过。 楚新月作为未来新嫂子,自然要关心,这一关心就问出了顾一宁。 楚新月不好说什么,楚新雪便成了她的发言人,“她怎么这样?怎么能因为一支护手霜就打你。” “哥——”傅云菲看向傅云景。 自己妹妹什么样子,傅云景心里清楚,他按灭烟头,“顾一宁不会无缘无故动手,你先打她了?” “哥!”傅云菲尖叫道:“谁是你亲妹妹啊!你那么护着她什么意思,你都有新月姐了!” 傅云景眉心轻蹙,“傅云菲!别发小姐脾气!再胡说八道就回家反省。” 楚新月看了楚新雪一眼,楚新雪立马会意,“姐夫,云菲姐姐也只是伤心着急,你别凶她。我们都知道,你心里肯定只有我姐姐。” 纪樊也出来和稀泥,“就是,景哥,你别凶女孩子。还有啊,顾一宁和以前可不一样了。说不定她把对你的气出到了云菲身上。云菲那么娇弱哪是她对手。” 傅云菲嘤嘤哭了起来,“哥,顾一宁现在真的很坏,她现在攀着沈惊燕,尾巴翘天上去了。不仅对我冷嘲热讽,还骂你和新月姐呢。” 听到最后一句话,傅云景脸色微变,“你想我怎样?” 傅云菲心中一喜,就知道搬出新月姐,她哥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傅云菲怂恿道:“哥,她就在隔壁包间,你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次,灭灭她的嚣张气焰。让她骂新月姐。” 楚新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傅云菲,她知道自己这个未来小姑子什么德行,这事多半是傅云菲打着她的幌子给自己出气。 但能看顾一宁出丑,她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不知道。 傅云景也知道这事可能有夸张的成分在,但新月就在他身边坐着,他不想她多想。 傅云景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只简短交代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 听完电话内容,傅云菲心里舒坦了,她掐着时间,拉着楚新雪一起离开了包间。 此时,隔壁包间的门大敞着,里面传来了争吵声。 “经理,什么意思啊?”陈逸飞直接摔了筷子,仰靠在座椅上,一脸的不好惹。 研究院的其他同事都有样学样,纷纷砸了筷子。 餐厅经理昂着下巴,“抱歉,我们这是高档餐厅。前来用餐的客人都身份不凡,为了保证绝大多数客人的用餐体验。我们餐厅是不接待衣着简易,身上有异味的客人。这次是我们前台接引的失误,这一餐,我们餐厅免单。还请各位尽快离开!” 那经理看似礼貌,可却字字都在往人脸上招呼,那居高临下的态度,极尽轻蔑之态。 陈逸飞怒道:“你特么把我们当叫花子?!看不起谁,老子有的是钱,谁他么需要你免单!” “抱歉客人,还请马上离开!” “老子要是不走呢?” 研究院的一群人也是头次遇到这种羞辱,气狠了,一个两个都坐在椅子上不动。 “各位,还请不要让我难做。”经理冷了脸。 “你都当面打我们脸了,我们还不能让你难做?你特么看我们像傻子吗?” “如果你还赖着不走,就别怪我们用其他手段请各位出去了。” “你有本事来!” 经理抬起手轻轻一挥,他身后那十几个高大的服务生一拥而上,动作粗暴的抓着人就往外拉。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其他客人的关注,不少人纷纷走出包间。 顾一宁也就是在那时看到了人群后的傅云菲和楚新雪。 隔着人群,傅云菲冲着顾一宁得意的扬了扬眉头,无声骂道:“贱货!你自找的。” 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傅云菲和楚新雪在这里,那傅云景和楚新月多半也在,除了傅云景,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一时间,顾一宁的心底涌出无尽的怒意。 她就想好好与同事吃个宵夜,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行? 为什么她走到哪儿都要遇到姓傅的傻逼? 为什么她明明一直在退让,可还是不得安宁? 为什么就要欺负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到底哪里对不起傅家,对不起他傅云景?! 凭什么都来欺负她?! 长久以来压制着的怒气恨意,如喷涌的火山,瞬间吞没了顾一宁,她向前迈出了一只脚…… 044顾一宁满身煞气,如来自深渊的猎人 长久以来压制着的怒气恨意,如喷涌的火山,瞬间吞没了顾一宁,她向前迈出了一只脚。 可就在那时,她身后传来了小吴的惨叫! “啊,松手!我手断了。啊——” 见到小吴一个女孩子被扯断了手,研究院的男同胞们纷纷急了眼。 眨眼间,研究院的人与酒店服务生打了起来。 那经理带来的服务生个个人高马大,而研究院的人天天泡在实验室,脑子开发程度很高,可四肢却因缺乏锻炼,打个人都是绵软无力的。 除了陈逸飞,其他人都被压制着打,没一会儿他们的手上,脸上,头上都挂了伤。 顾一宁毫不犹豫的收回了脚,冷着脸走了回去,她随手抄起桌上的酒瓶,朝着拉拽小吴的那个服务生脑袋砸了下去。 “砰——” 那服务生转身的刹那,顾一宁抬脚,她动作又快又狠,直踢男性要害,那服务生瞬间痛得失去了战力。 那一刻的她满身煞气,手上还抓着染血的碎酒瓶子,一副神当杀神,佛挡杀佛的杀神模样。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被震慑住了。 顾一宁扔掉碎酒瓶,转身看向小吴的时候,收起了煞气,神色温柔的安慰她,“别怕。” 顾一宁抓起小吴的手检查后发现,是手臂脱臼了。 小吴痛得冷汗直流,顾一宁温声安慰,“相信我,很快就好。”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小吴脱臼的手被接上了。 一个服务生摸到餐厅经理旁边小声问:“经理,现在怎么办,还打吗?” 餐厅经理想到老板的交代:那群人得罪了傅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极尽羞辱,把人当众赶出去。 餐厅经理想到傅总就在隔壁用餐,他若是没把事办好,让傅总不高兴,怕是会工作不保。 餐厅经理下令道:“打,给我打回去!” 一群高大的服务生气势汹汹的围向了顾一宁。 顾一宁转了转手腕,她很久没打过人了,但不代表她不会。 刹那间,包间里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哀嚎,在场的服务生被顾一宁揍了个遍。 还记得,她当初学拳击格斗是因为傅云景,她上中学的时被几个小混混勒索,是路过的傅云景救了她。 还是花季少女的她被傅云景的好皮囊和旋踢迷了眼,动了心。 于是她转头就报了班学了拳击格斗。 当时的她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为了他才学的拳击格斗,有一天会用来对付他的狗腿子。 顾一宁心中很不是滋味,一片悲愤,下手越发狠厉,动作飒爽又干净,根本不输专业人士。 很快,包间里躺了一地的人,吐血呻吟。 顾一宁扭头看向站在外面的傅云菲。 那双眼睛少了平日的温婉笑意,也没有了刚刚的冷淡疏离。 一双眼睛漆黑冰冷,如深不见底的深渊,就那么直勾勾的凝视着傅云菲,像极了深渊的猎人。 傅云菲吓得心中咯噔一声,不由后退一步,高举录像的手机掉了下去,砸到了她的脚,痛得她面目全非。 而她录制的视频已经传到了群里,包间里的人都看到了。 楚新月顿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不舒服的拧起眉头,心中不免有些焦虑:她还会格斗? 楚新月的眼角余光看向了傅云景,傅云景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 纪樊在一旁不住的搓搓手臂,“卧槽,感觉自己被脏东西盯上了,阴冷阴冷的。这女人平时装得温润无害,这下暴露本性了吧。” “嗯嗯嗯。”楚新雪在一旁不住点头,“她下手太狠了。根本不把人当人,完全是当沙袋揍。” “她的格斗技巧不比我们差。”祁司明说这话的时候看的是傅云景。 傅云景顾忌楚新月在场,什么都没说。 但祁司明说的没错,顾一宁的格斗技巧满分,动作干净利落,力道把握很有分寸,不会把人打死打残,但会把人打得很痛,痛到怀疑人生。 警察局。 顾一宁他们被带去警局没一会儿,沈惊燕和他二哥沈惊崖以及叶晨便匆匆一赶来了。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沈惊崖和叶晨去与警方交涉。 沈惊燕留下陪他们,帮他们上药。 很快,沈惊崖和叶晨回来了。 “怎么样?”沈惊燕问。 沈惊崖微微拢眉,“不太好办,那家餐厅是郑家的。郑家有人在海城公安系统,应该是发了话,严肃处理这起聚众斗殴。其他人倒没什么,就是一宁。战绩可查,太彪悍了。” 顾一宁轻笑,“谢谢二哥夸奖。” 叶晨板着脸训她,“还笑。” 顾一宁立马不笑了,抱住她的手臂,“叶大律师救我。” 叶晨也只有看向沈惊崖,“师父。” 所有人都看着沈惊崖。 沈惊崖出去打电话疏通关系,又去找了这家派出所的局长,那局长也算是沈惊崖的老熟人,可结果依旧一样。 研究院其他同事都好办,录完口供就可以走,就顾一宁不行。 上面施压严肃处理,沈大律师也不好得罪,神仙打架,警局遭殃。 警局这边顶着巨大压力,只能放了其他人,但顾一宁必须要拘留。 听完沈惊崖的话,众人皆是一脸愤怒,却又无能为力。 一直没说话的陈逸飞突然站了起来,问沈惊崖,“我能出去打个电话吗?” 沈惊崖点头,“我来办。” 一个空房间。 陈逸飞熟练的按下一串数字拨通,那边很快接起电话,却不说话。 陈逸飞知道他在等自己先开口。 想到自己那帮同事还有顾一宁,陈逸飞开口喊道:“老头儿,帮个忙。” 那边的老头终于出声,“那你今年过年回家。” 陈逸飞答应:“好。” 老头听陈逸飞这么干脆的答应,瞬间意识到这个忙对他很重要。 于是补充,“住七天。” “好。” “说吧,什么事?” …… 半个小时后,贺枭来了。 警局局长亲自接见,贺枭却什么都没说,没说为谁而来。 一来就询问案件详情,翻看起了案件的笔录,问道:“监控视频呢?” 局长心里摸不准贺枭的来意,悄悄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回道:“那个包间的监控坏了,没有监控视频。” “包间的监控坏了,走廊的监控呢?也坏了,还是没取?” “我马上派人去取。” 这事明显就是上面的人想要整那群人,更何况,那女人的确一个人打了十个人,个个伤得不轻。 不管是出于哪方面考量,那女人都该被拘留。 这样他也好交差。 至于案件,就按照上头的意思,慢慢查。 让那女人吃点苦头后再放了。 没想到半途来了个捉摸不透的杀神。 这位他可惹不起,京都来的,即便人家退役了,但那背景就算是上头的人都要忌惮几分。 045贺枭的威胁暗示 这位他可惹不起,京都来的,即便人家退役了,但那背景就算是上头的人都要忌惮几分。 有了贺枭坐镇,取证办案的速度那叫一个神速。 走廊监控完整无缺,傅云菲被叫来了警局。 傅云景陪她一起,没想到会碰上贺枭。 “贺总这是?” “兼职。”贺枭看向傅云菲,“你就是傅云菲?” 傅云菲有些害怕的看向傅云景。 “只是取证问几句话,傅小姐不用担心。” 一个女警员把傅云菲带去录口供,并拿到了她拍摄的视频,视频完整的记录了事发时的情况。 是餐厅经理故意辱人在先,要把用餐用到一半的客人赶出去,之后又是他们先动手拉扯研究院的人,还把小吴的手扯脱臼了。 小吴痛得大叫,可那服务生依旧没有停手,顾一宁这才动手。 贺枭暂停视频,看向局长,“这算见义勇为,打击恶势力吧。” 局长缓缓露出一个笑:“算……算吧?” 贺枭继续播放视频。 下一轮冲突也是餐厅经理这边的人先围了上去,先动的手,顾一宁这才动手。 贺枭再次暂停视频:“这算自卫吧。” 局长:“……算。” 贺枭按下播放键,继续往后看,越往后看,他越是惊讶。 在这之前他以为顾一宁是常年被欺负的柔弱小猫,每次碰到都很狼狈,受尽委屈,却一副忍气吞声的委屈可怜样。 看前段视频,他以为小猫不堪受辱,终于奋起反抗,露出了利爪尖牙。 可此刻,看着视频那道飒爽的身影,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看走了眼。 这哪里是柔弱可欺的小猫,明明就是一只隐忍坚强的功夫小猫。 “动作还挺帅。” 局长看着贺枭唇角噙着的笑意,终于明白了。 这位是为了那女人来的。 警局外,停车场,两拨人狭路相逢。 傅云菲得知自己拍的视频竟帮助了顾一宁,气得她牙齿都快咬碎了,看到顾一宁,一张脸更是难看至极。 顾一宁却是满脸笑意,“傅云菲,还要多谢你拍的视频。” 傅云菲只觉那笑像极了巴掌,狠狠落在了她脸上,极具侮辱性。 “顾一宁,你别得意。” “我得意什么?上头也有人?” 傅云景冷淡的看了顾一宁一眼,而后看向了贺枭。 他以为顾一宁说的那人是贺枭,但却不清楚,顾一宁是怎么请动的贺枭。 即便他们目前是合作关系,但贺枭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不是什么人都能攀上的。 却不想,贺枭拉开了车门,向陈逸飞偏了下头。 “上车,陈公子,送你回去。” 研究院其他人不清楚贺枭身份,但沈惊燕和傅云景知道,那一刻,他们纷纷看向了陈逸飞。 所以不是顾一宁,是陈逸飞! 沈惊燕瞬间想到了陈逸飞出去打的那通电话,但这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更何况看陈逸飞那表情。 他若是敢问,陈逸飞就敢杀了他,明显是不想提。 陈逸飞面无表情的看着贺枭,而后向沈家兄弟以及研究院的同事点了下头,坐上了车。 贺枭向沈惊燕点了下头,发动车子,车子经过顾一宁身边的时候,贺枭特意踩下刹车。 “顾医生,送你?”贺枭一只手搁在车门上,礼貌询问,却并没有弹开车门锁,不是真的要送她回去。 毕竟时间太晚,顾一宁还在离婚敏感期,她那名义上的老公和小姑子还在现场,需要避嫌。 而他之所以叫‘顾医生’而不是‘顾总’,只是想给某些人表明一个态度。 最好不要动他家的医生。 明天顾一宁还要去医院给贺朗扎针。 若是他今晚没有接到老头的电话,没有过来,顾一宁被拘留,那势必影响治疗进程和效果。 他决不允许。 顾一宁心知贺枭的好意,摇头拒绝,“不用,谢谢。” 贺枭点头,开车走了。 傅云景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贺枭的态度和暗示他听懂了,贺家应该是有人病了。 顾一宁如今是贺家的医生。 傅云景无视顾一宁,转身对傅云菲说:“走了。” 沈惊燕之前不知道这里面有傅云景的事,顾一宁谁都没说。 直到他在警局看到傅云菲,他才隐约猜到事情真相。 不然一个高档餐厅,怎么可能好端端的,要把用餐用到一半的客人赶出餐厅呢。 此刻见傅云景如此态度,怒从心起,他刚要上前,就被沈惊崖抓住了胳膊,“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别惹事。回去再说。” 顾一宁拍拍他肩膀,“以后再说。” 沈惊燕安排了家里的司机送研究院的同事,顾一宁搭叶晨的车,大家离开了警局。 昏暗的车厢,贺枭拿出一张私人片名递给陈逸飞,“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海城,陈公子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陈逸飞接过名片,“谢谢,叫我陈逸飞就行。” “好。”贺枭应下再没说话。 陈逸飞也没有话说,两人安静无言,一路到家。 而另一边。 傅云菲上车就开始不停地发牢骚。 傅云景忍她几分钟后,冷声呵斥,“闭嘴!” “哥——” “以后不要去招惹顾一宁。” “为什么啊?!难道你真的对她有情?” 傅云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蠢的妹妹,冷声道:“再胡说八道,自己下车走回去。” 傅云菲一向是欺软怕硬,立马怂了,“那你说为什么。” “她都出了警局,你说为什么?” “她上面真有人啊?她不就是靠那个什么陈公子吗?又不是她的关系。” 傅云景没有说话,不由想到了他和顾一宁离婚的事。 以前他从未把顾一宁放在眼里,也没把离婚的事放在心上,只要他想,离婚轻而易举。 即便顾一宁不愿,他也有办法让她同意,主导权在他手上,顾一宁只能乖乖听话。 可如今,顾一宁的身边不仅有沈惊燕,还有贺枭和那个不知底细的陈公子。 难怪,顾一宁有底气敢一次次驳回离婚协议。 虽然离婚是私事,但若他们想要硬插一手给顾一宁撑腰,也不是没有办法,到时候顾一宁就拥有了话语权。 如果这样,那他就必须早做安排…… 而就在此时,他的电话响了,是那个海鲜餐厅的老板郑林锐打来的。 “傅总,实在抱歉,这事办得,”郑林锐在那边无奈的笑,“下次我请傅总吃饭赔罪,傅总一定赏脸。” 毕竟是傅云景请人办事,说道:“郑总客气了,该我请郑总吃饭才对。” 两人商务性的聊了几句,挂断电话,约定下次吃饭。 而此时,叶晨的车上。 自从上车开始,叶晨和顾一宁的嘴巴就没停过,两人骂了傅云景,傅云菲,楚新月一路。 骂完一整个神清气爽。 叶晨感叹道:“网上诚不欺我。” “?” “多和闺蜜蛐蛐蛐吐槽,可以令身心愉悦,乳腺通畅,多活几年。” 顾一宁和叶晨各自回家,明天还要上班,到家已经3点,顾一宁原本打算吃完宵夜回家看AI人工智能的学习资料。 她读研虽然主选的生物基因工程学,可AI人工智能和医学院的老师们,个个舍不得她,按时按点给她发学习资料,要她继续学习,上交论文。 AI人工智能的论文最晚明天交,医学院那边的论文最晚是后天。 要连续两天干两篇3万字以上的论文,顾一宁感觉刚刚疏通的乳腺,好似又堵了。 顾一宁上午去给贺朗扎针,一次两个小时,然后回公司上班。 中午吃饭都在看学习资料。 沈惊燕好奇问:“阎王又给你资料了?” 顾一宁一手吃饭,一手翻资料,“高秀芳老师发来的,AI人工智智能,今晚就要交,一个字没写。” 加班狂魔班也不加了,推掉了所有应酬娱乐,到点准时下班回家吃了外卖就开始干论文。 一直删删改改,敲到凌晨4点,顾一宁感觉自己的手都不属于自己了,好在她写完了,检查一遍,提交。 第二天早上7点起床,顾一宁就收到了高秀芳老师的回复。 论文被打回来了。 论点阐述以及逻辑都没问题,论述角度和切入点刁钻新颖,就是错别字太多了。 有点强迫症的高秀芳受不了,看得浑身难受。 顾一宁改完错别字,吃完早饭去医院给贺朗扎针,而后去公司上班。 中午的时候,沈惊燕见她又在看资料,诧异道:“你论文不是昨天就交了吗?” 顾一宁举起医学资料给他看了一眼,又继续边吃边看,“钟老刚刚还催我了,今晚必须交。” 沈惊燕感叹道:“我有时候怀疑你是人机,你脑子里装的怕不是超级电脑?确定不会学死?” 顾一宁没搭理他,自动屏蔽了周围的声音,专注的看书,连饭吃完了都不知道,右手还在机械的往嘴里喂空气。 沈惊燕直接笑发财了,肩膀一抽一抽的拍起了视频,转发到了闫劲松的学习群。 陈逸飞:【师妹是想卷死我吗?】 沈惊燕:【此言差矣,陈公子,她是想卷死生物学,AI人工智能,医学院的所有人。】 陈逸飞:【沈大美人,你再叫一个陈公子试试!】 闫劲松很是欣慰,艾特顾一宁,【别那么拼。吃饭的时候好好吃,不是还有一周才交论文吗?】 沈惊燕:【老师,她看的是医学院钟老给的学习资料。】 闫劲松撤回刚刚的消息,紧接着又甩了一个文件到群里,艾特全体,明天交一篇不少于3万字的论文。 沈惊燕:【……】 陈逸飞:【……】 而此时,顾一宁还在专注的看学习资料,对这些一无所知,等她知道的时候,沈惊燕已经逃离公司避难去了。 046他千不该万不该这么对她的家人 顾一宁连续一周,每天上午9点,准时去给贺朗扎针。 贺朗从最开始的感觉到微微麻,到后面越来越麻,最后甚至感觉到了微微的痛意。 “有点痛。”贺朗笑看着自己的双腿。 顾一宁一边收针一边说:“以后会越来越痛,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我不怕痛,只怕感觉不到痛。” 见顾一宁收完针,贺朗从床头柜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她。 “这是我的赔礼,我很抱歉之前对顾医生的辱骂,还请你原谅我。” 顾一宁大方的收下了礼盒,打开一看是一块精致的古董手表。 顾一宁:“……” 男士的,没法戴,只能放在家里吃灰,可惜了。 “怎么?顾医生不喜欢吗?” “不,”顾一宁摇头轻笑,“太贵重了。” “不贵重怎么好意思送你。”说话间,贺朗又拿出一个礼盒递给顾一宁,“这是给顾医生谢礼,谢谢你不辞辛苦,每天往返医院给我扎针。” 顾一宁依旧没有任何推辞,大方收下。 她若推辞,病人容易陷入自我怀疑,比如:她是否还没原谅我,她不原谅我会不会不用心给我诊治,再比如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准备的礼物等等。 更何况,她不是编制内医生。 收礼不违规。 当然最重要的是,贺家不缺这点钱,若是收下礼物能让病人安心,能让自己开心,那为何不收? 顾一宁打开礼盒,里面躺着一枚奢华又眼熟的车钥匙。 兰博基尼。 顾一宁轻笑出声,不由想起了那辆还给傅云景的兰博基尼。 人生还真是戏剧。 见顾一宁笑了,贺朗心中感叹,果然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跑车的诱惑。 接着贺朗又拿出了一个礼盒,顾一宁满脸诧异,“你这是准备了多少?” 贺朗笑起来,“这不是给你的。” 一周时间,贺朗早已脱胎换骨。 虽然他看上去还是偏瘦,但头发修剪后,刮掉胡子,戴上定制义眼,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当然更重要的是围绕在他身边的死气,以及那种阴森偏执的阴湿男鬼味消失了。 贺家人的骨相都很完美,贺朗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看到自己的病人身心日渐健康,顾一宁心中感慨,“你以后多笑笑,别辜负一身好皮囊。” 贺朗唇角的笑意瞬间落了下去,他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左眼。 曾经他也是风靡京都的贵公子。 可如今他却瞎了一只眼。 顾一宁知道他在想什么,忙说:“义眼也很好看。你还可以考虑给义眼加颜色,就像异瞳猫。你见过吗?很漂亮的。” 贺朗放下手,含笑看着顾一宁,“谢谢你,顾医生,我会考虑的。” 他把礼盒递过去,“听说你外婆马上要过生日了,这是送给她老人家的生日礼物,祝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麻烦顾医生帮我转交一下。” 顾一宁替外婆接下礼物,“我替外婆谢谢你,也祝你早日康复。之后我会一周来给你扎一次针。这期间你还是要好好配合其他医生单独治疗,加油。” 转眼到了沈惊崖大婚的日子。 沈惊崖作为沈家二少,又是有名的大律师,他结婚,海城至少一半的达官贵人都会到场祝贺。 其中自然就有傅云景,他甚至还带了楚新月,当真是宝贝,走哪儿都带着。 沈惊燕和叶晨作为伴郎伴娘之一,随着新人在酒店大门迎接到场的宾客。 看到傅云景和楚新月一起出现,叶晨直接翻了大白眼,小声呸了一声,骂道:“渣男。” 沈惊燕垂眸看她,叶晨凶巴巴的瞪大了眼睛,“看嘛?” “骂的好。” 叶晨哼笑一声,“要不是场合不多,我还可以骂得更脏。” 沈惊燕悄然给她竖起大拇指。 而就在此时,顾家的车也到了。 “操!”沈惊燕不仅咒骂一声,“孽缘。” 顾一宁扶着顾书琴下车,看到对面的傅云景和楚新月,她的脚步一顿,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扶着老太太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 其实来之前她就预想过会在婚宴上碰到傅云景。 毕竟沈家与傅家也是有生意往来的,沈惊崖结婚,不可能不邀请傅云景,傅云景也不会不给沈家面子。 她都已经做好了无视的准备。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傅云景会带楚新月来参加喜宴。 沈家不可能给楚新月发邀请函,那楚新月是以什么身份参加? 傅云景的女伴? 平日里傅云景想带楚新月去哪里,她都可以无所谓,不在乎,可今天不行! 傅云景明知道顾家与沈家的关系,沈二哥结婚,顾家人自然会全员到齐。 他明明知道,却依旧肆无忌惮的带着楚新月招摇过市,一点都不顾及她家人的感受和颜面。 顾书琴早就看到了傅云景,她淡淡的收回视线,轻拍顾一宁的手,“走吧,今天是沈家老二的婚宴,你们不要闹,会不吉利。” 顾青竹面色铁青,要不是老太太的话,她早就冲上去给那傅云景几巴掌了,还有那个楚新月。 顾一杰狠狠地瞪了一眼傅云景和楚新月,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气哄哄的跟上顾家人。 楚新月茫然无措的看向傅云景,“云景?” 傅云景安慰的拍拍她的手,“没事。” 顾家与沈家本就是世交,说了恭贺之词,留下贺礼就被沈惊燕和叶晨引了宴会厅。 速度之快,生怕与后面的傅云景和楚新月呼吸相同的空气。 顾家人落座后,沈惊燕和叶晨也没做过多停留,毕竟他们今天一个是伴郎,一大是伴娘。 他们出去的时候,恰好碰上其他伴郎引着傅云景和楚新月进场。 几人错身而过,就当没看到,若非必要,绝不打招呼。 但沈惊燕和叶晨可能绝对想不到,那伴郎会把傅云景和楚新月引到顾家那一桌。 顾家人与傅云景楚新月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可能谁都没想到会被安排在同一桌。 那伴郎大概天生少根筋,愣是没看出来现场气氛不对,还贴心的帮傅云景和楚新月拉开了椅子。 明明沈惊燕前脚才刚跟他们说,他早就安排好了,把傅云景的座位安排在离他们最远的一桌。 顾一宁尽量礼貌的问道,“抱歉,你是不是带错位置了?” 那伴郎拿出手中的座位号牌,“没错呢,就是这一桌,百年好合。” 伴郎向众人点点头,走了。 明明宴会厅播放着欢快甜蜜的音乐,可他们这个角落却像是被隔绝了一般,诡异又冰冷。 傅云景向顾书琴点头打招呼,“老太太安。” 而后他又看向顾青竹和宁正禹点了下头,“两位好。” 顾一宁不管傅云景怎么对自己,她都可以忍,毕竟那是自己种下的因,所有苦果都该自己吃。 她活该。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这么对她的家人。 从结婚到现在,他从未尊称过自己的爸妈为爸妈,爸妈为了不让她左右为难,一直都忍气吞声,从未说过半句。 她已经够不孝了,如今却还要全家陪她忍受这样的羞辱。 顾一宁越想心中越是愤恨,眼角不由泛红。 她直直的看着傅云景,嗓音如粹了冰一样冷,“真要我外婆安,就带着你的人换一桌。” 傅云景看着顾一宁泛红的眼睛,突然想起那日在海鲜餐厅,她看傅云菲的眼神,和此刻一样。 漆黑的眸子如深渊般,深不见底,阴森寒冷,透着一股似乎可以摧毁一切的狠劲儿。 顾一宁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不管何时何地,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笑着的,爱慕的眼神,与外面那些爱慕他的女人一样。 他从未看过她发狠生气的样子。 他以为她永远不会生气。 永远都是那副温润含笑,贤妻良母的模样。 却不曾想,她竟也有这一面。 倒是意外的比之前那副模样顺眼。 “好。”傅云景点头,最终带着楚新月换了一桌。 傅云景带着人走后,顾一宁快速去了卫生间。 她不想让家人看到她发红的眼睛,本来他们已经够难受了,却还要反过来来照顾她。 她真的太不孝了。 顾一宁在卫生间缓了好一会儿,情绪平复后,洗了个手,回席。 回去的路上,她碰到一个穿着洛丽塔的漂亮小姑娘,向她问路。 顾一宁给她指路后,小姑娘连声道谢。 “谢谢姐姐,姐姐你真漂亮,咯,请你吃糖。” 小姑娘人美声甜,还给了她一颗糖果。 顾一宁的心情没来由的好了不少。 后面那小姑娘从卫生间回来后,顾一宁看到她坐到了祁司明身边,仔细看,两人长得还有几分相似。 顾一宁隐约间想起,祁司明好像有个妹妹,估计就是她了。 047 救人,被下药 顾一宁隐约间想起,祁司明好像有个妹妹,估计就是她了。 祁司楠回到宴席以后,悄悄跟祁司明说:“哥哥,我看到一个漂亮姐姐。” 说话的时候她还伸手指了指顾一宁。 “漂亮吧。” 祁司明看着顾一宁的侧脸点头,“嗯。” 纪樊不仅在一旁偷听,还大声嚷嚷,“祁司明你宠妹也不能什么都答应啊。她说漂亮,你说嗯,你也不看看那是谁,而且——” 纪樊收了声,略显尴尬的看了傅云景一眼。 傅云景事不关己的轻笑一声,“看我做什么。” 纪樊:“……”好好好,他白操心了呗。 这两位大爷,一个无底线宠妹,当着兄弟的面说兄弟的老婆漂亮。 一个事不关己,自己老婆被其他男人夸漂亮也无动于衷。 虽然他们都要离婚了,但雄性骨子里的本能就是,不管是曾经还是未来属于过自己的女人,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占有欲。 由此可见,他兄弟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顾一宁。 祁司楠不知道顾一宁和傅云景的事,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就觉得那位姐姐漂亮,和我哥哥很配。我看她手上没戴戒指,说明单身,可追。” 纪樊直接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楚新月问:“楠楠,你要你哥追顾一宁?” “原来姐姐叫顾一宁啊,名字也好听。” 纪樊擦干嘴角茶渍,急道:“别瞎点鸳鸯谱,你哥不能追她,她结过婚,有娃。” 祁司楠很会抓重点,“结过婚?那意思离婚了?” 纪樊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挑起眉梢,“你想说什么?” 祁司楠高兴道:“离婚了,不就是单身,我哥还是可以去追。娃都不用生了,现成的。” “咳咳咳,”纪樊直接被她的发言呛到了,“楠楠,你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呢?你让你哥配个二婚女人,还帮别人养娃。” 更重要的是,那女人的前夫是你哥的好兄弟,正在这儿坐着呢。 纪樊不禁调侃问:“你哥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患吗,找不到女人?找不到哥哥晚上送他几个?” “滚!”祁司明终于开口说话,“别乱说。” 楚新月心思百砖,好奇问:“楠楠之前不认识顾一宁吧,怎么才见一面这么喜欢?” 祁司楠看了眼祁司明,笑着说:“就是喜欢。” 楚新月把祁司楠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又突然想起平日里大家见面,纪樊吐槽顾一宁时,祁司明从不搭腔说话。 她好像从没听祁司明说过顾一宁一句不好。 她一直以为是那是他的绅士修养,不耻背后说女人不是,可如今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楚新月看向不远处的顾一宁,心中若有所思,一个剥好的橘子放到了她跟前,“看什么呢?” “漂亮姐姐。”楚新月笑着说。 傅云景淡淡的扫了顾一宁一眼,“别闹。” 而另一边,纪樊还在轻轻戳祁司楠的小脑袋,“你喜欢谁不好,喜欢她。我告诉你,顾一宁那女人凶得很,还心如毒蝎,你看到了离远点。” 祁司楠无措的看向祁司明,祁司明轻拍她脑袋,“别听纪樊瞎说。” 祁司楠笑着点头,“好。” 楚新月把兄妹俩的互动看在眼里,突然觉得橘子有些酸。 当年傅家出事,资金链断裂,祁司明说服家里给予傅家莫大的支持,纪樊卖了车卖了房偷了他爸的金库,把钱全给了傅云景。 三人好得穿一条裤子,比亲兄弟还亲。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拿下了傅云景的这两个兄弟,可此时她却有些不确定了。 祁司明喜欢顾一宁? 明知道她是自己好兄弟的老婆,明知道他们还没离婚,明知道顾一宁生过娃,是个二手货破鞋。 祁司明依旧喜欢? 如果真是自己猜测的这样,那这都不是喜欢了,是爱! 楚新月看向顾一宁的余光不免多了几分阴郁。 不管她的猜测是真是假,她决不许傅云景身边的人喜欢顾一宁! 那一刻,楚新月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参加完喜宴之后,顾青竹回学校上课,宁正禹开车送她。 顾一杰回公司有急事,开车走了。 顾一宁开车送顾书琴回家,而后她回公司上班。 晚宴她没去,怕再遇到傅云景一行人,糟心。 晚上九点,顾一宁接到叶晨的电话,让她去陪她喝酒。 夜色酒吧。 顾一宁找到叶晨的时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卡座上,闷头喝酒,这次没点男模了。 顾一宁开了一瓶啤酒,与她撞了一下,拿在手里没喝,主打一个陪伴。 “他结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喝酒!” “最后一次!” “他今天好帅,可新娘不是我,呜呜呜,还让我当伴娘,他没有心。” “没有心!” “师父,徒儿祝你儿孙满堂,百年好合,白头到老!我叶晨不喜欢你了,以后你就只是我师父。” “只是师父!” “可是心好痛哦~” “不痛,不痛,”顾一宁抱着痛哭的她,“要不,我给你点几个精品男模?随便你玩?” 叶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要了,我怕得病。”说完鼻子里还冒出了一个鼻涕泡。 顾一宁噗呲一下笑了。 叶晨一拳头砸向她,“你还有没有心啊,我都这样了,你还笑。” 顾一宁立马忍住笑,一边给她擦鼻涕眼泪,一边道歉,“对不起,我错了,重来一次,我保证不笑。” 顾一宁陪着叶晨喝酒,陪着她去舞池乱舞,一直折腾到晚上12点。 顾一宁扶着烂醉如泥的叶晨走出酒吧,却不想会在酒吧停车场看到祁司明的妹妹。 小姑娘被两个男人架着,强行往车上塞。 “放开我,放开我!”祁司楠哭着挣扎,可小姑娘没什么力,看上去像是喝醉了,和叶晨一样软绵绵的。 “妹妹别怕,哥哥们带你去玩好玩的,保证你玩一次就会喜欢。” “呜呜,我不去,放开我,放开。” “救命,救命啊——” 其实停车场并不是空无一人,但大家都没管闲事,毕竟这样的事情,每晚都会在酒吧街上演。 酒吧这地方,本就属于灰色地带,鱼龙混杂,谁也不想惹麻烦。 所以即便看见了,也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救救呜——” 祁司楠的嘴被捂住了,眼见她半个人都被塞上车,顾一宁快速把叶晨塞上车,锁好车门,留下一道窗户缝儿通气。 而后她赶紧冲了过去,一把拉住就要合上的车门,“你们要把我妹妹带去哪儿?把她放下来。” 车门被打开,车上窜下来两个流氓一样的男人,看到顾一宁后,两人相视一笑,猥琐下流。 “买一个送一个,这生意不错。” “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一起带走。” 接下来一分钟时间,男人的惨叫哀嚎响彻整个停车场。 顾一宁嫌吵,把两人的下巴和胳膊给卸了,两个男人顿时痛成了两条扭动的虫子。 顾一宁打开车门,看向车里吓得所成一团的祁司楠,“别怕,是我。” 顾一宁向她伸出手。 祁司楠看到是她,瞬间哇一声哭了,“姐姐!” “走得动吗?” 祁司楠摇头。 顾一宁转身露出后背,背祁司楠走到自己车边,把她和叶晨一起放车上,接着她拿出手机报警。 报完警,她想了想,转身问祁司楠,“你哥电话号码多少?” 祁司楠报出一串数字,顾一宁拨通。 048 活该!不死也得废 此时,在另一个城市出差的祁司明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迟疑一下,接通电话。 他站在酒店的大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迷离的夜色扯了扯领带,低低喂了一声。 “我是顾一宁,你妹妹在夜色酒吧被人下药,我刚刚报了警,你最好快点过来一趟。” “你说什么?我妹妹被下了药?” 顾一宁想到什么,低头问车里的祁司楠,“除了身体没劲儿,发软,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祁司楠摇了摇头,“没有了。” 顾一宁点头,若是祁司楠体内还有其他药物,就必须立马送医院洗胃。 电话那边的祁司明也放心了,两人挂断电话。 警局离酒吧街不远,几分钟时间,一辆警车呼啸而至,所有人一起回了警局。 检查受害人身体状况,安抚受害人情绪,做笔录,审讯。 不知道是不是祁司明联系了人,办案效率高到离谱。 “你认识楚新雪吗?”女警问祁司楠。 祁司楠点头,“认识,就是她带我去的酒吧。” “那两个男人是她找的。” “什么?”祁司楠不可置信的看着女警,“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她,她是新月姐妹妹,怎么会害我?” “这个还不清楚,我们联系了她来警局接受调查。” 顾一宁做完笔录就可以走了,但叶晨听到楚新月和楚新雪几个字,脑袋瞬间不晕了。 她抓着顾一宁不让走,她要吃瓜看戏。 这么大的事,傅云景那个死渣男肯定会来。 一边是好兄弟妹妹,一边是小三妹妹,她要看渣男如何抉择。 一个小时后,祁司明的律师,傅云景、楚新月和楚新雪到了。 楚新雪到底年轻,又没有楚新月的心机修养,情绪和表情管理不到位,看到顾一宁的时候,一双眼睛满是恨意。 “咔嚓!”叶晨举着手机拍了个楚新雪的高清照。 “你干什么?!”楚新雪怒道。 叶晨高高举手,“警察同志,这个罪犯刚刚的眼神好吓人,我严重怀疑她对我姐妹怀恨在心,要是我姐妹以后出了什么事,她就是第一嫌犯。有照片为证,还请警察叔叔明鉴。” 叶晨拍的是特写,那双含恨的眼睛格外清晰。 楚新雪本就心慌,此刻被人拍下高清照片,更是无从狡辩,一张脸惨白,心虚害怕。 经验丰富的警察都不用审讯,看一眼就知道这个楚新雪清白不了。 楚新雪被带走审讯。 很快她就扛不住压力,全部招了。 一切都是因为纪樊。 楚新雪喜欢纪樊,可纪樊却对祁司楠好得过分,所以她心生嫉妒,就想找几个男人毁掉祁司楠。 她以为这样,纪樊就不会喜欢被男人玩过的祁司楠了。 楚新月知道事情的起因,冷冷绷着一张脸,心中不由骂道:蠢货,愚不可及。 想要男人的心多的是办法,非要用这种最粗暴最低劣的手段,简直丢尽她的脸。 本来她就怀疑祁司明喜欢顾一宁,如今顾一宁救了祁司楠,那祁司明不得更喜欢她? 若是祁家兄妹倒向顾一宁,纪樊说不定会受影响,还有傅云景,会不会也会受到影响? 他会怎么看她? 楚新月心中也跟着怨恨起了顾一宁。 虽然这事是楚新雪的错,但若不是顾一宁横插一杠,按照楚新雪的安排,那两个男人完事后出国躲避几年,祁司明根本就查不到楚新雪身上。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必须补救。 但还不等她做什么,祁司明便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C市与海市相邻,高铁只要几十分钟,下了高铁他一路疾驰,连闯好几个红灯。 看到祁司楠平安无事,他心中安定下来,而后向顾一宁道谢。 这期间楚新月要说话,都被祁司明无视了,他直接看向了傅云景,“你怎么说?” 傅云景早就看出了楚新月心里着急,一直想要说话,却一直被祁司明无视。 他没有回答祁司明,而是看向了楚新月。 “新月,你想说什么?” 楚新月感激的冲他点头,而后看向祁司明表明态度,“司明,对不起,这事是新雪的错。该怎么处理,她都认。” 楚新月很聪明的没有给楚新雪求情。 一是求情没用,谁都知道祁司明是宠妹狂魔。 二是她必须挽回在祁司明那儿的形象。 楚新雪听到这话,顿时吓得面如死灰,“姐姐。我知道错了。司明哥哥对对不起,还有司楠妹妹,对不起。都是我猪油蒙了心,对不起,对不起,你们要我做什么都行,但别把我送进去,求你们了。” “闭嘴。进去好好改造。”楚新月冷声呵斥。 楚新雪软趴在地,不住的哭泣求饶,“司明哥哥,司楠妹妹,对不起,求你们原谅我,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想进去。我不想,呜呜……” 祁司明走到她身边,用脚尖挑起她的下巴,冷漠的看着那张满是害怕悔意的脸。 “也可以,你自己想好。” 楚新雪不住点头,“我想好了,想好了。” “好。”应完,祁司明看向楚新月,“新月有意见吗?” 楚新月的心沉了下去。 蠢货,进去才是安全的,等这事过去,她找点关系,那里面没人敢动她,但如果不进去,祁司明肯定会用另外的手段惩罚她。 她以为祁司明平日里对她客气气就是好人? 天真! 商人的手段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楚新雪被祁司明的人带上了车,此时她才觉出害怕,她以为祁司明看在她姐和姐夫的面子上放过了她,她可以跟着楚新月回去。 却没想到会被带上祁司明的车。 她惊恐的拍着车窗,喊着救命。 下一秒,一张帕子捂住她的嘴,几秒后,她晕倒过去。 祁司明把祁司楠抱上车安顿好了以后,他走到顾一宁车前,扶着车顶弯腰对车里的顾一宁说。 “今天谢谢你,改天我请你吃饭,正式表达感谢。路上注意安全。下次见。” 说完祁司明退开几步,冲她挥手。 顾一宁:“……”拒绝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 算了,到时候再找借口。 顾一宁启动车子离开,经过傅云景和楚新月身边的时候,叶晨故意打开窗户干呕。 别说,还真让她呕出点东西,虽然没呕到那两人身上,但也够恶心人了。 楚新月即便演技再好,此刻也演不下去了,脸色又冷又黑。 顾一宁笑着把叶晨拉了回去,“注意安全。” 叶晨靠坐在椅背上,畅快的舒了口气,“今天晚上可真精彩!看看楚新月那脸,爽。” “还有那个楚新雪,怕是要被祁司明的人玩死!” 顾一宁的脑海不由想起,祁司明用脚尖挑起楚新雪下巴时的神情,像高高在上的神,无情冷酷的看着在泥里挣扎的蝼蚁。 她说道:“不死也得废。” 有钱人玩人的方法多得很,普通人难以想象。 顾一宁走后,傅云景让楚新月先上车,而后他走到祁司明跟前,递给他一支烟。 两人并肩靠着车门吞云吐雾,谁都没说话,一支烟抽完,傅云景开口道:“别怪新月,她不知道这事,她也很生气。” 祁司明踩灭烟头,“我知道,只是一想到若不是顾一宁看到出手了,楠楠该多害怕多绝望。我心里就不免怨恨,楚新雪不过是仗着你喜欢楚新月才敢得意忘形。” 傅云景沉声道:“抱歉。” “知道你爱屋及乌,但下次还是先了解一下她家人的品性再掏心。”说完祁司明从车门上直起身,“走了,楠楠还在等我。” 这一折腾,回家都快3点了。 顾一宁看书学习的计划泡汤,心中不免有些慌,在学霸看来,不学习和少学习都是落后,就跟少赚了几个亿一样让人难受。 顾一宁心中不安,睡不踏实,愣是爬起来看了一个小时书,才心安的睡下。 049 修罗场开启:小三一家来了海城! 第二天,傅云景亲自带着楚新月去祁家道歉。 楚新月专门向纪樊打听了祁司楠的喜好,买了礼物,到了后又只字不提楚新雪,好似随意祁家处理一样。 她的姿态放得很低,不住道歉揽错。 看在傅云景的面子上,祁家人没为难楚新月,只是态度也算不上亲热。 和和气气的用了晚餐,离开前,傅云景问祁司明,“人活着吗?” 祁司明说:“活着。” “好。”傅云景再没问其他的,他拍拍祁司明的肩膀,“算兄弟欠你一次。” 送走两人,祁司明给助理去了个电话,“把人给楚新月送回去。” 楚新雪被喂了药,玩了一天一夜,晕死过去又醒来,醒来又昏死过去,早就被玩坏了,回去也是个废人。 祁司明回到客厅,祁母开口道:“司明,你约一下顾小姐吧,一起吃个饭,正式感谢一下人家。” “对对对,约约约。”祁司楠不住点头,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哥哥快打电话。” 祁母戳她脑袋,“你个丫头高兴什么。” 祁司楠笑眯眯的看着祁司明不说话。 祁司明拿出手机,翻到顾一宁的号码,拨了过去。 顾一宁此时正在实验室加班,一直到晚上12点,她才看到来电,虽然没有存名字,但谁叫她记性太好,过目不忘。 她认出来了,是祁司明的电话。 她猜测多半是为了感谢她请她吃饭,她不想去,那天救祁司楠一是顺手,二是合眼缘,没看想过要祁家欠人情。 所以顾一宁没管来电,也没管祁司明发来的消息,就当没看到。 但第二天,祁司明又打电话来了,顾一宁犹豫半响,她若是不接电话,估计祁司明还会打来。 顾一宁接通了电话,故作不知,问道:“喂,你好,哪位?” “顾小姐,你好!我是祁司明。” “祁总,你好,有事吗?” “顾小姐救了楠楠,我们全家都很感激,明天想请顾小姐吃个饭,不知顾小姐能否赏脸?” “抱歉,明天我家里有事。”明天是她外婆的生辰。 晚上八点,顾一宁下班去了蛋糕店。 她提前预约了制作蛋糕,服务生把她引进制作间,里面早已准备好了她需要的材料。 傅星宇小时候要吃蛋糕,顾一宁觉得外面的添加剂太多,不健康,于是特意学了烘焙。 所以做蛋糕对她来说很简单。 烤箱预热后,她开始打发蛋白,而后将牛奶,玉米油,糖和蛋黄混合均匀,接着便是筛入低筋面粉。 每一道工序她都烂熟于心,手法熟练且专业,没一会儿蛋糕胚子烘烤成形,倒扣出模具晾晾。 接着便是奶油打发与装饰。 顾一宁专注于眼前的蛋糕,没看到蛋糕店外的祁司明。 祁司明刚与合作商用完餐,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勾勒得肩宽腿长,黑色把他衬得越发成熟稳重,矜贵不凡。 公司副总和助理陪着那群合作商去了会所,他是过来给祁司楠买蛋糕的。 祁司楠很喜欢这家的口味。 年轻的服务生飞快的看了一眼祁司明,又害羞的低下了头,询问他需要什么。 祁司明点了两个小蛋糕,而后便坐在了蛋糕店的沙发上,安静的处理着手机邮箱里的邮件。 半个小时后,顾一宁的蛋糕做好了。 服务生帮她把蛋糕装好放在专门的冷藏室里,并记好了明日送蛋糕的时间和地址。 顾一宁道谢后走出操作间。 同一时间,祁司明收起手机,走到收银台提上暂存在冷藏柜的小蛋糕。 “顾小姐。” “祁总?”顾一宁愣了一下,没想到会遇到他,但看他手上的蛋糕盒子,大概猜到他是来买蛋糕的。 祁司明问道:“看你在做寿桃蛋糕,家里长辈生日?” 顾一宁浅笑道:“我外婆。” 祁司明不动声色的问:“明天吗?” 顾一宁点头。 原来是真的有事,祁司明眼底露出一丝很浅的笑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两人边聊边走到了停车场,分开前,祁司明把其中一份小蛋糕递给了顾一宁。 “楠楠说这家蛋糕很好吃,看到顾小姐也在,就多要了一份,希望顾小姐不要嫌弃。” 只是一块蛋糕,顾一宁没有推迟,道谢后上车。 顾一宁的车子驶出了停车场,祁司明坐在车上,直到再也看到顾一宁的车尾巴,他才启动车子回家。 不是整岁生日,顾书琴不让大操大办,就打算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吃顿饭就行。 不过这次多了个贺枭。 本来苏雪莉女士是要亲自前来的,但京都那边临时有事,她回京都了,所以就派了贺枭过来贺寿。 贺枭送的那日他在拍卖会拍的玉佛,苏雪莉送了一整套茶具还有几柄老茶。 顾书琴很是欢喜,不住抚摸着那套茶具,还有那几柄老茶,低声喃喃,“她还记着呢。” 记得她喜欢喝普洱,喜欢收集茶具。 顾一宁把贺朗让转交的礼物递给顾书琴,那是一套孤本医书,也是价值连城。 但让顾一宁没料到的是,祁家人竟然来了,整整齐齐一家四口,提着丰厚贺礼上门。 来者是客,顾一宁只能笑着把人迎进门。 “实在抱歉,唐突上门,打扰老太太。”祁父祁元安绅士有礼的表达了歉意。 平日里,顾家与祁家并无来往,顾书琴虽不知道祁家为什么会突然上门贺寿,但还是笑容和善的招呼。 “快请坐,快请坐。” 祁家送了老太太一副著名书画大家,颜卿钰绘制的《百寿图》,寓意吉祥,价值千万。 而后祁家把剩下的礼物全部送给了顾一宁。 有价值千万的成套珠宝,也有药用价值极高的千年老参,还有顶奢女士手表,包包,香水,化妆品等。 而在这些顶奢时尚大牌中间,还有一把外形古朴,做工却一流的……琵琶。 祁家人还知道她会弹琵琶? 看来为了送礼,没少下功夫,也是用心了。 祁母宋琦文一脸郑重真诚的说道:“顾小姐,你救了我家楠楠,就是我们祁家的恩人,还请一定收下这些谢礼。” 顾家人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对普通人家来说,这里的任何一件谢礼都是天价,但对祁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祁家人既然把东西拿来了就不会带回去。 若是推辞反而显得不美,顾一宁含笑道:“那就多谢宋女士了。” 宋琦文见顾一宁如此大方,一点都不扭捏做作,好感更甚,笑道:“顾小姐就叫我阿姨吧,若是顾小姐不嫌弃,我就叫你一声宁宁,可以吗?” 顾一宁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宋阿姨。” 祁司楠高兴的坐到了顾一宁身边,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姐姐,我们加个好友吧。” 加完好友,祁司楠看向自家哥哥,“哥哥,你也和姐姐加个好友吧。” 说完她看向顾一宁,“姐姐,和我哥哥也加个好友吧。我哥哥还是有点厉害的,以后你要是遇到急事,可以找我哥哥帮忙。” 宋琦文笑着点头,“对,年轻人可以互相加个好友,以后有事可以互相照顾。” 祁司明显然考虑得更周到,他不仅与顾一宁加了好友,还主动与顾一杰、贺枭互换了联系方式。 众人在家喝茶小坐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就出发去珍馐阁。 那是上世纪就闻名于海市的老牌餐厅,老街小楼,颇有历史感。 顾书琴年轻时没少在那用餐,知道苏雪莉女士要来参加她的生日宴,特意把用餐地点定在了这里。 但顾一宁到的时候却被告知,她定的包间已经被其他客人占用了。 那是顾书琴特意指定的包间,她说:这个季节,推开窗,可以看到外面爬满墙的三角梅,很是热闹漂亮。 穿着古时长衫的经理歉意道:“抱歉,顾小姐,你看能否换一个包间用餐?今天的餐费,我可以给你们打8.8折优惠。” “不行,”顾一宁态度强硬,若是平日也就算了,可今天是她外婆生日。 “麻烦你现在把人请出来,今天我外婆生日,她老人家只想坐那个包间。” 经理为难不敢去,顾一宁便自己去了,经理见状,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经理敲开门,顾一宁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包间里的傅云景和楚新月,除此外,还有楚新月的爸妈楚玉龙、秦敏之,还有楚新月的外婆,杨静语。 050 修罗场:撕破脸 顾青竹给顾一宁看过老照片,她过目不忘,看一眼便记住了。 楚家人竟然从羊城来了海城! 她们只是来海城游玩还是从此搬回海城常住? 看到顾一宁出现,傅云景没什么反应,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 楚新月坐在傅云景身边,把他的态度看在眼里,心里已经笑开了花,面上却是和傅云景一样的冷漠高傲。 她就那么看着顾一宁,没有说话。 楚家其他人一脸莫名,秦敏之问经理,“经理有事?” 经理看了眼傅云景,不敢得罪,笑着含糊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顾一宁冷声道:“你们坐的是我定的包间,麻烦出去。” 秦敏之不看顾一宁,而是看着经理,“经理,是这样吗?” 秦敏之说话软声软调,眉眼含笑,看上去很是和善。 经理连连抱歉,“是服务生弄错了,竟然把包间同时定给了你们。” “既如此,”秦敏之笑吟吟的看向了顾一宁,“我们就没有坐错包间。” 顾一宁直接拿出定金给付的截图,“半个月前我就定下了这个包间,麻烦把你们预定包间的证据拿出来。谁先定,谁的。” 楚家自然没有预定记录,因为他们是临时起意来的这里。 杨静语多年未回海城,她想来这里吃饭,而且指定这个包间。 经理其实说过这个包间被人预定了,在得知预定包间的是顾一宁后,杨静语更坚持了,必须要在这个包间用餐。 最后是傅云景出面,她们才得以坐进来。 所以在场所有人,包括傅云景,都知道这包间是顾一宁定的。 “没有证据吗?”顾一宁冷声道:“没有就出去,不要耽误我们用餐。” 秦敏之不好开口让傅云景帮忙,她看向了楚新月,“月月,你看?” “咳咳咳……”杨静语适时的咳嗽起来。 楚新月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看向了傅云景。 傅云景放下茶杯抬眸看向顾一宁,“持黑金卡用餐,不需要预定,可随时用餐,还可随意指定包间。一切以黑金用户为先。” 说话间,傅云景拿出一张黑金卡摆在了桌上。 楚家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即便他们隐藏的再好,顾一宁依旧能从中看出得意和轻蔑。 “宁宁,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 顾一宁身体一僵,是顾书琴的声音,他们到了。 她本以为,在他们来之前,她能处理好这件事。 可她没料到,会是楚家人,傅云景也在这里。 一想到她外婆马上就要见到破坏她家庭的小三杨静语,她母亲马上就要看到楚玉龙和秦敏之那对狗男女,还有傅云景出新月。 顾一宁的心就一阵窒息! 怎么办? 时间不等人,不等她想出解决办法,顾书琴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包间门口,顾书琴和顾青竹已经看到了包间里的人。 刹那间,两方人都变了脸色,气氛像是凝固了一般。 “爸爸,月月阿姨,你们怎么也在啊!” 傅星宇从后面挤了出来,看到傅云景和楚新月,激动的跑了过去,一下扑在了楚新月的怀里。 傅星宇抱着楚新月,“今天是我太姥姥生日,我和妈妈外婆来吃饭。月月阿姨,你们也是来给我太姥姥过生日的吗?” 看到傅星宇这样亲近楚新月,楚家人脸上纷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顾一宁只觉刺眼至极,又觉难受至极,冷声道:“傅星宇。” 傅星宇听到顾一宁喊自己,顿时心虚,妈妈说过在太姥姥家不许提月月阿姨这个名字,不然就再也不会接他去太姥姥家住。 他当时问过妈妈:为什么呀? 妈妈反问他:你会和抢你玩具的人做好朋友吗? 他又问:月月阿姨抢了妈妈玩具吗? 妈妈当时说:她外婆抢了你太姥姥的玩具,她妈妈抢了你外婆的玩具,她抢了我的玩具,她们一家人都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他不信,月月阿姨那么好的人,给他买最新款的玩具,给他买小马,买游戏机,月月阿姨那么有钱,怎么可能会抢妈妈的玩具。 妈妈一定是说谎。 但他没有反驳妈妈,因为妈妈越来越小气了,会生他气。 他在太姥姥家一直都遵守约定,可他刚刚看到爸爸和月月阿姨,一时高兴就忘记了,不是故意的。 可妈妈叫他的声音好凶。 傅星宇不高兴的低垂着头:“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顾一宁不说话,傅星宇不知该怎么办,他无措的看看顾一宁,又可怜兮兮对的看看楚新月和傅云景。 傅云景拍拍自己的腿,“过来。” 傅星宇跑过去,爬到了傅云景的腿上坐下。 顾一宁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那父子俩。 傅星宇心里不安,揪着傅云景的衣袖,抬头喊他,“爸爸。” 傅云景安抚的揉揉他脑袋,“没事。” 顾书琴看着包间里的人,就算不问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她轻哼一声,“杨静语,这么多年过去,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依旧这么喜欢抢人的东西。” 杨静语轻咳几声,虚弱的说:“顾书琴,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蛮不讲理,粗鄙不堪。你搞清楚,我们持黑金卡正大光明来用餐。” “谁的黑金卡啊?你的?” 顾书琴满脸嘲弄,指向秦敏之,“还是秦敏之你的?楚玉龙你的?亦或是你,楚新月是吧,你的?” 楚家人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难看,杨静语要说什么,被楚新月握住了手,轻轻摇头。 傅云景开口,“的确是新月的。” 楚家人闻言,纷纷暗爽,眼角眉梢全是压制不住的笑意。 傅云景可是海城首富,有他保驾护航,他们楚家一定可以重回海城,实现阶级的跨越,成为海城新贵。 而顾一宁,一个下堂妇,凭什么跟新月争。 终有一天,他们楚家要把顾家如丧家之犬一样赶出海城,把他们楚家秦家受过的屈辱,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还有,顾一宁生的好儿子,既然这么喜欢他们家新月,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他,让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长大。 顾一宁被气得红了眼眶,浑身颤抖。 傅云景的助理一早就送了贺礼到顾家,她不信傅云景会不知道今天是她外婆的生辰。 他作为孙女婿,不到场祝贺就算了,如今却还支持小三一家抢外婆喜欢的包间,甚至明目张胆的维护小三,打她的脸,打她家人的脸。 顾一宁牙齿紧咬,一双手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傅云景,你欺人太甚! 051反转,疯狂打脸,楚家像丧家犬 傅云景你欺人太甚! 顾一宁抬起发红的眼,话还没说出口,贺枭的声音便先传了来。 “黑金卡是吗?” 贺枭收起手机,拍拍顾一杰的肩膀,“一杰,给枭哥让个位置。” 贺枭从走廊一侧走到了众人前面。 “不好意思,傅总。”贺枭说着不好意思,却无半点歉意,他指着杨静语说道:“我家老太太原话:这家店不接待杨静语这个小三,麻烦你们尽快离开。不要让我为难。” 杨静语气得不住咳嗽,毕竟傅云景还在旁边坐着,她冷声道:“年轻人,信口开河可不是绅士所为。还有你凭什么让我们离开?” “这家店刚刚被我家老太太高价收购了,送给顾书琴女士作为生日贺礼。现在顾书琴女士是这里的新老板。” 杨静语还要说话,被楚新月抓住了。 贺家是京都世家,傅云景见了贺枭都要给面子,那人不是她们能得罪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贺枭会和顾家搞到一起。 楚新月心情凝重,面上却若无其事,笑道:“贺总,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贺枭轻佻眉梢,疑惑道:“楚总,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楚新月被堵得说不出话,傅云景把傅星宇递给楚新月抱着,他起身,走向贺枭递给他一支烟。 “贺总。” 贺枭接过烟夹在指尖转了起来,“我家老太太和杨静语有私怨。不是针对傅总。傅总若是想,当然可以留下来用餐,对了,祁总一家也在外面。” 祁司明一家因与傅云景的特殊关系,一直站在外面走廊没有露面,也没说话。 主要是帮谁都是为难。 此刻听到贺枭的话,祁家人终于露面,纷纷和傅云景点头打了个招呼。 傅云景看到他们在也不意外,猜测是为了感激顾一宁。 得知祁司明一家也在外面,楚新月的心里顿时更气恼了,她前天才去祁家挽回形象,没想到今天就被祁家人听到这些。 不管他们信不信,但都会影响她的形象。 顾一宁怎么运气就那么好,之前有沈惊燕倾尽全公司之力帮他,如今又救了祁司楠,成了祁家恩人,不仅如此,她还榜上了贺枭。 楚新月心中不免嫉妒。 店都被贺家买了,即便是傅云景也没办法,若是换个人,他还能运作一下,可那人偏偏是贺枭。 即便贺家的关系不在海城,但若他以后还想与军方合作,想把业务扩展到军部,就不能得罪贺家。 楚新月很懂识时务者为俊杰,很能忍,她率先站了出来表态,不让傅云景难做。 以为巴着傅云景就有恃无恐的楚家人,见到楚新月都站了起来,他们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来。 一群人灰溜溜的从包间离开,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傅云景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难堪之色。 他神色如常的牵着傅星宇走在最后面,向顾书琴点点头,“老太太生辰快乐。” 顾一杰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现在说这话不觉得假,傅总。” 傅云景没理顾一杰,就如以往他陪顾一宁回娘家时一样,神色冷淡疏离,姿态高高在上,从不主动和顾一杰说一句话。 顾一杰早就习惯,不以为意,他根本就不稀罕傅云景的搭理。 可顾一宁心中很是难受,特别不是滋味。 都是因为她,外婆,爸妈还有弟弟才会受尽屈辱。 傅云景低头问傅星宇,“你想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傅星宇看了一眼顾一宁,见顾一宁脸色难看,想了想还是觉得月月阿姨好,月月阿姨才不会凶他,总是笑眯眯的,会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傅星宇说道:“我跟你走,爸爸。” 顾家人都没有开口挽留,在他们心里,顾一宁比傅星宇重要。 让顾一宁不高兴的人,他们也不喜欢。 哪怕那是顾一宁亲生的儿子。 傅云景带着傅星宇离开,包间被收拾出来,但顾书琴已经没有了心情,她们换了个包间用餐。 在座的都是成年人,默契的没有提刚刚的事。 宋琦文主动与老太太还有顾青竹聊些家常,祁司楠天真浪漫,偶尔插嘴,几位男士也很捧场。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席间的气氛活了过来。 另一边,楚家人从珍馐阁离开后,傅云景安排了另一家餐厅。 虽然餐厅规格比珍馐阁的高上许多,但楚家人依旧耿耿于怀,不高兴。 楚新月顾不上楚家人,她把傅星宇交给秦敏之哄着,而后拉着傅云景出了包间。 “我也是才知道我外婆和顾一宁外婆认识。当年她们是闺蜜。她外公见色起意,欺辱我外婆,导致我外婆一个黄花闺女怀孕。她外婆却不听解释,不辨是非,划破了我外婆的脸。我外婆不是小三,她也是受害者。” 看着楚新月满脸焦急委屈的模样,傅云景心疼得一抽一抽,抱住了她,“嗯,我相信。别乱想。” “谢谢你,云景。”楚新月小声呜咽着,哭了,“还有我母亲,当年我爸爸对我母亲一见钟情。我母亲拒绝了他,因为我爸爸当时有未婚妻,就是顾一宁的母亲顾青竹。” “我爸爸要与顾青竹退婚。顾青竹不愿,还给我爸下药,导致怀孕。顾家施压,要我爸娶顾青竹。我爸喝醉了跑去见我母亲。他们都不是故意的,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情难自禁。云景,你懂那个感受吗?” 傅云景想到了自己,“我当然知道。乖,别哭了,吃完饭去看房子吧。你不是说,你爸妈想买回楚家的老别墅吗?下午正好公司没事,去看看。” 楚新月昂头看他,水光弥漫的眼睛满是忐忑不安,“那你别信她们。” 傅云景点头,“不信。只信你。” …… 今天闹这么一出,顾老太太还是受了影响,用完午餐,吃了蛋糕后,就明显精力不济。 祁家人与贺枭都看在眼里,先后告辞离开,不再打扰。 客人走后,顾家人不用再强颜欢笑,一起离开餐厅,回家。 “老刘家来了不少客人啊。”路过隔壁邻居家的时候,顾书琴看着外面停着的几辆豪车随口说道。 顾一宁随意看了一眼,脸色瞬变,双手死死抓紧了方向盘,咬紧了牙关。 她看到了傅云景的车! 傅云景的车怎么会在这里? 剩下的那几辆车是楚家人的吗? 052冲突升级:顾一宁与傅云景硬刚 顾一宁不想让家人看出什么,尽量压制着情绪,表现得自然。 把家人平安送回家,顾书琴和顾青竹都休息后,她找了个借口出去,去了隔壁邻居刘阿姨家。 楚家人竟是来买房的! 他们要买下隔壁! 顾一宁的大脑嗡嗡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楚家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膈应他们,恶心他们。 不能让他们买下隔壁! 楚家人正在和隔壁的刘阿姨谈价格,傅云景站在一旁。 顾一宁寒着脸,径直走了过去,“傅云景,你别太过分。你明知道我家就在隔壁,你非要带他们来这里买房?” 傅云景神色淡淡的看着她,“这是楚家的祖屋别墅,买回来无可厚非。” 看着那张矜贵冷静的脸,顾一宁第一次失态发了火,“你是想要气死我外婆吗?” 傅云景嗓音淡漠,“我没那么想。” “但你那么做了!”顾一宁忍不住咆哮了起来,胸口不住起伏,一双眼睛染着红色怒意。 这是她第一次冲傅云景发火。 即便她生日被傅云景放了一晚上鸽子,即便她被傅家人呼来喝去,傅云景不闻不问,即便她看着他搂着其他女人离去。 她都没有这么愤怒,她只是心死。 可现在不一样。 傅云景竟然帮楚家人买房,还就买在她家隔壁。 楚家人若是买下这栋别墅,以后就会与顾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外婆,母亲一定会被楚家人气出个好歹。 楚新月走了过来,“顾总,这别墅本来就是我们楚家的,当年要不是被逼无奈,我们楚家也不会卖掉别墅,搬到羊城。如今我们有能力了,自然要买回来。顾总若是觉得不舒服,大可以换个地方居住。” 顾一宁出生就住在这里,院子里的一花一草,都是外婆精心培育的,这里是她的家。 她凭什么搬走?! 她不可能搬离! 就算那是楚家的祖屋别墅,但现在这房子属于刘阿姨。 “刘阿姨,”顾一宁没看楚新月一眼,她看向了一旁的刘阿姨,“他们出多少,我出一样的,把房子卖给我吧。” 刘阿姨为难,“宁宁,他们给的不是小数目。不然我也不可能卖房子。” 她本来就没打算卖房子,毕竟在这儿住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 可他们突然找上门来,一开口就是亿为单位。 她这老别墅也就值个200万,对方直接给一亿,她很难不动心。 顾一宁问:“她们给多少?” 刘阿姨举起一根手指,“一个亿。” “我也出一个亿,以后阿姨身体不舒服,我免费给阿姨扎针治疗,阿姨是知道我的针法的。” 刘阿姨的老伴儿当年中风,就是顾一宁出手治好的,后来她家老头子得了癌症,医院都说没救了,让她们准备后事。 也是顾一宁出手,硬是让他家老头子多活了十年。 顾一宁的医术她自是知道,可以说是华佗在世。 当年顾一宁也是看在他们是邻居的情分上才出手,若是以后她搬家,那就不一定了。 如今听到顾一宁这么说,刘阿姨眸光一亮,“当真?” 顾一宁点头,“当真,可以写在合同里。” 钱再多能怎样,有钱没命花,白搭。 楚新月闻言,立马加价,“阿姨,我出两亿!” 顾一宁冷冷道:“我也出两亿,附加条件依旧有效。” 楚新月一咬牙说道:“5亿!” “我也出5亿!” 楚新月急红了眼,“我们只是想买回我家祖屋别墅,顾总何必苦苦相逼。” 顾一宁嗤笑一声,眸光冰冷,“你为你的祖屋,我为我的家人,我只是想要我家人长命百岁,开开心心。何来的苦苦相逼?” 顾一宁看向刘阿姨,“刘阿姨,你要把房子卖给谁?” 刘阿姨是见过傅云景的,知道他是宁宁的对象,刚开始他以为傅云景只是中间人,带那群人来看房。 此时她察觉出不对来。 顾一宁救过她老伴的命,两家又是多年邻居,她自然是偏向顾一宁的。 她说道:“阿姨卖给你,不需要5亿,只要5000万就行。” “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不是都谈好了吗?” “对啊,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这可是我们楚家的祖屋!当初卖给你的时候就说过,总有一天我们会买回来。你怎么能卖给其他人!” 楚新月很聪明的没有说话,任由楚家其他人抱怨。 傅云景终于开口了,“我出十亿!” 楚家人一听10亿,个个睁大了眼睛。 那可是10亿啊! 要不是为了气顾家的那个死老太婆,打顾青竹的脸,楚家人才不会花10亿买这个小破别墅。 即便这别墅是楚家的祖屋别墅又如何。 他们完全可以花10亿买个庄园别墅,那才高端大气上档次,才是豪门该有的配置。 好在这10亿是傅云景出,他们也就不心疼了。 等以后新月嫁给傅云景,他们依旧可以买庄园别墅。 现在他们只想狠狠打脸顾家,出一出心中怨气。 当初顾家逼迫他们楚家卖别墅离开海城,现在顾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回来。 而且还是他们的孙女婿傅云景帮他们买回别墅。 楚家人都等着看顾一宁发怒咆哮,却又无能为力的狼狈模样,只是想想就觉身心舒畅,嘴角不由露出得意轻蔑的笑来。 可他们千算万算,竟然算漏了刘阿姨。 刘阿姨竟然不为钱财所动。 刘阿姨笑着拒绝傅云景,“你出再多,我都不卖给你,只卖给宁宁。” 楚家人一脸震惊,秦敏之柔声说:“这位大姐,我们说的是10亿,不是1亿。” “我也说了,你们出多少我都不卖给你们,只卖给宁宁,这次听清楚了吗?” 刘阿姨铁了心不卖给他们,楚家人再次踢到了铁板,愤愤的走了。 顾一宁虚脱的坐在刘阿姨家的客厅,身心疲惫,感觉像是打了一场仗。 刘阿姨递给她一杯温水:“宁宁,我看那群人走的时候很不甘心。我担心他们去找我儿子。10亿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我能不动心,但他不一定。咱们现在就把合同签了,手续办了,免得到时候他禁不住诱惑,把房卖给那群人。” 刘阿姨猜想的没错,离开刘家以后,傅云景不忍楚新月伤心,特意让韩助理查了刘阿姨资料。 得知刘阿姨还有个儿子,儿子开了个小公司,立马就联系了人。 只是他们晚了一步,顾一宁找了关系,当天下午就和刘阿姨完成了所有手续。 顾一宁看着手中房本,担心楚家人再出幺蛾子,万一她们贼心不死,还想买小区里其他人的房呢? 她总不能把小区里所有人的房都买下来。 得想个办法。 楚家人敢那么嚣张,都是依仗傅云景。 傅云景,傅云景…… 一想到这个名字,顾一宁的心就一阵刀割般的疼,心底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恨意。 总有一天,她要让傅云景为今日的一切付出代价。 053傅云景跪傅家祠堂 顾一宁拿出手机,给傅老太太去了个电话。 “奶奶,外婆让我把玉如意还给你,她说心意她领了,但她受不起傅家的礼。” 傅老太太急道:“宁宁,出什么事了?” 顾一宁便把包间和买房的事,原原本本说给了傅老太太听,傅老太太当场就气得心口疼。 挂断电话后,傅老太太让管家给傅云景去了个电话,把人叫回去, 彼时正是晚餐时间,还未开席,傅云景就要离开,楚家人有些不知所措。 楚新月跟了上去,“云景?” 傅云景拍拍她的手,“奶奶身体不舒服,我回去看看,你回去好好陪家人,账挂在我名下。还有房子的事,你们商量一下。” 傅云景走后,楚新月重新回到宴席上。 秦敏之担心的问:“云景没说什么吧?你都解释清楚了?” 楚新月点头,“解释清楚了,放心,他不会信。” 秦敏之含笑点头,楚新月可是楚家倾尽全力培养出来的,就看傅云景对她百依百顺的模样,顾一宁比不了。 这一场,她们新月完胜。 不过,顾一宁身边那个姓贺的是谁? “她是京都贺家的人,你们以后见了客气点,云景都要给他面子。” 杨静语手中的汤匙一下掉进了碗里,瞬间明白了过来,“京都贺家?苏雪莉!” 杨静语把当年的事修饰包装后,讲给了楚新月听,楚新月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秦敏之问:“怎么了,新月?” “看今天那架势,苏雪莉明显与顾书琴和好了,苏雪莉是贺枭奶奶,那贺枭肯定是站在顾一宁那边的。除了贺家,顾一宁身后还有沈惊燕,连云景都不知底细的陈公子,以及祁司明。” “祁司明不是云景的好兄弟吗?他为什么会站在顾一宁身后?” “还不是楚新雪干得好事,竟然胆大妄为的向祁司明的妹妹出手。又恰好被顾一宁救了。现在顾一宁是祁家的恩人。”更何况,她还怀疑祁司明喜欢顾一宁。 虽然祁司明从未表现出来,但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杨静语露出一个信誓旦旦的笑来,“高门大户讲究门当户对,规矩甚严。而女人又与男人不同。男人二婚再娶,那是风流有本事。但女人不同。” “她一个结过婚的女人,生过孩子,没有背景没有能力。她嫁不进高门大户。月儿不用担心,她比不过你。就算那些男人站她身后,但能有云景对你好?云景可是连公司都给你了。” 杨静语这么一说,楚新月瞬间想通了。 “月儿,你只要好好抓住云景的心,还有那个傅星宇的心,你一定能顺利嫁进傅家。” “放心吧,外婆,我知道。不过,”楚新月话音一转,神色一变,目光犀利的扫过在座的楚家人,“楚新雪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楚家能不能顺利回海城,能不能再次迈入海城豪门阵列,都要看楚新月。 可以说楚家的未来都系在楚新月一个人身上,楚家人现在恨不得把楚新月当神一样供起来,自然是她说什么是什么,对她恭敬无比。 即便是长辈也都陪着笑脸。 另一边,傅家老宅。 傅云景笔挺的跪在傅家祠堂,老太太手持拐杖,一连打了十下才停下来。 老太太气得心口又开始疼,手指颤抖的指着傅云景,“你明知道今天是老太太生日,你还带着那小三一家抢宁宁提前订好的包间。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气死人老太太才甘心啊?” “我没那么想。” 他是听了傅星宇的话,才想起韩助理一周前好像问过他,顾老太太生日是否准备礼物。 他当时随口应了一句,让韩助理看着准备替他送过去就行,也没放心上。 一般他说那话,就是不出席的意思,韩助理自会处理,不会再告知他。 所以他根本没想起今天是顾老太太生日。 而往年,傅老太太都会强迫傅云景去参加老太太寿宴,今年因为他和顾一宁要离婚,傅老太太就没再强迫他,免得他去惹老太太不高兴。 就今年没强迫,出了事。 傅老太太气得咳嗽起来,傅云景起身给她顺气,被她甩开手,“你没那么想,你只是上午抢人家提前订好的包间,下午就带小三一家去人隔壁买房,成心膈应恶心顾家人而已。” 傅云景没在解释,他答应了新月去看房,也是到了才知道是顾一宁家的小区。 他不忍新月失望。 所以即便知道顾家人会生气,他依旧选择陪楚家人看房。 在他心里,顾一宁如何,顾家人如何,与他何干。 他根本不在乎。 傅老太太心累的叹息一声,“傅云景,你愿意花10亿,20亿,还是30亿给楚家买房我都可以不管,也随便你买到哪儿,但绝不许在宁宁家的小区。” 楚家的祖屋别墅已经被顾一宁买到了手,老太太又发了火,傅云景答应了下来。 傅老太太又顺势找傅云景要了5个亿。 傅云景拿出手机,随口问道:“奶奶,之前给你的3亿呢?” 傅老太太气呼呼的哼一声,“要你管。只许你给外人花钱,张口就是10亿,你奶奶用点钱就问东问西?” 傅云景就不问了,把钱转了过去。 傅老太太看到钱到账,哼一声出了祠堂,打开门看到外面偷听的姚青玉,更没好脸。 姚青玉跑到傅云景身边,上下打量她,“儿子,你没事吧?老太太真是老糊涂了,为了外人竟然狠心打你。” “妈,别那么说奶奶。” 姚青玉警惕问:“儿子,老太太又找你要钱了?她平时又不花钱,自己有存款期货基金,她老是找你要钱干什么?” 那么3、5亿,傅云景没放心上,“可能是生气。”生气他给楚家人花钱。 却不想,傅老太太转头就把那5亿转赠给了顾一宁。 傅老太太还给顾一宁发消息:【宁宁,奶奶已经狠狠打了傅云景那个陈世美,还找他要了5个亿,这是奶奶转增给你的零花钱。】 【宁宁,帮奶奶跟你外婆说声对不起,是我们傅家没教育好他。让她一定保重身体,不要为了那个渣男生气,不值当。】 【还有你拜托奶奶的事,奶奶给你办好了。你放心,楚家不会去你们小区买房,傅云景答应了。】 顾一宁收到钱,看到消息,终于笑了,她给老太太回了个电话,听到她咳嗽,叮嘱她好好休息,身体不舒服给她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顾一宁把刚收到的5亿转增给了顾一杰。 只要快速把顾一杰的公司扶持起来,她就不用怕傅云景故意针对了,至于爸爸经营的商场,顾一宁陷入了沉思…… 贺朗的腿已经进入第二疗程,顾一宁现在一周去给他扎一次针。 就像顾一宁说的那样,很痛。 那痛不比当初腿被打断,眼睛被戳瞎时弱。 贺朗咬牙忍着,脸色惨白,满头冷汗,顾一宁点了特质熏香,放了轻音乐,试图缓解他的痛苦。 她拿起帕子给他擦拭着额上冷汗,“还要再坚持一个半小时。若是需要,我可以出去。” 贺朗努力笑着摇头,“顾医生能帮我念书吗?” “听什么?” “《万界神王:我自地狱来》。” 那是一本网络小说,主角被挚爱之人挖心,夺骨,家人为保护他,一个接一个在他眼前死去,挚爱亲手将他推下了地狱。 之后主角历经千难万险,王者归来,手刃仇人为家人报仇,登顶神界,成为万人朝拜的神王。 顾一宁坐在病床前,捧着书,把自己代入进角色,语调时急时缓,时而愤怒时而痛苦,时而咆哮时而呜咽。 贺朗闭着眼,仰靠在床头,耳边是顾一宁的声音,那一刻好似他就是那个悲愤呜咽的主角,在与命运抗争。 一个半小时后,贺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汗湿透,脸色惨白,显得那只完好的眼睛尤为的黑亮。 贺朗全身虚脱,抬手的力气都没了,“顾医生,麻烦你帮我换件衣服。” “呃……”顾一宁动作一顿,“那个,我让护工进来帮你。” 顾一宁快步出去叫护工,贺朗看着他的背影,半响才反应过来,顾医生喜欢男人。 那在他眼里自己就是异性。 贺朗不由轻笑出声。 054顾一宁上了A大校园网热搜 下午五点,顾一宁离开了实验室。 陈逸飞调侃她,“卷王今天不卷了?” 顾一宁一边脱实验服,一边说:“让你一天陈公子,明天卷死你。” 自从那次贺枭叫了一声陈公子,研究院的人有样学样,调侃人的时候就喊陈逸飞陈公子。 顾一宁脱掉实验服,对着旁边的穿衣镜整理了下头发妆容。 “有约?”陈逸飞靠在一旁看她。 “高老师生辰。”顾一宁提上包,拍拍他肩膀,“加油,陈公子。” 顾一宁驱车去了A大,买了一杯高秀芳常喝的冰美式,去第一教学楼等高老师下课。 高教授的课座无虚席,就连过道门边都挤满了旁听。 顾一宁到的时候,高秀芳给在场的学生出了一道题。 一行简洁的代码,如何修改能让代码变得更工整精简,同时运算更加高效,最后呈现的结果也更加完美。 在众人看来那行代码已经很精简很高效了,缺一不可,还能怎么改? 在场学生绞尽脑汁,挖空心思,搜肠刮肚,脑壳都扣破了,就是想不出该怎么改。 偶有几个学生给出答案,高秀芳都摇脑袋,不是说答案不对,而是没有达到她追求的极致。 顾一宁站在人群后歪头往里面看,恰好被高秀芳看到,笑着招手,“顾一宁,进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那不是本校知名校友顾一宁吗?” “就是她,我看过她的新闻,没想到她比电视上更耐看,更有气质。” “高老叫她干什么?” 顾一宁无奈轻笑,顶着众人疑惑好奇的目光,大方的走了过去,把冰美式递给高秀芳。 高秀芳一边喝着冰美式,一边傲娇的介绍:“顾一宁,都认识吧,你们师姐,我学生。” 顾一宁的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高秀芳话音未落,顾一宁就改好了代码。 修改后的代码呈现在投影上,教室直接炸了。 “卧槽,还可以这么改?!!” “我是猪脑子吗?我怎么没想到啊啊!!” “神了!牛逼!” “之前采访的时候她说自己精通AI人工智能,评论区的网友人都不信,没想到是真的啊!!” “3秒!3秒她就修改好了,这也太快了吧!” 听到下面激动崇拜,不可置信的声音,高秀芳越发傲娇了。 这学生她教的! 她直接摆烂,坐到一边笑看着顾一宁给那些,嗷嗷待哺的学弟学妹们答疑解惑。 课还没结束,顾一宁就上了A大校园网的热搜,收获了一批迷弟迷妹。 不过这些顾一宁都不得而知,她接上高秀芳一起去了餐厅。 “你脑子快,计算强,天生就是搞AI科研的料子,要是你跟着我,以后的成就不会比跟着闫劲松差。” 高秀芳还在为当初读研她没有首选AI人工智能耿耿于怀。 顾一宁一边驾车,一边笑着说:"我现在不是也在跟着您学吗。" “哼,不是主选科目。” “在我心里都一样的。” “那你说,你更喜欢哪一科?” 反正现在车上就她们两个人,顾一宁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是AI人工智能!” “好的,我发给闫劲松和钟敏了。”高秀芳皮一下很开心,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顾一宁只能无奈轻笑:“……” 几个师兄师姐提前去布置场地,顾一宁负责接高秀芳,她们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布置好了。 服务生开始上菜,大家一一落座。 师兄高齐看了一眼众人,说道:“人都到齐了,那请咱们的寿星说两句。” “等一下。”另一个师兄曾浩神秘的说:“还有一个师兄要过来,马上到,停车了。” 众人都很好奇,直到顾一宁看到傅云景。 “哇,是傅师兄!” “傅师兄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傅云景也是高秀芳的弟子,他自从成为傅氏总裁,一直很忙,前几年都没能来参加高秀芳的生日宴。 不过每次聚餐都是他结账。 看到他,大家都很惊喜,连忙起身招呼,欢迎的欢迎,让加碗筷的加碗筷,一时间,包间热闹极了。 只有顾一宁还坐在位置上没动,安静冷淡,好似周边的热闹与她无关。 高秀芳奇怪的看看她,又看看傅云景,两人之间竟没有一丝眼神交流。 她这两个学生难道是感情出现了问题,闹矛盾了? 本来看到傅云景过来她还挺高兴的,毕竟傅云景是她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天分之高,世间罕见. 因为傅氏的原因,他没有走科研这条路,高秀芳很是惋惜。 直到她遇到顾一宁,这才放下对傅云景的执念,可顾一宁大学毕业却跑去结婚生子,放弃继续深造。 高秀芳多次追问才得知顾一宁嫁的人是傅云景。 不过顾一宁说他们是隐婚,所以高秀芳从未对外界提过,这个屋子,也就她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曾浩见顾一宁安静的坐着,没有说话,想起她比他们晚几届,以为她不认识傅云景。 于是他热情的给她介绍。 “顾师妹,这是傅云景,傅师兄。经常上财经采访,你应该见过。” 顾一宁看着几步之隔的傅云景,只觉这一幕十分讽刺,六年夫妻,本该无比熟悉,可此刻,却还需要外人介绍。 毕竟是高秀芳的生日宴,师兄也是好意。 顾一宁疏离的点了下头,“傅师兄。” 傅云景冷淡的回应:“顾师妹。” 两人默契得就像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就差把不熟写脸上了。 高秀芳不由皱起了眉。 这么冷淡,难道不是闹矛盾,是离婚了? 傅云景如今可是海城首富,他自然是要挨着高秀芳坐的,一来高秀芳是主角,二来主角身边的位置代表了客人的身份地位。 曾浩主动起身让了座,顾一宁微微拧眉,因为她是挨着曾浩的。 傅云景坐下的那一刻,顾一宁闻到了一股掺杂着甜腻味道的男香。 顾一宁的鼻子很灵,特别是对香。 不用想也知道那甜腻味道来自于谁。 顾一宁心中泛起恶心,想要换个位置,可如今大家都已经坐下了,再换位置多少就显得刻意了。 顾一宁挪了挪椅子,离傅云景远了点。 傅云景察觉到,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的转头与高秀芳说话。 曾浩脑子活,提议趁开餐前桌子不乱,大家精神面貌还在最佳,一起拍个合影留念。 大家一致同意,端出蛋糕摆桌上,又把花递给高秀芳,帮她戴上生日帽。 服务生举着相机站在桌子对面。 高秀芳左右的4人陪她坐着,剩下的人站椅子后面,这样就能全部拍下。 服务生指着顾一宁说道:“那位小姐,你出境了,身体往你身边的男士靠一靠。” 顾一宁看向了傅云景,傅云景也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若是以往,她自然是非常愿意。 可如今,顾一宁的心里只剩抗拒和厌恶。 顾一宁起身对站着的曾浩说:“我站后面吧,曾师兄,你来坐这儿。” 能挨着海城首富拍照,曾浩自是没意见,拍完照后,曾浩要把位置还给顾一宁,被顾一宁拒绝了。 顾一宁坐到了师姐李芸身边。 李芸毕竟是女孩子,心思细腻,她悄声问顾一宁,“师妹,你是不是不喜欢傅师兄啊?” 顾一宁淡淡的嗯了一声。 李芸好奇问她:“为啥啊?那可是傅师兄,你知道他多少迷妹吗?就算他毕业多年,校园网上关于他的传说依旧有很多。更别说他现在还是海城首富。” “我讨厌他身上的香水味。很臭。” 55 嫉恨:顾一宁与祁司明一起看展 席间大家回忆起往昔,聊起行业动态,各自的近况,好不热闹。 因为傅云景首富的身份,席间聊天,谁都要带上他一句,他比高秀芳这个主角更像主角,更受欢迎。 顾一宁没了说话兴致,大部分时间都在听。 晚上10点,寿宴终于结束。 大家一起到了停车场。 傅云景主动提出送高秀芳,高秀芳也想问问他和顾一宁的事,点头答应。 却不想傅云景的车上下来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 身材高挑婀娜,肤白似雪,烈焰红唇,海藻般浓密的披肩卷发,摇曳的红裙,热情洋溢,如夏日怒放的玫瑰,风情万种。 “云景。” “新月,你怎么来了?”傅云景自然而然的迎了上去,眸光也变得温柔,与席间的深沉完全不一样。 “韩助理的车烂在路上了,我刚好在附近,顺路接你。” 众人都还在等代驾,自然看到了这一幕。 看到傅云景对楚新月的态度,众人纷纷起哄。 “傅师兄,这位美女是谁啊?不跟我们介绍一下?” “这么漂亮,该不会是我们的嫂子吧?” 楚新月保持得体的微笑,“大家好,我叫楚新月,目前是傅氏的副总,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楚新月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在场所有人都默认她是傅云景的女朋友。 “嫂子好,嫂子好。” “嫂子客气了。” 听到众人一口一个嫂子,傅云景没有纠正,哪怕顾一宁就在现场。他垂眸看着楚新月,眼里的爱意浓郁的几乎要溢出双眼。 楚新月的眼角余光看向了顾一宁,她没想到顾一宁和傅云景竟是同一个导师。 不过看这些人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顾一宁和傅云景的关系的,而云景也没有纠正他们的称呼。 她放下心来的同时,又不免暗自得意,举止神态越发自信洋溢。 顾一宁神情冷淡的看着两人,许是经历过更痛的,秀恩爱在她这里反而没有杀伤力了。 傅云景重新且正式的给高秀芳介绍道:“高老师,她叫楚新月,我公司副总,学的也是AI人工智能。” 楚新月顺势上前,礼貌的打招呼,“高老师好,我经常听云景提起你,久仰大名,今日终于得见,我的荣幸。” “你好。”高秀芳态度不冷不淡的点了点头。 楚新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我来的路上听韩助理说,云景是来参加高老师的生辰宴,礼物准备的仓促,还请高老师不要嫌弃。” 高秀芳垂眸看了一眼礼物盒子,一眼认出上面的标志,那个牌子的单品,少说也得十几万。 “我收云景的礼物是因为他是我的学生。我和楚小姐非亲非故,亦无师生情谊,收礼不合适。多谢楚小姐好意,心领了。” “不是贵重的礼物。” “那也不合适。” 高秀芳坚决不收楚新月的礼,现场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其他人纷纷打圆场。 “嫂子你不知道,我们老师不收过万的礼物。” “我记得我第一次给老师送了块表,她当时收了,第二天就给我同城寄回来了。” “我也是,我给她买个包,她也退给我了。最后我拿回去送给我妈了。” 虽然大家都这么说,可楚新月并没有被安慰到,心里依旧不是滋味,觉得难看丢人。 她的余光看向了顾一宁。 顾一宁一定在看她笑话,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顾一宁哪有那闲工夫,她在看学习资料,李芸以为她在看小说,凑过去一看,发现她在看学习资料,顿时无语。 而到了此时此刻,高秀芳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呢,也不需要再问了。 顾一宁和傅云景肯定是离婚了。 不仅如此,傅云景还有了新欢,就是这个楚新月。 高秀芳记得,当初顾一宁跟她说起傅云景的时候,那可是满眼都是喜欢。 可如今,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高秀芳心疼自己的弟子。 她对傅云景说,“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要跟一宁说,就不坐你的车了。一宁送我回去就行。” 顾一宁看资料看得入神,没听到高秀芳的话,就连高秀芳到她身边都没发现。 然后高秀芳发现她在看生物学资料。 高秀芳:“……” 送高秀芳回家的路上。 “生物学资料好看吗?”高秀芳坐在昏暗里,幽幽的问。 顾一宁瞄她一眼,摇头,“不好看,挺枯燥的。我看半天都看不懂。还是咱们AI人工智能的知识生动有趣。” “呵,”高秀芳直接气笑了,装不下去了,但紧接着她又冷下脸,“你什么时候和傅云景离的婚?” “我们,”顾一宁顿了顿说:“还没离婚。” 高秀芳猛地扭头看向她,“还没离婚?!还没离婚他带着楚新月招摇过市?还没离婚他们一口一个嫂子的叫,傅云景也不阻止?那混账,看我怎么骂他。” 高秀芳气急了,拿出手机就要给傅云景打电话,被顾一宁及时止住了。 其实想想,高秀芳也没什么立场去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傅云景也不过是她曾经欣赏的学生而已。 但过了今晚,再也不是。 她的学生可以笨,却不能渣! “你怎么想的?”高秀芳冷着脸问。 “我现在就想好好学习,工作,离婚的事一步一步来。老师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我已经不喜欢他了。他喜欢谁不关我的事。” 高秀芳很生气,“他可以不喜欢你,但不能不尊重你,践踏你,甚至侮辱你。” 顾一宁自然明白高秀芳的意思,可谁让她现在不够强,没有被人正视和尊重的资格。 高秀芳下车之前,拿出一张邀请函给她,“后天陪我去参会。” 第38届世界人工智能展会。 参展的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知名科技公司,展品千奇百怪。 包括AI基础设施、科学智能、智能终端、AI+金融/医疗/工业等方向,800余家参展商展示大模型、机器人,飞行汽车…… 顾一宁跟着高秀芳一路看展讨论,收获颇丰,不时拿出手机拍照记录。 中途她们还遇上了祁司明。 祁司明毕竟是傅云景的好兄弟,顾一宁心里介怀,不想与他有过多接触。 可明显祁司明不这么想,是真把她当祁家恩人了。 若是以往他最多绅士的点个头便离开,现在竟然跟她们一起看展。 他大部分时间是在听顾一宁和高秀芳讨论,偶尔插嘴,却次次说在点子上,想法独特,见解犀利,很有想法的一个人。 就连高秀芳都对他刮目相看,之后讨论总是会带上他。 意外的,三人聊得很投机很尽兴。 一个小时后,休息区。 祁司明买了三瓶水回来,却不见高秀芳身影。 他看了看四周问:“高教授呢?” 顾一宁从手机里抬起头,回道:“主办方找老师有事,先走了。” 祁司明极其自然的把其中一瓶水拧开递给顾一宁,“喝点水。” 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个动作多少有点暧昧。 顾一宁疑惑的看着他,祁司明似乎是明白了过来,无奈笑道:“在家给祁司楠拧水拧习惯了,以为女孩子都拧不开瓶盖。抱歉,顾总别介意。” 祁司明的手还举着水,顾一宁也不好让他一直举着,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不过祁总这习惯还是改一改的好,要是换个女生就该以为你对她有意思了。” 祁司明喝了一口水,笑着说:“其他女生没这机会,平时都是别人给我买水拧开。” 顾一宁也跟着笑了,“忘了,祁总是霸总。” 两人坐着笑谈的模样被不远处的楚新月看到了,心中不免一沉。 祁司明不能喜欢顾一宁。 她要顾一宁身边空无一人。 56 乱开屏的花孔雀,有本事去学术界显摆 看到不远处的楚新月和傅云景,祁司明眼里的笑意淡了不少。 顾一宁也敛起了笑意,主动对祁司明说:“祁总,那我就先走了。” 祁司明点头,“今天很高兴能和顾总一起看展。” 顾一宁走后,祁司明拿上水走向傅云景,把多的那瓶递给他。 傅云景接过后,顺手拧开递给了楚新月。 祁司明看了一眼,便把目光移开,问道:“怎么这么晚?” “路上堵车。你看完了?” “嗯,中途碰到了高教授和顾总,顺路一起看完了。” 傅云景知道祁司明的意思,他是在顺道解释为什么他和顾一宁在一起。 其实他根本没多想,也不在意顾一宁和谁在一起。 更何况他和祁司明一起长大,知道祁司明的为人。 如今顾一宁又是楠楠恩人,祁司明碰到她,一起看个展,再正常不过。 傅云景拍拍他肩膀,“知道,那我们先去看展。” “司明,待会儿见。”楚新月笑着向祁司明点了下头,跟着傅云景一起去看展。 下午是主办方组织的世界人工智能大会。 参会的都是AI界领军人物,以及各大前沿科技企业的代表。 高秀芳作为领军人物之一,她的位置自然是在第一排。 而傅云景作为海城首富,又是智能科技公司的龙头代表,座位自然也在第一排. “高老师。”傅云景打招呼。 高秀芳神色淡淡,客气疏离的应道:“傅总。” 傅云景深沉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高秀芳对他的态度,以及称呼变了。 楚新月没感受到,直到她笑着与高秀芳打招呼,可高秀芳只点了下头,话都没说,而后便转头与旁边的人聊起了其他。 因为傅云景的关系,楚新月很少被人看轻无视。 她满脸难看尴尬的看向傅云景,小声问:“云景,高老师是不是不喜欢我?” 傅云景拉着她坐下,“不是,她应该是知道了。” 知道了他和顾一宁的关系,高秀芳很看重顾一宁,生他的气。 不过昨晚吃饭都还好好的,应该是顾一宁送高秀芳回去的时候,顾一宁多嘴了。 新月是被他连累的。 “抱歉,连累你了。” “没事。”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头接耳,亲密暧昧。 高秀芳在旁边看得火冒三丈,她担心顾一宁,回头看去。 顾一宁坐在后面,冲她轻轻一笑,无声说:“我很好。” 高秀芳的心却猛地往下一沉,疼了起来。 她知道,只有见得多了,才会习惯,才会免疫。 才会眼睁睁看着曾经喜欢的人与别人出双入对,还能笑着说我很好。 她是经历了多少这样的场景,才会习惯? 她真的不痛了吗? 不,她只是麻木了而已。 高秀芳脸沉如冰,就连上台发言,也不见笑意,其他人只以为她严肃。 之后,楚新月代表傅氏上台发言。 傅氏这次的发言稿,涵盖了全球AI趋势与治理,聚焦跨国AI政策与伦理讨论,除此外还包含不少傅氏的最新科研成果展示,其中就包括飞行汽车。 飞行汽车,不仅能解决城市道路拥堵的问题,还能解约城市基建成本,更是人类科技的一大进步。 楚新月今日装扮高雅大方,知性美丽,她在台上侃侃而谈,下面的镁光灯闪个不停。 这次傅氏的发言,不仅是与在座一起探讨AI,还是一次成果展示,展示傅氏的强大,给外界信心。 相信这次会后,傅氏的股价又会狠狠涨一波。 大会结束后,楚新月备受关注,被一群科技公司的老板围着。 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傅云景,但也不可否认她自己也很有本事。 “楚总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让人佩服。不过你刚刚讲的那个什么SCEIT技术,以及ciye协议,我不是很懂还想请教一下楚总……” 楚新月听完问题,含笑与那老总解释,其中包含很多专业名词,若是不是学计算机专业的怕是很难听懂。 但在不懂的人眼里却显得格外的高大上,好像很厉害。 众人听个半懂,看楚新月的目光越发崇拜欣赏,就像是在看天上神女。 长得漂亮,还有真本事,谁不喜欢呢。 楚新月顿时收获了一大批粉丝。 楚新月越发自信,她的余光看向角落里无人问津的顾一宁。 心中得意又傲娇,不仅冷哼:就算高秀芳看不上我又如何,我依旧比顾一宁受人欢迎。 顾一宁坐在角落一是为了等高秀芳,二是在记录灵感。 按照她对高秀芳的了解,晚上回去肯定会让她写心得论文。 “在一群不懂的人面前显摆,算个屁本事,乱开屏的花孔雀。有本事就去学术界显摆。看她能写出几篇得奖论文。” 高秀芳走到顾一宁身边,看着被众星捧月一般围着的楚新月,满脸不屑。 说完她看向顾一宁,“刚好明后天周末,回去交一篇心得。” 顾一宁笑着扬扬手机,“已经开写了。” 当天回去顾一宁就整理资料心得,连夜把论文写了出来,这次时间充裕,特意检查了错别字。 高秀芳给她提了不少修改建议,她按照建议修改之后,再次提交。 顾一宁发完邮件,看到有三封未读。 点开一看,发现它们分别来自全球权威期刊杂志Esevic,Splion,以及Ciwen。 她之前投稿的生物学,医学,以及AI人工智能三篇论文都通过了初审。 顾一宁把这好消息分别告诉了闫劲松,钟敏,还有高秀芳,三人都很替她开心,然后三人又默契的甩给她三份学习资料。 顾一宁本打算周末不出门,就在家学到天荒地老。 可贺枭的奶奶苏雪莉女士来了海城,特意去家里拜访。 家里就顾书琴一个人,顾青竹和宁正禹出差,顾一杰公司加班,顾一宁被叫了回去。 顾一宁回家就看到一个5.6岁的小男孩在院子里追蝴蝶。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顾一宁不由想到了傅星宇。 以前傅星宇也喜欢追蝴蝶,抓到蝴蝶会高兴的扑到她腿上抱着她的腿,昂头看着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妈妈,我抓到了蝴蝶,我是不是很厉害。” “妈妈,蝴蝶送给你。” 往昔不可追,曾经那个可爱乖巧的傅星宇再也找不回了。 顾一宁垂眸按下涌动的情绪,走向那小男孩。 顾一宁帮他抓住蝴蝶,问他:“小朋友,你是谁啊?” “我叫谢锦阳,你呢?” “好名字,我叫顾一宁。” “你就是小舅舅的医生啊!”谢锦阳偷摸摸的看看四周,而后从兜里摸出一只小鸟递给顾一宁。 “谢谢顾医生给我小舅舅看病,这只小鸟送给你。” 那只鸟不知道捂了多久,看上去奄奄一息,都快不行了。 顾一宁哭笑不得,顺着那鸟的毛发,捧着它走到池子边,给它喂了点水。 “你哪来的?” 谢锦阳蹲在她身边,“我告诉你,你别告我大舅舅。他养的,会说话,可好玩儿了。” “多好玩?”贺枭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背后传来,两人俱是吓了一跳。 谢锦阳吓得扑腾着直往池子里倒,还伸手抓顾一宁。 顾一宁穿着高跟鞋,被他一抓,也顿时重心不稳,身体往前倾,眼看着两人都要栽在池子里了。 贺枭左右手同时抓住两人的衣领,把两人提溜了上去。 被人抓着衣领提的感觉有点丢人,顾一宁抬手挡住了脸,“谢谢。” 贺枭被她逗笑了,“不用谢,顾医生。” 谢锦阳昂头看看顾医生,又看看贺枭,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大舅舅竟然笑了,是不是我学顾医生,就不会被打了? 谢锦阳也抬手挡住脸,说:“谢谢。” 贺枭一脚踹他屁股上,“去打半个小时军体拳。” 谢锦阳龇牙咧嘴,满脸不解的揉着小屁股,“我学的不像吗?为什么你跟贺医生说不用谢,却要我打军体拳?” “一个小时。” “我错了,大舅舅,我马上去!”谢锦阳快速认错,迈着小短腿,滴溜溜跑到了树荫下打起了拳。 顾一宁被他给逗笑了,看向贺枭,“他好像很怕你。” “调皮捣蛋收拾了几回。”贺枭说着,看向顾一宁,“刚刚吓到你了,抱歉。” “没事,”说着顾一宁想到什么,捧着鸟的手往前一送,“对了,你的小鸟。” 贺枭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他是部队出身,常年混在军营里,一群男人口无遮拦,经常开黄腔。 “是鹦鹉。”贺枭纠正道,接着他话音一转,“既然谢锦阳送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了。” “啊?”顾一宁不会养鹦鹉啊。 “它叫团子,很乖,已经会说话了。喂养的时候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我教你。” 顾一宁:“……”我没说要养。 057惊艳,弹无虚发。心累,冲突爆发 苏雪莉和顾书琴冰释前嫌,重归于好,两人有说不完的话,顾一宁和贺枭陪着她们喝茶闲聊。 谢锦阳毕竟是个小孩儿,还是好动的年纪,坐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又没有小朋友陪他玩,他闹着要去游乐场。 苏雪莉不想听他吵吵闹闹,就让贺枭带他出去玩,作为主人家,需尽地主之谊,顾书琴让顾一宁陪同一起去。 顾一宁带他们去了附近的儿童乐园,周末人多,基本都是爸爸妈妈带孩子出去玩。 为免谢锦阳走丢,顾一宁给他们买了一根牵引绳,一边套在小孩手上,一边套在大人手上。 谢锦阳看到别的小朋友在吃熊熊文创雪糕,也闹着要吃,顾一宁说去买,被贺枭拦住了。 他把牵引绳递给顾一宁,“你们找个阴凉的地方等着,我去。” 小朋友坐不住,等贺枭的时候,谢锦阳要玩枪击游戏,他想要熊熊毛绒玩具。 谢锦阳玩了三轮都失败了,垂头泄气的说:“好难啊。” “我帮你。”顾一宁摩拳擦掌,起了玩心。 “真的吗,谢谢阿姨!”谢锦阳双眼亮晶晶的,期盼的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在海市国际射击俱乐部玩过真枪,打得还不错,所以她信心满满。 但她第一发就打偏了,没中。 顾一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接着第二、三、四发依旧打偏了,直达第五发,她终于打中。 顾一宁已经摸清了那枪的调性,剩下几发全中。 打中六发也有个小玩具,但不是谢锦阳喜欢的那个。 “阿姨,你好厉害!竟然中了六发。”谢锦阳没有得到大玩具,依旧把情绪价值提供满了。 旁边舔着雪糕看热闹的小胖墩说:“又不是十发,哪里厉害了。” “不许你诋毁我阿姨,我阿姨就是最厉害的!” 被人无条件维护的感觉真好,顾一宁笑着揉揉他脑袋,“等着,阿姨给你赢最大的那个。” 小胖墩不信,说:“阿姨你吹牛,没有人能赢那个最大的。我在这儿看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成功。” 顾一宁又付了一次款,重新端起枪,瞄准,扣动扳机。 “哇!中了。”谢锦阳开心的跳了起来。 这之后,顾一宁的速度越来越快,十发全中! 之前还说顾一宁吹牛的小胖墩张大了嘴巴,谢锦阳已经高兴疯了,手舞足蹈的跳来跳去。 顾一宁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毛绒玩具,交给谢锦阳,“给。” 而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傅星宇看到了。 他是被保镖带出来玩的。 别人都是爸爸妈妈带着来玩,只有他是保镖陪着,爸爸公司有事,月月阿姨也要加班,妈妈不接他电话。 他本就不高兴,看到这一幕更生气了。 妈妈不接他电话,却在这里陪其他小朋友玩,还给那个小朋友赢了一个大玩具。 她从来没给他赢过玩具! 那是他的妈妈,他的玩具! 任何人都别想抢! 傅星宇怒气冲冲的跑了过去,狠狠推了谢锦阳一把,抢过玩具,扔到地上就是一阵狂踩。 顾一宁顾不上傅星宇,紧张的扶起谢锦阳,“锦阳,你没事吧!” 谢锦阳生气急了,那可是阿姨给他赢的玩具! 顾一宁正检查着他身体,谢锦阳却一下子冲了上去,狠狠的推了傅星宇一把,“你凭什么踩我的玩具!” 傅星宇摔倒在地,大声吼道:“那是我的玩具,才不是你的!那是我妈妈赢来的。” “才不是,阿姨送给了我!”谢锦阳直接坐在傅星宇身上,扬拳就要打他。 顾一宁和保镖同时神色一变,顾一宁抓住了谢锦阳的手,“锦阳别动手!” “啪——”保镖一巴掌落在了谢景阳脸上。 顾一宁瞳孔颤动的看着谢锦阳的脸红了肿了,嘴角流出鲜血。 她冲保镖吼道:“你干什么!” 保镖自然认识顾一宁,说道:“我在保护少爷,少夫人。” 顾一宁气得不住喘息,“你看不到他是个孩子吗?看不到我已经抓住他的手了吗?” 谢锦阳没有哭,他看向顾一宁,“阿姨,他是你的儿子吗?” 顾一宁心疼得红了眼睛,抱起谢锦阳,“对不起,锦阳,对不起,阿姨带你去医务室。” 可顾一宁的腿被抱住了。 傅星宇抱着她的腿,昂头看着她,“妈妈,你答应过我,不抱其他小孩的。你说话不算数。” 顾一宁此刻正在气头上,她努力压制情绪,冷冷的看着他,“放手,傅星宇!” “我不!你不许抱他!不许陪他玩!不许给他赢玩具!你都从来没给我赢过玩具!呜呜呜呜……”傅星宇伤心的哭了起来。 “你要玩具可以好好说,为什么要推人,为什么要踩坏别人的玩具?” “你是我妈妈,你赢的玩具都是我的,才不是他的!你不能把它送给别人!” 哪怕是他不喜欢的毛绒玩具! 就算不喜欢也是他的! 贺枭举着两个文创雪糕挤过人群,走到了顾一宁身边,“怎么了?” 谢锦阳看到熟悉的亲人,这才哇一声哭了,“大舅舅。” 顾一宁很愧疚,她没把小客人照顾好,而欺负人的还是她儿子,以及他的保镖。 贺枭把熊熊雪糕递给谢锦阳,“看看这是什么?” 谢锦阳一下就不哭了,贺枭把另一只雪糕递给顾一宁,而后他接过了谢锦阳。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傅星宇,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保镖,心中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对顾一宁说,“我先带锦阳去医务室。” 顾一宁感激的点头,“我待会去看锦阳。” 贺枭带着人走后,顾一宁并没有去哄嚎啕大哭的傅星宇,她给傅云景打了个电话。 傅云景此时正在陪楚新月一家看别墅,看到来电,直接挂断了。 顾一宁又打了过去,傅云景依旧挂断。 顾一宁脸色铁青的看向保镖,“手机给我。” 顾一宁用保镖的手机打通电话,电话接通后,她把手机放到傅星宇的嘴边。 傅云景听到傅星宇的哭声,冷声问:“张龙,星宇怎么了?” “童心游乐场,自己过来解决。” 顾一宁说完挂断电话,把手机甩给保镖,保镖被顾一宁的眼神吓到,不敢说话。 还有刚刚那个男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气场比老板还强。 保镖的心里顿时害怕起来。 “把他抱起来。” 保镖弯腰去抱傅星宇,傅星宇死死抱住顾一宁的腿不松手,哭着要顾一宁抱。 保镖也不敢硬掰他的手,怕伤到傅星宇。 保镖为难的看着顾一宁,“少夫人,要不你抱抱少爷?” 顾一宁的心实在太累,她没动,冷声说:“那你继续哭。” “呜呜呜,妈妈……呜呜呜,我要你抱,我要你抱……” “呜呜……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坏……呜呜……” “你有了新小孩就不要了,呜呜呜,那我也不要你了……我不要你当我妈妈了,再也不要你当我妈妈了,呜呜……” 顾一宁低头看着他,一双眼睛拉满了血丝,里面满是失望以及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心痛。 “好。”顾一宁说,“我不当你妈妈了。” 傅星宇一下子忘记了哭,而后便是更大的哭声,他边哭边打顾一宁的腿。 周边不少人看热闹,边看边指指点点。 “你一个当妈的怎么跟小孩子计较。这大热天,一直坐在外面,也不怕孩子中暑啊。” “就是,小孩子懂什么?何必跟小孩子置气。” “你快哄一下他吧,我看他都快哭背气了,也不心疼,是亲妈吗?” 顾一宁没有理会周边的指责,她看着手中化掉的雪糕,奶油一滴一滴往下滴落,就好似在哭泣。 他们只看到嚎啕大哭的孩童,谁又看到那个濒临崩溃绝望,在心里恸哭的母亲呢。 058 京圈佛爷自爆:我喂过猪 童心游乐场的医务室。 傅云景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贺枭。 看着贺枭怀里那个脸颊红肿的小孩,他歉意道:“贺总,抱歉。” 贺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傅云景放下怀里的傅星宇。 傅星宇哭得不停抽噎打嗝,双眼红肿,被傅云景推了一下后脑勺,他上前一步,低垂着头。 半响,他握紧了拳头说:“对不起,我不该推你,还不该踩你的玩具。请你原谅我。” 谢锦阳看了一眼贺枭,想起贺枭跟他说过的话,而后对傅星宇说:“我原谅你了。” 傅云景看了一眼身后的保镖,对贺枭说:“贺总,出去说?” 贺枭把谢锦阳放在病床上,叮嘱几句,而后跟着傅云景去了一个空的房间。 傅云景给他递烟,贺枭接了但没点,“待会儿要抱锦阳。” 傅云景想到自己待会儿还要抱傅云景也就没点了。 “张龙。”他喊了一声。 保镖张龙闻言身体一颤,走到贺枭跟前跪了下去,抬手就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 贺枭玩着手中的烟,没有说话,也没看他。 张龙想起傅云景的话,贺枭没说话,他是不能停的。 张龙左右开弓,继续扇着自己的脸,直到第三十个巴掌落下,贺枭这才出声。 “行了。”贺枭冷漠的看着他,“滚吧,别再让我看到你,” 傅云景父子走后,顾一宁走进医务室,她手里拿着一个新的熊熊玩具。 “锦阳,给你。” 谢锦阳看着新玩具,开心的抱在怀里用没受伤的脸蹭了蹭,“阿姨,你又去赢了一个?” 顾一宁看着他红肿的脸,心中愧疚心疼,湿了眼眶,“对不起。” 谢锦阳拉拉她的手,“又不是阿姨你的错,你还帮我赢了玩具,我很高兴,谢谢你阿姨。” 贺枭递给她一张纸巾,“的确不是你的错,别放心上。” 说完他看向谢锦阳,“还玩吗?有夜场。” “当然啦!”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谢锦阳又兴奋起来。 顾一宁不想扫兴,她擦干眼角的泪,笑着跟他们一起去了夜场。 虽说是儿童游乐场,但有些项目也是需要大人陪同的,在尖叫和欢乐声中,顾一宁暂时忘记了傅星宇。 套圈圈的摊位前。 “哇,大舅舅好厉害!又套中了!”谢锦阳高兴的接过老板递过来的仓鼠笼子,“我有小仓鼠咯!” 贺枭看向一旁的顾一宁,问她:“想要什么?” 顾一宁愣了下,笑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给锦阳套就行。” 顾一宁的手被拉住,谢锦阳哀求道:“阿姨,你就说嘛,你想要什么,我大舅舅一定能套中的,对不对,大舅舅。” 贺枭点头,“嗯!” 那一刻,顾一宁突然明白过来,说是她陪他们玩,其实更像是他们陪着她玩。 顾一宁指着一个猪猪存钱罐,“我要那个。” 贺枭看了一眼,说:“没问题。” 50个圈圈套完,他们中了40个礼物,老板给他们找了两个大口袋,这才装下礼物。 傅家别墅。 “云景,星宇没事吧?”楚新月打开门,熟门熟路的换上拖鞋走进了客厅。 傅云景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上的包,“怎么过来了?” “不是担心吗?”楚新月四处看看,“星宇呢?我给他带了我玩具。” “刚刚哄睡着,”傅云景一脸疲惫,“房子定下来了?” “定好了,你就别操心了,”楚新月一脸心疼的说:“累了吧,去沙发上躺着,我给你按按。” —— 谢锦阳受伤,苏雪莉自然是心疼,但看在顾书琴和顾一宁的面子上也没说什么。 倒是顾书琴红了眼眶。 苏雪莉反过来安慰她,“没事,书琴。男孩子瓷实,受伤正常,多挨点打才能成长。” “大舅舅说男子汉都不怕疼,我是男子汉,我一点都不疼。” 谢锦阳笑嘻嘻晃着脚丫,小鼻子像狗狗一样嗅来嗅去,“顾阿姨,这药好香啊,一点都不臭。” “这是你顾太奶自己调制的药膏,用了数十种中草药。” “真哒,顾太奶好厉害啊!” 苏雪莉本就与顾书琴说好了要在顾家住几天,见谢锦阳上完了药,苏雪莉催促贺枭快带他走。 现在都已经11点30了,太晚了,贺枭被顾书琴留了下来。 谢锦阳揉着肚子说饿了,要吃东西。 顾一宁要去做宵夜,苏雪莉闻言惊诧道:“女孩子怎么能进厨房,又是刀又是火,多危险啊,让贺枭去做。” 贺枭闻言,很自然的从沙发上起身,迈腿走向了厨房,边走边挽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 怎么能让客人做饭,顾一宁忙跟了过去,“还是我来吧。” 贺枭取下手上的佛珠,戴在了脖子上,而后他顺手取下围裙,说道:“那就一起吧,快一点。” “你会做饭吗?”顾一宁从冰箱拿出食材,好奇的问。 贺枭一边系围裙,一边说:“刚进部队的时候,打遍天下无敌手,谁都不服,老子天下第一,后来被扔进了炊事班。” “哦。”顾一宁点头。 “在炊事班养猪养鸡养鸭。” 顾一宁怎么都没料到事情竟是这样展开的,噗呲一声笑了,她立马捂住嘴巴,肩膀不住耸动。 没办法,只要一想到贺枭养猪的模样,就忍不住。 贺枭熟料的切起了火腿,“想笑就笑。后来我养猪养得好,成了学徒,得了炊事班厨神真传。” 说是一起做饭,但掌勺的是贺枭。 顾一宁就洗了洗菜,剥了几瓣蒜,帮忙递个调味料,打了个下手。 贺枭做的是臊子面,臊子里加了泡辣椒和酸豇豆,酸辣开胃,香味浓郁,而面条是贺枭现扯的手工拉面。 顾一杰加班回来,恰好赶上,一口气炫完两碗,还想吃可惜没有了。 他抹了一把嘴巴,回味道:“姐,你今天做的面好好吃啊。” 顾一宁递给她一杯茶,“贺总做的。” 苏雪莉听不习惯,“怎么私下里还叫他贺总,又不是在公司。贺枭比你们都大,叫他枭哥或者二哥,都行。” 顾一杰笑着说:“枭哥这手艺真牛逼!赶超大厨了。” 顾书琴在一旁说:“那你要跟着你枭哥好好学习,不要只知道工作赚钱,碗要洗,饭要做,地要拖,以后才好找媳妇儿。” 说起这事儿,苏雪莉就有话说了,“书琴啊,你别看某些人那么大个,又会做饭,还不是一样找不到媳妇儿。” “想媳妇儿,想媳妇儿。”鹦鹉团子在一旁叫唤起来,众人都笑了起来。 等谢锦阳吃完面,顾一杰负责洗碗收拾厨房,其他人则是去了花园消食遛弯。 第二天是周一,用完早餐,两个老太太就把众人都赶去上班。 谢锦阳也被贺枭带走了,两个老太太乐得清净自在。 顾一宁一连几天都没有加班,到点下班回家,给两个老太太做晚饭,陪她们散步聊天,喝茶下棋。 直到顾青竹和宁正禹出差回来,家里有人,顾一宁又开启了加班模式。 转眼到了周末,顾一宁加班到下午4点,而后回家冲澡换了身衣服,驱车去了博越广场。 祁司楠一直约她吃饭,她拒绝了好几次,小姑娘锲而不舍,她也不好再推辞,约在了周六晚上。 顾一宁在停车场碰到了祁司明。 她这才得知:小姑娘出门的时候高兴得崴了脚,被送去了医院,医生不允许她走动。 然后小姑娘就派了她哥祁司明过来陪她吃饭。 顾一宁想说,其实大可不必,她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人陪,她完全可以一个人吃饭。 但现在祁司明已经到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059 勾引?恨不得扇顾一宁巴掌 祁司明把手上的白茶花递给顾一宁,“祁司楠提前买好的。” 除了花还有一个小礼物,是一条项链。 顾一宁有些尴尬,“我都没有给她准备礼物。” “你如果实在介意,吃完饭我可以陪你去选一份礼物带给她。” 也只能这样了,顾一宁点头,两人一起坐电梯,上了博越塔顶端的旋转餐厅。 这餐厅最近在网上大热,听祁司楠说用餐需要提前一周预约,他们到的时候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龙。 祁司明把菜单递给顾一宁,“顾小姐看看喜欢吃什么。” 顾一宁点了两道菜,而后把菜单递还给祁司明,祁司明添了两道菜,又给顾一宁加了一道镇店甜品。 服务生走后,祁司明拿出一张设计精美的请帖递给顾一宁,“顾小姐,下月6号是楠楠18岁生辰,本来她想亲自邀请你,但现在只能由我代替了,还请你一定赏光。” 难怪小姑娘一直约她吃饭,顾一宁接过请帖,“麻烦你转告楠楠,我一定参加。” 顾一宁本以为和祁司明吃饭会尴尬,好在祁司明很会聊天找话题,其实上次参展的时候她就有感觉。 祁司明话不多,却也不会让你的话落在地上,聊天很懂分寸,而且他什么都能聊,见多识广。 用餐还算愉快,如果不遇到傅云菲的话。 傅云菲看到祁司明单独和顾一宁用餐,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特别是当她看到顾一宁手边放着花和礼物的时候,她恨不得当场扇顾一宁几巴掌。 不要脸的狐狸精! 水性杨花!不知羞耻!心肠恶毒! 还没和她哥哥离婚就开始勾引男人。 勾的还是她哥哥的好兄弟。 她想干什么啊? 分裂他哥和司明哥吗? 她绝对不允许! 但她哥说了不许无缘无故惹顾一宁。 傅云菲很烦,忍着恨意,不高兴的走了过去。 面对祁司明的时候她又换了副嘴脸,笑容灿烂,眼中含光,“司明哥,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顾一宁低垂着头,刚刚还觉得不错的蔬菜沙拉,顿时难以下咽,筷子挑拨来挑拨去,没再吃一口。 祁司明的余光看了一眼顾一宁,微微拧眉,淡淡嗯了一声。 傅云菲还等着他邀请自己一起呢,但祁司明却没说话了,只看着她,像是在问还有事吗? 傅云菲只能笑笑说:“司明哥,早知道你在里面用餐,我还排什么队啊,我们一起吃不就得了。司明哥,你坐进去一点,给我让个座。” 顾一宁顿时有种吞了苍蝇的恶心感,她放下了筷子,擦拭着嘴角,若是傅云菲要坐下一起吃。 那她就走。 祁司明没有动,“抱歉云菲,我在请顾小姐吃饭,不方便一起用餐。” “可是我胃都饿疼了,司明哥。”傅云菲可怜兮兮的撒娇,声音又甜又夹。 顾一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现实里很多男人都爱这一套。 特别是,当对方还是个美人的时候,娇滴滴的,更能激起他们的保护欲。 更何况,傅云菲还是傅云景的亲妹妹。 祁司明能拒绝一次,不一定能拒绝两次。 顾一宁抬手准备拿花,却不想祁司明却说。 “那建议你换个餐厅用餐,这家餐厅的菜品也就一般,不值得你排队。” 顾一宁属实有点诧异。 傅云菲被心上人如此拒绝,都快哭了。 特别是想到顾一宁还在一边看戏,就更觉难看了。 眼泪再也忍不住,直往下滚,傅云菲一抽一嗒的喊,“司明哥……” 祁司明心情有些烦躁,没想到傅云菲会哭。 看祁司明那样子也很为难,顾一宁果断拿起花和礼物起身,说道:“祁总,谢谢款待。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见顾一宁要走,祁司明也跟着站起来,“云菲,你想吃什么,自己点,账挂在我身上。” 祁司明说话的同时,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了座位。 傅云菲还在为顾一宁的识趣而得意,却不想祁司明也走了。 等她转身,想要伸手拉住祁司明的时候,祁司明已经走远,追上了顾一宁。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傅云菲气得狠狠跺脚,“顾一宁,你个贱人荡妇!不要脸!” 周边用餐的人纷纷看向了她。 傅云菲恶狠狠的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 餐厅外,顾一宁和祁司明并排站着等电梯, 顾一宁好奇问:“你不陪傅云菲吃饭吗?她可是哭了。” 祁司明看着前面的电梯,“我今天是请你吃饭,不是她。” 话音未落,他看向顾一宁说:“你没吃饱吧。我知道博越广场有家烤肉不错,吃吗?” 就在此时,电梯到了,电梯门打开。 电梯外的顾一宁祁司明,与电梯里面的楚新月傅云景来了个面贴面。 傅云景看到她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在看到祁司明的时候有一丝意外,但很快又消失无踪。 楚新月好奇的看看她,看看祁司明,那眼神就好似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一样。 但明明不清不楚的是她楚新月和傅云景。 顾一宁神情冷漠的走进了电梯,让她没想到的是,祁司明会跟着她走进电梯。 毕竟傅云景都来了,按理说他该留下与他聊几句,可祁司明没说话就进了电梯。 停车场,祁司明叫住顾一宁说:“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云景解释。” 顾一宁不在意的笑了一声,“用不着。” 她猜傅云景根本就不在意她和谁在一起。 即便是在意,在意的也是他的好兄弟,担心他好兄弟被她利用,被她骗。 却不想祁司明会说:“但你现在是离婚敏感期,这个社会对女性太苛刻。” 顾一宁回头看他,祁司明神色真诚。 他走到顾一宁身边,问她:“还想去吃东西吗?” 没必要为了姓傅的不吃饱,顾一宁点头,“吃。” 两人去吃了祁司明推荐的那家烤肉,那老板似乎是与祁司明认识。 老板吊儿郎当的勾住祁司明脖子,“祁总,大忙人啊,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祁司明甩开他的手,“别瞎扯淡,上菜上肉。” 店里生意火爆,已经没了位置,他们被老板领进了办公室。 在老板办公室吃烤肉,顾一宁还是头一次,多少有点放不开。 更何况,老板和祁司明是朋友,这让她有种侵入祁司明私人生活圈子的不适感。 过界了。 她和祁司明没有熟到那种程度。 祁司明许是看出了顾一宁的不适,一边烤肉一边说:“他叫李翔,我大学同学,这家店我有投资,大头,所以我才是这里大老板,这是我的办公室,不是他的。” “对,大老板,热烈欢迎来小店视察工作。”李翔端着菜进了办公室。 “放开了吃,这些食材都是最新鲜的,有喜欢的叫我。”李翔跟顾一宁打了声招呼后又出去了。 …… 此时,博越塔旋转餐厅外的露台。 傅云菲靠在楚新月怀里哭个不停,“嫂子,顾一宁就是故意的,她知道我喜欢司明哥,所以故意勾引司明哥,报复我。” “还好你提前跟我说,看到了他们,不然我都不知道。呜呜呜,顾一宁那个贱人!” 楚新月温声安慰她,“别哭了,妆都花了。其实我也就看到他们一起,觉得好奇,随口一说,谁知道竟然还有这么多事。” “嫂子,你以后要是再看到他们一起,你一定要告诉我!” 楚新月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暗芒,笑着答应她,“好,一定告诉你。别哭了,走吧,你哥还等着呢。” 楚新月一副宠溺的模样,傅云菲心中很是受用,“嫂子你真好,我哥找了你是他的福气。” “我们进去吧,我要告诉我哥,让他提醒司明哥,一定要小心顾一宁!” …… 060 惨被打脸,楚新月丢尽脸 烤肉的味道的确不错,离开的时候,李翔还给了顾一宁一张黑卡,持卡免费吃喝,无需预约。 顾一宁猜多半是祁司明的意思,也就没有推辞。 之后,顾一宁去楼下商场买了一条钻石手链送给祁司楠,算是回礼。 顾一宁走后,祁司明给傅云景去了个电话,得知他们还在博越塔用餐,祁司明转身去了博越塔。 旋转餐厅外的露台。 祁司明抽完一支烟才开口说:“今天本来是楠楠约顾一宁吃饭,她出门的时候崴了脚,伤挺严重的,那花和礼物都是楠楠准备的。” “放心,我不会多想,就是傅云菲一直在哭,说你,”傅云景好笑的看着祁司明,“说你被顾一宁迷得神志不清,让我一定要千万提醒你,顾一宁就是故意想要分裂你我,然后报复我。所以你到底怎么她了?” 祁司明捏捏眉心,“她要和我们一起吃饭。若是换个人倒还好。顾一宁和你们那关系,能一起吃饭?我毕竟是代楠楠请顾一宁吃饭,就没同意。” 傅云景笑着拍拍祁司明的肩膀,“辛苦了兄弟,我回头说傅云菲。” “对了,”祁司明状似随口一问,“你和顾一宁离婚的事还没谈拢?” 说起这事,傅云景收敛了笑意,眸色沉了几分,“她胃口太大。” 祁司明问:“是不是你给的太少?” “现金以及房产等总价值140亿了,还少?” 祁司明微微蹙眉,终究没说你身价毕竟几千亿,为了抬高楚新月身价,给楚家公司的投资就上百亿了。 更别说平日给楚新月买车买房珠宝首饰,零零总总加起来早超了140亿。 其实根本不止,祁司明还不知道,当初拍卖会顾一宁14亿拿下玉如意。第二天,为了弥补楚新月,傅云景把名下一家公司送给了楚新月。 只是公司变更手续麻烦,到现在还没披露,傅云景没有告诉祁司明。 傅云景和顾一宁离婚的事祁司明没法掺和,只好问:“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让她认清现实。 其实顾老太太生日那次,他就有这打算,得知那包间是顾一宁定的以后,他故意顺着楚家的意,霸占了那个包间。 而在他得知那天是老太太生日的那一刻,他越发坚定的维护楚家,也是为了逼顾一宁向他低头。 却不想半路杀出个贺枭,让他功亏一篑。 之后买房也是,他知道顾一宁的愤怒,知道她几近崩溃的心态。 顾一宁一向孝顺,珍重家人,不会眼睁睁看着楚家人买下房子不管,她一定会找他单独谈。 他便可以以此作为筹码,和她谈离婚的事。 却不想那房东太太品性如此之高,竟然不为金钱所动。 他也只能另外找机会了。 不过这事也不能做得太过火,毕竟他们还有个儿子傅星宇,老太太也很向着顾一宁。 —— 与贺氏合作的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技术人员去解决,那项目一直是顾一宁在跟,只有顾一宁去。 沈惊燕担心她一个人去又碰上傅云景和楚新月糟心,但他又要出差,就让陈逸飞跟她一起去。 这次傅云景倒是没去,是楚新月带队。 这次的问题出在贺氏,之前设计的方案实现不了,需要改方案。 因为是三方合作,其中一方改变了方案,其他两方都得跟着改,三方初步讨论出一个解决方案。 接下来各自根据新方案开始改自己负责的模块。 顾一宁和陈逸飞很快搞定了他们负责的模块,贺氏那边也没问题,只差傅氏的代码了,代码改完就可以现场验证。 楚新月带着傅氏的技术员,从下午4点一直改到晚上10点,六个小时过去,还没改好。 陈逸飞已经无聊到开始打游戏了,“傅氏也是大厂,改一段代码需要6个小时?这效率,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信。” 傅氏的技术员听了,个个脸红脖子粗,但他们还没办法反驳。 楚新月作为领队,更是脸上没光,她自己也懂技术,亲自参与了这次代码设计。 很简单的改动,本以为很快就能搞定,可实现起来却是很难,他们已经试过上百种方法,都达不到理想状态。 楚新月看向不远处,顾一宁正和陈逸飞在打游戏。 “啊啊啊,要死了,救我,师妹!” 顾一宁嫌弃道:"你还能再菜一点吗?" 楚新月拧眉,总觉得顾一宁是在嘲讽她,心中越发窝火,看着对面的技术人员更没好气。 这群人个个声称来自国内外顶尖学府,却连一段代码都改不好。 而她似乎忘了,不管是在公司里,还是在网络百科介绍上,她都是国外顶尖学府计算机科学系毕业的,也曾拿过数个含金量极高的大奖。 她自己对外标榜的人设就是才女。 前不久的AI人工智能大会,她还代表傅氏参展发言,新闻发布后,她才女的名号可是家喻户晓。 如今她自己也不行,却责怪其他技术人员。 可楚新月是老板女朋友,即便她黑脸不高兴,他们也只能忍着,装作没看见,继续卖力的抠脑壳,敲代码。 只可怜他们的头发已经很少了,再扣就快掉光了。 顾一宁打的是她弟弟开发的游戏,满级号,顶尖装备,上去就是秒杀,陈逸飞一路躺赢,一个小时不到都升到了钻石了。 爽是爽,就是毫无挑战性。 “没意思,不玩了。”陈逸飞扔下手机,伸了个懒腰,问顾一宁,“贺氏的员工餐厅好像准备了宵夜,吃不吃?” 顾一宁打开了电脑,准备学习一会儿,“吃,给我带。” “走,出去活动一下,坐一天了。”陈逸飞合上她电脑,装好背到背上,拉着顾一宁出了办公室。 等两人吃了宵夜,散完步回来,又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傅氏的技术员还在抠脑壳,绞尽脑汁的敲代码。 楚新月明显开始焦躁,脸色铁青,目光冷厉,要吃人一般,感觉傅司的技术员战战兢兢的,连话都不敢说,厕所都不敢上。 就那工作氛围,能敲出个屁。 “好吓人。还是咱们公司好,领导从不黑脸。” “我们领导不仅不黑脸,还特有本事,三两分钟就能把问题解决了。” 陈逸飞这话,实在太有指向性了,楚新月的脸更黑了。 楚新月的助理见了,忙替自家老板说话:“陈工第一次接触这个项目,可能不知道,我们负责的板块比你们负责的板块内容多很多,也难很多。陈工不懂技术,还是不要乱说的好,三两分钟解决问题,就连国际上的顶尖高手都不敢这么夸海口。” 陈逸飞还要说,顾一宁拉了拉他衣服,“你要是太闲,我就找阎王给你要点学习资料。” 陈逸飞啧一声,“你真是我亲师妹。” 陈逸飞不再理会楚新月,他和顾一宁一起,打开了电脑,看起了学习资料。 傅氏的技术员加了个通宵,到早上7点的时候,终于只剩一个bug没修复了,也是最难的一个bug。 这次本来是贺氏的问题,却连累傅氏的人加通宵,虽然没贺氏员工什么事,但贺氏的技术员也陪着熬了个通宵。 顾一宁和陈逸飞也一晚上没睡,看了一晚上学习资料。 陈逸飞去洗了把脸,“师妹,下次看书别叫我。熬一晚上,我都不帅了,到时候找不到女朋友,赖你。” 顾一宁笑着递给他一杯咖啡。 “哪来的?”陈逸飞喝了一口。 “我煮的。” “难怪这么好喝。” 两人喝咖啡的时候,傅氏的技术员还在讨论着最后那个bug该怎么改。 陈逸飞怀疑的看向他们那边,“他们到底行不行啊?不会还要浪费咱们一天时间吧?要命了。” 顾一宁跟着看过去,今天她还要去医院给贺朗扎针,若是他们一直改不好…… 顾一宁端着咖啡走向傅氏的人。 陈逸飞见状也连忙跟了过去。 两人安静的站在人群后,顾一宁一边听他们讨论,一边看他们的代码,一边回想着会议上他们讨论出来的解决方案。 听了大概几分钟,她把咖啡顺手递给陈逸飞,“让我试试。” 061傅云景对顾一宁刮目相看 所有人都看向了顾一宁。 楚新月轻佻眉梢,哂笑一声,“顾总说什么?” 楚新月熬了个通宵,脸色不怎么好看,再没了平日光鲜亮丽,风采逼人的一面。 她还着急上火,脸上长了好几颗痘痘,看上去也就跟普通打工人一样。 顾一宁冷静的直视着她,“这个bug我来改。” 楚新月不客气的说:“顾总,虽然耽误了你们时间我们很抱歉,但我们技术人员也不容易,熬了一晚上,都很努力了。你能别来添乱吗?你一个在读研究生,学的又不是AI人工智能,你又不懂,你试什么?” “我本科主攻AI人工智能。” 楚新月的小助理很会看领导脸色,她夸张的说道:“本科?顾总,你知道在场都是什么学历吗?你这不成心拿我们技术人员开玩笑吗?还是说顾总成心讽刺他们技术不好,你一个本科毕业的业余选手都比他们强?” 听了小助理的话,傅氏技术人员脸色都不好看,加班一晚上没把问题搞定,已经很丢脸了,现在还要被一个外行侮辱。 顿时,顾一宁被一群人仇视了。 顾一宁视若无睹,淡定自若的说:“我没那意思,只是想早点解决问题,给我半个小时,我给你们改好bug。” 顾一宁这话说得太过嚣张,毕竟这个问题,一群博士毕业的技术员商讨了几个小时都没改好。 她一个本科外行,30分钟改好? 傅氏的技术人员更加相信小助理的话了,这位顾总就是在讽刺他们。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们那个陈工就一直阴阳怪气。 现在又轮到这位顾总了。 就算他们技术不好是事实,但也不能被他们这样侮辱,士可杀不可辱! 傅氏员工的怒火几乎要化作实质,一个两个都愤怒的瞪着顾一宁。 楚新月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目的达到,心中得意,说道:“我倒是可以让顾总试试。但若顾总改不好的话,就必须跟我方技术人员道歉。” 陈逸飞气笑了,“你们耽误我们时间,我们好心帮你们解决问题,还要我们道歉?你能更恶心人一点吗?” 楚新月昂着下巴,强势的说道:“顾总故意戏耍讽刺我方工作人员,致使我方工作人员精神受到伤害,顾总道歉不是应该的?” 陈逸飞怒道:“戏耍了吗?讽刺了吗?要不要调监控?” 小助理哼一声,跟着帮腔,“在场的人都长了耳朵,都听到了。顾总说的30分钟改好bug。” “我说的30分钟改好。” “那顾总请。” 楚新月让开了位置,其他技术人员也纷纷让开了一条路,仇视的瞪着顾一宁。 顾一宁从容自如的走了过去。 楚新月双手环胸,憋了一晚上的气终于顺了。 她知道顾一宁是高秀芳的学生,高秀芳是国内AI人工智能科技的领军人物,但那又如何。 不代表顾一宁就很厉害,她一个研究生都没读完的人能30分钟改好问题? 更何况那个问题很关键,改一处,就牵动全身,bug层出不穷,所以他们才一直没改好。 楚新月根本不信她有这个能力! 同样不信的还有傅氏的技术员。 他们被楚新月和小助理一唱一和的挑拨,此刻都气恼的,一眨不眨的盯着顾一宁。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顾总要怎么解决。 顾一宁根本不受丝毫影响,她花了十分钟时间,把所有代码看了一遍,而后根据开会时提出的需求,以及解决方案,开始敲下第一个代码。 “哎,你干什么!”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员大叫了起来,“那代码没问题!你瞎改什么,不会就给滚,别碰我代码!” 顾一宁一边敲键盘,一边说:“写得太不工整,给你改改。” 听到顾一宁的话,技术员瞬间红了脸,昨晚时间紧,又是三方合作。 他不仅仅是在敲代码,更是代表公司,只想快点把问题解决,所以他写得是不怎么工整。 可被当众说出来,实在太丢脸,就跟当众行刑没有两样。 那技术员伸手推推眼镜,转移起了众人注意力,“你知不知道动一发而牵全身啊,你改了这里,出现新bug谁负责,你吗?” “对啊,改一个地方,其他地方也要改。” “她到底会不会,不会就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顾一宁没说话,修长的手机快速敲击着键盘,没有一丝停顿。 接着,所有人的代码都被她改了,就连楚新月的也不例外。 刚开始周围全是抱怨,可随着时间推移,抱怨声渐渐小了,以至于最后鸦雀无声,再无人说话。 顾一宁修改后的代码的确更工整,而且运算逻辑更加合理高效,新bug连影子都没有。 现在只剩下最后那个bug了。 所有人都看着顾一宁,顾一宁的手指几乎敲出了虚影。 “好快!” “她都不用思考吗?” “我上一次看敲代码这么快的,还是AI机器人,计算太强了,逻辑思维缜密得可怕。” 听着众人议论的声音,楚新月脸色一点点往下沉,眉眼冰冷,环在身前的手不禁握成了拳。 若是顾一宁真的只用30分钟改好bug,那她不就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笑话? 她辛苦忙活一晚上,却比不上她30分钟? 到时候她还怎么在公司立足,怎么服人? 这些技术员私下该怎么议论她? 云景又会怎样看她? 就在此时,小助理很轻的喊了她一声,“楚总,傅总来了。” 楚新月心脏一颤,扭头看去,傅云景不知何时来的,他站在人群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顾一宁改bug。 不止有他,还有贺枭。 他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恰在此时,人群里爆出欢呼。 “过了,过了,之前的问题改好了!”欢呼的是傅氏的测试人员。 他已经跑完了那段代码,神情无比激动,“顾总不仅改好了之前的问题,效果也比之前预期的还要完美!” “太厉害了!竟然只用了二十五分钟!” “我怎么就没想到还可以那样改呢?这脑子怎么长得,里面全是水吗?” “别说你了,我也没想到啊,那角度太刁钻了,一般人根本想不到,也就只有不按套路出牌的天才才行。” 楚新月听到议论声,脸色变了又变,第一次感觉到心慌,在此之前她从未把顾一宁放在眼里。 不仅仅是因为云景眼里心里只有她,更是因为毕业于国外顶尖学府,还是博士双料,而顾一宁却只是个家庭主妇。 不管从哪一方面看,顾一宁都比不上她,根本不足以成为她的威胁。 可此刻,她看不上的顾一宁却在专业领域当众把她击溃。 还是当着傅云景的面。 傅云景会不会对顾一宁刮目相看? 他们毕竟还没有正式离婚,还共同育有一个儿子,傅云景会不会动摇? 顾一宁起身往外走,贺枭向她招手,“顾总,这边,辛苦了。” 顾一宁向着贺枭和傅云景的方向走去。 不行! 绝对不能让顾一宁和傅云景说上话! 楚新月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白,下一秒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啊,楚总!”小助理接住她,惊呼,“楚总晕倒了!” 062 糟糕!要翻车了,顾一宁心虚 傅云景听到惊呼,脸色一变,大步冲了过去,与恰好走过来的顾一宁撞到了肩膀。 顾一宁痛呼一声,退后几步,被贺枭扶了一把,“顾总没事吧?” 顾一宁摇头,“多谢贺总。” “新月,新月?”傅云景当机立断,公主抱起楚新月,焦急的往外走。 经过贺枭时,他语速极快的说道:“贺总,我先送新月去医院。剩下的工作,我会让其他人负责。” 说完傅云景抱着楚新月大步离开,连个道歉都没有对顾一宁说一句。 陈逸飞接完沈惊燕电话进办公室,“那三怎么晕倒了?她早不晕晚不晕,你改好bug就晕,不会是装的吧,怕丢脸。” 傅氏的问题解决了,剩下就是三方一起检测,顾一宁忙着检测,随口嗯了一声。 陈逸飞不由想到刚刚在外面碰到傅云景的情形,冷哼一声,“那死渣男一脸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三不行了,得了绝症。最好是得绝症。” “师兄,别叭叭了,帮我看一下这组数据。” “好。” …… 两个小时后,三方测试通过,问题完满解决。贺枭在工作群里发了几个大红包,感谢大家的辛苦付出。 而后他特意让助理给大家叫了代驾,送工作人员回家。 顾一宁还要去医院,陈逸飞就先走了。 贺枭也要去医院看贺朗,顾一宁便和他一起。 顾一宁回家拿银针假发,顺便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你先休息一下,到了叫你。” 顾一宁也没客气,刚点完头就靠在副驾驶上睡着了,但到了医院停车场,贺枭却没有叫她。 直到旁边堵车了,有司机不断按喇叭把顾一宁吵醒,她迷迷糊糊的被吓了一跳。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清醒,看了眼手机,都快下午两点了。 她在车上睡了快3个小时! “你怎么没叫我?” 贺枭递给她一瓶水,“怕你没休息好下针失误,又给贺朗扎废了。与其这样,不如让你多休息一下。” 顾一宁喝完水,又用剩下的水拍了拍脸,这次彻底清醒了。 医院病房。 谢锦阳看到变过装的顾一宁,满脸惊奇,“阿姨,你怎么剪成短发啦?” “阿姨?”贺朗看向谢锦阳,“你叫谁呢?” 谢锦阳指着刚进门的顾一宁。 顾一宁像被谢锦阳定住了一般,不敢继续往里走,她心虚的看向贺枭:你怎么没说谢锦阳在这里?!! 这下好了,翻车了吧! 这要怎么解释? 也不知道贺朗会是什么反应,顾一宁转动眼珠子去看贺朗。 却不想贺朗正微眯着眼,阴森森的笑看着她,“顾医生看上去好像心虚的样子。” 顾一宁轻咳一声,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那个,假发你懂的。” “阿姨!”谢锦阳又惊呼起来,“你的声音怎么也变了啊?!” 顾一宁现在听到阿姨就有阴影,她努力微笑,“戴假发,穿女装,当然要变声,变声懂吗?” “女装?变声?”贺朗不知信没信,不怀好意的看着他,“那你用女声叫声哥哥来听。” “我叫你个大头鬼!”顾一宁直接用女声怼了过去。 贺朗一脸震惊,“你真会变声?!” 顾一宁又把声音变回去,“这有什么难的,开始扎针吧。” “可是阿姨如果是男生,为什么会有儿子呢?”谢锦阳一脸单纯的歪着脑袋,似乎怎么都想不明白。 贺枭快步走了过去,抱起谢锦阳往外走,“走了,顾医生要给你小舅舅扎针,别打扰他们。” 贺朗看着顾一宁低头忙活的样子,再低一点,那脑袋都快埋进地里了,一副秘密被戳穿,很不好意的样子。 贺朗觉得他有些好玩儿,伸出两根手指拉了拉顾一宁的白大褂,故意逗他,“哎,你真能生儿子?” “收养的,收养的。”顾一宁拿着银针故意吓唬他扎了过去。 “哈哈哈,”贺朗笑看着他,不闪不躲,“你炸毛还挺可爱。” 顾一宁阴森森一笑,直接扎了下去。 “啊——”贺朗惨叫一声,脸色瞬间白了。 “可爱吗?”顾一宁含笑问。 贺朗笑得更大声了,“可爱。” 顾一宁:“……”这人怕不是被她扎疯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贺朗的腿慢慢能动了,虽然还使不上劲,但也是一大进步。 护工按照顾一宁教的手法,每天给他按摩,腿上肌肉状态保持不错。 贺朗的眼睛一直追着帮自己扎针的顾一宁,“没想到你还有穿女装爱好,你穿女装什么样子?” 顾一宁警惕的撇他一眼,“干嘛?” 贺朗饶有兴致的盯着顾一宁:“我想看看。” 顾一宁心虚的轻咳一声,“就和其他女人一样,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肯定不一样。” 贺朗语气肯定,就好似他见过她穿女装一样。 顾一宁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笃定,但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没有搭理他,继续埋头扎针。 “对了,你昨晚干嘛去了?眼睛跟个兔子似的,全是红血丝。” 顾一宁把最后一根银针扎上,直起腰撑了撑手,“加了一晚上班。” “这么辛苦。”贺朗挑了挑眉,下巴点了下旁边的沙发,“那你在沙发上睡会儿,时间到了我叫你。” 顾一宁摇头,中途她还要随时检查,“我先去买杯咖啡,让护工进来看你一会儿,有不舒服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回来。” 顾一宁出门叫了护工,而后找到贺枭和谢锦阳。 贺枭已经跟谢锦阳谈完了,谢锦阳歪头看着她,“顾医生,我是该叫你阿姨还是叔叔啊?” 顾一宁戳他小脑袋,“请叫我顾医生。” 顾一宁要去买咖啡,问他们要不要喝的,贺枭要了杯咖啡,又给谢锦阳要了瓶牛奶。 顾一宁走后,贺枭带着谢锦阳进了贺朗的病房。 “感觉怎么样?” “顾一宁那渣男老公长什么样?” 兄弟俩同时开口。 “感觉挺好。”贺朗回答完,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贺枭,等他回答。 贺枭要是不说,贺朗自己也会想办法,与其让他查出什么,他不如主动告知。 “你搜海城首富。” 贺朗震惊:“他男人是海城首富?!” 见贺枭点头,贺朗一副了然的模样,“难怪被甩,有钱人的游戏而已,明显就是好奇玩玩,海城首富怎么可能找个男人当老婆。” 贺枭坐在一边没说话,假装看手机处理公事,免得被贺朗抓着问个没完没了。 另一边,顾一宁买完咖啡回来,竟然碰到了傅云景。 楚新月晕倒后,被傅云景就近送来了这个医院。 看到傅云景,顾一宁心中没有多大波动,她神色未变,冷淡的从他身边经过。 “顾一宁。”傅云景却开口叫住了她。 顾一宁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傅总有事?” “今天,”傅云景刚说两个字,他身后的病房门突然被拉开。 楚新月的小助理激动道:“傅总,楚总醒了!” 傅云景闻言惊喜的回头看去。 顾一宁跟着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楚新月,美人一脸憔悴,惹人怜惜。 她毫无波澜的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她转身的那一刻,傅云景回头看她,见她走了,剩下的话也就没说了。 楚新月见了,眸子一暗,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听到咳嗽声,傅云景快步走了病房,“新月,怎么了?” “喝点水吧,是不是太干了。”小助理适时的倒了一杯水过来,傅云景接过,小心的喂楚新月喝下。 楚新月喝完水,满脸愧疚的看着傅云景,“对不起,云景,让你担心了。” 傅云景扶着她的手臂关心的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新月低垂着脑袋,闷闷不乐的摇头,不说话。 “怎么了?” “昨天的项目,我没做好,给公司丢人了。对不起!” “没事。” “可是,可是顾一宁解决了。我不如她,对不起云景,我给你丢人了。”楚新月的眼眶瞬间红了,晶莹的眼泪一颗颗,无声往下掉落。 傅云景抽出纸巾替她擦泪,“新月,你首先要明白。你是决策者不是技术员。对决策者来说,顶尖的技术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敏锐的洞察力,果断的决策力。想要顶尖的技术,我们可以花钱请天才为我们工作。明白吗?” 听到傅云景如此说,楚新月的眼底流露出一丝笑意。 顾一宁,就算你技术再好又如何。 063惊艳:时尚性感的顾一宁…… 日子周而复始,上班工作,学习,医院诊治,空余的时间和叶晨一起健身吃美食,和家人一起爬山旅游。 简单而自由。 让顾一宁的内心变得安宁踏实。 转眼到了祁司楠的18岁生辰宴了。 祁家在海市最大的五星级酒店,举办了一个盛大而隆重的生日宴,邀遍了海城的富商权贵。 现场灯光璀璨,富丽奢华,名门淑女与豪门贵公子齐聚。 这即是一场生日宴,又是一场大型的交际会。 顾一宁一袭素白旗袍现身,丝绸裹住她玲珑的身段,行走时,翡翠压襟的流苏扫过柳腰,旗袍开衩处一双雪白的腿若隐若现。 整个人看上去温婉典雅又不失时尚性感。 “哇,那美女是谁啊?身段真不错。” “气质够独特,我喜欢,你们待会儿别跟我争啊,我要邀她跳舞,那小腰搂起来一定不错。” 纪樊随意瞥了一眼,取下嘴上的烟,“你们谁都不许邀她跳舞。” 说话的两个公子哥看向纪樊,“樊哥看上了?” 纪樊一脚踹过去,“滚蛋!告诉其他人今晚谁也不许邀她跳舞。” 就算他兄弟看不上顾一宁,要和她离婚,但毕竟他们还没离,他可不允许,顾一宁给他兄弟戴绿帽子。 “樊哥和她有仇?”那人又问。 纪樊不说话,默默抽烟,祁司明特意警告过他,今天晚上不许找顾一宁麻烦,他也答应了。 生日宴的第一支舞是祁元安陪祁司楠跳的。 一舞结束,周边的人纷纷滑入舞池。 顾一宁拒绝了几个合作伙伴的邀约后,便再也没人邀她跳舞,她安静的站在舞池外。 像一抹初冬的雪,给人一种孤寂冷清的感觉。 祁司楠和祁司明一舞结束,她看着顾一宁说:“都没人邀请一宁姐姐跳舞。” 说着她推着祁司明往顾一宁的方向走去,“哥,你去邀请一宁姐姐跳舞吧,她一个人多孤单啊。” 傅云菲一直盯着祁司明,见他与祁司楠一舞结束,正要高兴的过去,却不料被一个富家公子哥缠住了。 等她摆脱了那富家公子哥,却看到祁司明走到了顾一宁跟前,做了一个绅士的邀请礼。 傅云菲气得后牙槽都快咬碎了,小声骂道:“贱人!就知道你穿那么骚,是为了勾引司明哥哥!!” 傅云菲愤愤的踩着高跟鞋走了过去。 而此刻,顾一宁看着眼前的手,浅笑摇头,“抱歉,我不会跳舞。” 祁司楠亲昵的挽住了顾一宁的手,“一宁姐姐,没关系,我哥哥可以教你,我的舞步就是他教的,他耐心很好的。” 顾一宁略显无奈的看她,“楠楠,你知道我和傅云景的关系了吧,你哥和傅云景是好兄弟,你别为难他。” “一支舞而已,不为难。” 顾一宁看向祁司明:“?”你怎么回事?难道真要邀请她跳舞? 傅云菲忍着心中怒意走了过来,可怜兮兮的撒娇说:“司明哥哥,都没有人邀我跳舞,我好可怜,你能邀请我跳支舞吗?” 祁司明歉意道:“抱歉,我已经邀请了顾小姐跳舞。” “她不是没接受吗?”傅云菲指着顾一宁,“而且我记得,她根本就不会跳舞。你和她跳舞,一定会被她连累,被大家笑话的。” 顾一宁本来没打算接受祁司明的邀请,但是傅云菲这么一说,她突然就有点想接受了。 不为别的,就是想气气傅云菲! 顾一宁抬起手放在了祁司明的手中,“我现在接受了。” “你!”傅云菲气得绷不住了,想骂又顾忌祁司明在旁边,只好愤愤说:“你怎么这样!” 顾一宁轻佻眉梢,好笑的看着她,“我怎样?” 傅云菲拧着眉头气道:“你明明就不会跳舞,还非要让司明哥哥跟着你出丑!你怎么那么坏!” 顾一宁浅笑一声,“可是怎么办,我这么坏也有人邀我跳舞,不像你,没人邀你跳舞,真可怜。” 祁司明的唇角不自觉的扬了一下,他牵着顾一宁的手从傅云菲身边经过,滑入了舞池。 傅云菲恨恨的跺脚,转身看过去。 她倒要看看顾一宁怎么出丑!到时候一定要把她的丑照拍下来,发得全网都是! 祁司明的手轻轻的搭在顾一宁的腰上,顾一宁瞬间绷紧了身体。 祁司明看在眼里,温声说:“不用紧张,我教你,我进你退,你进我退,很简单。” 顾一宁根本就不是因为不会跳而紧张,但她也没说,只点了点头。 两人的舞步很快就变得轻快流畅,祁司明夸道:“你真的很聪明,学得很快。” 顾一宁微微一笑,没说话, 其实她会跳舞。 当年傅云景带她参加家族宴会,她因为不会跳舞,踩了他十几脚,成为那次宴会的笑话。 那之后,她特意私下学过跳舞,只可惜,傅云景再也没带她参加过宴会,再也没邀她跳过舞。 傅云菲一边饮酒一边等着看顾一宁笑话,可顾一宁竟然一次错都没有出错。 她不仅没有出错,跳得还非常好。 他们踩着流动的旋律,身姿优雅,舞步轻盈,如一双翩翩蝴蝶,看上去既养眼又夺目。 周边响起不少议论的声音。 “和祁家大少跳舞的是哪家千金啊?怎么以前都没见过?” “别说,看上去和祁家大少还挺般配,在舞池里就数她的气质最独特,古典与时尚的碰撞,优雅。” “我觉得傅大少的女伴气质更佳,一张脸艳压群芳,与傅大少一起,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只能说各有千秋,祁大少女伴含蓄内敛又不失优雅性感,更像是一壶经年陈酿,口感绵醇,回味无穷。需细品。” 傅云菲在一旁听着,手中酒杯都快被她捏碎了。 一舞结束,不少人涌上去邀请顾一宁跳舞。 傅云菲嫉妒到眼红,“骚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男人!不守妇道的贱人。也就一群老男人看得上。恶心!” 顾一宁拒绝了所有人的邀约,找了个地方坐下,打算再过一会儿就走。 另一个角落,祁司明走到纪樊身边坐下。 傅云景看向他的皮鞋,“被踩了多少脚?” 纪樊兴奋的问,“被踩了?” 祁司明轻笑了一声,“没有,顾一宁跳得很好。” 傅云景:“?” 纪樊又不高兴了,他现在看到顾一宁很矛盾,想骂又骂不出。 楚新月看他一眼,“怎么了,谁惹你了?” “还不是那个顾一宁,烦人。”纪樊喝了一大口酒,责怪祁司明,“你就非得邀请她吗?她是救了楠楠,但你们不是已经感谢她了吗?” 祁司明事不关己的说:“你去问楠楠,别问我,又不是我生日宴。” 傅云菲找了过来,邀祁司明跳舞,祁司明刚起身,电话响了,他说了声抱歉,离开了宴会厅。 这之后,祁司明神出鬼没,傅云菲再也没找到机会与祁司明跳舞。 为此,傅云菲闷闷不乐一晚上,对顾一宁的怨恨值又增加了。 官方的生日宴后,接下来就是私人行程,游艇party。 祁司明送了祁司楠一艘私人豪华游艇。 顾一宁也在受邀之列。 顾一宁本不想去,但受不住小姑娘软声软调的撒娇,还说是生日愿望,顾一宁只好点头同意。 在璀璨的焰火中,游艇启航。 祁司明特意邀请了祁司楠喜欢的乐队,明星,整活网红,整个生日party热闹极了。 一群人疯过之后,游艇也驶人了公海辖域,大家打算玩牌。 在公海玩牌,赌注赔率不受限制,规则都是自己定,怎么尽兴怎么来,这比国内赌场玩得还要刺激过瘾。 顾一宁对玩牌没兴趣,更何况还是和傅云景他们一起,顿时就更没兴趣了。 她准备回去休息。 傅云菲不怀好意的抬起脚,拦住了她的去路,“哪有这么早睡觉的,既然来了,一起玩玩呗。” 064挑衅,反杀,顾一宁大杀四方 傅云菲不怀好意的抬起脚,拦住了她的去路,“哪有这么早睡觉的,既然来了,一起玩玩呗。” 纪樊拿着扑克敲了下傅云菲脑袋,“我们玩钱的,你以为随便来个人都能玩?” 祁司楠不服气的站起身挽住顾一宁胳膊,“纪樊哥,你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谁啊。我们一宁姐姐有钱好吧。” 说着祁司楠在顾一宁耳边小声说:“姐姐,我有钱,我今天收了很多红包,你别怕。” 纪樊挑衅的看着顾一宁,“有钱?那玩玩?” 傅云菲收回脚,阴阳怪气道:“算了吧,你还是回去睡觉吧,免得到时候输了拿不出钱,还要用楠楠的生日红包。” 顾一宁对玩牌的确没什么兴趣,但听到玩钱,那就不一样了。 她如今就对两样事感兴趣,一是学习,二是挣钱。 她拉着祁司楠优雅的坐了下去,笑看着问纪樊,“玩什么?怎么玩?玩多大?” 纪樊玩着手中扑克,看向了楚新月,“新月,你定吧,想玩什么?” 楚新月和傅云景靠坐在一起,许是顾一宁在的原因,傅云景只是把手搁在沙发靠背上,没有搂上去。 但那守护的姿态,与搂上去没什么差别了,反而显得更暧昧。 楚新月自然是选自己擅长的,“麻将吧。” 纪樊点头,“行,那就随便玩玩,10万起,上不封顶。” 在场看热闹的明星网红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10万起上不封顶,一把轻轻松松上百万,若是运气差一点,一晚上就得输掉几千万,甚至上亿。 果然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玩的游戏。 楚新月看了一眼纪樊,没有说话,而后看向了傅云景。 傅云景低头看她,“怎么了?” “没事,”既然傅云景都不在乎,楚新月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其实平时他们都是玩1万的,纪樊这次突然说玩10万,是故意针对顾一宁,多半是傅云菲跟他说了什么。 不然这一晚上两人一唱一和没法解释。 不过能看顾一宁出丑,她自是开心。 楚新月轻扬唇角,看向顾一宁,“顾总,你怎么说?” 顾一宁还没说话,祁司明先开口了,他姿态懒散的依靠在真皮沙发上,转着打火机,“随便玩玩,有必要玩这么大?” “大吗?”纪樊无辜的看向祁司明,故意阴阳他,“祁总家大业大,10万都玩不起哦。” “我都可以,你们没问题就行。”顾一宁说话了。 傅云景看了过去,略微昏暗的灯光下,顾一宁浅浅笑着,素白旗袍把她衬得眉眼安宁又温婉,可那双含笑的眸子却又出奇的明亮勾人。 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镇定从容。 难道她会玩麻将? 结婚多年,他从不知道顾一宁会玩牌。 就像他不知道顾一宁编程技术如此之厉害,竟是丝毫不输他,也不知道顾一宁已经会跳舞了一样。 傅云景突然有些好奇。 想看她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有本事。 楚新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傅云景和顾一宁,心中一沉,暗暗发誓今晚一定要让顾一宁在牌桌上输到怀疑人生。 一群人移步到了麻将桌前,服务生为大家换好了筹码。 祁司楠坐在顾一宁身边,“一宁姐姐,我是寿星,运气好,我坐你身边,你一定赢。” 顾一宁捏捏她的手,“借点气运。赢了分你一半。” “还想赢?”纪樊叼着烟嗤笑一声,“你也不看看坐在这桌上的都有谁?祁总和新月可都是麻神。” “哪有那么夸张。”楚新月笑着打出一张牌,说得谦虚,眉眼间却满是高傲自得,自信满满。 顾一宁抬手摸牌,漫不经心的说:“那我可要看看有多夸张。” 说话间她扔出一张三万,她今日穿的旗袍,身段绝佳,气质高雅,漫不经心打牌的模样透着一股民国的优雅和性感。 祁司明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眸子。 傅云菲坐在纪樊身边气哼哼的在心里骂顾一宁装模作样,待会儿有她好看的。 傅云菲很是期待顾一宁输了钱,没钱给的模样。 到时候看她怎么办! 反正她哥哥是不会帮顾一宁的! “一定如顾总所愿。”楚新月段位更高,神色未变,不经意的抬手轻撩披肩卷发。 卷发撩起的瞬间擦过了傅云景的鼻尖,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傅云景不仅没有退让,反而往前了一点。 周边的网红明星看楚新月的目光满是羡慕。 毕竟谁不希望能有一个长得帅又多金的男人宠爱自己呢。 顾一宁眉眼淡定,她知道楚新月是故意的,故意做给她看。 让她看看他们多亲密,多甜蜜。 只要不是针对她的家人朋友,顾一宁一向很能忍,更何况如今的她对这些已经无感了。 她不要的烂货而已,却被楚新月当成了宝。 顾一宁把自己的牌全部扣了下去,站在她后面看牌的网红蹙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傅云菲。 “姐姐,你怎么把牌扣下了?”祁司楠问。 “记在心里了。” 不仅是她的牌,在场所有人打过的牌她都心里有数,过目不忘不仅可以用来学习,还可以用来玩牌。 但扣牌不是为了耍帅,只是为了防止某些人偷窥出千。 纪樊嗤笑一声,“你这是上赶着送钱。” 说话间,纪樊随手扔出一张6条。 “谢谢你送钱,胡了。”顾一宁抬手捡起那张牌,放下一旁。 紧接着便听祁司明说:“我也胡了。” 楚新月也倒下了牌,“我也,胡了。” 纪樊震惊:“!!!” 纪樊认真看起了顾一宁的牌,怕她麻胡。 顾一宁大大方方任由他看,单手叩击桌面,勾了勾手指,“给钱!” “才第一把,得意什么。”纪樊看完没问题,给钱,快速开启了第二轮。 纪樊千挑万选丢出一张8万。 “杠!”顾一宁精准的翻开三张倒扣着的牌,还都是8万。 而后她抬手新摸一张,都不需要看,手指一摸,便放了下来,含笑看向了纪樊,“不好意思,杠上花。” 输牌没什么,对纪大少爷来说,这点钱就当买开心,可一看顾一宁的笑脸,他就来气。 感觉那就是明晃晃的嘲讽。 纪樊哼一声,不服气的推了牌,“才第二把,再来!” 顾一宁叩击桌面,手指一勾,“先给钱。” 可接下来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一连十轮,纪樊像是被诅咒了,盘盘都点顾一宁的炮。 若说一轮两轮是运气,但一连十轮,那就不是运气了,是实力。 楚新月的心态变了,最开始或许是随便玩玩,此刻她开始认真起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她不能让顾一宁赢了自己。 纪樊已经怕了顾一宁了,有心理阴影,每次打牌都得小心翼翼,思索再三。 顾一宁坐在他的下家,撑着头看他,“纪总,选妃选好了吗?三分钟了。” 纪樊这人冲动,一被刺激就容易没脑子,挑了一张万万不能打的牌。 “碰!”顾一宁翻开两张牌,而后又翻开一张,“九万。” “碰!”楚新月推到两张九万,丢出一张三条。 “胡,清一色。”顾一宁翻开全程扣着的牌,伸出手,含笑看着楚新月,“多谢楚总送钱。” 纪樊竟然诡异般的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自己点炮。 但马上他又反应过来,不对!新月点炮也不行!他就看不得顾一宁赢的样子! 接下来,顾一宁不再盯着纪樊胡了,她开始盯上楚新月了,楚新月被顾一宁一连胡了六把。 周边看热闹的网红明星不敢当着楚新月和纪樊的面八卦,他们偷偷建了个小群蛐蛐。 【这个顾总看起来好厉害!明明眉眼温婉,我却看到了不可一世的杀气。像黑道大嫂!好带感的人设。】 【顾总是故意针对纪总和楚总吧?】 【才看出来啊?她们肯定有仇!你没看顾总只胡纪总和楚总吗?一次都没胡过祁总。】 【傅总开始指点楚总了。这一把,你们说顾总还能不能7连贯?】 065 与顾一宁对决,傅云景意犹未尽 因为傅云景的插手,顾一宁没能7连贯,楚新月赢了。 “顾总,承让。”楚新月学着顾一宁的样子伸出手,含笑看着她。 顾一宁拿出筹码放在楚新月手里,眼睛却是看着傅云景的,“傅总,厉害!” 顾一宁竟敢无视她! 楚新月的眼里有一丝阴霾闪过,但很快就被她按压下去了。 她若无其事的收起筹码,往后一靠,那模样就像是靠在了傅云景的怀里。 楚新月含笑道:“我们傅总玩牌从没输过。” 那模样是得意又是挑衅。 其实顾一宁这把不用输的,祁司明和纪樊早就点过炮了,但她想胡楚新月,放了他俩。 若是傅云景不中途指点,她应该能如愿。 “这么厉害?”顾一宁语气神态都很平和,可说的话是强势的,“我也没输过。” 顾一宁一向都是温婉的,像春日里的风,傅云景从未见过顾一宁张扬的模样。 这还是第一次,傅云景眼底闪过一丝意外,看了过去。 傅云菲满脑子坏水儿,眼珠子转了转,故意提议道:“那不如比比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哥哥厉害,就比今天谁赢的多。敢不敢?” 傅云菲对自己哥哥很有信心,只要她哥出手,顾一宁必输。 看她还怎么嚣张! “可以啊,”顾一宁一口答应下来,“到时候其他赢家,要把赢的钱全部给最大赢家。” 相当于最后只有一个赢家,剩下的要么输要么白打工。 这场牌局越发有意思了。 顾一宁看着傅云景,“玩吗,傅总?” 傅云景手指随意敲击着桌面,轻笑一声,“那就玩玩。” 围观明星在群里聊得火热。 【我赌1万,顾总赢!顾总牛逼,女中枭雄!】 【我赌1万,楚总赢!你没看傅总一出手就终结了顾总长赢的局面。傅总才是真大佬!】 【就没人堵纪总赢吗?】 【纪总那牌技,稀烂,算了吧。要是堵谁输,我肯定选纪总。】 【其实祁总打得也不错,就是他老放水,在场三个人都被他放过。】 傅云景加入后,楚新月的牌风明显不一样了。 傅云景心思莫测,牌风诡谲邪性,要算他的牌,并不容易,但也让这场牌局更有趣了。 顾一宁认真起来,这次她不再执着于楚新月一个人,她是来挣钱的,自然是谁撞枪口上就胡谁。 但她胡得最多的还是纪樊,接着就是傅云景。 顾一宁看傅云景一眼,丢出一个5筒,“傅总,给你杠。” “多谢顾总。”傅云景推倒三张5筒。 楚新月摸牌,看清牌后,她直接打了出去,傅云景只来得及抓住她的手。 “楚总好手气,杠上炮。”顾一宁翻开了倒扣着的牌,又是清一色。 楚新月只觉顾一宁的话格外的讽刺,她是看那张牌没有用,所以就给打出去了,她回头看向傅云景。 男人嗓音温沉平和,“没事,下一场赢回来。” 那个男人睚眦必报,说下一场要赢回去就一定要赢。 但想要赢顾一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顾一宁当年跟随她外婆去澳府住过两个月,帮赌王的姨太太们调理身体。 那些个姨太太没事天天搓麻将,不仅把顾一宁教会了,还把她发展成了麻友。 那时她才10岁。 有一次赌王回家恰好看到她打牌,他还亲自下场指点过顾一宁,这一指点就发现顾一宁不仅过目不忘,计算能力亦是惊人。 她脑子里似乎装着一台超级电脑,片刻间,她就能根据各方出牌,在脑海中模拟演算成百上千种可能。 顾一宁很会算牌,眼睛利,心态稳,赌王想收她当弟子,特意带她去澳府最豪华的赌场玩了几天。 真枪实弹的教过她。 所以,玩牌,她不虚。 更何况,玩牌就是要旗鼓相当,棋逢对手,有来有往才好玩,一味的碾压很是无趣。 傅云景虽然渣男了一点,但不可否认他脑子好使,很会玩牌。 新一轮牌局开始,顾一宁一只手玩转着麻将,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思维高速运转。 她不仅要算三方的牌,还要预判他们出牌,而哪些又是明枪,哪些又是暗箭,做戏还是掩饰,是猫是鼠,真相扑朔迷离,很是烧脑。 看得出傅云景玩得也很尽兴,眼神和气势明显与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他坐在楚新月身边,就一副陪女友随便玩玩的模样,不时看看手机回消息,懒散随意,不在乎输赢。 可此刻,楚新月不仅让了位置,他眼里的懒散随意化作了暗沉的光点。 楚新月知道,那是他被激起了兴趣的表现。 楚新月心思一沉,悄然看向了对面的顾一宁。 几个小时过去,顾一宁的坐姿依旧优雅,腰背挺直,高领下露出一截脖颈,白得像瓷。 灯光下,丝绸的质地泛着珍珠贝母的光泽,勾勒着她绝美的身材,无意散发出古典性感的风情。 楚新月轻轻咬牙,她自己长得就很美,眉眼五官是那种很具冲击力的美,让人一见就自生惭愧。 她的身材比例也不比顾一宁差,甚至比顾一宁更好,身上的礼服还是出自国际顶尖设计大师之手,价值千万。 可即便这样,她依旧有种自己不如她,被她比了下去的错觉。 明明不该这样的! 她才应该是万众瞩目的对象。 在没遇到顾一宁之前,她打麻将可是从来没有输过! 凌晨3点,纪樊黑着脸推了牌,“不玩了,没意思。”就他一个人输。 纪樊玩了一晚上,全在点炮,不是点顾一宁,就是傅云景,要么就是祁司明。 他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傅云景倒是有些意犹未尽。 在牌桌上他一向很难尽兴,要么是对手太弱,像纪樊这种。 要么是顾忌他身份,一味讨好喂牌,很是无趣。 他看向顾一宁,“怎么说?” 顾一宁无所谓的看着他,“我都可以。” 祁司明怕再打下去,纪樊会输得连裤衩子都不剩,开口道:“三点了,清算吧。” 纪樊本来恹恹的,一听清算来了兴趣,这才是重头戏。 顾一宁和傅云景到底谁更厉害?大家都得很想知道。 但千万不要是顾一宁赢! 不仅纪樊这么想,就连傅云菲和楚新月也是这么想的。 其他的网红明星也很着急,因为他们偷摸下了注。 顾一宁姿态优雅的端坐在椅子上,小口喝着水,祁司楠看上去很紧张,一直紧紧抓着她的另一只手。 顾一宁放下水杯,轻拍她的手,“你要对你的气运有信心。” “姐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好奇?” 顾一宁虽然玩牌时间少,但她对自己的计算能力和牌技很有信心。 “我不可能输。” 她语气平静近乎于陈述,可落在其他人耳里就不一样了,嚣张狂妄。 “你就这么自信?”纪樊看她一眼。“到时候打脸可就不好看了。” 顾一宁没说话,安静的看着服务生清算。 终于清算完了,所有人都看向了清算的服务生。 服务生也是个很会整活的人,他环视众人一圈,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将目光落在…… 066 惊魂,绝杀,暴打狂徒 服务生将目光落在傅云景身上。 纪樊心中一喜,激动的一拍桌子,“我就知道,肯定是景哥赢!” 可下一秒,服务生便把目光转向了顾一宁,“恭喜顾女士。” 纪樊,傅云菲等人齐刷刷变了脸色。 楚新月心里不好受,甚至不愿接受,顾一宁赢了?! “顾女士赢了9000万,傅先生赢了8000万,祁先生赢了2000万,纪先生你一人输了1.9亿。” 耳边是服务生宣布结果的声音。 楚新月不信也得信。 继上次顾一宁30分钟修改好代码之后,她又一次在傅云景面前出尽风头。 楚新月虽然不担心傅云景会对自己变心,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在意。 她看向了傅云景。 傅云景正看着对面的顾一宁,脸上倒是没有多余神色。 其实傅云景对结果并不意外,他早就算出来了。 他上桌之前,顾一宁大杀四方,光纪樊那儿就赢了上千万。 不得不承认顾一宁牌技一流,是个不错的对手,与他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傅云景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欣赏,他抓起手边酒杯,向顾一宁举了一下。 “恭喜。” 顾一宁回举一下水杯,“多谢。”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可那棋逢对手惺惺相惜的模样,一样刺眼。 楚新月的手悄然握紧,傅云景的眼里只能有她,不能有顾一宁! 顾一宁看向纪樊,手指老练的轻叩桌面,“麻烦,结账。” 纪樊不是拿不出钱,可他不甘心给顾一宁。 但谁让他牌技不如人。 顾一宁收到纪樊转账,分了9500万给祁司楠。 祁司楠什么都没做,当然不要,正要还给顾一宁。 顾一宁也没劝她,只说:“可以啊,那你下次再约我出来玩,我也不来。” 祁司楠只好说:“要要要,我要还不行吗?谢谢姐姐。” 牌局散了,大家各自领了房牌回房。 除了主人祁司楠的房间,其他客房布局设备都是一样的,所以房牌也是随机拿的。 顾一宁沉默的穿过铺着地毯的长廊,站在她的客房门前。 她的隔壁房间门前站着的是楚新月,以及她身后的傅云景。 虽然顾一宁已经不喜欢傅云景了,但亲眼看到他和楚新月开房,顾一宁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虽不至于生气,可真的很恶心。 一想到他俩今晚就在她的隔壁房间翻云覆雨,顾一宁感觉自己一晚上可能都睡不着。 顾一宁转身与住对面的女明星换了一间房。 傅云景收回视线,跟着楚新月进了房间。 房间很宽大,设施齐全,浴室有超大按摩浴缸。 顾一宁挑了个自己喜欢的香薰,倒上一小杯红酒,舒舒服服泡了一个澡。 睡梦中,顾一宁感觉自己像被一条蛇缠住了,缠得她喘不上气。 蛇? 她很怕蛇! 顾一宁猛然惊醒! 脑袋晕晕沉沉,借着微弱的夜灯光线,她看到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在解她的睡衣。 顾一宁吓得彻底清醒,悄然摸到枕头底下的手机,猛地砸了过去。 “啊!”男人痛呼一声,猛扑过去把顾一宁压在了身下,“亲爱的,你干嘛?我不是你的宝贝了吗?” 说着男人就要低头亲下去。 顾一宁的双手双脚被男人压着,她只能脑袋发力狠狠撞了过去。 “啊!”男人惨叫一声,鼻梁似乎被撞断了一般疼。 顾一宁顾不上头晕,趁着男人松懈的片刻,再次发力,挣脱了男人的束缚滚下了床。 滚下床后她才发现不对,自己手脚无力,体内似乎还有一股无名野火。 难怪,以她的身手,怎么会被那个男人轻松压住。 她这是被下药了! 来不及思索更多,顾一宁当机立断,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鲜血弥漫,痛意让她清醒,也让她恢复些许力气。 她踉跄着往门口跑去。 “妈的,”见人跑了,男人咒骂一声,立马追了过去。 却不想顾一宁会突然杀个回马枪。 高尔夫球杆狠狠劈向了男人,男人躲避不及,惨叫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 顾一宁抓住机会,连续挥杆,不给男人喘息的机会。 “啊啊啊啊——” 男人的惨叫响彻整个房间,就连隔壁都听到了。 顾一宁不敢停手,男人叫得越惨,她打得越重越快越狠! 直到男人被打得浑身都是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顾一宁这才停了手,后退两步靠在墙上不住喘息。 缓了片刻,她防备的打开了房门,手里依旧拿着那柄染着鲜血的高尔夫球杆。 好在外面走廊并没有可疑的人。 她本想去找祁司楠,可看到自己手上染血的球杆,她又调转了脚尖,敲响了祁司明的房门。 让他来处理更合适。 可不想开门的竟是傅云景! 傅云景看到顾一宁也明显愣了一下。 而当他看到顾一宁手上染血的球杆以后,傅云景眸色微变,率先问道:“出什么事了?” 顾一宁并没回答,微微喘息着问,“祁司明呢?” 傅云景很轻的蹙了下眉,心底闪过一丝不悦,但不等他仔细探寻,又消失不见。 他神色越发冷淡,一言不发的转身回房间。 房间里传来他的声音,“祁司明,起来,找你的。” 很快,傅云景又出来了,他手上拎着一件外套,扔到顾一宁身上,“披上。” 那是傅云景的外套。 但此刻不是讲究的时候,顾一宁身上的睡衣凌乱又轻薄,还被那男人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当时一心只想着逃离,根本来不及整理。 她默默穿上外套,系上扣子,双手撑着高尔夫球杆,支撑着自己站稳。 傅云景没有离开,他双手抱胸,斜倚在了一旁,余光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的模样说不上好,发丝凌乱,眼角绯红,唇瓣染血,衣着糟糕,按理说该十分狼狈。 可她周身却散发着一股镇定飒爽的气息。 那模样倒是有几分像战场上英勇杀敌的女将军。 傅云景突然发现他好像从未了解过顾一宁。 他以为顾一宁是温润的花,没有脾气,没有自我,只会无底线的隐忍退让妥协,只会依附男人而活。 可昨晚她在牌桌上游刃有余,大方四方的模样像极了赌场老手,强大而神秘。 还有之前敲代码的她,严谨专注,思维运转之快,他若是不全神专注,恐怕都会跟不上她的思路。 还有更早之前,她一人撂倒十几个服务生,身手敏捷,下手利落,那双来自深渊的眼睛,他至今还记得。 所以以前顾一宁是在做什么? 扮蠢? 傅云景自然不会明白顾一宁那时的心境。 她不过是把他,还有他的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一样对待而已。 顾一宁知道傅云景在看自己,可她现在没有心思理会,全身心都在镇压心底的燥热。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没一会儿,祁司明穿好衣服出来了。 他昨晚准备休息的时候,纪樊和傅云景相继找了过来. 纪樊是因为输钱不高兴,找他喝酒。 傅云景是要睡他房间. 于是三人又喝了不少酒。 所以他才会睡得那么沉,本来他头还有些疼,可当他看到顾一宁的模样后,瞬间酒醒了。 他快步上前哑声问:“你怎么了?” 顾一宁忍着不断增强的药效,强压心中燥热和不断荡漾的涟漪,语调清晰,嗓音嘶哑,“有人半夜摸进我房间,给我下了药。” 傅云景动了,他放下环抱的双手,看了过去。 他只以为顾一宁是哭过,所以眼角才会泛红。 此刻再看,她的脸颊也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来。 “人呢?”祁司明沉声问。 “在我房间。伤得可能有点重。” 祁司明紧咬着后牙槽,“没事。就算打死也无所谓。” 说实话,听到祁司明那么说的那一刻,顾一宁是很感激他的。 一旁的傅云景有些意外的看向了祁司明。 祁司明会处理剩下的事,顾一宁去了祁司楠的房间。 她先泡了一个小时的冷水澡,而后用一次性银针扎在了几个穴道上,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终于被压了下去。 祁司楠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姐姐,你好点了没?” 顾一宁安慰的冲她笑笑,“没事了。” 祁司楠心疼说:“姐姐放心,我哥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此时,甲板上。 “啊啊啊,听我解释,听我解释,”保镖面无表情的拉着男人的两条腿,拖着他往甲板边上走去。 男人吓得大叫,“祁总,祁总,我真的只是走错房间!你不信可以问许嘉林,是她约我的。” 祁司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眉眼冰冷,看上去竟是比身后黑压压的大海还要骇人。 只见他轻启薄唇,“丢下去。” “咚!” 男人被丢了下去,惊恐的叫声被海浪淹没。 傅云景给祁司明递了支烟,“祁总这么生气,解释都不肯听。” 昏暗中响起咔哒声,祁司明点燃烟深吸一口,“顾一宁就算不是你老婆,也是我的客人。” 傅云景没再说话,两人对着黑沉沉的大海,默默抽完一支烟。 祁司明暗灭烟头对身后的保镖说:“把许嘉林带过来。” 067 惊险:台风来袭,小三的恶毒 许嘉林被保镖带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亮着几盏昏暗的灯,祁司明坐在昏暗中,手上拿着那柄染血的高尔夫球杆,“说吧。” “说,说什么?”许嘉林吓得哆哆嗦嗦。 就在此时,船员打捞起来一个东西,湿哒哒的,看上去像一团水鬼。 直到那东西被丢到许嘉林身边,她才看清是什么。 “赵晟睿!!”许嘉林尖叫一声捂住了嘴巴,脸色变得惨白,身体抖得厉害。 都是商场老狐狸,见她那副模样就知这件事也有她的份儿。 坐一旁的傅云景发话,“把她也扔下去。” “啊啊啊,不要,不要,”许嘉林吓得不住摇头,”我说,我什么都说。” 祁司明冷血的看着她,“晚了。” 在海里游完涌,两人什么都交代了。 起因很简单,又是因为纪樊。 纪樊许嘉林昨晚输了钱心情不好,跑到祁司明房间喝酒,爽了女明星许嘉林的约。 许嘉林没攀上纪樊这颗摇钱树,把这事归咎到了顾一宁身上。 而她为了讨好纪樊又提前吃了药,纪樊爽约,她深夜寂寞难耐,跑去找男明星赵晟睿。 两人翻云覆雨之后,许嘉林还是气不过,便跟那赵晟睿大倒苦水。 赵晟睿自从见了顾一宁和傅云景一桌打麻将之后,便动心了心思,认为顾一宁是优质富婆,有钱有能力还漂亮。 赵晟睿想要顾一宁包养他,给他提供各种资源。 但昨晚打牌的时候,他各种示好勾引,又是倒水又是送水果,最后甚至给顾一宁塞了房卡,可顾一宁毫不领情。 刚好那许嘉林就是跟顾一宁换房的人,她那里还有一张顾一宁房间的副卡。 于是两人一合计,决定把顾一宁强了。 既可以帮许嘉林出气,还可以让赵晟睿与顾一宁生米煮成熟饭。 到时候赵晟睿卖卖惨,顾一宁说不定就包养了他,就算不包养也会给他一笔钱。 而且事发也不怕,两人配合演戏。 就说是许嘉林约赵晟睿去她房间,赵晟睿不知道许嘉林换了房间,所以进错了房间,睡错了人。 而顾一宁房间的催情香薰,风一吹就散开,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可他们没料到顾一宁会突然醒过来。 没料到赵晟睿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竟不是顾一宁的对手。 更没料到祁司明会那么狠,竟然不听解释,直接把人丢海里。 女明星许嘉林被捞起来的时候,就像失了魂一样,直接吓傻了。 祁司明命人把他们绑起来,扔到了货仓里。 顾一宁不知道具体过程,只知道结果,她向祁司明点头道谢。 祁司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问道:“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其实还有一点药物残留,赵晟睿点的香薰效果很霸道,好在她及时泡了冷水澡,又给自己扎了针。 她不着痕迹的稍微退后一步,“没什么大问题了。” 以她现在的状况,最好还是离男人远一点,顾一宁回了祁司楠的房间,她这一天基本都在房间待着静养。 说是静养,其实大部分时间是在用房间里的电脑看学习资料,偶尔抬眼看看外面的大海。 祁司楠的房间有大面的落地窗,即便她在房间待着,也能领略大海不同时段的风光。 傍晚十分落霞铺满海面,远处传来海豚的叫声,十几头粉色的海豚相继跃出海面。 顾一宁拍了视频发给叶晨,“下次一起来看。” 叶晨超爱粉色海豚,“好好好,你请客!” 服务生送来了晚餐,是用傅云景他们海钓的蓝鳍金枪鱼做的生鲜刺身。 蓝鳍金枪鱼被誉为“刺身之王”,肉质鲜嫩,口感极佳。 顾一宁发了照片给叶晨看,叶晨在手机那边吸溜口水,“可恶的有钱人,等我有钱了,我也要去买一艘游艇。” 顾一宁笑着问:“什么时候有钱?” 叶晨苦哈哈的回她,“等我加完这个班,我就去抢银行。” “别了吧,我不想去监狱里看你,不过你可以选择抢我,我昨天玩牌赢了9000万。” “富婆养我!!” …… 此时,游艇的甲板上。 餐桌被搬到了这里,大片金色夕阳洒落,海风徐徐,海鸥悠闲的盘旋在头顶的天空。 在这儿用餐不止是口腹的享受,更是身心的洗涤。 太美了。 祁司明问祁司楠,“顾小姐一天都没出房间,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祁司楠大口吃着刺身,含糊说道:“我看姐姐挺好的啊,她还在用电脑看科研论文资料呢,我就没见过她那么漂亮又努力的人。我要向她学习!” 傅云菲看不惯祁司明关心顾一宁,即便他是东道主,出于礼节,他应该关心这船上的每一位客人。 可顾一宁是不受欢迎的客人。 傅云菲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出来玩,装什么努力,学霸人设,扫兴。” “云菲说的没错,”纪樊吊儿郎当的摇晃着手中酒杯,“出来玩就是要尽兴,就是该放开了玩,给身心放个假。” 祁司楠不解的看着他们,“姐姐自己看自己的书,你们玩你们的,又没碍着你们。” 纪樊啧一声,“我是说,你别学她,学成个无趣的书呆子。” “我就要学,我还要向姐姐学习牌技,到时候赢你的钱,哈哈哈……” 话题很快转移开了,大家聊起了其他。 可楚新月却再没有之前的怡然自得,祁司楠的话像是一根鱼刺扎在了她的心里。 她说顾一宁在看科研论文资料。 作为一个留学归来的高知,她深知不断学习的重要性。 活到老学到老,才不会被社会抛弃,才能始终跑在时代洪流的最前沿。 楚新月有被顾一宁卷到,莫名有些心焦,突然很想回去看看最新科研论文。 一群人自然又是玩到深夜,从甲板到船舱,热闹极了。 顾一宁听着海浪的声音,畅游在知识的海洋,感觉无比满足,残留在身体里的药性都被知识的神性压了下去。 凌晨4点,众人陷入睡梦的时候。 海面之上乌云翻滚,星光被吞噬,大雨如钢珠般砸落,打得游艇噼里啪啦响。 风声如成千上万头野兽在尖锐嘶吼,掀起数米高浪,偌大的游艇像一片小小的叶子在海面上飘荡挣扎。 船长收到最新的气象报告,台风候鸟突然改道,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了。 所有人都醒了,聚集到了游艇的三层会客厅,穿上了救生衣。 祁司明第一时间联系了海事部门。 沟通之后,船长快速调整航向、航速,改道停靠离他们最近的A市九联港,那边做好了接应工作。 与此同时,傅云景联系了傅家的搜救队以及医疗团队,提前做好准备。 所有人都很紧张,有喝酒的,有狂吃零食的,有联系亲友的,有互相安慰的。 大家提心吊胆一晚上,清晨8点,游艇安全抵达A市九联港。 天空依旧黑压压的,狂风劲雨。 大家穿着雨衣快速下船。 “啊!”傅云菲惊呼一声,被强风吹得一个踉跄,脚下打滑,往海里倒去。 她情急之下抓了一把身边的顾一宁。 顾一宁被她狠狠一拽,身形不稳,跟着往海里倒去,掉下去的那一刻,她快速松开了祁司楠的手。 “一宁姐姐!”祁司楠伸手要去抓顾一宁,她身后的纪樊一把抱住了她。 “咚!” 顾一宁砸进了汹涌的海水间,冰冷黑暗瞬间淹没了她。 顾一宁掉了下去,傅云菲被她前面的傅云景拽住,拉了上来。 “一宁姐姐!”祁司楠着急的哭了,她哥哥还留在船上,要确保所有客人都安全下船,他才会离开。 “谁去救救一宁姐姐啊!” 纪樊死死抱着她不许她跳下去,“这里海水这么浅,她又穿着救生衣,没事。你别哭了。” “台风就要来了!你们倒是快走啊。”后面的人不住催促,只想快点上岸。 “你们先走。”傅云景解着身上的救生衣,是打算跳下去救顾一宁的意思。 楚新月微微蹙眉,她不想要傅云景下去救顾一宁,但又说不出阻止的话。 要是顾一宁死在这里就好了,那样云景不需要离婚就可以再娶。 她就可以顺利嫁进傅家了。 楚新月的脑海突然生出一个疯狂恶毒的想法…… 068 恶毒谎言,迟到的救援,警局传唤 楚新月的脑海突然生出一个疯狂恶毒的想法。 她故意脚下一滑,啊一声,傅云景刚伸手,她就已经掉了下去。 “新月!”傅云景扔下救生衣,跟着跳了下去。 祁司楠如今知道了他们三人的关系,傅云景跳下去肯定是先救楚新月。 那一宁姐姐怎么办? 谁去救她? 祁司楠看向身后的纪樊,“纪樊哥,你下去救救一宁姐姐好不好?” 纪樊一口拒绝,“不好,我的任务是护着你安全上岸。” “求求你了。” “求我也没用。你要是出点事,我怎么跟你哥交代!” 祁司楠呜呜哭了起来,小姑娘哭得十分伤心,拿出手机给自己哥哥打电话,可是通了却没人接。 “呜呜呜,一宁姐姐……” 纪樊搂着她继续往岸上走,安慰道,“我们快点上岸,岸边有海警,他们会去救。” 顾一宁不会游泳,即便穿着救生衣,她依旧呛了好几口海水。 虽然这里距离岸边很近,可台风天气,海浪不住起伏,她的身体被冰冷的海浪裹挟着,沉沉浮浮,渐渐远离海岸。 风浪中,顾一宁看到了傅云景。 傅云景也看到了她。 他们离得那么近, 可傅云景还是朝着楚新月游了过去。 顾一宁自嘲一笑,那一刻,她又在期待什么呢? 傅云景跳下来就是为了楚新月。 她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 值得他傅云景冒险? 不,她什么都不是。 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落下来,打在脸上,好疼。 又一道浪打来,顾一宁被冰冷的海水淹没。 楚新月故意呛了好几口水,成功让自己晕了过去,傅云景焦急的把她抱上岸,放在地上,做起了心肺复苏。 祁司楠跑了过去,“云景哥哥,一宁姐姐呢?” 傅云景动作一顿,似乎此时才想起顾一宁还在海里等着人去救。 想起那时顾一宁冷静的眼神,他又松了口气,顾一宁应该不会有事,她或许会游泳。 一旁的傅云菲恨透了顾一宁,她倒是有着与楚新月一样的想法,顾一宁消失就好了。 所以她借着滑倒那一刻的混乱,狠狠扯了顾一宁一把。 傅云菲怕她哥真去救顾一宁,那她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她故意撒谎说:“已经有海警下去救她了。” “真的?”祁司楠问。 傅云菲挑眉道:“当然,我骗你干嘛。” 既然有海警下去救她了,傅云景便没再管她,而是继续给楚新月做起了心肺复苏,彻底把顾一宁这个人忘在了脑后。 风雨更大了,要不了多久,台风候鸟就会登陆,所有人都被要求安全撤离。 祁司楠久久不见顾一宁被救上岸,她不愿意走,焦急的站在海边来回踱步,最后被纪樊强行抗走了。 所有客人和工作人员都安全下了船,祁司明的两个保镖走在最后。 负责此次救援接待的海警上前询问,“请问祁总是?”哪一位? 海警的目光不住在两个保镖之间来回。 保镖却指着身后几乎与天融为一色,黑压压的海面说:“祁总还在海里。” “什么?!” 此时,黑漆漆的海面上。 呛水晕死过去的顾一宁如无根的浮萍,随波飘荡。 祁司明游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双眼紧闭,脸色冷白,祁司明的心脏处突然狠狠一疼。 他抱住了她。 顾一宁的体温已经失衡,冰得就像是刚从冰箱里出来一样,必须快点带她上岸接受治疗。 祁司明带着她往岸边游去。 此刻风浪越来越大,游泳的阻力很大,更何况还是带着一个人。 有好几次,祁司明刚往前游了一米远,一个浪打来,又把他倒推3米远。 好在后面海警来接应了。 祁司明抱着人上岸,救援队立马迎了上去。 顾一宁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祁司楠守在她的病床边,看到她醒,高兴的扑了过去,“姐姐你醒了?要喝水吗?” 祁司楠端起水杯,把吸管放到她嘴边,顾一宁喝了一口温水润喉。 可嗓子还是很嘶哑,“谢谢,是谁救的我?” 祁司楠握住她的手说:“是我哥哥。还好我哥哥看到你掉下去了,不过他那里离你比较远,风浪很大,所以他游了一会儿才到你身边。” “你哥哥还好吧?” “他没事,你别担心。他现在去处理事情了,一会儿会来看你。你受了凉,烧到了40度,吓死我了,你要好好休息。” 顾一宁轻轻点了点头。 看出顾一宁的虚弱,祁司楠让她好好休息,她离开了房间,找到了傅云菲。 傅云菲此刻正在楚新月的病房。 楚新月已经醒了,房间里摆满了鲜花水果,傅云景守在她身边,亲自给她切水果。 傅云菲拉着她一口一个嫂子,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祁司楠为顾一宁鸣不平。 就算一宁姐姐要和云景哥哥离婚,但他们不是还没离吗? 一宁姐姐才是傅云菲的亲嫂子,更何况,要不是傅云菲,一宁姐姐怎么会掉下海。 可自从一宁姐姐住院,傅云菲就一次都没去看过她,更别说道歉。 她走到傅云菲身边,“一宁姐姐醒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给她道歉。” 傅云菲蹙眉看着祁司楠,“我又不是故意的。” 祁司楠虽然才18岁,可祁家却把她教的很好,很会明辨是非: “那按你的说法,我不小心杀了你,只要我不是故意的,那我也不用负法律责任了,是吗?” 傅云菲心里烦祁司楠多管闲事,更烦她黏着顾一宁,一口一个姐姐的叫。 但祁司楠又是自己心上人的亲妹妹,祁司明多宠妹,大家都看在眼里。 所以她不敢给祁司楠脸色,笑着糊弄她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之前不是怕打扰她休息嘛,等她好了我就去。” 祁司楠说完事就走了,走之前还看了一眼傅云景。 毕竟是小姑娘,眼神藏不住事。 傅云景轻笑一声,把切好的水果递给楚新月,起身说,“我出去看看,小姑娘刚刚拿眼神点我了。” 傅云景出去后,楚新月招呼傅云菲吃水果。 傅云菲叉起一块水果,气呼呼的咬一口,“气死我了,她怎么就没死海里。司明哥哥干嘛冒着生命危险救她。” 楚新月假意嗔怪,“别让你哥听见了,小心他教育你。” “我哥又不在,”傅云菲笑嘻嘻的看向楚新月,“嫂子不会告状吧。” 楚新月笑着喂她一块水果,“我要是告状就是小狗。” “还是嫂子你最好,不像顾一宁,”傅云菲眼里满是恨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告状精,小人!” 傅云景离开病房的时候,恰好碰上处理完事情的祁司明。 他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衬衫西裤,衬托得人身高腿长,手上还拿着一束花,路过的护士都忍不住打量他。 傅云景看向他手里的花,轻挑了下眉。 “看望病人空手不合适。”祁司明说话的时候敲响了病房门。 傅云景笑了一声,“你这是点我?” “不是。” “我送花她也不一定收,说不定转手就扔垃圾桶,还是算了。” 两人说话间,祁司楠打开了门。 祁司明看向傅云景,“你先我先,还是一起?” 傅云景先进去,他站在床尾,离门口很近,似乎打算说完就转身离开,不多呆一秒。 “你当时看起来很冷静,以为你会游泳。”傅云景神色冷淡,像是解释。 顾一宁看着他,嘶哑的嗓音很是平和,“你知道我不会游泳会救我?” 傅云景没说话,顾一宁轻笑一声,替他回答:“你不会。” 傅云景依旧没说话,因为顾一宁说的是事实,那种情况下,他只会先救新月。 “所以,你也不必跟我说这些。”没意思。 “我知道。”他只是看小姑娘愤愤不平,特意来看一眼,也不是非要解释,他们两个没到解释的地步。 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话说,除了离婚。 傅云景看她没事,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祁司明走进病房,把花送给顾一宁,是她喜欢的白茶花。 顾一宁抱着花笑看着祁司明,“谢谢。” 是谢谢他的花,更是谢谢他救她。 而后顾一宁得知,台风登陆,A时已经紧急撤离了20多万人,他们现在是在临近A市的S市。 顾一宁自己拿出500万,加上赢来的9500万,凑了个整,以盛大生物科技公司的名义捐给了A市。 盛大一跃成为目前捐款最多的企业,甚至压过了傅氏的5000万,登顶热搜榜第一。 被官媒点名表扬是有担当有人文,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 盛大生物科技的股价直接涨停。 当天晚上,还有些低烧的顾一宁,不顾祁司明的反对乘坐祁家的私人飞机回了海市。 她刚一落地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让她去警局接受调查。 69绝美反差,扣押警局,不许参加奶奶葬礼 顾一宁发烧还没好,她本打算回家好好休息一天。 她都已经跟沈惊燕说了明天不去公司。 却不想会接到警局电话。 “顾小姐,我们接到受害人家属报案,发现你涉嫌诈骗老人钱财,还请配合我们调查。” 顾一宁很清楚自己有没有诈骗过老人,她冷静的问警察:“受害人家属是谁?” “受害人家属是姚青玉女士,她报案说:家里老太太被网络诈骗,多次找家里人要钱,因为涉案数额太大。我们特意调查了老太太钱款去向,发现都转给了你。所以特意请你过来接受调查。” 顾一宁听完直接气笑了,“姚青玉是我婆婆,她口中的老太太是我奶奶,一家人转钱,叫诈骗?” 对面的警察:“……”属实没料到啊。 “怎么不算?”姚青玉气势汹汹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你和我儿子都要离婚了,你还哄着老太太给你转钱,不是诈骗是什么?” 警察:“……” 顾一宁不想和她在这儿胡搅蛮缠,她现在头隐隐作痛,只想早点回家。 她甩出老太太的转账记录。 “我这可是有老太太的转账记录,以及备注。老太太都是自愿赠与,你懂赠与的意思吗?” 姚青玉冷哼一声,“老太太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不清楚,你故意诓骗她写下的转账备注,没有任何意义。赶紧的,把老太太转给你的钱,房产,店面,还有股份都还回来!” “不可能,那是奶奶给我的。” “顾一宁,你信不信,你要是不把傅家的股份还回来,我让你把牢底坐穿!”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那点股份。 当初老太太把股份转让给她的时候就说过,先不声张,免得家里人知道闹事,到时候老太太也不好做。 老太太说过:她会把股权转让的事写进遗嘱,等她走了之后,由律师公布,到时候傅家人闹也不怕。 所以,姚青玉是怎么知道的? 顾一宁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她冷冷的看着姚青玉,“要我还回去也可以,除非是老太太亲自开口要我还回去!” “老太太开不了口了。” “奶奶怎么了?”顾一宁神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 此时,傅家。 傅云景冷着脸,大步流星的走进老太太的房间。 佣人已经给老太太换上了衣服,画好了妆,戴着生前她最喜欢的首饰珠宝,神态安详。 “奶奶!” 傅云景跪在了老人床前。 傅云轻拍拍他的肩,“云景,别太难过。” 傅云景红着眼质问她:“奶奶怎么突然就病危了?为什么上午通电话的时候不告诉我?” “老太太前段时间就一直咳嗽没好,大半夜又突然得知你调动了救援队,遇到了台风。 之后你们在海上断了联系,老太太心焦着急,一直守着电话没睡。后来好不容易联系上,又得知你跳下海救人,血压一高就晕过去了。 妈第一时间就把她送到了医院,本来病情都稳定了,谁知道后面病情突然又恶化了,急转直下,所以没来得及。” 傅云景闻言,郑重的给老太太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奶奶,孙儿没事,已经平安回来了。请您老人家安心!” 老太太已经去世,剩下的事要抓紧办,必须让老太太走的风光体面。 傅云景环顾房间问道:“妈呢?” 傅云轻神色不自然的说:“她去警局了。” 傅云景蹙眉:“这个时候,她去警局做什么?” 傅云轻递给他一份转赠文件,“这是妈无意间发现的,那些钱和房产都无所谓,主要是股份,老太太手里可是有10%的傅家股份,妈帮你要股份去了。” 10%的股份不是小数目,那是可以影响傅氏格局的,不能落在外人手中。 傅云景抓紧了文件,看了一眼床上眉目安详的老人。 奶奶,对不起! 光线昏暗的关押室。 顾一宁被粗暴的推了进去,身后铁门碰一声关上。 “哒哒哒……”是看押人员脚步远离的声音。 当脚步声消失的那一刻,周围的眼睛齐齐落在了顾一宁身上。 这个关押室一共关着十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他们或靠着墙壁,或蹲在墙根,或随意坐在地上,唯有一个光头男人大马金刀的坐在条凳上。 他应该是这个看押室的临时老大。 他们目光凶狠露骨玩味的打量着顾一宁,像一群穷凶极恶的野狼看到了美味的食物。 顾一宁甚至从他们身上嗅到了血腥味,这是一群亡命徒,什么勾当都干。 “管教对我们是真好啊,竟然送了这么漂亮一妞过来给我们玩。” “水灵灵,白嫩嫩的,爷喜欢!” “小妞,别怕,哥哥们都是好人。” “只要你乖,哥哥们一定好好疼你,哈哈哈哈……” 狂妄肆意的笑声穿过幽暗的走道,落在了外面看押人员的耳中。 其中一个年轻的看押人员担忧的看向同伴:“张哥,把她关在零号房,不合适吧。” 那里面关着的不是丧尽天良的人贩子,就是心狠手辣的毒贩,要么就是暴戾恣睢的黑涩会,变态杀人狂……都是大奸大恶的人。 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关进去,还不得被玩死。 更何况,那女人没有换统一服装,穿的还是自己的衣服。 张哥就是刚刚推顾一宁进关押室的人,他悠哉的吃着宵夜,“放心,没事。” “可是上面不是说吓唬吓唬她就行了,给她点教训,会不会太过了?” “你还是太年轻,上面的话,你要深刻理解。她得罪的是谁?首富!关进来就是要她长记性。不痛不痒的关一晚上能长记性?多学着点吧。” …… 零号关押室。 “都特么滚蛋,老子还没用呢。” 条登上的光头男人说话了,他吐出口中牙签,向顾一宁勾勾手,“过来。” 顾一宁在心里评估着战力,她是能打,但那是在身体好的情况下。 她现在还发着低烧,加上没怎么吃东西,全身发软无力。 而这里关着的男人与之前的服务生不同,这些人都是恶贯满盈的亡命徒。 所以不能硬碰,只能趁其不备,抢占先机,而且她必须一击即中,震慑住现场所有人。 可要怎么做呢? 顾一宁小步走了过去,脸色发白,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我见犹怜。 经过一个纹身男时,那男人狠狠拍了顾一宁一把,“过去吧你。哈哈哈……” “啊!”顾一宁惊呼一声,一个踉跄扑向了条登上的光头男人,男人笑着张开手接住了顾一宁。 就在那一刻,顾一宁拔下头上簪子,发狠刺向了男人的后劲。 “噗呲”鲜血溅出,男人软倒在地。 紧接着,她脚步一转,手中簪子刺向了刚刚推她的那个纹身男人。 纹身男人从震惊中回神,他反应很快,只是脸颊被刺伤,“特么的,还挺心狠手辣,老子喜欢。” 两人交起手来,剩下的人都在旁边抱胸看戏。 顾一宁浑身无力,只能借力打力,用巧劲和技巧化开对方强势的攻击。 而后利用她对人体穴道的了解,最终把男人撂倒在地,手中簪子插进了男人的手掌。 “啊!”纹身男惨叫一声,“操你,啊——” 纹身男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顾一宁拔出簪子,再次狠狠插进了男人的手掌。 “你是青龙社的人吧,认识洪山吗?他见了我都要叫姑奶奶!” 拔出簪子的那一刻,鲜血飙出,溅在她脸上。 她没擦,利落的卸掉男人的手臂和下颚,抬脚把人一踹,脸上尽是狠厉。 “滚。要不是看在洪山面子上,按道上规矩,就该废你双手。” 顾一宁反身利落的坐在了条登上,手上还拿着滴血的簪子。 她身上穿的是祁司楠给她买的改良版旗袍,素色的丝绸上绣着清雅的兰花,坠着一个花丝香囊压襟,里面装着香薰。 淡淡的幽香在充斥着血腥味的空气中飘散,如诱人犯罪的迷香。 簪子上的血滴落在她素净的衣衫上,像是地狱开出的花,那一刻的她看上去既美丽又危险。 却越发诱人犯罪。 70绝地求生:谁敢动我,我就杀谁! 关押室的人都变了神色,不由站直了身体,绷紧了肌肉,饥肠辘辘的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冷眼看着他们,“谁敢动我,我就杀谁!” “就算把你们全杀了,我也是自卫,能安全的出去!” 顾一宁说的当然是狠话,她一个生在和平年代的人,哪敢真的杀人。 光头男晕厥过去,是因为她刺中了男人后劲的风池穴、哑门穴,主要是为了震慑其他人。 制服那个纹身男也只是想要告诉众人她睚眦必报,嗜血凶残,依旧是为了震慑。 就连青龙社和洪山也是为了威慑。 洪山是海城最大地头蛇组织青龙社的老大,谁见了都要给几分薄面,而男人身上的纹身,恰好就是青龙社的标志。 但她不认识洪山。 什么道上规矩,都是那晚打牌听纪樊说的。 好在那些男人没再妄动。 敌不动我不动,顾一宁不动声色的按压着穴道提神,眉眼一片冰冷,冰冷中透着一丝狠厉血腥。 后半夜,有人实在按耐不住出手,被顾一宁直接废掉了命根子。 “妈的,这女人太特么心狠手辣了,兄弟们,想吃肉就一起上。” 顾一宁最怕一群人一起上,但他们真要一起上,她也不虚。 一起解决更好,省得她一直提心吊胆,她没那精力。 打斗声,惨叫声响彻整个关押室。 外面的看押人员却充耳不闻,继续刷手机,看都不看一眼,问都不问一声。 年轻的看押员担忧的问:“张哥,真的不用去看吗?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 “放心,他们知道度,闹不出人命。” “可是听起来好像很凶。” “美女嘛,谁不爱?打得凶才正常,放心。”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打游戏,缺个人,快!” 直到顾一宁把人全部放倒,都没有一个人前来查看询问。 顾一宁熟练的卸掉了所有人的手臂下巴,剐掉他们身上统一的关押服,把他们结结实实的绑铁栏杆上。 做完这一切,她失去了所有力气,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 她抬起染血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对面依靠着墙壁的男人。 以顾一宁的状态,她是打不过那么多人的。 是这个男人中途加入,帮了她大忙。 这个男人,顾一宁一直看不透。 除了最开始,她进看押室的时候男人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不像其他人或淫邪或猥琐。 那双眼睛很黑很利,缜密深沉。 那些人起哄说着下流话,要一起攻击她的时候,他也没动,一直双手抱胸,倚在墙角,仿佛事不关己。 直到她到极限的时候,他突然出手。 那动作,快狠准。 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顾一宁自知打不过他,直言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吗?” 顾一宁摇头,她没多少力气说话。 “有人欺负我妹子,我失手把人宰了。” “那你家人没给你找律师?你这种情况,应该不会被关在这里吧。” “被宰的是个富二代,家里权势滔天,直接就把我关进来了,没机会联系外面。” 竟是个和她一样的人。 为了那点股份,傅家动用关系,把她扣在这里。 不许她联系外界。 也不许她参加老太太的葬礼。 老太太…… 明明她们前几天还在联系,老太太高兴的跟她说,她又找傅云景要了点零花钱。 老太太把钱转给了她,让她每天都要开开心心,一定不要亏待自己。 老太太说:要穿最漂亮的衣服,吃最美味的食物,喝最甜的酒,看最美的花,这才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那么可爱洒脱的老太太。 可她却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顾一宁低垂着头坐在满是血腥味的关押室,肩膀轻轻颤动,眼泪一颗颗砸落在地面。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毕竟在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男人的时候,她冷静果敢,凶残血腥,一副强大到无敌的模样。 如今危险解除,她却脆弱的哭了? “你哭什么?”男人问。 顾一宁的头埋在并拢的双腿间,“我家里长辈去世了。” 男人哦一声没说话了,半响又说:“节哀。” 十几分钟后,顾一宁抬起头,她撑着墙壁起身,走到铁门边大喊道:“来人,有人吗?来人啊——” 顾一宁嗓子都喊哑了,都没有人理会她。 “看押所关的大部分都是犯罪嫌疑人,里面人员复杂,势力也就复杂,看押的管教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人,万一里面的人无罪释放出去了,到时候管教就要倒霉。所以打架斗殴管教不会管,假装听不到,只要不出人命。” “谢谢,我叫顾一宁,你呢?” “池昱。” 第二天管教人员送饭的时候,才看到一排被挂在铁栏杆上半死不活的男人,一群人痛得叫不出声,口水鲜血混合着流了一地。 因为池昱还力挺挺的站在里面,看押的管教只以为是池昱动的手,一个人干倒九个。 毕竟顾一宁看上去脸色苍白要死不活的,以为是被池昱那啥了。 姓张的管教很是满意,认为达到了上头的要求。 他让人把那些被绑的人松开,带他们去治疗包扎,收走了染血的簪子。 假模假样的教训池昱,“不许再打架!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喂,”顾一宁偏头叫住了要离开的张管教,嗓音嘶哑干裂,“联系关我的人,就说我答应了,让他放我出去。” 姓张的管教应了一声出去了,却并没有打电话联系任何人,而是哼着歌准备下夜班。 年轻的那个管教问道:“张哥,不打电话跟上面说一声吗?” “才一晚上,十个小时而已。能达到长记性的目的?”张管教摇着手指,”NONONO,不能!再关她一关,明天再放,她吃够苦头,才会真正的长记性。” 顾一宁又被关了一天一夜,好在没人再敢动她。 可她本身就在发烧,又在这样的环境下耗尽心力,脸颊染着病态的潮红,全身骨头又酸又疼,嗓子像是吞了刀片一样疼。 为了保存体力,她不得不强忍着嗓子疼,咽下冷硬的馒头。 她始终保持清醒,眉眼冷厉,染血的衣衫,让她看上去又野又妖。 第二天上午,姓张的管教出现。 隔着一扇铁门,顾一宁睨着他的胸牌,默默记下他的名字。 “联系你上面的人,我要找傅云景。” 顾一宁说不出太大的声音,却被以为是轻蔑无视,张管教不满自己被一个女人下了面子。 冷声呵斥:“你以为你是谁?” 顾一宁直直看向他,“你又以为你是谁?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你不过是个小小狱警,张恒。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吗?” “你!”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草率回答。建议你找隔壁晨光路派出所的陈所了解一下,XX年7月18日晚上的聚众斗殴,是谁亲自把顾一宁接出去的。” 张管教本就打算今天联系上面,却不想会被顾一宁当众下了脸面。 但他多少被顾一宁的模样震住了,愤愤离开后偷偷找人打听了一下。 得知那天的聚众斗殴惊动了上面的人,上面要求严办,但那顾一宁还是安然无恙的离开了派出所。 据说接顾一宁出去的是京都来的大人物。 张管教心生惧意,不敢耽搁,立马联系了上面,转达了顾一宁的意思。 顾一宁被带了出去,走之前她看向池昱,“放心,我会联系律师过来捞你。” 池昱点头,"谢谢。不过不用,应该快有人来捞我了。" “不管有没有人捞你,我都会替你找律师。” 管教办公室,傅云景的律师在那儿等着,他拿出文件递给顾一宁。 顾一宁接过文件看了一眼,10%的股份全部转给傅星宇。 她签下自己的大名。 顾一宁走出了看押所,刺眼的眼光落在她苍白的皮肤上,那一刻的她白的透明,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 路过的人看到她满身血,都绕着她走。 她不在意的走向旁边的服装店,同时给叶晨去了个电话,“叶子,帮我捞个人……” 两个小时后。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傅家老宅外,一身黑衫的顾一宁下车,她面容肃穆冷白,双眼绯红。 前来吊唁的宾客很多,政商名流还有媒体。 顾一宁径直往灵堂走去。 “傅总身边的女人是谁啊?是传说中的傅家少奶奶吗?不是说她没见过世面,上不得台面吗?” “我听说是长得很丑。但这明显和传闻中不符啊?和傅总站一起真是登对,男才女貌,一家三口,真是养眼。” “你们是不看新闻吗?那位是傅总现在的女朋友,国外留学回来的,双料博士生,如今是傅氏的副总,他们还没结婚呢。” “还没结婚就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看来好事将近了……” 顾一宁沉浸在悲伤中,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一路走到灵堂…… 071葬礼晕倒,进退两难,姚青玉被查 顾一宁沉浸在悲伤中,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一路走到灵堂。 灵堂前,傅云景一身纯黑西装,身姿挺拔,俊美的容颜面无表情,透着股拒人千里的气息,冷峻的眉眼夹杂着几分沉甸甸的悲痛。 他身边的楚新月,身着一件素黑长裙,长发披肩,没有戴任何珠宝首饰,简洁大方,虽不施粉黛,却更显美艳。 还有他们身前的傅星宇,一身黑色小西装,打着领结,那漂亮的模样,像极了小王子。 客人祭拜完,他们鞠躬还礼。 果然是养眼的一家三口。 看到顾一宁前来吊唁,楚新月多少有点心虚,毕竟她名不正言不顺,在场那么多名流媒体。 若是传出点什么就不好了。 “云景。”楚新月担忧的小声喊。 傅云景按住了傅星宇的肩膀,小声道:“不用担心,这里是奶奶的灵堂。” 傅云景吃准了顾一宁不会在奶奶的灵堂乱来。 顾一宁的确不会乱来,她是来送老太太的。 她恭恭敬敬的给老太太上了三炷香,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的那一刻,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倒在地。 傅云景见状伸出手,却被顾一宁躲开了。 顾一宁未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出灵堂。 顾一宁走得很慢,脚步虚浮,黑色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单薄,傅星宇抿着唇,眼里满是挣扎和纠结。 上次游乐场的事他一直记恨,他一直在等顾一宁主动给他打电话解释道歉。 可顾一宁再也没给他打过电话。 顾一宁好像真的不要他了,刚刚都没看他一眼。 可他却忘不掉那天在游乐场看到的妈妈。 她端着枪,站在那里,又帅又酷,像是在发光,所有小朋友都崇拜的看着她。 那是他的妈妈。 可他的妈妈却把赢来的奖品送给了那个小男孩。 傅星宇越想越气,眼泪哗哗往下掉,他最终没有开口叫住顾一宁。 顾一宁走出灵堂,只觉太阳越发刺眼,太阳穴突突的跳。 看到顾一宁,祁司明本要上前,可沈惊燕先他一步走了过去,他便停下了脚步,余光追随他们而去。 沈惊燕是代替沈家来的,当他看到灵堂前站着的竟是楚新月的时候,气得差点压制不住体内的火气。 本来他还庆幸还好顾一宁没来。 不然看到这一幕不得气死。 可顾一宁到底来了。 沈惊燕担忧问:“你没事吧?” 顾一宁轻轻摇头,走到了树荫下。 “你走吗?”顾一宁问沈惊燕。 “你声音怎么这么哑?”沈惊燕蹙眉看着她,“脸色也不太对?” 沈惊燕抬手摸她额头,“这么烫,你发烧了!” 顾一宁很平静,“我知道。你走吗,捎我一程。” “走走走,才不留在这里受气。”沈惊燕气哼哼的往外走。 顾一宁脚步虚浮的跟上他,脑袋浑浑噩噩,眼前模糊一片。 “沈惊燕……” 顾一宁向前伸出手,软软的倒了下去。 “哎哟,有人晕倒了!” 傅云景恰巧送贵客出门,听到惊呼,忙走了过去。 他的手刚碰到顾一宁就被重重拍了一下,“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傅云景没跟沈惊燕计较,他收回手,“家里有医生。” “不用,我带她去我家医院。”沈惊燕抱起晕倒的顾一宁大步走出了傅家。 把顾一宁安置好后,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给家里医院打电话,让他们提前做好接诊准备。 第二天,顾一宁从医院醒来。 看到顾家人都在,她轻声一笑。 不过她嗓子发炎还没好,说话还是很疼,家里人都不许她多说话。 顾一宁给叶晨发了消息,询问池昱的事。 叶晨告诉她,她到的时候,人已经被捞出去了。 顾一宁问池昱的案子,叶晨昨天去看押所就了解过了,池昱的案件也被撤销了,查不到任何信息。 顾一宁也算是信守了诺言,虽然人不是她捞出去的,案子也不是她平的。 池昱的事了,那接下来就是龙安路派出所以及那个叫张恒的看押。 顾一宁偷偷跟叶晨说自己被关的事,让她保密不要告诉家里人。 “傅云景那个狗男人,怎么不去死!!!!”叶晨在电话那头心疼得大骂特骂。 顾一宁现在说不出话,只能打字安慰她。 叶晨让她安心养病,她受的委屈,她给她讨回来。 可让人意外的是,龙安路派出所被调查了,还有那个看押所,所有涉事人员全部被抓。 除此外,姚青玉也被叫去配合调查了。 傅家动用了关系,依旧没把姚青玉保出来。 顾一宁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正在喝粥。 不知为何,顾一宁突然想到了池昱。 虽然没有证据,但总感觉这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听叶晨说,姚青玉被关了一晚上,第三天才被放出来。 叶晨也是心眼儿多,特意找人守在看押所外面,姚青玉一出来,就拍了不少照片和视频。 视频里的姚青玉脸色灰白,眼神麻木惊恐,走路一瘸一瘸,好似经受了非人的折磨。 这倒是让顾一宁解气不少。 至于傅云景,来日方长。 下午的时候,祁家兄妹过来看她。 祁司楠抱着花走前面,祁司明双手提满了东西走后面。 燕窝人参阿胶,衣服首饰名表,书籍玩具游戏机,五花八门,啥都有。 “一宁姐姐,你好点没?那天就不该让你回来的。”祁司楠满脸自责,认为顾一宁住院是因为那日落海引起的。 祁司明也在一旁沉声说:“抱歉。” 顾一宁对这两兄妹很是无奈,她嗓子疼,只能轻声安慰她,“都别自责,不是那天的问题。” 顾一宁身体还很虚弱,祁家兄妹怕打扰她休息,没坐一会儿就离开了。 没一会儿,贺家人来了。 谢锦阳抱着花,贺枭双手提着东西,依旧是各种名贵食材。 “顾医生,你好点没?”谢锦阳把花递给她。 顾一宁接过花,“看到你就好多了,谢谢你的花,锦阳。” 谢锦阳露出一个笑来,看到柜子上的水杯,问她:“顾医生喝水吗?我喂你。” 顾一宁不想打击小孩子的积极性,点点头。 谢锦阳小心翼翼端着水喂顾一宁,顾一宁摸摸她头,“谢谢你。” 恰在此时,医生走了进来,给她量了体温,检查了一下身体各项体征。 医生埋头填写数据的时候,说道:“吃药吧。” 护士把一碗黑漆漆的中药递给她。 味道属实诡异冲鼻,谢锦阳都躲远了。 顾一宁捧着药碗,做了三分钟心理建设,还没下嘴。 医生盖上笔帽,好笑的看着她,“喝吧,师妹。” 顾一宁最讨厌来医院了,走哪里都能遇见熟人,不是她妈的学生,就是钟敏教授的学生,个个都是她的师兄师姐。 量个体温都要亲自来,喝个药更是要亲自监督。 可那药好苦啊! 顾一宁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去,中途几度干呕,最后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咦~”谢锦阳一脸惊悚的看着顾一宁,好似喝药的是他自己。 贺枭给了他一颗糖,他刚要吃,被贺枭的眼神制住了。 谢锦阳疑惑的看着他。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顾一宁。 谢锦阳会意,拿着糖走到了顾一宁床边。 见顾一宁喝完药,他垫着脚把糖送往上送,“快,吃糖就不苦了。” 医生见状阻止道:“她刚喝了药,不能吃糖。” 顾一宁的反应也是快,一低头就含住了那颗糖,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来,还与谢锦阳击掌庆祝。 医生看向谢锦阳,故意凶巴巴吓唬他,要拿针扎他屁股。 谢锦阳立马一只手捂屁股,一只手指着贺枭,“我大舅舅让我给的糖,你要扎去扎我大舅舅屁股。” 顾一宁诧异的看向贺枭。 贺枭伸手一拍谢锦阳脑袋,“敌人还没用刑就招了,小叛徒。” 夜深人静的时候,顾一宁会想,奶奶为什么会突然去世? 她侵入过傅家老宅的监控系统。 奶奶是突然晕倒的,姚青玉第一时间叫了家庭医生,又叫了120,救治及时。 那监控视频她让专业人士鉴定过,是原片,没有剪辑删改的痕迹。 暂时排除了姚青玉的嫌疑。 之后她又侵入医院的系统,查看了奶奶住院后的监控,以及医生诊断记录,用药记录。 一切都没问题。 是她的原因吗? 她的干预改变了奶奶的命运轨迹? 她本以为避免奶奶中风就没事了,却不想命运弄人。 老太太下葬那天,下着小雨,顾一宁打着伞站在人群后面,送老太太最后一程。 离开墓园时,傅云景叫住了她。 “老太太赠给你的房产地契以及现金还是你的。那些保守估值几十亿。我之前给你的离婚协议,总价值140亿,加起来拢共200亿。” 顾一宁面无表情的看向他,“然后呢?” “签还是不签。”傅云景看着她,俊朗的眉眼比墓园的雨雾还要冷。 顾一宁若是答应,小三一家估计会敲锣打鼓的庆祝,然后下一步就是肆无忌惮,无所不用其极的欺压他们顾家。 她若是不答应,傅云景会逐渐失去耐心,到时也会出手。 之前他顾忌老太太,如今老太太走了,他再也不用顾忌什么。 连老太太的葬礼都不愿等,直接高调带着楚新月出席。 进退两难。 072字字威胁,无耻楚家,高尔夫球场偶遇 顾一宁的手抓紧了伞骨,垂下眼帘,思索半响。 “我要是不签呢?你会怎样?”顾一宁问。 傅云景微微拧眉,他其实不愿与顾一宁闹得太僵,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个傅星宇。 但若她执意不签,他也不会留手。 “就算你不要星宇的抚养权,他毕竟是你儿子,你该为他,还有你的家人考虑考虑。拿了钱,你的家人可以过得更好,你弟弟的游戏公司发展也会更快。” 没有一个字是威胁,可字字都是威胁。 顾一宁淡淡道:“好,我考虑一下。” 顾一宁打着伞离开了墓园。 傅云景点燃一支烟,在朦胧雨雾中微眯着眼,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 “云景,”楚新月走了过来,挽住了他的手臂,“谈得怎么样?” “她说考虑一下。” 楚新月闻言心中一喜,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她是真的考虑,还是拖延时间?” 不管是哪一种,时间都不会太久。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这点时间,他等得起。 傅云景灭掉烟,转身搂住楚新月,“你不是说准备办一个乔迁宴吗?时间定好没有?” 半月后。 楚家乔迁宴这天来了不少名流富商,都是冲着傅云景的面子去的,若是离了傅云景,谁知道楚家是谁。 楚家人自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红光满面,春风得意。 傅云景只需要坐在楚新月身边,便有的是人主动过来敬酒。 傅云景便会指指楚新月,这明显是托举楚新月的意思。 楚新月便顺势大方的介绍自己父亲楚玉龙和大哥楚新城。 乔迁宴后,一夕之间,楚家从无人知晓,一跃成了海市炙手可热的豪门,出尽风头。 无数人争先与之结交,合作。 楚家公司本来要死不活,自从有了傅云景的投资扶持,如今又有人主动寻求合作。 一时间,楚家公司风生水起,估值蹭蹭上涨。 而此时顾家却在卖商场。 楚家得到消息后,自然是要趁机狠狠踩上一脚的。 用餐的时候,楚新月故意试探傅云景,“听说顾家最近在卖商场。” “是吗?”傅云景把切好的牛排给她。 楚新月叉起一块牛排喂给傅云景,“听我爸说的,那两家商场位置很好,人流量大,一直都在盈利。就是不知道顾家为什么要卖?” 傅云景端起酒杯轻轻晃动,“伯父有意?” 楚新月点头,“但他怕有猫腻,所以让我问问你。” 差不多快一个月了,顾一宁还没考虑好,是该给她点压力了。 傅云景沉思片刻,语气淡淡:“让莉莉安去做一下背调。” 这就是支持的意思,楚新月彻底放下心来。 之后,坊间便流传开了,傅家对顾家的商场感兴趣。 谁竞争得过傅氏? 更何况他们也不愿意为了小小的两家商场,轻易开罪傅氏。 之前还炙手可热的商场,瞬间成了滞销品,无人问津。 这不算完,几日后的午休时间,顾一宁去茶水间的时候,听到几个员工在八卦。 “哎,听说了吗?CC广场有人跳楼。” “你也刷到那个新闻了,听说是CC广场老板拖欠乙方工程款……” “CC广场生意那么好,老板还拖欠农民工工资啊?资本家太没良心了。” 顾一宁闻言脚步一顿,她拿出手机搜索。 CC广场跳楼的新闻铺天盖地。 她切换页面,给宁正禹打电话,电话没人接。 CC广场被警方封锁了,暂停营业,跳楼那人被救了下去,宁正禹被带走调查。 接着CC广场被彻查,消防不达标,卖假货,餐厅卫生不达标,游乐设施存在安全隐患等负面新闻层出不穷。 即便宁正禹的调查已经结束,证明那个跳楼的人与他无关,不是他拖欠工程款。 但CC广场的生意还是受到了很大冲击。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周五,顾一宁在CC广场附近办事,顺道就去接宁正禹下班。 “宁正禹,你的商场只能卖给我。我现在愿意出价10亿,还是看在一宁的面子上。你要是再不卖,到时候10亿都没有。” “楚玉龙,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就是送人都不会卖给你,你可以滚了。” “宁正禹,你想送也要送得出去才行。你今天不卖给我,以后就是求着我买,我都不会买。你就等着你的商场关门大吉吧。” 顾一宁刚要进办公室就听到了楚玉龙的声音,她推开门进去。 楚玉龙看到她,亲切的喊道:“一宁。” 顾一宁冷眼看着他,“我们不熟,麻烦叫我顾总。” 楚玉龙上前几步,说道:“一宁,再怎么说你身上也流着我的血,是我的亲生女儿。上一辈的事,爸爸可以解释的,你别只听一家言。” 顾一宁走到宁正禹身边,“楚玉龙,你听好了。我的爸爸叫宁正禹,麻烦你不要乱认女儿。不然你的好女儿好妻子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吃醋。到时候不带着你鸡犬升天,可怎么办?” 楚玉龙叹息一声,无奈道:“一宁,你还小,不懂感情,以后你会明白爸爸的。” 顾一宁冷笑一声,“抛妻弃子,出轨不忠,当小三破坏人家庭,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理解。你可以走了,不要让我叫保安。” 楚玉龙走后,宁正禹叹息一声,“我早该听你的,早点把商场出手,没事带你妈妈出去旅游,在家做做饭养养花,陪陪你奶奶。现在好了,楚家不会善罢甘休。” “哎呀,别操心了,小心老的快,死的早。”顾一宁帮他关上电脑,提上公文包,“走啦,回家,妈妈做了你爱吃的红烧排骨。明天周末,我陪你去打高尔夫散散心。” 周末,高尔夫会馆。 顾一宁他们被拦住了,即便他们是这里的会员,依旧不能进去打球。 当初办会员的时候,可是宣称会员无需预约,随时可去。 顾一宁要求见经理,让经理给个说法。 经理好像很忙,正在接电话,“到了?好好好,我马上来。” 说着他那双装了扫描仪的眼睛,匆匆在顾一宁他们身上扫描了一遍,没有检测到任何奢牌。 于是大手一挥,不在意的说:“退退退,快给她退会员。” 顾一宁拧眉,她是来打球的,不是要退会员,但经理已经匆匆跑出去了大厅。 顾一宁和宁正禹没散成心,倒是吃了一肚子气,走出了会所大厅。 就在此时。 一阵轰鸣声传来,数倆豪车呼啸而至。 翘首以盼的球童们一阵欣喜,你推我挤,争先上前开车门,拿球杆。 顾一宁被人一挤,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人,她回头一看,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那女生连连道歉:“您的脚没事吧?” 顾一宁被她逗笑,“是我踩到你了,你怎么还道上歉了?” “经理说,不管客人做什么都是对的。错的只能是我们。” 宁正禹啧一声,“你经理放屁呢。” “傅总,欢迎欢迎!”经理热情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一宁和宁正禹一齐看了过去。 来的竟是傅云景一行人! 经理谄媚得像条摇尾巴的狗,一路小跑迎了上去。 那女孩子刚刚看到他们打球被拒,于是给他们解释说:“今天就是这位傅总包场,所以不接待其他客人。 听说他是海城首富,大家都想给他当球童,要是入了他或是他同伴的眼,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所以大家都很积极。” 经理迎着傅云景走了过来,他和楚新月牵着蹦蹦跳跳的傅星宇,像极了一家三口。 看到顾一宁和宁正禹,傅云景停下了脚步。 傅星宇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哼一声扭开了头。 傅云景向宁正禹点了下头,“宁总。” 而后他拍了下傅星宇脑袋,“叫人。” 傅星宇冲着宁正禹喊:“外公好。” 宁正禹看到傅星宇又爱又恨,心情复杂的应了一声,“乖。” “还有呢?”傅云景低头看他。 傅星宇气性长,磨蹭半天,这才不情不愿的喊:“妈妈。” 顾一宁淡淡的应了一声。 势利眼的经理一听,瞬间傻眼,首富儿子的妈妈那不就是首富老婆,外公不就是首富老丈人? 经理立马90度鞠躬,赔礼道歉,“实在抱歉两位,我不知道几位是一起的。” 顾一宁神色淡淡的睨着他,“你的确该道歉,但不是为这件事。” 客人没让起,经理就一直维持着90度鞠躬的姿势,“对不起贵宾,是我眼瞎,是我狗眼看人低,是我势利眼,是我失职。 怪我没有耐心解答贵宾的问题。我这就将贵宾的等级提升至最高规格,还请贵宾不要介怀。” 顾一宁冷声拒绝,“不用。”以后都不会再来这家高尔夫会所打球。 傅云景淡淡的睨了一眼经理,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顾一宁,问道:“既然来了,一起?” 楚新月笑着往傅云景身边靠了靠,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是啊顾总,相遇是缘,一起?” 顾一宁轻轻一笑,“好啊。” 楚新月:“……?!” 她本是故意刺激顾一宁,顾一宁不是应该失魂落魄的离开吗? 她为什么会答应? 73 赌球:抢着给顾一宁送钱,马甲掉落 有球童要来给顾一宁拿球杆,顾一宁指着刚刚的女孩子,“你来。” 那女孩子很是惊喜,一把抱住顾一宁的装备,90度鞠躬说道:“您好,贵宾,我叫云岭。” 顾一宁扶她起来,“不用鞠躬,叫我顾姐就行。” 绿茵茵的球场上。 “各位,我们要不要玩点刺激的,”纪樊拍了拍手,开始作妖,开口提议道:“天清气朗,小赌怡情,赌一赌?” 纪樊说完径直看向了顾一宁,“顾一宁,敢不敢?” 纪樊心里还记着游艇输钱的账,一直想找机会赢回来,择日不如撞日,他打算今天一雪前耻! 顾一宁一眼就看出他的小心思,把水递给球童云岭,“怎么,纪公子又打算给我送钱。” 纪樊挑衅的指着顾一宁,“你别嚣张,来不来?” 顾一宁漫不经心的应道:“可以啊,你要是赢了,我把1.9亿还给你,你要是输了,就再给我1.9亿!纪公子,敢吗?” 纪樊嗤笑一声,“听说顾家最近正着急卖商场,没想到顾家已经这么穷了吗?” “赌不赌?”顾一宁依旧笑看着他。 纪樊被激起了胜负欲,他就不信了。 那女人难不成打高尔夫也厉害! 他对自己的球技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一口答应,“堵!谁怕谁!” 在场的球童也算是见惯了大场面,赌球的人很多,但从来没人堵这么大。 开口就是1.9亿?! 好似他们说的不是1.9亿而是19块。 球童们心中隐隐激动,堵这么大,到时候不管谁赢,他们的小费都不会低。 傅星宇在椅子上动来动去,傅云景看他一眼,“怎么了?” 傅星宇闷闷的,他不知道妈妈哪来的自信敢和纪叔叔赌钱。 纪叔叔的球技虽然不是很好,但妈妈从来就没打过高尔夫。 她一定会输! 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妈妈是个爱说大话,没本事的人。 真的很丢脸! 傅星宇求道:“妈妈会输的,爸爸你能让纪叔叔别和妈妈比吗?” “他们,我可管不了。”傅云景揉一把他脑袋,“我只管得了你。” 傅星宇不高兴的扭过头,打算不看他们打球。 阳光肆意,清风徐徐。 顾一宁一身蓝白球服,黑发随意扎成高马尾,戴着棒球帽,在绿茵茵的草坪上显得格外爽利。 她打球时神色冷静,眼神犀利,挥杆的动作潇洒不失优雅。 傅云景不由想到了那日游艇上的情形,感觉她挥杆的样子更像女将军了,挥剑的女将军。 利落果决,英姿飒爽! 不知为何,傅云景觉得纪樊要输。 结果如他所料,纪樊真的输了,垮着一张脸回来。 “喂,纪公子,”顾一宁一只手拄着球杆,叫住了他,“给钱!” 纪公子不事生产,哪有那么多闲钱,他现在只有几千万可动资金,只好求助傅云景。 傅云景毫不犹豫的拿起手机给顾一宁转了1.9亿过去。 顾一宁拿出一张卡递给球童云岭,“去找经理给自己刷10万小费,其他球童各2万。” 云岭震惊的看着顾一宁,“是说错了吗?10,10万小费?” 虽然来这里的人都是大富大贵,但也就一杆进洞的时候,客人才会一次性给好几万的小费。 平常小费一般都是几千,一场下来累计最多也就两三万。 当然,那种和客人有暧昧交往的除外。 云岭诧异的样子有点呆,顾一宁笑着捏捏她白生生的脸颊,“没错,10万给你,剩下的各2万。” 其他球童心中或是羡慕或是嫉妒,面上却笑着给顾一宁道谢,说着各种吉祥话。 纪樊看到后更气了,拿着他的钱显摆! 纪樊不甘心,发誓要把钱和面子都赢回来。 他看向身边的祁司明,“喂,司明,是不是,” “不是。”纪樊话都没说完,祁司明就已经冷声拒绝。 纪樊只好去看傅云景,傅云景挑眉,“干嘛?我可是才出了钱。” 纪樊耍赖,“我不管,你们是我兄弟,兄弟被人欺负,你们上不上?” “让你长点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堵。”祁司明说话的时候,给傅云景递了一支烟。 傅云景也有这意思,接过烟叼嘴里,“抽烟,没空。” 纪樊气得吐血,转头怂恿起了楚新月。 他们几个里面,除了傅云景和祁司明的技术好以外,楚新月球技也是有目共睹的,很好。 楚新月其实也有意和顾一宁比上一比。 上次打牌输了,她一直耿耿于怀。 但高尔夫不一样,她有绝对把握。 她可是拿过XX年国际青少年高尔夫比赛冠军的,当初国家队还向她递过橄榄枝,只不过被她拒了。 但为以防万一,她说得谦虚,“我看她挺厉害的,你不怕我输啊。” 纪樊脱口而出,“输了就让你男人给你报仇。” 楚新月看向傅云景,傅云景点了下头。 纪樊高兴的冲着顾一宁喊道:“顾一宁,敢不敢跟新月比啊?” 顾一宁正喝着果汁,她咬着吸管看向楚新月。 楚新月笑问:“顾总,比吗?” 顾一宁问:“比什么?” 楚新月含笑起了个头,“我听闻顾家最近正着急卖商场,但一直没人买。” 楚家人都知道楚新月的高尔夫水准。 闻言,楚新月的堂哥楚新城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提议,“不如就堵顾家的商场吧。你要是输了,就把两家商场以1.9亿的价格卖给我们,我们买,刚好也解决了你们买不出去的难题。” 顾家的商场保守估值100亿,就算要贱卖,也比1.9亿多。 1.9亿就是纯抢。 宁正禹冷哼道:“楚家是打算不要脸当强盗了吗?” 见宁正禹说话,楚玉龙开口道:“是一宁问我们堵什么的。再说,我们这不是替你们解决问题吗?” “就是,”楚新城接腔,咄咄逼人的看向了顾一宁,“还是说顾总怕了,不敢?” 宁正禹还要再说什么,被顾一宁按住了。 “可以,我答应了。但我要是赢了,我也不要你们多的,两家商场保守估值100亿,相信你们也调查过。你们就以100亿的价格买下商场。你们要是敢答应,我就敢赌!” 楚新城没说话,他看向了楚新月。 他虽然相信楚新月的技术,但凡事有个万一,万一输了呢? 楚家哪有那么多钱。 更何况,现在的楚家是楚新月说了算。 楚新月对自己的高尔夫球技很有信心,而且就算她真的输了,她的身后可是还有云景。 这场对赌,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她赢。 她若输,云景会给她托底,到时候顾家商场还是会落入楚家手中。 她若赢,那就更好了,1.9亿买下顾家商场,顾家人可能会被气疯。 顾一宁,你永远都是输的那个。 楚新月接过球童递上来的球杆傲娇的走了过去。 顾一宁把果汁放下,接过球杆,“等我赢了给你发小费。” 云岭笑眯了眼睛,“顾姐加油。” 傅星宇看看顾一宁,又看看楚新月,心里为难。 虽然他还生顾一宁的气,可她是妈妈,他还是希望妈妈能赢。 但月月阿姨对他也很好,而且他见过月月阿姨打高尔夫球,很厉害的,妈妈肯定不是月月阿姨的对手。 她刚刚能赢纪叔叔,是因为纪叔叔本来就是菜鸟,每次打高尔夫都是他输。 她刚好运气好赢了而已。 她怎么敢和月月阿姨比! 待会儿一定会输得很难看! 哼! 两人进行的是比洞赛。 逐洞对决,每个洞单独较量,用较少杆数完成球洞的一方赢得该洞,若杆数相同则平局。 前九洞,两人竟是不分上下,完成得都很精彩。 楚新月没料到顾一宁竟然能和她打成平手。 “顾总还真是深藏不露。” “倒不是故意藏拙,以前带孩子没机会展示而已。” 傅星宇小的时候抵抗力弱,她的所有时间几乎都给了傅星宇,陪伴傅星宇长大。 等傅星宇稍稍长大一点,身体壮实一点,可以带出来玩了,他又不要自己了。 傅星宇听到顾一宁的话,微微一愣,昂头看着顾一宁:妈妈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一宁神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开了。 傅星宇心里有些失落,从见面开始,妈妈就没有喊他,也没有对他笑。 后九洞,两人打得更是焦灼,难分上下,到了最关键的一洞了。 也是最后一洞。 074将计就计,反转,谁还不是个演技派了 楚家人都捏了一把汗,神色紧张,他们从未见过业余选手把楚新月逼到最后一洞。 宁正禹一改之前的担忧,得意的喝着饮料,“傻眼了吧,以为我家宁宁是软柿子好捏,没想到是个实心的,要输了吧。” 楚玉龙气恼的看向他,“你早知道?” 早知道顾一宁球技很好,之前故意装担心,装愤怒,其实是故意演戏给楚家看的,就为了等这一刻。 谁还不是个演技派了。 宁正禹骄傲的大声说道:“我是她爸爸,我当然知道。我家宁宁还是太优秀,当年国家队教练三番两次来我家邀请宁宁,只可惜我家宁宁志不在此,不然奖牌拿到手软。” 一旁的纪樊小声问傅云景,“景哥,你知道吗?” 傅云景看着顾一宁的方向轻轻摇头,他甚至不知道顾一宁会打高尔夫,打的还这么好。 他是真的意外。 好似自从顾一宁要离婚,他就一直在意外。 他还是第一次看人看走眼。 不,严格来说,其实也不算走眼。 因为以前的他从未把顾一宁放在眼里,从未正眼好好瞧过她。 如今要离婚了,倒是发现是个秒人,隐藏了这么多技能。 如今的她,倒是真的让他刮目相看。 若他们不是这种关系,兴许还能成可敬的对手朋友。 “那你觉得谁会赢啊?”纪樊小声问。 最开始他是笃定楚新月会赢,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他就不那么确定了。 这个顾一宁,技巧精湛,心态沉稳,眼利手稳,好可怕一女的。 傅云景摇头,没说话,就两人的球技而言,不相上下,难分伯仲。 但心里素质这一块…… 楚新月反复握杆,不住调整位置,看得出她有些心急,也很在意最后一洞。 终于,楚新月挥杆了。 白色的高尔夫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过沙坑,稳稳落在距离球洞不远的地方。 球缓缓地朝着球洞滚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再往前一点点,就进去了。 一杆进洞! 那楚新月就赢了。 可惜,球在距离球洞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楚新月心里叹息,很是遗憾。 但这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要知道球道上布满了沙坑和水障碍,稍有不慎就会偏离预定的轨道。 周边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楚新月微微扬着下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好球,楚总。” “谬赞顾总,该你了。” “楚总好厉害,辛苦了,喝点水。”球童接过球杆,给楚新月递上水。 楚新月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发球台上的顾一宁。 她的那只球差一点就进洞,顾一宁想要赢,除非一杆进洞。 但对业余选手来说,一杆进洞的概率实在是太难,相当于中彩票。 顾一宁不可能赢她! 她赢定了。 顾一宁站在发球台上,神情专注的观察地形距离,以及障碍物,仔细感受风速风向。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快速勾勒出了一副简易的分析图,而后便是各种海量的计算。 接着她轻轻挥杆,白色的球像一只轻盈的鸟儿飞了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只小白球,追随者它越过障碍物,飞向球洞的方向,越来越近…… 看那球的轨迹,很可能会一杆进洞! 前一刻还气定神闲的楚新月,双手紧紧抓着水瓶,祈祷突然来一阵大风,一场大雨…… 可最终什么都没有。 那只球精准的落在了球洞! 一杆进洞! 楚新月没做到的,顾一宁做到了! 现场安静几秒后,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分别来自宁正禹和祁司明,以及祁司明的球童。 除此外便是云岭的欢呼声。 至于剩下的人,脸上神色可就精彩了。 震惊的傅星宇,意外的纪樊,恼怒的楚家人,还有兴致盎然的傅云景。 楚新月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当她看到傅云景的眼神时,心中又是一痛,一双手几乎把纯净水瓶捏变形。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皮笑肉不笑的鼓掌恭喜顾一宁。 楚新月鼓掌了,楚家人以及他们的球童这才跟着鼓掌祝贺。 傅星宇呆呆愣愣的看着顾一宁,妈妈竟然赢了月月阿姨?! 妈妈这么厉害?! 我的妈妈这么厉害!! 那一刻,他眼里的顾一宁好像在发光! 就像那天,他在游乐场看到的顾一宁一样,端着枪,又帅又酷,弹无虚发。 但其实是他自己的眼睛在发光而已。 “妈妈,你好厉害!竟然一杆进洞!”傅星宇跑了过去,扑倒顾一宁身边抱住了她。 顾一宁已经不习惯与他这么亲近了,僵了一秒,才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妈妈,那你教我打球吧。你好久都没有陪我了,好不好,妈妈?” 傅星宇似乎又忘了自己在游乐场说过的话了。 顾一宁也不想跟他一个小朋友争辩什么,反正最多也就两个小时,她答应了。 傅星宇很高兴,跑回去拿他的专属定制球杆,是楚新月送的。 楚新月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明明在车上的时候,那小白眼狼还说要自己教。 果然喂不熟。 顾一宁让云岭把包里文件给自己,她递给楚新月,“楚总,初步意向合同,签了吧。” 楚新月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一宁,“你,有备而来,故意的!” 顾一宁轻轻一笑:“首先,是你们邀我来打球。其次,比什么也是你们主动提的。最后,我不是神,不会未卜先知,楚总大可不必把我神化。” 楚家根本就没那么多的钱,若她开口,傅云景自然会帮忙,但他已经给楚家花了不少钱了。 光是扶持楚家的公司就投资了上百亿,更别说平日送她的礼物,还有这次楚家举家搬回海城,送给她的庄园别墅就不下10亿。 她和傅云景毕竟还没结婚,不能总是一味的索取,时间一长,他们感情再好也会变质。 楚新月迟疑着没有接文件。 顾一宁挑眉道:“众目睽睽,楚总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抱歉,顾总,”楚新月放低姿态,歉意的看着顾一宁,“楚家暂时拿不出那么多流动资金,若是顾总不介意,可以等一等,或者我们可以分期付账,你看行吗?” 等一等?谁知道能等来个啥。 分期更是不靠谱,就算签了合同,后面说不给钱就不给钱,打官司也要耗费不少时间,心神和钱。 这年头欠钱的是天王老子。 顾一宁只想要现金,把卖商场的钱投给顾一杰。 顾一宁一改往日窝囊脾气,咄咄逼人,“既然拿不出100亿,为什么要堵?谁给你的信心?” “抱歉顾总。”楚新月依旧只是道歉,态度诚恳。 顾一宁冷嗤一声,“抱歉有用?” “那顾总想怎样?只要我能办到,我愿赌服输。” “我想……”顾一宁睨着她,“那就给我当一天球童吧,帮我端茶递水,拿球杆。” “够了!”傅云景终于说话了,“文件给我。” 顾一宁目的达到,勾唇一笑,向后伸手,球童云岭把另一份正式收购文件给她。 她递给傅云景,转身叫上傅星宇,教她打球。 刚走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忘了。” 顾一宁让云岭去找经理刷卡,云岭刷20万,其他人各5万。 反正不是她的钱,花起来也不心疼。 球童全是帅哥靓女,长得好看,声音甜,一时间,全是好听的吉祥话。 顾一宁身心愉悦,与宁正禹一起带傅星宇去了专门的教学区。 纪樊几乎快气炸了。 楚家人何尝不是,脸色难看至极,被楚新月轻飘飘看了一眼后,各自把情绪憋了回去。 楚新月走到傅云景身边,小声说:“云景,那钱我之后还你。” 傅云景把文件发给律师,安慰她,“没事。” 纪樊很不好意思的说:“我不知道她那么厉害。” 傅云景看他一眼,“这次能长记性了吗?” 纪樊哐哐点头,“下次我一定摸清她的底细再和她比。” 祁司明轻笑一声,“就你那脑子,你能赢,你消停点吧,好不容易挣的钱,全送人了。” 纪樊想反驳,但又忍住了,泄气的靠坐在椅子上。 从小到大,就他脑子不够用,要不是背靠两个好兄弟,他早就喝西北风去了,还能这么潇洒? 顾一宁耐心的教了傅星宇两个小时,楚家那边把文件签好了,顾一宁仔细看了一遍,没问题后交给宁正禹。 离开的时候,傅星宇抓着顾一宁的手不松。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这么久没见,他是真的有点想妈妈。 想妈妈的怀抱,想妈妈给他讲的故事,想妈妈做的饭,想妈妈笑着喊他宝贝。 之前好似也没这么想,但看完妈妈打球,他就特别想了。 “妈妈,我想跟你回去。” 顾一宁心中不愿,淡淡道:“家里没你的东西。” “我会让司机把他的东西送过去。” 顾一宁看向傅云景,怀疑他是想和楚新月过二人世界,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甩开傅星宇。 但傅云景神色淡淡,目光坦然,“你很久没陪他了。” 危险!小三贼心不死,疯狂报复,救落难贵人 顾一宁只好带着傅星宇回父母家,有家里人陪他玩,她就有时间干自己的事了。 却不想傅星宇这次特别黏她,她走哪儿,他都跟着。 还闹着要吃她做的饭,她做的水果沙拉,她煮的奶茶,她烤的小饼干。 顾一宁只满足了他第一个要求,晚餐是她做的,但却只有一个傅星宇喜欢的菜。 傅星宇明显不大高兴,“妈妈,我要的蒜蓉蒸虾呢?” 宁正禹给他夹了块排骨,“你妈妈对虾过敏,我们家从不吃虾,你不知道?” 傅星宇哦一声,“那我想吃的可乐鸡翅,妈妈为什么也不做啊?” “你喜欢的菜,别人不一定爱吃,满桌都是你爱吃的菜,那其他人还吃吗?” 顾一宁神态平和,语气淡淡,明明不是批评,傅星宇却觉得妈妈是在批评他。 傅星宇低着头说:“对不起妈妈。” “吃吧。”顾一宁给他夹了一块他喜欢的糖醋里脊。 傅星宇又高兴了,觉得妈妈还是在乎他的。 傅星宇在顾家住了一天,黏着顾一宁带他放风筝,骑自行车,抓鱼,玩得很是开心。 傅云景开车来接他的时候,他恋恋不舍得的拉着顾一宁的手,“妈妈,你真的不回去吗?” 顾一宁摇头。 傅星宇有些失落,“那我下周还能来找你吗?” “我下周要出差。” “那下下周呢?” “下下周我不确定有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我会给你打电话。” 傅星宇敏感的察觉到,妈妈似乎并不想见自己,他的眼眶瞬间红了,眼里蓄满了泪光。 他愤愤的爬上车,砰一声关上了车门,声音很大,表达着主人的不满。 傅云景看了一眼,而后看向顾一宁,“他毕竟是个孩子。” "还有事?"顾一宁目光平和的看着他。 傅云景眼底闪过一丝不愉,“现在考虑好了吗?” “没有。” 傅云景上车走了,傅星宇坐在后排不住掉眼泪。 “爸爸,妈妈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一点都不爱我了?” 虽然两人要离婚,但傅云景还没到那么没品的地步,不会在背后故意诋毁傅星宇生母。 “没有。她说了要出差,有时间会给你打电话。” “可是她很久都没给我打过电话了。” “那她工作应该很忙,你可以给她打电话,多关心她。” “真的吗?” “嗯。” 傅星宇依旧在后排抽抽搭搭,一双眼睛红成了兔子。 傅云景通过后视镜看他一眼,“座位上有你月月阿姨给你买的礼物。” 听到礼物,傅星宇没那么伤心了,当他打开礼物的时候,就更高兴了,瞬间就把顾一宁忘在了脑后。 —— 有傅云景的资金支持,CC广场的收购很顺利。 顾一宁松了口气,了了一桩心事。 在她之前的那个噩梦里,楚家为了报复顾家,借着傅云景的势,特意安排了跳楼事件。 之后又是小型火灾,消防不达标,客人食物中毒,卫生不达标,奢侈品牌店卖假货…… 三天两头被爆出负面新闻,人流损失巨大,商场经营不下去,每个月都在亏损。 顾家撑不下去,打算把商场出手,楚家强势介入,最终以白菜价收购了商场。 她还记得,梦里的宁正禹因为这事,被气得住院,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身体就不好了。 好在如今商场的事解决得还算圆满。 接下来就只剩下顾一杰的游戏公司了。 她记得,梦里楚家对顾家的商场出手以后,紧接着又对她弟弟的游戏公司出手了。 游戏…… 顾一宁沉思片刻,拿起手机给顾一杰去了个电话。 顾一杰听完顾一宁的话,不解问:“姐,爸昨天才给我们公司注资了50亿,咱们现在不缺钱了,干嘛还要和别人合作啊? 而且我这游戏,一旦上市,一定风靡全球,肯定赚钱。到时候我就是你最强大的后盾!傅云景那个狗渣男,再也不敢小瞧你!” 顾一宁心里一暖,露出一抹笑意,“我当然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这件事,你一定听我的,马上去办。” “这事我还得开会研讨,毕竟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 “你现在是最大股东,这点决策权都没有?这事宜早不宜晚,你赶紧办,我不会害你。” “我当然知道姐不会害我。你放心吧,我马上去办。” …… 最近一段时间,顾一宁工作之余,随时关注着顾一杰的公司。 果然,楚家出手了。 顾一杰公司开发的游戏被举报了,举报里面含有辱国内容,故意扭曲青少年的价值观。 接着水军键盘侠纷纷下场,负面新闻被炒热,冲上了热搜榜。 墙倒众人推,顾一杰的公司是最近新冲出来的黑马。 游戏画面制作精良,游戏情节精彩,引人入胜,因此备受好评,抢了不少游戏公司的蛋糕。 因此,负面新闻一出,对家公司分分下场买热搜。 #家长举报,游戏故意引诱未成年消费,要求游戏下架# #女网友举报,游戏涉黄,游戏里女性角色穿衣暴露,物化女性# #男网友举报,游戏里被人妖骗钱,游戏公司监管不力,需负责# 顾一杰最近被搞得毛焦火辣,被上面约谈警告,被相关部门罚款,要求整改。 除此外,还要面对广大网友,给广大网友一个说法。 顾一宁最近都没回自己家,而是回的父母家。 晚上十点,顾一宁接到顾一杰电话。 他今天约见了相关部门负责人,公司陪酒高管,连同他自己都喝多了,让她过去接她一趟。 星域会所。 铺着地毯的奢华走廊,高挑漂亮的服务生贴心的引着顾一宁往包间走去。 “你这是换工作了?” 引路的云岭点头说:“那里工资虽然高,但是潜规则多,不适合我。而且我已经没那么缺钱了。上次顾姐给我的小费,够我妈妈的手术费了。” “这里呢?” “这个会所还是比较正规的,没那么脏。” 两人闲聊时,一个包间门被推开,一个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差点与顾一宁撞上。 顾一宁快速后退一步,“祁总?” “司明哥,你等等我啊。”傅云菲满脸焦急的追了出来。 看到顾一宁,傅云菲眼里满是敌意,“你怎么在这里?” 顾一宁觉得她很好笑,“我为什么不能再这里?” 傅云菲现在没功夫搭理顾一宁,她恨恨的剜了顾一宁一眼,焦急的看向了祁司明。 “司明哥,你不舒服我送你回去吧。” 傅云菲说话的同时上前一步,要去挽祁司明的胳膊,被祁司明躲开了。 “不用。”祁司明沉声拒绝。 “顾小姐,那天你在楠楠房间怎么做的?” 顾一宁:“?” “我被下药了。”祁司明寒着一张脸,后牙槽紧咬,嗓音越发低沉,“还请顾小姐帮忙。” “不行!你疯啦!”傅云菲尖叫道:“司明哥你怎么能让她帮忙?她可是我哥的女人!” 顾一宁当然知道祁司明不是那个意思。 她含笑看向了傅云菲。 傅云景找他弟不痛快,那她就找傅云菲不痛快。 傅云菲气得直跺脚,指着顾一宁命令道:“顾一宁!你不许答应!” 那一刻,顾一宁有个十分恶毒的想法。 她想要看傅云菲气到发疯,气到维持不住她的淑女形象,让她在祁司明面前露出原型。 她顶着傅云菲几乎要吃人的表情,含笑看向祁司明,“好,我帮你。” 顾一宁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云岭,“帮我去888包间接一个叫顾一杰的人,把他送回家,至于地址你问他。你这儿的工作他会跟经理打招呼。” 顾一宁指着祁司明。 祁司明很上道,立马拿出手机给会所经理打了个电话,知会了一声。 顾一杰的事搞定,顾一宁看向祁司明,故意问:“走得动吗?需要我扶你吗?” 祁司明自控力一向惊人,可此刻他却感觉有些上头,嗓音如夜色一般低沉,“你是想我说需要,还是不需要?” 傅云菲在一旁看着,再也绷不住了,气得破口大骂,“顾一宁!你个骚狐狸精,不要脸!给我滚,离司明哥远一点!不许勾引他!” 傅云菲扬起手就要打顾一宁,祁司明抓住她的手腕,“够了,云菲,别闹了。” 祁司明把傅云菲往后一甩,傅云菲高跟鞋一扭,摔到了地上,痛得脸变了形。 “好痛,司明哥,我扭到脚了。” “别装了。”顾一宁含笑看着她,“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装的了,你根本就没受伤,演技太差。” 傅云菲气得把手中的包砸向顾一宁,“顾一宁!你胡说八道!我没有,我就是扭到脚了,司明哥,你相信我!” 祁司明没理会她,对顾一宁说道:“走吧。” 顾一宁转身往外走,祁司明顿了一下,跟上了她,留下一个真的扭到了脚的傅云菲。 那一刻,傅云菲眼底的恨意几乎化作实质。 “顾一宁,我跟你没完!!!” 076 深夜抓奸,密谋报仇,绑架…… 停车场。 祁司明把车钥匙递给顾一宁,犹豫了一下,最终上了后排,副驾驶离顾一宁太近了。 顾一宁没意见,启动车子,把空调打到最冷,“我先带你去最近的酒店。” “好。” 祁司明嗓音嘶哑,他扯开了领带,解开了一粒扣子,靠坐在椅背上,双眸烧得通红。 “你要是难受,先喝点冰水。” 若是换个人这么说,他会说没事。 可此刻他听话的从车载冰箱拿出一瓶冰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他有些后悔,或许他不该向顾一宁求助。 顾一宁看了一眼后视镜问道:“你是想我怎么帮你?帮你扎针缓解,然后靠自身意志挨过去,还是帮你找个漂亮干净的女人?” 祁司明眸色一暗,“找女人我自己可以。” “哦。” “扎针。” “好。” 顾一宁在24小时营业的药店门口刹了一脚,买了一次性银针,而后以最快速度去了酒店。 顾一宁找酒店要了大量冰块,倒进满是凉水的浴缸。 “进去吧。” 祁司明直接穿着衬衫西裤坐了进去。 水一泡,他身上的白衬衫竟然变成了透明色。 此刻他双眸猩红,发丝凌乱,身前的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半露不露的模样实在性感。 但凡换个人怕是都会抵挡不住。 可顾一宁不一样,她早就封心锁爱了,不会为男色所动,更何况她是医生。 “我要在你头顶扎两针,帮助你泄掉药性。” 顾一宁靠近的那一刻,祁司明闻到了浅淡的白茶花香,他的身体瞬间紧绷,扶着浴缸壁的手青筋遍浮。 一般人听到脑袋要扎针或多或少有些担忧害怕,毕竟人的大脑太重要了。 顾一宁误以为祁司明也是如此,一边拂开他的头发,一边宽慰,“放松,不痛,我医术也很精湛,不会把你扎成脑瘫。” 祁司明低低嗯了一声,慢慢放松神经。 “好了,你慢慢泡,水不凉了叫我。” 顾一宁离开了浴室。 “小智,打开音乐播放器,播放《佛经》。” 很快整个房间都响起了和尚念经的声音,无欲无求,也是对抗药性的一个办法。 祁司明直接笑了,昂头靠在浴缸里。 半个小时后,门铃声响了,顾一宁以为是自己要的冰块到了。 可打开门一看竟是傅云景和纪樊。 傅云景绷着一张脸,身上裹满了寒气,冷得吓人。 纪樊一双眼满是怒火,像是被人倔了祖坟。 “你,” “滚开!”顾一宁刚一开口,就被傅云景冷酷无情的推开,那力道之大。 “砰”一声,顾一宁重重的撞在了门上,后腰恰好硌在了门把手上,痛得她脸色一白,直抽冷气。 傅云景那个死男人。 “顾一宁!你特么不作就不会死。”纪樊经过她身边,恶狠狠的指了指他,而后气势汹汹的跟了进去。 顾一宁在门口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恰在此时,服务生送冰块来了。 满屋的诵经声中,傅云景和纪樊一脸尴尬的站在浴缸前,与祁司明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把冰块给他倒进去。”顾一宁冷冷的丢下这句话,离开了浴室。 纪樊把冰块倒进浴缸。 祁司明挑眉看着两人,语调玩味:“你们怎么来了?来抓奸啊?” 傅云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一声说:“傅云菲在群里哭诉说,你在会所被人下了药,顾一宁把你带来了酒店,是打算趁着你不清醒,和你生米煮成熟饭,利用你报复我。” 顾一宁一脚踢开门,没好气道:“我可不像她那么不自尊自爱,说不定祁总的药就是她下的,建议你们回去好好查查。” 纪樊嘶一声,“你怎么还偷听人说话啊。” 顾一宁走进去,拔掉祁司明头上的一根银针,“我也可以等你们说完了再进来。就是要辛苦祁总后半辈子变成个傻子。” 纪樊气,但又不好发作。 等顾一宁走了,纪樊气急败坏的指着祁司明问:“你是不行还是喜欢自虐?找个女人不就完了,非要来泡什么冰水,扎什么针。” “喜欢自虐,不是不行。别乱造我谣。” 祁司明泡了一个小时,顾一宁让他起来,擦干身体趴在床上。 顾一宁在他后背的几个穴道上扎了几针,“这主要是为了散掉药性。感觉不明显的时候,就可以把针扒了。剩下的残余药性靠你自己。” 顾一宁把他车钥匙放到床头柜子上,“他们在这里,我就先走了。” “你这就走了?”纪樊挑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负责?他这还扎着呢?万一中途有什么事怎么办?” 傅云景开口道:“再去开个房。” 顾一宁便在酒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祁司明已经恢复了正常,四人一起在餐厅用了个气氛不尴不尬的早餐。 离开前,祁司明问顾一宁,“你去哪儿?我送你。” “去公司,谢谢。” 顾一宁拉开了他的副驾车门,正要坐进去又想起什么问道:“能坐吗?你女朋友会不会介意?” 纪樊在一旁阴阳怪气,“他要是有女朋友,昨天晚上就不用那么辛苦。” 顾一宁坐进了副驾驶。 祁司明向傅云景和纪樊打了个招呼,开车离开。 车里响起舒缓的音乐。 “我听一杰说,是你主张他与我司合作,共同开发全息游戏的?” 顾一宁嗯了一声。 “为什么?”祁司明问。 顾一宁没有隐瞒,说道:“因为你和傅云景的关系。” 祁司明是什么人,很多话不用明说,点一下就通。 “我明白了。” 当天晚上,傅云景约祁司明喝酒。 会所的事已经调查清楚了,那药还真是傅云菲下的,傅云景既觉得难堪,又觉得很对不起祁司明。 “对不起,司明。”傅云景举起酒杯歉意的看着他。 祁司明端起酒杯碰了上去,“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别搞顾一杰公司了。” 纪樊不满的说:“一码归一码,顾一宁是帮了你,但你也救过她啊,那可是台风天,你的救命之恩还抵不消她昨晚帮的忙?” 祁司明昂头喝完酒,说道:“我和顾一杰公司有合作,最近在联合开发全息游戏,你们搞他,跟搞我有什么区别。” “不就一个破合作,至于吗?”纪樊满不在乎的说,“你让景哥赔你一个。” “那全息游戏开发成功,祁氏的年盈利至少翻翻。” “卧槽,这么多?你没开玩笑?”纪樊放下二郎腿,坐直了身体,正经起来。 祁司明不会拿正事开玩笑,傅云景之前以为他是因为顾一宁帮了他,他才那么说。 若是因为顾一宁,他不会退让。 但若是涉及公事,对祁司明公司影响又那么大,傅云景不会随意拿兄弟的公司开玩笑。 “行,我知道了。”傅云景答应了。 那晚之后,关于顾一杰公司的负面新闻瞬间消失了,相关部门针对举报做出了澄清。 当然那都是后话。 此时,傅家老宅。 傅云菲正抱着姚青玉嚎啕大哭,“妈。哥竟然打我,我可是他的亲妹妹啊,他竟然打我。呜呜呜……” 姚青玉心疼的看着她红肿的脸,“云景也真是的,再生气也不能动手啊,女孩子的脸多重要啊,这要是打坏了,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说到嫁人,傅云菲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我只嫁给司明哥,我不管。” “办法都给你想好了,谁让你这么废物,他都中药了,你还拿不下他。”姚青玉满面愁容,恨铁不成钢的戳戳她脑袋。 傅云菲满眼恨意的说:“都怪顾一宁!要不是她,我一定可以拿下司明哥哥。呜呜呜……顾一宁就是我们家的克星!” 听到顾一宁的名字,姚青玉也是恨得牙痒痒。 她就是因为顾一宁,被关在警局里面一天一夜,害她在里面受尽折磨,出来后住了一个月医院才养好身体。 克她还不够,如今又来克她的宝贝女儿。 休想! 她大女儿就是嫁的不好,她心有遗憾,所以一定要让云菲嫁得如愿。 祁家门楣不低,祁司明又是个洁身自好的,自身能力也强,配她家云菲正好。 “妈,现在怎么办啊?”傅云菲感觉天都塌了,“哥哥知道了,那司明哥哥肯定也会知道。我以后还怎么见司明哥哥啊。司明哥哥一定讨厌死我了!” “放心,妈妈给你报仇。”姚青玉目光阴沉的看着桌上白色药瓶。 …… 环境优雅的西餐厅,轻音乐轻轻流淌。 今天餐厅被包场了,只有一桌客人,那就是顾一宁和傅云景。 傅云景动作优雅的切着牛排,说道:“离婚的事,我们好好谈谈吧。” 顾一宁没有动那牛排,她靠坐在椅背上,轻晃着手中高脚杯,“你想怎么谈?” “你为什么不签离婚协议?说说原因。” “顾家和楚家的恩怨你应该知道吧,我们前脚离婚,你后脚就娶楚新月,楚家还不得借着你的势,把顾家赶尽杀绝。” “这就是你不离婚的理由?” “当然,钱也是个好东西,谁不喜欢呢?有钱就有势,想把人扣在看押所就把人扣在看押所,想把人关在一群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中间,就把人关在死刑犯中间。” 傅云景蹙眉,“我没,” “你想说没有是吗?”顾一宁冷笑连连,“首富的大腿谁不想抱呢,巴不得把我弄死在里面,好向你摇尾讨赏。” 傅云景沉默一会儿,开口道:“抱歉,我只是让他们找一间禁闭室让你好好想想。” 顾一宁讥讽的看着他,“你问我为什么不签字,这就是我不签字的理由。” “顾一宁,我们之间毕竟还有星宇,我也不想把关系搞僵,这对他的成长不利。楚家的事我会解决,我保证离婚后他们不会随意招惹你们。” 顾一宁没说话,这话听听就行了,当不得真。 傅云景和楚新月结婚,他们才是一家人,就算楚家到时候真的做了什么。 难不成他还能为了如今的一句承诺,找楚家麻烦,给顾家公道? 怎么可能! 那是异想天开。 他们婚姻存续期间,他都能帮着楚家找顾家麻烦,更别说他们离婚以后了。 楚家只会肆无忌惮,明目张胆! 而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只会无限纵容。 “至于离婚财产,我可以把总价值增加到300亿。” 顾一宁收回思绪,举起了高脚杯,“我要1000亿。” 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两人各自引尽了杯中红酒。 “你可以考虑一下。”顾一林放下酒杯,“慢用,我先走了。” 顾一宁走后没一会儿,楚新月走进了餐厅。 “云景,谈得怎么样?” 傅云景靠坐在椅子上,他扯开了领带,解了衣领,双眼猩红,头发被揉得凌乱,看上去很不正常。 “你怎么了?”楚新月走近问。 傅云景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拽,楚新月跌坐在傅云景的怀里,傅云景径直吻了上去。 另一边,顾一宁离开餐厅,走到停车场。 她刚要打开车门,突然旁边快速窜出了两个黑衣人,一张黑色帕子捂在了她的嘴上。 “唔唔……” 三秒后,挣扎的顾一宁昏迷了过去。 顾一宁被抬上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疾驰而去…… 077 局中局,拍到出轨视频,起诉离婚 酒店。 “再高一点?好,现在看得到了吗?老板?”两个男人摆弄着摄像头。 摄像头对准的是酒店大床,大床上顾一宁正昏睡着。 两个男人终于弄好了摄像头,接着开始脱衣服,就在他们准备上床的时候,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开门!快出来,外面着火了!” 两人动作一顿,对视一眼,其中离门近的男人捡起衣服披上,谨慎的走去开门。 他刚把门拉开一道口子。 “碰!”一声巨响,男人被震飞到了门后的墙上。 一队警察踹门而入,屋里的男人还来不及起身,就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制服住了,动弹不得。 “队长,受害人没有大碍,只是中了迷香。” “用冷水把受害人唤醒。” “队长,这里还有摄像头。” “追踪摄像头终端。” …… 走出警局大门,顾一宁看了一眼报案人,“李先生,听说你的车被砸坏了,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报案人笑着感谢,跟着顾一宁上车,离开。 叶晨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提起副驾坐上,一个胀鼓鼓的牛皮纸袋反手递向了后排。 顾一宁接过纸袋,转交给李先生,“多谢李先生。” “客气了,顾小姐,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李先生把钱接过来,“但是我拍到的视频照片,都得被傅先生的保镖拿走了。” 原来这个李先生就是叶晨帮顾一宁找的私家侦探,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娱乐公司的狗仔。 他今晚是特意按照顾一宁的安排,蹲守在餐厅外拍傅云景和楚新月的。 然后假装无意间看到顾一宁被绑架的一幕。 身为好市民的李先生快速拍下顾一宁被绑架的全程,然后报警。 只是他也因此暴露,被傅云景的保镖发现,砸烂了相机车子,照片视频全部被毁。 “没关系。”顾一宁不在意的说,“车子我会照价赔给你,傅云景你也不用再跟拍了。” 李先生下车,叶晨再次启动车子,她脸色凝重,“你怎么知道会有绑架?” 昨天傅云景约她在西来餐厅见面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你还记得我淋雨那次,半夜发烧做了个噩梦吗?” 在那个噩梦里…… 傅云景也是约她在西来餐厅见面,她高兴赴约,可到了后才知道,傅云景约她是为了跟她谈离婚。 傅云景要和她离婚。 她不愿意,离开了餐厅。 在停车场,她被人迷晕带走,再醒来是在临月酒店8404房间。 她全身又软又热,被人下了药。 她挣扎着要逃,又被拖了回去,拳打脚踢,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那两个男人对她…… 顾一宁深深闭上了眼,双手颤抖着握成了拳,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不敢再回忆,她只知道她哭干了眼泪,叫哑了嗓子。 在她最绝望,最生不如死的时候,一群人突然涌入了房间。 闪光灯咔咔响个不停,他们拿着照相机对着她一个劲儿的拍。 他们神色激动兴奋,全然不顾痛苦哀求的她。 求他们救救她,求他们报警,求他们不要再拍了。 那一刻的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滔天的愤怒,无尽的绝望。 那事上了新闻,闹得满城风雨。 她被狗仔的笔描述成一个耐不住寂寞,水性杨花,对婚姻不忠的破鞋。 婚内出轨,她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出门。 家人被她连累,被人指指点点。 傅星宇嫌她给他丢人了,不要她当他妈妈。 她也因这事,被傅家赶了出去,净身出户,一分钱都没有分到。 所以,当她看到西来餐厅的那一刻,就提前联系了叶晨和李先生。 她到餐厅后与傅云景换了一杯红酒,至于牛排,她一口没动。 至于那两个绑匪,她早就有了戒心,是故意让他们绑走她。 她想看看能不能通过更多线索,抓到幕后人的尾巴。 恰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收到一条消息。 是一段视频。 关于傅云景和楚新月的。 两人去了酒店,连窗帘都没来得及关,就在酒店里搞了起来。 顾一宁面无表情的看完。 而后给另一个私人侦探发了张转账截图过去。 如今,爸爸的商场出手了,弟弟的公司绑定了祁氏,日渐强大,盛大生物科技公司的发展也越来越好。 她再也不是刚离婚时,啥都没有的顾一宁了。 是时候了。 “叶子,可以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了。” 叶晨看着后视镜里的她,“拍到出轨证据了?” “嗯。”顾一宁点头。 “清晰吗?有正脸吗?” “很清晰。” 叶晨单手比了个ok,“交给我,我晚上回去就弄资料,明天就把传票送他手上。” 压在心中的事去了大半,顾一宁突然觉得轻松了不少,笑道:“不着急,明天弄也一样。” 叶晨摆手摇头,“不行,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 第二天,傅家老宅。 “啪嚓——” 傅云景愤怒的打掉傅云菲端给他的瓷碗。 傅云菲吓得往姚青玉身后躲,姚青玉护着她,“你干嘛啊,一回家就发这么大气?” 傅云景气恼的指着他们,“我还想问你们,到底要干嘛?给司明下药不够,如今又给顾一宁下药。 绑架也是你们安排的对吧,还有那些狗仔记者。你们是舒坦日子过久了,想踩踩法律底线,进监狱体验体验生活?” “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姚青玉反倒委屈上了,红了眼眶说道:“谁让顾一宁不识好歹,胃口那么大。我让顾一宁身败名裂,拍下她出轨的证据,就可以让她净身出户,不花一分钱。 你如愿娶你的心上人。祁司明也不会再惦记她一个破鞋,你妹妹的幸福也有着落了。一箭三雕,皆大欢喜。” 傅云景一手叉腰,一手扶额,“你们没那脑子就不要干蠢事好吗?你给她下药,可中药的是我。绑架事件,警方那边已经介入,要不是我找关系压着,你们早就进去了,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吃东西?” 姚青玉越发委屈,眼泪直往下滚,“我明明安排的好好的,你为什么会中药?” “她和我换了酒杯,”说到这里傅云景突然想起,昨晚顾一宁没有动牛排。 他当时只以为她是不想跟他一起用餐,如今想来…… “她早就知道了你们的计划!”傅云景眸光暗沉。 那杯酒是顾一宁故意换给他的。 是为了看他失态,拍下他和新月在一起的视频。 昨晚餐厅外的那个狗仔只是迷惑他,放松他的警惕,却不知酒店才是顾一宁的杀手锏。 昨晚酒店没来得及关窗帘…… 傅云景拿出手机,准备让韩助理去查最近与顾一宁有来往的人。 秘书的电话却先一步打了过来,“傅总,法院送来了您的私人传票。” 傅云景有了不好的预感,沉声道:“拍下来,发给我。” 顾一宁向法院申请了离婚诉讼! 姚青玉神色狰狞,尖声道:“她怎么敢的!” 傅云景黑着脸看向她和傅云菲,“好好在家待着,不要再搞事。要是家里实在待不住,想去监狱里待几年,我也会满足你们。” 傅云景说完转身走了。 傅云菲心里害怕,拉拉姚青玉的手,“妈,哥不会不管吧?” “放心,他会管的。”姚青玉拍拍她的手,“最近你也少出去玩,不想在学校待,就回来。” “哦。”傅云菲闷闷的应了一声,“那顾一宁呢?就那么放过她了?” 昨晚她差一点就能看到顾一宁被人搞的画面了,那一刻,别提多畅快,多解恨了。 却不想会突然冲进去一群警察,吓得她赶紧退出了网页,关闭了电脑,提心吊胆一晚上。 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顾一宁。 姚青玉何尝甘心,但她到底比傅云菲年长,拍拍她的手,“你先别急,等你哥消气了再说。等过段时间……” 那一刻,姚青玉的眼里爬满了阴狠的神色。 傅云景不傻,当然知道他被人下药了,离开餐厅的时候,他让韩助理亲自去调查。 今天一早,韩助理就给出了调查结果。 看完结果,傅云景直接开车去了傅家老宅。 078 法院传票,一百块钱的救赎 叶晨说到做到,动作很快,找了关系,当天法院的传票就送了出去。 顾一宁特意早下班,去菜市场买食材,回家涮火锅庆祝。 期间傅云景给她打了三个电话,顾一宁接起最后一通。 傅云景的嗓音很冷,“视频,删掉。” 叶晨喜欢吃辣,顾一宁一边往汤锅里扔干辣椒,一边说:“可以啊,江湖规矩,你出1000亿,我就删掉视频。” “不可能。” “或者,你把姚青玉送进去待几年也行。傅总自己选。” 说完顾一宁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叶晨到家的时候,家里飘满了火锅的香辣味儿。 “干杯!”冰啤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听上去就很愉快。 许是心情好,胃口好,两人你争我抢,很快把顾一宁准备的食材扫荡一空。 饭后,叶晨瘫在了沙发上,顾一宁抱住了她,“谢谢你,叶子。从决定离婚到现在,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支持我。爱你。” “爱你,宝贝,明天还给我做饭吗?” “不能,明天我要加班挣钱。” “啊——心碎了。”叶晨故作西子捧心。 顾一宁轻笑一声,缓缓道:“不过富婆可以给你请个帅哥厨师上门,让他光着上半身穿着围裙给你做饭。” 叶晨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这个可!” 第二天,顾一宁真的给叶晨约了个帅哥厨师,亲自上门做饭。 有帅哥当然要一起看。 叶晨与顾一宁开了视频,她又菜又爱玩,调戏厨师不成,反被帅哥厨师调戏得满脸通红。 顾一宁宠溺的笑了笑,把手机放一边,继续看项目资料。 晚上十点,顾一宁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电话突然响了,是云岭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了云岭急促的声音,“祁先生,您好。抱歉打扰您,我是云岭。若是您有空,您能来一趟星域会所吗?” 顾一宁挑眉,而后下意识模仿祁司明的声音说道:“好,半个小时。” 顾一宁挂断电话,勾起车钥匙,一边往外走,一边给祁司明去了个电话。 “祁总,现在方便说话吗?” 祁司明暂停了会议,说:“方便,顾总请说。” 会议室众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他们老板开会可是从不接电话的。 这得多大的项目才能让他破例? 顾一宁推开办公室门说道:“我想麻烦你件事。” “可以。” 祁司明答应得太快,顾一宁愣了一下,“我还没说……” “我刚好有空。” 会议室众人:“?”所以他们下班有望了?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 半小时前,星域会所。 “啊!”包间里传来一声尖锐的痛呼。 云岭被一巴掌扇倒在地,额头撞到了桌角,流出殷红的鲜血。 沙发上的男人翘着二郎腿,高不可攀的昂着下巴,蔑视的看着云岭。 “我特么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知不知道,还不给本少爷爬过来!” “不不,高少,我只是前台接引,我不卖酒。”云岭手脚并用不住后退。 “我管你是什么,本少爷看上了,就都是本少爷的,不过来是吧,”男人粗暴的推开依偎在身上的漂亮女人,大步走了过去。 他一把揪住云岭的头发,拖着人往沙发边走,“贱人,非要本少爷拖着过来。” 男人把云岭甩在了沙发上,直接压了下去。 而此时包间里还坐着十几号人看现场直播。 “啊啊啊,不要,不要,你敢动我,祁司明不会放过你!” "我是祁司明的干妹妹!经理知道!!!你们问经理!" 包间里其他公子哥听到这话,拉开那个公子哥,“高志旭,她认识祁司明。” 名叫高志旭的公子哥恼道:“你特么动动脑子,她认识祁司明,还在这里干?骗你们呢。” “我,我有他电话,不信我给他打电话。” 给顾一宁打完电话,云岭惊恐的缩着肩膀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死死抓着破烂的衣服。 好在她存电话的时候,给顾姐的备注是:贵人。 她本来是寄希望顾姐听出不对,能看在她安全送顾公子回家的份儿上,来救一下她。 却没想到祁总就在顾姐身边。 半个小时后,包间门被踢开,顾一宁站在外面。 她扫了一眼包间,看到缩着沙发上的云岭,大步走了过去。 “你谁啊?”高志旭微眯着眼,上下打量她。 顾一宁拿出一张名片甩他身上,“等着我的律师函吧。” 高志旭哗一下站了起来,吊儿郎当的走近顾一宁,垂下眸子不怀好意的打量顾一宁。 “小妞,知道本少爷是谁吗?”高志旭说话的同时伸出手要去搂顾一宁的腰。 “啪!”顾一宁一巴掌甩了过去。 高志旭的脸被打得一偏,他舔了舔唇角血迹,阴森森的回头,“够辣,本少爷喜欢。” 说着他一挥手,”把她给本少爷按住,本少爷现场就办了她,看她还怎么辣。哈哈哈……” “高志旭。”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高志旭的笑声突然卡住,他扭头看向门口,祁司明正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 “祁,祁总。” 祁司明款步走进包间,推开保镖,走到顾一宁身边,“顾总,你没事吧?” 顾一宁摇头,“祁总来得很及时。” 说着她走向沙发上的云岭,把她扶起来。 祁司明看了云岭一眼,而后看向包间里的人,“谁弄的?” 包间里的富二代公子哥,都还没掌权,还要靠家里的零花钱花天酒地。 在真正的掌权者面前,他们低垂着头不敢说话,但眼睛有意无意全瞄向了高志旭。 高家在海城虽然也是一等一豪门,但却比不上祁家。 祁家与傅家一样,在海市算顶尖豪门。 高志旭心里害怕,害怕自己得罪了祁司明,到时候影响家里生意,他得被他爹打死。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快速说道:“祁总,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干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是云菲说讨厌她,我为了给云菲出气,所以才会找她麻烦。对不起,祁总,求你看在云菲的面子上,不要和我计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祁家和傅家的关系,海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高志旭以为搬出傅云菲,祁司明就不会追究。 但他想错了,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律师函。 高父把高志旭吊着狠打了一顿之后,亲自带着他去找祁司明。 祁司明没时间见他,让他去找云岭。 云岭很感激顾姐和祁总,她怕因为自己给他们树立敌人,最后拿了一笔钱,答应了和解。 当然那都是后话。 从会所离开,顾一宁告别祁司明,带云岭去医院做了包扎。 “顾姐,谢谢你。”云岭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她,给她跪了下去。 顾一宁扶起她,“起来吧。你这也是被我连累,傅云菲是为了报复我。你以别去会所上班了,来我公司吧。” “啊?”云岭震惊,没想到被毒打一顿后,还有糖可以吃。 但是…… 她羞愧的低下了头,“我连大学都没上过。我能干什么呢?” “就你这漂亮脸蛋,当公司前台绰绰有余,一个月8000,五险一金,中午包饭。当然,若是你想多挣点钱,你也可以考虑进娱乐圈。 就你这外形条件,进娱乐圈也是绰绰有余。但娱乐圈复杂,没有过硬的后台,怕是要吃亏。不过你想进的话,我可以帮你。” 云岭心里很感动,红了眼眶,“顾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 在那个噩梦里…… 她害楚新月流产,傅云景把她送进了监狱,她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家已经没了。 父母出了车祸身亡,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气得当场吐血,也走了。 弟弟因为打了傅云景,被抓了进去,公司被楚家低价收购,前途尽毁。 叶晨为了她的事各种奔波,可后来却突然消失了,再也联系不上,她不知道叶晨去了哪儿,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出狱的那天是新年,下着漫天大雪,她穿着入狱时单薄的衣裳,寒冷,痛苦,绝望摧毁了她。 她在路边哭得撕心裂肺。 很多人从她身边路过,她们穿着喜庆的新衣,有情侣,有夫妻,有全家老小…… 他们只当她是疯子,好奇却又躲得远远的拍视频,最后走开。 只有云岭,给了她一百块钱。 她无处可去,问云岭是否可以收留她一晚,云岭犹豫了几秒,但在看到她满脸泪痕的时候,还是答应了。 云岭的家在城东平民窟,很小的出租屋,却能挡住风雪。 她之前去过城东平民窟,找到了那间出租屋,可并没有找到云岭。 去不想,她们会在高尔夫会馆重逢。 所以她才会给那么多小费,才会与云岭互换联系方式,让她有事给她打电话。 顾一宁含笑看着云岭,“因为,你很像我曾经的朋友,她帮过我。” 顾一宁送云岭回家,她的东西却被房东扔了出来。 “臭丫头,可逮着你了,拖欠的房租给我,我房子不租给你了。”房东太太气势汹汹。 云岭上前拉住她的手哀求道:“张阿姨,你再宽限我几天,等我拿到这个月工资就给你。” 房东太太嫌弃的甩开云岭的手,“快点给钱,不然我就报警。没钱租什么房子,建议你去住桥洞,那里不要钱。” “多少钱,我帮她给。” 房东太太拿到钱,踢开脚边的行李箱,骂骂咧咧走了。 云岭难为情的低着头,小声说:“谢谢你,顾姐。我不是故意不给房租,我的钱都拿去给我妈做手术了。” “嗯,我相信你。把东西收起来吧。”顾一宁蹲下去帮她把东西收进行李箱,“走吧,跟我回家。” 顾一宁带云岭回了自己家。 就像那个风雪夜,云岭带她回了她的出租屋一样。 079彻底撕破脸,绝不原谅!小三滚远点 酒吧包间。 祁司明下班后穿着西装就过来了,他刚一坐下,纪樊就靠了过去挤眉弄眼,“你什么时候找的干妹妹?” 云岭的照片在各个海城富二代的群里转发,大家纷纷猜测云岭是祁司明的女人。 纪樊自然也看到了消息。 他是个大喇叭,他知道了,那傅云景,楚新月,傅云菲她们也就都知道了。 傅云景也颇意外的看着祁司明,“是干妹妹还是情妹妹?” 祁司明没想到傅云景也不正经起来,他接过公主递过来的酒,“干妹妹,和楠楠一样。” “你这么说,我可就要多想了,你知不知道,还有人猜她是你爸在外面的私生女。” 祁司明:“……” …… 云岭母亲的手续费筹齐了,但是后续疗养康复还需要大笔费用。 云岭决定去娱乐圈闯一闯,万一成功了呢。 顾一宁私下里调查过不少经纪娱乐公司,发现都不太干净,太复杂。 最后她收购了一家小型经纪公司:星河世纪娱乐公司。 经纪公司虽小,但五脏俱全。 顾一宁又挖了一个有名的经纪人专门带云岭,不止如此,她还特意给云岭请了老师教她形体,舞蹈,音乐,演技等。 云岭的事安排好了,顾一宁请祁司明吃饭,感谢他出手帮云岭。 两人刚到餐厅门口便与同样来用餐的傅云景和楚新月碰上。 冤家路窄。 顾一宁现在连招呼都懒得打了,她假装没看到两人,向祁司明点了下头,“祁总,我先进去。” 说完她径直走进餐厅。 祁司明收回视线,看向傅云景,打了个招呼,“那我先进去。” 祁司明跟着顾一宁进了餐厅,楚新月看着他的背影说:“云菲说,司明喜欢顾一宁,我以前不太信,但,” “不会。” “可司明去星域会所那晚,顾一宁也在场。” “别听他们瞎说。” “是纪樊给我看的照片。” 傅云景拧着眉没说话,明显不高兴,不知道是因为祁司明,还是因为顾一宁,亦或是都有。 楚新月识趣的没再说话,有些话不宜说太多,适当留白,才是最高明的。 餐厅洗手间。 顾一宁和楚新月在洗手台前并肩而立,清水哗哗,两人缓缓搓洗着手上泡泡。 “视频好看吗?” 顾一宁认真冲洗着手上泡沫,直到泡沫冲洗干净,她关掉水龙头。 这才懒散回道:“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发暗网上,让大家来评评。” 楚新月关掉水龙头,扯出一张擦手纸,边擦边似笑非笑看着她,“你不敢。” 顾一宁把擦手纸扔进垃圾桶,挑出一管护手霜,“那可不一定。” “你要是敢,云景会弄死你。”楚新月脸上笑意更大,有恃无恐的说:“不仅是你,还有你家人。都不需要楚家出手,顾家就完了,家破人亡。” 听到家破人亡的时候,顾一宁猛地抬起了头,漆黑的眸子定定看着楚新月,那眼底的恨意和疯癫几乎化作实质。 楚新月唇角笑意更大。 她是故意刺激恶心顾一宁的,就是要她不好受,看她还怎么装清高无视。 当然若是她能受不了动手就更好了。 到时候云景就会出手。 但她低估了顾一宁的忍耐力和承受力。 顾一宁离开了洗手间。 经过回廊的时候,她碰到了在外面抽烟的傅云景。 傅云景看到她,灭掉了手中的烟,“聊聊。” “没什么可以聊的。”顾一宁冷酷的从他身边走过,一刻不停。 “视频,你想怎样?”傅云景抓住了她的手臂。 顾一宁垂眸看着那只抓住她手臂的手,“你再这么抓着,你养的宝贝就要吃醋了。” 傅云景拧着眉,松开她冷声道:“顾一宁,能好好说话吗。” 顾一宁转过身正视他,“那你能好好当个人吗?我吃饭的时候你就不能带着你的宝贝离远点?” 傅云景只觉顾一宁不可理喻,像个疯子。 顾一宁当然疯,是被他的心肝宝贝刺激疯了的。 “刚刚你的宝贝问我,你们的视频好看吗?你说她是什么意思?你说我要不要把视频发暗网上,让大家点评点评?” 顾一宁转身走了,留下傅云景在原地,沉着一张脸。 顾一宁回去的时候,服务生刚好上菜。 祁司明把酒递给她,“不高兴?” 顾一宁也不管对面是谁,吐槽道:“下次出门,我一定好好翻黄历。”免得走哪儿都能遇见他们。 祁司明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顾一宁吐槽完,收拾情绪,歉意的看着祁司明:“抱歉,为难祁总了。帮了我的忙,却还要在这看我臭脸。” 祁司明轻笑摇头,“没事。毕竟即将成为合作伙伴,这点难我能克服。” 顾一杰和祁司明合作开发的全息游戏,需要配备全息生命游戏仓。 其中涉及到生命健康安全监测,医疗急救等部分,由盛大生物科技公司负责。 两日后,顾一宁收到法院的信息,让她过去参与调解。 这是诉讼离婚的一道必要流程,叶晨告诉过她。 调解员解释了调解的流程和必要性,而后便是分别与双方沟通,明确诉求和分歧点,引导协商并提出解决方案。 顾一宁的诉求就是离婚,财产分割一分不能少,她要傅云景一半身家。 傅云景自然不会同意。 调解注定以失败告终,接下来就是走审判流程。 傅云景请调解员先出去,让他们单独聊几句。 他今天之所以亲自过来,就是想最后一次好好和顾一宁聊聊。不然按照他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让律师代劳。 傅云景看向坐在对面的顾一宁,“你非要把事做这么绝吗?你有没有替傅星宇想过?我们两个闹僵,对他的成长发育影响多大,你就一点都不关心?” “他说我是他的保姆,他的妈妈叫楚新月。他都不要我这个妈妈了,我为什么要替他想?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关心他?” “小孩子说的气话,你当真?” “气话?气话就不伤人?我就应该原谅他?只因为我是母亲,是大人?没这道理,我也是人,我也有心。” 傅云景知道傅星宇已经不能再牵制顾一宁了。 他也不再浪费口舌,直接强势的说道:“一个视频,不能决定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你不用幻想通过一个视频就达到目的。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我还是会给你承诺的300亿。” 顾一宁望着那个自己曾经真心热爱过的男人,轻笑了一声,是可笑,是悲哀,是决绝。 她轻喊,“傅云景,你说我做的绝,我不关心傅星宇,那你呢?我们还没离婚,你带着他与小三一起吃饭玩耍,你在他面前,毫不避讳的与小三亲密接触,你有想过会对他的三观造成多大影响吗?” 傅云景拧眉,寒声警告,“顾一宁,好好说话。” 顾一宁嗤笑一声,“既然你这么关心傅星宇的成长发育,那为什么不是你妥协?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我凭什么妥协?只因我是女人,是母亲,没有你的身份地位?” 顾一宁越说越激动,似乎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压抑,全部一次性倒出来,统统还给傅云景。 她冷声质问道:“你说我做的绝,做的绝的到底是谁?你扪心自问。你一直怨恨当年我给你下药,但那药不是我下的。” “我承认,当年是我喜欢你在先,但我顾一宁也不是什么很贱的人。不是一定非要嫁给你不可。当年我去医院堕胎的时候,是你妈追着我,求我不要打胎。” “我不知道你妈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提亲的是不是你傅云景?我自问从嫁给你开始就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奶奶中风,我照顾的。你妹妹闯祸,我收拾的。而那个时候我自己也怀着孕。傅氏缺钱,我让爸爸用商场给你做担保贷款。 家里的开支我没用你一分钱,用的全是盛大生物给我的分红。那些钱全用在了你奶奶,你妈你妹,还有你身上,我用我的钱供着你们全家穿金戴银。 我时常在想,我到底多十恶不赦,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那么对我?你不爱我,无视我,践踏我,不尊重我,我都可以忍,毕竟那是我自己种的因,我就该承受苦果。可你为什么要帮着小三一家针对我的家人?” “我奶奶都83岁了,你那么气她,她一口气上不去怎么办?” “还有我爸的商场,你故意找人抹黑它的时候,可曾想过当年就是抵押了那两家商场,给你贷的款?救活了傅氏。” “傅云景,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你还好意思说我做的绝?你的脸呢?” 那一刻的顾一宁浑身是刺,她冷笑起身,漆黑的眸子直视着傅云景,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往向前的坚定。 “就算出轨视频没用,我也要起诉你离婚。” 顾一宁说完,决绝的转身往外走,拉开门的时候她回过身,看向呆坐在椅子上的傅云景。 “傅云景,当年的事,我现在怀疑是你们傅家给我做的局。你妈和你妹那么喜欢给人下药,熟门熟路。当年的事,我怀疑就是你妈姚青玉的手笔。” “咔哒”一声,顾一宁离开了调解室,只余傅云景坐在那里。 那一刻,毫无缘由的,他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气闷。 若真如她所说,当年的事不是她,那他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 傅云景拧紧了眉头,烦躁的摸出烟,但下一秒想起这是哪里,他又把烟塞了回去。 而顾一宁回去后,越想越觉得当年的事很有可能是姚青玉干的。 于是她找了一个私人侦探帮她秘密调查这件事。 80 诋毁,顾一宁霸气反击,其心可诛! 贺朗的腿康复了60%,顾一宁十天来给他扎一次针。 顾一宁一到,贺朗游戏也不打了,一双眼睛追着她走,“你最近忙什么呢?都不来医院看我。” 顾一宁埋头给他扎针,回道:“上班挣钱呢,少爷。” “你很缺钱吗?缺多少,少爷给。” 顾一宁笑道:“没有缺多少这个说法,谁会嫌钱多呢?” 贺朗摸出一张黑卡给她,“给你,随便刷。” 顾一宁看了一眼,还是一张主卡,不是副卡,笑着婉拒:“谢啦,少爷,我说了免费给你治疗,不收诊费。” “不是诊费,”贺朗直接把卡插她身前的口袋里,“给你的。” 顾一宁刚要拿出来,贺朗直接阴沉着一张脸,目光有些阴冷渗人,“你要是敢拿出来还给我,就马上给我滚出去。” 贺朗突然发火,顾一宁只好顺着他,故意笑着说:“你急什么啊,我就是想拿出来看看,还没见过黑卡呢。” 贺朗的脸色这才好转过来,不由惊讶,“你那首富前夫那么抠搜吗?一张黑卡都舍不得?” 顾一宁点头,“是啊,给了一张副卡,还被要回去了。” “这种男人也配有老婆?没品。” 顾一宁给贺朗扎完针,叮嘱他要配合其他治疗,按照这个恢复的速度,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配合做康复训练了。 顾一宁离开病房以后,把贺朗给的卡还给贺枭,贺枭没接,“他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 贺枭没接那卡,顾一宁只好暂时收着,就当收藏稀有卡牌好了。 顾一宁离开医院的时候,接到了傅云景助理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傅云景,他语气焦急,“星宇出了车祸,要做手术,但医生止不住血。” 顾一宁神色一凛,问道:“他在哪个医院?” “华安医院。” 顾一宁现在就在华安医院。 她快速找到手术室,傅云景提前跟院方做了沟通,医护人员带她消毒换上手术服,进了手术室。 那个手术持续了10个小时,直到晚上8点才结束。 傅星宇被送进了ICU,这一晚很关键,顾一宁在医院守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傅星宇生命体征平稳下来,转入普通病房,姚青玉匆匆赶来,顾一宁才回家休息。 第三天,傅星宇醒了。 他没什么精神,眼珠子轻轻转了转,姚青玉问他,“你找什么呢?” “妈妈呢?”他好像在梦里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妈妈喊他宝贝。 妈妈叫他别怕,她来了,她陪着他。 妈妈夸他最勇敢,最厉害。 妈妈还给他念了故事书。 妈妈为什么不在? 姚青玉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个小没良心的,奶奶一直守着你,你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妈?” “告诉你,别找了,你那个妈狠心得不是一星半点,你受伤,你爸给她打电话,她根本就不接。她压根就没来过,一点都不关心你,就没见过她那么狠心的妈。” “妈妈真的没来看我吗?” “当然是真的啊,奶奶怎么会骗你?你住院开始,奶奶就一直守着你,从白天到黑夜,你妈就没来看过你一眼。亏你还惦记她。” “可是我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那是梦,假的,你妈早就不爱你了,她只爱钱,只想和你爸离婚,分走你爸的钱。我告诉你哦,那些钱以后都是你的。哪有当妈的会抢自己孩子的钱啊,你说你妈恶不恶毒?” “到时候你妈另外找个叔叔结婚,另外生个小孩儿,就彻底不要你了。她从你爸爸这儿抢去的钱,也全都给新小孩儿,不会给你留一分。你说你妈妈坏不坏?天下最坏的妈妈就是她。” 门外,顾一宁牙齿紧要,拳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原来姚青玉平时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她也是一个母亲,却在背后如此诋毁另一个母亲,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其心可诛。 “砰——” 她猛地推开了病房门,门板重重的撞在墙上,又反弹回去,又被顾一宁一把推开。 她冷着脸,大步走进病房,走向姚青玉。 姚青玉没料到背后说人坏话会被抓个现场,心虚的看着顾一宁。 而后轻咳两声,故作镇定,阴阳怪气道:“哟,终于舍得来了啊?星宇都住院第三天了才露面,你这个当妈的还真是心宽,一点都不担。” “啪!” 姚青玉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脸颊火辣辣的疼,嘴巴里尽是血腥味。 她顾不上痛,扭过头,震惊愤怒的看着顾一宁,“你敢打我!” “啪!” 顾一宁又重重的甩了她一巴掌,打得姚青玉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姚青玉捂着脸,指着顾一宁,“你” 顾一宁突然出手,一把薅住她的头发,不顾她的尖叫和挣扎,把她拖进卫生间。 “既然嘴这么臭就给我好好洗洗。” “啊啊啊——” 卫生间传来姚青玉尖锐的叫声。 几分钟后,顾一宁走出卫生间。 在她身后,姚青玉跪趴在地上不住干呕,身上倒是没有伤,只是脑袋湿漉漉的,散发着厕所的味道…… 病床上的傅星宇早已呆滞。 顾一宁深呼吸,压住狂躁的情绪,恢复了平日的淡漠。 她走过去调了一下他的点滴,“知道我为什么打她吗?” 傅星宇摇头。 “因为她教坏小孩儿,不配为人长辈。” 傅星宇依旧看着她,眼里充满了不解。 顾一宁帮他调整好了点滴后,又拿起挂在床头的病历本,翻看起来,说道:“你有凝血功能障碍,没有我帮你止血,你的手术做不成。所以她说你出事我没来看你,你觉得是真是假?” 傅星宇想了想说:“是,假的。” “我陪你做了十个小时手术,又在ICU守了你一夜。第二天你转入普通病房,姚青玉才来医院。她来了后,我才离开。她明知道我一直在医院陪你,她却撒谎诋毁,这种品性,不配为人长辈。” “我相信妈妈,我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顾一宁不在乎傅星宇信不信,这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是在尽一个监护人的职责。 是她生下的傅星宇,就该尽力教导他。 即便将来傅星宇不为社会做贡献,但争取不要成为危害社会的蛀虫毒瘤。 顾一宁淡淡道:“不要随意相信一个人的话,即便那人是你的奶奶,你的妈妈,你的其他亲人朋友。” 傅星宇诧异,“啊。” "我和你奶奶说的话完全相反,她说我没来看过你,我说我陪了你一整晚。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该信谁?” 傅星宇无助的看着她,“妈妈……” “你是个男子汉了,不能什么事都找妈妈。你可以自己去找答案。给你做手术的医生护士那么多,你可以找到他们一一询问,还可以想法拿到你手术时的手术视频,以及ICU的监控。自然就知道到底是的谁在撒谎。” “好。”傅星宇点头。 傅星宇精神不济,清醒一会儿又睡了过去了。 姚青玉狼狈的贴着墙往外走,“顾一宁,你给我等着,等云景出差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傅云景匆匆从国外赶了回来。 看到他过来,顾一宁淡淡道:“一人一天,今天我在这里,明天你再来。” 傅云景看了看傅星宇,又去找医生了解了情况,确定没问题了,他重新回到病房。 “顾一宁,出来一下。” 顾一宁知道他要说什么。 顾一宁跟着他走出病房,冷声道:“不用问了,是,我打的,她该打。” 那模样就好似打的不是人,而是一条狗。 傅云景拧眉道:“你对我有怨,打她做什么?” “你可以先听听你妈是怎么教育小孩儿的,再下定论。”说话的时候,顾一宁把病房监控发给了傅云景。 傅云景看完监控,对姚青玉心中也有怨,但那又是自己亲妈。 “就算她做错了,你可以给我说。我会跟她沟通。” “那我现在就跟你说,傅云景你听好了。以后傅星宇不许给姚青玉和傅云菲带。就他们那种澜到渣的人品,我怕教出个社会毒瘤,以后坏事做尽,危害社会。” 虽然傅云景人品也一样烂,但傅云景毕竟是生父,稍微还有一点为人父的良知。 “顾一宁?”一道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一宁身体一僵,卧槽,贺朗?! 她低头看了看。 完了,女装! “顾一宁。”这次声音在身边响起,顾一宁斜眼看去,恰好看到一双似笑非笑,好奇的眼睛。 那双眼睛像个扫描仪一样把她从头到脚扫了好几遍。 顾一宁社会性死亡了:“……” 推着贺朗的护工向顾一宁打招呼,“顾医生,我带少爷做检查。” 顾一宁笑的一脸尴尬,“那快去吧,别晚了。” “不急,”贺朗看向了对面的傅云景,挑起一边眉梢打量他,手指随意的敲打着轮椅扶手,“你就是傅云景。” 傅云景看了眼顾一宁,见顾一宁一副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好奇,看向轮椅上的男人。 “你是?” 贺朗虽然坐着轮椅,气势却丝毫不输傅云景,“贺朗。” 姓贺,傅云景立马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傅云景露出一丝笑意,客气道:“贺公子,敬仰。” 贺朗嘲讽的轻笑一声,目露不善,“看着倒是英俊潇洒,只可惜是个渣的。” “贺公子一表人才,只可惜,”傅云景的目光落在贺朗的腿上,含笑道:“腿脚不好。” 贺朗面无表情的看着傅云景,身上弥漫着一股阴森冰冷的气息。 顾一宁怕他突然发疯,给护工疯狂使眼色,“快带你家少爷去做检查,过会儿人家就要下班了。” “哦,好好好,顾医生,我们先走了。”护工手脚麻利,推着贺朗就走。 贺朗扭头看向顾一宁,“顾一宁,敢做本少爷的主,你给我等着!” 顾一宁:“……” 顾一宁在医院陪了傅星宇一天,他清醒的时候,顾一宁尽量满足他的要求给他讲故事,陪他玩小游戏。 他睡觉的时候,顾一宁就抱着电脑坐在一旁工作。 这之后她基本没离开过病房,担心出去又遇到贺朗。 81阴谋还是良心发现?分一半家产给顾一宁 傅云景离开医院后回了傅家老宅。 家庭医生在给姚青玉上药。 傅云菲一边安慰姚青玉,一边骂,“顾一宁那个狗娘养的贱人荡妇!在外面勾三搭四就算了,现在竟敢动手打您。真以为我们傅家人好欺负。妈妈,你放心,等哥哥回来,哥哥一定给她好看。” “傅云菲,你私下就是这么说话的?一口一个贱人,荡妇,你的淑女修养呢?”傅云景冷着脸大步走进客厅。 听到傅云景的话,傅云菲满脸不服,愤愤道:“哥,你也不看看顾一宁下手多狠,你看妈妈的脸,都被顾一宁打成什么样了。你就知道教育我,一点都不关心妈妈。” 傅云菲气呼呼的,委屈的红了眼,“她打我妈,我骂她怎么了?我还要找人弄死她呢!” 傅云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你本事倒是大,张口闭口就要弄死人,人命在你眼里算什么?法律在你眼里算什么?” 傅云菲被傅云景的眼神吓到,哭唧唧的看向姚青玉撒娇,“妈妈,你看哥哥,就知道凶我,我不就是太心疼您,放个狠话吗?又不是真的,过过嘴瘾也不行啊。” 姚青玉看向傅云景,“云景,你凶什么嘛,菲菲也是关心我。给你妹妹道歉。” 傅云景没搭理姚青玉的要求,他冷着脸走到姚青玉面前,“当年那药是你下的?” 姚青玉身体一颤,嘶一声,看向医生,“李医生,你就不能轻点。痛死我了。” “抱歉,夫人。我会更轻一点。”家庭医生赶紧道歉。 姚青玉这才看向傅云景,一脸的茫然无辜,“儿子,你说什么呢?” 傅云景把手上的资料甩到茶几上,“你自己看。” 调解那日,顾一宁说的话,傅云景听进去了。 他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让韩助理去调查这事。 韩助理找到了当年的佣人,那佣人家的孙子刚刚确诊得了白血病,需要一大笔医药费。 韩助理给了他一百万,她才开口说出当年的事。 看完文字资料,姚青玉赌咒发誓说:“儿子,我可是你亲妈,我怎么会给自己亲儿子下药呢,你别听来喜乱说。她肯定就是被顾一宁收买了。” “乱说,收买?你确定?” 姚青玉一脸受伤的模样,红着眼质问:“儿子,你不相信我?我可是你妈妈啊?!你从回家起就没关心过我一句,我不怪你,可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傅云菲坐到姚青玉身边,揽着她的肩膀,打抱不平的说:“就是啊哥哥,你也太伤妈妈心了,你都不关心妈妈痛不痛,也不给妈妈报仇,竟然还污蔑妈妈。 一定是顾一宁,是顾一宁收买了来喜,故意报复我们家。她就是个克星,专门克我们家。” 姚青玉痛哭起来,一副伤透心不想活了的模样。 傅云菲抱着姚青玉也跟着哭。 一时间,客厅里全是女人的哭声。 “啪——” 玻璃杯砸在了地上,成功让两个女人止住了哭。 “是不是冤枉你,看看视频再说。” 来喜不仅说出了当年的事,她还提供了视频。 若不是有视频,傅云景也不会轻易相信,当年的事竟真的是姚青玉做的! 听到视频,姚青玉脸色瞬变。 但她还心存侥幸,直到看完视频,她气得破口大骂,“来喜那个贱东西!当年明明说视频已经是删了,竟然还敢留底!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心软,当初就该把她卖到山里头去。” “妈。”傅云菲悄悄拉拉她衣服,眼神示意傅云景。 姚青玉会意,立马换了一副慈母面孔,“儿子,你听妈妈解释,当初傅家那情况,除了祁家愿意帮忙,其他世家都恨不得从我们身上撕下一块肉,哪里会帮我们。” “可祁家的帮忙也只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你奶奶又中风,你妹妹又年幼,你姐姐被婆家欺辱,我们家就只有你了。” “顾一宁喜欢你,还愿意给20亿嫁妆,承诺只要结婚,顾家就可以给你做担保,傅家就有救了。你也不用再到外面看人脸色,四处求人,喝得胃吐血住院。我这都是为了我们整个家好啊,儿子。” 若是年轻时候的傅云景,他或许会信姚青玉的话,可如今的他在商界浸染多年,心智阅历都已今非昔比。 他怎么不明白姚青玉为的是什么。 他冷笑道:“就为了你们的荣华富贵,牺牲我的幸福?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新月!” “你现在和顾一宁离婚,还是可以娶楚新月。现在的你,事业有成,英俊多金,楚新月只会比以前更爱你!” 傅云景想到那日顾一宁在法院调解室的声声质问,他问:“那顾一宁?她活该背这么多年黑锅,活该被傅家利用,活该被我抛弃是吗?” 姚青玉冷哼一声,“结婚是她自愿的,离婚也是她自愿的,又不是我们逼她。” 傅云景从来不知道,他母亲原来是这么自私自利,不要脸的人。 许是那么说会显得自己太无情,姚青玉找补道:“我曾认,当年顾家帮了我们很多,但你后来也陆续还了他们钱,算是两不相欠。现在离婚,你又给她300亿。6年时间挣300亿,去哪儿找这么划算的投资?” 婚姻是投资? 顾一宁在这里可能会再给姚青玉两个耳瓜子。 那可是她付出青春热情,满心期待,全心全意投入的婚姻。 傅云景现在心很乱,他一直以为是顾一宁欠自己的,所以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她咎由自取,她活该。 可如今,6年过去,他才知道,原来从来就不是顾一宁欠自己。 而是傅家欠顾一宁的。 他让韩助理查了家里六年的开支,顾一宁从未花过他一分钱。 小到家里的日常开支,柴米油盐酱醋茶,佣人薪资等。 大到每个季度的奢牌服饰,新款珠宝首饰,鞋子包包,美容旅游,请客消费,还有奶奶的疗养费。 除此外,与豪门世家的人情往来等等。 都是花的顾一宁的钱。 顾一宁没用他一分钱。 最开始傅家是没钱,后来傅家有钱了,她也没用。 姚青玉看傅云景不说话,黑着一张脸,是真的生气了。 她小声认错,“儿子,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我真的不是只为了我,我是为了我们全家。你想想你姐姐当时那日子,还有你妹妹在学校被人嘲讽欺负。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对不起。” 当初就是因为姚青玉哭着说,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不如好好利用顾家。 所以即便他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愿,即便他恨顾一宁,依旧跟着她上门提亲。 婚后他对顾一宁不闻不问,即便是她怀有身孕的特殊时期也是如此。 她自己去医院做各种孕期检查,自己去上准妈妈课程,自己为迎接傅星宇做准备,自己照顾刚出生的小婴儿…… 傅云景想到这里,撩起眼皮看向哭得伤心欲绝的姚青玉,“妈,以后不要在星宇面前嚼舌根,胡说八道。” “我,”姚青玉刚要反驳,被傅云景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小声应了几声。 傅云景看她并不服气说道:“这次我让韩助理去调查的时候,他说还有一拨人也在调查当年的事。要不是我们有傅家佣人的信息,省了找人这一步,顾一宁就会先我们一步,从来喜那里拿到视频证据。” 傅云菲小声道:“她最后不是没拿到吗?视频不是在哥哥你手里吗?” 傅云景没搭理自己的蠢货妹妹,继续说道:“上次你找人绑架她的事,我动用关系帮你压着。你以为就没事了?她没有关系吗?她只是没有用她的关系而已。 倘若这次她真拿到视频,知道真相,你给她做局,利用顾家。你说她会怎么做?你还能在全世界到处旅游,养男模?” 姚青玉自认是长辈,被亲儿子点出来养男模,姚青玉脸上难堪,心里怨气更重,但又不敢发作,继续激怒傅云景。 毕竟她的荣华富贵还要靠傅云景。 离开前,他看着两个女人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说,你们要是再敢背着我做蠢事,出了事,我不管。” 傅云景大步离开了傅家老宅。 这之后,傅云景思考了很久,决定答应顾一宁的诉求,分一半家产给她。 82楚新月怀孕,亲自下场陷害…… 这之后,傅云景思考了很久,决定答应顾一宁的诉求,分一半家产给她。 傅家人自然是全部反对。 傅云轻骂傅云景圣母,傅云菲骂他疯了! 姚青玉跪着求他,分给顾一宁一半家产,他就不是海城首富了。 之后姚青玉更是以绝食威胁,但傅云景决定的事不会变。 傅云景虽然在生意场上狡猾奸诈,但做人的基本良知还在,更何况他和顾一宁之间还有一个儿子。 不是他轻狂桀骜,挣钱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就算分给她一半又何妨。 之前他不愿,是因为下药的事,他一直心中怨恨,觉得她不配。 如今他既然知道真相,自然不会吝啬,该给她的一分不少。 算是弥补。 而楚新月还没嫁给傅云景,她自然是没有立场反对。 即便她心里恨得牙痒,再不情愿,可面上依旧笑着说永远支持他的决定。 楚家人知道傅云景的决定后,不免眼红心热,又是嫉妒又是恨,那可是上千亿的资产。 若是顾一宁真的拿到傅云景一半家产,顾家可就是实打实的上流豪门了,他们再想对顾家做什么就难了。 秦敏之咬得牙齿咯吱咯吱作响,“新月,不能分一半给顾一宁,那些都是你的,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的。” 楚新月含笑轻抚平坦的肚子,“放心,我会想办法。顾一宁休想抢走我儿一分钱。” —— 顾一宁的三篇论文通过了复审,她刚收到邮件回复,正准备给三个老师报喜,傅云景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之前她本已把傅云景拉黑了,但上次傅星宇受伤的事后,她又把他从黑名单放了出来。 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个儿子,不可能真的断了联系。 顾一宁一秒就接通了电话,傅云景倒是愣了下。 “说事。”顾一宁嗓音清冷。 傅云景回神说道:“你把诉讼撤销吧,我答应你的诉求,分你一半家产。” 顾一宁结结实实的惊呆了,她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看,的确是傅云景的电话。 “你忘吃药了?” 不然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给她打电话,说要分她一半家产? 傅云景又重复了一遍,并表示,“我已经让律师开始清算资产,可能需要点时间。” 挂断电话后,顾一宁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傅云景怎么突然良心发现,要给她分钱? 恰好助理小黄给她送咖啡,她揪了一把小黄。 小黄呀一声,“姐,你干嘛呢?” 顾一宁问小黄,“真的痛吗?” 小黄作势要揪她,“你试试。” 顾一宁赶紧躲开,之后她给叶晨去了个电话。 叶晨正在郊外的监狱,她刚见完当事人拿到手机,“刚拿到手机,你可真会掐点。啥事啊?” “傅云景说让我撤销离婚诉讼,他同意分我一半家产。” “啥?”叶晨诧异道:“他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夺舍了?” 两人都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诡异,不可轻信,一通商量,叶晨让她等傅云景清算好财产,签了离婚协议以后,再去撤销诉讼不迟。 挂电话之前,叶晨又叫住了顾一宁,“你猜我刚刚在监狱里碰到谁了?傅云菲!” “她去监狱干什么?看谁?” “就知道你要问,我都替你打听好。一个叫许梦的人,是个女明星,艺名:许嘉林。” “许嘉林?” 顾一宁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想了好一会儿,猛然想起,游艇上算计她的女明星。 顾一宁此时才明白过来,要整她的根本就不是那两个明星,而是傅云菲。 一个姚青玉,一个傅云菲。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顾一宁搅动着咖啡,思索片刻说道:“叶子,帮我找个私家侦探跟着傅云菲,把她每天去了哪里,见过哪些人,做了哪些事,都给我记录下来。” 叶晨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就给她找好了私家侦探。 顾一宁付了两个月的钱,让他这两个月都跟着傅云菲。 下午2点,祁氏地下停车场。 顾一杰看到顾一宁,笑着跑过去,“姐。” 就在此时,又一辆车驶入停车场,是傅云景的劳斯莱斯。 顾一宁看了一眼,说道:“走吧。” 顾一杰皱着眉头,“要不是祁总坚持说: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全世界第一,全息游戏的生命舱又很重要,其中的AI程序设计这一块必须由国内最顶尖的科技公司傅氏来做。我才不会答应让傅氏也加入合作。” 顾一宁知道他是解释给她听,她笑笑说:“我知道,一码归一码,全息游戏就相当于是你儿子,也就是我侄子,我当然希望它好。” 两人说话的功夫,傅云景和楚新月下车。 看到楚新月,顾一杰的脸瞬间黑透了。 “我明明跟祁司明说过,跟傅氏合作可以,但带头人不许是楚新月,不然他情愿不合作。他明明保证过!” 祁司明的确保证过,也确实跟傅云景说过,但傅云景跟他说,与他们签约的那家分公司已经给了楚新月。 这事早就几个月之前就在秘密进行,只是一直未对外公开。 如今楚新月是那家公司老板。 祁司明之前不知道这件事,也很无奈。 祁氏会议室。 顾家姐弟坐在一边,傅云景和楚新月坐在对面,祁司明头大的坐在首位。 顾一杰冷声道:“祁总,我记得你说过,我们的AI程序,必须由国内最顶尖的科技公司来做。楚总的公司不符合要求吧。” 楚新月含笑道:“小顾总多虑了,公司的架构和成员没有任何变动,只是从傅氏独立了出来而已。所以小顾总不需要担心我们公司的资质。我们依旧是国内最顶尖的科技公司。” “楚总的能力我又不是没领教过,”顾一宁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 楚新月脸上笑容一僵,接着便听顾一宁说道:“当初与贺氏合作,楚总带领精英团队改了一晚上代码。” “一、晚、上?”顾一杰故意说得又慢又夸张。 “嗯,改了一晚上都没改好,”顾一宁轻声笑着说:“最后还是我出手,30分钟帮他们改完全部代码。说实话,我对楚总的能力很是怀疑,竟还不如我一个外行。” 说到这里,顾一宁看向祁司明,“若是祁总信得过,我觉得,生命舱的AI程序,我也能写。” 楚新月依旧维持着商业假笑,说道:“顾总,偶尔一次失误不能说明什么。我们公司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这是不可否认的。而且,我们已经签完了合同,两位顾总这是想要毁约?” “是你们欺瞒在先。”顾一杰冷声道。 楚新月还要说什么,被傅云景按了按手,他开口说道:“我之所以过来,就是想表个态:这次的合作,傅氏会负责到底。我们可以重新再签订一份补充合同。” 祁司明本着有钱一起赚的原则才找的傅云景,却没想到傅云景竟然坑了他一把。 他现在没说话资格,扶了扶额,看向顾家姐弟。 顾一杰一脸怒意,感觉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他自己都这么难受了,他姐呢? 顾一杰瞬间红了眼眶,指着楚新月说道:“我拒绝和不道德的小三合作。” 会议室里不仅只有他们,还有不少助理和高管。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会议室的人都震惊诧异的看着顾一杰和楚新月。 楚新月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这么说,脸上的商业微笑再也维持不住。 傅云景蹙眉看着顾一杰,“顾一杰,道歉。” 顾一宁冷声道:“我弟弟只是实话实说,凭什么道歉?” “顾一宁!”傅云景看向顾一宁,眉眼冷峻。 顾一宁毫不示弱的迎着他的目光,“傅总,有何指教!” 这个会注定开不下,祁司明及时休会,让其他人都离开。 他单独与他们聊,先是顾一杰,而后是傅云景。 卫生间。 顾一宁刚进去,楚新月便跟着进来了,她一一推开了隔间们,确定里面没人。 她走到顾一宁身边,背靠着洗手台。 “顾一宁,我劝你好好管管你弟那张嘴。你要是不管,到时候别怪我多事帮你管教弟弟。” 顾一宁垂眸搓洗着手指,“你试试。” 楚新月轻笑一声,"云景答应分你一半家产,说话都硬气了。钱还没到手,我劝你夹着尾巴做人,别惹我。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云景收回他的话,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顾一宁关掉水龙头,面无表情的向她甩甩手,甩得楚新月满脸是水。 “顾一宁!” “我忍你够久了,楚新月。没事给我滚远点,别来招我。” “该滚的是你,当年若不是你插足,我和云景怎么会分开。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才是那个小三。”说着楚新月突然动手。 顾一宁怎么可能会让她打着,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往后一推。 楚新月连退数步,摔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起来,“啊,我的肚子。顾一宁,你为什么要推我?” “啊,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啊。” 顾一宁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她根本就没用那么大的劲儿。 恰在此时,一个人影焦急的推开门冲了进来,“新月,你怎么了?” “云景,我肚子痛,我们的宝宝,宝宝。”楚新月哭得满脸泪水,一只手始终颤抖的捂着肚子。 跟在他后面的是祁司明,他倆一起来卫生间,恰好听到了楚新月的惨叫。 “怎么回事?”祁司明问顾一宁。 楚新月哭着说道:“顾总看我干呕,知道我怀孕了,很生气,推了我一把。” 傅云景震怒的看向顾一宁,“顾一宁!你明知道她怀孕了。你还推她。” 听到这边的动静,顾一杰跑了过来,护在顾一宁身前,冲着傅云景吼道:“你特么凶谁?这里又没有监控,她说是我姐推的就是我姐推的?我还说是她自己故意碰瓷,冤枉我姐呢!” 楚新月抓着傅云景的衣服,“云景,云景,我肚子好痛,救救我们的孩子,云景……” 傅云景抱起楚新月,经过顾一宁的时候,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快步走了。 83护犊子还是真恶毒?顾一宁发狠:抽她 今天这会是彻底开不下去了。 祁司明只能不住的跟顾家姐弟道歉。 顾一杰一肚子的火,对祁司明也没好脸,心里不禁怨恨他非要选傅氏。 傅氏的确是华国最顶尖的科技公司,但除了傅氏,其他科技公司也有不错的。 顾一宁倒是淡定,大概明白过来,楚新月这是唱哪一出。 为了傅云景的一半身家。 看来傅云景之前说的是真的,是真打算分她一半身家,不然楚新月绝对不会崩掉她的人设,突然对她出手。 用的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过,出了这事,傅云景还愿意分她一半身家吗? 好在她听了叶子的话,并没有撤销离婚诉讼。 “顾总,下次我做东,请你们吃饭赔罪,今天真是对不住。” “不怪你,祁总。”顾一宁笑笑,“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合作的事我们下次再谈。” 顾家姐弟走后,祁司明紧跟着去了医院。 医生做了详细检查。 楚新月刚怀孕,加上情绪起伏太大,又摔了一跤,胎像不稳,有滑胎的迹象,需要住院修养。 医院的楼梯间。 祁司明递给傅云景一支烟,两人沉默的抽着。 一支烟抽完,祁司明开口问:“这事,你想怎么处理?” 祁司明问的不仅是工作还有卫生间的一幕。 “合作的事抱歉。不是故意瞒着你。若是还能合作就继续合作,不能也不强求,我们主动退出合作。” 祁司明点头,等着他说剩下那件事。 “至于顾一宁,”傅云景不禁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她太过分了。” 祁司明不动声色的问:“你相信是她推的?” “她现在的性格和以前不一样了,或者说我从未了解过她。前几天,她还在医院打了我妈,她有对人动手的前科。” “她为什么动手打阿姨?” 傅云景愣住,顾一宁动手是因为她妈当时对傅星宇说的那些话。 那在卫生间,新月和她又聊了些什么? 下一秒,他又摇头,其实不需要聊什么,顾家与楚家的矛盾由来已久。 但不管怎样,顾一宁都不该动手。 那是他和新月的孩子! 合作的事,祁司明居中调节。 傅云景答应楚新月不参与项目合作,大家各退一步,顾一杰和顾一宁同意和傅氏继续合作。 十天过去,顾一宁再次去医院给贺朗扎针。 已经是秋天了,秋高气爽,天气很好。 扎完针,贺朗让顾一宁推他去外面花园逛逛,顺便找找在外面野的谢锦阳。 顾一宁埋头收拾着银针说道:“你那轮椅不是链接了你的神经元,可以意识控制吗?还需要我推?” 贺朗满脸嫌弃道:“那垃圾,出bug了。” “不是还有电动控制吗?” “坏了。” “哦,好吧。” 顾一宁推贺朗离开病房。 两人刚到花园外,就听到一阵小孩儿哭声,以及一道气急败坏的责骂声。 “你个死小孩儿,心也太狠了,下这么重的手,你爸妈平时怎么教你的?你看把人打成什么样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把你爸妈叫来。” “说话啊,哑巴啦。快把你爸妈给我叫来。” “不说话是吧,那就道歉!快点,再不道歉我可就揍你了,什么人啊,有娘生没娘养,估计爹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许你骂我爸爸妈妈!你才不是好东西!是他抢我的东西,我凭什么道歉!你个死老太婆,不讲道理!” “啊!你个小畜生,竟然还敢咬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一宁扔下了贺朗,急冲冲的跑了过去,当看到姚青玉的巴掌要落下去的那一刻。 顾一宁大吼一声,“姚青玉,住手!” 姚青玉愣神的时候,顾一宁大步冲过去,一把推开她,把谢锦阳护在了身后,“姚青玉,你多大年纪,跟一个小孩儿动手?” “顾一宁!”姚青玉后退两步站稳,一把抓过还在哭的傅星宇,指着他头上的鸡蛋大的包控诉道: “这可是你亲儿子,你自己看看,好好看看,你儿子被那小畜生打成什么样了,你还护着那小畜生?!” “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不关心自己儿子,反而护着凶手,星宇可是手术完还没完全康复啊,就被人这么欺负了。” “我可怜的孙儿,亲妈不亲不爱,不管不问,我这个当奶奶的心疼孙子,爱护孙子不行吗?”姚青玉抱着傅星宇呜呜哭起来。 傅星宇趴在姚青玉怀里,看向顾一宁的目光满是恨意。 “谢锦阳,过来。”贺朗自己控制着轮椅,绕过了弯弯曲曲的小路赶到了现场。 谢锦阳走到自家小舅舅身边,贺朗问:“有没有受伤?” 谢锦阳摇头,眼里全是泪水,却一直控制着没有哭。 贺朗心疼的摸摸他的头,阴森森的看向姚青玉,“死老太婆,你刚刚说谁有娘生没娘养?” 姚青玉看了眼打扮怪异的顾一宁,又看向一脸不好惹的贺朗,推了推傅星宇。 “哇——” “妈妈,是他先打我!”傅星宇头上顶着一个包,一边大哭一边指着谢锦阳告状。 谢锦阳不服气的说道:“顾医生,是他先抢我的小乌龟不还给我。” 傅星宇生气的大吼道:“你抢我妈妈,我抢你小乌龟怎么了?” “我没有抢你妈妈!你还骂我没有妈妈,是没人要野孩子。” “本来就是,你要是有妈妈,你为什么抢我妈妈?你就是没人要的野小孩儿!肯定是你太坏了,你妈妈才不要你的!” “我有妈妈!”谢锦阳冲着傅星宇大声吼道,一直憋着的眼泪跟着流出眼眶,“我爸爸妈妈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他们是国家英雄,不许你们说我爸爸妈妈!” 吼完,谢锦阳一扭头趴在了贺朗的怀中,委屈的哭了起来。 顾一宁心头一震,想到之前姚青玉之前说的那些话,难怪谢锦阳会咬她。 但她更没想到,谢锦阳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难怪他会转学来海城,放假的时候不是跟着贺枭就是跟着贺朗。 贺朗轻拍着谢锦阳的后背,唯一完好的眼睛,阴沉得要滴出水来,“辱骂牺牲的战斗英雄,伤害战斗英雄的遗孤,死老太婆,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接着他的目光滑到了傅星宇身上,傅星宇吓得把脸埋在了姚青玉怀里。 贺朗收回目光,看向顾一宁,“看在你面子上,我先带锦阳回去。” 顾一宁点头,而后轻轻摸谢锦阳的头,“抱歉,锦阳。” 贺朗带着人走后,她向傅星宇招手,“过来。” 傅星宇妒恨顾一宁护着谢锦阳,把头埋在了姚青玉身上,不愿过去。 “傅星宇!”顾一宁加重了语气喊道:“过来!” “你凶什么凶!”姚青玉护着傅星宇,“他不愿意过去是因为什么?还不是你护着别人,不护着他,伤了孩子的心,他才不愿意过去。” 顾一宁目光凉凉的看过去,“姚青玉,你最好闭嘴!再敢挑拨离间一句,信不信我抽你。” “顾一宁!你个悍妇,星宇可是还在这里,你就敢动手,也不怕教坏孩子!” 顾一宁忍无可忍怒道:“教坏孩子的到底是谁?小孩儿打架很正常,你横插一脚护犊子我也理解。可你偏偏要恶语相向,动手打人。你有没有想过,谢锦阳也只是一个6岁小孩儿。他也是别人家里的宝贝。” 姚青玉拉开傅星宇,指着他头上大包,“顾一宁!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个包多大,你不心疼,我心疼,那该多痛啊。像他那种小孩儿就是欠教育!” “呜呜呜呜,奶奶,我痛,我好痛啊。” “哎哟,宝贝乖,别哭了,奶奶的心都要碎了。” 顾一宁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她给傅云景去了个电话,让他自己来解决。 挂断电话,顾一宁再次看向了傅星宇,“最后问你一次,傅星宇,过不过来?” 傅星宇抱着姚青玉摇头,“我不!我要奶奶!” “好。”顾一宁点头,转身离开。 看到顾一宁决绝的背影,傅星宇哇一声哭了。 顾一宁充耳不闻,大步离开,傅星宇也哭得更大声了。 “哎呀,宝贝别哭了,她不要你,奶奶要你,乖啊,别哭了。奶奶疼你……” 84报应:恶婆婆被抓,求顾一宁救命 顾一宁去了贺朗的病房。 谢锦阳躲在贺朗的病床上哭,“我想爸爸妈妈了,小舅舅,我能去看他们吗?” 贺朗揉着他脑袋,眼里半是心疼半是阴狠,“现在不行。等以后,我们才能去看他们,别哭了,你可是男子汉。” “可我就是忍不住啊,忍不住想爸爸妈妈,想现在就去看他们,呜呜呜……” 顾一宁走了过去,温声安慰道:“锦阳,别哭了,你爸爸妈妈在天上看见你哭,他们会很伤心很难过的。 他们晚上是天上的星星,白天是天上的云朵,是轻轻吹过的微风,每一次风过,都是他们在拥抱你。只有看到你开开心心,他们才会快乐。” “真的吗?” “当然。上次听你说想去骑马,阿姨带你去好不好?你可以骑很快,迎着风,就像你的爸爸妈妈在拥抱你。” 谢锦阳哭着说:“可我没有小马。” “那阿姨给你买一匹小马,马场里有很多马,各种颜色,你喜欢哪一匹我们就买哪一匹。你看,我这里有照片。” 顾一宁拿出手机,找出小马的照片还有视频逗他。 谢锦阳的哭声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砰!” 病房门被一股重力推开,贺枭大步走了进来,他看上去风尘仆仆的。 不待他说话,贺朗指指顾一宁,“哄好了。” 顾一宁点头,“我答应带他去骑马,你们放心,我会保证他的安全。” 贺枭这才松了口气,几步走到沙发上坐下,“我下午没事了,陪你们一起去。” 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又是父母不在,刚受了委屈的情况,舅舅就相当于是他的监护人。 顾一宁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她点头说好,那就一起去。 贺朗看向贺枭,“那死老太婆的事,你办了?” “办了,会有相关部门的人找她。” 贺枭没有找律师,律师太慢,他直接找相关部门的人,效率会更高更快。 当顾一宁他们离开医院的时候,恰好看到姚青玉被两个军人带走。 看到贺枭,两个军人很是兴奋,忙走了过来,向贺枭敬了个礼,“贺队!” 贺枭虽然已经不在部队里了,但声名依旧显赫,是军中神话,不少兵都听过他的故事。 贺枭回敬了一个礼,“辛苦你们跑一趟。” 其中一个军人胸膛一挺,说道:“贺队放心,敢辱骂我们军中英雄,伤害英雄遗孤,我们一定好好教育她。” 姚青玉惊恐的看着贺枭,而后她看向一旁的顾一宁,看那模样,顾一宁好像和那男人认识。 姚青玉连忙道:“顾一宁,我可是你婆婆,我是为了维护你儿子,心急才会说那些话,你还不快跟他们解释解释。这些都是误会!” 顾一宁冷漠的看着她,“我都已经起诉你儿子离婚了,你算我哪门子婆婆。” 姚青玉心里又恨又害怕,来的不是警察,是军人。 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去。 她扯出一个伪善的笑,放软了语调,“一宁,你们不是还没离婚吗?更何况我是星宇的奶奶,我也是心疼星宇,说话急了点,你帮我跟他们说说,我不是故意的,都是误会。” 顾一宁故意自嘲说:“我一个家庭主妇,哪里认得军中的人。至于是不是误会,他们调查完了,自然给你一个交代。要真是误会,你慌什么,心虚什么?” “我这不是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吗,一宁,你跟他们说说好不好?” “你年纪大了关我什么事?还有,别叫那么亲热,我和你不熟。” 看着顾一宁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姚青玉装不下去了,扯下伪善的面具,露出恶毒的嘴脸。 既然你不义就别怪我心狠。 不就是想攀旁边这个野男人吗? 那就别怪我把你的丑事都给抖落出来,看这个野男人还要不要你。 姚青玉大骂道:“顾一宁,没想到你这么冷血无情,这么铁石心肠,当初你没结婚就爬我儿子的床,心术不正,要不是我心软,你能嫁给我傅家? 现在看我儿子有钱,就想离婚分财产,还故意勾结外人陷害你婆婆,就是为了拿捏我儿,多分点财产,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谁娶你谁倒八辈子血霉!” 顾一宁冲着周边大声道:“你说的是哪个傅家啊?麻烦你说大声点,说清楚点,到时候全网都知道了。原来你儿子还有个老婆,那他和他现在的女朋友可就在全国出大名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说?” 姚青玉突然反应过来,她看了看周围,他们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人,有的甚至拿出了手机,正对着她拍。 她快速挡住了脸,咬牙切齿的说道:“顾一宁,你疯了!你要是敢胡说八道,云景不会放过你!” 顾一宁含笑看着她,眉眼淡漠,说的话却是极冷,“你要是再敢惹我,你看我疯不疯!” 海城最大最出名的光年马场。 顾一宁陪谢锦阳选了一匹通体黑色的纯血小马,性子野,谢锦阳刚骑上去就被甩了下去。 好在地上有草皮,谢锦阳又穿了防护道具,倒是没事。 他自己乐呵呵的被激起了兴趣,发誓说今天一定要驯服它。 贺枭陪着他练习御马驯马,顾一宁牵着她和贺枭的马慢慢跟在后面,不时拍照发到群里。 她和贺枭、贺朗有一个专门的群,最初是为了方便反应贺朗的病情,后来就变成了闲聊群。 而这一幕恰被过来玩的纪樊看到了,他连拍好几张照片发到他们那个小群里。 此时,傅云景正在为姚青玉的事焦头烂额,没时间看手机。 楚新月在医院陪着傅星宇,消息发过来的时候,傅星宇正在旁边。 傅星宇看着照片里的顾一宁,气得哇一声哭了。 “她都没陪我骑过马!凭什么,凭什么陪那个小野种骑马!” 楚新月抱住他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月月阿姨不是陪你骑过吗?等你好了,我们去看小王子好不好?看看它有没有长大。” “呜呜,”傅星宇很伤心,他也想妈妈陪他骑马,陪他玩。 “月月阿姨,为什么妈妈不陪我,要去陪别的小孩儿玩?她总是这样,上次陪那个小野种在游乐场打枪,这次陪他骑马,难道真像奶奶说的那样,他也是妈妈的小孩儿?他是妈妈和野男人生的小野种!” 虽然说的不是楚新月,可楚新月又被误伤到,她笑笑说:“这个月月阿姨不清楚。” “月月阿姨,还是你最好,呜呜,我最爱你了。”傅星宇紧紧抱住了楚新月。 楚新月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照片里除了顾一宁,还有贺枭。 那小孩儿是贺枭儿子? 顾一宁为了讨好贺枭所以才会扔下自己亲儿子不管? 还没离婚就给自己找好了下家。 顾一宁还真是不简单! 光年马场。 纪樊本来是玩的,看到顾一宁后,也不去玩了,就专门监视顾一宁。 他以为自己抓到了顾一宁出轨的证据,贺枭就是那个奸夫,那小孩儿很可能就是顾一宁的私生子。 而且他越看越觉得那小孩儿长得像顾一宁。 傅云景到的时候,纪樊一脸愤愤,“走,兄弟陪你抓奸去!” 傅云景一头雾水:“抓什么奸?” 纪樊一脸沉重的拍拍傅云景的肩膀,“你放心,真兄弟不会笑话你。顾一宁和那个野男人竟敢明目张胆的私会,待会儿一定让她好看!” 傅云景大概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无奈扶额道:“那是京都贺家的贺总,在部队流过血立过功,在军部关系通天,你可别信口胡说,小心军部以造谣诽谤战斗英雄,把你抓进去关几天结实。” “不是抓奸,那你来干嘛?” 傅云景是特意来找贺枭的。 海市公安部局长说姚青玉是被军部的人带走的,这事属于军部,其他部门的人插不上手。 他只能找贺枭,但他给贺枭打电话,贺枭一直没接。 后来他无意看到纪樊发到群里的照片,才知道贺枭在这里。 “你说阿姨被军部的人抓了?”纪樊震惊,难怪景哥跟他说那些,原来不是吓唬他,是提醒他,别惹那个男人。 谢锦阳已经能自己跑马了,贺枭和顾一宁也骑上了自己的马,陪着他慢慢溜达。 傅云景和纪樊打马小跑了过来,主动笑着打招呼。 在场都是成年人,又是商业合作关系,伸手不打笑脸人,几人还算和气的打了招呼,只字不提医院发生的龃龉。 傅云景还和贺枭跑了一圈马。 纪樊又忍不住想和顾一宁赌马,但他最终忍住了。 顾一宁好笑的看着他努力忍耐的模样,调侃道:“怎么,又想给我送钱?” 纪樊看到顾一宁的笑就来气。 但上次傅云景帮他垫的钱,他还没还完,没有多余的钱给他挥霍。 纪樊气呼呼的哼一声,“你做梦去吧。” “舅舅加油,舅舅加油!”耳边传来谢锦阳激动的加油声。 “他是你舅舅啊?”纪樊诧异的问。 他一直暗搓搓的以为这小孩儿是顾一宁和野男人生的私生子。 觉得小孩儿的眉毛像那男人,眼睛像顾一宁,鼻子像那男人,嘴巴像顾一宁。 结果搞半天…… 谢锦阳点头,“对啊,我大舅舅马术超厉害的,他一定赢!” 纪樊挑眉,信誓旦旦道:“不可能,我景哥赛马可是得过一等奖的,你舅舅铁定要输。” 男人甭管多大,胜负欲都很奇怪。 两人争论起来谁更厉害,最后实在争持不下,一起问顾一宁。 一个贺枭,一个傅云景。 有选择余地吗? 顾一宁打死都不会选傅云景。 顾一宁笑道:“贺总。” 085傅云景道歉,楚新月再次出手陷害…… 贺枭和傅云景回来,两人竟是不相上下,一起到达。 谢锦阳跑上去,“舅舅,你怎么没有赢啊?我和顾医生都觉得你能赢的,你更厉害。” “是吗?”贺枭颇意外的看向顾一宁,上扬的唇角显得他好似心情不错。 顾一宁点头承认,“是,贺总骑术精湛。” 纪樊不服气,“我景哥骑术也精湛啊。” 顾一宁继续说:“贺总的马明显比不过傅总的纯血马,却能和傅总一起到达,说明贺总的骑术更胜一筹。” 顾一宁话音未落,傅云景看向了她。 顾一宁随意倚靠在马场的木栅栏上,手里把玩着马鞭,一身经典款黑白马术服,长靴把小腿修饰得越发修长笔直,长发随意束成了高马尾。 秋日的风吹过,发丝飞扬,显得飒爽干练。 傅云景的目光深邃淡漠,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他扭头看向贺枭,似玩笑道:“贺总,再比比?输家今晚请客。” “舅舅加油,你一定能赢!”谢锦阳很激动。 贺枭不想让谢锦阳失望,便答应了下来,他慢条斯理的取下手腕上的佛珠,弯腰戴在谢谨阳的脖子上。 而后拍拍他脑袋,“乖,先帮舅舅保管一下。”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一宁觉得贺枭取下佛珠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像是被佛珠封印着的,真正的贺枭苏醒了。 强大到无匹,凶悍到无敌,信念坚定,似乎一切艰难险阻,都不能阻止他获得胜利,完成任务。 傅云景目的已经达成,不管输赢,晚上都会和贺枭一起吃饭。 贺枭是个不错的对手,对对手最大的尊重就是拿出全部实力。 上一圈只是友谊赛,他就随便跑跑,这一圈他认真起来。 贺枭上一圈也只是随便跑跑,这一圈为了不让谢锦阳失望,佛珠都取了,拿出了全部实力。 毕竟他的马不如傅云景的纯血马,更何况,傅云景的骑术的确精湛,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强大就对敌人掉以轻心。 两匹马就像两道闪电,你追我赶,我赶你超,几乎不相上下,咬得很紧。 谢锦阳和纪樊的加油声,一个比一个高,两人嗓子都喊哑了。 顾一宁拧开水瓶递给谢锦阳,“喝点水。” 谢锦阳喝完水问:“顾医生,你觉得我舅舅能赢吗?” “能。” 顾一宁说谎了,她目光紧盯两人,一时间竟是看不出谁能赢。 傅云景胜在马种好,骑术精湛,发挥稳定,找不出一点漏洞。 贺枭的马稍逊,但他骑术……很野。 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那种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很狂很野,肆意自由,充满了生命力,就是马背上的王! 只有最后一百米了。 谢锦阳抓着佛珠不住祈祷:“佛祖,求求你保佑我舅舅一定要赢!” 顾一宁被他逗笑了,“放心吧,佛祖会保佑你的。你舅舅一定会赢。” “你这女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纪樊不满道。 顾一宁嗤笑一声,“我胳膊肘,还有我这个人,不是一直都在外面吗?你们什么时候当我是自己人了?所以,何来的胳膊肘往外拐一说?” 纪樊被问得哑口无言,不说话了,专注的看着比赛。 这场比赛,最终是贺枭赢了。 日月更迭,时光像沙漏,海味居包间。 “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楚新月推开门,牵着傅星宇走了进来。 “贺总,顾总,晚好。”楚新月含笑打着招呼。 贺枭点了下头,语气淡淡,“晚好。” 顾一宁就当没听到,继续喝自己的茶。 楚新月也不尴尬,带着傅星宇坐到了纪樊让出来的位置上。 傅云景把傅星宇拉到身边,“知道爸爸为什么让月月阿姨送你过来吗?” 傅星宇看了一眼谢锦阳,点了点头,“知道。” “那你该怎么做?” 傅星宇抱着他最爱的飞行汽车走到谢锦阳身边,“对不起,谢锦阳,我不该因为嫉妒你抢走妈妈,就抢走你的小乌龟,更不该随便骂你。这是我最爱的玩具,送你给。请你原谅我。” 谢谨阳看了一眼顾一宁,顾一宁察觉到他的视线,说道:“锦阳,遵从你的内心,不要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你想原谅就原谅,不想原谅也不会有人怪你,那是你的自由,你可以自己选择。” 傅星宇小小的身体一颤,没想到顾一宁会那么说。 他含泪看向顾一宁,呐呐喊:“妈妈……” 顾一宁看着他,“星宇,这话同样送给你,你记在心里。” 谢锦阳想了想,下定决心说:“傅星宇,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谅你了。但你要是再敢骂我的妈妈,我会狠狠的揍你,再也不原谅你。” 傅星宇把玩具递给谢锦阳,低着头转身要走,谢锦阳叫住了他。 “傅星宇,我拿石头打你也不对,对不起。” 傅星宇愣愣的看着他,谢锦阳把玩具还给他,“既然是你最爱的玩具,那我还给你吧。我不会抢你的妈妈,也不会抢你的玩具。 我有妈妈,顾阿姨说我妈妈是天上的星星,白云,是无处不在的风,会随时拥抱我。” 傅星宇眼泪一下掉了出来,“对不起,谢锦阳。” 谢锦阳扯出一张纸帮他擦眼泪,“你别哭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吧,我看到外面有个大池子,里面好多的鱼。” 两个小孩儿手拉手离开了包间,大人们没有插手,他们自己解决了矛盾。 他们走后,顾一宁跟着起身,“我去看着他们。” 顾一宁离开了包间,傅云景帮贺枭满上茶,“贺总,今天的事实在抱歉。” 今天的事可不止一件,傅云景说的笼统。 贺枭端起茶,垂眸喝了一口才开口,“傅总不必抱歉,锦阳已经原谅了星宇,我自然是遵从他的意愿。” 傅云景点头,“但我还是要说一声抱歉,替我母亲。她一个成年人,不该跟一个小孩动手,说那样伤人的话。实在抱歉。” “既然是成年人,那做错事就该为自己的过错买单。” “自然。只是还请贺总看在一起合作的面子上,留她一命。” “傅总说笑,你当军部是炼狱吗?只是让她进去接受点思想教育而已,思想教育不过关,可是会带坏祖国下一代的。傅总以后,还是该多花点心思在孩子的思想素质教育这一块。” 听到贺枭如是说,傅云景心里有数了,他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捞姚青玉出来,他也想姚青玉受点教训。 只要没有生命健康危险,接受点教育也好,免得她仗着他首富的身份,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贺枭后面那句话,却是让他想到了之前顾一宁给她说过的话。 让他不要把傅星宇交给姚青玉带。 他当时没当回事,如今看来,是他错了。 傅云景含笑点头,“受教,贺总。” 菜上好了,楚新月主动起身,“我去叫星宇他们回来吃饭。” 此时,顾一宁正带着两个小孩儿在池子边钓鱼。 撒下一大把饲料,大小不一的金鱼成群结队的游过来,纷纷吧唧着嘴巴找吃的。 他们就用长长的草叶子钓鱼。 “哇,妈妈,你好厉害!竟然真的钓起来了!!!” “哈哈哈,那鱼好傻啊!” 那鱼被一根草叶子钓了起来,又从半空中掉下去,溅了他们一身水珠。 “哈哈哈哈……” 几人笑成了一团。 楚新月远远看到这一幕,捏了捏拳头,为什么顾一宁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获得他们的喜欢。 明明来的时候,傅星宇还在车上闹脾气,不开心,她哄了好久才把他哄好。 凭什么顾一宁就钓了一条傻鱼,就能获得傅星宇的喜欢吹嘘。 果然,有血缘关系的就是不一样。 楚新月缓了缓情绪,含笑走了过去,“玩什么呢,这么开心。” 看到楚新月过来,顾一宁退后了一步,离她远了点,免得被她碰瓷。 楚新月像是不察,笑着继续走近,“顾总不愧在家带了几年孩子,经验老到,一下就把两个孩子哄得开开心心。不知道顾总能不能传授点经验给我,” 说着,楚新月娇羞的轻抚平坦的小腹,“等我和云景的孩子出生,我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什么都不懂。” 顾一宁退后一步,拉开两人距离,“楚总何必惺惺作态,怕是根本就没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吧。真是可怜,投胎到你肚子里。” 楚新月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她的确没想要这个孩子,但是谁逼的,还不是顾一宁。 傅云景要分她一半身家,她有什么立场反对,只能用这个孩子来阻止傅云景。 更何况,她事业还在上升期。 若是她怀孕生子,注定会像六年前的顾一宁一样,被孩子绊住脚步,只能在家相夫教子,沦落成一个家庭主妇。 她不要! 怪也只能怪顾一宁,怪它来的不是时候。 不怪她! “星宇,锦阳,走了,我们换个地方玩。” 顾一宁带着两个小孩儿往花园走,楚新月忙拦住他们,“别去花园了,要吃饭了。” 谢锦阳说:“我不饿。” 傅星宇跟着说道:“我也不饿,我们还要玩一会儿。妈妈,可以吗?” “顾阿姨,求求你了,让我们玩一会儿吧。” “妈妈,求求你,就一小会儿,十分钟!” 看着两人期盼的眼神,顾一宁答应道:“最后十分钟。” 两个小孩儿高兴的跳了起来,风一般冲向花园,顾一宁忙跟上。 经过楚新月的时候她刻意避开。 可很多时候,不是你避开垃圾就万事大吉。 垃圾是会主动找上你的。 “咚!” 楚新月掉下了池子。 86顾一宁被冤枉,楚新月翻车,傅云景愤怒 楚新月像条落水狗被救上了岸。 顾一宁还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事不关己。 楚新月挣扎着伸出手指着顾一宁,颤声问:“顾一宁,你为什么要推我?你明知道我怀孕了,你还推我?” 说着楚新月一把捂住肚子,“云景,我肚子好痛。” “我没推,你别诬陷我。” 楚新月抬头看她,一张脸苍白,双眼绯红,委屈至极,可怜至极。 “不是你,是谁?我会自己掉下去吗?啊,好痛,云景,我们的孩子,救救它。” 楚新月死死的抓着傅云景的手,双腿间流出殷红的血。 傅云景本想带她去医院,但明显来不及了。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忍着心中悲愤,对顾一宁说:“顾一宁,我知道你医术好,只要你保住这个孩子,你推新月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顾一宁冷冷的看着他,“我说过不是我推的。” “我让你保住这个孩子!”傅云景像野兽一样咆哮着起身,"保住这个孩子,听不见吗?!" 他粗暴的抓着顾一宁,不容反抗的把她按到了楚新月的身边。 顾一宁的膝盖重重的磕在石头上,痛得钻心刺骨。 “你给我滚开!”她化悲痛为力量,手肘往后,给了傅云景一个重重的肘击,挣脱他的束缚,反手给了他两巴掌。 “啪!啪!” 那一刻,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都安静了。 几秒后,暴怒的纪樊想要上前,被贺枭轻松拦下。 顾一宁冰冷的看着傅云景,“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吗?我没有,推她!” 傅云景双眼猩红,忍得一脸狰狞,一字一句道,“你、先、救、她!孩子是无辜的!” 顾一宁低头看了眼落水狗,默念三声:我是医生,我是医生,我是医生。 就当医治一个畜生。 她抓过楚新月的手,闭眼把脉,冰冷的嗓音没有任何起伏,“她的胎保不住了。她,” 顾一宁微微拧眉,仔细感受脉象变化。 半响,她说道:“她以前怀过孕,流过产,应该是6年前,那次流产伤了她根基。” 话落,顾一宁扔下楚新月的手,讽刺的看着楚新月,“恭喜你,你以后很难再怀孕,这可能是你最后一个孩子。” 楚新月根本不信中医把脉这么神,也不信顾一宁的医术。 可她的确怀过孕,流过产。 楚新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你胡说!把个脉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你明显就是不想救我的孩子!” “不信的话,你让傅云景带你去医院查,看你是不是怀过孕,流过产,伤了根基,以后再难有孕。” “你胡说,”楚新月哭着喊道:“云景,云景,她就是不想就我们的孩子。” 顾一宁起身,退到一边,“随便你怎么说,我问心无愧。” 傅云景送楚新月去了医院,纪樊留下来帮他调查事情的真相。 一个上菜的服务员说,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的确是顾一宁推的楚新月。 顾一宁问服务生,他当时在哪儿。 服务生所在的回廊有监控,他没有说谎。 事发时,他的确端着餐盘从那儿经过,从那边看过来,因为角度问题。 他只能看到楚新月的背影,以及顾一宁的手,看上去的确像顾一宁推的楚新月。 但事实却是,楚新月自己抓着顾一宁的手,按在她身上,自己掉下的池塘。 池塘这边又没有监控,这下顾一宁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纪樊一拍桌子,指着顾一宁咆哮道:"顾一宁,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等着吧,我一定如实告诉景哥,看他怎么收拾你!" 纪樊怒气冲冲的走了。 “妈妈,你为什么要推月月阿姨啊?”傅星宇缓缓的走上前,拉了拉她的手问。 顾一宁轻笑一声,“你也相信是我推的她?” “我不相信!”谢锦阳走上前,拉住顾一宁的另一只手,“顾阿姨,我相信你,肯定不是你推的那个女人。” 说完,他看向傅星宇,不满的质问道:“傅星宇,你怎么回事啊?你不相信自己的妈妈,却相信别的女人?” “我,我没有。”傅星宇结巴心虚的低下了头,下一秒又有抬头说:“可是那个服务生说看到了,视频也说明他没说谎……” “服务生没撒谎,你妈妈也没撒谎,也许是角度巧合。这个世上总是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巧合。”贺枭开口解释道。 顾一宁看向他,笑问道:“贺总就这么确信,万一真是我呢?” “我看人从没错过。你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傅云景看上去很看重那个孩子。还有楚新月,她若是起诉你,你会很被动。” “我不怕他们。” 她已经不是最初提离婚时,那个一无所有的她了。就算傅云景要针对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看着她坚定的目光,贺枭轻轻颔首,“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顾一宁笑着道谢,“谢谢枭哥。” 贺枭搓着佛珠的手指顿了一下,这还是顾一宁第一次叫他哥。 之前他奶奶说都是自家孩子,不用那么客气,私下叫他哥就行。 顾一杰改口倒是很快,顾一宁却一直保持礼貌疏离,见面不是贺总就是贺先生。 贺枭轻笑一声,“还以为你不会叫哥。” 顾一宁笑的明媚狡黠,“我又不傻,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医院。 楚新月的胎没保住,做了手术。 傅云景询问了医生她的身体情况。 医生说的和顾一宁的诊断几乎一致,楚新月以后再难怀孕。 楚新月没料到会这样,她以为她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但现在最应该解决的是:6年前怀孕流产的事。 医生走后,她顶着一张苍白至极的脸,拉着傅云景的手哽咽说:“云景,其实这是我们第二个孩子。” “什么?” “六年前,你还记得吗?你结婚那天,我们在酒店喝多了,然后,我怀孕了。”说到这里,楚新月哭得更大声了。 楚新月的哭声中,傅云景的思绪回到了六年前。 结婚那天,他喝了很多酒,然后接到了楚新月的电话。 楚新月在电话里哭着说想见他最后一次见面,她要出国留学了。 他丢下顾一宁,去酒店见她。 楚新月也喝了很多酒,那天他们都没控制住自己。 他没想到,楚新月会怀孕。 楚新月哭着说:“我想把孩子生下来,但我怕我爸妈不同意,就一直躲在出租屋不敢回家。” “隔壁的男人见我一个人住,就起了歹心,我抵死不从,孩子就是这么没的。” “对不起云景,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我们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云景,我好恨啊!我的孩子!她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样都没看到,它连爸爸妈妈都没看一眼。” “顾一宁为什么要那么狠?为什么要推我?!” “还能为了什么,顾家和楚家本来就有仇!她肯定是见不得你好!嫉妒你,恨你!”秦敏之推开门走了进来,心疼的抱着楚新月一起哭。 “还有就是,为了星宇!你要是顺利生下孩子,那星宇就不是傅氏的唯一继承人了。顾一宁一定是怕你的孩子抢了星宇的东西,才会狠心推你下水!我可怜的外孙!” 楚新月哭昏了过去,傅云景吓得连滚带爬的去找医生。 医生过来查看了,说她如今需要休息,昏睡过去反而对她好。 纪樊来了医院。 傅云景和他一起到外头抽烟。 “怎样?” “就是顾一宁推的,有服务生看到了。” 当时调查的时候,纪樊让人全程录像,他把视频以及监控发给傅云景。 傅云景看完的时候,脚边堆了一地的烟头。 纪樊心疼又愤怒的看着傅云景,“景哥,顾一宁也太恶毒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她怎么狠得下心,简直蛇蝎心肠。新月好可怜,那个孩子也好可怜。你一定不要轻易放过她。” 傅云景没有说话,那一刻他的脑海里一时飘荡着医生说过的话,一时飘荡着楚新月的哭声。 医生说,楚新月再也不能怀孕,他们再也不会有孩子。 楚新月哭着说这是他们第二个孩子…… 顾一宁! 上次就放过她了,竟然死性不改! “啪!” 手机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韩助理很快送来了备用手机,傅云景给律师去了个电话,让他们不用再清算资产了。 同时,他把纪樊给的视频和监控甩了过去,让他们提起诉讼。 他要给顾一宁一个教训! 87渣男起诉顾一宁,渣男无耻挖墙角 傅云景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第二天顾一宁就收到了法院传票。 恒信律师所。 顾一宁把奶茶递给叶晨,咖啡递给沈惊崖。 “两位大律,我的案子就拜托给你们了。” 昨晚哄傅星宇睡下后,她就与沈惊崖、叶晨三方视频通话,把楚新月落水的事告知了他们,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沈惊崖看向一旁的沈惊燕,“你来干嘛?”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顾一宁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给我好好办,办不好,我回去告妈,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惊崖扶额,“多大人了,还告妈,说出来也不怕丢脸。” 沈惊燕傲娇的哼一声,“谁让我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呢。” 叶晨在一旁捣乱,问他:“就因为你长得漂亮,是沈大漂亮?” “叶晨!!”沈惊燕磨牙,“想找打是不是?” “来啊,”叶晨一把勾住顾一宁的脖子,得意的说:“我可是陪着我家宝贝练过格斗拳击的,你那小身板,打得过我吗?” 沈惊燕站起来,189的大高个笼罩着叶晨,阴森森道:“谁是小身板?” 叶晨笑着改口,“大身板好了吧。” 顾一宁无奈摇头,“好啦,你们别一见面就掐,现在说我的事呢,傅云景都已经起诉我了,搞不好我要坐牢的好吗,麻烦都给我严肃点。” 两人熄战,老实坐好。 沈惊崖来回反复询问了案子的所有细节,前后不下数十遍。 而每一遍,顾一宁的回答都是一模一样。 沈惊崖还是第一次碰到只字不差的客户。 毕竟以前的客户叙事,要么前言不搭后语,要么就是前后矛盾,缺这少那。 几遍问下来,几个版本,每个版本的故事都不一样。 沈惊燕点头,“可以了。再给我说说你和楚新月之间的其他矛盾。” 顾一宁又把楚家顾家的恩怨情仇说了一遍,这次就要简单许多,只说个大概。 除此外,顾一宁还把最近发生的,与楚新月有关的事,都告诉了沈惊崖。 沈惊崖收集完了信息,打算去海味居现场取证,几人便顺道一起过去用晚餐。 几人到的时候,恰好碰到傅氏的首席律师和他徒弟。 他们也是去取证的。 取完证,用完餐,顾一宁和叶晨一起回家。 等红绿灯的间隙,叶晨问顾一宁,“那一半家产,是不是没戏了?” “你说呢?” 叶晨耸肩,“好吧,怪我太天真。” “楚新月处心积虑搞那么多就是为了那一半家产。” “虎毒还不食子,楚新月可真歹毒,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牺牲。” “她也自食恶果了,以后再也怀不了孕。” “活该!” …… 翌日,清风茶室,茶香缭缭。 因为楚新月流产的事,傅氏要退出全息游戏的合作。 这件事一直是祁司明在中间牵线搭桥,他特意邀了大家坐一起,再好好谈一谈。 在商言商,商业合作不应该牵扯私人恩怨,毕竟这个项目上市,肯定会大赚。 傅云景也不想拂了兄弟的好意,“继续合作也可以,只要顾一宁去医院,跪着向新月道歉。” “你做梦!” 顾一杰啪一声放下了茶杯,热水溅出,烫红了他的手,可他像察觉不到一般,冲着傅云景吼道: “是楚新月那个小三陷害我姐姐,该跪下道歉的是她楚新月。你个渣男,眼瞎心盲!凭什么让我姐道歉!” 顾一宁牵过顾一杰的手,心疼的帮他茶水擦干净,语气淡淡,“傅总想退出合作尽管退出好了,又不是只有你们傅氏一家科技公司。” “就是!”顾一杰哼一声,仇视的看着对面的傅云景。 傅云景轻笑一声,狭长的眸子染着点点笑意,语气轻飘飘的,“我看谁敢跟你们合作。” 顾一宁轻呵一声,“好大的口气。” 顾一杰跟着嘲讽道:“一个海市首富而已,看把你能得,以为整个华国,整个世界都听你的了?为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你们可以试试。” 祁司明赶紧介入,“云景,别这样,我还要赚钱。” 傅云景背靠座椅,双腿交叠,一副高高在上,上位者的姿态,无所谓道:“一个小项目而已。你要是看好,我们可以强强联合,一起研发,没必要带着顾一杰的小公司玩。” 顾一杰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怒道:“你无耻!” “正常的商业竞争与合作而已,不用大惊小怪。之前是看在司明的面子上才没动你,但你要是一直口无遮拦,我不介意让你长长记性。”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傅云景就是故意针对,报复顾一杰。 报复顾一杰骂楚新月是小三,骂他是渣男。 顾一宁冷声道:“傅云景,你敢动我弟弟试试。” 傅云景狭长的眸子看向顾一宁,“顾一宁,传票收到了?珍惜你为数不多的自由时光吧。” 说完,他看向祁司明,“怎么样,决定好了吗?” 顾一杰就没见过这么卑鄙无耻的人,牙齿紧咬,双手紧握成拳,要不是顾一宁按着他,他早就动手了。 祁司明歉意道:“抱歉,云景。顾总毕竟救过我和我妹妹。至于你退出合作的违约金”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顾一宁。 “按照合同上约定的金额赔偿就行。”顾一宁单手翻开合同,翻到赔偿一页,把合同推了过去。 傅云景心里清楚赔偿金额,虽然不多,也就几个亿,但他不想给。 傅云景看向祁司明,“改天喝酒,我先走了。” 傅云景走后,祁司明头疼的看向顾家姐弟,“抱歉。” 顾一杰最开始就不想和傅氏合作,现在闹成这样,对祁司明成见很大,根本不理他。 顾一宁拍一下他后背,“你现在也是一个公司的老总了,别情绪化,祁总又没对不起我们,之前祁总还帮过你,你忘啦。” “对不起,祁总,”顾一杰眼睛红红的,“我就是气傅云景,那个无耻小人,他想怎么对我都行,但他不能那么对你!” 祁司明心情也很郁结,当天晚上他约傅云景去拳馆打拳。 两人心里都不高兴,下手很重,一个小时后,两人都负了伤,脸上青紫交加。 纪樊见两人取了拳套,他提着一袋子啤酒走了过去。 傅云景因为什么不高兴,他心里清楚,但祁司明又是发哪门子疯? “谁惹你了?” 祁司明单手叩开易拉罐盖子,下巴一点傅云景,“还有谁,他呗。” 纪樊好奇问:“景哥怎么惹你了?” “生意上的事。”祁司明随口说道,拿着啤酒罐撞了一下傅云景手上的酒瓶。 “我和顾一杰合作,你不许捣乱。” 傅云景随口应了一声。 纪樊不满的说:“你就那么喜欢和顾一杰顾一宁合作啊,谁不能合作?你知不知道,顾一宁这次多可恶,那可是我未出生的小侄儿或者小侄女。你都不心疼。” 祁司明无奈道:“顾一宁救过我和楠楠。” “你不是也救过她吗?要我看就是扯平了。” “账不能这么算。” 傅云景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楚新月曾跟他说过一句话。 “哎,”傅云景撞了下祁司明的手臂,“你是不是喜欢顾一宁?” “噗——” 纪樊和祁司明同时喷出一口酒。 纪樊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可别吓我。” 祁司明大拇指擦掉嘴角酒渍,回头看傅云景,“我就和她有个商业合作而已,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你法律上的老婆。你想什么呢?照你这么说,你之前和她合作项目,是因为余情未了?” “哪来的情。”傅云景笑了笑,“抱歉,脑子抽了。还有下午的事,抱歉,让你难做了。违约金,我会让财务一分不少打过去。” 离开拳馆,回家的路上,祁司明给顾一宁打了个电话。 “抱歉顾总,打扰你了。” 顾一宁正在给傅星宇讲故事。 傅云景最近都忙着陪楚新月,似乎忘了他还有个儿子,傅星宇最近都住在顾家。 顾一宁让傅星宇睡觉,走出了房间。 经过顾一杰房间的时候,她敲了下顾一杰的房门,去了书房。 “祁总有事?” 看到顾一杰进来,她打开了手机免提。 “傅氏的事,我已经解决好了,违约金他们照付,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的合作不会受影响。” 顾一宁其实早就猜到了,只要有祁司明这尊大佛在,傅云景就算看她们姐弟再不顺眼,也不会真的针对这次合作。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解决。 顾一宁含笑道:“辛苦了,祁总。” “不过我们需要另外找科技公司,设计全息游戏仓的程序代码,不知顾总有没有推荐?” 顾一宁勾唇一笑,要不是傅云景横在中间,她都有点想和祁司明做朋友了。 祁司明这人很聪明,说话做事考虑周到,又很有绅士风度和边界感。 和他沟通高效轻松。 “祁总若是信得过我,可否把这事交给我。” “合作伙伴就是拿来相信的,那就辛苦顾总。” 两人说完工作上的事,客气的互问晚安,挂断了电话。 顾一杰用怀疑好奇的目光看着顾一宁。 “干嘛这么看着我?”顾一宁推开他往外走,打算去看看傅星宇。 顾一杰跟着她,“姐,你是不是早有安排?” “怎么说?” “你肯定早就不想和傅氏合作,就等着他主动退出,然后介绍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对了,你找的是哪家科技公司?” 顾一宁笑了笑,她的确有这想法,赚钱的事当然是紧着自己人。 更何可这个项目成功,赚的可不是一星两点。 楚新月落水之后,她就觉得是个机会。 “姐?” 顾一宁卖了个关子,“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88A大校庆,顾一宁炸裂发言:楚总是小三 两天后,祁氏。 顾一杰看着手中资料,捂住了额头,“姐,这就是你找的公司?非凡科技,刚成立不到两天的新公司?” 即便顾一宁是他姐,是他最崇拜信任的人,他看她一向带着滤镜,但眼下这情况,滤镜也不好使。 毕竟这是上亿的合作。 祁司明倒没顾一杰那么夸张,他很冷静,目光平静的看向顾一宁,“顾总可以说说,你推荐这家公司的理由吗?它有哪些优势?” 听到祁司明这么说,顾一杰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钦佩,决心好好学习,作为决策者,不能妄下定论。 他点了点头,“那你说说,我们听听。” “这家公司的执行总裁兼合伙人李芸,是我师姐,是高秀芳的亲传弟子。拿奖拿到手软,能力非常强。 她之前是HO公司华国分部的负责人,在她的带领下,HO华国分部的业绩突飞猛涨,甚至超越了HO公司本部。 另外,这家公司的技术顾问是:高秀芳。她的含金量和号召力相信不用我说,祁总也很清楚。 这家公司目前只有二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是高秀芳的亲传弟子,其余全部来自A大计算机科学系。人虽少,但分工明确,且个个都是行业精英,能以一抵十。 最重要的是:这家公司刚刚成立,这是他们的第一个项目,他们很珍惜,报价是傅氏的一半。设计的程序却不会比傅氏差,他们一定会用心对待,全力以赴,做到极致。” 顾一杰开口道:“顾总,我理解你对你师兄师姐们的感情。但流程还是要走的,不如让他们拿点东西出来,纸质资料很难有说服力。不如就让他们现场设计一个开仓程序?” “好。不过我还要说明一点。这家公司的另一个合伙人是我。我了解这个项目,我也精通AI人工智能,我认为找不到比非凡科技更靠谱的公司来设计程序了。” 得知非凡科技的另一个合伙人是顾一宁后,刚刚还要走流程的顾一杰,很没原则的当场拍板同意。 祁司明是个很理智的人,就算不看顾一宁面子,光是高秀芳的含金量,以及李芸的业务能力,他也是没有意见的。 三人愉快的做出了决定。 最后的时候顾一宁拜托道:"我是非凡科技合伙人的事,不打算公开,公司主页上也不会显示,还请祁总帮我保密。" 祁司明自然是点头。 合同签好后,顾一宁做东,请顾一杰和祁司明吃饭。 李芸作为公司的执行总裁,自然也在场,除此外还有公司的技术骨干。 金玉酒店。 服务生正在上餐后甜点,就在此时,酒店经理急冲冲的带着傅云景走进了顾一宁他们所在的包间。 看到傅云景,顾一宁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不明白他出现在这里是干什么。 顾一杰背靠座椅,冷着脸,没好气的说:“傅总走错包间了吧。” 傅云景看向顾一宁,准确的说是看着她面前的甜点,“没错,” 酒店经理歉意的上前解释了缘由。 傅云景点了一份樱桃醉,但因为工艺特殊,大师傅每天最多只能做一千份,今日的已经全部售罄。 傅云景让酒店经理想办法。 酒店经理只好说,最后几份被祁总所在包间点了。 谁不知道祁司明和傅云景的关系,所以经理带着傅云景来找祁司明,期望能匀一份出来。 可谁知道,和祁司明一起用餐的是顾家姐弟。 最后一份樱桃醉,就在顾一宁面前。 其他几份,已经被人动过了。 这就意味着,顾一宁面前的是今日最后一份。 “顾总,你面前的樱桃醉能否卖给我?” 樱桃醉这种甜点,大多受女士喜爱,傅云景这么着急想要,顾一宁猜测:应该是楚新月想吃。 不然谁能请得动他堂堂傅氏总裁过来匀一份小小的樱桃醉。 顾一宁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含笑点头,“可以啊,傅总出什么价?” “这个包间的账挂我名下。” “今日消费最多也就二三十万,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的。” 傅云景自然听得出顾一宁的刁难,眸色有点冷,问:“顾总想要多少?” 顾一宁隔着餐桌遥望着他,眼角含笑,“傅总明知故问。” 众人好奇的看着两人,不懂两人打的什么哑谜,除了几个知情人。 “没得商量?”傅云景的眸色暗沉了几分。 顾一宁神色未变,“没得商量,毕竟我也很爱吃樱桃醉,不想为了那么区区三十万委屈自己。” 傅云景脸色清冷,转身离开了包间,祁司明跟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喜欢吃樱桃醉了?” “新月突然想吃,她因为流产的事,一直胃口不好,今天好不容易想吃,我顺道给她带去。” “顺道?”傅云景公司在南门,金鱼酒店在北门,顺什么道。 傅云景现在心烦,不想继续提这事,问道:“李芸是你新找的合作对象?” 祁司明嗯了一声,“我知道她是你师妹,之前是HO华国分部的CEO,能力很强。她现在自己开了一家科技公司,叫非凡科技。” “她能力的确很强。” 年前得知李芸离职,傅云景还三顾茅庐亲自邀请李芸去傅氏工作,开的条件非常优渥。 不过李芸拒绝了。 傅云景给楚新月打包了其他甜点,匆匆离开,祁司明到底没说顾一宁是李芸的合伙人。 饭局上,大家都喝多了,各种称兄道弟,酒杯撞得哗哗响,烟雾缭绕似仙境。 顾一宁不太喜欢这个场合,端着甜点,偷偷跑到阳台上躲清静。 没一会儿,祁司明也出来了。 看到顾一宁坐在外面,他无奈轻笑,“你师姐太能喝了,出来躲躲。” 顾一宁给他倒了一杯茶。 “谢谢。” 祁司明的手指摩挲着茶杯,说道:“海味居的事,若是需要帮忙可以给我说。” 顾一宁有些意外,而后笑道:“傅云景要是知道会不会被气死?要是能把他气死,我倒是有点想找祁总帮忙了。” “气死不至于,”祁司明喝了一口茶,“不过可能会揍我一顿,或是不认我这个兄弟。” “那还是不坑你了。”顾一宁以玩笑的口吻婉拒了祁司明的帮助。 祁司明抬头看向对面的顾一宁,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眸子晦涩难懂。 “不让他知道就行。” “啊?”顾一宁的心底闪过一丝异样,还不待她弄明白,便被李芸打断了思绪。 “都躲这儿呢?” 祁司明笑笑说:“李总太厉害。” 两人闲聊几句,祁司明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李芸坐到祁司明刚刚坐的座位上,抽着烟,问顾一宁,“伤心不?” 顾一宁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作为顾一宁的合伙人,李芸知道了顾一宁和傅云景的关系,也知道了两人的纠纷。 顾一宁也给她倒了杯茶,“没必要。” “帅!”李芸暗灭了烟头,端起茶杯向顾一宁举了举,“来,敬你!敬咱们公司!” 顾一宁端起茶杯,“你以后少喝点,没必要这么拼。更何况今天还是熟人局,没必要搞酒桌文化那一套。” “为了自己的事业拼,我乐意。” 晚上回家的时候,顾一宁突然收到了祁司明的信息。 “你是非凡合伙人的事,我没跟他说,你放心。” 顾一宁看着消息,晚上那种异样感又冒了出来,但她也没多想,毕竟有那时间,她又可以看一页科研论文了。 顾一宁回了一个谢谢就开始看高秀芳给她的资料。 她求高秀芳当非凡科技的技术顾问,高秀芳答应了,但前提是她要帮高秀芳分担几个项目。 高秀芳太忙了,手上项目太多,已经分身乏术了。 …… 转眼到了初冬,A大100周年校庆,邀请了各行各业的知名校友参加。 有新闻里常见的政客,知名企业家,知名影帝,还有歌手,作家,工程师,设计师等等。 顾一宁和沈惊燕是作为盛大生物科技的代表参加校庆。 “杨校长好,刘市长好。” 顾一宁和沈惊燕刚签完名就碰到了学校校长,以及海市市长。 刘市长温和的笑笑说:“今天这里可没有市长,师妹师弟叫我师兄就行。” 顾一宁和沈惊燕从善如流的改口,大家笑谈几句,准备留影纪念。 恰在此时,傅云景到了,他还带着楚新月。 傅云景可是海市的纳税大户,经济支柱,刘市长与他自然很熟,又是一个学校毕业,此刻见面更是亲切。 合影被打断,傅云景和楚新月加入进来。 沈惊燕心里很不高兴,故意问道:“楚总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吗?我怎么没印象,你有吗?” 顾一宁顺着他说:“没有。” 楚新月笑着说道:“我不是A大的学生,但我一直很喜欢A大,也很向往A大。” 沈惊燕轻佻眉梢,“不是我们A大的学生,和我们一起在特定的留影墙留影不合适吧?” 楚新月笑意淡了一点。 “抱歉,楚总,不是针对你。主要是我最近经常刷到:不少网红在名校留影,冒充名校学生的假学霸新闻,所以有点应激。” 沈惊燕含沙射影一番,楚新月脸上的笑意越发尴尬,几乎快要维持不住。 “新月今天是作为我的家属来参加校庆。”傅云景环住了楚新月的肩膀。 “家属?” 沈惊燕差点气疯,每天都在刷新对傅云景的认知。 不要脸的狗男人! 楚新月是他家属,那顾一宁是什么? 他把顾一宁摆在什么位置? 沈惊燕磨牙假笑,“傅总和楚总这是结婚了?” 顾一宁悄悄摆弄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傅云景自然知道沈惊燕故意给他挖坑,他笑道:“个人私事,沈总没必要知道。” 顾一宁有点遗憾,看向楚新月,冲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楚新月微微蹙眉,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接着便听顾一宁说。 “那楚总可要小心了,傅总又不是大明星,结婚不公开,要么不是真心爱你,要么就是已经有正室太太,而你就是破坏人家庭的小三。” “顾一宁!”傅云景厉声打断她,神色冰冷,“你胡说什么?” 顾一宁一脸无辜,“傅总激动什么,我只是好心好意提醒楚总而已,毕竟都是女人。” 沈惊燕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跟着说道:“要是傅总觉得被冒犯了名誉权,欢迎傅总去法院起诉。你不是很爱起诉吗?” 话音未落,顾一宁接着说道:“或者傅总也可以直接公开与楚总喜讯,这样大家也不会误会楚总是破坏人家庭的小三了。” 傅云景自然是不会没脑子的公开,不然他前脚公开,她后脚甩出出轨视频,锤死他。 她那么说不过是不想渣男小三太舒服而已。 谁让傅云景非要恶心她。 杨校长早就听出了不对的苗头,适时插入聊天,开始和稀泥。 傅氏是纳税大户,盛大科技和沈家近年来发展势头也很猛。 刘市长也跟着打太极。 几人看在校长和市长的面子上偃旗息鼓,板着脸合影后,一起进入学校大礼堂。 89被质疑,反转,惊艳四座,上热搜…… 学校大礼堂。 傅云景的座位在第一排。 第一排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要么是国家科研人员,要么新闻上常见的政要人物,亦或就是傅云景那种富甲一方的大奸商。 因为傅云景的关系,楚新月也坐在第一排。 顾一宁和沈惊燕在第三排。 沈惊燕盯着傅云景和楚新月的背影,生气的哼一声,“要不是你脑壳昏去结婚,我们现在也该坐在第一排。” 顾一宁问他,“那怎么办?我回去后就住实验室,什么时候让你坐上第一排,我什么时候出实验室?” 沈惊燕又被气笑了,“你是哄我还是气我?” 校庆开始,各种大人物上台发言,之后便是文艺表演。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出的主意,竟然要现场抽知名校友上台表演节目,庆祝母校100周年。 第一个被抽上台的就是傅云景。 在热烈的掌声中,傅云景起身,优雅的向身边的楚新月发出邀请。 傅云景携楚新月上台表演。 郎才女貌,观众席响起了更加热烈的掌声。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沈惊燕差点把手上的矿泉水瓶捏爆。 顾一宁倒是很淡定,“来都来了,你就当看动物杂耍。” 动物=畜生。 沈惊燕又笑了。 傅云景弹钢琴伴奏,楚新月唱歌,唱的是一首情歌。 男人身姿优雅迷人,琴声悦耳,女人身段窈窕,美艳漂亮,歌声婉转动听。 两人不时深情对望,男人眉眼温柔宠溺,女人甜蜜娇羞,引得不少学生尖叫。 “师兄弹钢琴好帅啊!!!要迷死我了。” “师姐好漂亮,唱歌好好听啊,完全不输专业歌手。” “两人好甜啊!绝对热恋期,眼神都快拉丝了。” 顾一宁的耳边充斥着各种赞美的声音,如今的她心静如水,再也不会为这些而伤神。 两人表演后,主持人问台下观众:“好不好听?” “好听!”喊声震耳欲聋。 主持人笑道:“这样吧,咱们现场也有专业级歌手,不如让周七羽师兄点评一下?” 众所周知,周七羽在音乐界可是大佬般的存在,自己创作词曲,自己演唱,写一首爆一首,非常有才华。 周七羽含笑起身,眼里满是欣赏,“不敢不敢,这首歌师妹演绎的非常好。首先:师妹的嗓音很有记忆点,可以说十几亿人中难得一遇。 其次:歌声中的情感很丰富,直击心灵,让人觉得很甜,很想恋爱。若是师妹想跨界进入歌坛,一定会爆火。 另外,傅师弟的钢琴演奏不输专业级别,与师妹的搭配,很有默契,简直是完美的一场演出,我很享受!” 周七羽可是以毒舌著称,上音乐节目当导师,要求十分严苛。 他可是很少这样赞赏一个人。 看得出他是真觉得楚新月唱的很好。 “让我们再次把掌声送给师弟师妹吧。” 在周七羽的带动下,现场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两人下台之前,主持人让傅云景抽取下一个表演嘉宾。 傅云景示意让楚新月来,楚新月竟然抽中了顾一宁。 楚新月含笑看着台下的顾一宁,“顾一宁同学,请上台吧。” 主持人笑问:“不知顾师姐是想表演什么节目?” 顾一宁起身,接过传过来的话筒,玩笑道:“早说要表演节目,我就不来了。” 此话一出,引得哄堂大笑。 主持人笑道:“这不是为了给大家惊喜吗?” 顾一宁一边往外走一边吐槽:“惊喜没有,惊吓倒是不少,你们想看我表演敲代码吗?” 全场大喊:“不想!” 顾一宁无奈轻笑,“或者给你们做个有趣的小实验。” “不要!” 顾一宁经过一个同学身边的时候借走了她的琵琶,“那你们准备好魔音穿耳吧,我将为大家演奏琵琶曲《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属于琵琶演奏中的高阶曲目,涉及复杂的节奏变换和演奏技巧,对演奏者的要求很高。 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弹好的。 顾一宁抱在琵琶坐在舞台中央。 她今天穿的是一套新中式国风刺绣裙子,浅淡的紫色,温婉大气,蕴含古典美的同时,又不失时尚。 深褐色的琵琶透着一股穿越时空长河的厚重感。 随着她手指波动琴弦,现场安静下来,灯光熄灭,只余一束光落在顾一宁身上。 她的手指时揉,时挑,时推,时扫,时慢时快,音色层次分明。 似战马的嘶鸣声,似激励人心的鼓声、似密集如雨的箭矢破空声,又似刀剑铮鸣的肃杀声。 随着她指尖起落更快,指尖绷着劲儿,筋骨分明,偶尔抬眼,目光里竟有刀光剑影闪过,彷佛她真的置身在充满硝烟的战场。 一曲终了,顾一宁的手指轻颤着,眼里的肃杀之气慢慢淡去,可曲子里带出来的沉烈之气,还裹着余音,围绕在她周边久久未散。 礼堂静默了片刻,接着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惊艳四座。 主持人上台,“弹得太好了,我还以为真的是魔音穿耳,师姐是真会跟我们开玩笑!” 主持人邀请了国乐琵琶大师黎文渊点评。 黎文渊开口就是批评,“还真是魔音穿耳。” 刚夸完好听的主持人:“啊?” 黎文渊继续自己的犀利点评,“她就糊弄糊弄你们。没听出来吧,她中间弹错了好几个音,漏掉了好几个音。” 顾一宁笑道:“黎教授老当益壮,听力一绝!” 黎文渊板着脸,“别拍马屁。你这次弹的力道不够,速度不够,整首曲子的演绎就大打折扣,有的地方还破音,简直不堪入耳。” 听到黎文渊的毒辣点评,楚新月眼底露出一丝笑意,顿时神清气爽。 顾一宁这次丢脸丢大了。 A大校庆可是全程直播的,在线观看人数不会少。 顾一宁直接走下舞台,众人都以为她是受不了黎文渊的点评。 “这也太不礼貌了吧,直接就下台了?” “人黎老是老艺术家,老艺术家要求都很高,又不是针对她。她至于吗?” “这情商堪忧啊!刚刚还挺喜欢她的,觉得她说话挺幽默,也很有气质,弹琵琶的时候很帅,没想到这么快就翻车。” “姐妹,和我一起喜欢新月师姐吧。人美声甜,七羽师兄可是倾力推荐的哦。” 观众席响起密密麻麻的讨论声。 楚新月越发得意,眉眼间全是笑意。 这次,顾一宁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校庆还没结束就会上热搜,被全网嘲。 顾一宁抱着琵琶走下台,从第一排前面经过。 她眉眼含笑,仪态自然大方,不急不缓的走到黎文渊跟前。 而后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她恭恭敬敬的把琵琶递给黎文渊,“师父,不如您老人家给大家表演一段,让大家洗洗耳朵。” 主持人:“师父?” 黎文渊接过琵琶,指指顾一宁,乐呵呵的说:“我关门弟子。人聪明,学得快,琵琶技艺很好。” 全场众人:“……” 您老刚刚可不是点评的? 黎文渊想着顾一宁刚弹完,没有调音,抬手就弹。 他刚弹一个音就蹙起了眉头,再弹,眉头蹙的更厉害了。 他拧眉弹了一段,顿时,现场的人纷纷捂住了耳朵。 这才是魔音穿耳啊!! 老艺术家的水平? 就这? 感觉还没顾一宁弹得好呢。 黎文渊笑了起来,“不愧是我徒弟。宁宁啊,师父要为我刚刚的话向你道歉。是师父错怪你了。” 观众席的人一头雾水。 这老艺术家唱哪一出? 黎文渊指着手中琵琶说道:“这不是演奏用琵琶,而是道具琵琶,音根本就不准。所以,我家宁宁能把《十面埋伏》弹成刚刚那样,琵琶技艺已经超过我了,可以说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接受反驳和质疑。” 下面的观众纷纷质疑。 “真的假的?” “说不好的是他,说好的也是他?能信吗?” “我咋感觉这老艺术家说话癫三到四,是故意搏关注呢?” 借顾一宁琵琶的小学妹听到周边的议论,特意起身要了话。 只听她说道:“我听到很多同学在怀疑。所以在此特意说明:这的确是道具琵琶,我待会儿要参加情景剧表演,演一个商女。 这琵琶是我在某多多上花十几块钱买的。订单截图我发校园网了,大家可以去围观。” 黎文渊听完小姑娘的话,笑道:“咱们有疑问是好事,现场搞清楚就行。来来来,有没有会弹琵琶的学生,可以上台来试试。” 还真有几个古典乐社团的学生上台,弹得一个比一个难听,简直杀人无形。 那琵琶根本就不能弹。 至此,顾一宁的那首《十面埋伏》的含金量持续上升。 她演奏时的视频已经被剪辑传播,与傅云景楚新月一起上了热搜…… 舔狗侮辱,小三挑衅,顾一宁反击,小三气炸 校庆的文艺表演后,所有人合影留念。 黎文渊对身边的楚新月说道:“小同学,往那边挪挪。” 楚新月含笑点头,礼貌的空出一个位置。 却不想,黎文渊转身向顾一宁招手,“宁宁过来,站师父身边。” 楚新月:“……” 前面还有无人机正拍着,楚新月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装作不在意,可藏在暗处的手指都快掐烂了。 顾一宁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转头与黎文渊和其他教授聊了起来。 而傅云景正被校领导拉着说话,楚新月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没有认识的人,有种被全世界遗弃,以及格格不入的感觉。 一时间,她心中抑郁之气更甚。 合影结束后,大家一起移步学校食堂用餐。 他们这一桌全是来自各界的大佬,政界,商界,演艺界,科研界,文艺界…… 好在这次傅云景和楚新月坐在顾一宁的对面。 在傅云景的引荐下,楚新月顺利认识了在场的人,递上了名片,搭上了线。 楚新月最后看向顾一宁。 她的笑容无懈可击,就像是面对一个老朋友,“顾总,咱们就不用多介绍了吧。” 顾一宁淡淡的看着她,“我无所谓,就看楚总介不介意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认识?”黎文渊问。 “不算。” 楚新月笑意不减,“我和顾总一起合作过一个项目,是合作伙伴。” 毕竟现在是校庆,顾一宁没再说话,神色冷淡,黎文渊大概猜到两人关系不好。 他戳戳顾一宁手臂,顾一宁看过去的时候,他在桌下举了一下楚新月给的名片。 而后他把楚新月给的名片扔到了地上,脚踩上去蹭了蹭。 看到他的动作,顾一宁唇角露出一丝笑意,“谢谢师父。”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周七羽,狠狠蹙了蹙眉,眼里流露出一丝明显的厌恶。 亏他之前还佩服她的琵琶技艺,所以即便他的座位被她取代,他也没说什么。 直到这一刻。 当她看到黎文渊为了逗弟子开心,故意把楚新月的名片扔到地上踩的时候。 太不尊重人了。 人品实在太差。 下午的安排是参观学校,浩浩荡荡一群人,挨个参观学校的教学楼,操场,花园,图书馆,实验室。 在实验室参观的时候,顾一宁为了躲避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学妹,不小心撞到了周七羽。 周七羽恰好在喝咖啡,咖啡泼了他一脸,衣服上也全是咖啡渍。 “对不起,对不起。”顾一宁不住的道歉,抽出纸巾递过去,“师兄,你先擦擦脸。” “不用。”周七羽黑着脸,嗓音很冷,掏出了随身方巾。 “师兄,我陪你衣服吧。”顾一宁说着拿出手机,“不知能否加师兄一个的联系方式?” “不用,听不见?” 周七羽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顾一宁心里过意不去,追了出去,“师兄,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是我的名片,师兄如果需要我赔偿衣物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周七羽停了下来,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下一秒,他把名片扔到地上,用脚碾了碾。 “不要再跟着了,离我远一点,我很讨厌你。” 当面踩名片,与当面打人脸没什么区别。 顾一宁眉头微蹙,“师兄,你过分了吧。” “是你泼我满身咖啡,我过分?我发泄一下不行?” 顾一宁点头,拿出一叠名片,“行,就算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毕竟害师兄被泼了咖啡,我这里还有名片,师兄要踩吗?” 周七羽怀疑她是故意的,故意嘲讽他没风度。 而且这里可是学校实验室,到处都是摄像头,若是被拍下他踩人名片的一幕。 不知道会招来多少黑。 周七羽厌恶的看了一眼顾一宁,转身离开。 顾一宁疑惑的看着周七羽离开的背影,最开始她以为周七羽是因为咖啡泼脸上了不高兴,所以脾气不好。 她没想到周七羽会厌恶她。 今天是她和周七羽第一次见面吧? 她哪里惹到他了? 直到晚餐的时候,顾一宁才想明白。 晚餐的时候,楚新月不小心把汤汁洒到了周七羽身上。 楚新月满脸愧疚。 周七羽笑着安慰她,两人还加了联系方式,整个晚餐时间相谈甚欢。 那一刻,顾一宁突然想起周七羽踩名片的动作,下午她就觉得十分眼熟,但他没多想。 此刻,看着他含笑看着楚新月的模样。 所以他是看到了师父踩名片? 他是为楚新月打抱不平? 不知道当他得知楚新月是小三后,还会不会为她打抱不平? 似是察觉到了顾一宁的视线,周七羽看过来的眼眸瞬间变得厌恶。 对于不喜欢自己的人,顾一宁也没必要给笑脸。 晚餐后,学校还安排了校友座谈会。 沈惊燕用了晚餐就走了,顾一宁留下来替他参加座谈会。 台上坐着的都是有名的企业家,傅云景坐在最中间,顾一宁挑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坐着。 下面的学生问什么的都有。 其中一个学生问傅云景结婚没有。 顾一宁支着下巴,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 傅云景不急不缓的回道:“你平时都这么八卦吗?那你来错厅了,该去隔壁的演艺厅。” 下面哄堂大笑。 又有学生指着坐在台下的楚新月问:“请问傅师兄,这位师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楚新月笑道:“我是他的下属,他是我的老板。” 顾一宁摆弄手机,以傅云景和楚新月的情商,看来是录不到什么有用信息了。 没一会儿,有学生问顾一宁,“顾师姐,没想到你手机瘾这么大,一直在看手机,是在和重要的人聊天吗?” “我在看高秀芳教授给我的科研资料,大家想不想看?我投屏,大家一起看?看完每人写1万字心得体会交给高教授就行。” “不不不。”那同学吓得连连摆手,脸色都白了。 顾一宁笑了起来,“开个玩笑,放松点。” 那人又问:“师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弹琵琶的时候很帅。” “有,你。” “师姐,那你有对象吗?” “对象是个什么东西?能吃吗?能喝吗?要对象有什么用?过来人给你们一个人生建议:恋爱不是人生的必需品,只是可有可无的调剂品。有时间多学习,知识改变命运。对了,你们真的不看科研资料吗?” 众人笑着摇头,齐声喊道:“不看。” “生命在于学习,生命不止,学习不止。大家一起学习吧。” “不要啊,师姐!!!” 这之后,再也没人问顾一宁问题了,她公然坐在台上看手机。 一个半小时后,座谈会结束。 顾一宁去了学校后门的小吃一条街。 叶晨让她带后街的炸洋芋回去,她谗那口。 结果顾一宁到的时候,发现楚新月也在那家炸洋芋排队,而且就在她前面。 楚新月含笑挥手:“巧啊,顾总。” 顾一宁:“……” 傅云景走了过来,提着一杯奶茶,看到顾一宁也在,他顿了一下。 而后便若无其事的把奶茶插好递给了楚新月。 楚新月捧着奶茶吸得呼噜呼噜。 “这家奶茶真的好好喝,你尝尝!”楚新月双眼含笑,把奶茶举到了傅云景嘴边。 傅云景低头含住了吸管,尝了一口。 “好喝吧?” “嗯。” 接着又是楚新月吸得呼噜呼噜的声音。 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恶心顾一宁! 顾一宁承认:她做到了。 真的很恶心! 顾一宁随手抓住一个喝奶茶的男同学,指着楚新月说:“你要是喝奶茶的声音比她大,我给你300块。” 顾一宁先塞给他100定金。 男生不再怀疑,立马呼噜呼噜的吸起了奶茶,声音超大。 楚新月:“……” 顾一宁唇角轻勾,眼角含笑:“楚总,怎么不吸了?刚刚不是吸得挺欢实吗?和他比一比啊,看谁的声音更大。” 楚新月脸色微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顾总,你有必要这么羞辱我吗?我不就喝一杯奶茶。” 顾一宁轻笑一声,“原来楚总还知道羞辱这个词?我以为你根本就没有羞辱心呢。” 傅云景冷声道:“顾一宁,你别太过分?” 顾一宁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谁过分你心里没数?她要是不招我,我都懒得搭理她。” 男生没一会儿就喝完了奶茶,顾一宁把承诺的两百块给他,又问他还要不要赚钱。 男生看着新到手的300块,连连点头。 “我再给你1000块,你去买三杯奶茶,就站这儿喝,我只有一个要求,声音大。” 男生速度超快的提着三杯奶茶回来了。 顾一宁把位置让给他,“喝吧。” 呼噜呼噜呼噜…… 楚新月和傅云景脸色都很难看。 顾一宁心里终于舒畅了,她看了一眼前面长长的队伍,叫住一个刚买完炸洋芋的男生。 花了三百块,从他手里买下那份炸土豆扬长而去。 楚新月看着顾一宁的背影,后牙槽轻轻磨了磨:顾一宁,等着吧,今晚过后,要你永无翻身可能。 91恶毒连环计,把顾一宁送进监狱? 当天晚上,傅云景和楚新月以超高热度冲上热搜榜。 两人在礼堂表演节目的照片,在校园漫步的照片,以及在小吃街一起排队买小吃,共喝一杯奶茶的照片成了出圈神图。 两人被评为A大最美情侣。 最开始,网上的评论全是赞赏,赞赏两人神颜,两人好登对,天作之合。 之后就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还神颜,好美,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小三!!专门破坏人家庭。” “傅云景早就结婚了,儿子都6岁了,听说老婆上不得台面,所以一直没带出门。外面又找了个红颜知己养着。” “破坏人家庭,小三去死吧!” 一夜之间,楚新月被骂上热搜,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 傅云景快速组织撤热搜,但他这边撤,马上又会有新的热搜出现。 韩助理分析道:“傅总,应该是有人故意买的热搜,要整楚总。” “结果。”资本家老板只要结果。 韩助理又要组织撤热搜,又要查幕后黑手,分身乏术,“抱歉,傅总,暂时还没查到。” 楚新月焦虑得晚上睡不着觉,她之前本就因为流产心情不好,这次校庆傅云景就是带她出去走走的。 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傅云景很是心疼,也很内疚。 他沉声吩咐:“去查顾一宁!” 韩助理买了好几个娱乐圈演员的大瓜,分批次爆出去后,分散了楚新月的热度,降低了关注度,把她的热搜降了下去。 接着就是联系相关平台删帖封号。 不仅如此,他让律师快速收集证据,发布律师函,起诉造谣的营销号和水军。 第二天一早,他找傅云景汇报工作。 “查到了?” 韩助理看了一眼在餐桌前吃早餐的楚新月,点头道:“是顾一宁。” 傅云景神色阴郁的拿起桌上手机,给律师打电话,“起诉的事催一催!我不希望等太久。” …… 楚家。 楚新月坐在窗前看书,秦敏之把切好的水果放下,坐到她身边问道:“月月,网上的评论怎么办?” 楚新月合上书,安慰道:“放心吧妈妈,云景会处理好一切。估计今天过后,网上就搜不到我的新闻了。” 秦敏之的眉心依旧紧蹙着,担忧道:“要是被云景查到热搜和水军是我们买的怎么办?你这一招太险了,你的名誉也搭上了。” “妈,做大事不拘小节。你看历史上的武皇帝,一样被人诟病,但她最后还不是当上了皇后,甚至皇帝。在绝对的权利面前,那些流言蜚语都是歪理邪说。云景自然会让那些声音消失,等我们结婚,剩下的只有夸赞和祝福。” “这次云景应该不会对顾一宁手下留情了吧?” 祁氏卫生间,陷害顾一宁推她,是为拔除傅云景心里对顾一宁的愧疚。 落水流产,让顾一宁成为杀人凶手,背上一条人命,让傅云景彻底恨上顾一宁。 她刚刚流产,失去孩子,顾一宁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爆料她是小三,傅云景只会更加心疼她。 云景越是心疼她,就越痛恨顾一宁。 一半家产保住的同时,还能把顾一宁送进监狱。 楚新月的眼底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不会,他已经通知了律师。” 很快就能把顾一宁送进监狱了。 只要顾一宁进去,顾家剩下的人都不足为据。 一个老不死,两个中年废物,一个易冲动,顾家完了。 …… 韩助理虽然压下了傅云景和楚新月的绯闻,但对家公司早就闻风而动,傅氏的企业形象受损,股价受到了波及。 一连几天,傅氏的股价开盘即跌停。 傅氏的产品受到了抵制,退货潮一波接一波,客户部的工作量增加了一倍不止。 傅云景被董事会问责。 质疑他能力,弹劾他私生活,批评他太傲慢…… 傅云景安静的坐在首位,等所有人说完,他开口道:“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一周后,股价会上涨。” 傅云景丢下这句话离开了会议室。 …… 一周后,傅氏召开新闻发布会。 傅氏最新研发了一款编程语言spy。 相较于之前的开发语言,spy这款编程语言集和了其他编程语言的优点,应用更广,限制更少,简便的同时操作性更强。 可以说spy是目前国内最先进的高级编程语言。 傅云景亲自主持新闻发布会。 他一身黑色西装,矜贵优雅,亲自用这款编程语言,现场演示,开发了一段加密程序。 并且当着广大媒体的面承诺,若是能谁能在一天之内破译这段加密程序,傅氏奖励3亿。 对于高级黑客而言,一天时间实在太多了,很多时候他们破译一段加密程序,只许几分钟甚至几十秒。 这场新闻发布会全球直播。 傅云景的承诺说出的那一刻,全球的计算机高手都沸腾了,跃跃欲试。 顾一宁也没忍住。 这一天她都在尝试。 而越是尝试,越是发现傅云景那段程序的精妙,也愈发体现出SPY这款编程语言的价值。 不得不承认,傅云景那个死渣男,在编程上是真有天赋。 相关网络上,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 有不少人抱团,组成一个临时小队,一起破译那段加密代码,平分3亿奖励。 暗网上,那些世界顶尖黑客也被炸了出来。 顶尖黑客的私聊小群。 king:【都在吗?傅氏的那段加密代码,你们都看到了吗?】 ZY:【看到了。】 1:【看到了。】 木头人:【看到了,没破译出来。】 0:【+1。】 木头人:【0神,你是看到了还是没破译出来?】 0:【非要问吗?o(﹏)o】 king:【不是吧!!!0神都破译不了?想当初0神你可是只身侵入过M国安全局留下嘲讽,还能全身而退的大神啊!】 0:【好汉不提当年勇。你们呢?】 这个群里的人不知姓名性别,来自世界各地,是暗网里的顶级黑客。 却没一个人破译得了那段加密代码。 木头人:【再给我一天时间,让我好好研究一下SPY,绝对可以。】 king:【+1。】 ZY:【+1。】 顾一宁看着众人的回复,没再说话,继续研究起了傅云景写的那段代码。 一天过去,网上无人破译傅云景现场编译的那段加密代码。 又一天过去,顶尖黑客群里那几个说一定可以破译的人,把之前发的几条消息给撤销了,毁尸灭迹。 自新闻发布会后,傅氏就一直挂在热搜上。 SPY这个编程语言几乎家喻户晓,傅云景的营销非常成功。 傅氏的股价像是做了升降机,蹭蹭往上涨,甚至超过了之前,达到了历史新高。 之后,海市政府与傅氏签订网络安全战略合作。 傅氏的股价又迎来了新高,傅云景的身家也随之上涨。 至此,谁还记得傅云景和楚新月的新闻。 没人记得,没人再提。 半月后,楚新月落水案开庭。 天空灰蒙蒙的,下着雨,法院停车场。 顾一宁和叶晨刚下车,傅云景的豪车疾驰而过,轧过水坑,溅起一片污水。 顾一宁及时拿伞挡住叶晨。 哗啦—— 叶晨幸免于难,顾一宁自己的鞋子上,裤腿上满是泥污。 叶晨气疯,指着傅云景开骂,“傅云景,你特么眼瞎啊!看不到有人?” 傅云景的司机赶紧道歉,"抱歉,下着雨,没看清。" 叶晨怒道:“什么没看清,我看就是故意的!” 傅云景撑着伞,帮楚新月打开门,绅士的牵她下车。 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到叶晨跟前,傅云景睨了一眼顾一宁脏兮兮的裤腿。 嗓音比冬日的雨还要冷:“多少钱,赔你。” 叶晨气到咆哮:“缺你那点钱?” “那你想怎样?” “当然是——” 顾一宁意识到叶晨要做什么,她一把拽开叶晨,一脚踩进水坑,泥水瞬间溅湿了傅云景和楚新月的裤腿。 顾一宁冷漠的睨了一眼两人的裤腿,“多少钱,陪你。” “顾、一、宁!”傅云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 顾一宁神色淡漠的哦了一声,“还是说你要起诉我?都可以,随你。” 叶晨在一边笑疯了,肩膀一耸一耸的。 “还不进去,站这儿干嘛。”沈惊崖的声音传来。 叶晨和顾一宁一起进入法院。 距离开庭还有一点时间,叶晨带顾一宁去卫生间。 叶晨帮她擦着鞋子上的污渍,“你干嘛拉开我,我可想踩水坑了。” “第一:我的鞋子本来就脏了,没必要再脏了你的鞋。第二:你是今天的律师,我怕傅云景找你麻烦,让你上不了场。这场我们必胜,这可是给你累积口碑的好机会,不能有失。” “是吗,必胜?”楚新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叶晨想骂她,但想到这里是法院,她又是出庭律师,忍了忍,厌恶道:“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圆润的走远点,这里没人稀罕你。” “怎么?这是你家卫生间?”楚新月走了进来,扯了两张纸开始擦拭鞋子。 叶晨翻个白眼:“晦气!” 顾一宁的鞋子裤腿已经擦得差不多了,拉起叶晨,“走吧。” 92法院开庭,反转,楚新月的真面目暴露 此时法院外。 顾家的车和楚家的车几乎是同时到达。 杨静语叫得亲热:“书琴,速效救心丸带了吗?不要待会儿看到孙女被警察带走,一口气上不去,死在了里面,那可真是遗憾。” 杨静语嘴里说着遗憾,满脸都是笑。 顾一杰怒道:“我艹你ma,你个老不死的死老太婆,你咒谁呢!我劝你口上积德,不然阎王待会儿就来收你!” 秦敏之冷笑一声,“顾青竹,这就是你教的儿子?满口国粹,街边混混都比他有修养。” 顾青竹含笑道:“面对小三,不需要有修养。” 说着顾青竹看向顾一杰,夸道:“儿子,骂得好!” 顾一杰笑着说:“我还可以骂得更脏!” 秦敏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待会儿顾一宁被当场宣判带走的时候,看你们还怎么笑。” “这么肯定?”顾青竹‘好心’劝道:“劝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毕竟期望越高摔得越重,脸就越痛!” 这次人证物证齐全,又有傅氏首席律师为楚新月辩护,傅云景亲自保驾护航。 这次的庭审,顾一宁注定败诉! 开庭时间快到了,两拨人一起往法院走去。 除了他们,傅云菲纪樊,以及贺枭谢锦阳,沈惊燕陈飞宇,也都陆续到了。 沈惊燕和陈飞宇自然是挨着顾家人坐的。 贺枭带着谢锦阳也坐到了顾家人这边,表明身份立场。 谢锦阳坐到傅星宇身边,见他情绪低落,小声问他:“你怎么了?” 傅星宇凑近谢锦阳小声说:“我妈妈推月月阿姨落水,害她肚子里的小宝宝没有了,妈妈会被警察叔叔抓走对吗?” 谢锦阳直接敲了下他脑袋,“你妈妈都说了,不是她推的,你怎么就不相信你妈妈呢?” 傅星宇低垂着头,手指绞在一起,“可是,月月阿姨他们有证据,连爸爸都相信是妈妈推的。” “你管别人干什么。你相信她就好了呀。还有,”谢锦阳突然变得一身正气:“你放心吧,法官叔叔是最正直公平的,他一定会还你妈妈清白的。” 人员就位,庭审开始。 “法官大人,”楚新月的律师刘律师起身,声音沉稳带着锋芒,“我方当事人与被告,于XX年11月14号在海味居……被告明知我当事人怀有身孕,却依旧把她推下池塘,害她流产。 医生明确指出:落水时的惊吓、受凉、碰撞,是流产的直接诱因。其行为十分恶劣,不可原谅,故我方指控被告故意杀人。” 被告席的顾一宁声音冷淡清晰:“法官大人,不是我推的她,是她为了污蔑陷害我,自己掉下池塘的。” 刘律师立马说道:“事发时,有餐厅的服务员看到你推我当事人下水。这里有他的证词,以及监控。” 沈惊崖抬手示意表示反对:“法官大人,监控不全,人证也表示只看到背面。原告仅凭监控手部动作,推断我当事人推原告下水,证据并不充分。” 刘律师问:“不是你推的,那你要如何解释你的手?” 顾一宁解释:“是楚新月主动抓着我的手放在她身上,故意污蔑我推她下水。” 楚新月低低啜泣起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顾一宁,你好能编。那可是我自己的亲生骨肉啊,我没那么心狠。更何况,你之前就推过我,你有前科!” 刘律师说道:“被告于XX年XX月日,在卫生间推过一次我的当事人,害她当时差点滑胎。当时恰逢上班时间,公司上班的人都可作证。” 沈惊崖冷声回应:“人证是亲眼所见,还是有监控证据拍下我当事人推了原告?谁主张,谁举证,还请原告方拿出证据,不要一味的推测诬陷我家当事人。” 楚新月哭着说道:“就是她推的我,她恨我,也恨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想看到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跟她的孩子抢家产。” 顾一宁:“法官大人,原告是小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丈夫的私生子。我丈夫叫傅云景,旁观席坐着那位,海城首富。 我们正在闹离婚,他前段时间给我打电话,说要分一半家产给我。小三知道后,心有不甘。所以故意用她肚子里的孩子陷害我,让我丈夫恨我,不分给我那一半家产。” 刘律师沉声道:“谁主张,谁举证!还请被告拿出证据。” 沈惊崖举起示意:“法官大人,我申请提交新的证据!” 听到新证据的那一刻,刘律师微微蹙眉。 庭审的时候就怕遇到这种不确定因素,本来这个案子证据链就不足,若是对方拿出新证据…… “楚总,若是证据对我们不利,” “放心吧,刘律师,不可能有新证据,如果有新证据,她早就拿出来了,也不用等到现在。而且就算有,也不是什么能用的证据。” 刘律师并不如她乐观,沉声道:“希望如此!” 法院工作人员,很快审核了证据。 那是一段视频。 海味居。 顾一宁追着两个小孩离开,经过楚新月的时候,明显可以看到两人之间有一段距离。 而后楚新月一把抓住了顾一宁的手按在了自己身上。 “你干什么,松手!”顾一宁的手不断往后挣扎。 楚新月却死死抓着她的手,后退几步,“啊!”一声尖叫,倒在了池塘里。 …… 视频播放完的那一刻,整个法庭安静至极。 楚新月脸色惨白,瞳孔不住颤抖,心像沉入了海底,冰冷不安。 为什么? 顾一宁怎么会有视频的? 她为什么之前不拿出来,要一直等到现在? 云景! 楚新月扭头去看旁听席的傅云景。 傅云景也正看着她,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却是红的。 傅云景震惊吗?震惊! 愤怒吗?愤怒! 失望吗?失望! 那一刻,傅云景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被两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傅云景摸了摸口袋的烟,起身,离开了法庭。 楚新月的心脏猛地一缩,尖利的指甲嵌进肉里,眼泪滚了出来。 纪樊看到傅云景走后,啧一声,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的,他赶紧跟上傅云景。 傅云菲恨恨的躲了躲脚。 她本来是来看顾一宁笑话的,现在笑话没看成,倒是被顾一宁看了她哥哥的笑话。 顾一宁那个死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傅云菲气哼哼的跟着追了出去。 剩下的楚家人,浩浩荡荡二十几口人,应该是全家出动了,来看顾家笑话的。 他们信心满满,得意洋洋,以为能把顾一宁送进监狱,能看顾家人痛不欲生,悲愤狂怒。 却不想会反被顾家嘲讽。 楚家人一个个脸色又白又黑,气得咬牙切齿,可最让他们担心的是傅云景。 傅云景可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楚新月败诉。 顾一宁反手提起诉讼:状告楚新月污蔑陷害,破坏她名誉,要求道歉并进行精神赔偿。 法院外,大雨滂沱,寒风凛冽。 “顾总真是好手段。”楚新月凄惨一笑,脸色惨白,“这局你赢了。” “不及楚总,亲生孩子都能牺牲。更何况,人怎么能笨到,两次都踏入同一条河流。” “受教了。” 顾一宁撑开伞,走之前又扭头看向落寞的楚新月,明知故问:“对了,楚总的骑士呢?不要你了吗?” 杨静语恶声骂道:“你个小贱蹄子!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顾书琴不甘落后的骂回去,“你个老烧货,嘴巴是吃了屎吗?这么臭!” 顾青竹含笑睨向脸色铁青的秦敏之,“脸痛吗?哈哈哈哈,还想看我们笑话,没成想你们就是最大的笑话。” 楚玉龙揽住秦敏之肩膀,“顾青竹,你说话客气点。” 宁正禹上前护着顾青竹,“跟小三渣男客气个屁啊!” “怎么说话的。” “道歉!” 楚家人丢了面子,心中窝着气,脸色很不好,骂骂咧咧的围了上来。 “干什么,法院外面打架?”贺枭牵着上完厕所的谢锦阳走了过来,站在顾家人身边。 他那身高,他那周身冷厉的气质,他那眉毛带疤的面相,很有震慑力。 楚新月看到贺枭,叫住了楚家人,“走吧!” 顾一杰故意冲着楚家人的背影喊道:“快去抱渣男的大腿吧,不然渣男跑了,可就不管你们楚家了。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哈哈哈哈——” 顾一杰的笑声实在太过猖狂,楚家人的拳头一个接一个硬了。 楚新月冷声道:“别惹事,回去再说。” …… 珍馐阁。 “干杯!”众人一起举杯,欢庆顾一宁胜诉。 “妈妈,你有证据,干嘛之前不拿出来啊?”傅星宇好奇的问。 因为,她要借这个机会,让傅云景主动退出全息游戏的合作,她要让自己投资的非凡科技上桌。 因为,她恶毒,她要让子弹飞一会儿,让楚新月以为胜券在握,洋洋得意,然后再把她从云端踢下去跌进泥里。 因为,她还是恶毒,她要让傅云景难受痛苦。 她要让傅云景为楚新月付出所有,然后到头来发现,他喜欢的宝贝的,竟是个连亲生骨肉都不放过的女人。 傅云景付出得越多,他就会越痛苦。 她就是要抓住一切机会,报复他们。 在楚新月第一次亲自下场陷害她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猜到楚新月还会有下手。 自那之后,她就随身带着隐形摄像头,可能是项链,可能是耳钉,也有可能是纽扣…… 果然不出所料,楚新月再次出手了。 这次过后,楚新月应该会老实一阵了,不会随时在她面前蹦跶。 不过傅云景是真心喜欢楚新月,楚新月又是个能屈能伸,很能隐忍很有心机的女人。 保不齐什么时候两人又滚到一张床上去了。 到时候,楚新月又要开始作妖。 嗯,顾一宁在心里坚定道:还要更努力的挣钱。 等她有钱有势到,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家族命运的时候。 楚家人就再也不能作妖了。 任重而道远! 顾一宁决定,晚上回去看实验室的项目资料,有个基因药马上就要上市了…… 93报应来了,小三渣男闹掰,顾一宁还债 顾一宁他们吃饭庆祝胜诉的时候,楚新月一个人开车去找傅云景。 傅云景不接电话,她就给纪樊和祁司明打。 纪樊和祁司明自然也不会接她电话。 楚新月找了傅云菲,傅云菲问了纪樊才知道他们在郊外的别墅喝酒。 傅云景心很乱,他不松口,别墅佣人不敢给楚新月放行。 大雨哗哗,寒风呼啸。 楚新月只身站在别墅的铁门外等着,风一吹,整个人冷得瑟瑟发抖,脸色比鬼还白。 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佣人劝她打伞或是上车躲雨,楚新月不听。 佣人只好去找傅云景,“傅先生,楚小姐还站在外面,身上都被淋湿了,脸色惨白,你看要不要让她进来?” 傅云景想起在法院里看到的视频,猩红的双眸泪光闪动,他一口闷掉杯中酒。 “让她走,我现在不想看到她。” 纪樊默默给他续上酒,平时他话最多,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陪着傅云景一杯接一杯。 祁司明突然开口,“所以卫生间那次,可能也是她自导自演?” 纪樊一巴掌拍他手臂上,“不会说话,就别说。” 傅云景后牙槽紧咬,咬着烟点燃,狠吸一口,“我没想到她非那么狠心,那可是我和她的孩子。她怎么下得去手!就为了那点钱。” “不是一点。”祁司明也都跟着点了根烟,“对楚家来说,那是很多钱。” 纪樊叹息一声,“景哥,你想怎么办?” 傅云景沉默的抽着烟,没有说话。 三个小时后,佣人突然来报,楚新月晕倒了。 傅云景闻言,刷一下起身,往外冲,冲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对佣人说:“你去把她背进来。” 而后他看向纪樊和祁司明,“换个地方。” 三人去了拳馆。 祁司明和纪樊两个人轮流陪傅云景打拳,陪他发泄,三个人最后都鼻青脸肿。 打完拳,三人继续喝酒,喝多了,就躺在拳馆睡。 第二天。 顾一宁去祁氏开会,碰到从拳馆赶过来的祁司明,“祁总被打劫了?” 祁司明是打算去办公室换衣服的,办公室休息间常年备着几套商务装,他冲个澡就能换上。 现在他身上全是烟酒味,为了不让顾一宁闻到,他往电梯角落站了站。 想了想,他说道:“昨晚陪云景喝酒打拳,他很难过。” 但其实他更想说:他没有去外面鬼混。 但他却没有说这话的立场和身份。 有时候他真的羡慕嫉妒云景,从上学时顾一宁就喜欢他,那么热烈诚挚,干净纯粹。 他想要的,云景轻而易举就得到,却又不珍惜。 “是吗?”顾一宁笑了笑,“那我就开心了。” 祁司明跟着笑了,“恭喜你胜诉。” 看他的模样倒是很诚恳,像是真心诚意的恭喜她,不带一点芥蒂。 顾一宁有时候觉得祁司明是个奇怪的人。 “谢谢。”顾一宁又指了指祁司明脸上的伤,笑道:“抱歉,我胜诉倒是让祁总受苦了。” 电梯里有镜子,祁司明看了一眼,形象不太好。 “他们比我惨。” 顾一宁玩笑道:“有照片吗?傅云景的惨样。” 祁司明拿出手机,“我找他要一张。” 顾一宁彻底笑开了,“祁总,我开玩笑的。” “没事,纪樊发过来了。”祁司明把手机递给顾一宁看。 顾一宁凑过去看了一眼,傅云景像个流浪汉一样躺在地上,哪有平日里一星半点的英俊矜贵。 脸被打成了猪头,的确比祁司明惨。 看来是真的很难受。 恰在此时,楚新月的信息突然弹了出来,追问他傅云景在哪儿。 “有消息找你。”顾一宁站直了身体。 祁司明看了一眼,掐灭屏幕,把手机放进了兜里。 “祁总不回?” 若是换个其他人的信息,顾一宁不会多一句嘴,楚新月就不一样了。 “不回。”祁司明说:“我和她不熟。只是看在云景的面子上。” 傅云景不理她,他更不会理她。 这次是签完合同后,第一次四方会议。 会议开了一上午,正午时间,祁司明做东请客。 祁司明可能是怕了李芸喝酒的劲儿,笑道:“李总,随意,咱们是合作合伙,不用搞酒文化那一套。” 李芸笑着说:“祁总,我上次就是随意喝喝。” “李总海量。” 像这种商务餐,点的都是酒店特色,其他人是来干什么的,顾一宁不清楚,反正她就是来正儿八经吃饭的。 酒过三巡,李芸啧一声,“吃吃吃,就知道吃。也就你运气好,碰上我这种合伙人,酒场上能拼,业务上敢冲。你不需要操一点心。” 顾一宁笑着给她夹了一个大鲍鱼,“是是是,师姐辛苦了。来,这是他们家特色,我尝过了味道很鲜,师姐多吃点。师姐还要吃什么,我给您夹。” 李芸说的没错,顾一宁当初找她,一是看中她在圈里积累的人脉。 二是看中她的社交能力,三是看中她的业务能力,不管是运作公司,还是AI技术,她的能力都毋庸置疑。 公司由李芸管着,她不需要操什么心,只需要专注于重点项目就行。 吃一半的时候,顾一宁突然想起一件事。 说道:“对了,我下午要去打工还债,秀芳姐交代的项目,半个月断联,到了给你当地的联系方式,但不一定能及时找到我。公司就辛苦师姐了。” 高秀芳答应当公司技术顾问的代价,就是要帮她分担几个项目。 这事只能顾一宁干。 毕竟李芸要带队搞全息游戏的项目。 李芸拍拍她肩膀,“辛苦了,来师姐给你挑块鱼。” 顾一杰在一旁说:“我姐不吃鱼刺。” “废话,谁吃鱼刺。” 李芸把鱼刺挑了,她这种高情商,怎么可能听不出顾一杰那话的意思。 李芸把干净的鱼肉放她餐盘里,“够意思吧。” 顾一宁笑道:“世界最好师姐,给你带特产。” …… 用完午餐,顾一宁便告辞离开。 她去了一趟公司,把开会要点交代清楚,没一会儿,她电话响了,是接她的人。 顾一宁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把旅行箱扔车里,现在直接提着箱子就走。 刚出电梯,她就看到一辆绿皮军用越野停在公司门口。 走近了看车里没人,她绕到另一边,看到一个身穿迷彩服,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 他正背靠车门,站在那里抽烟,整个人看上去酷酷的。 但顾一宁却觉得有几分眼熟。 她觉得眼熟和平常人的眼熟不一样,因为她超脑记忆的原因,她觉得眼熟肯定是见过。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龙安路看押所。”男人说话的同时摘下墨镜。 顾一宁一眼认出了他,“池昱!” “上车吧!”池昱帮她拉开车门,接过她手中的箱子放到后排。 接着他三两步绕到驾驶座,动作利落,身手干脆,很有当兵的那劲儿。 踩离合,挂挡,车子猛一下窜出去好远,当兵的开车也是劲劲儿的。 “我当时出去就找人去捞你了。” “我知道,谢谢。”下面的人跟他汇报过这事,听说有人在查他的案子,一查是她找的律师。 “该说谢的是我,是你的关系,害我的姚青玉被关了进去。” “顺手。” 他当时来海城,是为了看望牺牲战友的家人。 他到的时候,正巧赶上一个富二代在欺负他战友还在上高中的妹妹。 富二代的保镖把他战友的父母按在地上,不顾他们的求饶喊叫,对他们又打又骂。 富二代就在他战友家,当着他战友的遗照,欺负他战友的妹妹。 他一气之下狠狠踹了那富二代一脚。 那富二代意外撞到了桌角,当场嗝屁。 他都还没开打。 虽然他不是故意杀人,但死人了,他要配合调查。 可他却没想到,进去了连审问都没有,直接关进了看押所,被定罪了。 三天假期后,他迟迟未归,又联系不上,部队这才派了人来找他。 后面调查看押所的时候,他就顺嘴问了一下顾一宁的事,应该是查办的人一起给办了。 车子驶出市区后就进山了,盘山公路弯弯绕绕,六个小时才到。 “池队!”一个小兵跑了过来。 “帮顾工把她的行李箱送去住的地方。” 池昱带顾一宁去食堂用餐,用完晚餐后,顾一宁被带到了工作的地方。 “张工,人给您接回来了。” 叫张工的小老头推了推眼镜儿,上下打量顾一宁。 “小女娃,你就是高秀芳极力推荐的弟子?看着瘦瘦弱弱的,吃过苦没?我们这儿可是要加班的哦。” “老师好,我叫顾一宁。我看着瘦,但身体好,而且我喜欢加班!” “哈哈哈,有意思,欢迎加入。”张工笑着伸出手。 池昱还有其他事,对顾一宁说:“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好的,池队。” 池昱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好在高秀芳提前给了她资料,她很快融入了研发团队,开始工作。 这次的项目是:智能仿真训练。 通过AI数据收集,将作战手册,雷达日志,以及地形,气象,环境,电磁等参数映射至虚拟空间,构建真实的动态战场环境。 若是战场环境搭建成功,将大大缩减军事训练方面的成本。 士兵特训,不用再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沙漠,大海,雪山,原始密林。 节约成本的同时,还能更好的保证战士的人身安全。 熬了一个通宵后,张工是真信了顾一宁那句‘喜欢加班’。 回去休息的时候,看到池昱在带队跑操,顾一宁跑过去坠在尾巴后面,跟着跑两圈,然后去食堂吃饭,回去休息。 之后每天都是高强度的工作,十几个小时是常态,24小时也不稀奇。 这群人来的时候还有个人样,熬了几个通宵后,比流浪汉还邋遢,但眼睛却是出奇的亮。 每次加完班,若是遇到士兵操练,顾一宁就会跟上去操练一会儿。 池昱跑到顾一宁身边,“没记错的话,你们才加了20几个小时的班吧。” “没记错。” “你不早点回去休息?”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操练一下,才能加更多的班。”说着她伸手指向自己那群同事,“你看他们就不行,一个个跟末日丧尸一样。” 池昱轻笑一声,“顾一宁,我觉得你有毒。” “啊?” 池昱就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女生。 他记忆里的女生要么娇滴滴,像娇花一样,说话都不能太大声。 要么就是军营里的女兵,抽烟打架,比男人还凶悍。 顾一宁这种又凶又搞笑,文能搞科研,武能打恶霸的女人属实少见。 堪比大熊猫。 “你知道队里最近都在传你什么吗?” “传我?”顾一宁诧异,她有什么好传的? 聪明?这里聪明人比比皆是。 漂亮?她现在可和这个词不沾边。 难道是…… “传我特能吃苦耐劳?” “传你看上了某个兵,跟着操练就是为了吸引他注意力。所以,你看上谁了?” 池昱突然凑近顾一宁。 顾一宁吓得往后一仰,“所以,你是来八卦的?” 94渣男抽风,慈善晚宴上护顾一宁? 半个月后,顾一宁回到海市。 李芸看着在自己办公室扑腾的鹅,头都大了,那鹅脖子上还系着小红花,别提多喜庆。 “顾一宁!你快给我弄走!” 顾一宁坐着喝茶:“干嘛啊,人家炊事班自己喂的,纯天然绿色健康,听说我想带点特产回去,特意挑的长得最漂亮的。” 李芸:“……下次这种特产就免了。” 两人聊了聊全息游戏那个项目,以及公司正在开展的其他项目,还有之后的发展方向。 顾一宁没多待,之后去了盛大生物科技。 她给沈惊燕和陈飞宇一人送了只鸡。 之后她了解了一下各个项目的进展,得知其中一个基因药已经成功上市,市场反馈很好,她放心下来,带着剩下的鸡鸭回家。 宁正禹一眼看出她瘦了,立马就把她带回去的鸡杀了,顿了花胶鸡给她补补身体。 第二天便是今年的最后一天,白天她在家休息,晚上去参加海市政府举办的,慈善拍卖跨年晚会。 晚会邀遍了海市大中型企事业的老板,以及不少当红艺人,拍卖与歌舞表演穿插进行。 沈惊燕的车刚到停车场,便见楚新月从车上下来,车门都没关,急着去追从另一辆车下来的傅云景。 沈惊燕挑起一道眉头嘲讽道:“原来楚新月是有车的哦。” 顾一宁轻笑一声,明白他说的是楚新月一直坐傅云景副驾驶的事。 两人在前面拉拉扯扯,一个楚楚可怜的解释道歉,一个冷眼不说话,看来是还没和好。 “滴滴——” 沈惊燕按响喇叭,手搭在车窗上,支出脑袋,“麻烦两位别挡道。” 楚新月看到沈惊燕,又去看副驾驶。 当看到顾一宁的时候,楚楚可怜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郁的神色。 看到她这么狼狈这么难堪。 顾一宁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楚新月的长指甲一点点嵌入了手心软肉,钻心的疼,顾一宁,咱们走着瞧。 楚新月咽下心底的怨恨,沉默的退后几步让开了路。 晚会会场。 顾一宁没想到,主办方没把楚新月安排在傅云景那桌,而是与他们一桌。 楚新月脸皮是真的厚,心理素质也强,竟然还能笑着同顾一宁他们打招呼。 “顾总,沈总,晚好。” 沈惊燕装作没听到,伸着脑袋去看顾一宁手机,“在看什么呢?” “项目资料。”顾一宁垂眸看着手机,也没理楚新月,她现在装都不想装了。 是真的很烦她,不想理她。 楚新月冲着桌上其他人笑了笑,她近来清瘦了不少,脸色很白,看上有些憔悴,多了一分脆弱感。 让人一见就心生怜悯,想要保护。 同桌的周七羽很是心疼她,笑着打招呼,“晚好,楚师妹。快坐。” 周七羽殷勤的帮她拉开座椅,添茶倒水。 而后他眼睛斜着看向顾一宁,意有所指的说道:“楚师妹,你别看有些人,人模人样,其实素质还没狗高。以后见了,你不用自降身份委屈自己,太给他们面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顾一宁突然收起手机,目光直视着周七羽问沈惊燕,“师兄,见过舔狗吗?” 沈惊燕含笑看着周七羽,“见过啊,眼前不就有一只。” 楚新月蹙眉道:“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骂周师兄是,是……” 周七羽脸色铁青,怒视着沈惊燕和顾一宁。 沈惊燕挑眉道:“我说什么了?你可别随便冤枉人,在场的人可是都听见了的,我说他半个字没有?” 周七羽气得直咬牙,“师妹,不用争,有些人虽然长得像人,其实根本听不懂人话。” “师兄,你喝点水。”楚新月主动帮周七羽倒茶。 两人挨得近,周七羽闻到一股清甜的女士香水味,他看向楚新月的目光愈发温柔。 沈惊燕可是吃不了一点亏的,“我记得,楚总不是A大学生吧,你和周师兄是哪门子师兄师妹啊?叫得还挺有情趣,傅总知道吗?” 楚新月气得端茶的手都在颤抖,“沈总,你太过分了!” 周七羽见不得美人被欺负,对沈惊燕怒目而视,“沈惊燕,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你真当我周七羽好欺负!” 周七羽不止是歌手那么简单,他家是西南那一带的名门望族,家族企业很大。 听说,当年他是不想继承千亿家业,才会勇闯娱乐圈。 顾一宁给沈惊燕一个眼神,差不多得了的意思,别真把人得罪狠了,到时候得不偿失。 沈惊燕眼角眉梢露出笑意,漂亮的五官显得越发英俊潇洒。 “周师兄那么激动做什么,在座谁不知道楚总和傅总关系好,平时都是出双入对的。我只是好心提醒师兄,不要惹傅总不开心。不然,就凭傅总海城首富的一句话,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你懂得吧,师兄。” “我懂个屁!” 沈惊燕毕竟在商场浸染过,依旧笑得很灿烂很欠打,“师兄,你可是公众人物,怎么能说脏话?多不礼貌,你的粉丝有样学样怎么办?师兄,你得有公众人物的自我修养才对!” 周七羽气得咬牙切齿,助理不得不提醒他注意表情管理,毕竟他是明星,现场这么多摄像头怼着拍呢。 恰好此时,晚会开始。 开场舞后,名嘴主持人很快就把现场气氛炒热了,现场笑声不断。 顾一宁安静的吃着东西,看着手机里的科研资讯,两耳不闻窗外事。 沈惊燕啧一声,“我让你来是来放松的,你不才高强度工作了半个月吗?真不怕猝死啊?” 顾一宁头也不抬的说:“别咒我。不然做鬼也不放过你。” 沈惊燕:“……” 晚会后半场,顾一宁和楚新月个人捐赠的拍品被同时起拍。 两人捐赠的都是一套珠宝。 “主办方搞什么!”沈惊燕不高兴的扔下了擦手的湿毛巾。 主办方明显就是想搞事,挑起大家争斗,多拍点金额。 毕竟谁都不想看到自己的拍品没人拍,也不想自己的拍品成交价没别人高。 商场上,面子比天大。 落下什么都不能落下面子。 楚新月微微蹙眉,眼露担忧,若是以往,傅云景肯定会拍下她的画,可现在两人还没和好。 傅云景还没原谅她。 她不确定傅云景会不会出手。 若是没人拍,或是价格不及顾一宁的高,还不知道现场的人会怎么猜测…… 估计等不到明天,海市富人圈都会知道:她和傅云景分手了。 看出了楚新月的担忧,周七羽安慰道:“放心吧,师妹,有我在。” 楚新月心情却并没有好多少,她盯着傅云景的背影,眼圈慢慢红了,昏暗的灯光下,泪光闪耀。 娱乐圈多的是美人,周七羽从未心动过。 直到这一刻,看到楚新月悲伤的眼神,泛着泪光的眼睛,破碎的美人,直击周七羽的内心。 心痛的那一刻,周七羽确信自己喜欢上了楚新月。 他只想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师妹,擦擦。”周七羽递给楚新月一张纸,“你放心,你的拍品我一定会以高价拍下。” 楚新月垂眸擦拭着眼泪,眼里哪还有半点伤感,原来周七羽好这一口…… 楚新月早就看出周七羽对自己的不一般。 她是故意引诱周七羽为她出头,顺便刺激一下傅云景,让他吃醋,同时还能让自己的拍品拍个好价格。 一举三得。 已经开始叫价了。 顾一宁的那套珠宝,保养的很好,做工以及用料,都要比楚新月那套珠宝好。 因此,叫价的人更多,叫价也更高。 目前顾一宁的珠宝已经叫到了60万。 而楚新月的珠宝还在10万,差距太大。 周七羽举牌,“1号,100万。” 1号是楚新月那套珠宝的编号,顾一宁的编号是2. 眼见沈惊燕也要举牌,顾一宁按住他的号牌,“你钱烧得慌?” “你就这点思想觉悟?这是什么晚会,公益慈善晚会。做公益慈善咱可不能落后。” 沈惊燕掀开顾一宁的手,看着周七羽,举牌,“2号,200万。” 周七羽毫不示弱的看着沈惊燕,再次举牌,“1号,加价到500万。” 全场哗然。 “什么?加价?!” “第一次见主动加价的?” “拍卖会还可以这么玩?怎么感觉有点颠?” 沈惊燕跟着一起颠:“2号,加价到600万!” 周七羽:“1号,加价到1000万。” 这是慈善拍卖会,慈善拍卖会上的拍品,不比正规拍卖会的拍品。 慈善拍卖会的拍品一部分来自企业捐赠,一部分来自个人捐赠。 个人捐赠的一般都是二手珠宝,大牌包包,或者古董,或者明星签名照等等。 慈善拍卖就是献一份爱心,不管多少都是爱,所以价格不比正规拍卖会。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慈善拍卖会,拍出了正规拍卖会的气场。 1000万,是今晚出价最高的。 聚光灯落在了楚新月和周七羽身上,一时间两人成为全场焦点。 周七羽含笑看向对面的沈惊燕,那意思在明显不过:还加吗? 沈惊燕却看向了傅云景。 傅云景冷冷的注视着聚光灯下的两人,举起了号牌,“2号,1亿。” 顾一宁猛地睁大了眼睛,她以为自己幻听了,看向沈惊燕,问道:“几号?” 沈惊燕看着对面的楚新月,“2号。” 顾一宁震惊:“他喝假酒了?!” “谁知道?”沈惊燕笑得很欢。 95误伤,晕倒,她失忆了? 顾一宁以为,傅云景举牌是要拍楚新月的珠宝,万万没想到,他拍的竟是她的珠宝。 这剧情着实有点颠。 傅云景那个死渣男应该是吃醋故意的,故意气楚新月。 楚新月脸色很白,死死咬着嘴唇,眼角染着薄红,远远盯着傅云景,眼泪降落未落。 傅云景却转回了身体,不再看她。 楚新月的眼泪瞬间滚落下去,好不伤心,就像是被傅云景抛弃了一样。 顾一宁坐在对面看戏,心说:好看,爱看,多演。 沈惊燕倒是没关注楚新月,他含笑问周七羽,“周师兄,你还加价吗?我们这边可是1亿了哦。” 周七羽看着楚新月脸颊上的泪,再次举牌,“1号,加价到2亿!” 傅云景举牌,“2号,加价到3亿!” 沈惊燕向周七羽做了个请的手势,鼓励道:“师兄,加油,看好你!” 楚新月含泪看着傅云景的背影说道:“师兄,算了吧。” 周七羽哪里见得美人受委屈,心里一边骂着傅云景渣男,一边举牌:“1号,加价到4亿。” 周七羽的话音未落,傅云景秒跟,举牌:“2号,加价到5亿。” 沈惊燕幸灾乐祸的碰了碰顾一宁手臂,“有意思不?” 顾一宁咬着草莓点头,“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若是平日,肯定看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看来傅云景这次是被楚新月伤透了心,丢了脑子,不然也干不出这种蠢事。 最终,顾一宁的珠宝被拍出了10亿天价,引爆了整个慈善晚宴。 这一晚,顾一宁是捐款最多的人,被海城政府授予了慈善之星的荣誉称号。 楚新月的珠宝虽然也拍出了9亿天价,但人们习惯性的只能看到第一名的光彩夺目。 楚新月成了顾一宁的绿叶陪衬。 晚宴结束,合照留影时。 顾一宁站在C位,她的旁边分别是刘市长和傅云景。 说出来有点可笑,这是除结婚证以外,唯一一张她和傅云景站一起拍的照片。 楚新月也站在第一徘,但却不是C位。 她扭头看顾一宁他们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挤出了第一排,还被人踩了一脚。 拍卖会上那一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都以为傅云景和楚新月分手了,楚新月成了弃妇。 于是楚新月的位置被人一挤再挤,从第一排挤到了最后面,只能露出半个脸来。 她看着并肩站在第一排的顾一宁和傅云景。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离傅云景好远,好似她注定得不到他。 顾一宁! 楚新月心中的恨意如滔天巨浪般咆哮翻涌,她的手死死抓着捐赠证书,微微垫脚,露出整张脸,保持微笑。 她不会认输的。 她楚新月看中的东西,一定会得到! 晚会结束,大家陆续离开。 楚新月的目光一直在傅云景身上,周七羽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 加上周七羽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觉得没脸见楚新月,匆匆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周七羽走后,楚新月小跑着去追前面的傅云景。 恰在此时,傅云景头顶的灯突然掉落。 “云景小心!”楚新月大叫一声,冲了上去,一把推开了傅云景。 傅云景被猛地一推,撞到了斜前方的顾一宁。 顾一宁重心不稳,向前倒去。 傅云景刚伸手去拉顾一宁,便听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巨响,以及楚新月短暂的惊呼。 水晶灯掉落,砸在了楚新月身上,楚新月晕倒在地,满脸鲜血。 “新月!”傅云景满脸惊恐,毫不犹豫的跑向了楚新月。 而他身后,顾一宁因为他突然收回手,额头撞碎了玻璃摆件,鲜血横流,晕了过去。 沈惊燕魂都吓飞了,怒道:“傅云景,你个畜生!” 医院病房,凌晨,万耐寂静。 “不要,不要,滚开,别碰我——” “不是我,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滚下楼梯的,真的不是我——” “叶晨去哪儿了?你把她怎了?快把她还给我——” “不,不,他不是你的爱人!他是渣男!是凶手!不要,不要原谅她,顾一宁!不许原谅他——” 顾一杰被吵醒,他扑倒床边,抓起顾一宁的手,“姐,姐,你怎么了?” 顾一宁的手滚烫。 顾一杰按响了呼叫铃,医生护士很快过来。 “医生,你快看看我姐,她烧糊涂了,开始说胡话了。” 医生给顾一宁量了体温,挂上点滴。 顾一杰坐在床边抓着顾一宁的手守着她,“姐,我不睡了,我守着你,你别怕。噩梦都给我滚开!不许缠着我姐!” 顾一宁的确被噩梦缠住了。 她再一次梦到父母车祸去世,弟弟坐牢瞎了一只眼睛,叶晨失踪。 而她被傅云景送进监狱,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她出狱后,被云岭捡回去,给了她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她在沈惊燕和高秀芳的帮助下,重新投入科研,最后还结识了李芸,与她成了合作伙伴。 她大放异彩的时候,傅云景却后悔了,哭着求原谅,跪着求复合。 楚新月因此恨惨了她,要让她消失,制造了绑架案。 她逃跑的时候被歹徒击中头部,失忆。 傅云景告诉她,他是她的爱人,他们有个漂亮可爱的儿子。 而梦里的她竟然相信了。 顾一宁焦急的在一旁不断摇头,不断咆哮:“不是,不是,他不是你的爱人,他是凶手,是杀人凶手!” “他害死了爸妈奶奶,害得弟弟瞎了一只眼,还害你进监狱,你怎么能忘记!!!!” “不要相信他,不要!!” 可梦里的自己听不见。 梦里的顾一宁和傅云景生活在一起,同吃同住。 那画面…… 顾一宁气得想拿刀劈了自己,劈了渣男。 可她只是梦里的过客,她什么都不了。 后来,梦里的她终于恢复了记忆,记起了所有。 顾一宁喜极而泣,“快,弄死那个渣男!!!”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傅云景害她失去所有,而梦里的她竟然原谅了傅云景! 顾一宁气得傻了半响,而后咆哮大骂:“顾一宁,你个大傻逼!!!你脑子是真的坏了吗?” “你他么看看他是谁?他是傅云景,害你家破人亡的仇人!你是多饥渴,你特么竟然原谅他!!!” “你对的起谁?死去的爸爸妈妈还有奶奶,被毁掉一生的一杰,至今都不知生死的叶晨?” 顾一宁彻底崩溃了,她跪趴在地,哭着哀求:“求你,求你不要原谅他,不许原谅他!!!” “求求你,不要——” 顾一宁哭哑了嗓子也没用。 他们复婚了。 就在他们交换完戒指,即将亲吻的那一刻,顾一宁挣扎着从噩梦中惊醒。 她急促的呼吸着,胸膛不断起伏,眼睛睁得大大的,空茫一片,眼泪不住往下滚。 “姐,别怕,别怕。”顾一杰一边温柔的帮她擦着眼泪,一遍温声哄着她,“那不是真的,都是梦,梦都是反的。” 顾一宁知道那不是噩梦。 那就是真的。 因为梦里的很多事,都已经发生了,只是和梦里的时间节点以及发生地点不一样,但却真的发生了。 就像楚新月用肚子里的孩子陷害她一样。 若是她没有提前带着针孔摄像头,拍下楚新月陷害的证据, 那这次,她依旧会被傅云景送进监狱! 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只要一想到,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某个地方,她的父母可能会出车祸,奶奶会被活活气死。 弟弟会因为冲动打了傅云景,而被送进监狱瞎掉一只眼。 叶晨失踪…… 她的心就针扎一般疼,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顾一杰吓得都快哭了。 顾一宁不想吓到顾一杰,她不住深呼吸,终于缓和了一些情绪。 “一杰。”顾一宁嗓音嘶哑,像是无声哭过一般。 顾一杰紧紧抓着她的手,凑近她,“姐姐,我在,我在。” “你以后别那么冲动,别一冲动就打人。答应我好不好?” “好好,我不冲动,不打人。我什么都听姐姐的。姐姐,你别哭。”顾一杰小心笨拙的帮她擦着眼角的泪。 顾一宁看着顾一杰俊朗的面庞,想着梦里看到的场景。 就算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她也要努力改变结局。 爸爸妈妈不会出事,奶奶会长命百岁,弟弟会好好的,叶晨也会好好的。 她跟傅云景复合这事,绝对不会发生! 即便在将来,她真的会失忆! 96下跪求原谅,赔偿,海边惊艳渣男父子 同一家医院,另一间病房。 秦敏之匆匆赶到病房,傅云景见她来了,从看护椅上起身,“既然伯母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傅云景拿起外套大步往外走。 见状,秦敏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着说:“云景,伯母求你听我说完话再走,好不好?” 傅云景弯腰把她扶起来,“伯母,你起来。” 秦敏之摇着头坚决不肯,哭着说道:“这件事,其实是我,还有你母亲的主意。” “你说什么?” “新月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要。” 秦敏之顿了一下继续说:“新月怀孕之前一直在喝中药调理身体,其中有几味药是孕妇禁用。而你母亲给你下的那种药。 里面有好几种成分,会至畸,对胎儿影响很大。就像星宇,你和顾一宁身体都很健康,为什么星宇生下来会得基因病。就是因为当年那药。 这次你母亲的药量下得大,新月又喝了中药,所以那孩子不能要。新月想去拿掉胎儿,你母亲求她不要打胎,让她找个机会陷害顾一宁。 这样,你就会很顾一宁,就不会把一半身家给她了。我当时也是赞同的,你也知道,楚家和顾家有仇,水火不容。 顾家要是拿到你的一半身家,今非昔比,他们一定会处处针对楚家。所以我和你母亲一起求她。但她是不同意的。 她说你知道后一定会生她的气,更何况那是你们的孩子,她怎么能那么残忍,亲自杀死它。 你也知道,新月这孩子一向孝顺。是我和你母亲跪在地上,一直求她,说了很多狠话逼她,她才哭着答应的。” 秦敏之边说边哭,“这事是我们逼她干的。你都不知道。她这些天,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每天都在哭,都在后悔,都在自责。 人都瘦了十斤了,今天的慈善晚宴,她得知你会去,是特意去找你的。她情愿你打她骂她,都不愿你不理她不见她。” “咳咳……”轻微的咳嗽声响起。 秦敏之和傅云景一起看向病床。 楚新月的眼睫轻轻煽动,睁开了眼睛,“云景……” 楚新月抬起了手,眼泪跟着流了出来。 傅云景大步过去,拉住她的手放下,“不要抬起来,正在输液。” “云景,”楚新月看着他,呜咽着喊着他的名字,“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傅云景本想趁她没醒离开,因为他知道,一旦楚新月醒过来,他就走不掉了。 傅云景重新坐下,“你好好休息。” “云景,对不起,真的对对不起,我是很想要它的,可是我咨询了不下十个医生,他们都建议不要这个孩子。医生说至畸的几率高达70%,若是坚持生下它,它也是来受罪的。我不想它那么辛苦,所以就想拿掉它。对不起。” “我母亲找你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阿姨求我,让我发毒誓不告诉你。告诉你的话,我们的孩子下辈子就要投胎进畜生道。对不起,对不起……” 傅云景想到还在军部关着的姚青玉,他很想打电话给贺枭,让他把她关得再久一点。 若不是她,一切都不会发生。 傅云景本就对楚新月有情,这么多天的惩罚,也够了。 更何况,楚新月还帮他挡下了水晶灯,现在不能多思多想,必须好好休息。 傅云景原谅了楚新月,在病房守了她一夜。 第二天,他离开的时候,碰到了来换顾一杰的顾青竹。 顾青竹还牵着傅星宇。 看到他,傅星宇跑过去,“爸爸,妈妈好了吗?” “妈妈?”傅云景此时才想起来顾一宁好像也受伤了,还是他撞到的。 “我和你一起去看她吧。” 顾青竹把傅星宇拉过去,冷声道:“不用你假惺惺。” 傅云景让助理买了补品去看望顾一宁,毕竟当时是他撞的顾一宁。 只不过韩助理和那些营养品,都被一起扔出了病房。 韩助理给傅云景打电话,说了一下这事。 傅云景正要去开会,应道:“好,知道了。” 傅云景给顾一宁转了100万过去,备注:撞到你的事,我很抱歉。 顾一宁不会和钱过不去,麻利的收了钱,回复一句:“知道我现在一分钟多少钱吗?你把我撞伤住院,至少要住一个礼拜的医院。 区区100万?你打发叫花子呢?光是误工费都不够,还有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赔钱!” 傅云景看完消息,笑了一声,给顾一宁转了1000万过去,备注:误工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顾一宁收完钱,再没理他。 "叮咚!" 顾一宁的邮箱收到了一封邮件,是私人侦探发过来的。 之前她找人跟着傅云菲,私人侦探一周汇总信息发到她邮箱。 顾一宁点开邮箱。 傅云菲的生活不是派对,就是会所酒吧,奢靡又混乱,哪里像个大三学生。 就在她要关闭邮箱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张奇怪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穿着破旧的衣服,骨瘦如柴,一脸苦相。 这人是谁? 傅云菲怎么可能会和这样的人坐在一起喝咖啡? 傅云菲身边的人,不是富家公子哥就是千金大小姐,或者各种网红小明星模特。 至于照片里的女人,正常情况下,傅云菲可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更何况还坐一起喝咖啡? 肯定有猫腻。 顾一宁让私家侦探重点查一下那女人,然后继续跟着傅云菲,她又大方的转了两个月钱给那私家侦探。 而后顾一宁联系了贺枭。 贺枭此时正在公司开会,看到来电,抬手做了个暂停的姿势,接通电话。 “枭哥。” 贺枭搓着佛珠的手指一顿,垂眸轻笑一声,嗓音低低沉沉,“阿宁。” “枭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贺枭身体往后一靠,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 贺枭一口应下:“好,我帮你办。” 顾一宁笑道:“谢啦枭哥。改天请你吃饭。” …… 半月后就是傅星宇的生日。 傅星宇的生日愿望是爸爸妈妈陪他去海边玩儿。 他幼儿园的小伙伴,今天跟他炫耀他们的爸爸妈妈带他们去了游乐场,明天跟他炫耀去滑雪,后天跟他炫耀去了动物园…… 就他,很久都没有爸爸妈妈陪了。 傅云景的确很久没陪傅星宇了,又是他生日,便答应了。 傅星宇开心的欢呼,傅云景提醒他,“不过你要问问你妈妈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海边。” 傅星宇给顾一宁打电话。 顾一宁听说傅云景也要一起去,她心里抗拒。 顾一宁没说话,傅云景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年也就一次。” 顾一宁不由想起傅星宇对她的控诉,不陪他玩. 的确,自从她搬出来就很少陪他玩了。 孩子生日,满足一个他的生日愿望好了。 毕竟是亲生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在他18岁之前,从法律义务和道德人伦的角度来讲。 她都必须抚养他,教育他。 而且她发现,自从傅星宇跟谢锦阳玩以后,傅星宇的思想被掰正了不少。 说不定,傅星宇还有点救。 顾一宁答应了,但她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你可以邀请其他人,但不许邀请楚新月,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想清楚。” 傅星宇说道:“你放心吧妈妈,她陷害你,是坏阿姨,我才不邀请她呢。而且我这次只要爸爸妈妈陪我玩。” 那次法院开庭,是她特意让顾青竹带上傅星宇的。 看来有点效果。 十几天后,国外度假胜地。 顾一宁躺靠在沙滩椅上,边喝椰汁边看手机,吹着海风别提多惬意。 傅云景回来喝水,看着躺椅上的她,“出来就看手机?” 顾一宁手指滑动屏幕,“管得宽,闲得慌就去管你养的宝贝。” 傅云景啧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属刺猬的,说话都是刺。” “傅总是提前老年痴呆了?你以前和我说话吗?” “爸爸!”傅星宇抱着排球大喊。 傅云景边喝水,边招了招手。 “妈妈!快过来玩儿。” 傅云景扭上瓶盖,“你儿子叫你。” 顾一宁收起手机,决定劳逸结合,玩会儿,毕竟是陪傅星宇过生日。 三人玩了会儿沙滩排球。 玩着玩着就变成了傅云景和顾一宁的对决。 两人下手都狠,力气又大,专往人脸上招呼。 你打我一下,我必然还回去,谁也不愿让步认输。火药味儿十足。 傅星宇坐在一旁,边拍手边哈哈大笑。 半个小时运动下来,全身都是汗,傅云景意外的看着顾一宁,“打得不错,” 顾一宁擦着喊汗:“本来一般,对手是你就激发了潜力。特想打你。” 傅云景笑出声,许是刚运动完,平日里偏冷的眼睛,此刻格外的亮。 “玩沙滩越野?” “不去。” 顾一宁想回去继续躺着,傅星宇却非要拉上她。 两人一人一辆车,傅星宇左右看看,最后上了顾一宁的车,顾一宁给他绑紧安全带。 油门一轰,出发。 两人开得一个比一个野,沙滩漂移玩得比谁都溜。 顾一宁瞄了一眼傅云景,一打方向盘,车子狠狠撞向了傅云景。 傅云景下意识打方向盘要迎着撞上去,可看到傅星宇还在对方车上,他又赶紧往反方向打方向盘,紧急避让。 毕竟这不是性能极佳的赛车,而是普通的沙滩越野车。 方向盘打得太急,轰一声,翻车了。 傅云景被人救出来,倒是没受伤,只是吃了一嘴沙子。 傅星宇在一旁哈哈大笑,又拉着顾一宁的手满眼小星星,“妈妈好厉害!” 玩了会儿沙滩越野,身上的汗被海风吹散,傅云景带傅星宇去玩冲浪。 顾一宁又想回去躺在椰子树下吹海风看资料,她觉得那样特舒服。 偏偏傅星宇又要带上她。 顾一宁拿上冲浪板自己玩去了,留下傅云景教傅星宇。 傅星宇看着身姿飒爽的顾一宁,满眼崇拜,“哇,妈妈好厉害。” 傅云景也有些意外,没想到顾一宁竟然连冲浪都会。 看顾一宁玩得潇洒,他心里也有些痒,想去,但身边还有个小不点。 他试探问:“要不让你妈教你?” 傅星宇一口答应,“好啊。” 顾一宁被叫了回来,她拧着眉,满脸不爽的看着傅云景,“你为什么不教?” “我玩的没你好,而且他想要你教。” “没我好?骗人的鬼。” 傅云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这么清楚?” 顾一宁没说话了。 她当然知道。 从学生时代开始,她就疯狂迷恋傅云景,默默关注着傅云景的一切,也学会了傅云景会的所有技能。 两人带着傅星宇疯玩一天,夜幕降临,两人一左一右拉着傅星宇去逛啤酒节。 顾一宁没料到会遇到楚新月的舔狗,周七羽。 顾小姐很有意思,我想追她!你们快点离婚 顾一宁没料到会遇到楚新月的舔狗,周七羽。 周七羽看到三人,脸色很是难看,正义感爆棚的质问:“傅总,你这样对得起楚师妹吗?楚师妹为了你受伤,你却在这里和其他女人度假? “难怪你那天会拍下她的珠宝,你知不知道,那天楚师妹多伤心,她一直在哭。” 不想在这儿听周七羽为楚新月打抱不平,有那时间不如多吃点美食。 “我去买烤鱿鱼。”顾一宁松开傅星宇的手,径直走了。 傅云景拉着傅星宇刚抬脚跟上,周七羽便拦住了他们。 周七羽不依不饶道:“傅总,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会把这一切原原本本告诉楚师妹!” “随便。” 留下这两个字,傅云景也走了。 太过分了! 周七羽替楚新月不甘不值,他承认傅云景很优秀,身材五官不输圈里男明星,家财万贯,能力卓绝。 可那又怎样? 对感情不忠,就是个妥妥的大渣男。 这样的男人,不配拥有楚师妹那么好的人。 周七羽转身追上三人,大声质问:“傅总,楚师妹才是你的女朋友,你和顾一宁一起度假是出轨!是对楚师妹的不忠,是渣男!” 顾一宁笑着点头道:“周师兄,你说得好对,他就是渣男,就是不忠。快狠狠骂他。” 周七羽诧异的看着顾一宁,而后指着她骂道:“别光骂他,还有你,道德败坏的小三,破坏人感情,你明知道他有女朋友,却还和他一起度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次轮到傅云景嘲笑顾一宁,“说你呢,不是好东西。” 傅星宇突然上前,推了周七羽一把,大吼道:“不许你骂我爸爸妈妈!” 周七羽震惊至极,瞳孔不住颤动,“你,你们太过分了,连私生子都有了!!” 傅云景冷声道:“周七羽,道歉!” 周七羽冷哼一声,“让我跟小三私生子道歉,做梦!永远不可能!” 顾一宁彻底冷了脸,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对准周七羽,“麻烦你再说一遍:谁是小三私生子?” 周七羽的助理见了,连忙捂住了周七羽的嘴巴,不住道歉:“对不起傅总,我家七羽喝多了,他不是故意的,抱歉抱歉。” 周七羽的助理和保镖联合一起把人拖走了。 顾一宁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睨了一眼傅云景,“你陪他逛吧,我回酒店了。” 当天晚上,周七羽塌房了。 大瓜一个接一个,睡粉,抄袭,结婚期间出轨,孩子都3岁了等等,真假难分,直上热搜。 不仅如此,当天晚上,周七羽被当地黑势力的人扔进了海里,喝了满肚子海水后连滚带爬的回国了。 “回国了?好的,辛苦,算我欠你个人情,下次来华国请你吃饭。” 傅云景挂断电话,转身看到顾一宁出来倒水。 他们住的是海边别墅,虽然住同一栋房子,但一人一个房间,顾一宁倒了水准备回去继续看学习。 傅云景叫住她,“聊聊。” 没有傅星宇在一旁,顾一宁直接懒得装,话都不想跟傅云景说。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新月陷害你的事,我很抱歉。” “可笑,你用什么身份替她道歉?她男朋友,她老公?”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傅云景低声说:“抱歉。” “我不稀罕你的道歉。”顾一宁端着水杯往屋里走去。 “之前说好的一半财产,我依旧会给你。你能拿到300亿,剩下的财产我会全部放在傅星宇名下。” 顾一宁轻笑一声,回头看他,“这也叫给我?” 这是傅云景能想到的最好办法,楚家的担忧他不能不考虑。 若是顾一宁拿到所有财产,难保她不会对楚家出手。 “你考虑一下。觉得行就签离婚协议。” 顾一宁没再说话,转身回屋。 他们在海边玩了两天,第三天坐飞机回去。 相处两天,傅星宇很是崇拜顾一宁,要跟着顾一宁回去,傅云景自然没意见,父子俩一起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想到傅云景身边不是楚新月这种小三,就是姚青玉傅云菲这种不明是非的白眼狼。 便答应了,爸爸如今提前退休在家,奶奶也在,刚好可以带他。 隔天,顾一宁去医院看顾朗的腿。 已经半年了,顾朗的腿已经恢复80%,现在在做康复训练,能走一小段路了。 她到的时候,恰好兄弟俩在说姚青玉的事。 “你怎么就同意把那死老太婆给放回去了?这才几个月?”贺朗很是不满,神色阴郁。 贺枭没什么表情,下意识摩挲着他的佛珠,“军营又不是监狱,而且惩罚一个人不需要时间长短。目的达到就行。” 顾一宁一边看顾朗的检测报告,一边好奇问:“枭哥,军营里都是怎么惩罚人的?” 贺枭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说道:“带进去后先关了两周禁闭。” 禁闭可是连老兵都害怕的惩罚,虽然不会对肉体造成伤害,却会给心灵留下极大的伤害。 “然后上了两周思想政治教育课。” “上课?”贺朗更不爽了。 “每天都要考试,考试不过就抄试卷,抄完试卷,继续考,考不过继续抄,没考过,不能休息睡觉。”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而且不是学完两周就没完了,之后每天都还要抽查。 这之后还给她安排了健身项目,每天跟着士兵去山上跑几公里,大太阳跟着一起操练,下雨天在泥里打滚,睡到半夜被叫起来,迟到要惩罚。 健身项目搞完,又把她扔到了炊事班帮忙搞养殖。 姚青玉每天要喂四十几头猪,给它们洗澡,讲故事,唱歌,铲猪屎,亲手扮猪食。 除了猪,还有鸡鸭鹅瞪着她。 据说有天被大白鹅追着咬的时候,摔了一跤,嘴巴恰好啃到了鸡屎。 顾一宁哈哈大笑起来,竖起了大拇指。 姚青玉一个豪门贵妇,十指不沾阳春,把她扔去喂猪,的确是很重的惩罚。 邪恶宁宁上线,坏坏的问:“有视频吗?” 贺枭看着她没说话。 “枭哥?” “有吗?”真的超想看。 贺枭这才拿出手机,转发了个小视频到他们的小群里,那是战友发给他的,说是有好好惩罚姚青玉。 看着姚青玉灰头土脸,被鸡鸭鹅追得尖叫躲避的画面真的太减压了。 此时的姚青玉,刚刚回家。 “妈妈,你终于回来啦!”傅云菲扑上去准备给姚青玉一个爱的抱抱。 可就在她靠近姚青玉的那一刻,一股恶臭袭击了她的鼻子。 傅云菲猛地捂住了鼻子,退后一大步,“唔?什么味儿啊?好臭啊!” 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嫌弃,姚青玉心里难受,脸上难堪。 姚青玉虽然洗完澡,换了衣服,可依旧觉得那股恶臭如影随形,根本洗不干净,像是被腌入味儿了。 她看着镜子里那张被晒得黝黑,满是皱纹的脸,以及杂草一般的头发,她整个人气得发抖。 “哗啦——” 梳妆台上几万块一瓶的化妆品被她扫到了地上,摔个稀碎。 “顾一宁!!!!!” 姚青玉神色狰狞,认为这一切都是顾一宁害得,要不是为了顾一宁的儿子,她怎么会得罪人。 顾一宁不仅不给她求情,还趁机在背后煽风点火,故意整她! 顾一宁打了个喷嚏。 驾驶座的池昱看了她一眼,“冷吗?温度再打高一点?” “不用,可能是有人在骂我。”说这话的时候顾一宁看向了副驾驶座的某个渣男。 渣男因为新开发的SPY编程语言,受邀参加这次项目,负责网络安全,程序加密。 池昱一起接他们去基地。 池昱是知道两人关系的,突然问道:“你们离婚了吗?” 傅云景偏头看他。 池昱笑着扬眉,“我觉得顾小姐很有意思,有点想追她。” “噗——” 这给正在喝水的顾一宁吓一跳,水全喷前面傅云景的身上了。 傅云景默默擦着水,虽然他和顾一宁要离婚了,也没感情,但听到另一个男人说要追自己老婆。 作为一个男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傅云景语气冷淡,“没有,她现在还是我妻子。” 池昱挑了下眉,“那你们快点。”听那意思竟是等不及了。 顾一宁:“……” “池队,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不是玩笑。之前在看押所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特别。还有,我怀疑你之前跟着大家一起跑操,就是故意的。” 他就差明说,顾一宁跑操勾引他。 说出去谁敢信,她加了个通宵,脸上又油又冒着豆豆,头发像鸡窝,就那样的形象,勾引他? 顾一宁无语片刻,认真的说道:“你想多了,我现在封心锁爱,不爱搞男人,只爱搞钱搞学习搞科研。” “我是要为科研奉献一生的女人。不管你是开玩笑还是真的,劝你早点死心,我和男人绝缘了。” 池昱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顾一宁,也认真说道:“顾小姐,你这样就不对了,不能因为受过一次伤,就否决掉天下所有男人。 “傅总这么渣的男人还是少数,而且你嫁给我就是军嫂,受国家保护,我也将向忠诚于国家一样,绝对忠诚于你。” 傅云景:“……” 顾一宁:“……” 98当着傅云景的面追顾一宁。傅云景吃醋? 这次池昱没有让小兵帮顾一宁提行李,而是他亲自帮她提。 顾一宁别扭的追上去,“池队,你忙去吧,我找得到路。” “我不忙。”池昱把行李箱换了只手,含笑的目光真诚的看着她,“给个表现的机会,顾小姐。” 顾一宁:“……” 三人走到宿舍区。 池昱先帮顾一宁把行李箱放进屋,而后带傅云景去隔壁,隔壁屋一打开,傅云景微微蹙眉。 “故意的?” 池昱挑眉:“傅总这话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的床没铺?” 池昱讽刺道:“你是女人?我们军营里都是自己铺床,只有女士有优待。” 傅云景走进去,手指擦过桌面,还有灰尘,根本就没打扫过。 傅大总裁长这么大就没有干过活儿,在家有保姆,没保姆的那段时间有顾一宁。 他弄了半天,床单铺不平整,被子也套不好,大冬天的还出了一身汗,整个人焦躁不已。 顾一宁和池昱在门口等他半天。 池昱看了一眼手表,走进去帮他,“我看傅总是养尊处优惯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点生活技能都不会,在家怎么照顾妻儿?你看我就不一样了,什么家务活儿都会,嫁给我就等着享福就行。是吧,顾小姐。” 池昱这通话茶里茶气的话,既狠狠踩了傅云景一脚,还狠狠夸了自己一通。 顾小姐:“……6。” 真是服了。 两分钟不到,池昱帮傅云景铺平床单,叠好被子,还是标准的豆腐块。 “傅总,学着点。”池昱拍拍傅云景肩膀,转身往外走,“走吧,带你去食堂,认认路。” 三人一起去食堂用餐。 他们属于科研人员,不需要和士兵吃一样,吃的是小炒。 “张叔!”顾一宁走到窗口跟里面的老头打了个招呼。 张老头挥着锅铲,热情的说道:“到啦小宁,做了你爱吃的红烧鸡块,还有凉拌折耳根,腊肉炒蒜苗。哟,来了新同志啊,新同志有什么喜好,可以告诉我,我给你们做。” “谢谢,我不吃蒜苗,折耳根,香菜,腊肉,胡萝卜,姜末,韭菜,嗯,目前就这么多。” 张老头:“……” 这可又让池昱抓着机会了,他在一旁吐槽:“矫情了啊,傅总,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挑食,以后怎么跟儿女做榜样。你得像我,煮什么吃什么,这样才好养活,是吧,顾小姐。” 顾小姐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谢谢,这里不用cue我。” 吃完饭,池昱把他们送到工作的地方才离开。 和之前一样,去了就是加班,无限制的加班,赶进度。 顾一宁和傅云景虽然之前合作过,但这样一起工作还是第一次。 两人专业知识过硬,思绪又快,讨论问题一点就通,经常他们说着说着,其他人就跟不上思维了,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工作结束,傅云景突然问顾一宁,“你在暗网上有账号吗?” 顾一宁揉着酸疼的脖颈,“有能告诉你?” "我看你写代码的风格,和我认识的一个黑客风格很像。" 顾一宁揉脖颈的手一顿,挑眉看向他,“你在暗网的账号叫什么?” “能告诉你?” 顾一宁转身走了,没再理他,不想和他说话。 一起工作是为了国家,算是大义。 私下里,她不想和他有一点交集。 吃完饭回去休息的时候,一队士兵在操练。 看到顾一宁,一群人热情大喊,“顾小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快来一起跑操,锻炼身体。” 顾一宁:“……” 顾一宁看到靠在一颗大树下笑的池昱,转头跑了。 池昱那人才有毒。 坠在她后面的傅云景眸色有些冷,远远看了池昱一眼。 池昱依旧靠在大树上,挑起的眉梢挂着不羁的笑。 两人四目相对,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但空气里却隐隐有火药味儿。 之后大家都忙,而且顾一宁他们下班没定点,大多时候都碰不到,但凡事都有偶尔。 有时顾一宁会在食堂碰到池昱。 池昱在食堂和士兵掰手腕,只为赢一碟咸菜。 “顾小姐,太多了,请你吃。”他把赢来的咸菜端到她跟前,顺势坐下矜持的说:“顾小姐,我力气还可以吧?” 旁边的士兵调侃,“什么可以,明明很大!谁要是嫁给我们队长,一定幸福得冒泡泡。” “就是,我队长有的是力气,家里的重活统统包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打得了敌人,抱得了娇妻。” 顾一宁:“……” 虽然他们起哄,但顾一宁并不感到厌烦,因为他们不带恶意,是真心实意帮他们队长。 顾一宁含笑对池昱说道:“池队,我还没离婚。你看看对面坐着谁。” 顾一宁打算拉傅云景挡桃花。 嫁给那男人6年,不能一次都不用。 池昱看向傅云景,“傅总不介意吧。” 傅云景也觉得自己应该不介意才对,毕竟他又不喜欢顾一宁,她的事他都不在乎。 但他的心里却总是隐隐不舒服。 更何况他这人睚眦必报,还记挂着入住当天池昱嘲讽他养尊处优四体不勤的仇没报。 他动作优雅的擦擦嘴角,而后看着池昱:“如果我说介意呢?” 池昱直接笑出了声,问道:“傅总有介意的资格?傅总怕不是忘了,自己在外面玩得有多开心。傅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信点灯吧。” 傅云景眼眸冷下来,嘴角却是带着笑,“池队知道得还挺多。” “与部队合作嘛,自然要做背调。” “那池队应该知道:我现在是顾一宁的合法丈夫。我和她一天不离婚,你就别想追她。” 两人之间火药味很浓,顾一宁埋头吃饭,三两口吃完,直接逃离食堂。 之后几天顾一宁都没碰到池昱,直到一天,在回宿舍的路上。 池昱递给她一把腊梅花,“这是我拉练回来的路上摘的,送给顾小姐。” 腊梅很香,但顾一宁不能要。 顾一宁再一次认真拒绝他,“谢谢,我不喜欢花。” 傅云景从他们身边经过,嗓音淡漠,“她说不喜欢你。” “错了。”顾一宁看向傅云景,“我不喜欢的是你。” 傅云景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顾一宁,目光有些冷。 顾一宁却看向了池昱,“谢谢你池队,花很漂亮,你应该送给对的人。” 第二天,顾一宁打开门,她的门前摆着一个简易的玻璃瓶,里面插着一束香气四溢的腊梅花。 花枝间插着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你就是对的人,只想送给你。 隔壁房门打开,傅云景看到她手上的花,不知是故意还是随口一说,“顾小姐还挺受欢迎。” 顾一宁淡漠的睨他一眼,转身进屋,“傅云景,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吃醋了,不然我犯恶心。” 走廊上的傅云景嗤笑一声,“顾总多虐了。” “最好是。” 顾一宁把花摆在了床头柜上,想了想把那张纸条留了下来。 又过了几天,她在操练场看到池昱。 大冬天的,池昱光着膀子在做引体向上。 每一次向上,他的手臂肌肉猛地绷紧,腰腹线条猝然收紧,每一寸肌肉都透着原始的力量感。 汗水在阳光下碎成了金子,看到顾一宁,他猛地跳落地,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池昱抓起地上的一个袋子,两三步跑向她。 而后给她展示袋子里的东西,袋子里装的是柿子和冬枣。 “你别看这东西长得不太漂亮,但它们都是纯野生的,操练回来的路上顺手摘的,尝尝,很甜。” 顾一宁很熟悉池昱眼中的热烈,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意,当年她也是这么对傅云景的。 路边看到一朵花,就想摘下送给他。 吃到好吃的,也想要他也尝一尝。 生命中的所有美好都想与他分享。 顾一宁无奈的笑看着他:“池队,谢谢你的喜欢。但我真的以后都不会爱了。你别追我了,别对我这么好。” “我追我的,你不用管。” 顾一宁:“……” 池昱把袋子递给她,“给,回去早点休息吧。” 顾一宁久久没接,池昱的兵可着急了,大吼道:“顾小姐,我们队长骗你呢,他为了摘这几个果子,带着我们多拉练了五公里,走了老远的路,爬了老高的树,你就收下吧。” “顾小姐,队长挑得都是长得最漂亮的给你,丑的都被我们吃了。真的,可甜了。你尝尝吧!” “顾小姐,我们队长长得帅,身材好,力气还大,重点是他没谈过恋爱,还是个老处男,家里还特有钱,你就试着接受他吧!他真的很好!绝对比那姓傅的强!” 姓傅的面无表情的停下脚步,凉凉道:“池队这是当我死了吗?” 这事不是池昱大嘴巴,喊话那兵是去海市看押所捞池昱的,参与了所有事的调查。 所以他知道顾一宁是被傅家关进看押所的,也知道顾一宁和傅云景的关系。 当时他就觉得傅云景就是个绝世大渣男,谁家老公舍得把自己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关进看押所啊? 本来傅云景来那天,该他帮忙打扫宿舍的。 但知道来的是傅云景后,他直接撒手不干。 渣男不配! 池昱看着傅云景反问:“难道不是吗?” 傅云景咬了咬后牙槽,“池队这样,我恐怕就要和你的领导好好聊一聊了。” 顾一宁闻担心傅云景真的找池昱麻烦。 她冷声道:“傅云景,你够了!池队也不过是实话实说,你凭什么找他领导!” “从结婚到现在,我过了6年的丧偶式婚姻。你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现在出来刷存在感,傅总,你为免太可笑了。” 顾一宁接过池昱手上的袋子,“谢谢池队,我回去了。如果傅云景投诉你,你就来找我,我去找你们领导说清楚!” 宿舍门前。 “顾一宁,”傅云景面色阴沉,眉眼冷峻,“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是因为你。” 顾一宁当然知道,她还没那么蠢。 傅云景和池昱本就不太对付,平时说话就夹枪带棍。 而那个兵说的话伤到了他傅大总裁的面子,所有才有那么一出。 “傅总才不要自作多情,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所以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多想。” …… 99火爆全网,黑料,定时炸弹只剩9分钟 十五天过去,顾一宁离开的时候,收到了很多的土特产。 全是池昱的兵送的。 结果等她回去打开一看,发现全是池昱送的,应该是怕她不收,所以才会让他的兵送过来。 这次回海市,顾一宁惊喜发现:云岭竟然火爆全网了。 起因是:云岭过马路的时候救了一个小孩儿,而后因为高颜值走红网络。 公司很好的接住了这波流量,开始营运宣传,发出云岭上课以及私下练习的视频,以及各种美照神图。 之后云岭还担任了安全交通宣传大使。 公司给云岭接了综艺,杂志拍摄,甚至还有一部剧。 再过二十几天就要过年了,顾一宁蹙眉,“这么紧的行程,你过年都在外地。” 云岭却不以为意,“姐,我才23岁,正是拼搏的大好年纪。而且你还让妈妈跟着我一起工作,只要我们在一起,在哪儿都是团圆。” 云岭的妈妈做完手术已经出院了,为了不让她担心,顾一宁特意允许云岭去外地工作可以带上她。 就相当于多一个助理,云岭也能更安心的工作。 皆大欢喜。 “行吧。”顾一宁点头,“但是太累一定跟我说,自家公司,不用那么拼,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姐。”云岭撒娇抱住了顾一宁,“我上辈子一定拯救了全人类。不然怎么能遇到你呢。” 云岭接下来的工作一定会很忙,所以她特意邀请了祁司明和顾一宁一起吃饭。 珍馐阁。 “好久不见,顾总好像瘦了。”祁司明看了顾一宁一眼,而后继续低头泡茶。 连续高强度工作半个月不瘦才怪。 所以每次去都只是半个月,估计是怕他们熬死在里面,特意放她回来缓缓。 顾一宁笑道:“每缝佳节胖三斤,今年春节就可以放开了吃,不用担心长胖。” “顾总以前也不胖,恰到合适的美。”祁司明倒了一杯茶递给顾一宁。 顾一宁笑道:“和祁总聊天就是愉快。” “我也一样。” “聊什么呢?”云岭走了进来,她刚和粉丝合完影。 顾一宁看她身后,问道:“你的保镖呢?要不叫他们一起进来吃,要不就单独给他们点一桌。” 云岭笑道:“姐,咋俩想一块儿去了,我给他们单独点了一桌,他们在外面用餐。” 顾一宁点头,夸道:“做的对,毕竟以后你的安全还要靠他们。你得对他们好,他们才能全心全意保护你。” 当然还有个原因,那两个保镖是她从贺枭的保全公司雇的人,都是贺枭的战友。 他们以前都是为国家流过血的英雄。 该照顾的地方还是要照顾。 云玲点头,“我知道了姐,我会对他们好的,以后我出去工作,我吃啥,他们就吃啥,决不搞特殊。” 菜上齐,云岭以茶代酒敬两人。 “祁总,顾姐,能遇到你们,是我三生福气,谢谢你们对我的帮助。以后若是需要我云岭,你们说一声,我一定赴汤蹈火。” 顾一宁温柔的笑看着她,“我就只有一个需要。” “是什么?姐,你说!” “娱乐圈乱,什么人都有,眼红你的,嫉妒你的,捧杀你的,你多个心眼子,在外遇事不要怕,直接跟公司说,不要委屈自己。还有,最重要的:一定要遵纪守法。不要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没事好好打磨演技,要对得起喜欢你的粉丝,做一个正能量的艺人。” 云岭没想到顾一宁口中的‘需要’是这个,她顿时感动得红了眼。 “谢谢姐,我一定会的。” “以后要是有事,联系不上你顾姐,也可以找我。”祁司明递过去一张黑色烫金的私人名片,“这上面是我的私人电话,存好。” 云岭双手接过名片,感激道:“谢谢祁总!” 当天晚上,云岭再次上热搜。 这次和她上热搜的是祁司明。 狗仔拍到两人一起走出珍馐阁的画面,断章取义,说两人举止亲密,正在拍拖。 吓得云岭连忙建了个三人群,在群里跟祁司明解释道歉,并表示她已经开了直播,亲自澄清了。 祁司明看到消息,简洁明了的回复一个字:【好。】 那个‘好’显得主人格外的高冷。 云岭只好继续道歉。 顾一宁:【你别那么紧张,公司正在处理。还有,祁总不是大魔头,他是个非常绅士,是非恩怨分明的人,不会怪你。】 祁司明本来要去洗澡,看到顾一宁说话,他扔下领带,重新坐下回复:【没想到顾总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顾一宁:【我这是实话实说。】 祁司明和顾一宁早就有好友,却从未聊过。 如今倒是要感谢云岭。 他看着聊天界面上的信息,眼底露出一丝笑意,回复:【会说,多说,我喜欢听实话。】 顾一宁便配合他多聊了一句,【我看评论区,有网友在问是哪家狗仔拍的,把你拍的身高腿长,比模特还帅。】 祁司明拿着手机,笑出了声:【真的?不是顾总故意逗我吧。】 顾一宁:【祁总家里有镜子吧,可以去看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祁司明看着顾一宁的回复,心跳得越来越快。 那一刻,他很想给傅云景打个电话,让他不喜欢就赶紧离婚,别拽着宝贝当根草,他想追顾一宁很久了。 而此时,云岭看着手机上的聊天内容,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猛然睁大了眼哦了一声。 “原来祁总喜欢顾姐哦!难怪前后聊天风格差距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换了一个人。” …… 傅家。 “又是那个云岭!贱人!”傅云菲看到热搜,直接砸烂了手机。 而后她扑到姚青玉怀里,嘤嘤嘤哭了起来,“妈,到底怎么办啊,现在司明哥哥都把我拉黑了。他不会真的喜欢那个小贱人吧?” 姚青玉拍拍她的背,“一个刚冒头的小艺人就想抢我看中的女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整死她易如反掌。” 傅云菲抬头看她,“妈妈,你有办法?” 姚青玉冷哼一声,“把她底裤扒干净,就不信她没有黑料。到时候网络大军的口水就能淹死她。” 接下来几天,云岭的爆料不断。 她在高尔夫会所工作的照片被爆,营销号暗示引导,说她不是正经球童,她傍大款,一次性小费高达20万。 她的学历被爆,营销号嘲讽她学历低,没文化素质低。 她小学照片被爆,营销号说她和小时候长得不一样,小时候又黑又土,现在这么漂亮,一定是动刀子整容了。 无所不能的媒体甚至连她还在襁褓中的照片都给爆了出去。 黑料像雨后春笋,这里按下去,那里又冒出来。 公司几手准备,一边撤热搜,一边收集证据起诉营销号,一边召开澄清记者会。 顾一宁也到了澄清记者会现场。 她站在人群后面,突然她被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穿着工作人员的衣服,道完歉,匆匆离开。 “哎。”顾一宁叫住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 “你的手机掉了。” 那人摸摸口袋,又调转回来拿手机。 顾一宁这才看清那人的长相,竟是和傅云菲一起喝咖啡的那个女人。 现实里的她比照片里还要瘦,面黄肌瘦,看上去像是生病了。 女人慌张的道谢,再次匆匆离开。 顾一宁看着她的背影蹙了下眉,总觉得那女人怪怪的。 叮铃铃—— 顾一宁的手机有电话进来。 顾一宁收回视线,是她找的私人侦探,她接通电话。 “老板,你是不是在星河世纪娱乐啊?你快离开那里,那里被装了炸弹!” "你说什么?" “我也是刚查出来,你之前让我去查的那个女人,她非法购买了大量炸弹,全埋在了星河世纪娱乐。你快出来!” 顾一宁猛地抬头看向那个女人离开的方向,恰好看到她进了电梯。 “你马上报警!” 顾一宁挂断电话,拔腿冲了过去,电梯刚下去,另一个半天不来,她转头冲向楼梯间。 顾一宁给云岭的保镖打了个电话,他们是退伍兵,应该比保安更懂炸弹。 而后她把女人的照片发给保安经理,让他们调出监控,快速排查女人去过的地方,并疏散人群。 顾一宁一口气跑下十二楼,在大厅看到了那个女人。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假装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跑,“到了是吗?到门口了,我来了,等我啊!” 恰在此时,贺枭大步从外面进来,神情严肃,身后跟着十几个壮汉。 那女人似乎被吓到了,手摸进兜里,往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小姑娘靠近。 顾一宁担心她手上有凶器,想要劫持那个小姑娘。 于是大声抱怨道:“枭哥!你怎么才来啊,摄像师和化妆师等你们半天了。” 贺枭的反应堪称神速,他十分自然的接上了顾一宁的话, 笑着配合,“路上堵车。” 顾一宁快跑过去,而后突然转弯,猛地扑向那女人。 “啊!”女人激动的尖叫起来。 贺枭紧随其后,带人把那女人制服后,拉起顾一宁,“你先离开这里。剩下的交给我们。” 贺枭的队员搜出了引爆器,“队长,是定时炸弹,只剩9分钟了。” 刚刚女人的手应该就是在兜里按这个引爆器。 贺枭带着队员快速行动,顾一宁忙着帮物业保安组织人群撤退。 警察很快来了,封锁了现场,那女人被带回了警局,紧急审问。 这事发现的及时,贺枭的人来得又快,专业过硬,他们很快拆除了所有炸弹,有惊无险。 顾一宁和私家侦探都被叫去警局做笔录。 因为那女人和傅云菲一起喝过咖啡,警察还查到傅云菲给过那女人一大笔钱,所以傅云菲也被叫去协助调查。 傅云菲接到警局的电话害怕,姚青玉便陪她一起来警局。 100身世曝光,傅云菲竟是冒牌货假千金! 在警局大厅看到顾一宁,姚青玉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顾一宁,是不是你在背后整云菲!” 傅云菲激动道:“肯定是她!” 顾一宁觉得这一家子都有大病。 “你有什么值得我整的?你要脑子没脑子,要学历没学历,要钱没钱,我费那功夫整你?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是你,还能有谁?!” “那你要去问赵红平了。” 听到赵红平三个字,傅云菲的神色瞬间一变,不再说话。 “赵红平是谁?”姚青玉好奇问。 顾一宁眼神示意了一下傅云菲,“你问你的好女儿啊。她应该熟,毕竟她们一起喝过咖啡。” “顾一宁!”傅云菲突然发疯,尖叫起来,“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害我!” 傅云菲冲上前就要打她。 贺枭恰好从外面进来,他大步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甩开,“干什么,这里是警局。” 看到贺枭,本要上前帮忙的姚青玉,就像老鼠看到猫,瞬间就老实了,不敢说话,身体还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傅云菲被带进去审问了。 姚青玉老老实实的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不敢再作妖。 顾一宁问贺枭:“你今天怎么来那么快?是小五叫你来的?” 小五是云岭的保镖之一。 “嗯。我那保全公司就在附近,今天刚好迎一批新退伍战友。” “还好你们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贺枭看着她松快的笑,问:“吓到了?” 顾一宁点头:“听说有炸弹时吓了一跳,那栋楼里那么多人,要是真爆炸的话,得死多少人啊。不过看到你来的时候,我就不怕了。” “嗯?”贺枭不解的看着她,不太明白她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那句话的歧意太多了。 他可以理解为她信任他,也可以理解为她……依赖他。 依赖是一个亲昵暧昧的词语。 顾一宁眉眼含笑,“我们永远可以相信华国军人!” 今天这事不可能瞒得住,毕竟当时就有很多媒体在大厦内,一时间新闻铺天盖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傅云景得知傅云菲牵扯其中,匆匆带着律师赶来了警局。 看到傅云景的瞬间,姚青玉有了倚靠,终于敢开口说话了。 “儿子,你可终于来了。” “傅云菲怎么回事?她一天到底在干什么?” “你别骂她啊,她一个小姑娘能干什么,这事肯定是有人整她。”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意有所指的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轻笑一声,直接回视她:“姚青玉,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姚青玉不敢看顾一宁,因为顾一宁身边站着贺枭。 姚青玉小声跟傅云景告状:“儿子,一定是她,当初我就是因为她才被关进军营的。她恨我们傅家,故意报复我们!” 傅云景捏捏眉心,“妈,你能不能不要张口就说没有根据的事?” “我没,”姚青玉怕贺枭听见,又故意压低声音,“儿子,不是她还能是谁?她在军部有关系,就是那边那个男人,顾一宁和他肯定有一腿。说不定,顾一宁已经给你戴了绿帽子,儿子,你一定要小心顾一宁。” 傅云景觉得姚青玉越说越离谱,让司机把她送回去。 傅云景走向贺枭。 看到他过来,顾一宁向贺枭点了下头,“那我先走了。” 顾一宁无视傅云景离开了警局。 傅云景给贺枭递了支烟,“贺总,我妹妹,” 贺枭打断他,“抱歉傅总,我也还不太清楚,这事还在查,你在外面坐会儿,我先进去忙了。” 贺枭进了审讯室。 傅云景本想问问情况,如今只有等着。 当天审讯结果就出来了。 结果却让所有人意外。 那个面黄肌瘦的女人叫赵红平,她竟然是傅云菲的亲妈。 傅云菲不是傅家的亲生女。 当年赵红平和姚青玉在同一家医院生产。 赵红平是那家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她嫁了个赌鬼,家庭并不幸福。 她知道姚青玉豪门贵妇的身份,不想自己女儿跟着自己吃苦,于是便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交换了两个孩子。 而后她把姚青玉的女儿扔进了大山里头永绝后患。 山里野兽毒虫,那孩子肯定活不了。 却不想云岭命大,被养父救下,养母还给她拍了张照,想着万一云岭以后要认亲,也好有个依据。 恰好,那张照片被媒体扒了出来。 赵红平看到新闻,认出了包孩子的那条毯子,那是她给自己孩子准备的。 赵红平癌症晚期,治不好了,日日病痛折磨,多少有点疯了。 她怕云岭的存在会威胁到傅云菲,所以买了炸药,准备把云岭贺整栋楼的人都炸成渣滓。 她买炸药的钱,是之前傅云菲给她的。 她癌症晚期的时候,想在死之前见一面傅云菲,就冒险找了傅云菲。 刚好两人在咖啡厅的一幕,被顾一宁找的私人侦探拍下。 傅云菲以为赵红平是想要敲诈她,于是给了赵红平一笔钱治疗,让她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若不是顾一宁提前让私人侦探去查赵红平,估计这会儿,不只是云岭,就连顾一宁自己都已经死了。 警局那边已经让赵红平,傅云菲,姚青玉,还有云岭抽血做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云岭才是傅家的孩子。 傅云菲只是个冒牌货假千金! 云岭是傅家孩子这事,顾一宁是真的意外。 在那个算是预知的噩梦里,她认识云岭的时候,云岭的养母因为没钱治病,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后来她的事业有了气色,就给云岭在海市买了套房,把她招进了公司。 梦里,云岭一辈子都在公司上班,过着安稳的生活。 而现实里,若不是云岭养母还活着,云岭想要多挣钱好好孝敬养母,她做出了和梦里不一样的选择,选择进入娱乐圈。 若不是媒体那么能挖,挖出她襁褓中的照片。 若不是顾一宁恰好找私人侦探跟着傅云菲,拍到她和赵红平的照片…… 恐怕云岭的身世依旧会是个迷。 听完警察的调查结果。 姚青玉大受打击,“怎么可能?我养了20几年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是我亲生的?是不是弄错了?肯定是弄错了!” 傅云景看着检测结果,久久无言。 傅云菲慌张的抱着姚青玉,就像抱着救命稻草,“妈,妈妈,我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我就是你的孩子,我就是你的小棉袄。一定是他们搞错了,对不对,妈妈?” “妈妈,我不要和你分开,你就是我的妈妈。我不管,我不管,妈妈。妈妈,呜呜……” “好好,不分开,不分开。” 姚青玉抱着傅云菲,母女俩哭做一团。 云岭坐在她们对面,看着两人,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当然更多的是失望难过吧。 顾一宁看不下去了,敲敲桌子,“喂,姚青玉,你的亲生女儿在这里,你抱着个冒牌货哭什么? 你就一点都不心疼你自己的亲生女儿吗?你知不知道她小时候差点被野狼叼走,要不是命大被养父救下,你都见不到她了。 还有前几天,傅云菲的生母要杀你的亲生女儿。你竟然还把仇人的女儿当个宝?你脑子是不是有大病?” 姚青玉看向顾一宁,恶狠狠道:“我的女儿只有云菲!!她才是冒牌货,她肯定是你找来的骗子,就为了报复傅家,分傅家的家产。检测报告一定被人做了手脚,我不认!我也不会认她!你死了那个心吧。” 云岭闻言身体一颤,红了眼睛。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养父母捡来的,她也曾幻想过,若是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会是什么样? 可能会抱头痛哭,加倍疼她爱她,那样她就有双倍的母爱了。 也可能会与她不亲,毕竟没有感情。 但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看她像看路边垃圾一样,讨厌嫌恶。 云岭拉住顾一宁的手,“姐,算了,我有妈妈。她才不是我妈妈。我们走吧。” 顾一宁被气得不轻,冷笑一声,“傅家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凶手都已经亲口承认了,鉴定报告也做了,自己的血亲不认,非要养仇人的女儿,真是大度呢。” “顾一宁,你别在那儿阴阳怪气,我们傅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顾一宁懒得跟姚青玉掰扯,她看向没说话的傅云景,“你也觉得我有那个本事买通警局?你妈脑子有病,希望你清醒点。” “走,云岭!”说着,顾一宁拉着云岭离开了警局安排的会议室。 回去的路上。 顾一宁拍拍云岭的手,“放心,姐有办法。” 云岭低落的摇摇头,“姐,我不想认亲。我不想要那样的家人,冷血无情,是非不明,好赖不分。” 顾一宁温柔耐心的跟她说:“不是让你认亲。那种亲有什么可认的。但属于你的,你得拿回来。傅家人每个月都有信托基因的零花钱,估计几十万吧。每年还有傅氏股份分红,少说也得几千万。” 云岭瞪大了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眼睛:“这么多?” 顾一宁笑着摸摸她的头,“虽然这话势力了点,但我还是要跟你说。有了钱就有势,别人也就不敢再随便欺负你,看不起你。你也可以用那笔钱,好好给你妈妈养老,让她过更好的生活。所以,人咱们可以不认,但钱必须拿到手。” 云岭想到姚青玉的嘴脸,微微蹙眉,“可是傅家不会同意吧。” 顾一宁勾唇一笑:“放心,一切有姐。” “姐,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101以牙还牙,热搜,惹众怒,过街老鼠 星河世纪娱乐查出,当初黑云岭的那些营销号就是姚青玉母女找的。 也不知道姚青玉心不心虚,帮着仇人的女人整自己的亲生女儿。 私家侦探跟着傅云菲几个月,现在也是时候,让傅云菲好好体验一把被万人唾弃谩骂的滋味了。 当天,傅云菲的一段视屏快速冲上热搜。 会所包间,一群富二代少爷千金,奢靡无度的喝酒玩闹。 一个少女服务生不小心把酒洒到了傅云菲的身上。 傅云菲顿时大发雷霆,一脚踹翻那个少女,“蠢货。知不知道我这件衣服多少钱?全球也就一件!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贱命一条。” 少女不住的跪在地上磕头,“傅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就不会说点别得了?又蠢又笨。”傅云菲恼怒的看着少女,而后她一副开恩的模样,说道:“这样吧,你自己把脸划花,我就原谅你。” 说话间,一把匕首丢到了少女的跟前。 少女吓得瑟瑟发抖,“傅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饶了我吧。” “谁让你张了一张让人讨厌的脸。”傅云菲命令道:“把她给我按住。” 傅云菲起身,弯腰捡起那把匕首,蹲在少女的面前,面含微笑刺了下去…… “啊——” 那画面残忍有血腥。 视频的播放量顿时上亿,讨论量破亿,傅云菲的身份被网友扒出。 傅氏集团的千金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即便恶意伤人却依旧过得好好的。 紧接着,傅云菲在内衣派对上,同时与多名男性激吻的照片冲上热搜,滥交成性,生活奢靡无度。 这之后,傅云菲服用违禁品的视频冲上热搜,她甚至还逼迫其他人跟她一起服用。 其中一人反抗,竟被他们活活打致昏迷。 要不是私家侦探偷偷给顾一宁请示,顾一宁答应给他兜底,他匿名报案,那人估计就被弄死了。 但这个视频的重点是,警局出了警,却没有抓走任何一个人施暴,以及服用违禁品的人。 直到如今,傅云菲还活的好好的。 这条视频一出,性质可以说极度恶劣,网友直接炸开锅。 【所以律法就是让我们穷人遵守的呗!】 【他们有钱人想干什么干什么,就算杀人放火都能活得好好的,不用被法律制裁。】 【太恶心了,看吐了,豪门千金的滤镜碎一地!】 【从今天开始,再也不买傅氏产品,全力支持傅氏对家企业!】 …… 这件事快速在网上发酵,一夜席卷全国大小媒体,全民愤怒。 相关部门的公信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 京都那边高度重视,要求从上到下全部严查,傅云菲必须公开审理。 事到如今,即便是傅氏公关,也无能为力。 企业怎么能和国家对抗,那就是纯纯找死! 傅云菲的事已经严重威胁到傅氏的企业形象,出现了抵制潮,股价开盘就跌停。 不仅如此,相关部门对傅氏也是很有意见。 海市刘市长亲自召见了傅云景,让他必须好好处理这件事。 傅氏是海市的纳税大户,经济支柱,傅氏若是出现问题,又会有多少人下岗失业,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海市的经济必然会受到波及。 傅氏总裁办公司。 韩助理把十几份文件递给傅云景。 傅云景依次打开来看,每一个检测机构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傅云菲与傅家没有血缘关系。 云岭真的是傅家的孩子,是他的亲妹妹! 那几家检测机构都是他亲自挑的,检测样品也是他亲自提供,不存在被调包做手脚的可能。 傅云景放下文件,冷声下令,“通知公关部,下午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另外,给我约云岭。” 星河世纪娱乐公司会客室。 看到顾一宁也在,傅云景并不意外。 他放弃了客套,直接说明来意,“傅氏会在下午召开新闻发布会,我希望云岭能出席。” 云岭不说话,直接看向顾一宁,她全听顾一宁的。 顾一宁问:“什么身份?” “傅家千金的身份,同时我会以她的名字成立:云岭基金会,是一个专门救助被拐儿童、走失儿童、流浪乞讨儿童、被遗弃儿童及其家庭的专项基金。” “其他呢?” “傅家孩子该有的一切都会补偿给云岭,信托基金,股票分红,房产铺面公司一样不会少。” “口说无凭。” 韩助理立马懂事的拿出文件递给傅云景。 傅云景把文件递过去,顾一宁让人转交给法务核对。 傅云景这才看向了云岭,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不过分热情显得假,也不不会过于冷淡。 “云岭,二哥等你回家。” 云岭看着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傅云景离开了星河世纪娱乐,司机得令,驱车回傅家老宅。 客厅传来姚青玉不可置信的尖叫。 “你说什么,你要把云菲赶出去?你疯了,那可是你亲妹妹!” 傅云景把早上拿到的检测报告扔到桌上,“你自己看,我亲自找了6家检测机构做的亲子鉴定,结果都一样,傅云菲不是傅家人,云岭才是。” 即便是白纸黑字,证据确凿,姚青玉依旧护着傅云菲。 她扔下检查报告,说道:“云菲就算不是傅家人,可她跟我们生活了23年啊。没有血缘也有亲情在啊。你怎么能那么冷血,非要把她赶出傅家。傅家又不是没钱,多养一个孩子怎么了?” 这是钱的事吗? 傅云菲只要不违法乱纪,就算她是个花瓶白痴,傅家也能养她一辈子。 但现在是她不仅触犯法律底线,还威胁到了律法的公信力。 傅云景疲惫的捏捏眉心,“新闻看到了?” “看到了,”姚青玉很生气,咬牙切齿的说:“肯定是顾一宁害她。菲菲在家多乖啊,那些视频肯定都是AI人工生成的,故意陷害栽赃。” 说着她开始数落傅云景,“你个做哥哥的,不维护自己妹妹就算了,竟然还跟外人一起不相信她,你这不是寒她的心吗?” 傅云景看了一眼腕表,他没时间在这儿耗,冷声道:“云岭才是你是十月怀胎生下的人,她才是我妹妹。还有,傅氏就是做AI的,视频是不是假的,我能不知道?现在傅氏已经受到波及,你是想为了一个没有血缘的外人,牺牲傅氏吗?” 果然,姚青玉不再说话。 “傅云菲现在是嫌疑人,警方正在找她,你不想落个窝藏嫌疑人的罪名,就赶紧把她交给警方。这次再出事,我不会动用关系去捞你。上次在军营你还有人身自由,进了监狱……” 剩下的话他没说,因为姚青玉已经露出害怕惊恐的神色了。 姚青玉不可能为了傅云菲让自己身陷牢狱。 傅云景确信。 毕竟她连亲儿子的幸福都能牺牲,连亲生女儿都可以不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她也不会多放在心上。 姚青玉就是这么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的母亲。 傅云景走后,姚青玉在傅家客厅坐了几分钟,而后匆匆出门。 某郊区别墅。 看到姚青玉,傅云菲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的救命稻草,“妈妈。你可算来了,我好害怕啊。” 姚青玉拍拍她的背,说了不少话哄她,然后拿出一袋子现金给她,“云菲,妈妈只能替你做这么多了,你拿着钱出国吧,到国外生活。” 傅云菲脸色一变,又可怜的哭起来,企图装可怜唤起姚青玉的母爱。 “妈,连你也不要我了吗?我不是你的小公主了吗?妈,别不要我。妈妈,求求你。” 傅云菲哭得伤心欲绝,姚青玉也跟着流了几滴伤心的眼泪。 恰在此时,电视里正在播放傅氏的新闻发布会。 傅云景宣布云岭才是傅氏真正的千金,闪光灯聚在云岭身上,那一刻的她光彩夺目到让人发疯。 “哥哥怎么能那样做!”傅云菲不可置信的盯着电视,发出刺耳的尖叫:“我才是,我才是傅家千金!” “她一个乡巴佬,土老帽,才不是!她凭什么!她不配!!” 傅云菲发疯砸了电视,电视屏幕碎了,可声音还在。 听到傅云景说要成立云岭基金会,傅云菲一怒之下砸了客厅里的所有东西。 姚青玉被她那疯癫的模样吓到了,匆匆走了。 “走,都走,都不要我!”傅云菲红着眼神经质的咆哮。 现场记者追问傅云菲是谁?她怎么成了傅家千金? 傅云菲的生母生父被新闻记者扒拉出来。 她的母亲是个可耻的小偷,偷走了云岭的一切。 她的母亲是个具有破坏性人格的杀人犯,为了一己私欲,差点炸了整栋写字楼的人。 她的父亲是个赌鬼,欠下巨额债务,最后为了搞钱,开始贩卖违禁品,害得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爆炸案的热度本就高,如今还牵扯豪门狗血,一时间,满大街都在议论。 “原来是个冒牌货假千金啊,我就说那傅云菲看上去,怎么没有一点豪门千金的修养。” “你也不看看她爹妈是谁,一个杀人犯,一个赌鬼毒贩,骨子里就流着卑劣肮脏的血液。即便在豪门熏陶20多年,也还是一只野山鸡,终究成不了凤凰。” 傅云菲害怕姚青玉把自己卖了,她拿了钱连夜跑路。 此刻,听到别人的议论,她几乎抑制不住遗传基因里的偏执疯癫,想要杀人放火。 全都给她去死! 接应她的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别惹事。” 102认亲宴,傅星宇被绑架,顾一宁营救 破旧的出租屋。 傅云菲嫌恶的看了一眼看不出颜色的沙发,烦躁的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黑衣男人冷声道:“阿龙,我的名字。我只受雇带你离开华国。你要是不想被华国警察抓紧监狱,这一路上就好好听我的。到了缅北,你自己去问老鬼。” “老鬼?” “我主顾,他的外号。” 傅云菲眼珠子一转,冲着阿龙笑起来,“想让我听你的也行,帮我干一件事。不然,” 说着她凑近男人的耳朵,轻声说:“我就拉你一起进华国监狱养老。” 阿龙后退一步,盯着她看。 傅云菲红唇轻扬,双眸含笑,眼底却是不顾一切的疯狂和狠厉,果然是毒贩的女儿。 有做坏人的天赋。 这么快就从千金大小姐,堕落成了恶魔。 阿龙问:“什么事?” “帮我……” “没问题,只要有钱。” 傅云菲把姚青玉给她的钱丢给他,阿龙睨了一眼,“不够。” 傅云菲支着下巴,嘟着红唇,一副苦恼样,“嗯——让我想想找谁呢?” 下一秒,她的眼底露出一丝阴森森的笑意,“就你吧……” …… 农历腊月 24,傅家举办认亲宴。 现场灯光璀璨,宾客云集。 云岭穿着点缀了上万颗碎钻的礼服,挽着傅云景和养母的手臂,隆重登场。 姚青玉脸色难看,心里满是怨气。 楚新月笑着提醒,“伯母,媒体拍着呢。” 姚青玉露出假笑。 按照定好的流程,云岭应该挽着的人是她和云景。 可到了要上场的时候,云岭那死丫头却出幺蛾子了,偏要挽着那个浑身冒土气的农村妇女走红毯。 还威胁说,不让她挽那女人,她就不参加认亲宴。 宾客都到场了,她不参加认亲宴,傅家不就成了整个海城的大笑话? 云岭那死丫头,一个乡下丫头,连高中都没毕业,哪有那脑子和胆子。 一定是顾一宁在背后出谋划策! 顾一宁就是恨她,故意整她。 姚青玉看顾一宁的眼神越发凉凉。 顾一宁觉得自从姚青玉从军营回来,就越发神经质了,整天都在疑神疑鬼,认为她要害她,一副脑子有大病的样子。 顾一宁淡漠的睨她一眼,没理会她。 过了今天,云岭就算贴稳了傅家千金的标签,以后她在娱乐圈行走,会更容易也会更顺利。 宴会上,傅云景带着云岭认人刷脸。 来到祁司明他们那儿时。 云岭主动笑着说:“祁总我认识,当初傅云菲找人欺负我,就是祁总救的我。” “叫什么祁总,”纪樊揽着祁司明肩膀,大咧咧笑道:“我们和你哥可是亲兄弟,以后都是自己人,叫他明哥,叫我樊哥就行。” 祁司明点头嗯了一声。 云岭从善如流的改口。 纪樊又笑着介绍一旁的楚新月,“这是你嫂子,楚新月。” “嫂子好。” 楚新月脸上露出笑意,她本来还担心云岭会不接受自己,毕竟云岭和顾一宁关系很好。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想来也是,云岭一个农村姑娘,如今刚回傅家,想要在傅家站稳脚跟,还不得巴结着云景,还有云景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她。 顾一宁和她关系再好有什么用,顾一宁能和祁司明,能和她比吗? 真是可惜,顾一宁不在这里。 不然真想看看,云岭叫她嫂子时她的神情。 楚新月这般想着,拿出精心准备的礼物,还没送出,便听云岭问:“樊哥,新月姐是你的媳妇儿吗?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啥?”纪樊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楚新月的笑容也僵住了。 云岭一脸无辜,“不然你干嘛让我叫她嫂子?” 纪樊手指在楚新月和傅云景之间来来回回,结巴解释:“她,她是你哥,是你的嫂子。” 云岭敛起笑意,一脸严肃:“樊哥,我虽然是农村人,学历也不高,但我也知道华国是一夫一妻制。她怎么可能是我嫂子!你还说是我哥哥的亲兄弟,亲兄弟能这么害他?” “我,我,”纪樊说不出话,看向傅云景,我好冤枉啊。 楚新月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此时才明白过来。 云岭那个死丫头,明显就是故意的。 “姐!”云岭突然招手大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姐,这儿。” 顾一宁看了眼她旁边站着的楚新月,猜测她大概是故意的,于是配合的走了过去。 云岭亲昵的挽着顾一宁的手臂,看向纪樊,“樊哥,看清楚了,她才是。” 而后她看向楚新月,摇摇手指,“她不是。”她是冒牌货,和贺傅云菲一样。 当然这话她没有当着傅云景的面说。 虽然她是他血缘上的亲妹妹,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维系,还不如陌生人。 顾一宁跟她说过,傅云景小气,睚眦必报,把楚新月当宝贝,叫她不要触他逆鳞。 只要她不违法乱纪,只要她不触犯傅家利益,傅云景不会拿她怎么样。 云岭看向傅云景,“哥,人都认完了吧?那我和我姐玩去了。” 云岭挽着顾一宁准备离开,恰在此时,顾一宁的电话响了,来电是一串陌生数字。 顾一宁接起电话,下一秒,她脸色瞬变,冷声道:“傅云菲!” 听到傅云菲的名字,在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看向了顾一宁。 电话里传出傅云菲吃吃的笑声,“顾一宁,还有一个小时,你再不去,我那可爱天真愚蠢的小侄儿可就死咯~” “记住,只能你一个人去。” 说完,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那边挂断了。 顾一宁看向傅云景,“傅云菲绑架了你儿子。” 一个小时后,东郊废弃大楼。 “妈妈!呜呜,妈妈你终于来了!” “我害怕,妈妈。” “妈妈,救我,呜呜……” 傅星宇脸色惨白,眼睛肿成了灯泡,身体不住的颤抖。 他被五花大绑的仍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绑匪的一只脚踩在他的身上。 她温声安慰,“别怕。” 而后她看向戴着鸭舌帽的黑衣绑匪,“你要多少钱才能放了他?你要多少都可以。” “不要钱,”黑衣绑匪嗓音粗粝,抬头用唯一的右眼看着顾一宁,“只要你的命。” “你们干这一行的不就是为了钱?她给了你多少,我可以多给100倍。” “我们这一行也讲规矩。我要是双方收钱,那我的妻儿就得死。” 男人操作了一下他面前的电脑,而后把电脑转了个方向,面对顾一宁。 电脑上出现傅云菲的身影。 她妆容精致,衣着华贵,端着一杯咖啡歪头靠坐在沙发上,看她房间的背景装饰,不像是国内。 傅云菲逃到国外去了。 傅云菲挥挥手,“嗨,顾一宁,惊喜吗?” 顾一宁拧眉看着她,“傅云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傅云菲轻笑起来,“你竟然问我为什么?你不知道吗?那些黑料不就是你报道出去的?你一直派私家侦探跟着我,调查我!” 说到这里,傅云菲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为什么要找私家侦探,不是你先害我?游轮上,那两个演员就是受你指使才会给我下药的吧!” “你活该!谁让你明知道我喜欢司明哥哥,你为了报复我,故意接近他,勾引他。还把云岭那个小妖精介绍给他!” “我活该?” 顾一宁突然想到她刚到傅家的时候,傅云菲的家长会都是她去参加,她在学校有事也是她去解决。 傅云菲那些名牌衣服鞋子包包,哪样不是她买的? 她掏心掏肺对她,得来的却是活该? “傅云菲,我很早就想问你了,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这么恨我?” “你个告状精!骗子!竟然还有脸问我哪里对不起我?当年你明明答应我,那件事谁都不告诉,那你为什么要告诉哥哥?!!” 傅云菲不说,顾一宁都忘了。 傅家出事后家里没钱,傅云菲锦衣玉食惯了,为了每个季度都能穿上名牌新款,不被同学奚落嘲讽。 她竟然陪一个40多岁的中年变态男人睡觉,一次就是100万。 后来有一次,那中年男人玩得太过火,傅云菲下面出血不止,是顾一宁带她去的医院,她住院期间也是顾一宁亲自照顾她。 顾一宁答应她不告诉任何人。 “那你为什么转头就告诉哥哥!!!!”傅云菲如今想起来依旧很生气,因为她忘不掉当时傅云景看她的眼神。 “我没有告诉他,我谁都没说。” “不是你是谁?!!”傅云菲尖叫道,神色狰狞可怖,“当年你明明有钱,那么多钱,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非要等到我下贱的出卖自己的身体,然后才像救世主一样出现。顾一宁,你的伪善,真特么让人恶心!” “伪善?” 当年她的钱都给了傅云景救急,她的确没钱。 后来的钱是盛大生物科技给她的分红,她就是用那笔钱,养着傅家一家子,让他们穿金戴银,保持着豪门所谓的体面,每个季度给她们换新衣换新鞋新包。 她自己都是一年甚至几年才换一次新衣。 如今却被说成是伪善。 “你自己下贱,怪我没有早点出现拯救你?”顾一宁冷笑连连,为当年的自己不值。 “我当年真是眼瞎了,才嫁到你们傅家,遇到一大家子极品!” 傅云菲那个颠婆又恢复了优雅,喝了一口咖啡,“顾一宁,你看清楚现在的形式,你儿子在我手里。骂我?” “你自己选,掌你的嘴,还是你儿子的?” 傅云菲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男人抓起了地上的傅星宇,手高高扬起。 103杀了顾一宁,逃到缅北,追踪,自救 “你自己选,掌你的嘴,还是你儿子的?” 傅云菲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男人抓起了地上的傅星宇,手高高扬起。 “啪——” 顾一宁毫不犹豫的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傅云菲优雅抚掌,“精彩,老杨,该你了。” “啪——” 男人的巴掌落在了傅星宇的脸上。 “哇——”傅星宇大哭起来,一边脸颊迅速肿了起来。 “傅云菲!”顾一宁怒不可抑,“他只是一个小孩子!!” “那又如何?”傅云菲含笑看着顾一宁,“我是个坏人啊,哈哈哈哈……” 傅星宇大哭起来,“妈妈,我痛,妈妈,救我,呜呜……” 顾一宁颤抖着握紧拳头,咬牙道:“放了傅星宇,我任你处置。” 傅云菲看着顾一宁生气的模样,心情舒畅,眉眼间全是笑意,“想得美,今天,你和傅星宇都要死!” 就在那一刻,顾一宁的耳中传出傅云景的声音,“够了,我已经追踪到了IP位置。” 紧接着传来贺枭的声音,“我们已经准备就绪,三个数后开始进攻,你注意安全。3、2、1。”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枪声响起,顾一宁同时动了。 子弹正中男人的眉心,傅星宇直接吓傻了。 顾一宁接住他,把他抱在怀里,“没事,别看。” “哇——”傅星宇哭出声,双手紧紧抱着顾一宁的脖子,“妈妈!” 顾一宁却看到了男人手上的遥控器,上面闪耀着红点,发出滴滴滴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快,就像是阎王的催命号角。 只剩1分钟了! 顾一宁急道:“有炸弹!只剩1分钟了,你们别进来!” “建筑3D图发给你了,”贺枭的语速很快,却依旧冷静,“跟着红色指指示线走。别怕。” “嗯。”顾一宁点了一下眼镜架,眼前出现一副3D建筑图。 她跟着红色指示线来到了建筑物边缘,接着红线直线垂直而下,竟是要她直接从8楼跳下去。 旁边是修房子时搭建的钢架,但很多因为风吹雨淋锈掉了,不知道承重力如何。 没时间犹豫,她用外套把傅星宇裹严实绑在后背上,“抱紧妈妈的脖子,别松手。” 接着顾一宁后退几步,一个助跑跳了出去。 傅星宇吓得瞪大了眼睛,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顾一宁双手抓住钢架,身体在空中晃荡,傅星宇才尖叫出声。 钢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顾一宁在心里默默记着数,已经过去20秒了。 接着,她果断松手,整个人垂直下落,冷风簌簌。 “啊!”傅星宇再次尖叫起来,死死抱着顾一宁的脖子,身体不住颤抖。 顾一宁双手堪堪抓住下一层的钢架,手臂因为承受不住两个人的体重,不住颤抖。 “7楼。” 顾一宁缓了一秒,再次果断松开手,这次一次,她险些没抓住下一层的钢架,手臂颤抖的更加厉害。 “6楼。” 顾一宁再次缓了一秒,深呼吸,松手,这次她只有一只手抓住了钢架。 “咔嚓——” 她的肩膀脱臼了。 “5楼。” 顾一宁忍着巨痛,再次松手。 可这次她没那么好运,她一只手颤抖得厉害,一只手脱臼使不上力,她没有抓到4楼的钢架。 她的身体撞在钢架上,继续往下坠落。 “啊啊啊,妈妈,我怕!” 顾一宁在傅星宇的尖叫声中,终于抓住了三楼的钢架,她右手脱臼,左手承受不住两个人的体重,手指一点点往下滑落。 “阿宁。”贺枭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跳下来,我拉住你。” 贺枭爬上了二层的钢架,正在下面看着她,向她伸出手。 听到贺枭的话,她微微松了口气,而后松开了手,掉了下去。 贺枭稳稳的抓住了她的左手。 “队长,我们准备好了,你松手吧。” 贺枭带来的队员,手搭着手,站在顾一宁的下方。 “他们会接住你,不用怕。”贺枭松手,顾一宁掉了下去,被那些队员徒手接住了。 就像玩信任摔背的团建游戏一样。 队员们三两下把傅星宇解了下来。 贺枭直接从二楼高的钢架上跳下去,一个利落的翻滚,停在顾一宁身边,而后扛起她就开跑。 动作干脆利落,速度之快,如奔跑的猎豹。 顾一宁没有挣扎,她整个人已经虚脱,根本没有力气。 十几秒后,轰一声巨响,炸弹爆炸,楼体崩塌。 警方快速封锁了现场,顾一宁和傅星宇被救护车拉走,贺枭配合警方一起调查。 傅星宇受惊严重,在救护车上都要抱着顾一宁。 顾一宁的手臂贺枭已经帮她复位,她轻轻搂着傅星宇,“没事,别怕。” 他们到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傅云景也赶了过来。 顾一宁问:“她是不是在国外?” 傅云景点头,“在缅北。” “精确到具体位置了?” 不等傅云景回答,她又说:“别告诉我没有,不然看不起你。” 傅云景笑了一下,“那你没机会了。” 傅云景已经把傅云菲的位置IP交给了警方。 华国警方已经和缅北交涉,申请了跨国办案,一定要把傅云菲抓捕归案。 其实相较于那些十恶不赦的大毒枭或者杀人犯,傅云菲的案子算小的。 但问题就在于,里面牵扯到了海市警察,还被全国关注。 上面明确要求她的案子公开审理,让民众监督,以展示律法的公平公正。 可众目睽睽之下,傅云菲却逃到了国外。 上面震怒。 傅氏再被牵连,不少业务都被卡。 傅云景最近正在想办法,却没想到傅云菲竟然绑架了傅星宇,还敢连线国内。 这算是明晃晃的挑衅。 虽然她用的是暗网连线,但在顶尖黑客面前,暗网也算不得什么。 傅云景亲自出手,找了暗网上几个顶级黑客一起帮忙,很快锁定了傅云菲在国外的位置。 顾一宁和傅星宇需要住院观察。 傅星宇的精神受了很大刺激,特别没有安全感,现在只黏顾一宁,不愿与她分开,两人便住在空一间病房。 好不容易把傅星宇哄睡,顾一宁拿出手机。 暗网,群聊。 1:【帮忙追踪一个IP,事成,一人5亿华币。】 king:【来了,老板。】 ZY:【加我一个。】 木头人:【赚钱的事怎么能少了我。@0神赚钱啦!!!!】 king:【IP名告诉我,分别追踪。】 1:【太慢,直接搞暗网。】 顾一宁撩起眼皮看向沙发上的傅云景,所以1是傅云景。 她去废弃大楼的时候特意联系了特种兵出身的贺枭,贺枭带了人与装备与她汇合。 她耳朵上戴着的耳夹是通讯器、定位器,也是摄像头。 虽然那绑匪检测过,但贺枭带的东西都是最新款的军用产品,一般检测器本根本检测不出来。 她带的摄像头清晰的拍到了那电脑上的暗网账号。 傅云景可以通过追踪那账号,查到傅云菲的位置,但需要大量时间。 暗网为了防止被人追踪IP,每一秒IP位置都在变化,可以衍生出成千上万个虚拟地址。 于是傅云景直接联合那几人,一起把暗网给搞了,再根据账号名查到最终位置。 傅云景察觉到她的视线,“有事?” “你还不走?” 傅云景看向傅星宇,意思很明确,他留在这里只是为了照顾傅星宇,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会照顾他,你走吧。” 顾一宁赶人,傅云景也不会厚着脸皮留下。 等顾家人到了,他起身离开,走之前要把保镖留下。 顾一宁拒绝了,“我另外给傅星宇请了保镖,是退伍的特种兵,他们身手好,思想政治觉悟高,三观正,没事还可以带傅星宇打军体拳,锻炼身体。” 傅云景问:“贺总那儿请的?” “对。” 傅云景没再说什么,离开了病房。 而这期间,顾一宁上热搜了。 顾一宁从八楼跳出去的画面被人拍了下来,发布到了网上,刚开始大家以为是在拍电影。 直到楼体爆炸的新闻传出,众人才知道那不是。 【太帅了!动作干脆,眼神决绝,长得还漂亮!我宣布我是她的舔狗。】 【就那么跳下去了?没有任何防护设施,就敢背着一个小孩儿直接跳?!】 【她不跳就会被炸死活埋。果然,人的潜能是无限的,越是极端情况下越是能激发出人的无限潜能。牛逼!】 【卧槽!那是我们学姐,顾一宁!A大校庆上一曲《十面埋伏》惊艳四座,如今一跳封神了!!】 网上讨论量惊人,A大官网直接转发了视频,蹭了一波自家学生的热度,宣传学校,顺便招生。 傅云景虽然知道现场惊险,但他当时忙着追踪傅云菲IP,所以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此刻看到视频里的顾一宁,他的眼底露出一丝惊艳的神色。 身手的确漂亮,胆识的确过人。 很飒。 记忆里那个围着家庭转,性格温婉的顾一宁,好像越来越模糊。 如今的顾一宁活人感更重,多才多艺,好似没有不会的,不高兴就怼,甚至动手,性格鲜明。 楚新月看着傅云景眼底的神色,眸光暗沉。 顾一宁! …… 再过几日就是春节,在医院里过年不吉利。 加上顾一宁和傅星宇身体上没有大伤,一天后,两人出院。 傅星宇出院,傅云景肯定是要到场的。 “你想跟着爸爸回去还是妈妈?” 傅星宇紧紧抱着顾一宁,“我要跟着妈妈。” 傅星宇现在对顾一宁过于黏了,就类似于吊桥效应。 人在经历一些强烈的情绪体验,如恐惧、绝望,就很容易对在那一刻出现,并给予救助的人产生情感上的依恋。 傅云景看向顾一宁,“那这几天他先在你那儿住,等年三十我再来接他?” 104泄密逃跑,签离婚协议,填离婚申请 “傅云菲抓到了吗?” 傅云景蹙起了眉。 顾一宁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问道:“你查到的位置不对?” “你觉得可能吗?”傅云景沉声说:“是她跑了。” “什么?” 具体的情况傅云景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傅云菲好像是提前收到了信,匆忙逃跑了。 “提前收到了信,是有人泄密!?” 这是必然。 因为是联合办案,所以是华国方泄密还是缅北那边警匪勾结,一时无法判断。 不过华国这边已经进行了一轮调查,就连傅云景的通讯,社交账号都被查了一遍。 目前他的嫌疑已经被洗清了。 顾一宁想要知道更多的,得去问贺枭,他肯定知道。 “对了,离婚的事你想好了吗?” 傅星宇生日的时候,傅云景提过,会给顾一宁一半身家,但顾一宁只能拿300亿,剩下的会全部放在傅星宇头上。 顾一宁回去和叶晨商量过。 若是不答应,就只有继续走法律程序,傅云景肯定会有所准备,到时候结果可能也差不多。 而离婚诉讼应该要到开年后,与其这样,不如就签了离婚协议,年前就把离婚的事解决。 新的一年,新的气象,新的开始。 至于那些钱,只要不落到楚新月头上,落在傅星宇头上,她勉强还能接受。 就当是给他的抚养费了。 “好,我同意!”说出这话的那一刻,顾一宁感觉周身轻松,像是卸下了压在身上的枷锁。 她自由了。 傅云景把签了字的离婚协议递给顾一宁。 顾一宁把文件拍照发给叶晨。 叶晨看后没问题,顾一宁毫不犹疑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至此,她和傅云景再没有任何关系。 顾一宁的心里不免感慨。 那个为了爱情一腔热情,飞蛾扑火的顾一宁,再见了! 顾一宁看了一眼时间,周五,上午十点。 事不宜迟,可以顺道去一趟民政局,把离婚申请填了。 至于需要的证件资料。 叶晨有她家密码,也知道她的资料证件放在哪里,叶晨帮她送过来,他们直接去民政局汇合。 民政局。 工作人员看完两人的资料,询问了基本信息后,问道:“两位真的想好了,确定要离婚吗?” 顾一宁坚定的回答:“确定。” 傅云景点头。 工作人员又询问了子女抚养权,财产债务分割等问题。 而后她最后一次说道:“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婚姻里磕磕碰碰难免,大家互相理解包容,没必要一定要离婚,毕竟你们还有一个孩子。” 顾一宁问工作人员,“大姐,你结婚了吗?” 工作人员点头。 顾一宁又问:“那您丈夫出轨,养小三,您能理解包容?” 工作人员一拍桌面,“老娘打断他的狗腿!” 顾一宁含笑看着她。 工作人员反应过来,顿时看傅云景的眼神异样起来,小声嘀咕,“渣男。” 傅云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麻烦快点。” 不需要傅云景催促,工作人员的动作那叫一个麻利,手指敲击键盘都有了虚影。 “冷静期30天,冷静期后一个月内领取结婚证。祝你离婚愉快,”工作人员摸了一把喜糖给顾一宁。 本来那糖是专门给做结婚登记的新人吃的。 “谢谢。”顾一宁笑着接了糖,身心愉快的离开了民政局。 民政局大厅。 顾一宁把糖分给叶晨和傅星宇。 “妈妈,我不吃糖。”傅星宇摆手拒绝。 顾一宁意外的挑起眉头,“你以前不是很爱吃?” “我,”傅星宇垂下脑袋,“对不起妈妈,我不乖,没有听你的话。有一回,坏阿姨给我吃了很多糖,我就牙齿痛,医生叔叔说再吃糖,我的牙就会长满小虫子,牙齿就会掉光。” 顾一宁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事,她看向傅云景,眉眼清冷,“你就是那么带孩子的?你明知道他牙齿坏了,还纵容楚新月给他吃糖?” 傅云景下意识维护楚新月,“她只是看星宇喜欢。” “喜欢?”顾一宁有些想笑,“那你儿子以后喜欢杀人,那她是不是还要在旁边递刀啊?” 傅云景蹙眉:“你别偷换概念。” “是不是偷换概念你心里清楚,傅星宇以后跟着你,你少让他和楚新月接触。以后你要是和楚新月结婚,就送他去寄宿制学校。” “妈妈,我要跟着你。”傅星宇抱紧了顾一宁,“你答应了,带我回家的,妈妈。” 顾一宁没跟他解释那么多,摸摸头哄到:“回家。” 知道顾一宁办理了离婚申请,宁正禹做了一大桌菜庆祝。 叶晨也留在了顾家吃饭。 顾书琴给她夹了一个大鸡腿,“小叶子,来,多吃点肉,看你瘦得,一阵风都能给你刮跑。” 叶晨赶紧捧着碗接住,“谢谢奶奶。” 顾书琴笑眯眯的看着她,“小叶子找对象没?” 叶晨咬着鸡腿摇头,“没呢奶奶,你要给我介绍啊?” “老婆子又不认识年轻帅小伙。”顾书琴笑起来,“这马上过年了,你要是没找对象,就还到奶奶家来过年,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叶晨笑起来,“奶奶,您就是我亲奶奶,您就是不叫我,我也会厚着脸皮来的。” 叶晨晚上就住在了顾家,和顾一宁一个房间,衣柜里有叶晨的睡衣。 叶晨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算,“算上今年过年,我在你家都过了十二个年了。” 叶晨高二的时候父母和哥哥车祸去世,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那血缘上的奶奶,带着大伯二伯小姑上门要钱要房要公司。 说什么,她迟早都要嫁人,家里的一切都是叶家的,不能被外人占了。 让她把别墅过户给堂哥结婚用。 让她把公司给大伯二伯打理。 让她存款拿出来给她保管,她一个小女娃保管不好。 她不愿意,她们就开始谩骂,骂她,骂她妈妈。 她妈妈是孤儿,没有娘家,婆家人一直看上她,偏偏爸爸爱死了她的妈妈,因为妈妈,她爸爸和家里关系也不太和睦。 辱骂之后,就是动手,她被打进了医院。 顾一宁带着沈惊燕翻墙逃课去看她,照顾她,帮她找律师。 找的律师就是她的师父沈惊崖。 那一屋子极品亲戚被抓了几个进去,杀鸡儆猴,他们再也不敢闹事。 那之后,一直到高考,她都住在顾家。 上大学后,她才慢慢走出阴影,慢慢习惯一个人住,但每年过年,她都会来顾家。 顾一宁擦干头发,打开了电脑,卧室门被推开,一个小脑袋支进来。 “妈妈,”傅星宇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我害怕,想跟你一起睡。” 叶晨起身走到他身边,指着顾一宁打开的电脑,“你看你妈妈大半夜还要工作挣钱,多辛苦啊,星宇是男子汉,一定会心疼妈妈的对吧?” 傅星宇抿了抿唇,“可是我害怕。” “我带你去找你小舅舅,你小舅舅又高又壮,力气特别大,有他在,你就不用害怕了。”叶晨拉起他的手往外走。 找一圈,两人在健身房找到顾一杰。 顾一杰正在撸铁,穿着一件背心,浑身汗湿,一副贴着身体,肌肉轮廓十分明显。 叶晨调侃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这么有料呢。” 顾一杰腼腆的摸摸头,“小叶姐。” 叶晨把傅星宇推过去,“星宇害怕,你教教他怎么不害怕,晚上他和你睡。” 周天,顾一宁请贺枭来家里吃饭,一是为了感谢他救了她和傅星宇,二是想问傅云菲的事。 苏奶奶也来了,和顾书琴两人在客厅下棋。 谢锦阳和傅星宇满院子的疯跑,一会儿爬树掏鸟窝,一会儿下地追狗赶猫,一会儿逗鹦鹉团子说话。 顾一宁和贺枭坐在远处喝茶,偶尔还能看上他们一眼。 “枭哥,傅云菲真的跑了?” 贺枭点头,“她是临时收到的消息,走得匆忙,还被子弹射中,但没死。” 顾一宁不免有些担心,傅云菲死了或者被抓回国都还好说。 但她跑了。 在两国联合抓捕的情况下,都能跑掉,说明她在那边不是一个人。 若是等她伤好,她卷土重来怎么办?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顾一宁问:“傅云菲找了当地的势力保护她?” “不是。是缅北最大的犯罪组织:山鬼帮。贩毒,跨国人口贩卖,电诈,走私军火等等,他们什么都干。” 这比顾一宁想的更严重。 这样的组织是没有人性的,他们残忍血腥,只要被他们盯上,就如鬼随行。 华国整体治安是很好的,但偌大的国家,总有藏污纳垢的地方。 若是傅云菲真的想要报复。 她是躲不掉的。 顾一宁不免好奇,“傅云菲怎么会认识缅北山鬼帮的人?” “军方那边最新查到的消息,傅云菲的生父无意间救过山鬼帮老大,老鬼的儿子。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会走上贩毒这条道。 之后,他更是帮山鬼帮老大的儿子抵罪坐牢。老鬼欠他一个大人情。傅云菲生父的新闻劈天盖地,老鬼找了人偷渡来华国,特意带傅云菲偷渡去的缅北。” 傅云菲以为到了缅北,背靠山鬼帮就万事大吉,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联网国内。 却不想她低估了华国要抓捕她的决心。 要不是她提前收到消息,她现在已经被抓回华国了。 但她现在逃了,以后要抓,会很难,如大海捞针。 105男人不能说不行,求佛,收拾小三 年三十,城市中心广场会有大型烟花秀。 吃完年夜饭,傅星宇就闹着要出门。 “妈妈,快点吧,我和谢锦阳约好了的,不能迟到。”傅星宇抱着他给谢锦阳准备的礼物在一旁催促。 每年城市中心广场的烟花秀都会吸引大量的市民观看。 顾书琴老胳膊老腿挤不动,便决定在家看春晚,顾青竹和宁正禹在家陪她。 几个年轻人便一起出门。 中心广场那附近疯路段堵死了,顾一宁和叶晨带着傅星宇下车走过去,顾一杰找地方停车。 街边挂满了红灯笼,商店里播放着喜庆的歌曲,一派喜气洋洋。 “爸爸!”傅星宇看着一个方向,惊喜的喊道。 傅云景和楚新月刚从一家商店里出来,听到傅星宇的声音,他们一起走了过来。 顾一宁脸上的笑意淡了淡。 叶晨直接拉胯着一张脸,“这都能遇到,见鬼了。” 楚新月笑着把手上的礼物递给傅星宇,“新年快乐,星宇!这是月月阿姨特意给你选的礼物。本来以为要明天才能送给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傅星宇退后一步,“你是坏阿姨,我不要你的礼物。” “星宇,”傅云景压低声音,沉声喊道:“你的礼貌呢?” “本来就是!我都看得见了,她污蔑妈妈。爸爸,你为什么还要和坏阿姨一起玩儿?” 傅云景拧眉看向顾一宁。 顾一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别看我,我可没教他说这些。” 楚新月努力维持微笑,温柔的说:“星宇,阿姨之前是做错了,不过已经向你妈妈道歉了。你们老师也说过,只要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星宇难道不能原谅阿姨这一次吗?我们以前玩得多开心啊,你忘啦?阿姨还送过你小马呢。” 楚新月可怜的看着傅星宇。 叶晨直接在心里一个大卧槽,这女人真特么不要脸,这嘴巴是真能哄啊。 难怪傅云景那个男人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叶晨刚想去拉傅星宇,想让他离那狐狸精远一点,却被顾一宁按住了。 顾一宁冲她摇摇头。 她安静的看着傅星宇。 傅星宇蹙眉看着楚新月。 楚新月继续装可怜,“星宇,月月阿姨知道你最好了,是个大度的小绅士,不会和女士计较,你就原谅阿姨吧,阿姨都快伤心死了。” 傅星宇想了很久,此刻终于想明白了,说:“你应该求我妈妈原谅你才对,你为什么要求我原谅你?” 楚新月诧异:“什么?” 傅星宇没理她,撅着嘴巴自说自话,“但我妈妈不喜欢你,你还是快走吧,别让我妈妈不高兴。” “星宇?” 傅星宇继续说:“你送给我的礼物,我会我让爸爸都还给你,还有小马也会还给你。还有,你以后不许去我家,我家不欢迎你。” 楚新月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傅云景冷声喊道:“傅星宇!” “爸爸,”傅星宇昂头看着他,板着小脸,正经严肃的说:“你记得帮我把礼物都还给她哦。还有,你不许偷偷带她回家,我会问张奶奶。还有还有,我过年不回去了,我要在外婆家过年。” 说完,傅星宇拉起顾一宁的手,“走吧妈妈,我们快去找谢锦阳,烟花秀快开始了。” 顾一宁眼底露出一丝笑意,“好。” 叶晨的嘴巴根本压不住,“今儿个真呀真高兴呀——” 恨意在胸腔翻涌,楚新月在心里骂道:小白眼狼! 死崽子! 傅云菲那个废物! 钱都给她了,竟然还弄不死一个小崽子和一个女人。 若是顾一宁和傅星宇死在那天就好了。 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云景在一起,再无顾虑,云景会娶她,她会成为傅太太。 为什么顾一宁那天没有死! 傅云景看向低垂着头没说话的楚新月,伸手抱住了她,“没事,别放心上。” 楚新月轻轻抽泣,“云景,我真的很伤心。我是真心喜欢星宇的。” “我知道。” …… 顾一宁带着傅星宇与贺枭汇合。 人太多,小孩儿看不见。 其他小孩儿都是坐在爸爸的脖子上,但傅星宇没有爸爸,他的爸爸在陪坏阿姨玩。 谢锦阳拍拍他肩膀,“我也没爸爸。” 贺枭揉揉他们两人的脑袋,“但你们有我。” 傅星宇难过的说:“可是我们两个人。” 贺枭笑着弹一下傅星宇的额头,“就你们两个小不点,我可以一手抱一个。” 贺枭一手抱一个,轻轻松松把他们托了起来。 贺枭190的大高个,两个孩子在同龄孩子里个子也算高,坐在他手臂上,一下就比其他小孩儿高了不少。 谢锦阳高兴的大喊:“我长大要像舅舅一样厉害!” 傅星宇跟着喊:“我也是!我还要像我妈妈一样厉害!” 两个孩子加起来就100斤了,抱一会儿兴许还可以,但烟花秀可是长达半个小时。 顾一杰停车位找了半天,到现在还没过来与大家汇合。 顾一宁说:“枭哥,不行了把傅星宇给我就行。” “你知道男人不能说不行吧。” 顾一宁:“……” “还是说你忘了那天我扛着你跑得比所有人都快?” 男人那奇怪的自尊心,顾一宁笑出了声,“抱歉,那就辛苦枭哥了。” “10、9、8……”广场上响起整齐划一的喊声。 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灿烂的烟花在夜空绽放。 叶晨拉拉顾一宁的手,大喊:“快快快,许下新年愿望!” 顾一宁和两个小孩儿都学着叶晨的样闭眼许愿。 贺枭光明正大的看向身边的顾一宁。 那一刻,他不再掩饰心底的想法,看着顾一宁的眼神晦涩又热烈,名叫喜欢的情绪在眼底翻涌。 顾一宁睁开眼的那一刻,贺枭笑着对她说:“阿宁,我喜欢你。” 烟花绽放的声音盖住了贺枭的声音,顾一宁大声问:“你说什么?” 贺枭弯腰凑近她的耳朵,喉结微微滚动,嗓音低沉磁性,“阿宁,新年快乐!” 顾一宁的耳朵有些发热,她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笑着对他说:“新年快乐,枭哥!” …… 大年初一,大罗寺。 顾家奶奶和苏奶奶约好一起烧香拜佛。 老一辈对神佛一向心怀敬意。 顾书琴认为,顾一宁去年总是住院受伤,是因为顾一宁没有在去年的大年初一去寺庙烧香拜佛,乞求神佛保佑。 所以今年顾家所有人都来大罗寺上香,祈求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却不想他们会在大罗寺遇到楚家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互看对方不顺眼。 “小三也来求佛?”苏雪莉女士挑高眉梢,轻飘飘睨了杨静语一眼,“佛祖会保佑小三?” 顾书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一声,“佛祖会保佑小三一家下地狱。” 杨静语轻笑一声,“听说你宝贝孙女又是滚下楼梯,又是掉下大海,前几天还差点被炸飞。这流年不利的,是该求求佛祖别让她下地狱去见阎王。” 苏雪莉神色一凛,“杨静语你的嘴巴是不想要了是吧。” “苏雪莉,有你什么事?当年顾书琴那么羞辱你,当众和你绝交,年纪大了,忘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我看你是忘了脸被划破的滋味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顾书琴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向前走了一步。 别看现在顾书琴来了,眼睛浑浊了,但那犀利的眼神还是把杨静语吓了一跳。 杨静语吓得后退两步,差点没站稳,被楚新月扶住了。 楚新月看向顾一宁,“顾总,大年初一,确定要闹?” 顾一宁上前轻抚顾书琴的后背,“奶奶,为不值得的人生气不值当,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应该高高兴兴的。我们今天是来上香的,先去上香?” 新年第一炷香是有讲究的,不能坏了一年的气运。 一群人阴阳怪气,你推我,我挤你进了大罗寺。 好在进去后,两拨人就一左一右分开了,不然给佛祖上香叩拜都要黑着脸。 上完香出来的时候,顾一宁看到了楚新月的车,上次慈善晚宴的时候,在停车场扫了一眼,记住了车牌。 顾一宁问两位老太太,“想不想出出气?” 两位老太太连连点头,今天不出了这口恶气,一年都不会顺心如意。 更何况,都这把年纪了,多活一天赚一天,干嘛要委屈自己。 顾一宁让顾青竹带着两个小孩儿先走,不能让他们亲眼目睹他们干坏事。 而后她指着楚新月的车,“咯,小三的车。” 眼见顾书琴又要取下发簪,贺枭递上一把折叠军刀,“奶奶,用我这个,锋利,省力。” 顾一宁诧异的看向贺枭。 贺枭好笑的看着她,“怎么这个表情?以为我的道德水准很高?” 顾一宁笑出了声。 等楚家人上完香出来的时候,楚新月车子的四个车胎全被扎了,车身上划满了大写数字:三。 不少香客在车子前嘀嘀咕咕,看楚新月的眼神很是奇怪。 楚新月气得浑身发颤,“顾一宁!” 106渣男求和,顾一宁不接电话 楚新月让楚家其他人先走,她给傅云景打了个电话。 一个多小时后,傅云景的车到了。 看着车身上的划痕,傅云景拧眉,“顾一宁弄的?” “今天上香的时候,她奶奶和我外婆发生了口角,出来的时候车就成这样了。” 傅云景拿出电话,给顾一宁拨了过去,想让她适可而止。 顾一宁他们从大罗寺离开后,便去了温泉酒店。 两家人打算一起泡温泉。 看到傅云景的电话,顾一宁直接挂断,猜到了他为什么给她打电话。 顾一宁不接电话,傅云景便给傅星宇拨了过去。 “喂,爸爸。” “你妈呢,让她接电话。” 傅星宇把电话手表电话举到了顾一宁跟前,“妈妈,爸爸要给你说话。” “那你告诉他,我不想跟他说话。” 傅云景听到了顾一宁的话,沉声道:“顾一宁,你到底想干什么?大过年的,能不能消停点,适可而止!” “我们离婚了,我想干嘛你管得着?没有正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说完顾一宁直接点了挂断。 “妈妈,你别生气。”傅星宇抱住了顾一宁,“爸爸坏,他凶你。” 顾一宁摸摸他脑袋,“你跟谢锦阳去玩儿吧,注意安全,不要受伤出血就行。” “妈妈你呢?” “我换衣服,你先去。” 顾一宁刚换好衣服,便接到了傅星宇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他的哭声,“妈妈……” 顾一宁匆匆赶到儿童玩耍区。 两个小孩儿身上脏兮兮的,傅星宇哭得很伤心,谢谨阳鼻青脸肿。 顾一宁大步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顾一宁,那小孩儿是你家亲戚?让他跟浩浩道歉。” 顾一宁这才看到旁边的傅云轻和她儿子罗明浩。 “凭什么!”傅星宇不服气的指着罗明浩,“是表哥先抢我的玩具,我不给,他就打我,还把我的玩具扔到地上踩烂。谢锦阳都是为了帮我。” 傅云轻看向罗明浩,“是你抢星宇的玩具,还打他?” 罗明浩摇头大叫道:“我没有,他撒谎。一个破玩具,又不是买不起,我抢他的?妈,你别听他瞎说,明明是他联合外人一起打我。” 傅云轻的婆婆,张秀兰心疼的说:“我家浩浩最乖了,出去谁不夸有礼貌,怎么可能抢表弟的玩具,一定是星宇撒谎。” 说着,她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傅星宇,“星宇啊,你表哥对你多好啊,每回出去玩儿都念叨着给你买礼物。” “你怎么能联合外人一起打你表哥呢?你看他给你表哥打成什么样了?看看这脸上脖子上的抓痕,还有手上的牙印,都出血了。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星宇,快跟你表哥道歉。” 傅星宇大哭起来,“我没撒谎。明明是表哥先欺负我,我才不道歉,该道歉的是表哥!” 罗明浩哼一声,“我才不会道歉,明明是你联合他打我!你个撒谎精!” 傅星宇大吼道:“我不是,你才是撒谎精!大坏蛋!” 双方吵来吵去,僵持不下。 顾一宁冷声道,“既然都说是对方的错,那就调监控,报警。让警察来判断,到时候做错事对的人,就让警察叔叔把他抓进去好好教育几天。” 顾一宁说这话的时候,不动声色的观察三个小孩儿。 傅星宇和谢锦阳在旁边点头称好,罗明浩却是吓得躲到了他奶奶怀里,大哭大闹着喊奶奶。 傅云轻婆婆张秀兰阴阳怪气道:“小孩子打架多正常,又是一家人,报什么警,小题大做,大过年的报警多不吉利,你不嫌丢人,我还要脸呢。” 顾一宁看着她怀里的罗明浩:“那就让罗明浩给星宇和谢锦阳道歉!” 张秀兰凶巴巴道:“都说了不是我家浩浩了,是你家傅星宇联合外人打他表哥,你是眼瞎吗,看不到浩浩这脸上的伤?” 顾一宁不想跟这种护短的老太婆啰嗦,她看向了傅云轻,“傅云轻,不报警就让你罗明浩道歉!” 张秀兰不依不饶的上前扯顾一宁衣服,“哎,顾一宁,我跟你说话你听不到是吧,再怎么说我也你长辈。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顾一宁拍拍被这扯的衣袖,冷眼睨着她,“别乱攀亲戚,我没有你这号亲戚。” 张秀兰大呼小叫起来,“什么人啊,你平时就是这么教育傅星宇的?难怪呢,一点都不懂兄友弟恭,不懂谦让。竟然联合外人打自己表哥。” “我没有,你胡说!”傅星宇着急的拉拉顾一宁的手,“妈妈,我没有,他们冤枉我。” “妈妈相信你。还有,遇到事别急,”顾一宁摸摸他脑袋,拿出手机,“要是对方不讲理,我们可以直接报警。” 顾一宁按下110。 “啪嗒——” 张秀兰一巴掌拍掉了顾一宁的手机,“都说了,大过年的叫警察不吉利!你懂不懂事啊。” 顾一宁捡起自己屏幕碎掉的手机,“张秀兰,我忍你很久了,你要么让罗明浩道歉,要么我就报警!” 张秀兰阴阳怪气的说:“难怪傅云景不要你,要在外面找小三。就你这种货色,你这种脾气,哪个男人看的上,除非是眼瞎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也敢欺负我孙女,” 苏雪莉女士一个80岁的老太太,突然灵活的从旁边冲出来,甩了张秀兰一巴掌。 张秀兰怒道:“哪里来的死老太婆,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亲家是谁?!” “我管你是谁!敢欺负我家宁宁,就该打。” “好啊,敢在海城跟我横!我亲家可是海城首富!我儿媳妇儿可是海城首富的亲妹妹。我看你们是不想好好走出海城了。” “哎哟,我好害怕啊。”苏雪莉笑了起来。 苏雪莉女士的嘲讽太明显了,张秀兰气急败坏的要去打苏女士。 顾一宁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滚!” 张秀兰被顾一宁的狠劲儿吓到了,踉跄着退后几步,拉着傅云轻哭诉。 “云轻啊,你看看你这个弟媳妇儿。她根本就不把你这个大姑子放眼里,还让她儿子欺负你儿子,你可要好好收拾她。” “你能闭嘴,别乱叫了吗?我和傅云景已经签字离婚了。我现在跟傅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贺枭和傅云轻同时看向她,“签字离婚了?” 傅云轻勾唇一笑,离婚了那就好对付了,也不用顾忌她弟弟的面子。 刚刚她一直没有出声,就是想要张秀兰好好教训一下顾一宁。 如今得知他们离婚了,那收拾她就简单多了。 傅云轻:“那就报警吧。” 顾一宁打张秀兰那一巴掌,还有傅星宇联合外人欺负明浩,以及更早之前,母亲被顾一宁害得被抓进军营的事。 这一笔笔的账都要算到顾一宁身上。 她要顾一宁脱一层皮。 …… 温泉酒店的茶室。 顾一宁拉起苏雪莉女士的手,“苏奶奶,你手痛不痛?你这么大年纪,下次别亲自动手。” 顾书琴跟着嗔怪,“就是,多大年纪了,还不管不顾往上冲。要把舞台留给年轻人。” 贺枭点头:“比如我。” 苏雪莉笑起来,“我怕你一巴掌把人送走。” “我控制点力道。” 几人说笑时,顾青竹已经帮谢锦阳上完了药。 傅星宇感动的说:“谢锦阳,谢谢你,你痛不痛啊?” 看那模样,傅星宇要被感动哭了,谢锦阳小大人似的啧一声,拍拍他肩膀。 “你别动不动就哭鼻子,我们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更不怕痛。坏人看到你哭会很兴奋的,会更想欺负你。所以,以后不要随便哭。我们要勇敢。” 傅星宇抹掉眼泪,点了点头,“谢锦阳,你以后就是我最好的兄弟了。” “傅星宇,我教你打拳吧,下次有人欺负你,你就能保护自己了。” 两个小孩儿跑到一边去学打拳,大人们坐在一起,笑着喝茶聊天。 一个小时后,警察没来,傅云景来了。 傅云轻打电话去问傅云景离婚的事,顺便说了温泉酒店发生的事。 得知他们得罪的那个老太太是贺枭的奶奶。 傅云景丢下了楚新月,开车赶了过来。 傅云轻,张秀兰以及罗明浩,灰头土脸的跟在后面,应该是傅云景训过他们了。 苏雪莉嘲讽道:“不是要报警吗?不是威胁我说,走不出海城吗?” 苏雪莉女士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太,她嫁的可是将军,儿子儿孙或从政或从军,还都是要职。 动她,就是找死! 张秀兰听到对方来头这么大,吓得缩着个肩膀,不敢说话。 “刚刚那嘴巴子骂起来人来不是挺利索的嘛?怎么?”苏女士高傲的挑起眉梢,“毒哑了?” 张秀兰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苏女士,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无理。” 苏雪莉冷哼一声,“给我家宁宁道歉。” 张秀兰面子上烧得慌,再怎么说她也是长辈,却要当着一屋子小辈给顾一宁道歉。 张秀兰慢吞吞的转身看向顾一宁,“顾小姐,对不起,我不该胡说八道,还请原谅我。” 苏雪莉看向顾一宁,“宁宁,你怎么说?” 顾一宁随意扫了张秀兰一眼,“大过年的,算了吧,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傅云菲的事给了她一个警示:做事不要做绝,要留一线。 如果非要做绝,就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不能让对方有翻身的机会,反咬自己一口。 张秀兰这种仗势欺人的小人,真把她惹急了,跳墙反咬一口,倒是不划算了。 毕竟小人难防。 苏雪莉冷声道:“下次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恶婆婆屁都不敢放一声,只点点头。 而后,罗明浩上前对傅星宇和谢锦阳道歉,小孩子的事,大人不会插手。 这事解决后,傅云景未多留。 傅云轻他们应该是跟着离开了温泉酒店,之后的时间,顾一宁都未在酒店碰到过他们。 顾贺两家在温泉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回家。 大年初三的时候,谢锦阳约了傅星宇去马场骑马。 傅星宇的马退还给了楚新月,顾一宁答应给他重新买一匹马。 不过他们却在马场遇到了傅云景和楚新月,另外还有祁司明兄妹和纪樊。 107小三使坏,顾一宁反击,狠狠打脸小三 看到渣男小三,叶晨也是服了,拉胯着一张脸。 叶晨没好气道:“就知道大年初一遇到那小三一家,准没好运,这都能遇到。” 顾一杰在旁边点头:“下次出门一定要翻黄历。” “一宁姐姐,新年好!”看到顾一宁,祁司楠开心的跑过去,抱住了顾一宁的手臂。 祁司明、傅云景等众人也跟着走了过来,依次跟众人打了招呼。 看到傅云景也在,傅星宇眼睛一亮,高兴的跑过去拉起他的手,“爸爸!你和妈妈一起教我骑马吧,好不好?” 楚新月弯腰,笑着去摸他脑袋,“星宇,你不要月月阿姨教你了吗?” “不要,”傅星宇躲开了楚新月的手,“我要我爸爸妈妈教我。” 楚新月努力保持微笑,内心邪恶的问:“你妈妈会骑马吗?” 傅星宇这才想起,他好像忘记问妈妈会不会骑马了,他看向顾一宁。 叶晨傲娇说:“骑马谁不会啊。叶小姨不是吹牛,你妈妈的骑术那可是很厉害的。在场的女士,估计没人是她对手。” 楚新月看向顾一宁,“这么厉害?” 叶晨把牛都吹出去了,顾一宁也只好紧跟她的步伐,“楚总想要领教的话,可以奉陪。” 说着她含笑看向纪樊,“纪公子赌马吗?” 纪樊现在看到她这么笑,就渗得慌。 但上次在马场看她骑马,好像也就那样,纪樊那颗总爱跟顾一宁打赌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祁司明看出来了,一拍他肩膀,“欠景哥的钱还完了?” 顾一宁轻笑一声,“说不定今天就赢回去了呢?” 纪樊看着顾一宁的笑,摇摇头,“顾一宁,你是魔鬼吗?” 纪樊没忽悠上钩,顾一宁遗憾的看向楚新月,“楚总,你呢?” 楚新月是不服气的,她就不信了,她总不能样样都不如顾一宁吧。 楚新月含笑道:“那就请顾总赐教了。” 众人来到马场。 顾一宁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帅气,高高束起的马尾,在寒风中轻扬。 “妈妈加油!你最棒!”还没开始,傅星宇就开始喊起了加油。 楚新月偏头看向他,死崽子,白眼狼,看我怎么赢你妈妈,到时候赢了你妈妈,可别哭鼻子。 比赛开始。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如离弦的箭飞奔出去,马蹄践踏地面咚咚作响。 看得出两人的骑术都很好,两匹骏马在寒风中快成了两道闪电。 顾一宁俯低身体,脊背紧绷,目光犀利坚定。 突然,楚新月的马向她的马撞了过来。 顾一宁一拉缰绳,黑色骏发出高昂的嘶鸣,快速躲开,一会儿功夫,楚新月便甩开了她。 “坏阿姨犯规!!!妈妈加油!!!” “顾阿姨加油!加油,加油啊!!!” 两个小孩儿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都快劈叉了。 既然你不讲规矩,那也别怪我。 顾一宁奋起直追,直接怼上了楚新月的马屁股。 楚新月的马被撞后,她险之又险没有摔下去,顾一宁从她身边经过,骏马直接撞了上去。 楚新月脸色一变,“顾一宁!” 顾一宁微微挑眉,“玩不起啊,不是你先撞的我?” 话落,黑色骏马直接撞了上去。 楚新月摔落在地,顾一宁看了她一眼,扬长而去,与傅云景错身而过。 傅云景飞奔向了楚新月。 终点。 傅云景把楚新月扶下马,看向顾一宁,厉声道:“顾一宁,你知不知道那样会出人命。” “不会,我拉了一把她那马的缰绳。”避免了楚新月被马蹄踩死。 “更何况,是她先撞我的。” 楚新月委屈的说:“我不是故意的。” 顾一宁一脸无辜,“你要这么说,那我也不是故意的。” 傅星宇飞扑到顾一宁的身上,“妈妈,你好厉害啊,教我骑马好不好?” 而后他看向傅云景,“爸爸,你和妈妈一起教我好不好?” 傅云景现在满脑子都是楚新月,“让你妈教你,你月月阿姨受伤了,我带她去医务室。” “哼,”傅星宇不高兴的邹巴着小脸,“别人过春节,都是和爸爸妈妈一起。我又不是没爸爸,我有爸爸,为什么你也不陪我?” 纪樊看傅星宇要哭了,主动提议说:“景哥,要不你陪他一会儿,我带新月去医务室?” 楚新月不禁埋怨纪樊,多管什么闲事。 他陪和云景陪能一样吗? 谁稀罕他陪。 楚新月心里不高兴,面上楚楚可怜,一副忍着疼痛,眼泪要掉不掉的模样,大度的说:“云景,你去陪星宇吧,我没关系的。” 傅云景看着楚新月的模样,心里不忍。 他最终没有陪傅星宇,他说:“你有你妈妈陪着,你月月阿姨就只有我。” 傅星宇刚要哭,谢锦阳一拍他肩膀,“你答应过我不哭的。” 傅星宇又把眼泪憋回去,一双眼睛憋得通红,“我就是伤心,忍不住。” “别伤心,我也没爸爸。我们真不愧是难兄难弟。” “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 贺枭一人给了一拳头,“别乱用词。你们没爸爸,但有舅舅。” “对啊,”顾一杰摸摸傅星宇脑袋,“舅舅教你。不稀罕什么爸爸。” 没一会儿,天空飘起了雪花。 “哇,下雪啦!” 看到下雪,小朋友们总是很兴奋。 没一会儿,雪下大了,越下越大,最终,所有人都困在了马场。 下午的时候马场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雪,银装素裹。 一群人玩起了打雪仗,两拨人就是天然的两队。 叶晨抓住机会,专门盯着楚新月打,发狠的打,嘴里还碎碎念,“不要碧莲的小三,让你欺负我姐妹儿,今天我不打死你就不信叶。” “给。”顾一宁在旁边专心给她递雪球。 “看我给你报仇!”叶晨接过球,瞄准,砸向楚新月。 楚新月肩膀被砸,眼底闪过怒意,抓起雪球狠狠砸向顾一宁。 顾一宁手里恰好捏着一个给叶晨的雪球,她快速躲开的同时,把手里的球扔了出去。 顾一宁练过枪,眼力好,移动靶都能打十环。 扔过去的球,啪一声,直接打中楚新月的脸。 楚新月惊呼一声,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怒意更甚,双手抓起雪球全部朝着顾一宁扔了过去。 顾一宁快速躲开,又朝着楚新月砸了一颗雪球, 楚新月再次被打脸。 “哈哈哈,”叶晨哈哈大笑,拍手叫好,“你这准头可比我好,来来来,球都给你,你来砸。” 叶晨把雪球塞给顾一宁。 她们两人一个负责捏雪球,一个负责打,配合得天衣无缝。 顾一宁准头又好,次次都瞄准了楚新月的脸打,次数多了,也是会疼。 在顾一宁的连环攻击下,楚新月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像过街老鼠一样狼狈的四处逃窜,最后躲到了傅云景身边。 有了傅云景加入,局势瞬间逆转,叶晨开始大喊摇人,“一杰弟弟,快来,姐姐被欺负了!!” 顾一杰加入战场。 纪樊见傅云景被打,也跟着加入了战场。 谢锦阳叫上傅星宇,豪气万丈的说:“走,去帮你妈妈。” 两个小孩儿也加入战场,一场混战开始。 就像顾一宁专门盯着楚新月打一样,楚新月也专门盯着顾一宁打。 两人正在激战,纪樊突然偷袭,一颗球从后面直直砸向顾一宁。 顾一宁并未察觉。 就在那一刻,两颗球一左一右一起砸向了纪樊的那颗球。 “啪。“一声。 三颗球在距离顾一宁后脑勺十几厘米处炸开一片白茫茫的雪雾。 贺枭抬眸看向对面的祁司明,祁司明亦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皆是一样的深邃暗沉,深不见底,不可窥探。 而就在此时,楚新月,傅云景,以及纪樊同时发力,三颗球同时飞向顾一宁。 那一刻,两个男人同时动了。 他们快速抓起一个雪球,分别向其中两颗球砸去。 不需要再窥探验证,两个男人心中同时确定,对方喜欢顾一宁,是情敌。 “贺总好准头。”祁司明看似随意的看着远处激战的人,可只有他清楚,他看的是谁。 贺枭把玩着手中雪球,轻勾唇角,“当兵的基本素养,倒是祁总,让人意外。” 这话可谓一语双关,既可以理解为意外祁司明身手好,又可以理解为意外他喜欢顾一宁。 不过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恐怕后者的意思居多。 祁司明看着那抹身影,轻笑道:“这没什么好意外,美丽的风景总是会吸引人注目。” 贺枭亦盯着那抹美丽的身影,认同的点了点头,“祁总说的没错。不过傅总知道你的想法吗?你就不怕与好兄弟反目。” “多谢贺总关心。等他们领了离婚证就再也没有关系。我追她名正言顺。” 贺枭轻轻扬了下眉,“不过阿宁似乎不喜欢傅总身边的人。祁总不会如愿,不如早点放弃,省得伤心。” “贺总可知,我上学时就认识她了。不过那时的她一心一意只喜欢云景,我便一直没有表明过心意。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她离婚。如果贺总是我,你会放弃吗?” 贺枭意外的看向了祁司明,“不会。” 雪还在下,纷纷扬扬,鹅毛一般。 晚餐后,所有人都来到了会馆的娱乐大厅。 “有人玩台球吗?”纪樊问。 “赌钱吗?”顾一宁问。 纪樊沉默的看着她:“……” 顾一宁不由轻笑出声,说道:“我台球不行。” 纪樊啧一声,“你以为我会信?就想赢我钱。” 顾一宁一脸遗憾,“被你看出来啦?” 纪樊磨牙:“顾、一、宁!” 顾一宁扬起眉梢,好笑的看着他,“不服啊,那赌一局?纪公子不是说过:小赌怡情?” 顾一宁就是赤裸裸的嘲讽,明晃晃的挑衅。 108领离婚证!小三又被顾一宁套路打脸! 纪樊气得继续磨牙,再磨下去,那牙都快磨平了。 “赌多少?” 傅云景突然开口,纪樊惊诧的看向他。 顾一宁看向傅云景,“既然是小赌,那就100万一局。” 纪樊诧异的瞪大眼睛,“才100万一局?” 早说啊,早说100万一局,这点小钱,他也能玩玩。 顾一宁含笑看着他,“纪公子又有钱了?” 纪樊面子上抹不过,哼一声,“谁说本公子没钱,本公子只是不想把钱送给你,本公子宁愿送给乞丐。” “都说了我台球不行,你那么如临大敌干什么。” 所有人移步台球桌,两个小孩儿拿着球杆在隔壁桌瞎比划,玩得不亦乐乎。 顾一宁随意挑了根球杆,拿起巧克粉,摩挲着杆头,动作自然熟练,一看就是老手。 纪樊在心里吐槽:顾一宁那女人还真是诡计多端,为了赢他的钱无所不用其极,竟然还想装新手,好在没上她的当。 傅云景说着比赛规则,斯诺克赛制,很有挑战性的玩法。 顾一宁点头,“可以。” 球桌上一共22颗球,白球是母球,是唯一可以用球杆直接击打的球,剩下15颗红球,6个彩球。 击球规则是交替击打红球和彩球,击打彩球需要向裁判提前声明彩球颜色。 两人猜硬币决定顺序。 顾一宁赢了,先开球。 她架好球杆,俯低身体,纤细的腰肢凹陷出一个诱人的曲线,清亮的眸子专注而坚定,姿势标准,身姿优雅漂亮。 贺枭艰难的移开了目光,手指快速摩挲着缠绕在手腕上的佛珠,心中默念清心诀,想要清除那抹残留在脑海的身影。 而一旁的祁司明也好不到哪儿去。 呼吸错乱间,他直接把烟给咬断了,祁司明摘下烟蒂,快速垂下眼睫挡住了眼底的疯狂,如今他满脑子都是那个身影。 “砰”一声脆响,球四散开去。 两个男人再次看向了顾一宁。 顾一宁不管做什么都很专注,她从容的绕着球桌踱步,观察着每颗球的分部。 而后果断出手,下手决绝,姿势利落干净,没有多余的花花技巧,却又飒又迷人。 纪樊在一旁偷拍心口,还好没上顾一宁那女人的当,明明球技不错,非骗他说不行。 楚新月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评估顾一宁的球技,觉得也就那样,若是自己上,肯定打得比她好。 或许下一场可以试试…… 两人打得有来有回,但看得出傅云景的球技更精湛一些。 上学时,有一段时间纪樊很迷恋打台球,非要傅云景和祁司明陪同,于是傅云景的球技炼得炉火纯青。 而纪樊还是臭得没眼看。 最后结果是傅云景赢了。 顾一宁爽快的转了100万过去。 纪樊挑眉,“还真不行哦。” 顾一宁笑看着他,“我说了不行,你自己不信。” 但顾一宁那球技还是比纪樊好,纪樊有自知之明,敌不过。 纪樊凑近楚新月小声问:“新月想玩吗?看她那球技也就那样,你上肯定赢,就算报了打雪仗的仇了。” “我当然可以,就怕顾总不想玩了。” 有时候,楚新月是真觉得纪樊蠢,但蠢也有蠢的好处,就比如现在。 纪樊看向顾一宁,“顾一宁,敢不敢再来一局?” “和你?” “和新月。” “你是她传话筒吗?她想上不会自己说?”叶晨讽刺完纪樊,又看向楚新月,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输出。 “假惺惺的装模作样,不就是看我家宁宁球技一般,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高超球技吗?想上明说不就得了。你以为找个传话筒,我就看不出来你的心思了?都是千年狐狸玩什么聊斋。” 楚新月平时打交道的人都是商界人精,见面就是笑,说话从不会这么直白,哪怕是仇敌见面,也是笑着拐弯抹角的骂人。 从不会一言不合就开撕,直接把人衣衫扒下来,不留情面。 楚新月脸色变了几变,正要说话,顾一宁开口了,“楚总,我答应了,请吧,让我领教一下你的高超球技,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楚新月只能憋屈的上场。 楚新月球技的确不错,当年得知傅云景他们喜欢打台球,她就找师傅偷偷学过,师傅都夸她很有天赋。 之后她跟云景的那些朋友,或者合作伙伴一起打台球,谁不夸她打得好,云景看他的眼神也满是赞赏和欢喜。 楚新月开球,开得很漂亮。 而后她一口气,连续击中了12颗红球进袋,获得了12分。 “打得好!”纪樊高兴的再一旁喝彩。 傅云景喝着酒,看楚新月的目光满是星光,欣赏喜欢溢于言表。 楚新月知道自己怎么样最好看,她不经意的撩了一下披肩卷发,动作优美,神态迷人,可以说风情万种。 叶晨啧一声,对身边的顾一杰说:“一杰弟弟,你可看清楚了,以后有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搔首弄姿,那你一定要离那女人远一点。这种女人一看就不是良家妇女,懂?” 顾一杰点头,“我知道了,小叶姐。” 楚新月对自己战绩十分满意,含笑对顾一宁做了个请的动作。 目前球桌上的几颗红球都不太好打,它们挨彩球太近了。 而斯诺克的击球规则则是,需要把红球全部清台,才能依次击打彩球。 顾一宁认真观察的同时,在脑海里演练了成千上万种击球的方案。 最终她挑了其中最巧妙的一种方案,但那方案也很危险,不容有一丝失误,失误就满盘皆输。 她用巧克粉摩挲了一下杆头,伏下身体,目光专注而坚定。 楚新月靠坐在傅云景所坐的沙发扶手上,含笑看着顾一宁,觉得她不自量力。 那颗红球挨着黑球,稍不注意就会把黑球打进去,她都没把握。 楚新月起身,做好了上场的准备。 可往往,打脸就在一瞬间。 那颗红球进了!! 黑球却停在了袋口边缘。 “怎么可能?”楚新月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叶晨嗤笑一声,“你自己球技不精做不到,不代表我家宁宁做不到!” 纪樊也不愿相信,说道:“她肯定只是运气好!” 叶晨真是无语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承认别人优秀就这么难吗?” 几人说话的时间,顾一宁选定了下一颗红球。 那颗红球挨着粉球和蓝球,也很难打。 那一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顾一宁,心思各不相同,精彩纷呈。 紧张的,期盼的,怀疑的,欣赏的,克制喜欢的,单纯只是感情兴趣的…… 顾一宁神色安宁,手一动,砰一声,红球再次顺利进袋。 “哦!进了,进了!”两个小朋友击掌欢呼。 叶晨嘚瑟的看向了楚新月,大喝,“好!漂亮!” 楚新月脸上挂着笑,但有些勉强,“顾总这球技叫不行?” 顾一宁轻笑,“侥幸。” 接着第三颗,第四颗,至此所有红球进袋。 接下来就是按照彩球的分值,从低到高依次击打。 黄球,绿球,棕球,蓝球,粉球全部进袋,如今只剩下一颗黑球。 黑球就在袋口边缘,不需要任何技巧,轻轻一戳,进袋了。 都不用算分,顾一宁的分比楚新月高,顾一宁赢了。 叶晨领着两个小孩儿欢呼起来,他们的欢呼声有多大,楚新月的沉默尴尬就有多震耳欲聋。 楚新月的手死死抓着球杆,整个人在破防的边缘徘徊。 顾一宁一定是故意的,钓鱼执法! 故意装作球技一般,等着她上钩,然后让她在云景面前丢脸!!! 该死的顾一宁! 纪樊整个人也是懵的,而后越发觉得顾一宁可怕,他就没见过这么狡猾,这么诡计多端的女人。 傅云景意外又惊喜,他挑眉看向顾一宁,“再来一局?” “傅总这是打算给楚总报仇?” 傅云景蹙眉,他没这么想。 他只是被顾一宁激起了兴趣,打算和她再来一局,认真对决一局。 很明显,第一局顾一宁根本就没用全力,只是随便玩玩儿。 碾压局,他打得并不尽兴。 若是顾一宁拿出刚刚的实力,对抗局会更有意思。 “先把钱给了。” 收了钱,顾一宁扭头就走,根本不搭理傅云景,要尽兴找那小三去,恕不奉陪。 “妈妈,教我打台球好不好?我将来要向你一样厉害!”傅星宇扑到了顾一宁身上。 顾一宁便带着两个小孩儿来到了儿童台球桌前,从台球的起源、规则开始教他们。 春节七天假期很快结束。 顾一宁看着台历,还有十几天就一个月了,冷静期一到就可以去领离婚证。 顾一宁给傅云景发了条消息,提前约定好去领离婚证的时间,让他提前把那天空出来。 傅云景回了一个字‘好’。 转眼到了约定好的领离婚证的时间。 顾一宁带好证件照片,提前十分钟到了民政局。 她在民政局大厅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傅云景的身影,她拨通傅云景的电话。 电话却被傅云景挂断了。 顾一宁蹙眉,把电话打到了韩助理那里。 “韩助理你好,我是顾一宁,你们傅总呢?” “抱歉,顾总,”韩助理歉意的解释,“傅总正在开一个紧急会议,可能没法去民政局了。” “什么时候结束?”顾一宁问,若是时间不长,她可以在这里等他。 韩助理听出了顾一宁的话外音,说道:“顾总还是另外与傅总约时间吧。不瞒你说,我刚刚给傅总定了去M国的机票。他这边紧急会议结束,就要立马出发去机场。M国那边的问题很严重,他必须亲自去处理。” 顾一宁道谢挂断电话,只好先离开民政局。 傅云景去机场的路上抽空给顾一宁去了个电话。 “等我从M国回来就去领离婚证。我确定好回国时间,会提前给你消息,你安排好时间。” “好。” 两人没有多余的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109 揍傅云景!大快人心! 领离婚证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一个月未领,离婚申请作废,又要重新去提交申请,然后又要等一个月冷静期。 好在一周后,傅云景就有了消息,他三天后回国。 两人约定好了时间,顾一宁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好了,保证那天不会临时出差,不会有其他突然事件。 就算天上下刀子,她也要去领离婚证。 可傅云景回国的前一天,池昱出现了,接她去搞智能仿真训练的军事项目。 顾一宁:“……” 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个。 顾一宁问:“你能晚一天来接我吗?” “怎么?”池昱问。 “我和傅云景约好明天领结婚证。” 池昱啧一声,烦躁得直扣脑壳,“头一次想违背命令,要不你假装没见过我?” 池昱转身往车上走,顾一宁叫住他,“算了,国家的事高于一切。再说不能因为我的事,让你被处分。走吧。” 池昱也不是真的要违背命令,听到顾一宁这么说,笑着帮她提行李,“我看上的人就是不一样,思想觉悟高不说,还会心疼人。” 顾一宁:“……” 顾一宁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池队,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介绍。” 池昱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她说:“我喜欢你这样的。” 顾一宁放弃聊天,拿出手机给傅云景发消息,领离婚证的事只能改天。 池昱见她不说话,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顾一宁,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别不和我说话啊。” 顾一宁微笑道:“我不喜欢男人。” 池昱特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说:“这有点难办。” 顾一宁也是被他整不会儿了。 第二天,傅云景刚下飞机,连时差都没来得及倒,就被带走了,也来了项目上。 两人在军营碰头了。 顾一宁很想问,能把民政局搬过来吗?他们可以在军营里领离婚证。 项目已经进入第三阶段,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阶段。 智能仿真训练的动态战场环境已经搭建好了,接下来就是测试。 池昱每天的任务就是带着他的兵测试战场环境的稳定性,真实性,以及其他参数。 顾一宁他们会根据他们的反馈及时修改bug。 这次他们在军营直接呆了21天,超过了以往,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恰好是领离婚证的最后一天。 但也是周末,民政局放假。 在回海市的路上,顾一宁问傅云景:“你能想办法让他们加半个小时班吗?” 傅云景无语的看她半响,“你以为民政局是我家开的?” “警局都能听你的把我一个五好公民关起来,一个小小的民政局,对傅总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 傅云景:“……” 顾一宁怂恿,“难道你不想快点离婚,迎娶你的白月光?从此家庭幸福,儿孙满堂?” “我看是你着急找第二春。”说这话的时候,傅云景看向的却是驾驶座的池昱。 池昱苦笑一声,“我倒是想成为顾小姐的第二春,可顾小姐被某个大渣男伤透了心。水泥封心,不给机会。” 傅云景轻笑一声,“自己不行,怪不得别人。” 池昱啧一声,“怪我是个男人。” 顾一宁:“……” 两人完美错过领离婚证的最后期限,只好约定周一重新去民政局填离婚申请。 还是之前那个工作人员。 看到顾一宁和傅云景,那工作人员一下就认出了他们。 毕竟两人颜值太高,一个还是海城首富,不认得都难。 “两位这是要……复婚?”工作人员疑惑的问,毕竟按照时间推算,这两位已经离婚了。 顾一宁笑道:“大姐,你看我脑子是像有大病吗?” “我们是填离婚申请。” 工作人员诧异,“你们还没扯离婚证?” “错过了时间。” 两人麻利的填写了离婚申请,工作人员贴心提醒,“这次可得看着点时间,别又错过了。不然还要来填表,麻烦。” 填完申请表,两人约定好领证时间,各自离开民政局。 顾一宁上车准备回公司,却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 机场出口。 顾一宁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自己要等的人。 直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站在她面前,叫她的名字。 顾一宁昂头看他,疑惑的喊:“师兄?!” 男人问:“东西呢?” 顾一宁把螺蛳粉递给他,男人闻着味儿,一脸陶醉。 看那表情就知道是她认识的师兄,一如既往爱螺蛳粉,以至于要她带螺蛳粉来接机。 “至于吗?” 男人抱着螺蛳粉热泪盈眶,“你知道啥,M国的东西狗都不吃。你看我,现在都饿成型男了。你能想象,我出国前是个180斤的大胖子吗?” 这就是为啥顾一宁没能一眼认出他的原因,她好奇的打量他,“师兄,你确定不是去整容了?” “你懂啥,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 卓越找了个地方嗦粉,顾一宁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说道:“你这饿多久了?” “四五顿吧,确定要回国就没怎么吃东西,国外的东西实在太难吃了,还是咱们华国好。” 卓越三分钟嗦完粉,掏出一个礼盒递给顾一宁,“礼物。” 顾一宁打开,是一块表,价值几百万。 顾一宁也没客气,直接取出来试戴,“师兄,你这是发达了啊。” “再怎么说身上也背了好几个医学专利,有点小钱。” 两人一起离开机场。 “去哪儿?”顾一宁问。 “去未来科技。” 顾一宁启动车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问:“你这次回来就是要入职未来科技?” “对,他们这次开出的条件很优渥,会给我5%的股权。而且我很看好未来科技的发展。他们正在研发的人造子宫很有前景。既可以解放女性,让她们不需要再承受怀孕分娩之苦。 还能给那些不孕不育的家庭带去福音。而且人造子宫还可以进行基因编程,以及各种基因病的筛查。人造子宫孕育的婴儿会更优秀,也不会有遗传病。 另外放大了说,还能帮助国家解决人口负增长的问题,让人工代孕的犯罪活动减少。从各方面看,未来科技的发展都不会差。” 未来科技的停车场。 卓越见顾一宁没下车,说道:“下来啊。” 顾一宁摇头,“师兄,你上去吧,我在车里等你,顺便看点东西。” 卓越点头,他提前跟未来科技这边联系过,有工作人员在电梯口接他。 工作人员带去总裁办的时候,卓越以为幻觉了,他竟然看到了傅云景。 傅云景和一个女人站得很近,两人举止亲密,那个女人还帮他整理衣服,傅云景则是揽着女人的腰亲了上去。 玛德! 渣男! 竟然敢在外面乱搞! 卓越感觉自己的眼珠子脏了,很想扣掉。 他越过工作人员大步走了过去。 “傅云景!!” 傅云景听到声音回头,便见一个拳头迎面而来,虽然他反应够快,偏头躲开,但还是被卓越的拳头砸中了左边脸。 “你个人渣!!”卓越想到刚刚看到的情形就生气,便提着拳头又砸了上去。 不过这次傅云景有所准备,两人直接干了起来。 楚新月大声对旁边的工作人员吼道:“还不叫保安!” 警局…… 110硬刚渣男小三,互相威胁 警局 顾一宁匆匆赶到警局,看到鼻青脸肿的卓越,大步走了过去,“师兄。” 顾一宁找警察要了伤药帮他涂上,“你不是去签合同吗?到底怎么回事?” 卓越愤怒的看着坐对面的傅云景,虽然很不想告诉顾一宁,但…… “我看到傅云景出轨!”说着卓越指着对面的楚新月,“就那个小三。” 楚新月斥道:“卓先生胡说什么,他们早就离婚了。” “离婚了?”卓越震惊的看向顾一宁。 顾一宁淡淡道:“今天填了离婚申请,离婚证要一个月后才能领。” 没有领离婚证就不算真正的离婚。 所以楚新月还是小三。 卓越看向楚新月,“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不知道他有老婆孩子,却还和他一起,看来是诚心当小三。我这人,不和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合作。” “道歉!”傅云景冷冷道。 “哼,”卓越挑衅的看着傅云景,“实话实说,道什么歉。” 傅云景看向顾一宁,“顾一宁,你要不想他刚回国就蹲大牢,就最好让他道歉。” 卓越先动手,有监控,有人证。 若是傅云景动真格的,说不定卓越真会被关进去。 事情毕竟是因她而起,她不可能让卓越道歉。 顾一宁忍着怒意,“我帮他道歉行吧。” 卓越不可置信的叫她名字:“顾一宁!” 傅云景冷漠无情的说:“不行!” 顾一宁的眸光变得冷酷而犀利,“你别太过分,我道歉,这事了。不然,你就等着你们的爱情动作电影传遍全球吧。” “顾一宁!”傅云景沉着脸,恼了,“你敢威胁我?” “跟你学的,你恼什么。” “玛德,还有动作电影,”卓越愤怒地瞪着傅云景,“傅云景!你个人渣,有本事你就把我关进去,老子正好去里面修养修养。” 说完,卓越看向顾一宁,“你不许给小三道歉。你要是敢道歉,我们绝交!” 三人谁也不松口,调解不了,赔钱不行,这事就这么僵持着,一直等到两位大律师来。 人暂时被领回去了,卓越和顾一宁谁都没有道歉,傅云景是明确要起诉卓越的。 顾一宁求沈惊崖想办法。 叶晨让她淡定点,给他们续上茶。 “派出所有验伤,傅云景伤得不重,但就怕他回去后说有并发症,到时候讹上师兄。”顾一宁说着她的担忧。 沈惊崖想了个办法,“可以找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居中调节。” 最后这事找了刘市长。 卓越以海归名人身份,高调捐赠了3个亿支持海市的经济建设,并承诺回国后定居海市,为海市的医学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与此同时,他还答应了华国医学会的邀请担任副会长职务。 每个城市都在争抢这种顶尖科研人员,刘市长不可能放过,所以很爽快的答应了。 刘市长从中和稀泥,加上言语暗示傅云景,他那个项目差不多过了,傅云景这边得了好处,自然不会追着不放。 毕竟刘市长的面子还是要给。 卓越和傅云景在刘市长撮合下,还在酒席上喝了一杯。 这给卓越恶心得够呛,但想到顾一宁为他这事,忙前忙后找关系疏通,他也只能忍着。 酒宴结束的时候,顾一宁开车来接卓越。 她在停车场遇到同样来接傅云景的楚新月。 没有外人在,楚新月也懒得装,阴阳怪气道:“顾总的护花使者还真是多,沈惊燕,贺枭,如今又来个卓越。” 顾一宁也懒得跟这种不相干的人解释,而且就算解释楚新月也不会信,纯纯浪费口舌。 “嫉妒明说,不用阴阳怪气。”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楚新月冷笑,“我嫉妒什么,我有云景。” “他能轻易背叛婚姻,以后也能轻易背叛你,什么锅配什么盖。” 楚新月沾沾自喜,“我和顾总当然不一样,云景不爱你,但他爱我。” “爱会消失,将来有一天,你人老珠黄,美貌不再,他却绅士风雅,家财万贯,漂亮的小姑娘一拨拨往上扑,你说,他能坚守初心,还会爱你吗?” 顾一宁含笑看着楚新月,什么毒说什么,誓要在楚新月心里埋下一根针。 叮! 电梯门打开,顾一宁走出电梯,留下楚新月在后面气成了河豚,“云景才不会!” 她们到的时候,刘市长有事已经先走了。 顾一宁没有理会傅云景,径直走到卓越身边,给他倒了一杯茶,“可以走吗?” 卓越点头,站起来却摇摇晃晃,还好顾一宁及时扶住他。 “你怎么喝这么多?” 刘市长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两个人作陪,太能喝。 卓越又不像傅云景那种商场老油条能推,自然就喝多了。 顾一宁扶着卓越离开包间的时候,傅云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拿出手机,对着两人拍了一张照。 楚新月见状心里不舒服,微微蹙眉喊道:“云景。” 傅云景看向她,“新月,你怎么来了?” “怕你喝多了难受。” 两人离开包间,楚新月没有问那张照片,傅云景也没解释。 在车上的时候,傅云景把那张照片发给了池昱,之后不管池昱怎么追问,都不理他。 他就是故意的。 傅云景也是多喝了几杯,不然也干不出这种幼稚的事。 送卓越回去的路上,顾一宁问:“师兄,工作泡汤了,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卓越舒服的瘫靠在副驾驶上,“又不是只有她一家公司挖我。” 顾一宁想了想,问:“师兄,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开家公司,你自己有专利,没必要给别人打工。” 卓越叹息一声,“我是赚了点钱,但开公司不光得有钱,还要有关系。” 顾一宁提议:“师兄,我们合伙开公司吧。害你丢失的那5%股份,我还给你。” 就在顾一宁极力劝说卓越和她一起开公司的时候,池昱那边,沙袋都快被打烂了。 他想问顾一宁那个店男人是谁,但他却没有任何立场。 另一边,楚新月也在紧锣密鼓的寻找合伙人。 人造子宫这个项目需要医学界的权威大佬加入。 一是技术革新真的很难,需要大佬亲自坐镇,二是大佬的权威才能给外界信心。 楚新月这次选人的时候,特意做了背景调查。 选了一个与顾一宁不沾边的医学界大佬李宏毅,并打算在其生辰时,亲自登门拜访。 可李宏毅生辰这天,楚新月却在现场看到了顾一宁。 怎么哪哪儿都有顾一宁! 楚新月气得想骂人,蹙眉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一宁觉得她这话问得好笑,“有意见?有意见你也只能憋着。” 楚新月咬了咬后牙槽,恰在此时,李宏毅走了过来,楚新月立马迎了上去,笑着打招呼。 “李教授,你好,我是未来科技的楚新月。之前和你联系过的。” 李宏毅恍然道:“楚总,你好。” “李教授,我这次带了更详细的方案过来,不知能否打扰你几分钟?” “那麻烦楚总先等等。” 说着,李宏毅看向了顾一宁,语气熟稔道:“宁宁,等你半天了,来了怎么不进内堂啊?” 顾一宁收起手机,“我刚刚接了个电话,李叔找我有事?” “你方姨身体不爽利,想请你进去帮她扎几针。” “好,我现在就进去。”顾一宁刚走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说:“李叔,这位楚总,和我有点仇。” 楚新月脸上的商业假笑终于淡下去了,“顾一宁!” 顾一宁看向楚新月:“楚新月,你破坏我家庭,我破坏你商业合作,很公平吧。” 闻言,李宏毅瞬间变了脸色,“楚总,请回吧。” 楚新月气恼的离开了酒店。 顾一宁歉意的看着李宏毅,“抱歉李叔,让你少赚一大笔。楚新月那个项目的确不错。” “说什么话,我再缺钱,也不能和那种道德败坏的人合作。” 更何况,顾一宁可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当年他在外地做项目,他怀孕九个月的妻子晕倒在路边,要不是顾一宁施救,他早就成孤家寡人了。 楚新月一连找了两个人都是顾一宁的熟人,她只好去找傅云景…… 111小三被顾一宁用三篇论文打脸,破大防 楚新月一连找了两个人都是顾一宁的熟人,她只好去找傅云景。 傅云景想了想,替她约了钟敏。 钟敏虽然是顾一宁的老师,但傅云景之前和她合作过,相处愉快,钟敏对傅云景印象也不错。 钟敏答应了邀约。 楚新月递上项目文件,钟敏却没有接,她看向傅云景说道:“你要是在电话里说,是替她约我,我不会答应过来。我不会和破坏我弟子婚姻的小三合作。” 楚新月脸色变了变,勉强维持笑意,“钟教授,其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云景很早就是情侣了,要说第三者,你弟子才是。” “脸皮还真是厚。” 傅云景给钟敏续上一杯茶,做了个请的手势,“钟教授,今天我们不谈私事,就聊聊项目。” “我们之前也合作过,对彼此的能力也有一定了解,与我们合作,对钟教授来说绝对是有利而无一害。” 钟敏挑眉,“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还有,我之前答应和你合作,是看在宁宁的面子上。” “就傅氏当时的体量,根本就不在我合作的范围之内,是宁宁拿着合作方案,大着肚子,跑来求我的。” 要不是当年和钟敏合作AI医疗项目,打响了傅氏的名号,傅氏不会那么快崛起。 “傅云景,你能力的确不错,但人品不行,你配不上宁宁。” 说完,钟敏又看向楚新月,“你比宁宁差远了,傅总眼光真是一言难尽。” 钟敏离开了包间。 楚新月几乎要被气死,顾一宁就是她的克星,终有一天,她要让顾一宁一无所有! 可现在却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云景,”楚新月难过的看着傅云景,“对不起,害你跟着我丢人。” 傅云景安慰的拍拍她的手,“没事。” “那现在怎么办?” “国内的不行,那就找国外的。你开的条件很优渥,项目也很有前景,总会有人愿意,不用担心。” 在傅云景的牵线搭桥之下,楚新月的公司与国外的一个医学大佬亚历克斯签定了合作。 很快,未来科技公司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发布了概念款的人造子宫。 楚新月作为主讲人,备受瞩目,公司估值蹭蹭上涨。 可就在楚新月该风光无限的时候,顾一宁的三篇论文过了终审,刊登了出来,瞬间引起了全球医学界,生物学界,AI界大地震。 同一个人,三个不同领域的论文,同时过审,这在历史上少之又少,可谓是天才! 刹那间,顾一宁的风头盖过了楚新月,登上了热搜榜首。 A大官网又跑来蹭热度,认领知名校友,把顾一宁上学期间参加比赛的视频,做实验的视频,以及校庆期间弹奏琵琶的精彩瞬间剪辑出来。 那视频在网上疯传,毕竟谁不爱长得漂亮又是名校毕业的才女呢。 顾一宁的社交媒体账号粉丝蹭蹭涨,都快赶上小网红了。 这之后,华国科技网,华国医学权威组织,以及生物学官方组织,纷纷发文点名表扬,并以此作为正面榜样,希望广大的科研工作者继续努力。 不仅如今,顾一宁当初投稿写的是盛大生物科技公司。 因此盛大生物科技的关注度也蹭蹭往上涨,公司利好,股价直接涨停。 热度直接压过了未来科技公司。 楚新月看到新闻的时候,直接破大防了,气得脸都变了形,直接砸了手机。 “顾一宁!!” “早不刊登晚不刊登,偏偏要等我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登!”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跟我作对!” 也难怪楚新月破大防,她费了老大劲儿,好不容易做出点成绩,结果还没看到点水花,就被顾一宁抢去了风头。 不气才怪。 助理小心翼翼的收拾着手机残渣,而后快速奉上下载好所有程序的新手机。 楚新月恶狠狠的夺过手机,给傅云景打电话。 傅云景却没有接电话。 楚新月顿时更气了,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给韩助理打了过去,韩助理说傅云景去了学校,好像是傅星宇在学校打架,被叫家长。 “顾一宁怎么没去?” 韩助理解释说:“抚养权在傅总这边。” 一想到傅星宇那小崽子是顾一宁的儿子,楚新月直接烦躁的挂断了电话。 韩助理也不敢有怨言,毕竟等老板和顾一宁领了离婚证,这位就真是他老板娘了。 韩助理刚收起手机便看到傅云景领着傅星宇走出校门。 他立马下车,给他们打开后车门。 “谢谢韩叔叔。”傅星宇耸眉搭眼的爬上了后车座。 车子开出一会儿,傅星宇问傅云景,“爸爸,你和妈妈离婚以后,是不是我就成没人要的小孩儿了。” 傅云景看着手机上顾一宁的新闻,说:“不是。” 傅星宇还想问什么,但看傅云景一直在看手机,他就泄了气,低头摆弄起了手表电话。 他想给自己的好兄弟谢锦阳打电话。 但看到傅云景在旁边,他又忍住了。 傅云景特意去官网上看了顾一宁发表的论文。 他自己就是搞AI的,看完顾一宁的论文,越发觉得顾一宁在AI方面很有天赋。 开车的韩助理突然说:“老板,刚刚楚总给我打了电话。” 傅云景这才想起,他刚刚在老师办公室的时候,楚新月给他打了电话。 傅云景头也不抬的问:“她有说什么事?” “这倒没有。” 两人说话的时候,傅云景又去看了顾一宁写的另外两篇论文。 虽然他不是医学专业和生物学专业,但其中提到的很多理念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一下子刊登了三篇不同领域的论文,篇篇都是干货,见解独到,角度刁钻,难怪会被评为天才。 之前每次见顾一宁,傅云景都有种:昨日认识的她不是真的她,的感觉。 好似每次与顾一宁见面,都会让他对她有更新的认知。 看完三篇论文,这种感觉更甚。 傅云景不仅有些好奇,下次见面,顾一宁又是什么样的? 傅云景又回头看了一次那篇AI论文,逐字逐句,不得不承认,顾一宁是真的有才。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要是早发现,让她进公司,傅家怕是早就成了华国首富。 就在此时,暗网有消息弹出。 king:【你们看论文了吗?】 ZY:【第六遍了,流逼!】 1:【。】 木头人:【她的论述角度太新奇了,其中提到的那个协议,太精妙,要是有更详细的就好了。好想把她电脑黑了,整一份出来研究研究?】 king:【这可以有。】 ZY:【举双手赞同。】 木头人:【1,你来吗?上次合作很愉快,咱们再干一票?@00神,干活儿了!快来!】 顾一宁看着消息直发笑。 她疯了吗?联合几个黑客一起黑自己电脑。 0:【不去。】 1:【不去。】 两人几乎是同时回消息。 ZY:【你们商量好的?】 0:【熟人。】 1:【熟人。】 两人再次同时回消息。 木头人:【我现在怀疑你们倆也是熟人。】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傅云景之前就怀疑顾一宁是0,两人敲代码风格很像,如今感觉0是顾一宁的几率更大了。 而顾一宁却是担心那几个真跑来黑她电脑,于是恐吓道。 【她很厉害,脾气还差,你们别去,有去无回,到时候被她偷家,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顾一宁那话却是适得其反,毕竟这个群里的人,个个都是世界顶尖级的黑客。 高手都很傲气,也不怕对手厉害。 他们怕的是找不到对手,越是强大的对手,越是让他们兴奋。 112顾一宁三战成名,轰动全球! 坏消息:盛大生物科技公司的网络被黑客攻击了,并全网直播。 好消息:黑客没有攻破盛大生物的防火墙。其中一个黑客king,还反被顾一宁偷家,并把偷家的过程录屏挂到了暗网,公开处刑。 king在群里哭诉:【那女人真的好凶!!我以后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ZY:【哪里丢掉的面子,就在哪里找回来。我就不信邪,咱们再攻一波,就不信攻不破盛大的防火墙。】 木头人:【干!】 顾一宁把公司网络的安全防御系统,以及反追踪系统调制到最高等级,而后坐等他们。 坏消息:世界三大顶尖黑客联手,再次攻击盛大生物科技公司的网络。 好消息:没攻破,黑客ZY被顾一宁偷家。 黑客群。 ZY:【呜呜呜,那个女人是魔鬼吗?为什么我们三个人都黑不过她一个人?】 木头人:【1、0、是不是你们两个通风报信?】 king:【我怀疑是他们在帮她。不然那个叫顾一宁的女人怎么可能以一敌三?这不科学!】 1:【别随意冤枉人。】 0:【弱者才找借口。】 木头人受了0的刺激,放出豪言,要再黑一次盛大的网络,为自己正名。 第三次,木头人被顾一宁偷家。 0:【老实了吗?认输吗?服气吗?叫你们别去招惹她。】 king:【已老实。】 ZY:【认输。】 木头人:【服气。】 至此,顾一宁三战成名,轰动全球,被黑客界尊称为顾神。 盛大生物科技也再次备受关注好评,股价又迎来了新高。 傅云景围观全程,再次刷新对顾一宁的认知。 顾一宁的思维逻辑太缜密,反应速度很快,几乎快赶超超级电脑的存在。 AI这个领域,他现在是越来越佩服顾一宁。 另一边,楚新月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傅云景的电话,她给韩助理发消息问傅云景是不是还没离开学校。 若是以往,傅云景不忙了就会第一时间回她的电话。 韩助理刚把傅家父子送到家,他看向傅云景。 傅云景看着手机,平日里那双深不见底,波澜不惊的眸子,此刻却满是笑意,甚至意外的……璀璨。 对,韩助理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就是璀璨,像光。 韩助理在路上听到了点声音,知道老板在看顾一宁大战黑客的直播。 但这话他不敢跟楚新月说。 万一引起误会,倒霉的就是他。 韩助理把手机踹进兜里,假装没看到消息,若是楚新月追问,就说在开车。 回家后,傅星宇哒哒哒的跑上楼,进了房间,给谢锦阳打电话。 “谢锦阳,你知道大人离婚是怎么回事吗?今天我同学说,爸爸妈妈离婚,要分财产,一人一半。” “小孩儿也是一人一半,那我不就死了吗?我说他骗人,他说我是笨蛋,然后我们就打了一架。” 谢锦阳问:“你打赢了吗?” “我用你教我的拳头,把他打哭了。谢锦阳你还没回答我呢。” 谢锦阳说:“你有平板吗,你直接问人工智能啊。” 傅星宇跑去问了人工智能,听个半懂,然后又给谢锦阳打电话。 傅星宇伤心的说:“谢锦阳,我有点想哭。人工智能说:我爸爸妈妈要离婚了,我就只能跟着他们其中一个人,我不想,我想要爸爸妈妈。我不想成为没人要的小孩儿。” “你哭啥,兄弟给你想办法。” 佣人张阿姨叫傅星宇下去吃饭。 傅星宇记着谢锦阳的话,问傅云景,“爸爸,你和妈妈什么时候离婚?” “问这个做什么?”傅云景给他夹了一块鸡翅。 傅星宇啃着鸡翅,含糊说:“我就想知道。” “4月24,还有十二天。” …… 傅云景彻底忘了给楚新月回电话,楚新月郁闷的去了酒吧买醉。 顾一宁如今名声大噪,轰动全球,谁人不知,谁人不识。 而她呢? 好不容易靠着傅云景整出点成绩,却被顾一宁轻易的盖过风头。 云景会怎么看她?也会觉得她是花瓶废物吗? 云景看到顾一宁大出风头,会后悔与顾一宁离婚吗? 曾经的楚新月多么骄傲,多么自信,此刻的楚新月心里就多么挫败,多么不安。 楚新月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一个男人走近楚新月,“美女,我陪你?” “滚。” 楚新月没看男人继续喝酒,男人却开始动手动脚。 “啪!”楚新月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滚。” 男人被激怒,指着楚新月骂道:“不识好歹的臭娘们儿,穿这么骚来酒吧,不就是为了钓男人,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特么敢打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男人伸手去抓楚新月,就在这时,一个红发男人提着一个酒瓶大步走了过去。 “啪——”一声,男人头破血流。 红发男人一脚把人踹倒,“给我往死里打。” 红发男人身后的黑衣保镖一哄而上,对着男人拳打脚踢。 楚新月看着旁边的红发男人,“洪平,你回国啦?!” 卡座。 洪平给楚新月倒了杯酒递过去,“看你半天了,一个人在那儿喝闷酒,谁欺负你了?” 楚新月捧着酒杯,低垂着头,像一朵雨打了的娇花,凄凄惨惨。 洪平看了莫名心疼,当年他被亲爹丢到国外,喝醉惹了点事,差点被人打死,是楚新月救了他。 他在楚新月家里修养了大半个月才好,那期间都是楚新月在照顾他。 当时他就爱上了楚新月,可楚新月不喜欢他。 洪平记忆里的楚新月张扬明艳,自信大方,如烈阳一般璀璨。 见楚新月如此这模样,洪平着急问:“到底谁欺负你?敢在海市欺负你,我看他是不想在海市混了。” 最开始楚新月说什么都不愿意说,直到她喝了大半瓶酒才委屈的说: “洪平,我觉得我好失败,我没有顾一宁聪明,没有顾一宁优秀,没有顾一宁的人脉关系。我还偏要和她比,我活该被顾一宁比下去,活该被顾一宁羞辱。” “可是我不甘心啊,洪平。明明傅云景是我的男朋友,可顾一宁横插一脚,把我男朋友睡了,现在我倒是成了小三。还有我的孩子,也因为顾一宁没了。” “我想在工作上做出点成绩,顾一宁仗着人脉关系,搞黄我一个,两个,三个合作。我真的好失败啊,你问谁欺负我,没有人欺负我,怪我自己没本事。” 楚新月一副喝多了的模样,自说自话,说完又继续喝酒。 “顾一宁是吗?我记住了。”洪平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 “顾一宁?” "什么?" 楚新月伸出手指着前面,“顾一宁。” “她就是顾一宁?”洪平杀气腾腾的站了起来,对喝醉的楚新月说,“新月,你好好看着,我这就去给你报仇。” 楚新月抓住他的手,“你别去,她身手很好,很能打。我怕你吃亏。” “放心。”洪平神色温柔的安慰完楚新月,转身刹那变得桀骜阴狠。 113羞辱:给我把鞋子舔干净。反抗恶势力 今天是卓越生日,又是公司成立的第一天。 卓越高兴,吃了饭非要来酒吧。 顾一宁的衣服不小心被洒上了酒水,她一边擦拭着衣服,一边往卫生间走去。 “喂,红衣服的。” 顾一宁擦衣服的动作一顿,回头,“请问,叫我?” “眼瞎?踩到我脚了。”男人一头张扬红发,眉眼桀骜不训,叼着烟,看上去就不是善茬。 顾一宁微微蹙眉,她不记得踩到了人。 但看对方不好惹的样子,以及他身后几个黑衣服保镖模样的人,顾一宁还是决定息事宁人。 幸福者退让,退让一步海阔天空。 “抱歉,不是故意的。我陪您一双鞋,您看合适吗?” 男人抬了下脚,“谁要你陪,我要你给我舔干净。” “你说什么?” “耳聋?”男人眉眼间多了份恶意的嘲讽。 顾一宁神色冷了下去,虽说是幸福者退让原则,但也不是无底线无原则的退步。 “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了,”男人的目光变得阴森狠厉,一字一句的说:“我要你给我舔干净。” “不可能。” “你们,帮帮她。” 男人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几个黑衣壮汉便撸起袖子,活动着手脚,一起向着顾一宁走去。 那几个男人的手臂上都纹了纹身,是青龙社的标志。 青龙社是海城最大地头蛇组织。 这种混社会的人,一脚白一脚黑,比一般保镖凶残血腥。 来者不善。 眨眼功夫,顾一宁和他们打了起来,酒瓶子砸得哗哗响,桌椅板凳被拖拽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人群骚动起来。 洪平盘腿坐在桌上抽着烟,“谁要是敢上去帮忙,一起打,谁要是敢报警,我让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一宁一把抓住男人的手,按住麻筋,一个酒瓶砸下去,最后一个男人倒下。 “果然很能打。”洪平笑着双手抚掌,而后撑着手站起身大喊:“听好了,今天晚上,谁要是抓住这个女人,本少爷赏一百万。” 话音刚落,从四面八方涌来不少人,酒吧安保,调酒师,服务生,少说二十个人。 “看到了?”男人看向顾一宁,“这个酒吧我说了算,要是想少受罪,就乖乖过来,给本少爷把鞋子舔干净。” 顾一宁抹掉嘴角的血迹,踹息着看着从四面围上来的人,漆黑的眸子清亮犀利。 “你做梦!” “敬酒不吃吃罚酒,抓住她。” “我看你们谁敢!”卓越抓着一把程亮的西瓜刀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后厨切水果的员工,“我的刀!” 卓越挡在顾一宁跟前,凶狠的看着四周围上来的人,“你们谁敢上前一步,我就砍了谁。” 卓越看着凶,长得也高大,但打架还不如顾一宁。 那西瓜刀在他手里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 顾一宁从他手中拿过刀,塞给他一截碎酒瓶子护身,“师兄,你报警了吗?” 卓越点头:“报了。” “你小心点,这些人是青龙社的。”两人背靠着背,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都已经亮刀了,酒吧里的人纷纷逃难似的跑了出去。 眨眼间,人满为患的酒吧变得空空荡荡。 也因此,顾一宁一眼便看到了C位卡座上的楚新月。 楚新月反身趴在沙发靠背上,唇角轻勾,含着浅笑,漫不经心的看戏。 就在此时,呜哩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卓越面露笑意,“警察来了,你们还不让开!” 洪平嗤笑一声,不以为意,“给我上。” 卓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大喝道:“你们敢!警察来了。” “来了又如何?他们一时半会儿可进不来。等他们进来的时候,你们,”洪平张狂桀骜的笑了起来,“早被我抓住弄走了。” 此时,酒吧外。 一排黑衣安保人员站在酒吧门外。 “王经理,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让开。” 王经理笑眯眯的递上烟,“杨哥辛苦了,来抽根烟。” 杨警官推开他的手:“执法呢,别来这套。叫他们让开,有人报警,说你们这儿发生了命案。” 王经理怒道:“哪个王八羔子胡说八道报假警,完全就是污蔑。我这可是正经娱乐场所,不敢乱来。” “那你让开,我进去看看,大家都好交差。”姓杨的警官只说着让对方让开,却又没有任何行动。 一是,他不想得罪洪家。洪家可是海市地头蛇老大,若说明面上的海市属于华国,那暗地里的海市就是属于洪家。 二是,虽然洪家的产业大多是灰色生意,但从不闹到明面上。 规矩大家都懂,早已约定成俗。 所以接到报警说这里出现命案,他是不太信的。 王经理把杨警官拉到一边,小声说:“不是我不让,是我家少爷在里面呢,他和她女朋友闹了点矛盾。俩小年轻火气旺,就拉扯起来。肯定是有顾客误会了,瞎报警。” 接着王经历的暗示道:“我家少爷那脾气,你知道的,三爷又疼得紧,命根子一样,杨警官,你多多担待。” “老王,大家都不容易,你也别为难我,傅家千金的事还没过,上头查得紧。” 王经理又把烟递了上去,“那你抽根烟,烟抽完了再进去一样。”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酒吧里。 顾一宁拿着西瓜刀,如有神助,一般人还真不是她对手,根本近不了身。 “全他么都是废物,一个女人都抓不住。”洪平恶狠狠的咒骂一声,指着卓越说:“抓那个男的,本少爷就不信,制度不了她。” “玛德,那些警察是死了吗?怎么还不进来?”卓越吓得哇哇大叫,满场乱窜,十几个人围追截堵。 顾一宁想要去帮忙,却被其他人缠住了。 “啊!”卓越惨叫一声,被人一椅子砸倒在地,身上扎满了碎玻璃渣,疼得他骂娘。 顾一宁听到卓越的叫声,担忧的回头看去,“师兄!” 顾一宁分心的时候,一根钢管狠狠朝着顾一宁的后脑勺砸去。 “宁宁小心!”卓越大叫。 顾一宁回头,钢管近在眼前,顾一宁本能抬手抵挡。 “咔嚓——” 顾一宁的手骨断了,西瓜刀落地,被对方一脚踢开。 顾一宁的手受了伤,又没了武器,对方人多势众,很快顾一宁被人按压在了地上。 洪平心情愉悦的跳下了桌子,走到了顾一宁跟前,伸出脚,“让她给本少爷舔干净!” 卓越愤怒大喊:“放开她,有本事冲我来!为难女人,算个屁的男人!!” 一个巴掌抽在了卓越脸上,“闭嘴吧,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酒吧安保一把抓住顾一宁的头发,把她的头往下按。 远处,楚新月身心愉悦的看着顾一宁不断挣扎,染着酒液的红唇一张一合,无声说:“顾一宁,求我。” 顾一宁漆黑的眸子冷冰冰的看着楚新月。 楚新月讨厌那双眼睛,在那双眼睛注视下,她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明明此刻,狼狈的是她顾一宁。 该乞求的是她顾一宁,该害怕的也是她顾一宁。 她傲什么。 等她跪在地上,像狗一样把洪平的皮鞋一点一点舔干净,看她还怎么傲! 楚新月的眼里闪动着戏谑嘲讽恶毒的光芒。 顾一宁不断挣扎,可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她的脸离男人的皮鞋越来越近。 楚新月含笑饮酒,挣扎吧,反抗吧。 顾一宁越是挣扎,她越是高兴,越是兴奋,越是畅快。 114顾一宁怒扇小三巴掌:打了,又如何? “放开她,放开她。”卓越气得眼睛血红,不住咆哮,奋力挣扎。 结果得到的却是更加凶恶的拳打脚踢,“给老子安静点!你要是这么喜欢给我们少爷舔鞋,待会儿就满足你!” 顾一宁的脸几乎快要贴上男人的皮鞋。 只差一点! 顾一宁咬紧了牙关,绷紧了全身筋骨反抗。 “按下去!”洪平发话。 “不要——”卓越崩溃大喊! 楚新月唇角的笑意逐渐增大,从过年开始积攒在心里的恶心终于可以出了。 酒吧安保人员抓着顾一宁的头发用力。 顾一宁的牙都快咬碎了,撑着一口气,就是不下去。 洪平怒道:“用力,没吃饭啊!” 而就在那一刻。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 一个人影伴着无数碎裂的玻璃从天而降,精准的落在了洪平他们身边。 洪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一拳干翻在地。 “少爷!” 周围的人一哄而上,男人身手又快又狠,眨眼间功夫,青龙社的人全部躺在地上哀嚎。 池昱转身扶起顾一宁,眼里满是愧疚和心疼,“抱歉,现在才来。” 他其实早就在酒吧,就在三楼包间,他亲眼看到顾一宁被刁难,但他因为有案子在身,没敢轻举妄动。 “不用道歉,来的刚是时候。” 这是实话,并不是客气,顾一宁真的很感觉那一刻的池昱,若不是他,她此刻应该…… 顾一宁没再想,不必为没发生的事浪费时间。 她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楚新月。 楚新月唇角的笑意已经消失,脸色微白,瞳孔轻颤,是被吓到了。 顾一宁扬起染血的唇角,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楚新月。 楚新月握紧了拳头,昂头看着顾一宁,“你想怎样?” 顾一宁扬起手,‘啪’一声落了下去,“我想这样。” 楚新月的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唇角挂着血丝,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你敢打我?” 顾一宁冷冷看着她,“打了,又如何。” “贱人!你敢动她,找死!”洪平大骂着起身。 池昱一脚把人踩了回去,虽然他没说话,但那凶恶的眼神却像是在说:找死的是你! 顾一宁没搭理洪平,有池昱在,她不会有事。 她依旧盯着楚新月,“你们果然认识。” 楚新月咬牙道:“认识又如何?” 顾一宁冷笑一声,“楚新月,你最好藏好你的狐狸尾巴,别被警察抓到。” 警察鱼贯而入,现场所有人都被控制起来。 警车上,医护人员帮顾一宁处理伤口。 池昱坐在一旁。 以往出任务,池昱也没少受伤,对他们来说,这种程度的伤都算不上伤,也不会觉着疼。 但此刻他却出奇的觉着疼。 很疼很疼。 若不是他久久不出手,顾一宁也不会受伤,不会被羞辱。 池昱心疼又愧疚,他把胳膊递过去,“痛的话可以掐我或者咬我。我不怕痛。” “没事,”顾一宁的忍痛力还行,她问池昱,“池队,你怎么在酒吧?放假了?” “我这次来是处理我战友妹妹的案子……” 他战友的妹妹,在这个酒吧给好友庆生。 她们一行4个小姑娘,在这个酒吧被人下药侵犯,全部死在了酒店,事后却查出她们打了违禁品。 被判定是违禁品过量死亡。 案子就那么不明不白给结了。 他战友的父母接受不了女儿死亡,特意给他打电话,他带了队友特意过来摸排。 酒吧的防卫和警惕性很严,他一直找不到机会。 直到,顾一宁把酒吧大批的工作人员吸引过去。 他的人才有机会摸进酒吧的地下室,从而收集到大量证据。 警局。 看到傅云景,顾一宁并不意外。 因为楚新月也被带去了警局。 “云景。” 傅云景大步走到楚新月身边,看到她红肿的脸,心疼问:“到底怎么回事,谁打的?” 顾一宁恰好从他们身边经过,楚新月的目光落在了顾一宁身上。 傅云景跟着看过去,问道:“顾一宁,你打的?” 顾一宁没搭理他,傅云景恼怒的皱眉,大步追上去,伸手就要去抓顾一宁。 池昱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别抓她的手,她手骨裂了。” 看到池昱,傅云景有些诧异,“池队?” 池昱却是看向了楚新月,“她就是你那个小三?长得不如顾一宁,气质不如顾一宁,身手不如顾一宁,脑子不如顾一宁,三观不如顾一宁正。样样不如顾一宁,傅总你是眼神不好吗?放着珍珠不要,偏要鱼目?” 傅云景的双眸瞬间变得冰冷森寒,“我的事轮还不到池队评头论足。” 池昱轻笑一声,“抱歉,实在想不通,问问你而已。” 顾一宁也在一旁轻笑。 傅云景看向顾一宁,“顾一宁,道歉!” 顾一宁收起笑意,“要是我有罪,就让警察制裁我,你凭什么让我道歉?” 这一晚,警局灯火通明。 顾一宁的案子算小,审查也很快,洪平是完全过错方,顾一宁和卓越是自卫伤人。 顾一宁做完笔录就去医院看卓越了。 洪家动作很快,得了消息就派了律师来医院找顾一宁和卓越,主动请求谅解。 精英律师西装笔挺,“两位开个价吧,不管你们提多少,三爷都答应。” 律师看上去礼貌,可骨子里却透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卓越不愿意和解,想到洪平当时那个嚣张的模样,肺叶子都要气炸。 精英律师明显诧异了下,先不说赔偿金额,光是三爷的名号,多少人听了都是求着签谅解书,分文不要的。 这位倒好,不知死活。 律师冷了脸,“先生刚回国不知道三爷的名号可以理解,但不至于连赔偿金额都没听清楚吧?不管你们提多少,三爷都答应。” 卓越不耐烦的掏掏耳朵,“我耳朵没坏,听清了。我看没听清的是你律师先生。” 那律师明显黑了脸。 顾一宁这才开口道:“这样吧,律师先生,麻烦你先出去,我和他商量一下。” 律师嗤笑一声,离开了病房,认定他们刚刚就是故意的,故意做出那副模样,到最后还不是会要一笔丰厚的赔偿。 但三爷的赔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拿了也要有命花才行。 病房里。 卓越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一宁,“你别告诉我你要谅解?谅解个毛线!” 不是顾一宁怂。 她也气不过,毕竟差一点她就要碰到洪平的鞋了。 可洪家是海市地头蛇,他们在海市耕耘无数代,关系网遍布整个海市。 他们若是追究,洪平最多被送进监狱。 他在监狱里要什么有什么,照样好吃好喝过得舒坦,除了没有人身自由,和在外面没有任何区别。 还有更夸张的,就算洪平被判蹲监牢,他一样可以出来逍遥快活。 更何况,洪家的律师团队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家少爷被送进监狱。 他们有的是办法捞人。 而他们,会因此彻底得罪洪家,从此以后,他们在海市将永无安宁,不管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上。 卓越一拳锤在床上,“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 顾一宁叹息一声,“我也不甘心呐。” 可是有什么办法? 退一步不甘心,进一步没资格。 他们现在没有那个能力与洪家硬抗。 她有家人有朋友,若是得罪洪家,洪家要报复,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卓越虽然气得吐血,但也知道顾一宁说的有道理,都是成年人,要冷静冷静,冷静…… 卓越终于平静了一些,问:“要多少赔偿?” “不要。” “什么?!”卓越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一宁,本来就很气了,还不要赔偿?!! “先不说洪家的钱干不干净,就说洪家那种心狠手辣的家族,能让你安安心心拿钱潇洒快活?你是想要钱不要命?” 卓越捶足顿胸,“好气啊,气死我了,就没这么气过。” “你小心点你的伤口。” 115顾一宁身后也有人,贺枭和祁司明出手 最终两人答应签谅解书,分文没要。 律师闻言彻底不装了,高高在上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 卓越差点气出心脏病,心里暗骂:狗腿子。 刚签完谅解书,顾一宁接到了祁司明的电话。 顾一宁看了一眼正在收拾文件的律师。 “祁司明?”顾一宁故意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诧异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祁司明听到自己的名字心跳漏了一拍,终于不再是客气疏离的‘祁总’了。 祁司明略显着急的问:“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洪家那边,需要帮忙吗?” 酒吧的事闹挺大,祁司明知道也不奇怪。 顾一宁含笑道:“谢谢你的关心,一点小伤,洪家那边已经派了律师过来。” 听到祁司明的名字,律师便偷偷支棱起了耳朵,此刻听到提及自己,律师看向了顾一宁。 祁司明问:“怎么说?” 顾一宁假意不察律师的目光,说道:“三爷很爽快,让我随便提赔偿,但我怎能要三爷的赔偿,刚签了谅解书。” 洪山什么人大家都心知肚明,祁司明闻言沉默几秒,说道:“那我替你联系一下洪山?” 光是谅解书不够,若是祁司明愿意从中周旋,洪山不会不给祁司明面子。 至少可以避免洪山在背地里做小动作,报复他们。 “你愿意出面联系三爷那再好不过,但会不会太麻烦?” “都是朋友,你好好养伤,等我消息。” 顾一宁挂断电话,律师立马换了一副嘴脸,“顾小姐认识祁总?” 顾一宁含笑看着律师:“普通朋友。” 律师心说:信了你的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谁会,对方一出事立马就打电话过来关心?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还主动要帮她联系三爷,这得多普通的朋友才能做到这一步。 律师已经脑补出两人不一般的关系,含笑告辞,态度倒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律师一走,卓越呸一声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什么玩意儿。” “哎,对了,”卓越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祁司明不是傅云景的兄弟吗?你和前夫的兄弟处成朋友了?” “是不是觉得挺魔幻?” 顾一宁自己都笑了,觉得神奇。 而就在此时,她的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贺枭。 “枭哥?” 贺枭嗓音暗沉急促,“伤得重吗?” 祁司明都能知道她的事,贺枭知道也不意外,意外的是他们能打来电话。 “轻微骨裂,不严重。” “我到警局了,你的案子我帮你盯。” 顾一宁:“……!” 这要怎么跟他说,她已经签了谅解书。 贺枭的行动力也太强了吧! “枭哥,那个,其实我已经签完了谅解书。” 贺枭:“……”他看到视频的时候,头脑一热,一脚油门就到了警局。 活了30年,头一次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冲动,怒不可抑。 只因看到顾一宁被人按在地上羞辱。 “那个枭哥,谢谢你啊。”顾一宁主动解释说:“洪家在海城耕耘上百年,根深蒂固,不好得罪。毕竟只是小摩擦,还没到生死仇敌的地步,所以我就签了谅解书。” “没事,不用道歉。”贺枭站在警局门口,一只手插在裤兜捏着香烟盒,狭长的眸子暗沉如夜,“洪家的确不好对付,但你也不用怕,你身后也不是没人,下次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枭哥。” 两人挂断电话,卓越好奇的看着顾一宁,八卦之魂在燃烧,“这回的枭哥又是谁?这么关心你哦,都到警局去了。” 顾一宁怕卓越继续八卦,随口道:“远房表哥,特种兵之王。” 此时,顾一宁口中的表哥,并没有立马离开警局,他拿出烟盒,抽出烟点燃,深吸一口。 他身后的自动门打开,池昱走了出来,看到贺枭的时候,诧异了一瞬。 池昱走到贺枭身边,两人并排站着,“现在该叫你死神,还是贺总亦或是贺少?” 死神是境外敌对势力给贺枭起的代号,都不是军中起的。 “称呼而已,随便。”贺枭不在乎的呼出口烟,睨了眼池昱,“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处理一个案子,”池昱也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嗓音嘶哑,“牵扯到牺牲战友的妹妹。你呢?大半夜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爱情的邪风。 贺枭自嘲一笑,池昱怪异的看着他。 贺枭知道但并未解释什么,说道:“我也为了一个案子。” 虽然顾一宁已经签了谅解书,但来都来了,贺枭抽完烟,还是进去了解了案子的详情。 池昱看他查看顾一宁的案子,问他,“你是关心洪平还是关心顾一宁?” 贺枭低头翻看着记录,“我和洪家没交情。” 池昱点头,“那就是顾一宁,没想到她还认识你。” 贺枭从他嘴里听出了几分熟稔,偏头看他,“你们也认识?” 两人都没说话,倒是从彼此的眼里看出了点其他意思。 贺枭放下记录本,摩挲着佛珠,犀利的问道:“今晚你就在酒吧,为什么要等到最后一刻出手?是想让她在绝望悲愤的情景下,对从天而降的你,产生类似于吊桥反应的依恋?” 池昱否认道:“不是。我有任务。” 贺枭看了他半响没说话,不知信还是没信,他们都是特种兵出身,很会洞察人心,但同时也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贺枭换了个话题,“洪家,军部有指示吗?” “我打了报告,涉及烈士家属被害,申请:严查严处。” 贺枭满意了,虽然不能给洪平点苦头吃,但顺理成章的让洪家脱一层皮却是必须的。 虽然贺枭和池昱都有公报私仇之嫌,但却并无罪恶感。 洪家做的事,本就罄竹难书,借此机会好好整顿一下,也是为民除害。 第二天。 贺枭和祁司明一起现身医院,两人在医院大门相遇。 祁司明看一眼贺枭手上的绣球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贺总不知道顾一宁喜欢白茶花吗?” 贺枭直言道:“谢谢告知,不过祁总就算送阿宁白茶花,她也不喜欢你。” 祁司明听到贺枭那声亲昵的‘阿宁’,眼神一暗,心底微微泛酸。 这场情敌较量以两败俱伤收场,谁也没讨着好。 两人一起到了病房,一起把花送给顾一宁。 顾一宁的一只胳膊受伤了,抱着两束花不方便,两人主动拿了花瓶接水,把花插好摆在顾一宁的床头。 接着,两人分别坐在会客沙发的两头。 “好点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又彼此看向彼此。 祁司明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动作过,“贺总先请。” 当然这不是祁司明的品德有多高尚,他只是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多看看顾一宁而已。 116争夺顾一宁,两个男人的较量 至于贺枭,他也没跟情敌客气。 他摩挲着佛珠,想了想,语气亲昵的说道:“奶奶本来要来看你,但她最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让我叮嘱你,好好休息。” 听说苏雪莉女士感冒了,顾一宁有些着急,对免疫力逐渐退化的老年人来说,有时候伤风感冒都能要人命。 “最近换季,让奶奶注意添衣减衣,注意保重身体。” “我会盯着她。对了,那绣球花是奶奶种的,我去她花圃偷偷剪的,给病房添点颜色,心情会好点。” 顾一宁看向花瓶里开得欢的绣球花,笑道:“谢啦枭哥,不过奶奶会不会揍你?” 贺枭勾唇浅笑,“是拿着拐杖准备打我的,但听我说是送给你的,她还让我多剪几支。” 祁司明安静的听着两人熟稔得聊天,小口饮茶,不急不催,绅士得体。 “对了,我昨晚去警局顺便了解了一下酒吧的事,军部不会不管,洪平处理不了,但洪家不会好过。” 一听这话,卓越来劲儿了,“就特么解气!” 说着,卓越主动握住贺枭的手:“枭哥,你好,我是一宁的师兄卓越,这次辛苦你了,大半夜跑警局,太感谢!等我们出院,请你吃饭。” 贺枭从善如流的喊道:“师兄客气。” “还有祁总,也谢谢你。”顾一宁没忘了一边的祁司明。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朋友,私下里叫我祁司明就行。” 祁司明双眸含笑,绅士又平易,没有一点豪门贵族的矜娇和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卓越本来因为傅云景的关系,对他也有点意见。 但见他安静坐了这么久,也不挂脸,为人处世还不错,对他观感好了不少。 “对了,”祁司明顺理成章的接过话头,说起正事,“洪山那边说等你们出院,找个你们方便的时间,他请你们吃饭,到时候洪平也会去。” 顾一宁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祁司明,他请我们吃饭,多半是看在你面子上,太感谢了。” “都说了,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客气,你放心,吃饭的时候,我也会到场。” “谢谢。” 祁司明半是玩笑道:“光说谢可不行,吃饭少不了。” “一定!” 祁司明和贺枭从病房离开后,卓越看向顾一宁,“我怎么感觉他们两个对你,好像,似乎,有点不太一般啊?” “有吗?”顾一宁神经大条的看着卓越。 卓越其实自己也搞不太明白,毕竟他自己还是光棍一条,两个恋爱都没谈过。 顾一宁在医院住了一天,就为陪卓越,第二天就出院上班了。 两日后,池昱去看顾一宁。 他到的时候,顾一宁正在签一份文件。 池昱看着她左手写字,问道:“你不多休息几天?” 顾一宁把签完字的文件递给助理小黄,“我左手也能写字敲键盘,不会有影响。” 顾一宁走到会客区坐下,“你的案子办完了?” “差不多了。下午要回去,所以来看看你。”池昱把花递给顾一宁。 是一束白色郁金香。 顾一宁不敢乱接,与祁司明贺枭送她花不同,他们就是看个病人,这位可是说过喜欢她的。 她要是不小心接下代表爱的花,那不就给对方错误的信号了吗? 顾一宁说道:“等等,我先查查花语。” 池昱无奈轻笑,“永恒的祝福。祝你早日康复,永远平安!”还有纯洁的爱。 但这个他没说,他要是说了,顾一宁肯定不会接他的花。 顾一宁接下花抱在怀里,礼貌轻嗅一下,客气道:“谢谢,很香。” “你喜欢就好。” 顾一宁想到那日贺枭说的洪家不会好过,于是问起了案子相关的事。 先不说那案子牵扯到了烈士家属,光那酒吧私下里做的事就不能被原谅。 那酒吧地下还有三层,里面有各种突破底线的表演,猎奇、血腥、变态。 同时,下面还备有豪华休息间,他们的高级会员可以在里面肆无忌惮的娱乐。 为了让那些高级会员玩得开心尽心,酒吧还给他们提供各种违禁品。 池昱战友的妹妹和几个好久,就是被人下药带到了地下一层,被人侵犯侮辱,事后打入违禁品,伪装成药物过量而死。 而欺辱她们的则是,之前被池昱一脚踢死的富二代的哥哥(93章有提)。 那人是个玩咖,是酒吧的高级会员,特意酒吧送了几杯下了料的饮料。 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那酒吧毕竟是洪家产业。 洪山被找去谈话。 但洪家能在海市黑市横行霸道那么多年,自然有他们的保命手段,最多就是断只手。 警察没查到洪山与案子有关联的证据,这事全是他手下人在负责,他的手干净的很。 手下成了替罪羔羊。 最终洪山屁事没有,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警察局。 洪家因为监管不力,名下的所有产业都被相关部门严查,但他们早就听到风声,地下产业全部转移,根本查不到什么犯罪证据。 受影响的是洪家明面上的生意,关门歇业整改,以及巨额罚款。 这之后,洪家还假惺惺的捐了公益基因,用于宣传禁毒,实在是讽刺。 周天晚上。 悠然居,洪山做东请客吃饭。 卓越没有过来,他不善交际,也不想与洪平一起吃饭。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和表情,到时候适得其反,白白浪费祁司明的好意。 顾一宁是第一次见洪山。 没想到洪山生得倒是慈眉善目,穿着对襟衫,身上挂着各种佛串,外表上很具有迷惑性。 洪山笑着举杯,“首先感谢祁总和顾总给面子,这杯酒我敬你们。” 祁司明拿起酒杯,没有说话,偏头看向了顾一宁。 顾一宁知道他是把说话的机会留给她,她含笑道:“三爷客气。” 第二杯酒,洪山敬顾一宁,“顾总,犬子实在顽皮,是我教导不严。这次的事,感谢顾总大度,爽快的签下谅解书。这杯酒我敬你。” “都是小误会,解释清楚就好,再说。”顾一宁看向洪平,“洪少也只是真率性。” 洪平不羁的靠坐在了椅子上,转着酒杯轻哼一声,一副桀骜不服气的模样。 洪山看向洪平,“平儿,起来给顾总敬酒。” 洪平凉凉的撩起眼皮,不情不愿的举起酒杯,看顾一宁的目光阴森无情,“敬你。” 顾一宁知道洪平肯定心有怨愤,并不甘心。 私下里说不定还会有其他小动作,但她别无它法,只要洪山不倒,洪家不垮,洪平就不会有事。 她也只能尽量小心不给对方机会。 顾一宁没有要赔偿,洪山表示会以顾一宁的名义捐给公益基金会。 能白得一个好名声,还能帮助人,顾一宁自然不会推辞。 饭局结束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顾一宁有一丝醉意,走不太稳,差点摔跤。 祁司明抓住她倾斜的伞,绅士的揽住她的肩膀,“小心点。” “祁总和顾总关系真是好。”洪平意有所指的看向两人。 顾一宁迎上他的视线,“洪少爷和楚总关系也不错,不过她是傅云景的女人。洪少爷还是应该多注意分寸,毕竟傅云景是海市首富,不是什么小鱼小虾。” 这话戳到了洪平的痛处,怒道:“你个女人想找死吗?” 洪山拍一下洪平的肩膀,“顾总好意提醒你。你动怒做什么?” 117真相:傅云景知道祁司明喜欢顾一宁 春天的雨,微寒。 风一吹,有些冷,顾一宁的身体微微发颤,祁司明感受到了。 他看向洪山,“三爷,我们就先走了。” 司机恭敬的打开后车座。 顾一宁盯着车,驻足半响,“这不是我的车。” “这是我的车,”祁司明嗓音温润,甚至可以说是温柔,“你喝醉了不能开车,我送你回去。” 顾一宁看着祁司明,迟疑的点了下头,有些乖,上了车。 祁司明上车后,顾一宁看到他湿了半边的身体,抽出纸巾递给他,“对不起祁司明,让你淋湿了。” 听到顾一宁叫自己名字,祁司明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 原来喜欢一个人,只是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便会高兴。 他接过纸巾擦着身体,“我自愿的。” “什么?” “伞太小了。” 司机看了一眼后排的老板,心说老板怎么能这么怂? 那伞是司机收的,一点都不小,老板就是怕把顾小姐淋湿,才会把伞全部偏向顾小姐。 但他是个尽职的司机,不会多说一句。 车子驶离悠然居,剩下洪家父子。 洪平不解的埋怨道:“爸,你干嘛那么给她面子?不就是祁司明的一个情人?” 洪山拍了一下他的背,“你知道什么,祁司明那人看着绅士,其实很精明很难缠,他护的人,你别随便动。咱们做生意要以和为贵,少给自己立敌人。” 洪平根本不以为意,“爸,你是不是老了。一个祁司明你就怂了?” 洪山伸手点了点他,一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的表情,“老实跟你说吧,那女人身后还有军部势力。你知道那晚跳下来救她的是谁吗?特种部队孤狼的队长。” “我也是来吃饭前才知道,这次之所以搞这么大阵仗,家里损失这么大,就是因为军部要求严查。明面上是因为死了一个烈士家属,谁又知道背地里有没有顾一宁的事?” “更何况,你知道顾一宁三篇科研论文的含金量吗?科研人员一直都是国家中坚力量,受国家保护的,动不得。” 洪平半信半疑的挑起眉梢,“有那么厉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儿子,”洪山拍拍他肩膀,“但凡爸能办到,绝对不会让你受丁点委屈,但顾一宁,你别动。” 洪山可不是一般人,他今晚表现得如此客气,还主动敬酒,就能看出一切。 洪家虽然在黑市吃得开,谁都要敬他一头,但黑市的那些生意蘸着人血。 他不想子子孙孙都走这条路,提心吊胆不说,随时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所以洪家近年来一直在转型,投资正经生意,这就免不了要和祁司明,傅云景这类商人打交道。 海市的商业帝国,傅云景,祁司明就是王。 所以洪山即便再横,也要客客气气的给祁司明面子。 再说这次的事件,军部从中干预严查,他投资的那些生意全部受到影响,即便查了没问题。 但上头还是把他投资的那些公司列为了重点监察对象,各种手续也卡得紧,发展起来也是相当艰难。 所以他今晚对顾一宁也是罕见的客气。 另一边,贺家别墅。 贺枭穿着黑衬衫站在烧烤摊前,系着围裙,动作熟练利落的翻烤着肉串。 “队长,烤好了吗?大家都快馋死了。”一个男人凑了过来。 贺枭拿起一根烤串递过去,“我让你办的事办了吗?” “放心吧队长,”男人接过烤串就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他边吃边含糊说:“洪山找人打听的时候,我特意吩咐了下面人给他透露风声,顾小姐身后有军部撑腰,让他别随意动顾小姐。” 说完男人补充一句,“上点辣度队长。” 贺枭低头刷着辣椒料,“你就那么明着说?” 男人啧一声,“队长,你是对我有多大误解,我又不傻,这种事肯定要说得遮遮掩掩,含糊不清啊,让他自己去猜,自己猜到的才是真的。” 贺枭把烤串装盘递给他,“去吃吧。” 说话的叫李刚,转业到了海城公安系统内,洪山就是从他那里打听到的,顾一宁有军部关系。 4月23日,卓越出院,顾一宁做东,请贺枭、祁司明吃饭。 顾一宁提前半个小时到餐厅。 冤家路窄,她在餐厅外面遇到了前来用餐的楚新月。 两人并肩走向餐厅。 楚新月开口道:“恭喜顾总明天就要领离婚证了。明天过后,你和云景就再也没关系了。” 顾一宁怎能听不出她话里按耐不住的得意。 顾一宁语气淡淡:"当了几年小三,终于盼到原妻离婚,是不是特别开心?” 楚新月咬牙道:“顾一宁,我和云景是真爱,你才是那个破坏我们感情的小三。” 顾一宁被她的话逗笑了,“可我有结婚证。你有吗?真爱?笑死谁呢,你说给大街上的人听听,看他们同不同意你的的观点。” 楚新月阴阳怪气道:“珍惜最后几个小时的结婚证吧。” 顾一宁故意刺激她,“别得意太早,谁知道明天能不能领离婚证呢?" 楚新月果然急了,“你什么意思?” “我说,”顾一宁笑吟吟的看着楚新月,“你记得提醒傅云景,让他准时出现在民政局,不要又整开会出差的幺蛾子,不然我会以为他舍不得跟我离婚。” “你多虑了。”顾一宁的身后传来傅云景的声音。 楚新月眼角露出笑意,她早就看到了傅云景。 “那再好不过。”顾一宁不再理会两人,走向了前台,与他们核对自己的订餐信息。 顾一宁提前到包间等待客人。 祁司明是第二个到的,他在大厅遇到了傅云景和纪樊。 傅云景看到他时,轻佻眉梢,“你不是说不来吗?” “对啊,给我们惊喜啊?”纪樊笑嘻嘻的一把勾住他脖子。 纪樊说大家好久没聚了,约了今天吃饭,祁司明给推了。 他没想到,纪樊他们约在了这里吃饭。 他拉开纪樊的手,“有个饭局,跟你们说过的。” 傅云景不知为何想到了刚刚碰到的顾一宁,试探性问:“顾一宁?” 祁司明点头。 纪樊气炸了,“啥?!你和顾一宁吃饭,不和我们吃?!!” 几分钟后,餐厅的茶座。 祁司明各扔给傅云景纪樊一支烟,“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纪樊气呼呼的咬着烟,“你先给我把吃饭的事说清楚,说不清楚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傅云景不像纪樊,他太聪明了,结合刚刚的对话,以及往日祁司明对顾一宁的不同寻常。 “你想说你喜欢顾一宁。” “啥?”纪樊扭头看向傅云景,嘴里的烟都给吓掉了,不明白傅云景怎么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但更让他震惊的是祁司明。 祁司明呼出一口烟,沉声道:“是。很久以前就喜欢了,还在上学的时候,只是那个时候她喜欢你,我也不太明白感情,天真的以为时间久了就会淡掉。但直到现在,我还是很喜欢她。” 说着他看向傅云景,“不过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们婚姻存续期间,我和她话都没说几句,更没联系过,直到她救了楠楠。” 纪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掐着祁司明的脖子摇来要去,“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你怎么会喜欢顾一宁?!那女人诡计多端,大大的狡猾,你喜欢谁不好,你喜欢她?!” 祁司明推开纪樊,“纪樊,当你不了解一个女孩子时,就不要随意揣测编排,她不是那种人。” 而且纪樊说的那些,在他看来都是她可爱的地方,他很喜欢那样狡黠的她。 傅云景没有说话,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他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自己的好兄弟喜欢自己的妻子好多年?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追她?之前我问你,你怎么不承认?”傅云景心里不舒服,也生气。 不为别的,只为好兄弟瞒着自己这件事。 有种被兄弟背叛和不信任的感觉。 这让他很不爽。 更何况他之前还问过一次。 可祁司明骗了他。 “抱歉,”祁司明低声道歉,“我怕对她影响不好,你们毕竟还没离婚。现在承认是因为,你们明天就要领离婚证。” “呵,”傅云景轻呵一声,“你倒是心疼她。” “抱歉。” 三人沉默的抽烟,直到两支烟抽完,傅云景起身离开。 走了几步他又顿住脚,偏头说道:“池昱也喜欢顾一宁,一个特种兵。” “池昱也喜欢她?” “怎么?”傅云景听出点其他意思,“还有人?” 祁司明沉默两秒,说道:“贺枭。” 傅云景笑出了声,不知是气的,还是其他什么意思,说话也变得尖酸刻薄,“她倒是有本事,还没离婚,就引得其他男人魂牵梦萦。” 祁司明蹙眉道:“云景,别那么说她!” 傅云景心里的气更大了,话里带刺,“这就心疼上了?我们还没离婚。” 祁司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抱歉。喜欢她是我的事,她根本不知道。她也从没有说过暧昧的话,更没有做过任何让人误会的动作。所以,你别那么说她。你要是气,晚上去拳馆,我任你打。” “好。”傅云景大步离开。 “你就算喜欢她,也不该瞒着景哥,那是他老婆。”纪樊拍拍祁司明肩膀,也跟着走了。 118因为顾一宁,兄弟互殴,要闹掰… 祁司明坐了一会儿,等身上烟味散开,他又吃了一粒口香糖,这才走去包间。 他到的时候顾一宁正安静的看着文件,一杯茶一枝花,夕阳洒在她身上。 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祁司明沉闷的心突然就轻松了下来。 “一宁,”祁司明走过去,坐到顾一宁对面,“可以这样叫你吗?” “来啦,”顾一宁笑着放下资料,提起茶壶给祁司明倒茶,“当然可以,名字就是拿来叫的。” 过了一会儿,贺枭卓越也陆续到了。 服务生开始上菜。 与此同时,另一个包间。 傅云景和纪樊自从进了包间就冷着脸,没开口说过一句话,问什么都是嗯或者点头。 楚新月放下菜单,“你们到底怎么了?吵架啦?” 纪樊摇头,“刚在外面碰到祁司明了。” 楚新月诧异问:“他不是说有事不来吗?人呢?怎么没一起进来。” 纪樊不说话了,傅云景更是变成了哑巴。 楚新月拿出手机,“我问他。” 傅云景夺过她手机,“别问了,他在和顾一宁吃饭。” “什么?” 纪樊见傅云景主动提了,他也跟着说:“他刚刚跟景哥坦白,他喜欢顾一宁。” “什么?!” 虽然楚新月早有猜测,可当猜测证实的时候,还是不敢相信。 楚新月满心嫉妒,顾一宁怎么那么好命。 眼见走了一个傅云景,又去了个祁司明。 祁司明还是个头婚,她一个二婚破鞋凭什么! 怎么什么好男人都被她遇上? 她嫉妒,她恨,她不甘! 楚新月满是恶意的说:“所以,他们在……约会?” 谁知道呢? 纪樊没说话,傅云景也没说话,心情都不好。 楚新月见傅云景这个反应,心情低落了下去。 傅云景是因为祁司明不高兴还是因为顾一宁? 他心里会不会还是有一点在意顾一宁? 毕竟他们结婚了六年,而如今的顾一宁已经不是之前的顾一宁了。 此时顾一宁包间却是另一番景象。 没有不停地敬酒,没有缭绕的香烟,四人就像朋友一样聊天用餐,氛围温馨愉快。 “尝尝,今天的鱼不错。”祁司明把挑了鱼刺的鱼肉放到顾一宁的餐盘。 顾一宁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鱼,但不喜欢挑鱼刺?” “听一杰说的。他们的鱼是特色招牌,不吃有点可惜。尝尝看。” 顾一宁尝了一口,双眼一亮,“的确好吃。” 祁司明看她吃的开心,也跟着笑了,“喜欢就好。” 说着他又给她挑了一块鱼肉。 “谢谢谢谢,够了够了。”顾一宁不好意思麻烦祁司明一直给她挑鱼刺。 祁司明见好就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劣势在哪里。 他是傅云景好兄弟这个身份,让顾一宁对他有隔阂有芥蒂。 他要走近顾一宁,让她慢慢敞开心扉,只能一点点来。 就像春雨,润物细无声。 今天做的够多了,再多,顾一宁就该警觉了。 贺枭看祁司明一眼,觉得这对手倒是聪明,进退有度。 贺枭帮顾一宁满上果汁。 “谢谢枭哥。” “奶奶说,你明天领了离婚证,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你离婚。” “好啊,”顾一宁点头,“你们想吃什么?” “他们已经决定好了,弄烧烤,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一听有吃的,卓越赶紧举手:“我也想去。” 祁司明笑道:“我也想尝尝贺总烤的烧烤。” 贺枭看向祁司明,“祁总怕是不方便吧,明天也是傅总领离婚证的日子,祁总不和好兄弟庆祝?” 祁司明半是玩笑道:“我可以吃两家。一宁应该不介意吧?” 祁司明看着顾一宁。 若是以前,顾一宁肯定会介意。 毕竟祁司明是傅云景兄弟。 她不想与傅云景相关的人来往深交。 但如今,经历过这么多事,她帮过祁司明,祁司明也救过自己。 祁司明的为人还是不错的,当个朋友相处起来也很愉快,没有压力。 顾一宁笑道:“当然没问题,只要你吃的下。” 祁司明含笑看向贺枭:承让,贺总。 贺枭挑了下眉:情敌烤的东西你敢吃? 离开餐厅的时候,顾一宁再次碰到了傅云景和楚新月。 这孽缘也是无敌了。 顾一宁直接无视离开,身后却传来了傅云景的声音。 “顾一宁,离祁司明远点。” 顾一宁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傅总管得为免太宽,我和谁来往,和谁走得近,你管不着,别忘了,明天我们就要领离婚证。” 楚新月冷声道:“顾一宁,你就算要报复云景和我,也请你不要拿司明当枪使,他是无辜的。你招惹他做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想要给一个人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只需要一颗恶毒的心和一张嘴。 “自己蠢就不要把别人也想得跟你一样蠢,祁司明那样的人能被我当枪使?你为免太小看了他。”顾一宁也是被她的恶毒给气笑了。 “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招惹他了?造谣不需要负责?如果这样,那我是不是也能说,你一边傍着傅云景,一边还和洪平不清不楚?不然他为什么偏偏要帮你出气?” 楚新月解释道:“那是因为我在国外救过他的命。我们只是朋友,而且云景也是知道的,你不要胡说八道。” “那我也帮过祁司明,还救过他妹妹,我们只是纯金钱的商业合作伙伴,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也请你不要胡说八道。” “顾一宁,”傅云景冷声道,“不管你什么心思,但我劝你,最好不要打祁司明主意,你以后离他远点。” “一对深井冰,莫名其妙。”顾一宁直接无视不听,转身离开了餐厅。 顾一宁离开餐厅后,又在停车的地方遇到了纪樊,两人的车挨着停在一起。 顾一宁直接一个大无语,明明请客吃饭之前,她翻看了黄历,说的是今天宜宴席、宜出行啊! 为什么还是会遇到这帮人? 难道他们出门也翻看黄历? 看到顾一宁,纪樊那脸直接拉成了驴脸,阴阳怪气的骂道:“不要脸,还没离婚就勾三搭四找下家。” 重点是找的还是他另一个好兄弟。 太气人了。 纪樊没有压声音,顾一宁听见了,她上车的动作一顿,更加来气。 一个两个,都当她软柿子好捏? 顾一宁看向纪樊,“纪樊,你脑子要是有毛病,就去医院。出轨的是傅云景,你跑来骂我?我看你就是个多年资深深井冰,难怪能和渣男小三玩到一起,原来是病友。” “顾一宁,你骂谁呢?” “谁接话就骂谁!” 纪樊气得不住喘粗气,“顾一宁,你别以为巴着祁司明,就能挑拨我们的关系,报复云景。我告诉你,别想!不可能!” 顾一宁故意气他,“我就要巴着他,气死你们。” 说完,顾一宁上车,啪一声甩上车门,一脚油门,车子擦着纪樊的衣服离开了停车场。 纪樊的衣服直接把顾一宁的车擦了一遍。 顾一宁有些后悔,不该每天都洗车。 “该死的顾一宁!!!”纪樊在后面气得跳脚,他的衣服又不是抹车布。 顾一宁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领离婚证需要的证件全部装好,放在明天要背的袋子里。 而后她才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另一边,拳馆里。 祁司明和傅云景互殴了三个小时,直到两人精疲力尽,躺在台上。 楚新月心疼的帮傅云景擦着嘴角的伤口,“司明,打人不打脸,你看云景嘴角都破了。” 祁司明摸了一下自己眼角的伤,“我的脸不是脸?我可还没女朋友。” 此话一出,现场安静了数秒。 纪樊诧异问:“你不会是因为顾一宁,所以才单身这么久吧?阿姨给你安排的相亲你也不去,还为她守身如玉,把自己过成和尚?” 他们仨,纪樊是个多情人,看对眼就可以上床欢愉。 傅云景则是对楚新月这个白月光情有独钟。 祁司明是唯一一个没有开过荤的人,洁身自好,男女都不碰。圈子里都在传他不行。 祁司明没说话,他其实也不是有意如此,只是这么多年,他只喜欢了顾一宁一个。 其他女人,他看了提不起一点兴趣。 就觉得庸俗无趣。 毕竟是多年兄弟,傅云景虽然生气,但也做不到真的狠心让祁司明当一辈子和尚。 更何况他也不喜欢顾一宁,两人也要离婚了。 更没必要折磨祁司明。 傅云景偏头看向祁司明,冷冷道:“我明天就领离婚证,你想追就追吧。” 闻言,楚新月眉心轻蹙,下手重了点,傅云景嘶了一声,楚新月又凑上去吹一下。 绝对不能让顾一宁傍上祁司明! 祁司明这种男人,不动心则已,动心就是全部。 若是顾一宁成了祁司明的女人,祁司明一定会往死里宠顾一宁。 纪樊也忧心忡忡,祁司明追顾一宁,以后四个人怎么处啊? 就顾一宁对云景和新月的态度,她要是再在祁司明耳边吹吹枕头风。 景哥和祁司明两人怕是迟早要闹掰。 这可愁死纪樊了。 但看祁司明那模样,像是就认定了顾一宁。 顾一宁那个死女人,到底给他兄弟下什么药了?! 让他对她这么死心塌地。 4月24。 领离婚证的日子…… 119水泥封心,领证出意外,人贩子拐卖 4月24,领离婚证的日子。 傅云景电话响了。 看到是顾一宁的电话,楚新月勾唇一笑。 她接起电话,故意让嗓音显得慵懒嘶哑,“喂。” 若是以往,顾一宁可能会在意,会暗自伤心,独自难过。 但如今的顾一宁,根本不在乎她和傅云景之间的那点龌龊事了。 就算楚新月嗓子被做到哑,顾一宁也不会有丝毫触动。 她早就水泥封心了,杜绝了情爱。 顾一宁嗓音淡淡的,“傅云景呢?” 楚新月继续刺激顾一宁,“他在给我做早餐,有事?” 顾一宁嗓音未变,“让他带好证件,准时到民政局,不要迟到。” 听到民政局几个字,楚新月心情变得很好,正要回答,电话里却传来了嘟嘟的盲音。 顾一宁直接挂断了电话。 楚新月嗤道:“就不信你能无动于衷,云景给你做过早餐吗?哼,羡慕去吧。” 此刻的顾一宁一边用着早餐,一边浏览着最新科研论坛,根本没有一丝触动。 早餐而已,她可以自己做。 用完早餐,顾一宁收拾碗筷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牛奶杯。 “砰——” 牛奶杯摔倒地上碎成了渣。 “碎碎平安。”顾一宁念叨着收拾渣滓。 而就在此时,顾一宁电话响了,来电是傅云景。 这个时候傅云景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顾一宁看着碎掉的牛奶杯,不由心里一紧,该不会他又有事,领不成离婚证吧? 顾一宁接通电话。 “你别告诉我不能去领离婚证了?!” “傅星宇离家出走了!” …… 傅云景和顾一宁一前一后回了傅家别墅。 傅云景把傅星宇留的纸条递给顾一宁看。 那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你们yao是离fen,我九在也不fei来了,反正你们也不要我,我shi在外面suan鸟。 顾一宁看着上面的拼音哭笑不得。 她问傅星宇的保镖,“他离家出走多久了,是怎么离家出走的?” 早上佣人张妈去叫傅星宇起床,结果卧室没人。 保镖和张妈把整个别墅找了个遍,都没找到傅星宇。 最后保镖查看了监控,发现傅星宇是昨天晚上,趁着大家熟睡,背着小书包,爬的狗洞。 “昨天晚上就不见了?”顾一宁敛起笑意,看向了傅云景。 傅云景昨晚没回来,去了楚新月那里,但睡前他和傅星宇通过电话,他也查看过监控,傅星宇是乖乖躺在床上的。 好在别墅里到处都是监控。 通过监控他们查到,傅星宇爬出狗洞后上了一辆迈巴赫。 “迈巴赫?”顾一宁诧异,“他打的网约车?” 顾一宁马上又否认了,网约车打到迈巴赫还是有点不现实,更何况傅星宇应该不会打网约车。 顾一宁突然想到什么,问:“是谢锦阳?!” 傅云景点头。 傅云景得到消息后,立马联系了车辆监管局的人,查那辆车的车牌号,那辆车是贺枭的。 傅云景便给贺枭打了电话。 贺枭接到电话后表示会马上联系家里。 就在此时,贺枭打来了电话。 傅云景接通电话,开了免提,电话里传来贺枭歉意的声音,“抱歉傅总,人不在我们家。那俩崽子跑了。” “查监控了吗?”顾一宁问。 “查不到。” “查不到?” 谢锦阳带着傅星宇跑路的时候,偷走了贺枭的信号干扰屏蔽设备,军用级别的。 他们所过之处,监控受到了干扰,全部变成了黑白雪花,根本就拍不到两个小孩儿。 在此之前,顾一宁根本没当回事。 傅星宇就一小孩儿,就算离家出走,也走不远,大概就在别墅附近打转转。 退一步万说,就算他走出去了也没大问题,现在满大街到处都是监控,随便一查就能查到他的位置。 可她万万没想到,两个小孩儿身上有抗干扰的屏蔽设备,还是军用级别的。 贺枭无奈扶额,“抱歉。” 抱歉的不仅是抗干扰的屏蔽器,还有这次离家出走,多半也是谢锦阳的主意。 傅星宇没那脑子,也没那强的执行力。 此时,海市某处的公共厕所。 傅星宇拿着一个东西好奇问:“锦阳,这个是什么啊?” 谢锦阳害怕隔壁有耳,凑近傅星宇小声说:“我告诉你哦,这个可神奇了,这个是高仿真人脸面具,戴着它,我们就不会暴露真面容了。相当于易容,懂吧。” 傅星宇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用气声问:“你哪儿来的?” 谢锦阳也用气声回:“我大舅舅那儿搞来的。他那儿什么都有,好多宝贝,下次带你去我家看。” 傅星宇担忧问:“谢锦阳,你回去会不会被你大舅舅揍啊?” “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而且怕啥,他又打不死我。等我好了,又是一条好汉。” 谢锦阳从小就佩服当兵的,睡前故事大部分都是贺枭当兵生涯的各种见闻。 谢锦阳又皮又精,学了不少。 在他的带领下,两个小屁孩儿不仅换了张脸,还换了衣服,戴了假发,书包也扔了。 两人在公共厕所躲了一宿,天亮后决定离开,转移阵地。 毕竟厕所太臭了。 但他们半夜跑出来,又没地方去,要是在大街上乱晃,容易被人贩子抓走。 谢锦阳鬼精鬼精的,便带着傅星宇在公共厕所躲了一晚上。 谢锦阳身上有屏蔽器,监控拍不到他们人,不能大数据检索,只能靠各个区民警地毯式的搜索。 他们只要是看到两个6岁左右的男孩儿在一起,就立马汇报。 这一天,整个海市的民警都出动了,就为地毯式搜索两个小孩儿。 顾一宁他们也都在等消息。 而此时,谢锦阳和傅星宇正躲在一个偏僻桥洞边玩游戏边吃东西。 傅星宇好奇问:“谢锦阳,咱们为什么要躲在桥洞啊?” “你傻啊,他们现在肯定正满世界找我们呢。你爹是首富大奸商,我大舅舅是特种兵王。他们一个有钱一个有脑子,多的是办法找我们,我们出去就要被逮回去,到时候我被打屁股,你爸妈离婚。” “那我们要待到什么时候?” “等晚上,他们找累了,放松警惕,咱们再出去吃好吃的。这就叫战略懂吗?” 晚上9点,某热闹夜市。 傅星宇拿着一个新鲜出炉的烤鸡腿儿,蹲在路边,歪头看着跪在地上乞讨的小女孩。 他好奇的问:“小姐姐,你为什么跪在地上啊?你的爸爸妈妈呢?” 那小女孩又黑又瘦,小声说:“我没钱吃东西,也没有爸爸妈妈。” 傅星宇就把自己正要吃的鸡腿递给她。 小女孩儿犹豫了一下,接过鸡腿大口吃了起来,傅星宇觉得她好可怜,找谢锦阳要钱。 谢锦阳摸出10块钱给他。 傅星宇却嫌谢锦阳小气,明明他们背了一包钱,于是他豪气的抓了一把100的递给小女孩儿。 夜市上经过的大人们都惊奇的看着两个小孩儿。 那一把钱,至少得上千。 谢锦阳气得拍他脑袋,“傅星宇你个小笨蛋,你知不知道出门在外不能露富啊!!会被抢的,快走。” 两人还没离开夜市,就被两个混混盯上了。 “小崽子,一天天瞎跑什么,让你哥我一顿好找,妈叫你们回家吃饭,走。” 说着那两个混混就要去拉他们。 谢锦阳拽着人后退一步,躲过混混的手,大声呵道:“我们不认识你们,你们才不是我哥哥,你们肯定是人贩子拐卖小孩儿。” 说着谢锦阳冲着周围大喊:“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人贩子。” “小屁孩儿不听话,瞎叫唤什么,信不信揍你!”其中一个混混扬了下胳膊。 夜市上人也不少,有人发出疑问。 “吃饱了蛋疼是不是,多管什么闲事,那是我弟,亲弟弟!眼瞎吗,看不出来,我们长得多像?” 其中一个混混指着傅星宇,在看清那白嫩漂亮的小脸蛋后,默默把手移向了黑几个度的谢锦阳。 但谢锦阳黑是黑了点,但人也是个小帅哥。 而那俩混混,一个黄毛,一个绿毛,长得歪瓜裂枣。 路过的人也有正义之士,大声质疑他们是人贩子。 两个混混与他们对骂起来。 谢锦阳像只警惕的小狼狗,抓着傅星宇就跑,那两个混混见人跑了,咒骂着追了上去。 “小崽子,妈叫你回去吃饭!” “站住,不许跑。” 就在此时,刚刚乞讨的小女孩对两人招手,“这边,走近路,我带你们去警察局。” 谢锦阳和傅星宇想也没想,便跟着小女孩儿进了一条小巷。 越是往里,越是偏僻,越是昏暗。 傅星宇害怕的抓着谢锦阳的手,“谢锦阳我们出去吧,我害怕。” 两人刚一转身,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两个威武大汉。 傅星宇吓得张大了嘴巴,还没叫出声,就被一张帕子捂住了嘴巴,三秒后晕了过去。 谢锦阳也是一样。 一个大汉手脚麻利的把两人绑好扔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上。 另一个大汉走到小女孩身边,伸出手,“钱呢。” 小女孩把刚刚傅星宇给她的钱全部给了男人,男人拍拍小女孩的头,“做的不错。晚上可以吃肉。” 小女孩低垂着头,没有说话,身体微微颤抖。 “张哥,我们呢?”两个混混笑嘻嘻的走了过到来。 名叫张哥的男人分出800块递给他们。 两个混混拿了钱就走了,他们就是打点下手,负责把人往这个巷子里赶,挣点零花钱,不参与人口贩卖。 两个大汉上了面包车,小女孩儿默默跟上,缩在了后面。 破旧的面包车驶出了小巷。 120失踪,恐吓,怀疑小三,渣男维护 与此同时,顾一宁他们收到消息,发现两个小孩儿在夜市出现,并出手大方。 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贺枭问片区民警,“当时见过他们的人呢?走访过了吗?有可疑的吗?” 片区民警说道:“有两个混混冒充他们哥哥,在夜市上追他们,那两个混混已经被我们逮了。” 两个混混刚开始很不配合,贺枭进去几分钟后,两个混混哭着表示要争取减刑,从此好好做人。 顾一宁拿了俩小孩儿的聊天语音,放给那两个混混听。 “是这个声音吗?” 混混点头,“对,就是这个声音。” 担惊受怕一天,顾一宁终于松了口气,追问道:“他们人呢?” “被张哥带走了。” “张哥是谁?” 两个混混你看我,我看你,“张哥就是张哥。” 看到贺枭在一旁蹙眉,两人又补充道:“他是人贩子,专门干拐卖妇女儿童生意。” 贺枭转头吩咐,“联系模拟画像师。” 模拟画像师被称为‘警界大熊猫’,目前全国也就100多人,稀缺珍贵。 这件案子不再是简单的离家出走,已经牵扯到拐卖儿童妇女了,这后面说不定能牵扯出一个巨大的犯罪集团出来。 模拟画像师根据混混的描述,画好后,拿给混混看。 混混惊讶的看着对面的男人,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他!” 贺枭与打拐专案组连夜开会制定方案。 傅云景思前想后,联系了洪山。 洪山的青龙社,涉足的全是灰色生意。 像拐卖妇女儿童这种犯罪生意,就算青龙社没有直接参与,但也肯定在背后给那些人贩子提供了便利保护,从而抽成或是收取保护费。 想要快速找到傅星宇和谢锦阳,找洪山或许会更快。 洪山接到电话,诧异了一瞬,而后笑道:“傅总,晚好啊。” “晚好,洪总,实不相瞒,这么晚打扰是想请你帮个忙。” “傅总客气了,帮得上的忙,我一定帮!” 顾一宁全程听完他的电话,见他挂完电话,担忧道:“我和洪平有仇,你应该知道。” “我找的是洪山,洪山这人还是拎得清的。” 顾一宁心里隐隐不安,“希望如此。” …… 而此时,另一边,郊区民房。 臭气熏天的小黑屋里关着十几个小孩儿,他们其中有的眼神已经麻木空洞,有的惊恐畏惧。 谢锦阳和傅星宇被推了进去,“老实点,不许大哭大闹,不然打死你们。”男人凶恶的扬了扬手上棍子。 傅星宇害怕的想哭,但想到自己是个男子汉了,又紧紧咬着嘴唇,憋住了眼泪。 砰! 铁门被关上。 谢锦阳拉着傅星宇坐到最里面的角落,他们的手已经被松开了。 “你别怕,我还有办法。”谢锦阳小声安慰傅星宇。 谢锦阳偷摸摸的关掉了信号屏蔽器,又小心扯下了自己和傅星宇脸上的伪装面具。 接着他拉出脖子上的项链按了一下,“希望舅舅能早点找到我们。” 而后他又按了一下手腕上红线串着的一个其貌不扬的小珠珠。 “锦阳,你在干什么?” “是定位。警察的孩子容易被犯罪分子盯上,所以舅舅给我弄了很多定位。” …… 黑白两道同时出动,一个小时后,数量警车包围了郊区民房,解救了十几个孩子,以及谢锦阳。 却没有找到傅星宇。 顾一宁冲上去,扶着谢锦阳的肩膀,焦急问:“锦阳,星宇呢?” 谢锦阳就算鬼精也只是个孩子,他哭道:“一个小时前,星宇被人贩子带走了,车牌号XXXXX。” 一个实习警察问:“你怎么知道时间?” 谢锦阳捂着肚子,痛苦的说:“我数着数。” 顾一宁察觉谢锦阳的异常,问道:“锦阳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人贩子要带星宇走,我就咬了人贩子,他一脚踹我肚子上了。” 谢锦阳脸色惨白,额上密密麻麻全是冷汗,顾一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人贩子那一脚很可能导致谢锦阳内脏破裂,或是内出血。 谢锦阳被紧急送去了医院。 而傅星宇不知所踪。 谢锦阳记下的那个车牌是个套牌,姓张的人贩子消失了。 警方连夜审问了被抓的其他人贩子。 从人贩子口中得知,有个买家要买傅星宇,那个买家是国外的,要姓张的人贩子把人送去边境线。 顾一宁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傅云菲?!” 贺枭没说话,沉吟片刻,“傅云菲怎么知道傅星宇离家出走被人贩子抓走了?她又是怎么精准的找到傅星宇的?甚至比我们都早?” 顾一宁看向贺枭,“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通风报信?” 贺枭一只手摩挲着佛珠,一只手搓着香烟,“要么有人泄密,通风报信,要么就是有人栽赃嫁祸。” 顾一宁看向了傅云景。 傅云景撩起眼皮看她,在场的都不是笨人,傅云景瞬间猜到了顾一宁的意思。 他下意识维护道:“不会是新月!” 顾一宁冷声道:“这事获利的只有楚新月!既可以帮你们未来的孩子清除掉傅星宇这个障碍,还能让我痛苦,一箭双雕。” 这并不是气话,楚新月不可能全然无辜。 不过她很爱惜羽毛,也许只是言语挑唆,也许只是通风报信。 就是不知,她在这件事里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 傅云景神色冷硬,“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这事我不跟你计较,新月不可能那么做,她不是那种人。” “她不是吗?”顾一宁冷冷的看着傅云景,“她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利用杀死,别人的孩子而已,她会当回事?” “那是误会。”傅云景紧蹙眉心,心情烦躁,“你不要无理取闹!” “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你眼盲心瞎?” “顾一宁!你到底想怎样?”傅云景彻底恼了。 “算了。”顾一宁突然泄气,觉得很没必要。 因为没用。 傅云景认定他的白月光无辜,那她就算把口水说干,他也听不进一个字。 除非有实打实的证据拍在他的脸上。 可现在,她没有证据。 顾一宁喝了一口咖啡,尽量冷静分析,说道:“你给洪山打了电话,洪平兴许会知道,洪平因为楚新月恨极了我,他或许会背着他老爹出手,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姓张的会提前带走傅星宇。” “至于国外买家,兴许只是他们的烟雾弹,为了迷惑我们,转移注意力,为的就是栽桩嫁祸给傅云菲。因为谁都知道傅云菲有前科,绑架过傅星宇。而她现在在国外,屎盆子扣她头上,她不知道,我们也查不到。” 但这些都是猜测,没有证据。 贺枭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很晚了。 “阿宁,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盯着,你说的那些,我知道了,会派人跟进。” 顾一宁现在根本睡不着吗,但她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说道:“我去医院看看锦阳吧。” 顾一宁去了医院。 傅云景离开警局的时候,楚新月打来了电话。 “云景,怎么样?星宇找到了吗?”电话里,楚新月的声音温柔如水,充满了关心。 怎么可能是新月。 新月对星宇多好,简直视如己出,他又不是没看到过。 之前,傅星宇要骑马,新月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护着他。 小马把星宇颠下来的时候,楚新月为了不让星宇受伤,把自己垫在了下面,导致石头磕破了手。 顾一宁就是对新月偏见太深,神经兮兮的。 想到这儿,傅云景神色温柔下来,“怎么还没睡?” “星宇没找到,我怎么睡得着。” 傅云景哄了楚新月半响,让她去睡觉,而后他靠在车门上,开始想顾一宁说的话。 虽然顾一宁胡乱猜测新月不对,但对洪平的猜测却是有些道理。 若是因为他那通电话,导致傅星宇出事…… 傅云景沉重的抽着烟。 第二天,顾一宁从医院回家。 叮! 手机提示,收到一封邮件。 顾一宁一边换鞋一边点开邮件,是匿名邮件,一个压缩包,解压后自动播放里面的视频。 “妈妈——” 视频里传出傅星宇惊恐的呼唤。 “啪嗒——”手机掉落到了地上。 手机里持续传出毒打的声音以及傅星宇尖锐的哭声。 顾一宁气得不住颤抖,抓起手机,光着脚跑进书房,打开了电脑。 她手指颤抖着敲击着键盘,开始追踪那封匿名邮件的发送位置。 一旁的手机里持续不断地传出毒打和惨叫。 顾一宁盯着电脑的眼睛越来越红,牙齿紧咬,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位置查到了,顾一宁转发给贺枭。 她看向手机。 视频里的小孩儿,小小的背上全是鞭痕,没有破皮流血,可皮下组织渗血,也能慢慢要了他的命。 一道变过声的电子音传来,“顾一宁,以后每天都会有惊喜,敬请期待。” 视频戛然而止。 书房安静得只闻顾一宁急促的呼吸声。 警局。 顾一宁查到的地址,是个地下黑网吧,没有监控,警察在周围排查过。 周围那一片是贫民区,监控不全,破的破,烂的烂,没有找到有用信息。 贺枭只能把视频投屏放大,一帧一帧寻找有用证据。 看到一旁的顾一宁,他特意关掉了声音。 可即便贺枭好意的关掉了声音,顾一宁依旧能听到傅星宇的声音。 她的超忆症让她很难忘记经历过的一切。 傅星宇的惨叫不断在她脑海循环播放,她咬紧了牙关,捏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镇定,努力寻找视频里的关键信息。 傅云景看着她拉满了红血丝的双眼,递给她一杯热水,“去休息一会儿吧,我们来看。” “我没事。” 121震惊!遗憾!楚新月差点毒死傅云景 一直熬到下午,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线索。 离开警局时,顾一宁已经三十几个小时没休息了,低血糖发作,冷汗直流,一阵眩晕。 眼见就要一头栽倒下去。 “顾一宁!”傅云景接住她,揽住她的腰,“你没事吧?” “没事,扶我进去坐一会儿。” “云景?”楚新月恰好来警局,她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楚新月的声音,傅云景下意识松手。 顾一宁倒下去的那一刻,随后从警局出来的贺枭快步上前接住她。 他恼怒的看向傅云景,“傅云景!你就算要松手,至少也要问问她能不能站稳。下面就是台阶!你想摔死她吗?” 傅云景蹙眉,“我问了她有没有事,她自己说的没事。” 傅云景只听到那两个字,顾一宁的声音虚弱,她后面的话被楚新月的声音盖住了。 贺枭很生气,厉声训斥道:“她有没有事,你看不出来?她眼里全是红血丝,浑身冰凉,发软,你觉得她能站稳?她从出事起就没休息过!” 傅云景被训斥得面色赤红,怒道:“我早就说过让她去休息,她自己逞强,怪谁?!这三十几个小时,难道我就休息了?” 丢了孩子,熬了大夜,大家的精神状态和心情都很糟糕,此刻听到傅云景的话,贺枭心里的怒意再也控制不住。 “她担心自己的孩子,这叫逞强?傅云景,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就算你不爱她,但她至少是你儿子的母亲,麻烦你至少尊重一下她。” 傅云景口不择言道:“这么想关心她?可惜,我们还没离婚,她现在是我老婆!” “你还知道她是你老婆?”贺枭嗤笑一声,冷冷的看向一旁的楚新月:“楚小姐,你还要拉着他的手吗?这个男人说了他有老婆。你是要知三当三?” 楚新月被贺枭身上的气势吓到,后退了一步,要松开手,却被傅云景紧紧抓住,“贺总,那你还要抱着她吗?那个女人也有家室,你也要知三当三?” 毕竟是大白天,来这里办事的人也不少,不少人在旁边指指点点。 “这是互相出轨哦?” “精彩,实在是精彩,互相出轨被撞见。” 贺枭目光凌厉的扫向周围,“在这里造谣,是想被抓进去,接受思想教育吗?” 周边围观看热闹的人顿时曾乌鸟状散开。 顾一宁毕竟头还晕着,贺枭没跟傅云景多纠缠。 他弯腰打横抱起顾一宁大步走进警局,把她放在椅子上,又去找来葡萄糖水让她喝下。 顾一宁喝葡萄糖的时候,他又跑去接了一杯热水回来,就捧着热水半蹲在顾一宁跟前守着她。 等顾一宁喝完葡萄糖,他把纸杯塞过去,“喝口热水。” “谢谢。” 贺枭摸摸她的头,“说什么傻话。” 顾一宁抬头看他,“刚刚,谢谢你帮我骂他。” 贺枭遗憾道:“没发挥好,没骂过,下次一定好好发挥。” 顾一宁露出一点笑意,“好。” 顾一宁几十个小时未休息,又低血糖,即便喝了葡萄糖水,也难保路上不会复发。 贺枭坚决不许她开车,他亲自开车送她回家。 顾一宁没有回顾家,怕父母跟着担心,她回了自己的住处。 贺枭坚持要把她送进屋,都到家门口了,顾一宁只好把人请进屋。 贺枭不动声色的打量顾一宁的小屋,收拾得很干净,装扮的也很温馨。 顾一宁给他倒了一杯水,他问:“家里有吃的吗?饿了,在你这里吃一口。” “有饺子,我自己包的,可以吗?” “可以。”贺枭把准备去厨房的顾一宁按回沙发上,“你休息,我自己来,借用一下你的厨房。” 贺枭的职业病:一到陌生地方,习惯性的观察一番。 他如今对顾一宁家的客厅餐厅以及厨房的格局了若指掌。 他径直走向冰箱,找到自己要的食材。 顾一宁像个尾巴似的跟在贺枭身后,“我来吧,哪有让客人下厨的。” “我不是客人。在你家也不是第一次下厨,忘啦?”贺枭勾起小碎花围裙系上。 贺枭的上手能力很快,他一边加水煮饺子,一边洗菜切葱,一会儿工夫,两碗热腾腾的饺子出锅。 “过来吃点东西。” “还有我的?” “煮多了,帮我分担点。” 以贺枭的缜密,他怎么可能煮多。 顾一宁现在怀疑贺枭说饿只是借口。 多半是担心她,估计是怕自己走后,她又低血糖发作,晕倒在屋里。 所以特意跟进来给她煮点吃的。 顾一宁不想让他担心,尽量语气轻快的说:“谢啦,枭哥。” “谢我就吃干净,然后进屋好好休息。” 另一边。 傅家别墅。 楚新月亲自下厨,在佣人张妈的协助下,熬了一锅白粥。 傅云景冲完澡下楼,楚新月刚好把白米粥端上桌,桌上还摆了几样清淡小菜。 楚新月冲他温柔的笑笑,“快过来吃点东西。” “你做的?”傅云景坐下,喝了一口粥,有一股糊味。 “我第一次煮,不太会。”楚新月期盼的看着他,“能吃吗?” 傅云景不动声色的咽下糊味白粥,点头,“好吃。” “那你再尝尝小菜,这是我请教张姨做的。” 那几样小菜不是咸了,就是辣的,要么就是甜了,酸了。 不过那还是张妈帮着修补过后的味道。 楚新月弄得简直没法下口。 傅云景点头说:“还不错。” 楚新月笑着把小菜往傅云景跟前推了推,“那就好,那你多吃点,吃完上楼都好好休息。” 张妈默默收拾着厨房,听着外面的对话,轻轻摇头。 也不明白傅先生是脑子坏掉了,还是有自虐倾向。 那东西是人吃的吗? 那么能干的太太不要,非要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狐狸精小三。 干啥啥不行,她一进厨房,她的工作量就翻倍。 “对了,贺枭的话,你别放心上。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爱人。”傅云景握住楚新月的手。 “嘶~” “怎么了?” “没事,就手被烫了一下。” “张妈,把医药箱拿过来。” 张姨扔下抹布,心里骂骂咧咧:渣男,太太以前不小心切到手指,鲜血长流,也不见你心疼一下。 张妈找出医药箱,放下后又回到厨房开始干活。 “以后这些事,不需要你干。” “我就想给你煮点东西,你看你熬了30几个小时,人都瘦了,我心疼。” 傅云景心里更软了,小心翼翼的帮她擦着烫伤膏,生怕弄疼她一点。 饭后,傅云景刚要休息,可肚子却突然疼起来,之后便是上吐下泻。 张妈急道:“哎哟,哎哟,这可怎么办啊?肯定是吃坏肚子了,楚小姐煮的那个白粥都糊了,是人吃的吗?” “还有那个豆角,我都提醒了要多煮一下,她非说脆一点好吃,也不知道她弄熟没有哟。” 张妈絮絮叨叨的通知了家庭医生,又给傅云景倒了一杯热水。 傅云景靠在沙发上,想起之前吃的那个豆角好像是有点生,但就豆角不咸不辣不酸不甜。 他就指着那盘豆角吃。 楚新月以为他喜欢吃豆角,还说下次再给他做。 张妈一边帮傅云景擦汗,一边说道:“傅先生,你以后还是别让楚小姐下厨了。她根本就不会做饭,你何必让自己的胃遭罪。” “你本来就有胃病,这些年太太一直帮你调养,几乎没发复发过。但你要是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说不定啥时候就复发了。” …… 顾一宁吃完东西,贺枭主动收拾碗筷,“你去休息吧,我收拾完就走。” “扔洗碗机就行。” “好。” 贺枭把厨房收拾干净,又把垃圾提上,走之前他突然想到什么,目光沉了几分,“如果又收到邮件,你别看了,转给我就行。” 顾一宁不想贺枭担心,点头说:“好。” 但若真的有邮件,她还是会看。 把贺枭送走后,顾一宁接到了张妈的电话。 张妈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顾一宁疑惑的接通电话,“喂,张妈?” 家庭医生还没过来,傅云景又去了卫生间,张妈有点担心,想了想就给会医术的顾一宁打了电话。 “太太,先生吃了没煮熟的豆角食物中毒了,该怎么办啊?” “傅云景不是不吃豆角吗?” “是楚小姐煮的,她没煮熟。还有啊,她熬那白粥都糊了,简直没眼看。” 顾一宁笑出了声,心说:楚新月怎么不下手狠点,直接毒死傅云景。 “太太,你说怎么办啊?家庭医生也还没到。” 顾一宁假装信号不好,“喂,喂喂,张妈,你怎么没声音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就不是大度的人,才不会帮傅云景。 毒死他最好,她就可以继承大笔遗产。 就算毒不死,让他多受点罪,她也开心。 另一边,傅云景从卫生间出来,听到张妈在对着电话喊太太。 “你在跟谁打电话?” “我给太太打,我问太太食物中毒应该怎么处理,就是信号不好,断了。”张妈还在研究电话。 却不想傅云景会突然发脾气,“谁让你给顾一宁打电话的!” 张妈吓得立马站好,“对不起,傅先生,我只是担心你。” …… 122失踪真相,恶意折磨,贺枭发狠,对峙 第二天,顾一宁又收到一封邮件。 她颤抖的点开。 视频里传出傅星宇惊恐的尖叫。 那个人贩子张文兵竟然逼着傅星宇吃土,傅星宇吃不下,人贩子就掐着他的下颚,直接往里面灌。 顾一宁沉默的看完,泪流满面。 她把视频给了警方,依旧找不到有用线索。 第三天,顾一宁再次收到一封邮件。 张文兵还没靠近,傅星宇便浑身颤抖,手脚并用爬着躲避,张文兵像个魔鬼一样发出惊悚的大笑。 拿着鞭子在后面抽他,等把傅星宇吓够了。 张文兵抓着傅星宇的头按进污浊的水桶里,那里面飘着各种污秽。 傅星宇的双手双脚不住挣扎,视频里满是张文兵的张狂的笑声。 顾一宁紧紧捂住了嘴巴,眼泪一颗颗往下滚。 第四天,她收到一个包裹。 包裹里面是一只鲜血淋漓的小手。 顾一宁一眼认出了手上的胎记。 是傅星宇的右手。 而后她收到了视频。 视频里,张文兵抓着傅星宇的手按在地上,不顾傅星宇的尖叫,扬起手中的刀…… 顾一宁盖住了手机,不敢看。 “咚——”一声。 无声两秒。 “啊——” 傅星宇的叫声尖锐恐怖到变了声调。 顾一宁直接晕了过去。 顾一宁住进了医院。 贺枭去医院看了她,感觉她又瘦了,病号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脸色惨白,手上青筋凸显。 “有线索吗?”顾一宁声音虚弱嘶哑。 贺枭垂下眸,不敢看她漆黑的眼睛,“抱歉。” 顾一宁抓紧了被子,“已经一周了。他的伤口止不住血。” 顾一宁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没了。 病房陷入让人窒息的安静中。 那一刻,贺枭的心不可描述的疼了起来。 很疼很疼。 他离开医院,去了警局。 他在警局外点燃一支烟,抽两口后,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5天了,洪平的尾巴还没查出来?” “队长,洪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当祖宗一样供着,保护得严实的很,洪山从不让他沾手不干净的生意。” “所以?” “所以洪平平时虽然嚣张桀骜,但从不干违法犯罪的事,都是小打小闹,尾巴干净的很。你想找个由头把他抓进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贺枭扔掉烟头,皮鞋来回用力碾压,“查不到你就不能人为制造点?放诱饵不会?要我教?” “对不起队长。” 贺枭抬手看了眼腕表,命令道:“晚上10点前,把洪平送进警局。” 晚上9点半,洪平被抓进了警局。 洪山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让律师去捞人,却没成功。 洪山找了关系打听,贺枭特意让人放话出去:洪平与傅星宇的案子有关,上头特意不放人,就是打算趁机严审。 放话的人还悄悄暗示洪山:审洪平的是孤狼队长。由他亲自审问,洪家少爷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当然伤肯定是验不出来一点,但心灵上的创伤在所难免。 洪山虽说是青龙社头目,也不是吓大的,但得知洪平是由特种兵队长亲自审问后,心里还是打突突。 谁都知道,当兵的和警察不一样。 兵痞子里面,特种兵最野,下手最狠。 更何况,洪山见过孤狼队长从天而降的英姿。 放话人有意模糊信息,洪山以为审洪平的是池昱,因为之前贺枭找人给洪山放过一次消息。 暗示池昱是孤狼的队长。 而贺枭是孤狼的前队长。 就算洪山要记账好,也是记在池昱头上。 贺枭这一手也是阴毒。 但他和池昱是死对头,从小就这样,两人做坏事都会想方设法的往对方头上扣屎盆子。 洪山特意招来手下严查此事。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傅星宇的案子还真与洪平有关。 之前傅云景给洪山打电话,请他帮忙找那个人贩子,洪山自然是吩咐手下去办。 这事恰好被洪平知道了。 洪山震怒:“我说过道上的生意不许他碰?你们谁把这事捅到了他那里?” 洪山哪还有平日的慈善和气,目光阴毒森严的扫着在场的手下。 “不是我们,三爷,我也不知道少爷怎么知道的。他突然就一个电话打过来了。少爷那脾气你知道的,我不说他就要弄死我。” 洪山早就严令手下,不许让洪平碰不干净的生意,发现直接丢到黄乌江喂鱼。 所以他的那些手下都不敢在洪平耳边说一句关于生意的事。 这次洪平之所以插手,是因为楚新月的一个电话。 楚新月‘好心好意’打电话过去是请洪平帮忙,帮忙找傅星宇。 洪平记得楚新月跟他哭诉过,顾一宁害死了她的孩子。 而傅星宇是顾一宁儿子。 为了给心上人报仇,洪平便让人贩子张文兵把傅星宇带走。 并让张文兵好好折磨傅星宇,并录下来,每天给顾一宁发一封血腥的虐待邮件。 他要好好折磨顾一宁,让她生不如死。 洪山知道后,一连吞了三颗特效救心丸,“都说了让他不要去招惹顾一宁,他怎么就是不听话!!” “三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要是让傅云景和顾一宁查到证据,少爷怕是会不好过。你看要不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把罪名彻底扣在傅云菲头上?” 洪山盘着串儿,阴冷狠厉的目光中露出一丝赞赏,“那小子还算有点脑子,知道伪装成境外买家。嫁祸给缅北的傅云菲,这主意不错。” “你找人联系张文兵,就说客人催了,让他立马带人去边境,尽快把人送出国。要是被抓,我保他一家老小荣华富贵。” “放心三爷。” …… 洪山手下从洪家离开后,便被贺枭的人跟上了。 贺枭的人监听了那人,并通过他顺藤摸瓜,查到张文兵目前在距离边境不愿的云市, 晚上十一点。 顾一宁接到贺枭电话,“阿宁,找到星宇了。你放心,我会帮你把他带回来。” 贺枭已经乘坐军用机去了云市。 顾一宁只能一边联系傅云景,一边扒掉手上的输液针,连夜溜出医院回家,带上需要的东西。 A市距离云市两千多公里,要想尽快赶过去,就只能坐飞机。 停机坪,傅氏救援的直升机。 顾一宁没想到楚新月竟然也在。 顾一宁本就怀疑楚新月,此刻看到她,重重拧眉,质问道:“她为什么也在?” 楚新月挨着傅云景,柔声说:“虽然我和顾总关系不好,但我是真心喜欢星宇的,我也担心星宇。” 顾一宁近来一直被视频折磨,忧心忡忡,担心极了傅星宇的身体状况。 更何况贺枭只是查到人贩子在云市,傅星宇却还没救出来。 她是真的很担心中途再出变故。 可傅云景偏偏要带上了她怀疑的对象,楚新月。 一时间,顾一宁按压不住心底的情绪,满是火药味的说:“傅云景,你是去救你儿子,不是去度假,麻烦让她下去。” 楚新月温温柔柔的说:“顾一宁,我理解你现在心情不好。你冷静点,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不殃及小孩。我真的只是担心星宇,想去接他回家。” “你给我闭嘴!”若是平时,顾一宁兴许还能陪她做戏,可现在她忍不了一点。 怒斥道:“下去。我的儿子,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担心。” 傅云景也动了怒,“顾一宁,你要上就上,不上就给我滚。别耽误我们时间。” 顾一宁气得捏紧了拳头,额头青筋直跳,“傅云景!” 傅云景黑着脸,冷酷的看着她,“顾一宁,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就你关心星宇,我们就不关心?我是后爸吗?” “口口声声说担心星宇,现在却在这里为了这点小事耽误时间,你到底在发什么疯?现在,要么赶紧坐好,要么滚下去。” 顾一宁一双眼睛憋得血红,胸膛不住起伏,半响,她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坐了下去。 楚新月的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笑意,柔声宽慰,“云景,你别动怒,顾总只是关心则乱。她也不是有意的。” 傅云景冷冷的看向对面的顾一宁,“不用帮她说话。我看她就是故意发疯,针对你。” 顾一宁这次是真被气狠了,理智全无,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如我把你们的爱情电影发出去,把我们的结婚证扔网上,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发疯,真正的针对。” 顾一宁漆黑的眸子冷到极致,看似平静,实则疯得厉害。 “傅云景,在安全救出傅星宇之前,你最好别惹我。不然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别以为我是一个人,我发起疯来,说不定就真拉上你好兄弟祁司明,和你死拼到底!” 这一刻的顾一宁,没了平日的冷静理智,像极了愤怒炸毛的母狮子。 一副谁敢惹我,我就咬死谁的凶狠模样。 傅云景冷嗤一声,“疯子。” 顾一宁反唇相讥,“渣男。” 这之后,谁都没有再说话,安静的空气里满是火药味,气氛压抑而又沉重。 顾一宁拿出手机给贺枭发消息。 “枭哥,你能找人监听楚新月的通讯吗?楚新月也跟着来了云市,我真的很怕她泄露消息。” 贺枭得到人贩子的消息后,就立马出发了,他此刻应该快到云市了。 贺枭很快回消息,“我来安排。” 接着第二条消息传来,贺枭安慰道:“别担心,楚新月跟着我们更好监视。” “星宇那边你也别担心,我已经联系了云市那边的战友,他们已经提前做好了监视工作。” 看到贺枭的消息,顾一宁那颗愤怒煎熬的心,终于松快了一点。 而后她直接闭目养神,不看坐在对面的楚新月和傅云景。 三个多小时候后,顾一宁他们到达云市。 123惊险救援!报应!小三摔断腿刮花脸 三个多小时候后,顾一宁他们到达云市。 傅云景安排的车提前在机场候着,三人下了飞机便立马上车,赶去现场。 下雨了,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又急又大。 车子行驶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周边是一望无际的大山。 楚新月晕车,一路都在吐,恶臭在车里蔓延。 受她影响,傅云景也吐了。 顾一宁坐在副驾驶,她打开一点车窗,呼吸着新鲜空气,任由后面两人闻着彼此的臭气,吐得昏天黑地。 张文兵藏身的村落,破落,原始。 进村的路全是泥泞,车子陷进去了,他们只有下车徒步走进村子。 可这里距离村子还有好几里路。 天很黑,大雨哗哗。 楚新月走两步就摔倒,摔得满身都是泥,恶心死她了,她几乎崩溃。 她跟着来也不全是为了刷人设,傅星宇那个小白眼狼根本不值得。 她跟来,更多的是为了来看顾一宁的惨状。 她之前给洪平的那通电话,请他帮忙找傅星宇,洪平让她等好消息。 于是她等来了傅星宇被抓走,顾一宁被折磨到住院的好消息。 即便查到张文兵藏身在这里又如何,救人不会那么容易。 来之前,洪平给她发消息让她出去喝酒,她便说了陪傅云景来云市出差。 洪平应该看懂了消息。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顾一宁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死去时的模样。 一定大快人心。 只是这泥路实在恶心,太难走了。 楚新月可怜兮兮的说:“云景,你能拉我一把吗?我没力气了。” 傅云景走得也很辛苦,“新月,要不你回车上等着吧。” 回车上? 既然非要跟着来,非要刷温柔善良的人设,那就跟到底好了。 顾一宁找了一根树枝当手杖,幽幽道:“车上不开窗得臭死,开窗说不定会吸引点什么过来。云市植被丰厚,野生动物也多,荒郊野岭的,蛇啊,狼啊,老虎啊,鬼啊。” “啊!”楚新月尖叫一声,抱紧了傅云景胳膊,“云景,我不回车里,我害怕。” 傅云景怒视着顾一宁,“顾一宁,别找茬,你吓她做什么?” 顾一宁拄着手杖,跟着司机大步往前,“我只是好心提醒。她自己胆小,关我什么事。” “还有,麻烦快点,我可不想还要停下来等你们。”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张文兵已经提前得知消息,逃往了后山。 此刻,警察把他逼到了一处绝崖。 “不许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 “退后,都给我退后!!!” 张文兵知道自己走投无路了,他面色狰狞的咆哮着,一把匕首用力的抵在傅星宇脆弱的脖颈上。 傅星宇虚弱的痛哼一声,鲜血顺着雪亮的刀身滑落,被雨水冲刷干净,又接着染红。 顾一宁焦急的盯着那把刀,语调温和的安慰:“别激动,有事好商量,你放了他,想要什么都可以,他爸爸是海城首富,有的是钱!” “有钱我也花不了。让开!退后!”怒吼时,张文兵手中的匕首加重了力道。 鲜血不断往外涌,傅星宇张了张嘴,“妈,妈……” 顾一宁急得啪一声跪了下去, 想到之前贺枭发给她关于张文兵的资料,快速说道:“求你了,别激动。你做这行不就是为了给你儿子挣医药费吗?你儿子的基因病,能治好。” “只要你有钱,就可以做基因修复,他的病就能好了,就能和正常孩子一样活蹦乱跳,聪明伶俐。” 张文兵一愣,问:“真的?” “当然,我儿子也有基因病,你应该发现了,他流血以后就止不住,会一直流血,直到死去。我们都是父母,我怎么会骗你。” “你只要放了他,我可以给你3亿。干干净净的3亿,走暗网,海外账户,地下钱庄,不会有人追踪到钱款的位置。” “我还可以立马安排私人飞机,把你妻儿护送到国外,你妻儿拿了钱,可以在国外好好生活,你儿子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求你放了他吧,他流了很多血,再不救治就死了,求你了。” 顾一宁不断给张文兵磕头,“求你了,求求你,松一点力道,不然他真的就死了。” 张文兵明显动心,穷人几辈子也挣不到3亿。 还是干干净净,没有沾着人血的钱。 虽然洪山也答应给他钱,可洪山的钱不干净,他还会拿捏他的妻儿。 他不想自己儿子与洪家有一点关联,他害怕自己的儿子走上自己的老路,泯灭人性与良心,做一个冷血残酷的畜生。 张文兵松了点力道:“那你先把我妻儿送到国外,她们安全了,我就放了他。” 顾一宁试探性问:“他流了很多血,你能把他还给我吗?我要给他止血。我,我,” 顾一宁慌张的指着一旁的傅云景说,“我拿他爸爸跟你换!首富在你手里,你就不用担心拿不到钱了,你还可以多要点,都行!” 楚新月震惊的看着顾一宁,“顾一宁,你疯了?!” 顾一宁看向楚新月,“这么心疼他?那你去换星宇也可以,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星宇,关心星宇吗?现在就是证明你有没有说谎的机会,你去。” “顾一宁,你,你,”楚新月没想到顾一宁会这么说,一时震惊诧异,结巴的说不出反驳的话。 “不愿意啊?你不是爱傅云景吗?舍不得替他啊?” 楚新月咬牙道:“我不是。” “那你上。” “够了!”傅云景呵斥道:“顾一宁你逼新月做什么?星宇是我儿子,我去换他。” 顾一宁看向张文兵,“傅云景愿意换我儿子,你把傅星宇放了吧,求你了。” “你可真狠心。”张文兵讥讽的看着顾一宁,“你自己怎么不来?” 顾一宁红着眼解释道:“我是医生,这里只有我能帮他止血,我要是当人质,我儿子无人救治,还是要死。更何况,” 顾一宁指着傅云景说:“他不爱我,巴不得我死在你手里,好迎娶小三,咯,就是这位。” 顾一宁又指向楚新月,“他养的金丝雀,走哪儿都带着。要是我当人质,他根本舍不得拿钱赎我。说不定还会开香槟庆祝,感谢你帮他除掉,我这个离婚要分他一半家产的妻子。” 傅云景脸黑成锅底,“顾一宁,你胡说八道什么!” “不是吗?要不要我现在,就把你们在酒店滚床单的爱情动作电影,放出来给大家看看,助助兴啊?” “顾一宁,你是失心疯了吗?不可理喻!” “傅云景,你个渣男,救我儿子还要带上小三来膈应我,简直猪狗不如。” “顾一宁,我从不打女人,你别逼我。” “来啊,谁怕谁啊。” “啪——”顾一宁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傅云景的脸上。 顾一宁和傅云景吵闹是为了做戏,分散张文兵的注意力,狙击手则是潜伏在暗处寻找机会。 虽说是做戏,但顾一宁说的却是肺腑之言,打傅云景的这一巴掌也是结结实实的,用了十成力道。 “顾一宁!” 傅云景抬起手,旁边的警察赶紧阻止,现场瞬间乱了。 张文兵看看这边,看看那边,怒道:“都给我” “砰——”一声枪响。 一切都发生在须臾间。 “住,手。”张文兵眉心中弹,睁着眼睛,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傅星宇从他手里滑落,旁边就是悬崖。 “星宇!”顾一宁拔腿跑向了傅星宇。 “啊!”楚新月被枪声惊吓,尖叫一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拿枪的实习警察。 实习警察扣到了扳机。 “砰——” 顾一宁的后背中弹,踉跄一步,抱住了傅星宇,摔了下去。 “阿宁!” “顾小姐!” “顾一宁!” 那一刻,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顾一宁那里。 无人注意的角落,楚新月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她早就发现那警察很紧张,看着年轻,猜想是被师父带出来历练的。 可惜了,那一枪没有打爆顾一宁的头,只是后背…… 不过下面是悬崖,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还有傅星宇那个小白眼狼,若是他乖乖听话,她或许还能留他一命,也不是非要他死,谁让他不听话呢。 傅星宇止不住血,也得死。 这般想着,楚新月心里又畅快起来,也不枉她一路辛苦,满身泥泞的来到这里。 楚新月脸上做出一副焦急的模样,想要过去看看顾一宁和傅星宇摔死没有。 “啊!”楚新月得意过头,脚下一滑,滚下了斜坡。 而另一边,贺枭在紧急关头,飞身一扑,抓住了顾一宁的手,把她和傅星宇拉上了悬崖。 贺枭调来了军用直升机。 顾一宁和傅星宇被送上直升机。 傅云景抱着受伤的楚新月也要上。 贺枭直接让驾驶员起飞,“傅总,荷载满了,你等下一趟。” 飞机上配备了医护人员,他们麻利的帮傅星宇把身体擦拭干净,接着便是输血。 顾一宁忍着子弹灼烧的痛,从随身包里拿出古银针,快速封住傅星宇的几个穴道。 而后拿出出发时准备的止血粉,洒在他的伤口上,帮助止血。 那止血粉是顾书琴在家时,专为傅星宇制作的,强效止血。 可此刻效果却不明显。 傅星宇失血过多,几乎陷入昏迷,他眼睫不断颤动,干裂的唇瓣微微张合。 顾一宁凑过去,侧耳倾听,听见模糊的几个字,“妈,妈,不痛,吹吹” 轻微的风拂过,消失,耳边再无声音。 顾一宁偏头看他,傅星宇彻底陷入昏迷。 “滴——” 检测仪上,傅星宇的各项生命体征持续下降。 124让她滚,用自己的方法报仇,暗网悬赏 云市,沈家的医院。 绿色通道开启,在飞机上经过一些列急救,还剩一口气的傅星宇,以及中弹的顾一宁被送进了急救室。 一个多小时后。 顾一宁被推送出急救室时,与正准备进急救室的楚新月狭路相逢。 楚新月摔下斜坡不仅摔断了腿,脸也被树枝刮花,正抓着傅云景的手嘤嘤嘤的喊疼。 贺枭冷眼旁观,嘴淬了毒,“我很好奇,她是死了吗?需要傅总你亲自陪着?你自己亲儿子,可是还在里面生死不明。” “贺总不用阴阳怪气。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新月一个人,我送她进急救室就去看星宇。” 顾一宁的声音响起,嗓音嘶哑冷淡,“你不去也可以,去了也没什么用,就好好守着她吧。不要让她出现在我面前。” 傅云景蹙眉看向她,只见顾一宁脸色透白,冷汗打湿了头发和衣服,一双眼睛冷清至极。 “枭哥,走吧。” 贺枭推着顾一宁去了病房。 三个小时后。 顾家人以及医学界权威钟敏到达医院。 钟敏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成年男女,若是眼尖的便会发现。 那几人都是华国顶尖医院里各科领域里最顶尖的医生。 他们都是顾一宁的师兄师姐,是被钟敏一通电话,紧急召唤过来的。 顾家人和钟敏等人到的时候,顾一宁正在病房里休息,人看上去很清醒,说明麻醉师的量把控很精准。 贺枭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说道:“她没有用麻醉。直接取的子弹。” 刚刚走进病房的傅云景恰好听到这话,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顾一宁。 难怪在急救室外碰到时,顾一宁就已经清醒了,脸色那么白,全身汗湿,嗓音嘶哑。 原来她根本没有用麻醉。 可那时的她看上去冷静至极,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背上的伤口似乎一点都不痛。 她的意志力到底有多坚强? 这让身为男人的傅云景自愧不如,也不得不佩服。 顾青竹红了眼,背过了身体,宁正禹揽住了她,轻拍她的背。 顾书琴虽然没哭,可那背似乎被无形的东西压得更低了。 顾一宁不想家人担心,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也不是很痛,有点灼烧感而已,还可以提神。” 怎么可能会不痛。 贺枭看到了进来的傅云景,“没打麻药就取弹,我也经历过,知道有多疼,至少比摔断腿疼多了。” 傅云景看了贺枭一眼,沉默着没说话。 顾一宁笑了下,“我用银针封了痛穴的,没你那么痛。” 正在一旁换点滴的护士长好奇问:“怎么不打麻药?麻药过敏吗?” 贺枭道:“不是,用了麻醉会影响思维判断,还有手指灵活度。她还有个儿子要救。” 休息了一个小时,顾一宁吃了高蛋白粉,又喝了两盒葡萄糖,体力和精神都恢复了不少。 她还给自己扎了几针,强行提神。 所有人移步会议室,开始讨论傅星宇的救治方案。 顾一宁问:“我给你们发的基因修复方案你们看了吗?” 钟敏点头:“看了,我们在飞机上就讨论过了。理论上能实现70%,实际上可能最多50%,毕竟还有很多不可控因素。” “50%,一半一半,已经很高了。” “你提的这个技术从来没实践过,你确定要用在星宇身上?” 顾一宁把傅星宇最新的体征数据投屏,“他的状况很不好,出血点太多,我用古法银针也止不住血。” “大家都知道,若是持续如此,身体器官会因为供血不足而衰竭。如今,他的身体器官已经有一部分损伤了。不能拖下去了,继续下去,他的情况会更糟。” 傅云景问:“若是手术失败会怎样?” “不会。”顾一宁目光坚定。 她在曾经的噩梦里看过一眼她写的基因修复手术的论文。 而那个基因修复手术很成功,手术对象就是傅星宇。 哪怕只是一眼,也够了。 她从看到的信息得到启发,进行研究,方向不会错,最多就是不够完善,毕竟时间太短。 “最多就是没有达到预期,但暂时可以保命,后续会持续给他做基因修复手术,直到完全康复。” 顾一宁脸色依旧很白,这就显得双眼格外的黑,格外的亮。 就像天上星,能够指引方向,让人莫名安定信服。 傅云景点头,“辛苦你,也辛苦大家。” 事不宜迟,大家开始准备。 顾青竹拿出一份保密协议让傅云景签字。 “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看到的听到的,传出去。特别是那个楚新月。这是宁宁的科研成果。” 傅云景蹙了下眉,说:“我不会。” 傅云景签下了大名。 顾一宁不亲自参与手术,一是她受了伤,支持不了高强度的手术,这台手术必须零失误。 二是,她更偏向医学科研,实操这块儿肯定赶不上天天做手术的师兄师姐。 顾一宁和钟敏作为技术顾问在一旁指导。 这台手术持续了了将近20个小时才结束。 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下,手术很成功,达到了大家期许的50%。 傅星宇被推进了ICU,接下来24小时是关键期。 顾一宁被强制休息,钟敏守在ICU寸步不离,三个小时后,顾青竹换班,又三个小时后,换其他医生。 他们连续守了24个小时,傅星宇各项生命体征渐渐趋于平稳,没有并发症,大家这才放松下来。 傅星宇在ICU住了三周,前两周一直在昏迷状态,后一周时睡时醒,三周后转入普通病房。 这三周,顾一宁和傅云景都留在云市,公司有事都是视频连线。 张文兵死后,警方彻查了他的通讯记录,买家讯息的确是国外传来的。 而且从讯息内容来看,幕后黑手直指傅云菲。 至于洪家那边,警方并没有找到与洪家有直接关联的证据。 洪平被关了几天后,就被放了回去。 另外,营救傅星宇时出现的意外。 当事的实习警察被停职调查,两周后洗清嫌疑。 她没有说谎,的确是因为紧张,被楚新月撞了一下,不小心扣到了扳机。 楚新月也被列为嫌疑对象,被警察反复询问不下几十遍。 但她咬牙坚称自己是被吓到。 当时场面慌乱,天又黑,光线暗,深山老林里没有监控,人证也没有。 警方只能宣布她无罪。 楚新月坐着轮椅来到了傅星宇的病房,傅云景推她来的。 顾一宁看到两人,直接冷下眼,“滚出去。” 楚新月歉意道:“顾一宁,我是来找你的。对不起。” 顾一宁轻笑一声,“楚新月,你到底是眼睛有问题,还是没有自知之名?我不想见你,你看不出来?还有你,” 顾一宁抬眸,看向推着轮椅的傅云景,“我早就说过,我怀疑她。而你,非要带她来云市。结果?也是我命大,要是再偏一点,一枪爆头。你丧妻又丧子,不用领离婚证了,也不需要财产分割了。你们心愿达成,就可以双宿双飞了。” 这事是傅云景理亏,但意外谁能控制? 傅云景说:“新月不是有意的,警察那边都查清楚了。” “警察只是没有找到证据,只能宣布她无罪。却并不能代表她真的没有罪。” 楚新月低声啜泣,“对不起,害你中弹,虽然我不是有意的,但你放心,你的医药费我会负责。” 楚新月拿出一张银行卡。 顾一宁真的被气笑了,“你拿傅云景的钱赔偿我?” “不是,不是的,这是我自己的钱。” “是吗?你的车,你的房子,你的公司,哪一样不是傅云景的?你的?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哦,是了,你没有良心。” 顾一宁转身不看两人,“滚出去,再不滚,我就叫保镖了。” 傅云景推着楚新月离开了病房,没一会儿,顾一宁收到了5亿转账。 傅云景转过来的,一部分是补偿,一部分是她师兄师姐的酬劳,让她自己分配。 顾一宁收了。 至于刚刚为何不收楚新月的银行卡。 一是真的有被气到,也很恶心。 二是楚新月能有几个钱,自然是比不过傅云景。 其实顾一宁早就给师兄师姐转了钱,感谢他们连夜赶来。 收到傅云景的钱后,顾一宁又转了一大笔钱给他们,表示感谢。 夜深人静,顾一宁坐在电脑前,登录暗网,进入暗杀板块。 她发布了一条标价3亿的悬赏,买猪(暗网通用语:暗杀对象)两条腿。 傅星宇的案子看似指向傅云菲,可顾一宁的第六感却觉得这事和洪平脱不了干系。 既然警察找不到直接证据,那她就用自己的方法报仇。 洪山估计是害怕洪平留在国内会出事,所以连夜把洪平送出了国。 以为出国就万事大吉? 却不知国外才是最危险的。 接下来就是楚新月。 在这之前,她不屑搭理楚新月,一心想着只要自己强大,就没人能伤害自己和家人。 所以她抓紧一切时间学习,研究,工作,只想把公司发展壮大,挣很多的钱,提升社会地位和权势。 她从未想过要害人,即便是楚新月。 她一直都是被动防御,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见招拆招。 但现在不一样了。 楚新月对她和傅星宇起了杀心。 其实顾一宁不知道,在更早之前,傅云菲找杀手绑架傅星宇那次。 楚新月便起了杀心,参与了其中。 傅云菲缺钱,找的就是楚新月。 请杀手的钱,楚新月出了一半。 125小三的调查结果让人意外!整傅云景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顾一宁开始查楚新月的底细。 手指飞速敲打着键盘,数据流如流星般从她眼前闪过。 从出生到现在。 楚新月很爱惜自己的羽毛,上学时一直都是女神,基本不与人争执,出手的都是她的追求者们。 所以她基本没有黑料。 顾一宁查看着她的资料,其中一条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条新闻。 地震,大雨,泥石流,萍乡。 看到萍乡两个字,顾一宁的回忆被勾起。 那时大三,萍乡地震,她报名了志愿组织,去萍乡当医疗志愿者。 傅云景作为傅氏接班人,为刷民众好感,他代表傅氏慈善基金也去了萍乡。 但她没料到,楚新月当时也在萍乡当志愿者。 楚新月当时小火了一把,被称为最美志愿者姐姐。 但也有网友质疑楚新月作秀蹭流量。 因为在记者的实时报道里,其他志愿者几乎每一个都是灰头土脸,汗流浃背。 不是他们丑,也不是他们不爱干净,而是那样的场景,大家都忙着救遇难者,根本没有那个国际时间打理自己。 而楚新月的每一次出境,淡妆加明显打理过的发型,干干净净的衣服,美得不可方物。 所以才会有网友质疑她是谁家公司准备出道的小明星,是故意蹭萍乡地震的流量摆拍。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重点是楚新月去了萍乡。 萍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不然楚新月一个羊城人,怎么可能会认识,海市的顶级豪门继承人傅云景,之后不久两人便成了恋人。 但不管顾一宁怎么查,都查不出来更多的消息。 咚、咚、咚—— 顾一宁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余光看到一旁的手机,她突然灵光一闪。 捞起手机给祁司明打电话。 电话拨通的时候,她无意间看到电脑上的时间,凌晨三点半,她吓得马上把电话挂了。 扰人清梦堪比断人财路,可恶至极。 但祁司明的电话打回来了。 “喂,一宁,有事吗?” 顾一宁万分罪恶,万分歉意,“对不起啊,我忘记了时间,抱歉。” “没事。”祁司明嘶哑的嗓音带着温润笑意,“你是有什么事?” "我想问问你,当年在萍乡,楚新月和傅云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当年萍乡地震,楚新月在萍乡当志愿者,后来大雨泥石流,楚新月救了云景。” “什么?!” 顾一宁震惊至极! 怎么可能? 明明当年救傅云景的是她! “一宁?怎么了?” 顾一宁渐渐冷静下来,“哦,没事,我就是吃惊,你知道具体细节吗?” “抱歉。”祁司明歉意道:“当年我因为家里有事,所以没去萍乡,具体的不是很清楚。” “没事,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谢谢你。你继续睡吧,不打扰你了。” “你还不休息?”祁司明拿起床头闹钟,看了眼时间,“快4点了。” “我马上。挂啦,早安。” “早安!” 祁司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发现睡不着了。 于是起床,拍了凌晨4点的天空,发了一条朋友圈。 配文:早安。 纪樊第一个点赞评论:凌晨4点,你就起了???老年人觉少,我寻思着你年纪也不大啊? 祁司明回复:你继续熬,30岁的年纪,80岁的身体。 另一边,顾一宁伸了个懒腰,楚新月的事只能慢慢查。 她先去搞了另一件事。 半个小时后,一封举报信发到了京都经侦部门,全称:经济犯罪侦查部门。 第二天,洪家名下的一家影视公司,因阴阳合同,偷税漏税,做假账被上面彻查。 洪平和洪家,她都不会放过。 她顾一宁虽然没本事没后台,但也不是任人搓捏的软柿子。 她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让洪家不痛快。 转眼,他们在云市呆了一个月。 领离婚证的时间也早就过了,等回到海市,又需要重新填离婚申请表。 傅星宇转入普通病房后,顾一宁和傅云景则是一人一天陪床。 顾一宁在酒店熬了清淡的汤,带去了医院。 她到的时候,傅云景正抱着电脑在一旁处理事情。 楚新月则是在喂傅星宇喝汤,他现在可以吃点流食。 楚新月温柔的问:“月月阿姨亲自给你熬的,好喝吗?” 傅星宇没有反应,他被张文兵抓走虐打,张文兵又死在他面前,受了刺激,醒过来后整个人呆呆傻傻的。 有时候稍微一点动静就能吓到他,很没安全感。 当然也不排除是基因修复手术引发的。 人的基因编程是很神奇的,牵一发动全身,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修改,也能让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所以,顾一宁一直都在观察记录傅星宇术后的各项数据,以及各种表现。 看到顾一宁,傅星宇的眼睛亮了下。 “妈,妈。” 傅星宇被张文兵强行灌土,掐脖子,刀抵脖子,导致傅星宇脖颈和声带受伤,不太说得出话。 “给你带了汤,喝吗?点头摇头就行。” 傅星宇的眼珠子追着顾一宁,点了下头。 楚新月问:“月月阿姨熬的汤还喝吗?” 许是顾一宁在,傅星宇有了点安全感,他小声说:“不,难喝。” 一旁的傅云景从电脑上抬起头,“星宇,好好说话,这可是你月月阿姨一早给你熬的。” 傅星宇被傅云景的语气吓得缩了下肩膀,没有吭声。 顾一宁摸摸他脑袋,“你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错,不用害怕。” 傅星宇昂头看着顾一宁,呆滞的眼睛露出笑意,“妈,妈。” “乖。” 而后顾一宁看向傅云景,“傅总要是觉得浪费了楚总的心意,可以帮你儿子全喝了。” “算了,我给星宇熬的,考虑到他还在生病,所以口味很清淡,也没加调料。云景不一定喝得惯。”楚新月推着轮椅,要去把汤倒了。 “怎么会呢?”顾一宁开口道,“傅总那么爱楚总,只要是楚总做的东西,傅总一定都爱吃。” 楚新月疑惑的睨了一眼顾一宁,不明白她唱的是哪一出。 “给我吧。”傅云景把楚新月手里的汤碗接了过去。 傅云景喝了一口,微微蹙眉,说得委婉,“是有点淡。” 楚新月想着是给傅星宇炖的汤,也就没怎么用心,估计味道也不怎么好。 “那别喝了。” “养生汤都淡,”顾一宁一边喂傅星宇喝汤,一边如话家常般淡淡说:“楚总这么辛苦,一大早亲自熬的,傅总不喝光,岂不是浪费了楚总心意?” 顾一宁说话的时候,搅动着她熬的鸡汤,浓郁的香味飘散出来,刺激着人的味蕾。 “还是说,楚总的汤真的很难喝,你喝一口就喝不下去了?你都喝不下去,也别怪你儿子说难喝,他只是实话实话。” 楚新月笑意尬了几分,还在找补,“我只是熬得清淡了点。” 傅云景沉默的看了顾一宁几秒。 而后他一咬牙把那碗汤全喝了,喝到最后,他都开始反胃了,但最终被他压了下去。 顾一宁也是佩服傅云景,这都能喝下去,她刚刚走近就闻到了腥味。 楚新月做的汤连腥味都没有压下去,还好意思说是羊城靓汤,清淡了点。 顾一宁故意说:“听说羊城人生来就会熬汤,楚总手艺应该很好吧,傅总一口气全喝了呢。” 楚新月露出一个娇羞的笑,“云景,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给你煲汤。” 那你可要一天三顿,顿顿给他做爱心餐。 顾一宁笑道:“可以天天喝楚总熬的汤,傅总一定会很开心。” 楚新月心中怪异的感觉更甚,不明白顾一宁是不是吃错药了,不然怎么会一直恭维她呢? 之前不是一来就赶她走吗? 难不成有她不知道的阴谋? 傅云景沉默的看着顾一宁,他倒是知道顾一宁为什么会那么说。 之前他吃楚新月煮的豆角食物中毒,张妈给顾一宁打了电话。 顾一宁就是故意讽刺他。 傅星宇没和顾一宁计较。 他处理完公司的事,合上电脑,对顾一宁说:“我联系了医疗队,下午就可以把星宇转回海市治疗。” 顾一宁挪动椅子,坐远了点,“建议傅总去漱个口,腥臭。” 傅云景的俊脸又黑又冷。 顾一宁的话又让他想起了那股让人反胃的腥味。 早上楚新月兴致勃勃的要熬汤,他也阻止过,但楚新月说羊城人都会熬汤。 傅云景信了。 却没想到那么难喝。 难喝倒是其次,就怕像上次一样,食物中毒上吐下泻,要人命。 也许就该听张妈的,不让她下厨。 后来傅云景去卫生间的时候,特意偷偷漱了几次口,喷了口气清醒剂。 傅星宇被转回了海市治疗。 傅星宇现在严重缺乏安全感,也很敏感,只黏顾一宁,一会儿见不到顾一宁,就会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 不吃药不打针,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崩裂流血。 不仅如此,他还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看到凶一点的男士,会不自觉的颤抖,害怕尖叫,之后便是脸色发白,呼吸急促,严重会休克。 顾一宁只能在医院陪他。 好在傅云景有钱,直接开了个尊享VIP大套房。 病房就像套间,里面有客厅,餐厅,厨房,客卧。 顾一宁把办公地点搬到了医院,每天陪傅星宇检查,做心理干预。 同时顺便观察记录傅星宇的情况,以便写论文。 在心理医生的干预下,傅星宇的病情有所好转。 126顾一宁复仇:杀手接单,小三无路可走 “傅星宇,对不起,都怪我给你瞎出主意,让你离家出走,不然你也不会被抓走。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贺枭听说傅星宇有所好转,特意带谢锦阳过来道歉。 “谢锦阳,不怪你。”傅星宇像顾一宁摸他头一样,轻轻的摸摸谢锦阳的头,“你都是为了我,我知道,我们是好兄弟。而且你那天被人贩子踢吐血了,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谢锦阳突然就哭了。 傅星宇被抓走后,知道他被人折磨,知道他兴许回不来,谢锦阳就一直很难受很难受。 此刻听到傅星宇的关心,他再也忍不住,哭了。 谢锦阳看着他的右手,“你的手还痛不痛?对不起,对不起。” “不痛了。”傅星宇笑笑,“妈妈说她会研发一款机械手给我装上,会很酷的。” 谢锦阳一直哭,停不下来。 傅星宇拿着玩具不停地逗他。 贺枭看向顾一宁,“星宇变化挺大的。” 顾一宁也感受到了。 以前的傅星宇被她保护太好,没出过象牙塔,就像温室里的娇花,天真得愚蠢。 如今的傅星宇似乎长大了,懂事了,待人也温柔了,不会像之前一样总是以自我为中心。 “这要谢谢你帮忙找的心理医生,凌医生很温柔也很厉害。” 贺枭介绍的心理医生来自军部,是闻名全球的心理大师。 他的身份和资料都是保密级别,平日出门至少4名保镖跟着。 国际上把他传得很神。 因为他的能力的确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心理治疗只是他最不值一提的能力。 有他协助的大案,全部是百分百破案。 经他催眠的犯人无不痛哭流涕,跪下忏悔,然后把知道的全部交代。 不仅如此,他还拥有挖掘人潜能的能力,若是经他引导,那人未来的成就的必定会更高。 当然,因为这些都是保密的,所以贺枭都没跟顾一宁说过。 谢锦阳狠狠哭了一场后,两个小孩儿在客厅玩积木,感情也比以前更好。 恰在此时,敲门声传来,是祁司明。 “星宇。” “祁叔叔。” 祁司明把带来的玩具递给他,傅星宇道谢后,拿着玩具和谢锦阳一起拆了起来。 祁司明看了眼贺枭,而后若无其事的看向顾一宁。 “星宇看起来好多了。” “对。谢谢你来看他。” “其实也不全是看他,”祁司明把手中的花递给顾一宁,深邃的眸子含着温润的笑,“也是看你。” 顾一宁也没多想,“谢谢。” 顾一宁去厨房泡茶。 祁司明和贺枭坐在沙发上。 而就在此时,傅云景下班过来看傅星宇。 看到坐在客厅的祁司明和贺枭,傅云景脚步一顿,微微蹙眉。 三人相顾无言,气氛微妙。 但傅云景却从两人眼里读出了隐藏的催促: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领离婚证。 一个两个,还有个池昱,都在排队等着他离婚。 傅云景心里隐隐不悦,但那无关情爱,可能只是雄性基因里的劣根性作祟。 顾一宁端着茶从厨房出来,看到他,眉眼冷淡,“星宇在玩积木。” “好。”傅云景淡淡应了一声,过去看傅星宇,陪傅星宇玩。 两个小时后,三个男人一起离开。 傅星宇要送谢锦阳,两个小孩儿走在前面。 几个大人走后面。 顾一宁突然说:“傅云景,明天去填离婚申请。” 话音未落,三束目光同时看向顾一宁。 其中两道目光微微发亮,不过他们都有刻意控制,不至于太过灼人,所以顾一宁倒是没发觉异样。 “星宇怎么办?他不是一直黏着你吗?” “明天9点到11点,约了凌医生给他做心理治疗。我们10点在民政局见,填完表我就回医院,他发现不了。” “好。” …… 第三次到民政局,依旧是之前那个工作人员。 大姐看到两人,拿出两张表,“结婚还是离婚?” 两人同时说:“离婚。” 大姐把左手的表推过去,“你们这是又错过了时间?” 顾一宁拿到表熟门熟路的开始填写,“嗯。” 大姐撑着下巴疑惑的看看两人,“一个月都凑不到一起,也是神奇,你们不会有一方不愿意离婚吧?” 顾一宁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立举起,边填资料边说:“日月可鉴,天地可查,我想离婚,这次一定成功离婚。谁都阻止不了。” 傅云景偏头看她的时候,填错了表。 大姐重新拿出一张表递给他,“那就你不想离?” 傅云景冷声道:“怎么可能,六年前就想离婚了。” 两人填完表,大姐又拿出一把糖递给顾一宁。 顾一宁这次没接,“谢谢,但我觉得这结婚喜糖不吉利。” “咋还封建迷信呢。”大姐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动作却是奇快,把糖收了回去,改拿了一个梨子给顾一宁。 “这次一定离。” “谢谢。”顾一宁笑着接过梨子,“离了给你发离婚红包。” “坐等!” 傅云景:“……” …… 顾一宁从民政局回去的时候,凌医生正带着傅星宇在玩单手拧魔方。 傅星宇玩得很认真,顾一宁进屋都没有发现。 顾一宁也没打扰他,安静的走过去,向凌医生点了下头。 “好了。”傅星宇把还原的魔方举了起来。 凌医生掐表,“一分30秒,进步很大,下次来给你带礼物。” 傅星宇笑着说:“谢谢凌医生。” “辛苦凌医生。” 听到顾一宁的声音,傅星宇惊喜的转头,“妈妈!” 傅星宇高兴的向顾一宁展示他的魔方,得到顾一宁的夸奖以后,他便安静的坐在一旁,继续练习。 凌医生看着傅星宇说:“我只教过他一遍单手拧魔方,他记忆力惊人,过目不忘,一遍便能复刻我的拧法。” 顾一宁自己就过目不忘,这可能是遗传。 之前傅星宇有基因缺陷,这方面的潜能并没有显现。 直到他做了基因修复手术。 然后他又恰好遇到了,被称之为神的凌医生,挖掘并激发出了他的潜能。 “他的逻辑思维和空间思维也很强,我的建议是:类似于魔方,积木,数独这类游戏,他可以多玩。长久下去,会有惊喜。” 顾一宁点头,“好的,谢谢凌医生。” 送走凌医生后,顾一宁拿出电脑,暗网那边发来消息。 她挂在暗网的悬赏有人接了。 顾一宁与杀手私聊。 杀手问:【指定方式吗?】 暗网杀手接单会贴心的询问雇主,是否需要指定场景,指定工具,指定死法…… 顾一宁其实可以指定砍掉洪平的双腿,但这样太明显。 顾一宁不想洪山联想到傅星宇。 她既要报仇,也要尽量的隐蔽自己。 所以她查了洪山的死对头牙叔。 发现多年前,洪平与牙叔的儿子赛车,牙叔的儿子在赛车过程中,被洪平撞翻了车,断了双腿。 【车祸,断他双腿。】 杀手:【时间要求?】 【一个月之内。】 杀手:【好。】 顾一宁把洪平的照片,以及纸质资料,目前所在的位置发过去。 双方达成协议,顾一宁存入暗网的3亿,划了1亿到杀手账户,剩下的2亿,杀手完单,自动转入杀手账户。 一切都是暗网操作,走地下钱庄。 顾一宁又是匿名发布悬赏。 所以洪家就算要查,也查不到顾一宁头上。 从暗网退出,顾一宁看了看今天的新闻。 财经板块:洪家的娱乐公司因为被顾一宁匿名举报,阴阳合同偷税漏税,股价不断下跌。 娱乐版块:洪家的对家公司跟着出手,公司名下的艺人接连爆丑闻,再次影响公司股价,损失惨重。 而本该由其名下艺人参加的综艺节目被紧急换人,换成了云岭。 云岭自从恢复傅家千金的身份,在娱乐圈发展顺风顺水顺财神。 顾一宁收购的世纪星河娱乐公司从名不见经传,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圈子里都在传世纪星河背后是傅氏。 公司当然不会傻到否认,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 再加上,顾一宁作为老板很讨厌娱乐圈那套,明确表示旗下艺人不许陪酒陪睡。 若是艺人被潜规则,公司会派出法务帮助他们。 也因此,世纪星河在圈里的口碑非常好,吸纳了不少艺人。 公司发展欣欣向荣,业绩增长很快。 顾一宁给王经理发了条消息:“进公司的艺人,不管是新人还是成熟艺人,都必须做背调。背调必须详细,需涵括艺人本人,极其直系亲属。” 不怪顾一宁严格。 主要是娱乐圈艺人爆雷的太多。 人品有问题的艺人,即便对方的颜值逆天,条件再好,公司坚决不要。 公司大力培养,不是为了培养一个人渣。 人渣也不配当偶像。 王经理秒回:“放心把顾总,我这边一直有严格遵照你的要求吸纳艺人。” 顾一宁又与王经理聊了聊最近公司挖掘的几个艺人,以及他们之后的职业规划。 处理完公司的事,顾一宁想起了遗漏的楚新月。 楚新月那边查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萍乡的事过去十年,要查有些难度,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行的。 所以她打算从其他地方下手。 楚新月公司不是要研发人造子宫吗? 那就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顾一宁给师兄卓越打了个电话。 她和卓越合伙开了一家医药公司,名叫:卓越医药,一人占一半股份。 卓越身上有好几个医药专利,他是技术入股,顾一宁则是出钱。 他们的公司涵括了医药开发生产,医疗器械的生产等。 卓越疑问:“人造子宫?” 127惊喜!基因手术后的渣儿就像回炉重造 距离傅星宇手术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 顾一宁主笔写这次基因修复手术的论文。 因为这次的手术涵盖了医学与生物基因学两门学科,而基因修复的理论研究也是她提供的,所以只能由她来写。 她已经完成了95%,剩下的5%更多的是关于傅星宇的身体恢复,以及各方面临床表现。 总体来说傅星宇变化很大。 他的凝血功能障碍已经修复大半。 小伤口出血很快便能止住,不会像以前,小伤口也要出血十几分钟。 除此外,他的性格以及智商这块变化很大。 基因修复后,傅星宇的智商测试,比之前高了很多。 之前他的智商测试只到120分,算优秀,如今直接超过了140。 国际上公认,110—129是优秀,130—139是卓越,140就是天才160以上是顶尖天才。 而傅星宇的智商直接达到了220! 当然这与顾一宁和傅云景的基因遗传有关。 毕竟顾一宁和傅云景本就是高智商,智商这块的基因本就优秀。 但基因修复手术的威力也不可小觑。 修复病变基因时,基因会重新编码,重组,之前隐性的性格特征,或是智商潜能被激发。 所以傅星宇的变化才会如此之大。 而这一手术,这一研究将会引起整个国际社会的大动荡。 毕竟谁不想拥有健康强健的身体? 谁不想拥有聪明的大脑,变得更优秀? 谁不想拥有完美的身材比例与绝世好容颜? 目光放长远点,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若是该国掌握了人类基因的秘密。 可以随意进行基因编码重组。 那这个国家的人会智力更高,身体更强,容貌更佳。 那该国的科技发展与国力就会像坐上了火箭。 但就目前的科技水平来说,各国科学家都还在进行秘密研究,也就顾一宁窥到了一点点门槛。 这要归功于那个噩梦。 顾一宁写论文的时候,姚青玉来医院看傅星宇。 看到傅星宇在厨房洗水果,姚青玉蹙眉问:“星宇,你妈呢?她怎么照顾你的?让你洗水果?厨房多危险啊!” “洗水果有什么危险的?”傅星宇洗好葡萄,端着送到了顾一宁的房间。 “妈妈,你工作别太累了,吃点水果。”傅星宇举起一颗葡萄喂到顾一宁嘴边。 “谢谢。”顾一宁叼走葡萄,眼睛就没离开过电脑。 姚青玉在后面看到,怒吼道:“顾一宁,你还是不是人啊?你让星宇一个小孩儿伺候你一个大人?” 顾一宁被怒吼打断,保存文件,合上电脑,回头看去,“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看不到这这么精彩的一幕呢,你平时就是这么带星宇的?” “啊,有问题?”顾一宁挑眉看着她,“这是我儿子,我想怎么带就怎么带。没事,你可以走了。” 姚青玉几步过去,拉起傅星宇的右手,“你看看星宇,看看他,他只有一只手,是个残疾,你竟然忍心让他给你洗水果,让你亲自喂到你嘴里。你是亲妈?我看你比后妈还恶毒!” 说着,姚青玉把傅星宇拉过去,护在怀里,“我可怜的宝贝,都是奶奶不好,早知道这样,就该我来照顾你。都怪你妈,不要我过来。我不在的日子,还不知道你受了多少委屈呢?” 傅星宇艰难的用一只手推开她,“奶奶,我没有受委屈,妈妈把我照顾的很好。所以我也应该照顾妈妈,妈妈工作那么辛苦。” 姚青玉一脸心疼的捧着傅星宇的脸,“哎哟,我的宝贝儿可真是善良懂事,是个小暖男了呢。但你是小孩子,还是个残疾,就该你妈妈照顾你。” 顾一宁忍无可忍,冷声呵斥:“姚青玉,你给我闭嘴!一口一个残疾,我看你才是残疾,简直脑残!” “顾一宁,你还敢骂我,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你这是虐待!我一定告诉云景!” 傅星宇拦在顾一宁跟前,“奶奶,你不要乱说,妈妈才没有虐待我。妈妈对我可好了。而且我也不是残疾,我只是少了一只手。” “少一只手咋不是残疾?还有你护着顾一宁干嘛?你忘啦?她要和你爸爸离婚,都不要你了。之前她也是为了其他小孩凶你,转身就走,一点都不心疼你,不关心你,不爱你。”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骗子,坏奶奶!”傅星宇冷着一张小脸,“我被小姑姑抓走的时候,是妈妈救的我。她要是不关心我不爱我,为什么要去?” “还有这次,我被人贩子抓走,也是妈妈救的我,要不是妈妈,我就被子弹射中,死了。” “妈妈为了救我,取弹的时候连麻药都没有打,只为了给我做手术。妈妈明明那么爱我,我不许你那么说我妈妈,给我妈妈道歉!” 姚青玉诧异的看着生气的傅星宇,“星宇,奶奶可是为了你好啊!你可不要被顾一宁骗了啊!!” "她要是爱你,怎么会放着你不管,要你自己洗水果?她不知道你只有一只手吗?我看她就是不关心你,不心疼你。” “我是男子汉,我自己有手,我自己可以洗水果,为什么要麻烦妈妈?我妈妈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啊?你要是再说我妈妈坏话,你以后就别来看我了。” “你,你,”姚青玉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星宇一脸维护的模样。 而后她一手摸着心口,一手指着顾一宁,“顾一宁,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在中间挑拨离间。以前星宇多听我话啊!我要告诉云景,星宇就不能丢给你带,一点都不负责。” “在吵什么?”傅云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云景!”姚青玉惊喜的拉着傅云景,“你来的正好!我告诉你,星宇不能丢给顾一宁带。你都不知道,她竟然让星宇自己一个人去厨房洗水果。” “洗好后,端到她跟前,亲自喂她吃。她怎么能这么对星宇,我傅家子孙怎么能进厨房?传出去都是笑话!” 傅云景走到门边,恰好看到桌上摆着的葡萄。 他微微蹙眉:“你让星宇自己干活儿?” 顾一宁坦然的看着他,“有问题?他这么大了,能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傅云景不赞同道:“可他只有一只手。” “一只手怎么了?只是洗葡萄,又不是切葡萄。” 姚青玉趁机插嘴,“谁知道我们不在的时候,你是怎么虐待我孙子的。幸好我过来看到了。” 傅星宇昂头看着傅云景说道:“爸爸,你别听奶奶乱说,妈妈没有虐待过我,妈妈也没有让我干过活儿,是我自己要给妈妈洗水果的。” “妈妈今天都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了,很辛苦,我想让妈妈吃点水果。你要是不信可以查看监控,医院的监控不是24小时开着吗?” 傅云景垂眸看着傅星宇。 他突然间发现傅星宇和之前大不同了,说话条理清晰,逻辑严谨,黑葡萄似的眼睛,明亮清澈,认真坚定。 感觉傅星宇瞬间长大了。 傅云景点头,“好,我相信你。” 傅星宇指着姚青玉对他说:“那你让奶奶跟妈妈道歉,她一来就冤枉妈妈虐待我,这对妈妈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姚青玉闻言气得跳脚,怒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以前白疼你了是不是。我可是她的长辈,我跟她道歉?想什么呢!不可能。” “做错事就该道歉,这和你的身份地位没有关系。” 被一个小孩子说教,姚青玉面子上挂不住,脸色红一块白一块,最后哼一声,怒气冲冲的走了。 傅云景陪傅星宇玩,顾一宁则是继续完善她的论文。 论文写完后,她发到钟敏的邮箱。 钟敏检查没有问题后,会连带医院里的手术实况视频,一起提交给了华国科学院。 华国科学院那边核实手术和论文数据的真实性后,会把论文和手术刊登在华国科技网上。 这是属于华国科学发展的高光时刻。 顾一宁伸着懒腰走出房间,发现傅云景还在。 她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星宇睡了?” “嗯。”傅云景点头。 顾一宁没再搭理傅云景。 她径直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出来见他还在客厅坐着,问:“有事?” “周五我要出差,星宇出院我不能来接他。我本意是让我妈来接他,但我刚刚征求他的意见,他想要跟你回去。你怎么说?” 一听到姚青玉名字,顾一宁头都大了。 就姚青玉那道德水准,怎么教育孩子? 以前她是担心傅星宇变成洪平那种吃喝玩乐,仗势欺人的富二代。 现在傅星宇做完基因手术,智商高达220,这要是不好好教育,跟着姚青玉长歪了。 以后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呢。 到时候小毒瘤就变成国家的大毒瘤了。 她就成罪人了。 傅星宇暂时跟着她也行,她顺便再观察观察他。 手术后,从傅星宇醒来,也才两个多点月,观察时间太短。 但顾一宁没有立马答应,而是说道:“我考虑一下告诉你。” 傅云景点头,说起另一件事,“星宇说你在研发机械手?” 顾一宁嗯了一声,没多说。 “你不用研究了,我公司的机械手版本已经更迭到了11代。明天可以让星宇去一趟公司,给他定制一个专属机械手。” “你公司研发的机械手我看过,不行。不灵活,僵硬,微细动作根本做不到,另外功能单一。” “你想研发什么样的?” “这是商业机密。” “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在现有机械手的基础之上,研发更多功能,精细机械手的微动作,让机械手更灵活。这样星宇就能早一天戴上机械手。” “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市面上不止你一家在研究机械手。” 128故意钓傅云景的合作,渣儿对付小三 傅云景瞬间想到了盛安。 盛安生产的机械手是傅氏的最大竞争对手。 之前纪樊就有看到顾一宁和盛安总裁吃饭,跟他提了一嘴,但他没在意。 直到傅星宇跟他说顾一宁要给他研发能链接神经元的机械手。 傅云景如今不会再轻视顾一宁的能力。 顾一宁在医学、生物学,以及AI人工智能领域的造诣,势必会让她的研究事半功倍。 到时候,新的机械手推出,那市面上的机械手便会被淘汰,傅氏机械手的市场占有率会受到极大的冲击。 所以他寻求合作,也不全是为了傅星宇。 其中也有生意上的考量。 傅云景以傅星宇作为突破口说道:“你就当为了星宇。我们合作,我势必会投入更多资源,全力托举这个项目。” “不仅能保障这个项目的成功,还能保障机械手的质量,也会尽量缩短研发时间。这样,星宇就能更早戴上机械手。另外,机械手的维护以及版本升级更迭,也会更方便、更及时、更有保障。” “要合作,你的诚意呢?” “合作细节的话,明天你带星宇来傅氏详谈如何?” “行。” 很早之前顾一宁就在研究傅云景公司生产的机械手。 傅氏研发的机械手,算是市面上最先进的,技术成熟,产品稳定,bug少。 若是在他们的基础之上研发,时间肯定大幅度的缩短。 顾一宁早就有合作的想法,就像傅云景说的那样,傅星宇是他儿子,他会全力托举这个项目。 机械手研发成功之后的维护,版本升级更迭也会更有保障。 但合作这事,必须傅云景提。 所以她前几天约盛安总裁吃饭,特意偶遇纪樊,之后又跟傅星宇提及这事。 就是为了钓傅云景的合作。 他主动提合作,那她就占据了谈判主动权,能争取更多利益。 第二天,傅氏。 这是顾一宁第一次来傅氏。 说出来也是有点可笑的,可能很多人会觉得不可思议。 但现实就是这么荒诞。 韩助理提前在地下停车场等待,看到顾一宁,笑着迎上去,“顾总,这边请。” 很快,顾一宁牵着傅星宇进公司的照片便在傅氏疯传。 【震惊啊家人们!!!我听到太子爷叫她妈妈!!!】 【不是说太子爷的亲妈,是个没见过世面,长得又丑的家庭主妇吗????】 【那可是顾总啊!!!20几分钟就改完bug!!!三篇论文同时发表的顾总啊!!是没见过世面的家庭主妇?】 【就这颜值气质,A大校庆时一曲《十面埋伏》惊艳国内外网友,这叫长的丑???】 【这谣言到底谁传的啊,就特么离谱到家了。】 【你们说傅总怎么会和顾总离婚?是我,我肯定要顾总当老婆。】 【可能是顾总太强了,傅总自卑吧?男人嘛都有自尊心,老婆太厉害,没面子,所以找了个比自己弱的。】 两条消息发出来的瞬间秒撤回,生怕被截图发到楚新月那里,被穿小鞋。 最新款机械手还没研发出来,傅星宇只能先戴旧款。 虽说是旧款,却也是市面上最先进的机械手,而且他是私人订制,不管是材质还是功能都会是最好的。 傅星宇的事办完,接下来就是谈合作的事。 顾一宁说:“等等,还有人。” 傅云景以为来的是沈惊燕,却没想到,来的是李芸。 “没迟到吧。”李芸笑着打招呼,“傅师兄,师妹。” 顾一宁淡淡解释:“在你谈合作之前,我就找了师姐的非凡科技,师姐也答应了合作。” 顾一宁是非凡科技另一个合伙人的事,李芸和顾一宁依旧瞒着。 但也不妨碍她把自己的科技公司带上一起吃肉。 顾一宁代表盛大生物科技,李芸代表非凡科技与傅氏合作,不管这个合作怎么谈都是顾一宁赢。 一个多小时后,三人敲定合作,当场签下了合作意向书。 正午时间,傅云景做东请客。 恰在此时,楚新月来了。 楚新月之前在傅氏担任过副总,在傅氏也有自己的眼线,知道顾一宁来了傅氏。 她是特意赶来的。 "新月,你怎么来了?" “我在附近办事,看时间差不多中午了,所以想过来陪你用个午餐,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顾总和李总也在。” “星宇,你也来啦。”楚新月笑着跟傅星宇打招呼。 傅星宇淡淡的点头,嗯了一声。 楚新月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感觉傅星宇和顾一宁越来越像了,那淡淡的劲儿,清高得不行。 实在讨厌。 顾一宁原本就不想和傅云景一起用餐,但考虑到中午了,傅星宇可能饿了。 另外大家刚达成合作意向,做做表面功夫,他们若是闹不愉快,会影响下面认的合作。 所以她勉强接受。 但楚新月来了,那就不一样了。 自中弹之后,顾一宁是不可能跟楚新月在同一张桌上和平用餐的。 这种瘟神,还是躲着比较好。 “我突然想起有事,吃饭我就不去了。”说完顾一宁看向李芸,“师姐,下次再一起吃饭。” 李芸自然知道缘由,玩笑着说:“你不去了,我一个人去,不就当电灯泡了。那我也走了,吃饭下次吧。” 顾一宁松开傅星宇的手,“吃完饭,让你爸爸送你回医院就行。” 楚新月诧异,她以为顾一宁要把傅星宇一起带走。 傅星宇点头:“好,妈妈你开车注意安全。事情办完早点去吃饭,不要饿到自己。我吃完饭就回去。” 不是说傅星宇现在很黏顾一宁吗? 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 楚新月心中不悦。 若是以前的傅星宇,又蠢又笨又天真,很好收买也很好忽悠。 她倒是愿意带着他一起吃饭。 但现在的傅星宇明显懂事了不少,不好忽悠了。 李芸和顾一宁一起离开了傅氏,两人在附近找了个餐厅吃饭。 李芸问:“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冷静期一结束就去领离婚证,还有十三天。” “这次不会出意外了吧。” 顾一宁玩笑道:“你掌嘴吧。” “啪啪啪”李芸拍几下嘴,又‘呸呸呸’,“不灵不灵不灵。” 两人都笑了起来,之后便说起了工作上的事。 而另一边,高档餐厅。 傅星宇挨着傅云景坐一起,楚新月坐在他们对面。 傅星宇因为只有一只手,所以吃饭的时候,还是有许多不方便。 “爸爸,我也要吃螃蟹。” 傅云景刚拆了一只螃蟹,正准备把蟹肉递给楚新月,听到傅星宇的话,他动作一顿。 楚新月自然不能跟小孩子争食,笑道:“给星宇吃吧。” 傅云景把装着蟹肉的小碗放在了傅星宇跟前。 傅云景又拆了一只螃蟹,他准备把这只给楚新月。 傅星宇见状说道:“爸爸,我还要吃。” “这只是给你月月阿姨的,等爸爸重新给你拆一只。” 傅星宇看向楚新月,“我只有一只手,是个残疾,拆不了螃蟹,你能把蟹肉让给我吗?” 楚新月差点把牙咬碎,傅星宇那话就是故意点她。 她要吃螃蟹可以自己拆,又不是残疾没有手。 可即便楚新月不愿,此时也只能笑着同意,继续维持她的大度,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人设。 毕竟傅星宇是个小孩儿,还只有一只手。 “爸爸,我想喝果汁。” 傅云景正在帮他拆螃蟹,楚新月说:“我来。” 傅星宇接果汁的时候,手一滑,果汁洒了楚新月一身。 “抱歉,手滑。”傅星宇敷衍至极的道歉。 楚新月只能忍气吞声,含笑说:“没事,我去一下卫生间。” 楚新月转身的那一刻,直接拉下了脸,目光阴森森的。 楚新月走后,傅云景把拆好的螃蟹肉递给傅星宇,“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楚新月是小三。” “星宇,大人的事很复杂,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月月阿姨不是小三。” “她明知道你和妈妈还没离婚,却依旧和你在一起,她不是小三?爸爸,我以前的确很蠢很笨。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但我现在不笨了。” 傅星宇放下筷子,问道:“爸爸,你和妈妈离婚,我跟谁?” 这才是傅星宇答应来吃饭的最终目的。 “我。” “我不想跟你。”傅星宇看着傅云景说:“我要跟着妈妈。” “是你妈妈主动不要你的抚养权。” 傅星宇垂下头,自责悔恨的嘟囔,“一定是因为我之前说她是保姆,要认小三当妈妈,伤了她的心。我真是个小混蛋。” 傅云景蹙眉看着傅星宇,总感觉傅星宇那话是在骂他是大混蛋。 但他却找不到证据。 “爸爸你能让我跟着妈妈吗?” 傅云景摸摸他的头,“你说服了你妈妈再来问我。” “好吧。”傅星宇起身,“我不吃了,你慢吃,我回去了。” 傅星宇说完就走,傅云景也没办法,只能给楚新月发条消息,而后追上已经走到餐厅门口的傅星宇。 等楚新月出来的时候,父子俩已经不在了,气得她差点把手机捏坏。 回到医院。 傅星宇找到顾一宁问:“妈妈,你和爸爸离婚,我能跟你吗?” 129惊天巨变!你会后悔的,没有后悔药 客厅,一家三口一人坐一方。 顾一宁问:“你不反对我们离婚了?” 傅星宇点头,“对不起妈妈,之前是我不懂事。你想离婚我支持,你开心就好。但我唯一的要求是跟着你。” 顾一宁看向傅云景,“你怎么说?” 傅星宇也跟着看向傅云景,傅云景说:“我尊重他自己的选择。” 顾一宁点头,再次看向傅星宇,“你的抚养权虽然在你爸爸那里,但我是你妈妈,你想跟着我住,当然可以。但我要事先说清楚,我的钱都投进了公司运作项目。” “现在我住在城东平民窟,房子又小又破,夏天没空调,冬天没暖气。周围的环境:脏乱差。你要是吃得了那个苦,可以跟我一起住。” 顾一宁有没有钱,傅云景当然清楚,他微微蹙眉,虽然心里不赞同,觉得没必要没苦硬吃,但他最终没有开口。 傅星宇点头,“我可以。我要和妈妈住一起。” 顾一宁当然不只是为了验证傅星宇的决心,更多的是想锻炼一下傅星宇。 “那你做好准备,周五出院。” “妈妈,可我的抚养权不能归你吗?” “这是和你爸爸早就说好的,离婚协议已经签名生效了。还有,不管你的抚养权在谁那里,你都是我们儿子。这点不会变。” 傅星宇笑着点头,能和妈妈一起住就很开心了,毕竟是他伤害了妈妈,让妈妈寒心。 都怪自己不好。 周五出院,顾一宁带傅星宇去了提前租好的房子。 的确如顾一宁所言又小又破,墙壁上贴着旧报纸,沙发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餐桌上全是油污。 傅星宇的房间是阳台改出来的。 床是用木板搭的,一个简易衣柜,一张断了条腿,用红砖撑起来的破书桌。 餐厅客厅一体,厨房转个身都困难。 母子俩一起收拾打扫房间。 傅星宇的左手已经很灵活了,能帮着抹桌子,扫地,擦窗玻璃,刷厕所。 这期间倒是一句苦都没喊,刷厕所也很认真,顾一宁倒是意外。 两人把屋子打扫干净,顾一宁带傅星宇去附近的市场买东西。 这是傅星宇第一次去市场。 卖菜的地方,地面到处都是烂菜叶,卖鱼的地方,地面全是血腥的水以及鱼鳞…… 傅星宇一句牢骚都没有发,安静的跟着顾一宁,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左右打量,一副地图在他脑海慢慢成形。 顾一宁买了一块不太美丽的肉,一条半死不活的鱼,几只奄奄一息的虾,又买了点便宜处理的蔬菜。 期间还不断与老板讲价还价,傅星宇在一旁默默学着。 他主动帮忙提菜,顾一宁问他:“觉得丢脸吗?” 傅星宇摇头,“不,妈妈挣钱那么辛苦,节约点是应该的。” 顾一宁又带他去买了些其他生活用品,每次都是先问价,再货比三家,来回折腾半个小时才会出手买定。 若是换做以前,傅星宇早就不耐烦,又哭又闹了。 顾一宁问:“嫌妈妈烦不?” 傅星宇摇头,“不,妈妈好厉害,用最少的钱买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两人满载而归。 擦不干净的餐桌铺上漂亮的桌布,摆上一盆绿植,瞬间就不一样了。 还有那破旧的沙发,铺上小碎花毯子,瞬间就变得温馨起来。 顾一宁又给阳台挂上窗帘,书桌铺上桌布,摆上闹钟和一盆绿植,最后在阳台与客厅之间挂上一道帘子。 破旧的小屋,瞬间有了家的味道。 傅星宇突然笑了,家不再是又空又大,冷冰冰的别墅。 “妈妈,我喜欢我们现在的家。” 顾一宁摸摸他头,去厨房做饭,傅星宇帮她打扇扇风。 顾一宁也没有让他离开厨房,而是欣然接受。 傅星宇打扇的同时,入迷的盯着顾一宁处理食材,而后下锅或炒或蒸或煮。 一道白灼虾,一道清蒸鱼,一道小炒肉。 吃完饭,顾一宁去洗碗,傅星宇帮着收碗,抹桌子,而后跑去厨房,继续给顾一宁打扇。 “妈妈,你辛苦了!” 顾一宁眼角溢出笑意,若是这个儿子一直这么贴心,之前中的弹也算值得,她还要感谢楚新月。 顾一宁要去房间工作,傅星宇自己在客厅玩他的积木,他的魔方,他的数独游戏。 在C市出差的傅云景空闲下来给傅星宇打电话。 傅星宇激动的跟傅云景分享,“爸爸你看,这是我和妈妈一起打扫,一起布置的房间,漂亮吧。” 傅云景长这么大就没住过那么小的房间,家里的保姆房都比那好。 但他还算有点良知,没有说风凉话。 只是问:“习惯吗?” 傅星宇点头:“嗯,我喜欢和妈妈的家。” 傅云景和傅星宇聊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他给顾一宁发了条消息。 傅云景:“那边那么乱,你怎么保证星宇安全?” 顾一宁:“左右上下都被我租了,保镖住。周边监控全覆盖。还有问题吗,傅总?” 傅云景:“他小学在哪儿上?” 顾一宁:“他和谢锦阳商量好了上同一个小学,一个班。你帮他安排吧。至于上学,让他自己坐公交车或者走路,都可以。” 傅云景看到顾一宁发来的学校名字,一查,一所平平无奇的公立小学。 甚至都不是重点名校。 更不是贵族国际学校。 “那学校的教学资质以及教学设备太差了。” “以傅星宇如今的智商,在哪里学都一样。他就算在家自学,也照样能考上世界顶尖学府。你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他的身心健康发展。而且,那是他们自己挑的学校。” 傅云景公司的事忙,他自己没有时间带小孩,姚青玉的确不适合带孩子。 所以顾一宁想要怎么带傅星宇,他更没资格说什么。 这事便这么决定了。 几天后,傅星宇的机械手做好了,韩助理亲自送到了家里。 傅云景打电话过来,“需要爸爸教你吗?” “不用,我会。” 带上机械手后,调好各项参数,傅星宇很快适应。 他兴致勃勃的说:“爸爸,挂了,我要去帮妈妈做饭。” “你做饭?” 韩助理已经走了,傅云景担心他一个人在家做饭出事,便没有挂断电话。 傅星宇是第一次进厨房,刚开始操作有些不稳,但后面慢慢就熟练起来了。 洗菜,切菜,切肉,接着便是洗过烧油,动作那叫一个熟练。 "你怎么会做饭?"傅云景在电话那头诧异至极。 “我看妈妈做过几次,没事的时候又刷了刷做饭视频。” 顾一宁到家便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她换鞋走进屋,看到桌上摆盘精致的饭菜,问道:“星宇,你点外卖了?” “没有。”傅星宇端着米饭从厨房出来。 顾一宁瞬间注意到了他的手:“你的机械手到了?好不好用?” “还行,不是特别灵活,精细动作做不到,功能操作有些繁琐。” “好,记下了。”他的电话手表里传出傅云景的声音。 傅星宇对傅云景说:“爸爸,我挂电话了,我要和妈妈吃饭了。” 当顾一宁得知桌上的食物都是傅星宇做的后,又惊又喜。 她赶紧尝尝味道,味道更是惊艳。 难怪都说,男人更适合厨房,因为研究表明男性在烹饪领域更具优势。 “妈妈,好吃吗?” “可太好吃了!” 傅星宇笑起来,“妈妈,那以后就由我来做饭,你上班那么辛苦,回家等着吃就行。” 顾一宁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委以重任一般说道:“那就辛苦你了。” 能得到妈妈的信任,能照顾妈妈,能让妈妈高兴,傅星宇很开心。 他挺直了腰板和胸膛,“妈妈要是有喜欢吃的菜,可以告诉我,我给你做。” “好。” 吃完饭,傅星宇便让顾一宁休息,他来洗碗。 而后,他又给顾一宁切了一碗水果出来。 顾一宁虽然没表现出来,可心里还是有很大的触动。 之后顾一宁去房间加班,傅星宇则是在外面捣鼓了一本菜谱。 第二天,顾一宁上班之前,问傅星宇要不要跟她去公司,傅星宇拒绝了,他拿出菜谱让顾一宁点菜。 顾一宁笑着摸摸他的头,然后点了一荤一素一汤。 傅星宇一个人在家并不无聊,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给傅云景打了个电话。 可接电话的是楚新月,“喂,星宇。” 傅星宇冷着小脸,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傅云景给他回电话,“星宇,你刚刚打电话有事吗?” 傅星宇声音凶巴巴的,“是刚刚吗?你自己看看时间。” “抱歉,爸爸刚刚有事?” “我知道,和小三一起谈情说爱嘛。” “星宇!”傅云景的声音冷了下来。 若是以前,傅星宇会老实的道歉。 但作者都说了那是以前的傅星宇。 “爸爸,楚新月可是差点害死妈妈!要不是妈妈,她害死的就是我!她差点害死我们,你还要和她在一起?” 傅云景解释道:“星宇,警察调查过了,那是意外。” “那不是!”傅星宇气愤的冲着电话那头的傅云景吼道。 当时他看到了楚新月眼里的恶毒! 只不过因为他是小孩,他当时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不好,所以他的证词警方不会采纳。 “她就是要我和妈妈死,这样她就能嫁给你,她就成了首富太太。” “星宇,”傅云景的嗓音多了份无奈,“你还小,你不懂,” 傅星宇也无奈道:“爸爸,你会后悔的,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傅星宇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连自己找傅云景是为了要一台高配置的电脑都忘了。 转眼到了领离婚证的日子,这次再没有任何阻拦…… 130离婚快乐,杀手送来的离婚礼物,惊! 民政局。 楚新月也跟着来了,看到顾一宁,笑着打招呼,“早啊,顾总。” 顾一宁轻佻眉梢,“楚总这是打算无缝衔接,领了离婚证就直接办结婚证吗?还真是迫不及待。” 楚新月笑道:“顾总误会了,我的车限号,所以才坐的云景的车。” 顾一宁神色淡淡,无所谓道:“你们就算立马结婚,我也不在乎,还会祝福你们锁死,最好永远别分开。” “那就谢谢顾总的祝福了。” 顾一宁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会认为这是祝福呢?这是诅咒。” 工作人员按照流程询问完问题,确认两人是铁了心要离婚,动作麻利的把离婚证递给了两人。 看着新鲜出炉的离婚证,顾一宁笑颜如花。 终于离婚了! 傅云景心里划过一丝怅然,毕竟两人结婚7年了。 "这么开心。" 顾一宁把离婚证收好,看向傅云景,“傅总不开心?终于可以迎娶你的白月光了。” 傅云景没说话。 顾一宁没搭理他,给在座的工作人员,以及来办理离婚的人发了离婚红包。 结婚的新人就算了,不吉利。 这可是她昨天晚上和傅星宇一起包的,每个里面可是封了333,表示老娘很开心! 离开民政局时,顾一宁怂恿楚新月。 “我们离婚了,楚总现在就可以进去和傅云景办理结婚登记。” 楚新月疑惑的看着她,而后转头进民政局找傅云景。 因为顾一宁发离婚红包的举动,连带着傅云景也被人关注,此刻看到楚新月亲昵的挽着傅云景的胳膊。 周边众人看楚新月的目光格外的嫌恶。 民政局的大厅里响起嗡嗡嗡的声音。 “难怪离婚那么高兴,还发离婚红包,原来是渣男出轨,终于摆脱渣男了,是该庆祝!” “那小三也真够恶心人的,竟然追到民政局来了,在外面守着他们离婚。太嚣张了!” “我要是那美女,直接上去啪啪两巴掌,把小三的脸挠花。看她还有没有脸勾引男人。” “你以后要是敢像他一样出轨找小三,老娘打断你的三条腿。” “老婆,咱们是来领结婚证的,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你放心……“ 楚新月听着周围的蛐蛐声,脸色难看,和傅云景匆匆离开了民政局。 …… 顾一宁领完离婚证回到公司。 暗网那边发来一段视频。 深夜,盘山公路,叫嚣的‘铁皮怪兽’疾驰着你追我赶。 是赛车现场。 而后洪平所在的车被撞翻,另一辆车上的男人下车,宽肩窄腰大长腿。 他缓步走到洪平的车前,蹲下,一手扶着车一边靠近,“洪平,还记得我吗?” 男人是牙叔的养子,秦宴。 顾一宁在资料上见过。 当年洪平与牙叔儿子赛车,故意撞翻了牙叔儿子的车,害他双腿残疾。 洪山和牙叔本就是对头,他害怕牙叔报复,于是先下手为强,直接栽赃陷害,用计把牙叔的送进了监狱。 牙叔的产业全部被查收,手下死的死,逮的逮。 只有这个养子秦宴恰好在国外,逃过一劫。 之后洪山为了引秦宴出来,特意把洪平扔到国外,引蛇出洞。 楚新月之所以有机会救洪平,就是这么来的。 但顾一宁查到的资料显示,秦宴被洪平引出来后,就被洪山的人弄死在了国外。 没想到,他竟然活着。 顾一宁现在有两个猜测,要么秦宴就是杀手,要么杀手认识秦宴。 这之后便是医院那边的视频。 医生告诉洪平,他的三条腿都废了后,洪平直接砸了医生,在医院大发雷霆,鬼哭狼嚎,像个疯子。 顾一宁看得很过瘾。 杀手发来消息:【送一条腿,满意请给5星好评。】 顾一宁:【非常满意。】 杀手:【若是万一,他腿被治好了,可以找我售后。绝对负责到底,包君满意。】 顾一宁不仅给了5星好评,还给了杀手一百万的小费打赏。 杀手:【多谢上帝,若是以后还有需要,可以私信,我给上帝打8折。】 顾一宁:【好的,谢谢。有需要一定找你。】 …… 为了庆祝离婚,顾一宁特意定了餐厅,约了三五好友。 只是没料到,会遇上傅云景一行人,看样子也像是为了庆祝。 楚新月脸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住,走到了顾一宁跟前,“顾总,巧啊。” 非要来招我是吧? 顾一宁挑眉,故意问道:“楚总这么高兴,是结婚了?” 楚新月含笑道:“快了。” 顾一宁诧异,“不是吧?还没有吗?不应该啊,我和傅云景已经离婚8个小时了。” “整整8个小时!!傅云景都没带你去领结婚证?看来他也不是很想和你结婚嘛。” 楚新月笑意淡了一分,“我和云景都忙。” “要是真心爱一个人,那可是一分一秒都不愿多等,而且他是总裁,再忙也能挤出时间领证。我看他就是没那么爱你,不想跟你领证。” 楚新月蹙眉,一副委屈的模样说道:“顾总,你怎么能那么说呢。我是哪里招你了吗?” 纪樊走了过来,骂骂咧咧,“顾一宁,你又欺负新月是不是?” 难怪楚新月突然换了嘴脸,原来是纪樊那个傻子来了。 顾一宁睨他一眼,“兄弟的媳妇儿,你那么上心干嘛?莫非你喜欢楚新月。” 纪樊退后两步,离楚新月远点,“你可别乱说!我才不是祁司明。” “祁司明喜欢楚新月?”顾一宁瞪大了眼睛,又惊又错愕。 “祁司明是眼瞎吗?” “我不眼瞎。”祁司明的声音传来,他和傅云景落在后面才来。 “我不喜欢楚新月,别瞎传我谣言。” 背后蛐蛐人被正主抓住,顾一宁尴尬的指着纪樊:“他说的。” “什么啊,你个女人,”纪樊着急忙慌解释,“我根本没说,是你自己脑补的好吧。” “那他?”顾一宁回想着纪樊说过的话,突然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震惊的抬头看向祁司明。 却不想祁司明正含笑看着她。 那目光说不出的温润宠溺,似乎要把人溺毙其中。 不需要再言语。 顾一宁打了个寒颤,“先走了。” 顾一宁跑了,落荒而逃。 一直到再也看不到顾一宁的身影,祁司明才扭头看向纪樊,“你下次能把嘴巴缝上吗?” “我又没明说,她自己猜到的,还有谁让你管不好自己的眼睛,你看看你那痴汉的样子,顾一宁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来,说不定早就看出来,一直钓你呢,就你傻兮兮的。” 纪樊倒打一耙。 祁司明没理纪樊,他看向了傅云景。 “我可追一宁了。” 楚新月走过来挽住傅云景的手臂,“他们都离婚了,你要追就追呗,云景又不会在意。” 祁司明依旧看着傅云景,“云景,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我不想因为这个事,大家心里有疙瘩。” 傅云景笑道:“批准了,你追,行了吧。” 几人一起去了包间,而后祁司明拿出手机给顾一宁发消息。 删删改改,纪樊都看不过眼了。 “有那么难吗?你直接说喜欢她不就行了?” “你不懂,”祁司明埋头编辑信息,“她讨厌云景身边的人,我也是用了很久时间,才从祁总变成一个普通朋友。你今天一句话,我以后可能又变成祁总了。” 傅云景不知自己该是什么表情,“抱歉,祁总,拖你后腿了。” 楚新月含笑听着几人对话,心里嫉恨都快泛滥成灾了。 顾一宁人都不在这里,她都和傅云景离婚了,没关系了。 却依旧阴魂不散。 他们的聚会,即便她不能成为焦点,也不该是顾一宁。 楚新月心中恨恨的想着,面上却是滴水不漏,丝滑的转移话题说起了其他。 另一个包间。 顾一宁看到祁司明发来的消息,依旧觉得意外震惊,不敢相信。 祁司明怎么会喜欢她?! 这也太魔幻了。 祁司明:【一宁,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的事。之前你还没离婚,怕对你影响不好。你现在离婚了,我可以追你吗?】 顾一宁:【祁总,你别开玩笑。今天不是愚人节。】 祁司明:【不是说私下里叫名字吗?一宁,我没有开玩笑,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你了,上学的时候,我问过你要不要换个人喜欢,你说不要。我恨那个时候没有坚持。一宁,我等你离婚很久了。】 祁司明这么一说,顾一宁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还在上学时。 她喜欢傅云景,但傅云景不喜欢他。 有一次,她在拳馆学打拳,碰到了祁司明。 祁司明还在旁边指点了她一会儿,她休息的时候拿出一封情书,和自己做的小饼干递给祁司明,请他帮她转交给傅云景。 祁司明当时说:“云景不喜欢你,你要不要换个人喜欢?” 她当时怎么说来着? 那时的她,总觉得努力就会有结果。 她笑着摇头,“不要,我只喜欢他。我一定会追到他,嫁给他。” 没想到那个时候祁司明就喜欢她了,难怪他当时会指点她打拳。 难怪他和纪樊不一样,见面从不会阴阳怪气的嘲讽她,她只以为是他的绅士修养。 难怪,他那么轻易就答应与顾一杰合作开发游戏,她提议让非凡科技顶替傅氏,他也轻易点头。 也难怪,她掉下海,他会去救她。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顾一宁扶额,回道:【祁司明,你也换个人喜欢吧。我水泥封心了,不会再爱,也不会再结婚。你别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咱们以后就当朋友吧。】 祁司明看到消息,【好,那我们就从普通朋友做起。恭喜你离婚,恢复单身。】 顾一宁看着消息叹息,感觉刚刚那一段白打了。 她拒绝的不够狠吗? 吃完饭,未免出去遇到祁司明一行人,顾一宁特意泡了一壶茶,大家坐着喝完一壶茶才离开。 却不想,隔壁包间也正有此意。 然后大家出去的时候,碰了个正着。 顾一宁:“……” 牛!顾一宁的新身份!圣母心给洪平治腿? 楚家。 秦敏之看到楚新月回来,高兴的迎了上去,“月月,回来啦。妈妈给你熬了燕窝,过来吃点。” 佣人把燕窝端出来,楚新月小口吃着,秦敏之坐在她对面。 “月月,云景有没有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楚新月摇头,“他们今天才离婚,不可能这么快就结婚。” 秦敏之面露急色,“月月,结婚的事宜早不宜晚。你都等了这么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他离婚单身,你要是不抓紧,保不齐就有其他莺莺燕燕往上扑。” “我知道,妈。” “你给云景暗示了吗?” “妈,我怎么暗示?显得我多急切,多想嫁似的,我可是风光齐月的白月光,怎么能做这么跌份掉价的事儿?” 秦敏之想了想,“也对。要不你找纪樊?让他旁敲侧击,提醒一下傅云景。” 楚新月点头:“我再想想。” 而此时,他们口中的纪樊,恰在酒吧问傅云景,“景哥,你都离婚了,打算什么时候求婚啊?你和新月这一路磕磕绊绊,终于能修成正果了,你也该给她个交代。” 与楚新月相关的话题,祁似明几乎都不参与,他默默喝酒。 傅云景转着酒杯,“打算这个月,不过别告诉新月。我想给她个惊喜。” 纪樊比自己订婚还开心,笑道:“需要帮忙就说。” …… 一周后,洪平转回国内,洪山不知从哪儿打听到,顾一宁医术出神入化,能治断腿。 洪山特意找了祁司明,托他当中间人约顾一宁。 顾一宁看到祁司明的电话,犹豫了几秒,接通,“喂,祁总。” 祁司明听到那声‘祁总’心脏一颤,心里叹息:之前的努力全打水漂了。 “一宁,洪山想约你吃个饭。洪平腿断了,他想拜托你帮洪平治腿。” “我在京都出差,等我回来再说。” 因为秦宴的露脸,洪山彻底被带偏,坚信这次洪平出事,秦宴是主谋。 所以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其他人。 至于洪山为什么会打听到顾一宁能医断腿。 这还要从杀手给顾一宁承诺开始说起。 杀手承诺:若是洪平腿被医好,他负责售后。 邪恶宁宁上线,于是故意放出贺朗腿被治好的消息。 果然,洪山上钩了。 等她治好洪平的腿,再去联系杀手售后。 给人希望,再让他绝望,这才是对人最大的报复。 洪山得到祁司明的回复,不太相信顾一宁在出差,他担心是顾一宁的托词。 顾一宁还心存芥蒂,不愿意给洪平治腿。 所以他找人调查了顾一宁的行踪,发现顾一宁还真的在出差。 顾一宁昨天就坐飞机去了京都,被几辆军用车接走。 不仅是顾一宁,还有傅星宇、钟敏,以及那次基因手术的医疗团队,都去了京都。 华国科学院已经核实了手术视频,以及数据的真实性,所以特意邀请他们进京。 一是了解更详细的信息,二是对他们进行秘密嘉奖。 之所以是秘密嘉奖,是因为顾一宁的论文,以及手术视频,会由华国科学院公布。 当然,论文里的关键数据会删掉,手术视频里的医生病人也都会全程打码处理。 这是为了保护核心数据,更是为了保护科研人员的人身安全。 论文里不会出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即便是署名也是华国科学院以及他们的花名。 科学院院长王崇智老先生向顾一宁伸出手:“顾一宁同学,你很优秀,我代表国家科学院正式邀请你加入。” 顾一宁双手握住老先生的手,激动道:“当然,这是我的荣耀!” 傅星宇坐在一旁看着,双眼冒着小星星。“妈妈,我长大要像你一样!” 王崇智老先生慈爱的摸摸他的头,“那你以后可要向你妈妈好好学习,你妈妈很棒!” “不过你妈妈因为太厉害了,身份需要保密,不然她会遇到危险,你能保密吗?” 傅星宇重重点头,“我肯定会帮妈妈保守好秘密,不会让妈妈有危险。” 顾一宁他们在科学院住了一周。 见了平时只能在新闻里见到的领导,还参加了几场重要会议,做了专向报告演讲。 这之后还带傅星宇做了各种测试。 傅星宇虽然刚上一年级,可知识储备已经达到了初中水平。 顾一宁也有些意外。 傅星宇乖巧的说:“妈妈上班的时候,我就在家看书。” 他让傅云景给他配备了一台顶尖性能的笔记本电脑。 平时在家的时候他都是自己学习。 他本就遗传了顾一宁的过目不忘,智商又高达220,学什么都非常快。 他甚至已经掌握了5门外语,他几乎听一遍就能记住,并精准复刻。 就像凌医生教他单手拧魔方,一遍他就能复刻一样。 学习能力实在逆天。 也因此,傅星宇已经成了国家重点观察,以及秘密培养的对象。 “那我是不是就是妈妈的同事了?”傅星宇激动的问。 全程陪同他们的高主任笑着拍拍他脑袋瓜,“是啊,你是咱们科学院年纪最小的科学家。” 傅星宇更高兴了。 最后一天,高主任带他们参观了科学院的各个实验室。 地下十层,灯火通明,目之所及全是市面上难得一见,高精尖仪器,穿着白大褂工作的研究员在小声交谈。 每一层都是一个科学分类。 这天还发生了一个小意外。 他们参观人工智能实验室时,恰好遇上机械狼性能测试。 这次是更新优化几个功能,但因为科研人员使用了傅氏研发的spy编程语言。 而之前的版本使用的都是国外的编程语言,所以更新迭代时出现了一些兼容问题。 这需要科研人员对几种编程语言都非常熟练才行。 但研发人员改了不下数次,那个问题依旧解决不了。 顾一宁站在他们后面看了数次,再结合他们之前的介绍,心里有了数。 她开口道:“抱歉打扰,你不如试试改前面。” “这里,”顾一宁弯腰靠近,指着电脑屏幕说了,“用” “不是,你谁啊?” 顾一宁的话被打断,科研员扣下电脑,目光怀疑,上下打量顾一宁。 在看到顾一宁挂在身前的参观牌时说道:“要参观就安静参观,不懂就不要随便发言。” “我既然开口,自然是懂。” “你?” 顾一宁点头:“对,我。你起来,我来改。” 顾一宁本来只是打算提一下,按照这些科研员的脑子,应该马上就能明白。 他们只是当局者迷,绕在里面了而已,点一下就通。 这样也免得对方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既然对方不要脸,那就她来改。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你来?这可不是儿戏。” “我当然知道,”顾一宁取下身前挂着的参观牌,牌子的另一面是姓名照片。 她把参观牌啪一声拍在桌上,"我要是改不好,你们就去王院长那里投诉我,让王院长给我处分。" 顾一宁一把推开那个科研员,自己坐在了椅子上,而后开始修改代码。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中,有人拿起桌上的参观牌。 “顾一宁?她就是顾一宁!” “老杨,你也不看清楚就开始发脾气,你也不看看这是谁?顾一宁啊!你还说是她粉丝,我看你就是个假粉!” 刚刚质疑顾一宁的研究院叫杨天成。 之前顾一宁的论文发表,以及顾一宁三战黑客的视频,他看了不下数次,常看常新。 每一次都能有新的启发。 杨天成这下成了哑巴,目不转睛的盯着顾一宁改代码,越看眼睛越亮,眼里满是崇拜。 高主任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顾一宁被人围着,一群科研员抱着笔记本,求知若渴的在问问题,记笔记。 “我妈妈真厉害!”傅星宇再次感慨。 高主任摸摸他脑袋,“你有个了不得的妈妈,你可要好好向妈妈学习,争取将来超越你妈妈的成就。” “我要让妈妈为我感到骄傲。” “叔叔相信你一定可以,加油。” “谢谢叔叔。” …… 科学院的事结束之后,钟敏以及师兄师姐们有自己的事,大家就此分开。 顾一宁则是带着傅星宇在京都游玩了三天。 离开京都之前,顾一宁收到了贺朗的消息。 贺朗:【你来京都了?】 顾一宁:【对啊。一周之前给你发的消息,你现在才回。我明天要回海市,要不要一起吃饭?】 顾一宁本打算趁吃饭的机会,跟贺朗吃坦白自己是女人的事,但贺朗说有事,下次约。 贺朗自从腿好以后便回了京都,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平时在群里跟他说话,让他注意点自己的腿。 他也是隔半天才回消息。 既然贺朗有事,顾一宁便带着傅星宇回了海市。 洪山的人一直守在机场,看到顾一宁回海市,立马报告给了洪山。 洪山杀到顾一宁公司的时候,是助理小黄接待的。 “抱歉,洪先生,因为你没有提前预约。顾总不知你到访,她现在在开会,还请你在这里稍后。” 洪山后悔那晚吃饭的时候,没有留顾一宁的私人联系方式。 顾一宁开完会出来,还没跟洪山聊上,便接到了池昱的电话…… 132干!杀手管售后!恶婆婆奚落踢到铁板 池昱给她打电话,只能是因为‘智能仿真训练的军事项目’。 果然,她一接起电话,池昱便说还有几分钟到,让她准备好。 那个项目其实早就该收尾了。 但因为傅星宇被拐,顾一宁中弹等一些列事情,军部那边特意批准了延长项目时间。 “顾总,”洪山见她挂断电话,迎了上去。 顾一宁歉意道:“抱歉三爷,我这边又要出差。令公子的事,祁总跟我说过,你节哀。” “顾总,之前酒吧的事,还请顾总不要介怀。另外洪平的诊金,也由你说了算。还请你一定帮帮忙。” “三爷,你真误会了,不是我推辞,你跟我一起下去就知道。我出的不是私差,是公差。” 洪山下楼看到军车,以及坐在车上的池昱以及傅云景,才彻底相信顾一宁说的不是谎话。 洪山问:“不知顾总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不固定,上一次就呆了20几天。回来的话,我联系三爷?” “好好好。”洪山主动递上私人名片。 池昱帮顾一宁把行李放在后备箱,车子启程离开海市。 顾一宁登机的时候就接到了军部的电话。 所以下了飞机直接提着行李箱来了公司,至于傅星宇则是被宁正禹接去了顾家。 “洪山找你做什么?”池昱问。 傅云景也好奇的支棱起了耳朵,静静听着。 “洪平的腿断了,找我治腿。” “你答应了?” “答应了啊。”顾一宁点头,“不答应他肯定记恨我,到时候做出点应激的事得不偿失。” 当然最重要的是杀手管售后。 当然这个不能说。 还有就是,她花了3亿请杀手,那么诊金也得是3亿。 这么一想,顾一宁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邪恶,也是有做恶人的潜力。 池昱说:“其实你不用怕他。你算是与军方合作,有军方背景。” “地头蛇难缠,就当积德行善。而且还不一定治得好,我还没看过他的检测数据。” …… 这次顾一宁和傅云景在军营呆了二十五天。 这期间,华国科学院发布了顾一宁写的论文,公布了手术视频,全世界震惊。 傅云景看完新闻,诧异:“你把研究成果上交了?” 研究成果上交这事,顾一宁考虑了很久,也不是她思想觉悟多高,主要是有其他方面的考量。 比如:她顺利进入了国家科学院。 以后她就是国家级科研人员,不说绝对没人敢动她,但动她却是要掂量掂量的。 再比如:她在不少大人物面前刷了个脸。 这就是她的政治积累。 或许某一天就用上了。 目的不纯,但话要说得漂亮,“我们属于国家,我们的研究成果,自然也是国家的研究成果。”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顾一宁回头看去,恰好看到一群人陪着一个老者走了过来。 作陪的都是军营里的重要人物,那位老者的身份定然不凡。 老者笑着夸道:“现在的年轻人还能有如此高的思想觉悟,实在难得,值得你们学习。” 周边作陪的人都笑着点头。 顾一宁大方的笑道:“应该是互相学习,共同进步。你们军人保家卫国,我们科研人员科技兴国。” 顾一宁这话说得漂亮,又是一阵掌声响起。 老者主动询问:“还不知道小同志怎么称呼?” “首长好。”顾一宁学着军中士兵敬了个礼,回道:“我叫顾一宁。” “你就是顾一宁!”老者面带微笑,目露惊诧。 顾一宁也很诧异,她如今这么出名了吗? “首长听说过我?” 老者笑着点头,但具体在哪听说的却没有说。 老者是来看顾一宁他们开发的军事项目的。 顾一宁全程陪同介绍,她的讲解简洁生动有趣,不时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傅云景作为海城首富,又是SPY编程语言的开发者,他自然也是陪同者之一。 傅云景站在人群中看着顾一宁介绍。 那一刻的她专业强大,脸上笑意明媚自信,一双眸子如黑曜石一般闪亮。 傅云景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其实顾一宁挺好看的。 无关情爱,更多的是欣赏,对强者的欣赏。 回到海城后,顾一宁联系了洪山。 洪山等了一个月,很着急,再次放低姿态,主动上门,拜托顾一宁立马去医院。 但就在顾一宁准备答应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顾一宁同志你好,我是陈爱国。” 陈爱国就是军营里遇到的那位老者。 “陈首长你好!” “我想请你用个晚餐,不知你有没有空?” 顾一宁看向洪山,遗憾的摊开手。 “三爷,要不明天上午,我直接去医院,你不用再跑来跑去,我要先看看贵公子的情况,这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治。” 洪山再三表示感谢。 洪山走后,顾一宁按照老者的指示,去实验室把陈逸飞逮了出来。 “吃饭?”陈逸飞看一眼手表,“才下午4点,吃什么饭?” “去了就知道了。” 陈逸飞被顾一宁拉出了公司,然后塞进了门口停着的黑车上。 等到黑车离开,洪山才让司机开车。 “三爷,你放下身段数次上门,顾一宁一直推三阻四,也太不把你放眼里了,不如兄弟们给她点警告?” 洪山盘着核桃,垂着眼帘说道:“别动她,也不许动她身边的人。” 洪山在海市打拼多年,小心谨慎,敏感多疑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他也是怀疑顾一宁是故意推三阻四,所以才让司机把车停在她公司外面,暗中观察。 刚刚那辆黑车虽然低调,可司机却是军人,气势惊人。 不仅如此,那黑车前面和后面各有一辆车保护,所以请顾一宁吃饭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这也再次证实了,顾一宁身后有军方关系。 另一边,黑车里。 陈逸飞给了顾一宁一个回去收拾你的眼神,而后面无表情的问:“找我有事?” 陈爱国拄着拐杖,“来海城出差,一起吃个饭。” 陈逸飞不领情:“这次就算了,下次就不用了,我很忙。” “你也别只顾着工作,身体也要注意,你这样子是多久没睡了?” “不用你管。” 陈爱国看向顾一宁,“小顾,你以后帮我看着他点。他一个人在海市,我不放心。” 顾一宁笑着点头:“好的首长。” “在这里没有首长,叫我陈爷爷就行。” 顾一宁从善如流的改口:“好的,陈爷爷。你放心吧,我和师兄亲如兄妹,我会多关心师兄的。”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陈逸飞横了顾一宁一眼,冷笑道:“老头儿,你不知道吧,她在我们公司才是最最卷的,加通宵可是常事,你让她看着我?” 顾一宁尴尬的笑:“陈爷爷,只是偶尔。” 陈爱国却是笑了,当年的事后,陈逸飞怨恨他,很少能和他说这么多话。 若是换做以往,没经过他同意就把他嗲去吃饭,他能直接从车上跳下去。 这次能老实坐着,是看在顾一宁的面子上。 看得出师兄妹关系很好。 陈爱国心里是很感激顾一宁的。 而顾一宁也是到了此时才明白,当初在军营,为什么陈爱国会说听过她的名字。 之前顾一宁被抓进派出所,就是陈逸飞一个电话,然后招来了贺枭。 陈逸飞找的就是陈爱国,他爷爷。 不过看起来两人关系很不好。 不知道回去陈逸飞会怎么收拾她。 顾一宁已经在思考要准备什么赔罪礼哄人了。 餐厅到了。 顾一宁扶着陈爱国下车,陈逸飞双手插兜,臭着脸站一旁等着。 几人刚准备进餐厅,却碰到了来用餐的姚青玉、秦敏之和楚玉龙。 “一宁?”楚玉龙亲昵的喊着顾一宁的名字,“你也来这里吃饭?” 陈爱国没说话,而是看向了顾一宁。 顾一宁眼里满是厌恶,“楚先生,我们不熟。” 说完顾一宁看向陈爱国,“陈爷爷,无关紧要的人,我们进去吧。” 既然碰上了,不好好奚落顾一宁一番,姚青玉心里的恶气出不了。 “哟,这谁啊?你新找的男人?” 姚青玉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挑眉打量胡子拉渣的陈逸飞,边摇头,边啧啧啧。 “顾一宁,你从哪个垃圾桶里找的流浪汉啊。穿的那是什么东西,多久没洗澡了,臭死了。” 秦敏之在一旁捂嘴轻笑。 “顾一宁,你也就只能找这种人了。”姚青玉捏着鼻子,满脸嘲讽。 “当初你能嫁给我们阿景,那可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如今福气用完了,也就只能找这种要啥没啥,上不了台面的废物了。和你啊,绝配。” 说完,姚青玉张扬的招来了酒店的接引生。 而后指着顾一宁一行人说:“你们这可是高档餐厅,怎么什么人都接待,你看看他穿的什么东西,污人眼睛。” “还有啊,他身上都有味儿了,你们也不管管?你们要是这样,以后我可就不充你们这儿的会员了,拉低档次。” 姚青玉趾高气昂的昂着下巴,手里夹着餐厅的VVVIP卡。 接引生立马躬身赔笑,而后看向顾一宁一行人…… 133傅云景被训成了孙子,让楚新月滚出去 接引生立马躬身赔笑,而后看向顾一宁一行人。 “抱歉几位,为了保证餐厅绝大多数客人的用餐体验,我们餐厅不接受衣着不当,身有异味的人就餐。” 陈逸飞双手环胸,眼角带笑,戏谑道:“老头儿,用不了餐了。要不就算了吧,我还要回去加班。” 陈爱国黑着脸,他好不容易和孙子见一面,吃一顿饭,还要被打扰。 但这点小事,也不好亮身份,不然容易被质疑以权压人。 顾一宁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温声道:“陈爷爷,你别急,我来处理。” 顾一宁懒得和姚青玉扯皮,自降身份。 她直接给傅云景拨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楚新月。 “让傅云景接电话,不然后果自负。” 楚新月本想暗自刺激嘲讽一下顾一宁,闻言也只好打开免提。 傅云景的声音传来,“说。” “你妈在富华酒店咬人,咬的不是别人,是宝山的陈先生,你最好快点过来把你妈带去疯人院检查检查,看她到底是不是有疯人病。有病就治病。” “顾一宁!”姚青玉听到顾一宁这么骂自己,气得要上前,只是她刚动一步。 陈爱国给保镖一个眼神,保镖立马上前,拦住了她。 人高马大的保镖像白杨一样站在顾一宁面前。 身姿挺拔,眼神犀利冷酷,姚青玉不由想到了军人,心里害怕,哼一声,退了回去。 傅云景本就在来富华酒店的路上,今天是两家人约定吃饭的日子。 车子还没挺稳,傅云景便跳下车,大步走了过来。 宝山便是他和顾一宁研发‘智能仿真训练的军事项目’的地方。 而他和顾一宁共同认识的陈先生,只有在军营遇见的陈首长。 “云景,你来” 傅云景没有理会姚青玉,而是径直走到了陈爱国面前。 恭敬有礼的说道:“抱歉陈先生,是我母亲不对,请允许我替我母亲向你道歉。” 姚青玉看傅云景如此恭敬,心知踢到铁板了,害怕的站在一旁直咽口水。 陈爱国撩起眼皮深深的看了一眼姚青玉,而后看向傅云景。 语重心长道:“小傅啊,你能力不错,但你母亲不行。” “我很抱歉,陈先生。” “若是换做以往,你母亲这样的,是该接受思想教育的。不过,我今天只想好好和孙子孙女吃个饭。” “抱歉,陈先生,打扰你们用餐了。”傅云景再次道歉。 “小傅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了。但你母亲,” 陈爱国伸手点了点姚青玉,“你还是应该好好约束。小顾有一点说的不错,你是该带她去医院查一查,毕竟人一旦上了年纪,各种病就多了。” 顾一宁他们去了隔壁的金玉酒店用餐。 顾一宁他们一走,楚新月问:“云景,那老先生是谁啊?” 其他人也都竖着耳朵听。 “京都来的军部领导,不要随便招惹他身边那个年轻男人就行。” 傅云景也是刚刚才想明白。 难怪之前贺枭会喊陈逸飞陈公子,原来他是陈爱国的孙子。 而恰在此时,顾一宁发来了一段录音。 点击播放,手机里传出姚青玉嚣张至极的嘲讽,“……顾一宁,你从哪个垃圾桶里找的流浪汉啊。穿的那是什么东西,多久没洗澡了,臭死了……” 傅云景冷眼看向姚青玉。 姚青玉垂下头,小声狡辩,“我又不知道他的身份。” 傅云景是真的要被姚青玉气死了,真恨不得贺枭再把她关进去好好教育教育。 傅云景冷厉的看着姚青玉说道:“妈,我最后说一次,以后不要招惹顾一宁。我虽然和她离婚了,但她还是你孙子,我儿子的亲妈。” 在场众人脸色都不太好。 姚青玉肯定是因为被自己亲儿子当众下面子,面子上难看挂不住。 而剩下几个楚家人则是因为傅云景那句‘我儿子的亲妈’。 所以即便傅云景和顾一宁离婚了,他们之间依旧有斩不断的联系。 那就是傅星宇。 楚家人无不恶毒的想,傅星宇怎么就没死在大山里头,命还真是硬。 更可恶的是,如今傅星宇对楚新月满怀恶意,再也不像之前那般言听计从了。 傅云景发了火,这顿饭吃得注定不开心。 楚新月心里不禁埋怨起了姚青玉。 本来今天吃饭是为了讨论她和傅云景的事,最终却因为姚青玉搅黄了。 …… 金玉酒店包间。 陈爱国才知道顾一宁和傅云景的关系,感叹道:“没想到啊,傅云景在商场上眼光独到,在AI人工智能领域也是佼佼者。却没想到是个睁眼瞎,小顾这么好的女孩竟然不要,以后肯定要后悔惨咯。” 说到这里,陈爱国看向顾一宁说:“他以后要是后悔找你复合,你可千万别因为孩子心软原谅他,好马不吃回头草,就让他后悔去吧。世上好男儿多的是,比如你师兄,我孙子,他可是连恋爱都没谈过。” 陈逸飞正在喝水,闻言直接一口水喷了出去。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老头儿竟在这儿等着他。 陈逸飞擦着嘴角,冷冷道:“你够了,你要是再瞎说,我就走了,” “好好好,不说了,”陈爱国一边说一边给顾一宁使了个眼神,让她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孙子。 顾一宁无奈又好笑,但也理解长辈们的用心良苦,但年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吃完饭陈逸飞要走,顾一宁看出陈爱国眼里的不舍,于是说吃完有点腻。 顾一宁泡了一壶功夫茶,从备器纳茶,到候汤冲茶,一整套流程整下来,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等一壶茶喝完,一个小时没了。 陈逸飞陪着喝完茶,陈爱国说:“小顾的茶艺是真好,回味无穷,还想再尝尝。” 顾一宁看一眼陈逸飞,试探着说:“那我再泡一壶?” 陈爱国笑着点头:“好好好。” 陈逸飞啪一声放下茶杯,“老头儿,够了,别得寸进尺。” 陈爱国只好遗憾的叹息,“小顾啊,爷爷只能下次再喝你泡的茶了,以后要是去京都了,一定来爷爷家做客。地址我写给你。” 陈爱国拿起笔写下一串地址递给顾一宁。 离开的时候,陈爱国又悄悄对顾一宁说:“小飞就拜托你多照顾,你身边要是有和你一样品德优秀的单身女性,一定记得多介绍给你师兄,头婚二婚这些都无所谓,一定要品德优秀!” 送走陈爱国后,顾一宁开始赔笑脸、 陈逸飞冷着脸训她:“顾一宁,下次再自作主张,别怪我以师兄的身份教育你。” 顾一宁乖乖点头:“好的,师兄,下次一定不敢。" 说完又小声嘀咕:“主要是我之前不知道他是你爷爷,还和你有仇,他又是老领导,我也不好拒绝。” 陈逸飞斜她一眼:“要不是这样,你以为我能这么快原谅你?” 顾一宁笑嘻嘻拍马屁,“师兄真是深明大义!我辈楷模!” 第二天,医院,洪平病房外。 顾一宁提着一个最便宜的水果篮,刚走到病房外,便听到了里面暴躁的怒吼。 “出去!让她出去!我不想见她!” 接着顾一宁便听到了楚新月焦急的声音。 “洪平,你别这样,总会有办法的。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们一起面对。” 洪平的声音依旧暴躁,几乎声嘶力竭,“走,走啊,我叫你走!” 顾一宁轻轻推开病房门,悄悄走了进去。 “洪平,”楚新月哭了,哭得梨花带雨,好看极了,我见犹怜。 她用力的抓着洪平的手,“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很难过,但你别放弃,求求你了,振作点,你可以的,洪平!” 若是平时,洪平早就该怜香惜玉了,可现在他不仅失去了两条腿,还失去了男人的尊严。 洪平此刻看到如此动人心弦的楚新月,只会更加的阴郁暴躁。 “我让你滚!” 一个月病痛折磨,洪平生不如死,不仅暴瘦,人也变得暴躁易怒。 “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你,耳朵聋了吗?滚啊——” 洪平歇斯底里的模样,像个狰狞的疯子,又凶又狠。 楚新月吓得忘记了哭。 “你们是死的吗?”洪平开始骂保镖,“还不把她给我赶出去!” 保镖看向了病房里的洪山,楚新月是洪山请来的。 他知道洪平喜欢楚新月,所以特意请了楚新月过来鼓励他,陪伴他,希望他能振作。 但男人都爱面子,谁愿意让心上人看到自己狼狈如狗,生不如死的模样呢? 所以洪平才会这般激动。 顾一宁快速退出了病房,很快楚新月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病房门口站着的顾一宁,楚新月蹙眉:“你来这么做什么?” 而后楚新月脸色一变,“难道是想看洪平的笑话?顾一宁,你敢!” 顾一宁让开身体,“还不滚?刚刚路过的人可都听到了,洪少爷要你滚。” 楚新月脸色有些难看,但想到洪山也在,话说得漂亮。 “洪平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所以心情不好,作为他的好朋友,我才不会往心里去。反而是他,这么发泄一通,总比把火气憋在心里好。” “楚小姐,真是谢谢你,平儿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高兴。” “三爷,若是之后洪平有需要我的地方,你通知我就行,我一定赴汤蹈火。” “好,那我就不送楚小姐了。” 楚新月含笑点头,转身离开,可心里依旧不免好奇。 顾一宁到底来干嘛? 她回头看去。 这一回头便看到洪山亲自请顾一宁进了病房。 那态度,可比请她的时候恭敬有礼,甚至还有点讨好的意味。 那一刻,楚新月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134解气!让洪平生不如死,起诉小三! 洪平刚刚发了一通火,已经没力气了。 毕竟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支撑不了他持续发火。 他踹息着瘫靠在病床上,像一条病弱的狗。 顾一宁觉得自己变态,竟然理解了那些杀人凶手,作案后暗自欣赏的心理。 真的很变态。 看到顾一宁,洪平懒懒的抬了下眼皮子。 洪山跟他提过,要请顾一宁来给他看腿。 他当时就冷哼一声。 他和顾一宁有仇,顾一宁给他看腿? 简直异想天开。 顾一宁能答应? 即便是答应,估计也是来做刺客的,要他命的。 “洪少爷,别来无恙。”顾一宁把水果篮递过去。 洪山亲自接过水果篮,“顾总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见外。” 洪平看了一眼那便宜的水果篮,“爸,你最好让人查一下,那水果有没有毒。” 洪山啧一声,“你怎么说话呢?” 假意训斥了洪平,洪山笑着看向顾一宁,“顾总,你别介意,他车祸后,性格就不太好。” 顾一宁含笑道:“三爷放心,我知道,洪少爷不是针对我。我刚刚在门外都听到了,洪少爷可是连楚小姐都吼。” 洪平脸色瞬间阴沉下去,要不是洪山再三跟他保证,顾一宁能治好他的腿,他早就让人把顾一宁扔出去了。 直接从窗户扔出去。 顾一宁问:“三爷,我让你做的全身检查做了吗?” “做了做了。” “报告给我吧。” 顾一宁大爷似的坐在病房看起了报告,洪山亲自给顾一宁沏茶,保镖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一刻,顾一宁就是掌握病人生死的阎王。 病房里安静至极,紧张至极,所有人都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知道他们心急,但就是不开口,她慢悠悠的翻看着检查报告。 半个小时候后,顾一宁心里大概有数,而后起身,“裤腿撩起来,我要检查双腿情况。” 顾一宁说话的时候,从随身包里拿出古银针。 消毒扎针,持续半个小时后顾一宁收针。 洪山迫不及待的问:“顾总?” “双腿可以治疗。” 洪山闻言喜上眉梢,但上到一大半,又焦急问:“那,那里呢?” 洪平也隐隐期待的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坦言道:“三爷,我是女医生,只对妇科擅长,从没医治过男性那里。三爷不如找个专家医生诊断?” 洪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剩下都是女儿,所以洪家就指着洪平传宗接代。 洪山焦急道:“顾总,还请一定帮忙!只要你能治好洪平,以后顾医生有需要,我洪家,我青龙社,一定竭尽所能的帮助顾总。另外,这次的诊金我愿意出5亿。只请顾总想想办法。” 顾一宁故作推辞:“三爷,5亿太多了,给个3亿就行。” “我知道顾总不缺钱,但5亿诊金还请顾总一定收下。不要推辞。” 顾一宁不要钱的话,洪山会怀疑她的目的,不会放心让她治疗洪平。 而她要是一开始就答应5亿,又会显得故意敲洪家竹杠。 毕竟她之前放出去的消息就是:她替贺朗看腿,收了3亿诊金。 贺家人自然是配合她,不会拆穿她。 而洪山此时救人心切,也不会觉得她收5亿有什么不对,即便她开口要洪家大半家产,洪山也会给她。 但之后就不一定了。 5亿不算小数目,得做多少伤天害理的生意才能赚到5亿。 之后洪山难免觉得顾一宁恃才傲物,故意收高价诊金,坑他们洪家的钱。 所以顾一宁才会故意推辞一番。 之后即便洪山想起来,那也是他自己非要给那么多,顾一宁是被迫收下的。 “三爷,洪少的双腿,我有50%的把握能治好。但我要事先声明:这里的治好,不是指恢复到之前的水平。而是能够站立,走路的意思。” “太剧烈的运动肯定不能做。还有刚恢复的时候,可能需要手杖协助走路,只要坚持做康复训练,之后就能脱离手杖。不过平时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双腿。三爷,洪少,明白吗?” 听到自己的双腿能治,洪平的双眼亮了,“你真能治?” “能,但要听医嘱,积极配合。要是因为你不听医嘱不配合治疗,导致治疗失败,我收的诊金可是不退一分。” “至于你那处。”顾一宁直言道:“我没有经验。” 洪平更在意的当然是自己的男性尊严,瞬间泄气。 顾一宁没管他,而是对洪山说:“三爷你先去请几个专家过来做检查,然后我们一起讨论一下方案。” 事情谈妥,顾一宁答应明天前出治疗方案,离开医院。 她刚离开医院便收到了5亿转账。 顾一宁直接收下。 洪平的腿,她其实有100%的把握。 毕竟他的腿刚断,治疗起来更轻松。 顾一宁把帮贺朗做治疗的医疗团队名单给了洪山,让他去把这些人请来。 他们和顾一宁合作过一次,彼此间有默契,也有经验。 治疗期间,顾一宁会更轻松,更省心。 到时候,她除了扎针,其他时候就不用去医院。 毕竟她实在不愿多见洪平。 顾一宁走后,洪平半信半疑的问洪山,“爸,她真能治好我的腿,你确信她没问题?我和她可是有仇。” “京都贺家二少的腿,就是顾一宁治好的。” 洪山把查到的资料递给洪山看,有文字有照片还有视频。 “顾一宁是聪明人,她身后有军方,但我洪家也不是吃素的。她应该是不想跟我们交恶,所以才会答应给你治疗。之前酒吧的事是你不对,所以我才愿意给5亿诊金。她刚刚已经收了钱。酒吧那事,算是彻底翻篇了。你别纠结,好好配合她做治疗。” 顾一宁回去翻出贺朗用过的治疗方案,随便改吧改吧,将就一下也能用。 反正大方向不会错,只是细微的地方需要调整。 洪山那边很快便把医疗团队请来了,他还请了几个男性病的专家。 顾一宁先和治腿的医疗团队商讨,确定下治疗方案。 而后又与那几个男性病专家聊了聊,顾一宁负责扎针,剩下的交给他们。 确定好了方案,顾一宁去病房给洪平扎针。 楚新月又来了,就在病房里坐着,帮洪平削水果。 许是知道自己的双腿能治好,洪平心情平稳了许多,也没让楚新月滚了。 顾一宁就当没看到楚新月,“裤子捞起来,准备扎针,做一期治疗。” 楚新月积极的帮洪平把裤子捞了上去。 “别看,丑。” “没事,以后做个医美就好了。” 顾一宁点燃特质熏香,一边给银针消毒,一边默默听着两人聊天,而后一针扎了下去。 “啊——” 洪平发出一声惊天震地的惨叫。 顾一宁之所以对洪平的腿有100%的把握,那是因为洪平的腿有知觉,不像之前贺朗的腿没知觉。 贺朗的腿她都能治好,更何况洪平。 顾一宁故意下针重,洪平痛得差点撅过去。 楚新月吓一大跳,“顾一宁,你就不能轻点。” 顾一宁好笑的看着她,“你行你上。不行就闭嘴。要是再对我大呼小叫,影响我行针,我就告诉三爷。” 楚新月咬咬牙不说话了。 顾一宁下针都很重。 洪平痛得满头大汗,两个保镖按着他,才没让他满床打滚。 看到洪平此时的模样,顾一宁想起了傅星宇被砍掉手时的模样。 心中恨意与快意交织。 洪平,更痛的还在后面。 顾一宁继续行针,“还有十二针。” 听到还有十二针,洪平不想让楚新月看到自己没出息大吼大叫的一面,便把楚新月赶了出去。 楚新月一走,顾一宁觉得空气都好点了。 顾一宁扎完针,便与洪平的医疗团队沟通,剩下的他们来。 之后几天,顾一宁每天都去医院给洪平扎针,扎完针与医疗团队实时沟通病情,而后去公司上班。 而每次洪平看到她拿出古银针就身体发抖。 洪平问:“能不能轻点?” 顾一宁含笑道:“我已经很轻了。”才怪。 顾一宁最近除了帮洪平治疗双腿,最着急的项目便是机械手,所以最近经常去傅氏开会。 这天她到傅氏的时候,恰好楚新月也在。 楚新月的公司之前就属于傅氏,虽然如今改姓楚,但很多业务还是和傅氏挂钩。 所以楚新月经常在傅氏谈项目。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顾一宁一件事,差点忘了。 她拿出手机给叶晨发了条消息:【叶子,帮我起诉楚新月。】 叶晨:【起诉她什么?她又招你了?她怎么那么贱呢!!】 顾一宁勾唇一笑:【我要她退回,在我和傅云景婚姻存续期间,傅云景送给她的所有东西,包括但不限于车子,房子,珠宝,以及公司。明白?】 叶晨:【哦哦哦,明白明白,等着吧。】 顾一宁收起手机,心情好了不少。 没一会儿李芸带着几个骨干来了,大家都是认识的人,互相打了招呼聊了起来。 楚新月那边的项目结束,非要来刷存在感。 她拿着两张精致的邀请函走了过来,端着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说道:“顾总李总,这月底是傅氏成立一百周年纪念日,傅氏特邀请两位能出席。” 李芸笑着接过邀请函,“一定。” 顾一宁拿着请柬看了看,“我还以为是楚总与傅总的结婚请帖呢。” 顾一宁的语调就像开玩笑,周边人听不出什么,只有楚新月知道顾一宁是故意刺激她。 哦不对,还有一个李芸。 “对哦,”李芸一脸笑意,“什么时候能喝上楚总和师兄的喜酒?楚总这么一个大美女,又有才,师兄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一点都不着急,这要是我,早就把楚总娶回家关起来了。” 顾一宁露出春风般的轻笑:“对啊,傅总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135解气!母子联手,渣男求婚小三要掉马 傅氏一百周年晚宴。 奢华的宴会厅,粉白鲜花点缀,璀璨的水晶灯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贵宾们衣香丽影,小声交谈。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气息。 “顾姐!”云岭笑着跑了过来。 她作为傅家千金,这种场合自然是要出席。 银色的礼裙上镶嵌着耀眼的钻石,腰线收紧,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 “礼服很漂亮。” “听说花了1000万。” 说着云岭低头看向傅星宇,“嗨喽星宇,叫小姨。” 其实按照他们的关系,云岭应该是傅星宇的小姑姑。 云岭不想傅星宇叫小姑姑的时候想起傅云菲。 而且相对于小姑姑,她更想当小姨。 她想当顾一宁的妹妹,而不是傅云景的妹妹。 傅星宇笑着礼貌喊:“小姨好。” “死丫头,你乱跑什么。”姚青玉的声音传来,而后她看向傅星宇,“她是你小姑姑,你要叫姑姑,不是小姨。” 云岭简直烦死姚青玉了,“你管那么多,又不是叫你,星宇喜欢叫什么叫什么。他就算叫我姐姐都行,是不是星宇?” 傅星宇点头,“小姨说的对。” 今天的场合,姚青玉不敢随便发作,只好忍气吞声对云岭说,“走,我给你介绍几个名门望族的千金。你跟着她们好好学习,不要一天天的,只会在外头抛头露脸当戏子,能挣几个钱,把我们傅家的脸都丢光了。” 更何况那公司还是顾一宁开的。 她傅家千金给顾一宁打工,传出去都是笑话。 想到都是气。 姚青玉看顾一宁的眼神不善,顾一宁只觉好笑,“云岭通过自己的双手赚钱,可比那些只会伸手找老公要钱的人强多了。老公不在了,就只会伸手找儿子要。自己就是一条蛀虫,还好意思嘲笑劳动人民?谁给你的勇气?” “顾一宁,我今天不想和你吵。”姚青玉看向云岭,“跟我走。” “我不去。”云岭退后一步,站到了顾一宁身边挽住了她的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把我卖了赚天价彩礼。” 姚青玉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你胡说什么?” “我刚刚都听到了,一个富太太让你把我介绍给她儿子,她愿意出6.6亿彩礼,还有房产商铺车子珠宝。姚青玉,你那就是卖女儿。可耻!” 顾一宁问:“哪个富太太?” 云岭伸手一指,顾一宁认出来了,是王家的当家主母。 “她儿子都40了,还是离过婚的。当然不是我看不起二婚,但他儿子有家暴前科,前妻就是因为这个和他离婚的,还是净身出户。姚青玉,傅家是又要破产了吗,你都开始卖女儿了?” “顾一宁你胡说八道,人家哪有家暴,那是他前妻出轨,反咬一口污蔑他。云岭,你别听顾一宁瞎说。还有啊,你一个农村来的,要文化没文化,要才艺没才艺,现在又在外面抛头露脸当戏子。” “要不是你顶着傅家千金的名头,你以为谁愿意娶你?豪门的门槛你都摸不到。现在既然有人愿意娶你,还愿意拿那么丰厚的彩礼。你就该好好珍惜,阿弥陀佛。” 有时候顾一宁真的很想,把姚青玉脑子劈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水还是豆腐渣。 因为真的很难相信这是一个见过世面的豪门主母说出的话。 更何况她还是云岭的亲生母亲。 之前她对傅云菲那可是有应必求,心肝宝贝一样疼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怎么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就这么恶毒刻薄呢。 “姚青玉你脑子是有病吧,云岭是你亲生女儿,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农村来的怎么了?农村招你了?你以为自己多有文化,人家从事的艺术工作,一口一个戏子。无知又愚昧。” 云岭在一旁帮腔,“就是!我不听顾姐的话,难道听你瞎说?我又不是傻的。” 今天到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好吵太凶,姚青玉丢不起这个人,只好恨恨的走了。 走了一个姚青玉,来了一个傅云轻。 傅云轻一身职业女性打扮,看上去知性自信。 “你跟妈说什么了?害得她心脏都疼了。”傅云轻一来就开始问罪。 云岭翻个白眼,“大姐,你完全可以问她,有必要来千里迢迢跑过来问我吗?” 云岭的态度,别说尊敬了,明显就是不耐烦,傅云轻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不悦的蹙眉,端着傅家长姐的身份,冷冷道:“云岭,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傅家千金,少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傅星宇拉拉傅云轻的手:“大姑姑,你有空的话,不如去管管姑父。我刚刚看到他和一个美女去后花园了。” 顾一宁抬手看一眼腕表,“半个小时,小人应该快造出来了。恭喜你,喜添私生子。” 傅云轻差点把高脚杯捏断,重重的踩着恨天高转身去了花园。 云岭赞赏的看向傅星宇,“星宇,可以啊!眼睛挺尖的。” 却不想傅星宇说:“我瞎说的。” 云岭一副大跌眼镜的模样看着他,而后看向顾一宁。 顾一宁轻轻一笑,“我也瞎说的。” 说着她抬手与傅星宇默契的击了个掌。 云岭竖起大拇指,“牛!” “一宁。”祁司明走了过来。 祁司明之前说要追她,之后每天都会派人送一束白茶花到她公司。 期间也约她吃过饭,但都得被顾一宁以加班为由给拒绝了。 看到他,顾一宁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她很快便调节好了状态,就当一个普通朋友。 “祁总。”顾一宁含笑点头。 祁司明眉目含笑,嗓音温润又磁性,“你今天很漂亮。” 云岭在一旁露出了姨母笑,努力假装自己不在,没有说话。 傅星宇昂头好奇的看看祁司明,又看看顾一宁。 祁司明的绅士体贴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不想顾一宁不自在,主动和云岭和傅星宇打招呼。 几人聊起了其他,顾一宁的那点不自在,很快消失不见。 宴会开始。 灯光暗下来,只余一盏灯打在傅云景身上。 傅氏100周年庆,作为傅氏当前的掌舵者,傅云景致辞。 致辞结束,傅云景说道:“接下来,我想请在场所有宾客为我做个见证。” 就在众人好奇见证什么的时候,韩助理把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递给傅云景。 这下所有人都懂了。 傅云景这是要当众求婚! 紧接着一束灯光,精准的落在楚新月身上,傅云景拿着花,款步向她走去。 “我与你第一次相识,是在萍乡,萍乡地震大雨泥石流,是你救了我,我被你的勇敢善良征服,也被你的美丽容颜吸引。” 傅云景说话的同时,他背后的大屏幕便放出了,楚新月当初搀扶着他的照片。 “在接下来相处的日子里,你温柔爱笑,博学多识,多才多艺。我们一起登山,一起滑雪,一起玩滑翔伞,一起下棋,一起看书……” 随着傅云景的话,大屏幕上的照片依次变化,有他和楚新月携手一起登山,一起滑雪的照片。 “我们拥有无数共同爱好,我们总是能聊到一起。我喜欢你的笑,自信张扬,也喜欢你眼睛里的光,明亮璀璨。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一起去登山滑雪,看日出夕阳。” 傅云景一路走到楚新月的面前,单膝跪下,举起花:“新月,为这一刻,我等了7年。你愿意嫁给我吗?” 楚新月双手捂着嘴巴,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傅云景。 纪樊带头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全场响起掌声和欢呼,媒体的镁光灯咔咔咔响个没完。 楚新月喜极而泣,矜持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楚新月接过代表爱情的玫瑰花,而后韩助理送上一个礼盒。 里面装的是戒指,傅云景亲自帮楚新月戴上求婚戒指。 “亲一个,亲一个!”纪樊再次起哄。 傅星宇自觉牵起顾一宁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妈妈,你别难过。你还有我,我爱你,等我挣钱了,我给你买大钻戒,鸽子蛋那么大。” “我不难过,你别瞎脑补。另外我不喜欢钻戒,我喜欢黄金饰品,保值!” “那我给你买黄金!”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傅云景牵着楚新月的手吻在了戒指上,虔诚而又深情。 傅云景起身,韩助理再次递上一个礼盒,傅云景从里面拿出一条项链。 楚新月脸都快笑烂了,眼角余光看向了场外的顾一宁。 那一刻的她,掩饰不住眼里的得意。 似乎在说:顾一宁,你输了! 顾一宁却压根没搭理她,而是看向了傅云景手上的项链。 楚新月自找没趣,心中不爽。 但在看到顾一宁一直蹙眉盯着项链看时,心里又不禁得意起来,脸上笑意更大了。 那是云景特意为她订制的项链,顾一宁你眼馋也没用。 傅云景拿着项链对楚新月说:“这条项链是当初你救我的时候,我从你脖子上拽下来的。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那项链傅云景保存了7年,项链当初坏了,上面镶嵌的宝石也掉了。 他本想修好后还给楚新月。 可傅家出事,他没有多余的钱去修项链,而他与楚新月也分了手,与顾一宁结婚。 之后楚新月回国,他也有修复项链的能力了。 于是几经辗转,找到这条项链的原设计师,如今国际上鼎鼎有名的珠宝设计大师梁美玉女士。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136真相揭露!顾才是救命恩人,小三丢脸 傅云景三顾茅庐,这才请梁美玉女士出山,亲自修复。 听说是送给他的爱人。 梁美女还亲自操刀帮他设计了一套珠宝,作为订婚礼物。 傅云景说完就帮楚新月戴上项链。 而楚新月的神色却有些奇怪,笑容僵硬,没之前自然。 毕竟这不是她的项链。 傅云景刚拿出项链的时候,她以为那项链是傅云景给她定制的结婚礼物。 此刻听到傅云景的话,她整个人僵住了。 当初她救傅云景的时候,傅云景早就晕过去了,手里就拿着项链,她以为那是傅云景自己的项链。 可此刻听傅云景那意思:傅云景还有个救命恩人?! 楚新月心思百转,不管怎样,此时此刻,她都必须装作那项链就是她自己的。 傅云景若是还有救命恩人,这么多年都没出现,也许根本就不记得了,或是不在了。 楚新月这般安慰自己,笑着说:“项链原来在你那里啊,我还以为掉了呢。谢谢你帮我修好它,我很开心。” 顾一宁却是笑了。 刚刚她就觉得那项链眼熟,听完傅云景的话,便确定那是她丢失的项链。 之前她调查楚新月,没找到可用的信息,虽然当年的确是自己救了傅云景,但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她拿不出证据。 而且就算证明是自己救的傅云景又能怎样? 但现在不一样了,证据自己送上门来了。 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顾一宁刚准备上前要回自己的项链,一个老者的声音率先响起。 “你说谎!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项链!”说话的老者就是项链的原创设计师,梁美玉女士。 她也被盛邀出席这次的活动,只是来得晚了点,但何尝又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来得刚刚是时候。 此刻她站在人群前排,指着楚新月,目光锐利审视,像是在看一个小偷。 楚新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却并没有着急辩驳,毕竟情况不明,多说多错。 周边响起嗡嗡声。 “什么情况啊?那人是谁啊?” “你连她都不知道?国际上鼎鼎大名的珠宝设计师梁美玉啊。找她设计一套珠宝至少得9位数。” “梁女士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有梁美玉女士这个原设计师出手指认,比她指认效果来的更猛。 顾一宁也就不着急了,含笑看戏。 梁美玉女士指着那条项链铿锵有力的说道:“那条项链是我亲自给顾一宁设计的,怎么就变成你的了?"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顾一宁。 楚新月震惊,心虚的看着顾一宁,瞳孔不住颤抖,怎么会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 当年若是她救的傅云景,为什么这么多年她都不说?! 因为顾一宁之前一直不知道,傅云景心中的救命恩人是楚新月。 她以为傅云景知道她救过他,但傅云景从来不提,她也不想用恩情要挟,所以便从没提过。 傅云景的震惊不比楚新月少,他看了看顾一宁,又看向梁美玉,“梁女士,你会不会搞错了?” “顾一宁十三岁的时候给我治手,为了感谢她,我特意设计了这款白茶花项链送给她。项链上刻有她名字首字母缩写,楚小姐不是说项链是你的吗?那你说名字的首字母刻在哪里?” 楚新月当然说不出,但她也不会就此承认,而是反驳。 “我的项链上根本就没有刻字母。” 楚新月话音未落,顾一宁便开口道:“有。在花瓣后面,但刻的不只是名字首字母,还有平安两个字,一看便知。” 楚新月冷冷的看着顾一宁,直接倒打一耙:“顾总和梁女士联合一起破坏求婚是什么意思?我的项链根本没有任何刻字,一定是云景把项链送去修的时候,梁女士新刻上去的,就为了破坏求婚。” 梁美女冷哼一声,轻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需要我和宁宁联手破坏你的求婚?当初傅总找我,我本不愿出山,是看到项链后我才答应。” “之后傅总说要在订婚宴上送给爱人。我以为傅总口中的爱人是顾一宁,这才亲自出手设计订婚礼物。至于你,根本不配我亲自出手设计珠宝。” 围观的嘉宾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 “所以那项链到底是谁的?” “要是那项链真是顾总的,那这事就精彩了,是不是就代表,其实傅总的救命恩人是顾总?” “我天!!!惊天大反转啊!” “听傅总最开始那意思,当初他喜欢上楚总,起因是楚总救过她。大胆设想一下,如果当初傅总知道救自己的是顾总,那今天的求婚对象会不会就变成了顾总?” …… 听到周边的议论声,楚新月微微发白,但依旧咬紧了不松口。 毕竟这样的场合,若是她一旦承认,便会沦为整个海市富豪圈的笑话。 楚新月丢不起那个人。 顾一宁看楚新月死鸭子嘴硬,上前两步说道:“楚总,梁女士的每一件珠宝都做过单独的珠宝鉴定,有专门的珠宝鉴定证书。你说项链是你的,那就烦请你把鉴定证书拿出来看看。” 楚新月说不出话,顾一宁笑了笑,“我手上有项链的鉴定证书,还有梁女士送我项链时的合影。” 说话间,顾一宁手中的鉴定证书投放到了宴会厅的大屏上。 接着便是十三岁的顾一宁与梁美女女士的合作,那条项链就戴在顾一宁的脖子上。 顾一宁含笑看着楚新月,“楚总,你说项链是你的,也请你拿出证据,不然就请把我的项链物归原主。” 顾一宁的笑就像无情的耳光狠狠打在楚新月的脸上,狠狠羞辱着她。 楚新月一向很能忍,可此刻她几乎压制不住心底的愤怒,恨不得让顾一宁去死。 为什么? 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要在云景向她求婚的时候?! 要在海城名门政要都在场的时候?! 所有人都盯着楚新月,在等楚新月的证据。 楚新月有种如芒在背,如坐针毡的感觉。 之前的她有多幸福,那此刻的她就有多痛苦。 她才刚刚飞上云端,还没来得及好好体验那种醉人的感觉,便笔直坠落,一下子砸进泥地。 那滋味比断了两条腿还要让人痛苦。 楚新月的手蜷缩成拳,她看向了傅云景,眼中含泪,楚楚可怜。 “云景,你说句话啊,你就看着顾一宁这么欺负我吗?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那项链在傅云景那里放了7年,都快被他盘包浆了。 每当他想楚新月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一看,顺带做做保养。 他清楚项链的一花一叶,正如顾一宁所说,白茶花的叶片上雕刻有‘GYN’三个字母,还有很小的两个字‘平安’。 楚新月在说谎! 那项链根本就不是她的,是顾一宁的。 所以当初救他的是顾一宁? 这么多年,顾一宁为什么从来不说? 此刻傅云景心情复杂,脑袋纷乱,他坚信了那么多年的事,如今却告诉他错了。 这无异于信念崩塌。 牵扯到的人一个是前妻,一个是现任。 一时间,傅云景不知该说什么,说什么好。 傅云景没说话,姚青玉倒是跳了出来,她怎么都不肯相信顾一宁救过傅云景。 “顾一宁,那项链是救我儿子的人留下的。你说那项链是你的,是你救的我儿子吗?救我儿子的明明是新月,这就是证据!” “当初所有人都看到是新月救的云景,是她一步步扶着云景,踩着泥泞走到救治站。新月救了云景,那项链就是新月的!” “不可能!”梁美玉厉声道:“我自己亲手操刀设计的项链,世上仅此一条,那就是宁宁的项链。那项链出现在傅总手里,只能说明一件事,傅总,你的救命恩人是顾一宁,而不是楚新月!” 梁美玉看向楚新月,“没想到楚总竟是这样的人,别人的项链要抢,别人的救命之恩也要抢。简直无耻至极!” 梁美玉气势如虹,眉眼犀利,语气铿锵坚定,坚信自己,坚信顾一宁,坚信楚新月就是个小偷。 楚新月在她的注视下,再强大的心脏也受不住,出气明显急了许多,脸色难看,身体微微颤抖。 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 该怎么办? 楚新月额上急出一层细密的汗。 不如…… 恰在此时,姚青玉开口了。 “顾一宁给了你多少钱,要你在这里配合她演戏,搅黄我儿子的求婚,其心可诛!来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我们傅家的宴会不欢迎他们。” 楚新月明显松了口气,本摇摇欲坠的身体也稳了下来。 就在刚刚她本想眼一闭,直接装晕,却没想到姚青玉帮她说话了。 只要把梁美玉和顾一宁赶出宴会厅,一切就结束了。 到时候,他们被赶出傅氏晚宴的事情,经媒体大肆宣扬报道。 关于项链的话题自然就没人再会记得提起。 顾一宁,你就等着被保安向狗一样赶出去吧! 这般想着,楚新月恶毒的心又不免畅快起来。 穿着黑西装的酒店安保人员走到姚青玉跟前,“夫人,是您在呼叫安保吗?” “对,”姚青玉指着顾一宁和梁美玉,“立刻马上把这两个捣乱了,给我赶出去!” “谁敢!”傅星宇厉喝一声,站到了顾一宁跟前护住了她,“谁敢动我妈妈!” 傅星宇的声音很大,在场众人都听到了。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137揭露小三真面目,小三凄惨痛哭 傅老太太去世时,傅星宇作为曾孙,可是亮过相的,所以在场的人都认识他。 此刻听到他喊顾一宁妈妈纷纷诧异。 “妈妈?他刚刚叫顾总什么,妈妈?” “那不是傅总的儿子吗?他怎么叫顾总妈妈?” “还能为什么?顾总就是小太子的亲妈啊。你没看自进场开始,小太子就一直牵着顾总吗?” “不是说小太子的亲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家庭主妇吗?顾总!巾帼英雄!论文都是三篇一起发!上不得台面?” “媒体瞎报道,你们也信?傅总那样的人物,能随便娶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所以,顾总和楚总算是情敌?!” “楚总还疑似抢了顾总救命恩人的身份,抢了顾总的项链,如今还抢了顾总的男人??这也太精彩了!” 一时间,大厅里所有人都支棱起了耳朵,目光程亮,等着吃瓜。 姚青玉招手,“星宇,大人的事,你捣什么乱,过来。” 傅星宇大吼道:“我不,我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闹成这样,现场僵持着很是难看,傅云景捏捏眉心,决定暂停这次宴会。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然而不等傅云景开口,一道弱弱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我能证明是顾总救的傅总!” 一语激起千层浪。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说话的女生身上。 那小女生穿着职业装,费力的挤开人群,来到前面,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因为我就是当年被傅总救下的那个女孩儿。” 当年傅云景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才会被砸晕,顾一宁去救他的时候,他意识模糊,只记得一双焦急的眼睛。 求生本能,他努力伸手抓着,抓掉了顾一宁身前的项链。 姚青玉不悦问:“你谁啊?” 女生微微鞠躬礼貌道:“夫人好,我叫于青。是今年才入职傅氏的新人助理,韩助理是我的师父。当年傅总是为了救我才会被砸晕。” “后来,是顾总救的我们。她先救出傅总,而后再折返回来救的我。萍乡地震遇泥石流,傅氏公益基金出钱帮我们重建家园,还资助我们上学。” “也正是因为傅总的救命之恩,以及傅氏公益基金的救济,我才会选择进入傅氏,成为傅总的助理。当然,我的救命恩人还有顾总。是她用双手把我和傅总,从泥泞里挖出来的。” “我至今仍然记得,她的手都挖出了血。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误会她,曲解她。在我心里,她是参与萍乡抗震救灾的最美志愿者。” 顾一宁看着眼前的女孩,终于认出了她。 当年她救出小女孩儿后,背着她去找傅云景,可傅云景已经不在原地,猜测应该是被救援队发现救走了。 等她带着小女孩回到救治点,才得知傅氏的直升机已经把傅云景接走了。 之后顾一宁留在萍乡做志愿服务,一个月后才回去,回去便发现,傅云景身边多了一个楚新月。 于青的话真诚真挚,发自肺腑,在场众人听完,基本都已相信她说的就是真的。 “顾总有人证,物证,看楚新月还怎么狡辩。” “真的丢死人了,竟然抢别人的项链?抢别人的身份。” “你们不知道吧,之前就有报道说楚新月是小三,后面可能是傅氏把新闻压下去了。就没人提了,但以现在的架势看,楚新月多半是小三。” “外地乡下来的,家教就是上不得台面,就那品性,白送我家都不要。” “要不是抢了顾总救命恩人的身份,巴上了傅总,谁知道她楚新月和楚家啊。” 楚新月站在聚光灯下,听着周边的嗡嗡声,感觉头晕目眩,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富人世界一向如此,你风光时,所有人都会讨好你,你倒霉,一条狗都能踩你一脚。 楚新月的目光扫过那些议论的人。 她一一记下那些人的脸。 都给我等着,等我楚新月嫁给傅云景,成为首富太太,一定要你们好看。 公司破产倒闭,捡垃圾都没地捡。 楚新月心中恨意怒意交织着。 楚新月冷声道:“我发现云景的时候,他倒在地上,周边空无一人,是我扶着云景去的救治站。我没有抢任何人的身份!” 听到楚新月的话,姚青玉也跟着帮腔。 “还有你,”姚青玉指着于青,“你说的话谁能证明是真的?谁知道是不是你瞎说的,我儿子当时都晕过去了。” 即便有于青的证词,姚青玉依旧不愿意相信顾一宁就是救自己儿子的人。 因为她一旦承认,那当年她对顾一宁做的那些事,就是恩将仇报。 她绝不承认自己是恩将仇报的人,是个恶毒的婆婆。 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做那一切都是为了傅家,不是为了自己。 于青焦急的看向傅云景,“傅总,我用我地震中死去的父母发誓,我绝对没有胡说,真的是顾总救的我们,她当时手都挖出血了,指甲都翻盖了。真的是她!” “算了,于青,谢谢你帮我作证,看到你顺利长大,还这么优秀,我很高兴。至于傅家,” 顾一宁的目光嘲讽的扫过姚青玉,傅云景,“无所谓他们相不相信,也没指望他们傅家报恩,他们傅家不给我做局就不错了。那项链,” 顾一宁的目光落到楚新月脖子上的项链上,“既然楚总这么稀罕,就当我送给你了。不过用我的项链做你们爱情的见证,不知道楚总心里会不会觉得膈应。” 梁美玉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晦气,只要一想到我亲自给你设计的项链,被她恬不知耻的据为己有,就心口疼。” 顾一宁笑着轻抚她的后背,“别气坏身体,要不您老受累,再给我设计一条?” 顾一宁看向傅星宇,“星宇,走吗?” 傅星宇沉沉的看了一眼傅云景,说道:“走吧,妈妈,我们回家。” 顾一宁带着傅星宇,协同梁美玉一起离开。 云岭看着傅家几人摇摇头,而后追着顾一宁而去,“顾姐,星宇,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走。” 顾一宁他们走后没一会儿,宴会匆匆结束。 韩助理带着人,留下了现场的记者媒体,请他们喝茶。 说是喝茶,不过是把大家关在一个休息间,韩助理挨个看着删除某些片段。 等大家都删完后,韩助理含笑道:“今天是傅氏成立一百周年,若是大家报道与之相关的内容,傅氏欢迎,以后还是友好媒体。但若是出现一个不该报道的字,诸位就别怪我心狠。” 在场媒体记者纷纷表示规矩都懂,不会胡乱报道。 而此时,另一个休息间。 傅云景背对着楚新月,冷冷道:“项链取下来吧。” “云景。”楚新月不知所措的小声喊。 “取下来!”傅云景加重了语气,“不是自己的项链带着心安吗?难道你还真想用那条项链当我们之间爱情的见证?” 楚新月慌乱的问:“云景,你,你什么意思?” 傅云景转身看向楚新月,“新月,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还不愿意承认吗?那项链根本就不是你的。这7年,每当我想你的时候,就会把项链拿出来。顾一宁说的没错,白茶花花瓣上不仅有名字首字母,还有两个字‘平安’。那是顾一宁的项链!” 最后那句话,傅云景几乎是吼出来的。 楚新月脸色变得煞白,红唇颤抖,身体微微颤抖。 “对不起,云景,我不是故意的,但当时那样的场合,我不得不坚定那是我的项链,对不起。” 傅云景神色冰冷,心脏刺痛,“那刚刚为什么不坦白?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连我你也打算骗是吗?” “我不敢,我害怕,”楚新月带着明显的哭腔,冲上去抱住了傅云景,“你都说了,你是因为我救了你,你才喜欢我,我害怕你收回对我的爱。我是个胆小鬼,我承受不了你不爱我。对不起云景,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才爱你,我是因为那件事认识了你,开始关注你。我的爱给了你,说收回就收回吗?你把我当什么了?要是我真如你说的那样,刚刚在宴会之上,我就会让你把项链取下来还给顾一宁。” 楚新月哭着继续狡辩,为自己洗白:“对不起,云景,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年我看到你的时候,就你一个人躺在那里,我根本不知道是顾一宁把你救出来的,我不是故意抢她救命恩人的身份的。” 傅云景心中有气,脑子也有些混乱,今晚注定不欢而散。 楚新月苦苦挽留,傅云景还是无情的离开了酒店。 楚新月开了一瓶酒,坐在地上,背靠沙发,大杯大杯喝着。 今晚本该是属于她楚新月的高光时刻。 所有媒体的灯光都会聚焦在她身上。 现场的豪门阔太、名媛淑女无不羡慕嫉妒她。 明天报纸一登,她楚新月家喻户晓,成为全国人民艳羡的目标,讨论的对象。 楚家在海城的地位会更加显赫,众人无不巴结,争先结交。 楚家公司的发展会蒸蒸日上,更上一层楼。 风光无限! 可一切都被顾一宁毁了! 都是顾一宁! 都怪顾一宁! 用不了明天,就今天晚上。 全海市的世家名门都会知道,她楚新月是个冒领她人‘恩人’身份,抢夺她人项链,老公的小三。 138渣男得知真相,痛苦难受,不理小三 楚新月终于爆发了,头发散乱,目光阴毒,狰狞的骂着顾一宁。 “贱人,贱人!” “啪——” 楚新月狠狠的砸碎了酒杯,而后捂住脸痛哭起来。 “顾一宁,你既然要阴魂不散,那就别怪我心狠!” “顾一宁,我跟你没完!!!” 今晚本该你侬我侬,可如今却只剩楚新月孤零零的一个人,醉酒到天明。 另一边,傅云景也好不到哪儿去。 傅云景从酒店离开后,去了拳馆,祁司明和纪樊在那边等他。 他和祁司明大战了3个小时,直到精疲力尽才停下。 三人直接席地而坐,喝酒。 纪樊到现在都觉得魔幻,不敢相信,问道:“景哥,萍乡的时候,真是顾一宁救的你?” “嗯。”傅云景点头。 纪樊牙疼的啧了一声,“那可怎么整?当初,我是因为楚新月是你救命恩人,才把她当贵宾。后来你和她成了恋人,我就把她当嫂子。” “所以这么多年,我每次见顾一宁,对她不是冷嘲就是热讽,觉得是她不要脸,横刀夺爱,让你这么多年求而不得。” “可现在,却突然告诉我,顾一宁才是真正救你的人。我嘲讽针对她这么多年,不就是恩将仇报?我该怎么面对她啊?” 傅云景叹息一声,“好问题,我也想问,我该怎么面对她?” 当初他误会她给自己下药,冷暴力了她六年。 无视她的付出,无视她的委屈。 从未尽到当丈夫的职责。 甚至还在婚姻存续期间,高调带着楚新月出席各种场合,甚至对她见死不救。 当时他毫无愧疚,只觉得顾一宁活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到头来发现,一切都是误会,顾一宁也是受害者。 施害者是他自己的母亲。 傅家本就欠了顾家的情。 如今,他又欠了顾一宁一条命。 祁司明说道:“你们离婚了,不用面对。” 纪樊好奇问:“顾一宁那么能干,你会的她基本上都会,要是当年你知道救你的是顾一宁,那有没有可能,你会和顾一宁在一起?你们也聊得来,也有共同话题,她长得也不错啊?” “没可能。”回答的是祁司明,还是秒回。 傅云景知道他的心思,“别激动,纪樊只是假设,不和你抢顾一宁。” “你也没资格抢。”祁司明喝一口酒幽幽道,“你脏了。顾一宁不会要你。” 来自兄弟的吐槽最为致命。 傅云景锤他一拳,“找打是不是?” “来啊!”祁司明心里也有气。 那么好的顾一宁,傅云景那个混蛋却不知道珍惜,结婚了几年,就伤害顾一宁几年,该打。 两人放下啤酒,又翻身上了比赛场。 这次两人打得更猛,砰砰砰,拳拳到肉。 从拳馆离开,傅云景一边擦着手上的血渍,一边对开车的韩助理说:“订婚宴的事先暂停。” “好的,傅总。” “另外,秘密调查楚家和顾家的恩怨,不要告诉楚总。” “好的,傅总。” “给我备一份礼物,明天约顾总吃饭。” “好的,傅总。” “于青不错,你好好培养。等她出师,你就可以去海外上任。” 于青能进入公司成为韩助理的徒弟,应聘的时候公司就做了背调,她的确是萍乡人,是傅云景当初救下的小女孩。 …… 第二天。 助理小黄走进办公室,“姐,傅氏的傅总约你吃饭。” 顾一宁头也不抬,“不去。” 小黄离开办公室去回韩助理消息。 韩助理猜到会拒绝,而后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于青,让她负责约顾一宁,还必须约到。 于青拿着顾一宁的私人名片,想了想拨通了她的电话。 看到是陌生号,顾一宁接通电话,“喂,你好。” “姐姐你好,我是于青。你还记得我吗?” 两人聊了些往事回忆,拉近彼此关系,不刻意也不尴尬。 于青这才说:“姐姐,我刚领工资了,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顾一宁也不是那么好骗的,挑眉问:“是你请我吃饭还是你老板请?” “真的是我。我现在实习工资只有3000,所以只能请姐姐吃大排档,姐姐不会介意吧。” 晚上下班,大排档。 于青主动帮顾一宁擦了座椅,小姑娘很有眼力见也很勤快。 但顾一宁刚坐下,便看到傅云景从外面走了进来。 于青双手合十,歉意的对顾一宁拜拜,“姐姐,你们都是我救命恩人,所以我请客,自然是两个都请。” 傅云景还是第一次来这种满是烟火气的地方吃饭,一身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显得格格不入。 他脸上表情不说嫌弃,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不自在的坐下,把一个礼盒递给顾一宁,“物归原主。” 顾一宁接过礼盒打开,是她的那条项链。 “昨晚干什么去了?” 傅云景沉声道:“抱歉。” 顾一宁挑起项链,斜眼看向傅云景,“我以后要是戴这条项链出席酒会,让你宝贝未婚妻丢了面子,傅总不会让我当场把项链取下来吧?” 于青坐在中间和稀泥,“怎么会呢,哥肯定不会的。” 顾一宁轻笑一声,“又不是没有过。” 于青震惊:“?”傅总这么没品的吗? 傅云景把手上另一个礼盒递给顾一宁,“顾一宁,我之前不知道是你救的我,抱歉。这套珠宝请你收下,谢谢你救我。” 顾一宁没接,“很难想象,有一天傅总还能送我珠宝。” 于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说:不会吧,第一次?两人孩子都那么大了,第一次送珠宝? 傅总你可是首富哎,太小气了吧。 真的就离谱啊! “之前是有误会,我很抱歉,还请你原谅。” 顾一宁冷淡的看着他,“傅云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也不在乎了。以后不是关于傅星宇的事,不是公事,麻烦不要找我,我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见你。听明白了吗?” 顾一宁起身,对于青说:“谢谢你请我吃饭,也谢谢你昨晚帮我作证,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顾一宁走后,于青和傅云景大眼瞪小眼。 于青:“傅总,我尽力了。虽然只是三言两语,但我觉得你做得有点过分哎。” “走。” 于青问:“去哪儿?” “回去加班。” 傅云景回到公司的时候,楚新月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 直到电话快要被挂断的最后一秒,傅云景才接通电话,“喂。” “傅总,楚总晕倒了!” 楚新月助理的声音有些尖锐,傅云景把电话拿开一点。 冷声道:“晕倒了打120。” “我已经联系了120,傅总,那个你能来看看楚总吗?楚总状态很不好。” “我是医生吗?” 傅云景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端,助理看向楚新月,“楚总,傅总挂了电话。” 楚新月气得在心里骂道:这点事都办不好,废物! 傅云景挂断电话,想了想,给韩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去看看楚新月。 得知韩助理要来看自己,楚新月急急忙忙去了医院,特意化了一个病人妆。 脸色苍白,身体憔悴,声音虚弱。 “云景呢?” “傅总在公司加班。傅总让我转告楚总,让楚总好好休息。” 韩助理走后,秦敏之焦急的问楚新月,“月月,现在怎么办?” 楚新月看着手上戒指,“只要他不说分手就没事,更何况他还叫韩助理来看我,说明心里是有我的。等过几天,他气消了,我再哄哄就好了。” “那晚上回去?”秦敏之嫌弃的蹙眉道:“医院到处都是病菌,住着也不舒服。” 楚新月却摇头:“不,做戏做全套。我不信他那么心狠,都不来看我。” 楚新月在医院一住就是一周。 傅云景问:“她还没出院?” 韩助理点头。 晚上下班,傅云景开车来医院,他到底不放心。 但在经过护士站时,他听到一个护士激情吐槽。 “你说305病房的人是不是有毛病。明明没病,偏要赖在医院不走。还要单独一个病房。现在医疗资源多紧张啊,那么多病人等着住院。她倒好,天天化个病容妆装病,输营养液。” 傅云景的脚步一转,走向护士站,问:“你刚刚说的是哪个病房?305?” “你是?” “病人叫:楚新月?” 护士摸不准傅云景的身份,不敢乱说,“你是谁啊?现在过了探视时间。” “我就是来探望305病房病人的。” 护士:“……” 傅云景转身离开了医院,打电话让韩助理查楚新月住院期间病情记录,以及用药记录。 这很好办。 很快,韩助理就把文档资料全部发了过来。 就算傅云景不是医学生也能看懂那些记录。 每天的病情监测就是量个体温血压,用药开的全是营养液。 就如护士吐槽的那样:楚新月根本就没病。 她就是装病给他看,博他可怜心疼罢了。 傅云景心里的楚新月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她明艳张扬,自信善良,不屈不挠,登山那么苦那么累,她却不会抱怨一句,还会乐观的与他开玩笑。 她一向都大方,识大体,不会有这些阴暗的小心思。 这样的楚新月让他觉得陌生。 那一刻,傅云景不由想到了之前,楚新月用他们的孩子陷害顾一宁的事。 傅云景当时选择了原谅,但如今想来,傅云景却是有些怀疑。 不止如此,还有那次营救傅星宇发生的意外。 真的是意外吗? 若不是意外…… 傅云景不敢细想,心底微微发寒。 之后,傅云景再也没搭理过楚新月,不管是她的电话还是消息,都不回应。 韩助理也不再去医院看她。 139傅渣再次亲眼目睹小三的真面目 三日后。 海市政府组织举办召开人工智能科技行业大会。 顾一宁和傅云景作为智能科技先锋个人和先锋企业,座位被安排在第一排,挨着。 楚新月的未来科技也在受邀之列,但她的座位却是靠后。 看着前面并肩坐着的两人,楚新月抓着笔,用力到指尖几乎发白。 傅云景见顾一宁和其他人说完话,开口道。 “星宇说下周一学校秋季运动会,需要爸爸妈妈陪同。” 顾一宁淡然的问:“你去还是我去?” “不是说要爸爸妈妈一起去吗?” 顾一宁点头:“明白了,那你和楚新月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毕竟你才是星宇的妈妈。” 顾一宁偏头看向他,“傅总什么意思,明说。” “我不会带楚新月去,你去不去随你,我会以星宇父亲的身份参加运动会。” 顾一宁挑眉,但没再说什么。 会议上,顾一宁作为先锋个人发言,她的发言风格风趣幽默,不死板教条,没有听不懂的专业名词。 毕竟在座的人不是所有人都懂技术。 所以她的发言通俗易懂,又干货满满,保证所有人都能听懂,都有收获。 傅云景听得格外认真,还做了笔记,提问环节,他也是第一个举手。 楚新月看到后,心里的嫉妒几乎泛滥成灾。 顾一宁却装作没看到,反而点了其他人,三个问题回答完,顾一宁下台,把时间留给其他人。 接着便是傅云景代表傅氏上台。 傅云景上台第一件事便是把刚刚的问题抛了出来,请顾一宁回答。 顾一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傅云景,傅云景冲她绅士一笑。 顾一宁心里骂着狗男人,接过工作人员的话筒,开始解答傅云景的问题。 傅云景人是狗,眼睛也瞎,人还渣,但脑子是真好使。 他的问题十分刁钻,很有深度,在场所有人都认真听着顾一宁的解释。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以及记者的镁光灯再次聚焦在顾一宁身上。 那一刻,楚新月清晰的看到了台上傅云景的神情。 他含笑看着顾一宁,专注而又认真,不时点头,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楚新月气得差点吐血。 只听“哗啦”一声,笔尖狠狠划破了纸张。 傅云景西装笔挺,绅士矜贵,风流倜傥,他的发言又是另一种风格,听起来就很贵,却又不是卖弄。 他博学多识,引经据典,从浅到深,再从深到浅。 在场掌声激烈。 大会后期留了自由讨论时间。 顾一宁和傅云景直接被人群包围,里三层外三层。 楚新月被挡在了人群外。 周七羽来到楚新月身边,“楚师妹。” 楚新月惊喜的看着周七羽,“师兄!我听说你退圈回家继承家业了,原来不是谣言啊。” 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周七羽被傅云景找的当地黑帮势力,丢进海里喝了不少海水。 再加上娱乐圈里铺天盖地的黑料。 当然还有企业慈善拍卖会时,他想帮心爱之人夺得慈善之星荣誉称号,可却因为巨大的经济差,让他功亏一篑。 桩桩件件,让他意识到权力贺金钱的重要性。 于是他果断离开娱乐圈,回家继承家业。 周家的大部分产业都在西南,但海市这边也有分公司,周七羽今天就是代表分公司来的。 “楚师妹,我之前听说,你家公司正在争取一个项目。那项目负责人是我一个叔叔,我可以帮你引荐。” “真的吗?”楚新月喜出望外,“那真是太感谢师兄了。” 因为求婚时的风波,本手到擒来的项目,横生波折。 若是平日,傅云景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可现在傅云景生她的气,楚新月也不好因为这点小事就去找傅云景,消磨傅云景对她的爱。 楚新月本以为没戏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 周七羽没想到楚新月这么高兴,想到她刚刚的失落,安慰道:“你别伤心,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一颗大树。” 楚新月笑着点头,“谢谢师兄。” 两人闲聊时,顾一宁和傅云景那边的人终于少了点。 楚新月辞别周七羽,去找傅云景。 周七羽像个痴汉一样,爱慕的盯着楚新月的背景。 “云景!” 楚新月走到傅云景身边,亲昵自然的挽住了傅云景的胳膊。 “中午一起吃饭?” 两人还没和好,傅云景心里还有疙瘩,嗓音淡淡的,“恐怕不行,中午有约了。” 楚新月感受到了傅云景的冷淡,心脏一沉。 她的眼底恰到好处的流露出遗憾,又不失俏皮的说:“那好吧,那就只能晚上再一起用餐咯。” 旁边的政府官员笑道:“楚小姐若是有空,不如一起参与用餐?” 主办方举办的聚餐,邀请的都是海市前十的企业,以及有杰出表现的个人。 顾一宁和傅云景的座位被安排在一桌,楚新月作为傅云景的未婚妻,自然是跟他一起。 顾一宁找隔壁桌一个认识的人换了座位。 眼不见心不烦。 用完餐后,下午还有会议。 下午的会议与上午不同,上午的会议不管大小企业都可以参与。 但下午的会议只有受邀企业或个人才能参加。 而受邀的都是海市优秀企业以及个人。 楚新月,没有资格。 看着顾一宁和傅云景一起走进会议室,楚新月突然拽进了拳头,心底没来由泛起一股酸涩和惶恐。 好似傅云景正在一步步远离自己。 他最终会回到顾一宁身边。 绝对不行! 绝对不允许! 傅云景是她的,这个首富太太她当定了! 一下午高强度会议结束后,主办发安排了丰盛的晚餐。 与中午的工作餐不同,晚上没有会议工作,可以适当饮酒放松。 顾一宁也跟着喝了几杯,白酒的度数有点高,顾一宁不敢再喝,只埋头吃菜。 但架不住总是有人要来敬酒。 华国的酒桌文化盛行,谈什么都要喝几杯,几杯酒下肚,什么都好谈。 你不喝,对方还要生气,根本没地儿讲理。 顾一宁悄悄把酒倒了,倒了一杯白开水,傅云景见了,笑道:“作弊啊。” 顾一宁冷冷道:“别多管闲事。” 一个杯子出现在顾一宁面前,“给我来一杯。” “没长手?” 傅云景轻笑一声,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只是他运气不好,被发现了,然后被罚了三杯。 顾一宁在心里幸灾乐祸:活该。 晚宴结束。 外面下雨了。 转眼已到秋天,秋风一吹,秋雨一落,温度骤降,有种冬天来了的感觉。 而顾一宁还穿着裙子,之前在酒店里不觉得。 此刻却是透心凉,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傅云景站她旁边,挂断司机电话后脱下了西装外套,披在了顾一宁肩上。 顾一宁蹙着眉正准备把外套还给他,眼角余光却看到了下车的楚新月。 顾一宁的动作一改,改成抓紧了外套,老实披着,“谢了。” 傅云景有点诧异,“我以为你会说:不用。”然后把衣服还给他。 本来是要说的,但能让楚新月心里不高兴,她也可以忍忍,多披一会儿。 她清楚的知道楚新月在意什么。 楚新月在意傅云景,在意首富太太的位置,更在意傅云景对顾一宁的关注。 楚新月在意什么,就摧毁什么。 这就是对楚新月最大的报复。 一点一点,让她感到痛苦绝望,直至所有希望化作泡沫。 楚新月撑着伞来到傅云景跟前,“云景,走吧。” “只带了一把伞?” 楚新月点头,“这把伞挺大的。” 傅云景伸手接过伞,“你先等我一会儿。” 说着,傅云景看向顾一宁,“顾一宁,我送你去车上。” 楚新月不可置信的看向傅云景,以为自己幻听了,根本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以前可是从来不会多看顾一宁一眼,更不会关心顾一宁一句。 如今,不仅把外套给了顾一宁。 还要她在这里等着,先送顾一宁?! 以前,傅云景都是以她为先的!! 楚新月的牙都快咬碎了,可却不敢说一句反对的话,因为傅云景还没和她和好。 她要大度,要隐忍,要疯了! 顾一宁也很诧异,却欣然接受。 她的车停在露天停车场,此刻雨太大,跑过去一定会被淋成落汤鸡。 顾一宁不太想,所以打算等雨小。 既然傅云景愿意送她,又能让楚新月在这儿吹着冷风生闷气,她自然没有推脱的理由。 顾一宁莞尔一笑,“那就谢谢傅总了。” 傅云景撑着伞与顾一宁并肩走进雨里。 两人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和谐,那么相配。 楚新月看着两人的背影死死咬着唇,眼里的恨意几乎化作实质。 “你不怕楚新月生气?” “她会理解,你不仅是星宇的母亲,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顾一宁挑眉,不认同的说:“但我觉得她不如你想象中大度,她要是记恨我,那我可就太倒霉了。” “不会。” “那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回头看看,要是我小人之心,我道歉。” 若是以前,傅云景肯定敢,可现在他犹豫了,纠结了。 “傅总害怕看到什么?一双如毒蛇般的眼睛?” 楚新月怎么也没料到,两人会突然回头。 那一刻,她怨恨的目光来不及掩饰,就那么赤裸裸的与傅云景的目光撞了个结结实实。 顾一宁勾唇一笑,“傅总,你看人的眼光,都拿去看项目了吗?” 140爽!傅渣被虐得胃疼,傅渣小三生嫌隙 傅云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送顾一宁上车的。 顾一宁把衣服递给他,“谢了,傅总。” 顾一宁心情很好,唇角带着笑,一双眼睛在夜色下显得又黑又亮。 顾一宁走后,傅云景撑着伞,像个木乃伊一样麻木的回到楚新月跟前。 楚新月心虚的看着他,温声喊:“云景,我” “走吧。” 傅云景直接打断了楚新月的话,眉眼冷淡至极,嗓音低沉冰冷。 风一吹。 好冷。 楚新月的身体不由一颤,可傅云景却像是没看到,并没有展开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楚新月心里委屈又难过,但更多的是无处宣泄的愤怒和恨意。 他们之所以突然回头,一定是顾一宁出的主意! “云景!”楚新月昂头看着他,固执的承认:“我就是恨顾一宁!” 听到楚新月的话,傅云景蹙眉:“新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楚新月带着哭腔愤怒的发泄道:“顾一宁睡了我的男朋友,害得我们分手!害得我现在变成小三!我不该恨她吗?本来该嫁给你的是我,我才是傅太太!可都是因为她!一切都变了。我恨她有错吗?有错吗?” “那顾一宁中弹是不是你故意的?” 楚新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傅云景,一副受伤的表情,后退一步,脸色惨白。 “云景,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恶毒的人吗?我虽然恨她,恨不得她去死,可我也是有底线,有良知的好吗?那是违法犯罪,是杀人!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杀人凶手?” 傅云景不知道,但他现在的确很矛盾。 年少的爱人,白月光。 他对楚新月的感情如年少时热情浓烈。 可他又突然发现,好似眼前的白月光,并不像记忆中那样,她好似变了很多。 情感理智在心中撕裂,让他难受痛苦。 楚新月流着泪冲进了冰冷的雨里,傅云景撑着伞追上去。 楚新月推开他,吼道:“你走!你去给顾一宁撑伞吧!” 楚新月淋着雨,上了自己的车,离开。 光线昏暗的车厢中,楚新月用毛巾擦着淋湿的头发,目光阴冷冷静,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愤怒疯狂。 她是故意承认恨顾一宁的,也是故意跟傅云景吵架的。 这一步棋很险,但却是破局的关键。 反正傅云景已经看到了她眼里的恨意,那她索性大方承认是自己吃醋。 她要传递给傅云景几个信息。 她才是感情里的受害者。 她恨顾一宁理所应当,人之常情。 她没有错。 但这步棋以后,她就不能再对顾一宁出手了,至少明面上不能。 不然她会很难摘干净自己。 而且她在傅云景那里已经有一次前科了。 不能再消耗他的信任。 信任是很难建立的东西。 把她逼得如此狼狈,顾一宁算你有本事。 你给我等着! 贱人! 顾一宁又一连打了个喷嚏,她回到家赶紧冲了个热水澡。 冲完澡出来,傅星宇已经贴心的冲好了红糖姜茶。 “妈妈,你快喝点姜茶驱寒,别感冒了。” “谢谢我们星宇。” 顾一宁一边喝着姜茶一边往屋里走,头发还在不断往下滴水。 傅星宇拿着吹风追上去,“妈妈,我给你吹头发。头发不吹干会感冒的。” 顾一宁坐在电脑桌前,在嗡嗡的吹风声中,找到那张写着配料的香水配方。 “妈妈,那是你写的香水配方吗?” 顾一宁点头。 要不是今天在傅云景的西装外套上闻到熟悉的味道,她差点都忘了。 她曾经亲自调配了一款香水送给傅云景,就是傅云景身上的味道。 初闻清冽微冷,如初雪后松林散发出来的冷香,细闻却又藏着一股淡淡的甜味,若隐若现,细腻勾人,回味无穷。 她以为傅云景喜欢她送的香水,也一定会喜欢她。 但终究是自己多想了。 如今,她和傅云景已经离婚,这款香也失去意义。 顾一宁把香水配方发给了沈惊燕的大嫂唐清。 唐清是一名调香师,自己名下有一个香水品牌。 当年她就是找唐清学的调香。 当她调配出那款香的时候,唐清就一直想把配方买过去,大量生产。 唐清看到消息,给她回了个电话。 “当初要你卖,你不卖,现在舍得了?” 傅星宇关掉了吹风,安静的坐在一旁听顾一宁打电话。 “都离婚了,有什么舍不得。要不要?不要我卖别人了。” “要。” “名字你改一改,就叫:渣男香。” 唐清笑出了声,“可以啊,这名字有噱头。炒一炒说不定能火。” 挂断电话,傅星宇继续帮顾一宁吹头发,吹干还帮她把头发梳顺。 顾一宁就当是提前帮未来儿媳妇儿培养老公了。 像个太后老佛爷一样,心安理得的靠在椅子上享受傅星宇的服务。 心里不免感叹基因的神奇。 这完全就是回炉重造啊。 互道晚安后,傅星宇回到自己房间。 回想起刚刚顾一宁说的话,傅星宇猜到那香水是给傅云景调的。 他给傅云景发了条消息:【爸爸,你会后悔的!!!】 傅云景此时刚回到别墅。 他今晚多喝了几杯,又恰逢降温,可能是吹了冷风,也可能是心情不好,导致他胃疼。 他倒了杯水,喝一口是冷的。 胃更疼了。 不知是生病让人脆弱,还是黑夜让人多思。 他突然觉得别墅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气。 为什么以前不觉得? 傅云景的思绪飘到了以前。 以前,好似不管多晚回家,总是亮着一盏灯。 顾一宁会坐在沙发上看书,或是敲着电脑等他。 厨房小火温着她熬的汤,进屋就能闻到浓郁的香味。 顾一宁会笑着说:“回来啦。” 然后去厨房给他盛一碗冒着热气的高汤。 若是他喝醉了,被司机送回来。 顾一宁会用温热帕子给他擦拭脸和脖颈,会给他冲解酒茶,会帮他换上舒适的拖鞋。 若是他胃疼,顾一宁会找出胃药递到他手上,还会拿出银针帮他缓解。 当初傅氏差点破产,他到处求项目,喝到吐是常事。 最严重一次是喝到胃出血住院。 那之后,顾一宁便开始给他调理,给他做药膳。 那段时间,别墅里天天飘着一股药草味儿。 一点都不臭,闻起来还有些特别的香气,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傅云景找出胃药就着冷水吞服,而后看到傅星宇的信息。 他起身靠坐在沙发上,拨通傅星宇的电话。 空荡的别墅里响起电话回音。 电话接通后,传来傅星宇有些迷糊的声音,“爸爸。” 傅云景忍着痛意,问到:“怎么突然给我发那样的消息?” 傅星宇像个小大人一样叹息:“就是有感而发。我发现,越是了解妈妈,越是觉得妈妈很厉害,很有魅力,是个很好的女人。你不珍惜妈妈,会后悔的。” “哦?”傅云景轻笑了一声,“你又了解到你妈妈的哪一面了?” “妈妈会调香你知道吗?” “这还真不知道。她调得香好闻吗?” “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她以前在家没调过香吧?” 傅云景不知道,不确信。 结婚7年,他从未好好了解过顾一宁。 他也从未有过要了解顾一宁的心思。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怎样的人。 但就目前所了解的来说。 顾一宁博学多识,多才多艺。 性格看似温婉,却又坚韧,看似温柔,却又犀利,爱憎分明。 纪樊之前说的话不由浮现在他脑海。 如果当初他知道救自己的是顾一宁。 那他爱上的人会不会变成顾一宁。 顾一宁很聪明,两人聊天更容易同频,他们又很多共同的爱好,他们也会有说不完的话题…… 但现实没有如果。 傅云景感觉吃的胃药没用,好似胃更疼了,冷汗阵阵,他不得不叫醒张妈。 张妈看到他脸色煞白的样子,急忙联系了家庭医生。 而后又去给他倒了杯热水,找出胃药让他吃。 “刚吃了药,没用。” 张妈回想着以前顾一宁的做法,转身跑去厨房翻找半天,整了个热水袋给他暖胃。 “还好没丢,这还是太太买的。”说完,张妈又立马捂住嘴,害怕傅云景发脾气。 傅云景不许她在家提顾一宁。 傅云景看着手中的小碎花暖水袋,没有说话。 见傅云景没说话,张妈又大着胆子,小声说:“要是太太在就好了。太太那么厉害,又会扎针,又会熬中药。先生你就不用受苦了,可惜我笨学不会扎针,也不知道中药配方。” 傅云景蹙眉听着,问道:“顾一宁教过你扎针?” 张妈点头道:“对啊,太太说万一她哪天不在家,要是有紧急情况,我能顶上。先生,不是我嘴碎。太太那么爱你,又厉害。一个女人带孩子没有半句怨言,还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太太后来还上了电视呢。先生,太太那么能干,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和她离婚可是要后悔的。” 这是今天晚上,第二个人跟他说后悔了。 傅云景笑了笑,看上去却并不潇洒,反而带着一丝凄惨的味道。 “我和她已经离婚了。” “啊!”张妈震惊的一拍大腿,万分不解的说道:“先生啊,你说你,好好妻子儿子不要,好好一个家,如今冷冷清清,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141贺枭腹黑追顾一宁!太出色被怀疑嫉妒 周一。 傅星宇学校的秋季运动会。 顾一宁和傅云景都参加了。 顾一宁一身红白相间的运动装,高马尾,略施粉黛,显得青春靓丽。 她还带了自己烤的小饼干去学校,让傅星宇送给班上的同学。 一群小朋友叽叽喳喳,兴奋得像树上的小麻雀。 “傅星宇,你的妈妈好漂亮啊。说话的声音好好听,好温柔啊。” “对啊,对啊,他妈妈烤的小饼干,又漂亮又好吃,就像外面卖的一样。” “还有傅星宇的爸爸,好高啊,又高又帅,就像电视明星。” “谢锦阳的舅舅也好帅,和傅星宇的爸爸一样。” 谢锦阳傲娇道:“我舅舅可是特种兵战士,可比他爸爸厉害多了。” 傅星宇笑着点头:“对,锦阳说的没错。我爸爸就是长得好看,其实根本没贺叔叔厉害。但我妈妈是真的很厉害!” 另一边,家长休息区。 “傅太太,谢谢你给孩子们准备的小饼干。” “傅太太实在太有心了。” “就是,太细心了。我刚刚还偷尝了一块那饼干,真的很好吃,一点都比外面卖的差。” 家长们笑容满面,友好至极。 顾一宁笑着感谢大家的认同,而后才道:“大家叫我顾一宁就行,我和星宇他爸爸已经离婚了。” 众家长尴尬:“……” 傅云景可是海城首富,经常上财经新闻,即便是没上班在家带孩子的家庭妇女,也都认识他。 听说学校的新课桌,教室里的空调暖气,以及各种教育设施,都是傅氏赞助的。 还有这次的运动会,之所以这么隆重,傅氏也投资了不少钱。 所以众人或多或少还是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即便不能和傅云景搭上关系,但能搭上他的夫人,那也是顶级人脉了啊。 但众人怎么也没想到,顾一宁会和傅云景离婚。 马屁直接拍到了马屁股上。 这之后,众家长对顾一宁的热情少了一半。 顾一宁倒不觉得难受,反而更自在一点。 她和贺枭小声闲聊起来。 贺枭带了个漂亮小姑娘过来参加运动会,趁着那小姑娘上卫生间。 顾一宁八卦问:“你女朋友啊?还挺漂亮的。” “别瞎猜,表妹儿。”贺枭说着看向顾一宁,“阿宁,帮我个忙。” “什么忙?”顾一宁问。 “奶奶让我去相亲。” 顾一宁脱口道:“好事啊,你都多大了。” 贺枭眼神沉沉的看着顾一宁,“我很老?” 顾一宁笑道:“你别那么敏感,我肯定不是那个意思。你看上去最多也就 20几岁,我说的是你实际年龄。” 贺枭目光依旧幽深暗沉,“我实际年龄也才三十又三,男人三十一枝花,正值花期。” 顾一宁见他如此认真执着,只好笑道:“好好好,一枝花,一枝花。” 贺枭微眯着眼,看着主席台上讲话的傅云景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但她受过情伤,如今是个感情里的胆小鬼,我不能跟她表白,会把人吓跑。相亲肯定是不能去的,所以想请你假扮一下我女朋友,帮我应付一下我奶奶,免得她催我。” “啊?!”顾一宁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不太好吧。” “我思来想去,找你才是最好的。”贺枭缓缓道:“第一:我们是熟人,对彼此的性格和性情都了解。我不用担心你假戏真做,粘着我不放,到时候甩不掉。第二:奶奶喜欢你,要是她知道你是我女朋友,指不定多高兴,能放下一桩心事,老年人心情愉快,身体才会健康。” “你就不怕你心上人误会?” 贺枭摩挲着佛珠,思维缜密的说道:“这也是我的计划之一,刺激一下她。我觉得她对我也有意思,但就是对感情没有信心,不敢再上前一步。你考虑一下,就当帮哥个忙。” 顾一宁点头。 傅云景发言已经结束,他走到顾一宁身边坐下。 顾一宁扭头对贺枭说:“哥,现在帮我个忙。” “说。” “换个位置。” …… 运动会开幕式后,便是各项体育比赛。 卫生间外。 顾一宁刚走到卫生间外面,便听到里面传出小声的交谈。 “哎,阳阳妈,你说那个顾一宁是怎么想的?她怎么会和傅云景离婚呢?那可是首富啊,首富太太不香吗?” 阳阳妈:“男人一有钱就花心,多半是在外面养情人,之前我看一个八卦新闻,就说他出轨,养小三。” “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一样,天生会偷腥,更何况那傅云景又帅又有钱。不过要是换做是我,我打死也不会离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钱花不就行了。” “顾一宁就是自找罪受。我跟你说啊,我今天亲眼看到,顾一宁陪傅星宇坐公交车。我还当他们是体验生活。结果是离婚后穷得连车都没有,我还听说傅星宇是住在城东那边的城中村。顾一宁自己犟,觉得和首富离婚多清高,结果连累自己儿子跟着一起受罪。” 阳阳妈:“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还以为是有钱人的把戏,故意装穷带孩子体验生活。结果一听他们离婚了,那就说得通了。你说哪有她那样当妈的,都不为自己儿子考虑。首富的儿子上一所公立小学,连重点都不是,说出去都要被笑掉大牙。” 顾一宁走进卫生间,“大牙笑掉了吗?这么想当首富太太?需要我帮你们介绍吗?” “你胡说什么呢。” 顾一宁继续说道:“刚好,傅云景现在单身。你们现在回去离婚的话,还有机会。” “你神经病啊!” 两个家长匆匆离开了卫生间。 顾一宁慢悠悠洗完手,回到运动场,恰好赶上傅星宇比赛。 傅星宇个子高,腿长,参加了跑步比赛和跳远比赛,分别拿到了年纪第一和第二的名次。 上台领奖的时候,顾一宁和傅云景也被邀请了上去。 得奖的是首富儿子,主持人多加了个环节。 “作为傅星宇的爸爸妈妈,两位有什么要对他说的吗?” 话筒自然是先递给傅云景。 傅云景接过话筒,绅士的递到了顾一宁嘴边。 顾一宁看他一眼,就着他手里的话筒说道:“我很骄傲,加油儿子。” 傅云景说道:“你妈妈的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加油儿子。” 傅星宇把第一的金牌送给顾一宁,“妈妈,以后我会得更多的金牌,我会把这些金牌全部送给你。” 而后傅星宇把第二的银牌送给了傅云景,“爸爸,你别嫉妒妈妈,也别吃醋,男子汉大丈夫要大度。” 三人一起合影留念,笑容灿烂。 这之后便是学校为了增进亲子关系,设计的趣味体育游戏打卡,需要家长孩子共同参与。 打卡完成所有体育游戏,可以获得相应积分,积分可以换取相应礼物。 顾一宁虽然不待见傅云景,但公私分明,顾一宁分得很轻,也很理智。 游戏挑战时,会与傅云景通力合作。 快问快答,投篮比赛时。 其他家长要么手跟上了,脑子跟不上,要么就是脑子跟上了,手跟不上。 傅云景和顾一宁两人脑子转得快,手速也不低。 他们不仅投篮总数多,老师问的所有问题,也全都回答正确。 要知道,学校准备的问题,知识面十分宽广。 不仅有古诗词,数学相关,还有外语,音乐,体育,国家地理,历史,医学,科学实验等等。 周边围观的家长满是惊奇。 “竟然全都回答对了,这也太厉害了!” “从1加到10000你们知道等于多少吗?能不思考直接答出来吗?” “都离开学校多少年了,谁能一口气算出来?” “可他们答出来了。还有刚刚那个数学题,我光听题就绕晕了,结果那小同学张口就把正确答案报出来了。” 之前在卫生间蛐蛐顾一宁的两个家长幽幽开口。 “活动是人家亲爹赞助的,人家提前知道活动流程,知道题目,知道答案也很正常。” “那这还有什么意思?这不就跟考试泄题一样了吗?学校是公平公正的地方,若是学校都搞这一套,还有教书育人的必要吗?” 周边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老师看向在场众人说道:“各位家长请听我说两句。虽然这场运动会是傅星宇爸爸赞助,但我们绝对没有提前泄露任何题目给傅星宇同学。这是绝对公平公正的挑战。” 但周边家长都不信,要求学校必须给个说法。 这事还惊动了校长。 即便是校长的保证,依旧有家长不相信。 校长为难的看向傅云景,傅云景也没想到,自己会出钱不讨好。 顾一宁从校长先生的手里拿过话筒,说道:“从1加到10000这道题刚刚是我回答的。觉得我作弊的家长,可以现场出类似的题我来答,一道也好,十道也好,你们出,我答。答错一道,算我输。” 卫生间蛐蛐顾一宁的家长立马站了出来。 顾一宁摇头道:“你们不行,我们是同一个班的家长,你们出题,有作弊之嫌,还是换其他班的家长来吧。” 142傅渣被顾一宁的强大吸引,好奇欣赏 一个高年级家长站了出来,“那请问:4251678+1243568+4578962+235468+1245789+14563277等于多少?” 其他家长:“?题目是什么来着?” 听完就忘记了,脑海里只有一团乱飞的数字。 可下一秒,顾一宁精准的报出了答案。 “26118742。” 众家长先是一愣,而后全部掏出手机,点开计算器,开始计算。 竟然是对的。 众家长无不震惊佩服的看向顾一宁。 顾一宁的脑子相当于一台超级电脑,这种简单的数字加减怎么可能难倒她。 但还是有家长不信邪,又出了更难复杂的加减,顾一宁依旧一口答出。 一连5个家长,5道题,皆是如此。 顾一宁看着众人,“还有人要试试吗?” “学过珠心算的都能算,这也不能代表你们没有提前看题。那些科学实验,外语,地理知识,医学知识等等,大家知道一些正常,但不管简单的,难的,你们全都会,不怪大家怀疑你们。” “就是,又不是脑子里装着台超级电脑。” “不仅她知道,她儿子也全都会。一年级的学生,哪有那么广的知识面,又不是神童。” 顾一宁目光锐利的看着众人:“你们孩子没有,不代表我儿子没有。不要用你们的眼见,来定义我们。既然你们怀疑,那就问吧。我答到你们服为止!” 移步学术厅,顾一宁一家三口坐在台上,下面是不服以及看热闹的家长。 下面的家长纷纷拿出手机查题。 历史,地理,音乐,美术,中西西医,科学实验,外语…… 顾一宁就没有不会的,任何问题她都能对答如流,不带丝毫磕绊。 因为只要是她看过的,便都记得。 于是下面的家长越问越难,甚至连历年高考题都出现了。 傅云景虽然博学多识,但毕竟离开学校那么久,有些题,傅云景都不会。 但,顾一宁会! 傅云景诧异的看着顾一宁。 像是第一次认识顾一宁。 一个小时后,下面的家长终于服气,老实。 顾一宁含笑看着众人,“我理解大家的疑惑,但,” 顾一宁话音一转,“你们还是需要给我们道歉。” 下面的家长都有些抹不开面子,一时间没有人起身道歉。 顾一宁又道:“道歉就和你好一样,是基本礼仪,道歉并不可耻。还请大家给自己的儿女做一个好的带头作用。” 话音落下,第一个家长站了起来,道歉。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一个接一个家长道歉。 那一刻,傅星宇看着顾一宁的眼睛满是星星。 傅云景看着顾一宁的眼睛也满是好奇的星光,脱口问道:“顾一宁,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妈妈,你辛苦了,先喝口水。” 顾一宁接过傅星宇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小口,淡淡的看向傅云景。 “我有没有秘密,有多少秘密,关你什么事。” 傅云景无奈轻笑的一声,“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顾一宁神色淡漠的看着他,“傅总年纪轻轻记性就不好了?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不是关于傅星宇,不是公事,请不要跟我闲聊,我们不是闲聊的关系。” 说罢,顾一宁看向傅星宇,问他:“还想去打卡吗?” 傅星宇摇头,兴致缺缺,“也没什么意思。” 一家人提前离开了运动会,与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贺家人。 走出学校大门,贺枭的手不着痕迹的碰了下谢锦阳。 谢锦阳提议:“星宇,我饿了,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 傅星宇抬头看向顾一宁,“妈妈,可以吗?” 下午5点,时间差不多,顾一宁点了点头。 傅云景也跟上了众人,顾一宁看他,“傅总不忙?” 这话的潜在意思:你该忙忙你的去,不用跟着一起吃饭了,这里没人想和你一起吃饭。 傅云景听出来了,但假装不知,说道:“不忙,也很久没和星宇一起吃饭了,正好陪陪他。” 毕竟抚养权在傅云景那里,顾一宁没再说什么,但也没再搭理她。 火锅店。 吃火锅主打就是一个氛围,大家没有要包间,而是选择了大堂。 贺枭把菜单递给顾一宁,"你点喜欢的就行,我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谢锦阳也跟着点头,“对对,我大舅舅说过,他在野外连蚂蚁都吃过,还是生吃。” 顾一宁笑着看向谢锦阳,“那锦阳呢,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谢锦阳昂头挺胸,傲娇说:“我以后是要当兵的,我也不能挑食,不然以后出任务就要被饿死。阿姨,你就点自己还有星宇爱吃的就行。你点什么,我和舅舅都爱吃。” 傅星宇也跟着说:“妈妈你只管点你爱吃的就行,不用管我和爸爸,只要是妈妈点的,我都爱吃。” “那我可就点了。”顾一宁埋头点菜,从始至终没问过傅云景一句。 傅云景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也不尴尬,与贺枭闲聊起来。 傅星宇和谢锦阳相约去打调料。 “妈妈,我帮你打调料,你坐着就行。” 傅星宇在家做饭多了,自然也摸得准顾一宁的口味了。 吃饭的时候,只要顾一宁的碗里快空了,傅星宇便会主动帮顾一宁烫菜捞菜。 “妈妈,你喜欢的毛肚,可以吃了。” “妈妈,你喜欢的牛肉丸,可以吃了。” “妈妈,你喜欢的耗儿鱼。” “妈妈,你喜欢的鹅肠。” 隔壁桌的妈妈看得羡慕极了,竟然还向顾一宁取起育儿经来了。 顾一宁笑着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里穷,我经常加班,所以他就只能自力更生。” 隔壁桌妈妈疑惑的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身上的运动品牌可一点都不便宜,一套至少得好万块。 顾一宁笑着说:“假的,路边摊79一套。” 那妈妈又看向顾一宁手腕上的运动电子表,那牌子也不便宜,十几万一块。 顾一宁依旧笑着说:“假的。” 而后那妈妈看到了一旁的傅云景,疑惑问:“你是不是那个首富啊?” “假的!我爸爸要是首富,能来这里吃饭?那肯定是带我去六星级酒店消费啊。就是长得像而已。” 傅星宇终于想起给自己的首富爸爸夹了块牙签牛肉,牙签上串着牛肉,牛肉裹着香菜。 傅云景不吃香菜。 顾一宁知道,但没提醒傅星宇,她还暗搓搓使坏,明知故问:“怎么不吃?你儿子给你夹的。” 傅云景知道顾一宁是故意的。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顾一宁知道他不爱吃香菜。 以前家里从不会出现香菜,因为他连味道都闻不惯。 而他却不知道,顾一宁很爱吃香菜,也很爱吃辣。 直到如今,他才知道,为了照顾他的口味,结婚6年时间,顾一宁一直都在牺牲。 牺牲自己的学业事业,还有自己的最爱。 而他却心安理得的享受她提供的一切便利,却又不知感恩,故意伤害她。 傅云景默默把香菜牛肉吃了。 看到这一幕,顾一宁又突然觉得自己幼稚,没什么意思。 这之后再也不和傅云景说一句话,就当陌生人拼桌吃饭。 餐后。 傅云景问傅星宇,“星宇,很久没回去了,要跟爸爸回去住一晚吗?” 傅星宇想了想,点头说:“就住一晚。” 而后他看向顾一宁,小大人似的叮嘱道:“妈妈,你睡前记得热一杯牛奶。要早点睡,不要加班太晚,皮肤会变差的。” “知道啦。”顾一宁揉揉他脑袋,把他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傅星宇也不生气,只是默默把头发整理好。 傅云景问顾一宁,“送你?” “不用。”顾一宁拒绝。 贺枭打开了车门,“阿宁,坐我车,我送你。” “好。”顾一宁上了贺枭的车。 红路灯时,贺枭偏头看向副驾驶的顾一宁,“我之前说的事,你记得好好考虑,我的幸福可就靠你了。” “好,知道了。”顾一宁笑着点头。 另一边,傅家别墅。 父子俩正在玩积木,傅云景的电话响了,是楚新月的助理打来的。 自从那晚两人不欢而散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 傅云景没有接电话。 没一会儿,韩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 傅云景接通电话。 “老板,楚总应酬喝多了,喝到胃出血。” 傅云景的第一反应是:“真的?” “她助理给我打电话后,我特意打电话去医院查了一下,是真的。” 傅云景蹙眉,但没说话。 等了两秒,韩助理主动问:“老板,你要过去吗?” “……不过去,你过去看看。” 傅云景挂断电话,便听傅星宇说:“你要去就去吧,我一个人在家也能玩。” 傅云景拿起一块积木递给他,“不去,说好一起拼积木。” 傅星宇接过积木,一边拼一边问他:“爸爸,你喜欢楚新月什么?你明知道她是个骗子,还是个心肠歹毒的人。她用你和她的孩子陷害妈妈,妈妈中弹也是她故意撞的那个实习警。这样的人,你还喜欢她什么?” “你妈妈中弹她不是故意的。” 傅星宇抬起头,格外认真的说:“爸爸,我亲眼看到她眼中的恶毒,她就是故意的,骗不了我。” 傅星宇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如今的智商很很高,理解力满分。 虽然才6岁,但却相当于一个14.5岁的孩子。 傅云景不得不正视他,把他放在与自己同样的高度交流。 “你当时那个状态,是不是看错了?” 傅星宇斩钉截铁的说:“不会!我那时看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楚,我看到了妈妈眼中的担忧焦急害怕,还有她眼里的恶毒快意。爸爸,你最好留个心眼,再好好观察一下她。你虽然渣,但你毕竟是我的爸爸,我不想你被骗。” 这也是今天晚上,他回来的目的,劝劝他的渣爹。 143多年前真相:原来小三设计了所有人 医院急救室外。 秦敏之直往韩助理身后看,“韩助理,傅总呢?” “傅总有工作走不开,让我过来看看楚总。” 秦敏之蹙眉,“工作能有新月的身体重要吗?新月都胃出血了,他也不来看看。” 韩助理微笑着没有接话。 秦敏之吐槽完,又放软了语调说:“韩助理你别怪,我就是心疼新月,心里着急心疼,说话急了点。” “没事,夫人。我理解。” 一旁的周七羽重重的冷哼一声,“谁知道是真工作还是假工作?作为新月的未婚夫,未婚妻都进医院了,竟然也不露个面,有他那么当未婚夫的吗?” 有人帮楚新月撑腰,秦敏之自然是乐意之至。 她叹息一声,“谁让云景工作忙。” 周七羽愈发生气,“男人忙都是借口。我不信他一个堂堂傅氏总裁,连看一眼未婚妻的时间都没有。谁还不是个总裁了。” 韩助理笑道:“周总说的没错,这世上总裁千千万,遍地都是,但却不是谁都是傅氏总裁。” 周七羽被韩助理暗戳戳的奚落不如傅氏总裁,心里的火气越发大了。 今晚本来是他作为中间人,帮楚家公司谈项目。 看在他的面子上,项目谈得很顺畅。 但他那个世家叔叔是个酒鬼,做什么都要喝酒,你不陪他喝高兴,他就生气。 一杯接一杯,还不许他代喝,楚新月也是生猛,直接换成大杯和他那个叔叔拼酒。 所以才会喝到胃出血。 周七羽自责内疚,都恨自己不如傅云景。 若是傅云景在,谁敢灌楚新月的酒。 楚新月根本不用求人,项目就送到了手上。 楚新月醒来没有在病房看到傅云景的身影,便知道他没有来过。 若是以往,得知她生病不舒服,哪怕是半夜,外面刮风下雨,他也会开车赶来守着她。 可如今…… 楚新月胃疼的厉害,可更疼的却是心脏,一抽一抽,绞在一起,疼得她面目狰狞。 他为什么不来? 他在干什么? 她难道是白折腾了? 她是故意把自己喝到胃吐血,搞得这么狼狈。 可她把自己搞这么狼狈,傅云景依旧不来看她。 楚新月不甘心,凌晨3点让助理去打听,傅云景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工作加班。 助理昨天在医院守着楚新月出急诊室,把一切都打理好了,才离开医院。 离开医院都快12点了,这才睡3个小时,又被电话吵醒。 助理骂骂咧咧的干活儿。 半个小时后,助理给楚新月回电话。 楚新月暴躁的质问:“怎么这么久?” 助理在心里吐槽:大姐,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现在打听消息,知道我说了多少好话,花了多少钱吗?半个小时已经很短了,没让你等一夜就不错。还不懂知足。 助理一边吐槽,一边快速回道:“楚总,我打听清楚了,傅总今天压根没去过公司。今天傅星宇学校召开秋季运动会。” “他和顾一宁去参加傅星宇的运动会去了。之后他们一起吃了火锅,然后傅星宇就跟着傅云景回了别墅。昨天晚上,傅总在别墅陪傅星宇。” “顾一宁没有回去吧?” “没有,只有傅星宇。” 楚新月心里稍安,但依旧难掩愤怒憎恶。 顾一宁母子还真是阴魂不散,明明都离婚了,却还要纠缠傅云景。 顾一宁那个心机婊,贱人,就是故意把抚养权让给傅云景,就是为了恶习她,膈应她。 然后方便随时针对她,报复她,报复他们楚家。 助理为了让楚新月睡不着觉,又来发了不少照片和视频给楚新月。 有顾一宁和傅云景一起参加活动的照片,也有三人一起的合照。 照片上的三人,笑意灿烂。 看上去开心,般配,幸福。 还有视频,视频里的傅云景满眼震惊,欣赏好奇的看着顾一宁,眼睛一眨不眨。 他被顾一宁吸引了。 至少那一刻,是的,他被顾一宁吸引。 楚新月咬牙切齿的关掉了视频。 手指死死的扣着手机,双眼发红,难受得一夜没睡。 第二天,傅云景送傅星宇去学校。 下车的时候,傅星宇再次叮嘱傅云景,“爸爸,我昨晚说的话你上点心。我不想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骗财骗色骗心。” 傅云景看着他认真严肃的小脸,突然就笑了,揉了把他脑袋,“知道了,小老头。” “别摸我头,头型弄乱了。”傅星宇抱怨着把头发理好。 傅云景笑看着他整理,“你妈弄你头,你怎么不说。” “我妈生的我,我妈照顾的我,我妈替我下跪,我妈替挨了一枪,我妈替我做手术。我妈最伟大。只有她能揉我头。” 傅星宇进学校后,傅云景脸上的笑意消失。 他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一连抽了好几根烟,把之前的事全部想了一遍。 而后他开车去了医院。 楚新月看到傅云景的那一刻,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偏过头不看他,看向了窗外。 故意凶巴巴的嗔怪道:“你还知道来看我?”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为什么?”楚新月激动的转过头,“当然是为了项目。” “想要项目,你可以跟我说。” “你连电话都不接我的,我跟你说?我是你的谁啊,我跟你说?我跟你说的着吗?你今天过来是干什么?要分手吗?” 楚新月取下了戒指,拉满血丝的双眼饱含泪水,看着傅云景。 “戒指还给你。” 傅云景蹙眉,烦躁道:“谁说我来分手?我不接你电话,是因为我脑子很乱,需要时间好好理一理。” “那你理清楚了?” “新月,我们当年分开不是顾一宁的错。其实顾一宁也是受害者,那药不是她下的。我们不应该恨她。” 楚新月心脏一颤,她当然知道那药不是顾一宁下的。 因为她早就知道那药是姚青玉下的。 当年姚青玉找到她,给她50万,让她跟傅云景分手,姚青玉要让傅云景娶顾一宁。 她当然没有要钱。 区区50万,她楚新月还没卑贱到如此地步。 姚青玉见她不收钱,以为她不愿意分手。 她当时善解人意的表示理解姚青玉,也愿意帮助傅家,但傅云景那么爱她,就算分手也不会娶顾一宁,除非生米煮成熟饭。 在她的言语暗示之下。 没隔几天,便传来了傅云景与顾一宁睡了的消息。 他们结婚的那天,楚新月故意给傅云景打电话要见面。 傅云景自觉对不起楚新月,认为是自己背叛了他们的感情,于是新婚夜丢下了新娘,去见楚新月。 楚新月早就知道顾一宁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是楚家的仇人。 所以为了报复顾家。 她在酒店点了催情香,与傅云景饮酒后,春风一度。 清醒后,傅云景以为是酒后乱性,更觉得对不起楚新月,很自责,很愧疚,也很懊悔。 楚新月趁机霸道的提出无理至极的要求:“我走后,你不许看顾一宁一眼,不许和她说话,不许关心她,不许和她睡觉,你不许喜欢她!” 傅云景答应了。 楚新月的所有目的达到,她潇洒转身出国。 其实傅家倒台,楚新月早就萌生要与傅云景分手的意思,她楚新月是要嫁入豪门的,而不是落魄豪门。 但分手她也要傅云景心里惦记她,舍不得她,亏欠她。 她还要报复顾家,让顾一宁当一个活寡妇,永远都不得到傅云景的爱。 楚新月没料到傅云景会知道真相,但她要装作不知。 “不是她是谁?她可是喜欢你!” “新月,我的话你也不信吗?” 楚新月知道傅云景今天过来,出现在这里,与她说这些话,就是在给她台阶下,是在求和。 她应该见好就收。 楚新月收起了尖锐,放软了语调,委屈至极的说:“我就是心里难受,不甘。你明白那种感觉吗?本来我该是你的妻子,我们会生儿育女,我们会是幸福的一家人。可一切都因为她毁掉了。云景,你明白那种感受吗?我真的很难受,很不甘。” 傅云景抓起楚新月握拳的手,轻轻掰开,握在一起。 “新月,忘掉那些仇恨吧。那些事都与顾一宁无关,以后也不要再恨她了。” 傅云景到底没有说,当年的事是姚青玉做的,毕竟姚青玉是他亲妈,算是给她留一条底裤。 楚新月知道傅云景原谅自己了,含泪点头,“好。” 楚新月和傅云景算是基本和好。 楚新月又变成了傅云景熟识的那个,明媚自信,温柔善良的楚新月。 至于楚家争取的那个项目,傅云景打了电话过去,对方客客气气的表示,很高兴能一起合作。 一个不起眼的路边摊。 “阿宁,拜托你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顾一宁低头嗦着粉,含糊调侃,“你请人帮忙,就吃路边摊的粉?太小气了点吧,枭哥。” 贺枭挑眉,“不好吃?” “好吃。”顾一宁点头,嗦粉不停,“但多少缺少一点诚意。” 贺枭咬住夹在手上没点燃的烟,把放在身边的礼物提起来放桌上,推过去,“现在呢?” 顾一宁睨一眼包装精美的礼物,笑看着贺枭,“怎么着?我要不提,你是不打算送?” 贺枭跟着笑起来,俊朗有型的眉眼舒展开来,冲散了身上的匪气。 “这叫谈判策略,筹码是一点一点加的。” “意思还有筹码呢?”顾一宁偏头往他身边看,结果什么都没有。 “没啦?”顾一宁问。 贺枭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精美的小礼盒递过去,“诚意够不够?” 144腹黑的人有媳妇儿,拿下顾一宁!!! 顾一宁嗦完粉,擦拭干净嘴角,拿起那个小礼盒打开。 里面放着一个通体碧绿的镯子,绿莹莹的,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好货。 预估价值上亿。 顾一宁震惊的看向贺枭,“你这是下血本啦?这么好的镯子,你不送给心上人,送我?” 贺枭淡淡的睨了一眼那镯子,“品质一般,你收下就是,总不能让你白白帮忙。” 贺枭装得淡定,心里可不这样。 毕竟那镯子是祖传的,专门给他未来媳妇儿的。 家里三姐妹,一人一个。 “太贵重了,”顾一宁摇摇头,盖上礼盒,把它还回去,“我刚刚开玩笑的,就咱们的关系,帮个忙而已,小事。” 刚好还能帮她挡挡桃花。 自从离婚后,祁司明每天都给送花,偶尔还会送点心,甚至还以祁司楠的名义约她吃饭。 还有池昱。 池昱知道她离婚后,有空就给她发消息。 她严重怀疑,池昱在军营的工作安排得不够饱满,竟然还有时间给她发小作文示爱。 不仅有小作文,还有不少训练视频。 全是某人裸着上身秀肌肉,但别说,当兵的身材是真有料,要是她再年轻几岁,怕是会当场流鼻血。 想到当兵的,她对面就坐了个。 不知道池昱和枭哥两人的身材,谁更好,毕竟都是当兵的。 “怎么这么看我?”顾一宁的眼神可太不良家,贺枭察觉到了。 顾一宁尴尬笑笑说,“没事没事。” 池昱和祁司明都是很好的人,他们值得更好的人。 顾一宁不想耽误他们。 想让他们彻底死心,去追求自己真正的幸福。 “镯子太贵重了,你还是留着送给心上人吧。”顾一宁把镯子还给贺枭。 这不正送给心上人呢吗? 贺枭心里着急。 不过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心里着急,面上稳如老狗。 “那不行,这事说出去,是你吃亏。” 他把礼盒打开,拿出镯子,直接拉起顾一宁的手,把镯子给她戴上。 “到时候我带你去见她的时候,你就把镯子露出来炫耀一下,就说这是我送的镯子。” “还是道具呢?” 贺枭心机的点头:“对。重要道具。就说是我家传家宝,专门给未来媳妇儿的。” 顾一宁刚想点头,猛地反应过来,笑道:“枭哥,你可真鸡贼,我貌似还没答应帮你吧?” 不过那话也就随口一说,贺枭帮过自己很多,一件小事而已,顾一宁肯定会帮。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为了应付相亲,两人才假扮情侣。 很快,贺枭和顾一宁谈恋爱的事,两家人都知道了。 两家人彼此熟识,知根知底,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于是决定找个时间一起吃饭。 出发去顾家前。 贺枭一趟一趟把礼物往车上运。 礼物塞满了一辆车。 苏雪莉女士满意点头:“可以了。” 贺枭摇头:“少了。我再去搬点。” 本来苏雪莉是有点怀疑贺枭和顾一宁是假恋爱。 小时候贺枭就鬼点子多,腹黑的很。 她怀疑,顾一宁是贺枭找来演戏的。 但现在看贺枭那劲儿,她突然有些相信,两人是真恋爱了。 特别是当贺枭一连换了十几套衣服后,她更加坚信两人是真恋爱了。 贺枭换衣服半个小时,捯饬半个小时,苏雪莉从没见过他这么在意形象。 “老太太,看看,怎么样?” 休闲薄毛衣,搭配黑色长风衣,西装裤显得腿长两米,头发用发胶抓了个潇洒的发型。 “要不我还是再去换一套。”贺枭不太自信的说,转身往楼上走。 苏雪莉叫住他,“没那国际时间了,去晚了,可是失礼。” 贺枭这才作罢,一路风驰电掣到了顾家。 贺家三个人,开了两辆车。 贺枭的那辆车不止是后备箱,就连座位上都塞满了礼物。 当顾一宁看到的时候都吓傻了,把贺枭拉到边角落,“你怎么带这么多礼物过来,我们不是假装吗?” 搞这么浓重,以后怎么收场啊。 “奶奶说这才能彰显对女方的重视。”贺枭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这事全部推给了苏雪莉。 “我现在压力挺大的。”顾一宁有些担忧,不知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顾书琴和苏雪莉看上去是打心眼里高兴,若是以后知道两人是假装情侣,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 突然不敢想。 “别担心,”贺枭很敏感的察觉到了顾一宁的担忧,“交给我就行。” 也只能这样了,顾一宁点头,要帮着拧礼物。 贺枭不让,“你去坐着休息就行,干活儿我们男人来。” 傅星宇点头,“妈妈,贺叔叔说得对,你去休息,这些活儿我们来。” 顾一杰揉一把他脑袋,“知道心疼妈妈了,不错,保持住。” 家里男人一起出动,把两辆车的礼物卸完,搬回客厅,堆了一座小山。 顾家人明显都很高兴了。 不是他们贪图礼物多少,而是礼物多少能侧面反映出男方对女方的重视。 特别是和顾一宁的第一段婚姻相比。 傅家上门提亲时,带的礼物少得可怜。 全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拿过来凑数,甚至其中一个礼物还是过期产品。 这可把顾家人气得够呛。 傅家当时落难没钱可以理解,但生产日期至少要检查一下吧。 吃出毛病了怎么办? 由此可见,傅家对顾家的敷衍不是一般。 不仅如此,当时傅云景顶着一张上坟脸来提亲,看到就晦气,谁还高兴得起来。 要不是顾一宁愿意,顾家早把他轰出去了。 他家顾一宁又不是嫁不出去。 所以前后这么一对比,贺枭可太让他们满意了。 贺枭心里松口气,看来初印象这关过了。 接着贺枭脱下了风衣外套递给顾一宁,"我去厨房帮忙。" 顾一宁茫然的帮他抱着衣服,心想需要这么拼吗? 他们不是假的吗? 那到时候她去贺家是不是也要进厨房? 贺枭说是去厨房帮忙,却直接干成了厨师长。 宁正禹也有意看看贺枭的真实水平,便在一边给她打下手。 贺枭做的午餐得到了顾家人的一致好评。 谢锦阳对傅星宇说:“星宇,你就放心让你妈妈嫁给我大舅吧。只要你妈妈嫁给我大舅,以后都不用进厨房,做饭这些家务活儿,我大舅全包。还有啊,你妈妈成了我舅妈,你就是舅舅的儿子,以后我们就成真的亲兄弟了。我们就可以住一起,天天一起上学放学,一起玩,多好啊。” 桌上的大人都被谢锦阳的话逗笑了。 苏雪莉笑着说:“锦阳可不是瞎说,嫁到我们贺家的女人都不用进厨房,这可是贺家传统。贺枭,给宁宁夹菜啊,傻坐着干什么,心疼媳妇儿不会?” 顾一杰笑着说:“枭哥,我姐喜欢吃鱼,但不喜欢挑刺。” 贺枭夹了一块鱼肉,细心的挑完刺,把鱼肉夹到顾一宁的餐盘里。 “谢谢。” 苏雪莉说道:“宁宁,喜欢吃啥,让他给你夹。男人就是拿来使唤的,你不使唤就懒了,别心疼他。” 顾一宁被苏雪莉的话逗笑,“好的,奶奶。” 下午,贺枭陪宁正禹下棋,陪顾一杰打游戏,陪顾书琴喝茶,唠家常。 晚饭是贺枭弄的户外烧烤。 夕阳下,小朋友在院子里打闹,顾一宁陪着老人和父母喝茶聊天。 贺枭带着顾一杰在旁边烤肉串。 香味飘满整个院子。 贺家人走后,顾家人开了一个家庭小会,说的就是顾一宁和贺枭的事。 顾一杰,“我举双手赞同姐姐和枭哥的婚事。比那个谁好了不止一百倍!!” 顾一宁敲他脑袋,“哪里就结婚了,这才刚开始,别瞎说。” 顾书琴发表意见,“贺枭这孩子人品过硬,生得好,还勤快,上得厅堂,下的厨房,还养的了家。大家又知根知底,我也赞同。” 顾青竹和宁正禹也赞同,不过最后他们依旧尊重顾一宁自己的意愿。 傅星宇最后一个说话,“妈妈,只要你喜欢幸福就好。” 傅星宇忍了忍又说:“妈妈。你结婚后,我还能跟你一起住吗?你放心,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会给你和新爸爸添麻烦,你要是生了新的小宝宝,我还可以帮你照顾弟弟妹妹。妈妈,我不想跟你分开。” 傅星宇的改变,大家都看在眼里。 毕竟是个小孩儿,大家也都心疼他。 顾一宁摸摸他脑袋,“都说了还不一定结婚,现在只是谈个恋爱,还早着呢。” 晚上,贺枭给顾一宁打电话。 夜色下,贺枭的嗓音暗沉滚烫,“阿宁,今天辛苦你了,谢谢。” 顾一宁笑道:“辛苦我坐着喝了一天茶?” 贺枭跟着轻笑一声,嗓音低低沉沉的,多了一丝磁性。 “今天战果很不错,老太太以后都不会再让我去相亲了。不过就是要辛苦你,之后可能需要帮我应付一下老太太。” 顾一宁有那一刻,总觉得贺枭就在他耳边轻笑,她把手机拿开一点,“没问题,放心。” “对了,你把你的喜好,以及穿衣尺寸发给我,我背一下。” “背那个干嘛?” “免得老太太训我说不上心,连女朋友的喜好,穿衣尺寸都不知道。” “那你的喜好,我是不是也要背一下?” 贺枭故意谦虚一下,“不用,那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了。” 顾一宁过目不忘,看一眼的事,根本就不麻烦。 “不麻烦,你也给我一个吧。” 两人聊了会儿,互道晚安,挂断电话。 贺枭的喜好,穿衣尺寸,以及鞋子尺寸全部发了过来。 顾一宁就照着他的格式,也发了一份给他。 贺枭拿到的第一时间,看一遍就记了下来。 他们特种兵有专门的记忆力训练,顺记,倒记,打乱记,易如反掌,一分钟的事儿。 而顾一宁看完一遍也记住了。 145虐小三!小三气疯! 顾一宁和傅云景合作开发的机械手,在性能和功能测试时出了点问题。 顾一宁去了傅氏。 产品研发到了收尾期,大家都憋着一口气,想要尽快把那几个bug改完,让产品顺利上市。 通宵加班在所难免。 顾一宁正在和傅云景讨论一个问题,突然她的电话响了。 是傅星宇的电话。 “妈妈,你还在加班吗?” 顾一宁一拍脑门,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傅星宇。 “抱歉,妈妈忙忘了。你别等我,自己早点睡觉。” 顾一宁拿出电话的时候,傅云景看到了来电,对她说:“要不你下班回去,这里我盯着。” 傅星宇听到傅云景的声音,问:“妈妈,你在爸爸公司吗?” “对,你的机械手快要上市了。” “妈妈,你们别太辛苦,我现在这个机械手也挺好用的。” “嗯,放心吧,公司有休息的地方,累了我就休息,早点睡。” 挂断电话,傅云景问她:“你不回去?” “继续。”顾一宁接着刚刚的问题说了起来。 傅云景也秒进入工作状态。 两人说起工作,都很认真,思绪运转又快,工作效率格外的高。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楚新月突然来了。 她身后跟着好几个工作人员,提着奶茶咖啡,烤串糕点等宵夜,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大家辛苦,过来吃点宵夜。” 顾一宁的话被她打断,不悦的看了一眼傅云景,而后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坐下。 傅云景走向楚新月,问道:“怎么过来了?” 楚新月用盛满了爱意的眼睛笑望着他,“想来看看你,顺便给你们送点宵夜。” 傅云景点头,小声道:“我们这个估计要搞通宵,你先回去吧。” 楚新月心里不悦,她可是才来,若是以前,傅云景可不会催她走。 楚新月笑这撒娇:“我知道,我就陪你一会儿,看你吃点东西就走。” 顾一宁转动椅子看向傅云景,“傅总,保密协议还记得吗?楚总可不是傅氏的人。贵公司的人就这么随随便便让她进来了?如果核心机密泄露算谁的?” 楚新月含笑道:“顾总多虐了,我只是来给大家送点宵夜。” “就算是送宵夜,不是应该放到茶水间?”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楚新月退步,看向傅云景,“云景,那我们去茶水间吃吧。” 刚刚的问题,傅云景和顾一宁刚讨论出一点头绪,灵感这东西,稍纵即逝。 傅云景只想抓住那抹灵感,把bug解决了,不想吃宵夜。 这就是工作上头了的表现。 “我现在还不饿,东西我待会儿再吃。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这是打发楚新月走的意思。 虽说楚新月和傅云景和好了,但因为傅云景对她的信任崩塌了好几次,两人的关系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如胶似漆。 她目前只能小心翼翼,慢慢修复两人关系,维持人设。 楚新月磨着后牙槽,温声细语的叮嘱了傅云景几句,而后优雅的踩着恨天高离开了傅氏。 楚新月一上车,秒变脸色,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贱人!” 傅氏。 和顾一宁工作实在太爽,因为她脑子灵,技术强,不仅懂生物医学,还懂代码。 遇到bug,她总是能在最短时间想到解决办法。 工作效率太高了。 所有人都在忙着收尾,楚新月买来的东西,大家基本没有动。 后面直接凉了。 激情加班一晚上,攻克了全部bug,所有人都很高兴,唯独顾一宁。 顾一宁脸色惨白,额上密密麻麻全是冷汗,腹部剧烈的疼痛一阵阵传来。 “顾一宁,你怎么了?”傅云景发现了她的异常。 顾一宁捂着肚子,感受着疼痛的位置和症状,喘息着虚弱的说:“应该是,急性,阑尾炎。” 太疼了,加上一夜没休息,顾一宁直接疼晕了过去。 傅云景抱着顾一宁跑出办公室的时候,因为太急,撞到了从外面进来的楚新月。 楚新月被撞了一个踉跄,啪一声,重重的摔坐在地。 更倒霉的是,她手上提着的爱心早餐,洒了她一声。 “啊!”楚新月的尖叫变了调。 傅云景担心顾一宁,没看清楚来人是楚新月,也没听出那边调的尖叫就是楚新月。 他只以为是哪个一早来上班的员工。 傅云景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抱歉,便抱着顾一宁匆匆进了他的专用电梯。 楚新月刚张开口要喊,电梯门便合上了。 楚新月气得狠狠锤了一下地,双眼蓄满了泪水,孤零零的,狼狈至极的坐在地上。 她的衣服上裤子上全是食物。 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怪异的食物味儿,精心弄的妆容,搭配的衣服,此刻全部变成笑话。 明明以前傅云景的眼里只有她的。 哪怕她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傅云景也会紧张她半天。 如今,他为了顾一宁,竟然把她撞到在地,还不管不问。 楚新月心里的委屈难过,如长江黄河,滔滔不绝。 压抑不住的愤怒,憎恶,难堪,各种情绪在心里交织着,五味俱全,几乎要把人气炸。 其他员工发现了楚新月,忙把她扶起来。 “楚总,你没事吧?” “顾总急性阑尾炎疼晕了,傅总应该是没看到你,着急送顾总去医院。” 楚新月更气了,心脏一阵阵的抽痛。 而在她看到自己送去的宵夜几乎没怎么吃,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全部扔进垃圾桶之时。 痛意到达了顶点。 愤怒恨意也到达了顶峰。 要是可以,她真的很想手撕了顾一宁! 早不肠胃炎,晚不肠胃炎,偏偏一起工作的时候肠胃炎。 谁信? 明明就是勾引! 离婚了还要勾引傅云景。 顾一宁就是故意报复她。 贱人! 众人看到楚新月一直盯着垃圾桶看,尴尬的解释:“楚总,你送的宵夜很好吃,只是我们忙着改bug,都没时间。” “感谢楚总给我们送宵夜。当时闻着就很香,只是老板都在忙着工作,我们也不敢吃。浪费了楚总心意。” 楚新月咬牙切齿的笑着,很想让他们把垃圾桶里的东西捡起来全部吃了。 但最终她忍住了,昂首挺胸,踩着优雅的步伐去了傅云景办公室。 不会让人看轻她。 但她却打不开傅云景办公室的门。 一连试了好几次,都失败,警报乍然响起。 吓得楚新月后退了一步,面色难看。 很想一脚踹门上:连你也敢欺负我。 韩助理闻讯赶到。 “韩助理,云景的办公室我怎么打不开了?” 傅云景的办公室自然是有安全锁和警报的。 以前,楚新月的指纹是能打开办公室门的。 韩助理解释道:“最近公司安保升级,可能是数据清零了。” 楚新月吩咐道:“那你帮我打开,我进去换套衣服。” 傅云景的休息间有她的常备衣服。 韩助理没动,“抱歉楚总,我无权打开。” “你说什么?”楚新月没想到韩助理会拒绝自己。 韩助理微笑着解释道:“我和楚总一样,也不能打开傅总的办公室。楚总不如先回去换衣服,傅总去了医院,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 楚新月根本不信韩助理的鬼话。 安全升级,怎么可能会把数据全部清零。 更何况,韩助理可是傅云景的亲信,他怎么可能会没有权限。 楚新月心里发慌没底,面上却依旧保持镇定从容。 她转身离开傅氏,尽量保持优雅得体,不让韩助理看自己的笑话。 殊不知,她刚离开傅氏,韩助理便转身便打开了傅云景办公室。 把今日需要处理的文件,依次摆在了傅云景的办公桌上。 医院,手术室外。 顾家人得到消息匆匆赶到了医院。 傅云景大概说了情况,顾青竹点头致谢,“那就不耽误傅总工作了。” 傅云景看了一眼手术室的灯说道:“顾一宁是在我公司出的事,我作为公司负责人,有一定责任,我等她手术做完再走。” 顾青竹没再说什么。 没一会儿,贺枭大步跑了过来,跑得满头大汗,看得出他很担心顾一宁。 顾青竹看在眼里,对这个未来女婿越发满意。 不等他问,顾青竹安慰道:“急性阑尾炎,小手术。别担心。” 贺枭点头,而后看向一旁的傅云景,“多谢傅总及时送阿宁来医院。下次请傅总吃饭以表感谢。” 傅云景敏感的察觉到什么,但却有些不确定。 “不知贺总是以什么身份谢我?” “阿宁的对象,男朋友,未来老公。” 傅云景虽然心有疑惑,可真听到贺枭这么说,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一种奇怪的,淡淡的不爽在心底弥漫。 傅云景只能不停跟自己说:你已经不是顾一宁老公了,你们没关系了,他和谁在一起不关你的事。 傅云景等顾一宁出了手术室,确认手术成功,这才离开了医院。 离开医院,他看到了韩助理发来的消息,这才知道,他在公司撞倒的人是楚新月。 楚新月还去了他办公室,但韩助理没有开门。 楚新月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离开的公司。 傅云景给楚新月拨了个电话。 "新月,抱歉,我之前没看到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云景,顾一宁没事吧?” “没事。” 楚新月挂断傅云景的电话,思索片刻。 叫助理打来一杯刚刚烧开的热开水对着自己的手淋了下去…… 146甜到爆!咱顾也算是遇到了好男人 傅云景挂断电话,还是决定去除新月的未来科技看看她。 当他看到楚新月被烫伤的手之后,心疼又愧疚。 “烫得这么严重,你怎么不告诉我。” 楚新月笑意温婉,“你又不是故意的,告诉你干什么,白白让你难受。” “抱歉,我早上没看到你。” “我知道,那种情形下,自然是救人要紧,你别自责了。不然我就该心疼了。” 楚新月三言两语就让傅云景越发愧疚。 而另一边,医院。 顾一宁清醒后开始赶人,“枭哥,你不用守着我。你该上班上班去。” 毕竟两人又不是真情侣。 贺枭帮她调着输液瓶,“你这是在害我知不知道?我要是离开医院,回去就要被老太太追着打。” “不会吧?” “你自己看。” 贺枭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顾一宁看。 老太太的语音被转成了文字。 【医院那个病号餐根本就不是人吃的,你给宁宁开个豪华间,带客厅厨房那种,方便你给宁宁熬汤,照顾她饮食。】 【你这几天就别回来了。锦阳我照顾,你就安心在医院好好照顾宁宁,一定要把宁宁照顾好。宁宁什么时候出院,你就什么时候出院。】 【你的换洗衣物,我让你刘叔,连带着食材一起,给你送过去了。你给我好好表现。】 顾一宁看完消息,把手机还给贺枭,笑着说:“那多不好意思,让堂堂贺总给我当护工,当厨师。” 贺枭接过手机,手指无意间触摸到顾一宁的手背,心底一阵荡漾,手指蜷了蜷。 “既然占着你男朋友的位置,那自然是要履行义务。不过某些义务除外。” “那你工作怎么办?” “换个地方办公就行,秘书会把文件都送过来。” 下午放学的时候,傅星宇和谢锦阳一起来了医院。 看到顾一宁的瞬间,傅星宇眼睛就红了,“妈妈,你以后别加班了。我可以晚一点再换机械手都行。” 顾一宁揉揉他脑袋,“不是加班的锅。” 两个小孩儿在医院写完作业,被保镖送了回去,毕竟医院细菌多,小孩子还是不要多呆的好。 顾一宁有点饿,术后就喝了点温水,米汤。 来医院之前她也没怎么吃东西。 “枭哥,好饿啊。能给块肉不?” 贺枭从厨房端出一碗浓稠的米汤。 闻着倒是很香,但不顶用啊。 贺枭小口喂着她,安慰道:“忍两天,等你可以吃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想吃红烧排骨,红烧牛肉,藿香鲫鱼。” “好,都给你做。” “枭哥,你不饿吗?” 为了陪顾一宁,贺枭和两个小崽崽晚上也跟着喝粥。 就他190的大高个子,肯定吃不饱。 顾一宁怀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偷吃了?” “没有。我比较耐饿,有一次我在野外出任务,找不到吃的,周边的蚂蚁都被我吃光了,饿了两天,直到任务结束。” 顾一宁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那你的胃还好吗?” “不好。” “我收集了很多药膳菜谱,可以调理脾胃。等我出院后,找出来发给你,你让家里厨师做给你吃。长期坚持,会有效果。” “真的有效果?我一直觉得食补效果不大。” “真的,效果很明显,我试过。以前傅云景胃病,就是我给他调理的。不过还要搭配行针,到时候,我给你行针。” 那一刻,贺枭实名羡慕羡慕以前的傅云景。 顾一宁吃完宵夜米汤,准备休息的时候,苏老太太打来了视频电话。 “宁宁,孩子们到了,你放心。” 傅星宇跟着谢锦阳去贺家住去了,苏老太太特意打电话报平安。 “辛苦奶奶照顾他们。” “他们可乖了,洗漱这些都是自己干,根本不需要我操心。倒是你,做了手术洗漱不方便,贺枭有没有好好照顾你啊?洗脸有没有亲自给你拧干帕子,还有刷牙有没有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送你手上,帮你端着盆子方便你吐水?” “啊?” 这完全就是古时候达官贵人才有的待遇。 两人正说着,贺枭进来了。 刚刚顾一宁说想睡觉了,他就去了卫生间了。 此时,他一手端着水杯,拿着挤好牙膏的牙刷,另一手上还勾着一个空盆。 贺枭把手机固定住,让苏老太太亲自看着他端着盆站在床边,伺候顾一宁刷牙。 顾一宁刷完牙,苏老太太又出声提醒:“还有洗脸。” 贺枭打来了两盆热水,又从外面拿来一盒护肤品递给顾一宁,“里面有洗面奶。” 他知道女孩子都爱美,也很注重个人卫生,洗脸一定要用洗面奶。 顾一宁住院数次,从没有哪一次住院像这次这样。 不是说之前她父母把她照顾的不好,但能这么细致无微的还是第一次。 更何况,贺枭还是一个男人。 男人很少能有这么细心的。 顾一宁震惊惊诧的同时心里也很感激,暖暖的。 “哥,你给我买的?” “不然呢?我让秘书买的,她说这个牌子的护肤品很好用。你看看用不用得习惯,不习惯我明天让她另外换一种。” 国际公认顶级护肤品品牌,一套配齐就得十几万。 电话那边的苏老太太满意的笑了,“还算你小子细心。都不用我老太太提醒。” 贺枭帮顾一宁端着水,“高度合适吗?会不会太高?” “高了,高了,矮一点,不然宁宁会累。”苏老太太就像个总指挥,顾一宁没说话,她就开口了。 顾一宁真的是受宠若惊,先不说他们是假情侣,毕竟奶奶不知道。 但只是谈个恋爱,奶奶就这么宠的吗? 要是结婚嫁进贺家的媳妇儿,得被宠成什么样? 顾一宁洗完脸,贺枭让她先护肤,他去接洗脚水。 把洗脚水放下,贺枭便拿着擦脚帕子,像颗挺拔的白杨,笔直的站在一边。 苏老太太见了,在电话那头急得不行:“你直挺挺站着干啥?站岗呢?!你倒是蹲下去给你媳妇儿洗脚啊!!!还要我教你?!!” 顾一宁一听,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用脚蹭蹭就好了。” “宁宁,你让他来,不会给媳妇儿洗脚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宁宁,奶奶跟你说过,你不要舍不得使唤他。爱妻者,才会风生水起,我们这是为他好。” 顾一宁:“……”虽说是歪理,但听上去还挺有道理的。 贺枭单膝蹲了下去。 小声说了句,“抱歉。” 那话就他和顾一宁能听到,而后他伸手去抓顾一宁的脚。 顾一宁的脚清瘦白皙,指甲盖修改的圆润干净,透着淡淡的粉,贺枭喉结滑动,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看到贺枭真要帮自己洗脚。 顾一宁第一反应,那怎么行! 照顾她刷牙洗脸,顾一宁能接受,就当哥哥照顾妹妹了。 但洗脚,多少还有点暧昧亲密了。 他们可是假情侣。 更何况,枭哥还有心上人! 贺枭的指尖触碰到了顾一宁的脚背,顾一宁一惊一急,抬脚躲开的动作太猛,脚尖从贺枭的下巴蹭过。 那模样就像是顾一宁用脚尖挑逗蹲着的贺枭。 顾一宁直接傻眼了:“……” 尴尬得她直接捂住了脸,耳朵尖红的滴血,瓮声瓮气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贺枭抬头看着顾一宁,眼神晦涩又炽烈,喉结不住上下滑动,舌头狠狠顶了顶腮,唇角笑意压都压不住。 他直接爽了。 电话那头的苏老太太脸都快笑烂了,心说:宁宁,你没事快多撩撩她家那颗铁树,让他早点开花结果。 贺枭抓住顾一宁的脚,放进洗脚盆,“没事,以后习惯就好。” “对对对,以后习惯就好,那个奶奶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早点休息哈。” 电话挂断,贺枭心里即便十万个不愿意,依旧立马松开手,退开,保持社交距离。 他不想给顾一宁留下不好的印象。 “抱歉。你别介意。我是怕奶奶看出什么,所以才抓你的脚。” “没事。”顾一宁也只能这么说。毕竟她刚刚还用脚挑了人家下巴呢,人家也没说什么。 “有人伺候我洗漱,我也享受了一回皇后的待遇。小贺子,你跪安吧,本宫要休息了。” 顾一宁故意这么说,缓和尴尬。 …… 顾一宁住院的第二天,祁司明来看她。 顾一宁悄悄跟贺枭说,让他帮忙挡个桃花。 贺枭早就想要炫耀自己的家属身份了。 但他这个家属身份是假的,不得到顾一宁的同意,他不敢随便炫耀。 此刻得到命令,贺枭立马家属感十足,主动泡了茶,“谢谢祁总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我家阿宁,等阿宁出院,我会举办感谢宴,请祁总吃饭,祁总你可以一定要来。” “你家阿宁?你们拜了干亲?” 贺枭直接拉起顾一宁的手,十指相扣,炫耀道:“是喜结连理,见过父母那种。” 祁司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苍白无力,他的目光从两人相交得手移到顾一宁的脸上。 “一宁,贺总不是开玩笑?” 顾一宁摇头,“不是,枭哥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医生进来检查伤口换药。 贺枭礼貌的把祁司明请了出去。 他自己则是留在病房,但却是自觉的闭着眼睛。 医生走后,祁司明再次近到病房,他不甘的对顾一宁说:“一宁,你就不给我一个机会吗?我虽然和云景是兄弟,但我和他不一样。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一宁,我只想要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贺枭直接挡在了祁司明的跟前,狭长的眸子寒光凛冽,“抱歉,祁总,你来晚了。现在顾一宁是我的。劝你最好不要打她主意。” 147傅渣二选一,选顾一宁还是选小三? 顾一宁出院后,办了答谢宴。 请了祁司明,傅云景,以及她生病住院期间,过来看望过她的那些合作伙伴。 “你也来了?”在停车场看到傅云景,祁司明有一丝诧异。 “那么诧异做什么?是我送顾一宁去的医院。” “以你们的关系,我以为她不会请你。即便是你送她去的医院。” 祁司明猜的没错,顾一宁邀请傅云景,主要是为了刺激楚新月。 让楚新月在意,紧张,着急,慌乱,乱中出错。 她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傅云景。 傅云景和谁在一起不关她的事,他即便是娶一头猪,顾一宁都能笑着祝福。 但楚新月不行。 先不说楚家和顾家的世仇。 光是楚新月让她中弹,想要她母子命这一点,她就不会让楚新月如愿。 她和楚新月之间注定不死不休。 众人入席,祁司明和傅云景在商场的地位摆在那儿,其他人自然是让他们先入座。 祁司明也不谦让,直接坐到了顾一宁身边,顺便把带来的礼物送给她。 “出差的路上看到,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祝顾总喜乐平安。” 顾一宁含笑收下,招呼其他人入座。 傅云景就选在祁司明身边坐下。 席间祁司明对顾一宁照顾有加。 看来上次在医院说的话,祁司明根本没放心上。 顾一宁头疼,着实不想耽误祁司明。 但也是赶巧了,贺枭今天出急差,没能参加答谢宴。 在场宾客众多,顾一宁也不好不给祁司明面子,没有当众明说。 但祁司明给她挑的菜,她没有碰。 祁司明要帮她挡酒,也被她拒绝。 祁司明却神色未变,温润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顾一宁身上。 看顾一宁喝了挺多酒,祁司明转头吩咐服务生准备一点醒酒汤或是牛奶。 答谢宴结束,顾一宁送别所有人。 转身,祁司明还站在她身后,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顾一宁头疼的扶额。 若是祁司明和傅云景是一样的货色,她根本无需头疼,直接打发。 但偏偏祁司明是个很好的人。 顾一宁叹息一声,诚挚的说道:“祁总,真的很感谢你的喜欢。但我已经有对象了,我对象看着个子大,但心眼儿比针尖还小,容易吃醋,我不想让他误会。烦请你以后和我保持距离。谢谢。” 祁司明看着她,温润的双眼满是落寞,淡淡的忧伤包裹着他,“我只是想对你好。” 顾一宁心尖颤了下,是因为她感受到了祁司明那,浓烈而又压抑克制的感情。 如夜色般汹涌。 但她真的很抱歉。 “抱歉。” 祁司明勉强笑笑,"你不必道歉,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今天喝了很多酒,我送你吧。” 说完,祁司明又急着补充,“你放心,我不会做过分的举动,我只是想把你安全送回家。你一个女生,大晚上叫代驾不放心。” “不用。”顾一宁揉揉眉心,余光看到一直等在不远处的傅云景。 他应该是在等祁司明。 顾一宁走到傅云景跟前,“傅总,能麻烦你送我一程吗?” 傅云景正在抽烟,听到顾一宁的话,诧异的摘下烟,问道:“你说什么?” 顾一宁神色淡漠,“不想送明说。” 傅云景偏头看向祁司明。 祁司明对顾一宁的喜欢他看在眼里,虽然顾一宁是他前妻,祁司明是他兄弟,关系混乱复杂,还狗血。 但好兄弟喜欢,能怎么办? 他也只能全力支持。 可如今是顾一宁不喜欢祁司明。 祁司明像是被抛弃了,露出一个凄凄惨惨的笑,“你送送一宁,她今天喝了不少酒。找代驾,我不放心。” 祁司明的车已经到了,他先走。 傅云景才通知司机,还要等两分钟,两人便站在酒店外面等着。 踩灭烟蒂,傅云景突然开口,“祁司明人不错,他从来没谈过恋爱,也没有一个女人,他是真的喜欢你。” 顾一宁好笑的看着傅云景,“帮着兄弟追前妻,你就不怕我接受祁司明,让他转头对付你。” “那我也认。” “也是奇怪,你们怎么会成为朋友?” 顾一宁其实就随口一说,傅云景却说起了缘由。 “祁司明小时候是个哑巴,不爱说话,被冤枉被欺负也不吭声,我看不过,帮过他几回,之后就成了朋友。” 两人说话时,一辆跑车轰鸣着冲了过来,速度之快,眨眼间就到了顾一宁眼前。 晚上的答谢宴,顾一宁是东家,别人敬酒都要喝。 喝多了酒,反应慢了一拍。 好在傅云景眼疾手快的拉了顾一宁一把,这才险险避开那车。 “撒比吗?大晚上站大马路上,不想活了?晦气!” 跑车里传出一个嚣张的声音,车子扬长而去。 傅云景蹙眉记下了车牌号,低头看向怀里的顾一宁,“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撞到?” 恰好此时,楚新月从酒店出来。 楚新月是为了感谢周七羽给她介绍项目,特意邀请他吃饭,两人刚从酒店出来。 从后面看去,就像是傅云景紧紧抱着顾一宁,在低头接吻。 周七羽愤怒至极,“渣男!” 楚新月忍着心中怒意,笑容勉强的说:“可能是角度问题,只是个误会。” “误会?你知不知道,他们之前还一起去过国外海岛旅游,举止那叫一个亲密,看上去就像是一家人。” 楚新月的笑愈发苍白无力,“师兄,你肯定是误会了,云景不是那样的人。” 周七羽心疼极了,愤愤道:“师妹,你就是太善良了!都这样了,你还替渣男说话。” 恰在此时,傅云景的车到了。 傅云景扶着顾一宁一起上了后座。 车子缓缓驶了出去。 顾一宁偏头看向外面的楚新月,勾唇一笑,像是无声嘲讽更像是挑衅。 顾一宁其实在跑车疾驰而来的时候,就从哪跑车的玻璃上看到了楚新月。 喝酒反应慢是一方面,但她真正要做的是刺激楚新月。 所以她才会借势倒在傅云景怀里。 没一会儿楚新月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傅云景接起电话,“新月?” "云景,我在金玉酒店喝了点酒,不太舒服,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虽然顾一宁没听到电话内容,但她却已经猜到了大概。 顾一宁在手机上打字,递给傅云景看。 【楚新月找你有事的话,就把我放在路边就行,我自己打车回去。】 傅云景看向顾一宁。 顾一宁点头。 就刚刚顾一宁差点被车撞的状态,傅云景不太敢让她自己打车回去。 万一出点事。 不说祁司明要和他绝交。 傅星宇那里也没法交代。 但要让顾一宁和楚新月同坐一辆车,必然不现实。 他要送顾一宁就不能去接楚新月。 去接楚新月就必须让顾一宁自己回去。 他必须二选一。 是选楚新月还是顾一宁。 若是以往的傅云景,必定会毫不犹豫的把顾一宁丢在路边,让她自己回去, 而后头也不回的跑去接楚新月。 可这次,傅云景选择了顾一宁。 因为他答应了祁司明,因为顾一宁是他儿子的母亲,因为顾一宁是他的救命恩人。 但真的只是这样吗? 无人得知。 傅云景不想让楚新月知道他是去送顾一宁,到时候楚新月又会多想,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傅云景对电话那头的楚新月说。 “新月,我现在有事走不开。你先在酒店大堂等一会儿,我让韩助理去接你。” “你又在加班?”楚新月假意关心问。 “有个应酬,走不开。” 楚新月笑着叮嘱,“那你少喝点,注意点胃。” “好,你去大堂等着,外面风大。我马上让韩助理去接你。” "别让韩助理跑了,我通知了我助理过来。" 挂断电话,楚新月脸上的笑意消失,脸色变得惨白脆弱,身体晃了晃,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周七羽赶紧扶住她,“新月你别难过,我送你回去吧。” 楚新月坚强的推开周七羽,“我没事周师兄。” 可下一秒她整个人就往下倒去。 周七羽接住她,诱人的幽香钻入周七羽的鼻尖,让他心神颤动。 这是今天来见周七羽的时候,楚新月特意为他喷的香氛,名为情动。 周七羽把楚新月打横抱起,大步上了车。 楚新月上车后就睡了,她的头无意识的靠在周七羽的肩上。 周七羽一眨不眨的盯着楚新月看。 看她的眉,她的眼睫,她眼角挂着的泪痕。 而后他的目光落在楚新月如玫瑰花娇嫩的唇瓣上。 许久许久,周七羽低头,趁着楚新月昏睡,轻轻吻了一下。 另一边。 顾一宁本已做好了下车的准备,却不料傅云景会选择送她。 她意外的同时,又想起傅云景的说辞,不免轻嗤,“应酬?” “新月对你有误会,我不想她乱想,顾总应该不会揭穿吧?” “当然。”顾一宁含笑看向了窗外的霓虹。 因为不需要她揭穿,楚新月已经知道了。 估计此刻,楚新月的心里已经扎满了怀疑的种子,正恨她恨得牙痒痒。 楚新月此刻刚刚到家,她第一时间去了卫生间漱口。 在车上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睡。 148这条街归你一姐管,酷飒一姐太迷人 楚新月此刻刚刚到家,她第一时间去了卫生间漱口。 在车上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睡。 她是故意装睡,故意钓周七羽。 不能一味让周七羽心疼,也得适当给他尝点甜头,他对她才会更加的死心塌地,为她所用。 所以周七羽亲她,她知道。 漱完口,楚新月抬头看向洗漱镜。 整个人如一条如吐着信子的毒蛇般,阴暗毒辣。 那一刻,她恨不得扒了顾一宁的皮,抽了她的筋。 …… 价值几百万的豪车停在了脏乱的平民区外。 顾一宁推开车门,“谢谢。” 顾一宁下车的时候,傅云景也跟着下车。 顾一宁住的地方晚上很乱,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傅云景不放心她一个人女生走夜路。 更何况顾一宁还喝了酒。 “我送你进去。” “不用。” 傅云景换了个说法,“我去看看星宇,我是他的监护人。” 顾一宁:“……” 两人一前一后,无声的穿过昏暗的小巷。 突然,两个高瘦的人影从旁边的小巷窜了出来,伸手抓向顾一宁。 这是打算把顾一宁拖进小巷深处。 “干什么!”傅云景怒喝一声。 那两个人没看到顾一宁身后还有人,此刻被傅云景怒喝一声,吓了一跳。 就这空档,顾一宁闪电般出手。 眨眼功夫,两人失去战斗力,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顾一宁抬脚踩在其中一个混混的胸口,动作熟练又飒爽,像是做过无数次。 “新来的?不知道这个地界,归你一姐?” “一姐!您就是一姐?” 两个小混混自然听过一姐的名号,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身手了得。 招惹她的人甭管多厉害,全被她狠狠收拾一顿,送进了局子。 听说她脚踩黑白两道,局子里也有人。 平日里不许在这一片作乱,不然被一姐逮到,吃不了兜着走。 但谁会想到,在道上赫赫声名的一姐,会是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 看上去白白净净,高高瘦瘦,气质卓绝,不出手的时候,说是豪门千金都不为过。 可一旦出手,狠辣老练,那股狠劲儿,又飒又酷。 另一个小混混忙爬起来,跪地求饶,“对不起一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老来,还请一姐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顾一宁摸出手机,按下某个号码:“喂,马哥。好吃不贵包子铺。” 没一会儿,这一片的警察马警官到了。 马警官一看就和顾一宁很熟,笑道:“一姐,好久不见啊,竟然还有不长眼的敢在这片搞事,这次什么个情况?” 顾一宁睨着两人过分消瘦得身体,以及两人的眼睛,“这两人眼睛不对,建议带回去做个尿检。” 马警官一听就明白了,应该是服用了违禁品。 他和同事把人铐起来,“辛苦啦,一姐。” “马哥客气,维护社会良好秩序,人人有责。” 光线昏暗的小巷再次恢复了寂静。 傅云景满是新奇的看着顾一宁,平日里冷淡的双眸闪动着好奇的光芒。 他含笑调侃:“一姐?” 顾一宁神色冷淡的,没理傅云景,继续往前走。 傅云景含笑跟上她,“一姐在这一片挺出名啊。” 顾一宁还是不理他,就像他们婚后,傅云景从不搭理她一样。 可如今,两人像是调换了位置。 顾一宁冷淡不理人,傅云景倒是话多了起来。 傅云景是真的好奇,“顾一宁,你刚来的时候,不会每天晚上要从街头打到街尾吧?” 虽然没傅云景说得那么夸张,但也差不多。 顾一宁爱加班,下班晚,回来的时候更容易遇到偷鸡摸狗的人。 所以那段时间她都在车里放着一根钢管,下车就提上钢管,见人凑上来就抽。 抽完,打电话报警,把那些人全送进去。 连续大战了几个晚上,这一片的老大亲自出动,顾一宁叫了两个保镖过来帮忙。 她请的保镖都是退伍战士,一个塞一个能打。 收拾小混混,手到擒来。 那天晚上,光警车都来了4.5辆,更别说救护车和各个闻讯赶来的媒体车。 事情闹得很大,一姐的名头也传了出去。 傅云景把顾一宁送到了门外。 “妈妈!爸爸!”看到门外的顾一宁和傅云景,傅星宇十分诧异。 顾一宁扭头对傅云景说:“人看过了,你可以回去了。” 傅云景是第一次来,不好奇是假的。 他看向傅星宇,“星宇,家里有水吗?爸爸有点渴。” 傅云景跟着进了屋,房子很小,好似转个身就能撞到人。 但收拾的很干净,看上去也很温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淡的幽香,似有似无,沁人心脾。 之前他在别墅也经常闻到。 但顾一宁走后,家里就再也闻不到这抹幽香。 此刻突然间闻到,傅云景竟是没来由的觉得舒服放松,甚至有一丝丝想念。 他的心底也随之冒出一个让他感到震惊,和手足无措的词:家的味道。 难道在他心底,他潜意识里把曾经的家,视作了家吗? 傅云景震惊的同时,又觉得不可能。 怎么会呢? “爸爸你先坐,我先去给妈妈冲杯蜂蜜柠檬水,再给你倒水。” 傅星宇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傅云景平定心绪,转身坐到沙发上。 只是他刚一坐下,便听‘咔嚓’一声,沙发凹陷了下去。 傅云景被吓了一跳,一脸茫然的看着坏掉的沙发,而后抬头看向顾一宁。 顾一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赔钱。我这可是几十年老古董。” 傅星宇从厨房出来,把蜂糖柠檬水递给顾一宁,“妈妈,你把这个喝了,解解酒。” 而后他指着餐桌下的凳子说:“爸爸,你坐板凳吧。我明天抽空修一修那沙发。” “你修?” “对啊,我是家里的男人,我不修难道要妈妈修?” 傅星宇把水递给傅云景。 傅云景无语片刻,“明天我让人送张新的沙发过来。” 傅星宇看向顾一宁,顾一宁点头催促,“行,快喝,喝完走人。” 说完顾一宁不理他,转身进了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 傅云景端着水杯起身,走两步到了傅星宇房间。 巴掌大点的床,被子叠成豆腐块,床单没有一丝褶皱。 “谁教你叠的被子?” “隔壁的海叔。”就是傅星宇的保镖,一个退伍兵,内务都是他教的傅星宇。 傅云景又转身看向书桌,干净的书桌上放着他买的电脑,以及生物学相关书籍。 傅云景随手翻看着书籍,都是大学以上的内容,问道:"看得懂吗?" “不懂我就问妈妈,妈妈什么都懂。” “你喜欢生物学?” 傅星宇淡淡道:“还行吧。” 傅云景看向傅星宇,“你最喜欢什么?” “妈妈。” 傅云景:“……” 叮铃铃—— 恰在此时,傅云景的电话响了,是楚新月打来的。 傅云景看向了傅星宇。 傅星宇无所谓道:“要接就接呗。” 傅云景接起电话,“喂。” 楚新月温软的声音传来,“云景,你应酬结束了吗?” “怎么了?”傅云景问。 “就是有点想你了,你晚上过来吗?我新买了衣服,穿给你看。” 傅云景的手机是定制款,全球只此一台,他虽然知道自己的手机不会漏音。 但还是下意识的走了两步,担心傅星宇听到。 “太晚了,我不过去了,你早点休息。” 恰好此时,顾一宁打开了房门,抱着衣服出来,准备去洗澡。 看到傅云景还在,挑眉道:“你怎么还没走?” 顾一宁的声音被收录进了话筒,传到了楚新月的耳中。 楚新月差点把手中只有一片布的清凉睡衣撕烂。 她做梦都没料到傅云景会在顾一宁那里。 这么晚了,他在那里做什么? 顾一宁会不会趁机勾引他,两人滚到一起去? 一定是顾一宁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不然傅云景怎么会在她家? 楚新月自己脏,把所有人都想的跟她一样脏。 楚新月压着心中翻涌的怒意,温声问道:“什么声音?你还没回家吗?” 已经到嘴角的解释,被傅云景咽了回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家了,张妈在放电视。” 顾一宁抱着衣服,斜依在门框上,脸上挂着玩味讽刺的笑,“我怎么不知道,我家有个张妈啊?请问傅总,我们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怎么不敢让楚总知道?” “你要是怕楚总误会,我可以帮你解释。” 楚新月听到顾一宁的话,气得后牙槽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尖利的指甲直接嵌入了手心软肉。 该死的顾一宁! 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挑衅,故意羞辱。 楚新月气到发疯,气到神色狰狞。 傅云景匆匆说了晚安,挂断电话,转身看向顾一宁。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这是我家,我想说什么说什么,你管得着吗?赶紧走,你儿子要睡了。” 傅云景把水杯递给傅星宇,“爸爸走了,晚安。” 傅星宇关上门,听到身后的顾一宁说:“你爸爸是反面教材,不许跟他学。撒谎会被判无妻徒刑。” 149小三偷情!被原配抓?傅渣被戴绿帽子 医院。 顾一宁正检查着洪平的双腿,他的双腿插满了银针。 洪山紧张的盘着核桃,一错不错的盯着顾一宁。 十几分钟后,顾一宁收针,宣布道:“恭喜三爷,洪少爷的腿已经基本痊愈,可以出院了。至于出院后的注意事项,我会发给你一份文档。” “多谢顾医生,那那里呢?” 顾一宁说道:“问题不大,但刚开始最好节制,先养一养。” 洪山彻底笑开了,拿出一个大红包递给顾一宁,“顾医生,感谢感谢,以后你就是我洪家的座上宾,以后在海城,有用的上我洪某的地方,洪某一定竭尽全力。” “三爷客气。” 从医院回到公司。 顾一宁打开了暗网,找到了之前的杀手,私信他。 【杀手先生,请问之前的售后承诺还做数吗?】 杀手回道:【当然!猪的腿被治好了?】 【对。】 杀手回道:【我现在在做另一个订单,等我完成了这个订单,就去售后。请上帝等我三个月,三个月内一定完成售后。】 【好的,杀手先生。期待你的好消息。】 顾一宁给杀手打赏了100万小费。 用的是洪山给的红包。 那红包里是一张200万的支票。 给了杀手100万,剩下100万,顾一宁直接捐了出去。 洪山的钱都蘸着人血,拿着烫手,用着不安,不如捐出去。 几日后,洪家举办宴会,庆祝洪平出院。 顾一宁自然在受邀之列。 顾一宁和楚新月在酒店门口碰上。 两人互看一眼,彼此生厌,没有打招呼,一起进了宴会厅。 顾一宁妆容淡雅,衣着素净,气质干净,如山中兰花。 楚新月妆容明艳夺目,衣着时尚性感,气质妖娆,如那摇曳多姿的玫瑰。 两人一起现身,顿时吸引了宴会厅大半目光。 海城的上流圈子就那么大,折腾来折腾去都是那些人。 看到顾一宁和楚新月一起出现,众人不免做一番比较。 男士们无不羡慕。 “傅总是真有福气,前任现任都这么漂亮。” “前任虽然漂亮,但还是不如现任,现任完全就是妖精,你看看那勾人的劲儿,也难怪傅总放着前任不要。” “也是,前任好看是好看,但就是太素净了点,久了难免觉得寡淡。不如现任有滋味。” 听到男士们的议论,女士们不屑的轻嗤一声。 “楚那样的也就只能当当上不得台面的小三,天天只知道勾引男人,人家顾总端庄淑女,气质绝佳,又有才华,这才是真正的名门之后。” “就是,他们那些个男人一个个就只知道以色看人。低俗。” “那楚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还不知道在外面勾搭了多少男人,说不定那谁头上早就一片青青草原了。” 这些上流圈子里的太太,哪个不是身经百战。 她们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特别是针对美女的。 只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个什么货色,是不是安分的。 主人家洪山,还有当事人洪平也看到了两人。 洪平看向楚新月的目光满是爱慕。 知道自己魅力不减,洪平依旧迷恋自己,楚新月脸上笑意越发明媚多姿,不枉费她花的大价钱做的妆造。 洪山带着洪平向着两人走去,亲自迎接。 洪家虽然背景不太干净,但在海市地位那可是和傅云景,祁司明他们相差无几的。 能得洪山亲自迎接。 可见地位。 以后在海市,只要是混道上的,见了不说毕恭毕敬,至少也要高看好几眼。 办事也会方便许多。 楚新月脸上笑意越发明艳了。 她上前两步,笑着喊道:“三爷。” 洪山淡淡点头,“楚小姐。” 而后,洪山带着人从楚新月身边走过,停在了顾一宁的面前。 楚新月的心思落空,笑脸僵了僵。 周边响起不少嘲讽的声音。 “她还上前了两步,你说她刚刚是不是以为三爷是去迎接她的?” “可笑,她一个小三,三爷怎么可能亲自迎接她,她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吗?” “就是,笑死人了。如果是我,早就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这些上流圈子的太太们,也不是帮顾一宁。 主要是她们常年饱受小三折磨,为了维护自己的婚姻,保住正室太太的地位。 几乎一年365天都在与小三战斗。 对小三那可谓是深恶痛绝。 所以才会奚落楚新月。 楚新月假装没听到那些奚落,若无其事的转身,想要跟洪平说话。 却不想被人撞了一下,撞了一个踉跄。 “楚小姐,小心。”一双肥胖的大手重重的扶住了楚新月纤细的腰肢。 楚新月知道对方就是故意揩油。 但她却不能随意发作,毕竟在外人看来对方是好心扶她一把。 更何况来这里的人,有不少混道上的,而扶楚新月的人就是。 楚新月不敢发作,心里恶心的不行,站好,连退数步,含笑道:“多谢。” 楚新月不再理那人,转头看去。 只见洪山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顾医生,里面请。” 楚新月不甘心的蜷缩起了手指,握了握。 顾一宁被簇拥着从楚新月身边走过,似不经意的看了楚新月一眼。 那一眼,神色冷淡,如烟似雾,尽显轻蔑之态。 而顾一宁的唇角却是轻扬着的。 嘲讽的意味十足。 楚新月有种被顾一宁当众扇了一巴掌的耻辱感。 顾一宁,今日之辱,必定让你百倍偿还。 没一会儿,祁司明到了。 祁司明作为中间人,洪家自然也少不了要邀请他。 他本要出差,在得知顾一宁去了宴会后。 他果断让副总代替他去出差。 跟主人家打完招呼,祁司明的目光落在顾一宁身上。 “一宁,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祁总。”顾一宁颔首打招呼,保持着社交距离。 因为洪山的亲自迎接,加上得知顾一宁医术了得,出神入化。 顾一宁成了宴会上的香饽饽,大家都争先结识。 毕竟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健健康康,不生病? 能结个善缘,关键时刻,可是能救命的。 相对于顾一宁的吃香,楚新月可就有些惨淡了,几乎无人搭理。 某些爱好美色的男士倒是想去结识,但楚新月是傅云景的女人,大家有贼心没贼胆,加上自家夫人虎视眈眈的在旁边盯着。 于是一晚上时间,楚新月大部分时间是孤零零的。 就连洪平都没搭理她。 因为洪平没有时间,洪山带着他去跟那些,他住院期间来看望他的叔叔伯伯们敬酒。 楚新月心中的嫉妒泛滥成灾。 按照她最初的设想,即便她成不了宴会的焦点。 也不至于这么落魄,落魄到无人问津。 楚新月含笑站在大厅,微昂着下巴,小口饮酒,姿态始终高傲,一副独美的姿态。 终于等到洪平见完了那些叔叔伯伯们。 在洪平看向楚新月的时候,楚新月高傲转身出了宴会厅。 洪平跟自己父亲说去卫生间,而后追着楚新月离开。 …… 顾一宁打发掉一个富太太,转身,看到祁司明就像尾巴一样跟着自己,头又痛了。 这一晚上,顾一宁走哪儿,祁司明就跟哪儿,或是与大家闲聊,或是安静的当个骑士。 众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一丝怪异。 顾一宁叹息一声,“走,去花园聊聊。” “好。” 祁司明知道顾一宁要聊什么,但能与她多呆一会儿,多说一句话,他也是乐意的。 离开大厅时,祁司明从服务生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大衣,披在了顾一宁肩上。 “外面冷。” “我有外套。”顾一宁拧着自己的外套。 两秒后,祁司明把外套拿回来自己披上。 虽然就一会儿,却已染上了顾一宁的味道,淡淡的清香。 让人迷醉。 祁司明喉结一滚,脱口问道:“你用的哪个牌子的香氛?” “自己调的。” “可以送我一瓶吗?” 香氛是很私密的东西,代表着一个人的味道,顾一宁拒绝。 “抱歉。”祁司明低声说。 顾一宁打算找个相对隐蔽一点的地方,而后便看到了让人震惊的一幕。 洪平竟然在亲楚新月!!!! 顾一宁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一个女生像个炮仗一样冲向了楚新月,一把拉开她。 “啪!”一声,重重的甩在了楚新月的脸上。 “贱人!不要脸!” 太劲爆了! 打得好! 见到自己的心上人被打,洪平怒道:“徐丽丽,你疯了?!” 徐丽丽是洪平未婚妻,宴会上两人还跳了舞。 “洪平,我看你才疯了!你要乱搞,麻烦你带她去酒店,背着点人。今天什么场合?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说着徐丽丽看向楚新月。 “楚新月,你也是够不要脸的,怎么,咱们海城首富满足不了你,都要跑来勾引别人未婚夫了?” “我没有。”楚新月楚楚可怜的看着徐丽丽,“你误会了。” “别特么在我面前装,恶心的白莲花绿茶婊。” 150傅渣胃疼求顾一宁扎针,顾微笑拒绝 楚新月毕竟是傅云景的女人。 若是徐丽丽一闹,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 在场那么多人,随便一宣扬,那傅云景也就知道了。 男人的面子大如天,若是被人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傅云景必然会在商场上针对洪家。 洪家不是经商世家,转型困难,若是还被傅云景针对,那洪家的生意干脆别做了。 所以洪山当机立断,及时把人带去了专门的休息间处理。 封锁了消息,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而顾一宁和祁司明,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他们站的位置隐秘,没人发现他们。 在这事闹到洪山那儿去之前,两人就告辞离开了宴会。 虽然洪山封锁了消息。 但洪平和楚新月接吻的事,第二天还是被报道了出去。 至于是谁干的? 那必然得是顾一宁! 顾一宁看到两人接吻的那一刻,反应速度奇快,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录像。 顾一宁私下里还添了把火,把之前楚新月和傅云景在A大甜蜜约会的新闻重新炒热。 因为海城首富的加入,这个新闻瞬间上了热搜,全民热议。 所有人都知道海城首富被戴了绿帽子。 韩助理忙着处理热搜,楚新月的电话追了过来。 韩助理头大的接起,笑问道:“楚总,有什么吩咐?” 楚新月客气道:“韩助理,云景呢?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新闻的事是误会,是洪平强迫我的,我没挣脱开!” 韩助理含笑听着,不予置评,说道:“楚总,我知道你很着急,但傅总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楚新月挂断电话,开车去了傅氏。 但她晚到一步,傅云景刚刚出发去了机场,出差去了。 楚新月一连给傅云景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接。 她又一连发了几条消息解释,消息也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楚新月心里发慌,担心夜长梦多。 于是开车追去了机场,她终于在傅云景进检票口的时候,追上了傅云景。 两人找了个咖啡厅坐下。 楚新月解释道:“云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当时是洪平突然抱着我,我力气太小,没挣开,才让他得逞。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做任何背叛你,背叛我们感情的事。” 傅云景眉眼冷淡的看着她,“昨天晚上怎么不告诉我?” 昨晚祁司明给傅云景打了电话,把自己看到的原原本本告诉了傅云景。 让傅云景心里有数,做好打算。 傅云景给了楚新月机会。 他在家等楚新月的解释等了一个晚上。 可一整晚,他的电话都没有响一声,楚新月没有给他打电话,也没有给他发消息。 直到新闻被爆出。 楚新月这才慌里慌张给他打电话。 “对不起,我害怕告诉你,你会生气。昨天晚上回去,我刷了很久的牙。” “多久?一个晚上。” 楚新月说不出解释的话,低垂着头:“对不起云景,你能别生我气吗?” “新月,我生气的不仅仅是洪平碰了你,我更气的是,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 韩助理走过来小声提醒,“傅总,时间不多了。” 傅云景沉沉的看了楚新月一眼,起身离开。 不管楚新月在后面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回头。 楚新月脸色惨白,双眼绯红,在咖啡厅呆坐了许久。 昨晚是她冲动了。 她不该被顾一宁一刺激,就故意放纵洪平。 但她没有想到会被徐丽丽发现,明明那个位置很偏。 她更没想到洪山明明已经把消息封锁了,可还是被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报道了出去。 楚新月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 当年傅家落难,极难翻身,即便楚新月喜欢傅云景,可她依旧不会为了傅云景选择与他同甘共苦。 直到傅云景成为海城首富。 她才选择回国,重新出现在傅云景面前。 傅云景对她依旧有情,宠她爱她,对她百依百顺。 三十岁的年纪,有颜有钱,有地位有权势,她梦寐以求的一切,他都能给她。 傅云景是个完美无缺的结婚对象。 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满足,她不允许自己的身边只有一颗大树。 退一万步说,傅云景不要她了,她还有其他退路可以选择。 周七羽和洪平都是她为自己找的退路。 他们喜欢她,她知道,但又装作不知道。 在与傅云景交往的同时,与他们保持暧昧的友情。 让他们为她神魂颠倒,冲锋陷阵,肝脑涂地。 她计划的很好,只可惜,在洪平追着她离开宴会厅的时候,徐丽丽就跟了上去。 就在此时,洪平的电话打了过来。 楚新月轻了下嗓子,接起电话就开始哭。 哭声婉转,轻轻抽泣,带着点软软的鼻音。 即便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她的委屈。 洪平听了,那叫一个心疼,同时有不免愧疚、愤怒。 “新月,对不起,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 "你怎么处理?所有人都知道了,都骂我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云景也知道了,他生我的气,连话也不愿听我说。洪平,我好难过啊。" “我会查出是谁发的视频,让他付出代价。” 以顾一宁的手段,洪平自然查不出是谁发的视频。 唯一知情的祁司明自然也不会说。 他连傅云景都没有告诉。 只有他知道,那视频是顾一宁发的。 S市。 高家老太太90岁寿宴现场。 傅云景到的时候,高家家主很是惊喜。 虽说高家与傅氏有商务往来,他也象征性的给傅云景送去了请帖。 但以高家的体量,远没到让傅云景亲自出席寿宴的地步。 傅云景之所以来S市,其实是为了躲楚新月。 他留在海市,楚新月一定会去找他,但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她。 高家家主把傅云景引入主桌的时候,看到顾一宁也在。 傅云景愣了下,“你怎么也在?” 顾一宁是受老师高秀芳所邀前来贺寿的。 这高家就是高秀芳的本家,高老太太是高秀芳的母亲。 最近高老太太身体不太便利,高秀芳特意请顾一宁过来帮她看看。 顾一宁也挺意外,“你不知道这是秀芳姐本家?” 傅云景还真不知道,高家从不打着高秀芳的名义谈生意,他们很在意,也很维护高秀芳的名声。 顾一宁打量着傅云景。 傅云景看上去有些疲态,眼睛里有明显的红血丝,明显状态不佳。 顾一宁很想采访一下他此刻的心情。 察觉到顾一宁视线里的小心思,傅云景淡淡道:“看我笑话?” 顾一宁大方承认:“对啊。” “祁司明昨晚就告诉你了吧。” 顾一宁愣了下,‘啊’了一声。 “他对你是真好。” 顾一宁脑子转过来,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说了。 估计是祁司明没有告诉傅云景,她当时就在现场,还录了视频,那视频就是她发出去的。 傅云景在顾一宁身边落座。 宴席上,不少人来向傅云景敬酒,他比主人家还受欢迎。 傅云景心情不佳,来者不拒,谁来敬酒都喝。 顾一宁坐在他旁边,开心的吃饭。 他越是不开心,她越是开心。 当初,他为了讨楚新月欢心,对她家人做的那些事。 她一直压抑在心底,如今终于有了一丝宣泄的出口。 傅云景喝醉了,有人见了,动了心思,想要往他身上扑。 韩助理打发着扑上来的人,带傅云景去了酒店。 他们在酒店遇到了顾一宁。 冤家路窄,他们竟然选择入住了同一家酒店。 房间还是挨着的。 “顾一宁。”傅云景突然叫住了顾一宁。 他单手捂着胃,脸色惨白,眼角发红,“我胃痛,你能帮我扎几针吗?” “不能。” “顾一宁!”傅云景再次叫住她。 “不能。” 顾一宁打开门,决绝的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韩助理送傅云景进了房间,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又叫了酒店医生。 傅云景好几年没有复发的胃病,最近接连复发,这次更是来势汹汹。 他昨晚在等楚新月电话的时候,就喝了不少酒,早上没吃东西就去了公司。 中午参加宴席,也基本没吃东西。 傅云景吃了医生开的药,依旧不见好,见效太慢。 傅云景催促韩助理去隔壁找顾一宁。 以前他胃痛都是顾一宁帮他治疗,几针下去,痛意就会缓解不少。 他从不知道,其他医生这么没用。 也是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顾一宁的医术到底有多好。 顾一宁听完韩助理的恳求,说道:“我若是你,就该送他去医院。” 顾一宁说完就要关门。 韩助理及时撑住门板,再次恳求道:“顾总,傅总真的快不行了。你就当日行一善,为自己积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韩助理,你就算说出花来,我也不会去救他。他那一善,我不要,痛死他活该。阿弥陀佛。” 房门再次被韩助理撑住。 一个好的助理,就是要不畏艰险,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 “顾总,你就当看在小少爷面子上施以援手,傅总是他的亲生父亲。” “韩助理,你搬出谁来都没用。” “那老夫人呢?” 151惊魂空难,傅渣良心发现护着顾一宁 顾一宁为了给高家老太太调理身体,在S市待了一周。 回海市的飞机上,她碰到了傅云景。 傅云景因为胃病复发,喜提一周住院游,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傅云景看向她手里的行李箱,“要帮忙吗?” “不用。” 顾一宁神色冷淡的拒绝,提起行李箱放在了行李架上。 顾一宁坐下后,翻看起了最新一期的SI期刊。 SI期刊是国际社会上最权威的,计算机科学人工智能向的期刊,上面会有最前沿的理念,最新的学术论文,最新的科技汇总。 傅云景一直都有订阅,但这星期他在S市,所以还没看最新一期。 此刻看到顾一宁在看,说道:“顾一宁,看完能借我看看吗?” “不能。”顾一宁拒绝。 “那我出钱买。” “不卖。” 傅云景又说:“等我看完,我们可以一起讨论。” 顾一宁不由轻笑,看向傅云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对‘和你一起讨论’这种事感兴趣?” 傅云景也是直到这次发病才知道,顾一宁的性子这么倔,认定的事,不会改变。 说不救,就不救。 说不卖,就不卖。 飞机飞行到中途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的颠簸。 耳边响起空乘人员温柔的安抚声,让大家尽快回到座位坐好,系好安全带。 飞机在飞行中遇上颠簸很正常,顾一宁连眉头都没邹一下,继续看书。 可颠簸一连持续了好几分钟,不仅没有停止,反而越发剧烈。 顾一宁警惕的合上书。 而就在此时。 一道剧烈的颠簸后,客舱顶灯开始疯狂闪烁,尖锐的警报徒然响起,刺激着人的神经。 氧气面罩“哗啦”一声从头顶落下。 客舱里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紧张起来。 还不等大家把氧气面罩戴好,又一阵剧烈颠簸袭来。 来不及收起的电脑,手机,平板,水果,水杯……在机舱里四处乱飞。 客舱四处传来惊恐的尖叫声,猛烈的撞击声,哭泣声,祈祷声…… “啊!”顾一宁痛呼一声,被一个极速飞来的红酒杯砸中了额头,鲜血直流。 “顾一宁,躲开!” 顾一宁的一只眼睛进了玻璃渣,一只眼睛被血糊住了,根本看不清。 傅云景见她那样,长手一伸,越过过道,手掌护在了顾一宁的脸前。 手机砸在了傅云景的手背上,把他的手往前一推,他的手心盖在了顾一宁的脸上。 “你干嘛?”顾一宁闭着眼看不到。 傅云景的手背一片青乌,微微发颤,他没解释,问道:“你眼睛怎么样?” “左眼进玻璃渣了。” 她一直在流泪,却依旧没有把玻璃渣冲刷出来。 异物感明显,刺痛感强烈。 顾一宁只能轻轻闭着左眼。 她擦干净右眼的血,望去,满目狼藉。 耳边充斥着呜咽的哭声,尖叫。 “老公,老公!救命啊!我老公晕过去了!!!谁能来救救他啊!!”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齐天大圣,财神爷,二郎神……求求诸天神佛保佑!平安落地!一定要平安、安、安!!” “宝宝,我的宝宝!!!抓住他,求求你们帮忙抓住他!” 一个婴儿飞落到了过道,随着飞机颠簸倾斜,直直滑向机尾。 期间不少人出手,却因为飞机来回颠簸,都没能抓住。 而后婴孩儿从机尾直冲头等舱。 好在头等舱的布帘挡了一下。 顾一宁和傅云景同时出手,两人一左一右抓住了包裹婴儿的毯子。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彼此。 顾一宁现在的状态不好,开口,“我松手,你抱好。” 看到傅云景点头,顾一宁松手,傅云景把婴儿捞起,紧紧护在了怀里。 飞机上的很多人都已经开始录制遗嘱了。 受现场情绪感染,顾一宁想到了自己的亲人朋友,鼻尖泛酸,心情明显低落。 傅云景的声音响起,“顾一宁。” 顾一宁偏头看去。 “要是我今天会死,你知道我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顾一宁没说话。 傅云景的目光落在那本被顾一宁收起来的期刊上。 顾一宁勾唇一笑,“我不会给你的。” …… 飞机颠簸太厉害,窗外雷电轰鸣,有火花闪耀,飞机似乎要原地解体。 就在大家都以为死定了的时候,机长凭借过硬的技术,力挽狂澜。 飞机终于安全的撑过了雷暴区。 飞机渐渐平稳下来。 机舱内哭声一片,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相拥在一起。 等飞机彻底平稳下来,空乘人员积极组织营救,询问机上是否有医生。 顾一宁举手,傅云景也举手。 顾一宁看向傅云景,“问的是医生,不是总裁。” “我会包扎,做过志愿者。” 顾一宁是机上唯一的医生。 她先用清水冲洗了一下自己的左眼,依旧无法把玻璃渣冲洗出来,只能作罢。 其中一个乘客已经陷入了休克,傅云景正在对他进行心肺复苏。 顾一宁一边把脉,一边询问家属病史以及用药。 而后,她让傅云景停下来,消毒下针。 傅云景担忧问:“你一只眼行吗?” 顾一宁镇定道:“我会盲扎。一只眼不会有影响。” “好,有事叫我。”傅云景去帮其他患者包扎。 病人情况危急,顾一宁下针很猛。 片刻功夫,病人恢复意识,病人家属喜极而泣,不住道谢。 顾一宁继续行针,以确保乘客能撑到下飞机。 她这边刚结束,便听一个空姐喊道:“顾医生,这位病人伤口太大,止不住血。” 止血对顾一宁来说,小菜一碟,几针下去就止住血了。 又一个空姐喊道:“顾医生,这里有位病人喘不上气了。” 顾一宁走过去,一边摸脉,一边观察着老人的状态。 而后她对着老人的背拍了几下,一口浓瘫吐了出来,老人瞬间了一口大气。 头等舱位置传来空姐焦急的呼喊:“顾医生,你快来!这个小朋友脸色发青,她翻白眼了!!” 空姐的声音徒然变得尖锐。 闻言,顾一宁急忙跑过去,却不想踩到一个滚落在地的苹果。 苹果一滑,整个人往前倒去。 周边响起一阵惊呼。 傅云景恰好在旁边帮人包扎伤口,及时伸手拉住她的衣服。 “你左眼看不见,小心点。” “谢谢。” 顾一宁过去,银针消毒,对着小朋友扎了十几针,才稳住小朋友的病情。 一个小时后,飞机终于平安落地。 机场早已经做好了接应准备。 飞机一落地,地面的工作人员,医护人员全部涌了上去。 机上组织受伤的人先下飞机。 等那几个情形危急的病人下了飞机后,剩下的病人都让顾一宁先下。 “顾医生,你辛苦了,你先下,你左眼的玻璃渣必须尽快弄出来。” “就是,万一永久性损伤可怎么得了,你的眼睛那么漂亮。” “顾医生,你快下,我们晚下一会儿,死不了。” 顾一宁双手合十,感激的对众人拜了一下,以示感谢。 这次傅云景问顾一宁要不要帮忙拿行李箱,顾一宁没再拒绝。 顾一宁一只眼睛闭着看不见,傅云景担心她踩空,便跟在她身后,一只手推着行李箱,一只手拉着她的衣服。 至于他的行李箱,自有韩助理负责。 顾一宁偏头看他,“你抓我衣服干什么?” “看路,”傅云景提醒说,“提前预防,免得你摔了。” “你不用跟着我了,外面肯定有医护人员。” “那么多人要救治,哪有多余医护人员照顾你。走吧,”傅云景催促道:“别墨磨叽,耽误后面的人下飞机。” 飞机外面。 当楚新月看到傅云景是和顾一宁一起出来的时候,脸色一变,眉心紧蹙。 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紧接着,她便发现傅云景对顾一宁的态度不同寻常。 傅云景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跟在顾一宁身后,一只手还紧紧抓着顾一宁衣服。 两人说着什么,看起来,他似乎很关心顾一宁。 傅云景为什么会关心顾一宁? 难道他们在S市就遇见了? 他们在S市发生了什么? 楚新月疑神疑鬼,脸色巨变,整个人都不好了。 早知道,她就应该直接追去S市,而不是在这里接机。 楚新月早就打听到了傅云景的航班,早早过来接机。 得知傅云景的航班出了意外,她托了关系才进来。 她本打算,等傅云景出来的第一时间,就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抱住他,紧紧抱住他。 让他知道她有多担心多害怕多爱他。 研究表明,人在经历过极端危难后,会更加珍惜生命,珍惜身边人,心胸会更宽广。 她本想借着这次的空难,好好表现,让傅云景原谅她,两人重修于好。 可她万万没想到会遇到顾一宁。 阴魂不散的顾一宁! “让让。” “别挡道。” 傅云景可是海城首富,他一出现,闻风而来的记者们,从后面蜂拥而上,抢着新闻头条。 152傅渣的心偏向顾一宁,小三心慌害怕 “云景,云景!” 楚新月只好在人群后面大声喊着,不停的招手。 可是现场太吵了,她的声音淹没在人海。 记者极速问:“傅先生,你能描述一下飞机上的危险情形吗?” 另一个记者问:“请问傅先生,飞机出事时,你心情如何,害怕吗?” “麻烦让让,有人受伤。” …… “傅云景!”楚新月用尽所有力气大喊着。 傅云景好似听到了楚新月的声音,他疑惑的抬眸看向了四周。 楚新月喜出望外,正要再次大喊,可就在此时,不知是谁往后一退,狠狠的撞了楚新月一下。 “啊!”楚新月惊呼一声,摔坐在地。 楚新月气得差点破口大骂。 她真是受够了这些记者的气。 人群里的傅云景收回目光,护着顾一宁往外走。 顾一宁无奈道:“麻烦你们让让,眼睛疼。急着去看眼睛。” “傅先生,你一直拉着这位女士的衣服做什么?” “眼瞎还是耳聋?看不到她受伤了,听不到她说眼睛疼,要去看眼睛?还不让开!耽误治疗,你们负责陪她一只眼睛?” 傅云景发火了,记者们终于让出了一条路。 楚新月狼狈的坐在冰凉肮脏的地面,看着傅云景护着顾一宁离开。 她的心脏狠狠一抽,又酸又疼,眼泪不住往下滚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凭什么,那是她的男人! “傅云景!”楚新月再次大喊。 因为现场记者好多跑去采访后面的伤患和乘客了,现在没那么吵闹了。 傅云景听到了楚新月的声音。 傅云景回头,震惊的看着她,“新月?!” “云景,我脚扭到了。”楚新月坐在地上,昂头看着他。 她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一副楚楚可怜惹人疼的模样。 傅云景本能的向楚新月走去,可走两步,他又猛然想起顾一宁。 顾一宁神色平静,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走。 “顾一宁。”傅云景蹙眉叫住她,“你等会儿,我陪你去医院。” 顾一宁语调淡淡,头也不回的说:“不用。” “云景。”楚新月抽抽搭搭的喊着傅云景,“我的脚很痛。” 傅云景又回头去看楚新月,大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先起来。” 傅云景伸手去拉楚新月。 楚新月不情不愿,她以为傅云景会把她打横抱起来的。 “听说你坐的飞机遇到了强雷暴,我担心你啊,特意来等你的。你都不知道我在外面的心情,我好恨我没有在你身边,陪着你。云景,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我好害怕啊。” 楚新月站起身,一下扑倒了傅云景怀里,紧紧的抱着他,身体还在轻轻颤抖。 若是以往,傅云景就该轻声安慰楚新月了。 可傅云景还担心着顾一宁,所以在楚新月抱他的时候,他正扭头看着顾一宁。 楚新月气得心口子疼。 而恰在此时,不远处的顾一宁不小心绊了一下,差点摔跤。 毕竟才经历过空难,又受了伤,再坚强镇定的人,也会有柔弱的一面。 傅云景拧眉,拉开楚新月的手,“顾一宁的眼睛和额头受伤了,她毕竟是星宇的母亲,现在又一个人,我不能放着她不管。” “云景。”楚新月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装作体贴大度,紧紧抓着傅云景的手,“那我陪你去,我不想跟你分开。我害怕。” 傅云景为难道:“顾一宁可能会不愿意。” 顾一宁那个犟脾气,他算是体验过了。 “云景,那我呢?我的脚也受伤了。”楚新月轻声问着,声音又细又软,软化人心。 楚新月也知道自己什么样最好看,最动人心。 她无声的留着泪,温柔充满爱意的看着傅云景,等他的答案。 若是以往,傅云景根本不用多想。 他的答案只有一个:楚新月。 可此时此刻,傅云景发现自己竟然犹豫了。 他看着前方那个单薄的身影,脑海里浮现出刚刚顾一宁看他的样子。 顾一宁额上的伤口不小,早已结痂。 飞机上所有人的外伤都进行了消毒包扎,唯独忘了她额头的伤。 她脸色虚白,左眼轻轻闭着,右眼清亮亮的看着他。 他好似从未听顾一宁喊过一声疼。 明明她也受伤了。 不疼吗? 怎么可能。 只是顾一宁不说,她忍着,忍着痛帮助所有人。 可此时她身边却空无一人。 不该这样。 傅云景心中不忍。 “新月,我让韩助理送你去医院。” 像他们这种常年出差的人,机场都是有专门停车位,常年有车,韩助理直接取车就可离开。 “云景。” 傅云景推开她的手,大步向着顾一宁跑去。 “云景,云景!”楚新月的声声挽留透着心慌,害怕,急切。 可傅云景并没有为她留下。 楚新月眼睁睁看着救护车载着顾一宁和傅云景离开。 那一刻的她感觉自己被傅云景遗弃了。 顾一宁受伤了,难道她就很好吗? 她也被那些不长眼的记者撞到了胳膊额头,还有她的脚也受伤了! 他到底是谁的未婚夫?! 楚新月突然想起顾一宁曾经说过的话:爱会消失。 原来爱真的会消失,消失得这么快。 若是以往,她来机场接傅云景。 傅云景一定会很开心,开心的同时又会心疼。 心疼她在寒风中等了那么久,然后会加倍的对她好,把她的手踹进兜里。 可如今呢? 傅云景没有开心,只有惊讶,没有心疼,只有敷衍。 现在已经入冬,穿着高跟鞋在外面站了那么久,她的脚早就麻了,脸被寒风吹得生疼,手也冻得通红。 可他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他甚至连好好看她一眼都没有。 她特意为他化的妆,精心搭配的衣服。 为了美,她穿得很少,冻成了狗也不愿意走,就为了等他。 可他跟着顾一宁走了。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顾一宁现在肯定美死了吧,肯定在心里笑话她吧,笑话她是个弃妇。 顾一宁倒是想笑话她来着,但她的左眼痛死了,只想快点去医院处理。 她可不想因为细菌感染,导致眼睛永久性损伤。 离机场最近的医院,也要二十分钟。 顾一宁为了转移注意力问傅云景,“你干嘛要跟着来?别说担心我,我不信。” 其实傅云景也有点没太搞懂自己。 说他有爱心?扯淡。 说他为了傅星宇?勉强。 当时他看着顾一宁单薄的背影,脑子一抽,就觉得她一个人挺可怜的。 不管怎么说两人有过一段婚姻,多年前顾一宁救过自己,顾家也帮助过傅家,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儿子。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陪着。 傅云景觉得是这样。 顾一宁怀疑道:“你该不会是用我气楚新月吧?” “没有,我气她做什么?” “谁知道,大概应该或许是气她在外面给你戴绿帽子吧。” 傅云景瘫着一张脸:“可以好好聊天吗?” “我们就不是好好聊天的关系。” 医院。 玻璃碎片取出后,医生开了抗生素眼药水,叮嘱了注意事项后告知可以走了。 都不需要住院。 司机开车来接傅云景和顾一宁。 司机问:“傅总,去哪儿?” 傅云景道:“去市里眼睛专科医院。” 顾一宁偏头看他,“你终于要去看看自己眼瞎的毛病了?” “……”傅云景背靠座椅,双腿交叠,面无表情,“是你。” “你关心我?”顾一宁看傅云景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 傅云景又面无表情的解释道:“我觉得那个医生看得有点敷衍,你自己去市里专业眼科好好查查,不要到时候瞎了。” “我再瞎也没你瞎。”顾一宁报了顾家所在位置,“送我去那儿就可以。” 司机偏头看向傅云景,“傅总?” “送她去。” 两人一路无话。 …… 一个多小时后,顾家别墅门前。 顾一宁推门下车,“谢谢,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车子离开时,经过顾家隔壁的别墅。 傅云景想起之前为了逼顾一宁签字离婚,他带着楚家人来买别墅时的情形。 他拿出手机给韩助理发消息。 【我叫你查楚家和顾家的恩怨,你查得怎么样了?】 韩助理秒回消息:【还在查,因为事情过去很多年,知情人走的走,死的死,所以不太好查。】 【尽快。】 发完消息,傅云景又想起楚新月的伤来,问道:【新月的脚怎么样?】 韩助理如实汇报:【楚总的脚没事,就是崴了一下,有点红肿,没有脱臼,也没伤到骨头。我已经把楚总送回家了。】 看着韩助理的消息,傅云景的手指随意敲了敲手机。 他不由回想起之前,楚新月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喊着疼的模样。 不知道该以为她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他也不想怀疑她是故意装受伤,惹他心疼。 153傅云景的心机,我受伤你会救我吗? 顾一宁眼睛受伤,家里人没收了她的电子产品,以及她的各种资料,不许她用眼。 宁正禹去学校接了傅星宇过来。 贺枭和谢锦阳也一起来了。 贺枭端着水果进屋,看到他,顾一宁诧异道:“枭哥,你怎么来了?” 顾一宁盘腿坐在床上。 接谢锦阳放学的时候,贺枭碰到了接傅星宇的宁正禹。 “我爸可真是个大嘴巴。” 贺枭随手叉起一块苹果递给她。 顾一宁接过,“谢啦。” “你下次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就算我们是假的,那我也算是你哥,对吧。不然老太太又该唠叨我不体贴,不称职。她之前还想给我报一个男朋友培训班来着。” 顾一宁震惊的咬着苹果,“还有男朋友培训班呢?” “嗯。”贺枭点头,一本正经的瞎掰:“男朋友毕业,还有老公培训班,老公培训班结束,还有准爸爸培训班。所以以后不管我们谁有事,都互相通个气儿。” 顾一宁闻言点头道:“好,我下次尽量。” 贺枭伸出手,“拉钩。” 顾一宁笑话他,“你幼不幼稚。锦阳他们怕是都不拉钩了。” …… 航班出事的新闻被媒体记者大肆报道出来。 傅云景和顾一宁下飞机时的视频采访,以及乘客,伤患的采访在各个新闻平台上疯传。 几乎每一个乘客都对顾医生,傅云景赞不绝口。 当代社会最缺的就是信任。 不少网友都表示怀疑。 【顾医生有他们说的那么神?前一秒还昏迷不醒,扎几针,后一秒就醒了?】 【海城首富会做志愿者,帮助他们包扎伤口?】 【有钱人不是都挺惜命的吗?】 【会不会是作秀?】 【有钱人博名声的把戏罢了,也就偏偏我们这些傻子。】 不少网友表示恶心,利用空难博名声,下作无耻,毫无底线。 就跟发国难财一样,不配为人。 网上键盘侠骂得太难听,不到一天时间,傅云景的名声就臭了。 连带傅氏名声也受到影响,傅氏股价一跌再跌。 韩助理问:“傅总,要发布澄清公告吗?” “不用管。” 傅氏官博没有任何回应。 只默默收集那些造谣辱骂的账号信息。 与此同时,傅云景早就吩咐了韩助理,只要有人抛售傅氏股份,全部接手。 …… 一周后,此事的热度降下去的时候。 顾一宁受邀参加此次航空事件的新闻发布会。 傅云景也在受邀之列。 傅云景看着顾一宁眼睛问:“眼睛怎么样?” 顾一宁淡淡应道:“多谢关心,已经没问题了。” 此次新闻发布会采用的是现场直播的形式。 相关负责人当场宣布事件调查结果: 此次事故属于意外,机长操作无误,空乘人员表现也可圈可点,并无违规。 相关负责人现场解答事情的起因经过,解除大众疑惑。 这之后,海市政府代表现场对,顾一宁和傅云景的见义勇为进行了表彰,并一人奖励了10万元奖励。 顾一宁当场宣布把10万元捐赠给公益基金会。 傅云景自掏腰包凑齐100万捐给了傅氏旗下的公益基金会。 新闻发布会上,飞机上的影像被公布了出去。 从飞机颠簸开始,众人的恐慌,以及当时机舱里的混乱绝望,再到飞机平稳下来后,顾一宁开始救治病人。 影像里可以清晰的看到,顾一宁自己的额头还流着血,她的一只眼睛因为进了玻璃碴,只能轻轻闭着。 在那样的情形下,她依旧临危不惧,有条不紊,冷静从容。 下针又快又准,手法专业娴熟。 给人一种‘银针在手,生死由我’的大佬气场。 难怪从飞机上下来的旅客,几乎所有人都对顾一宁赞不绝口,称她为当代神医,华佗转世。 每次顾一宁上热搜,A大官博就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认领知名校友。 【笑死,A大官博又来蹭热度了。】 【知道了,知道了,顾一宁是A大毕业的真才女!多才多艺,有颜有德。】 【膜拜大佬!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大佬拿银针的手很好看吗?】 【大佬气质绝,气场强!有被惊艳到!爱了爱了!】 除了她,众人还看到了傅云景。 当空姐广播找医生时,傅云景便第一时间举了手。 他的确如乘客所言,在飞机上当志愿者,帮着伤患包扎伤口,动作熟练专业。 并不是广大网友认为的那样,是作秀,是为了博名声。 新闻上了热搜,官媒亲自表彰,言论逆转。 傅氏的股价像是做了火箭,傅云景的身价再次上涨。 新闻发布会后,组织了聚餐。 除了此次事件的负责人,还有机组人员,以及乘客代表。 大家都是共过患难的交情,见面很是亲切,互相敬酒感谢。 酒过三巡,傅云景突然问顾一宁,“如果,那天我在飞机上也受伤了,你会救我吗?” “会。” 顾一宁说完又补充道:“毕竟飞机上那么多人看着,我不想被骂冷血无情。” 意思没外人就不一定了。 傅云景垂眸轻笑一声。 “对了,机械手已经测试完成了,发布会我定在1月22日。” 1月22日是傅星宇的阳历生日。 顾一宁点头,“可以。” “发布会,你参加吗?” 这款机械手是联合开发,她参加无可厚非,更何况那天还是傅星宇生日。 但距离22号还有十几天,她不确定那天有没有事。 “看情况吧。” …… 周六下午5点过。 顾一宁带傅星宇去墓园,今天是傅家老太太的生日。 傅星宇不解的问:“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么晚?” “不想碰到你奶奶他们。” 落霞挂在天边,两人沿着石阶来到老太太墓前。 老太太墓碑前的花已经干了,墓碑上铺着一层灰,很显然,傅家没人来。 是她想多了。 “奶奶,我带星宇来看你了。对不起哦,来晚了。”说话间,顾一宁分出一张帕子给傅星宇。 顾一宁一边跟老太太唠叨着工作生活,一边带着傅星宇把老太太的墓碑,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 而后,顾一宁把干花和旧的祭品拿去丢掉,把带来的鲜花和祭品摆上。 她带着傅星宇跪下,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头。 就在那一刻,傅云景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远远看着两人。 “奶奶,我今天又给你带了几百个亿,你在那边不要舍不得花钱。该吃吃,该喝喝,该美美,钱不够了就给我托梦。” 顾一宁把带来的大额冥钞点燃,一一烧给老太太。 傅星宇学着顾一宁,说道:“太太,你也可以给我托梦。” “奶奶,星宇现在可厉害了,大学的知识都学完了,以后你可以在那边吹你曾孙是个神童了。” “太太,妈妈也很厉害。你知道吗,她同时发布了三篇论文,医学,生物学,AI人工智能,连爸爸都要甘拜下风。” “是。甘拜下风。”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母子俩吓一跳。 “你怎么来了?”她还以为傅家人都忘记了今天是奶奶生日呢。 “今天奶奶生日。” “既然知道是奶奶生日,你现在才来?” “你不也现在才来?” 傅星宇不想任何人误会他的妈妈,解释道:“妈妈是故意晚来的,不想遇到奶奶。”和你。 “我刚出差回来,下飞机就过来了。”说着他看向了一尘不染的墓碑,“老太太,别怪,我买了你喜欢的花。” 傅云景把花放下,跪下磕了三个头。 而后他拿起顾一宁准备的冥币烧了起来。 “啪。”一沓冥币打在他手上。 顾一宁把他手里的冥币抢了过去,“这是我准备的。” “我来的时候,外面买东西的店关门了。” “关我什么事。” 傅云景看向傅星宇,傅星宇看他可怜,把自己手上剩下的递给他。 傅云景笑着揉揉他脑袋,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傅星宇气得想把冥币抢回去。 烧完带来的冥币,三人又跪着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头。 顾一宁看着照片上笑容和蔼的老太太,“奶奶,下次再来看你,记得一定要保佑我和星宇。” “还有我。”傅云景补充。 三人一起离开墓园,停车场。 顾一宁能来给老太太扫墓,傅云景很感激。 恰好傅星宇也在,他提议:“一起吃个饭?” 顾一宁自然是拒绝,但她不会帮傅星宇做决定。 “你如果想和你爸爸吃饭,就坐你爸爸的车。吃完饭,你想回他那里,就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要是想回家,就让他送你回来。” 傅星宇也好久没和傅云景一起吃过饭了,点头答应,叮嘱顾一宁开车小心。 墓园在郊外的山上,环境好风水好,就是山路弯弯绕绕。 上车后,傅星宇对傅云景说:“爸爸,你开慢点,我们走妈妈后面。万一有事,有个照应。” 傅云景点头,却不想,顾一宁开车比他猛,一眨眼就窜了出去,快得像条闪电。 他以正常速度都不一定赶得上她。 傅云景赶紧跟上去,疑惑问:“你妈平时开车这么猛?” 傅星宇:“……可能是我没在车上。” 这条路直通墓园,这个点,路上基本没车。 傅星宇又不在车上,顾一宁也想感受一下速度与激情。 所以车子飙得有点快,转弯的时候甚至还玩了一把漂移。 然后她的电话响了,是傅星宇打来的。 154小三被赶出傅家别墅,发疯问罪,顾危 傅星宇跟傅云景吃完饭后回了傅家别墅。 傅云景明天没事,可以陪他一天,父子俩约定去滑雪。 只是两人都没料到,楚新月来了,正坐在客厅等傅云景。 傅云景微微蹙眉,他回国没有跟楚新月说,公司里只有几人知道。 楚新月此刻过来明显是知道他出差回来了。 看来公司里有人泄露了他的行程。 楚新月去机场接机那次,他就跟韩助理提过,让他跟下面的呃人打好招呼,以后未经允许,不许泄露他的行程。 哪怕那人是楚新月。 看来是有人把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云景,你回来啦!” 看到傅星宇也在,楚新月脸上笑意淡了点,又极快恢复,笑着打招呼。 傅星宇脸色冰冷,转身就走,“我回妈妈那儿。” 楚新月脸上的笑变得有些难看,手指蜷缩,掐着手心软肉,心里不住骂着:死小孩儿。 傅云景抓住了傅星宇的肩膀,“你进房间,等我一会儿。” 说话时,傅云景给张妈一个眼神。 张妈笑着去拉傅星宇,“星宇,你多久没回来啦,我可想死你了。” 张妈拉走了傅星宇。 客厅只剩下傅云景和楚新月。 楚新月走过去,抓起傅云景的手,“对不起,我不知道星宇会过来。” “有事?” 楚新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傅云景的神情,眉眼冷淡,看到她不惊不喜,估计还在生气。 她放软了声音说道:“云景,你之前说想要冷静一下。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想好吗?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下次我一定离洪平那个疯子远远地。我保证。” “云景,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我都快伤心难过死了。” 傅云景对楚新月多年感情,不是假的,说他恋爱脑也好,说他贱也好。 若是换个男人可能早就和楚新月分手了。 但他放不下那么多年的感情,可心里疙瘩又没法解开。 就这么一直别扭着,难受着,拿不定主意,到底应该怎么办。 所以他给楚新月说要冷静一下,最近都不要见面。 可冷静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答案。 他拉开她的手,“你先走吧,星宇今晚要住这儿,他不喜欢你。” 楚新月咬了咬唇,“云景,那明天我再来找你好不好?” “我答应了星宇,明天陪他去滑雪。” 楚新月失魂落魄,可怜兮兮的离开了傅家别墅,看上去像条被抛弃的小狗一样惹人怜。 看她那样,傅云景心里也难受,上前一步,最终又停了下来。 等楚新月上车,失魂落魄和可怜全部化作狰狞的怒火。 都是顾一宁。 要不是顾一宁离婚了还勾引傅云景。 她也不会一时冲动大意,行差踏错,让人拍下视频。 洪平那边也没查到到底是谁发布的视频。 但楚新月觉得是顾一宁。 毕竟那晚她也在宴会上。 除了她,还能有谁? 可不管她怎么暗示,洪平就是不接招。 洪平不敢动顾一宁。 因为他的腿谁知道是不是彻底治好了,万一有一天他双腿复发,还需要顾一宁给他治。 更何况他爹洪山可是耳提面命过,必须对顾一宁恭敬。 不仅是她医术了得,还以为顾一宁身后的军方势力。 “废物!”楚新月不由重重的骂道。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傅云景明显已经开始动摇了,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无条件的信任她爱着她。 她必须想个办法,挽回傅云景对她的爱。 毕竟傅云景的爱是她最大的武器,也是她最大的依仗。 她不能失去傅云景。 然而,楚新月这边还没想好要怎么挽留傅云景,公司那边便出了问题。 一个基本已经敲定的项目,对方却突然反水。 周七羽第一时间给她打来了电话,“新月,你别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我们还可以争取一下。明天是我小侄女的生辰,我找机会让你和周彦霖谈一谈。” 那个项目,是周七羽介绍的。 合作对象是周家在海城的一个旁支,和周七羽沾亲带故,如今发展壮大,也算海城一等一的豪门。 楚新月在挽回傅云景之前不得不先去挽回那个项目。 周彦霖女儿的生日宴。 楚新月备了厚礼上门。 “楚总,欢迎欢迎。”周彦霖笑着上前。 楚新月含笑恭喜,而后道:“周总,我们谈的那个项目,我觉得” “抱歉楚总,我这边来了重要客人。项目的事,我们空了谈,你先里面请。” 周彦霖打断了楚新月,眼睛看着酒店大门处。 楚新月也只好含笑说道:“周总有事你先忙。” 周彦霖再次做了个请的动作后,大步向着门边走去,楚新月停下脚步往后看去。 没想到会看到顾一宁。 周彦霖口中的重要客人没想到会是顾一宁! 她什么时候和周家搭上关系了? 直到后来,周彦霖抱着他的女儿出来。 “我家小乖生下来就有先天心脏病,那天在飞机上若不是遇上顾医生,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周彦霖的女儿叫周软软,当众认了顾一宁当干妈。 人群后,楚新月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好好的项目,说反水就反水。 一定是顾一宁从中作梗。 周七羽安慰道:“你别急新月,我待会儿去找周彦霖聊聊。” “谢谢你,师兄,还好有你。”楚新月的笑容显得落寞,带着几分忧伤。 想到楚新月孤身一人来参加宴会,周七羽不由怒从心起,也越发心疼楚新月。 周七羽去找周彦霖了。 楚新月端着酒走到顾一宁身边,“顾一宁,手段了得。” 顾一宁淡淡看她一眼,“过奖,还要跟你多学学绿茶白莲花之道。” 楚新月含笑道:“顾一宁,你不要脸!云景都不要你了,你还勾着他不放。怎么,你是找不到男人了吗?” 顾一宁轻抿一口香槟,反唇相讥,“傅云景是不要你了?跑我面前发疯?” 楚新月有被踩到痛处,笑容难看了几分,“顾一宁,你别得意,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云景是我的!” 顾一宁轻笑一声,“谁要和你一个小三比?自降身份。还有,我对脏男人不敢兴趣。” “不敢兴趣那你追着他屁股不放?他去S市,你也去S市,他住奥莱酒店,你也住奥莱酒店,他乘坐C1259回海市,你也乘坐C1259回海市?飞机上临危不乱,下飞机走路摔跤?” “你怎么不去问问傅云景,为什么我前脚到S市,他后脚就来了?你就那么确定是我追着他,不是他追着我?”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没发现吗?他们父子俩都慕强。你”顾一宁含笑睨着楚新月,“以前还可以说你学历比我高,现在我已经是A大唯一一个,三学历博士研究生。你的专业,引以为傲的AI人工智能不如我。至于其他方面," “你的牌技不如我,高尔夫不如我,台球不如我,赛马不如我。我还会赛车,调香,做饭,滑雪,冲浪……会的实在太多。你呢?” “又会什么?样样不如我。你说傅云景会不会在心里,拿你和我作比较?你觉得傅云景还会喜欢你多久?” 楚新月脸上的笑消失干净,“顾一宁,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今日的痛苦,以后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你在意的一切,我都要亲手毁掉,让你生不如死。” “啪!” 顾一宁直接一巴掌落在了楚新月脸上,“你敢!” “顾一宁,你干什么?”周七羽大喝一声,冲了过来。 他刚和周彦霖聊完,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他本就心疼楚新月,如今见到楚新月脸上鲜红的手指印,气得扬起手就要打回去。 下一秒,周七羽的手被人抓住了。 顾一宁扬起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周七羽脸上多了个巴掌印。 打完人,顾一宁这才看向那个抓住周七羽手臂的人。 来人竟然是贺朗?! “贺朗!你怎么来了?” “走。”贺朗甩开周七羽,拉着顾一宁的手,头也不会的离开了宴会厅。 周七羽要追上去,被贺朗带来的保镖拦住了。 酒店外。 顾一宁挣开贺朗的手,有些心虚,毕竟她之前骗贺朗自己是男生,还没跟贺朗解释过。 今天来参加宴会,她特意穿了一件收腰礼服,身材前凸后翘,只要不眼瞎,就能看出来她是个原装女人。 贺朗恐女,虽然腿好以后,他脾气稍微控制一点,但还是不太待见女人。 顾一宁又是女人,又骗了他。 顾一宁悄悄后退一步。 “退什么?” “呃,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我先走了哈,改天我们再聚。” 顾一宁转身想跑,可手又被贺朗抓住了,力道之大,似乎要把她的手拧断。 顾一宁微微拧眉,“贺朗,你松点手,手要断了。” “还跑不跑?” “我哪里跑了,我真有事。” “有事?”贺朗一发狠,把人拖过来,顾一宁一下撞到了贺朗身上。 贺朗低头看向她身前那圆润饱满的两团,伸手就要捏,“跟真的似的。” “我去!”顾一宁吓得爆了个粗口,反应极快的把他手打开。 这本来就是真的啊!! 不是吧,贺朗还没看出来她是个女的? “又不是真的,捏一下怎么了?” “不,不,不好吧,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真的?”贺朗含笑看着她,但笑意根本没达眼底,顾一宁心里更虚了。 总感觉贺朗突然出现,好像不是来感激她的,更像是来问罪的。 所以他不是没看出来,是看出来了,故意的!!! 155囚禁!想当顾一宁的狗。两兄弟争顾 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 顾一宁立马道歉认错,“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个男人,我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对不起!” 贺朗笑着磨牙,顾一宁都听到了‘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好似恨不得把她生吃了一般。 这是气得多狠? 但她也不是故意的,他至于这么气? 顾一宁一脸不至于的看着他,“不是吧,我不是故意骗你的,谁叫你当时对女士那么大的敌意,我也是怕耽误治疗。” “那你后来怎么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想说来着,但你不是腿一好就跑回京都去了吗?平时我和你说话,你也不怎么搭理,我以为你想不待见我,我当然不会自讨没趣。” “我那是不待见你吗?” “不是吗?” 贺朗突然就红了眼眶,一副委屈大了的模样,气得胸口不住起伏,但现在他还揽着顾一宁的腰,两人还贴在一起。 顾一宁伸手撑住他的胸膛,“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贺朗更气了,大声咆哮着,双眼猩红。 顾一宁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她想了好久,也没想到她哪里得罪了贺朗。 只好问他,“我,我怎么得罪你了?” 贺朗气得突然弯腰把顾一宁抗了起来。 顾一宁吓得尖叫一声,紧紧抓着贺朗衣服怕摔了。 “贺朗,你干嘛,放我下来!” 保镖打开车门,贺朗直接把顾一宁扔了上去,紧接着他跟着坐上车。 车子驶了出去。 顾一宁坐好,整理好衣服,看向贺朗。 “你到底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个骗子!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年在京都是怎么过的?” 所有人都以为贺朗回京,是为了收拾抛弃她的亲女友,还有他那个死对头。 其实不然。 贺朗是发现自己喜欢顾一宁,所以才跑的。 他一直以为顾一宁是男人,深信不疑。 他回京都后,甚至去会所找了男人,发现都不行,那些男人一靠近他就恶心。 他不是弯的! 他只是喜欢顾一宁! 他担心那是吊桥效应,就类似于当人深处黑暗时,看到的一束光。 所以他才故意疏远顾一宁,从不接她电话,不回她消息开始。 他想试试,这样能不能忘掉她。 后来他发现还是忘不掉。 于是他去看了心理医生,接受了几个疗程的治疗,效果不佳。 直到,他在手机上看到飞机事故的视频,以及她获得表彰的视频。 他才震惊的发现,顾一宁是个女人! 因为,新闻发布会,政府表彰这种正式场合,她不会穿女装,除非她本身就是个女人。 他以前到底是有多蠢! 但也不怪他,他们大多数见面都在医院,顾一宁穿的都是宽松的白大褂。 唯一几次看她穿女装,也不是这种修身礼服。 他又喜又恨! 杀回了海城,找到了顾一宁。 听完贺朗委屈痛苦的讲述,顾一宁整个人都麻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做出什么表情。 “所以,你现在想干嘛?” “顾一宁,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背叛你,我最恨背叛。我也会对你好的,以后你的话就是命令。” 顾一宁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料到这么猛,开口就是求婚。 还好,她有个假男朋友可以当挡箭牌。 就是不知道,枭哥有没有跟贺朗说过,他们是假的。 顾一宁悄悄给贺枭发消息,问他有没有跟贺朗说过他们是假情侣。 贺枭秒回说没有。 顾一宁放心了,拒绝道:“那个,可能不行。我现在的男朋友是你哥,我现在算是你半个嫂子吧。” 闻言,贺朗整个人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顾一宁点头,“真的。” 顾一宁哄他,“要不,你回京都?” 贺朗直接哭了,猩红的眼睛委屈痛苦的看着她,控诉道:“顾一宁!你有没有心!” “我,”顾一宁看着贺朗那模样,突然有种自己是大坏蛋,干了天大的坏事的感觉。 但她做什么啦? “顾一宁,是你先骗我,你就要负责,我是不会回京都的。” 郊外别墅。 贺朗竟然把她弄到郊外来了,还没收了她的手机。 顾一宁蹙眉,“贺朗,你要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囚禁!”贺朗一步步走向她,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颗一颗解着衬衫纽扣。 这是打算强上? 顾一宁变了脸色。 “贺朗,你正常点。你别这样,你哥要是知道了,肯定揍死你。”顾一宁被逼至墙角,身体紧紧贴着墙根。 她伸手想要抵住不断靠近的贺朗。 可贺朗衣衫大敞,露出削瘦结实的身体。 顾一宁无处下手,刚想把手收回去。 贺朗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前一拉,把她的手按在了他温热的胸肌上。 顾一宁像是被烫了一般,脸唰一下红了,惊慌失措的结巴道:“你,你,别,别这样。” 就在顾一宁以为贺朗要做些什么的时候。 他又突然红着眼,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可怜期盼的看着她,“顾一宁,你多摸摸我,也许就喜欢了呢。我身材也是很好的,我回京都就一直在健身。” 顾一宁强行镇定下来,“我不喜欢。你松手。” 贺朗无理取闹的说道:“顾一宁,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是女人,我就不会浪费一年时间。你也不会成为我嫂子。所以你必须补偿我。” 顾一宁呵斥道:“贺朗!” 贺朗突然哭了,软下了声调,“你多了解我的身体,我这个人,你一定会喜欢我的,顾一宁,” 贺朗上前一步,脑袋埋在了顾一宁的肩上,眼泪不住下滑,哽咽道: “你别喜欢我哥了。我哥他,他睡觉打呼,他还脚臭。他对女人一点都不温柔,脸上还有伤,没我好看。” “你看看我好不好?我脱衣服不是想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身材,你也可以摸摸。你要是喜欢,也可以亲亲,我不会反抗的。我想当你的狗,顾一宁。” 顾一宁本来想,要是贺朗敢对她用强,她一定揍得他满地抓牙,哭爹喊娘。 可她怎么也没料到,贺朗来这么一出。 顾一宁推他肩膀,“贺朗。” “都怪你,顾一宁,害得我在京都浪费一年时间。你知道我在京都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 “每天都在想你,连做梦,梦里也全是你。想到你心就会痛。你知道我做的心里治疗是怎样的吗?电击疗法,药物,还有各种你想象不到的手段。” “可我还是忘不掉你,反而越来越想你。顾一宁,都是因为你,你必须补偿我。顾一宁,你听到没有。” 贺朗小声哽咽着,听上去便无限伤心,受尽了委屈。 顾一宁叹息一声,“你别哭了,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想当你的狗。” …… 晚上,贺朗非要和顾一宁一个房间。 顾一宁把他踹下床,他就在下面打了个地铺,一直盯着顾一宁,哭成核桃的眼睛目光如炬。 顾一宁扔一个枕头下去,“别看了,碎觉。” 半夜,等顾一宁睡着以后,贺朗偷偷的摸上床,悄悄的在顾一宁身边躺下。 两根手指悄悄的爬啊爬,抓住了顾一宁的一角衣服,睡了过去。 顾一宁醒过来的时候,贺朗189的大高个就老老实实的缩在她身边,像只大号的虾子。 顾一宁:“……” 顾一宁见他睡得熟,悄悄看了一眼他裤兜里的手机,伸手去摸。 去不想贺朗会突然睁开眼,一个翻身把顾一宁压在身下。 “你想摸可以告诉我,不用偷偷的。” “我不是。你下去!” 顾一宁只是想打个求救电话。 贺朗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顾一宁,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你,不是假的,不是梦,我很高兴。早安。” 顾一宁就很崩溃啊,怎么不是梦。 顾一宁催促道:“早早早,你快快下去!” “顾一宁,我能亲你一下吗?” “不能!我是你嫂子!你给我滚下去!”顾一宁发火了,直接把贺朗踹了下去。 …… 顾一宁昨晚没回家,电话关机,傅星宇以为她在加班。 可到了下午,顾一宁的电话还在关机,他还是联系不上顾一宁。 傅星宇开始到处打电话找妈。 最后他把电话打到了贺枭那里。 晚上7点。 贺枭带人找到了别墅。 “枭哥!”看到贺枭的那一刻,顾一宁像是看到了亲人,差点热泪当场。 她高兴的正要跑过去,贺朗一把抓住她的手,“顾一宁!” 贺朗的双眼又红了,又作出了那副受尽委屈的小狗模样。 贺枭大步走过去,“贺朗,松手!” "我不!"贺朗看着贺枭,“都怪你们,一起骗我!害得我以为自己喜欢男人!” “现在顾一宁是你嫂子!更何况她不喜欢你!” 顾一宁在一旁点头。 贺朗看向她,眼泪滑落,那眼神就像在看负心汉。 莫名其妙的搞得顾一宁负罪感满满。 顾一宁赶紧转开视线。 “顾一宁,我不认你是我嫂子。” “你认不认,她都是你嫂子。”贺枭强行分开两人的手,把顾一宁拉到了身后。 贺朗大怒道:“我不认!要不是你们瞒着我,浪费我一年时间,她不一定会喜欢你。说不定,她现在就是你弟媳。” 顾一宁被上一段感情伤透了心,她如今的心思全在搞事业搞钱上,根本没心思搞感情,她也不想。 她更不想耽误别人。 所以祁司明,池昱这些表白的,统统见光死了。 她见了都要绕道走。 实在绕不开,也不会给他们任何希望,拒绝的干脆决绝。 要不是知道贺枭有心上人,对她没意思,她和贺枭也不会成为假情侣。 所以,她从贺枭背后露出个脑袋,坚定地说:“不会。” “顾一宁!” 156红颜祸水顾一宁 贺朗被贺枭带来的人带了回去。 贺枭亲自送顾一宁回去。 车上,贺枭沉声道:“抱歉,我来晚了。你有没有受伤?贺朗,他对你做什么了?” 顾一宁叹息一声,“没什么,就是哭挺凶的,我都感觉自己是个罪人,现在负罪感满满。哎。红颜祸水。” 贺枭也跟着在心里感叹:的确红颜祸水。 前有祁司明,后有贺朗。 此时,贺枭还不知道,还有一个他从小到大的死对头池昱。 “那你喜欢贺朗吗?” 顾一宁摇头,“不喜欢。” “真的?你要是喜欢他,我马上就跟奶奶他们说,我们分手了。” “真的啊!我只把他当弟弟,就跟我把你当哥一样。亲人。” 贺枭松了口气,但同时又发愁了。 发愁该怎么让贺朗放弃,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弟弟。 顾一宁到家的时候,傅星宇眼睛红红的,一下扑进她怀里。 “妈妈,你没事吧,我一直联系不上你,以为你不要我了。” “瞎说什么,我为什么不要你?” “因为我以前说了很多伤害妈妈的话,寒了妈妈的信。以前的我都是个没有良心的小混蛋。对不起妈妈。我以为再也不会那样了,我会好好爱你的,好好保护你的,妈妈。”这些话压在傅星宇心里很久了。 他心慌害怕。 他一直都很担心,担心顾一宁会不要他。 所以他努力让自己变得有用,努力让自己听话,尽量不给妈妈添麻烦。 他还要照顾妈妈,保护妈妈,努力学习,成为妈妈的骄傲。 可从昨天晚上起,他就联系不上顾一宁。 早上起床,他又给顾一宁了几通电话,电话关机。 到学校的时候,下课的时候,中午的时候,一直到下午,他一直没有打通顾一宁的电话。 压抑在心底的害怕彻底爆发。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6岁的,才上一年级的小孩。 “好了,好了。”顾一宁安慰他,此时才知道,原来傅星宇心里这么没有安全感。 贺家别墅。 苏老太太拿着鸡毛掸子,想打又舍不得,就轻轻落在贺朗身上。 “之前我们提宁宁名字,你不让提,一提就发火。现在怪我们瞒着你?” “我那个时候以为她是男生!”贺朗气得不住扇自己耳光。 苏老太太看着也是难受,手心手背都是肉,特别是知道贺朗背着他们在京都看了心理医生,遭了不少罪。 她叹息一声,坐在沙发上,“那怎么办,现在宁宁是你嫂子。” 贺朗偏头道:“我不认。” 贺枭拿起鸡毛掸子落在他身上,“不需要你认,你看到她手上的镯子了吗?” 贺朗气得又扇起了自己耳光,恨不能时间能倒流回。 那他一定要在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表白,比所有人都早表白。 可现在她成了自己嫂子。 眼泪一滴滴砸落在地毯上。 贺枭虽然心疼自家弟弟,但他也喜欢顾一宁。 更何况他再三问过顾一宁。 顾一宁不喜欢贺朗。 感情是自私的。 抱歉,贺朗,这次是哥对不住你。 贺枭重重拍拍贺朗的肩膀,“要不你回京都,京都那边的公司,你负责。” 贺朗不甘心,“我不回。我要追她。” 苏老太太为难的看向贺枭。 贺枭蹙眉,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毕竟是自己亲弟弟,这一年他也不好受,一个人在京都偷偷治疗。 那些治疗手段,说是酷刑也不为过。 翌日。 顾一宁和李芸一起去了周彦霖的宏达集团。 周彦霖的秘书下来接顾一宁她们,碰到楚新月。 秘书含笑道:“楚总,还要麻烦你再等等,我们周总正在接待重要的客人。” 说着,秘书看到了走进大厅的顾一宁和李芸,对楚新月说了声抱歉,而后向着两人走去。 “顾总,李总,这边请,我们周总正在等你们。” 楚新月看到两人,脸上的商业笑容淡了几分,手指用力的扣着手中文件,文件都被她捏得变了形。 助理跟在她身边不敢吭声。 见到周彦霖的时候,秘书提到楚新月在下面。 楚新月是为了项目来的,在周七羽的劝说下,周彦霖答应给楚新月的未来科技一个机会。 周彦霖不是真答应给机会, 只是为了给周七羽一个面子,也不想周七羽一直纠缠。 结果是不会变的。 顾一宁是周软软的救命恩人,如今又是周软软的干妈,周彦霖自然是向着自家人。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李芸的非凡科技做的项目书更漂亮,报价更低,利润空间更大。 三个小时后,非凡科技成功拿下项目,签订合同。 与此同时。 宏达集团的休息处。 楚新月还没离开,还在等着,只是那笑似乎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新月!” 周七羽来了。 “师兄,你怎么来?”楚新月诧异的看着周七羽。 “我在附近办事,顺便过来看看。还没开始谈项目吗?” 楚新月笑着摇头,“周总还在忙。” 楚新月的余光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知道,该自己上线了,她哼一声,说道:“我们楚总8点过就来了,诚意满满,可宏达集团却让我们等,一等就等到了现在,简直欺人太甚!” 周七羽抬起手看了眼腕表,“这都3个多小时了。” 恰在此时,周彦霖送顾一宁和李芸他们下楼。 看到周彦霖,楚新月小跑上前,含笑道:“周总,关于项目的事,我们能聊聊吗?” 楚新月递上新的项目书。 周彦霖几乎忘了,还有个楚新月等着。 他干笑两声,翻看着文件说道:“辛苦楚总跑一趟,但我一会儿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 周彦霖很为难的看了一眼腕表。 楚新月怎么看不出对方的意思,勉强维持笑意,“那我就不耽误周总时间,我等周总好消息。” 周七羽不满周彦霖如此敷衍,他明明答应了给楚新月一个机会。 周七羽黑着脸走了过去,“周彦霖,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就这么敷衍楚总,楚总辛苦加班做的项目文件,你看都不看?她等你三个多小时,你两句话就打发了?是不是你,” 周七羽的矛头突然指向了顾一宁,“顾一宁,是不是你在从中作梗!你个搅屎棍。” 顾一宁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飞鸿集团落在你手里,确定不会破产?” 周七羽怒道:“顾一宁,你别阴阳怪气。我知道你嫉妒新月,新月做什么,你都要插一脚。卑不卑鄙,恶不恶心?” “没舔狗恶心。” “顾一宁!宴会上的账,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我就跟你好好算一算。” 周七羽撸起袖子就要上,周彦霖见状,连忙拉住他,“七羽总,你冷静点。” 李芸把顾一宁护在身后,“周总,丢了项目就发火,也太不绅士了。我们可是凭实力赢得的项目。” “实力?要不是因为软软,你们能有机会?” 李芸说道:“但我们抓住了机会啊?要是楚总的未来科技够好,就算给我们机会,我们也抓不住。怪只能怪楚总的公司不够给力。” 周彦霖也赶紧开口道:“七羽总,非凡科技的项目计划书的确比未来科技的完善漂亮,创意也更好,最终呈现的结果也会更上一个档次。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报价比未来科技低。做生意嘛,人情归人情,大家看重的还是利益,不是吗?” “师兄,想来周总也不是那公司当儿戏的人,他既然选择非凡科技,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是很遗憾不能跟宏达合作,若是有机会,我们以后再合作。” 说着楚新月看向了顾一宁,“顾总,来日方长,咱们慢慢走着瞧。” 顾一宁挑眉,“好啊。” 餐厅。 楚新月做东,请周七羽吃饭。 楚新月给周七羽倒茶,“对不起啊,师兄,浪费你给我争取来的机会。” 周七羽怒道:“是周彦霖太过分了!” 楚新月一脸遗憾,“只是很遗憾没能合作,项目组的人准备了很久。我作为项目负责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交代。师兄,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周七羽见不得她失落,安慰道:“项目而已,我飞鸿集团也有。新月,和我合作吧,不受他们的气。” “真的吗?” 飞鸿集团在西南一带可是各行业老大哥,周家在西南的影响力,完全不输傅氏在海城这一圈的影响力。 若是能跟飞鸿集团建立合作关系,以后即便傅氏不再与她合作,她的未来科技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就目前,她和傅云景的状态, 楚新月不得不为以为多做打算,当然也不是说她放弃了傅云景,她只是再给提前准备后路。 这也是为什么,她今天要在宏达集团坐冷板凳,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的原因。 宏达的合作她很看中。 不过如今能和飞鸿集团合作,那更好了。 …… 顾一宁与李芸吃完饭,回到公司,助理告诉她有位贺总找她。 她以为是贺枭,结果进办公室一看是贺朗。 顾一宁想掉头就跑,但贺朗已经看到她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室,“你怎么来了?” 贺朗的目光追着她,“不欢迎?” 顾一宁生怕说不欢迎,贺朗当场哭给她看,于是赶紧笑着说:“欢迎欢迎。” 贺朗丢给她一个项目文件,“谈合作。” 顾一宁打开文件看了起来,问道:“你哥的意思?” “在我面前,别提其他男人。” “你说的其他男人是我男朋友。” 贺朗的眼睛瞬间红了,“顾一宁,你成心气我是不是!” 顾一宁想喊他祖宗,她真没看有。 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而已。 157喜欢自己嫂嫂,背德又刺激,疯狗变态 贺朗带来的项目顾一宁看了,项目不错,但项目负责人是贺朗。 顾一宁犹豫。 因为她知道贺朗是为了什么。 沈惊燕劝她,“到时候签了合同就不让你负责,换个人就行。” 顾一宁还是一脸犹豫,“我怕贺朗到时候又被气哭,然后把我绑了。” 事实证明,贺朗也不是傻的。 签合同之前就指明了,这个项目必须是顾一宁亲自负责,他才会与盛大生物科技合作。 沈惊燕把顾一宁拉到一边,“这个项目稳赚不赔,你就当为我们公司牺牲一下,想想那丰厚的回报。” 顾一宁反问他:“那你怎么不牺牲?” 沈惊燕遗憾道:“那不是没富婆看上我吗?” “瞎说,前段时间的富家千金不是巴巴给你送项目,你怎么不牺牲?现在坑我一套一套的。” “她那个芝麻大的项目,至于我卖身?能与贺朗给的项目比?你自己再好好看看,看看这个项目的启动资金是多少个0,这还是政府项目。” “你知道多少人挤破头都拿不到。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这么多年为公司当牛做马,现在也该轮到你为公司付出了。” 顾一宁:“……” 沈惊燕含笑与贺朗签订了合作协议,还说要做东请贺朗吃饭,顾一宁还要去作陪。 顾一宁拒绝,“我不去,我要去做实验,冷静冷静。” 沈惊燕一把把人薅过去,强行带去了餐厅作陪。 顾一宁只好亮出嫂子的身份,端起酒杯,“贺朗,感谢你给嫂子送项目。这杯酒嫂子敬你。嫂子干了,你随意。” 一句话三个嫂子,生怕贺朗不知道。 贺朗被刺激得不轻,咬牙切齿的笑着道:“谁让我喜欢嫂嫂。嫂嫂要是喜欢,我名下的贺氏股份可以全部转给嫂嫂当彩礼。” “就算嫂嫂要我的命,我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给嫂子。嫂嫂,你少喝点,喝醉了,我怕自己把持不住,会对嫂嫂做点什么。” 顾一宁甘拜下风,她没想到贺朗脸皮这么厚。 沈惊燕倒是佩服贺朗,能屈能伸。 终于把贺朗送走,顾一宁给贺枭打电话。 顾一宁崩溃道:“枭哥,你怎么让贺朗来谈合作?这么重要的项目,你不亲自负责?” “你想我负责?” “相对贺朗,我觉得还是你更好。” 贺枭的轻笑传来,顾一宁无奈道:“你还笑?” “抱歉,”贺枭立马道歉,而后道:“他在家闹着要我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不答应就各种作。自从他腿断了后,脾气大变,偏执疯癫,我不答应,他就跑去打黑拳,赛车,什么危险玩什么。” “奶奶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只好答应他。合作开会,我会尽量跟着。要是我不在他骚扰你,你就直接用嫂子的身份教训他,或者给我打电话都行。” 好在工作的时候,贺朗还是比较靠谱,合作还算顺利,只是合作之余,贺朗没事就骚扰她。 贺朗趴在她身边,一双凤眼含笑上下打量她,“嫂嫂,你今天真漂亮,这身衣服是专门穿给我看的吗?” 顾一宁面无表情,“你想多了,工作服,我每天都这么穿。” “好羡慕你的同事,可以天天看到嫂嫂。” 顾一宁直接不理他。 “嫂嫂,你不说话的样子也好迷人。” 顾一宁翻白眼。 “翻白眼都这么优雅。” 顾一宁气得瞪他,“闭嘴!” “凶起来的样子好可爱,嫂嫂,我发现我更喜欢你了。” “我是你嫂嫂!你给我放尊重点。” 贺朗笑着凑近她,语调更暧昧了,“我知道啊。喜欢自己的嫂嫂,背德又刺激,让人挠心挠肝,欲罢不能,天天都在想嫂嫂。” 啊—— 顾一宁只想仰天长啸:神啊,收了这个变态恋爱脑。 闹心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1月22,傅星宇的生日。 傅氏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推出了最新款机械手。 顾一宁和李芸作为合作方,也被邀请参加发布会。 发布会现场盛大浓重。 楚新月到的时候,吸引了不少媒体。 媒体记者毒舌问:“请问楚总,为什么傅氏的发布会没有邀请你呢?是你和傅总的感情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对啊,楚总,传闻你和傅总感情出现裂痕是真的吗?” 楚新月抱着花,含笑道:“我是云景的未婚妻,自然与客人不同。而且你怎么知道云景没有私下邀请我呢?另外,今天的主角应该是傅氏的新品,还请各位多关注宣传。” 楚新月一路走到傅云景跟前,“云景,恭喜。” 傅云景睨了一眼身边的顾一宁。 毕竟顾一宁是合作开发方,她要到现场,所以傅云景没有邀请楚新月。 但他没想到,楚新月自己来了,以他未婚妻的身份。 楚新月毕竟是他未婚妻,来都来了,即便傅云景心中有疙瘩,还没原谅楚新月,也还是给她面子,接过了花。 “谢谢。” 楚新月宣布主权一般,笑着挽住他的胳膊,“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词。”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看顾一宁一眼。 顾一宁根本没搭理她,而是看了一眼腕表,对傅云景说:“时间差不多了。” 傅云景知道她在说什么,也跟着看了一眼腕表,点头,“行。我这边马上结束。” 顾一宁想了想又说:“要不还是算了吧,你未婚妻巴巴跑来了,你不陪她?” 傅云景微微蹙眉,“你不用试探我,我答应了星宇。” 楚新月被冷落,脸上的笑意淡了淡,但又无可奈何。 毕竟是她不请自来。 毕竟傅云景还没说要与她和好。 傅云景没有当众躲开她挽上去的手,就已经是给面子了,她不能等傅云景主动抽手。 不等傅云景说话,楚新月识趣的松开手,懂事的说:“云景,有事你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傅云景点头,也没多说。 这样的场合不合适。 发布会后就是酒会,傅云景把楚新月送的花随手递给韩助理。 而后高举酒杯道:“感谢各位前来参加本次的发布会,让我们共饮此杯。” 喝完酒,傅云景说道:“各位,实在抱歉,我还有事,就先失陪。” 剩下的事交给公司副总,傅云景和顾一宁一起离开。 离开的那一刻,顾一宁故意看了一眼楚新月,眼里含笑。 这是还她刚刚那得意的一眼。 楚新月的指甲掐着手心,努力维持得体的微笑。 媒体的鼻子出奇的灵敏,纷纷好奇的跟了上去,徒留楚新月一个人尴尬的留在酒会上。 但楚新月也是有些本事的,她很快调整好心态,转身以傅云景未婚妻的身份,游刃有余的与现场的人交谈起来。 傅云景和顾一宁带傅星宇去了游乐场。 头天晚上,顾一宁问傅星宇有什么生日愿望,他说没有,能和妈妈一起过生日就很开心。 人怎么可能没有欲望。 顾一宁说他小小年纪不要那么老成自持,不要过分压抑自己的喜好,生日可以任性。 于是傅星宇说他想去游乐场。 想让爸爸妈妈带他去一次游乐场。 他从没跟爸爸妈妈去过游乐场,每次去都是保镖带他,其他小孩有的,他也想有。 顾一宁答应了他。 傅星宇很高兴,也更爱他的妈妈。 因为他知道顾一宁不想见傅云景。 但为了他,顾一宁不仅与傅云景合作开发机械手,还愿意陪他来游乐场。 去游乐场的路上,傅云景把私人订制的最新款机械手给傅星宇换上。 这款机械手的外观看上去与真手无异。 手上的血脉纹路,温热的触感,指甲,这些细节制作的很到位,看上去非常逼真。 不止如此,手指的灵活度相较之前更好。 而与此同时,机械手刀枪不入,耐高温,耐极寒。 防水更是一绝,傅星宇即便是带着机械手泡温泉,游泳都不成问题。 机械手还能做防御用,路遇歹徒,一拳都砸倒一个壮汉,同时还有电击功能。 除此外,指甲里藏有钢针,钢针之中藏有能迷晕一头大象的药剂。 完全就是一个大杀器。 顾一宁再三叮嘱,“这些都是保命底牌,遇到危险才能用知道吗?平时不要随便显露。” 傅星宇重重点头,“知道了,妈妈。” 顾一宁又拿出一个类似护腕的东西给他戴上。 只是没护腕那么宽,要稍微窄一些,上面有精致的刺绣,材质轻盈丝滑,戴上一点都不热,黑色的,酷炫时尚。 那是顾一宁特意找设计师帮他设计的,世上仅此一条,制作时,里面还缝制了一个最新款军用定位器。 当然这个她没有告诉傅星宇父子。 她只解释说定制这个是为了挡住傅星宇手腕上的线。 他的手腕与机械手的连接处有一条线,护腕恰好把那条线挡住。 这样,傅星宇的手看上去就与正常人无异了。 “谢谢妈妈!”傅星宇感动的抱住了顾一宁。 而后他又抱了抱傅云景,“也谢谢爸爸。” 游乐场。 傅云景本要包下整个游乐场让傅星宇随便完,但傅星宇拒绝了。 他喜欢热闹。 他想要告诉所有人,他也是有爸爸妈妈疼的,即便他的爸爸妈妈离婚了。 媒体一路跟到了游乐场,拍到了一家三口的照片。 保镖把记者的相机拿给傅云景看。 傅星宇凑过去看,觉得其中几张,把三人拍得还挺不错。 傅星宇想要。 傅云景买下照片,当生日礼物送给了傅星宇。 晚上,傅云景给傅星宇准备了生日宴。 姚青玉看到顾一宁重重哼一声,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从顾一宁身边经过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顾一宁。 158后悔和顾一宁离婚 云岭扶住顾一宁,“姐,你没事吧?死老太婆,不光脑子有毛病,眼睛也是瞎的。” 谁知道姚青玉耳朵挺尖,竟然听到了。 指着云岭开骂:“云岭你个死丫头,我可是你亲妈。” 云岭优雅的翻个白眼,“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恶毒后妈呢。” 姚青玉气得跳脚,傅云景冷声道:“妈,今天是星宇生日。” 虽没有大操大办,但也邀请了不少私交好的人。 比如他的好友纪樊,祁司明。 还有顾一宁的朋友,像叶晨,李芸,卓越,贺枭一家,沈惊燕,陈逸飞,以及宏达集团的周彦霖一家等等。 傅云轻走了过来,“云景,你也别只怪妈,要是云岭能多尊重妈一点,妈至于这么生气吗?” 姚青玉瞬间红了眼眶,不住点头,“再怎么说我也是她亲妈,她却胳膊肘往外拐,骂我是死老太婆,还说我脑子有问题,有她那么当女儿的?” “你有把我当女儿吗?你对我还不如对你养的小白脸好。” 姚青玉老脸一红,“你瞎说什么?” 云岭轻嗤一声,“你不知道吧,你前天去的那个剧组,我在里面演女二。早就听说男一是某个资本花钱弄进去的,只是我万万没想到,那个资本竟是我亲妈。也不知道我亲爸在泉下知道了,会不会伤心。” 说着,云岭看向傅云景,“哥,娱乐圈的有些人今天跟这个谈,明天跟那个谈。特别是那些想走捷径的,更脏,不知道和多少人睡过。你记得让她去定期体检,免得染上脏病,祸害全家。” 姚青玉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死丫头,你要气死我是不是!早知道就不该认你回来。” “你以为我稀罕回来?要不是哥给的太多,我才不会回来收拾你那个好女儿傅云菲留下的烂摊子。你以后见到我姐客气点,再让我知道你欺负我姐,我就把你的烂事抖落出去,让你成为整个富太圈的笑话。” 顾一宁赞赏的看着云岭。 娱乐圈是真锻炼人,云岭这嘴皮子和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顾一宁!”姚青玉愤怒的指着顾一宁,"是不是你教的?" 顾一宁一脸无语的看向傅云景,“你早点带她去检查一下脑子。” “顾一宁,要不是你在中间挑拨,背后出主意,云岭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要见识没见识,要文化没文化,她敢这么对我?她能有这脑子,这心机?肯定是你在背后教唆,教唆她针对我们傅家,报复我们傅家。” “死老太婆,是不是又想去军营喂猪了?鸡屎没吃够吗?”贺朗阴森森的声音传来。 他缓步走到顾一宁身边,目光阴鸷的盯着姚青玉,“顾一宁是我贺家的人,你要是再敢说她一个字,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贺枭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看姚青玉一眼,姚青玉就吓得不敢吱声,但又觉没面子,只好梗着脖子强撑着。 而傅云景故意没帮姚青玉,就是为了让贺枭吓唬吓唬她,给她点教训。 姚青玉没面子,等顾一宁他们走后,抱着傅云轻哭。 “都怪云岭那个死丫头。每年拿傅家那么多钱,是条狗都该养熟了。没良心的东西,帮着外人欺辱我。” 傅云轻轻拍她的背,看着不远处与顾一宁有说有笑的云岭,若有所思的说: “我听说在外面拍戏危险的很。前几天好像还死了一个小演员,听说是炸弹的量没控制好。” 姚青玉立马明白傅云轻的话,从她怀里支棱起来,“你是说?” “不听话的狗,养再久也养不家,还浪费狗粮。” 察觉到姚青玉他们的目光,云岭蹙眉。 “那母女俩,肯定又在说我们坏话。” 顾一宁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心里微微不安,她刚刚好像看到了姚青玉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意。 她对云岭说:“你在外面拍戏的时候小心点,保镖必须随时带在身边,别怕媒体说你耍大牌,出行带好几个人跟着。你现在是傅家千金,那是你该有的排面。” 云岭点头,“知道了,姐。” 贺朗拉拉顾一宁衣服,装可怜,“嫂嫂,你也别光顾着叮嘱她啊,你也关心关心我。” 贺枭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对你嫂嫂尊重点。” “我哪里不尊重?我要是不尊重就该直接上手了,而不是拉衣服。” 云岭看着两兄弟,吃惊不已。 恰在此时,祁司明和纪樊来了。 祁司明跟傅云景打了声招呼,便一刻不停,直奔顾一宁。 纪樊看向顾一宁那边,说道:“顾一宁可真有本事,一个离婚带娃的女人,竟还能让祁司明,贺枭两个优质男人追着喜欢。” 傅云景淡淡的看着那边,没有说话。 纪樊突发奇想,问傅云景,“景哥,看到前妻这么受欢迎,什么感受?” 傅云景面无表情的睨他一眼,语调懒散,“不会说话就闭嘴。” 安静不到片刻,纪樊又说:“以前是不了解,没想到顾一宁这么厉害,甚至比新月还厉害。景哥,你会不会后悔和顾一宁离婚?毕竟你们之间还有个星宇。” 傅云景啧一声,“你来之前喝酒了?我怎么可能后悔?” 即便顾一宁再厉害,那也只是欣赏。 …… 看到祁司明过来,云岭主动打招呼,让座位,祁司明也没跟她客气。 祁司明一来,一双温润含情的眼睛就直勾勾盯着顾一宁。 他的情感不像贺朗咄咄逼人,像温柔的水,无声包裹,让人透不过气来。 贺朗隔老远他就已经嗅到了情敌的味道,满脸敌意的看着祁司明。 顾一宁笑着打招呼,“祁总。” 祁司明无奈道:“不是说好私下里叫名字吗?还是说,从此以后,你不打算把我当朋友了吗?” 祁司明的嗓音温和,语调有些低,不是问罪,是掺杂着落寞的询问。 到底是朋友,顾一宁无奈笑道:“当然是朋友,只是习惯了,你别介意。” “我当然不会介意,其实你还能理我,我就很高兴了。”祁司明依旧笑着,笑容温柔,却带着丝丝愁绪。 如丝的愁绪无声的交织成网,让人的心口轻轻的疼,微微的酸。 md,敢学他装可怜。 贺朗咬咬牙,很想质问顾一宁:顾一宁,你怎么这么能招男人? 贺朗的目光如火,祁司明的目光如水,顾一宁有点招架不住。 “那个,”顾一宁立马起身:“我好像听到傅星宇在叫我,我去看看。” 贺朗跟着站起身,“我陪你去。” 祁司明也优雅起身,“刚好,我的礼物还没给星宇,我陪你一起去。” 贺枭看着两人,单手环住顾一宁的肩膀,“我和我媳妇儿有几句私房话要说,先走一步,你们去看星宇吧。” 说着,贺枭把人带走。 顾一宁叹息一声,“谢了,枭哥。” 为了让祁司明和贺朗彻底死心,顾一宁特意拜托贺枭陪她演戏。 贺枭自然是求之不得,全力配合。 晚宴时。 贺枭帮顾一宁夹菜,帮她擦手,帮擦嘴角,帮她挡酒。 两人亲密无间,时不时还贴在一起说悄悄话。 贺枭的嘴都快贴上顾一宁的耳朵了。 男人灼热的气息扑在顾一宁的耳轮上,她耳朵十分敏感的红了,她刚想往后退,就被贺枭揽住了腰。 “别退,他们都看着。” 贺枭的刻意压低了声音,低沉嘶哑,顾一宁的耳朵不可避免的抖了抖。 “耳朵敏感?”贺枭明知故问,眸色晦涩,眼底炙热。 顾一宁点头。 “忍忍。”贺枭说。 这话是对顾一宁说的,也是对贺枭自己说的。 不能暴露,不然下场就和贺朗和祁司明一样惨。 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 祁司明笑着,可笑意暗淡无力,比哭还要伤感。 纪樊很是自责,要不是他口快说漏嘴,祁司明也不会被拒。 纪樊当即抽了自己嘴巴两巴掌,“都怪我这张臭嘴,对不起,司明。” 祁司明落寞摇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就算不是你,她也不会轻易接受我,别忘了,我还是云景兄弟。” 傅云景看他伤心,调侃道:“要不你现在就宣布和我断绝关系?” 祁司明叹息一声,“晚了。要是更早以前,说不定有用。” 傅云景挑眉:“你还真想过?” 而另一边的贺朗则是全程黑着一张脸,戾气很重,不停喝酒。 苏老太太制止过几次,没用,只好任由他喝。 7层高的蛋糕推了出来。 大家一起唱起了生日歌,熄灯,吹蜡烛。 每人分了一小块蛋糕。 晚宴上吃太饱,顾一宁有些吃不下蛋糕。 贺枭看她吃的很慢,“吃不下了?” 顾一宁点头。 贺枭伸手接过蛋糕,两三口吃完。 顾一宁呆呆看着他,“我,我吃过的。” 在她印象中,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吃别人吃过的食物。 就像她爸爸总是帮她妈妈吃掉吃不完的食物一样。 但她和贺枭是假情侣。 贺枭怕她多想,凑近她耳朵说道:“我连蚂蚁蛇都吃过,你吃过的蛋糕可比那些美味多了。我既然答应你,就会帮你把事办好。再说,下周她回国,我还要指望你陪我演戏。” 她没想到贺枭这么讲义气。 “放心吧,我到时候一定好好演。” 贺枭勾唇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生日宴结束的时候,贺枭和顾一宁一起离开,晚上他没有回家。 贺朗等到晚上十二点,把谢锦阳薅醒,让他给傅星宇打电话。 得知贺枭晚上留宿,和顾一宁睡在同一个房间,贺朗带着谢锦阳飙车去了酒吧。 159解气!顾一宁抽了傅渣和小三各一巴掌 酒吧。 贺朗点了几瓶十几万的酒,不是一般的豪。 谢锦阳问:“小舅舅,我喝什么?” 贺朗给他点了一杯热牛奶。 谢锦阳捧着牛奶,好奇的看着桌上的酒,“小舅舅,给我喝点呗。” 贺朗敲一下他脑袋,“毛都没长齐,喝什么酒,给你大舅舅打电话,就说你在酒吧,我喝醉了,让他来接我们。” 话音未落,一个妖娆的美女走了过来,“帅哥,能请你喝一杯吗?” 贺朗眼皮都没抬一下,“滚。” “帅哥,别那么凶嘛。”美女说着就要往贺朗身上靠。 贺朗抬脚抵在女人身上,撩起眼皮看过去,目光阴沉冰凉,“滚。” 美女吓得一哆嗦,跑了。 谢锦阳给贺枭打电话。 此时,贺枭正躺在顾一宁卧室的地板上。 贺枭提议给贺朗下点猛药。 顾一宁觉得可行,于是答应了,两人一个睡床,一个睡地上。 接到谢锦阳电话后,贺枭去了酒吧。 贺朗把他点的酒全喝了,醉醺醺的。 “贺朗。”贺枭蹙眉看着他。 贺朗抬起头,看到贺枭后,双眼蓦然一红,“哥,你把顾一宁让给我吧,我这辈子只会喜欢她这一个女人了。” “她不喜欢你。” “她和我多处处会喜欢我的。” “哥,我的厌女症并没有好,她们碰我一下,我全身难受,我只喜欢顾一宁。” “你把她让给我吧。哥——” 贺枭看着他,“对不起,阿朗,不行。” …… 傅氏,总裁办公室。 楚新月推门进去,汇报的声音被打断,傅云景轻拧了下眉。 楚新月看到他的表情愣了下,而后反应过来,她和傅云景的关系已经不似以前了。 她快速道歉,“抱歉,云景。” 傅云景对她说:“你先等一会儿。” 而后傅云景看向市场部总监,“继续。” 见傅云景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意思,楚新月讪讪的退了出去,落寞的在外面等着。 她靠在门边,低垂着头,想起了以前。 以前她能随时进傅云景办公室,不需要敲门。 若是有人汇报工作,他也不会怪她。 他会笑着起身走向她,把她带到沙发区坐下,碰碰她的脸,让她稍等他一会儿。 可如今…… 她却只能站在门外等着。 楚新月心酸难过,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于青抱着文件从她身边经过,“楚总,傅总还在忙,我带您去会客室稍坐一下吧?” 楚新月当然记得于青。 要不是这个女人,她怎么会在自己的求婚宴上出丑,她和云景也不会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地步。 楚新月恨于青,看于青的眼神阴冷刺骨,于青不由后退一步。 楚新月又笑了起来,“不用,我就在这儿等云景,你去忙吧。” 于青却并没有走,她看一眼总裁办的门,说道:“楚总,总裁办公室外面不能随意停留。” 楚新月脸色瞬变,如今一个小小的助理也敢违逆她了。 楚新月冷声道:“我说让你去忙,听不懂?” 于青走了。 几分钟后,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楚新月在总裁办外面停留时间过长,触发了警报。 总裁办的助理们纷纷出来看是怎么回事,看到楚新月,大家神色各异。 楚新月难堪的站在那里,捏紧了拳头。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个人人围观的小丑。 身后办公室门打开,傅云景蹙眉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楚新月低头道:“对不起云景,我不知道在外面站一会儿,会触发警报。” 傅云景看向助理团,“怎么不带楚总去会客室?” 于青回道:“楚总不愿意去。” “我想在这里等你。” 傅云景没再说什么,带着楚新月进入办公室。 于青送来咖啡,“楚总,请用。” 楚新月抿了一口咖啡,不是她爱喝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楚新月不敢任性挑剔。 “找我有事?” 楚新月点头,拿出一张请帖,“云景,三天后是我父亲的生日。我母亲想帮他好好办一场寿宴,你能来参加吗?” 傅云景接过请帖,看着上面的日期,他记得韩助理给他提过一嘴,那天要出差。 “我不确定那天有没有时间,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有时间我会去的。” 这话说了相当于没说。 楚新月要的是肯定答案。 “云景,你知道的,上流社会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这是我们楚家回海市办的第一个大型宴席。你现在是我未婚夫,若是你不去,指不定那些人都会在背后怎么说我,怎么说楚家。” 傅云景微微蹙眉,“我知道,我说了,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我会去。” “云景,那你一定要来。就当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感情的份儿上,去露个脸就行。好吗,云景?算我求你好不好?” 楚新月低三下四,卑微可怜的看着傅云景。 毕竟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几年的白月光,是自己捧在手里宠过的女人。 傅云景最终答应了楚新月。 悬在楚新月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她想多留一会儿。 她和傅云景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交流沟通了。 再这么下去,迟早出事。 “云景,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餐厅,味道非常不错。” 傅云景看一眼腕表,“我下午要出差。来不及吃午餐,下次吧。” “啊——”楚新月失落的拖长了尾调,“可是我们都已经好久没一起用餐了。” 若是以往,傅云景不舍她难过,定然会推迟行程,陪她一起用餐。 但如今,傅云景似乎已经对白月光祛魅了。 “这次的合作很重要。” 傅云景都这么说了,意思不会改变主意,楚新月也不敢继续闹,再闹就是不懂事了。 男人爱你的时候,你闹是撒娇。 男人不爱你的时候,你闹就是不懂事。 会惹来男人的厌恶。 …… 转眼三天后。 楚家在金玉酒店大办宴席。 知道傅云景也要来,大半海城的有钱人都到了,即便不能亲自到场,也备了厚礼。 楚玉龙在门口迎接贵客的时候,看到了顾一宁。 楚家给顾家也发了请帖。 看到顾一宁提着礼物下车,楚玉龙笑着上前,做出一副慈父的模样。 “一宁,我没想到你真的能来参加我的寿宴。” 顾一宁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你在胡说什么?” “你不是来参加我寿宴的?” 顾一宁不由嗤笑一声,“你是在说笑话吗?我来参加你的寿宴?我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进水了?你觉得可能吗?你配吗?” 楚玉龙一脸受伤,“一宁,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爸爸。” 顾一宁拧眉冷眼,“楚玉龙,别恶心我,我早说过我的爸爸叫宁正禹。” “一宁,你真的误会爸爸了,爸爸” 楚玉龙解释的时候,傅云景到了。 他遗憾的叹息一声,“算了,你对我的误会太深了,以后爸爸慢慢跟你解释。” 说完,楚玉龙丢下顾一宁,满脸笑意的迎向了傅云景。 顾一宁嗤笑一声,转身进了金玉酒店。 她刚进大堂就碰到了着急出来接傅云景的楚新月。 看到顾一宁提着礼物,楚新月也以为她是来参加生辰宴的。 楚家给顾家送请帖只是为了恶心顾家。 她没料到顾一宁真的会来。 难道是她听说傅云景会来,所以是来纠缠傅云景的? 想到这里,楚新月脚步一转拦住了顾一宁。 顾一宁睨着她,“让开。” “顾一宁,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宁正禹才是你爸爸吗?怎么,这是打算认祖归宗,回归楚家?” “楚新月,别恶心我。” “我恶心你?难道不是你自己贱,上赶着找恶心吗?听说云景会来,巴巴就跑给亲爹贺寿。也不知道宁正禹知道了,会不会被你这个大孝女给气死。” “楚新月,我劝你不要犯贱找抽。” 楚新月的眼角余光看到了傅云景,故意找抽,“顾一宁,你不敢的,你要是敢动我,我就让云景弄垮你们顾家,让顾家家破人亡,你身边的朋友,叶晨,云岭,一个个消失。” 楚新月的话让顾一宁想到了那个噩梦。 梦里的顾家家破人亡,叶晨消失。 “啪!” 顾一宁狠狠抽了楚新月一巴掌,双眸狠厉如刀,“楚新月,你要是敢动我身边的人,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顾一宁,你干什么,你疯了吗?我好心好意迎接你,你干嘛打我?”楚新月捂着脸,一脸震惊,呜呜哭起来。 傅云景大步走了过去,拉开楚新月的手看她的脸,已经肿了起来。 那一巴掌,顾一宁用了十成力道。 “顾一宁,你这是做什么?” “打贱人,看不到。” 顾一宁浑身是刺的迎着傅云景的目光。 傅云景被刺了一下,蹙眉,“道歉。” “做梦。”顾一宁越过两人就要走,傅云景抓住她的手。 “顾一宁,我让你道歉!” “放手!” “我让你道歉。” “啪!” 楚新月震惊的捂住了嘴巴,她没想到顾一宁竟然敢打傅云景。 为何不敢。 160傅渣跟着前妻离开,楚家丢脸丢大了 傅云景发火的时候,晚到一会儿的祁司明跑到了顾一宁身前,把她护在了身后。 “云景,有话好说。” 傅云景沉着脸,后牙槽紧咬,“我没有好好说吗?” “你拽着我不放,是在好好说吗?傅云景,我和你已经离婚了,麻烦你不要再纠缠我,下次再拉着我不放,我就报警性骚扰。” 傅云景眉眼结冰,最终看在祁司明的面子上,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 楚新月追着傅云景而去。 顾一宁情绪不佳,低声道谢,“谢谢。” “你没事吧?”祁司明问,“手痛不痛?” 顾一宁噗呲一下就笑了,“祁司明,你该当着你好兄弟的面问。气死他。” 祁司明听话点头,“记住了,下次一定。” 顾一宁又敛起了笑意,“祁司明,刚刚谢谢你,你走吧,不用管我。” “一起啊,云岭说在几号包间来着?”祁司明拿出手机翻看着消息。 今天是云岭养母的生辰,云岭特意在金玉酒店置办了一桌酒席,请了三五朋友给她养母庆生。 “你不去参加楚家的寿宴?”顾一宁有些诧异,她以为祁司明是来参加楚家寿宴的。 “不去,我是来参加云岭母亲生日宴的。” 祁司明与顾一宁一起去了包间。 刚到包间,顾一宁便接到了军部的电。 她之前参与的‘AI仿真模拟军事训练’项目很成功,上面的人要见她,还有傅云景。 顾一宁听对方说还要通知傅云景,瞬间冒出个坏心思。 于是她主动说她来负责通知。 顾一宁把礼物送给云岭的母亲,而后马不停蹄的去了楚家举办宴席的大厅。 她迫不及待想看到楚新月气急败坏的模样。 看到顾一宁过来,楚家人直蹙眉。 楚新月更是捏紧了手中酒杯,心中冷笑:就知道顾一宁是为了傅云景来的。 刚刚打傅云景那一巴掌,估计也是为了引起傅云景的注意力。 但她打错注意了。 傅云景只会厌恶她。 这般想着,楚新月脸上露出商界假笑,起身迎向顾一宁。 毕竟今天是楚家做东,在场来了那么多豪门富商。 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楚新月假意笑着打招呼,“顾总。” 顾一宁却直接无视她,走到傅云景身边,“傅云景,出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傅云景靠坐在椅背上,冷漠的撩起眼皮看她,没说话。 顾一宁神色认真,“正事,不出来后果自负。” 顾一宁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一丝停留,经过楚新月身边的时候,依旧没有给楚新月一个眼神。 傅云景摩挲着手中酒杯,两秒后,起身。 一副要跟着顾一宁离开的模样。 楚家人都急了,毕竟傅云景可是才来,他们纷纷给楚新月使眼色。 楚新月心慌的抓住了傅云景的手臂,“云景!” 傅云景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 楚新月只好说:“我怕她又发疯。” “不会。” 知道傅云景下定决心,楚新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做出一副担忧模样,“那我陪你去吧。” 楚新月跟着傅云景来到门外,顾一宁正在打电话。 “对,已经通知到了。好,好,待会儿见。” 顾一宁挂断电话,转身看到楚新月。 “什么事?”傅云景问。 顾一宁抬手指了下楚新月,“让她走,保密。” 听到保密两个字,傅云景大概猜到顾一宁要说的是什么,难怪她刚刚不在宴会厅说。 傅云景看向楚新月,“新月,那你先进去吧。” “云景!”楚新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傅云景。 楚新月怎么都没想到,顾一宁一句话,傅云景就乖乖听她的。 难道傅云景发现顾一宁才是救她的人,又多才多艺,真的后悔与顾一宁离婚了? 楚新月心慌意乱,看向了顾一宁,“顾一宁,别装神弄鬼的。有事就说。别想支开我,也别想伤害云景!” 顾一宁根本就不理他,而是直接看着傅云景,眼神平静淡漠,不说话。 傅云景再次对楚新月说:“新月,你回去吧,我们有正事。” “云景。”楚新月是真的心慌,眼底的慌乱害怕,流露出来。 顾一宁在一旁安静的看着,那一刻,只觉无比畅快。 傅云景不知楚新月害怕的是什么,只以为她担心顾一宁突然发疯打他。 心中有些触动,柔声说:“放心吧,顾一宁不可能再有机会碰到我。” 顾一宁翻了个白眼。 楚新月走后,傅云景冷眼看着顾一宁,“说吧。” “去京都,开会。直升机等着,现在就走。” 顾一宁说完就往电梯间走,傅云景只好给楚新月去了个电话说一声。 傅云景跟着前妻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去。 即便楚新月追了出去挽留,依旧没有用,只有楚新月一个人回来。 宴席上的宾客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各种猜测。 上次傅氏新闻发布会,傅云景就没有邀请楚新月,这次更是直接跟着前妻走了。 众人纷纷猜测,楚新月被傅云景甩了。 敬酒的时候,不少人询问楚新月,傅总是否还会回来。 楚新月只好微笑回应,傅云景公司有事要去处理。 但大家都知道,傅云景不可能再回来。 离了傅云景的楚家,什么都算不上。 宴席还未彻底结束,宾客接二连三的离开。 很快,热热闹闹的宴会厅,只剩稀稀拉拉几个人。 与最开始的风光热闹想成了鲜明对比,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楚家人纷纷黑着脸,这心里诅咒着顾一宁。 单独的休息间。 秦敏之担忧的问楚新月,“新月,云景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跟着顾一宁走了?” “你问我,我问谁?” 这里没有外人,楚新月也不装了,她语气不好,没了笑脸,脸色阴郁。 “他都没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我也不敢追问,就怕他觉得烦,觉得我不懂事。之前的事,他还没有原谅我。” 楚新月烦躁不已,“妈,你说云景是不是后悔跟顾一宁离婚了?他不爱我了?” 秦敏之也有些慌,但片刻后她强自镇定下来,“云景今天能来,说明心里还是有你。你别急,等他回来咱们再想办法。男人嘛,床头打架床尾和,到时候你在床上哄哄他。” 楚新月摸摸被打的脸,眼中迸射出剧烈的恨意,“等我哄好云景,绝对要顾一宁那个贱人好看!!” …… 另一边,京都。 顾一宁和傅云景在京都别军部领导接见,肯定并表扬了他们在工作中的表现,以及他们参与研发的项目。 当然这不是这次的主要目的。 这次的主要目的是另一个保密项目。 前几天,傅氏推出的机械手引起了上头的关注,军部这边恰好有个与之相关的项目。 希望他们两人能加入。 顾一宁当场表示愿意,她早就接到了科学院那边的消息。 她是代表科学院参与这次项目合作。 只是傅云景不知。 晚上,项目的负责人与重要研发人员一起吃饭,算是提前熟识。 负责这个项目的军官叫李威,他对顾一宁照顾有加。 不让大家给顾一宁灌酒,还给顾一宁准备了她爱喝的柳橙汁。 顾一宁诧异,李威笑着说:“嫂子,贺枭是我队长。” “他知道我来京都了?” 贺枭虽然离开了部队,但他的关系还在部队,所以很多事他都知道。 特别还是京都军部的。 李威点头,“队长特地给我打电话,让我好好照顾嫂子,嫂子要是有什么需要就给我告诉我。” 顾一宁笑着点头,“好的,谢谢。” 晚上他们住的是部队的招待所。 顾一宁刚洗完澡,敲门声响起,打开门是傅云景。 傅云景穿着浴袍,头上还顶着泡沫,眼里浮出一抹尴尬,“我那屋水管子爆了,修好还要一会儿,借个浴室。” “不借。” 眼见顾一宁要关门,傅云景大手一撑,直接强盗似的挤进了屋,直奔浴室。 气得顾一宁在他身后大喊:“傅云景,我说不借!!” 可浴室传来的只有哗哗水声。 气得顾一宁原地爆炸。 十几分钟后,傅云景从浴室出来,“你屋的洗漱用品怎么和我屋的不一样?”明显好不少。 那是贺枭特意让人送来的。 顾一宁冷声道:“没事你可以滚了。” 傅云景挑了下眉,道了声谢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的安排是开会,一起研讨项目的可行性,产品需求,评估用时等等。 外面白茫茫一片,昨晚下雪了。 敲门声响起,顾一宁开门,是李威,他拿着一件崭新的军袄子。 “嫂子,队长担心你冷,特意让我给你送衣服。” “谢谢,麻烦你跑一趟。” “嫂子客气了。” 李威送完衣服就走了,昨晚顾一宁就有点冷,这衣服来得及时。 顾一宁给贺枭去了个消息,【枭哥,衣服收到了,太暖了。谢谢!】 贺枭:【出门裹严实点,别感冒。】 顾一宁:【好,我去吃早饭了。】 顾一宁下楼去吃早餐。 她刚坐下一会儿,傅云景就坐到了她对面。 顾一宁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傅云景,大清早的,麻烦你做个人,不要来恶心我,别坐我这儿。” “你自己看还有位置吗?” 招待所的餐厅不大,这次参与项目研发的人挺多,每个环节的负责人都到了,一二十个。 因为待会儿要开会,所以此刻,大家都下来吃早餐。 眨眼间,餐厅就坐满了。 只有顾一宁这儿还有个位置。 顾一宁郁闷的低头吃东西。 161傅渣的定制私香成了烂大街的渣男香 顾一宁被吵醒,看到是他,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没好气道:“傅云景,你有病啊!” “顾一宁,我发烧了。你带银针或者退烧药了吗?” “有也不给你!”顾一宁气得‘砰’一声甩上门。 但顾一宁又怕傅云景继续敲门,他不睡,她还要睡呢。 更重要的是,万一傅云景运气差,发烧死了,她还要担一定责任。 毕竟顾一宁真有退烧药。 药是贺枭让人送来的,连同她屋里的洗漱用品,以及零食,熏香等。 两分钟后,顾一宁又打开门,打发叫花子一样,扔了一包退烧药出去,“滚!” 就当打发一条狗。 顾一宁这般想着,心里的气消了不少。 …… 第二天,傅云景的烧退了,就是脸色有点白,找人要了一件军袄子。 渣男人渣了点,但身材样貌是真好,军袄子穿他身上,摇身一变成了国际大牌。 有型有颜。 “谢谢。” “真要谢我,麻烦离我远点,我不想看到你。” 傅云景知道,顾一宁说的是真心话。 他也发现了,若不是工作时间,若没有傅星宇,或者楚新月在一旁。 顾一宁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但她连楚新月都能说上几句,为什么和他说话就这么费劲。 毕竟他以为,就算两人离婚了,但还有个儿子,加上经过上次的空难。 两人即便不算朋友,但见面至少能打个招呼。 可私下里,顾一宁完全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看着顾一宁远去的背影,傅云景疑惑的同时,心里不知为何会有一丝烦闷。 顾一宁在京都呆了三天,开了三天会。 项目前期准备工作还要一段时间,加上马上过年,所以项目的开工时间定在了年后。 …… 眨眼就到了2月14情人节。 顾一宁在公司收到了一个同城包裹,打开竟是一瓶香水,里面还有一张卡片。 上面写着香水的名字:渣男香。 她之前把香水配方卖给了唐清,开玩笑说让她把名字换成:渣男香。 没想到唐清真这么干了。 还特意把香水的发布会定在情人节,邀请了大牌明星代言,全城铺设广告。 线上炒作,不到几个小时,渣男香便火出了圈。 【这么有好闻的香水,为什么要叫渣男香啊?】 【呜呜,就是啊,包装得这么有格调,瓶身高大上,这么贵气的香水,怎么就叫渣男香???调香师是被渣男伤了吗??】 【天啦,刚开始以为这款香水就是炒作,没想到这么好闻。】 【买了一瓶,打算送给我的渣男男友。但为什么渣男香这么好闻?!!我现在好矛盾。我的渣男男友不配用这么好闻的香水!!!】 【姐妹,一样啊!好矛盾啊。】 【调香师是受了多大的伤害啊,为什么要把这么好闻的香水叫:渣男香???】 唐清给顾一宁打电话。 “宁宁,怎么样,姐的手段不错吧。有没有很解气?” 顾一宁笑着道谢,“谢了,清清姐。” 另一边,傅氏。 韩助理收到了女朋友寄来的礼物,众人起哄。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韩助理打开礼物,是一瓶包装精美的香水。 众人起哄让韩助理试试。 香氛刚喷洒出来,韩助理便蹙起了眉头。 其他人也面带疑惑,因为这个香味,着实有点熟悉。 于青猛抽鼻尖,问:“师父,这香怎么那么像傅总身上的私人定制?” 韩助理唯一想到的便是,调香师把配方泄露了出去。 于青看着香氛包装上的名字,“师父,这香叫,” 于青大喘气,顿住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于青。 韩助理追问:“叫什么?” 于青一脸尴尬得说:“渣男香。” 韩助理神色瞬变,立马给正和自己闹情绪的女朋友打电话,询问香水的事,而后他带着香水去了总裁办公室。 韩助理把情况大致说了。 傅云景特意闻了那香水,前调中调尾调一模一样。 而在得知香水的名字后,他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韩助理立马联系了国际高端私人定制香氛的蕊米公司。 那边再三表示:高端私人定制的客户都是他们的上帝,他们不可能泄露上帝的配方,请给他们时间调查。 蕊米公司的调查速度非常快。 不多时,唐清的香水公司‘香美人’,被国际高端私人定制香氛的蕊米公司起诉。 起诉原因:抄袭高端私人定制香水配方。 对方公司官网,放出了调香师调制香氛时的视频,当然重点是时间。 除此外还有客户的订单,订单上显示着时间,华国海城,傅先生。 唐清那边联系顾一宁。 得知香美人被告,顾一宁问她:“你想我怎么做?” “调香师愿意上个采访吗?或者贡献一下当年的原视频也可以。” 顾一宁看着蕊米公司发出来的订单信息,若有所思的提议:“先别澄清。你看到那张订单了吗?海城,傅。你先去引导一下舆论,把热度吵起来。我要帮你把渣男香送上国民香水宝座,全民皆知。” 唐清瞬间明白了顾一宁的意思。 片刻功夫,香美人公司被告抄袭的新闻快速登顶热搜。 而后水军入场。 【能用得上高端私人定制香氛,说明很有钱,又在海城,还姓傅。盲猜一个:海城首富,傅云景。】 【出息了!!竟然用上了首富同款的高端定制私香!难怪这么好闻!】 【话说,首富的私香被抄袭者起名:渣男香。首富得被气成什么样啊?好奇奇。】 【首富出门,天塌了。自己的高级私人定制香,烂大街了。到处都是同款。】 【内部消息:渣男香和首富身上的香水味,真的一模一样!!姐妹们,冲啊!首富拥有不了,首富的定制私香必须拥有。】 【家人们,不要99999,也不要9999,更不要999,只要199,。199,就能拥有高端私人定制香,还在犹豫什么,走起!】 …… 渣男香绑定了傅云景,被广大网友玩梗,热度直接登顶。 楚新月知道后,觉得是个好机会,连忙带上礼物去了傅氏。 “云景,”一见到傅云景,楚新月就露出一副难过的模样,眼中悬泪,将落未落。 “我给你调制的那款香被抄袭了!” 傅云景安慰她,"我让韩助理去处理了。" “为了调那款香给你当生日礼物,我提前了好几个月准备,为了调制出最匹配你气质的香味,我翻了多少药材类书籍,熬了多少个大夜才制作出来。那个香美人公司实在太可恶了。” 傅云景至今记得,当初得到那款香时的惊艳。 那味道瞬间就击中了他的所有喜好。 他很喜欢那个味道。 想到这,他心里一软,握住了楚新月的手。 楚新月知道傅云景心软了,她的机会来了,于是她再接再厉。 楚新月的声音染着哭腔,“那可是我送给你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爱。如今却被毁了,我真的受不了,云景。我心里好难受啊。” 楚新月顺势抱住了傅云景,把头埋在傅云景的心口哭泣。 傅云景何尝不难受。 他很喜欢那款香。 后来他和楚新月分手,那款香也就成了绝版,再也没有了。 他平时根本舍不得用,一直收藏着。 直到傅氏起死回生,他才拿着香找到蕊米公司,让他们研制一款,一模一样的出来。 想到这里,傅云景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 香美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香水的事,重新唤起了傅云景心底对楚新月的爱。 这件事就交给韩助理处理,傅云景带楚新月去吃饭,过情人节。 楚新月感受到傅云景对她态度的转变,想着晚上趁着气氛到位,可以彻底和傅云景和好。 最近新开一家餐厅,很有氛围感,成了约会圣地。 两人到的时候,碰到了贺枭和顾一宁。 顾一宁捧着花,眉眼带笑,温婉优雅。 看到两人,顾一宁脸上的笑意瞬间落了下去。 傅云景上前打招呼,“贺总,顾总。” 贺枭点头回应。 顾一宁没理他,“枭哥,我们进去吧。” 贺枭和顾一宁一起进了餐厅。 楚新月看向傅云景,“云景,那我们还进吗?” “走吧。” 楚新月心里有些微微不安,因为最近每次遇到顾一宁准没好事。 她如今着急和傅云景和好,这么重要的约会,若是被顾一宁搅局,得不偿失。 “算了吧,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你不是喜欢这里吗?没事,走吧。” 楚新月只好忐忑的随着傅云景进了餐厅。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因为主打情侣约会,所以餐厅的座位都是用绿植花卉纱巾等装饰品隔开的。 既好看,又私密。 记忆里,顾一宁就没来过这种地方。 结婚前,她一直忙着喜欢傅云景,剩下的时间便是不停学习。 她没谈过恋爱,没过过情人节,没体会过约会。 结婚后,傅云景不喜欢她。 逢年过节连束花都没有,更不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贺枭笑着说:“我也是第一次。” 两人虽然是假情侣,但做戏做全套,所以情人节必须得营业吃饭。 贺枭不仅给顾一宁准备了花,还准备礼物。 是一条项链。 贺枭主动帮顾一宁戴上,而后假装亲她耳朵,小声说:“贺朗在外面。” “在哪儿呢?” “外面车里坐着。”贺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一路跟着我们来的。” 162小三翻车,真相曝光,傅渣发现被骗 贺朗提了一把椅子,‘啪’一声,重重放在顾一宁他们桌边,坐下。 接着他招手叫来服务生,自顾自点菜。 服务生询问,“是要一起用餐吗?” “看不出来?需要问?”贺朗微微眯眼。 服务生说了声用餐愉快,便快速离开。 贺朗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礼盒放到桌上,推给顾一宁,“情人节快乐。” 顾一宁伸出一根手指,推回去,“谢谢,你留着送你女朋友吧。” “不是正在送。” 贺枭蹙眉,“贺朗!” “叫什么,我说了不认她当嫂子,在我心里她就是我女朋友。” 贺朗的声音不小,周边的人都听到了。 顾一宁捂住脸,毕竟所有人都在看他们。 贺朗来的时候就格外惹眼,刚刚的话更是劲爆。 楚新月没想到贺家兄弟竟然都喜欢顾一宁,还为了她而互相摆脸子,一副随时都能翻脸的模样。 不羡慕,不嫉妒是假的。 贺家可是京都有名的世家望族。 贺家两兄弟不仅容貌出色,本身能力也非常强,算是同辈里的佼佼者。 更何况,两人还都是头婚。 楚新月抓着餐刀的手不自觉抓紧。 她心中的不甘嫉妒如滔滔江水,翻滚咆哮,怎么都平息不下。 为什么她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明明她生得比顾一宁更好看,她的能力也不比顾一宁差。 为什么天下的好男人都喜欢她。 凭什么!! 楚新月死死的咬着后牙槽,努力保持着微笑,“没想到顾一宁这么招男人喜欢。” 傅云景淡淡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羡慕?” “我有你就够了,我才不羡慕。他们谁都比不上你,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楚新月一脸娇羞,满眼爱意的看着傅云景。 一副爱他爱到了骨子里的模样。 傅云景体贴的帮她把牛排切好,“可以吃了。” “谢谢老公。”楚新月的声音又软又甜。 傅云景眼里的笑意更浓。 楚新月知道,傅云景心里受用。 但她不打算再叫,要等到晚上,她被傅云景按在床上,折磨得要死的时候,哭着求他。 那时傅云景会更受用。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傅云景的手机响了,是韩助理打来的,应该是香水的事。 傅云景接通了电话。 “傅总,香美人发声明了,还发布了两段视频,我觉得您最好先看看。” 傅云景原本不欲现在看。 但韩助理语气不似平常,郑重谨慎。 他点开了视频。 点开就是一张放大的人脸,即便隔得很近,也能看到对方冷白干净的皮肤,浓密乌黑的长睫,清亮的眸子。 那双眸子带着笑意,看上去熟悉又陌生。 傅云景偏头看向不远处,他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顾一宁。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顾一宁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一样的眸子,只是视频里的眸子更加清澈,含着笑意,看上去莫名让人感觉很甜。 视频里的人慢慢退开,露出全身。 真的是顾一宁。 视频上显示着拍摄时间,是8年前的顾一宁。 8年前的顾一宁原来长这样。 傅云景是第一次正眼,好好看她。 顾一宁穿着简单的白T配牛仔裤,黑色头发扎成马尾,不施粉黛,简单清爽,透着一股干净透彻的青春气息。 她笑着挥手说:“记录给我男神调配香水的第60天。两个月了,希望今天能成功。加油!” 不知为何,听到顾一宁说‘男神’的那一刻,他的心脏突然跳动了一下。 抓着手机的手指悠然握紧。 心中莫名充斥着一股陌生异样的情绪。 顾一宁说完就回到了操作台,之前被她挡住的背景墙露出来,上面挂着香美人的logo。 顾一宁神色专注,操作漂亮又干净。 不时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偶尔咬着笔头沉思,偶尔自言自语,偶尔又喜出望外,双眸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时间一点一滴,悄无声息的溜走。 视频加了倍数,直到香氛调制成功的那一刻。 顾一宁兴奋得手舞足蹈,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挂着喜极而泣的热泪。 她轻抽鼻尖,闻着空气里弥漫的香氛,一脸陶醉。 “我男神就该是这个味道。我真是个天才!” 说完顾一宁想到了什么,赶紧坐下,抓起笔,快速记下了配方。 写完配方,顾一宁把自己精心调配的香氛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瓶子里。 恰在此时,开门声传来,沈惊燕出现在视频里。 沈惊燕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成功了?” 顾一宁点头:“嗯,好闻吗?” “还行,”沈惊燕拿起香水瓶看起来,“瓶子还挺好看的,送我了。” 顾一宁连忙把香水抢回去,“你想什么呢,这可是给我男神的生日礼物。这瓶子是我亲自设计的,世上独一无二,我在瓶子下面偷偷刻了字。不知道男神会不会发现。” “我看看。” 沈惊燕看半天都没看到。 “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要用放大镜。”顾一宁把香水瓶拿回去,放在包装盒里,还给打了一个精美的蝴蝶结。 视频结束了。 傅云景久久未动,像是傻了一般,眼神沉的可怕,冷得结冰,只余抓着手机的手不住颤抖。 若说配方可以作假,但那个香水瓶子,他认得,再熟悉不过。 他当成宝贝一样珍藏着。 他怎么会不认得。 但瓶底有字? 他一直都没有发现。 “张嘴。”楚新月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傅云景的思绪。 傅云景抬头看向了对面的楚新月。 楚新月只以为他拿着手机是有工作要处理,加上傅云景戴着蓝牙耳机。 所以楚新月根本不知道傅云景在看什么。 她含笑叉着一块牛肉喂到了傅云景嘴边,“别为工作烦心了,先吃点东西。” 傅云景没有动,看着楚新月的目光,深沉复杂。 暗沉的眼底翻涌着不可置信的难过,海啸般的愤怒,以及刀割般的痛苦。 如墨一般浓。 楚新月渐渐察觉到气氛不对。 她扯着嘴角笑了下,“云景,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还有一个视频,傅云景此刻已经无心再看。 他满心都被欺骗的愤怒和痛苦。 他是真爱楚新月,爱意化作刀,全部刺进了他的心里。 那么痛。 他深呼吸,冷淡的开口,“新月,我问你,当年送给我的香水是你调配的吗?” 楚新月睁大了无辜的眼睛,“当然啦,你不是知道吗,云景。你怎么啦?是哪儿不舒服吗?” 傅云景闭眼,再次深呼吸,“我再问一遍,真的是你调配的?” 楚新月抓紧了餐刀,轻轻蹙着好看的眉头,“云景,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你不知道吗?” 楚新月不正面回答,反把问题推了回去。 傅云景知道。 那香水多半是顾一宁调制的。 可他仍旧不死心。 “回答我!” 楚新月意识到了什么,心里没底,有些慌,勉强维持镇定。 “云景,你干嘛那么凶?你明知道我因为香水的事伤心,你还凶我。” 傅云景再次深吸一口气,把刚刚的那条视频发给楚新月,“你自己看。” 楚新月看完视频,脸色微白。 “有什么要说的?” 楚新月不到黄河心不死,嘴硬道:“你要我说什么?不就是一个普通的调香视频吗?” “普通的调香视频?她手中的香水瓶,与当年你送给我的香水瓶一模一样。你要怎么解释?” 楚新月继续狡辩,“那香水瓶我是在市面上淘的,也许并不只有一只。又能说明什么?你是隔着屏幕闻到了香水的味道?云景,你怎么能不相信我?更何况那视频是真是假都还不清楚。” 韩助理做事一向靠谱,拿到视频的第一时间,就去查了视频的真伪。 排除了视频是AI合成,剪接拼凑的可能。 那视频是真的。 8年前的。 虽然视频里顾一宁没有明确点名是送给他的,但傅云景直觉,那就是送给自己的。 而他手机里另一个视频也证实了这一点。 那是顾一宁的采访视频。 顾一宁含笑打招呼,“大家好,我是顾一宁。” 主持人问:“请问渣男香是顾小姐调制的吗?” 顾一宁点头,“其实,它的原名不叫渣男男。它原名叫:喜欢你。这是我8年前调制的一款香。是为了我心中的男神调制的,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主持人好奇问:“那为什么又改名了呢?” 顾一宁轻轻的笑了笑,“后来,阴差阳错,男神成了我老公,但他出轨了,在外面养小三,为了和小三结婚,他用尽手段逼我离婚。” “啊……”主持人一脸震惊,没想到会突然听到这么狗血离谱的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但很快主持人就凭借过人的专业能力,恢复正常,含笑道:“顾小姐这么有气质,有才华的人,只能说你老公很没眼光,不懂珍惜。” 顾一宁大方的笑着说:“他现在是前夫,我们已经离婚了。前段时间整理东西,发现这款香的配方,留着已经没有意义。所以我把它0元卖给了香美人。香美人承诺:每卖一瓶渣男香,就会捐出20%纯利润给妇女基金会,专款专用:用于帮助被渣男所困,不能顺利离婚的广大妇女。” 说着,顾一宁打开她手中的笔记本,为了证实香美人没有抄袭蕊米的香水配方。 她主动公布了香水配方。 笔记本已经泛黄,那上面一笔一划的写着对他的喜欢。 看完视频,傅云景心中像是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喘不上的难受。 他当成定情信物珍藏的项链,是顾一宁的。 他爱极了的香水,是顾一宁亲自为他调制的。 他的救命恩人,也是顾一宁。 163真相大白,傅渣对小三彻底死心。 楚新月看完顾一宁的采访视频,心中彻底慌了,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恨意。 顾一宁!为什么又是顾一宁!! 在餐厅外碰到,她就知道准没好事。 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必须补救,稳住傅云景。 “云景,你听我说。” “我刚刚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傅云景躲开她的手,起身,转身离开。 他不想看到楚新月。 一看到她,他就会想到自己珍惜多年的感情,只是一个又一个谎言。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楚新月扑过去,抓住他的手,急得眼泪直在眼里打转,“云景,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一聊好不好?” 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满是卑微的乞求。 “云景。”楚新月轻摇他的手,恳求道:“求你了,好不好?” 傅云景眼眸很冷,一点点抽出手,“我不知道还能跟你聊什么。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也许,你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你生性就是个骗子。” “我不是,”楚新月再次牢牢抓住傅云景的手,“我不是,云景,不是这样的,我爱你。” 听到那声‘我爱你’,傅云景自嘲的嗤笑一声,“放手。” 楚新月红着眼摇头。 “放手!” 傅云景甩开她的手,楚新月心思一转,故意撞向了桌子,鲜血顺着额头流出,晕了过去。 傅云景居高临下的蹙眉,睨着地上的楚新月,原地纠结了片刻。 而后他叫来了服务生让她送楚新月去医院。 楚新月眼睫轻眨,没想到傅云景竟然连送她去医院都不愿。 但此时此刻,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这样收场。 即便她知道顾一宁就在不远处看她笑话,但为了能留住傅云景,她只能唱一出苦肉计。 只要能留住云景,她就有办法让傅云景与她春宵一度。 她就不信,上了床,傅云景还能不理她。 楚新月紧紧闭着眼睛,装着昏迷,可微微颤动的眼睫,并没有逃过傅云景的眼睛。 又装,又骗人。 傅云景简直对楚新月失望透顶,心脏处的痛楚也越来越强烈。 曾经的爱意甜蜜,全部化作蘸着毒药的刀子。 扎进了他的心口,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傅云景咬紧了牙关,而后毅然转身,走向了顾一宁他们那一桌。 “渣男,这里不欢迎你。”贺朗伸长了腿,挡住了傅云景,不让他在近一步。 傅云景没有理会贺朗的挑衅。 他直直看着顾一宁,双眼发红,“顾一宁,我有事想问你。” 顾一宁仰头看他:“看到视频了?我想我在采访里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傅云景的手微微发颤,脸色灰白,平日里磁性的嗓音变得嘶哑。 “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你不是知道我以前喜欢你?”顾一宁说完顿了下,心思一转。 傅云景不会专门过来问废话。 她突然想到什么,不确定的看着他,“你不知道那香水是我送的?” 傅云景沉默。 顾一宁诧异的轻佻眉梢,“那你以为是谁送的?” 傅云景依旧沉默。 顾一宁再次想到什么,难怪傅云景会突然和楚新月吵起来,甚至不顾晕倒的楚新月。 她不由偏头看向被服务生背起来的楚新月,“你一直以为香水是楚新月送的?楚新月也承认那香水是她调配的?” 傅云景还是沉默。 “呵,”顾一宁不由轻笑出声。 她以为傅云景用她送的香水是喜欢那款香的味道。 却不曾想,他以为那款香是白月光送的。 所以才会一直使用。 是爱屋及乌。 当初还没离婚的时候,她一直在等,等傅云景把那瓶香用完,然后找她要香水配方。 她就可以和傅云景多说几句话,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那时她对傅云景还抱有幻想。 可傅云景宁愿找其它调香师复刻,都不愿找她。 他是真的很不喜欢她。 曾经一度时间,她甚至卑微的,可笑的,可悲的羡慕过自己调配的香。 能得到傅云景的喜欢。 得知傅云景已经找调香师复刻了香水,她的香水配方便再也没有意义,她也不会巴巴的提香水的事。 不然得到的只有无尽的羞辱。 她不想自取其辱。 那时的她已经够卑微了。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成就了楚新月。 顾一宁深深感叹:“不愧是祖传小三,不要脸的程度还真是让人震惊。” …… 情人节当晚,网上热闹至极。 所有人都知道渣男香是傅云景的高级私人订制香。 而那款香却是顾一宁调制的,为了送给男神。 所有网友都在猜测,傅云景就是顾一宁的男神。 之后,顾一宁和傅云景一起陪傅星宇参加学校运动会,一起在游乐园游玩的照片视频流出。 算是侧面印证,傅云景就是顾一宁口中,出轨的渣男老公。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很快,楚新月被神通广大的网友扒出来了。 楚新月就是那个小三。 毕竟当初,傅云景为了托举楚新月,没少带楚新月高调出席各种商务酒会。 甚至还参加了A大校庆,两人在校庆上还表演了节目,那甜蜜对视,不知羡煞多少人。 媒体记者更是夸过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如今,只剩骂声一片。 【果然,男人有钱就变坏。渣男香和渣男绝配!】 【家花永远没有野花香啊。】 【顾一宁那么有气质,长得也好看,重点人家可是A大高材生,多才多艺。渣男眼瞎,这么好的女人不知珍惜。】 【那个楚新月怎么看都比不上顾一宁,也不知道渣男看上她什么了?】 【小三嘛,床上有本事就行了,懂的都懂。】 【楚新月还被评选为:新时代独立女性,女企业家代表,自信优雅,知性独立。却没想到私底下竟是破坏人家庭的恶毒小三。独立女性吗,她也配!】 【小道消息,听说楚新月的公司,就是未来科技。是渣男送的。】 …… 傅家。 傅云景从餐厅回来,便直奔他的收藏室。 他从一众价值连城的收藏中,拿出自己当宝贝一样珍藏的香水瓶。 香水早就用完了,可拿出来还是染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傅云景拿着放大镜,终于看到了瓶底的那一行字。 很小,比蚂蚁还小。 上面写着:傅云景,我喜欢你,顾一宁。 看到那一行小字,傅云景不由想起视频里,顾一宁清亮含笑的眸子。 说到‘男神’时,那热烈和毫无保留的爱意,像一把火。 他的心脏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得一缩,狠狠抽了抽。 傅云景的手也跟着抖了一下,险些没有拿稳香水瓶。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睛血红。 心脏处的钝痛一阵阵传来,蔓延至全身,四肢八骸,让人痛不欲生。 恰在此时,桌上的手机响了,是韩助理打来的电话。 傅云景接通电话,哑声道:“说。” “傅总,顾家和楚家的恩怨,我调查完了。所有调查结果,我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 “好。” 傅云景挂断电话,看着邮箱里躺着的邮件,突然有些不敢打开。 他害怕。 他心虚。 手指悬停在屏幕上,半响,他闭眼点下。 再睁眼。 果然如此。 楚新月又骗他!! 韩助理找到了秦振家(顾书琴的丈夫,顾一宁的外公)的老管家。 那老管家随着儿子出国了,今年春节回国给亲人扫墓。 韩助理找她了解了当年真相。 当年秦振和顾书琴感情很好。 秦家做生意,家境殷实,顾书琴医术了得,一手银针使得出神入化,是远近闻名的名医。 杨静语是顾书琴的好姐妹,家逢巨变,无处安身。 顾书琴好心收留了她,把她当亲姐妹一样照顾,好吃好喝从不苛待。 后来,顾书琴怀孕。 杨静语便和秦振眉来眼去,下人都看在眼里,但是不敢告诉顾书琴,怕被赶出秦家。 管家亲眼见到就有好几次,杨静语打扮得花枝招展,与秦振搂搂抱抱,没羞没臊的调情。 后来,秦振醉酒,杨静语打扮得妖里妖气,主动给秦振送醒酒汤。 两人一夜风流,第二天被顾书琴撞见。 真相并不是如楚新月说的那样:秦振喝醉酒强要了杨静语,杨静语是无辜的,也是受害者。 而楚新月的母亲秦敏之,就更好调查。 楚玉龙和顾青竹是邻居,两人青梅竹马,18岁成年就订婚了,只等大学毕业就结婚。 大学期间,顾青竹和秦敏之成了好友。 顾青竹主动把秦敏之介绍给楚玉龙,三人经常一起吃饭,一起玩。 在这期间,楚玉龙和秦敏之经常背着顾青竹约会,偷情,开房。 这事不难查,有一次两人开房碰到扫黄大队。 因为两人房间的道具太多,玩得太花,看着不太像正经情侣,于是进了局子。 这事楚家瞒着,顾青竹不知道。 顾青竹对两人毫无防备,从未想过,也没有发现,两人背着她搞到了一起。 直到顾青竹和楚玉龙结婚的头天晚上。 秦敏之和楚玉龙在酒店发生关系,顾青竹收到了秦敏之故意发过去的语音消息。 里面全是她和楚玉龙在床上的污言秽语。 164傅渣和小三分手,顾一宁出手报仇 而他却对那些谎言深信不疑,从未怀疑,也从未想过求证。 他甚至为了楚新月,用手段逼顾一宁签字离婚。 他故意纵容楚家在顾书琴生日当天,抢顾一宁提前订好的包间。 故意纵容楚家买顾家旁边的别墅。 他明知道老人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 他明知道楚家买下顾家旁边的别墅不是为了住,是为了膈应顾家。 他什么都知道。 但因为不爱,所以并不在乎,也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摔下楼梯,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掉下海,眼见着,不救,甚至隐隐期盼她出意外死掉。 她死掉,他就可以娶楚新月。 把她关进看押所,逼迫她交出傅氏股份,不管不闻不问,任她自生自灭。 一桩桩,一件件。 也难怪顾一宁会恨他。 顾一宁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喜欢他而已。 她甚至帮傅家度过危机,为他生下儿子,照顾家庭。 可他呢,又做了什么? 带着楚新月招摇过市,不给她留一点情面。 为了楚新月,把她伤得遍体鳞伤。 他为了楚新月,什么都愿意做。 可到头来呢? 傅云景狼狈的坐在书房。 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被楚新月的谎言玩弄于股掌之间整整十年。 顾一宁说他眼瞎,并没有说错。 他活该! 傅云景捞起烟盒,咬住一根点燃,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眼底深深的痛意。 一连三支烟抽完,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捞起手机调出楚新月的聊天框。 【楚新月,我们分手。】 …… 傅云景曾经跟楚新月约法三章。 其中一条就是:不能随便说分手,会伤感情。 在此之前,傅云景再生气都没有说过‘分手’两字,只是不理楚新月。 所以当楚新月看到傅云景发来的分手消息时,才会惊慌失措的冲出医院。 她知道,傅云景说的是真的。 傅云景真的要同她分手! 傅云景不要她了,她即将失去最大的依仗,最大的武器。 巨大的害怕如黑夜降临一般笼罩着她。 不行,绝对不行! 楚新月方寸大乱,惴惴不安,再无半点从前的优雅从容,自信张扬。 她连奔带跑,打车冲向了傅家。 下车的时候,她故意在额头的伤口处,用力按了按。 挤出一大片鲜红的血迹,晕染了白色的纱布,显得刺眼又破碎。 她猛按门铃。 张妈得到消息,不给她开门,“楚小姐,你走吧,先生说让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楚新月惨白着脸,放低身段苦苦哀求,“张妈求求你了,开开门,让我见一见云景。” “楚小姐,你还是走吧,再不走,先生就让我叫保安了。” “我不信。云景不会这么无情,云景爱我,他只是闹脾气,张妈,你开开门吧。让我进去,好不好?” 片刻后,别墅保安来了,强行驱赶楚新月。 楚新月瞳孔颤抖的看着面前的保安,依旧不肯走,她不断后退,扑到铁门上。 她抓着铁门,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云景!云景!你说过不管再大的矛盾,我们都不说分手的。云景,你忘了吗?云景,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云景,求求你了。” 楚新月哭得很大声,很委屈。 她哭起来一向很漂亮。 如今又裹着纱布,染着血,很是凄美。 “云景,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难道都忘了吗?你都不在乎了吗?” “云景,你说过爱我一辈子的。” “云景,就算是要给人判罪,也要听听我的解释啊。云景!求求你,开门好不好?” 天空飘起了雪花,下雪了。 楚新月死死抓着铁门不愿走。 保安也不敢强行拉她。 楚新月抓着铁门,哭着说起来了以前。 “云景,下雪了,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去看雪……” 傅云景夹着烟,站在书房的窗边,暗沉的眸子一片悲凉。 那一刻,楚新月嘴里的所有回忆,全部化作刀扎进了傅云景的心口。 所有的回忆一起反扑,撕咬,让他遍体鳞伤。 这就是报应吧。 而此时,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豪车中。 顾一宁坐在后排,轻勾唇角,心情愉悦的看着别墅外的一切。 她答应唐清放出视频,接受采访,只是为了恶心傅云景那个渣男。 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楚新月竟敢冒充香水的原创调香师。 好在她当年定制香水瓶的时候,在瓶底刻了一行小字,不然还捶不死楚新月。 也不枉她饭都没吃完,就追着赶了过来。 只为看戏。 顾一宁从来就不是纯善的人。 弃她者,她弃之。惜她者,她惜之。 欺她者,她必加倍偿还。 当初隐忍不过是暂时示弱。 如今,差不多是时候了。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看着楚新月哭得像条狗一样在外面乞求,顾一宁心中畅快无比。 压抑许久的恶气,终于得以释放。 只觉神清气爽,年轻了不下十岁。 雪越下越大,楚新月站在傅家大门外一动不动,像个痴情的望夫石,眼睛一直盯着别墅。 这一站就是8个小时。 顾一宁在车上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傅家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 傅云景走了出来。 楚新月喜出望外,刚想扑过去,却因在外面站了8个小时,双腿早就麻了。 一个踉跄,摔扑在地,扬起满天雪雾。 她便在那唯美的雪雾里昂头,痴痴看着撑伞的傅云景。 她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凝固,脸色煞白,眼睫凝着一层晶莹的霜,双眸血红。 那模样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声:好看死了。 特别能激起男人心底的保护欲。 她伸手抓住了傅云景的裤腿,虚弱的喊了句,“云景,求你” 楚新月手一松,晕了过去。 傅云景垂眸看着她,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最终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到底是他爱过的女人,即便是要分手,也不忍她这副模样。 更何况,楚新月在外面站了8个小时,天寒地冻,这次不可能是假晕骗他。 …… 就在傅云景送楚新月去医院时。 顾一宁把楚新月在别墅外跪求复合的视频上传到了网上。 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地铁上,公交上,人手一部手机刷着。 视频播放量,转发量,讨论量,迅速破亿。 全民都知道楚新月被傅云景甩了。 【渣男是发现前妻的好,所以把小三甩了?】 【不愧是小三,专业的,有手段,有心机。下车的时候竟然自己把伤口按出血。太狠了!】 【她是打算在门外站一晚上吗?大家猜猜:渣男会不会心软?】 【小三毅力惊人,竟然站了8个小时!活该她骗到首富当未婚夫!】 【渣男开门了,还送她去医院,就知道渣男要心软!】 【小三竟然是装晕!!!!放大视频,可以看得很清楚!】 【这小三段位实在是高,不怕痛不怕冷不怕苦,还会演。这要是穿越到宫斗剧里面,妥妥活到最后,登顶凤位。】 全民逐帧画面围观楚新月雪夜苦苦求复合的视频。 这下,楚新月算是彻底出名了。 堪称小三界‘楷模’。 看过的谁不夸一句敬业,专业。 那演技,奥斯卡影后都自愧不如。 此时,医院。 楚新月恰到时候的醒了过来,她虚弱的抓着傅云景的手,“云景,我们谈一谈好不好?” 傅云景拂开她的手,“没必要。我已经说了,分手。” “云景,就算其他是假的,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呀。这些年,我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也不是假的啊。云景,我爱你。” 建立在谎言之上的爱不叫爱,傅云景摇头,“新月,就这样吧。到此结束。” 傅云景转身,楚新月扑上去紧紧抱住他,“云景,别走,求你了。” 恰在此时,韩助理发来了消息。 傅云景点开手机,看到韩助理发来的截图,以及网友的讨论。 得知楚新月又装可怜骗自己。 傅云景的眸色瞬间变得冰凉,他用力的拉开了楚新月的手,回头看她。 楚新月以为傅云景回心转意,眼底浮出一丝笑意,扑上去就要亲傅云景。 傅云景一把推开她,厉声道:“楚新月,演戏骗我很好玩?” 楚新月被吓得一激灵,“什么?” 韩助理发来的截图,分别是楚新月自己按压伤口的截图,以及她装晕穿帮的截图。 楚新月还真是撒谎成性,死性不改。 他就不该心软! 那一刻,傅云景心里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住,“楚新月,我们到此为止。” “云景!”楚新月慌乱的去拉他。 165顾一宁的复仇:让小三一家付出代价 楚新月的脸已经丢完了,再也捡不起来那种。 如果说视频撕掉了楚新月最后的体面。 那么广大网友的议论调侃吐槽,便是把楚新月的骄傲、自尊、自信狠狠地踩在脚下,踩进泥里。 楚家来人把楚新月接出医院。 一路上不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哎哎,快看,是那个小三专业户。刚刚首富从她病房出来,怒气冲冲的,黑着脸,肯定是被甩了。” “她就是网上说那个小三啊?怎么好好的姑娘当小三呢?也不知道爹妈是怎么教育的。” “网上有个帖子说:她全家都是小三,是祖传当小三。” “不会吧?!!这什么家庭啊!还祖传当小三?长那样又不是找不到男人,至于当小三破坏人家庭吗?” “你懂什么,又不是人人都是首富。有钱有权又帅,听说她的公司就是首富送的。现在知道她为啥当小三了吧?陪睡几年,轻轻松松到手一家公司,那公司估计可是几百亿。” “太坏了,破坏别人家庭,不要脸。这要是放到以前,那就是乱搞的破鞋。见到了,人人都要吐一口口水。” 议论的声音起此彼伏,伴随他们一路。 楚新月虽然是装晕,但也是结结实实站了8个小时,脸色惨白,没有力气争辩。 秦敏之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快点离开回家。 但路人说得太难听了,她听不下去了,怒道:“都给我闭嘴!网上乱传的,你们也信。你们有没有脑子!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告你们污蔑造谣。” 路人纷纷散了,可就在此时,闻讯而来的记者扛着设备一窝蜂围上来。 记者直接怼脸问:“楚小姐,网上都在传你是小三,破坏首富家庭,请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楚新月白着脸:“没有看法,麻烦让开。” 记者不退反进,继续问道:“楚小姐,那你到底有没有破坏首富家庭呢?” “没有的,没有,我女儿和云景是自由恋爱,你们让开,不要再拍了。”秦敏之把楚新月护在怀里。 记者的言辞愈发犀利:“有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透露,首富和顾一宁今年才办理离婚手续,才正式离婚。但楚小姐和首富去年就一起参加A大校庆,举止亲密。请问楚小姐要作何解释?” “走开!不要再问了,这里是医院!不要阻碍医院的正常运作。” “楚小姐,你不敢回答,是因为心虚吗?” “楚小姐,请正面回答,你到底是不是小三。” “楚小姐,你和傅总是分手了吗?” “楚小姐,请问未来科技是傅总送给你的吗?” 楚新月被各种逼问的声音包裹着,耳边嗡嗡的,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头晕目眩。 最后两眼一翻,真的晕过去了。 “楚小姐又晕倒了,快怼脸拍!” 记者们一哄而上,围着楚新月拍。 秦敏之气的大哭,“滚开,都给我滚开!有本事你们就去采访傅云景去,来这里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走开,我报警了。” 谁敢去采访傅云景啊。 那不是纯纯找死吗? 那可是海城首富。 即便他婚内出轨,那也是他人品问题,但钱权却是实打实的。 所以广大网友都不敢提真名,免得被傅氏送律师函,都以渣男代称。 如今,渣男=傅云景。 更何况,这些记者都是顾一宁花大钱找来的。 此时,医院二楼,顾一宁懒散悠闲的靠在护栏上看戏。 “楚新月,你欠我的,该还了。” …… 楚新月后来醒了,被秘密接回了家。 医院闲杂人等太多,到处都是闲言碎语,即便是护士,看她的眼神都透着厌恶。 她在医院晕倒的新闻再次上了热搜,视频里的她狼狈的躺在地上,被记者无情的怼脸拍。 网友都在猜测她这次是真晕还装晕。 甚至网上还有个投票活动。 记者还采访了当时接诊楚新月的医生,医生出于职业素养,不能随便泄露病人的情况,婉拒了采访。 楚新月看完新闻,整个人都在发抖。 心里眼里满是屈辱,不甘,愤怒! 曾经人人艳羡的对象,天之骄女,一夕跌落神坛,蝼蚁见了都要狠狠踩上一脚。 楚新月怎能甘心,怎能不恨。 而就在此时,下人来报,傅家来人了。 楚新月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那么光脚跑了出去。 楚新月以为是傅云景回心转意了,可来的却是司机。 当她看清司机搬下车的东西时,整个人都在寒风中发抖。 搬完东西,司机对楚新月说:“傅总说,他的东西都不要了,随便你怎么处理。你的东西,全在这里。” 司机说完一脚油门离开了楚家。 楚新月慌张的拿出手机给傅云景打电话。 可她打不通傅云景的电话了,傅云景把她拉黑了。 傅云景拉黑了她的所有聊天方式。 不仅是他,纪樊,祁司明,也一起把她拉黑了。 傅云景是真的要与她一刀两断。 “啪嗒”一声,手机落在地上。 楚新月凄惨的笑起来,身形摇晃,而后两眼一番,又晕过去了。 楚新月醒过来时,看到房间的几个大箱子,发了疯一般,把箱子里的衣服撕烂,名牌包剪烂,鞋子砸烂,珠宝首饰扔得满地都是。 “啊啊啊啊!”楚新月疯了一般在房间大叫。 “顾一宁!我要你不得好死!!!!” 楚新月发疯般剪着手中的顶奢时装,似乎是把手中的衣服当成了顾一宁。 …… 楚新月不甘心,第二天便拖着病体去了傅氏。 可她连傅氏的大门都没进去,就被保安拦住了。 楚新月呵斥道:“你们干什么,让开,我可是来找傅总谈项目的。” 保安依旧如铜墙铁壁一般,拦在楚新月跟前,公事公办道:“上面通知了,楚总不能上去。” 楚新月尖声道:“不可能!我可是你们傅总的未婚妻!” 高大的保安睨她一眼,“上面是这么吩咐的,你既然是傅总未婚妻,那你自己问傅总。只要傅总开口,我们就放你进去。” 楚新月被拦在了公司外面。 不少路过的傅氏员工纷纷侧目,还有不少人曾经是楚新月的手下员工。 今时不同往日,境遇天差地别。 众人看楚新月的目光也不似曾经的友好尊敬。 如今的楚新月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嫌弃,厌恶,看到都要骂一声。 “好丢脸哦,被保安大哥拦住了。” “小三的心脏就是强,都被骂成什么样了,还敢出门。” “傅总把她甩了,她肯定是来挽回傅总的,毕竟她的公司还靠着傅氏呢。” “你们小声点,别被她听到了,万一哪天她把傅总哄好了,你们也别想在公司混了。” “听到就听到呗,有脸当小三,还怕被人说啊。就是厌恶小三,道德败坏,恶心,下作。有本事她就让傅总开除我。” 楚新月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双眸猩红,气得双手紧紧握拳。 但这里是傅氏,她今天过来是为了求傅云景的,楚新月只能一遍遍跟自己说忍住,忍住。 忍一忍,等她挽回傅云景的心以后,再来收拾这些看热闹的贱人。 恰在此时,顾一宁牵着傅星宇走了过来。 傅星宇的机械手有个小bug,需要来傅氏这边调试一下。 看到顾一宁和傅星宇,保安恭敬的迎了上去,“顾总,小少爷。” 傅星宇沉稳的目光落在堵在门边的楚新月身上,“怎么回事?” 另一个保安连忙推开楚新月,笑道:“没事,顾总,小少爷里面请。” 楚新月没站稳,被推了一个踉跄,一屁股摔坐在地。 那一刻,顾一宁经过她身边,微一驻足,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淡淡的神色,带着不屑理会的高傲。 就像曾经的楚新月看顾一宁。 楚新月的手指蜷缩起来,心中的恨意如火山喷发,直达眼底。 “妈妈,”傅星宇拉拉顾一宁的手,“多看一些美好的事物,心情才会美丽,别看脏东西。” 楚新月愤怒的起身,咬牙切齿的笑道:“星宇,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当初我对你多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还叫我妈妈,怎么?这么快就把月月妈妈忘掉了?” 傅星宇蹙眉,“你对我的好,就是明知道小孩儿吃多了糖会蛀牙,却还一个劲儿的给我吃糖。你对我的好,就是明知道我有凝血功能障碍,还一个劲儿的引诱我去玩惊险刺激的项目,说那些项目才是男孩子该玩的。我以前和爸爸一样眼瞎心盲,被你骗。现在你别想再骗我。” “走吧,不是说不看脏东西吗?”顾一宁拉着傅星宇往里走。 “顾一宁,你骂谁脏东西!”楚新月上前一步拦住了顾一宁。 顾一宁挑眉:“没想到你这么有自知之明,竟然主动认领。” “顾一宁,我和你没完,你别得意太早。” “当然没完。”顾一宁敛起眼角笑意,“楚新月,这才刚刚开始。” 当年顾书琴,顾青竹就是太过心慈手软,只是把楚家赶出海城,没有斩草除根,才会让楚家死灰复燃。 如今,她顾一宁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一定要让楚家付出惨重的代价。 让他们以后听到姓顾的,就心头一震,再也不敢作妖。 166小三气急败坏:顾一宁,你欺人太甚 顾一宁和傅星宇进了大厅,韩助理亲自下来迎接。 “韩助理,让公司保安待人接物不要太粗鲁,每一个傅氏员工代表的都是傅氏,不要因为某些垃圾,影响了傅氏的声誉。” 韩助理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外面的楚新月。 让他意外的是,傅星宇也才7岁,却能说出如此老陈的话,而且那神态语气,活脱脱一个小傅总。 “好的,小少爷。”韩助理恭敬的应声。 …… 楚新月的心脏是真的强大,脸皮也厚,竟然一直等到了傅云景下班。 傅云景的车子驶出车库的那一刻,楚新月突然从旁边冲了出去,拦在了车前。 司机被吓一跳,紧急刹车,这才没撞上去。 司机扭头看向傅云景,“傅总?” 后车座的车窗降下,楚新月见了,忙扑到车边。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车里看到顾一宁。 “怎么是你?!”楚新月不由拔高了音调,又尖又利。 顾一宁含笑道:“傅云景邀我共进晚餐。” 坐在另一头的傅云景没说话。 楚新月一脸焦急的看向车里的傅云景,“云景,我只要五分钟,我们谈谈好不好?” 傅云景靠坐在真皮座椅上,双腿交叠,目视着前方,嗓音冷漠,“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说过了:分手,以后再无关系。麻烦楚小姐,以后不要在外面自称是我未婚妻。” 楚新月死死扒着车窗不放,“云景,我只要5分钟,5分钟你都不愿意给我吗?” “爸爸,我饿了。”坐在中间的傅星宇突然开口。 “走吧。”傅云景冷声吩咐道,又说:“下次再拦车,我就让司机直接撞了。” “云景,云景!” 车子一溜烟驶了出去,速度太快,楚新月被带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手掌擦伤,下颚磕出了血。 顾一宁从后视镜欣赏着楚新月狼狈的模样,唇角笑意更大。 傅云景冷漠开口,“你是因为她,才答应一起吃饭的吧?” “对啊。”顾一宁大方承认,一点都不觉有什么。 “你怎么知道她还在楼下?” 闻言顾一宁轻笑一声,“猜的。” “猜的?”傅云景不信。 “网友的分析看了吗?心脏强,脸皮厚,毅力惊人,不怕苦不怕累,又会演。我猜她不会轻易放弃。果然,她没有让广大网友失望。” “爸爸妈妈,我们能不说她了吗?换个话题好不好?” 傅云景也不想继续聊楚新月,聊一次,心脏痛一次。 他顺势换了话题,“过年你跟谁?” 傅星宇看看傅云景可怜憔悴的模样,“我陪你吧,爸爸。” …… 傅云景不仅把所有东西退给了楚新月,连公司合作也给断了。 未来科技他不会收回,但合作,再无可能。 圈子里从来没有秘密,傅氏断了与未来科技的合作之后,其他公司也纷纷效仿。 不少谈好正准备签合同的项目,直接告吹。 不少长期的合作商,合同到期,不再继续合作。 不少追着求着要合作的企业,翻脸不认,摆起了谱,故意刁难羞辱。 不少合作的项目,因为楚新月小三的关系,连累合作企业名声受损,对方一纸诉状,把楚新月的公司告了。 楚新月只好先暂时放下傅云景,去处理公司的事。 毕竟傅云景走了,公司就是她最大的依仗。 公司的项目不能出问题。 南阳集团。 南阳集团与未来科技是多年合作商,这次合同到期,南阳却不再续约。 楚新月火急火燎赶到南阳的时候,却碰到了顾一宁。 楚新月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着顾一宁,“顾一宁?你来南阳做什么?” 顾一宁含笑打量楚新月,“楚总,别来无恙啊,怎么看上去憔悴了呢?” 楚新月蹙眉,恰好南阳老总和李芸出来了。 南阳竟然选择了与李芸的非凡科技合作,双方已经签订了合作协议。 楚新月晚到一步。 从南阳老总的口中得知,这次合作是顾一宁牵线搭桥。 楚新月牙齿都快咬碎了,“顾一宁,你别欺人太甚!” 顾一宁含笑提醒,“楚总,注意表情管理,太狰狞了。万一被拍到上热搜,丢脸的可是楚总。” “顾一宁,咱们走着瞧。”楚新月扔下这么一句,踩着高跟鞋,气急败坏的走了。 离开南阳,楚新月去了海润集团。 月前,未来科技与海润洽谈一个项目,双方都有合作意向,合作内容条款都已经敲定。 可小三的新闻一出,海润变卦。 楚新月前脚到海润,顾一宁和李芸后脚便到了。 看到顾一宁,楚新月一整个恼羞成怒,“顾一宁,你派人跟踪我?” 顾一宁的确派人跟着楚新月。 顾一宁要趁这次机会抢走未来科技的所有合作,重创未来科技。 即便抢不到项目,也要想法搅黄项目。 楚新月大概也猜到了顾一宁要做什么,也没心思和精力同顾一宁打嘴炮。 她不惜打起了价格战,报价比之前降低了三分之一。 商人重利,海润老总犹豫。 楚新月解恨的看向了对面的顾一宁和李芸。 顾一宁神色淡淡,气定神闲。 只听李芸对海润老总说道:“陈总,我承认未来科技的报价比我们非凡低。但陈总也要考虑其他方面,听闻未来科技业务受创,还存在资金链断裂的风险。陈总放心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未来科技?更何况,未来科技如今名誉受损,陈总不怕受到牵连?” 海润陈总面色凝重,手指若有所思的敲击着桌面,没有说话。 明显犹豫。 楚新月急道:“陈总,李总说的那些都是谣传,就是为了破坏我们之间的合作。” 顾一宁轻笑一声,“谣传?楚总和傅总分手的新闻还在热搜上挂着呢。” 说完,顾一宁看向陈总,平心静气的说道:“陈总,南阳集团可是与未来科技合作多年,他们如今都选择与非凡科技合作,可见消息的真假。” 陈总抬头看向李芸,询问道:“南阳与你们合作了?” 李芸含笑点头,“已经签订了合作协议。” 最终,即便楚新月把报价一降再降,可海润还是选择与李芸合作。 李芸冲楚新月微微颔首:“楚总,承让了。” 楚新月勉强维持笑意,但那笑意多少有一丝狰狞,咬牙道:“是我技不如人,没有顾总的好手段。” 顾一宁莞尔一笑,“不敢当,没有楚总的手段好,轻轻松松就得了一家估值几百亿的公司,羡煞旁人。” 此话一出,楚新月的脸瞬间黑透。 会议室里的工作人员,纷纷竖起了耳朵,睁大了眼睛吃瓜,甚至还有人悄悄打开了手机录像。 视频传到网上再次引来大批网友围观讨论。 【惊天大瓜!!正宫亲口认证,估值几百亿的未来科技,真的是渣男送给小三的!!】 【那可是几百亿啊!!!天啦撸,渣男是多爱小三?】 【小三是真的好手段啊!】 【小三脸皮是真厚啊,还敢当面阴阳正宫好手段。】 【我是律师,我来说一句。其实顾总可以去法院起诉,要回婚姻存续期间,渣男送给小三的所有东西。毕竟那都是婚内财产。】 【支持顾总起诉小三!】 【支持!小三太嚣张了!看得人乳腺增生,太气人了!!】 当天晚上,顾一宁在社交平台晒出了起诉书。 不少网友都留言表示希望早点开庭,想看小三身败名裂,身无分文。 其实顾一宁完全可以催叶晨让她找关系,早点开庭。 但顾一宁偏不。 她要让法院的诉状像一把锋利的刀,时刻悬在楚新月的头上,日日折磨她。 让她心慌,害怕,恐惧,绝望。 顾一宁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要让楚新月经历一遍。 李芸本身就是知名企业家,很有手段。 之前非凡科技又与傅氏合作开发机械手,名声大起。 最近与祁氏,顾一杰合作的全息游戏也接近尾声。 非法科技的知名度再次打开,也因此,不少公司都愿意与他们合作。 几天时间,非凡科技抢了楚新月好几个不错项目。 那些前景好的大项目接连腰斩,剩下的项目都是之前未来科技看不上的。 要么项目小,利润不高,被pass掉。 要么公司小,未来科技懒得搭理,被pass掉。 可如今,风水轮流转。 曾经高高在上的楚总却要带着项目书,亲自上门求合作。 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写字楼,楚新月满脸嫌弃,与这样的公司合作,简直就是自降身份。 这要是被同行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 可如今这情形,也由不得楚新月挑三拣四,只得纡尊降贵,咬牙坚持。 上一秒还热情洋溢的前台小妹,在看清来的是楚新月后,瞬间变了脸。 他们公司体量小,她又当前台又当助理,上次去未来科技谈合作的时候。 就是她陪老总去的,大公司的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对他们爱答不理。 他们又是说好话,又是赔笑脸,等了4个小时,才见到楚新月。 楚新月连项目书都没接他们的。 还是她老总说破了嘴皮子,她才收的项目书. 后来,她折返回去拿忘记的包时,听到楚新月说:“以后这种蚊子肉大点的项目,就不要提交上来了,浪费时间。还有,你见过哪个大明星代言不入流的三线产品?那是自降身份,我们公司也还没落魄到要与这种小公司合作。” 话落,楚新月面无表情的把他们的项目书丢进了垃圾桶。 却没想到有一天,高高在上的楚总竟然会主动来他们公司求合作。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前台小妹阴阳怪气的笑道:“这不是楚总吗?…… 167顾一宁怒扇楚小三两巴掌 前台小妹阴阳怪气的笑道:“这不是楚总吗?请问楚总纡尊降贵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楚新月的助理忙说,“我们是来谈合作的。” “合作?我们这种小公司,蚊子肉丁点大的项目。楚总竟然也能看得上?” 楚新月怎会听不出前台话里的讽刺和挖苦。 她脸色不好看,但还是忍住了,不跟她计较,不卑不亢道:“项目不分大小,只分好坏。麻烦通知一下你们高总。” 前台小妹轻哼一声,心说:做作,虚伪。 而后她不耐烦的指着一旁的休息椅:“那等着吧。” 助理问道:“请问需要等多久?我们楚总很忙的。” 前台小妹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我们高总也很忙,好吗!你们要等等,不等就走,大门就在那儿,谁拦着你们了似的。” 而就在此时,顾一宁和李芸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顾一宁和李芸,前台小妹丢下楚新月,热情的迎了上去。 礼貌恭敬的说道:“李总,顾总,您们好,这边请,我们高总已经恭候多时了。” 那态度简直与刚刚形成了天壤地别。 楚新月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助理见了,忙为自己老板打抱不平,“你这人怎么回事?是我们先来的。” “李总和顾总是我们高总的贵客!再说,谁规定你们的先来就要先见你们?先见谁,再见谁,或者见不见,都由我们高总自己决定。你们呢别忘了,现在是你们求着我们合作。” 这话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给留了,算了彻底断了两家公司的合作。 李芸停下脚步,笑着颔首打招呼,“楚总,又见面了。” 顾一宁轻佻眉梢,故意恶心楚新月,“楚总也来谈项目?” 楚新月即便再能忍,此刻看到顾一宁,也立马破防。 她冷着一张脸,倔强的微昂着下巴,维持着最后的傲娇,“装什么。不就是来抢我项目的。” “你的项目?”顾一宁偏头看向前台小妹,“你们高总答应与楚总合作了?” 前台小妹连连摇头,撇清关系,“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人家楚总可是大公司,怎么看得上我们这种小破公司,那不是拉低他们的档次吗?也就顾总和李总,慧眼识珠,不嫌弃我们。愿意给我们公司一个展示自己实力的机会。两位总,咱们里面请,你们是想喝咖啡还是茶,或是果汁?” 前台小妹一撅屁股,挤开挡道的楚新月和助理,热情的在前面引路。 顾一宁轻飘飘的睨了一眼楚新月,随着前台小妹进了会客室。 楚新月铁青着脸,转身离开。 助理连忙跟上,“楚总,咱不气,就一个小破公司。之前那么多公司求着与咱们合作。我们再挑挑。” 楚新月昨天晚上看了一晚上项目资料,都是之前pass掉的,也就这家公司的项目最有可能爆。 所以她才会亲自前来。 却没想到会碰到顾一宁。 又是顾一宁那个贱人! 楚新月气得在心里怒骂,可心中的怨气不增反减,于是狠狠掐了一把身边的助理,发气。 “啊!”助理痛叫一声,惹得电梯里的人纷纷看她。 助理眼泪汪汪,还要哄老板,钱难挣,屎难吃啊。 打工人的胳膊就不是胳膊了吗? 等她拿了今年的年终奖,找到新工作就换。 再跟着楚新月这个小三混,自己的名声也毁了,还挣不到钱,说不定还会被整出抑郁症。 …… 公司项目接连出事,员工们也是惶惶不安,不少员工领了年终奖后,纷纷选择离职。 而傅云景也没能挽回。 楚新月压力过大,暴瘦,脸上长痘,嘴里生疮,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热闹的春节,楚家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中,似乎大难临头,好似乌云罩顶。 遥想去年春节,楚家在傅云景的托举之下,成了海城新贵,无人不想与之结交。 一时间,楚家出尽风头,风光无限。 从初一到年后十五,每天都有客人上门拜访,络绎不绝,礼物收到手软。 各种恭维,好听话听到耳朵起茧子。 可才短短一年时间,曾经风光无限的楚家。 门庭冷清,无人问津,一夜之间成为整个海城的笑柄。 …… 初六,洪家。 洪家安保人员还算客气道:“抱歉楚小姐,没有请帖,我不能放您进去,还请见谅。” 楚新月被拒之门外。 她解释道:“是你们少爷邀请我来的,还请通知你们少爷。” “那请楚小姐稍等。” 就在此时,一辆醒目的跑车驶来,在楚新月的车边停下。 车窗降落,露出洪平未婚妻徐丽丽的脸。 徐丽丽阴阳怪气的哟了一声,“这不是那谁家的小三吗?来洪家做什么?怎么。发现哄不好你家渣男,又跑来勾引我未婚夫啊?” 楚新月脸色微白,有礼有节道:“徐小姐,请你不要乱说,我和洪平只是好朋友。” “楚新月,做出一副不卑不亢贞洁烈女的模样给谁看?我可不是洪平那傻子,别拿这种屁话来糊弄我。” 说完,徐丽丽冲着一旁的安保人员嚣张的喊道。 “把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给我赶走,别让我看到她。” 楚新月没想到徐丽丽这么霸道,今天洪家举办宴会,洪平特意让她过来,想给她介绍点人脉资源。 此刻,他们后面陆续有豪车前来。 若是她被安保人员当众驱赶,不消片刻,又会传遍整个海市上流圈,沦为整海城的笑话谈资。 楚新月双手悠然抓紧了方向盘,冷声呵斥:“你敢!是洪平邀请我来的。” “我是洪家未来少夫人,你看我敢不敢!当小三就要有自觉,敢上门挑衅,我徐丽丽可不是顾一宁。小心我弄死你!滚!大过年的,晦气!” 徐丽丽和楚新月的车堵在门口,后面赶来参加宴会的人,也只能停车。 片刻功夫,外面就堵了数十辆豪车不止。 其中一辆车上就坐着顾一宁。 安保人员不甘耽搁,还算客气,“楚小姐,还请你把车挪一下,给其他客人让一条道。” 说的是挪,但其实就和驱赶是一个意思。 楚新月不愿意,但喇叭车接连响起,不少豪门司机都在问情况。 “还不滚?”徐丽丽轻蔑的看着她。 楚新月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炙烤。 她从未受过这种屈辱,平日里走到哪儿不是众星捧月,天之骄女,人人艳羡。 楚新月屈辱又狼狈,可洪平不接电话,她现在也没有办法。 她只能故作镇定,不卑不亢的绷直着脊骨,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楚新月调转车头。 下一秒,她便与后车的顾一宁四目相对。 楚新月瞳孔颤动,脸色刷一下白了。 为什么又是顾一宁!!! 还要被顾一宁看到如此屈辱的一幕。 顾一宁眼含浅笑,不带一丝嘲讽,却又满满都是嘲讽。 楚新月心中的屈辱再也压制不住,恨意愤怒几乎把她吞灭,理智瞬间被淹没。 “轰”一声咆哮。 楚新月的车如发怒的野兽,咆哮着径直冲向了顾一宁的车。 “砰!” 一声巨响传来,楚新月的车撞上了顾一宁的车。 警报,惊呼,现场嘈杂一片。 浓烟散尽,楚新月的车子报废,顾一宁的车子却只有轻微变形。 同样来参加宴会的祁司明焦急的把顾一宁扶下车。 “哪儿不舒服?伤到哪儿了?我送你去医院。”说着祁司明就要弯腰抱她。 顾一宁按住他的手,“我没事,祁司明。只是头有点晕。” 车子撞上来那一下,巨大的晃动,她的头磕了一下方向盘,让她有点晕而已。 好在她改装了车子,所以撞击之下,她的车几乎没什么损伤,她自己也更安全。 当初她改装车子,是因为做的那个噩梦,梦到父母因为车祸去世。 为了家人的安全,她找贺枭帮忙,把家里人的车子全部改装了一遍。 装的是防弹玻璃,车子性能优化,结构也加固了。 却没想到,倒是给自己挡了灾。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万一是内伤呢?” 祁司明担忧的声音,拉回顾一宁的思绪。 他眼底满是担忧,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我没事,你忘啦,我自己就是学医的,有没有事,我心里清楚。” 祁司明没再说话,脸色很白,只静静地看着她,而后突然伸手抱住了她。 “刚刚吓死我了,我很害怕。” 祁司明的嗓音在微微颤抖,顾一宁推他的手顿了一下,而后还是推开了他。 “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祁司明眼角闪着泪光,他是真的很担心她。 顾一宁的心沉甸甸的,不敢看他,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报那份真挚的情感。 她扭头看向被安保人员搀扶下来的楚新月。 楚新月的车撞成那样了,可她运气倒是好,竟然只是流了点鼻血。 “抱歉顾总,我错踩了油门。你的车我来赔,真的对不起。” “啪!” 顾一宁抬手就是一巴掌。 楚新月被打得偏了头。 她捂着脸回头,“顾总,我” “啪!”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 楚新月另一边脸颊也快速红肿起来。 168解气!曝光小三一家,为父母报仇 现场站满了人,其中不少与楚新月是熟识,有过业务往来。 私下里见面也是热情友善,就像朋友一般,逢年过节也会收到对方的礼物问候。 可此刻,却无一人站出来,出声制止。 他们看她的目光,虽然没有明显的情绪,可楚新月还是能感受到他们的不屑轻蔑,嫌弃厌恶。 他们就像在看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楚新月的脸火辣辣的疼,周边目光刺眼,像是在挖她心肝,痛意席卷全身。 她从小长相漂亮,学习优异,又会演戏包装自己,追求者众多,轻易就能骗得别人的目光和喜欢。 她早就习惯了众星捧月,享受别人的追捧,夸赞,羡慕,甚至嫉妒。 别人越是嫉妒,她越是高傲,越是自信,越是有优越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她习惯了成为人群的焦点,她默认自己就是主角。 所以此时此刻,她才会难堪的无地自容。 这比刀子刺进心口,比打她骂她更让她痛苦。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更无法接受别人唾弃的目光。 在她心里,骄傲,自尊和别人的关注羡慕嫉妒,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耐以生存的养分。 而这一切都是拜顾一宁所赐! 顾一宁! 为什么命会这么大,子弹打不死,开车撞不死。 她为什么不死! “新月。”洪平挤开人群冲到了楚新月身边。 护花舔狗来了,楚新月快速调整好表情,一副不知所措,无辜委屈,胆小害怕需要被保护的模样。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洪平。” 看着她鼻尖嘴角的血迹,以及高高肿起的脸颊,洪平心疼不已。 他看向顾一宁,尽量压抑着怒火问:“顾医生,你为什么打新月?她怎么你了?” 顾一宁的眸子又黑又冷,“她怎么我了?她刚刚差点开车撞死我,我打她两巴掌怎么了?” 洪平脱口道:“撞死你?你这不是好好地吗?” 顾一宁不由冷笑:“洪少爷的意思是,一定要她把我撞死?” “呸呸呸,大过年的别瞎说,不吉利。”洪山连忙走了过来。 他也是听到外面的撞击声,加上下人来报,这才匆忙赶了出来。 洪平一巴掌落在洪平背上,“说的是人话吗?顾医生才是受害者,你自己也出过车祸,不懂其中滋味吗?还不赶紧给顾医生道歉。” “伯父,我看这个楚新月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撞死您的客人。”徐丽丽跳了出来,“我们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都能做证。大过年的就给您找晦气,你一定不能放过她。” 楚新月之前是被徐丽丽羞辱,看到顾一宁,又被恨意蒙蔽了心智,这才做出愚蠢的决定。 但她现在清醒了,立马做出无辜着急的模样,解释道:“我真的是踩错了,安保人员一直催我,让我掉头挪车,我心里一急一慌,就踩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要挪车?”洪平问。 楚新月看了徐丽丽一眼,说道:“安保人员说我没请帖,不能进去。” 洪平转身一脚踹安保人员身上,“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知道新月是本少爷的好朋友?” 接着洪平看向顾一宁,“顾医生,对不起,我替新月向你道歉,让你受惊了。你的车我来陪,陪你一辆新的,你看可以吗?” “洪少爷,若是其他事,我可以答应你。但楚新月想撞死我,想要害我性命,大家有目共睹,这事不能算,我要报警。” 顾一宁不给任何人面子,直接选择报警。 警察很快来到现场了解情况。 徐丽丽十分积极的配合警察做了笔录,现场其他人也纷纷说了自己看到的情况。 楚新月被带去了警局,车子也被拉去做鉴定。 洪平担心她,转身就要跟着去,被洪山一把拉住,训斥道:“你是嫌自己名声太好?非要给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当护花使者?不许去!” 洪平着急的替楚新月辩护:“她不是!” 洪山什么人,可以说阅女无数,楚新月那种女人他见多了。 只是相对那些直接爬床的女人,楚新月高明许多,但骨子里都一样下贱。 之前因为她是傅云景的女人,所以他才对她以礼相待。 如今,傅云景都不要她了。 他自然也不用再给她面子。 洪山恼道:“证据确凿还不是,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傻子。” “爸,都说了新月不是!!” 顾一宁要教训楚家,要复仇,自然就不能让楚新月身边有洪平这种衷心,还有势力的舔狗。 眼见父子俩因为楚新月要吵起来了,顾一宁好心劝解道:“三爷莫急,洪少爷年轻,性情率真,大抵是被某人的花言巧语骗了。洪少爷若是不信,我可以把离婚证上的离婚日期拿给洪少爷看看。” 洪平蹙眉,“顾医生,明明是你” 楚新月没少跟他说旧日往事。 楚新月和傅云景是情侣的事,洪平耳熟能详,当年若不是顾一宁下药,该嫁给傅云景就是楚新月。 “是我什么?”顾一宁笑吟吟的看着他。 洪平最终什么都没说,毕竟不是谁都有顾一宁这样出神入化的医术。 他能好,全靠顾一宁。 瘫过一回,才知神医的含金量。 洪平最终没有追去警局。 这边洪家宴会照常举行,现场热闹非凡,盛大奢华。 而楚新月却在冰冷严肃的审讯室接受审问。 因为顾一宁报案时说的是蓄意谋杀,所以警察就不能这个案子当成一个普通的交通事故处理。 楚新月不愧是全民认证过的心理素强。 律师来之前不多说一句,只表示:车祸时意外,不是故意的,就是慌乱间出错。 还表示头撞到了车子,头晕,要申请就医。 好在贺枭给警局那边打了招呼,不许轻易把楚新月放了。 所以医生检查了楚新月的身体后,她继续接受审讯。 楚新月被警察轮流审问了一晚上,强光照射,高强度的问话,一直持续了12个小时。 按照规定,这种案子,12个小时没有找到直接证据,就必须释放嫌疑人。 楚新月离开警局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11点。 等在警局外的记者见到她,一窝蜂围上去。 楚新月毫无准备,差点被挤倒,话筒几乎怼到她的脸上。 “楚小姐,听说你蓄意谋杀顾一宁女士,这是真的吗?” “楚小姐,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开车撞顾女士呢?是出于嫉妒还是恨?” “楚小姐,你不正面回应一下小三这个传闻吗?” “楚小姐,你一直不回应小三的传闻,是因为心虚吗?” “楚小姐是默认自己介入别人感情,就是小三?” 楚新月被一群警察轮流询问一晚上,强光灯照射着,一直紧绷着神经,时刻保持清醒,不敢说错一句话。 为了应付审讯,她早就心力交瘁,精疲力尽。 此刻被一群记者围着,楚新月只觉像是有成百上千只鸭子在自己耳边嘎嘎的叫。 一时间气血上涌,头晕目眩,瞬间晕了过去。 “楚小姐又晕了,她这次是真晕还假晕?让我们把镜头拉近。” 楚家的车到了,楚玉龙费力的把记者推开,抱起楚新月上车,秦敏之拦在身后让记者不要拍了。 记者们紧追不舍,把楚玉龙和秦敏之一起拍了下来。 楚新月开车撞人的新闻火爆全网。 恶毒小三的名号她算是坐实了,以后再也洗不掉了。 不仅如此,楚玉龙和秦敏之也跟着上了热搜。 【震惊!!小三的妈好像是我大学同学!叫秦敏之,也是个小三!!!秦敏之抢了她好朋友的男朋友。两人背着她好朋友偷情开房,最后被好朋友抓奸在床!】 【真假?!小三的妈也是小三?这是家传小三?!】 【保真!!!抱小三的那个男人,叫楚玉龙。他和青梅竹马本来第二天都要结婚了。请帖都发出去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结婚头天晚上,他和秦敏之被抓奸在床。】 【这是真的,我妈说当年我们家就收到了结婚请帖,结果第二天新郎直接换了人!!!炸裂!!】 【难怪当小三这么专业,手拿把掐的,原来是家学渊源,从小耳濡目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家子小三,也是绝了!!】 当年顾青竹抓奸的时候,还顺手拍了两人光溜溜的照片。 顾一宁要了过去,直接二话不说甩到了网上。 不仅如此,顾一宁还查到了楚玉龙和秦敏之被扫黄大队抓进警局的旧事。 于是一起给他们曝光到了网上。 秦敏之和楚玉龙丢脸丢大了。 网友也是大为震惊。 恰好是过年期间,大家不用上班,大把时间,吃瓜吃不停,各种梗层出不穷。 这下不仅楚新月的小三身份坐得牢牢的。 就连秦敏之的小三身份,以及楚玉龙的渣男身份也被彻底锤死。 小三一家=楚家。 楚新月,乃至楚家的名声彻底臭了。 楚家别墅外成天蹲着媒体记者,他们几乎不敢出门,出门不仅会被记者围堵,还会被周边邻居指指点点。 楚新月所在的群,一个接一个解散。 秦敏之则是直接被移出了豪门阔太群。 169渣男后悔,想起顾一宁的好 顾家。 看着网上骂小三一家的评论,顾青竹眼眶瞬间红了,“终于,那对狗男女遭到了报应。” 宁正禹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多亏了咱们宁宁宝贝,咱们闺女就是厉害!” 顾青竹擦擦眼泪,看向顾一宁,“你出车祸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顾一宁茫然的看着她,“啊?”不是在说渣男吗?怎么突然话题就转到她身上了。 “翅膀硬了是不是,有事都不跟家里人说了。”顾青竹假意板着脸,作势要打她。 贺枭眼疾手快的把她护在怀里,“伯母,有话好说。” 顾一宁赶紧狡辩道:“我,我告诉枭哥了。” 贺枭心里爽死了,因为顾一宁没有告诉家里,但却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了。 顾一宁给贺枭打电话,只是为了利用贺枭的关系,让楚新月在里面多关一会儿,多吃点苦头。 当然,是在规定范围内。 她虽然也很想把楚新月关进,那种满是杀人犯的看押所。 她知道里面多黑暗,多危险。 楚新月虽然最近憔悴了,但大美女的底子在那里,反而显得她多了几分破碎感,惹人怜惜。 这样的人扔进看押所,里面的人会把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若是她开口,贺枭多半会答应她。 事实上,她没提,贺枭主动提了。 她答应的话到了嘴边,到底忍住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让贺枭犯错,染上污点。 贺枭的所有功勋都是用鲜血拼出来的,拿命换来的。 据说他退伍也是因为受了很重的伤,医院几次下达了病危通知单,差点没抢救回来。 他手上戴着的佛珠,就是那个时候,苏老太太一步一跪,上山求的开光佛珠。 而奇迹的是,自从苏老太太求了佛珠,他的病情就逐渐稳定了下来。 所以他才会随时佛珠不离手,一直带着。 “下次要是再敢报喜不报忧,我可就真动手了。”顾青竹的话拉回顾一宁思绪,笑着哄了她好久。 顾青竹也不是真要打顾一宁,就是气她报喜不报忧。 另一边,国外海岛度假区。 傅星宇看完新闻,黑着小脸看向傅云景,愤愤道:“爸爸,楚新月把妈妈撞了!我早就说过,那个女人想要我和妈妈死,你现在信了吧!” 傅云景也是刚刚才看到纪樊发来的消息。 傅云景安慰他:“你别担心,听说你妈妈没事。” 傅星宇气得拽着拳头直奔房间,拿出行李箱,“我要回去。” “行,我来安排。” 傅星宇停下收拾的动作,扭头看向傅云景,认真严肃的说道:“爸爸,你要是再和楚新月在一起,我就不认你了,我就改姓顾。” “不会。” 他眼瞎是真,但不至于那么贱。 既然已经彻底认清了楚新月,他就不会再和她在一起。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傅云景走过去帮他收拾,父子俩乘坐私人飞机回了海市。 下飞机,傅云景把傅星宇送去顾家。 恰是傍晚十分,橘红晚霞满天。 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喜气洋洋,饭菜香弥漫在空气中。 顾一宁和贺枭站在大门外等着。 两人穿着红色的情侣装,说着话,脸上带着笑,看上去和谐又登对,像极了夫妻。 傅云景只觉眼前的一幕有些刺眼,心里闪过一丝不舒服,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很轻很缓,有些酸楚。 车子缓缓停下,傅云景下车,把傅星宇的行李,以及国外带回来的特产递给顾一宁。 顾一宁只接了行李,没要特产。 傅云景眸色微暗,“星宇买的,没花我的钱。” 傅星宇点头,“对啊,妈妈,我用的自己的零花钱。这些我都尝过了,很好吃,所以特地带回来,给你和外公外婆尝尝。” 一旁的贺枭接过特产,“辛苦傅总送星宇回来。” 傅云景心里再次闪过一丝不舒服,伸手摸摸傅星宇脑袋,“我是星宇爸爸,送他回来应该的。” 说着,他又看向顾一宁,“你没事吧?” 顾一宁不想和他说话,问傅星宇,“国外好玩吗?” 傅星宇点头,“好玩,妈妈,我还你带了礼物。” 贺枭看向傅云景,“傅总,那就不留你了。下次聚。” 说完,贺枭提着东西跟上了顾一宁贺傅星宇。 橘红色的夕阳把三人的背影拉得有些长,重叠在一起,傅云景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淡淡的酸,浅浅的涩,还夹着着一些苦。 晚风送来了屋里的欢笑声。 “啊啊啊啊!星宇!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你走了,都没人陪我玩,好无聊啊,走,去看我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星宇,回来的刚好,外公今天做了一大桌子菜,有你爱吃的蒜蓉虾,糖醋排骨……” 傅云景孤零零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上车,回家。 因为他和傅星宇要去国外度假,所以走之前,他给张妈放了假。 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没有一丝人气,更别说新年喜气和烟火气了。 他的耳边只有空荡的脚步声,显得寂静、冰冷。 胃部隐约传来不适,提醒他该用餐了。 若是错过时间,胃就该闹了。 可家里冰箱除了水和酒,连一颗鸡蛋都没有。 那一刻,他不由想起了热闹的顾家。 傅云景的心底生出一丝空荡荡的惆怅。 许是春节本该是阖家团圆,热闹喜庆的日子,也因此,他才会这般矫情。 想找个人陪吃饭。 傅云景摇头轻笑,那笑怎么看都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 他关上冰箱门,随意靠在中岛台上,拿出手机发消息。 他与纪樊,祁司明的三人小群。 傅云景:【聚一聚。】 纪樊发了一张国外度假的照片,身边美女环绕,正逍遥快活。 纪樊:【可以啊,等我回来。】 傅云景:【我说现在。】 纪樊:【我打飞的怕是也来不及吧。】 祁司明发了一张家庭聚餐照片。 祁司明:【正吃着,现在走,我爸要给我腿打断,晚点。】 傅云景从未觉得孤单过,可此刻,他的心空空荡荡,房子空空荡荡,他第一次觉得孤寂迷茫。 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热闹至极。 也就显得别墅越发空荡冷清,像一个冰冷的坟墓。 傅云景捞起车钥匙出了门,车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开着。 傅云景不知道该去哪儿,该找谁。 像个孤独的游魂,没有归处。 往年,老太太还在的时候,所有傅家人都会回到傅家老宅过春节。 但,老太太去世后,傅家似乎就再也没有凝聚力,家好像散了。 姚青玉赔着她的小男友去国外度假了。 傅云轻有自己一家人。 云岭和他没有兄妹感情。 一个小时后,云岭家。 云岭的养母叫陈秀娟,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 即便云岭现在有钱了,她看上去依旧质朴,在云岭给她买的大别墅里种菜养鸡。 云岭从不说她,自己家,她想怎样就怎样。 “傅总,您请坐。”陈秀娟放下茶,不好意思的笑笑。 “抱歉,贸然到访。” 云岭嘀咕,“知道抱歉还来。” 陈秀娟轻轻拍拍她手臂,嗔怪道:“你这孩子,过去陪你哥哥坐一会儿,给你哥哥削点水果,我再去炒几个菜,马上就好。” 陈秀娟快步进了厨房,云岭看向傅云景。 “你来干嘛?” 傅云景不知道去哪儿,想到了云岭,脑子一抽就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 “你说这话不违心?”云岭说话是真不客气,“空手看?” 傅云景再次抱歉。 “咯,”云岭把削皮的苹果递给他,看他不接,云岭挑眉:“还要给傅总切小块?” 云岭直接塞给他,“我妈叫我招待你。” 陈秀娟手脚麻利,很快张罗了三个菜出来,其实桌上的菜本就很多,满满一大桌。 冒着热气,香味弥漫。 “妈妈,做这么多菜,辛苦了。”云岭抱了抱陈秀娟。 傅云景不由想起往年,家里的年夜饭都是顾一宁张罗的。 满满一大桌,丰盛至极。 放眼望去,全是他和傅星宇爱吃的。 而他却从未对她说过一声‘辛苦了’。 陈秀娟很热情,不停招呼傅云景吃菜。 “也没啥好东西招待你,这些菜都是我自己在院子里种的,没打过药,生态健康,比外面的好,傅总,你尝尝。” “谢谢阿姨,叫我云景就行。” “你们平时在外面工作忙,辛苦,吃饭不规律。趁着过年多吃点,补一补。”说着,陈秀娟给兄妹俩一人夹了个鸡腿儿。 “这鸡也是我自己养的,比外面的鸡肉好吃,你们多吃点。”陈秀娟的话质朴却莫名让人觉得温暖。 “妈,我不吃了,经纪人又该说我胖了,减肥太痛苦了。” “哪儿胖了?我还觉得你瘦了呢。别听你经纪人瞎说,快吃,多吃点,身体才健康。” 说着陈秀娟像是怕冷落了傅云景,又看向傅云景,催促他快吃。 陈秀娟一边说,一边用公筷不停给他夹菜。 饭后,陈秀娟还拿了一个大红包给傅云景。 傅云景更羞愧了。 羞愧自己空手前来。 羞愧自己从未好好感谢这个将自己亲妹妹养大的女人。 傅云景离开的时候,陈秀娟还特意去菜地里扒了蒜苗,莴笋,白菜,带着夜晚的露珠,和来不及处理的泥土。 不仅如此,她还抓了两只鸡,提了一兜笨鸡蛋给傅云景。 “你别嫌弃。” “不嫌弃,谢谢您阿姨。” 傅云景没有推辞,全部收下了,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一个真心的笑。 170傅渣想补偿,顾一宁不稀罕,小三纠缠 祁司明到傅家的时候,就看到满客厅跑的鸡,和地上满是泥的菜。 “你去哪儿偷的?” “云岭母亲送的。”傅云景头上还顶着一根鸡毛。 两人抓了半天鸡,身上挂着鸡毛,样子着实好笑。 纪樊在视频那边笑抽了。 祁司明和傅云景看着彼此,也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傅云景就笑不出来了,席地靠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瓶红酒。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红酒,“突然觉得这么些年,活得像个傻逼。”可他还以为那是爱情。 纪樊宽慰道:“也不怪你,谁叫那是你初恋,怪只怪那女人太能演了。就是,” 纪樊顿了一下,声音低下去,“就是对不起顾一宁。” 说到顾一宁,祁司明嗓音低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伤害已经造成。” “景哥又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弥补那么多年的伤害?”祁司明一口喝完杯里剩下的酒,心里闷闷的,心疼顾一宁。 纪樊也郁闷,也心虚,但能怎么办? “大不了多补偿补偿顾一宁就是,对吧,景哥。” 祁司明道:“她不会稀罕你的补偿。” 傅云景低垂着头,声音发苦,“我知道。” 纪樊急道说:“你管她稀不稀罕,你补你的。” 喝酒到半夜,傅云景没有睡意,独自坐在客厅,看着傅星宇的朋友圈。 傅星宇晒了一大堆新年礼物。 其中顾一宁送的礼物,他单独拍了一张晒了出来。 是一个漂亮的手工针织挂件,可以挂在书包上。 也是奇怪,以前从未在意过的画面,此刻却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今晚,傅云景频繁想起往年。 往年,年夜饭后,顾一宁会给所有人送上礼物,仪式感满满。 但有好几次,他无意间听到傅云菲跟姚青玉吐槽。 “顾一宁也太抠了吧,买礼物的钱都舍不得。这年头谁还带手织的围巾啊。那么土,丑死了,带出去肯定会被同学笑掉大牙。” “不是吧,顾一宁到底多爱针织啊,去年送土得要死的围巾,今年送手套。她能不能有点豪门阔太的自觉啊。谁家豪门阔太送这么丑的手套。妈,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想让哥哥难堪,让别人觉得我们傅家亏待她?” 他本就对顾一宁的礼物不感兴趣,听到傅云菲的吐槽后,便更没兴趣。 所以他连礼物的包装都没打开,回去就不知扔到了哪里。 不知是酒意还是愧疚作祟,傅云景起身,去了卧室。 找了许久,才在不起眼的角落,找到那几个没有拆封的礼物。 红色的毛衣,围巾,手套,过去好几年,颜色依旧鲜艳。 不知顾一宁用的什么材质,毛很软,摸上去并不扎手,暖暖的。 没有多余装饰,款式简洁大方,却并不像傅云菲吐槽的那样丑。 放下围巾,傅云景拆开了剩下的三个礼物。 一条领带,一只腕表,一只打火机。 “咔哒”一声,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傅云景把领带和腕表放进了衣帽间,如今他的衣帽间空了大半。 楚新月买的所有东西,他尽数退了回去。 …… 第二天,傅云景让人送了很多礼物给陈秀娟。 云岭发了条消息:【谢谢。新年快乐。】 傅云景想了想回道:【新年快乐,以后工作上若是有事,可以给我说。】 云岭回:【好。】 兄妹俩也没多少话说,聊天到此结束。 …… 新年开工第一天。 楚新月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顾一宁起诉楚新月当小三,要求楚新月归还她和傅云景婚姻存续期间,收取的房子,车子,珠宝,以及公司,价值几百个亿。 当初,傅云景要回去的车钥匙,珠宝,她统统都要拿回来。 新闻上了热搜。 未来科技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公司本就人心惶惶,这个新闻一出,离职的人更多了。 员工大批离职,新人一时半会儿招不到,导致多个项目瘫痪,公司乱成一锅粥。 未来科技的股价也是一降再降,市值瞬间蒸发几十亿。 未来科技名誉受损,公司内部动荡,多个项目夭折,经营状况不稳,甚至恶化。 多家银行评估后,纷纷向未来科技发出了催款书,要求公司提前还款。 未来科技的现金流本就不充裕,如今面临银行突然催款,公司面临着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而楚新月撞顾一宁的案子还没结,还在调查。 至于调查多久,那就说不好了。 案子一日不结,楚新月就一日是嫌疑犯,随时要接受问询。 楚新月要一边应付警察,要一边处理公司的事。 整个人焦头烂额,心力憔悴,眉眼间满是阴郁之色,再无之间的风光得意。 曾经那勾魂夺目的绝美容颜,也在现实流言的打压之下,显得黯淡无光,逊色不少。 楚新月一连跑了数家银行都吃了闭门羹。 眼前这家是最后一家。 虽然她知道,结局多半是一样的,但她却不能放弃,不然她的公司会因为资金链断裂而破产。 那她就真的成了丧家之犬。 楚新月刚进大厅,便碰到了傅云景。 傅云景与行长谈完银行系统升级的合作,行长亲自把他送到了出来。 “云景!”楚新月双眼一亮,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 “楚小姐,自重。”傅云景眉眼冰冷,毫不留情的甩开了她的手。 傅云景告别行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楚新月顾不上银行行长,她追着傅云景跑了出去。 楚新月一路追到了停车场,傅云景冷声吩咐,“拦住她。” 两个保镖上前拦住楚新月。 “让开!” "楚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楚新月看着不断远去的背影,哽咽着喊道:“云景,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吗?我们那么多年的情分,你一点都不顾了吗?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一聊,你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傅云景背对着她停了下来,冷声道:“楚新月,我之前给过你机会的,可你却把我当傻子,一骗再骗。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围着你团团转,唯你命是从,很有成就感吧。是不是很爽?你爱的不是我,是我带给你的成就感,荣耀,地位,权势。” 楚新月摇头急道:“不,不是那样的,云景,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我不想再当个傻子。” “云景——” “楚新月,叫我傅先生,或傅总。不要再叫我名字,我嫌恶心。” 傅云景大步往车边走去。 而就在那时,旁边突然冲出来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寒光一闪而过,男人拿着刀直冲傅云景。 “云景,小心!” 楚新月猝然发力,猛地推开不知情况的保镖,狂奔着冲了上去。 楚新月的叫声惊动了男人,男人快步上前,抓着刀发狠的捅向毫无防备的傅云景。 就在那时,一个小小的人影,快速从傅云景的车上跳了下去,伸手抓住了那把刀。 刀尖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男人愣了愣,想把刀抽回去,却根本抽不动。 那刀就像是长在小人的手上了一般。 傅云景抬起一脚,把人踹飞,而后人被两个保镖按在了地上,司机已经报警。 傅云景看向傅星宇,担忧问:“手有没有事?” 虽然那机械手是他亲自参与设计的,也知道那手刀枪不入,力气很大,但还是忍不住担忧。 傅星宇摇头,“没有。” 傅云景放软了声音,“下次别傻傻冲上来,爸爸是大人,可以应付。” 其实傅星宇冲上去也不全是因为担忧傅云景。 他是看到楚新月冲了上去。 看楚新月那模样,应该是很想很想救下他的爸爸,或者给他爸爸挡刀。 然后借机回到他爸爸身边。 他当然不能让她如愿。 他要气死那个心机恶毒小三。 心里这般想着,傅星宇乖乖点头。 楚新月的确很想很想替傅云景挨上一刀。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第一次跑那么快,眼见就要到了,只差一点,一点点。 成功就在眼前。 她忍不住激动兴奋,老天无绝人之路。 她楚新月不会败。 可她做梦都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那人还是顾一宁的儿子!!! 楚新月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可惜助理不在身边,不能掐助理发泄,她狠狠掐着自己手心。 在楚新月牙齿都快咬碎的时候,终于把心里的愤怒压了下去。 她不甘心的走近,徒劳的关心问:“云景,你没事吧?” “我爸爸有没有事,你不是看见了?”傅星宇昂头冷冰冰的看着她。 楚新月咬了咬唇,担忧的看着傅云景,“云景,刚刚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傅云景不理她。 楚新月也不觉得尴尬,依旧自顾自的关心解释。 傅星宇满脸厌恶,“爸爸,你能让她闭嘴或者滚吗?好烦啊。” 傅云景看向司机,“把她弄走,别站在这儿。” 司机是个有点身手的大老爷们儿,轻轻松松就把楚新月拉走了。 警察很快来了,把人带回了警局,楚新月作为现场人证,也去了警局。 录完口供,楚新月并没有走,她在傅云景的车子边等傅云景。 得知傅星宇跟着傅云景遇上了持刀歹徒,顾一宁匆匆赶来了警局。 她下车便看到了楚新月…… 171狠狠惩治小三,楚家大祸临头 顾一宁下车便看到了楚新月。 她意外的挑了下眉,看了一眼旁边的车子,了然的笑了一下。 看来某人是在:守车待渣男。 楚新月被顾一宁的笑刺激到了,眸光阴郁:“顾一宁,看我这样,很得意吧。” 顾一宁本打算走的,听到这话,她停了下来。 大大方方道:“得意算不上,高兴倒不是假的。楚总等多久了?外面站着怪冷的,需要我进去的时候,顺便帮你知会傅云景一声吗?” 楚新月阴沉着脸,嗤笑道:“顾一宁,你真够能装的。知道云景遇险了,这么快就赶来了,你根本就没有放弃云景,你果然想复婚,你心里还有云景,你做那么多,又是主动离婚,又是渣男香,都是为了吸引云景的注意。” “楚新月,别用你小三的心思来揣度我,脏了的渣男谁爱要谁要,我顾一宁又不是收垃圾的,没你那么贱。” 楚新月双目喷火,“顾一宁!” “生气了?去找傅云景给你撑腰出气啊。他不是一向很爱你吗?”顾一宁含笑看着楚新月。 楚新月气得拽紧了双手。 顾一宁轻笑一声,不再理她,转身离开。 却不想楚新月追了上去,抓住了顾一宁的手,阴阳怪气道:“顾一宁,你说的比唱的好听。不喜欢还巴巴的跑来?我告诉你,就算我和云景分手了,他也不会爱你。你一辈子都得不到他的爱,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永远都是个loser,我的手下败将。” 恰在此时,傅星宇和傅云景出来了。 看到楚新月抓着顾一宁的手,傅星宇脸色瞬变,他害怕楚新月又要对顾一宁做什么。 “你干什么,放开我妈妈!” 傅星宇怒喝一声,像颗小炮弹一样冲了上去,用力推了楚新月一把。 楚新月惊呼一声,直接飞了出去。 “砰”一声巨响,撞上了迎面开来的小车。 好在小车进了停车场,开得比较忙,楚新月滚到地上的那一刻,及时停车。 不然楚新月很有可能会被小车压死。 楚新月躺在地上哀嚎,口吐鲜血,最后晕死了过去。 傅星宇苍白着一张脸,嘴唇嗫嚅了好几下,才发出声音:“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害怕她欺负妈妈,没控制好力气。” 顾一宁安慰的拍拍他,镇定道:“没事,妈妈去看看。” “爸爸,”傅星宇抓紧了傅云景的手,“爸爸,我会不会坐牢啊?我不想坐牢,不想和你们分开了?我好害怕,爸爸。” 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小珍珠,一颗一颗滚落。 傅星宇被吓得不轻。 “没事,你妈妈可以医好她。多陪点钱就是。” 小车司机也被吓惨了,手脚发软的下车,跪在了地上,伸手去探楚新月的气息。 顾一宁跪在另一边,摸了一把脉,“没死,活着。” 楚新月被送去了医院。 楚新月的肋骨断了几根,内脏出血,需要手术。 秦家人赶到医院,看到的只有韩助理以及律师。 秦敏之生气的质问:“撞我女儿的凶手呢?” 小车司机连忙上前,“对不起。” “我说的是另一个。”秦敏之直直看着韩助理。 韩助理颔首抱歉,“小少爷受到惊吓,傅总送他回去了,这里的事,由我和律师全权负责。” 另一边,傅星宇与顾一宁的小屋。 傅星宇双手死死抱着傅云景的脖子,身体微微颤抖,把头埋在傅云景的肩上。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就是生气,生气她又欺负妈妈。” “没事,别怕。”傅云景轻拍他的背,“爸爸会处理。” 傅云景离开后,傅星宇擦干眼泪,跳下沙发,问顾一宁,“妈妈,你饿了吗?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变脸之快,哪还有半点害怕的神色。 顾一宁之前就怀疑他是故意的。 傅星宇那么聪明,机械手早就适应,应用自如,怎么可能会控制不好力道。 除此外,傅星宇如今的性格可不是哭哭啼啼的柔弱小白花。 他小小年纪,就表现得成熟稳重,自律深沉,心眼子比谢锦阳还多。 顾一宁叫住他,“故意的。” 傅星宇也没想瞒着顾一宁,“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让她故意开车撞你。她活该!她罪有应得!” 顾一宁揉揉他脑袋,“谢谢宝贝。” 傅星宇听到那声‘宝贝’,瞬间哭了。 不是假哭,这次是真哭。 他的妈妈已经很久没这么亲昵的叫他宝贝了。 “怎么哭了?妈妈不是怪你。” “我知道妈妈。” “但下次别那么干了,你爸爸虽然以前是傻子,但现在他吃一堑长一智,估计最恨欺骗。” “我知道的,妈妈。”傅星宇何其聪明,自然明白,心里早就想着,下次换个招数。 “还有,我们要敬畏生命。妈妈不想你因为仇恨变得漠视生命。收拾楚新月,我们可以用另外的方法。妈妈不想你脏了自己的手。我的宝贝,是要生在阳光下,长在春风里的。” 傅星宇重重点头:“我记住了,妈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警方那边很快调查清楚了行凶男人的身份。 男人是一个破产的小老板。 男人的公司被楚家人打着傅氏的旗号整破产了,欠了几千万的债务。 那小老板的老婆被逼债的人逼得跳楼,小老板大受打击,也不想活了,于是找傅云景复仇。 得知消息后,傅云景给韩助理打电话。 让他不用管楚新月,先去调查楚家到底打着傅氏的旗号干了多少这种事。 楚新月那边全权交给律师处理。 病房。 刘律师以专业的态度,客气道:“楚小姐,我们小少爷因为机械手掌握的还不够熟练,误伤了你,傅总很抱歉。你的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傅总会全权负责。另外还会给你100万的补偿,希望你能签下谅解书。” 刘律师把谅解书递给楚新月。 楚新月看了一眼,“签谅解书没问题,但我要见云景一面,见到他,我立马签谅解书,不要任何赔偿。” “抱歉,傅总很忙,没有时间,他已经全权委托我处理这件事。” 楚新月目光诚恳,“刘律师,麻烦你转告云景,我不会再纠缠他,我只是有几句很重要的话,真的很重要,需要当面跟他说。麻烦刘律师帮我转告云景。不然谅解书,我不会签。” “楚小姐,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谅解书我放在这里,想好了,楚小姐随时联系我,我就先走了,不打扰楚小姐休息。” 刘律师转身离开了病房。 离开医院后,刘律师给傅云景去了电话,汇报了这件事的进度,并转告了楚新月的话。 “我知道了。” …… 在刘律师离开后,秦敏之走进病房。 看到谅解书,她三两下撕烂扔进垃圾桶。 “新月,这个机会你要牢牢抓住,不能轻易原谅了那恶毒的小崽子。” 楚新月当然知道这是个机会,还是她唯一的机会。 所以她才没有答应刘律师。 “只要傅云景愿意来见你,你就还有机会。别放弃,新月。” “嗯,我知道。” “可惜,你做了手术,不能动,不然就能在病房里拿下傅云景。” 母女俩想到了一起,楚新月说:“先稳住刘律师,等过几天,我身体好点再说。香薰,你先备好。” 母女俩正打着傅云景的算盘。 却不知楚家公司那边即将大祸临头。 …… 韩助理不愧是傅云景的得力干将,一周时间,就把楚家的所作所为调查清楚。 楚家那不入流的小公司,发展那么快,不仅仅是得了傅氏的帮助那么简单。 他们更是胆大妄为的,打着傅氏的名号,伪造项目,骗了不少小公司。 合同不签,或是骗对方签下有异议的合同。 不停让对方垫资,项目终于盈利后,楚家却把对方一脚踹了,自己一分不出,霸占整个项目。 而那些小公司要么破产,要么濒临破产,连请律师的钱都没有。 即便他们请了律师,也打不赢官司。 因为他们要么没有签合同,要么就是签的假合同,或是合同内容有漏洞。 楚家还会倒打一耙,让他们赔得倾家荡产。 而如果有人要把事情闹大,楚家便会仗着傅氏为虎作伥,会找当地关系,把闹事的全部压下去。 因为那些项目都是楚家打着傅氏的旗号干的,所以那些小企业就把账记在了傅氏身上。 傅云景寒着脸把文件扔到桌上,“好一个楚家。” 韩助理站在一旁,“傅总,是否要把这事交给刘律师?” 傅云景点头,“让他尽快。” …… 三天后,楚家企业被傅氏告上了法庭。 楚玉龙火急火燎的去傅氏找傅云景求情。 前台含笑抱歉,“抱歉先生,你没有预约。” “我还用预约吗?你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楚总的父亲,楚总知道吗?她可是你们傅总的未婚妻。” 前台心里骂骂咧咧,脸皮真够厚的,谁不认识你们小三一家。 但面上依旧保持专业的微笑,“先生,我们公司没有楚总,我们傅总也没有未婚妻。” 楚玉龙蹙眉,态度嚣张跋扈:“你是不是新来的?你赶紧让我进去,我可是你们傅总的老丈人,你要是耽误我的正事,我就让我女婿炒了你!” “谁是你女婿?”傅云景冷漠的声音传来。 活该!得知楚三秘密,傅渣震怒:闭嘴,滚 楚玉龙微微一颤,扭头看去,傅云景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傅云景以前爱着楚新月,见楚家人时刻意收敛气息,待他们和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如今,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上位者的气势便让楚玉龙腿肚子发软。 楚玉龙心虚害怕的吞了吞口水,他给傅云景的助理打过电话预约,可没成功。 所以他才会直接来傅氏,想要以权压人,让前台放他进去。 却没想到会被傅云景撞个正着。 楚玉龙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来,“云景,公司” 傅云景眉心微压,沉声问:“叫我什么?” “傅,傅总。”楚玉龙立马改口,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公司的事,肯定是有误会。你能不能看在你和新月那么多年的情分上,撤销诉讼?” 傅云景睨着楚玉龙那讨好的模样,心中不免嗤笑曾经的自己,眼瞎。 自诩眼光毒辣,看人很准的他。 却独独没有看出来楚家人的真面目。 如今看着楚玉龙这副卑躬屈膝,谄媚讨好的模样,只觉恶心至极。 连带着曾经的自己,傅云景也是嫌恶不已。 傅云景还有事,他冷声吩咐:“把他赶出去,以后所有楚家人,都不许踏足傅氏旗下的公司。” 韩助理应下,转头吩咐于青把楚家的照片信息整理出来,发给傅氏旗下所有员工,让大家熟记。 “傅总,傅总,你就不能看在新月跟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高抬贵手一次吗?” “傅总,新月可是怀过你的孩子!!” 傅云景终于动怒,“让他闭嘴,滚!” 保安要去堵楚玉龙的嘴,楚玉龙挣扎着大喊:“傅总,就算不看新月的面子,那星宇呢。我可是星宇的亲外公!!傅呜呜” 楚玉龙被保安堵住了嘴,一路连拖带拽,粗暴的扔了出去。 大厅来往的傅氏员工不敢看傅云景,却好奇的看着外面的楚玉龙。 有人还拿出了手机摄像。 韩助理给了于青一个眼神。 于青立马拿出手机给各部门领导发消息,不许员工外传视频,不然直接解雇起诉。 楚玉龙被扔出去后,又跑去找顾一宁。 他为了顺利见到顾一宁,冒充了宁正禹。 果然没一会儿,顾一宁便下来了。 楚玉龙连忙笑容满面的走上前,“宁宁。” 看到是他,顾一宁知道上当受骗,抬手向门口保安招手:“保安!” 楚玉龙见了,慌忙伸手去抓顾一宁的手,“宁宁,爸爸只是想跟请你吃个饭,顺便说几句话。” 顾一宁极速躲开,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楚玉龙,你给我滚远点,下次再敢冒充我爸爸,我就报警。” “宁宁,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你身体内留着一半我的血,你不能这么对爸爸。” 顾一宁磨牙轻笑,眼神冷得吓人:“楚玉龙,你信不信我打你。” 眼见着保安就要跑过来了,楚玉龙着急道:"宁宁,爸爸就说几句话。你能不能让星宇求求傅总,让傅氏撤销对楚家的起诉啊?毕竟我是星宇的亲外公。爸爸求你了,好不好?" 顾一宁轻笑出声,“楚玉龙,你还能更厚颜无耻一点吗?要是能换血,我第一件事就是换掉身体里楚家的血,我嫌脏!” “宁宁,你太伤爸爸的心了。” 顾一宁被恶心到了,早饭差点吐出来,“楚玉龙,别给脸不要脸,给我滚!” “宁宁,你就算不承认,你也是我的种,也是楚家人,爸爸生你也是出过力的。” “贱男!”顾一宁彻底怒了,抬脚狠狠踩了下去,高跟鞋在楚玉龙的脚上碾了又碾。 “啊!”楚玉龙惨叫着,弯下腰。 下一秒,石头一样硬的拳头落在楚玉龙的肚子上。 “啊!”楚玉龙再次惨叫出声。 顾一宁退开,楚玉龙直接捂着肚子跪在了地上。 保安跑了过来,“顾总。” 顾一宁居高临下的看着楚玉龙,冷声道:“报警,就说这人鬼鬼祟祟,冒充别人想要混进公司盗取机密。以后要是再见到他,直接驱赶。他要是不走,就报警抓他。” 楚玉龙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一宁,“顾一宁,我可是你亲生父亲。你竟敢报警抓我!” 顾一宁觉得可笑至极,“楚玉龙,你去检查检查脑子吧,你以为你对我妈做了那样的事,我还会认你?可笑。” …… 楚玉龙四处奔走托关系,却全被拒之门外。 开玩笑,那可是傅氏,谁敢跟傅氏作对。 更何况,楚家算个什么东西,以前大家是看在傅云景的面子上,才与楚家人来往。 如今傅氏都把楚家告了。 楚新月也被傅云景甩了。 他们更没有搭理楚家的道理。 傅氏那边动作太快,眼见就要开庭,楚玉龙走投无路,着急忙慌的去医院找楚新月。 楚新月这才知道楚玉龙都背着她干了多少蠢事。 “你是疯了还是老年痴呆了?!” 楚新月怒不可抑,‘啪’一声把手上的水杯砸在了地上。 怒斥道:“伪造项目这种事,你也敢干?还是打着傅氏的旗号?现在知道找我了?找我有什么用?!” 楚新月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本来她还打算,若是银行真的不宽限还款日期,便用楚家公司作担保贷款。 可她万万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楚新月险些气得吐血。 看楚新月动怒,楚玉龙心虚的劝道。 “新月,你别动气,我也是着急想要把公司做大,给你撑腰,长脸。我也是为了你好。” “哈哈哈,”楚新月突然疯了一般笑起来。 楚玉龙和秦敏之都被她疯癫的模样吓到了。 秦敏之担忧的喊:“新月。” 楚新月突然又停止大笑,脸色阴沉的咆哮道:“为我好?为我好,你们不把真相告诉我?我还要看新闻才知道,我爹原来是个渣男,我妈是个小三。我现在也是小三,一家子小三。你们是不是特别开心,特别自豪。” “不是的,新月,”秦敏之苍白的解释,“你别听网上乱说。” “还要骗我?扫黄进了局子,能作假?” “新月,我和你爸爸是真爱,真爱没有错,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 “妈,你还要骗我吗?当初要不是你说,顾家是我们楚家的仇人。我又怎么会多此一举,暗示姚青玉给云景下药?顾一宁也不会怀上云景的孩子,更不会嫁给他?我也不会成为小三!人人唾骂。亏我当时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真厉害,给家里报了仇。” “砰——” 楚新月话音未落,病房门突然被踹开。 傅云景黑着脸站在门外。 “云,云景。”楚新月吓得面色全失,瞳孔颤抖,嘴唇嗫嚅了好几下,“你听我解释。” 傅云景紧咬着后牙槽,下颚线紧绷,嗓音比冰还冷,“你解释。” “我,我也是被他们骗的。”楚新月颤抖的指着楚玉龙和秦敏之。 “是他们告诉我,顾家是楚家的仇人,所以不能让顾家的女儿好过。我不是有意的,云景,我也是受害者。” 傅云景冰冷的眼底浮出一抹讥讽,“受害者,你?” 那模样更像是在说:你也配? “云景,云景,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楚新月着急下地,摔了一跤。 她摔坐在地上,手上的输液针被扯了出来,痛得她嘶了一声,可她顾不上,可怜的看着傅云景解释。 “云景,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新月,你真的让人恶心。” 傅云景转身要走。 楚新月快速看了一眼秦敏之,而后出声喊道:“云景,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 秦敏之悄悄打开了香薰,病房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得香气,很淡。 “云景,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楚新月加重了语气,“是很重要的事,云景。” 秦敏之拉着楚玉龙快速离开了病房,离开的时候,她关上了病房门。 “说。”傅云景冷冷的注视着楚新月。 楚新月从地上起来,羞愧的低下了头,“云景,你先坐一下,我,我上个卫生间。我,我很快,真的,很快就好。” 楚新月含泪小心翼翼的看着傅云景。 傅云景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很冷。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却没有走。 楚新月小步去了卫生间。 傅云景斜身倚靠着门边的墙壁,掏出烟盒,低头咬了一支,点燃。 深吸一口,吐出烟雾。 他今天过来是为了傅星宇的谅解书,也是为了楚新月说的‘很重要的话’。 如今看来,的确很重要。 傅云景嘴角扯出一个嘲讽苦涩的笑。 恨了那么多年,原来自己日日挂在心上的才是罪魁祸首。 实在是可笑,可悲。 简直就是个大傻逼。 傅云景内心不断嘲弄着自己,不由思索,楚新月口中的‘另一件事’。 她还骗了他什么? 是那次流产?其实是她故意的? 还是傅星宇被绑走?她在暗中推波助澜? 亦或是顾一宁中弹?也是她故意的? 还有,顾一宁曾经说过,楚新月流过产。 她曾经说的那个他们之间的孩子?其实……根本不是他的? 傅云景脑子很乱,有些昏沉。 他突然感觉好似每一件都有可能。 一支烟抽完,傅云景又咬住了一支,点燃. 烟草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香气,缭绕在鼻尖。 傅云景只觉头更昏了,呼吸急促,口干舌燥,身体燥热。 他伸手勾住了领带刚要扯,却突然愣住了。 察觉到不对。 他起身,站直身体,可身体却摇摇晃晃,全身无力。 ‘咚’一声,傅云景倒在了地上…… 173小三完了,傅渣发疯不要脸,反转打脸 傅云景晕倒后,又等了大概三分钟。 “咔嚓——” 卫生间的门打开,楚新月走了出来。 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楚新月走过去把香薰弄掉。 可等她回头,刚刚还闭眼倒在地上的男人却睁开了眼,坐了起来。 “你,” 楚新月像受惊的鸟儿,连退两步,目露惊恐。 傅云景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一字一句缓缓道,“楚新月,你真的烂透了,竟敢给我下药!” “我没有。云景,我只是太爱你了。”楚新月咬了咬唇,一不做二不休扑了过去。 “滚开!” 傅云景闻了这么久的香薰,身体又软又热,好在他察觉不对之后,就刻意屏住了呼吸。 他用尽力气推开楚新月,起身去开病房门。 楚新月做了手术,还没好,傅云景用力推那一下,楚新月疼得双眼直冒金星。 等她缓过神来,傅云景已经打开了病房门。 他站在门边,像地狱死神一般看着她,那双眼睛比夜色还沉,沉得可怕。 像是要杀人。 楚新月生生打了个寒颤,“云景……” 傅云景一句话没说,转身大步离开,去找医院院长。 院长得知傅云景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目前医学上并没有针对‘催情药’的特效解药。 若是口服的,可以大量喝温水,以及催吐来缓解症状。 可这种吸入式,院长也无能为力,只能试试镇定剂,但对身体的危害会很大。 傅云景开了一间豪华病房。 楚家母女准备的催情药,来势凶猛,药效很强。 不仅如此,里面还夹杂着软骨散之类的效果,全身乏力,让人不能反抗。 他已经没有力气走出医院了。 退一万步说,若是有事,更方便就医。 傅云景冷着脸,绷着身体,靠着极强的自控力,去了住院部。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会在VIP豪华住院区碰到顾一宁。 想起之前祁司明中药就是顾一宁给他扎的针,傅云景像是看到了救星,大步走了过去。 他一把抓住顾一宁的手腕,“顾一宁,帮个忙。” 他拉那一下很猛,顾一宁又猝不及防,一下撞到了傅云景身上。 傅云景脸色一变,身体瞬间僵住。 两人离得太近,顾一宁身上的幽香不住钻进傅云景的鼻尖,撩拨着傅云景的神经。 傅云景喉结一滚,差点没把持住。 “嘶,放手!”顾一宁被傅云景悠然收紧的手,捏痛了。 傅云景快速放手,连退两步,保持距离。 可那股浅淡清甜的幽香似乎如影随形,依旧残留在鼻尖,萦绕在心里,挥之不去。 他又退了两步,给保镖使了个眼色,“请顾总去病房。” “你干什么?!” 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上前,不顾顾一宁的反抗,把她连拖带拽,强硬的‘请’去了病房。 病房的卫生间。 提前得到通知的护士,已经在浴缸里放满了冷水,里面加了两桶冰。 护士恭敬道:“傅总,可以了。” “辛苦。”傅云景颔首,脱下外套,直接坐了进去。 顾一宁早就察觉出傅云景的异样,此刻看到他泡冰水,心中了然。 她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幸灾乐祸的看戏:“谁这么大胆子敢给傅总下药?让我猜猜,这么喜欢你的,难道是你心心念念,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白月光?” 傅云景双眸猩红,近乎命令道:“顾一宁,帮我扎针。” 顾一宁嗤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扎,我就扎?” 傅云景扶着浴缸沿的手收紧,青筋暴起,“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让保镖把你绑了,扔进浴缸,待会儿我药效发作,把持不住,对你做点什么,你别哭。” 顾一宁站直身体怒斥:“你混蛋!” 傅云景呼吸急促灼热,点头道:“我是混蛋。给我扎针。” “你想得美!” “顾一宁!” 顾一宁开始活动手腕,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傅云景知道她怎么想的,“我劝你不要动手,他们是退役人员。一个顶十个。你不一定能讨到甜头,到时候被他们揍了,还是会被扔进来。” 傅云景的保镖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顾一宁早就看出来了两人是练家子,不然她也不会被‘请’过来。 看傅云景那忍到爆炸的样子,狠起来,说不定真的会让人把她绑起来。 顾一宁可不敢赌他的良心。 渣男是没有良心的。 “你确定要我给你扎针?” 傅云景点头。 “那签个免责声明,要是不小心把你扎偏瘫了,阳痿了,半身不遂了,中风了,或者傻了,不要追求我的责任。” “那你就做好照顾我一辈子的准备。” 陪同的院长让护士把消过毒的一次性银针递给顾一宁。 顾一宁拿着银针走到了浴缸边。 她靠近的那一刻,那股幽香再次袭来,几乎让人迷失心智,丢盔弃甲。 傅云景眸色晦涩幽深,瞬间绷紧了全身肌肉。 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牙齿紧要,下颚线紧绷成线。 看得出忍得很辛苦。 但顾一宁不知道,那是因为她靠近,不只是因为药物作用。 “扎吧。”傅云景赤红着眼睛看着顾一宁。 “好,我扎。”顾一宁点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顾一宁想通了,答应了的时候。 “啪”一声脆响,响彻整个浴室。 顾一宁抬手就给了傅云景一巴掌,“我扎你个头!”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顾一宁。 傅云景偏着头,舌尖顶了顶腮,想起刚刚拂过的那阵香风,心中泛起涟漪。 还有落在脸上的手,他从来不知道顾一宁的手打人那么痛,去又那么软。 让人浮想联翩。 如今已经这样了,傅云景直接破罐子破摔,彻底不要脸了。 他轻笑了一声,回眸看向顾一宁,那目光不再隐忍,赤裸裸的全是欲望。 "顾一宁,你是恨我还是勾引我?" “别恶心我。”顾一宁重重拧眉,被恶心惨了,扬起手又要落下去。 这次,傅云景抓住了她的手。 傅云景抓住她右手的那一刻,顾一宁抄起左手,重重扇了上去。 “啪!” 围观的保镖以及院长护士:“……” 傅云景的头再次被打偏,唇角溢出鲜血。 他轻笑一声,伸出舌尖舔了下唇角的鲜血。 下一秒,他的神色变得阴鸷又疯癫,“把她给我绑了。” “你敢!” “你既然不想给我扎针,那就换个治疗方法。” 保镖得令上前,顾一宁眼疾手快,抽出一根银针扎在了傅云景头上,傅云景瞬间说不出话了。 顾一宁冷声道:“你们再靠近一步,我直接废了他。” 保镖不敢拿傅云景的性命开玩笑。 “夫人,你别激动。” 顾一宁的眼神如刀,看了过去,“再叫一句试试。” 保镖立马改口,“顾总。” 顾一宁此刻的感觉像是活活吞了一只苍蝇,恶心的不行。 院长出来说好话,和稀泥,赔笑脸。 毕竟浴缸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是海市首富。 顾一宁深呼吸数次,平静下来。 傅云景的保镖守在现场,她走不掉。 但她又不能一直用银针控制傅云景。 时间短没问题,时间一长,加上他大冬天泡在冰水里,说不定真会中风偏瘫。 即便他没事,等他好了,第一个就要找她麻烦。 她倒不怕他找麻烦,但现在她正在收拾楚新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顾一宁脑海里想了无数情况。 而后忍着恶心走到傅云景身后,开始帮他扎针。 她下针很快,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一针接一针,没有丝毫停顿,就像是乱扎。 院长看得心惊胆战,生怕顾一宁会趁机下黑手,把傅云景扎废。 毕竟顾一宁全程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眼神很冷,像极了杀神。 其实顾一宁只是不想多呆。 快速扎完针,顾一宁一刻不停,转身离开,“计时,一个小时叫我。” 护士立马计时。 院长跟着顾一宁走到外面客厅,“顾总,傅总没事吧?” “马院长放心,不会死。” 院长:“……”更担心了好吗。 保镖给顾一宁倒了一杯茶,“顾总辛苦了。” 顾一宁没理他,拿出手机给云岭回电话。 就在刚刚,云岭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姐!我妈她怎么样?” 顾一宁安慰道:“你放心,问题不大。就是老年人缺钙,骨头脆,左腿轻微骨折,不严重,我已经给她找了最好的骨科专家。你别急,路上慢点。” 顾一宁今天来医院是为了云岭的母亲。 云岭母亲早上在家打扫卫生的时候,摔了一跤,骨折了。 云岭昨天去了剧组,不在家,只好联系顾一宁。 “谢谢你,姐,谢谢。”云岭语气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劲儿的说谢谢。 “把我当姐,就别说那些。别哭了,不然阿姨看到你哭红的眼睛,又该难受了。” 挂断电话,顾一宁去隔壁病房看陈秀娟,陪着陈秀娟唠嗑,帮她削水果。 直到护士来叫顾一宁。 一个小时到了。 大冬天泡一个小时冰水,身体再好也受不住。 174恶心!小三找了新靠山,挑衅互殴宣战 傅云景擦干身体,脱掉衬衫,露出结实紧致的上半身。 渣男渣是渣,但脸蛋俊,身材好。 护士的眼睛直接亮了,像两颗亮晃晃的大灯泡。 傅云景的目光从护士身上掠过,不动声色的落在顾一宁身上。 顾一宁看他的目光坦荡又冷淡,无波无澜,像看尸体死肉。 她向病床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好,“看什么,过去,躺着。” 傅云景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恼怒。 他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 是气自己不争气,竟然对顾一宁浮想联翩。 还是气顾一宁,竟然对他毫无波澜。 他就这么没有魅力? 傅云景咬了咬后牙槽,很不高兴的模样,趴在了病床上。 顾一宁自然看到他挂脸了,觉得莫名其妙神经病,还敢给她脸色看。 顾一宁下针重,傅云景痛哼一声,“顾一宁,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是啊。”顾一宁对他的厌恶,恨意,从不掩饰,从来都是大大方方。 坦荡得让他心里发堵。 “顾一宁,医生救死扶伤,不分国界,不分种族,不分男女老少,不分好坏,不分美丑。” “你大可去找那种医生。”说着,顾一宁又一针重重扎下去。 傅云景的手用力抓着床沿,青筋暴起,不禁想起很久以前。 他胃痛,顾一宁满眼担忧,给他下针小心谨慎。 每下一针都要看他一下,还会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就告诉她。 那时的顾一宁温柔得像梦。 想到曾经,傅云景有一丝恍惚,也有一丝心酸,脱口道:“顾一宁,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都会问我痛不痛?” “你都说了是以前。”顾一宁神色未变,她早就放下了过去的一切,不再纠结。 傅云景沉默半响,喃喃道:“你能轻点吗?” 他的声音很轻,不知是对现在的顾一宁说的,还是对他回忆的顾一宁说的。 顾一宁就当他放屁,继续暴力扎针。 顾一宁两三下扎完针,剩下的交给护士,让护士一个小时再叫她。 云岭赶来了医院。 陈秀娟得知傅云景在隔壁病房,便催着她来了隔壁,手上还提了一个水果篮。 得知傅云景是被楚新月下药了,云岭放下果篮,“我送什么果篮,该送你几个美女。” 傅云景面无表情的看她,没说话。 云岭挑眉:“不喜欢啊?那美男?” 傅云景哑声道:“再胡说八道就出去。” 云岭不再理他,看向顾一宁,“姐,辛苦啦。” 顾一宁在医院呆了六个小时,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靠傅云景个人毅力。 顾一宁离开医院的时候,碰到了周七羽。 周七羽一脸春风得意,脖子上还有一个极其明显的吻痕。 看到顾一宁,周七羽的脸瞬间落了下去,像是看到仇人。 “顾一宁,有我在,你休想欺负新月。” 看周七羽的模样,再根据傅云景中药的情形,顾一宁合理怀疑,楚新月爬了周七羽的床。 而且事情发生,就在她给傅云景扎针的那几个小时里。 楚新月还真不是一般人,自己住着院,就敢给人下药玩床上运动。 她也不怕药性太强,把自己玩死在病床上。 不仅如此,傅云景跑了,她就立马调转目标,睡了周七羽。 这份果断决绝,着实让人自叹不如。 此刻看周七羽那回味无穷,春光满面,一副坠入爱河,谈恋爱了的模样。 顾一宁实在不解,问道:“周公子缺女人?就这么喜欢别人不要的二手货?还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周七羽脸色黝黑,“顾一宁,道歉!” 顾一宁撇撇嘴,“周公子之前不是还义正言辞的指责小三吗?我以为周公子是个多么正直的人。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周七羽义愤填膺,振振有词,“明明是你不要脸,强行介入别人感情,你才是小三。” 看来是楚新月给他洗过脑。 顾一宁可不愿看到楚新月攀上周七羽这颗大树。 周家在西南一带可是龙头老大,影响力极大,而周七羽是周家独苗苗。 “周七羽,看在咱们同校的份儿上。我告诉你一件” “师兄!” 他们身后传来楚新月的声音,顾一宁的话被打断。 楚新月小跑过来,周七羽立马迎上去,满眼关心,“新月,你还病着,小心点,别跑那么快。” “我没事,师兄。”楚新月笑容娇俏,脸颊微红,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不好意思。 勾得周七羽春心荡漾。 周七羽被楚新月钓成了翘嘴,“找我有事?” “你的手机忘了。”楚新月把她偷偷藏起来的手机递给周七羽。 她本来只是想趁机和周七羽多呆一会儿,多钓一钓周七羽,却没想到会碰到顾一宁。 不知道顾一宁给周七羽说了什么。 楚新月心里担忧,看向顾一宁,“顾总。” 顾一宁看着特意打扮过,画着淡妆,涂了口红的楚新月,轻勾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楚总,傅云景在豪华病房2022。你给她下的春药药效还没散,你现在去找他,还能春宵几度。” 顾一宁怎么会知道? 楚新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又很快做出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 她像是气极了,浑身颤抖的吼道:“顾一宁,你又想抹黑我是不是?谁不知道网上的那些评论全是你买的水军,热搜,就是为了给我泼脏水。你就是嫉妒我,见不得我好,所以才要处心积虑的毁掉我。” 说着楚新月突然发疯一般扑向了顾一宁,掐顾一宁的脖子。 顾一宁蹙眉,用力扯住了楚新月的头发,“放手!你疯了吗?” “顾一宁,我忍你很久了!你抢我男朋友就算了,让你儿子把我打成重伤也算了,如今却还要当面给我泼脏水,抹黑我,毁掉我。我今天跟你拼了!” 顾一宁死死扯着楚新月的头发,力道之大,似乎要把她的头皮扯掉。 “啊!”楚新月尖叫起来。 周七羽心疼坏了,上前帮忙,用力的拉拽着顾一宁的手,厉声道:“顾一宁,放手!” 顾一宁向后一个肘击,击中周七羽的胸膛,痛得他脸色一变,怒喝道:“还不过来帮忙!” 周七羽的保镖立马上前。 有周七羽和他的保镖帮忙,楚新月越发疯狂,不停抓挠着顾一宁的脸。 她早就想把顾一宁的脸抓烂了,如今找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顾一宁,我让你欺负我!” “让你污蔑我!” “我平时就是太好脾气,才让你把我当软柿子捏。” 楚新月一副受了大刺激的模样,不停抓挠着顾一宁,她的指甲又尖又利。 顾一宁的脸上、脖子上、手上全是一道道血印子。 “叮!” 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云岭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看到顾一宁被几个人按着打,云岭瞬间红了眼,“给我打!” 云岭的保镖,还是顾一宁帮她挑的,都是退伍的兵,一等一的好手。 更何况,她带来了傅云景的保镖。 四个保镖快速上前,把压着顾一宁的周七羽以及保镖拉开。 “给我滚开!”云岭捞起袖子上前,一脚踹开楚新月。 楚新月被踹翻在地,还没爬起来,云岭便两步上前,一把扯住楚新月的头发,强迫她昂起头。 ‘啪啪’两巴掌甩了上去,楚新月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云岭,你敢打我!” “贱人,打你又怎样?” 云岭在剧组演过恶毒女配,台词动作那是相当熟练。 “你敢欺负我姐,我跟你没完!” 而后云岭对着那张脸就是一阵抓挠,“不就仗着一张狐狸精的脸勾引男人吗?我现在就给你挠花,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不要脸的贱人。” 云岭那模样,完全就是恶毒女配俯身了,看上去又凶又狠,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虽然解气,但顾一宁害怕对云岭的名誉不好,毕竟她是公众人物。 顾一宁上前拉她。 云岭推开她的手:“姐,我哥说了,他兜底,让我放开手脚干,楚新月死定了。” “再说,我这是助人为乐,是他们压着你打。” 说着,云岭邀约道:“姐,你要不要来打几巴掌,出出气,我帮你按着她。” 顾一宁扶额,“就算要动手,我们也应该换个没人的地方动手。你是公众人物。” “哦,忘记了。”云岭懊恼的啧一声,她刚刚就是气上头了。 “那咱们换个没人的地方弄死她。” 云岭扯着楚新月的头发,拖着人就要往无人的楼梯间走去,毫不在意那些拿着手机对她拍的路人。 她的一切都是顾一宁给的。 谁要是敢当着她面欺负她姐,就算赌上全部,她也无怨无悔。 “顾一宁,放开新月!!”周七羽赤红着眼怒吼道,“你要是再敢动新月一根手指头,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啪!”云岭一巴掌落在楚新月脸上。 “打了,又如何。" 云岭跋扈的昂着下巴,蔑视的看着周七羽,“我哥可是傅云景!你有本事找我哥!看他不弄死你!” “云岭!”周七羽怒火滔天的看着云岭,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 他上一次如此狼狈,还是被傅云景扔进海里,被迫喝了一肚子海水。 这对兄妹,简直欺人太甚! 周七羽深呼吸,咬牙道:“我已经报警,放开新月!” 175狠人,为证清白,撞墙自杀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场面被控制住。 急救医生给顾一宁和楚新月处理完伤口后,所有人全被带去了警局。 警车上,顾一宁问云岭,“你怎么知道我被打了?” “楚新月打你的视频传到了医院内部群,被照顾我妈的护士姐姐看到了。” “那傅云景的保镖怎么也跟着你来了?你去求他了?” “我那不是怕两个保镖打不过吗?所以去找渣男哥借了两个保镖壮声势,不借白不借。”顺便再求求傅云景兜底。 所以她刚刚才会那么嚣张。 说到这里,云岭赶紧给傅云景打了个视频电话。 电话一接通,云岭就开始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哥,你可是我亲哥,一定要来救我们啊。周七羽放话要弄死我们。我好害怕啊,我要是坐牢了,我妈可怎么办啊。哥,你快来捞我们。” “知道了,受伤了?” 傅云景看着云岭手上的血迹。 “我没有,这血是楚新月脸上的。但是我姐被那恶毒小三抓破了脸,气死我了。我看她纯纯嫉妒,嫉妒我姐长得比她多好看。太可恶了!” 云岭的手机对准了顾一宁。 顾一宁抬眉,与电话里的傅云景四目相对。 看着顾一宁脸上横七竖八的血痕,傅云景眉头微蹙。 顾一宁却突然眉眼一弯,灿烂一笑,“傅云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傅云景愣了下,被那突然出现的笑晃了眼,心神微荡,心跳有些快。 应该是药效还在发挥作用,他这般想着,装作不经意的敛下眸子。 听不出情绪的问:“什么好消息?” “楚新月和周七羽睡了,就在医院里。” 云岭张大了嘴巴,震惊得眼珠都快掉落地上,“我虽然知道楚新月不是个好东西,但也没想到她能这么随便?” “她不是前一阵才要死要活,哭着说爱我哥吗?那阵仗,一等就是8小时,我还以为多爱呢?结果就这?” “这才一个月,她这么快就和其他男人睡了?还是在医院里?这得多饥渴啊。难怪周七羽那么护着她呢。” 云岭喋喋不休,完全不顾傅云景的死活。 傅云景脸色瞬变,很是灰白难看。 不是他多在意楚新月,他早就对楚新月失望,早就对她心死。 但这事从顾一宁口中说出来,就像染着毒药的刀,狠狠刺在了他的心口。 顾一宁就是在无情的嘲笑他:傅云景,如何呀? 这就是你不顾一切,抛弃妻子,掏心掏肺喜欢了多年的人。 一个比烂鞋子还要烂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人人可睡。 傅云景心里五味陈杂,不是滋味,目光沉沉的看着顾一宁,“顾一宁,之前那些混账事,对不起。” 顾一宁推开手机,“不需要。” …… 挂断电话后,傅云景打了几个电话,疏通关系,又派了刘律师过去。 顾一宁则是联系了贺枭。 贺枭亲自到了警局。 看到顾一宁受伤的脸,贺枭的周身瞬间弥漫出一股骇人的气势,“谁伤的你?” 云岭报告道:“贺哥,是楚新月那个臭不要脸的小三。你一定要好好收拾她,给我姐报仇。” 楚新月躲在周七羽身边,害怕的拉着周七羽的衣角,“师兄……” “没事,别怕。”周七羽安抚的抓住楚新月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云岭和顾一宁凑在一起吐槽周七羽脑子有毛病。 贺枭则是去了解案件详情。 楚新月先动手,周七羽是帮手,错在他们,顾一宁是受害方。 她要起诉两人,不接受调解。 楚新月威胁道:“你不接受调解,那我也会起诉你儿子。” “我儿子年纪小,不懂事,又不是故意的,你起诉也没用,最多不过道歉赔钱。更何况,他爹是傅云景,根本不用我担心。倒是你,” 顾一宁语调微扬,带着笑意:“楚新月,你上次开车撞我的案子可还没结。现在又在医院公然打我,把我的脸挠成这样,我合理怀疑,你就是故意开车撞我。” 楚新月脸色微变,拽紧了拳头,她根本就没考虑到这一茬。 但很快她又想通了,“那件事是那件事,这件事是这件事,根本没有联系。我说了,那次是意外,不是故意的。没有直接证据,休想给我定罪。” 顾一宁既不恼也不怒,面含轻笑,“那个不行的话,你给人下药的事总能给你定罪吧!你说等傅云景好了,会不会起诉你呢?到时候你的好师兄可就知道了,你其实想睡的是其他男人,他不过是个备胎。你不过是利用他,想借周家的势而已。” 楚新月的脸色终于大变,阴沉沉的,“顾一宁,你不要欺人太甚!” 周七羽快步走到楚新月身边,脸色担忧又难看,“新月,怎么了?顾一宁又欺负你了?” “师兄,”楚新月反身趴在了周七羽的怀里,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好似被顾一宁欺负得很惨。 周七羽怒视着顾一宁,“顾一宁!你别太过分,你别以为我真的怕你!” “周七羽,你凶谁。”贺枭大步走到顾一宁身边,目光犀利阴沉的看着他们。 楚新月擦了擦眼角的泪,“难怪你这么嚣张,原来是找到男人撑腰了。” 周七羽立马舔了上去,“新月,你也有人撑腰。别怕。” “师兄,谢谢你。”楚新月含羞带挈,情意绵绵。 云岭双手环胸,在一旁啧啧称奇,“楚新月,你以前也是这么跟我哥说话的吗?” 周七羽本十分受用,正恋爱脑上头,云岭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落,什么粉红泡泡,全部破碎。 楚新月眼底一片阴暗,牙齿都快咬碎了。 气得身体不住颤抖,摇摇欲坠,一副林黛玉附体,随时要晕倒的柔弱模样。 楚新月咬了咬唇,柔柔弱弱的说道:“云岭,你别太过分了,你殴打我的事,我还没跟你计较呢,咱们没完。” “怕你啊,我哥可是海城首富!” 云岭现在有事没事把‘我哥’挂嘴上当挡箭牌。 有没有兄妹感情,兄妹感情好不好另说。 有哥就要用,不用白不用,用了当没用。 更何况,傅云景还是首富,实在是好用。 云岭说着挑高眉梢,“还有,你给我哥下药的事,也没完!你就等着傅氏的律师函,把牢底坐穿吧!” 云岭和顾一宁姐妹一心,无时无刻不想着把楚新月的好事,宣之于众,捅到周七羽面前。 让她痛失这个靠山。 果然,周七羽问:“什么下药?” “你还不知道呢?她今天在医院给我哥下催情药。俗称:春药。她想霸王硬上弓,睡我哥,让我哥原谅她。好在我哥意志力坚强,才没让她得逞。” 周七羽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变。 他虽然不敢说自己意志力惊人,但基本的自控力还是有的。 可今天去医院看楚新月的时候,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和下半身。 明知道是在医院,明知道楚新月做完手术还未痊愈。 可看着楚新月惨白的脸,殷红的唇,泪眼濛濛的模样。 他依旧做出了那样的事。 而且不止一次…… 看着周七羽微变的脸色,楚新月心中骇然。 今天的事一过,她和傅云景是彻底没戏了。 不仅没戏,她还把傅云景彻底得罪了,不知道傅云景会怎么报复她。 所以,周七羽来医院看她的时候,趁着屋里的残留药性,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和周七羽做了。 周七羽喜欢她,周家在西南也是望族。 周七羽是她最后的底牌。 她必须牢牢抓住,绝不能有失。 “你胡说!你污蔑!”楚新月大声怒斥,急得眼泪直打转。 她用力的抓着周七羽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她脸已经消肿,只有些红,如今哭起来,更是惹人怜惜。 她急切的看着周七羽,一边哭一边解释:“师兄,真的没有,是他们一起联合起来,污蔑我,泼我脏水。我人微言轻,百口莫辩,师兄要是不信我,我,我” 楚新月看着旁边的墙壁,一咬牙,一狠心。 “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楚新月撒开周七羽的手,径直撞向了墙壁。 云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软倒在地,额头流血的楚新月。 顾一宁也就意外了一瞬。 这事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太离谱。 但那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楚新月,一切也就想得通了。 周七羽慌了,手忙脚乱的的抱起楚新月去了医院。 离开前,还不忘用仇恨的眼神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这事没完!” 云岭大骂道:“你有病吧!” 听到骂声,周七羽又扭头看向云岭,“还有你,我记住你了,云岭!” “有病!” 云岭依旧不解气,骂骂咧咧的吐槽,“他绝对有大病!难怪会喜欢小三那一挂的,和我那哥一样,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活该被骗,被骗活该,最好是骗得他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骂完,她看向贺枭,“贺总,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姐。你看见刚刚周七羽离开时的眼神没?明显是怀恨在心。” 贺枭自然看到了,云岭的话他也听进去了,说道:“我给你安排几个保镖。都是我队友,平时去哪儿记得带上他们。” 顾一宁没有拒绝。 以前觉得出门带保镖夸张,但今天的事一发生,觉得带保镖很有必要。 要是有保镖跟着,她也不会被傅云景威胁扎针。 要是有保镖跟着,她也不会给周七羽他们按着打。 “我的脸,你别告诉我爸妈。” 贺枭点头,担忧问:“伤会不会留疤?” “问题不大,我家里有祛疤膏。” 云岭回了医院,跑到傅云景病房,添油加醋的把楚新月和周七羽的奸情说了一遍。 又狠狠捅了傅云景几刀,恶心惨了他。 然后又开始卖可怜,说起周七羽的威胁,要傅云景保她平安。 …… 176傅渣终于出手收拾小三,小三跪地哭求 医院。 楚新月醒了,看到周七羽,她扭头看向窗外,“师兄,你走吧。是我活该,是我不配。我们算了吧,是我欠你的师兄,对不起。” “新月,你说什么胡话。你放心,我不会信她们的话,我不会走的,我爱你。” 眼泪从楚新月的眼角滚出,“师兄,傅云景以前也是这么说的。他说爱我,说忘不掉我,说等离婚就娶我。我真是天真,听信他的甜言蜜语,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 “可他呢?他腻了我了,不爱了,随手就可以甩开我,污蔑我,毁掉我。我害怕,师兄。我怕你有一天也嫌弃我。我接受不了,还不如现在就分开。给我一点体面的。” “新月,不会的,我不会像傅云景那个渣男一样,一边和前妻调情,一边和你花言巧语。我没有结婚,更没有未婚妻。新月,你是我唯一的女人。这次我妈生日,我就带你回去,正式介绍你的身份。” “真的?”楚新月惊喜的看着周七羽。 周七羽点头。 下一秒,楚新月眸光又暗淡下去,“我的名声全被顾一宁买的网络水军毁了。你们家,会不会不同意?” “当初我回家继承家业,他们答应过我,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他们不会干涉。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 …… 几日后,某会所。 昏暗的包间,傅云景长腿交叠,靠坐在皮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烟雾缭绕下,那张冷峻的脸贵不可言。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黑衣保镖。 前面的地毯上,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动了一下,片刻后,女人撑起一只手,坐起身。 那人竟是楚新月。 楚新月是被保镖打晕带过来的。 看到傅云景,楚新月瑟缩了一下,心虚害怕的喊:“云景……” 傅云景睨她一眼,抬了下脚尖,指着桌上的玻璃杯,“喝了。” 楚新月看过去,有些浑浊的液体,里面肯定加了东西。 楚新月摇头,不停后退,“云景,我跟了你那么多年,爱了你那么多年,我接受不了你离开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是有意的,云景。” “喝了,我不想再说一遍。” 楚新月哭着控诉:“云景,你就算不爱我了,也不要这么羞辱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女人。” 傅云景眉心紧蹙,心里忍不住的恶心,眉眼越发暗沉冰冷,“帮她一下。” 保镖应声而动。 楚新月吓坏了,怒道:“傅云景,你敢!” “傅云景你不是男人!” “傅云景!!” 楚新月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往包间门跑去。 但很快被其中一个黑衣保镖抓住。 “啪”一声按跪在地,动弹不得。 另一个黑衣保镖,端起玻璃杯半跪在楚新月跟前,掐住她的脖子,强迫她张开嘴。 强硬的把玻璃杯里的液体,一滴不剩的全部灌进了楚新月的嘴里。 楚新月吐了小半,咽下了大半。 保镖松开她。 “咳咳咳,” 楚新月跪在地上,不停咳嗽。 她眼含惊恐,“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 楚新月给他下催情药的事,他不会起诉她。 楚新月不要脸,他还要脸。 但不起诉,不代表不追究。 既然楚新月这么喜欢给人下药,那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一会儿,楚新月的身上便像着火了一般,燥热难耐。 她不停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圆润香肩,跪着爬向傅云景。 “云景。”她的手攀上了傅云景一尘不染的黑皮鞋。 傅云景垂眸看着她,在她的手即将往上的那一刻。 抬脚,猛地一踹,“滚开!” 楚新月痛呼一声,泪光点点的看着他。 而后她咬咬牙,再次爬向了傅云景,曲线凹凸,姿势妖娆,“云景,求求你,我好难受。” “难受是吗?” 傅云景弯腰掐着她的下巴。 楚新月点头,“云景,给我好不好?求求你。你想玩什么都可以。随便你玩。” “我嫌恶心。” 傅云景厌恶的甩开她,抬脚把她踹的更远。 “进来。”他接过保镖递上来的湿巾,一根一根擦拭着如玉的手指,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包间门应声推开,进来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 男人又矮又胖,大肚腩,地中海,牙黄嘴臭,说句话口气能熏死周边的蚊子。 楚新月震惊难受的看着那个男人,“云景,你什么意思?” 傅云景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不是很喜欢下药吗?好好享受,楚新月。” 傅云景转身离开。 楚新月真的慌了,快速爬过去,像条丧家之犬,扯着傅云景的裤腿。 “你不能走,云景。” “求你了,云景。” 傅云景挣开她的手,大步离开包间。 “傅云景!”楚新月还要追。 “过来吧你,”楚新月的两只脚被中年男人抓住,粗暴的拖了过去。 “啊啊啊啊——” 包间里响起楚新月的尖叫。 包间门合上,隔绝了里面的声音。 傅云景脸上满是憎恶,“守在这里,谁也不许进去。” 傅云景转身正要离开,可偏在这时,洪平来了。 洪平恰好在会所玩,听人说傅云景在这里收拾人,一问才知,收拾的正是他的心上人。 于是火急火燎的带着人来了。 “傅云景!新月呢?” 傅云景蹙眉警告:“洪少爷,别多管闲事。” 洪平一把揪住了傅云景的衣服,“放人!” 傅云景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洪平,再不放手,后果自负!” 洪平咬牙切齿道:“我让你放人!” 下一秒,洪平被傅云景按着头,一头撞在了走廊墙壁上。 “咚!”一声,鲜血顺着墙壁往下流。 “少爷!” 洪平的手下一惊,可他们正被傅云景的保镖按着打,根本无法援手。 洪平摇摇发晕的头,想要起身。 傅云景抬脚,踩住他的肩膀,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洪平,你爹最近在和我谈一个合作,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姓傅的,新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弄死你全家,你老母,你姐姐,你妹妹,还有你儿子!” 傅云景脚上用力,“你试试。” “啊,我操你老母!”洪平大叫道:“傅云景!给本少爷等着。” “傅云景,放开我们少爷!” “不然三爷不会放过你!放开少爷!” “让他们闭嘴!” 片刻,走廊响起鬼哭狼嚎的惨叫。 就在那时。 “傅云景!”另一道暴怒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 周七羽带着人快速跑了过来。 傅云景偏头看过去,一眼看到被周七羽保镖押着的顾一宁。 顾一宁脸颊绯红,眼神一会儿迷离,一会儿清冷,那状态…… 傅云景蹙眉。 周七羽愤怒的看着傅云景,"傅云景,放了新月,不然我就让人现场办了顾一宁。” 顾一宁死死掐着手上穴位,心里默念着清心咒,尽量保持内心冷静。 傅云景又看了顾一宁一眼,“去把人带出来。” 其中一个保镖得令,松开洪平的手下,推门进了包间。 推门的那一刻,里面传来楚新月的尖叫。 片刻后,狼狈至极的楚新月被带了出来。 “新月!” 楚新月满额头都是血,“师兄。” 周七羽咬牙切齿的看着傅云景,“放人!” “一起放。” 周七羽抱着楚新月匆匆走了。 洪平想让周七羽把楚新月留下,又被周七羽的保镖揍了一顿。 傅云景看向顾一宁,“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顾一宁神色很冷,呼吸很热,眼角慢慢染上了薄红,如春寒料峭时盛开的桃红。 傅云景在她的眼角停留片刻,喉结一滚,“送你去医院?” “你在这个会所有休息间吗?” 傅云景点头,“有。” “带我去,让人准备银针。” 顾一宁转身的时候,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被傅云景扶住了。 顾一宁身体一颤,呼吸明显错乱。 清浅的幽香再次钻入傅云景的鼻尖,他心跳快了一拍。 “放开。” 顾一宁的嗓音很冷,染着薄红的双眼亦很冷。 傅云景沉默松开她,在前面带路,过快的心跳让他疑惑。 他又被人下药了? 会所的豪华休息间。 会所经理早就带人做好了准备。 顾一宁坐进放满冰水的浴缸,给银针消毒,而后手指按压头顶,摸准穴位,迅速扎下。 傅云景看得心脏一跳,“你这样确定行吗?不会扎错?” 顾一宁看都没看他一眼,“别干扰我,你可以走了。” 傅云景闭上了嘴,但也没有离开。 直到顾一宁给自己扎完针,闭眼朗诵佛经。 傅云景看了顾一宁半响,这才走出浴室。 他本该离开,可不知为何,双腿就像不听使唤,他留在了会所。 177震惊!楚三竟然有个女儿!! 顾一宁是来会所谈合作的,她刚到会所便碰到了怒火中烧的周七羽。 周七羽看到她,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把她抓了。 这次周七羽带了更多的人来,专业保镖,顾一宁没打过。 而贺枭给她安排的女保镖,还要过几天才到岗。 她当时只觉莫名其妙,质问周七羽:“周七羽,你疯了?放开我!” “我就是疯了,新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新月?”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新月被傅云景抓了?你来会所,不就是为了看新月的笑话吗?” “我看你脑子是真有大病。我是来谈合作的,放开我!不然我报警告你故意伤害!” “你以为我会信?你和傅云景藕断丝连,勾勾搭搭,我早就看见了。傅云景为了你,欺骗,抛弃新月不说,甚至陷害新月。他抓新月,那我就抓你!看他放不放人。” 说着周七羽就把加了料的水,不由分说的灌进了她嘴里。 结果到头来,傅云景惹的事,她背锅。 “周七羽,我会处理。”傅云景留下一句离开了会所。 …… 另一边,周七羽带楚新月离开会所,两人在车上就搞了起来,之后周七羽开车送楚新月回家。 第二天,秦敏之提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去楚新月的房子,碰到周七羽。 秦敏之语重心长的说:“我闺女命苦,是我和他爸爸连累了她。周总,你千万不要因为我们,就看不起我家新月。” “我家新月从小洁身自好,喜欢她的人太多,好事者嫉妒者也多。我和她爸没本事,人微言轻,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抹黑她,造谣中伤她。你和新月相处久了,就会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她绝对不是网上说的那样。” 秦敏之伤伤心心哭了起来。 周七羽才把楚新月睡了,又被秦敏之撞了个正着,于是说:“阿姨,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新月的。过段时间,我就带她回去见父母。” 听到这话,秦敏之眼底闪过一丝精芒,点了点头,“那就辛苦周总多照顾我家新月。” …… 周七羽被顾一宁告了。 但上流人士每年花费无数真金白银,养着一大群精英律师,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们熟背律令,巧舌如簧,狡猾如蛇,有的是办法帮周七羽脱罪。 所以即便是告周七羽。 周七羽也不会坐牢,最终也只是道歉加赔偿。 某高档餐厅。 周七羽携楚新月,宴请几家银行的经理吃饭。 周七羽的飞鸿集团愿意给楚新月的未来科技担保。 几家银行这才松口,不需要未来科技提前还款。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砰。”一声巨响,包间门被一把推开。 傅云景和祁司明等人站在门外。 纪樊嬉皮笑脸的挑眉,“哎,不好意思,推错门了。” 说完,纪樊又紧接着道:“话说,你们吃饭不邀请我就算了,怎么也不邀请我们傅总和祁总啊?怎么着,看不起傅总和祁总啊?” 这话明显就是在找茬。 但众人敢怒不敢言。 纷纷笑着表示,今天是周七羽做东。 纪樊闻言瞪大了眼珠子,指着周七羽道:“我们傅总、祁总与这位周总有仇,你们不知道?!!你们是打算把银行迁到西南,不在海市混了?” 几个行长脸色唰一下变了,一时间如坐针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周七羽冷着脸,“威胁谁呢?” “威胁你啊。” 纪樊做生意不行,但当纨绔却是很在行,那表情那语气,简直气死人。 “呵。”周七羽冷哼一声,“一个海城首富而已,看把你能得。还想只手遮天?” 傅云景推开纪樊,上前一步,深邃的目光慢慢扫过在场众人,“你们可以试试。” 众人身体一颤,纷纷垂下头,表示吃好了,家里有事,公司有事先走了。 眨眼间,热闹的包间就只剩下零星几个周七羽的人。 周七羽啪一声摔了酒杯,“傅云景,算你狠。” 周七羽牵着楚新月离开包间,经过纪樊身边时。 纪樊阴阳怪气的骂道:“不要脸的荡妇。” 楚新月的脸唰一下白了,“纪樊,自由恋爱,分手很正常。我们无冤无仇,我又没得罪你,你做什么羞辱我。我要你给我道歉。”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知肚明。我以前是眼瞎了,才会被你骗得团团转,掏心掏肺把你当嫂子。结果呢,你做的那些破事儿,一本书都写不完。现在还搁这儿装呢。垃圾桶都没你能装,装货。恶心!” 楚新月被气哭了,周七羽把她护在身后,“给新月道歉!” "就她,也配!”说着,纪樊毫无形象的‘呸’了一声,指着楚新月道。 “别让小爷再看到你,以后看到一次骂一次。玛德,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恶心一个人,简直恶心到家了。" 眼见双方又要打起来,酒店老板立马上前拦住双方,不停地点头哈腰,赔笑脸说好话。 那些银行自然不敢得罪傅云景,也不愿失去傅云景和祁司明这两个大财神爷。 于是纷纷拒了周七羽的担保,楚新月该还钱还是得还钱。 周七羽白忙活一场。 …… 贺朗从国外出差回来,得知顾一宁被欺负,怂恿她和贺枭分手。 “顾一宁,我哥忒没用,连女朋友都保护不好。你把他甩了,和我谈吧。” “不要。” “他那种老男人留着干嘛?连气都没法帮你出。那小三和周七羽都还活的好好地。” “是我不让的。”说着,顾一宁抬头看他,“你别乱来啊。你家的功勋都是你祖祖辈辈用命换来的,你别给家族抹黑。” “顾一宁,你真是个好女人。我更喜欢你了。”贺难过目光灼灼的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转了方向继续办公。 贺朗眼底闪过一丝阴沉,“那小三和周七羽最好别出国。在其他国家出事,就扯不到贺家了吧。” 顾一宁也是这么想的。 当初,她之所以找杀手搞洪平,就是因为洪平在国外。 洪家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么远,查不到她头上。 但在国内动手就不一样。 手脚再干净,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她可不想用自己的大好人生给那些烂人陪葬。 所以不敢冒险。 这比账只有先记着。 贺朗守在顾一宁办公室不走,非要和她一起用晚餐。 没办法,顾一宁只好叫上贺枭。 看到贺枭,贺朗板着张死人脸,“我没邀请你。” “我邀的。”顾一宁故意挽住贺枭的手臂,如今她做这些已经很熟练了。 毕竟被贺枭拉着在他喜欢的人面前演了好几次戏,刺激他喜欢的女生,那女生的反应一次比一次大。 估计用不了多久,贺枭就能把人追到手。 在此之前,顾一宁得好好利用一下她这个联盟假男友。 餐厅。 顾一宁去洗手间时,旁边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女孩。 顾一宁来不及收脚,小女孩儿被绊到在地,摔了个结结实实,听着都疼。 小女孩儿‘哇’一声哭了。 顾一宁满心歉意,刚想上前扶她起来。 可就这时,一道化成灰她都认识身影急冲冲跑了过来。 楚新月心疼的扶起小女孩儿,“妮妮,你没事吧?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有没有摔到哪里,给小姨看看。” 小姨? 顾一宁打量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 这么漂亮的小女孩是楚新月的侄女? 虽然知道小女孩无辜,但顾一宁是真的没办法不用有色眼镜看她。 和楚新月有关的一切事物,包括人,她都一视同仁的厌恶。 “小姨,我的腿好痛,是她”小女孩哭哭啼啼的指着顾一宁,“是这个阿姨故意绊倒我。她为什么要绊倒我?” 顾一宁心中本还有几分歉意,毕竟对方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听她这么一说,顾一宁心里的那点愧疚消失无踪。 顾一宁冷声道:“小小年纪就撒谎成精。” “我没有撒谎,撒谎会被妖怪吃掉。就是你,是你故意绊的我。阿姨你撒谎,晚上会有妖怪吃掉你。” 楚新月怒气冲冲的起身,“顾一宁!大人之间的恩怨你干嘛牵扯孩子?你就算对我有意见,也不应该拿孩子撒气!妮妮才6岁,你怎么下得去手?” “呜呜,好痛痛。” “顾一宁,道歉。” “上梁不正下梁歪。”顾一宁不想与他们纠缠,影响心情,抬脚要走。 “不许走,道歉!”楚新月却不依不饶的,上前抓住她的手。 “啪!”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顾一宁反手给了楚新月一巴掌。 “顾一宁!”周七羽愤怒的声音传来。 楚新月的手指轻轻拨了一下小女孩。 小女孩哭兮兮的扑过去,抱住周七羽的腿,“周叔叔,那个坏女人不仅绊到我,害我膝盖出血。她还打小姨。周叔叔,我好害怕啊。她好凶。” 不愧是楚家人,小小年纪,演技精湛。 顾一宁眸光犀利:“有何指教,周总。” “道歉!” “做梦!” 贺朗和贺枭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分别站在顾一宁左右,看死人一样看着楚新月和周七羽。 有贺家兄弟在,道歉自然是不可能。 而经此一事,周七羽对楚新月越发心疼,越发维护。 同时也愈发憎恶顾一宁。 楚新月不惜搞出那么多事,就是为了这个。 她要把周七羽调教成一条心疼她,厌恶顾一宁的狗。 只有周七羽真心厌恶顾一宁,才会帮她对付顾一宁。 楚家。 “妈妈,我今天表现的好吗?”妮妮小心翼翼讨好的看着楚新月,一副期待表扬的模样。 178倒霉!周渣被蓄意报复,被三方毒打 “妈妈,我今天表现的好吗?” 楚新月瞬间变了脸色,冷声训斥道:“我说了,不要叫我妈妈。要叫我小姨。” 妮妮吓得立马低头道歉,“对不起,妈妈。现在是在家里,我以为没关系。妈妈,我很想你,自从你回国,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妈妈。” 楚新月像只被触怒的野兽,怒吼道:“我说了别叫我妈妈!” 妮妮吓得缩了缩肩膀,惊恐的看着她,“对不起,妈,小姨。” 自从求婚被揭穿真面目,楚新月就一直不顺,处处被针对,处处被打压。 心中郁结成气,脾气越发暴躁。 没有外人在场,她根本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伸手就在妮妮的身上狠狠掐了一把。 掐得小女孩直叫唤,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叫的凄惨又悚然。 “叫什么叫。闭嘴!” 妮妮死死咬着唇,默默流泪,不敢吭声。 楚新月掐够了,发了气,这才冷声道:“你要是想继续留在华国,就必须叫我小姨,不然我就只能把你送回米国。” “我不要,我听话,我记住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求求你,别把我送走。” 妮妮想到在国外的恐怖生活,虽然这里的妈妈也很恐怖,可这里可以吃饱穿暖,不会有怪叔叔掀裙子。 只要自己乖,听话,不惹妈妈生气。 妮妮哭着抱住了楚新月的双腿,“小姨,别送我走,我听话。” “那以后别人问你,我是你的谁?” “你是我的小姨。” 楚新月气顺了,笑着揉揉妮妮的脑袋,温柔的说:“乖,只要你听话,小姨就不送你走,还会给你买好吃的,买漂亮衣服,买各种玩具。” 可小女孩的身体却在微微发颤。 …… 当天晚上,送楚新月和妮妮回楚家后。 周七羽回家途中,被好几辆咆哮的跑车逼停。 跑车上的人提着钢管下车,照着周七羽的车就是一阵猛砸。 而后周七羽被强行拖下车,套上麻袋,带到了郊外野地里。 顾一宁得到消息的时候,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上次在会所的时候,周七羽的人把洪平打了。 洪平作为青龙社太子爷,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不报仇。 所以顾一宁特意找人盯着洪平。 洪平果然没让她失望。 她把车停在很远的位置,然后下车步行,找了个很好的藏身地。 周边野草无边无际,比人还高。 只是她没想到会碰到傅云景。 傅大总裁的想法和顾一宁一样,也找人跟着洪平,得到消息,立马就赶了过来。 两人互相瞪了一分钟,移开目光,同时看向不远处的空地。 “没想到我们还挺有默契。” 顾一宁搓搓手臂,“闭嘴,别恶心我。” 不远处,洪平正对着周七羽拳打脚踢。 凄惨的叫声在荒芜的郊外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小爷让你狂!” “知道这是哪里吗?海市,小爷的地盘,你也敢嚣张。小爷都看你是活得太潇洒。” “玛德!还抢老子的女人,去死!” 空地上停了好几辆豪车,跟着洪平混的富二代们,坐在车头,拿着手机。 对着像条死狗一样蜷缩在地上的周七羽拍摄,起哄。 洪平弯腰,极具羞辱的意味的,拍拍周七羽的脸,“周七羽,在别人的地盘就给我夹起尾巴做人,再敢嚣张,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洪平又狠狠踹了周七羽一脚,周七羽闷哼一声,晕死过去。 “废物,这么不经打,走。” 一群富二代嬉笑着离开。 热闹的荒地瞬间安静下来。 等了大概几分钟,傅云景和顾一宁走了过去。 傅云景问她:“你打算怎么做?” “打一顿出气。” 顾一宁戴上一次性手套,又从背包里拿出个麻袋,扔给傅云景保镖,“麻烦给他套上。” 以防万一中途周七羽被痛醒看到她,她可不想给洪平背锅。 周家即便势力不在海城,但再怎么说也是上百年的望族。 听贺枭说,周家在京都有人,还是个大人物,即便马上换届选举。 但大人物的能量依旧不能小觑。 之前医院发生的口角拉扯,与这次的绑架殴打可不是一个性质。 所以要做好防护。 保镖看向傅云景,傅云景点头,“听她的。” 傅云景又看向顾一宁的一次性手套,变声器,口罩,帽子。 讶异挑眉,“还挺专业。” 顾一宁神色淡淡,没搭理他。 见保镖套好麻袋,直接就是一阵输出。 其实她还准备了下药的水,想直接给他灌下去,就像那天他对她做的那样。 以牙还牙。 但她担心周七羽联系到她身上。 报仇固然重要,但没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所以她忍住了,打一顿算了,出出气。 剩下的,慢慢来。 见顾一宁停下手,傅云景问:“好了?不打了?” 顾一宁踢了一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周七羽,麻袋上全染着血。 “再打就死了。” 就在此时,傅云景的电话响了,是沿途放风的人。 周家的人来了,还有十几分钟到。 “走了,周家来人了。”说完,傅云景又补充道:“他们从李庄那边过来,别走来时路,不然会和他们碰个正着。” 走之前,傅云景特意让保镖把周七羽的衣服扒掉,拍了不少照片。 傅云景的车和顾一宁的车一前一后,沿着狭窄的乡道,疾驰离开。 …… 周七羽在海市被当街抓走,周家震怒。 警方立案调查,那几个当街绑架周七羽的混混被抓。 警方询问结果却是:周七羽别了他们的车,让他们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 他们当时喝了酒,气不过,故意报复周七羽。 洪平也被叫去调查。 洪家早就打点好了,洪平有不在场的证据。 事发时,他在酒吧喝酒,现场还有不少富家少爷和美女陪同。 现场还有监控作证。 律师在病房里汇报情况。 周七羽听完汇报,发了好大一通火,直骂律师废物。 楚新月提着汤来看周七羽,见状温声安抚,“师兄,你别动气,身体要紧。若不是洪平,那会不会是其他人?比如:傅云景和顾一宁?” 周七羽看向楚新月。 楚新月垂眸轻轻吹着汤,喂到他嘴边。 见他看着自己,轻轻一笑,“怎么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当时你为了我,在会所得罪了傅云景和顾一宁,傅云景心狠手辣的程度你也见了,连我都没能幸免。顾一宁也不是吃亏的主,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你当时给她强行喂了药,她心里肯定记着。” 在楚新月不经意的提醒下,作为受害人的周七羽,又向警方提交了两个嫌疑人名单:顾一宁、傅云景。 顾一宁被叫去了警局配合调查。 她到警局停车场的时候,碰到同样来警局接受问询的傅云景。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走向警局大门。 傅云景问:“想好了吗?” 想好说辞了吗? 顿了下,他又问:“需要帮忙吗?” 顾一宁冷声拒绝,“不用,管好你自己。” 管好你自己的嘴巴。 “放心,不会给你惹麻烦。” “你也放心。” 傅云景知道顾一宁误会了,误以为自己是担心她说错话连累自己。 但其实,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是真的只是关心她而已。 傅云景原地站了两秒,而后跟上顾一宁的步伐,走进了警局大厅。 警局局长亲自来接傅云景,话里话外都是走个过场的意思。 毕竟傅云景可是海市首富,这样的人物是不能随意指控的,也就对方是周七羽。 虽然周家势力不在海城,但周家要真想干点什么,他一个小小局长依旧承受不起。 傅云景客气点头,目光看向跟着警员去审讯室的顾一宁。 "高局,我前妻,照应着点。" 高局长跟着看向顾一宁,一时半会儿有些摸不准傅云景的真实意图。 到底是哪个‘照应’? 许是看出高局的疑惑,傅云景把话说得更明白了点,“虽然我们离婚了,但她毕竟是我儿子的亲生母亲。既然碰到了,自然要照应一二。” 高局长连连点头称是,而后叫来一个警员,吩咐:“让小唐办案时,对顾小姐客气点,该有的礼数不能少。顾小姐可是海市先进标杆人物,她能百忙之中抽空来协助警方调查,是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这样的好同志好市民,我们办案时更要规范。快去。” 其实不用傅云景关照,贺枭早就给警局那边打招呼,他妈呢不会为难顾一宁,只是走个形式。 更何况,顾一宁有不在场的证明。 她当天晚上就没离开过家,她进了自己卧室就没再出去过。 家中客厅监控显示,晚上10点的时候,也就是案发时,顾一宁的卧室传来说话声,像是在打电话讨论项目。 至于那说话声,是顾一宁提前就录制好的,远程操控。 她是直接翻窗出去的。 他们住二楼,翻窗出去,翻窗进,很简单。 至于他们周边的监控,她早几天就让它们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至于那片街区,她早就熟得不能再熟,离开时精准避开了所有监控。 当晚,不会有任何监控拍到她离开过。 顾一宁被警员小唐客气的送出了警局。 她到停车场的时候,发现傅云景正靠着她的车门抽烟…… 179楚玉龙被判刑,成丧家犬,攀咬顾一宁 看到顾一宁,傅云景摘下烟,掐灭,“我在等你。” 顾一宁神色自若的走过去,嗓音清冷,“让开。” 傅云景起身,退开一步,问:“你没事吧。” “傅云景,你做这些,是因为愧疚,是想补偿?” “是,也不是。”至少不全是,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别样的关心。 看到她的车还在停车场,便跟自己说抽根烟再走。 抽了一根,两根,三根,她才出来。 顾一宁没兴趣猜他的心思,拉开车门,上车前回头看他,“不管你什么意思。我都不需要,也不稀罕。” …… 楚家公司打着傅氏的旗号伪造项目的案子开庭了。 楚玉龙作为公司负责人,被一起起诉。 顾一宁陪着顾青竹来看庭审,亲眼目送渣男进监狱的机会可不是年年有,不能错过。 他们在法院外碰到了秦敏之和楚玉龙。 楚玉龙看上去老了不少,脸上皱纹堆叠,头上也生了不少白发。 反观秦敏之打扮得雍容华贵,身上衣着配饰皆是顶奢大牌。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参加宴会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秦敏之蹙眉:“你们来干嘛?” 顾青竹睨了一眼楚玉龙,目光又落在秦敏之身上,“你打扮这么漂亮,是打算送楚玉龙进去后,再找第二春吗?” 顾一宁接话道:“很有可能,听说今天会有不少上流社会的人士到场。反正某个渣男已经没用了,凭她的姿色说不定真能找到第二春。” 楚玉龙脸色难看,但心里又不免担忧。 他和秦敏之早就领了离婚证,名下几乎没有资产。 所有资产都在秦敏之,楚新月,杨静语身上。 这么做是以防万一,很多大老板都是这样的。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他年轻俊朗,生意做得还行,秦敏之对他关心备至,温柔体贴。 可最近这段时间,秦敏之对他似乎没以前有耐性了。 秦敏之虽然已经六十,可看上去却像40出头。 她自从嫁给他,就十指不沾阳春,每周都会去美容院好几次,保养得很好。 若是秦敏之真的抛弃自己,再找一个。 那他将分无身文,一无所有。 比路边的乞丐还要惨。 楚玉龙目露担忧的看向秦敏之,“之之……” 秦敏之气得直戳他脑门,“她们是故意的,故意分裂我们!你听不出来?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你可是我女儿的亲爹。” 说着秦敏之愤怒的瞪向顾青竹,“顾青竹,我警告你,你别以为我怕你,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不客气了的!” 顾青竹轻描淡写:“看,恼羞成怒了。” 顾一宁面含微笑:“做贼心虚。” 秦敏之咬牙道:“顾青竹,你别欺人太甚!” 顾一宁嫌弃的啧了一声,“狗叫什么?!” 秦敏之气得要动手,楚玉龙抓住她的手,“之之,这是法院。” 顾一宁挑起眉梢,“你抓她做什么?松手,让她打我。她要是敢在法院门口动手,我就可以把她送进去和你作伴。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她在外面,水性杨花的给你戴绿帽子。” 听到这话,楚玉龙慢慢松手,秦敏之也不动了。 顾一宁眼底露出一抹讥讽,“看吧,你的真爱,听说要进去陪你,瞬间老实了。” 顾青竹和顾一宁一起进了法院。 楚玉龙和秦敏之落在后面,气氛尴尬怪异,给人一种面和心不和,各怀鬼胎的感觉。 “之之,我都是为了我们的家,你不能抛弃我。” "我说了不会,都怪顾青竹那么贱人,她说什么你都信,你老婆到底是谁?" …… 这个案子牵扯傅氏以及十几个小公司,涉案金额庞大,甚至还闹出了人命。 社会关注度很高。 傅云景特意到场。 看到顾一宁和顾青竹,他颔首打招呼,“顾总,顾教授。” 跟在他身后的祁司明也跟着打招呼。 顾青竹没理傅云景,但却笑着和祁司明打招呼。 若是以往,傅云景不会放在心上,但得知所有真相后,他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这也不怪顾青竹,是他自己作。 他和顾一宁结婚多年,从来不曾叫过爸妈,更没有尊重过他们,孝敬过他们。 想到曾经的自己,傅云景恨不能穿回去,狠狠打自己一巴掌。 傅云景准备在顾一宁身边的位置坐下。 顾一宁按住了身边的座位,“有人了。” 傅云景动作一顿,“谁?” 闻言,顾一宁诧异的看向傅云景,没想到他这么不体面,竟然会问出来,自取其辱。 傅云景看着她,一副你说不出个人来,他就坐了的模样。 顾一宁的目光看向他身后的祁司明,“祁司明。” 庭审很快开始,傅氏和其他小公司提交了很多证据,都是板上钉钉的。 楚玉龙作为负责人,不仅被判刑十五年,还需赔偿傅氏,以及受害小公司一笔巨款。 自从傅氏起诉楚家开始,墙倒众人推,楚家的经营出了问题。 如今资金链断裂,直接申请破产。 但楚家不会受一丁点影响,因为秦敏之和楚玉龙很早之前就领了离婚证。 楚玉龙听完宣判,被当场铐上手铐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意识到害怕。 害怕如潮水,绝望的包裹着他。 他害怕秦敏之会抛弃他。 他害怕一无所有。 他害怕自己的余生不如乞丐,不如街边的丧家犬。 他真的害怕,不想坐牢。 可谁能救他? 楚新月连庭审都没来,去医院照顾周七羽了。 秦敏之只知道花钱美容打扮,买买买。 楚玉龙腿肚子发软,差点摔在地上,只能由警察架着走。 突然,他看到了人群里的顾青竹和顾一宁。 楚玉龙灰暗的目光瞬间变得程亮。 他突然拼命大喊:“法官大人,我可以还钱,我可以!顾一宁是我女儿,是我亲生女儿!她有钱!她是前首富太太,离婚分了上千亿家产,她有钱!她能帮我还钱!!” 楚玉龙的话震惊四野! 所有人都看向了顾一宁。 特别是那些濒临破产边缘的小公司,像极了看到肉的饿狼。 他们真的需要钱,不然公司会倒闭破产,家庭也会因此破碎。 他们还有妻子父母需要养。 所以不管真假,他们都希望能找到个人还钱。 顾一宁自己有公司,又是前首富太太,她肯定有钱! 现场乱了,哄闹嘈杂。 楚玉龙赖在地上不愿意走,双手死死抓着过道的椅子,扯着嗓子泼皮无赖的喊道: “顾一宁是我女儿,亲女儿,父债女偿。她有钱,有很多钱,她可以帮我还钱!不信可以做亲子鉴定!!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们可以去找她,找她还钱!这样你们的公司就不会破产了,你们的员工不会失业,你们的家庭不会陷入绝望。都去找顾一宁,找她还钱!” 只要顾一宁帮他把钱还了,他就可以减刑,只关5年就可以出狱! 楚玉龙一心只想减刑,根本不在乎目前的样子体不体面。 楚玉龙恬不知耻的喊道:“一宁,宁宁!我是你爸爸啊,亲爸爸啊,你不能狠心的不管爸爸啊。你那么有钱,就帮帮爸爸好不好?帮帮那些可怜的家庭!” "宁宁,求求你了,求求你帮帮他们吧,爸爸磕头求你了." "爸爸年轻的时候是混蛋了一点,但爸爸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念着你,是你妈不把你给我,不让我看你。都怪你妈太狠心!" “宁宁,你可不能学你妈,不能那么狠心,见死不救铁石心肠,这么多家庭,都指着你了,宁宁!” 顾青竹险些气晕过去,猛猛掐自己的人中。 她怎么也没想到,楚玉龙竟然这么不要脸。 她这一生都体面,在学校是人人敬重的老师,在家是温柔贤惠的妻子。 就连结婚头晚抓奸,她都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没有大哭大闹,大喊大叫,果断决绝的转身。 但此刻,为了自己的女儿。 她什么都顾不上。 她站在凳子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楚玉龙破口大骂。 “楚玉龙,你个人面兽心的渣男,贱男,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当初真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 “顾一宁是我女儿,不是你的。你个渣男根本不配有女儿。” “像你这种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的烂人,就是个孤寡终老,没人送终,没人收尸的贱命!” “你自己做的恶,造的孽,自己还!休想拉我女儿下水!” 楚玉龙厚颜无耻的大吼道:“顾青竹,你敢说顾一宁不是我女儿?她既然是我女儿,就要给我还债!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古来就是这个说法!!顾一宁她跑不掉,也别想跑!” 顾青竹气得双眼猩红,身体颤抖,“楚玉龙,你个混蛋、无赖、恶棍!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喝水梗死,吃饭噎死,出门被车撞死!!!死后还要下十八层地狱,剥皮抽筋!” 顾青竹是真的被气狠了,一边骂,眼泪一边不受控制的往下滚。 “妈,你先下来,快下来。”顾一宁强行把顾青竹扶了下来。 她把顾青竹按坐在椅子上,给她把眼泪擦干,“妈,别哭。你也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我这么大人了,不会让人随便欺负我。” 180大快人心,恶人有恶报,楚三卖房卖车 安抚好顾青竹,顾一宁自己站上了椅子。 她轻轻嗓子,拍拍手,“大家听我说。” 顾一宁的声音不是特别大,但她嗓音像是山里的泉水,清冷微凉,很好的安抚了在场众人的情绪。 于是大家纷纷看向了顾一宁。 顾一宁真诚的看着大家:“首先,我同情大家的遭遇。也痛恨楚玉龙这种泯灭人性,猪狗不如的畜生。他这样的人就该在监狱里关到死,把牢底坐穿。” “其次,我想告诉大家,我姓顾,不信楚,我的爸爸叫宁正禹。楚玉龙真正的女儿叫楚新月。既然父债女偿天经地义,那我建议大家:可以去找楚新月。为什么呢?我告诉你们。” 刚准备躁动的人群,听到顾一宁最后一句话,立马闭上了嘴,听她说。 “楚新月虽然被咱们海城首富甩了,但她最近新傍上了飞鸿集团的总裁周七羽。飞鸿集团家大业大,一点不输傅氏。周七羽爱惨了楚新月,爱屋及乌,相信他肯定愿意替楚新月还钱。” 秦敏之本来在一旁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却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女儿身上,当场不乐意了。 她怒吼道:"顾一宁,你胡说八道!你造谣!我和楚玉龙早就离婚了,新月是判给我的,他们没有父女关系。" 顾一宁勾唇一笑,专业且自信的说道:“各位,法律上没有父女关系,没关系。只要事实父女关系成立就行。你们可以找人调查,他们一家人是不是生活在一起。查到证据,提交法院,让楚新月还钱!记住!她男朋友叫周七羽,很有钱!一点不输海市首富!!” 秦敏之怒了,顾不上维持豪门阔太的修养形象,“顾一宁你个小贱人!我撕烂你的嘴!” 顾一宁继续分析道:“各位,楚玉龙和秦敏之离婚不分家,知道是为什么吗?就是为了应付现在的情况。楚玉龙一个老总,名下为什么会没有财产?因为财产都转移到了他妻子秦敏之,女儿楚新月,以及老丈母杨静语的身上了。他们现在吃的穿的喝的住的,都是你们的血汗钱。你们看看秦敏之身上的首饰衣服,哪一件不是国际顶奢品牌,最便宜的都要十几万。她现在这一身,当普通人一套房!” 顾一宁的话,就如热油滴到火星子上,瞬间点燃了在场众人的情绪。 眨眼间,秦敏之便被那些,被楚家坑骗致家破人亡的小公司代表团团围住了。 甚至还有人抱着黑白遗照。 “你拿着人命换来的钱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晚上睡觉就不怕被人盯着吗?” “对!把我们的血汗钱还给我们!” “还钱!还钱!” 情绪激动的人,甚至扯起了秦敏之脖子上的项链,以及耳坠,手链戒指。 一个人动手,其他人也跟着动手。 法不责众。 更何况他们是受害者,情绪激动之下做出点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也是人之常情,不会受到过重的惩罚。 但恶人必须受到惩戒! “啊啊啊……” 秦敏之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耳朵鲜血淋漓,脖子上,手腕上全是勒出的血痕。 要不是警察及时进来维持秩序,秦敏之的衣服可能都会被人掉光。 秦敏之如过街老鼠一般,狼狈的跑出了法院,上了自家的车,飞速离开。 似乎是把法院里的人追着出去打她。 楚玉龙也被警察带走。 顾一宁走向那些受害者,表示愿意无偿帮助他们,给他们请律师,帮他们打官司,找楚家还钱。 “顾小姐,你真是活菩萨转世,谢谢,谢谢!”抱着遗照的老人跪了下去。 顾一宁的初心只是想给楚家一个重击。 但此刻,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老人,内心多少有些触动。 “阿姨,你快起来。”顾一宁把人扶起来。 她拿出手机,“每个公司派一个代表,我们建一个群。这样方便沟通。” 就在此时,傅云景走了过来。 傅云景拿出手机,“加我一个吧。你们的事,傅氏也有一定责任,所以傅氏会负责到底。傅氏近期会寻找合适的项目,与大家洽谈,希望能帮助你们度过难关。” 能得傅云景这句话,众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顾一宁:“……” 突然就有点想退群了。 傅云景那个死男人,早干嘛去了。 非得要等她提出帮忙,才姗姗来迟,表示愿意帮忙。 群里众人,全在感谢她和傅云景。 顾一宁:“……” 傅云景道:“待会儿我请大家吃个饭吧,很抱歉,因为傅氏,给大家造成困扰。” 说着傅云景看向顾一宁,“顾总一起?” “不用,我去联系律师,联系好了律师,我会把她拉进群里,祝大家用餐愉快!” 顾一宁扶着顾青竹离开了法庭。 至此,这场庭审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另一边,医院。 楚新月正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周七羽。 “新月,你父亲那里需要帮忙吗?” 楚新月摇头,“他自己罪有应得。我都没料到他竟然那么大胆子,敢伪造项目,让他进去好好赎罪也好。” 楚新月说得正义凛然,面上也是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 “需要帮忙的话,你就说。” “你是我男朋友,我才不会跟你客气。但你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好好修养身体,其他的别操心。我爸就让他进去好好反思,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楚新月嘴上说得好听,但其实楚家人私下里早就商量好了。 楚家公司和楚新月的未来科技,只能救一个。 周七羽再爱她,但一下救两家公司还是有些困难,毕竟飞鸿集团不是周七羽一个人的。 他上面还有周家人以及董事会,各大股东管着,并不能随心所欲。 而楚家公司伪造项目,臭名昭著,救不活了。 只能弃车保帅,选择楚新月的未来科技。 而此时楚新月还不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 秦敏之给楚新月打电话,让她赶紧回家,楚新月还没到家,媒体那边便出了新闻。 楚新月回家的时候脸色比锅底还黑。 妮妮吓得躲到了房间不敢出门。 楼下传来楚新月暴躁的质问声:“楚玉龙他到底要干什么?咱们不是提前说好了吗?为什么要闹那一出?还扯到了周七羽身上?他疯了吗?” 秦敏之也是一肚子气,怒道:“还不是顾青竹那对母女,我们在法院外遇到了她们。那母女俩的嘴一个比一个毒,把他给吓到了。” “周七羽答应我,这次她母亲生日,就带我回周家。本来我名声就不好,就该低调点。现在闹成这样,周家人会怎么看我?我还怎么嫁进周家?” 秦敏之也是担忧这一点,此刻想杀了顾一宁的心都有了。 “还有公司,”楚新月疲惫的捏着太阳穴,低声咒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楚新月现在脾气愈发不好,有外在她还能克制,一旦没有外人,稍不如意便会咆哮怒吼,甚至动手。 秦敏之不敢惹她继续发火,只好小心问:“新月,现在怎么办?不会真要我们还钱吧?光是赔傅氏就高达40亿。总共下来,我们要陪50亿。我们现在哪有那么多钱啊。” 这点钱对周七羽来说就是小数目。 秦敏之试探性问:“要不找找小周。” “妈,你叫谁小周?我说了,在我和周七羽没有结婚之前,你都不能放松警惕。” 秦敏之立马改口,"周先生,周先生。" 秦敏之如今只能依靠楚新月,心疼的看着她,又恨恨骂道:“都怪顾一宁那个贱人。要不是她胡说八道,楚玉龙也不会被吓到。” “楚玉龙那个死男人也是个胆小鬼,软脚虾,靠不住。” 楚新月想了想咬牙道:“你把手头的钱拿出来,准备好,未来科技还要指着周七羽,若是这边法院真的判了还钱,到时候就我们自己还。把车子房子,珠宝首饰卖了,你最近不要乱花钱。” “啊?房子卖了我们住哪儿啊?” 楚新月勾唇一笑,“房子卖了,自然会有新的房子。更何况,这是傅云景买的房子,我都和他分手了,还住在他买的房子里,你让周七羽怎么想?” “哦——”秦敏之了然道,“周先生总不忍心我们住桥洞吧。” 楚新月唇角的笑意更大了,“顾一宁,咱们走着瞧,想让我楚新月一败涂地,没门!” …… 顾一宁答应帮人,她把顾青竹送回家之后,去了沈惊崖的律师事务所。 这个案子的关注度空前。 沈惊崖倒是不缺名气,不过叶晨缺。 律师的名气大半靠实力,小半靠炒。 于是叶晨接下了案子,与她合作的是傅氏的大律师,她就跟着大佬刷经验就行。 不过这个案子没有报酬。 叶晨就让顾一宁请她吃饭。 叶晨也是看了新闻的,提醒道:“要是楚家还钱,楚玉龙可就只关5年了哦。” “我知道,”顾一宁吃着叶晨帮她挑的鱼肉,“关在里面有吃有喝,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便宜他了。出来可就不一定了。5年时间,楚家在不在还另说。要是楚家不在了,他就是孤家寡人,身无分文,过得不如路边的一条狗。若是楚家侥幸还在,楚家母女那品性,你觉得她们能好好待他?” 叶晨想了想,兴奋道:“怕是只有睡狗窝,天天吃剩饭,喝凉水。要是楚家母女不高兴,说不定还会又打又骂。” 顾一宁笑着给叶晨夹一个她爱吃的鸡翅,“所以,叶大律师,拜托了,一定要让楚家还钱,争取给楚玉龙减刑。” …… 181小三找死,自曝真相挑衅顾一宁 楚玉龙的新闻闹太大了,周七羽肯定也看到了。 在周七羽给楚新月打电话之前,楚新月提前给他打了电话。 她在电话里不停道歉,因为父亲的事牵连了他,还说要给父亲还钱。 周七羽问要不要帮忙,被楚新月拒绝了。 没过几天,整个海城上流社会都知道了,楚家在卖房卖车,以及各种珠宝珍玩。 但却卖不出去。 有钱人谁会买别人用过的二手。 买二手的又没钱,出价低得可怜,简直就是抢。 楚家再次成为海城豪门圈的笑谈。 …… 海城荣家女儿和郑家儿子的订婚宴,遍邀海城豪门。 顾一宁在酒店外遇到了楚新月。 顾一宁讶异的轻佻眉梢,不明白定亲宴这种场合,荣家或者郑家怎么会邀请小三? 毕竟上流社会的人说开放很开放,但说传统又很传统。 新人订婚,邀请小三,多不吉利。 当然,也还有两种可能,楚新月要么是不请自来,要么就是作为其他人的女伴,陪同一起来的。 不请自来,那就是主动送上门找羞辱。 看她站在外面,不进去,不时望向路边,很有可能是在等人。 顾一宁心中了然。 恰在此时,一道嬉笑讥讽的声音传来。 “哟,这不是楚总吗?楚总怎么不进去啊?夜寒露重的,站外面多冷啊。” 说话的是洪平未婚妻徐丽丽。 她似乎很讨厌楚新月,只要见到楚新月,就会冷嘲热讽一番。 顾一宁猜测她是真喜欢洪平,所以才这么在意楚新月。 徐丽丽走到楚新月身边,挑衅嫌恶的看着她,“怎么,打算站在这里钓男人呢?好让他们带你进去?你不如求求我,只要你跪下求我,我就大发慈悲的带你进去。” 楚新月冷冷的看了徐丽丽一眼,而后勾唇一笑,小声道:“徐丽丽,我知道你喜欢洪平,你们是青梅竹马。但你个蠢货不会明白,你越是针对我,他越不会爱你,只会离你越来越远。” “楚新月,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婊子。”徐丽丽破口大骂,气得扬手就要打楚新月。 “徐丽丽,你敢!”洪平大步冲了过去,拦住了徐丽丽,把楚新月护在了身后。 顾一宁啧一声,摇头,“蠢货。” “骂谁呢?” 傅云景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顾一宁看热闹看得正起劲,被吓了一跳。 人吓人,吓死人。 顾一宁气急败坏的怒道:“骂你!你到底是脑子有毛病,还是纯纯神经病?我是不是说了离我远点。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耳聋?你特么凑上来干什么?找抽啊?” 傅云景是第一次看顾一宁气急败坏的骂人,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骂,直接被骂懵了。 好半响,他问:“顾一宁,你受什么刺激了?” 顾一宁也是气得不行了,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傅云景,你到底要不要脸?有没有自知之明?有没有羞耻心?我特么受你刺激了,给我滚远点。渣男!” 而另一边,徐丽丽被洪平气哭了,转身跑了。 洪平转身跟楚新月说什么,像是在解释。 在周七羽到的那一刻,楚新月突然一巴掌落在洪平脸上。 怒吼道:“周七羽是我男朋友!你找人打他就是打我,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我楚新月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楚新月这是给周七羽表忠心,做戏给周七羽看。 傅云景如今作为局外人,看着面前的一切,突然觉得往事不堪回首,之前的自己和洪平,周七羽一样蠢。 顾一宁转身进大堂,傅云景跟上。 “顾一宁,你有没有想过研发一款时空穿梭机?” “……” “我想研发一款时空穿梭机。” “……” “回到过去,回到最开始。” “呵。”顾一宁发出一声嗤笑,“你别说你后悔了。” “对不起。” 顾一宁停下脚步,漆黑的眸子冷静到近乎无情的看着傅云景,“我不会原谅你,傅云景。” 傅云景垂下眼帘,心中满是悔意。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哪怕他富可敌国,钱多到可以买到一切。 却独独买不到后悔药。 …… 宴会喜庆热闹,奢华盛大,女士衣香丽影,男士西装革履。 楚新月出现在大厅的时候,众人哗然。 “她怎么来了?宴会可是要有请帖才能进的,难道荣家和郑家邀请了她?” “不会吧?荣家和郑家是怎么想的?邀请一个小三来参加定亲宴,这多不吉利啊。” “就是啊,他们也不嫌晦气!” “太不讲究了。” …… 荣家女儿气得直掉眼泪,“你们谁邀请的楚新月?我今天定亲宴,你们邀请一个小三?是不是成心诅咒我?” 荣家自然不会邀请一个小三,新郎郑家也表示没有。 楚新月顶着众人的议论声,走到新人跟前,送出礼物,“祝你们定亲快乐!” 荣家女儿气得一巴掌把礼物拍到了地上,“楚新月,我们没有邀请你,你给我滚出去!” 郑家儿子搂住气得浑身颤抖的准新娘,冷声喊道:“保全,把她赶出去。” 保全人员立马上前围住楚新月,“小姐,这边请。” 在场众人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难听的闲言碎语再次响起。 楚新月咬牙微笑,死死抓着手包,尽可能的挺直了腰背,“荣小姐,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你不请自来,算什么客?我才不会邀请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来参加我的定亲宴?我可丢不起这个人!你混进来是想干什么?哦——” “我知道了。你是知道我的定亲宴,大半个海城的名门望族都来了是吧。你是特意来勾引男人的?说吧,这次又看上谁的老公了啊?” 说着准新娘看向在场众人,“各位姐妹,你们今天可要把自己的老公看好了,别让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跑了。她的本事你们也是知道的。” 楚新月脸色难堪至极,抓着手包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周七羽接完电话,走进大厅,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快步走了过去,“你们这是干什么?新月是我女朋友,她是陪我来参加定亲宴的。” “新月,你没事吧?”周七羽关心的问。 “没事,一点误会。”楚新月摇了摇头,虽然屈辱,但却不是让周七羽帮自己出气的时候。 她含笑挽住周七羽的手臂,看向四周,像是在无声宣告身份。 周七羽毕竟是飞鸿太子爷,虽然还未全部接手飞鸿,但这是迟早的事。 所以即便荣家和郑家不高兴,也不好说什么。 楚新月知道,但却装作不知道。 她‘诚心’向新人送出祝福,以报刚刚准新娘的羞辱。 新人一脸不愿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接受。 而后,楚新月的目光,一一看向那些说自己闲话的贵妇,含笑打招呼。 看不上她又如何? 此刻,看在周七羽的面子上,这些贵妇依旧要含笑与她打招呼。 最后楚新月的目光与人群里的顾一宁对上。 好似在说:顾一宁,我楚新月又杀回来了。 洗手间。 顾一宁正擦拭着被人弄上蛋糕的衣服,楚新月从外面进来。 哗哗水声中,夹杂着楚新月漫不经心的声音。 “顾一宁,没想到吧,走了一个傅云景,又来一个周七羽。是不是很崩溃。” 顾一宁轻描淡写,“一个周七羽而已,不至于崩溃。” “也是,我看傅云景的样子应该是后悔了,急切的想要补偿你。” “这么关注他?不会心里还悄悄惦记着他吧?” 楚新月毫不避讳道:“惦记也正常,毕竟是我初恋。更何况傅云景有颜有钱,还舍得给我花钱,但更重要的是他身材顶,活还好,把人伺候得很舒服。” 说到这里楚新月‘哦’了一声,故意恶心顾一宁,“忘了,你不知道其中滋味。毕竟你当了6年的活寡妇。空有首富太太的名头,却没有首富太太之实。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死。” 顾一宁冷声嗤笑,“傅云景还真是爱你,这都跟你说。” 反正如今已经彻底撕破了脸,楚新月也不想再装。 干脆一次性恶心死顾一宁,但更重要的是,她要让顾一宁恨极了傅云景。 傅云景不是后悔了吗?想要补偿顾一宁吗? 她得不到,顾一宁也别想拥有。 她要傅云景补偿无门。 楚新月恶毒的想着,继续道:“你知道你结婚的那天晚上,他去哪儿了吗?” 结婚当晚,她独守空房,她以为傅云景是去找祁司明他们喝酒了。 可如今,听到楚新月的话,她才知真相。 “他去找你了。” “对,聪明!” 楚新月笑得如地狱的恶鬼,“我们两个在酒店用完了一盒10个装的套。我要他答应:从此以后不许碰你,不许和你说话,不许看你,不许搭理你。他比狗还听话,竟然答应了。哈哈哈哈哈……” 说着楚新月畅快的笑起来。 “顾一宁,你现在什么感受?难过,愤怒,还是痛苦?” “你想让我说什么?难过到心痛,愤怒到想毁灭世界,痛苦到恨不得杀了傅云景?” 楚新月急切的看着顾一宁,“有吗?” 顾一宁淡然一笑,“抱歉,让你失望了。没感觉,我早就不喜欢他了。他爱和谁滚床单滚去,他爱当谁的狗当去,我们早就离婚,再无瓜葛。倒是你,” 顾一宁话音一转,“看你的样子,挺回味的。怎么着?周七羽在床上没他厉害,满足不了你?” 楚新月轻笑一声,“顾一宁,套我话呢?” 顾一宁挑眉,“发现了?” “早就发现了。” “那你还说那么多?我可是带了针孔摄像头。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一言一行录下来,发给周七羽,揭穿你的真面目。” 182小三被无视,小三被嘲讽,小三被打脸 楚新月不慌不忙的擦拭着手指。 “吃一堑长一智,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得逞。拜你所赐,我现在可是随身携带,国外最新款屏蔽器。” 顾一宁了然的点头:“难怪这么随心所欲,口无遮拦。原来是用上了高科技。” 楚新月扔下擦手巾,“顾一宁,咱们的账慢慢算,你对我做的这一切,我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好好等着。” 楚新月拍拍顾一宁肩膀走出了卫生间。 顾一宁看着她的背影勾唇轻笑。 楚新月,你也好好等着,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就在此时,隔间门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孩子。 她有些尴尬的举着手机晃了晃,“楚新月太过分,太嚣张了。本来想录下来曝光她的,结果录下来一段杂音。” 顾一宁笑笑说没事。 女孩异样的看着顾一宁,“你心可真大,她这样挑衅你,你还能笑得出来。” “她迟早会为今天的口无遮拦付出代价。” …… 周七羽把楚新月送回楚家。 秦敏之热情招呼,但眉眼间却满是愁容,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 周七羽主动询问,秦敏之苦笑着说:“不是什么大事,新月要帮他父亲还债,房子挂出去无人问津,心里发愁。” “我自己到无所谓,就是怕连累了新月跟着我吃苦。” 周七羽表示要帮忙。 秦敏之恨不得立刻答应,但她不敢擅自做主。 楚新月再次温柔且坚定的拒绝了,自强不息的人设始终立得死死的。 周七羽走后,秦敏之有些着急问:“你怎么给拒了啊?房子卖不出去,我们哪有钱还那些讨债鬼。到时候还要连累你的未来科技。” “放心,肯定能卖出去。” 没过几天,楚家的房子,车子,以及大批珠宝尽数卖了出去。 背后的神秘买家自然就是:周七羽。 周七羽把珠宝尽数送还给了楚新月。 楚新月装出一副震惊又惊喜的模样,感动极了。 楚新月帮楚玉龙还了债,他的刑期改为了5年。 那些拿到钱的小企业,一起请顾一宁、傅云景吃饭。 傅云景在,她不想去,更何况她还有事,要去一趟西南的云城。 顾一宁刚上飞机便碰到了周七羽和楚新月。 “巧啊,顾总。”楚新月笑着打招呼。 顾一宁放好行李坐下,“是挺巧。” “顾总是去云城出差?顾总在云城人生地不熟,要不要师兄照顾你一下?毕竟你们都是A大毕业的。对吧,师兄。” 楚新月的话提醒了周七羽。 没有他的允许,他倒要看看,谁敢跟顾一宁合作。 “对。”周七羽笑着点头,问顾一宁,“你这次是和谁合作?我去帮你打声招呼。” 顾一宁含笑拒绝:“不用了,周总的份量恐怕不够。” 周七羽脸色一变,楚新月立马维护:“顾总怕是不知道师兄在云城的号召力,说一呼百应也不为过。云城的人彪悍,顾总这样的怕是要被欺负。” 顾一宁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淡淡道:“那就不劳楚总费心了。楚总有那个时间,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就你那小三的名声,小三的妈,坐牢的爹。周家大门可能不太好进呢。” 楚新月脸上的笑再也装不下去,“顾一宁,别不识好人心。师兄也是看在同校的份儿上,才提出帮你。别到时候在云城碰壁,又回头跪求师兄帮忙。到时候,师兄可不会搭理你。” “楚新月,你做白日梦呢。”顾一宁嗤笑,“求他,怎么可能。” “顾一宁,这话可是你说的,”周七羽铁青着脸的指着顾一宁,“到时候,可别后悔。” 周七羽已经想好了,等一下飞机,就让人去查顾一宁到底和谁家合作。 他必然要好好给对方打个招呼。 云城商界可是他周家的天下。 飞机很快落地云城机场。 机场出口。 一排统一车标的豪车车队,有序的停在了最醒目的位置。 司机都是统一身高,统一西装,统一白手套,恭敬的站在外面,时刻准备着迎接贵客。 周七羽一眼就看到了,是周家的车队。 一般有贵客,就会启用车队迎接,以示尊敬和重视。 楚新月本来还担心,周家不会那么快接受自己,没想到,竟然派了一个整个豪车车队来接他们。 这排面,这阵仗,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让她有了傲娇的资本。 周边传来路人的惊呼。 “这是在拍戏吗?” “这也太豪了!简直壕无人性!” "什么拍戏,那是周家的车,云城周家知道不。" “那不是周家的太子爷周七羽吗?难怪呢,原来是来接他的。” “挽着他手臂的女人是谁啊?怎么那么像楚新月那小三啊?” “你小声点,不想在云城呆了吧,人家马上就要成为周家少夫人了。让她听见,一根手指头就能碾碎你。” “她的命怎么那么好,身边的男人不是首富就是太子爷。羡慕嫉妒恨。” “就是啊,凭什么啊,她那样的人,凭什么那么好命!!没天理!!老天眼瞎了。” 听着周边路人的议论,楚新月眼角眉梢的笑意更大。 一时间,腰更直了,胸更挺了,傲娇如开屏的孔雀,美丽自信,谁也不放在眼里。 周七羽带着她走到为首的加长版豪车前。 “少爷,您回来了。” 周七羽点头,“开门啊。站着干嘛?” 司机歉意的笑笑,“抱歉少爷,我不是来接您的。” “什么?!”周七羽震惊的看着他。 周七羽冷下脸来,语气不善:“你不是来接我,是来接谁的?谁有这么大面子?” 就在此时,顾一宁推着行李箱慢悠悠出来。 云城这边四季如春,温度比海城高,顾一宁下飞机去换了套舒适的衣服。 所以出来晚了点。 司机看到顾一宁,立马小跑着迎了上去,恭敬道:“顾小姐,可算等到您了,来,这边请。” “好。” “顾小姐,我帮您拿行李箱。”司机殷勤周到的接过行李箱,在前面引路。 那一刻,周七羽和楚新月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那感觉,比被人当众抽了两巴掌还难受。 周边众人震惊。 “那人是谁啊?这么大面子?” “顾一宁啊,你不认识?A大才女!海城首富前妻。” “哈哈,三被正宫打脸了吧,刚刚一副眼睛长在头顶的模样,傲娇得不可一世,这打脸来的也太快了。” “好爽,老天终于开眼了!” “三要被气死了,咬牙切齿还要面含微笑的模样笑死我了。” …… 看到车边站着的周七羽和楚新月。 顾一宁微微一笑,颔首点头,“巧啊,楚总,周总,又见面了。” 周七羽冷声道:“你这次的合作对象是周家?” 他作为飞鸿的总裁,怎么会不知道!! 楚新月嫉妒憎恨的看着顾一宁,再也笑不出来了。 要是周家真与顾一宁合作,那她岂不是又要被顾一宁踩在脚下嘲讽? “少爷,顾小姐是去给老太爷调理身体的。” 周七羽一愣,问道:“爷爷怎么了?” “少爷,外面人多嘴杂,回去说吧。” 说着,司机帮顾一宁拉开车门,“顾小姐,请。” “那楚总,周总,待会儿见。”顾一宁含笑上车。 周七羽拉着楚新月也要上,毕竟这是加长版豪车,里面很宽敞。 “抱歉,我不喜欢和其他人同乘一辆车,还请周总谅解。” 来之前,司机可是得了吩咐,一切都要以顾医生为先。 顾医生说什么便是什么。 所以,司机眼疾手快的关上门,歉意道:“少爷,还请你移步后面的车。” 周七羽沉着眼,声音裹着冰,“陈叔,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少爷!你别以为你在周家二十几年,我就不敢开了你。” “少爷,来的时候,家主吩咐了,必须以顾小姐为先,老太爷的身体还等着顾小姐调理。少爷你就委屈一下,就当给老太爷尽孝。” 楚新月为博好感,即便心里不愿,也只能笑着帮忙劝周七羽。 司机陈叔向楚新月点了下头,不卑不亢道:“多谢楚小姐美言。” 司机虽然对楚新月也算客气礼貌,但却少了份尊敬,与他对顾一宁的态度截然不同。 楚新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周七羽虽然憋屈,虽然气恼,可是想到自家爷爷,也只能拉着楚新月上了后面的车。 周家。 占地很广的别墅群。 车子进了别墅区后,又开了十几分钟,才到中心区最大的主别墅。 周家家主已经率众在外面等候。 顾一宁下车,一个粉嫩嫩的小女孩儿扑倒了顾一宁的跟前,“干妈,你来啦,软软好想你。”(154章写过周软软认顾一宁当干妈。) 周软软的父亲,周彦霖落后一步,“一宁,欢迎。” 而后他退开一步,充当一个中间人,主动为周家家主周明义和顾一宁介绍。 顾一宁能答应过来帮周老爷子看诊,也是周彦霖从中周旋,顾一宁是看在自家干女儿的面子上才答应。 当然,能让周家欠一个她人情也是不错。 周家知道周七羽之前在海市的胡作非为。 很感激顾一宁能不计前嫌,所以特意出动了最高规格的礼仪来迎接顾一宁,以示尊重。 周七羽携带楚新月下车,走了过来。 “爸。” 周明义不冷不热的应道:“回来了。” 周七羽指着楚新月介绍,“这是新月,我女朋友。” 周明义点了下头,目光深邃而威严,看不出丝毫情绪。 楚新月心中有些紧张,面上端着得体的笑容,“伯” 楚新月话还没说完,周明义便转开了头,再次看向了顾一宁。 只见他客气有礼的说道:“顾小姐,里面请,路途辛苦,里面备好了茶点,你先休息一下。” “多谢周先生好意,但还是先带我去看看老爷子吧。” 周明义很是感激,一群人浩浩荡荡,众星捧月般围着顾一宁,渐渐远去。 楚新月被明显冷落轻待,笑意僵在脸上。 183楚三卖弄学识被嘲讽,顾献计揭露楚三 周家老爷子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半边身体中风。 顾一宁看完他的最新体检报告,而后又细致的做完一系列检查。 她取下一次性手套,亲切的对老爷子说:“老爷子,没事啊,能好。” 老爷子因为中风,说话都不利了,“真,真,真的?” 顾一宁点头,含笑的目光温柔却坚定,“真的,信我。” 老爷子不住的点头,浑浊的目光看向周明义。 周明义立马道:“我知道,爸,我会好好招待顾医生的。” 周明义邀请顾一宁移步茶室详谈。 周家的重要人物以及周七羽都跟着去了。 楚新月也被周七羽带了过去。 周明义亲自泡茶斟茶,“顾医生,请。” 周明义在西南一带就相当于古时候的土皇帝,这样的人亲自放下身段斟茶,可见其对顾一宁的尊敬和重视。 楚新月坐在一旁,面前却空空如也。 周明义甚至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 她在这里,身份尴尬,处境尴尬。 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她微微低下头,显得落寞局促。 周七羽心疼,不满的嚷嚷道:“爸,这儿还有客人呢?只给顾总斟茶,为免太厚此薄彼了,你可是从小教我,男人要有风度礼仪。” 楚新月赶紧拉拉周七羽的衣服,“师兄,怎么能让伯父给我们斟茶。” “师兄,一个学校的?”周明义问。 楚新月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尴尬得摇了摇头。 周明义不再说话,也不搭理周七羽,而是看向顾一宁,“如何,顾医生。” 顾一宁细细回味,“甘甜解渴,好茶。” 周七羽自己给楚新月倒了一杯茶。 楚新月先看再闻,最后细品。 “茶汤清亮,闻之味香,味甘且甜,口感醇厚绵长,回味无穷。这是什么茶?极好。” 楚新月的话像是对周七羽说的。 可全场都听见了。 其他周家人都不说话,只一味喝茶,假装没听到,毕竟家主还没表态。 周明义轻笑一声,“什么极好。这茶大街上卖十几块钱一斤。重点是泡茶的手法,火候,水和器具,楚小姐真的懂茶?” 不等楚新月回答,周明义又看向顾一宁,“倒是顾医生,应该深谙此道。” 见自家老爹不给楚新月面子,周七羽不服道:“顾总啥都没说,你就说她懂茶,爸,你这也太假了。” “大道至简。古往今来,茶,不过是用来解渴的,能解渴的茶便是好茶。更何况,真正懂茶的人是不会刻意炫耀,显摆自己多会品茗。只有那些半懂不懂,急于抬高自己的人才会如此。” 这话就差点名道姓了。 楚新月脸上的笑苍白至极,几乎挂不住。 她现在无比坚信,周家人不欢迎自己,甚至不喜欢。 周明义就是故意的。 故意给她难看,故意捧高踩低,就是为了哄顾一宁开心,好让她尽心尽力给周老太爷医治。 “周总,我们来说说老太爷的病情,以及治疗方案吧。”顾一宁放下了茶杯。 周明义做了个请的动作。 说完了老太爷的病情以及治疗方案,佣人来报,已经准备好了宴席。 周明义请顾一宁移步餐厅。 周七羽和楚新月落在最后面。 楚新月拉着周七羽的手,低垂着头,“师兄,怎么办,我感觉伯父不喜欢我,我知道,是我的问题,不怪伯父。我只是有点害怕,师兄。” “别怕,有我在,这里可是我家。没人敢欺负你。” 得了周七羽的话,楚新月勉强露出一个笑来。 “走吧,别想太多,我们下去吃饭,带你见见我妈。” 餐厅。 周太太热情的招呼大家入座,顾一宁的位置被安排在主人座旁边。 “妈。” 听到周七羽的声音,周太太高兴的转身。 可当她看到周七羽身边的楚新月时,周太太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回落了下去。 淡淡道:“回来了,快去吃饭。” 周七羽迫不及待的给她介绍:“妈,这是新月,我女朋友。” 周太太心酸的撇了一眼楚新月,勉强维持住富太修养,“我知道,你在电话里说过。” “妈,新月给你带了礼物。” 楚新月刚想拿出礼物,却被周太太打断,“大家都等着吃饭呢,先吃饭吧。” 丝毫没提礼物的事。 楚新月的手僵在半空,无助的看向周七羽。 周七羽捏捏她的手,“没事,待会儿吃完饭我们再送。” 楚新月心里再憋屈,也只能忍耐。 要想顺利嫁给周七羽,就必须得到周家父母的认可。 周太太的身边坐的是顾一宁。 她一坐下,便亲昵的和顾一宁说起了话。 顾一宁的位置是周七羽的。 想到老太爷的病,周七羽没说什么,带着楚新月在顾一宁身边落座。 “阿姨,顾总。”楚新月笑着打招呼。 周太太颔首,目光不温不柔,“楚小姐,没人教过你,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能随意插嘴吗?这会显得很没礼貌,也会显得很没教养。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等和我顾小姐聊完。” “抱歉,伯母。受教了。” 周太太没再看她,而是继续跟顾一宁说起了话。 语调亲昵,态度热情,与刚刚判若两人。 楚新月被冷落,想找周七羽说话。 转头,周七羽在和他的族人说话,根本没注意到她受的委屈。 楚新月只好假装娴静的坐着,任由桌上其他人好奇疑惑的打量。 开餐前,周明义起身,简单的说了几句。 大概意思是感谢顾一宁,欢迎顾一宁。 只字未提楚新月。 这是为顾一宁设的欢迎宴。 顾一宁是周家贵客。 她楚新月什么都不是。 没把她赶出去,都是看在周七羽的面子上。 桌下,楚新月的手死死握成拳头,垂下的眼帘挡住了眼底汹涌的恨意。 众人把周明义和周太太的态度看在眼里,对顾一宁热情尊敬,对楚新月不闻不问,就当没这个人。 周七羽主动介绍,其他人也只是点头微笑打个招呼,并不深交。 餐后,众人坐在客厅喝茶。 周七羽再次当众众人的面郑重正式的介绍楚新月。 周明义看了眼腕表,“待会儿还有个会,我得去一趟公司。” 周明义向顾一宁表示歉意后,起身离开。 周太太也揉着太阳穴,疲惫道:“突然头有点痛。” 顾一宁问:“周夫人,需要我帮你扎几针吗?” “那真是太感谢了。”周太太带着顾一宁去了自己的独立卧室。 周明义和周太太一走,其他周家人也借故要走。 楚新月被当众打脸难堪,脸色惨白,眼底水汽弥漫。 周七羽心疼难过,又气愤不已。 “都给我站住!”周七羽怒吼一声,冷眼看着众位叔伯婶娘,兄弟姐妹。 “这是我女朋友,楚新月。我希望,大家以后见了她,都能把她当家人一样爱护尊重。” 周七羽毕竟是飞鸿集团的接班人,是未来周家家主。 众人也只好点头答应。 并笑着表示是真有事要忙,要不是担心老太爷身体,早就在世界各地出差了。 不是不尊重楚小姐的意思。 众人还特意向楚新月表示歉意。 楚新月毕竟还没正式嫁入周家,不敢拿乔,笑着表示没事。 众人离开后,周七羽带楚新月去自己的房间。 楚新月如霜打的茄子,“师兄,我还是走吧。” “不许。”周七羽抱住她。 “你的爸爸妈妈都不太喜欢我,族人也不欢迎我。我不想你因为我和他们闹不愉快。我还是走吧,我才是外人,我是个多余的,我就不该奢侈能和你在一起。” 楚新月嘤嘤哭起来。 周七羽忙不迭的安慰。 与此同时,另一边,周太太房间。 周太太拉着顾一宁的手诉苦,“顾医生,说实话。我们真的不喜欢那个楚新月。周家儿媳即便不是名门闺秀,即便不是高知才女,那也得是个人品过关的女人。这是我的最低要求,可最低要求,楚新月都达不到。”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我一看那个楚新月那面相,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可太能装了,又装又立。偏偏周七羽那个蠢货还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生出这么个蠢货来气我。” 周太太说起这事,头是真的有点疼了。 顾一宁主动帮她按了按头上穴位,痛意很快消息,甚至感觉脑清目明。 周太太叹息道:“顾医生,你可真厉害!我的儿媳要是你就好了,我做梦都要笑醒,也不用这么愁了。” 顾一宁知道她开玩笑,轻笑道:“周太太其实不用愁,这事挺好办的。” “顾医生有办法?” “办法倒是有一个……” …… 顾一宁从周太太房间离开的时候,在楼梯处碰到了楚新月。 这里没有其他人。 楚新月走近顾一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顾一宁,你主动提出帮那老太婆扎针,是想趁机跟她说点什么吧?” “你的闲话还需要我说?网上一抓一大把。” “顾一宁,就算你跟那老太婆说我坏话也没用。儿大不由娘,只要周七羽坚定的喜欢我,我早晚都能嫁进周家,成为周家的女主人。” 顾一宁诡异一笑,“那要是周七羽不是周家继承人了呢?” 楚新月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184顾一宁用计:周渣被赶出家门断绝关系 当天晚上,周明义的书房。 “爸,你什么意思?”周七羽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明义。 周明义慢条斯理的拿出一根雪茄,看都没看他一眼,“飞鸿集团是整个周家的,不是我一个人的。虽然你是我亲儿子,但我身为周家家主,要为周家负责。我看了你负责的那几个项目,盈利为零,全部亏空。你的经营能力,不能让周家众人信服。要不你还是回去唱歌吧。” 周明义点燃雪茄,轻抽一口,看着周七羽。 “真是这样?”周七羽紧蹙眉头,“难道不是因为我带新月回家?你们不喜欢她?想以此逼我放弃?” “我不否认,也有这个因素。” 周七羽急道:“爸,你别看网上的人乱说。新月不是那样的人。是顾一宁和傅云景害她。” 周太太听不下去了,插嘴,“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蠢货。你爸爸能是那种偏听偏信的人吗?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是做过周密的,深入的背调。” 周明义咬着雪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里面全是楚家人的资料。 不仅仅是楚新月的。 只要是楚新月的直系亲属,全部做了周密的调查。 “你自己看。” 周七羽翻看着资料,可他还是不信,“爸,肯定是调查的人骗你!新月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周明义气得狠狠抽了口雪茄。 周太太闻言,一巴掌拍他脑袋上,“我告诉你,你可以找丑的,笨的,穷的,老的,男的,老娘我都能接受。但就是不能找这种人品有问题的小三。我们周家丢不起这个人。” 话落,周明义开口道:“你要娶楚新月也可以,那你就不能继承公司,必须辞去现在的职务,并登报与周家断绝关系。以后你就不再是周家的人,也别打着周家的名号在外面行事。至于我和你妈的财产,要是我们死的时候,你和楚新月还没离婚,就尽数归你们。但在我们生前,只要你们还在一起,你就别想花我们一分钱。” “对。”周太太点头,“我倒要看看,当楚新月知道你没钱了,也不能继承飞鸿集团了,她还会不会坚定的跟着你。她要是真能做到不离不弃,我跪下给你和她道歉。” “你们太过分了!明明答应我婚姻的事我自己做主,现在却又强迫我。” 周七羽气得摔门而出。 当楚新月得知周家父母的作为后,立马想到了顾一宁。 楚新月一脸愤怒:“师兄,是顾一宁。下午她陪阿姨去房间,出来的时候,我碰到她。她一脸得意的说:那要是周七羽不是周家继承人了呢?是她给阿姨出的主意!” “顾一宁?” 楚新月点头,“就是她!我确信!” “简直欺人太甚!” 周七羽怒气冲冲的出门,随手抓住一个佣人问:“顾一宁住哪儿?” 周老太爷每天要扎三次针,还要搭配按摩等治疗手段。 为了方便,顾一宁便住在了周家。 周七羽黑着脸,杀神一般冲到顾一宁的房间外。 “咚咚咚!”粗暴的砸起了门。 “顾一宁,开门!” “咚咚咚。” 周七羽愤怒的吼道:“顾一宁,别装死!给我滚出来!” “咚咚咚!” 周七羽的手都快砸费了,里面的人也没反应,直到他的背后传来顾一宁的声音。 “找我?” 周七羽愤怒的转身,“顾一宁,你别以为你是我爷爷的医生,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是再敢在我妈面前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我一定让你后悔来云城。” “哦。”顾一宁淡淡的应了一声,推开门进屋。 见顾一宁这态度,周七羽更气恼了,转身怒道:“顾一宁!你耳聋了?!我跟你说话,听不见?!” 顾一宁刚夜跑完,身上都是汗,只想快点进去冲个澡。 不耐烦的看着他,“我不是答应了吗?我看耳朵不灵光的是周总吧?需要我帮你检查一下吗?” 周七羽气得咬牙切齿,“顾一宁!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你既然在我家做客,就给我老实点。不然我不保证能做出些什么事。” “你威胁我?” “是。” “行,那我明天就回海城。周总放心,绝不碍你和楚总的眼。” 说着,顾一宁‘砰’一声关上了房门,屋里传来反锁的声音。 周七羽气得拳头再次硬了,要不是因为他爷爷,他才不会忍气吞声。 这里可是他家! 被一个外人骑在头上叫嚣,简直是奇耻大辱。 第二天一早,顾一宁便提着行李箱下楼告辞离开。 周明义忙起身迎上去,“顾医生,是我周家哪里招待不周吗?” 周彦霖推了下周软软,周软软跑过去抱住顾一宁的腿,软萌可爱的喊:“干妈,你怎么才来就要走啊?软软今天还想带你去云城好好逛一逛呢?云城可好玩了,有好多好吃的,我们还可以给星宇哥哥买点特产回去。” 顾一宁轻轻的揉揉她脑袋,“不是干妈想走,主要是干妈害怕啊。周公子昨晚威胁我来着,我也答应了今天就离开海城,不碍他和楚总的眼。” 楚新月瞬间抓紧了周七羽的手。 周七羽嗤笑:“顾一宁,别阴阳怪气做戏了。你不就是仗着自己一身医术,故意在我爸妈面前演戏吗?” 周明义怒斥周七羽,“你个混账,胡说八道什么!给顾医生道歉。” 周七羽急道:“爸!她就是故意的,之前在海城就和我不对付。现在趁着我们有求于她,故意摆谱呢。你看不出来啊。” “既然周公子不承认威胁我,那不如调监控吧。我看走廊上都是有监控的。大家一起看看周公子昨天晚上都说了些什么。免得说我演戏,污蔑周公子。” 周七羽根本不在乎,昨天晚上在新月的提醒下,他把监控处理了。 就是以防现在这种情况。 可下一秒,走廊的监控被调了出来,投放到了客厅电视屏幕上。 “咚咚咚!”暴戾的砸门声在客厅响起,360度环绕立体声,那声音就像是砸在耳膜上。 只是听着声音便能感受到,主人的暴戾凶残。 像是要杀人,让人害怕。 周软软吓得缩在了顾一宁怀里,顾一宁立马捂住了她的小耳朵。 周七羽震惊的看着电视屏幕,他明明让人把这段删了。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周夫人便揪着他耳朵骂了起来。 “周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我平时是这么教你敲门的?” “大晚上你吼个屁啊!吃饱了撑得就出去运动运动,跑顾医生面前发什么颠?” “威胁,我让你威胁。” 周夫人气得拽起拳头,一下一下砸在周七羽的后背上。 那是真打啊,顾一宁都能听到拳拳到肉的声音,不是做做样子。 楚新月装好人,出来劝阻,“阿姨,你别打了。师兄不是故意的。” “闭嘴!”周夫人目光凌厉的看向楚新月,“我教育我儿子,还轮不到你插嘴!” 楚新月被当众怒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想发怒却又只有生生忍住。 “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您别生气,身体要紧。”楚新月小心翼翼道歉,眼底氤氲着濛濛水汽。 “妈!”周七羽气恼的看向周夫人,“你干嘛凶新月,新月也只是担心我,不像你们,一个亲爹,一个亲妈,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我!” “你给新月道歉!” 周夫人气得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眼前的不孝子竟然要她给一个小三道歉! 周夫人捂着心口,双眼一红,伤心的指着周七羽:“周七羽,你这次回来到底是来参加我的寿辰的,还是来参加我葬礼的?你是打算气死我吗?” “我当时在电话里怎么说的,我说谈恋爱可以,就当养个小情儿,但别舞到我面前来,更别带回来给我添堵,我丢不起那个人,不想被云城的那些贵妇笑话。” “你倒好,不仅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还把人给带回来了,什么货色也给带回来,我周家是垃圾站啊?什么垃圾都想进门?” “美其名曰给我贺寿,我看是给我上坟。” “我们当初答应过你,你的婚姻你做主,你要是实在喜欢她。我们也不反对。即刻起,你辞去飞鸿集团的所有职务,登报断绝与周家的关系,你爸马上开祠堂,把你从周家族谱除名。我和你爸的钱,你别想要一分,以后就每个月领10万块信托基金过日子。她不是喜欢你,我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多久。” 周夫人是真被伤透了心,一顿不顾情面的输出。 当众撕掉楚新月的脸皮,把她的脸皮踩在地上狠狠摩擦。 楚新月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接一颗往下掉,委屈控诉:“阿姨,我是看您是师兄的母亲,才一直尊重你,忍让您。可您也不能仗着我脾气好,就一直羞辱我啊。我是周七羽的女朋友,不是小情儿。您真的很过分。” 说着,也不等大家反应,楚新月哭着跑出了周家。 周七羽立马就要跟着追出去。 周夫人喊住他,“周七羽!” 周七羽回头看她,一脸失望:“妈,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宽容和善的人。可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尖酸刻薄。你怎么忍心对一个女孩儿说这么恶毒的话。” 说着,周七羽看向顾一宁,目光里满是恨意,“顾一宁,还有你,我记住了。你最好是真能医好我爷爷,不然!” 周七羽的手指狠狠点了点顾一宁,而后转身跑了出去。 周夫人再次被周七羽的话气得心口子疼,顾一宁赶紧给她按了几个穴道。 周夫人这才缓和了一口气。 …… 185楚三合作被搅黄,拍卖会又被顾摆一道 顾一宁自然是没走。 之后三天,顾一宁清净了。 再也没见过周七羽和楚新月。 这三天,周七羽为了哄楚新月,使出了浑身解数,这才勉强哄好楚新月。 而后周七羽约了云城几家大型银行的行长,给楚新月的未来科技担保贷款。 用云城这边的贷款,还海城那边的银行。 几人刚吃完饭,周明义就得到了消息,分别给几大银行行长去了电话,让他们不用搭理周七羽。 周七羽不日就会辞去飞鸿的职务。 楚新月为了感谢周七羽,特意开了红酒,两人正调情小酌。 几大银行行长纷纷给周七羽去了电话,表示今年的放款额度已经超额完成了。 话外之音:没有多余钱贷给楚新月,即便有,也就那么几十上百万,完全就是打发叫花子。 几大行长再三表示抱歉,还特意让人送了贵重礼物给楚新月。 周七羽去找了周明义。 因为几大行长明明答应得好好地,转头就变卦,能有这么大能量的,只有周明义。 “爸,是不是你给银行行长打的电话?” “是我。”周明义签署着文件。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把你妈,我老婆气成那样,你说为什么?你都知道心疼女人,我不会心疼自己老婆?还有,董事会已经一致决定罢免你的所有职务,你以后不再是飞鸿集团的员工。请不要打着飞鸿集团的名号在外面行事。不然律师函伺候。” …… 周明义说到做到,下午飞鸿集团官网就发出了公告文件。 周明义还给圈里人都打了招呼,要是周七羽找他们办事,不要答应。 若是答应了,出了什么事,他不会兜底擦屁股。 楚新月自然也看到新闻了,低垂着头,一副自责的模样。 “师兄,对不起,都怪我,害你和叔叔阿姨闹僵。” 周七羽愤怒的抽着烟,“不怪你,怪顾一宁那个搅屎棍!死女人,给我等着。” “师兄,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你回去给叔叔阿姨认个错。以后你还是受人尊敬的周少爷,我们别联系了。” “新月,你胡说什么呢?不许再说算了的话。” “可是有顾一宁在中间搅合,你爸妈永远都不会接受我。” ”我爷爷的病还要指望顾一宁。我爸妈不过是因为爷爷才故意捧着她。血缘亲情大过天,我不信我妈真能那么狠心。你放心,等我妈生日,我再好好哄哄她,道个歉,这个事就过了。” …… 在云城的第六天。 明天就是周夫人生辰。 顾一宁来云城的时候不知道周夫人生辰。 如今既然知道了,现在又住在周家,自然是要送上一份贺礼。 顾一宁带着周软软出门,打算给周夫人挑一件称心的礼物。 周家贴心的安排了车和保镖。 顾一宁没有推辞。 云城最大的拍卖会所。 保镖一去就亮明身份,得知是周家贵客,经理直接把顾一宁引向了周家的固定包间。 服务员送上了特供茶点,精致美味。 周软软巴巴的看着顾一宁,“干妈,我可以吃一点点吗?” 顾一宁帮她把手指擦干净,然后把点心盒子推过去,“想吃什么自己拿。” “谢谢干妈。” 周软软拿着糕点靠坐在椅子上,小腿儿高兴得晃来晃去。 顾一宁看着会所经理送上来的藏品册子。 就在此时,包间门被打开。 顾一宁扭头看去,竟是周七羽和楚新月。 周七羽蹙眉睨向经理,“既然有人了,还带我来?” 那语气明显是责怪经理不会来事。 经理本以为顾一宁是周家贵客,周七羽是周家太子爷,两人自然认识。 所以并未多想。 “换个包间。”周七羽转身要走。 经理只好说出实情,“抱歉羽少爷,已经没有空余包间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带周七羽过来的原因。 周七羽原地站了两秒,带着楚新月进入包间。 至于顾一宁,这本就是周家的包间,顾一宁自然无权赶周七羽出去。 他们各坐一方,互不干涉。 “小叔叔。”周软软含糊的叫人。 周七羽应了声,“还有呢?” 周七羽本意是让她叫楚新月,却不想周软软把啃了一半的糕点递过去。 “小叔叔吃,好好吃。” 周七羽嫌弃的推开,指着楚新月,“叫人。” 周软软看向楚新月,想了想说:“你好。” 她并没有叫人,因为她知道,干妈不喜欢那个阿姨。 她是干妈的女儿,干妈不喜欢的人,她也不喜欢。 周软软继续埋头啃糕点,免得被小叔叔揪着叫人,好讨厌。 拍卖会开始了。 前面的拍品,顾一宁都表现得兴致缺缺。 直到顾一宁要拍的古董名画出场。 顾一宁在周家住了几天,大概知道周夫人喜欢收集名画。 而就在顾一宁举牌的同时,楚新月也举牌了。 顾一宁看向对面的楚新月。 楚新月竞价:“100万。” 顾一宁勾唇一笑:“5000万。” 自从拿到离婚财产的那一刻,顾一宁便摇身一变成了有钱的富婆,平日里工作忙都没时间花钱。 这次倒是个机会。 更何况,顾一宁并不是个纯善的人。 她记仇。 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要让她逮到机会,定会狠狠反击。 她至今仍记得第一次在拍卖场与楚新月相遇的场景。 楚新月和傅云景坐在头排,和她争送给外婆的礼物。 那时她没钱又没势,只能忍气吞声。 但现在,她至少自己有钱。 花钱不需要看男人脸色,也不需要求着男人。 那幅画的起拍价50万,顾一宁一开口就给抬到了5000万。 没点家底不敢这么豪。 不少人放弃竞价。 但现场也不乏真懂画又有钱的人。 现场还有两个人叫价,两轮竞价下来,顾一宁直接把价叫到了2亿。 至此,再无一人跟顾一宁竞价。 顾一宁看向对面始终安静坐着的楚新月,“楚总,再不竞价,那幅画可就是我的了。” 楚新月帮楚玉龙还了债,现在兜里比脸上还干净。 公司那边资金也紧张,银行也在催款。 楚新月根本拿不出钱,尴尬又窘迫。 周七羽在一旁鼓励:“新月,别怕,有我在。” 楚新月低垂着头,轻摇,低声道:“师兄,算了吧。” “不能算!”周七羽恨恨的盯着顾一宁,举牌,“3亿。” 顾一宁含笑鼓掌,而后加价:“6亿。” 周七羽咬牙切齿的加价:“9亿。” 顾一宁继续淡定加价,“12亿。” 周七羽呼吸停了一拍,他毕竟没有正式接管飞鸿集团,现在还被停职了。 他身后更没有自己的独立产业。 没钱的窘迫,让他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吞不下,吐不出,如鲠在喉。 偏偏顾一宁还在对面含笑看着,甚至还做了个请的动作,一副奉陪到底的模样。 周七羽久久没有动作,顾一宁轻佻眉梢,轻笑调侃,“周总,这么快就不行了?你这财力,比傅云景可是差远了。是吧,楚总,” 楚新月焦急的抓住周七羽的手:“师兄,你别听她挑拨,她就是故意的。” “实话实说而已。”顾一宁端起桌上的青花瓷盖碗茶,轻呷一口。 男人的面子大如天,男人的尊严不容践踏。 周七羽丢不起这个人,咬了咬牙,继续加价:“13亿!” 看那模样,13亿是周七羽的极限了。 顾一宁果断放弃,“恭喜周总花13亿拍的名画。” “……” 周七羽被顾一宁的操作整懵了。 顾一宁刚刚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转眼间,说放弃就放弃,这也太快了。 他没钱是真,但演戏也是真。 他还想着再演一场,让顾一宁多出点血才放弃呢。 结果顾一宁竟比他先放弃! “怎么?拍得心仪的画作,周总不高兴?”顾一宁故意装傻,在他心口上插刀。 周七羽算是看明白了。 顾一宁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以为她是针对楚新月,想要羞辱楚新月,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结果全是演给他看的! 他还想着演顾一宁呢,结果自己被摆了一道。 周七羽气得咬牙切齿,隔空点了点顾一宁,“顾一宁,你狠!” 周七羽气得拉着楚新月离开了拍卖会所。 顾一宁则是继续淡定喝茶。 名画没拍到也无所谓,毕竟周夫人又不是自己重要的人,她可以另外拍个礼物送给周夫人。 这之后,顾一宁拍了一个玉镯子,一个平安如意锁,一对玉雕镇纸。 其中,那一对镇纸是送给周夫人的生辰礼。 平安如意锁是送给周软软的,小姑娘太可爱了。 玉镯子是带回去送给叶晨的,她的生日快到了。 之后,顾一宁去云城最豪华的商业中心,打算买一套得体的礼服。 周夫人的生辰宴,会便邀云城的达官名流,贵族豪门。 是个不错的结交人脉的机会。 186嘲讽小三,打脸小三,揭露小三送假货 顾一宁一边慢条斯理的挑选着礼服,一边随口应道:“我吃饱了撑的?跟踪你?” “我们前脚到,你后脚就来了?不是跟踪3,哪有这么巧的事?你是不是又想从中作梗!羞辱我,不让我如愿。” 说着说着,楚新月的眼睛就红了,双手握拳,气到浑身颤抖。 顾一宁随意看了她一眼,淡淡嘲讽:“楚新月,你不去演戏真是可惜。” “顾一宁!”周七羽怒火中烧,咆哮时脖颈青筋暴起,“你要是再敢挑衅,别怪我不客气!” 顾一宁指了指保镖,“周总,大家都是成年人。发火之前麻烦把事情弄清楚。你自己问你家保镖,上车的时候,我就说了句要买礼服,是你家司机自己带我来的商场。” “另外,服务生也可以查我的账号,看我是不是他家的黑金vip客户。查完就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家商场,这家店。” 保镖点头,“少爷,顾小姐没有说谎。” 服务生听从顾一宁的吩咐,查完回来,打印了消费清单,一长串。 每到换季,顾一宁就成套成套购买,一次性下单就是十几套,省去逛街的时间。 顾一宁把清单递给周七羽,“周总,给你个忠告:作为一个能独立思考的成年人,偏听偏信,不动脑子可不是个好事,很容易得老年痴呆,俗话说:变傻。” 顾一宁不再理他,转身开始挑选礼服。 她指着一套白色礼服,“这套。” 楚新月立马说:“这套是我先选中的。” 像这种顶级高奢的礼服,虽是成品,可每套依旧只有一款,绝对不会出现撞衫的尴尬事。 顾一宁轻轻一笑,“谁说我要了?我只是想说,这套太俗,不好看,我不要。” 楚新月气得眼里喷火,“顾一宁,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羞辱我。” “我说的是衣服,随口发表评论而已。又不是说楚总你太俗,不好看。你气什么。人家品牌方的服务生都没说什么。” 服务生赶紧低头,只想逃离这个修罗场。 但这两人都是大客户啊。 楚新月被气哭了,委屈的看向周七羽。 周七羽只能安慰楚新月,“走,带你去其他家看。” 楚新月抓住他的手,小声说:“其他家的衣服没这家的有影响力。明天那么多的名门望族到场,我要是穿得太次,他们踩高捧低我不怕,但我怕丢你的脸。豪门圈你也知道,他们表面不说什么,背地里肯定会嘲讽你眼光不好,本来我的名声就不好了。” 楚新月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小声抽泣。 她看中了那套礼服。 但她买礼服的钱都拿不出。 周七羽心疼坏了,“那你别听顾一宁瞎说,我看你挑的那套礼物就很好看,咱就买那套。” 那套礼服是这家店最贵的礼服,虽说不是定制,却完全不输定制,售价就高达2999万。 堪比穿了一套小别墅在身上。 顾一宁没理他们,挑了一套新中式礼服,温婉大气,典雅又不失时尚。 周软软坐在沙发上,‘啪啪啪’的拍着肉乎乎的小手手,一双明亮的眼睛满是小星星,“干妈好漂亮哦。” 顾一宁看她那模样,喜欢得不行。 当即又给周软软买了几套小礼服。 国风礼服,古灵精怪。 点缀着钻石的蓬蓬裙,可可爱爱。 顾一宁爽快的刷卡买单,留下送货地址,而后带着周软软去了首饰区。 相应的礼服就要搭配相应的配饰,整体造型才不会拉胯。 手串,发簪,耳环,项链,不光顾一宁自己买,周软软也买, 黄金璎珞项圈,黄金手镯,周软软喜欢可可爱爱的十二生肖,直接来了一套。 若是成年人挂一身黄金,多少俗气,但粉雕玉琢的周软软却不一样。 她的小脸粉嘟嘟,小手白生生,胖乎乎,戴上璎珞项链,黄金手镯,富贵得冒泡,可爱得想揉。 顾一宁这是不逛街则已,一逛就是报复性消费。 直接买买买,刷刷刷。 不仅如此,顾一宁还给跟着自己的司机和保镖一人买了份小礼物。 司机看着手中的黄金推辞:“顾小姐,太贵重了,这不能要,先生夫人知道会训斥我们的。” 保镖点头。 顾一宁随口道:“买黄金送的赠品小玩意儿而已,不贵重。要是担心周先生周夫人,那就你知我知他知,不告诉他们就好。送你们礼物也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想感谢你们今天的陪同。” 司机和保镖很是感激,服务也越发周到。 第二日,周夫人生辰。 现场政客名流云集,豪门贵族遍地,热闹非凡。 顾一宁给周家老太爷扎完针,做完按摩,便被佣人引着去了宴会厅。 顾一宁笑着把礼物送给周夫人。 周夫人很是感激,主动给她引荐身边的几个豪门贵妇。 能和周夫人玩到一起的,自然都是相同阶级,身家相仿的人。 顾一宁大方自然与她们的打招呼。 而就在此时,周七羽带着楚新月回来了。 现场引起了不少轰动。 众人为周七羽让开一条道来。 楚新月穿着一身精致的礼服挽着他的手臂,一路接受众人的注目礼。 高调的来到了周夫人面前。 “妈。” “阿姨。” 两人异口同声,心有灵犀,“生日快乐。” 这样的场合,周夫人要顾及周家面子,不好发作。 只能忍气吞声的保持微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谢谢。” 楚新月笑着递上礼物,“阿姨,知道你喜欢古画,这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希望你能喜欢。再次祝阿姨生辰快乐,身体健康,喜乐平安。” 周夫人假笑说:“有心了。” 然后递给管家一个眼神,管家上前接画,“楚小姐,给我吧。” 楚新月没松手,周七羽说道:“妈,你看一眼啊。这画可是新月特意给你买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在云城,没有什么事能瞒过周家。 周夫人早就知道,周七羽花了13亿在拍卖场拍了一副名画。 不用看她也知道就是眼前这一幅。 说什么特意给她寻来的,还不是花她儿子的钱。 就连她身上那套礼服都是她儿子的钱。 还立什么独立自强新时代女性人设,连人家顾一宁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人家那样的才叫独立自强新时代女性好吧。 周夫人心里嘀嘀咕咕,但画是好画。 周边众人都被古画吸引了过来。 “700年前的画,没想到保存得如此完好。如今看来依旧颜色鲜艳分明,上面的仙鹤更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好画好画。” “仙鹤祥云的寓意不错,看得出孩子用心了。” “周太太,有个这样漂亮又孝顺的儿媳妇儿,你可是有福气了。” “就是啊,羡慕死我了。我家那小子啊,连个女人的手都没牵过。还是周太太好福气。说不定啊,马上就能抱孙子了呢。” 说话的几个夫人,平日里就与周夫人不和。 此刻抓着机会,对着楚新月就是一顿猛猛夸,故意恶心周夫人。 周夫人面上笑嘻嘻,心里嘛卖批,心说:这么漂亮又孝顺的儿媳妇儿,送你们好了,这种福气,不要也罢。 这种垃圾也能入你们的眼,难怪看男人的眼光那么差,活该被戴绿帽子。 楚新月当然不知周夫人心里所想,心里还在得意呢。 不过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经历过之前品茶一事,她不敢再随便发表言论,多说多错。 只微笑着与周七羽各拉着画的一头,给大家展示。 顾一宁也凑近欣赏起来。 毕竟这可是700年前的古画,保存如此之好,少之又少。 见到顾一宁也来看画,楚新月便作势要收。 她又不是下人,凭什么帮她拉着画。 顾一宁却出声,“等一下。” 楚新月和周七羽自然不会等她,继续收画。 “等一下,这画有问题!” 话如惊雷,惊得众人都好奇的看向了顾一宁。 楚新月心中既恼怒又不屑,觉得是顾一宁看不得她风光,故意博眼球。 但这画可是昨天拍卖会拍来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楚新月信心十足,问道:“画能有什么问题?” 顾一宁含笑看向楚新月:“这画是赝品!”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震惊之余,众人看楚新月的目光奇怪起来,就连刚刚那几个猛夸楚新月的夫人,眼底也露出了一丝鄙夷嫌弃。 这个圈子,最忌讳假货。 更何况是这样的场合。 那也太丢人了。 楚新月一脸严肃的看着顾一宁,铿锵有力的质问:“顾总,这画可是从万宝楼那儿拍来的,有证书文件作证。你既然不懂画,就不要胡说八道。今天是阿姨的生辰,这样的场合,不是你拿来博眼球博关注的地方。” 周七羽被楚新月的话一提醒,脸色森寒,语气冰冷:“顾医生,你是我周家的贵客,我周家尊你敬你,但今天是我妈的生辰,你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还请你立马离开!” 周夫人倒是语气如常,“顾医生,别理他们,你会鉴画?” 顾一宁含笑点头,“多谢周夫人信任。我家恰有一幅这位画家的残卷。我对比了一下,发现风格不一。所以我怀疑这是假画。当然,” 顾一宁含笑看向楚新月,说得滴水不漏:“我不是说楚小姐送假画,毕竟楚小姐也是在拍卖会买的画。所以很有可能,楚小姐只是不识货,被骗了而已。” 楚新月不服气,“你说是赝品就是赝品,你的眼睛是检测仪?比万宝楼的专业鉴宝师还厉害?” “不信的话叫鉴宝专家现场来鉴定吧。” 这事闹大了,不仅关乎周家,还关乎万宝楼的声誉。 恰好万宝楼的幕后老板今天也在现场。 老板立马联系了云市最著名的鉴宝专家,现场鉴定此画。 鉴定结果:这画还真是赝品! 187顾用计让楚三暴露真面目,得罪周家 那画竟是赝品! 现场瞬间炸了。 楚新月先是脑袋一嗡,而是便是不信。 毕竟那画可是万宝楼拍来的! 先不说万宝楼有没有那胆子敢坑周家太子爷。 光是万宝楼对待藏品的严谨就不可能会出现赝品。 万宝楼的拍品都会经过层层检测,成交的时候会有专门的公证机构,以及多方鉴宝专家,再次现场鉴定,多方确认无误才会交钱交货。 楚新月当即质问鉴宝专家。 那鉴宝专家可是文物界国宝级人物。 就是有钱想请,都不一定能请来,经他掌眼过的物件,就不可能是假的。 那双眼睛可是比精密仪器还准,堪称火眼金睛。 楚新月有眼不识泰山,竟敢当众质疑他。 又闹出一个大笑话来。 都不需要那个专家开口,周边的人便先开口了。 “楚小姐,你这就不懂了吧。宋老师可是国家级文物专家,换个说法,他老人家就是的文物界的国宝,这么说,懂了吧?” “楚小姐啊,给你个建议:以后要是不懂,就少说话,多看多听。这样就不会闹笑话了,也不会买到赝品。” “就是呀,周家可是我们云城一等一的豪门。楚小姐代表的可不止是自己呢,说出去丢的可是周家的脸。” 这些人话里话外都在嘲讽楚新月没见识,没文化没修养,连鉴宝大师都不认识。 楚新月即便知道,可也不能说什么,面前的这些都是实打实的豪门阔太。 她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要硬吞下去,还要卖笑脸,感谢这些人的‘好心’指点。 简直窝囊至极,委屈自己,愤怒至极。 楚新月死死掐着手心,咬着后牙槽,努力保持得体微笑。 可偏在这时,周夫人冷冷开口,“她和我儿子又没结婚,怎么就成我周家儿媳妇儿了?诸位,说话要严谨,毕竟楚小姐是女孩子,女孩子的声名有多重要,想必大家也都知道,这种玩笑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 这话听起来是在为楚新月着想,可话头话尾,都是在否认她的身份,撇清与她的关系。 楚新月心中愤懑, 你们都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楚新月要你们所有人都为今天的羞辱,付出代价! 可再愤懑,她也只能含笑隐忍。 今天毕竟是周夫人的生辰,赝品这事肯定要查,但却不是现在。 经此一事,楚新月在宴会上的处境肉眼可见的尴尬。 主人不待见,客人不喜欢。 沦落到别人见了都要绕道走,无人搭理的地步。 周七羽本打算给她介绍云城富商,可因为赝品一事,也告吹了。 反倒是顾一宁。 经此一事,在宴会上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那鉴宝专家听闻顾一宁只凭一双肉眼,也没上手,就鉴定出赝品后,甚是惊讶。 觉得顾一宁很有天赋,甚至动了收徒之心。 毕竟那赝品几乎以假乱真,光凭肉眼,不上手,或是不用仪器辅助是很难看出端倪的。 不过这真是误会。 她家只有一副残卷,因为超忆症的原因,很简单就能分辨出不同。 顾一宁委婉拒绝了鉴宝专家,表示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可她越是这么说,众人越是觉得她谦虚,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夸赞声不绝于耳。 楚新月站在人群外,嫉妒的看着这一幕。 心中的恨意扭曲成了大麻花,面上愣是不露一点。 赝品画成了小插曲,周明义领着妻子站在客厅中央,感谢众人前来。 说完场面话,他神色变得严肃,说要当众宣布一件事。 当他宣布要解除与周七羽的父子关系的时候。 全场哗然。 “周总这是什么意思?” “对啊,前几天解除羽少爷的职务,今天这样的场合又说要解除父子关系?” “该不会是豪门狗血,发现羽少爷不是自己亲骨肉吧?” “说不定呢?为了面子只能出此下策。” 下面的人满肚子猜疑。 律师已经捧着文件到周明义面前。 周明义和周夫人毫不犹豫的拿笔签字,而后律师把文件捧到周七羽面前。 “少爷,请签字。” 周七羽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父母,“爸、妈。” 周明义面无表情的催促:“签吧,签完就请族谱。” 周七羽震惊的瞪大了眼:“你还要请族谱?!” “既然要断绝关系,那就断绝得彻底点。把你从族谱除名。明天,我还要和你妈去孤儿院领养。” 楚新月怎么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知道以周家这样的人家,不会轻易接受自己,她也做好了准备。 但她怎么也没料到,为了不让自己进周家门,周家人竟能做的这么绝。 直接把亲儿子赶出家门。 周七羽红着眼跟周明义和周夫人去了书房。 楚新月一个人留在宴会厅,众人看她的目光越发的鄙夷嘲讽。 机关算尽,到头来一场空。 真是个大笑话。 周家花园深处。 楚新月是跟着顾一宁来的。 顾一宁知道,没说什么,只一味走,然后走到了花园深处。 她在周家住了快一周,对花园了如指掌,知道哪里僻静人少。 她要挑一个能让楚新月放松警惕,随意发疯的地方。 “跟着我做什么?” 楚新月三两步逼近。 目光阴森森的,像阴沟里的毒蛇,吐着蛇信子骂道:“顾一宁,你个贱人。”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嫁进周家。” 相对楚新月的气急败坏,顾一宁倒是十分淡定。 “周七羽都被逐出周家了,你还要嫁给他呢?” “那要是我怀上了周家的子孙呢,我不信那死老太婆会那么狠心,狠心到让那个自己的亲孙子流落在外。” “死老太婆?”顾一宁挑眉,“楚新月,你积点口德吧。按照你的说法,那是你未来婆婆。更何况,你打过不止一次胎,伤了根本,不可能怀上。” “婆婆?她也配!等我嫁给周七羽,一定要她好看。还有你,顾一宁!” 楚新月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五官几乎错位。 恨意将她包裹,让她变得面目全非。 “我迟早让你一无所有!让你变成孤家寡人,你在乎的,我会亲手摧毁,以报你今日当众拆穿赝品的大恩。” 说话的同时,她一把薅掉花枝上开得艳丽的花,用力捏碎,鲜红的花枝从她指尖滴落,远远看去像血。 威胁恐吓意味十足。 顾一宁淡淡的嗤笑一声,“你自己眼瞎不识货,买到赝品,怪我?” “就是你!全部都是因为你,顾一宁!要不是你爬了云景的床,我怎么会成为小三,嫁给他的该是我!我要是嫁给他,又怎么会面临今天的一切,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顾一宁,你让我不好过,那我穷奇我这一生,也不会让你好过。” 此时,周明义的书房。 周七羽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怔怔不语,一双眼睛震惊,失望,痛苦。 “不,不是这样的。新月不是这样的人。” “她不是。” “她怎么会?” “啪!” 周夫人一巴掌甩了过去,“你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还不死心?你是真的要气死我吗?楚新月口口声声咒我:死老太婆。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周七羽怔怔的看着周夫人,几秒后,他转身跑出了书房。 周明义担心出事,让保镖跟上周七羽。 周七羽去了顾一宁他们所在的角落。 隔着草木,顾一宁和楚新月并未发现。 “楚新月,你可真够恶心的,都打算嫁给周七羽了,心里还惦记着其他男人。你就不怕周七羽知道?” “周七羽怎么会知道,他只会知道我爱他。他会像条听话的狗,为我做一切,包括整死你。你以为周家与他断绝关系,他就真的没权没势了?云城可是他的地盘。我让他弄死你,让你走不出云城,那你就走不出云城。” “听话的狗?原来你是这么看周七羽的?周七羽可真悲哀,走哪儿都被人捧着的太子爷,到你这儿就变成狗了。楚新月,你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顾一宁,还冷嘲热讽呢,担心担心自己吧。你要是敢离开周家一步,我就让你为今天的一切付出代价!让你生不如死,活的不如一条狗!” “楚新月!” 楚新月的身后突然传来周七羽的暴喝。 楚新月吓得浑身一颤,以为自己幻听了。 战战兢兢的回头看去,周七羽扒开了她身后的花木,硬生生垮了过来。 她一直盯着这处的唯一入口,身上又带着国外最先进的屏蔽器。 只要打开,周边几百米的范围都不会被监听。 所以她即便知道顾一宁身上有针孔摄像头,她依旧有恃无恐。 因为拿到产品的那一刻,她就做过测试。 市面上乃至军中的监听器,针孔摄像头都无法监控。 因为坚信,所以嚣张。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周七羽会在她的后面! 他不是跟着周明义去了书房吗? 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来找自己的? 那他又是怎么精准的找到的这里,这一路上,她们都没有遇到人。 不是别人,那…… 楚新月回头看向顾一宁,只见顾一宁正含笑看着她,眼底是明晃晃的嘲讽。 见她看过来,顾一宁故意调皮一笑,“哦,被发现了呢。” “顾一宁,你个贱人!你敢算计我!!” 188楚三被周家抓住,任由顾一宁发落 楚新月气得失去理智,发了疯,冲上去就要打顾一宁。 跟着周七羽的保镖快速上前拦在顾一宁面前,“顾小姐小心。” 那保镖正是昨天跟着顾一宁去逛街,还收了顾一宁礼物的保镖。 “啪”一声脆响。 周七羽一巴掌怒扇着在楚新月脸上。 把楚新月扇得转了一个圈,摔到了地上,半边脸颊马上肿成了猪脸。 楚新月捂着脸,泪眼焦急的解释道:“师兄,你听我解释。我,我只是替你打抱不平,太生气了,被顾一宁气得没了理智,才会口无遮拦,气急败坏的说出这样的话,我不是有意的,师兄。都怪顾一宁,都怪她,师兄。” 周七羽气得胸膛不住起伏,双眼赤红,脖颈上青筋爆起,咆哮道:“闭嘴,楚新月,你真让人恶心。” 周七羽捏着拳头转身,害怕自己再看到她会忍不住动手。 “把她给我丢出去!” 随着周七羽一声吩咐,保镖立马上前,粗暴的抓起地上的楚新月便往外拖。 “放开我,放开我!” “师兄,师兄!” 保镖不顾楚新月的挣扎尖叫,面无表情的拖着她往外走。 不远处就是宴会厅所在的别墅。 宴会厅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走了出来,远远看着楚新月被粗暴的拖拽着。 楚新月难看的咆哮着:“放开我,我自己走!” 保镖充耳不闻,他们只会听雇主的。 楚新月被毫不留情的丢出了周家。 有人询问管家是怎么回事。 管家含笑道:“垃圾就该丢出去,不是吗?” 众人含笑称是。 …… 周明义书房。 顾一宁把之前卫生间拍到的一幕,放给了周七羽看。 电视上的楚新月笑得如地狱的恶鬼。 “惦记也正常,毕竟是我初恋。更何况傅云景有颜有钱,还舍得给我花钱,但更重要的是他身材顶,活还好,把人伺候得很舒服。” “我们两个在酒店用完了一盒10个装的套……” “哗啦”一声,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电视屏幕碎了一地。 书房瞬间陷入沉默,气氛沉重窒息。 斟酌半响,顾一宁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周太太虽然不喜欢楚新月,但最开始也没打算闹这么僵,还是决定尊重你的意愿,再观察观察。是我,私心作祟。” “大家都知道,我和楚新月有仇。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嫁入豪门,给自己树敌人。是我给周夫人出的主意。一开始,周夫人并没有答应。直到我给她看了刚刚的视频。” “周夫人看完视频,哭了。她心疼你,她说你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第一次交付真心,可对方却是个恬不知耻的婊子,烂人,恶鬼。” “周夫人跟我说,她可以接受你的妻子长得不漂亮,文化低,家庭出身普通,但唯独不能接受不爱你,还烂到骨子里的女人。最后她答应了,哪怕你恨她。”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母亲和父亲都很爱你,主意是我出的,你如果都要怨要恨,就怨我。” 周夫人感激的抓着顾一宁的手,亲昵的拍了拍,“顾小姐,真的谢谢你。其实我知道,你完全没必要插这一脚。这事吃力不讨好,还容易惹一身腥。你心软。” 顾一宁真挚诚恳的说道:“实话实说,我本来打算,等周少爷和楚新月大婚的时候,才在他们婚礼上当众公布这些视频。那个时候公布,才是最打脸,最解恨的时刻。但我喜欢周夫人你的性格,也感谢周先生的款待。” 从她到周家开始,周家便以最高规格的礼仪接待她。 吃穿住行,都是上乘。 虽说是他们有求于她,但他们对待她和对待楚新月的态度,让她很受用。 这说明周先生和周夫人是个明白人。 与这样的人交际会很舒服。 帮他们个忙,结个善缘。 还能整治楚新月,皆大欢喜,何乐不为。 即便顾一宁有私心,但她终究帮了大忙,周太太依旧感激,“你的恩情,周家记住了。” 周明义默默擦了下眼角,颔首道:“顾小姐,我夫人的话就是我要说的话。不管周七羽如何,只要我还当家,我还在。以后周家就是顾小姐在云城的第二个家。以后顾小姐不管是来云城做生意,还是旅游。周家永远大门敞开,永远欢迎顾小姐。” 一直低垂着头,沉默没说话的周七羽,突然红着眼跪了下去。 对着周明义和周夫人‘哐哐哐’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嗓音嘶哑哽咽,“爸,妈,对不起。是我不孝,让你们为我操心,让你们伤心难过,对不起!” 而后他跪着转身。 又对着顾一宁‘哐哐哐’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对不起,顾一宁!医院打你的事,会所给你灌药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是我混蛋,是我蠢是我笨,心盲眼瞎,活该被骗。我会去警局自首,承担后果。对不起!” 周七羽又对着顾一宁“哐哐哐”磕了三个头,“这是谢谢你,谢谢你帮我认清楚新月的真面目。谢谢你不计前嫌,帮我爷爷看诊,谢谢!” 说完,周七羽再次跪着转身。 对周家父母磕了三个头,而后伏地泣声道:“爸妈,我给你们丢脸了,我不配当周家子孙。我现在就离开。你们保重身体,也别担心我。” 周七羽起身,顶着满头触目惊心的血,大步离开了周家。 周家夫妇知道他受了大刺激,没有强留他。 而是给保镖一个眼神,让人跟着,免得出事。 周七羽走后,管家来报,楚新月已经被抓起来关在地牢了,问怎么处理。 周太太看向顾一宁:“宁宁,你想怎么处理。我们都依你。” “啊?” 顾一宁震惊,有点懵也有点突然。 楚新月这么快就被抓了? 楚新月得罪周家,不可能完好的走出云城。 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周家不愧是云城顶级豪门,这速度,这手段,令人敬畏。 周夫人以为顾一宁吓到了,解释道:“楚新月这种烂人,咒我死,戏耍我儿子,还破坏你婚姻。要是还让她好好活着,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会受难,咱们现在是为民除害,见义勇为。” 管家点头,专业的解释道:“顾小姐不用担心会被牵连。大家都看到楚新月被丢出了周家。她自己在外面失踪的,那就和周家没关系。周边又没有监控拍到,不会查到。更何况这里是云城,不是海城。所以顾小姐想做什么都可以,地牢已经备好了各种刑具。” 顾一宁有点懵,“这是可以说得吗?你们就这么相信我?” 周明义和周夫人都信任的看着她。 顾一宁看他们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要收拾楚新月。 于是认真思索起来,怎么处理好呢。 “周先生,周太太,我是这样想的。我们没必要自降身份,亲自动手。粘上脏东西,难免晦气,不吉利。更何况,术业有专攻,我们不如把这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周明义自然懂顾一宁的意思。 黑市上,有专门替人处理烦恼的人。 把楚新月交给他们,自己不用沾手,即便警方要查,也查不到他们。 保全自己,又解决掉麻烦。 当然,那也得警方敢来查他周家才行。 但顾一宁说的也对,没必要自降身份。 让专业的人来办更好。 他们有的是办法折磨一个人。 把她卖到地下妓院,打了药,任人玩。 或是卖到大山里面当一个村的媳妇儿,被铁链锁在猪圈里,吃猪食,饮冷水。 亦或是卖到境外,比如缅北。 那里可是女人的地狱。 就连死,都会被榨干最后一滴血。 经此一事,周明义越发对顾一宁刮目相看。 不仅多才多艺,还心思敏捷,足智多谋,沉稳大气。 比他儿子不知强上多少倍。 真是羡慕她的父母。 有这样的好女儿,做梦怕是都要笑醒。 想到这里,周明义突发奇想,提议收她当义女。 周夫人连连点头同意,并说风就是雨,不给顾一宁拒绝的机会。 恰好今日云城的达官贵人都在,周家夫妇当场宣布了这个喜讯。 周明义和周夫人以夫妻名义,送了顾一宁一套价值十亿的别墅,以及一套价值6亿的宝石首饰。 除此外,他们更是直接送了飞鸿集团1%的股份给顾一宁。 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送房送珠宝是常规操作,毕竟是顶级豪门。 但送股份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周家明显在托举顾一宁在云城的身价地位,让在场众人心中都有数。 这场认亲,周家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真的把顾一宁当亲闺女看。 地牢的电视上正在直播宴会上的情况。 顾一宁含笑站在奢华的宴会厅。 戴着周夫人送的比鸽子蛋还大的顶级珠宝。 宴会厅的水晶灯照耀在她的身上,璀璨耀眼,光彩夺目。 那一刻的她,众星捧月,风光无限。 而此时,楚新月正被狗链子拴着脖子,跪趴在地上。 眼前的这一幕,狠狠刺痛了她的眼。 嫉妒、恨意,如夏日的草,疯涨。 楚新月的指甲狠狠陷进了皮肉。 “顾一宁!”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她不过是个没人爱的黄脸婆家庭主妇。" “一定是假的!假的!是顾一宁让你们放出来刺激我的,哈哈哈哈的,我不会上当!” “顾一宁,我不会上当!” …… 189、周渣自首坐牢,楚三黑市拍卖后果惨 周七羽开车离开周家后,直接去了警局自首。 故意绑架,故意伤害。 跟着周七羽的保镖给周明义打电话。 周明义沉默半响,说道:“你跟他说:我很高兴,他长大了。另外,我和她妈认了顾一宁当义女,以后顾一宁就是他的妹妹。所以这事,我不会插手。你跟警局那边说,按照程序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周夫人在旁边说:“你可说到做到,别插手。” 周明义点头,“现在宁宁是我们闺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肯定一碗水端平。再说,周七羽是男人,男人就要有担当。这次就当历练,让他吃点苦,受点罪,快速成长。以后我才好把飞鸿交给他。” 周家夫妇不想让顾一宁为难,这事便瞒着顾一宁。 但顾一宁还是知道了。 顾一宁是另一个当事人,所以警方那边按照程序,通知了顾一宁。 顾一宁去了警局才知,周七羽自首了。 “对不起。”周七羽胡子拉渣,颓废消沉。 看在周家夫妇,以及他敢于承担,认错良好的份儿上。 顾一宁决定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签了谅解书。你好好改造,干妈和干爸还在等你出来。” 顾一宁作为受害人虽然签署了原谅书,但周七羽毕竟触犯了律法,还是要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坐一年牢。 周七羽红着眼点了点头,羞愧道:“谢谢。” 经此一事,周七羽成熟了很多。 …… 楚新月被秘密送到了云城最大黑市老大的手里。 灯光昏暗,烟雾缭绕的房间。 沙发上的男人衬衫半敞,露出结实的胸膛,两个衣着暴露,身材丰盈的女人依偎在男人身边。 男人低垂着眸子,用脚尖挑起楚新月的下巴。 “海城首富玩过的女人啊,这个噱头不错,有点姿色,好好打扮一下,可以丢到拍卖会上去,说不定能拍出个好价钱。” 楚新月浑身一颤,强装镇定,色厉内荏道:“你敢!我的朋友是海城青龙社洪平!他知道后,一定不会放过你!” 男人发狠,一脚踹在楚新月的嘴上。 “啊!”楚新月惨叫一声,干裂的唇崩开,鲜血糊了一嘴。 男人一把推开依偎的美女,俯身逼近楚新月,粗暴的抓住她凌乱的头发,目光阴鸷狠厉,“千人骑,万人睡的烂货,到了这里,还敢威胁老子。” 男人手下凑过去说道:“龙哥,周先生说了,不能让她好过。” “让他放心。” 男人嫌恶的丢开楚新月,靠回沙发上,两个美女又主动靠了上去,“龙哥,别生气。” 男人昂着头抽了口烟,徐徐吐出烟雾,斜睨着地上不断发颤的女人。 “我会好好安排。” …… 周家。 顾一宁给周家老爷子扎完针后,准备回房间处理工作。 却不想碰上了周夫人,她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往外走。 顾一宁一头雾水,"去哪儿,干妈?" 周夫人先把她推上车,也跟着坐了上去,“带你去个刺激的地方。” “我不想去刺激的地方,我待会儿还有个会要开。” “哎呀,小小年纪,怎么就成了个工作狂。别学你干爸啊。生命的意义在于什么啊?享乐。干妈带你出去玩。” 两人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出了周家。 一个小时后,车子经过层层检查,进入一个偌大的庄园。 下车后,便有工作人员态度恭敬的上前,先是对她们进行了全身检查和扫描。 这里不允许戴监听设备。 检查完没有问题后,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去了个房间。 房间里有大大小小的保险箱。 工作人员恭敬道:“周太太,宁小姐,还请你们暂时把手机寄存在此处。” 周夫人把手机递给她,转头对顾一宁说:“这儿的规矩,放心,没事。” 看这儿检查这么严格,到处都是监控保安,顾一宁大概猜到是什么地方。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灰色地带,难免有些好奇。 她把手机递过去。 对方恭敬的接过她们的手机,贴心的放进密码箱,密码是由客人自己设定的。 周夫人让顾一宁设定。 顾一宁也没推让,设定好密码后,箱子由工作人员放入保险箱封存。 密码依旧由客人自己设定。 封存好手机,工作人员带领她们来到花园的假山旁。 假山里面是空心的,安装有电梯,她们乘坐电梯进入地下。 地下世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工作人员知道顾一宁是周家义女,第一次来,贴心的帮顾一宁介绍。 地下一共五层,每一层的主题不同。 第一层交易区,在这里什么都能交易,什么都能买到。 第二层赌博区,在这里什么都能赌,你的身体器官,你的家人,有人一夜暴富,有人一夜倾家荡产。 第三、四层娱乐区,各种猎奇表演,毫无底线的游戏,紧张刺激,让人血脉喷张。 第五层休息区,专门给大家寻欢作乐,醉生梦死的地方。 “我们去哪儿?”顾一宁问。 周夫人说:“带你去娱乐区,看拍卖会。” 这里的拍卖会自然不是寻常拍卖会,来这里的也都身份不发,要么腰才万贯,要么权势滔天。 第一个拍卖的就是国外一种十分稀有的药剂。 那药的主要作用是:永保青春。 就是服药者现在什么样,等他80、90岁的时候依旧是这样,一直到死。 顾一宁曾经听师兄卓越说过。 当然,他也是听他在国外的同学说的。 好似米国一个药物研究室,已经研发出了这类药剂,正在做临床试验。 就是不知这里的药剂是真是假。 顾一宁偏头靠近周夫人,“干妈,这药是真的吗?” 周夫人看她:“宁宁感兴趣?” 顾一宁点头,“想弄来研究一下。” “在这里拍东西,他们会抽取5成成交价当佣金。所以当然,他们也会保证东西的质量和真伪。如果是仿品,次品,主持人最开始就会说明。” 虽然那药剂的功效很强大,但药这种东西,大家都不敢随便用。 有钱人更惜命。 所以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举牌竞价,而且叫价都不高。 最后那药剂被顾一宁拍了。 第二件拍品是一颗健康完好的心脏,人的心脏。 第三件拍品是某国博物馆失窃的文物。 …… 第九件拍品上场。 是一个挂在半空中的笼子,笼子用黑布罩得严丝合缝。 黑布一点点揭开,露出黄金色的铁笼。 而铁龙里关着的竟是楚新月! 楚新月穿着几乎全透的薄纱,半遮半掩。 她被人特意梳妆打扮过,画了妖娆魅惑的妆容。 雪白纤细的手腕上和脚腕上都拴着细长的红色链子,链子上挂着铃铛。 引诱性和视觉冲击力极强。 而在顾一宁看到楚新月的时候,楚新月也看到了她。 她发疯一般,扑倒了铁笼上,清脆悦耳的铃声,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回荡。 楚新月一双绯红的眸子死死瞪着顾一宁,“顾一宁!你个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顾一宁含笑看着她,唇瓣轻启,“现在,不得好死的是你吧?” 楚新月的手死死抓着铁栏杆,目光比厉鬼还要阴森恐怕,“顾一宁,放了我。不然我就叫洪平杀了你,杀你全家!放我走!” 顾一宁好整以暇的笑看着她,“那你叫啊?” 楚新月气得不住喘息,一双眼睛变得越发猩红,眼睫湿润,白皙的脸颊染上绯红。 上场前,她被人打了媚药。 此刻药效发作,她双眸含泪,迷离娇媚。 身体软绵绵的跪了下去,一双雪白修长的腿轻轻蹭动,如果冻般的红唇溢出不知羞耻的声音。 现场男士纷纷举牌。 楚新月恨死顾一宁了,可此刻却控制不住自己。 她也恨透了那些落在自己身上,露骨又黏腻的目光。 恶心透顶。 可此刻,她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有人能帮她。 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但她不知,这并不是头。 等今晚一过,明天,她会被取出体内的心脏,肾脏。 然后割掉舌头,卖到穷困潦倒,又消息闭塞的大山。 她会过得不如一只狗,一头猪,生不如死。 最后烂死在大山里。 …… 顾一宁又在云城待了三天。 直到周老太爷身体好转,而后带着好几个合作项目回了海城。 之后她半个月飞一次云城就行,平日里会有专门的医生给周老太爷按摩,蒸药浴,陪他康复。 这些,顾一宁在走之前就已经交代好了。 顾一宁刚下飞机,便在机场遇到了秦敏之。 秦敏之推着行李箱,神色匆匆。 看到顾一宁,她立马气势汹汹的直冲顾一宁。 自楚新月去云城开始,秦敏之每日都会跟她联系,询问那边的情况进度。 所以她虽然不在云城,却知道云城发生了些什么。 她知道顾一宁也在云城,还住在周家,给楚新月使了不少绊子。 而现在,她已经多日联系不上楚新月了,周七羽也联系不上。 不仅是她,公司里的人也联系不上楚新月。 楚新月失踪了! 秦敏之心里害怕,收拾东西,打算坐飞机去云城找楚新月。 没想到会在机场遇到顾一宁。 “顾一宁!” 顾一宁不想搭理秦敏之,推着行李箱要走。 她往左,秦敏之也往左,她往右,秦敏之也往右。 顾一宁无奈停下,“你到底要干嘛?” “新月在哪儿?你把她怎么了?” 190、顾用计,贺枭帮忙,小三妈成精神病 秦敏之震惊的抬头,瞳孔颤抖的看着顾一宁。 下一秒她用力的抓住顾一宁的衣领,“说,你把她怎么了?说!!” 秦敏之目眦欲裂,疯了般摇晃着顾一宁。 顾一宁没有推开她,而是任由她动作,只轻笑着说:“秦敏之,车子房子,存款公司没了,男人女儿也都没了,你和杨静语以后可怎么生活啊?真替你着急。” “贱人!” 秦敏之气红了眼,扬起手便打了过去。 顾一宁可以躲,但她没有躲。 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后,她勾唇,“秦敏之,我会让你尽快过上捡垃圾的好生活。” “顾一宁,我要杀了你!” 秦敏之彻底失去理智,咆哮着就要扑上去。 顾一宁哪里还会让她得逞,她一把抓住楚新月的手。 “啪啪”两巴掌就甩了上去。 与此同时,顾一宁松手。 “你敢打我!!!” 秦敏之神色狰狞,还要动手。 顾一宁这次下手更狠,等机场警察到的时候,秦敏之已经成了猪头,她花巨资整的鼻子和脸,也移位了。 机场警局。 “我不接受调解,不接受道歉,我要她坐牢!” 秦敏之蛮横强势的靠坐在椅子上,目光仇恨阴森的敌视着顾一宁。 顾一宁轻笑一声,“麻烦你搞清楚,是你先打的我,也是你说要杀了我,我完全是自卫。该道歉的是你,该坐牢的也是你!” “我胡说八道,我才是受害者。你个暴力狂!我不管,你们必须把她抓起来,不然我的投诉你们!” 警察很快调查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因为是秦敏之自己先拦住顾一宁,自己先动手,加上她神色疯癫,咆哮要杀了顾一宁。 顾一宁完全是属于自卫。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承担责任。 秦敏之听闻后,凶横无理的质问:“你们是不是收了她的钱,故意害我!我被她打成这样,她这种暴力狂危险分子,你们竟然不抓她,包庇她,我要投诉!” 机场有监控,有路人人证。 秦敏之就算投诉,也不会被受理。 “警察同志,我怀疑她有精神病,我建议,对她进行精神检测。” 秦敏之害怕谨慎的看着顾一宁,“你要做什么?” 顾一宁微微一笑,“提个建议而已,别紧张。毕竟大家都知道,我是A大医学院毕业,医学知识不说丰富,但也略懂一二。秦敏之,你的状态不对。情绪大起大落,格外暴躁,我怀疑,你精神方面有点问题。” 秦敏之怒道:“你胡说八道!我没有病。有病的是你,你是个暴力狂。” 顾一宁看向警察,耸耸肩,无奈的样子,“看吧,又吼起来了。” “你——” 看到顾一宁含笑鼓励的眼神,秦敏之生生压抑下怒意。 却不知,这样做,让她的面部表情显得更加狰狞。 顾一宁离开警局的时候,贺枭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人迎面撞上。 看到顾宁发红的脸,贺枭眉心紧蹙,“阿宁。” “枭哥?你来这儿工作啊?” “不是,我来接你。” “啊?” 贺枭让她先等等,他去找了局长,了解事情的前后经过。 局长见贺枭沉着脸不说话,心里有些摸不准情况。 贺枭可是军中神话,虽然受伤后离开了部队。 但有小道消息说,他马上就要回归了,职位只会比之前高。 局长主动问:“贺队,你是对这个案子有疑问吗?” “不,”贺枭合上案情记录本,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这案子证据链完整,流程合规,没有问题。我只是觉得,顾小姐的提议很有依据,你觉得呢?” 局长想了想,说道:“我也觉得那个秦敏之精神状态不对,很有可能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我正打算让人联系精神科医生过来,给她做个全面的检测。” 贺枭点头,“但我觉得还不够。她要是真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出去伤了人,那该由谁负责?陈局,你得为人民的安全负责,不能让顾小姐的悲剧再次发生。” 陈局瞬间明白了贺枭的意思,“多谢贺队提醒,差点就犯错误了。” 有些话都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大家都懂。 贺枭拍拍他肩膀,“那就辛苦陈局。” 局长笑道:“贺队哪里话,为人民服务,是我的本分。” 陈局长亲自把贺枭送出办公室。 顾一宁在大厅等贺枭。 贺枭一眼便看到她,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 转头对陈局说:“陈局留步。” 陈局把贺枭的动作看在眼里,笑着点头,“那就不送贺队了。” 贺枭点头,转头嗓音温柔的对顾一宁说:“走吧,大家都在家等你。” 顾一宁含笑点头:“好。” 目送两人离开警局,陈局收起笑,转头便叫来一个警员。 仔细叮嘱:“那个秦敏之精神不稳定,有暴力倾向,在精神科专家没来之前,不能把她放出去。我们是人民子弟兵,必须为人民的安全负责。” “但她好像联系了律师。” “律师来也不能放出去,快去。” “好。” …… 车子平稳的驶出停车场。 顾一宁好奇问:“枭哥,你怎么来了?还知道我在警局?要不是来的是你,我都要阴谋论了,怀疑被人装了定位?” 贺枭半真半假的说:“你的阴谋论不错,下次给你装个定位,免得电话打不通,还要去机场查监控。” 顾一宁的电话,在打架的时候,被秦敏之打烂了。 所以贺枭打电话才打不通。 顾一宁和贺枭已经很熟悉了,再加上她信任贺枭。 所以聊起天来,总是随性而真实。 她靠在座位上笑,“可以啊,要是我哪天遇到危险,你就能第一时间知道我在哪里,方便营救。” 贺枭抬手就给了她脑袋一下地,"别瞎说。" “真打啊。”顾一宁龇牙咧嘴的揉着头。 贺枭见她那样,立马变道,把车子停在路边急救道,按下双闪。 “打痛了?我看看。”贺枭着急的拉开她的手。 看着贺枭眼里的焦急懊悔,顾一宁突然有些懊恼。 “枭哥,我开玩笑的,不痛。” “我手重,真的不痛?” 顾一宁冲着他弯起眉眼,笑着摇了摇头。 贺枭松了口气,靠回座椅上,说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贺枭的语气坚定无比,顾一宁知道他是在反思是在自责愧疚。 顾一宁心中越发愧疚,“枭哥,真的不痛,你别自责。” 贺枭突然问她:“那你脸呢?痛不痛?” 顾一宁摇头:“不痛。” 贺枭看着她,深邃暗沉的眸子情绪不明,“可我心疼。” “啊?” 顾一宁敏锐的察觉到异样,身体本能的往门边缩了缩。 贺枭看在眼里,知道顾一宁对感情这块依旧敏感抗拒。 试探结果已经得到。 贺枭开始打补丁,“关心你的人,都会心疼,不是吗?” “哦。”顾一宁松了口气。 贺枭挑眉:“哦?” “对不起,枭哥。”顾一宁低下头道歉,端正态度。 贺枭盯着她看了半响,叹息一声,“你的提议不错。但下次别故意让自己受伤,就算你直接动手,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顾一宁的提议,只是提议,警方最多就听一耳朵。 但贺枭说的,那必然会被执行。 秦敏之很可能会被确诊精神病,然后关进精神病院,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楚玉龙,楚新月和秦敏之被相应解决,接下来就只剩下杨静语了。 顾一宁心中难免激动。 激动之余,又难免担心。 “会不会对你造成影响?我之前听奶奶说,贺朗在陆续接管贺氏,你要回军部了?” “程序合规合法。你那边的证据也很足,不会有问题。” 贺枭办事靠谱,顾一宁彻底放下心来,靠在椅背上,笑开了花儿。 心里已经在想该怎么收拾杨静语了。 …… 警局,会面室。 秦敏之着急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律师把她需要做精神测试的事跟她说了,让她配合警方,只要通过测试就可以离开警局。 还特意告诉她相关的测试题目,让她不要选错。 “如果没通过呢?” 律师看着她没说话。 秦敏之明白了律师的意思,顿时大怒。 言语粗鄙暴躁的辱骂起了顾一宁。 虽然会客室没有监控,但秦敏之若是继续这么大声,势必会引来警察关注。 律师连忙提醒她,注意情绪和言辞,不要激动暴躁,不然不利于她的案子。 秦敏之却根本听不进,她只知道她要被关在警局,还被判定为精神病。 而这一切除了顾一宁那个罪魁祸首,还有律师。 要不是律师废物,她怎么会被关在里面。 秦敏之指着律师破口大骂。 律师本着职业素养,忍她、安抚她。 得来的却是更加肆无忌惮的辱骂,骂声不堪入耳,秦敏之甚至放言要去律师协会投诉他。 投诉他没有职业操守,身为她的律师,却收取顾一宁的贿赂,故意不作为。 这可是关乎自己的饭碗,律师也不忍了,与她大吵起来。 两人的动静招来了警察。 这也恰好成了秦敏之精神不正常的又一利证。 这下,秦敏之更不可能会被放出去了。 191、震惊!楚三女儿的父亲竟然是他! 几日后。 顾一宁起诉楚新月,要她归还婚姻存续期间,傅云景送给她的房子,车子,珠宝,古董,以及公司的案子终于开庭。 这个案子,很早之前楚新月就委托给了律师。 是律师代表她出席的。 结果没有任何悬念。 楚新月是小三的事证据确凿。 她收取婚内财物,也是不争事实。 法院宣判,楚新月返还一半财物,折算成华国币高达333亿之多。 判决书下达之后,楚新月的律师即便联系不上楚新月,但本着职业素养,还是帮她提起了上诉。 顾一宁没放心上,即便是上诉,也只会维持原判,结果不会变。 她此刻正收拾行李准备去京都。 年前她和傅云景去京都参加了一个军部的会议。 如今项目正式启动。 海市军用机场。 顾一宁到的时候,傅云景已经到了。 看到她,傅云景忍了一下,知道会自讨没趣,但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看到他过来,顾一宁直接无视,绕了个弯儿,越过了傅云景。 风过,徒留淡淡的幽香。 傅云景沉默的站在原地,半响,他转身。 顾一宁已经在直升机上坐好。 傅云景跟着上了飞机,坐到了顾一宁对面。 但飞机并没有立马起飞,飞行员解释还要等一个人。 很快,引擎轰鸣声传来,一辆满身涂彩的军用越野快速逼近,一个漂亮飘移甩尾,车子稳稳停在直升机旁。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 他身高腿长,穿着作战服,作战靴大步走向了直升机。 “枭哥?!”顾一宁惊喜的看着他。 贺枭利落的上了直升机,自然而然的坐到顾一宁身边,跟飞行员打了个招呼。 直升机起飞。 “你回部队了?” “嗯,你们这次的项目,我会参加。”但他没说,这次的项目是他主动要求参与的。 组织本来没有批准。 是他说自己对象在这个项目搞科研,组织才特意批准。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海市警局。 杨静语作为家属,在收到警方的消息后赶往警局。 却被警察告知,秦敏之确诊患有精神疾病,已经送往了精神病院治疗。 杨静语又连忙赶去了市精神病院。 “之之,我的之之啊。”杨静语见到穿着病人服的秦敏之便大哭起来。 “妈,别哭了,妮妮呢?她还好吗?” 杨静语点头,“她在家。” “妈,带她去找洪平。” …… 某会所包间。 杨静语牵着妮妮推开包间门的刹那,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你们谁点的?老的老,嫩的嫩,这口味也太刁了吧?” “哈哈,对啊,谁啊?” 杨静语虽然也跟着见了不少世面,但平时都有秦敏之和楚新月撑腰。 如今女儿被关精神病院,女婿坐牢,外孙女不知所踪,没了依靠,即便被小辈羞辱,也不敢发怒。 她拉着妮妮,走到洪平跟前,“洪少爷,我有事找你,是关于新月的。” 洪平坐着没动,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她的事,你找我做什么。她都说了,以后她的事不要我管,我们一刀两断。” “洪少爷,求求你了,你就看在新月曾经救过你的份上,你帮帮她,她在云城被顾一宁害了。” 杨静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洪平烦躁的把脚从桌上拿下来,低头点了支烟,“周七羽那么废物,云城太子爷,保护不了她?” “周七羽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新月也联系不上了。洪少爷,我知道你怨新月心狠,但有些事不是她能做主的。” “什么意思?”洪平咬着烟看向她。 几分钟后,热闹的包间只剩下洪平和杨静语。 杨静语一边哭一边说:“当年新月是受了情伤才远走米国,没想到机缘之下,无意间救了你。你们相处的过程中,你也慢慢治好了她的情伤。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过,春节要回家,还会带你回去。她是真心喜欢你的。” “可后来,你父亲找过她,你不知道吧。他给新月一千万,让新月离开你。” “一千万?” “啪!”玻璃杯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特么就值一千万?” “不是,新月没有要钱,也不愿和你分手。你父亲就用我们全家威胁新月。新月是为了我们才答应分手的。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要那一千万。另外,” “你和新月有一个女儿。”杨静语把妮妮推上前,“就是她。” …… 京都某军事基地。 顾一宁他们下了飞机,就直奔会议室。 虽然年前就开过一次会议,但那时项目未定,如今项目彻底定下来,有不少地方更改。 开了一天的会,散会时,顾一宁在会议室外面看到了贺枭。 他换了身军装。 军装穿在他身上有种别样的感觉,把他衬得越发高大英武。 看到贺枭,军区领导纷纷打趣。 “哟,这不贺总吗,在这儿干嘛呢?等谁啊?” “还能等谁啊,等媳妇呗,终于有媳妇儿了,不得显摆显摆。” “想不到啊,贺总还挺会疼人。” “好不容易找到媳妇儿,可不得好好疼,往死里疼。不然这么漂亮的小媳妇儿跟人跑了可怎么办。” “小顾啊,以后贺枭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们说,看我们收拾他。” 上次顾一宁来军区,贺枭让李威照顾她,然后整个军区都知道了,她是贺枭的对象。 之后每天都会被围观。 如今贺枭本人也在这个项目,这些人更是毫不顾忌。 当着这些领导的面,顾一宁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味的笑,显得格外的温婉贤惠。 傅云景站在人群后,看着顾一宁含笑的眉眼,突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莫名的烦躁在心底蔓延。 贺枭的确是想显摆,但被这么多人当面调侃,贺枭又怕顾一宁不舒服。 贺枭半是玩笑道:“各位领导,晚上7点半了,你们不饿,咱们的科研人员也该饿了。” “哟,这是怕把你媳妇儿饿坏了?” 贺枭无奈轻笑,“我这是怕把各位领导饿坏了,各位领导听不出来?” 众人移步食堂。 晚宴之上。 军区领导对顾一宁也是照顾有加。 “贺枭,给你媳妇儿夹点其他菜啊,这虾不错,给你媳妇儿剥几只尝尝。” “杨总,你就别瞎操心了,阿宁吃虾过敏。”说话间贺枭给顾一宁挑了块鱼肉,“阿宁喜欢吃鱼。” “难怪你小子一直给小顾挑鱼呢。” 顾一宁不好意思的在桌下拉拉贺枭的衣袖。 贺枭偏头凑近一点问:“不要了?” 顾一宁点头,毕竟大半条鱼都进她肚子了,她总不能把一条鱼都吃了。 虽然这鱼烧得确实不错。 看着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傅云景眸色暗沉,结婚多年他都不知道顾一宁喜欢吃鱼。 察觉到傅云景的目光,顾一宁看了过去,目光冰冷无情。 傅云景的心沉了沉,有些压抑得难受。 这一幕,贺枭尽数落进了贺枭眼底,他微微眯了下眼,神色不明。 餐后,贺枭送顾一宁回宿舍的路上。 此刻没有外人,贺枭立马道歉,“抱歉,我没想到李威那个大嘴巴,会把这事宣扬得到处都是,给你添麻烦了。” 其实这事是贺枭自己授意李威宣扬的。 但现在只能委屈李威为了他家队长的爱情背锅。 顾一宁倒是还好,只是担心贺枭,“要是以后我们分手了,这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啊?” 贺枭说:“不会。”我不会让我们分手。 “那就好。”顾一宁放心多了。 回到宿舍,顾一宁顿时眼前一亮。 她之前也住过军营的宿舍,中规中矩,一板一眼,就跟军人住的风格一样。 但眼前的宿舍 被收拾得一层不染。 还换了新的窗帘,书桌上铺了新的桌布,床上铺着小碎花的床单。 书桌上的花瓶里插了一束金黄色的迎春花。 整个房间显得格外温馨。 除此外,茶具、护眼台灯、零食水果、熏香一应俱全。 很显然,这不是军营的士兵布置的,只能是贺枭。 贺枭给她布置的房间。 顾一宁感动极了,“枭哥,你什么时候弄的?” "中午有休息时间。" 顾一宁扭头看向他,有些愧疚,虽然不是他让贺枭弄的,但她是得利者。 “那你不是没休息?” 贺枭怕她愧疚,笑笑说:“不费时间,内务对我们来说很简单,而且我喜欢做这些,减压。你看看还缺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顾一宁摇头,“什么都不缺,非常好。谢谢你,枭哥。” “你喜欢就好。” 就在此时,门外支进来一个脑袋,“咦,顾工,为啥你的房间和我们的房间不一样,你的房间好漂亮,还有花呢。” 说话的是住在隔壁的一个姑娘,叫方芳。 顾一宁怕方芳误会,笑着解释说:“这是枭哥利用休息时间帮我布置的。” “实名羡慕了,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顾一宁笑着点头,给她拿了两个水果和一些零食。 方芳大方的接过东西,“谢谢,当你隔壁室友可真幸福。” 接下来,项目正式开工,顾一宁忙了起来。 这次他们开发的是一款可随时穿戴,却又轻薄不增加负担的变形机甲。 机甲的重量就跟衣服一样轻巧,关节灵活,行动灵敏,且防弹,刀枪不入,坚不可摧。 这次使用的是一种新型材质,国际上还未流通,十分珍贵。 这款穿戴机甲,会链接人的神经元,不需要手动或是语音控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便能实现控制。 战场上瞬息万变,一秒之差,便能决定生死胜负。 所以这项研究非常有意义。 192傅渣彻底醒悟后悔,卑微求顾谈谈 实验室起火了。 火势蔓延很快,眨眼间屋里全是呛人的浓烟,咳嗽声四起。 顾一宁大声提醒:“大家用茶水打湿衣袖,捂住鼻子,尽量不要大声说话,烟雾有毒。” 说话间,顾一宁端起茶杯,这才发现自己的茶杯早就空了。 火舌疯狂肆虐,热浪袭来,伴随着爆破声,火花四溅,尖叫声四起。 顾一宁快速拔下电源线,抱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护在怀里,而后便用衣袖紧紧捂住鼻子放缓呼吸。 “顾一宁,小心!” 顾一宁来不及反应,傅云景便扑了过来。 吊灯砸落。 “啪”一声,砸中了傅云景的头。 傅云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傅云景!” 军营这边反应很快,迅速组织了营救。 火很快被扑灭。 科研人员大部分都没事,就是受了惊吓。 小部分轻伤,这些伤大多是因为惊慌,磕到碰到或是摔倒的。 唯一重伤是傅云景。 傅云景陷入了昏迷。 “阿宁,你没事吧?”贺枭来到顾一宁身边,焦急的看着她。 顾一宁摇头,指着急救车上的傅云景,“他帮我挡了一下。” 傅云景昏迷了三天,军区医院的专家脑壳都扣秃了,就是检查不出个所以然。 说伤得严重吧,又检查不出毛病。 但人就是不醒。 贺枭开车带顾一宁来医院看傅云景。 军区这边通知了傅云景的家属,姚青玉和傅云轻都在。 “你个扫把星还敢来!”姚青玉怒气冲冲,扬手就要打顾一宁。 贺枭抓住她的手,“姚女士,文明点。” “都是为了救她,我儿子才变成这样。三天了,三天了都还没醒。文明,你叫我怎么文明?你们部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好的儿子,进去后就变成了这样?是不是你,” 姚青玉指着贺枭,“是不是你为了讨顾一宁的欢心,故意做了手脚,故意整我儿子?我要投诉,投诉你们!” 顾一宁推开贺枭,站到姚青玉面前,“姚青玉,你要是想让你儿子早点醒,就给我闭嘴,滚远点,别影响我施针。还有,” 顾一宁冷漠的看着床上的男人,无情道:“谁稀罕他救我?” 顾一宁故意把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这次军营出事故,贺枭及以上领导肯定都会被追责。 顾一宁不想因为自己再牵连贺枭。 果然姚青玉的怒火被转移。 她指着顾一宁,愤怒的骂道:“顾一宁,你有没有良心,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你还是人吗?” “我看是不需要我施针了,那就让你儿子继续当植物人好了。什么荣华富贵,以后就和你无关了。” 顾一宁的医术,傅家人都很多清楚。 当年傅家老太太中风偏瘫就是她给治好的。 但更重要的是,公司和家都需要傅云景来撑。 傅云景不能有事! 傅云轻把姚青玉拉开,“妈,云景要紧。先让她扎针。” 姚青玉哼一声,退开,像盯犯人一样,一眨不眨的盯着顾一宁。 “顾一宁,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你最好别耍花样。你要是敢对我儿子做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顾一宁没理会她,开始做准备工作,点熏香,给银针消毒。 顾一宁扎的是头部,刺激神经穴位。 傅云景的眼睫轻动,有了苏醒的迹象。 随行医生直呼神奇,毕竟这才第一针! 姚青玉和傅云轻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太希望傅云景醒过来了,没有傅云景,她们什么都不是。 随着第三针落下,傅云景的眼皮缓缓掀开,入眼是顾一宁雪白纤长的脖颈。 因为扎的是头部,需要弯腰。 顾一宁的一缕发丝垂落在傅云景的鼻尖。 浅淡清香的洗发水味道混着幽幽熏香,一起钻入傅云景的鼻尖。 傅云景抬手想去抓那缕发丝,可下一秒—— “云景啊,你可算醒了!”顾一宁被姚青玉粗暴的拽开。 柔顺的发丝从指尖滑过,如青烟,什么都没抓住,也什么都没留下。 姚青玉一把抓住傅云景抬起的手,“云景,你吓死妈了,你知道我这几天都是怎么过的吗?我恨不得躺在这里的是我这个老太婆。” “云景,有没有哪里的不舒服?”傅云轻也凑了上去,关心的看着他。 傅云景的目光越过姚青玉和傅云轻,痴痴的看着顾一宁,一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的梦境。 他做了个很长的梦,好似在梦里过完了漫长的一生。 而梦里的喜怒哀乐都那么真实,真实到就好似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他梦到自己做了很多对不起顾一宁的事。 他为了楚新月,搞垮了协助傅家东山再起的顾家。 因为他的纵容,楚新月肆无忌惮,竟然买凶害死了顾家父母。 顾家奶奶也因此被活活气死。 而他却不听任何解释,冤枉顾一宁,无情的把她送进监狱。 顾一宁出狱那天,是大年三十,漫天飞雪,天寒地冻。 顾一宁穿着单薄的衣服。 她没有家,没有家人,蹲在马路上嚎啕大哭,绝望又悲凉。 后来顾一宁专注科研,各种奖项拿到手软。 她加入华国科学院,参与国家级科研项目,成为全世界最负盛名的科学家。 她自信又耀眼,光芒万丈。 他后悔了。 他用尽所有手段,直到顾一宁失忆,终于追回顾一宁。 那段时光,平静而温馨,美好得像梦。 他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馨。 那是顾一宁给他的。 那感觉让他眷恋着迷。 他舍不得醒来,想要一直沉浸其中。 直到他听到顾一宁的声音,闻到她的味道。 “宁宁,对不起。”一滴泪从傅云景的眼角滑落。 他的眼睛红了,眼底是说不完道不尽的愧疚,自责,难过,痛苦,不舍。 万千情绪全部汇聚成深深的歉意。 他似乎是真的后悔了,知道错了。 但成年人就要学会为自己的过错买单。 不是你说道歉,我就要原谅。 但还不等顾一宁说话,姚青玉便嚷嚷起来,“云景,你没事吧?你跟她道什么歉,你可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该道歉的是她。” 顾一宁嗤笑一声,“我让他救了?谁稀罕他救?自作多情。” 受伤的神色从傅云景的眼底一闪而过,贺枭看在眼里,但此刻上级领导的电话了。 他跟顾一宁说了一声,走出了病房,耳边是姚青玉嚷嚷的声音。 “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简直畜生不如,这种人,你就该让她被砸死,砸死活该。” 傅云景蹙眉厉声道:“妈,道歉!” “什么?!”姚青玉被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他。 顾一宁轻挑眉梢,不动声色的打量傅云景。 可一时半会儿,她也看不出傅云景在想些什么。 但不管傅云景在想什么,依旧什么都不会改变。 “傅云景,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在我心里,你,你们整个傅家都让人恶心。” “对不起!”傅云景低垂着头,嗓音低落。 他知道是他寒了她的心,她才会如此拒绝。 好在这不是梦里,顾家人都还在,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 而姚青玉再次被震惊到了,她怀疑是顾一宁对傅云景做了什么。 她愤怒的看向了顾一宁,咆哮道:“顾一宁,你个贱人!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好心。你对我儿子到底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要是不赶紧让他恢复正常,我现在就报警抓你,让你把牢底坐穿。” 要不是因为傅云景久久不醒,贺枭会背处分。 她才不会出手救傅云景,让他当一辈子植物人挺好的。 顾一宁唇角勾起冷笑:“傅家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怎么,之前把我关在看押所还不够是吗?还要我把牢底坐穿?” 那一刻,傅云景的脑海不由浮现出,顾一宁出狱的情况。 漫天飞雪,冰天雪地,她衣着单薄的蹲在地上,双手环抱,埋头痛苦的场景。 只是想想,心便一阵阵抽痛。 痛到无法呼吸。 心疼她,同时愈发痛恨梦里的自己。 但现实里的自己,也同样混蛋,不遑多让。 “妈!”傅云景神色严肃,嗓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别再让我听到你骂宁宁,不然你别怪我不顾念亲情。” 姚青玉气得大吼,“她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护着她?你的脑子是不是坏了?” 傅云景厉声道:“到底是谁害谁?你自己扪心自问!” 姚青玉又急又气,心虚说不出更多辩驳的话。 她拉着旁边的专家医生哭诉,“我不得管,我好好的儿子,你们必须把他治好。要是你们不管,我就去投诉你们,还要投诉你们军区!” 姚青玉像个泼妇一样指着贺枭。 这事她占理,她顿时没那么怕贺枭了。 “姚青玉!”傅云景直呼其名,“能安静点吗?” 姚青玉瞳孔颤动,“你,你叫我什么?” “我刚刚说的话,听不明白?”傅云景沉沉的看着她,那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冷漠无情。 傅云景的模样让姚青玉感到害怕。 她闭上了嘴,巴巴的看向了自家大女儿。 如今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这个大女儿了。 儿子脑子坏掉了,小女儿又是个漏风小棉袄,见面就只知道气她。 傅云轻上前一步道:“云景,妈也只是担心你。” 傅云景冷声道:“我没事,你们回去吧。韩助理会照顾我。” 姚青玉和傅云轻走后,病房顿时安静许多,空气都好了点。 顾一宁过去收针。 傅云景偏头看着她,目不转睛,一眨不眨。 顾一宁知道,故意无视。 “宁宁,我们能谈谈吗?” 顾一宁冷漠的睨了他一眼,“我不想把昨天的隔夜饭都吐出来,傅总。” 193、傅云景后悔心疼,一切都是他活该 贺枭接完电话进病房便看到傅云景抓着顾一宁的手。 他寒着脸大步过去,“傅总,还请放手,你抓痛我女朋友了。” 听到那声‘女朋友’,傅云景瞳孔一颤,抓着顾一宁手臂的手忽而用力。 顾一宁蹙眉:“傅云景!” 傅云景看着她,双眼猩红,悔意在眼中弥漫,“宁宁,之前是我做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那可怜模样,就像是被顾一宁抛弃的狗。 实在可笑。 顾一宁嗤笑一声,“傅云景,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给你介绍个脑科专家,去好好查查你的脑子吧,简直有病!” 顾一宁用力抽出手,转身离开。 傅云景盯着她决绝无情的背影,痛意在心间弥漫,久久不散。 他可能真的有病。 不然他怎么会做那样一个梦。 他梦到了多年前的盛夏,蝉鸣阵阵。 一个偏僻的小巷。 13岁的顾一宁被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拦住了去路,要保护费。 那时的她穿着蓝白校服,背着书包,青涩稚嫩。 她老实的把兜里的钱都给了他们。 “妹妹真乖,走,哥哥带你出去玩。” 小混混开始动手动脚。 谁能想到,那时的顾一宁就像只小绵羊,软绵好欺负,不会还手。 他大喝住手,可混混们充耳不闻,就在那时。 年少的他出现,一个旋踢,把人踢飞。 那时他才知,他只是旁观者。 也是在那一刻,他清晰的看到了顾一宁眼中,炽烈如阳的喜欢。 他的心像是被那炽烈的感情烫到了一般,心脏猛的一缩,心跳声快了些。 画面一转,他来到了顾家,顾一宁的房间。 顾一宁坐在书桌前,翻开笔记本,三两笔勾画出年少的他,而后一笔一划写着: 我喜欢的人:傅云景。 追男计划: 1、了解他的兴趣爱好,增加共同话题。 2、变得和他一样优秀,学会他的所有技能,这样才能与他并肩。 3、拿下他身边的好友。但我感觉他身边的那个黄毛,一副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他成为朋友。他另一个朋友,沉默寡言,但看着靠谱很多。 黄毛是纪樊,沉默寡言的是祁司明。 顾一宁的执行力很强,之后便悄悄跟着他们。 装成台球馆的员工,高尔夫球馆的球童,拳馆的小助理…… 顾一宁就读的市一中,教师办公室。 “老师,我家破产了,现在很穷,我晚上要去打工,我能不上晚自习吗?”顾一宁目光诚恳的看着老师。 老师自然不同意,“你现在的主要任何是好好学习,我会向学校申请助学金。” 顾一宁抓着书包的背带,低垂着头,低声说:“老师,我想陪我爸爸一起努力。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影响成绩,月考我依旧会是第一。若是我做不到,以后就乖乖回来上晚自习,求求你了老实点。” 顾一宁低声抽泣,肩膀微微耸动。 傅云景站在一旁看着她,心想顾家破产过吗? 而后他便看到顾一宁笑着离开了学校,直奔台球馆。 傅云景:“……” 所以顾一宁撒谎? 顾一宁月考依旧是年纪第一,她利用晚自习和假期,学会了他会的所有技能。 那一刻,傅云景的脑海不由浮现出顾一宁的模样。 不同模样的她。 高尔夫球场上,挥杆时,优雅自信的模样。 马场上,策马奔腾,英姿飒爽的模样。 牌桌上,从容淡定,游刃有余的大佬模样。 打人时,下手果断决绝,干净利落的模样。 原来,每一个不一样的她,最初都只是为了他。 他第一次真实的体会到,原来年少的自己曾被如此热爱。 转眼到了大学,顾一宁不顾家人反对,选了和他同样的专业,成了他的学妹。 顾一宁路过荣誉墙,看着他的照片,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师兄,我们会很快再见的,这里的位置是属于我的。” 顾一宁做到了,她代表学校参加了许多竞赛,拿奖无数。 很快,她的照片,贴到了他照片旁边。 她站在荣誉墙前,眉眼弯弯,笑看着他们的照片。 “师兄,幸会!以后请多多关照。” 傅云景站在她身边低头看着她。 已经是春日了,春花烂漫,风过,落英缤纷,落在她的发间。 她笑颜如花,清澈明亮的眼睛比宝石还要耀眼璀璨。 傅云景突然只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 眼前的顾一宁,让他有些喜欢。 转眼到了萍乡地震。 顾一宁作为第一批医疗志愿者,赶赴灾区。 临时救护站。 悲痛欲绝的哭嚎震耳欲聋 “小顾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他还那么小,求求你。”面对崩溃的父母,顾一宁双眼猩红,泪水不知不觉间溢满眼眶。 “小顾医生,这里有位老人休克了……” “小顾医生……” 此时,顾一宁已经连续奋战在一线十六个小时了。 她几乎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嘴唇干裂,脸色憔悴。 衣服上,脸上全是病人的鲜血。 24小时后,顾一宁倒在简易的帐篷里睡了过去。 傅云景看着她凌乱的发丝,脏污的脸,突然有些心疼。 心疼的同时,又好似更喜欢她一点了。 傅云景还在救护站看到了楚新月。 她和这里十分割裂,虽然衣服上也有血迹,发丝凌乱,却又像是精心弄成这样的。 直到,他看到了摄像师。 楚新月是来摆拍的。 蹭地震流量热度。 几个小时后,外面下起了磅礴大雨。 大雨引发了山洪泥石流塌方。 救护站所在的地方相对安全。 可顾一宁在得知他所在的地方发生泥石流之后,依旧第一时间跟着救援队赶了过去。 她一直抓着身前的项链,低声喃喃,“傅云景,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傅云景跟在她身边,看着她眼底的担心害怕,突然很想抱住她,跟她说:“我没事,你别担心,是你救了我。” 可当他真这么做的时候,却又像个透明人一样,从顾一宁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他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顾一宁为他忧心。 顾一宁四处都找不到他,几乎哭出了声。 同行医护人员关心问:“顾医生,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喜欢的人找不到了。” 顾一宁无助又伤心,害怕的四处寻找,“傅云景,你在哪儿?” "傅云景!" 顾一宁蹲在了地上,就像那些地震中失去亲人,情绪崩溃的家属, 嚎啕大哭起来。 雨,又下了起来。 傅云景站在她身边,听着她的哭声,心揪着一般痛。 “小姑娘,你刚刚是不是在叫傅云景?我知道他在哪儿。” 一个被救出来的人指了一个方向。 顾一宁拔腿便冲了过去。 傅云景跟着她,看着她摔在地上,又爬起来,继续跑向了他所在的位置。 顾一宁终于找到了他。 “傅云景,傅云景!!” 她跪在泥泞里,眼泪不断往下落,她找来树枝木棍,所有一切能用的工具。 手掌被划破,鲜血淋漓。 指甲断裂,血肉翻飞。 她似乎察觉不到疼,不断说着:“你坚持住,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好在傅云景被困的位置相对不那么复杂。 半个多小时后,顾一宁把傅云景救了出来。 他为了救于青,被石头砸了。 顾一宁把他扶到空旷安全的位置,而后返回去救了于青。 顾一宁前脚赶走,楚新月的团队后脚就来了。 她本来是打算随便找个人拍照,却不想有人认出了傅云景。 “他好像是海城傅氏的太子爷,傅云景。” 楚新月听到这话,准备丢开他的动作顿住,“真的?” 现场信号不好,无法查询,所以无法确认傅云景身份。 “如果是,你救他,可就是救了财神爷。如果不是,你救他也是一个大流量,你最美志愿者的照片很多,视频还缺一个。怎么算都不亏。” 于是楚新月又把他扶了起来,搀扶着他,一步一步离开了那里。 “新月,摔一摔,对,摔好看点。” “新月,看镜头,眼神一定要坚韧,对漂亮。” “再来一条。” 傅云景看着眼前一切,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他们把他当什么了? 随意摆拍的道具吗? 楚新月实在太可恨! 直到这一刻,傅云景才真实又直观的知道。 自己到底多眼瞎,多蠢。 一切都是他活该! 顾一宁救出于青后,背着她,快速赶到傅云景所在的地方。 可那里却的空无一人,顾一宁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小于青趴在她的背上,担忧问:“姐姐,你没事吧?” 顾一宁六神无主的说:“傅云景不见了。” 194、傅云景悔恨落泪,大骂自己是蠢货 楚新月站在傅云景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衣着华丽,妆容的美丽,大方自信。 顾一宁的眸色暗淡下来。 一旁的傅云景蹙眉,手指蜷缩,很想上前把楚新月扔出去,让她滚。 可他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 沈惊燕察觉到她的异样,问她,“怎么了?” 顾一宁低声说:“他们好像童话里的王子公主,那么般配。” 傅云景厌恶道:“不,一点都不。” 沈惊燕讶异:“不是吧,你自卑了?” 顾一宁叹息,“爱让人患得患失,让人自卑懦弱,这很正常。” “屁话!爱让人自信强大,光芒万丈。若是爱让你自卑懦弱,失去自我,那只能说明,那不是真爱,是垃圾。” 傅云景沉默,他觉得沈惊燕说得很对。 但又觉得,沈惊燕在骂自己。 但沈惊燕有一点说得没错。 他是垃圾。 顾一宁没说话,兴致不高,闷闷的样子。 “所以打算放弃,成全他们?” 顾一宁摇头,目光坚定:“不会,我喜欢他。” 两个月后。 傅家公司资金链断裂,傅云景的父亲被逼跳楼,傅家风雨飘摇。 海城豪门虎视眈眈的盯着傅家这块肥肉,就期盼着傅家快点倒台,他们好分而食之。 所以除了祁家和纪樊,再也一人帮助傅家。 顾家书房。 顾一宁跪在了地上,“爸爸,求你帮帮傅家。傅云景很有才,他绝对能让傅氏起死回生,你就当投资好不好?” “宁宁,你喜欢傅云景?” “不喜欢。他只是我学校的师兄。平时对我照顾有加,我很感激他,也很相信他的能力。” “好,我知道了,你喜欢他。” “爸爸,你到底答不答应?” “好,答应。” 第三天,学校实验室。 顾一宁正穿着白大褂正在做实验。 傅云景坐在她的对面,安静的看着她。 看着她专注的神情,严谨的操作,看着她纤细的眉,浓密的眼睫,白到发光的皮肤。 “顾一宁,出来。” 门口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他自己的声音。 梦里的傅云景来了。 傅云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对顾一宁说‘别理他,别出去。’ 可一切只是枉然。 “傅师兄?!”顾一宁惊喜的看着门口的傅云景,快步走了过去,就像飞蛾扑火。 “不要出去!”傅云景在她身后大喊。 顾一宁已经走到了门边,她站在傅云景跟前,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氛味道,“傅师兄,你用了我送” “顾一宁,”梦里的傅云景冷漠的打断她,“我是不会娶你的。” 傅云景:“闭嘴!你个蠢货!” 顾一宁茫然:“啊?” 梦里的傅云景几乎咬牙切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敌意,顾一宁蹙眉道:“你说什么?” 梦里的傅云景:“我说——” 傅云景大怒,提着拳头砸了过去,“我说闭嘴!” 梦里的傅云景:“我、很、讨厌你。” 顾一宁不解又难过,“傅师兄,为什么?我做什么了?” “什么?顾一宁,我傅家就算是落魄了,也轮不到你一个不入流的顾家胁迫。你的那几十亿嫁妆,我傅云景不稀罕。就算傅氏倒了,我傅云景也有能力让傅家东山再起。不需要你们顾家施舍可怜。听明白了吗?” 傅云景转身离开了实验楼,不给顾一宁任何说话的机会。 顾一宁呆呆的站在原地,被那句‘我很讨厌你’伤得体无完肤。 “顾一宁,你不要听他瞎说,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顾一宁回到家。 “爸,你到底怎么跟傅家说的?” 宁正禹笑着说:“宁宁,我昨天跟傅云景母亲说好了,傅云景娶你,我陪嫁30亿彩礼。还会用公司做担保,给他们傅氏贷款。这样傅氏就能起死回生了。” “爸!你怎么能这样,婚姻不是交易!我不需要用这种手段让他娶我!我现在就去傅家说清楚。” 直到此刻,傅云景才知道,自己误会得多离谱。 原来顾一宁是真的不想用这种方式嫁给他的。 一直都是他自以为是。 顾一宁去了傅家。 梦里的傅云景一看到他便像活吞了一只苍蝇,“你来做什么?我今天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云景,你怎么跟客人说话呢?”姚青玉出来打圆场。 “傅云景,之前的事是误会,是我爸爸弄错了。我不会嫁给你,那30亿不是陪嫁,是投资。投资你们傅氏。” 姚青玉担忧事情生变。 她不仅想要30亿彩礼,还想要顾家给他们担保贷款。 若是顾一宁不嫁进傅家,那顾家凭什么给他们担保? 如今这情形,还愿意嫁给她儿子的名门闺秀找不出一个,更何况还带着那么丰厚诱人的嫁妆。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 当天晚上,姚青玉给他们喝了少许蒙汗药,而后把他们送进傅云景的房间,又在屋里点了催情香薰。 蒙汗药效一过,催情药效发作。 傅云景看着梦里的自己像头发情的野兽一般,死死的把顾一宁按在身下。 顾一宁哭着求饶,“痛……” “呜,放开我……” “求你了,不要……” 梦里的傅云景充耳不闻,一味的发泄。 傅云景双目爆红,“混蛋,你听不到她喊痛吗?” “放开她!” “不许动她!!!” 傅云景像个疯子,大喊大叫,他冲过去,拳头流星般落下。 可依旧阻止不了什么。 顾一宁哭得更厉害了,声音嘶哑。 那一刻,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傅云景转身离开了那个房间。 他靠坐在了门口。 他没想到在梦里,也能哭,也会心疼。 第二日。 傅云景醒来,看着满屋狼狈,一脚把顾一宁踹到了地上,目眦欲裂,“顾一宁,你个荡妇!你敢给我下药!” 顾一宁全身像被大卡车来回碾压过一般,脑袋昏昏沉沉。 傅云景那一脚让她差点痛晕过去。 “我没有!” 梦里的傅云景怒不可抑,不听解释,对着顾一宁又踢又踹。 傅云景扑了过去,抱住了顾一宁。 顾一宁在他怀里发出痛苦的闷哼。 每一声闷哼,都像尖刀,刺在他的心口。 以前的他,为什么会这么蠢,这么混蛋。 他恨不得杀了那一刻的他。 混蛋,住脚!!!!! 姚青玉在门外候着,等到傅云景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假装慌张的进屋。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你们,” 姚青玉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指着并不清白的两人,“你们睡一起了?” 傅云景蹙着眉头,满脸厌恶,“是顾一宁给我下药!” 说着他看向顾一宁,“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娶你,做梦!”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我妈?还是佣人?这里只有你一个外人,也只有你懂医术。昨天你是故意那么说的吧,只是想放松我们的警惕,我也真是蠢,还真信了你的鬼话。你这种女人,太可怕了,我是永远不可能喜欢你的。” …… 顾一宁不想让父母担心,她在酒店住了几天。 她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坐在窗台。 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看着她越发消瘦的身影,傅云景愧疚心疼到了极点。 顾一宁变得沉默了许多,一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才刚怀上,她就孕吐严重,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脸都小了一圈。 傅云景越发自责痛苦,恨不能替顾一宁受过。 毕竟这是他犯下的错,为什么要让顾一宁承担一切。 顾一宁坐在房间想了一夜,最后去了医院妇产科。 她要打掉那个孩子。 姚青玉不知怎么知道了消息,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下跪求她不要打掉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 顾一宁苦笑道:“阿姨,你请来吧。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他是个意外,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他是不被欢迎的。” 姚青玉急切道:“我欢迎,阿姨欢迎。宁宁,我会让云景娶你的,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求求你,别打掉孩子。” 顾一宁摇头,“他不喜欢我。” “宁宁,先婚后爱的例子那么多,结婚后你们多的是时间相处,更何况,你们还有个孩子作为牵绊。云景一定会发现你的好,喜欢你的。你别灰心。” 顾一宁真的很喜欢傅云景。 很喜欢很喜欢。 以至于每每想到傅云景厌恶讨厌的神情,她的心便会抽着痛。 所以她心动了。 她要再试一次。 毕竟傅云景是她付出整个青春,热烈爱着的人。 她不甘心。 姚青玉回家做傅云景的思想工作。 “我不会娶顾一宁,要娶你自己娶。” “云景,若是得了顾家支持,那你会轻松许多。我们傅家也能更快东山再起。” “妈,要我说几次,我厌恶她到吐。一想到她给我下药,我就恨不得杀了她。你还让我娶她?你就不怕我们晚上睡在一张床上,我会控制不住掐死她。” “我知道你不喜欢顾一宁。顾一宁用那种下作手段爬你的床,还怀了你的孩子。我也不喜欢。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和新月分手了。那不如利用一下顾一宁,等傅家东山再起,你想把她怎样就怎样,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报复。反正这是她自找的,活该!” 195、傅家人是吸血虫 梦境变幻,民政局。 摄像工作人员提示:“新郎新娘靠近一点。” 顾一宁向25岁的傅云景靠近一点,傅云景挪开一点,就像顾一宁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工作人员无奈道:“新朗,你再挪就移出镜了!你到底是不是自愿领证?你们俩那距离,看着就像是有深仇大恨。” 顾一宁的脸色唰一下变得雪白。 最后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容苍白的拍下了结婚照片。 颁发结婚证之前,工作人员照例询问新人是否自愿。 顾一宁点头,“是自愿的。” 25岁的傅云景却久久未答。 工作人员看向面色寒冷的傅云景,“先生,请问您是自愿的吗?” 傅云景这才不情不愿的点了下头。 工作人员狐疑的看着两人:“确定吗?” 领完证,傅云景没有等顾一宁,大步离开了办证大厅。 顾一宁小跑着跟上。 傅云景并没有放慢脚步,冷冰冰的丢下一句,‘公司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便开着车扬长而去。 独留顾一宁在原地。 已经到了夏日雷雨季,前一刻还晴空万里,说下雨就下雨。 顾一宁站在民政局的屋檐下,垂眸看着手中的结婚证,眉眼间是迷漫是苦楚。 她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顾一宁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重整旗鼓,笑着对照片上英俊冷漠的男人说道:“老公,新婚快乐。” 32岁的傅云景听到那声‘老公’心脏一颤,迟了数年,说道:“新婚快乐,宁宁。” 他们的婚礼很简单。 就两家人以及顾一宁的几个好友,简简单单的吃个饭,一桌人。 傅云景还迟到了,一桌人等他。 姚青玉陪着笑脸道歉解释,“是公司有急事,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 顾青竹冷着脸,“我家宁宁就不重要?我们已经答应不办婚礼,只是吃个饭也要迟到?” “亲家消消气,是我们傅家欠宁宁的,等傅氏起死回生,一定给宁宁补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到时候便邀海市名门贵族,给咱们宁宁长脸。” “不需要,只要你家傅云景能好好对宁宁就好。” 而此时,地下停车场。 傅云景下车便碰到了守株待兔许久的楚新月。 楚新月知道两家人今天在这里吃饭,提前在这里等着傅云景。 若不是这个梦,傅云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楚新月远比他知道的还要让人恶心。 楚新月滴了眼药水,做出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祝你新婚快乐。” 楚新月说完便要离开,错身而过的时候, “新月。”傅云景拉住了楚新月的手。 "放手,你都结婚了,我们这样拉拉扯扯不合适。" 傅云景从后面抱住了楚新月,“你知道的,新月,我喜欢的是你。” 楚新月的眼底露出了一个胜利又恶毒的笑意。 32岁的傅云景看得真真切切。 那一刻,他恨不能穿越时间穿越空间,回到那一刻,打醒25岁的自己。 楚新月固然可恶,可有眼无珠的自己才是真正的罪不可赦。 包间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桌上的菜肴由热变冷。 就在此时,傅云景推了门。 沉着脸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抱歉。” 他就像是来参加一个无足轻重的晚宴。 顾一宁迎上去,“公司的事解决了?” 傅云景敷衍的点了下头。 走进,顾一宁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水味,她微微蹙眉,抬头看向傅云景,“你身上怎么有股女士香水味儿?” 傅云景淡淡道:“来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扶了她一把。” 顾一宁没再多说什么。 姚青玉热情的招呼,加上大家看在顾一宁的面子上,婚宴勉强算热闹。 姚青玉催促:“给宁宁夹菜啊?” 傅云景随手夹了一只虾给顾一宁。 顾一杰愤怒的说道:“我姐不能吃虾,她吃虾过敏!” 32岁的傅云景此时才惊觉,原来很早以前,顾家人就说过了,顾一宁不能吃虾。 可他从未记在心上。 “对不起,宁宁,以后我再也不会忘记。” “我姐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她喜欢吃辣,喜欢吃鱼,如果吃鱼,你要负责帮她把鱼刺挑干净。她还喜欢吃折耳根,香菜,芒果……” 顾一杰说了一大堆。 傅云景面无表情的听着,一个字都没有记住。 32岁的傅云景听得认真,全部记下来了。 可是有什么用呢? 他们已经离婚了。 顾一宁也不爱他了。 傅云景知道,可他还是想要记下来。 他后悔,也想要弥补。 他在32的年纪,在梦里,喜欢上了那个毫无保留,热烈爱着自己的顾一宁。 那样纯粹,干净,热烈。 他想,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招架不住吧。 傅家的房子卖了,他们搬进了套三的小房子。 她和傅云景一间房,姚青玉和傅云菲一间房,奶奶一间房。 傅家没有多余的钱请佣人,姚青玉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干,第一天进厨房差点把厨房烧了。 傅云菲是大小姐脾气,更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 傅云景忙着公司的事,早出晚归。 奶奶中风,瘫痪在床。 这一家子,只能靠顾一宁。 可顾一宁自己也是个孕妇,她孕吐严重。 即便如此,她依旧天不亮就起床准备丰盛的早餐。 可傅云景经常不吃,傅云菲挑三拣四,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姚青玉倒是捧场,甜言蜜语的哄着顾一宁。 房间。 傅云菲不解问:“妈,你干嘛要哄着她?” 姚青玉试戴着自己的宝石项链,“我不哄着她,你做饭还是我做饭?” 傅云菲哼一声,“我才不要做饭,变成黄脸婆,你看她做完饭一身油烟味,难闻死了,我是我哥也不会喜欢她,碰一下都嫌恶心。妈,那你以后接着哄。” 姚青玉把项链收好,开始护理自己的双手,擦着昂贵的手霜,“放心,她喜欢你哥。我跟她说了,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她信以为真,还报了烹饪班,真蠢。你哥是从生理到心理,都厌恶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她。” 32岁的傅云景站在一旁,听着自己母亲说的那些话。 心脏处一阵钝痛。 心疼顾一宁的同时,也越发憎恶曾经的自己。 若不是自己无视纵容,她们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妈,今年的换季衣服,我还没有呢?什么时候给我买啊?” “宝贝,家里现在情况不好,今年没钱买换季衣服,你将就穿去年的吧。” “你那不是还有那么多珠宝吗?随便卖一件就能买了,妈妈,求求你了。” 傅云景顺着傅云菲的话看过去,满满一大箱珠宝。 当年他明明跟姚青玉说好了,把家里的房子车子珠宝卖了。 姚青玉也答应,就连奶奶都把自己的私产全数拿了出来,只留了一个传家玉佩。 可姚青玉却偷偷留了一大箱子的珠宝,用的护肤品也是国际顶奢品牌。 这就是他的母亲,自私自利,虚伪又歹毒。 傅云景不禁想笑。 姚青玉母女在房间收拾打扮,怀孕的顾一宁在外面收拾餐桌,厨房。拖地插座。 顾一宁因为早起气色不好,又因为孕吐没有怎么吃东西,看上去整个人很憔悴。 仿佛一夕之间,老了无数岁,被傅家的一群吸血虫,吸光了精气气运。 那个曾经在学校荣誉墙前,笑容明亮自信的顾一宁,不见了。 顾一宁做完家务,还要去帮奶奶洗脸,擦手,换衣服,换尿布,扎针,按摩。 期间,姚青玉只去看了一眼,傅云菲连房间都没进过。 顾一宁做完这一切还来不及休息,便听傅云菲像命令下人一样命令她。 “顾一宁,中午了,去做饭。” 姚青玉假意打她,“你这孩子,叫嫂子。再这么没礼貌,小心我收拾你。” 而后,姚青玉笑眯眯的对顾一宁招手,“宁宁啊,辛苦了,快过来休息一下,妈给你削水果。” 顾一宁去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又去厨房做饭。 傅云菲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姚青玉倒是要去帮忙,却把指甲切到了,在那儿大呼小叫。 顾一宁只好让她去休息,她来干。 一顿饭做好,顾一宁站得腰酸背痛,她扶着腰,把碗筷端出去。 姚青玉和傅云菲连碗筷都不会拿一下。 看着顾一宁疲惫的模样,傅云景气得想要抢过她手里的碗筷扔到地上。 可他的手却从筷子中间穿过。 他什么都做不了。 傅云景眉眼猩红,愤怒的咆哮,像个疯子。 可是梦里的她们该怎样还是怎样。 顾一宁闻够了油烟味,再加上孕吐,更没有胃口了。 姚青玉温声劝道:“宁宁啊,你不吃,孩子也要吃,你不吃,孩子会营养不良的。你多少吃点。” 顾一宁边吃边吐,吐了又继续吃,吃了又吐。 看着顾一宁吐得昏天黑地,连黄疸都吐了出来,眼睛涨满了生理性的眼泪。 傅云景第一次知道,原来怀孕这么辛苦。 只是看着就觉心疼,痛到无法呼吸。 痛到越发愧疚,自责,憎恶,怨恨。 196、25岁的傅云景与32岁的傅云景 傅云景看着顾一宁日复一日,为了这个家付出。 可这个家除了奶奶是真心感谢,真心喜欢顾一宁。 其他人都是吃人的恶魔。 为了这个家,顾一宁还暂停了学业。 高秀芳的办公室。 高秀芳冷着脸,明显就是生气了。 “顾一宁!你是脑子坏了?还是头上长包了?要不就是脑子被门夹了?不然好端端的,你为了一个男人,就要放弃你的学业?你知不知道,你的天赋能让你登顶科研之巅。你知道那是多大的成就,多大的荣誉吗?” 顾一宁低垂着头,“对不起秀芳姐,让你失望了。” 高秀芳就纳闷了,问道:“到底是哪个男人魅力这么大,能让你放弃学业。说出来我听听。” “秀芳姐,我们是隐婚。” “怎么?难道我还会拿着大喇叭,到处宣扬你老公是谁谁谁?说。” 顾一宁为难的看着她,“秀芳姐。” 高秀芳在气头上,“顾一宁!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大嘴巴?” “是……傅云景!” 高秀芳一脸不可置信,“谁?” “傅云景。” “傅云景那个狗男人!!!自己走就算了,还拐走我最得意的学生!看我不骂死他,骂他个狗血淋头!!气死我了。” 高秀芳要给傅云景打电话,被顾一宁拦住了。 顾一宁双手合十拜了拜:“秀芳姐,你就当不知道行吗?我们是隐婚,我答应了他,不随便告诉别人的。她要是知道我告诉了你会生气的。” 高秀芳气得直戳她脑门,“怎么就是个恋爱脑。果然,上帝是公平的,人无完人。” …… 怀孕要做很多检查。 但傅云景不知道要做那么多。 每一个孕妇都有人陪着,不是丈夫就是婆婆,只有顾一宁是自己一个人。 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酷暑严寒。 顾一宁自己排队挂号,自己缴费,自己跑上跑下。 有一次空腹抽血,一抽就是好几管,每一次抽完血需要间隔一段时间再去抽下一管。 顾一宁抽完血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上午10点了。 她刚走一步便头晕目眩,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好在旁边的一个孕妇家属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顾一宁是低血糖晕倒,没吃早餐,加上抽了6管血。 那位家属扶着顾一宁大声喊:“这是谁家孕妇,晕倒了。” 那家属叫了半天都没人认领顾一宁。 “她好像是一个人来的,我刚刚看到都是她自己排的队。” “真可怜,怀孕了还要自己一个人来做检查。” “就是,她老公和婆婆也真狠心,让她一个孕妇大清早自己空腹来做检查,作孽哦。” 顾一宁被其他孕妇投喂了点食物,护士又让她喝了一盒葡萄糖,这才好点。 护士关心问:“需要帮忙通知你家属吗?” 顾一宁犹豫了一下,给傅云景打电话,“云景,你能来医院接一下我吗?我低血糖,头有点晕。” 电话那边传来傅云景冷漠的声音,“顾一宁,低血糖找医生,找我有用?” 顾一宁咬了下惨白的唇,“你不能来接一下我吗?” “顾一宁,别矫情,我在上班,没时间。” 傅云景无情的挂断了电话。 护士蹲在她身边,模模糊糊听到点电话内容,“那个,要不你再休息一下,走之前做个检查,没问题了再离开。” 顾一宁轻轻笑笑,“谢谢。” 护士离开一会儿又回来了,给她送来了热粥,鸡蛋,饼。 顾一宁小口喝着粥,热气一熏,眼睛突然红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一颗一颗掉进了粥里。 那一刻的顾一宁,易碎得像个洋娃娃。 让人心疼。 32岁的傅云景站在旁边看着,心脏压抑到无法呼吸。 痛到几乎麻木。 25岁的他怎么能那么渣,那么狠,那么坏,那么没有人性。 梦里的时间飞逝而过。 转眼到了年关,傅云景的应酬酒局多了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傅家风光不再。 酒桌上,傅云景褪去矜贵,伏小做低,一杯接一杯的敬酒。 傅云景喝多了,是韩助理送他回家的。 顾一宁挺着个7个多月的大肚子照顾他。 给他解领带,松开一粒扣子,这样会舒服些。 傅云景缓缓转醒,半眯着醉眼看她,忽而发怒:“滚开,别碰我。” 傅云景双手一推。 顾一宁猝不及防,摔坐在地,瞬间肚痛不已,鲜血缓缓流出。 顾一宁早产了。 肚子上开了一道口,剖腹产。 傅星宇是7个多月的早产儿,生下来便被送进了保温箱。 顾一宁过了观察期,被推出产区。 外面站着很多神情焦急的家属。 有走来走去的,有求神拜佛的。 看到有产妇被推出来,众人一窝蜂立马围了上去。 护士大喊:“顾一宁家属!顾一宁家属!来接孕妇!” 护士喊了半天,竟没有一个人应。 刚刚围上来的人,又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顾一宁没家属吗?” 傅云景醉酒,根本就没来医院。 傅云菲在家睡大觉,根本不在乎顾一宁的死活。 至于姚青玉…… 在外面的护士说道:“刚刚她婆婆还在呢,应该是跟着去看孩子了。” 护士吐槽:“可真行,那孩子在保温箱,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她儿媳妇儿这么辛苦,也不知道心疼体量,亏她还是个女人。婆婆终归是婆婆,不是自己亲妈。” “护士小姐,你可不能一棍子打死一群婆婆。我虽然是婆婆,但我可不一样。我儿媳妇儿从怀孕到现在,全都是我在照顾。我可是把她当亲女儿痛的,才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恶婆婆。” 顾一宁没有人认领,又被推了回去。 护士有事要忙,她便孤零零的躺在移动床上。 她虽然打了麻药,可她意识是清醒的。 护士的话她全听见了。 不只是产后激素的问题还是真心觉得委屈。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滚。 25岁的傅云景不在。 但32岁的傅云景在。 25岁的傅云景毫不心疼她。 32岁的傅云景,眼底心里满是心疼。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伤害已经刻在了心里,即便时光流逝,依旧会有一道磨灭不掉的的痕迹。 32岁的傅云景俯身抱住了顾一宁,“宁宁,对不起,你别哭,是我不对,是我混蛋,我是渣男,我该死。求你别哭,我心疼。真的好痛。” 顾一宁又在休息室呆了半个小时,才被姚青玉接回病房。 姚青玉害怕顾一宁把这事告诉顾家。 顾家刚答应给傅氏做担保贷款,若是顾家知道这事,一定会大闹一场。 姚青玉睨着顾一宁的神色,说道:“宁宁啊,辛苦了。护士说,虽然是早产,但养一养,就健康了。你放心,不会有事。” 顾一宁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姚青玉又说:“这次的事,是云景不对,但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喝醉了,洁身自好。可能是把你当成了那些不正经的女人了,不是针对你。你别伤心,也别怨他。” 顾一宁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往下滚。 “妈,我想休息了。” “好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叫我,我守着你,一直守着你。” 没一会儿,姚青玉离开了病房,给傅云景去了个电话。 傅云景休息了几个小时,酒醒了。 “妈,我是不是推了顾一宁?她没事吧?我好像好到流血了。” “没事没事,好得很,生了个男孩儿。你赶紧收拾收拾来医院,记得带一束玫瑰花,一定要好好哄哄她,好好道歉。顾家的担保贷款还没弄下来,随时可以反悔。这事若是让顾家知道,顾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傅云景抱着花来了医院。 来的时候,姚青玉不断给他使眼色。 这是傅云景第一次送顾一宁花,还是玫瑰花。 “辛苦了,宁宁。”傅云景神色不再似平日那般冷漠,眉眼柔和了许多。 顾一宁有些发愣,呆呆的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这大概是受激素的影响,但更多是一路走来的心酸委屈。 “你叫我什么?” “宁宁。”傅云景抓住她的手,“对不起,那天我喝多了,推了你,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 “宁宁,你能原谅我吗?” 顾一宁以为自己终于守的云开见月明。 只是一束花,一句温软的关心,顾一宁就原谅了傅云景。 她太好哄了,也太容易满足。 傅云景扮了几天好丈夫,但其实只是在医院陪着顾一宁办公,其他事都是护工做。 一直到银行贷款下来。 傅云景说:“我明天要出差,不能来看你。让护工照顾你。” 顾一宁喝着汤,乖巧的点头,笑着说:“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 傅云景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医院。 之后他再也没去看过顾一宁,就连顾一宁出院,他都没有露面。 顾家人倒是全员出动。 顾一杰不满的环顾着病房,“那个谁不来吗?” 顾一宁笑着拍他脑袋,“那个谁是谁啊?” “傅云景。” 顾一宁又拍他一下,“要叫姐夫。” “他有当人姐夫的自觉吗?你出院,他都不来接你。太不把你放心上了。” 顾家父母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阻止顾一杰说这些。 顾一宁笑着解释说:“爸妈,云景他工作忙,出差了。傅氏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他现在忙得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经常加班到凌晨才回家。” “你在医院,怎么知道他加班到凌晨才回家?” 这些自然是姚青玉说的。 姚青玉笑着打圆场,“等他回来,一定让他好好伺候宁宁的月子。” 真相残酷又令人发指,傅渣在痛苦中煎熬 姚青玉嘴巴说的好听,让傅云景照顾顾一宁月子。 但实际上,傅云景早出晚归,顾一宁连人都看不到一个。 有时应酬完回家,甚至需要顾一宁这个产妇照顾他。 一个月后,傅星宇出院,半夜他总是哭闹。 啼哭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的嘹亮尖锐。 傅云景满是起床气的坐起来,揉着眉心。 顾一宁温声道:“我去看看他,他应该是饿了,你睡吧。” “我去吧。”傅云景作势下床。 顾一宁按住他,“你上班那么辛苦,你睡吧,我去。” 顾一宁快步走到婴儿床边,温柔的抱起傅星宇,看了一眼尿不湿,确定没有尿。 她抱着他离开了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傅云景重新躺下,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睛。 顾一宁抱着傅星宇经过傅云菲房间时,屋里传来一道暴躁的怒吼。 “烦死了,能不能别哭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姚青玉嗔怪道:“你跟一个小孩儿置什么气,戴上耳机忍忍啊,乖。” “妈!他天天晚上都哭,是不是有病啊,谁家好小孩儿大半夜哭,吵得全家不得安宁啊。我看他就是魔童转世。” 顾一宁神色一凛,想要做点什么,但耳边的哭声越来越大。 她看了一眼怀里的傅星宇,快步去了客厅。 寂静的深夜,她身形单薄孤寂,一只手抱着傅星宇轻轻摇晃,一只手给他冲奶粉。 动作熟练到让人心酸。 32岁的傅云景默默看着这一切,只觉眼睛胀痛,鼻尖发酸。 他走上前,从背后拥住了顾一宁。 “宁宁,对不起。” 傅云菲嫌弃傅星宇哭闹,影响她学习,闹着要搬去学校住宿舍。 姚青玉心疼女儿,觉得学校宿舍条件太差了,不是人住的。 六个人一间房,没有空调,没有风扇,房间还拥挤。 所以姚青玉在学校外面租了一间房,她以后陪读的名义,跟着搬了出去。 家里只剩下老太太和顾一宁,傅云景。 傅云景也嫌傅星宇吵,便经常出差,不出差就住在办公室的休息室。 有时候老太太打电话催了,他才会回家一趟。 回家也是住在以前姚青玉他们的房间,如今他们的房间改成了书房。 而一墙之隔的主卧,顾一宁每天晚上都要醒来三四次。 给傅星宇换尿不湿,给傅星宇冲奶。 自从生完傅星宇,顾一宁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好觉。 她的眼底总是挂着明显的青痕。 …… 傅星宇百天的时候,顾一宁提出她要回学校继续深造的事。 顾一宁原本就打算生完孩子就回学校继续深造。 餐桌上,所有人都看向顾一宁。 傅云景蹙眉问:“我要上班,你去学校,那星宇谁照顾?” “我们可以花钱请一个保姆,妈在旁边看着点就行。” 姚青玉一听,顿时急了。 傅云景和傅云菲她就没怎么带过,如今更不可能带傅星宇。 傅星宇早产先天不足,身体弱,不能冷,不能热,不能饿,不能涨,难带。 更何况,傅星宇还有凝血功能障碍,磕不得碰不得。 就算没有伤口,皮下出血也会要人命。 她可不愿接手这么大大麻烦。 有那时间,喝喝下午茶,打打麻将,出去旅个游,泡个温泉,不香吗? 更何况,带孩老得快。 她是不可能带傅星宇的。 姚青玉想了想说道:“那怎么行,保姆带孩子不上心,万一把星宇磕到碰到,可怎么办?你不心疼啊?” 顾一宁笑着给她夹菜,“那不是还有妈你在旁边看着吗?你自己的孙子,你肯定上心,对吧。” 姚青玉哑口无言,只好看向傅云景。 傅云景眉心紧蹙,“你就不能等星宇大一点,身体养好一点再去深造?他还这么小,我不放心。” 姚青玉点头,语重心长的劝道:“对啊,宁宁。我年纪大了,精力有限、而且你也知道,我还有头痛症,难免会有看不到的时候。” 傅家奶奶开口道:“这不还有我吗?” 傅家奶奶在顾一宁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终于康复了。 “宁宁,你放心去,我和你妈帮你看着孩子。我们换班,我休息的时候,她看着。她休息的时候,我看着。不会让孩子有事的。” 老太太拍板,这事就这么定了。 傅云菲小声问姚青玉,“妈,你真要给她带孩子?” 姚青玉勾唇一笑,信誓旦旦的说:“看着吧,过不了几天她就会回来。” 32岁的傅云景听到这话,不由多看了姚青玉几眼,这才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恶毒。 他心里不由咯噔一跳。 因为他记得没几天,傅星宇就出事了,进了急救室,差点没有抢救回来。 当时26岁的他在出差,不清楚这事,只以为是保姆不小心。 可如今看来,事情或许并不简单。 几日后,姚青玉竟然趁着保姆不注意,背着监控在奶水里下了点泻药。 当亲眼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傅云景心底阵阵发寒。 真相是如此的残酷而又令人发指。 傅星宇可是她的亲孙子,他还那么小,她怎么能下的去手?! 她以为下一点药不会有事,却没想到傅星宇身体会那么弱,竟然差点没抢救过来。 顾一宁知道消息的时候,从学校赶到医院室,一路狂奔。 她气息还没喘匀,姚青玉恶人先告状,“顾一宁,现在好了,星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你怎么跟云景交代,看他会不会原谅你!” “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再等等,学校就在那里,又不会跑。你急什么?好话说了一箩筐,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星宇进了急救室生死未卜。” “星宇身体那么弱,他还那么小,你也是真狠心啊。我可怜的宝贝啊。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这个做奶奶的怎么跟你爸爸交代啊。” 姚青玉哭得那叫一个真情流露。 若不是傅云景亲眼看到她下药。 他也不会相信,会是姚青玉做的手脚。 顾一宁脸色苍白,手脚冰凉发软,一句话都没说,只默默流着眼泪,心里自责愧疚又害怕。 傅云景看她这样,心里难受。 但更多的是心疼,心疼顾一宁。 而越是心疼她,他的心就越是痛,像刀割一般,鲜血淋漓。 顾一宁的深造计划只能延迟,她辞退了保姆,亲自照顾傅星宇。 顾一宁在照顾傅星宇的间歇会抽空看书。 她看书很快,有灵感的地方会备注下来。 她的字劲道有力,飒爽漂亮。 她写的每一个见解,都非常的独到,目光敏锐而又新颖,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32岁的傅云景,在梦境里,如一个影子般。 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与她看着同一本书,同一段文字。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人觉得温馨,充实,享受。 他很喜欢。 喜欢这种感觉,也喜欢顾一宁。 越是了解,越是深爱,越是不可自拔。 他喜欢顾一宁。 热烈的顾一宁,自信的顾一宁,狡黠的顾一宁,聪慧的顾一宁,坚韧的顾一宁,善良的顾一宁,才华横溢的顾一宁,强大的顾一宁。 他都喜欢。 也正是如此。 爱就像刀,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他的心,让他知道他当初是多么的混蛋,多么的无情。 他才会在痛苦中煎熬。 顾一宁的情绪稳定,内核强大,一个人带娃,还能抽空学习烹饪,自学生物基因学。 开发基因编程工具。 每天晚上,傅星宇睡着之后。 她坐在客厅,点亮一盏灯,一边敲着代码,一边等他下班。 厨房的灶上还小火煨着高汤,香味弥漫。 即便是在梦境中,他也能闻到。 橘黄色的灯光洒落,顾一宁冷白的肌肤,被渡上了一层暖意,她眼睫很长,低垂着,专注而又认真。 认真工作的她很迷人。 可惜27岁的傅云景不知道,也没看到。 他回家,低头换鞋,几乎不正眼看顾一宁。 顾一宁笑着迎上去,“你回来啦,我给你留了汤,喝点吧。” 傅云景去卧室的脚步一顿,去了餐厅。 外面春寒料峭,屋里暖意融融。 “怎么还不睡?”傅云景随口问。 顾一宁目光炽烈的看着他,“等你啊。” 傅云景小口喝着汤,“以后别等了。” 顾一宁只笑着问:“好喝吗?” 傅云景点头。 “公司最近怎么样?” “挺好。” 傅云景不怎么说话,说话也是冷淡的敷衍的。 顾一宁知道,却还是会主动找话题,尽可能的与他说上一会儿。 弥漫着食物香味的餐厅,顾一宁双手横在桌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傅云景,笑着说起了白日里发生的趣事。 她含笑的嗓音温润如春,音量适中,不会显得吵闹,也不会显得尴尬。 听起来很是舒服。 27岁的傅云景不知珍惜,听得敷衍,只想快点逃离。 32岁的傅云景羡慕珍视,听得认真,只想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 顾一宁毕竟是个成熟女性,对那方面也是有需求的。 更何况,她是真心喜傅云景。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她不可能没有感觉。 所以她特意买了一条性感的睡裙。 傅云景看了一眼,冷声道:“你就算脱光,我也不会碰你。” 顾一宁尴尬的站在浴室门口。 “自己选,换回去,还是我去睡书房。” 28岁的傅渣有眼无珠,32岁的他求而不得 顾一宁屈辱的拿着以前的保守睡衣进了浴室、 等她换了睡衣出来,傅云景已经躺在他那边床上睡着了。 她和傅云景是分了床的,左边属于顾一宁,右边属于傅云景,中间隔着楚河汉界。 顾一宁若是越界,傅云景就会去睡书房。 32岁的傅云景却觉得顾一宁穿那件睡裙很诱人,她肤色天生冷白,穿黑色蕾丝,越发禁欲性感。 28岁的他有眼无珠。 32岁的他求而不得。 梦境变迁,傅氏东山再起,成了海城首富。 楚新月看到了新闻上的他,特意回国。 她故意打听到纪樊常去的会所,守株待兔,终于偶遇了傅云景。 28岁的傅云景果然上钩,和楚新月勾搭到了一起。 32岁的傅云景,看着两人只觉恶心,奸夫淫妇。 曾经的自己,连自己都觉恶心厌恶,那顾一宁呢? 她该有多厌恶自己? 傅云景和楚新月出双入对,经常出席宴会,被媒体拍到。 顾一宁自然看到了新闻。 她看着新闻发呆,水果刀削到手都没察觉到,直到保姆张妈提醒,她才惊觉。 血流了满手。 张妈拿来了医药箱,她自然也看到新闻。 “太太,你要是在意,等先生回来,你当面问他。你才是他的妻子,你有权利问他。” 顾一宁垂眸低笑,“好。” 可是,一连好几天,傅云景都没有回家。 顾一宁给他打电话,要么是挂断,要么就是不接。 唯一一次接通,还是楚新月接的电话。 “喂,请问你是?” 顾一宁抓着电话的手一紧,问道:“电话没有备注吗?” 楚新月笑着说:“没有呢。所以我才会问你,你是谁?找云景有什么事?他现在在洗澡,如果你有急事可以告诉我,我转告他。” “不用了。” 顾一宁挂断了电话,眼睛顷刻间红了。 顾一宁独自带着发高烧的傅星宇去了医院,守了他一夜,第二天,傅云景才赶来医院。 顾一宁一眼便看到了他领间的口红印。 当他走近后,他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楼梯间。 顾一宁指着他的衣领,“你衣服上有口红印。” 傅云景低头看了一眼,淡定的擦掉,“叫我出来有事?” “不需要解释吗?” “你没看新闻?新月回来了。她是我的初恋,你应该知道,我喜欢的是她。若不是被你设计,我们不会分手,我娶的人会是她。” “我说过,当初不是我。” “顾一宁,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会跟奶奶说离婚的事。” "你要和我离婚?" 傅云景嗤笑,“你以为我会和你这样不择手段的女人过一辈子?你霸占的位置该还给新月了。” 顾一宁那么聪慧的人,却迷失在了感情的世界。 她迷茫痛苦,看不透看不清。 她就像个被逼到绝路的赌徒。 明明输得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却仍不甘心,不放弃。 她不愿意离婚。 她还爱着傅云景。 傅老太太向着顾一宁,顾一宁不愿意离婚,傅云景就不许离婚。 而傅云景也因此对她愈发冷淡,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事。 傅老太太为了帮顾一宁,特意在顾一宁生日这天定了餐厅,勒令傅云景陪她过生日。 海城云顶山悬崖餐厅。 那个餐厅可以看日出日落,十分浪漫。 傅老太太花了大价钱包了那个餐厅。 她还特意找了造型师给顾一宁做造型,给她买衣服买珠宝。 “不用了,奶奶,我有衣服,也有首饰。” “宁宁,傅家能起死回生,全靠你,你就是傅家的福星。当初你和云景结婚,没有婚礼,没有聘礼,是傅家亏待你。如今这些都是你该得的。 顾一宁盛装打扮,她提前半个小时到了餐厅。 餐厅早就准备好了。 她看着窗外渐渐染成橘红色的天空,心情雀跃而期待。 可29岁的傅云景没有来,他失约了。 电话打不通,没有一句解释。 偌大的餐厅,空无一人,顾一宁孤零零的坐在窗边,从日落到日出。 她枯坐了整整一夜。 32岁的傅云景坐在她的对面。 陪着她看完了日落,漫天星辰,云海日出。 可那又什么意义。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 网上曝光了楚新月小三的身份。 傅云景寒着脸回家,“顾一宁,是不是你?” “什么?” “新月的新闻是不是你爆料的,热搜是不是你买的?” “不是你是谁?除了你还能是谁?” “不是我,我没那么下作。” “没那么下作,那当年是谁都给我下药爬我的床?” “我说了当年的事不是我,这次的事也不是我、” “顾一宁,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许动新月,否则别怪我无情。” 29岁的傅云景不听解释,怒气汹汹的离开了家,之后一个月都没有回家。 但32岁的傅云景一直陪着顾一宁。 他知道,顾一宁什么都没有做。 网上的爆料和她无关,那爆料的得利者是楚新月,只能是楚新月自己爆料陷害。 三个月后,顾家公司破产,罪魁祸首是傅云景。 顾一宁去找傅云景,被公司保安拦在了外面。 顾一宁只能跟着傅云景去了一个商业晚宴。 晚宴之上。 楚新月故意刺激顾一宁,“顾一宁,网上的爆料是我放的,你家公司也是我让云景弄垮的。你不愿意离婚又如何?云景不爱你,只爱我。我还怀了他的孩子。等我儿子出生,你和你儿子都会被赶出傅家。” 顾一宁气得不住颤抖,当众打了楚新月一耳光。 楚新月故意摔下了楼梯,捂着肚子痛哭起来,“我的肚子,好痛……” 顾一宁呆呆的站在楼梯之上,看着楚新月眼底的恶毒。 29岁的傅云景听到动静焦急的跑了过来。 一耳光落在了顾一宁脸上,咬牙切齿道:“顾一宁,新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傅云景抱着楚新月匆匆去了医院,徒留下她像个泼妇笑话。 医院。 秦敏之安慰楚新月:“月月,没事,等解决了顾一宁,你还能怀上云景的孩子。” 楚新月恶毒的眼里满是得意:“我知道,这次云景不会再放过她。” 秦敏之问:“顾家剩下那几个,你打算怎么处理?斩草除根,免得春风吹又生,祸患无穷。” “洪平回国了,我刚刚已经给他打了电话。跟他哭诉了一下我被顾一宁害流产的事。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32岁的傅云景听着两人恶毒的谋算,眉心紧蹙,她们要做什么? 顾一宁被傅云景送进了监狱。 顾家父母得到消息,开车去看她,却在路上出了严重的交通事故,双双身亡。 顾书琴听到噩耗,当场被气死过去。 一夕之间,失去三个亲人。 顾一杰彻底失去了理智,拿着刀去找傅云景报仇。 楚新月看紧时机冲过去,被顾一杰误伤。 顾一杰和顾一宁被傅云景一起送进了监狱。 顾一杰的游戏公司被楚家人收入囊中,他在狱中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打断了一条腿。 叶晨为了顾家姐弟的案子没日没夜的奔波,寻找证据翻案减刑。 楚新月嫌她碍事,特意找洪平喝酒。 楚新月苦恼道:“听说,顾一宁要被放出来了。” 洪平诧异:“怎么会?傅云景的手段,她能被放出来?” “顾一宁的好友叫叶晨,叶晨是沈惊崖的徒弟,沈惊崖的能力你知道的,有他作保,顾一宁很有可能会被放出来,即便出不来,也会减刑。” “新月,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叶晨是吧。” 叶晨从监狱出来后,车子行驶到一半,突然车胎爆了。 她下车查看,被人一棍子敲晕装上了面包车。 监狱在郊区,周边十分偏僻,荒无人烟,没人能看,也没有监控。 叶晨被卖到了大山里,逃跑的时候被人打断了双腿,毒哑了嗓子,直至死。 三年后,顾一宁出狱。 大年三十,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大街上挂满了灯笼,喜气洋洋,可顾一宁却没有家了。 她衣着单薄,瘦骨嶙峋,手脚被冻得发青,可她却一脸麻木,无知无觉。 当她听到别人喊的那声‘爸爸妈妈等等我’的时候。 她蹲在了路边,像个婴孩儿般嚎啕大哭起来。 “爸爸,妈妈,呜……”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对不起……” “是我笨是我蠢,我再也不喜欢他了。” “爸,妈,呜,别丢下我一个人……” “爸,妈,我想你们。” “爸妈……” 傅云景抱着她,心痛的无以复加,一遍一遍说着,“宁宁,别哭了。” 他知道无济于事,却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而就在那一刻,一张纸巾递到了顾一宁的面前,“别哭了。” 顾一宁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孩。 傅云景也看到了,竟是云岭! 云岭又递了一下纸巾,“别哭了,你爸妈要是知道了,会难受的。擦擦吧。” 199、更改记忆,顾一宁的记忆里没有他了 傅云景跟着她们去了云岭的家。 很小的出租屋,只有一个房间一个小卫生间。 厨房客厅餐厅卧室都在同一个房间。 傅云景一眼看到了柜子上放着的黑白照片,一男一女,是云岭的养父母。 明明陈秀娟还活着,为什么他的梦里,陈秀娟死了? 就像顾家父母一样。 云岭给顾一宁找了一身衣服,让她去卫生间洗澡。 云岭煮了一包速冻饺子,炒了一荤一素,这就是两人的年夜饭。 简单却透着热腾腾的饭菜香。 顾一宁冲完热水澡,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云岭招呼她,“快来吃饭。” 顾一宁也看到了照片,“我给叔叔阿姨上柱香。” 两人就着窗外的烟花吃起了年夜饭。 饭后,顾一宁主动去洗碗。 等她洗完碗转身,便见云岭递过来一个红包,“新年快乐,事事如意。” 看着那个红包,顾一宁瞬间红了眼眶,她没想到,她还能收到红包和祝福。 她珍惜而又郑重的接过了红包,紧紧拿在手中,“谢谢你,云岭!” 云岭笑着说:“也谢谢你陪我过年。” 云岭的红包里装的是之前给顾一宁的那一百块钱。 顾一宁半夜发起了高烧,好在云岭带她回来的路上,路过24小时药店买了退烧药。 云岭早就预料到了。 她给顾一宁倒水喂药,不厌其烦的给她搭热毛巾。 作为一个陌生人,她已经做到了极致的温柔。 傅云景在旁边看着,心底那点凉薄的血缘亲情终于被唤醒。 他暗暗发誓:等梦醒,他一定会好好对云岭。 好好爱护他这个受尽苦难,却依旧善良温柔的妹妹。 第二天,顾一宁烧退了,她不好再继续打扰云岭,云岭却笑着说没事。 “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过来住,反正我一个人,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也很孤单。” “你不怕我是坏人?”顾一宁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云岭笑着说:“你的眼睛看着不像坏人,再说我有什么好骗的,穷到只剩自己。” 顾一宁去了墓地。 叶晨来看她的时候跟她说过家里的情况,她知道父母所在的墓地。 想到叶晨,叶晨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后来直接停机了,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出了什么事。 等她祭拜完父母就要去找她。 墓地。 顾一宁用云岭给的那一百块钱,买了香蜡纸钱,祭品只有一个云岭给她的苹果。 她跪在墓碑前,“奶奶,爸妈,不孝女来看你们了。” 顾一宁重重磕了三个头,第三个头,她久久伏在地上未起。 没一会儿,傅云景听到了哽咽声,顾一宁哭了。 她伤伤心心哭了十几分钟,才起身,双眼红肿,目光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奶奶,爸妈,对不起,只有一个苹果,你们等等我,等我找到工作,挣了钱,再来看你们。” 顾一宁离开了墓地,她坐公交去了叶晨家,可开门的却是叶晨的那些极品亲戚。 “叶晨呢?” "好啊,顾一宁,你还敢上门!"说着那人抄起扫把就开始打顾一宁。 当年叶晨父母去世,她的这些极品亲戚为了抢家产吃绝户,无所不用其极,把叶晨打进了医院。 是顾一宁帮叶晨找的律师,送了几个极品亲戚进监狱。 开门这个就是其中一个的老婆。 顾一宁一把抓住扫把,厉声问:“我问叶晨呢?!” 那人恶毒的说道:“叶晨早就死了!” “你说什么?!” 顾一宁心中剧烈一痛,脸色一白,身体晃了晃。 那人趁机抽出扫把,狠狠地打向顾一宁。 傅云景着急大喊:“快让开,顾一宁!” “顾一宁!”他扑上去抱住顾一宁。 可扫把却穿透了他,重重的落在了顾一宁身上。 那一刻,他才明白,什么叫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顾一宁失魂落魄的离开,最后她去了沈家。 她被拦在了沈家的别墅外,豪车从她身边经过,她看到了楚新月和傅云景。 车窗降落,露出傅云景矜贵的脸,“出狱了就好好做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是来看星宇的吗?”楚新月问。 不等顾一宁回答,楚新月看向后面,“星宇,你要不要和你妈妈说句话。” 车里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她不是我妈,我没有那样的妈。” 顾一宁闻言身体一颤,脸色煞白,心痛得似乎在滴血。 顾一宁拽紧了拳头,“我不是来找你们的,你们不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傅云景眉眼冷淡,“希望你说到做到,顾一宁,我不想再看见你。” “傅云景,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自己多受欢迎,我也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就觉恶心,想吐。” 顾一宁尽可能的挺直腰背,离开了别墅区。 走到没人的地方,她再也撑不住,弯下了腰,蹲在了路边,哭了起来。 乌黑的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 傅云景站在她的身边,双手搭在她的头顶,雨水穿过他的手掌,落在头上,打湿了她的发。 傅云景的听着她的哭声,心脏像揪着一般疼。 一辆车在顾一宁身边停下,下来一个人,撑开伞挡在她的头上。 顾一宁抬头,看到了沈惊燕。 沈惊燕蹙眉:“你什么时候出狱的?不是还要等一年吗?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沈惊燕带顾一宁去了沈家。 沈家父母看到她,心疼的直掉泪,给她找了衣服,让她去冲澡。 顾一宁却着急问叶晨的情况,不停问沈惊崖在哪儿。 沈惊燕强势的把她推进浴室。 叶晨出事,沈惊崖是一周后才知道。 叶晨就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亲人朋友,加上她经常因为案子出差,所以没人发现她失踪了。 还是一周后,沈惊崖出差回来才发现。 一周时间,足够洪平销毁一切证据。 茫茫人海,即便是沈家也找不到人。 叶晨失踪了,是死是活,无人得知。 只有如幽灵般的傅云景知道,可他说的话没人能听到。 顾一宁没有在沈家住,她让沈惊燕送她去了云岭的出租屋。 沈惊燕看着周围环境蹙眉,“你找的房子?” “不是,是我的,”顾一宁顿了一下,思索着用词,“一个妹妹家。她一个人过年,我想陪她。” 下车前,她找沈惊燕借了点钱,给云岭封了一个红包。 之后,顾一宁去拜访了高秀芳,钟敏还有阎劲松。 她在监狱的三年,考上了A大研究生,并发表了多篇得奖论文,研究生毕业后她继续深造。 正是如此,加上表现良好,她才会提前出狱。 年后,顾一宁去了盛大生物科技上班。 她还把云岭也弄去了盛大生物科技当前台,工作稳定,福利待遇好。 顾一宁自己则是从小研究员做起,每天加班到凌晨三四点才下班。 实验室所有人都走完了,就剩她一个人。 她的身影孤独却又坚定。 沈惊燕看不过去,找她谈过一次,“你不要命了吗?天天加班那么晚。” 顾一宁笑了笑,“我的身体我有数。更何况,” 顾一宁笑意淡了点,“我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再不抓紧,我怕来不及。” 顾一宁很拼,科研成果不断。 AI人工智能研发,生物基因抗癌药,以及现代医疗机器人的开发。 除此外,得奖论文一篇接着一篇。 她还加入了华国科学院,参与了无数国家机密项目。 终于,她破茧重生。 变得越来越强大,自信,美丽,优雅。 有她在的宴会,楚新月永远只是陪衬。 她和傅云景也成了人尽皆知的死对头,两人在商界斗得有来有回。 傅云景从最开始的厌恶,到后面的欣赏佩服。 之后,他们两人受国家召唤,一起参加了多个军工项目研发,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 傅云景对顾一宁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有好事媒体拍到两人一起的画面,造谣说两人要复婚。 楚新月意识到危机,做了不少小动作。 但顾一宁早就不是最初那个又蠢又笨的傻白甜。 楚新月的真面目被曝光,傅云景知道了一切,与楚新月离婚。 离开了傅云景的楚新月,什么都不是,公司亏损,破产。 一无所有的楚新月抓了傅星宇,报复顾一宁。 为了救傅星宇,顾一宁头部受伤严重,陷入昏迷,需要做手术。 “爸,你之前投资的可以更改人记忆的医学项目成功了吗?”傅星宇找到傅云景。 傅云景问:“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妈妈只记得开心的事,我不想妈妈讨厌我,我想回到她身边。可以吗,爸爸?” 傅云景父子为了弥补顾一宁,一致决定在她的手术上做手脚。 顾一宁失忆了,她被植入了新的记忆。 在顾一宁的记忆里,她嫁给了年少喜欢的男神,生了一个可爱聪明的儿子,他们是幸福一家人。 傅云景动用关系,抹除了楚新月的所有痕迹,就好似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楚新月这个人一样。 他甚至动用关系,带着顾一宁去补办了结婚证。 在顾一宁的记忆中,他们去度假的时候,所有证件被偷了,所以要补办结婚证。 而补办的结婚证上写的是头婚。 傅云景特意邀了顾一杰,沈惊燕,云岭去酒店。 顾一杰一拳砸向了傅云景,“你对我姐到底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和你领证?!她那么讨厌你,恨你,她怎么可能会和你领证!你个混蛋,人渣,你对她到底做了什么!?!” 沈惊燕也是一脸愤怒,“傅云景你特么无耻!” 云岭倒是什么都没说,但看傅云景的眼神很不好。 因为,顾一宁的记忆里没有她了。 200、一切还来得及吗?假装偶遇,有大病 傅云景没有还手,任由顾一杰拳打脚踢,让他出气。 等到顾一杰出完气,他拿出一份文件,“我名下的所有傅氏股份,我自己的公司,房产,商铺,全都转给了宁宁。我是真心喜欢宁宁的,也是真心想要弥补。” 两人相处中,傅云景也真心喜欢上了顾一宁。 顾一宁的眼神一如最初,那般澄澈那般炽烈,没有人能抵御那样的眼神。 她博学多识,多才多艺,温婉又坚韧,美丽的皮囊下是一个有趣的灵魂。 没人能拒绝那样有趣的灵魂。 顾一杰怒道:“我姐不需要你的臭钱!也不需要你的弥补!你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和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可你姐失忆了,她不记得了,你看见现在的她了吗?没有仇恨痛苦,她过得轻松自在,笑的多开心,你看见了吗?你忍心让她再被仇恨痛苦折磨一遍?” 顾一杰紧紧拽着拳头,他不忍自己姐姐再受一遍折磨,可又放不下心中仇恨。 傅星宇上前说道:“舅舅,我和爸爸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就给我们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们一定会对妈妈好的,一定会让她幸福。” 沈景燕冷声道:“那她要是想起来了呢?那她不是会更痛苦。” “医生说想起来的几率很小,她头部受伤太严重。” “一切皆有可能。” 傅云景斩钉截铁的说:“不会有这种可能。若是有,那就让她把我赶出家门,让我一无所有,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傅云景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转给了顾一宁,文件是沈惊崖亲自审核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傅云景还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当然,给顾一宁的说法是补办。 因为他们一直都没有办婚礼。 至于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都被傅云景提前打了招呼,自然不敢随便多嘴,更不敢舞到顾一宁面前。 一直到老,顾一宁都没有恢复记忆,那个手术是永久性的。 梦境太过真实,特别是前半段的内容,都是现实中真实发生过的,以至于,傅云景都有些分不清真假。 如今回想起梦中的一切,傅云景依旧后怕心惊。 好在现实里的顾家父母,以及老太太都还好好活着。 顾一杰的公司也发展的越来越好。 他也没和楚新月结婚。 一切,应该还来得及吧。 傅云景在梦里陪着顾一宁走完一生,从年少到暮年。 顾一宁的一颦一笑尽数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喜欢她的热烈明媚,心疼她的落寞痛苦。 他愧疚是真的,懊悔是真的,心疼是真的,爱她也是真的。 傅云景让韩助理去查梦里他资助的那个可以更改人记忆的医疗项目。 他想知道那个项目是否真的存在。 而后他给云岭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云岭的小助理接的,“喂,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傅云景,她哥。” 小助理看着备注‘渣男哥’,心想还好自己没有乱叫。 她笑着说:“傅先生,请稍等,我把电话拿过去给云姐。” 导演正在给云岭讲戏,说话被打断有点不高兴,但当他听到来电是傅云景后。 主动说:“说了这么多,你先吸收一下,剩下的,我们等会再聊。” 云岭接过电话,“哥,有事?” “在剧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云岭一脸震惊的看着来电备注,的确是‘渣男哥’,声音也是渣男哥。 “哥,你吃错药了?还是你公司破产了,以后要靠我拍戏养你?” “公司很好,不需要你拍戏养我。要是在剧组被人欺负,给我或者韩助理打电话都行。” 挂断电话,云岭一脸呆滞的坐了半响,直到短信提示声响起,她才回神。 拿起手机一看,傅云景给她转了账。 云岭觉得眼花,让小助理帮忙数数,有多少个零。 小助理来回数了三遍,“云姐,真的是8个。” 云岭掰着手指数,“个、十,百,千……那加上前面那个1,不就是1亿?” 云岭给傅云景发消息,【哥,你是不是转错了?我告诉你,转错我也不退。】 傅云景:【就是给你的,零花钱。】 云岭虽然觉得傅云景人品有问题,但毕竟刚得了一笔巨款,敷衍的说声谢谢还是应该的。 【谢谢哥。】 云岭刚得了巨款,立马就给小助理涨工资,还请全剧组喝奶茶。 之后她又给陈秀娟转了几百万。 余下的钱,她留了几百万,剩下全部转给了顾一宁。 而后她给顾一宁拨了个电话。 顾一宁刚看完银行消息,问她:“这些钱还是老规矩吗?” 云岭在电话那头点头,“老规矩,你帮我投资就是。” 云岭的闲钱,全部放在顾一宁那里,连个收据凭证都没有,她也是心大。 顾一宁开玩笑,“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钱全部卷跑啊。” 云岭无所谓道:“没事,卷吧,卷跑了,我刚好又可以去找渣男哥要。” 说到‘渣男哥’,云岭就忍不住吐槽,“姐,我跟你说啊,也不知道渣男哥是吃错药了,还是脑壳有问题。刚刚他突然打电话关心我,问我拍戏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我。还有啊,他刚刚给了我一亿零花钱。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顾一宁微微蹙眉,她本就觉得醒过来的傅云景有点反常。 要不是她亲自扎的针,她可能也会像姚青玉一样怀疑,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比如中蛊之类的。 此刻听到云岭这么一说。 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但又说不出个具体,更没有证据。 “他被灯泡砸破了脑袋,今天才醒。” “啊?“云岭诧异。 姚青玉他们没把云岭当家人看待,所以傅云景受伤,她根本就不知道。 “姐,你说他该不会是脑子不清醒吧?等他脑子清醒了,会不会找我把钱要回去啊?” 说完也不等顾一宁回答,云岭哼一声说:“找我要我也不给,我就说钱全部花没了。” 医院人多,顾一宁与云岭通电话的时候,贺枭默默跟在她身边,不动声色的帮她挡开周边的人,以免撞上。 医院大门口传来一阵嘈杂。 “让开,快让开!”护士大喊道。 急救车呼啸而来。 周边的人群纷纷避让,让出一条生命通道。 顾一宁被人一挤,差点摔倒,好在贺枭及时揽住了她的腰,把人一带。 顾一宁靠在了贺枭的怀里。 “没事吧?”贺枭神色自然的问她,目光坦荡,大大方方的。 顾一宁心里刚冒出的尴尬被她掐灭,觉得自己格局小了。 “没事,谢谢枭哥。” 起火事故虽然已经查清,是一个研究员吸量不小心点燃的。 但项目暂停了。 贺枭也需要配合调查,最近会很忙,没时照顾顾一宁。 顾一宁本来打算回海城的。 沈惊燕知道后,直接让她原地出差。 代表公司参加一个商业酒会,除此外,还有一个行业先锋会议。 沈惊燕就不用单独飞京都了。 从医院出来,贺枭看了一眼手表,“我通知了贺朗来接你,他应该快到了。” 顾一宁想说不用,但就在此时,贺朗的车到了。 他特意找了造型师做了造型,看上去有型有款,就跟男模炸街一样。 精致,英俊,贵气。 路过的狗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顾一宁打趣,“你这是打算左转出道?” 贺朗靠着车门凹了个造型,“我特意打扮给你看的,有没有被我迷倒?是不是很帅?有没有想要包养我的冲动?” 顾一宁:“……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那看来是被我帅到了,只是怕说出来的,伤了我老哥的心。” 那个‘老’字,被贺朗咬得特别重。 幼稚又好笑。 顾一宁故意挽住贺枭的手臂,笑得一脸甜蜜,“老男人会疼人啊,而且枭哥一点都不老,他这是成熟稳重,给人满满的安全感。不是小孩儿可以比的。” 贺枭的唇角比那AK还难压。 贺朗拉开副驾驶车门,绅士的邀请,“请吧,美丽的小姐,虽然你说的话我不爱听,但我依旧爱你。” 说话间,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朵娇艳的玫瑰送给顾一宁。 贺枭伸手接过花,“没收。” 贺朗立马阴沉着脸,“贺枭!” 顾一宁坐上车,“英俊的先生,是否可以走了?” 贺朗听到那声‘英俊’瞬间又开心了,实在好哄。 贺枭扶着车顶对车里的贺朗说:“好好照顾你嫂子。” 贺朗关上了窗户,笑得阳光灿烂,“你放心去,我会好好撬你的墙角。也许等你回来,你就该称她为弟媳了。” 顾一宁:“……” 顾一宁先去了华国科学院,汇报工作,参加会议。 晚上,贺朗来接她,去餐厅用餐。 “你不用单独过来接我去吃饭,科学院又不是没食堂。”顾一宁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 贺朗深情的盯着她,“这怎么行,我老哥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照顾你。那我自然是要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 某高档西餐厅。 顾一宁他们前脚到,傅云景后脚就收到了消息。 他已经办理了出院,住在京都某六星级酒店,得到消息,他立马换了衣服,抓了头发。 确定自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后,去了西餐厅,假装偶遇…… 201、傅渣追妻?顾一宁让他化在火葬场 再次见面,傅云景的脑子似乎好了。 “顾总,巧。” 他一身西装笔挺,高雅颔首,一双深邃眼睛很好的掩饰了心底的各种情绪。 顾一宁选择直接无视,面无表情的越过他。 她冰冷无情的模样像把尖刀,精准的刺进傅云景的心脏。 傅云景呼吸一窒,心中一阵抽痛。 他收敛好情绪,说道:“顾总,很感激你帮我扎针,不然我可能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顾一宁语调冷淡,“你不用感激我,我不是真心想救你,救你只是为了帮枭哥,我不想他因为你受处分。你的死活,我不关心。” “为了贺枭?”傅云景的心中又是一痛,是为了贺枭,其他男人。 “不然呢?”顾一宁眼带嘲讽的看着他,“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救你?” 顾一宁的神情语调太过刺眼,傅云景压抑着心底的酸涩苦楚,以及羡慕嫉妒,用尽力气,尽量维持表面的平静。 “不管怎样,你救了我,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顾一宁秒拒,“大可不必,我不想和你一起吃饭。” “顾,”傅云景还要说什么,被顾一宁不耐烦的打断。 “傅总还有事?” 傅云景沉默两秒说道:“我妈在病房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就当她老年痴呆了,脑子不好,我替她向你道歉,对不起。” “路边的恶犬对着你狂吠,你会放在心上吗?道歉就不必了。” 傅云景见顾一宁又要走了,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下一个话题,“星宇的机械手要升级了,也该做保养了,你什么时候带他去一趟公司?” “等回海城再说。” 说完顾一宁转身离开,看得出,她很想离傅云景远一点。 就好像,傅云景什么传染病垃圾。 傅云景看着她急速离去的背影,心里一慌,有种再也追不上她的感觉。 傅云景大步跟上。 顾一宁却突然停下脚步,眉心紧蹙,警惕怀疑的看着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总感觉傅云景看上去像是和平时一样,但却总觉得有大病的样子,可能是脑子还没好。 傅云景看着她刺猬的模样,手指蜷了蜷,心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痛意,余下无尽的酸楚。 他尽量平静的说:“我的餐位也在那边。” 顾一宁没再说什么,打量他好几秒,那眼神太明显,赤条条写着:怀疑你有大病。 回到座位,甜品都已经上了。 贺朗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 顾一宁嫌恶道:“碰到个垃圾。”本不打算理,奈何垃圾没自知之明,非要主动凑上来。 傅云景的位置就在不远处,能看到顾一宁。 他读出了顾一宁的话,心脏处传来阵阵清晰而又明显的痛意。 “傅云景?我刚刚看到他也来餐厅用餐了。”贺朗说着还偏头看了一眼傅云景的方向,眉眼间全是桀骜的挑衅。 “他没怎么你吧?” “他能怎么我?”就是有点恶心。 顾一宁小口吃着甜品,打算用甜品压一压心里的恶心。 翌日晚。 贺朗带顾一宁去参加沈惊燕说的那个商业酒会。 贺朗提前给她约了造型师,还给她准备了好几套礼服。 贺朗坐在沙发上等她,“你要参加商务酒宴也不知道早说,现在只有成品礼服,你将就一下穿。” 贺朗口中不值钱的成品礼服,最便宜的也价值3000多万,更何况,一准备就好几套。 造型师套近乎闲聊,“小贺总,这位小姐是你的?” 顾一宁:“嫂子。” 贺朗:“心上人。” 两人异口同声,话音落下,现场安静了几秒,透着几分诡异的尴尬。 问话的造型师尴尬的笑笑,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 某豪华六星级酒店,宴会厅。 贺家毕竟是京都的百年世家,政界军界都有人,地位斐然。 因此,贺朗携着顾一宁到场的时候,引起了不少轰动。 “不是说小贺总厌女吗?” “对啊,那他身边的女人是谁啊?还让她挽着手臂,那么亲密。” “小贺总刚刚还帮她提裙摆呢,别提多绅士,多贴心了。” “那女人身上穿的那套礼服,听说是小贺总从马三少手里抢来的,价值6000万呢。” …… 顾一宁他们刚到,便有不少人主动上前打招呼,平日里贺朗都不带理会这些人的。 此刻倒是特意给他们面子,驻足回应,还主动给他们介绍顾一宁。 贺朗把顾一宁夸得那叫一个厉害,全天下的女人加起来都不及一个顾一宁。 众人见贺朗如此在意顾一宁,纷纷吹捧起了顾一宁。 贺朗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傲娇道:“我家顾总不仅生得漂亮,做生意诚信厉害,还是正宗高材生,大科学家。A大三学位博士研究生,网上多篇得奖论文。我转发给你们,你们没事可以好好拜读一下,学习学习。” 顾一宁很想捂脸:“……” 顾一宁悄悄扯贺朗衣服,小声道:“你差不多得了。再夸猪都要飞上天了。” “我这叫实话实说,谁叫你太优秀。根本夸不完。” 顾一宁:“……” 就在此时,傅云景端着红酒杯走了过来。 顾一宁也没多想,盛大生物科技都在受邀名单里,更何况是数一数二的傅氏。 所以傅云景在也很正常。 但她不知,此次的商务酒会原定计划是公司副总参加。 傅云景得知顾一宁要来参加,特意让那副总别来了,他亲自前来。 从顾一宁进入宴会厅,他就注意到了。 今天的顾一宁格外漂亮,优雅自信,端庄大方。 他想第一时间过去,但又怕太刻意,所以一直隐忍着与人交谈完,才不经意的靠近。 “顾总。”傅云景举杯。 都是体面人,这样的场合,顾一宁就算不愿意,也会装装样子与他碰杯,闲聊几句。 傅云景是这样想的,却忘了旁边还有个贺朗。 贺朗没出事之前,可是京都出了名的翩翩公子,绅士矜贵。 如今,他是京都出了名的魔头,性格阴晴不定,桀骜嚣张,阴鸷狠厉。 很多时候,前一秒他可能还笑着,下一秒他就翻脸无情,变脸比翻书还快。 也就对家里人和顾一宁多点耐心,不一样。 贺朗主动碰杯,“傅总,又见面了。” 说着贺朗故意左右看看,“对了,傅总你那红颜知己楚新月呢?怎么没带在身边?她和傅总可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天生一对,你们站一起,可是羡煞旁人。” 贺朗阴阳怪气实在有一手。 如今谁不知道臭名昭著的楚新月,连带着傅云景也被网友嘲讽奚落恶搞。 有点脑子的,都不敢在傅云景面前当众提起楚新月。 贺朗偏偏当面说出来,不给傅云景面子,打傅云景的脸。 顾一宁实在没忍住,垂眸轻笑起来。 傅云景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肩膀,心中滋味复杂。 “顾总今天很漂亮。” 顾一宁轻咳一声,忍住笑意说道:“傅总过誉,没你的红颜知己漂亮。” 傅云景抓着酒杯的手不自觉握紧,“楚新月现在和我没有关系了。我们早就分手了,顾总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顾一宁含笑道:“不是玩笑,真心话,你们很配。” 贺朗补刀:“宁宁,我们可真有默契,我也这么觉得。” 顾一宁作势打他,“叫嫂子!” 贺朗委屈的哼一声,“不,宁宁。” “叫嫂子。” “宁宁!” “贺朗,你信不信我告诉你哥,叫他揍你。” “他敢!” “他说了,我的话就是军令。你说他敢不敢。” 两人自顾自的聊了起来,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个傅云景。 傅云景不受待见的站在旁边,听着两人对话,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五味陈杂,难受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摸了摸兜里的烟,离开了宴会厅,去了外面。 中途贺朗去卫生间,顾一宁落单。 她找了个休息区,拿了块小蛋糕正准备吃,几个漂亮的富家小姐走了过来。 不分青红皂白的开始评头论足起来,给顾一宁下马威。 “你就是顾一宁?长得也不怎么样。” “还是个二婚,带着个拖油瓶,根本就配不上我们朗哥。” “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自己滚,离开朗哥,朗哥是我们媛媛的。” 簇拥在中间的宁媛媛,高高在上的睨着顾一宁,“我和朗哥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的情义,他是不会娶你的,你识相的话,就自己离开。” “你知道我对象是谁吗?就在这儿瞎说。”顾一宁好笑的看着宁媛媛。 她突然很想知道,当对方得知,她是她心上人嫂子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虽然是假嫂子,但也不妨碍她摆摆嫂子的普。 宁媛媛先是震惊,而后厌恶,“顾一宁,你真不要脸,有对象还敢勾搭朗哥。难怪傅云景不要你,要出去偷腥找小三。就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活该被人抛弃。” 顾一宁冷下脸来,但不待她开口,傅云景的声音传了过来。 “道歉。” 顾一宁蹙眉,觉得傅云景是真的有大病,关他什么事,他来凑什么热闹。 谁稀罕他出头了,她自己可以。 202、宴会被非礼,霸气反击,怒斥傅渣滚 傅云景走到了顾一宁身边,看着宁媛媛,声音又沉了几分,“给她道歉。” 顾一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傅云景,有你什么事?你可以走了,不想看到你。” 傅云景强词夺理道:“你是我前妻,我儿子的母亲,抹黑你就是抹黑我儿子,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宁媛媛轻蔑的看着顾一宁,“谁抹黑她了,我只是实话实说,难道你没出轨没找小三?难到你没抛弃她?” “她自己都说了有男朋友,却还和朗哥勾勾搭搭,难道不是水性杨花?” “这位小姐,找事之前,你们不需要做一下调查吗?你们难道不知道,是我先提的离婚,不是他抛弃我,是我甩的他?要说活该,他才是活该,这种水性杨花的男人才是活该被抛弃。” 三个女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料到顾一宁这么刚,当着正煮面这么说。 再怎么说,傅云景也是海城首富。 “还有,”顾一宁话音一转,“我对象是贺枭,我是贺朗未来的嫂子。长嫂如母,他照顾我,就相当于在照顾他母亲。这么说明白吧。” 对面的三个女人顿时傻眼了。 顾一宁继续输出,“看你们三个眼睛长得好好的,怎么都是一样的睁眼瞎,是不是眼睛有毛病?不然,我和贺朗之间的正常社交,大家有目共睹,到了你们这里就变成勾搭了?你们要是出去瞎嚼舌根,被我男朋友听到了,我们两个吵架,我就让他来找你们对峙。” 宁媛媛结结巴巴道:“你,你真是枭哥女朋友?” “不然呢?”顾一宁看着她,拿出手机扬扬,“需要我给贺枭打个电话,让他亲自跟你解释一下吗?” “不不不,”宁媛媛摆手。 贺枭可是活阎王,京都这一圈的富二代们都不敢惹他。 宁媛媛结结巴巴道歉:“嫂,嫂子,对,对不起。嫂子,还请看在我们年少无知的份儿上不要生我们气。” “我看年少是假,无知是真。脑子是个好东西,我觉得你值得拥有。” 宁媛媛自然听出来了顾一宁骂她没脑子。 但是她们搞错在先,若顾一宁真是贺枭的女朋友,那就是贺朗的嫂子。 她要想嫁给贺朗,就不能把人得罪死了。 宁媛媛带着其他两个女人,灰溜溜走了。 “你和贺枭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为什么和梦里不一样? “关你什么事?”顾一宁厌恶的看向傅云景,“你还不走?” “抱歉。因为我,让你被骂。” 顾一宁挑眉:“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对不起。” 顾一宁不想再听他废话,转身就走,吃东西的心情完全没有了。 结果她刚走两步,脚便崴了一下,撞到了人。 傅云景焦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关心问:“你没事吧。” 顾一宁厌恶的推着他,“别碰我,离我远点。” 傅云景嗓音低落,“你就这么讨厌我?” 顾一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因为他们私下的每次见面,她都在说,她不想见到他,让他离自己远点。 如无必要,不想跟他说话。 她以为自己表现得已经够明显了。 “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那我再说清楚一点,”顾一宁冷漠的看着傅云景的眼睛。 一字一句,郑重的说道:“我嫌你脏,嫌你有病,讨厌你,恨你,麻烦你离我远点,我情愿摔倒,也不想要你扶。走开!” 顾一宁狠狠推开他,傅云景退后两步,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此刻满是受伤和深情。 但顾一宁没看到,她已经转身,看向被自己撞到的人,连声说着抱歉。 而且就算看到了,又如何,她只会觉得恶心。 顾一宁的恨和她的爱一样浓烈。 爱便义无反顾,飞蛾扑火。 不爱便决绝果断,绝不拖泥带水。 顾一宁歉意道:“不好意思,红酒弄脏了你的礼服,我陪你一套新的,你看可以吗?” “小爷是缺那三瓜两枣?”说话的男人上下打量顾一宁。 那目光多少有些让人不舒服,顾一宁眉头微蹙。 “这礼服穿在你身上,别说还挺好看。” 顾一宁虽然觉得他举止轻浮,但毕竟自己才撞了他,现在又是在酒宴之上。 不好与人结仇,毕竟今天参加的商业晚宴,来这都是为了交换信息,商业置换,结交人脉。 她勉强维持着笑意,“多谢夸奖。” 对方轻浮的目光却越发明目张胆,“知道你这礼服是怎么来的吗?贺朗从我手上抢来的。本来是打算送给我养的小雀儿。” “这我真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连带刚刚撞我那下,怎么补偿我?” 顾一宁收起脸上笑意,“你想我怎么补偿?” 对方一边饮酒,一边目光直白的看着顾一宁,而后道:“虽然你是傅云景的下堂妇,但我也不嫌弃你,陪我睡一觉,这事就算了。” 傅云景走到顾一宁身边,冷声道:“马总,就算我和顾一宁离婚了,她也不是你能随便羞辱的。还有,马总说错了,不是下堂妇,是她不要我,主动跟我离婚,我才是那个下堂夫。” 顾一宁扭头看他:“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感激你。你自己都说我们离婚了。知道什么是离婚吗?那就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井水不犯河水,麻烦你以后别参合我的事。我不需要,也不稀罕。” 马世杰轻摇手中酒杯,戏谑的看戏,“傅总,好心当作驴肝肺了哦。她这么不识抬举,不然我帮你好好教训她一顿,教教她怎么做人?” “多谢马总,但不需要。”傅云景目光冷厉,维护和威慑之意不要太明显。 “既然如此,”马世杰看向顾一宁,“那就说说我们之间的事吧。” “什么事啊,马三胖,要说跟我说。”贺朗大步走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马世杰指着衣服,“怎么说,贺三猴。” 贺朗嗤笑一声,“马三胖,你这是又被家里停卡了?一件衣服而已,多大点事,多少钱,三爷我三陪给你。” 顾一宁笑道:“既然马总缺钱,那就十倍吧,我出,毕竟离婚分了不少财产,正愁不知道怎么用呢。” 马世杰被两人轮番羞辱,脸色又黑又难看,“谁特么缺你那点钱。” 贺朗的目光瞬间变得阴森狠厉起来,“马三胖你特么吼谁呢,再吼一个试试,我不介意替你老子好好管教一下你。” 马世杰直接把手中酒杯砸向了贺朗,“贺三猴,你别以为我怕你!” 贺朗的怒火腾一下燃了起来,撸起袖子就要开干。 顾一宁把他拉开,“你的腿我好不容易才治好,走开,我来。” 马三胖被顾一宁揍得鼻青脸肿,牙都被揍掉了一颗。 围观众人看着战绩彪悍的顾一宁,纷纷怒出了震惊,不可置信,以及后怕的神情。 后怕的那几人自然是宁媛媛等人。 打完人,顾一宁主动拿出手机报警。 众人再一次被顾一宁的操作震惊了。 警局。 京都的警察不好当,因为京都不仅到处都是富二代,还遍地都是官二代。 稍不注意,就会得罪人,丢了饭碗。 这事因为涉及马家、贺家,这两大世家,警察也十分为难,只能请局长亲自来办这个案子。 局长也是头秃,左右为难。 贺朗大爷一样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李局不用为难,公事公办就行。” 马世杰指着顾一宁问:“既然公事公办,那她打人是不是要刑拘?” 顾一宁拿出随身携带的针孔摄像头,“我这里有视频证据,证明是马世杰先侮辱我,亵渎女性。另外,也是他先动手,摔酒杯砸的贺朗。我们属于自卫。既然要公事公办,该刑拘的是他吧?” 贺朗勾唇一笑。 马世杰不可置信的看向顾一宁,那样的场合商界大佬云集,有时还会有政客出席。 为了不被偷拍,要求不许携带摄像头。 嘉宾进入晚宴会有现场安检。 顾一宁的摄像头怎么会没被安检门检测出来? 因为顾一宁携带的是军用级别最新款的摄像头。 之前,楚新月洋洋得意的跟她透露,她带了国外最新款屏蔽器。 却没想到,国外最先进的屏蔽器都无法干扰到这款摄像头。 更何况是普通的安检门。 顾一宁歉意一笑,“因为之前被人陷害过,这么做纯属是为了自卫。” 警方导出里面的视屏,发现马世杰的言语的确有性骚扰之嫌,另外也的确是他先动手的。 但顾一宁下手更狠。 最后,马家来人了,是马家老二马世嘉。 马世嘉一脚踹向马世杰,骂道:“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马世杰震惊,“哥,受伤的是我。” 马世嘉冷声道:“还不快给顾女士和贺总赔礼道歉。” 最后这事是以马世杰道歉收尾。 马家兄弟告辞离开。 警局外,马世杰抱怨:“二哥,你看看我被打成什么样了?我们马家是倒了吗?要看贺朗的脸色?” 马世嘉冷声道:“你知道刚刚都有哪些人给爸打了电话吗?” 马世杰不以为意道:“谁啊?” 203顾一宁的逆天人脉,杀手何时售后? “傅云景、贺枭、池昱、科学院院长、还有陈爱国的秘书。” 马世杰震惊:“贺家找了这么多人?就为这么点小破儿事?以前我和贺朗闹,也没见贺家这么兴师动众啊。” 马世嘉警告道:“不是贺家,是顾一宁。都是为了顾一宁!你以后若是再见到顾一宁,你给我放尊重点。” 马世杰不屑:“她什么来头?她不就是个被傅云景抛弃的下堂妇?” “还下堂妇。你的嘴是不是不想要了?我刚说的话是不是没记住?别得罪她!就冲这么多人为她打电话,你就该知道,她背后关系网绝对不简单。其他人就算了,陈爱国什么人?他秘书亲自打的电话,什么份量。你自己好好掂量。到时候出事,别怪家里不捞你。” 马家兄弟离开后,顾一宁和贺朗也签字离开了警局。 贺朗的车离开警局停车场后,停车场恢复了宁静。 停在角落里的,一辆不起眼的车里。 韩助理看向后座的傅云景,“傅总,他们走了,我们走吗?” “走吧。” 车子驶出停车场后,傅云景问:“我让你去查的那个医疗项目,查到了吗?” “查到了,的确有这么个医疗项目,是专门修复或是修改记忆人记忆的。宗旨是造福那些受过巨大伤害,日夜受往事困扰,无法解脱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病人。” 傅云景手指敲打着车扶手,半响后说道:“以我个人名义投资,不要声张。” “好。” “另外,我让你找人盯着洪平的事办了吗?” “已经办好了。我正要跟你汇报,洪平去了云城,好像是去找楚新月,楚新月失踪了。” 不知为何,听到楚新月失踪,傅云景想到的会是顾一宁。 若是这事真与她有关,他更要让人好好关注。 “继续让人盯着,不要让洪平的人发现。有情况立马汇报。” …… 与此同时,顾一宁接到了周夫人的电话。 顾一宁笑着问好:“干妈,晚好。” “宁宁,晚好。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你那边说话方便吧?” 贺朗的车上是装了防偷拍屏蔽器的,顾一宁身上也带了。 “方便,干妈你说。” “洪平来云城了,在找那小三。” “她还在云城?” “十天前就被送走了。阿龙那边我打好了招呼,让他手下闭好嘴巴。警方那边也不会有结果。洪平找不到人,你放心。我就想着,这事还是要跟你说一声,你心里有数。” “谢谢干妈。对了,爷爷身体怎么样?我最近在京都,过两天还有个会,等会议结束,就去云城看你们。” 顾一宁和周夫人聊了会家常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顾一宁登录了暗网。 找到之前的杀手:【杀手先生,你好,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完成售后?我这边都有点急。】 杀手:【抱歉我亲爱的上帝,之前的任务受了点伤,目前行动不便。不过请上帝放心,等我伤好,一定第一时间处理你的售后问题。】 顾一宁遗憾的想,那就只能让洪平多蹦跶一段时间了。 至于楚新月,洪平去云城也找不到她。 云城是周家的地盘,没有周家点头默许,洪平是打听不出消息的。 这般想着,顾一宁给杀手先生回复:【那就祝杀手先生早日康复。】 【多谢上帝赐福,相信有了上帝的赐福,我会很快恢复健康。】 【那真是太好了。】 顾一宁退出暗网,抬头看到一片陌生的街景。 因为超忆症的原因,走过的路,一遍她就能记住。 “这不是回科学院的路。” “不回科学院,去贺家。” 两人到贺家的时候,贺枭正在客厅等他们,他身上还穿着军装。 贺朗挑眉:“哥,你怎么回来了?” 贺枭没理会贺朗,他看着顾一宁,关心问:“有没有受伤?” 顾一宁愧疚又感动。 贺枭本就因为项目起火的事,在接受调查,她以为他在部队,不会知道外面的事。 哪知道他消息这么灵通,还特意赶了回来。 顾一宁笑着摇头,“没有,马世杰被我揍成了猪头,还掉了一颗牙。” 贺枭轻笑,嗓音低低沉沉,带着宠溺的味道,问她:“那手痛不痛?” 顾一宁摇了摇头,垂头道歉,“抱歉,给你惹麻烦了。” “马家和贺家的政治立场不一样。平日里,小辈们见面一直不对付,你是被贺朗连累。” 说到贺朗,他眼眸一转看过去,“我让你好好照顾你嫂子,你就是这么照顾的?打架站一边,让你嫂子上?” 顾一宁解释:“不是,是我把他推开的,我怕马三胖把他打坏了,他的腿我好不容易才治好的。” 说到这个贺朗就是气,“我哪有那么脆弱。” 但后面他想上,却发现插不上手。 顾一宁打架十分生猛,下手快狠准。 马三胖那个废物,一点都不抗揍,还又菜又爱逼逼,骂得那叫一个脏。 也不怪顾一宁下狠手,眨眼间就揍成了猪头。 贺枭没有久待,他是请假出来的。 看到顾一宁没事之后,又叮嘱贺朗几声,便离开贺家回了部队。 当天晚上,整个京都上流社会都知道了,顾一宁是贺枭的对象。 不仅如此,顾一宁这个女人还惹不得,后台很硬。 至于她身后具体有哪些后台,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家只知道,她打了马家三少,不仅没有被马家为难,马三少还给她道歉赔礼。 两日后,行业先锋会议召开。 顾一宁代表盛大生物科技出席,她的位置竟然是和傅云景是挨着的。 顾一宁蹙眉,不明白工作人员是怎么安排位置的。 两家公司都不是一个类型,位置竟然会被安排在一起。 更何况,盛大生物虽然发展势头很猛,体量却远不及傅氏这种头部企业,怎么想也不会被安排在一起。 她当然不知,因为傅云景来得早,换了座位牌。 傅云景颔首打招呼,“顾总。” 顾一宁神色冷淡的坐下,没有搭理他。 会议很快开始,傅云景作为头部企业代表发言,分享经验,畅谈未来发展等等。 接着便是发展迅猛的企业代表顾一宁上台发表讲话。 职业西装,简洁的低马尾,搭配淡雅妆容,她在台上自信从容,侃侃而谈。 她的看法和观点总是独到又新颖,想法非常有意思,语调轻快幽默,总是能轻易的抓住人的注意力。 那一刻的她,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着优雅知性的迷人气质。 几乎大部分人都听得认真,不时点头,做笔记。 傅云景更是看得如痴如醉。 想要追回她、拥有她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在那一刻达到了鼎盛,几乎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 会后用餐,马世嘉主动找顾一宁敬酒。 “顾总,这一杯是欢迎来京都。” 伸手不打笑脸人,顾一宁只能端着酒杯迎上,“多谢马总。” 喝完一杯,马世嘉又倒了一杯,“这一杯是替我三弟给顾总赔罪,还请顾总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计较。” “马总说笑,是我脾气暴躁,还请马家不要介意才是。” 第二杯喝完,马世嘉又倒一杯。 “这一杯是我个人敬顾总,顾总今天的发言非常精彩,我收获颇多。顾总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十分佩服。” “马总谬赞。马总的见解才是独到,给我很多启发。” 一连喝了三杯酒,顾一宁怀疑马世嘉是故意报复,但这种场合,又不能不喝。 傅云景推给她一杯茶,“喝点。” 就在此时,又有人来找顾一宁敬酒,来人都是与盛大科技交好的企业。 顾一宁不能不喝,毕竟再好的关系也是需要维护的。 一连喝了十几杯,一口菜都没吃,顾一宁坐下时,只觉头有些晕。 难怪沈惊燕不来。 下次她也不来了,谁爱来谁来。 一块雪白的鱼肉放进了她的餐盘。 “垫垫肚子,刺给你挑干净了。” 顾一宁揉着太阳穴,不想跟傅云景说话。 她抬手叫来服务生,让服务生换了个餐盘。 至于那块鱼肉,顾一宁再未看一眼。 傅云景手指蜷了蜷,觉得自己就是那块鱼肉,孤零零的可怜又可笑。 “你不是喜欢吃鱼肉吗?” 顾一宁埋头吃东西,头也不抬的说:“我是喜欢鱼肉,但我不喜欢你。你碰过的东西,我都讨厌。” 傅云景第一次清晰深刻的体会到,爱而不得的痛苦。 才短短的几天,他就受不了了。 可当年,他一直无视顾一宁,一直拒绝她,那么多年,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是怎么过来的? 傅云景急切的想要消除顾一宁心中的恨意。 他想了想说道:“顾一宁,我以前不知道楚新月是那样的人,我也是被她骗了,我也是受害者,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赎罪的机会?” 听到这话,顾一宁不由笑了,是觉得可笑,好笑。 她冷冷的看向傅云景,“她骗你是她的事,你信说明你蠢。我们要学会接受自己的蠢。就像我,我眼瞎,我恋爱脑,我接受了,也承担了后果。你也一样。” “还有,她骗你,难道把你的人品,素质,修养,良心,做人的底线一起骗走了?婚内出轨,三观不正,还要求原谅?你是真不要脸啊,傅云景。” 听到顾一宁的话,傅云景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他无从狡辩。 204、醉酒顾一宁当众怒骂,刺伤傅渣 晚宴结束,顾一宁表面上看着清醒,说话也清晰,但她是真醉了,走路不稳。 傅云景怕她出事,跟在她左右,细心呵护。 在场的人都喝了酒,胆子大了,纷纷调侃。 “没想到傅总和顾总都离婚了,感情还能这么好。” “傅总这明显是对顾总余情未了吧?” “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能喝到你们复婚的喜酒了?” 顾一宁本就很烦傅云景,听到那些话更烦。 她是真醉了,也不管场合,指着傅云景就开骂:“傅云景,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都说了讨厌你,你还刷什么存在感?又是倒茶,又是夹鱼。你要干嘛?你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有没有羞耻心?你是不是贱?要我说几遍,我讨厌你,不许跟着我,走开!再跟着我,我就报警,报警抓你?!让你把牢底坐穿!” 众人:“……” 顾一宁吼完傅云景,看向众人,“还有你们,千万不要乱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还是这种三观败坏的出轨渣男。我顾一宁才不要,天下好男人多的是,追我的人,都从京都排队排到,排到港城了。你们以后别再说什么复婚的话,我听到就生气了,真生气,到时候后果很严重,喝酒,喝趴你们!” 众人:“……” 顾一宁说完就转身离开。 众人悄悄看傅云景。 傅云景脸色难看,比锅底还黑,看众人的眼神阴沉沉的,众人怀疑,下一秒就会被杀人灭口。 “啊哈哈,刚刚谁说话了吗?” "没有啊,没听到啊。你们听到了吗?" 众人纷纷摇头,装傻充愣。 傅云景收回目光,看向顾一宁。 看着顾一宁脚步虚浮的样子,傅云景忍了两秒,再次跟上。 众人纷纷诧异,被骂成这样了,还舔? 这么喜欢,以前干什么去了? 男人就是犯贱,非要等到失去后才知珍惜。 “小心。”傅云景扶住她的手。 “滚。” 顾一宁甩开他的手,明明脚步不稳,却又走得极快。 一副恨不得离傅云景远远的模样。 傅云景心痛却又止不住的担心,依旧大步跟上。 顾一宁却突然停下脚步,随手抓起旁边桌上的餐刀指着傅云景。 傅云景跟得太紧,那餐刀直接抵到了他的胸口。 刀尖刺破了衣服,扎进了血肉,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白衬衫。 顾一宁目光冷冽如刀:“我说了,别跟着我。” “我只是担心你。” 顾一宁几乎崩溃大喊:“我不需要,要我说多少次,不、需、要。谁会喜欢来自垃圾的关心?不恶心吗?” 傅云景忧伤的看着顾一宁,近乎哀求:“顾一宁,我只是想要弥补,我不是故意的,圣人说:人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好不好?我只求一个机会。” “那你去找圣人,我又不是圣人,我就是一个俗人。” “顾一宁,我们还有一个儿子,你就不替星宇考虑一下吗?非要把关系弄得这么僵?你就当是来自普通朋友的关心,可以吗?”傅云景低三下四的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冷笑,“朋友?朋友会伤害我的家人吗?傅云景,从你伤害我家人开始。你就成了我的仇人。我和你势不两立。” 顾一宁丢下餐刀,走出了餐厅。 外面下起了雨,一辆军车停在外面,看到顾一宁出来。 贺枭推门下车,撑开伞大步走了过去,接住踉跄的顾一宁。 贺枭闻到了浓烈的酒味,担忧问:“喝了多少?” 顾一宁趴在他怀里,举起手指比划了一下,眉眼朦脓,“一丢丢。” “枭哥,你怎么来了?” 贺枭温声说:“下雨了,来接你回家。” “我喜欢回家,谢谢你。” 傅云景追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 顾一宁趴在贺枭的怀里,对着他笑,笑颜如花。 傅云景的手悠然拽紧,目光阴沉而又犀利的盯着贺枭。 贺枭对视线十分敏感,他抬眸看向餐厅门口的傅云景。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阵交汇,火药味十足。 “枭哥,头好晕,想困。”怀里传来顾一宁的喃喃。 贺枭收回犀利的目光,垂眸看向怀里的人。 顾一宁浓密的眼睫扑闪着,一副快要闭上的感觉。 贺枭的心软成了一滩水,嗓音越发温柔,“背你上车?” “你背得动我吗?我很重的。” “再来两个你,我也背得动。” 顾一宁趴在贺枭宽阔结实的后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撑着伞。 贺枭背着顾一宁,一步一步远去,离傅云景越来越远。 傅云景不自觉的追出去了几步,可顾一宁已经上车,车子疾驰而去,消失雨幕中。 雨水冲刷而下,把傅云景的身心浇了个透心凉。 他以为顾家父母还在,顾一杰也没有坐牢,那他就还有挽回补救的机会。 可偏偏老天要与他开玩笑。 让顾一宁的身边多出个贺枭。 除了贺枭,还有祁司明,池昱,贺朗…… 也许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人喜欢顾一宁。 傅云景双目赤红,握紧了双手,痛苦不甘交织。 …… 贺家车库,顾一宁在副驾驶睡得很香。 贺枭打开车门,轻手轻脚的把她抱了出来。 顾一宁嘤咛了一声,眼皮微动,贺枭低声哄道,“没事,你睡吧。” 迷迷糊糊听到贺枭的声音,顾一宁果真又睡了过去。 也许是贺枭的军人身份,也许是一路走来,贺枭一直给予的帮助,让顾一宁很信任贺枭。 顾一宁从小是家里老大,没有哥哥,不知道被哥哥呵护,罩着的感觉是什么样。 但贺枭给了她这样的感觉。 跟他在一起,她总是能放下心里戒备,变得轻松随性。 佣人迎上来,“二少爷,你” 贺枭提醒,“小声点,别吵到顾小姐。” 佣人点头。 “过来帮顾小姐换一下衣服。” 佣人给顾一宁换好睡衣后,贺枭进去看她。 佣人拧了热毛巾要给她洗脸擦手。 贺枭伸手,“毛巾给我吧。” 佣人把热毛巾递过去。 贺枭接过毛巾,手指轻轻分开她的头发,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她的脸。 没有让睡梦中的顾一宁感觉到丝毫的不舒服。 贺枭吩咐佣人:“去倒杯水放在床头。” 他怕顾一宁半夜醒来口渴。 帮顾一宁擦完脸,贺枭换了根毛巾,又仔细的擦拭起了顾一宁的手指。 一根一根,细致周到。 佣人端着水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家二少爷竟然还在帮顾小姐擦洗双脚。 放下水杯,贺枭让佣人去休息。 佣人拿着顾一宁的脏衣服离开了房间,贴心的关上了房间门。 为了让顾一宁睡得更舒服,屋里只开了一盏床头氛围灯,光线昏暗迷离,房间私密。 贺枭握着顾一宁白皙清瘦的脚,压抑在心底的情愫如浓墨的夜色,不住翻涌。 顾一宁的脚趾甲打理得干净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脚背清瘦修长,皮肤白皙细腻。 理智和修养告诉他,擦干净了,该放下了。 可情感却又拉扯着他的理智,让他不愿放手。 贺枭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顾一宁的脚背,喉结滚动,眸色晦涩暗沉。 他觉得自己很变态,竟然连顾一宁的脚都不愿放过。 半响,贺枭放下的顾一宁的脚,拉起被子盖住,一副眼不见心不想的模样。 可那双漂亮白净的脚,却像刻在了脑海,挥之不去。 不仅如此,越是看不见,摸不着,他越是想要。 贺枭站在床尾,看着顾一宁安宁的模样。 顾一宁青黑的发丝凌乱的铺散着,白皙的脸颊染着浅薄的红晕,眼睫乌黑浓密,鼻子小巧精致,嘴唇红润诱人。 就像童话里的睡美人。 贺枭的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遍浮,下颚线紧紧绷着,喉结来回滚动。 看得出来,他忍得很辛苦。 最终他松开手,走到床头,缓缓低下头。 在顾一宁的额头落下一吻,轻如羽毛,虔诚缱绻。 “晚安,好梦!” 贺枭给她掖好被子,大步离开了客房,生怕慢一步,自己反悔。 回到自己房间,贺枭进了浴室,挑开冷水开关,冲了一个多小时的凉水澡。 当天晚上,贺枭的梦里全是顾一宁。 他像个变态痴汉一般,把玩着顾一宁的脚,亲吻着顾一宁的手,蹂躏着顾一宁的唇。 清晨5点,贺枭坐在床上,曲着腿,修长的手指捏着眉心。 梦里的荒唐变态还在他的脑海不断重复播放。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他冲了个澡,便下楼跑步,发泄过盛的精力。 顾一宁醒来的时候,头有些晕,不太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骂了傅云景,后来贺枭来接自己了。 佣人已经把洗干净的衣服叠好放在了床尾凳上。 顾一宁换上干爽清香的衣服,洗漱后下楼。 贺枭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 “早,枭哥。” “头痛吗?”贺枭端起一碗醒酒汤走了过去,“过来先喝点醒酒汤。” 顾一宁坐在餐桌前,小口喝着醒酒汤问:“你今天不去部队?” “调查结束了,不用去。” 说话间,贺枭把早餐端了出来。 蔬菜瘦肉粥,蒸蛋,几样爽口小菜,还有手工做的馒头,油条,包子,最后是一盘摆盘精致的水果。 顾一宁诧异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佣人恰好在一旁打扫卫生,嘴快答道:“这些早餐全是二少爷做的,就连昨晚帮顾小姐洗脸洗手洗脚,也都是二少爷亲力亲为。” “啊?”顾一宁震惊诧异。 洗脸洗手就算了,洗脚也是?! 205贺枭腹黑追妻进行时,傅渣火葬进行时 洗脸洗手就算了,洗脚也是? 顾一宁低头去看自己的脚,脚指甲她一向修剪的勤,倒是干净整洁。 但就怕脚臭。 虽然她没有脚气,但穿鞋子走一天,多少可能还是会有一些味道吧? 只是想想就觉尴尬,丢脸。 顾一宁捂脸,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贺枭解下围裙,笑看着她,说道:“没脚气,不臭。” 顾一宁还是不好意思,小声说:“其实一晚不洗也没事。” “怕你睡得不舒服。昨晚阿姨有事,我就代劳了。你别介意。”说话间,贺枭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佣人。 佣人秒懂点头:“对对付,我昨天有点不舒服,二少爷体谅我,我帮顾小姐换了衣服后,剩下的交给二少爷了。” 顾一宁感激道:“谢了啊,枭哥。谢谢你不嫌弃我这个醉鬼。” “要谢我,那就多吃点。你太瘦了。”贺枭把蒸蛋推了过去。 贺枭的厨艺是真的很好。 蒸蛋嫩滑鲜美,蔬菜瘦肉粥软烂入味,小菜爽口下饭,馒头松软,油条酥香,包子味美。 饭后,顾一宁起身,主动收拾碗筷去洗碗。 贺枭轻拍她的手,“坐着好好休息,我来。” “不好吧。早饭就是你做的。” 佣人阿姨笑着说:"顾小姐,你就坐着休息吧,贺家女人是不进厨房的,老传统。" 顾一宁想说我不是贺家女人,但最终闭了嘴,怕佣人阿姨说漏嘴,让贺朗知道。 顾一宁要去一趟科学院,贺枭开车送她。 顾一宁在车上说了宁媛媛的事。 当时只是想着看宁媛媛的反应,觉得应该会挺有趣。 后面一想才觉得不妥,万一宁媛媛说出去,整个京都上流圈不都知道了? 但他们的关系,毕竟是假的。 “枭哥,会不会给你惹麻烦啊?你和陈楠姐现在到哪一步了?” 陈楠就是贺枭给自己编的心上人,陈楠和他是同学,又是一起长大的情义。 所以陈楠才会答应帮他演戏。 贺枭调整好情绪表情,低落的说道:“陈楠,结婚了。” “什么??!!” 顾一宁震惊的看向贺枭。 她都以为两人快成了,如今却告诉她,陈楠结婚了。 贺枭点头,“她说,只把我当朋友。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可我当时看她对你明明有那意思啊?” “有缘无分吧。” 既然陈楠已经结婚,顾一宁也只好拍拍他手臂安慰他:“天涯何处无芳草,枭哥,你别伤心。下一个会更好。” “我也觉得,下一个会更好。” “那我们俩?”顾一宁的手指来回指着彼此。 之前他们假扮情侣就是为了帮贺枭追心上人。 如今他心上人都结婚了,他们俩好像也就没必要再装情侣了。 “阿宁,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如果没有,我们继续装情侣可以吗?我暂时不想相亲。” “那倒没有,都行。那宁媛媛?” “没事,闹得满京都的人都知道才好,免得京都那些人还惦记着找我联姻。” 顾一宁点头,放心下来。 顾一宁在科学院呆了一周,这一周她都没有出过科学院,天天加班到天明。 一周后,她带上京都特产,出发去云城。 周家老爷子还要扎针。 出发去云城的飞机上,顾一宁碰到了傅云景。 顾一宁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找人跟踪自己。 不然怎么就那么巧。 傅云景笑着打招呼,“巧。” 顾一宁直接无视,当他放屁。 要不是已经跟周家那边说了自己的航班号,周家会派人来接。 她一定转身下飞机,换个航班。 飞机顺利落地,顾一宁拿上行李,大步离开,上了周家的车。 周明义提前下班,在家等着,周夫人张罗了一桌好菜。 周家老爷子坐着轮椅,说话口齿清晰了很多。 “宁宁来啦。” “爷爷。”顾一宁拿出在京都淘来的鼻烟壶送给他。 老爷子爱不释手。 而后顾一宁送了周明义一套做工精致的茶具,送了周夫人一个非遗手镯,除此外还有不少京都特产美食。 吃完饭,顾一宁询问老爷子近况,查看他的体检报告,而后给老爷子扎针。 老爷子遵医嘱,恢复良好,用不了多久就能康复。 老爷子闻言信心大增,表示一定会继续遵医嘱,每天保持良好作息习惯,不抽烟不喝酒,坚持康复。 周夫人听了,不停夸顾一宁,说还是她有办法。 顾一宁还需要给周老爷子扎几次针,因此会在云城呆一周。 这期间,周夫人带她参加了几个贵妇聚会,喝喝下午茶,打打高尔夫。 顾一宁很给周夫人涨面子。 因为她泡茶手法一流,高尔夫也一流,见多识广,什么都能聊。 除此外,周夫人还极力跟她们推荐了顾一宁的医术。 人到中年,保养再好,身上难免会有一些小毛病。 顾一宁摸脉,问诊,扎针,加上特殊的按摩手法。 当场就让一位贵妇的偏头痛得以缓解。 也因此,顾一宁快速打入了云城贵妇的圈子,成了圈里的名人。 甚至还有贵妇主动邀请顾一宁参加宴会。 周夫人给顾一宁准备了宴会礼服,细致的跟她说了,对方的家世背景。 云城除了周家,就数唐家的声名最显赫。 唐家涉猎的恰好是AI方面的高新产业,是西南一霸。 晚宴当天。 周家夫妇领着顾一宁去跟唐家夫妇打招呼的时候,傅云景也在。 三人正在闲聊,看起来聊得非常愉快。 估计是强强联合了。 傅云景主动跟顾一宁打招呼,“顾总,晚好。” 碍于外人在场,顾一宁颔首,“傅总。” 几人随意聊了一会儿。 周家夫妇和唐家夫妇进入了舞池。 只剩下顾一宁和傅云景。 傅云景主动邀约,“我能邀你跳支舞吗?” 没有外人在场,顾一宁懒得装,直接无视,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她被洪平拦住。 顾一宁心中诧异,没想到洪平还在云城,看来还没死心,还在找楚新月。 楚新月也真是厉害,手段高明,周旋在几个男人之间,还能让他们个个死心塌地。 “顾小姐,我们能换个地方聊聊吗?” 两人一起离开了宴会厅,去了唐家花园。 傅云景见了,担心顾一宁安全,也迈腿跟了上去。 唐家花园。 洪平直白的问:“顾小姐,新月在哪儿?” 顾一宁诧异的挑眉,“洪少爷你问错人了吧,我怎么会知道楚新月的行踪?我一天忙得要死,哪有那个国际时间关心她。” 话音刚落,傅云景走到了顾一宁身边站定。 顾一宁看他一眼,满眼嫌弃,“你来干什么?” 傅云景垂眸看她,满眼担忧,“陪你。” 顾一宁往旁边走了一步,又一步,离他远远的,“傅云景,我给你推荐的脑科医生,你去看了吗?我看你病的不轻。” 洪平没有理会傅云景,他目光恳切的看着顾一宁,“顾小姐,还请你告诉我,新月的下落,她对我很重要。” 顾一宁心说:她对你很重要关我什么事。 顾一宁也满眼恳切,一脸真诚,“洪少爷,我真的不知道,以咱俩的关系,我知道肯定就告诉你了。” 洪平脸色变了变,“顾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新月失踪的时候,你恰好在云城周家,你如今又成了周家的义女,以周家的能力,要让一个人无声无息消失,易如反掌。顾小姐,只要你告诉我新月在哪儿,算我洪家欠你一个人情。” 顾一宁笑了笑,“洪少爷,你洪家已经欠了我一个人情了。” 洪平的耐心告罄,冷下脸来,不客气道:“顾一宁,你非要赶尽杀绝,置新月以死地吗?就不能放她一马?” 顾一宁生气拉下脸,“洪平,你喝多了吧,我说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儿,简直不可理喻。” 顾一宁转身离开。 洪平厉声叫住她,“顾一宁,我最后问你一次,新月在哪儿!你要是不说,别怪我恩将仇报,翻脸无情!” 顾一宁嗤笑一声,回头看他,眸色冷厉,“洪平,你威胁我?你别忘了,这里不是海城,这是云城!” 即便杀手先生暂时没法善后。 她依旧可以给洪平找点麻烦。 别忘了,当初洪平可是在海城打了周七羽。 他如今还敢来云城。 周家夫妇也不是吃素的,更不是菩萨心肠。 顾一宁走后,傅云景依旧留在原地。 洪平上挑的眉梢间尽是讽刺,“傅总,你前妻走了,不去追?” 傅云景目光冷厉的看着洪平,“洪少爷,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动顾一宁。” 洪平嗤笑,“谁说我要动她了?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我要动,我爸也不会同意。” 傅云景目光冰冷的看着洪平,像是要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这话的真假。 两秒后,他冷声道:“最好是如洪少爷所说。不然,也别怪我翻脸无情。” 傅云景留下警告,追着顾一宁离开。 洪平离开了唐家。 他今天来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是来找顾一宁问楚新月的下落。 顾一宁不肯说,那就只能逼一逼她了。 他不信这事顾一宁会不知情,没有参与其中。 离开唐家,洪平拨了个电话出去,“做好准备……” 206、活该,追妻火葬场,傅渣又被扎心 周家夫妇得知洪平威胁顾一宁,新仇加旧恨。 当天晚上,洪平就被套了麻袋,狠狠打了一顿,进了医院。 洪平躺在病床上,被包成了粽子,咬牙道:"顾一宁,你给我等着!" …… 唐氏集团。 在唐氏看到傅云景,顾一宁并没有多意外。 “唐总。”顾一宁含笑与唐文渊打招呼。 顾一宁治好了唐太太的偏头痛,所以这次的合作,是唐太太牵线搭桥。 唐文渊自然会给自己老婆面子。 但这次的项目,是唐氏与傅氏一起合作开发。 所以唐文渊也只是答应给顾一宁一个机会。 能不能成,还要看她的方案才能决定。 唐文渊做了个请的动作,“顾总请坐,我太太的偏头痛困扰她多年,还要多谢顾总出手。” 顾一宁大概猜到唐文渊用意。 这话估计是说给傅云景听的,毕竟两人现在是合作伙伴。 突然要拉一个人进来分一杯羹,唐文渊自然要给个说法出来。 其次就是,顾一宁和傅云景的特殊关系,也让唐文渊为难。 明白他的用意后,顾一宁便顺着他说:“唐总客气了,唐太太是我干妈挚友,这些都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倒是我,要多谢唐太太抬爱,也多谢唐总给我这次机会。” 两人三言两语便说明事情起因经过。 解了傅云景的猜疑。 但其实唐文渊想多了,如今的傅云景巴不得顾一宁能参与这次合作。 这样,他就能借着工作正大光明的,与顾一宁多接触。 傅云景面上不显,只说:“顾总,请吧。” 顾一宁点头,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PPT,开始讲解方案。 顾一宁的方案很完善,面面俱到,傅云景特意问了不少问题,顾一宁都对答如流。 傅云景眼里的欣赏毫不掩饰,“顾总的方案很不错。” 顾一宁客气点头,“谢谢。” 傅云景偏头看向唐文渊,“唐总,我没问题了,顾总的方案很不错,你这边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唐文渊听傅云景这么说,知道他是不在意自己前妻参与进来。 那唐文渊就更没有话说了,毕竟是自家老婆的人情债,更何况顾一宁的方案的确非常完美。 唐文渊笑道:“没有,我的问题,顾总的方案里都有详细的解决办法。早就听我太太说过,顾总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如今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合作达成,三方签完合同,唐文渊做东,宴请傅云景和顾一宁。 唐文渊先是把菜单递给傅云景,傅云景翻开后点了几个菜。 唐文渊又把菜单递给顾一宁。 顾一宁发现自己喜欢的菜都已经被傅云景点了。 她看了一眼傅云景。 傅云景的目光一直就在顾一宁身上,看到她看过来,露出一个自以为深情的笑。 “你喜欢的菜,我已经给你点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想吃的。” 唐文渊诧异道:“没想到傅总和顾总私下里关系这么好,枉我之前还担心会不会影响合作。” 顾一宁不知道傅云景又抽什么疯,但听到唐文渊如此说。 她笑着撇清关系,“唐总放心,我一向公私分明。我和傅总的私事,绝不会影响项目合作。” 唐文渊听出了几分其他味道,只好笑笑让顾一宁看看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菜。 于是顾一宁又添了几道重口味辣菜。 云城这边的菜以酸辣为主,菜端上桌的时候,清一色的全是辣系。 就连时蔬也是用干辣椒炝炒的,辣味儿十足。 顾一宁看着满桌子辣菜,忍不住幸灾乐祸,看傅云景怎么吃,辣死活该。 唐文渊还在一旁不住的让傅云景尝尝云城的特色。 傅云景刚吃了一口,便剧烈咳嗽起来。 唐文渊诧异,“傅总不能吃辣?” 韩助理立马给傅云景倒了一杯温水,“我们总裁” “能吃,只是呛到了。”傅云景抢先说。 韩助理只好闭嘴。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总裁了,从京都开始,便天天吃辣。 吃一顿饭,喝两瓶水。 重点吃太辣,他胃还痛。 可即便这样,他下次依旧如此。 韩助理怀疑他是为了顾总,讨顾总欢心。 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顾总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完全就是把傅总当小丑看。 顾一宁慢悠悠道:“云城的菜的确味美,傅总可要多吃点,不要辜负了唐总一片心意。” 唐文渊笑道:“顾总也多吃。” “自然。”顾一宁含笑点头。 看傅云景辣成狗,顾一宁心情开心,自然会多吃。 商务宴会,自然少不了喝酒,走哪儿都一样。 唐文渊给傅云景满上一杯,又给顾一宁满上。 按照盛大生物科技目前的体量,应该是顾一宁给唐文渊倒酒。 唐文渊完全是看在他老婆,以及周家的面子上。 唐文渊也是个能喝的,一杯喝完又是一杯,眼见又要倒第四杯。 傅云景开口道:“唐总,她酒量不好,不能多喝。” 唐文渊的动作顿了一下,偏头看向傅云景。 傅云景捉起酒杯,“唐总,我陪你喝。” “喝几杯还是没问题的。”顾一宁主动给自己的酒杯满上了酒,微笑着看向傅云景,“傅总不要一副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傅云景的手指摩挲着酒杯,垂眸说道:“上次你在京都,喝了14杯,醉了。那天的酒度数比这次的低,杯子比这边小一半。你喝5杯到极限。” 顾一宁大概也是这样估量的,就算傅云景不说,她也知道。 唐文渊和京都那晚不同。 有唐太太和周家的面子在,加上大家现在已经是合作方,她随便找个理由不喝。 唐文渊也不会介意。 所以她打算喝完这杯就不喝了。 但她讨厌傅云景一副自以为了解的模样。 让人恶心。 “我的极限,我自然清楚,不劳傅总费心。” “唐总,这杯我敬你。感谢款待。”顾一宁主动敬酒,唐文渊看了一眼傅云景,略显尴尬的举杯。 想起刚刚他还说两人关系好,这关系哪里好了。 明显就是傅云景热脸贴被人冷屁股,别人完全不领情。 话里话外,都是嫌弃。 用餐到尾声的时候,顾一宁接到一个电话。 是叶晨保镖打来的。 自从做了噩梦,梦到叶晨会失踪,顾一宁就单独请了4个保镖,轮班跟着叶晨。 叶晨的保镖给她打电话,会有什么事? 她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她快速接通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了保镖焦急的声音,“顾总,不好了,叶小姐被人抓走了!” 听到保镖的话,顾一宁的脑子嗡一声,瞬间变成了一阵空白,好半天才缓过来。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洪平。 想到他那天晚上的威胁。 他以为洪平会冲着她来,所以她出门,周家给她配了4个保镖。 她怎么也没想到洪平会找叶晨下手。 就在此时,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切了进来。 顾一宁立马接通电话,一道冰冷的机械音传来,“顾一宁,叶晨在我手里。” 顾一宁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洪平,是你吧!” 傅云景早就察觉到顾一宁脸色不对,此刻听到她的话,目光锐利的看了过去。 顾一宁跟唐文渊做了个歉意的手势,大步出了包间。 傅云景放下筷子,拿起烟盒打火机,“唐总,烟瘾犯了,出去抽根烟。” 唐文渊大概猜到,傅云景是为了顾一宁,点头示意他随意。 傅云景跟着顾一宁来到了无人露台,听到她厉声说:“洪平,放了叶晨!” “顾一宁,告诉我楚新月在哪儿,不然我就让叶晨从这个世上消失,你别想再找到她。” 对面的声音转换器突然关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了叶晨虚弱愤怒的声音,“走开——” 听到叶晨的声音,顾一宁的脸色,唰一声变得更白。 呼吸急促,心跳剧烈,脑海里不断闪过噩梦里的一幕。 叶晨失踪,了无音信,怎么找都找不到,就好似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顾一宁害怕,很害怕。 她一直担心梦境成真,所以一直在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更有钱有势。 她也给叶晨安排了保镖。 可她担心害怕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顾一宁放缓了呼吸,尽量平复情绪,“你放了她。” 对方又变成了那道冰冷的机械音:“我最后问一遍,楚新月在哪儿?” “她在——” 顾一宁的脑子飞速运转,该怎么说? 她不想楚新月得救。 可她更不能让叶晨有危险。 更重要的是,这事还牵扯周家。 毕竟是周家动手抓的楚新月,又是周家把人送到黑市。 不管是供出周家还是供出黑市,都会把人得罪得死死的,不是上计。 该怎么办? 死脑子,快想啊!! 着急之下,眼泪在顾一宁的眼眶打转。 “看来叶晨也不是很重要嘛?那我现在就让她消失。” 顾一宁脱口而出:“你要是敢动叶晨一根毫毛,那我也会让楚新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也别想再找到她。你不就是想要楚新月吗?我可以帮你找回去。” “我凭什么相信你!” “叶晨在你手上,我不会拿她开玩笑,她不仅是我最好的朋友,更是我的亲人。你不许动她!” “顾一宁,好好把人带回海城。否则你知道后果!我折磨人的手段很多。” 207、激怒顾一宁,顾一宁杀疯了 对面传来冰冷的嘟嘟声,对方挂断了电话。 顾一宁的手死死抓住护栏,青筋暴起,她努力咬着后牙槽,平复着剧烈的心跳,暴动的情绪。 此时傅云景心中也是惊涛骇浪。 他想起了梦里的情景,心中发凉,现实和梦境交汇了。 但他更害怕的是顾家父母去世。 若是这样,顾一宁该多难受? 傅云景走到她身边,“叶晨被洪平抓了?” “走开!”顾一宁愤怒的推开他,大步往包间走去。 “顾一宁,你别急,我可以帮你。”傅云景大步跟上顾一宁。 顾一宁此刻心绪不定,愤怒暴躁,傅云景非要往枪口上撞。 她驻足,转身,所有情绪都冲着傅云景发泄而出。 “你给我滚!” 顾一宁主动跟唐文渊表示歉意,提前离开。 傅云景跟唐文渊打了声招呼,匆匆追着顾一宁离开。 顾一宁回了周家。 韩助理问傅云景,“傅总,去哪儿?” 傅云景的手支着头,不断回想梦中场景。 在梦里,叶晨被洪平的手下抓了,最后好似被卖到了大山里。 “回海城。” 希望一切能如梦中一样,能让他顺利找到叶晨。 这样,顾一宁会不会对他改观一点? 另一边,周家的车上。 许是中午喝了酒,许是噩梦阴影太大,许是担心则乱。 也或许三者皆有。 顾一宁的思绪很乱,纷纷扰扰,像只没头苍蝇,四处乱转。 她颤抖着拨通了贺枭的电话。 此时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贺枭。 “阿宁。”贺枭的声音低沉醇厚,含着浅笑。 一听到他的声音,顾一宁一直压抑的情绪,如火山般喷发出来。 憋着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不停往下滚落。 就像小孩儿见到了信任的家长,伤心一拥而上。 “枭哥……”顾一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泣声。 贺枭焦急问道:“阿宁?你怎么了?” “枭哥,叶晨被洪平的人抓走了。” “这事不能报警,我怕他狗急跳墙撕票,伤害叶晨。” “枭哥,帮帮我,求求你。” 最后那一句,顾一宁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无助又软弱。 这是顾一宁第一次主动向贺枭露出软弱的一面。 贺枭的心顿时跟刀子捅了一般疼。 贺枭深呼吸,沉声安慰,“我现在就跟海城那边联系,让人秘密寻找叶晨下落。我也会立马动身去海城。你别哭。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听到贺枭坚定沉稳的声音,顾一宁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谢谢你,枭哥。” 贺枭放软声音哄道:“傻瓜。一家人不用说谢谢,你别哭了,别让我担心,好吗?” 顾一宁擦了擦眼泪,“好。” …… 贺枭就像一颗定心丸,加上哭过,顾一宁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心也没之前那么慌了。 她跟周夫人打了电话。 三言两语把事情告诉了周夫人。 她不知道楚新月在哪儿。 她只听周夫人提过一嘴,黑市这边的流程一般是把心脏肾源取出来,装上劣质心脏,让她苟延残喘的活着。 之后会被卖出去。 具体卖到哪里,周夫人没有跟她细说。 只跟她说,生不如死,猪狗不如。 这就够了。 顾一宁也就没细问。 所以这事还要麻烦周夫人。 回到周家,看到顾一宁发红的眼睛,周夫人知道她哭过。 之前打电话,她就听出来了,顾一宁的声音不对。 周夫人心疼的抱了抱她,温声安抚道:“你别急,我已经通知了阿龙,让他去把楚新月找回来。” 顾一宁声音又有些哽咽,感激道:“谢谢你,干妈。” 周夫人像哄小孩一样拍拍她的背,“傻孩子。一家人不说谢谢。” 周夫人不仅联系了阿龙,还贴心的安排了私人飞机,方便顾一宁随时回海城。 周夫人抓着她的手分析道:“洪平不过是想要楚新月,只要楚新月在我们手上,洪平就不敢对你的朋友怎么样?” “你别担心,会没事的。” “你的朋友,一定会逢凶化吉!!” 周明义得知此事后,特意让人去查洪平在哪家医院。 洪平已经坐私人飞机回了海城。 可能他自己也知道,若是继续留在云城。 凭借周家在云城的地位,他可能会不好过。 要是周家心狠手辣一点,说不定他会像楚新月一样,成为失踪人口。 洪平自家就是搞灰产的,深知要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有多么容易。 别看华国的治安是全世界最好。 但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人,总有藏污纳垢的阴暗面。 而云城与海城相隔几千里,洪山到时候即便知道,也无能为力,毕竟鞭长莫及。 所以洪平早就溜回了海城。 顾一宁焦急的等着楚新月的消息。 一个下午过去,她满眼都是红血丝,脸色憔悴。 傍晚十分,她终于等到了黑市老大龙哥。 顾一宁看向他的身后,却没有看到楚新月的身影。 周夫人问:“阿龙,楚新月呢?” 阿龙摸摸鼻子,轻咳一声,“没找到楚新月。” “什么?!”顾一宁震惊的看着阿龙。 阿龙懊恼的解释:“村子里的人说,楚新月到的第一天就被买走了。对方出价很高,村子里的人便把楚新月卖了,重新买了个女人回去。至于买家的信息,村子里的人也说不清楚。那山卡卡里,又没得监控,找不到任何信息。” 周夫人神色凝重的蹙眉:“谁会买楚新月?还能清楚的知道楚新月会被卖到那个村子。阿龙,是不是有内鬼?” 阿龙脸色瞬间一变,凶狠难看,“姐,这事是我没办好,我现在就回去审他们。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吃里扒外,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 阿龙跟顾一宁道了个歉,让她放心,他回去就把内鬼找出来,一定找到楚新月。 说完他沉着脸走了。 楚新月找不到,没法用楚新月换叶晨,那就只能看贺枭那边的进展了。 顾一宁给贺枭打电话。 “枭哥,楚新月没找到。怎么办?” “封锁消息,别让洪平知道。剩下的我来想办法,你不用担心。你现在要回海城吗?需要我给你安排飞机吗?” “不用,干妈给我安排了飞机。” 挂断了顾一宁的电话,贺枭拨通一个电话,“帮我找一个人……” 与此同时,海城另一边,某私家别墅的地下室。 两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男人,浑身是血,颤抖的跪在地上。 傅云景坐在不远处的阴暗里,“说,叶晨在哪儿?” “傅总,我们真的不知道叶晨在哪儿啊。” 傅云景记得清楚,梦里就是这两个人绑架了叶晨,所以他才会让人把他们抓起来。 “打。” 一声令下,隔音良好的地下室,瞬间成了炼狱,回荡着凄厉的惨叫。 “傅总,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求你放了我们,求求你。” 男人不住的磕头。 傅云景看了眼手机信息,起身,走到两人面前。 他冷血的睨着他们,“看来是真不怕死。” “把他们埋了,当花肥。” 他转身离开地下室。 他记得清楚,梦里还有一个人贩子。 刚刚韩助理发来消息,那人贩子已经被他抓住了,这两个不说没关系。 还有一个。 “傅总,傅总——” “我说,我说。” 傅云景停下脚步,“在哪儿?” “我们真不知道,但,但少爷的心腹,李达肯定知道!” 傅云景让他们把人看好,而后去了另一间地下室。 人贩子已经被打了一会儿了。 韩助理拿出叶晨的照片递给他看,“她在哪儿?” “她?”人贩子看了好半响,“我,我没见过她啊。” “还不老实是不是,继续打!” 人贩子被打去半条命,哭着说:“大爷,我真不认识这姑娘啊。我要是说谎,就叫我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继续打,打到说为止!” 那个人贩子都快被打死了,也依旧说没见过。 韩助理走向傅云景,“傅总,看他样子不像是说谎。” 傅云景蹙眉,梦里明明就是这几个人。 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到底哪里出错了? 傅云景捏着眉心,想起刚刚那两人的话,“去查李达。” …… 楚新月找不到,顾一宁也没必要一直在云城耗着。 她坐周家的私人飞机回了海城。 下飞机后,顾一宁直奔医院。 她早就让人打听了洪平所在的医院,所在的病房。 洪平的病房外有保镖守着。 “抱歉顾小姐,我们少爷休息了,现在不能探望。”保镖拦住了顾一宁。 顾一宁眼眸冰冷:“我不是来探望他的。” 208、与洪家父子摊牌,把傅渣一起抓了 病房里,洪平正在陪一个小女孩儿玩。 看到突然闯入的顾一宁,洪平蹙眉,“谁让你进来的?” “我自己进来的。” “出去!” 顾一宁充耳不闻,一步步逼近病床。 “你要干什么?” 顾一宁一把揪住洪平的衣领,“洪平,你要是敢动叶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洪平在云城被揍得很惨,动弹不得,也挣脱不开,涨红了脸。 “顾一宁!你找死吗?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是海城!放手!” 顾一宁嗤笑,拉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像厉鬼一般狠厉,“洪平,真把海城当成你洪家的了?就你洪家做的那些肮脏生意,你以为洪家还能嚣张多久?” “顾一宁,放手!” “放开我爸爸,坏女人,放开我爸爸。”小女孩儿扑倒顾一宁身边,捶打着顾一宁的腿。 顾一宁偏头看去,认出那小女孩就是之前,在餐厅碰瓷说谎的小女孩儿。 她不是楚新月侄女吗? 怎么会叫洪平爸爸? 顾一宁想到什么,问:“他是你爸爸,那你妈妈是谁?” “我妈妈是楚新月。你放开我爸爸,你个坏女人。” 难怪洪平会突然去找楚新月,楚新月竟然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楚新月可真是好手段。 顾一宁厌恶的推了一下小女孩儿,“走开。” 小女孩儿摔坐在地,大哭起来:“呜呜呜,坏女人,坏女人打小孩儿。” 顾一宁厌恶她是真,推开她是真,但看在她是个孩子的份儿上,根本就没用力。 顾一宁厉声呵斥:“闭嘴!” “顾一宁!”洪平心疼又愤怒,“我跟你没完!叶晨,你别想找到她!” “啪!”顾一宁一巴掌落在洪平的脸上。 洪平的脸本就被打伤了,这一巴掌落上去,痛得洪平在心里骂娘。 洪平暴跳如雷,“顾一宁,你敢打我,你找死!” “啪啪啪!” 顾一宁连扇他三个大耳瓜子,“洪平,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叶晨要是有事,我就让楚新月,还有你女儿,你们整个洪家给她陪葬!” 顾一宁恶狠狠的甩开洪平,拿出手机给洪山打电话。 “三爷,我打了洪平几巴掌,洪平欠我的人情两清。以后我顾一宁和洪家再无交情。” “顾总,洪平是做了什么混账事,惹到你了,我代他向你陪个罪,你消消气,我回头一定骂他。” “三爷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洪平抓了我好友叶晨这事,我不信你一点风声都不知道。今天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话撂这儿,叶晨要是有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顾一宁虽然没有显赫家世,但好在医术不错,救了不少人,不敢说关系通天,但要让洪家脱几层皮,元气大伤还是做得到的。 “三爷自己好好琢磨琢磨,为了一个不值钱的破鞋,值不值得我们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顾总,这中间肯定是有误会!” “三爷,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怎么做看你,我只要叶晨平平安安。哦,对了,” 顾一宁似不经意想到一般说道:“贵公子的三条腿要一年做一次复查,有不对的地方需要及时扎针,不然到时候瘸了,瘫了,不好用了,别怪我没提醒。” 听到这话,洪平突然慌了,“顾一宁,你什么意思?” 挂断电话,顾一宁目光冷厉的看向洪平,“什么意思?原装腿用久了都一堆毛病。更何况你的腿本来就断过一次。知道什么叫定期体检保养吗? 若是小毛病不及时解决,积劳成疾,你的腿迟早会变成当初那样。而这世上,只有我会神绝针。现在明白了吗? 洪平,你不想几年后变成一个,只能瘫痪在床的废物,就约束好手下,给我把叶晨当祖宗一样好好供着。她若是有个万一,我让你悔不当初。” …… 顾一宁撂下狠话离开了医院。 她之所以去医院,主要是想让洪山和洪平投鼠忌器,不敢乱来。 她的目的达到,洪山那边忌惮顾一宁背后的势力。 下午他就接到了傅云景的电话。 傅云景开门见山直接让他放了叶晨,不然傅氏将会断绝与洪家的所有生意往来。 傅氏发话,祁家跟随,海城富商见风使舵,洪家在海城的生意将会寸步难行。 除了傅云景,还有海市的公安机关,突然开始严查洪家名下的所有会所、酒吧,而且只查了洪家。 这不就明摆着告诉大家:只针对洪家,洪家得罪了人。 最可怕的是,洪家在海城经营多年,海市政府自然有熟人,可他这次却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除此外,他手上的一条走私暗线,突然被特警抄了,好在他平时小心谨慎,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不然,他此时已经被抓进局子了。 他不信这些都是偶然,这明显就是故意针对洪家。 是顾一宁的手笔。 前段时间,京都那边就在传顾一宁后台硬。 她在京都的宴会上,当众打了马家三公子。 最后不仅没被马家报复,完好无损的走出了警局,马家三公子还当面给她道歉赔礼求原谅。 洪山不敢轻易得罪这样的人。 就像顾一宁说的那样,为了一个破鞋,鱼死网破不值当。 更何况,洪平的腿以后万一有什么问题,还需要顾一宁医治。 所以他对顾一宁一直都非常客气尊敬。 可这次,洪平为了一个楚新月,竟然绑了顾一宁的好友。 他也是事后才知道。 人都绑了,能怎么办? 洪山也是被气个半死,却又不得不给洪平兜底。 他给洪平打了个电话,直接问:“你是要腿还是要楚新月?” 洪平咬牙道,“我都要。我就不信,只有顾一宁能治我的腿。” “要不是只有她能治,我当初用得着那么低声下气,放低身段三顾茅庐?你知道我当初请她的时候碰了多少壁吗?你以为她是我随随便便请来的?” 洪平没说话。 洪山叹息一声,“你自己想清楚,想清楚之前,让你的人好吃好喝招待着那谁,不然到时候,你的腿废了,别又发脾气。到时候,我可找不来第二个顾一宁。” 挂断电话,洪平看着自己的双腿。 这次被打,他的腿被对方又踢又踩,当时他就差点痛晕过去,好在医生检查后说没事。 但听了顾一宁刚刚的话,他又忍不住担心了。 最终洪平拿起电话给心腹李达打了过去。 …… 顾一宁离开医院后,直奔市公安局。 她到的时候恰好碰到贺枭带队出警。 贺枭看到她,大步过去,“阿宁。” 顾一宁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人,问:“你要出去?是有线索了吗?” 贺枭知道她担心,“上车一起,路上跟你说。” 顾一宁点头,跟着上了车。 贺枭接到顾一宁电话后,马不停蹄的赶到海市。 他先是找人对洪平身边的人进行严密的监控,包括监听。 而后去了事发当场。 叶晨去监狱看了一个当事人,车子行驶到一半,车胎爆了。 她下车查看的时候,被人打晕套了麻袋扛上了面包车。 她的保镖立马开车就要去追,十字路口却突然冲出来一辆小货车,把他们的车给撞翻了。 叶晨不知所终。 而保镖记下的车牌号,也是个套牌。 顾一宁给叶晨的定位器,被随手仍在了路边的农田里。 贺枭让信息科的同事,通过大数据检索分析,找出并锁定了面包车的大致范围。 之后民警通过摸排走访,找到面包车。 那面包车被遗弃在了废弃的修车场,人已经不知所踪。 车上的烟头指纹带回去后,还在做基因检测和对比,结果还没出来。 但就在刚刚,监听小组那边,监听到了重要信息。 洪平给心腹李达打电话,让他通知那边不许动那谁,好好看着,别让她跑了就行。 虽然洪平没说名字,但大家都猜测说的就是叶晨。 所以他们现在是去抓李达。 他们到的时候,还有一波人也在。 那波人正是傅云景。 李达和其他小混混不一样,李达是洪平心腹,突然失踪,容易被发现。 所以傅云景亲自去了会所,亲自找到李达,亲自问他叶晨的下落。 他这边刚把人按在桌上,贺枭就到了。 李达身边的小弟被傅云景的人揍得鼻青脸肿,横七竖八的蜷缩在地上哀嚎。 两个保镖压着李达,脑袋按在桌子上。 傅云景则是一身西装,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手指夹烟,举止矜贵,压迫感却十足。 那模样,像极了黑道大哥。 贺枭挑眉轻笑,“傅总这是改换赛道了?” 傅云景看到顾一宁,按灭香烟,起身,“有点事问他而已,贺总过来是?” “这不巧了,我也是有点事问他。” 贺枭给身后的警察一个眼神,“带回去。” 警察走到那两个保镖身边,“同志,把嫌疑人给我们吧。” 保镖的职业素养极高,他们看向了自己的老板傅云景。 傅云景发话:“看我做什么,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自然该好好配合警察办案。” 保镖松手退到一边。 李达被戴上头套带了出去。 顾一宁担心剩下的人走漏风声,“枭哥,地上的人一起带走吧。打架斗殴,关几天好好教育教育。” 贺枭点头。 把人全部套上头套带走,对外宣称涉黄涉赌,包间瞬间空旷安静下来。 顾一宁看向傅云景,怀疑的问:“你找李达问什么?” “问他叶晨在哪儿?” “你怎么知道他知道?” 顾一宁的语气不像感激,更像是审问。 她是在怀疑什么? 怀疑他和洪平勾结? 傅云景苦笑,“要不,把我也带回去审问一遍?” 顾一宁看向贺枭,“枭哥,能抓吗?” 209、三人修罗场,让傅渣死在火葬场 傅云景苦笑,“要不,把我也带回去审问一遍?” 顾一宁看向贺枭,“枭哥,能抓吗?” 那隐隐期盼的模样,像一把尖刀,冷漠无情的扎进了傅云景的心理。 韩助理没想到顾一宁这么狠心,生怕贺枭说一句能,顾一宁就会让贺枭把他老板一起抓进局子关起来。 他及时开口道:“顾总,傅总只是关心你,想帮你找到叶小姐。李达是洪平心腹跟班,有事自然要问他。” 顾一宁厌恶傅云景,但这事他也算帮了点小小小忙。 但要让她谢他,她做不到。 又不是她让他帮忙的。 顾一宁不搭理他们,对贺枭说:“枭哥,走吧,回去审李达。” 早点审出叶晨的位置,早点把她救出来。 夜长梦多,顾一宁一时不见到叶晨平安归来,她一时不能安心。 她太害怕噩梦成真。 贺枭看了一眼傅云景,“不抓了?” 那话的意思,竟是要把傅云景也一起抓了。 傅云景眸色冰冷的看向贺枭,“贺总什么意思?” 贺枭摩挲着手腕上佛珠,坦荡的迎上傅云景的目光,“正常办案流程而已,李达与叶晨案失踪有关,傅总却恰好在现场,事情太过巧合,为了傅总的声誉着想,还是要请傅总配合一下调查。” 顾一宁虽然想把傅云景抓进去关一晚上,但她怕连累贺枭犯错,到时候被傅云景投诉报复。 傅云景不是小人物,他这样的人投诉,上头肯定要给他一个交代。 贺枭会被停职调查,说不定还会因此背上处分,那他以后还想上升,会很难。 “枭哥,走了,”顾一宁抓着他的手往外走,“咱别都浪费警力在不重要的人身上,找叶晨要紧。” 听到顾一宁的话,韩助理同情的看向自家老板。 不重要的人…… 傅云景的目光却落在两人紧紧相牵的手上,手指蜷缩,握紧。 心里的羡慕嫉妒如野草疯涨。 韩助理感觉自家老板像是要破防了。 哎,谁叫当初不珍惜呢。 看顾总那决绝利落的性格,估计他老板就是死在火葬场都追不回。 顾总说不定还会拍手叫好。 包间里安静的可怕。 ‘咔哒’一声,傅云景点燃一支烟,狠吸了一口,摸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出来喝酒。” 没一会儿,祁司明和纪樊来了。 纪樊一眼就看出傅云景心情不好,他坐了过去,熟练的倒酒,“心情不好?谁惹你了?” 傅云景没说话,只是端着酒杯与他们碰了一下杯,而后仰头,一口闷了杯中酒。 见状,纪樊询问的看向了祁司明,祁司明给了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于是纪樊又看向了韩助理,“你老板怎么了?” 韩助理为难的笑笑,主动给他们倒酒。 傅云景端起酒杯,看向祁司明,“我要反悔了。” “反悔什么?”祁司明问。 “顾一宁。” 祁司明蹙眉,但很快又松开,“你反悔没用,要看一宁的决定。” 傅云景苦笑着喝完酒,摩挲着酒杯说道:“也是,我后悔有什么用,她现在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话也不愿跟我说,看我就像看垃圾,恨不得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我后悔有什么用。” “她看着也不像那么绝情的人啊?”纪樊目露诧异,“她以前那么爱你,那么听你的话,你说东她绝不往西,我不信她说不爱就不爱?她是不是故意的?欲拒还迎,钓男人的一种手段。” 纪樊觉得自己看透了事情的本质,语气愈发肯定,“一定是这样,故意让你为她难受呢。她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更何况,你们还有个儿子。生了娃的女人,会激发体内的母性,她们会为了娃,妥协牺牲,这是一种本能。” “真的?”傅云景双眸一亮,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看着纪樊。 纪樊刚要说话,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假的。一宁不是那样的女人。” “怎么就不是了,”纪樊不服输,“小爷我阅女无数,赏遍万花,你一个和尚能有我懂女人?绝对是这样!” 说着纪樊给傅云景出谋划策,“景哥,你听我的,你别追着她屁股后面跑,跌份儿,没面儿。你这找个女的假扮女朋友,当着顾一宁的面给她买包买车,刺激刺激她。她绝对破防。” 祁司明懒洋洋看他一眼,“一宁自己买不起包,买不起车?她没人追?别出这种降智的馊主意。这是对她的侮辱。” 说完,祁司明看向傅云景,直截了当的问,“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傅云景红着眼看向他,“我想把她追回来。” 祁司明懂了他的意思,沉默两秒,开口道:“你追你的,我追我的,互不干扰,也不影响我们感情。” 纪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那我帮你们谁?” 祁司明看向他,一脸嫌弃,“你圆润的走远点就行,拜你所赐,一宁现在对我就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客气。有时候想想,恨不得打死你。” 傅云景放下酒杯,“那去拳馆吧。” 祁司明阴恻恻看着纪樊,“走,今晚我就要出了这口恶气。” 纪樊:“……” …… 市公安局,灯火通明。 贺枭准备去审李达。 去之前,他先把顾一宁安顿在自己的临时办公位上。 “你要是困了,就把椅子放下去休息一会儿。椅背上的外套是我的,你记得盖上,免得感冒。” “渴了,”贺枭指着一个角落,“那边有饮水机。” “卫生间出门左转到底然后右转。” “要是饿了,” 顾一宁心里暖暖的,笑着打断他,“我知道啦,枭哥,你再啰嗦下去,都快赶上我爸了。小心我以后叫你爸。” 贺枭抿了下唇,咽下那句‘也不是不行’,说道:“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这里这么安全,你担心什么。满满的安全感好吗,快去吧。” 办公室其他加班的警员纷纷开起了玩笑。 “就是,我们难道还能吃了嫂子不成?” “贺总快去吧,我们不会让嫂子渴着,饿着的。” 说话间,有警员抱着一堆零食过来放在桌上,“嫂子随便吃,吃完了我们那儿还有。” 其他警员有送饮料的,有送方便面的,十分热情。 顾一宁本来不觉得饿的,她之前没有胃口,没有吃晚饭。 此刻看着桌上一大堆零食,终于察觉出饿了。 顾一宁主动提出请大家吃宵夜,感谢大家投喂的零食。 “哪有让嫂子破费的。” “就是,那点零食也不值什么钱。” 顾一宁却大手一挥,点了烧烤肉串送过来。 “时间太晚,只有这些,大家将就吃。” “嫂子,你是我亲嫂子,这已经算我们这儿的顶配夜宵了。平时我们都是吃泡面,泡面都快吃吐了。” 办公室飘散着肉串的香味,搭配冰饮,畅快。 半个小时后,贺枭回到办公室,顾一宁举着肉串递给他,“枭哥辛苦了,这是我专门给你留的。” 贺枭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下肉串,拍手道:“准备,出警。” 刚刚还在懒散吃东西的警员们,刷刷刷全部站了起来。 顾一宁也跟着起身,期盼的问道:“知道叶晨在哪儿了?” 看到贺枭点头,顾一宁喜极而泣,高兴的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贺枭。 她的声音微微哽咽道:“谢谢你,枭哥,谢谢。” 贺枭抬手抱住了她,摸摸她的头,“傻瓜。” …… 海市郊县的某个破旧民房。 蝉鸣阵阵,警察悄声摸进,猛地踹门而入。 屋里老旧的电灯泡亮起,尖叫怒斥,嘈杂声划破寂静夜空。 绑匪被警察控制住以后,顾一宁第一时间冲了进去,“叶子!” 顾一宁把民房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叶晨。 叶晨不在这里? 是李达骗了她们,还是洪平听到风声,把叶晨转移走了? 贺枭抓住顾一宁的手捏了捏,“别急。” 他们来到绑匪面前,顾一宁这才发现那绑匪竟是叶晨家的极品亲戚。 叶晨父母去世,留下一家小公司。 她的极品亲戚为了吃绝户,抢占叶晨父母留下的房子车子和公司。 他们先是辱骂威胁恐吓叶晨,最后是殴打。 是顾一宁帮叶晨联系了沈惊崖,送了几个极品亲戚进监狱,杀鸡儆猴。 自此,叶晨家那些极品亲戚彻底老实了。 而眼前的三个男人,就是被送进去的极品亲戚。 没想到他们出狱后,依旧狗改不了吃屎。 顾一宁怒不可抑,气得浑身颤抖,“叶晨呢?!” 这三人刚被警察从床上薅起来,睡眼朦脓,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说!”贺枭深邃的目光锐利的看着三人。 他穿着警服,身形高大,气势凌厉,压迫感十足。 三人吓得一哆嗦,指着屋里,结结巴巴道:“在,在屋里啊。” 确定不是洪平的人把叶晨转移走了,顾一宁稍稍放心下来。 贺枭经过精密的勘察,发现叶晨是翻窗逃了。 他再根据绑匪的供述,以及窗外草木痕迹,推测出叶晨出逃的大概时间,以及大概方位。 而推测出时间,也就能推测出她大概出逃了多少公里。 “用无人机,沿途寻找。” 210、顾一宁愤怒:只想整死他! 无人机机群飞上半空,快速散开,消失于夜色下。 无人机有热成像,发现人会自动拍照,与叶晨的照片进行比对,方便快捷。 他们只需要等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却还没有消息传回。 顾一宁的心一点点下沉,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手脚冰冷。 她不由想到了傅老太太。 在那个噩梦里,傅老太太被下了神经类毒素,最后摔下了楼梯去世了。 现实里,虽然她揪出了下毒的人,帮傅老太太挡了一劫,可傅老太太最终还是死了。 她害怕。 害怕不管她做什么,结局依旧不会变。 叶晨会失踪,她终其一生都找不到。 顾一宁的身体因为害怕颤抖得厉害。 贺枭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心疼的抱住了她,“会找到的。” 顾一宁紧紧抓着贺枭的衣服,声音颤抖,“枭哥,我很害怕。” 害怕叶晨会失踪,害怕父母会出事,更害怕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失忆,然后和傅云景在一起。 只是想想便锥心般疼,让人窒息,绝望。 贺枭抱着顾一宁的手更用力了,“会找到的,我向你保证。” 无人机把周边全部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叶晨。 按照成年女性的脚程,再加上又是大晚上,周边都是荒野,叶晨走不快,也走不远。 无人机寻找的范围已经远超推测出的,叶晨逃生的距离。 而且,为了万无一失,四个方向,他都派送了无人机寻找。 无人机没有找到,那就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人工加军犬,打着电筒沿途寻找。 军犬闻过叶晨盖过的被子,沿着贺枭推断的方向一路狂奔。 “贺队,有发现。” 树枝上挂着一截破布,上面还染着血迹,军犬围着那块破布打转。 马上有警员上前收集血迹样本,带回去检验。 “说明我们的方向没错,大家继续。” 说完贺枭看向顾一宁,“我说过会找到的,信我。” 顾一宁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点了点头。 她跟着众人一路寻找,上山下坡,过河翻沟。 他们找的很仔细,可依旧没有找到叶晨的踪迹。 他们跟着军犬一路来到了一条乡野马路上。 这之后,叶晨的气息消失。 一夜已经过去,此时太阳升起,山野间雾气蒙蒙。 贺枭望着弯弯曲曲的马路,下令道:“查这条路上的所有监控。” 数俩警车过来接应,大家上车回市公安局。 贺枭安排好后续工作后,拿着药箱,走到了顾一宁跟前。 顾一宁披着他的外套,呆坐在椅子上,情绪低落。 贺枭半蹲在她跟前,放下医药箱,“受伤了都不知道。” 顾一宁眼睫轻颤回神,低头看去,她的脚腕处不知道被什么割伤了。 当时着急找叶晨,完全没觉着痛。 贺枭拿出碘伏和棉签,“忍着点。” “我自己来吧。”顾一宁弯腰去拿棉签。 一夜未睡,加上精神一直紧绷,弯腰的那一下,她突然一阵眩晕,差点栽倒。 贺枭扶住她,“坐好别动,我来。” 顾一宁没有逞强,脚腕上完药,贺枭牵起她的手,她的手上也全是伤口。 上完药,贺枭给顾一宁倒了一杯葡萄糖水,看着她喝下后,“我送你回去。” 顾一宁苍白的脸看他,“我不能在这里等你吗?” “不能。”贺枭揉揉她脑袋,“能走吗?不能我背你。” “枭哥。”顾一宁定定的看着他,不想走。 她想坐在这里等叶晨的消息。 她和叶晨从初中起就是好朋友。 叶晨父母出事后,加上她那一大家子极品亲戚,她担心叶晨一个人出事,就让叶晨搬到她家住。 她们同吃同住,一起上学放学,她早就把叶晨成了亲姐妹。 而她要离婚,也是叶晨陪着她,鼓励她,一路支持她。 她现在回家也是担心,也无法休息。 “阿宁,你需要休息。”贺枭把她拉起来,“抱还是背?” “我以前也经常加通宵,就算不睡觉也不会有事,喝一杯咖啡就满血复活。我,啊。” 顾一宁惊呼一声,震惊的看着贺枭。 贺枭竟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枭哥?” 贺枭公主抱着她,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市公安局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顾一宁不好意思的说:“枭哥,放我下来。” 贺枭把她抱得更紧了。 路过行人好奇的打量他们,顾一宁不得不把头埋在了贺枭的肩上。 贺枭把顾一宁放在副驾驶,拉起安全带,贴心的帮她系上。 而后他扶着座椅说,“你休息好了,再来这里等我。” 贺枭送顾一宁回了顾家。 看顾一宁的神色,顾家人就知道叶晨还没有找到。 顾一宁心里心里已经够难受,够煎熬的了。 所以他们什么都没问,不想顾一宁更难受。 贺枭主动开口道:“宁叔,阿宁还没吃东西,家里有吃的吗?” “有。”宁正禹转身就往厨房走。 “爸,”顾一宁叫住了宁正禹。 “哎,”宁正禹立马应道,扭头笑看着她,“宁宁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爸爸给你做。” 看着宁正禹宠溺的笑意,顾一宁也露出一个笑来,“枭哥也还没吃饭,多做一份。” 宁正禹连连应声,“好好,你们等着,我给你们弄两碗鸡丝面。” “谢谢宁叔。” 傅星宇倒了两杯水过来。 顾一宁那杯里面放了红糖,贺枭那杯是柠檬薄荷。 顾一宁摸摸他脑袋,“谢谢宝贝。” 宁正禹动作麻利,很快做了两碗鸡丝面,还伴了一份小菜。 他们吃东西的时候,宁正禹又去厨房热了两杯牛奶出来。 傅氏总裁办公室。 “傅总,我打听清楚了,绑架叶晨的是她家的几个亲戚,不是洪平的人。” “亲戚?”傅云景抬眸看向韩助理。 韩助理点头:“对,说是记恨叶晨把他们送进监狱。所以出狱后,几人一商量,决定把她绑了,然后以家里长辈的名义给嫁到山里头去。说的是嫁,其实就是卖。把叶晨卖了,叶晨家产就由他们继承。” 傅云景摩挲着手里的签字笔,“李达呢?洪平这样就想撇清关系?” “李达否认是洪平指使,只说自己是被女朋友蒙骗,为了帮女朋友出气,这才出手帮了他们三个一把。李达口中的女朋友,就是其中一个绑匪的小女儿。他之所以打电话让他们善待叶晨,是因为无意间得知,叶晨是顾一宁好友,他害怕得罪顾一宁。还有就是,” 韩助理语气一顿,“顾总他们没有找到叶晨。” 傅云景悠然捏紧了手中的签字笔,“没有找到叶晨?” “顾总他们到之前,叶晨自己逃跑了,但之后就再也没找到人。什么河里,沟里,悬崖边边都找过,都没有。” 傅云景若有所思的蹙起眉。 明明叶晨和梦里一样被绑架了,也是从监狱出来,也是被人打晕套麻袋。 为什么绑架的人却换成了她家亲戚? 叶晨自己逃跑,又失踪,那她会去哪里? 那顾一宁她心里该多着急,多难受? 他在梦里,亲眼见证过顾一宁与叶晨的感情有多深。 也亲眼见过顾一宁在得知叶晨失踪后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模样。 等傅云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拨通了顾一宁的电话。 只是电话才响一声就被对方挂断了。 韩助理见了,在一旁委婉提醒,“老板,你可以给小少爷打电话,小少爷今天请假了,没有去学校。” 傅星宇很快接通了电话。 “星宇,你妈妈还好吗?” 傅星宇看了一眼不远处,正被宁正禹投喂鸡汤的顾一宁,他走到了外面花园。 “妈妈她,”傅星宇想了想说道:“我感觉妈妈很害怕。妈妈平时是很冷静理智的人按照她平日的作风,干妈失踪,她肯定担心着急,但也会努力想办法。” “你好好陪陪你妈妈,安慰安慰她,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爸爸会帮妈妈想办法的。” 傅星宇挂断电话的时候,顾一宁提着一桶鸡汤准备出门。 “妈妈,你要出门?”傅星宇跑过去。 顾一宁点头,“嗯,我去警局。” “妈妈,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也担心干妈。我给你提包。” 傅星宇接过顾一宁手中的包和鸡汤,保镖开车送他们去了市公安局。 此时另一边,医院。 警察正在对洪平进行调查问询。 洪平不耐烦的看着警察,“拜托警官,嘴嗨一下不行?我不信你就没有在生气的时候,说过几句狠话。又不是说过就一定做过。” 警察继续问话:“如果叶晨不是你指使绑架的,那你为什么威胁顾一宁,让她再也找不到叶晨?” 洪平吊儿郎当的笑了下,“当然不是我指使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叶晨被绑架了。是她自己跑到我的病房问我叶晨在哪儿,我就顺着她故意诈她咯。谁知她那么蠢,竟然相信了。” “李达是不是你的心腹。” “他是我的兄弟,”洪平无辜的看着警察,“怎么了?” “他参与了绑架,你怎么解释?” 洪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欠收拾的模样,“他是他,我是我,他绑架关我什么事?你爸爸杀人,难道你也要坐牢?警官,是不是太污蔑人了一点?” 洪平与李达的通信交流,没有提及叶晨一个字。 洪平之前在云城,之后在医院,一直有不在场证明。 所以警察只是问话,并没有抓捕洪平。 问询的视频传回警局,顾一宁母子到的时候,贺枭正在看。 看到视频里洪平的嘴脸,顾一宁只想整死他! 大喜:真把傅渣抓进去了,洪家连根拔起 看到视频里洪平的嘴脸,顾一宁只想整死他! 贺枭把顾一宁的神色看在眼里,说道:“洪家背地里的那些生意,上面早就注意到了。办洪家容易,洪家后面的那些暗线是关键。” 办洪家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不仅要办,还要连根拔起。 顾一宁听出了贺枭话里的意思。 她看着贺枭眼里的红血丝,歉意又隐隐心疼,“枭哥,你是不是还没休息?” “中午休息过了。”贺枭怕她愧疚,指着桌上的保温桶问:“这是给我带的?” “嗯,外公炖的鸡汤,贺叔叔辛苦了。” 傅星宇帮忙打开了保温桶,一股香味袭来。 “好香,你们喝了吗?” “我们喝过了。”顾一宁给他盛出一碗,“我爸说让你全部吃了。” 恰在此时,有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贺队,有发现。” 贺枭刚要放下鸡汤,顾一宁拦住他,“喝了再去吧。” 贺枭看着她,笑着点头,“好。” 十几分钟后,顾一宁和傅星宇跟着贺枭一起到了监控厅。 满屏都是监控视频。 操作员调查一段监控放大,“贺队,经过数据分析,对比排查,这俩车嫌疑非常大,很可能就是目标车辆。” “这辆车目前位置?” “西南边锤。” 傅星宇被保镖送回了顾家,顾一宁跟着贺枭坐军用直升机去了西南。 与此同时,傅云景也登上了傅家的救援直升机,直飞西南。 西南边陲,十万大山,偏僻村落。 顾一宁看着对面的傅云景,眼神审视怀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傅云景微不可查的愣了下,他是因为那个梦,梦里的叶晨被卖到了这里。 所以他来碰碰运气,却没没料到会碰到顾一宁和贺枭。 傅云景思索着说道:“我来是因为” 顾一宁看他迟疑的模样,嗤笑,“你别告我是来考察投资。” 傅云景叹息一声,承认道:“的确不是。是为了叶晨。” 傅云景为何会找到这里,是本就知道点什么? 还是公安局内部有人泄露案情? 都值得深究。 但现在不是时候。 顾一宁收回了目光,“走吧,枭哥,先去找叶晨。” 那村子在悬崖之上,车子开不上去,只有一条小道。 傅云景看着两人前行的背影,顿了几秒,反正来都来了,撞都撞见了,他迈步跟上。 一行人默默往上爬,快到的时候,传来一阵喧嚣。 “走开,放开我!买卖人口犯法,知不知道!滚,别碰我!” “啊!臭婆娘,敢咬我,别让她跑了,快抓住她!” “别过来,走开!啊——放开我,放开!救命,救救我——” “跑,让你跑。还跑不跑?再跑就打断你双腿,拴在狗窝里,给我老实点。” “求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吧。” “可以啊,给我生个娃,我就放了你。走,现在就回去洞房。” “啊——不要,放开,放开我——” 女人的惨叫变了调。 可顾一宁依旧听出来了,是叶晨的声音。 心脏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顾一宁快速爬上了最后一节台阶,眼前一片坦荡。 村子中间是一个大圆坝子。 被打得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叶晨,被一个老男人拖在地上走,周边的村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 甚至还在评头论足。 “老杨这这个媳妇儿买的好,贵有贵的道理,是真漂亮啊,皮肤又白又嫩的。” “听说是城里人,知识分子,可厉害了。” “老杨家祖坟冒青烟了,他们家的基因怕是要改了。以后生的娃,念书肯定厉害。” 看着眼前一切,顾一宁发了疯。 “老畜生,你给我放开她!”她发疯般冲了过去。 村里人之前的注意力都在叶晨那边,这才发现有外人来了。 他们纷纷拿起了身边的锄头,扁担拦了上去。 “你谁啊?” “干什么的?” “滚开!” “都给我滚开!” 冲突瞬间爆发,愚昧恶毒的村民和顾一宁打了起来。 顾一宁毕竟只有一个人,还手无寸铁。 贺枭拔腿冲了过去,护在他身边,抓住了落下的扁担。 傅云景也二话不说,跟了上去,一脚踹开了旁边的村妇。 傅云景和贺枭不一样,贺枭身为军人,是不能随意对老百姓动手的,他更多是守护。 傅云景则是直接动手。 尖叫声,怒喝声,狗叫声不断,现场混乱至极。 “住手!都住手!" 随行警察的呵斥被暴动声掩盖。 眼见那个村民就要拖着叶晨逃离,顾一宁怒喝:“放开叶晨!” 贺枭抱住顾一宁,拔出配枪,对天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终于制服了暴动的村民。 警察上前,把村民全部铐上。 顾一宁抱着快要失去意识的叶晨,哭成了泪人。 叶晨勉强撑着精神,扯出一个笑,故作轻松道:“我还没死呢,别哭了。” “吓死我了。”顾一宁紧紧抱住了叶晨,“还好找到你了,还好找到了。” 叶晨抬手擦掉她脸颊两边的泪,“我这不是没事吗?别哭了,看到你哭,我也想哭了。痛死老娘了。那千杀的人贩子!老娘回去让他把牢底坐穿!不仅是他,其他人贩子也别想好过,老娘和他们不死不休!!” 叶晨被送去了医院急救,顾一宁陪着她一起。 送走顾一宁,贺枭看向了傅云景,“傅总,跟我走一趟吧。” 刚跟村民发生完冲突,傅云景看上去有些狼狈。 他正抽着烟,闻言轻佻眉梢,“贺总不去抓人贩子,抓我?” 贺枭因为不能动手,又护着顾一宁,看上去比傅云景狼狈不少。 发丝凌乱,衣服破碎,裤子鞋子全是泥,手上脸上青红交加。 即便如此,可他身姿高大挺拔,战场上磨炼出来的戾气,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落拓不羁的味道。 他拿出手铐摩挲着,“人贩子自然要抓,但傅总连续两次出现在案发地点,十分可疑,还请傅总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办案流程如此,傅总别介意,不是针对你。相信清者自清,若是傅总没有参与,自然会还你公道。” 傅云景看了眼他手上的手铐,似笑非笑的问:“确定会还我公道?我怎么感觉,贺总已经迫不及待想把我抓进去关起来了?” 贺枭拿着手铐走近,“傅总要相信律法的公正。” 傅云景被贺枭带去了当地公安局。 公安局早就得到了通知,已经准备好了审讯室。 傅云景被关进审讯室以后,除了警员送了一杯水,之后便无人搭理。 可以说贺枭是故意,也可以说不是故意。 小地方,警力有限,他们自然要先审问村民,找出人贩子的下落。 审问其实很快就结束了。 结束后,贺枭便带着人去抓捕人贩子。 抓到人贩子,又忙着审讯人贩子。 傅云景就这么被遗忘在审问室20几个小时。 期间他想上卫生间,喊破了喉咙都没有人应。 傅云景脸色铁青的咬牙忍着,双手握拳,青筋暴起。 在他几乎快要爆炸的时候,审讯室的门终于开了。 贺枭走了进去,温文尔雅,彬彬有礼道:“抱歉傅总,久等了。” 傅云景怒极反笑,“贺总,领教了。” 贺枭目光坦荡的看着他,“傅总不会是生气了吧?主要是这里人手有限,那么多村民要审,还要去抓人贩子,耽误不得,不然让他跑了,不知道又有多少妇女儿童” 傅云景忍无可忍的打断他,咬牙道:“贺总,我要上卫生间。” 贺枭讶异一声,“去给傅总松开,带傅总去卫生间。” 警员拿着钥匙开半天都打不开锁,最后才发现拿错了钥匙,“对不起,对不起。” 警员跑出去找钥匙。 傅云景闭上眼深呼吸,再睁眼,目光的越发阴沉冰冷,“贺总,我记住了。” 贺枭靠坐在椅背上,手指点着桌面,轻笑一声,“傅总这就记仇了?当初你把阿宁关在看押所几天,知道她当时是怎么过来的吗?” 这事他当时不知道,顾一宁谁都没说。 是因为池昱的原因,那事闹大了,他才知道,顾一宁被他关了进去,还被关在满是杀人犯的头号关押室。 听到贺枭的话,傅云景脸色变得越发难堪。 审讯室的温度似乎降到了冰点。 就在此时,警员拿着钥匙回来了。 傅云景从卫生间回来后,贺枭开始问他问题。 贺枭问:“傅总,你是怎么找到那个村子的?是你本就参与其中,故意自导自演,还是谁给你泄密?” 傅云景拒绝回答,要等他的律师。 贺枭又拿出一张照片,推过去,“傅总认识这个人吗?” 傅云景心中诧异,那照片上的人就是之前他抓的那个人贩子。 他本来是让韩助理把人送去警局,可疏忽大意之下,那人贩子跑了。 那人贩子也不敢报警,他一报警,警察首先抓的就是他。 傅云景也就没再管这事。 现在,贺枭拿出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 难道? 叶晨是被他拐卖的?! 傅云景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依旧不回答。 “人贩子透露,他之所以抓叶晨,是因为傅总。”贺枭说完,便定定的看着傅云景,观察他的细微神色变化。 贺枭的问话十分巧妙。 人贩子坦白,他之所以抓叶晨,的确是因为傅云景。 因为恨傅云景。 傅云景把他抓住,打个半死不活,就是为了找叶晨,最后还要把他送警局。 他逃跑的路上,意外碰到逃出来的叶晨。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于是联合同伙,把叶晨绑了,直奔西南,把人卖到了落后愚昧的悬崖村。 212、傅渣红眼卑微哀求,顾一宁狂虐他! 傅云景身上虽然有很多疑点,但贺枭没有证据。 律师一来,他只能把人放了。 傅云景签完字,韩助理递上他的电话。 傅云景看了一眼贺枭,当面拨通了投诉电话。 顾一宁恰好来公安局,故意从他身边经过,撞他一下。 “啪”一声,傅云景的手机掉到地上,摔成了蛛网。 “抱歉。”顾一宁捡起手机递给他,毫无诚意的道歉,“多少钱,赔给你。” 傅云景知道她是故意的,心里又气又酸又痛,却又无能为力。 他能怎么办? 凶她?他不敢,凶完,他也完。 恨她?他做不到,他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完,哪有脸恨她。 怨她?他凭什么?要怨也只能怨自己有眼无珠,眼瞎心盲,又渣又蠢又笨。 傅云景咽下心中苦果,“叶晨没事了?” 顾一宁嗓音冷淡,“这就不劳傅总费心了。” “我来这里真的只是想帮你找叶晨。”傅云景急切的目光下,藏着隐隐期盼。 期盼顾一宁能对他笑一笑,能对他改观,能对他释放一点善意,不再那么恨他。 哪怕一星半点也好。 可他注定失望。 不爱的顾一宁近乎铁石心肠。 “所以呢?你想让我对你说什么?谢谢你?” 顾一宁嘲讽的看着他,冷漠的扯了下嘴角,笑了,“傅云景,做梦比较快。” 傅云景眼底的希冀一点点消散,整个人显得格外的阴郁失落。 “傅云景,你要是敢投诉枭哥,我就把你和楚新月的爱情动作电影公布出来。谁都别想好过。” 听到‘爱情动作电影’几个字,傅云景的脸色几变。 耻辱和懊悔,让他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他现在只想销毁一切。 像梦里一样,销毁一切与楚新月有关的东西事物, 清除掉楚新月的一切痕迹。 他紧紧握拳,咬牙道:“把视频删了。” “干嘛要删?我生平还是第一次看那么激烈的动作戏,比演员拍得好,情真意切,花样又多,多好看啊,删了多可惜。” “顾一宁!”傅云景厉声咆哮。 若是那个东西一直在,便会一直提醒顾一宁,曾经的他多么渣多么脏。 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 而当他看到顾一宁那冷如冰霜的眉眼时。 他又突然泄了气,红了眼,近乎卑微的哀求,“求你了,删了吧,我不投诉贺枭,不找他麻烦,你把视频删了,好不好?” 顾一宁坏坏的勾唇一笑,“不好!” 她就是那么坏,那么恶毒。 傅云景越是在意,她越是要傅云景一辈子都摆脱不掉楚新月。 他和楚新月分了又如何? 她依旧有办法让他们锁死,另一种意义上的锁死。 叶晨好一点,顾一宁就带她回了海城。 叶晨住院期间,顾一宁几乎每天都在医院陪她。 陪她做检查,陪她吃饭,陪她散步。 她的工作也搬到了医院。 顾家每天都送高汤过来,致力于把叶晨和顾一宁养得白白胖胖。 某日,傅星宇跟着宁正禹来医院送汤的时候。 他们在停车场碰到了傅云景。 傅星宇:“爸爸?” 傅云景大步过去,摸摸傅星宇脑袋,颔首向宁正禹打招呼,“爸。” 宁正禹一脸嫌弃,“傅总可别乱叫,你都和宁宁离婚了,叫什么爸。再说,以前都没叫过,现在叫算什么。” 傅星宇也是一脸复杂的看着傅云景,觉得他爸可能是脑子被灯泡砸坏了。 傅星宇问:“爸,你来医院做什么?” “来看你干妈。” 宁正禹翻白眼,不客气道:“你还是别去气我干闺女。” 傅星宇点头附和,“爸,干妈可能不想见你,要不你还是别去了,你把花给我,我帮你带过去。” 傅云景一脸麻木的看着傅星宇。 他是去看叶晨的吗? 他是去看顾一宁的。 傅星宇那个小混蛋难道看不出? “我妈可能也不想看到你。”傅星宇补充一句。 傅云景:“……”真是他的好大儿,最会在他心口捅刀,也不知道帮他。 而就在此时,一道十分欠揍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傅总吗?”贺朗甩上车门,大步走了过来。 “叔叔,我来帮您提。”贺朗热情的帮宁正禹提食盒。 他的助理跟在后面,手上提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贺朗看向傅云景,诧异的挑起眉梢,“傅总难道心里不清楚,没有人愿意见你?见到你,所有人都会不开心,都会想到你曾经做过的那些,伤害宁宁的事。” 说完他似笑非笑的勾唇,“还是说,傅总知道,心里门清儿,但并不介意,也不在乎宁宁看到你时的心情,不关心她开不开心,快不快乐。你只是自私的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傅云景咬牙看着贺朗,“贺总,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贺朗轻轻讶异一声,茶里茶气道:“该不会是说中傅总的心思,傅总恼羞成怒了吧?” 宁正禹晦气道:“小朗,算了,懒得跟他这种人说,对牛弹琴。走吧,宁宁和小晨还等着呢。” 傅星宇同情的看了一眼傅云景,跟着宁正禹进了医院。 傅云景站在原地,气得胸膛不住起伏,但不得不承认,贺朗说得有几分道理。 没人愿意见他。 顾一宁每次看到他都不高兴,不开心,不快乐。 他都知道。 可他又做不到放手。 傅云景烦躁的掏出烟盒,低头咬烟,点燃。 就在此时,一辆库里南驶入停车场。 车子在傅云景身边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祁司明的脸。 今天是什么日子。 大家都凑一起了。 祁司明诧异的看着他,“站这儿干嘛?” 祁司明下车,拿着鲜花和礼物。 傅云景咬着烟,看他一眼,“你也是来看叶晨的?” “嗯,你是看完了,还是没看?” “没看。” 祁司明问:“一起?” 傅云景想了半响,最终摇了摇头,“算了,不去了,你去吧。” 祁司明到的时候,顾一宁和叶晨正在吃东西,贺朗在旁边削水果。 看到祁司明,贺朗一刀子下去,削半个水果。 傅星宇端着换了水的花瓶出来,“祁叔叔。” 祁司明温柔的打招呼,“星宇长高了。” “祁总。”宁正禹笑着迎上去。 祁司明礼貌问候,“叔叔好,叫我司明就行。” 祁司明把鲜花送给叶晨,“叶小姐,祝你早日康复。” 叶晨接过花,看向了顾一宁。 她和祁司明没什么交情,与其说祁司明是来看她的,不如说是来看顾一宁的。 “一宁,好久不见。”祁司明眉眼温润的和顾一宁打招呼。 “好久不见,谢谢你来看叶晨,”顾一宁笑意温婉。 贺朗看着祁司明那含情脉脉的眼就心里烦躁,才怼了一个,又来一个。 他切下一块水果,喂了过去,“啊,张嘴。” 顾一宁往后退开一点,伸手去拿,被贺朗躲开,“你没洗手,医院到处都是细菌。我喂你。” 不是情侣,不是血缘亲人,这种互相喂食,还是显得太过亲密。 顾一宁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于是她也故意用长嫂的口吻说道:“谢谢小朗,小朗有心了。” 贺朗一听她这语气,气得够呛。 祁司明轻笑出声。 听到祁司明的笑声,贺朗更气了。 他咬牙切齿又可怜巴拉的说:“顾一宁,你就只会气我。我要是气出个好歹,你负全责,到时候你就把自己赔给我。” 贺朗又要开始耍无赖碰瓷了。 顾一宁才不搭理他。 她们吃完东西,宁正禹要去洗碗。 祁司明主动说:“我去吧叔叔。” 贺朗立马跳起来,抢过宁正禹手里的碗筷,“叔,我来。” 等他抢完才发现,祁司明好端端坐在沙发上,双腿优雅交叠,眼露微笑,“那就辛苦小贺总。” 贺朗这才明白过来,祁司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支走自己。 贺朗咬牙微笑,“祁总好计谋。” “小贺总过誉。” 碍事的走了,祁司明把自己带来的礼盒拿了出来。 “我和一杰做的游戏马上就要上线,这是全息眼镜,可以随身携带进入游戏,带来给你们玩玩,只是体验感没有全息生命游戏仓那么真实。” 毕竟生命游戏仓是连接全身神经元。 游戏里的酸甜苦辣,痛苦快乐,每一次风过,阳光晒在身上,刀子割在手上,都能真切的感受到。 就好似,那本就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身处其中的玩家也不是虚拟,而是真实的。 “我定制了几款生命游戏仓。过几天给你们送过去。” 叶晨诧异的指着自己,“我也有份啊?” 祁司明点头,“当然,到时候还要请叶小姐帮忙填一份调查问卷。” 贺朗洗完碗回来的时候,便看到祁司明在指导大家玩游戏。 顾一宁身边的位置也被祁司明占据。 祁司明抬头看向贺朗,温润的目光轻轻一笑,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杀人无形。 祁司明依旧是很懂分寸的一个人,看时间差不多,他告辞离开。 顾一宁要送他,他也没有推辞,大方接受。 贺朗死皮赖脸跟着一起。 祁司明也只是笑笑。 213、顾一宁觉悟:斩草除根 楚新月坐在轮椅上,身形瘦弱,脸色苍白,柔柔弱弱的样子,多了几分破碎凄惨的美感。 轮椅缓缓停在顾一宁跟前,楚新月一双眸子黑得渗人,直勾勾盯着顾一宁。 唇角轻勾,“顾一宁,没想到吧,我们竟还能再见。” 顾一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不好好在阴暗角落里待着,跑我面前来做什么?是之前的事意犹未尽,还想再经历一遍?” 顾一宁的话就像开关,让楚新月想起了那些地狱般黑暗,痛不欲生的日子。 她被狗链子拴住,匍匐在地,吃的东西被丢在地上,她只能像狗一样跪趴在地上,去啃去咬。 周边的人看着她,哄笑着说她还真像条狗,要她学几句狗叫听听。 在黑市里,她像个物品一样,衣不蔽体的关在鸟笼里拍卖,任由人参观。 被打了催情药的她,还要卑微的去乞求那个,胖得像头猪的变态老男人。 可那还没完,她无意间偷听到,自己会被打麻药,推上手术台。 摘除健康的心脏和肾脏。 除此外,还会被割掉舌头。 她用尽了所有手段,勾引那个看押她的男人。 男人把她按在阴冷潮湿的地板上,肆意的凌辱,而后她又答应给男人一大笔钱。 那笔钱是国外的银行账户,她用男人的手机登录账户,经由地下钱庄,转到了男人的卡里。 她答应男人,她还有一个账户,里面的钱是这张卡的3倍。 只要男人保住她,她就全给男人。 男人这才答应保住她的舌头。 因为她的心脏和肾源早就被人买了。 劣质的人工心脏只能维持她不死,她呼吸都是痛的,没有力气反抗逃跑。 地下手术室的条件有限,她感染了,医生随便用点药,给她吊着命。 然后她被卖到了深山,穷困潦倒的村落。 村落里只剩下一群老光棍,一个村子里的人集资才能买一个女人共享。 楚新月连死都做不到,绝望又无助,心中的愤恨如洪水猛兽,在心肆虐,嘶吼。 只要想到那段黑暗绝望的时光。 楚新月便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恨意。 “顾一宁,”楚新月眼里爆发出惊天的恨意,咬牙道:“你给我的,我会一一还给你。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置身事外爱,高枕无忧,我会让你也尝尝,我尝过的那些滋味。” 顾一宁的目光冰冷狠厉,她凑近楚新月,一字一句道:“那、你、就、去、死。” 顾一宁一步步退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楚新月,我既然能一次,那就能二次,这次绝对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她若是早点明白这个道理。 当初在云城就该建议周家把她直接嘎了。 楚新月如花般笑了起来,可笑意却是怨毒的,如一朵歹毒的花,“好啊,那就看谁更技高一筹,谁先,” 楚新月的声音一顿,无声说:“弄死谁。” 顾一宁冷冷的看着她那苍白的脸,“我看你这样子也活不长了,每天苟延残喘,很难受吧,活的不如一条狗。” “顾一宁!”楚新月的手死死抓着轮椅扶手,睁瞪着顾一宁的眼睛,因为瘦弱显得有些鼓。 看上去渗人又神经质。 像个随时会伤人的神经病。 楚新月又慢慢平心静气下来,恢复了柔柔弱弱的样子。 她轻勾发丝挂在耳后,柔弱无害的笑起来,“顾一宁,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你的家人朋友挺多的吧?哦,来之前听说叶小姐被绑架了,还被人贩子卖了,差点就找不回来了。" "啧啧,她运气可真好,不过人的运气能好一辈子吗?就没有倒霉的时候?顾一宁,咱们走着瞧,慢慢玩。” “楚新月,你找死啊!”贺朗目光阴鸷的看着她,真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贱人。 楚新月目光一转看向贺朗,笑起来,“疯子是无所顾忌的。" 祁司明蹙眉看着楚新月,相对贺朗,他沉稳很多,“楚新月,好不容易回来,就该好好珍惜。人一旦作死,会死得很快。” 楚新月巧笑嫣然,“祁总,好久不见了。你还没追上顾一宁呢?” 楚新月一脸讶异,“一个二婚女人都搞不定,祁总还真是没用。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直接把人绑回家,关起来,打点药,多做几次,让她给你生几个继承人,日久生情,她自然就喜欢你了。” 祁司明一向温润的眸子,瞬间变得森冷起来。 楚新月支着头笑起来,“开个玩笑,祁总不喜欢也不至于变脸啊。” “槽!” 贺朗咒骂一声,是真忍不下去了。 太恶心了。 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贱人。 贺朗也不管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大庭广众,他抬脚就踹了上去。 “我去你妈的,闭上你的臭嘴。” 推着楚新月的保镖快速反应,直接挡住了贺朗的腿。 “啪!” 一声脆响传来。 贺朗和那保镖扭头看去,顾一宁一巴掌落在了楚新月的脸上。 保镖推开贺朗,冲着顾一宁伸出手。 祁司明身形一动,抬手拦住了保镖,“别动她。” 豪门贵族的继承人从小就要学各种保命手段。 祁司明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身手却不凡,力气也很大。 他目光锐利的盯着保镖,气势摄人。 “啪!” 就在此时,顾一宁又反手给了楚新月一巴掌。 她眼神如刀,嗓音深冷,“楚新月,你非要玩是吧,我会成全你。” …… 几人安然无恙的从警局出来。 楚新月的脸还红肿着,怨毒的盯着顾一宁,“顾一宁,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还想被打?”顾一宁语气淡淡,目光淡淡,但周身气势却是凌厉冰冷的。 “这次我来打。”贺朗神色阴鸷冷酷,漫不经心的活动着手指。 与此同时,他偏头对祁司明说道:“下次你来。我们轮流。” 祁司明从善如流的点头,“可以。” “这里是警局!”楚新月怒目而视,怨毒嫉恨。 凭什么!! 顾一宁一个二婚女人,还有这么多男人争着抢着爱。 为什么她就没有?! 为什么! “新月!”洪平的声音传来了过来,他得到消息,坐着轮椅来了警局。 还真是身残志坚,深情专情。 听到洪平的声音,楚新月立马变了嘴脸。 她微微低头,柔柔弱弱,楚楚可怜,像一朵无依无靠的小白花。 “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洪平喜极而泣。 贺朗一脸麻木震惊,“他脑子是不是有病?这种女人还爱的死去活来?” 祁司明沉稳点评:“什么锅配什么盖。” 顾一宁语气淡然,却一阵见血:“狗改不了吃屎。” 洪平看到楚新月脸上的伤,怒火中烧,“谁打的?” 楚新月看了一眼顾一宁,缩了下脖子,不大敢说话的样子。 “我打的。”顾一宁主动开口,“洪少爷这是想给她出气?” 洪平愤怒的看着顾一宁,“顾一宁,你别欺人太甚了!” 贺朗上前一步,把手搭在顾一宁肩上,桀骜阴鸷的睨着洪平,“欺了又怎样?” 顾一宁看他一眼,“爪子拿下去。” 贺朗变脸之快,完全不输楚新月,秒切换成阳光可爱小狼狗,“别在意这种小细节。洪平竟然敢威胁你,你别怕,我保护你。谁也别想再欺负你。” 说到这儿,贺朗瞬间阴冷的看向了洪平。 “洪平,洪家这几年是太顺风顺水,过得太好了?好好苟着,苟延残喘不会?既然你非要出来招摇,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洪平好歹也是青龙社太子,从小到大,都是他威胁别人的份儿。 第一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他。 洪平当然咽不下这口气,“贺朗,这里不是京都,这里是海城,强龙难压地头蛇,你劝你别嚣张。想强出头,护顾一宁?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是吗?那加上我呢。”祁司明冷冷开口。 洪平脸色难看,“祁总是生意太顺风顺水,缺少点刺激?需要我青龙社帮忙吗?” 祁司明眸色黑沉沉的,“你可以试试看。” 而就在那时,楚新月看着顾一宁,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无声道:“顾一宁,走着瞧。” 从警局离开,顾一宁打听到。 楚新月是从川城回的海城,已经回来了两天。 她是来医院做检查的,她装了人工心脏。 但她体内的人工心脏却不是最初装的劣质人工心脏,是国外最新款人工心脏。 谁给她装的? 买走她的人? 是谁买走的她? 楚新月突然出现,顾一宁心里不安。 恶梦像诅咒一样困扰着她。 最近她总是做噩梦,反复梦到父母车祸去世,奶奶被活活气死,梦到弟弟坐牢,瞎了眼,断了腿。 她在暗网悬赏,要楚新月命。 但当杀手听说楚新月在华国海城后,纷纷表示不接单。 华国是米国大兵的禁地,也是杀手避之不及的地方。 华国的强大,加之军人素质之强,以及大街上无孔不入的监控,让他们忌惮。 除非是那种来了就不打算走的,类似于死士的杀手。 但即便是杀手也很珍爱生命。 像死士那种杀手很少,可遇不可求。 一时半会儿没杀手接单,顾一宁只好叮嘱父母还有弟弟,出门必须带保镖,开车必须开她改装加固过的。 除此外,傅星宇上下学也必须由保镖接送。 还有云岭,几乎她身边的好友,她统统想到了。 而自从洪平知道楚新月回来后,便把她接到了洪家。 洪平把她当宝贝一样藏着,平日出门至少十几个人跟着,生怕她出事。 半个月后。 顾一宁起诉楚新月,要她归还当小三期间收取的不正当财务,二审开庭。 214、顾一宁发狠:撕破脸,看谁先死! 盛夏,早晨8点过,太阳就已经很大了,晒在皮肤上火辣辣的疼。 洪平亲自陪楚新月出庭,跟在她身边,帮她撑伞。 顾一宁有时真的很好奇。 好奇楚新月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是怎么跟洪平解释的。 洪平竟然一点都不介意她被那么多男人玩过的事。 竟然还愿意跟在她身边,当条衷心的狗。 她都不知该夸洪平专情,还是该夸他智商感人。 他们走近的时候,叶晨拉着顾一宁退后一大步,满脸都是嫌弃,“路那么宽,你们就不能走其他地方?她被那么多男人玩过,谁知道有没有携带传染病毒。离我们远点。” 楚新月如今走林黛玉风格,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听到叶晨的话,她委屈的白了脸色,摇摇欲坠。 洪平立马心疼的扶住她,愤怒的看向叶晨,“你的嘴是不想要了吗?” 顾一宁霸气维护自家闺蜜,“我看是你不想要腿了。” 上阵还得父子兵,骂人还得亲姐妹。 叶晨紧跟着哼一声,满是讽刺道:“洪少爷,你是眼睛不好?还是身体不行?找不到其他女人了吗?非要找一个被人玩烂了的小三?” 楚新月红了眼眶,潸然泪下,“叶晨,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也被拐卖过,那我是不是也能说,你也被男人玩了个遍?被男人玩烂了,染了传染病?” “老娘黄花大闺女,清白的很,救我的警察都能作证,还敢去医院开证明,你呢?你敢吗?你被谁救的?有人作证吗?谁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洪平怒斥:“顾一宁,管好你朋友的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洪少爷是又要撺掇着我家那几个极品亲戚绑架我?” 洪平不上当,哼一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在此时,秦敏之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牵着楚新月和洪平的女儿。 洪平用关系,把秦敏之从精神病院给接了出来。 顾一宁看着楚新月的女儿,长得粉嫩嫩的,可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骗人说谎,还真是家族遗传。 叶晨不由啧一声,“不愧是小三世家,这是打算言传身教,亲自给小姑娘做表率,教她长大以后,如何当小三,如何骗敛财?” 有洪平在,秦敏之觉得有人撑腰,腰杆子硬了,说话的声音都大了,“我家月月才不是小三,顾一宁才是,不要脸,给别人男朋友下药怀孕。我家月月就是命苦,被小三抢男朋友,被男人骗,如今好不容找到真爱,还要被你们中伤污蔑羞辱。还有没有天理了?” 顾一宁挑眉,“老太婆,你不是在精神病院关着吗?谁放你出来的?” 听到顾一宁的话,秦敏之身体不由一颤,恨得牙痒痒。 那精神病院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天天都要接受治疗,吃药,打针。 不听话的还会被关小黑屋,甚至电击。 如今只是回想起来,秦敏之还心有余悸,不住颤抖。 也因此,她对顾一宁的恨意越发浓烈。 叶晨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指不定又在冒什么坏水儿,想要害她家宝贝宁宁。 于是怒斥,“老太婆,你眼睛瞪那么大是想吓死谁啊?还有,你别以为出来了就万事大吉,我待会儿就去投诉,让他们重新把你抓进精神病院去。免得你精神病犯了,伤害无辜的人。” 秦敏之怒道:“死丫头,你才是精神病,我没病。” 叶晨嗤笑:“精神病人都是这么说的,我看你病得不轻。” 楚新月突然开口,“精神病犯者情绪不稳定,你要是再敢刺激我妈,我不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什么当街捅你们几刀什么的。反正精神病病人,杀人不犯法。” 秦敏之本要反驳,但听到最后一句,当即狞笑起来。 那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掏出到,冲上去狠狠捅她们几刀。 顾一宁懒散的挑眉一笑,“是不犯法,只不过会被关进精神病院,终身监禁而已,每天吃吃药打打针,接受接受治疗。秦敏之,那种日子你过得下去?” 秦敏之当然过不下去,恢复点神智,表情收敛了几分。 叶晨和顾一宁一起进入法院。 这个案子没有任何的悬念,二审结果,维持原判。 楚新月需要赔偿顾一宁333亿。 顾一宁直接申请了强制执行。 庭审之后,顾一宁投诉了之前关于秦敏之的那家精神病院,私放精神病患者出院。 医院那边给的解释是,病人康复出院,手续齐全,有医生的诊断以及签名。 医院操作合规合法。 目前最重要还是楚新月,只要把楚新月解决了,秦敏之也蹦跶不到哪儿去。 所以暂时就让秦敏之在外面逍遥快活几天。 另一边,洪平想要和楚新月结婚,说辞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洪山管不住洪平,再加上想要孙女。 他最终松口,表示要结婚可以。 但楚新月必须自己还完身上的债务,才能嫁入洪家。 楚新月的车子房子珠宝,以及留在国外的存款,全都没了,如今的她身无分文,比路边的乞丐还穷。 未来科技因为资金链断裂,以及人员流动,内部不稳,项目夭折烂尾,也快经营不下去了。 越拖下去,越亏,只有破产。 为今之计,她只能趁着未来科技还值点钱,把未来科技卖了。 未来科技是因为资金链断裂,加上内部不稳导致经营不善,它本身是很有收购价值的。 国内不少企业都在与楚新月接洽。 他们出价偏低,但也够她还债,还能余下一点。 最重要的是,还完债,她就能嫁入洪家。 只要能顺利嫁入洪家,她就可以借助洪家的势力东山再起。 风水轮流转。 之前顾家要卖商场的时候,楚家从中作梗,黑料铺天盖地,故意压价。 而后又以傅云景的名义施压,导致其他买家有心想买,却又不敢得罪傅云景,最终只能放弃。 最后顾家的商场无人问津,卖不出去。 直到那时,楚家登场,妄想以超低白菜价买下顾家商场。 如今,顾一宁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突然之间,网络上爆出不少未来科技的黑料。 爆料者便是楚新月的前助理。 楚新月的前助理实名向相关机构举报:未来科技偷税漏税,行贿,项目外包赚差价,克扣拖欠员工工资等等。 不仅如此,那前助理还开了直播,在直播里爆料楚新月不为人知的一面。 “家人们,我都抑郁了,真的,楚新月脾气太坏了,她一生气就掐我胳膊,有一段时间,我手臂上全是乌青,我拍了照片,给大家看看。” “谢谢家人们的安慰。我跟你们说,除了掐我胳膊,她发怒的时候,还用手机、杯子、包包,一切她手边的东西砸过我。” “有一次我生病,反应慢了几拍,没躲开。我额头上被砸了一个大包。当时很多同事都看到过,还问我怎么回事,我当时跟他们说是不小心摔的,其实是楚新月砸的。” “她还经常半夜给我打电话,我晚一秒接电话,她就在电话那边开骂。后来我实在是干不下去了,要辞职。” “我知道她太多秘密,她就威胁我,说我要是敢到处乱说,就会找我家人的麻烦。我有段时间过得战战兢兢,特别害怕。” “她是不是小三?她就是小三!我非常明确的告诉大家,她知三当三。她还故意落水流产,陷害原配。你们都不知道她私下里多恶毒。” “现在怎么不怕了?当然是因为相信国家啊,我或者我的家人要是之后出事,那肯定和楚新月脱不了关系。” 直播间的评论不是在心疼前助理,就是在骂楚新月。 因为前助理的爆料和实名举报,楚新月以及未来科技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 顾一杰和祁司明合作开发的游戏正式上线,备受好评,下载量惊人。 顾一宁虽然早就知道她弟弟的游戏会火爆全球。 但亲眼见证,心中依旧百感交集。 顾一宁作为合作方,也一起参加了庆功宴。 顾一杰站在台上发言,顾一宁和祁司明站在台下。 纪樊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祁司明的第一反应竟是向顾一宁解释,“我没邀请他来。” 顾一宁微笑:“……” 纪樊震惊诧异:“……” 祁司明问:“你怎么来了?谁给你的邀请函?” 纪樊最近在追一个女明星。 那女明星得知祁氏在招新游戏人物的代言人,所以央求纪樊带她来,在祁司明面前露个面。 到时候她的胜算会更大。 “我还需要邀请函,我不是刷脸的吗?”纪樊说着介绍女伴,“我女朋友,乔西。叫祁总,顾总。” “祁总好,顾总好。”女明星主动打招呼。 祁司明看在纪樊的面子上颔首打了个招呼。 顾一宁也淡淡点了下头。 祁司明给纪樊使眼色,让他赶紧走,别站这儿影响顾一宁的心情。 纪樊啧一声,带着人走了。 “樊哥,我和祁总一句话都还没说呢。” “你说再多都没用,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顾一宁一个人。顾一宁讨厌我,为了讨美人欢心,他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先走,以后再找机会让你们认识。” 听着两人的话,顾一宁低头垂眸喝酒。 祁司明捏着酒杯,咬着后牙槽,打算下次见面再狠狠揍纪樊一顿。 祁司明斟酌半响开口,“一宁,” 恰在此时,顾一宁手机响了。 顾一宁真怕祁司明说一些她不好回答的话,她很明显松了口气,歉意一笑,快步离开了宴会厅。 看着顾一宁的背影,祁司明眸色暗淡了下去。 真印证了那句:职场得意,情场失意。 顾一宁没料到会碰到楚新月。 楚新月的手被手铐烤着,两个警一左一右的押着她从她的身边经过。 215、爽!腹黑顾一宁把楚婊耍得团团转 楚新月的手被手铐烤着,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的押着她从她的身边经过。 看到顾一宁,楚新月停下脚步,直勾勾看着顾一宁,阴沉渗人的慌。 警察催促,“别停,快走。” “是你吧。” “需要问?我以为很明显。” 楚新月阴沉沉的勾唇,“顾总好手段。” 顾一宁漫不经心的睨着她,“谢谢夸奖,不过都是跟你学的,以牙还牙。” 警察推着楚新月离开,洪平追在后面。 看到顾一宁,他也停下了脚步,和楚新月如出一辙的眼神,“顾一宁,是你在后面搞鬼是不是?” 顾一宁淡漠的眼里满是讥讽,“但凡有点脑子就不需要问。” “你给我等着。”洪平警告的指了指顾一宁,追着楚新月而去。 经过相关部门核查,未来科技的确存在偷税漏税,以及行贿等非法行为。 楚新月作为企业负责人,自然要被警察带走。 也因此,未来科技的评估收购价,直接打了对折。 楚家。 秦敏之勃然大怒,“楚新城,你可是新月的亲哥啊。新月信任你,才把财务部交给你管理,你就是这么回报新月的?偷税漏税,你怎么敢的?那些钱呢?你给我吐出来。” 楚新城是楚新月的堂哥,他是公司的财务总监。 那些钱都被他拿去还了赌债。 但他不敢说,于是把一切都推到顾一宁身上。 楚新城情深意切的说:“婶婶,不是我,我没有,肯定是顾一宁联合那小助理,故意污蔑陷害新月,故意针对我们楚家。” 洪平冷着脸走进屋,他已经去核实过了。 爆料的确是顾一宁在背后推波助澜。 但爆料的内容,至少偷税漏税是真的,证据确凿。 秦敏之闻言,气得捏着拳头砸在楚新城身上。 边砸边骂:“你个混蛋,你是要害死新月吗?钱呢?赶紧给我吐出来,补上漏洞,交完罚款,把新月救出来。” “钱,钱没了。” “什么叫没了?你个混蛋王八蛋,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你是要害死你妹妹啊,呜呜呜……我家新月可怎么办啊。” 仿佛天塌一般,秦敏之伤伤心心哭了起来。 一旁的洪平开口,“阿姨你别哭了,这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 另一边,非凡科技,李芸办公室。 李芸把手磨咖啡递给顾一宁,问道:“楚新月已经被抓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让她在里面把牢底坐穿还是怎么的?” 顾一宁轻抿一口咖啡,这才不急不缓的说道:“她还有个脑残舔狗呢。想要让她把牢底坐穿,恐怕不好搞。” “洪平?” 顾一宁点头,“楚新月给洪平生了个女儿,一直养在国外,是她给自己留的退路。但我之前给她把脉,没摸出她生产过。我怀疑她是在国外找的人工代孕。” “心机也是够深的,有这心机智商干什么不好,非要当小三。”李芸感叹一句,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顾一宁放下咖啡,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是港城云享科技公司的收购合同。 这次的收购,是委托给专业团队做的,顾一宁和李芸都没出面,不会走漏一点风声。 顾一宁勾唇一笑,“以云享的名义,低价收购未来科技。” 未来科技的核心技术,以及手上的项目,顾一宁很眼馋。 未来科技若是能被成功收购,加上港城的云享科技。 非凡科技的体量会壮大一倍不止,发展也会更加迅猛。 加上她的盛大生物科技,以及和师兄卓越开的卓越医药公司,她就不信追不上傅氏。 而之所以让云享出面收购未来科技。 也是为了避免楚新月不把公司卖给她。 李芸表示担忧:“肥肉大家都想咬上一口,我们想捡便宜,其他公司也想。” 的确如李芸所言,不少人都眼馋未来科技,想以超低白菜价捡漏。 但他们忘了,还有一个人,傅云景。 傅云景恨透了之前的自己,也恨透了楚新月。 他恨不能清除掉所有与楚新月相关的东西,事务。 未来科技是他送给楚新月的。 因为是无偿赠送,各项手续都是他亲自盯着办的,手续齐全又合法合规。 就算他后悔了,想把公司要回来也没用。 要回来办不到,毁掉却不是不行。 他不会让楚新月如愿卖掉未来科技。 他一定会出手干预。 李芸问:“你确定?” 顾一宁成竹在胸的点头,“我确定。” …… 未来科技的税费漏铜以及罚款是洪平出的。 楚新月被放了出来。 至于还给顾一宁的那333亿,就需要楚新月自己出了。 所以,即便未来科技的售价被压得很低,她也只能咬牙同意。 双方约定第二天签合同。 翌日。 “轰——” 性能优越的汽车在马路上轰鸣。 一辆定制限量款迈巴赫,把一辆保时捷逼停。 保时捷的司机怒气冲冲的下车,“你们怎么开车的?眼瞎了?” “那么宽的路,故意别我们是不是?” “知道我老板是谁,谁” 车窗降落,露出傅云景那张矜贵无比的脸。 司机的叫骂卡壳了,嚣张的气焰瞬间化作弯腰鞠躬,“不知道是傅总,傅总见谅,都怪我不会开车。” 傅云景撩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把你老板叫来。” 司机点头哈腰,一溜烟跑回去叫来了自家老板。 那老板小跑着过来,满脸堆笑,“原来是傅总啊,实在抱歉,司机不会开车,挡了傅总的道。还请傅总不要介意。” “听说你打算接手未来科技?” 那老板本来是要去未来科技签合同的。 可想到刚刚傅云景一直别他的车,以及此刻的话。 他犹豫着说:“还在考虑,考虑。” “那好好考虑。”说完,车窗升起,车子疾驰而去。 司机扣扣脑壳,疑惑问:“老板,傅总什么意思?还去未来科技吗?” 那老板原地思索片刻,“不去,就说我病了,给我约纪樊吃饭。” 酒店包间。 纪樊听完那老板的话,说道:“高老板,你不是海市商人不清楚也正常。你看海市本地的商人,谁不眼馋未来科技?但你看谁出手了?” “他们不想?不,”纪樊摇着手指,“是他们不敢。” “楚新月那恶毒的女人得罪了我兄弟,全海城的人都知道。谁接手未来科技,就是与傅氏作对,懂?” “懂,懂,”高老板连连点头,举起酒杯,“多谢纪总答疑解惑。” ……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 自此后,未来科技从炙手可热,变成了无人问津。 没人敢得罪傅云景,怕被报复。 未来科技本就撑不了多久,若是还卖不出,最终只能破产砸在手里,一分钱都拿不到。 楚新月焦急之际,港城的云享科技找上门,愿意收购。 傅云景得知消息的时候,正与祁司明、纪樊聚餐。 他蹙眉挂断电话,明显不悦。 纪樊问:“怎么了?” 傅云景把手机扔桌上,往后一靠,“港城的云享要收购未来科技。” 祁司明接过服务生递上的毛巾,擦拭着手指,似随口一说,“我刚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云享的老板也在这里用餐。” 纪樊挑眉,起身,“那我去打个招呼。” 纪樊很快回来了,神色不太对。 傅云景挑眉,“给你脸色看了?” 纪樊点头。 祁司明笑着调侃道:“看来云享老板来海城之前,没有好好做功课,竟然连傅总好兄弟,纪总的面子都不给。让咱傅总给你出气。” 纪樊眼神复杂的看他,“你确定?那你过会儿别护犊子,别见色忘义。” 祁司明何其敏锐,收起玩笑的心思,“包间里都有谁?” “顾一宁。”纪樊甩出一个重磅炸弹,“顾一宁才是云享的老板。” 听到是顾一宁要买未来科技,傅云景脸色一变,起身就往外走,“她在哪个包间?” 祁司明也起身跟上。 纪樊看着只剩自己一个人的包间,最终咬咬牙,跺跺脚跟上了两个兄弟。 花开富贵包间。 看着包间里的不速之客,顾一宁挑眉,“怎么,亲自过来警告,不许买未来科技?” 祁司明往旁边走了几步,离傅云景远了一点,一副与他划清关系的模样。 祁司明温润的看着顾一宁,“我是听说你在这里吃饭,过来打个招呼。” 纪樊扶额,一副没眼看的模样。 云享科技的老板充当着中间人,主动招呼大家入座,服务生送来了干净碗筷。 傅云景直直盯着顾一宁问她,“你买未来科技做什么?” “赚钱啊。还能干什么?故意恶心你啊?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傅云景眉心依旧紧蹙,“脏了,别要了,你想要,我送你一家其他的科技公司。” “我们什么关系啊,你送我公司?”顾一宁笑看着他,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冷冷的,像刀子。 傅云景的心刀割一般疼。 “我是怕你膈应,不舒服。” “我看膈应的是傅总吧。” 顾一宁说话夹枪带棍,傅云景全程都在被怼,纪樊想说话,被祁司明按着肩膀。 纪樊小声骂他,“舔狗。” “也要她愿意给我舔才行。”祁司明失落道,“她现在是根本不给我舔的机会,当舔狗的机会都没有。” 纪樊恨铁不成钢,“你能有点出息吗?” “你先去劝景哥,让他有点出息吧。我的事,你少点评,也不要对着你那些红颜知己乱说。不然别怪我对你的红颜知己不客气。” …… 最终,顾一宁用99亿的超低价格,收购了估值至少500亿的未来科技。 签完合同的那一刻,顾一宁高调露面…… 216、活该:楚婊气晕。成了植物人,求顾 得知真相,得知被耍。 楚新月神色难看至极,差点把手中的合同撕成粉碎。 她怒不可抑,“顾一宁!你和傅云景串通好的!!!” 顾一宁一脸嫌弃,“别把我和渣男放一起。” 楚新月气得嘴唇颤抖,唇色都紫了。 顾一宁故意刺激她,“你还欠我333亿,那99亿就不用给你了吧,直接抵扣算了。剩下的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要是还不完,我就只能把你送进去把牢底坐穿了。” 楚新月用的是人工心脏,气不得,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顾一宁啧一声,“真不经气。” …… 未来科技并入了云享科技,变成了云享在海城的分部。 公司注资以后,开始整顿内部,重新招兵买马。 那些面临烂尾的项目,瞬间被盘活。 好几个项目已经进入收尾期,要不了一个月就能盈利。 除此外,未来科技之前就在研究人造子宫,已经出了2.0版。 而顾一宁和卓越一起创办的卓越医药公司,也在做这个项目。 刚好两家公司合作,彼此交流经验,取长补短。 大概年底的时候,人造子宫3.0版本就能出来,造福广大不能生育,或者不想受生育之苦的女性。 与此同时,祁司明给顾一宁定制的全息生命游戏仓到了,送到了顾家。 顾一宁现在已经搬回了顾家住。 之前搬去那城中村是为了考验,顺便锻炼傅星宇,怕他意志不坚定。 但傅星宇已经洗心革面,不是以前的傅星宇了。 现在他的心中,妈妈永远排第一。 顾一宁便带他回顾家住。 一个大卡车,送来了6个全息生命游戏仓。 游戏仓放在卧室,插上电就能用。 若是停电也不用怕,只要有光,就能蓄电,超长待机可达一个月。 游戏仓里储存着高级营养剂,以及应急药剂,能自动调节温度、湿度,也能自动检测玩家的各项生命数值。 若是发生地震塌方等意外,还能暂时在游戏仓里避难。 游戏仓的外表十分坚固,能抗十级地震。 这也是为什么被称为‘生命游戏仓’的原因。 除此外,顾一宁还有个大胆构想,想把生命游戏仓运用到医院那些植物人身上。 植物人又被成为活死人。 大部分植物人的身体死了,但意识还存活着。 若是把植物人的意识链接上游戏,那他们就能在游戏世界‘复活’。 他们还能与友人、爱人,家人在游戏世界重逢。 通过游戏还能刺激人的求生欲,以及脑活跃度,对植物人的苏醒也有很大帮助。 顾一宁购买了三台全息生命游戏仓,分别送给了自己的老师,阎劲松、钟敏,还有高秀芳。 三个老师试过后,大为震撼,大呼过瘾,体验感非常强。 顾一宁特意拜访了三位老师。 把自己关于植物人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他们觉得这个想法非常有意思,也值得实践。 三人提了不少自己的想法建议,顾一宁记在笔记本上,打算等回去再慢慢整理。 离开前,三人异口同声让她回去写篇论文出来。 顾一宁当天晚上加班到凌晨3点。 傅星宇起床喝水,看到她屋里的灯还亮着,便热了一杯牛奶给她送去。 “妈妈,你还不睡吗?” 顾一宁敲下最后一个字,摸摸他头,“搞定了。” “那你喝完牛奶早点睡。”傅星宇把牛奶递过去。 顾一宁笑着点头,“好。你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妈妈。” 顾一宁喝完牛奶,全文检查一遍,发给了三位老师。 结果第二天,顾一宁便接到了某军区的电话。 没一会儿贺枭便来了。 “枭哥,救的是哪个大人物?还要你来接?”顾一宁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好奇问。 “池昱。” “谁?”顾一宁震惊的抬头看向贺枭。 池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救队友,被弹飞的弹片击中了头部,当场晕死过去。 是他的队友拼死把他背回来的。 剩下的那些队友,为了保护他,牺牲一人,被抓一人。 池昱的手术很成功。 但人就是不醒。 医生的诊断是:他很大几率会变成植物人。 军区领导不甘心,各方打听,从贺枭那里听说了顾一宁。 于是死马当活马医,决定让顾一宁去试试。 当然,军区领导肯定也是做过背景调查的。 得知她是古法针灸,神绝针的传人,5岁开始扎针,从无败绩,又是A大医学院的高才生。 理论知识和实践都非常扎实,各位领导都很满意。 但唯一让人担忧的点就是:她从没有救过植物人。 没有案例可以参考。 唯一与之相近的,还是她救过昏迷的傅云景。 但傅云景的情况是陷入深度昏睡,脑活跃度非常高。 和池昱的情况不一样。 但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毕竟国内知名专家都试过一遍了,都没有办法。 “顾医生。”被池昱救下的战士,‘啪’一声跪在了顾一宁面前,‘哐哐哐’磕起了头。 “求你救救队长!求求你,求求你!” 顾一宁扶起他,“池昱也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 贺枭拍拍他肩膀,递给他一张纸,“擦擦。” “谢谢队长。” 那个战士之前是跟着贺枭的,贺枭退了后,池昱接手了他们,成了他们的新任队长。 贺枭把那些跟过他的战士都当亲弟弟看。 池昱虽然是他死对头,虽然是他情敌。 但池昱救了汤圆,算他欠他。 所以他才会向组织极力举荐顾一宁。 池昱被推去做了全身检查,顾一宁查看着检查报告。 池昱的外伤已经彻底好了,身体各项机能也没有问题,就是脑活跃度太低。 顾一宁用银针刺激,池昱的脑活跃度涨了几个点,但总体数值依旧偏低。 顾一宁给出的治疗方案是: 1、护工给他做按摩时,要多和他说话,最好找情绪丰富,说话逗趣的护工。说话的内容最好是他感兴趣的话题。最好是他特别喜欢,或者异常讨厌的事或者人,都可。 2、银针刺激大脑,增强脑活跃度。 3、全息生命游戏仓。 听完顾一宁给出的治疗方案,贺枭的手指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佛珠。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垂眸轻笑了一声。 “其实可以多跟他说我的事,就说我又立了什么功,受了什么表彰。还有就是,我要结婚了,我对象叫顾一宁,我们如何恩爱。随便编,编一本小说出来,每天留点钩子,钩着他。” 顾一宁:“?” 贺枭笑着解释:“我和他是死对头,他从小学开始,什么都要跟我比。还有,他喜欢你。说不定听到这些,他一气之下,就从床上跳起来了。毕竟,有什么能比宿敌步步高升,风光得意,抱得美人归,家庭幸福,儿孙满堂,更让人愤怒的呢?” 领导们觉得很有道理,但他们还是看向了顾一宁。 顾一宁点头,“可行。” 领导们立马拍板,“联系文工团,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创作贺队与顾医生的爱情小说。情节必须写得跌宕起伏,让人欲罢不能。” 贺枭满意的笑了,坐着当个吉祥物,不说话了。 领导们问出了心中疑惑,就是关于全息生命游戏仓的事。 顾一宁尴尬的解释:“昨天才写完论文,正准备开始实践探索。” 领导们:“……??!!”这也行? 领导们毕竟见过大场面,很快淡定下来,问:“多大把握?” 顾一宁有些为难,正盘算着说多少合适的时候,贺枭坐直身体,护短的挡住了几位领导的目光。 “你们别逼阿宁。相信她就是了。” 顾一宁明白领导们的难处,搬出了了自己的三位老师。 三位老师的大名,就像三颗定心丸,有她们坐镇把控,加上军部这边无条件支持,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 几位领导心中算是有点普了,彻底镇定下来。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贺枭说:“阿宁,我待会儿就走了,你要是有事就找刚刚给你磕头的汤圆,他最近都在这边。” 贺枭递给顾一宁一张纸,上面写满了这个军区领导的电话。 “我给他们都打了招呼,你有事直接找他们就行。” “嗯。”顾一宁点头。 贺枭走后,顾一宁才从汤圆口中得知,他不是回海城。 他是出任务了,带队营救那个被抓的士兵。 看池昱就知道,与他们的战斗的人绝不是普通罪犯。 估计不是国外间谍就是国际大型犯罪组织,或者就是专业杀手雇佣兵。 要想救出被抓的战士,危险重重。 顾一宁难免担忧,希望贺枭能平安。 也希望苏老太太求的佛珠有用。 顾一宁在军营呆了两周,教会了汤圆怎么给池昱按摩。 当兵的力气大,不怕苦不怕累,一按几个小时,不在话下,效果还好。 这两周,在银针的刺激下,池昱的脑活跃度涨了不少,但越往后,涨幅越小,直至停止。 扎针效果已经不大。 文工团的战士奋笔疾书,写了一篇她和贺枭的小说出来。 别说,还真管用。 每次念到贺枭和顾一宁牵手,拥抱,亲额头,亲手指等等的时候。 池昱的脑活跃度就会异常飙升,到一个峰值,然后再慢慢回落。 而每当这个时候,顾一宁就会尴尬的抠脚趾。 听自己的同文小说,太羞耻了。 贺枭却不这么觉得。 他特意让文工团的战士把小说发给他。 他一有空,就会看一眼,看完还会提意见。 没事还会主动分享素材,让文工团战士创作。 不仅如此,他还把小说分享给所有队员。 美其名曰:解压。 217、愤怒:真相竟是这样?楚婊作死 顾一宁闻讯连夜赶去了川城人民医院。 与她一起到的还有得到消息的傅云景和姚青玉。 三人在医院外面遇见。 顾一宁最近都在加班,休息不好,看上去有些憔悴。 加上突然得知云岭出事,眼里血丝明显。 傅云景走近安慰道:“你别担心。” 顾一宁面无表情,没有理他,大步朝着医院走去。 姚青玉在后面阴阳怪气,“什么态度,竟然还敢跟我们甩脸子。我们可是受害者家属,这次你妹妹出事,她做为星河世界娱乐公司的老板,脱不了干系,必须负责。” “够了,”傅云景冷喝,夜色下脸色阴沉沉的,“你如果不是真心来看云岭,只是想来找麻烦,那就回去。” 说完,傅云景也不等姚青玉,大步追着顾一宁进了医院。 姚青玉被儿子莫名其妙教训一通,面子上过不去,但最终还是跟着进了医院。 急救室外。 云岭满身是血的坐在地上,谁说话都不搭理,失魂落魄的低着头。 “云岭。” 听到顾一宁的声音,云岭抬头,脸上眼泪纵横交错,带着哭腔喊,“姐——” 顾一宁蹲在她身边抱住了她,“阿姨会没事的。” “她流了好多血,好多血。”云岭浑身颤抖的抱着顾一宁。 云岭的生日快到了,但她要拍戏,没时间过生日。 于是陈秀娟就主动来剧组陪她过生日,陪她拍戏。 今晚的夜戏要吊威亚。 威亚松动断裂,云岭从高空坠落。 陈秀娟因为第一次看云岭吊威亚,还那么高,十分担心,一直守在旁边等着。 见状,她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接云岭。 云岭砸在了她身上。 傅云景到的时候,剧组的领导立马上前,“傅总,对不起,这次是剧组工作人员的失误。开拍前,我特意让人检查过,不知道他们怎么检查的,就出了事故。对不起傅总吗,是我工作的失误。” 傅云景冷着脸,没理导演。 他大步走到云岭身边蹲下,拍拍她的肩膀,“我请了最好的医生过来。” 姚青玉看云岭那模样,心里冷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妈没了。 不过是一个乡巴佬,至于她哭成这样。 姚青玉假惺惺安慰,“你别哭了,丑死了。医生不是还在抢救吗?又没怎么样。现在那么多记者拍着,到时候你的丑样上了电视,那些粉丝指不定怎么黑你呢。” 顾一宁冷厉的看向她,“不会说人话就闭嘴。” 姚青玉气势汹汹,张嘴就要骂,“顾一宁,” “姚青玉!”傅云景的眼神像刀子,冷酷无情的看着她,“要么闭嘴!要么滚回去。” 姚青玉气焰降了一点,“我还不是担心她,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亲生的。” 傅云景的眼神越来越冷,姚青玉声音小了很多,“我不说话就是了。你那么凶做什么,我可是你亲妈。哪有你这样的,胳膊肘往外拐。” 傅云景冷漠的看着她,“姚青玉,你要不是我亲妈,就凭你做的那些事,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待在外面,每天吃香喝辣,泡男模?再不闭嘴,你别怪我大义灭亲。” 姚青玉再不说话了,知道傅云景是真的恼了。 傅云景拍拍云岭的肩膀,“云岭,阿姨会没事的。” 云岭在顾一宁怀里哭得厉害,她死死抓着顾一宁的衣服,“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我那么重,她那么瘦,我,我甚至听到了骨头脆裂的声音,姐,我害怕,呜……” 说实话,顾一宁也害怕。 因为在那个噩梦里,陈秀娟因没钱看病,早就因病去世了。 但现实里,她在高尔夫会管遇到云岭,给了她几十万小费。 也因此,陈秀娟顺利做了手术,身体康复,活了下来。 傅老太太,以及叶晨的事,让她心有余悸。 命运这东西难以捉摸。 她也害怕,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不怕,不怕,会没事的,会没事的。”顾一宁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 傅云景难受的看着两人,他对陈秀娟印象很好。 很热情很质朴的一个母亲。 他也希望她能没事。 傅云景让韩助理亲自跟这件事,必须调查清楚,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韩助理去了现场,跟随警方取证。 傅云景抽了根烟,买了点东西回去,天已经亮了,但手术还在继续。 “云岭,吃点东西,不然阿姨出来,你都没力气照顾她。”傅云景把粥递了上去。 云岭麻木的摇头,“我不吃。” 傅云景看向顾一宁。 顾一宁接过粥,亲自喂云岭,“乖,吃一点。” 喂完云岭,傅云景递上另一份粥,“你的。” 顾一宁也没胃口,不太想吃。 “要我喂你?”傅云景拿起勺子。 顾一宁浑身恶寒,接过粥,自己吃了起来。 手术持续了快20个小时,陈秀娟被推出手术室。 云岭跟着去了ICU。 顾一宁留下来与医生交流。 医生已经尽力,陈秀娟头部受伤,加上脊椎断裂。 命是保住了,但从此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即便运气好,以后苏醒,也会瘫痪在床一辈子。 云岭哭成了泪人,顾一宁担心她再这么哭下去,眼睛给哭瞎了。 于是安慰她,“你别哭了,我最近在做一个关于植物人的科研,如果成功,你还能和阿姨见面说话。” 游戏仓只需扫描一下,就能一比一,百分百还原真实样貌。 她们可以在全息游戏世界见面,拥抱,说话,再续母女情缘。 “真的?” 顾一宁笑着点头,“真的,你别哭了。” 云岭一直都很崇拜信任顾一宁,顾一宁说的任何话她都信,而且是坚信。 她姐说可以那一定可以。 “姐,那你快回去做科研吧,我已经没事了。”云岭盯着一双肿成了灯泡的大红眼睛,努力扯出一个笑来。 顾一宁理解她也心疼她,“不急,我陪陪你。” 一旁的傅云景开口问道:“你的科研需要赞助吗?我可以提供资金支持,这样就可以早点研制成功。” “不需要,已经有人赞助了。” “贺总?” “祁司明。” 生命医疗舱本就是在,全息游戏舱的基础之上研发的,祁氏自然会参与其中。 傅云景沉默下来,没再说话。 而此时,关于云岭掉下威亚的视频,以及她满身是血,抱着陈秀娟哭得撕心裂肺的视频,已经在网上传疯了。 楚家。 楚新月一边漫不经心的刷着新闻,一边说着电话,“新闻看到了?” 电话里传来一道女声,“新月姐,我记得我当初说的是消失吧。” "让她消失有什么意思?不如折磨她,看她痛苦难受,生不如死,不更好?" 说着楚新月勾起唇角,“你就说你看到她哭得那么惨,心里高不高兴,有没有爽到吧?” “是挺爽的,但还不够,远远不够。相较于我受过的苦,她这才哪到哪。”说到后面,那声音几乎咬牙切齿起来。 但很快,那边又漫不经心笑起来,“不过我相信新月姐的手段和能力,钱给你转过去了,继续加油哦,新月姐,等着你的好消息。么么哒~” 那边挂断了电话。 楚新月把手机扔到一边,眼睛看着视频里抱着云岭的顾一宁,唇角笑意一点点变大。 含笑的目光阴鸷神经,“顾一宁,好戏开场咯,你准备好了吗?” …… 警方那边很快就调查清楚了。 这次事故不是意外,是人为。 动手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N号。 他还有个身份:姚青玉包养过的男模。 姚青玉喜新厌旧,抛弃他的时候,还差一个月的包养费没给。 姚青玉作为首富他娘,竟然想要赖账白嫖,不愿意给钱,就任由新宠羞辱他。 对他拳打脚踢不说,还害他丢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虽然那角色也是姚青玉给他的资源。 但给他了就是他的。 姚青玉却又把那资源给了她的新宠。 重点是那新宠演完那个角色还红了。 这下,他哪里甘心,简直恨透了姚青玉。 他报复不了姚青玉,就决定报复姚青玉的女儿云岭。 他早就发现剧组的威亚设备有些老旧,又缺少维护。 他又稍稍人为破坏了一下。 果然那威亚断了。 听完前因后果,众人皆是一脸空茫,不可置信。 太可笑,太荒诞。 竟然是这样! 竟然只是这样! 云岭心中怒火翻涌,愤怒的冲向了姚青玉,“姚青玉!!都是你干的好事!!” 看着云岭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模样,姚青玉吓得往警察身后躲。 “死丫头,你要干什么?这里可是警察局!我可是你妈!” 云岭红着眼咆哮,要去抓警察身后的姚青玉,“我没有你这样的妈!!” “女同志,你冷静点。”警察伸手拦着云岭。 毕竟还在警局里,顾一宁过去抱住了云岭,“别冲动。” 一旁傅云景的脸黑成了锅底,呼吸急促粗重,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显然也是气得不轻。 他咬牙道:“我缺了你那几十万?” 姚青玉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傅氏每个季度的分红,我都按时打到你卡上,商铺,房产的租金也不少。你的钱呢?包男模能花几个钱?” 姚青玉心虚的低垂着头,委屈的红了眼,“你们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他那么做的。谁知道他心肠那么歹毒?” 姚青玉竟然还委屈上了。 218、爽!解气!恶婆婆终于招报应了!! 姚青玉竟然还委屈上了。 云岭气得双目血红,对姚青玉恨之入骨,恨不得弄死她才解气。 “不怪你怪谁?!要不是你,我妈会变成植物人?姚青玉,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歹毒?你比他歹毒一千倍一万倍!” “云岭,”姚青玉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妈,怀胎十月才辛苦生下的你。是我给了你生命,你怎么能这么说,太伤妈妈的心了。” “你才不是我妈,我没你这样歹毒的妈,我的妈叫陈秀娟!!” “云岭!哪有你这样对自己妈妈,大吼大叫的。真该叫你的那些粉丝来看看你现在的嘴脸。有一点为人子女的样子吗?” “姚青玉,你特么闭嘴吧!别恶心人了。”顾一宁看垃圾一般冷冷的看着她。 “你也配称妈妈?自从云岭回来,你有真正了解过她,真正关心过她,真正心疼过她吗?你知道她平时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吗?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她的妈妈,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臭不要脸的。” “顾一宁,关你什么事。” “姚青玉,那人是不是你指使的另说。但事情确确实实是因你而起。可从事发到现在,你除了推卸责任以外,还做了什么?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没有人比你更歹毒了。” “顾一宁,你别以为云景现在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你信不信” “信不信什么?”傅云景的嗓音阴恻恻的。 姚青玉一顿,转向傅云景告状,“云景,你听听她都怎么说我的。当着你的面都敢这么嚣张,私下里只会比现在更嚣张。” “她说错了?” 姚青玉被傅云景的话一睹,心口难受,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云景,我可是你妈,那么多年,我白养你了?你为了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这么对我?” “姚青玉,你最好给我闭嘴!”傅云景冷声警告道,“我忍耐有限,你不想下半辈子过得凄惨,就给我安分守己的待着,再胡说八道,挑战我的极限,我不介意大义灭亲。” 姚青玉不可置信,心灰意冷的看着对面三人,“好好好,翅膀都硬了,看不惯我这个老太婆了是不是,行,我闭嘴,我走。” 姚青玉气愤的转身离开了警局。 云岭气得嚎啕大哭,边哭边骂姚青玉。 顾一宁一直陪着她,给她擦眼泪。 傅云景疲惫的捏捏鼻梁。 等云岭终于不哭了,他转移话题,“把阿姨转回海城吧,我联系疗养院。” “不要你管,我自己养得起我妈。” “别赌气,好的环境和医疗,对阿姨身体好。” 陈秀娟被送回了海城。 傅云景把她安排进了海城顶级私人疗养院,里面环境一流,设备一流,医生一流。 一个月就要几十万的费用。 他还派了两个专业的护工,24小时轮班照看着陈秀娟。 与此同时,傅云景停掉了姚青玉的卡。 以后姚青玉每个月就领十万的生活费。 多的,一分没有。 姚青玉花钱如流水的日子过惯了,十万块怎么够用。 她在家发疯,砸了客厅所有能砸的东西,指着傅云景鼻子骂:“傅云景,你个白眼狼,不孝子。我生你养你,你就是这么对我?” “这些年我为你操了多少心,白了多少头发,连手上的股份都尽数转给了你。到头来,你为了讨顾一宁的欢心,竟然狠心得连亲妈都能不管不顾。” “我这什么命啊,怎么这么苦啊。老公没了,儿子女儿嫌弃我,恨不得逼我去死。老公,我干脆陪你去了算了,呜呜呜……”姚青玉抱着傅云景父亲的遗照大哭起来。 傅云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我和顾一宁睡一起,是你下的药。星宇进ICU抢救那次,是你在他的奶里下了泻药。小香给奶奶下药,也是你指使的。至于剩下的还要我说给你听吗?” 姚青玉停止了哭泣,苍白慌乱的看向他,“云,云景,你瞎说什么。我哪有给星宇下泻药。” 傅云景不想听她狡辩,毕竟这是他在梦里亲眼所见,再结合她刚刚那一刻的慌乱。 他确信,梦里所见皆是真。 他起身,“你不用狡辩,以后这个家我不会回来了。你要是安分守己,我给你养老送终,你要是再敢在顾一宁面前耍横,别怪我不客气。” 丢下这句话,傅云景大步向门外走去。 看那决绝的背影,姚青玉终于知道怕了。 “云景。”姚青玉一把丢下遗照,跑过去紧紧抓住傅云景的手,哀求道:“云景,我是妈妈啊。你真的不管我了吗?你不能丢下我不管,我就只有你们了,云景。” 傅云景垂眸看着她,“姚青玉,顾一宁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你不配当妈。” “云景!”姚青玉慌乱的叫出声,声音刺耳至极。 “当妈的不会这么算计自己的孩子。你若是早点告诉我真相,我不会恨顾一宁那么多年,不会做那么多无法挽回的错事,不会妻离子散。现在看着我孤家寡人,你高兴了,满意了对吧。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的自私,你的歹毒。” 傅云景突然就共情了云岭的恨意。 他也恨。 当初傅家出事,楚新月本就要找机会分手。 若不是姚青玉,兴许他和顾一宁的结局会不一样。 傅云景心中意难平,生怕自己晚一步,就会如云岭一样,控制不住冲过去打她。 他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傅氏老宅。 徒留下心慌意乱,手脚冰凉的姚青玉。 …… 转眼到了中秋,阖家团圆之际。 顾一杰提前宣布会带女朋友回家。 所以顾书琴勒令顾一宁今天不许加班,必须准时下班回家。 得知顾一杰交了女朋友,还会带回家,顾一宁特意约了叶晨和云岭去逛街,给未来弟媳妇儿买份见面礼。 顺便还能陪云岭散散心。 自从陈秀娟出事,云岭就停掉了工作,状态也不大好。 顾一宁很担心她,但她平时又要忙着工作,陪她的时间太少。 顾一宁把奶茶递给云岭,“你晚上跟我回家,一起过中秋。” 云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摇头,“我不去,我可是有妈妈的人。” 不愧是演员,听那傲娇得意的语气,你根本听不出来,她其实情绪低落。 “我要去医院陪我妈过中秋。你不是说植物人也是有意识的吗?那我更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病房里,冷冰冰的,多孤独啊,对不对。”云岭笑嘻嘻的。 顾一宁虽然担心,但也不好太过明显,只好说:“我知道一家月饼不错,我们待会儿去买,到时候你尝了给阿姨说说味道。” 云岭笑着点头。 三人喝了奶茶,看了电影,又去逛了珠宝首饰服装店,一下午就那么过去了。 分开之前,顾一宁把买的鲜花递给云岭,“给阿姨带的,中秋快乐。” 叶晨把月饼递过去,“中秋快乐。” 送走云岭,顾一宁和叶晨一起回家。 客厅传来了欢声笑语,顾一宁和叶晨快步进屋,不需要特意寻找,便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的姑娘。 竟是祁司楠! “楠楠!”顾一宁震惊至极。 祁司楠笑容明媚,声音甜甜的,“一宁姐姐,晨晨姐姐。” 顾一杰牵起祁司楠的手,“姐,楠楠就是我女朋友。” 叶晨好奇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 之前顾书琴生日的时候,几个的年轻人就互相加了聊天方式。 但那时大家都不熟,所以就没怎么聊。 两人真正认识是在游戏里面。 当时祁司楠是个游戏菜鸟,技术太差,拖了队伍后腿。 其中一个队友便追着祁司楠骂,骂得很难听。 祁司楠不会骂人,只一味道歉。 顾一杰听不下去了,开麦,与对方激情对骂。 之后两人便经常组队打游戏。 顾一杰性格好,说话幽默,很有耐心,会教她打游戏。 不过因为不熟,他们都没有认出对方的声音。 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人因游戏生情,走到了一起。 听完两人的爱情故事,顾一宁觉得自己心里也甜滋滋的。 果然,恋爱还是要看别人谈才好。 她拿出两份礼物送给祁司楠,一份是她买的,一份是云岭送的。 叶晨也递上自己的礼物。 祁司楠这次来也给每个顾家人都准备了礼物,叶晨也有。 祁司楠歉意道:“没有给云岭姐姐准备,等我回去一定补一份礼物。” 顾一宁笑着摸摸她的头,"没关系。她不会介意的。" 祁司楠生得美,性格好,身上没有富家女的骄纵任性,顾家人都很喜欢。 顾家的中秋晚宴很是热闹喜庆。 另一边,疗养院。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云岭看着傅云景,茫然了一秒,“你来做什么?” “陪你和阿姨过中秋节。”傅云景提了一下手上的精致食盒。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今天是中秋节。”谁会舍得离开最爱自己的家人。 他把食物摆在茶几上,云岭想了想,把月饼拿出来,摆了一碟月饼。 傅云景拿出一瓶红酒,“喝点吗?” 云岭点头。 兄妹两个不熟,话不多。 两人碰杯说完中秋快乐以后,便安静的低头吃东西。 几杯过后,傅云景突兀的开口,“云岭,我想追回你姐,你能帮我吗?” 云岭拒绝的干脆,“不能。” 傅云景问:“为什么?” 219、报应:傅渣醋疯、吓疯、发疯 傅云景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帮他追顾一宁。 云岭看着他,直白道:“你配不上她。她值得更好的男人,你别去霍霍她了。” 傅云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垂眸说道:“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我保证以后好好对她,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哄着。这样也不行吗?” 云岭看在他过来陪自己过中秋节的份儿上,喊道:“哥,做过的事都是有痕迹的,受过的伤也会有痕迹。有些事可以被原谅,但有些事不行。比如出轨,比如伤害自己的家人。” “我姐为了你付出青春,付出真心,可傅家是怎么对她的?人心一旦凉了,就再也热不起来。我帮你也没用,我姐不喜欢你了。你还是早点接受现实,免得被虐心。” 傅云景低垂着眉眼,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酒杯,“我做不到,我就想要她,我也知道错了,为什么不能给我个机会?” “我们还有个儿子。我想回到过去,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就好了。回到过去,我一定好好爱她,加倍珍惜她。” “宁宁,宁宁……” 傅云景喝多了,醉了。 云岭给韩助理发消息,让他来接他。 她刚放下手机,傅云景突然伸手,把云岭的手机拿了过去,拨通了顾一宁的电话。 云岭来不及抢回,电话接通了。 “云岭。” 顾一宁含笑的嗓音传来,感觉像春日的风,温柔极了。 傅云景像个傻子一样咧嘴笑了,“宁宁,中秋节快乐。”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挂断。 云岭烦躁的抢过手机,“你不会用自己的手机打?” 说话的同时,她编辑信息给顾一宁解释。 “她不接。”傅云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她不接我电话。” “活该。” 云岭不同情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切都是他活该,咎由自取。 傅云景酒喝多了,又吃了一桌子辣菜,胃疼起来。 脸色惨白,满头冷汗。 好在这是医院,按响呼唤铃,就会有医生来。 等医生的间歇,云岭给他擦汗,“不能吃辣,你吃什么辣。” “宁宁喜欢。” “宁宁喜欢你离她远一点,你怎么不照做?尽整些没用的。” 第二天,傅云景酒醒,胃病也好了。 他给云岭发了个很大的红包,“把昨晚的事忘掉。” 云岭眨着眼,“昨晚什么事?” “演技不错,还回去演戏吗?” “暂时不了。”云岭摇头。 傅云景在医院用完早餐便离开了,云岭依旧留在病房陪陈秀娟。 …… 顾一宁又忙起来,搞科研实验,写论文,每天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 她还要抽空去军部看池昱,去云城看周老爷子。 池昱依旧是老样子,不过在顾一宁和贺枭的爱情小说的刺激下,脑活跃度在一点点上涨。 周老爷子已经能走路了,每天都在坚持做复健。 是个非常听医嘱的乐观老头子。 顾一宁这次来云城,不仅是给周老爷子扎针,她还有个事。 与云城唐氏合作的项目第一期马上收尾。 这次来,她顺便带主创团队去唐氏开会,研讨下一期需求。 盛大生物科技只要把这次的项目做好。 就可以在云城打开知名度,便能顺利进入西南市场。 到唐氏总部的时候,顾一宁才知道,傅云景也来了。 傅云景他一个大总裁,有这空闲来云城? 项目签完合同,剩下的都是交给下面人落实,他们把控总体就行。 顾一宁是凑巧在云城,但她不信傅云景也凑巧。 她总觉得傅云景是冲自己来的。 不怪顾一宁这么想,主要是云岭都跟她说了。 中秋节的时候,云岭前脚收完傅云景大红包。 后脚,她就跟顾一宁吐槽傅云景。 她说傅云景在病房喝醉了,发酒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还说他那便宜渣哥后悔了,想追回她,让她小心点,别着了傅云景的道。 手下的人纷纷跟傅云景打招呼,顾一宁颔了下首,没有说话。 大家都让他们先进电梯。 顾一宁进去后站在角落,傅云景跟着站她身边。 两人肩膀抵着肩膀,连彼此的体温都能感受到。 顾一宁蹙眉,她已经靠边了,没法移动。 她冷漠的抬头看他,“那边那么宽,你就非要站我身边?” 傅云景,“给其他人留点位置。” 顾一宁觉得自己就不该跟他废话。 她清冷的对前面的人开口,“麻烦让让,我要出去。” 顾一宁走出电梯的时候,发现傅云景也跟着下了电梯。 顾一宁:“……” 顾一宁没有丝毫犹豫,反身进了电梯,按上了关合键。 电梯门在两人眼前缓缓关合。 一个目光冷漠,一个目光晦涩复杂。 傅云景一直盯着顾一宁的唇看。 顾一宁的唇红艳微肿,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傅云景心中又醋又酸,整个人像是泡在了大醋缸子里,醋疯了。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傅云景给韩助理发消息,让他查查贺枭在不在云城。 发完消息,他转身出了大厦,咬着一根烟点燃。 一直到韩助理发来消息说贺枭不在,他才按灭烟蒂,转身进入大厦,坐电梯去了会议室。 会议一开就是几个小时。 中途休息期间,顾一宁去洗手。 傅云景走过去,靠在旁边问:“你唇怎么回事?” 顾一宁抬眸看向镜子里的唇,又红又肿,还破了皮。 她反应了下,不由嗤笑,“我男朋友咬的。” “贺枭不在云城。” 顾一宁眼色瞬变,扭头看他,“你调查我。” 傅云景臭不要脸的说:“你可以理解为关心。” 顾一宁觉得自己就不该给他脸,搭理一个神经病做什么,反正他也听不懂人话。 她扔掉擦手纸,转身离开。 最终傅云景也不知道顾一宁的唇怎么回事。 其实不过是顾一宁自己不小心咬了一口。 唐文渊又要请大家吃饭,一想到傅云景也要去,顾一宁便找了个由头推了。 唐文渊没有挽留,毕竟顾一宁明天要去他家,给他太太看诊,自然有机会一起吃饭。 结果第二日,顾一宁去唐家的时候,又遇到了傅云景。 傅云景和唐文渊从书房出来。 要不是云岭告诉过她,傅云景的心思。 她就真信了傅云景找唐文渊是公事。 给唐太太扎完针以后,唐太太命人在花园摆了茶点。 昨日她就拒绝过唐文渊一次,如今连茶都不喝,实在说不过去。 傅云景刚在她身边坐下,顾一宁便起身,坐到了唐太太身边,亲昵的与她说起了话。 唐文渊早就看出傅云景的心思,略同情的看向他,“傅总,喝茶。” 傅云景点头,眼角余光却是一直看着顾一宁的。 云城四季如春,即便已是秋天,花园里依旧花团锦簇。 顾一宁便坐在花下,一支粉白蔷薇探下头,亲吻着她的发顶。 那一刻的顾一宁,人比花娇。 中午用餐的时候,傅云景坐在顾一宁身边小声说:“我能吃辣了。” 顾一宁埋头小口吃着东西,“所以呢?” “你喜欢的折耳根,香菜,我也能吃了。” 顾一宁语气淡淡:“又能说明什么?” “我爱你。” “哦,”顾一宁应了一声,抬头对着他微微一笑,“我不爱你。” 傅云景的心又开始痛了起来,密密麻麻,蔓延至四肢八骸。 原来被爱着的人嫌弃,这么难受。 痛不欲生。 傅云景手指蜷缩,抓紧了筷子。 每当这种时候,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顾,把人抓回去,关起来,清洗掉她的记忆。 这样她就永远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告别唐家夫妇,顾一宁坐上周家的车离开。 傅云景的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半途的时候,周家的车突然爆胎了,车子失控冲向路边。 “砰”一声巨响,撞上了路边的防护栏。 车子侧翻在路中央。 傅云景在后面看着,吓出一身冷汗。 “停车!” 车子还未停稳车,他便推开车门下车,“报警,叫救护车。” 与此同时,他拔腿跑向周家的车。 “宁宁,宁宁!”傅云景跪趴在地上往车里看。 顾一宁闭着眼,半边脸都染上了血。 傅云景的心顿时像被一只大手揪住了一般,不能呼吸。 “宁宁,宁宁!” 隐约听到傅云景的声音,顾一宁艰难的睁开眼睛,嘴唇颤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别怕,我这就救你出来。”傅云景的声音都在颤抖。 也不知是谁的血,缓缓流了出来,染红了傅云景的裤腿。 他艰难的把顾一宁从车里抱了出来。 “快走,”顾一宁唇瓣翁动,气若游丝,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宁宁,你说什么?”傅云景贴耳倾听。 “有炸弹。”顾一宁用了更大的力气吐出这几个字。 220报仇:公开发难,整垮洪家,大捞一笔 周家和唐家大怒。 警方那边压力山大,出动最高警力调查。 车子里找到了炸弹的痕迹,车胎也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事故是人为造成的。 周家的车每天都会做车检。 确定车子硬件没有问题,车子里面没有被动手脚,比如装监控,炸弹等等。 车子检查无误才能使用。 顾一宁今天是从周家出发,直接去的唐家,中途没有停过。 所以那炸弹,只能是在唐家的时候装上去的。 警方调查唐家的时候发现一个佣人不见了,那人嫌疑很大。 但唐家剩下的人依旧要接受调查询问。 与此同时,医院。 云城最好的医生全在这里了。 傅云景失魂落魄的靠在手术室外面,身上还染着血和尘土,眼底的焦急害怕不似作假。 周夫人和周老爷子也守在手术室外。 周夫人不停搓着佛珠求佛祖保佑。 周老爷子拄着拐杖,不断的走来走去。 韩助理快步走了过来,小声喊道:“傅总。” 傅云景偏头看他。 他欲言又止。 傅云景起身,两人来到了医院的湖边。 “带烟了吗?给我一支。” 韩助理连忙拿出烟盒,递了一支给傅云景,接着又拿出打火机,拢着火,恭敬的给他点烟。 傅云景深吸一口,“说吧。” “实验室那边说,目前技术还不成熟,若是要强制做清除记忆的手术,可能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后遗症。” 傅云景深邃暗沉的目光,注视着夜色下幽深的湖水,他抽烟听着,没有说话。 韩助理继续说:“比如:影响智力,可能会让顾总变成傻子。” 说完韩助理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傅云家的决定。 傅云景把烟蒂扔到地上,狠狠碾灭,良久才压下心底的疯狂。 他喜欢的顾一宁是光芒万丈的,她会站在世界科研之巅,造福全人类。 而不是一个傻子。 傅云景艰难的忍着诱惑,说道:“算了,让他们继续研究。” …… 顾家人得到消息,坐周家的私人飞机来了云城。 这次的确是傅云景救了顾一宁,顾家人虽然恨他,但恩怨分明。 该说谢谢还是要说谢谢。 “叔叔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毕竟她是星宇的母亲,我不会见死不救。” “傅总,虽然你救了我家宁宁,但以前的事,我们却做不到不介意。抱歉。” 宁正禹留下这句话便进了病房去看顾一宁。 傅星宇走上前,“爸爸,谢谢你。” 傅云景揉揉他的头,“你如果要谢我,不如帮我追回你妈妈。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会永远在一起。” 傅星宇为难的抿了抿唇,“虽然我也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可是妈妈不喜欢你了。我想要妈妈幸福。” 傅云景蹲下去,紧紧握住傅星宇的肩膀,“星宇,你相信爸爸,爸爸也可以给你妈妈幸福,爸爸再也不会伤害你妈妈。” 傅星宇看着他缓缓摇头,“爸爸,我谁也不帮。你们自由抉择,我尊重你们的意愿。” 傅云景垂头叹息一声,但最终还是没有逼迫傅星宇。 “去看你妈妈吧。” 傅星宇主动抱了抱他,“爸爸,你别难过。” 傅云景轻笑,怎么会不难过呢。 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愿意帮自己。 做人失败成他这样的,也是没第二个了。 …… 警方那边找到了唐家跑掉的那个佣人,但他已经死了。 警方只能继续调查,但结果应该不会理想。 顾一宁已经醒了,听完案件的情况,她轻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警察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 “顾小姐当时是怎么知道车里有炸弹的?” “滴滴声,听到的。” “顾小姐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有。” “谁?” “姚青玉、楚新月、洪平。我觉得她们都有可能。希望你们能严查。” 这些人都在海城,云城这边的警方需要联系海城的警方,联合办案。 警察走后,周夫人拉住顾一宁的手,“宁宁放心,你干爹会给他们施压,让他们继续追查。” 顾一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辛苦干妈干爹。” 唐夫人立马凑上前,“宁宁,你唐叔叔也会督促警方的。这次是我们唐家害了你,宁宁,对不起。” 唐夫人很是愧疚,眼眶红红的。 顾一宁摇头表示没事。 顾青竹亲自送周夫人和唐夫人离开,顾一宁的目光落在了傅云景身上。 他得知顾一宁醒了,特意赶了过来。 顾家人虽然依旧不欢迎他,但也没有赶他。 他就一直站在角落,像个幽灵般默默注视着顾一宁。 “傅云景。” 傅云景立马上前,“宁宁。” “谢谢你。” 傅云景眼睛发红,“那你快点出院。” 顾一宁点了下头。 云岭、叶晨、还有祁司楠从外面进来。 她们守了顾一宁一晚上,早上刚被顾家夫妇赶去酒店休息。 刚睡下得知顾一宁醒了,又立马赶了过来。 三人一到,立马把傅云景挤到了一边。 傅云景现在没资格介意,毕竟他在这个房间的地位最低,也是最尴尬的。 …… 从医院离开,韩助理问:“傅总,回酒店吗?” “回海城。” 顾一宁已经醒了,他继续留在云城也没什么用。 顾一宁的身边没有他的位置。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回海城做点其他事。 傅云景的脑海回响着顾一宁回答警察的话。 “姚青玉、楚新月、洪平……” 思及此,傅云景问:“姚青玉最近在做什么,见过那些人,让他们把行程详细整理出来发给我。” “好。”韩助理回答的时候,已经拿出手机联系,跟着姚青玉的人。 那边很快发来一个文件,上面记录的是姚青玉的行程。 姚青玉有各种前科,傅云景担心她搞事,就特意派了人跟着她,姚青玉并不知道。 傅云景翻看着文件。 姚青玉最近的行程不是在家,就是与一些富太太打麻将,喝下午茶。 偶尔去傅云轻家住几天。 她之前包养的男模,因为没钱,已经结束了交易。 姚青玉的行程没什么问题,“让他们继续跟着。” “好。” “把楚新月的行程发给我。” 自从楚新月回海城,傅云景担心她对顾一宁不利,也找人跟着。 楚新月的行程非常简单。 她基本没出过洪家。 除了洪家就是医院,少数几次参加宴会。 行踪没什么异常。 至于洪平,他的行程几乎是和楚新月是重复的。 找不到证据,也不妨碍傅云景怀疑楚新月和洪平。 这事,他认定是他们。 傅云景拨通了祁司明的电话,“在哪儿,还在国外?" 祁司明得知顾一宁出事的时候,他在国外出差。 他想立马飞回去,可那边天气原因,航班停运,航站楼都关了。 他被迫在国外滞留一周,急得满嘴都是燎泡,天天给祁司楠打电话,询问顾一宁的情况。 此刻他正准备登机回国。 “宁宁出事,我怀疑是楚新月和洪平干的。” 此刻听到傅云景的话,祁司明思索片刻,他心中也默认这个猜测。 “你想怎么做?” “我马上回海城,到了海城约商会的人吃个饭,好久没聚了。” 傅氏和祁氏几乎占据了海城商业的整个江山。 他们请吃饭,商会的人再忙也要到场。 二十个人的大圆桌,在场都是海城商界举重若轻的人物。 沈惊燕也代表沈家出席了。 傅云景直接开门见山,明说:“各位,今天请大家吃饭,主要是想提前跟大伙通个气。以后傅氏名下企业,再也不会与洪家有一点商务合作。” 祁司明开口,“祁氏也是。” 沈惊燕玩着酒杯,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 傅云景望着在座的人,继续说:“至于各位要不要与洪家合作,你们随意。但从今天开始,凡是与洪家合作的企业,永远列入黑名单,傅氏也不再与其合作。” 祁司明附和,“祁氏一样。” 闻言,沈惊燕挑眉,“沈家也一样。” 傅氏自然不用说。 祁氏最近新上的全息游戏,风靡全球,发展势头大好。 大有成为全球游戏公司之首的趋势。 还有沈家,沈家是做医疗的,医院药店遍布全国。 沈惊燕个人的盛大生物科技发展势头也非常迅猛。 他们三人同时,如此郑重的表态。 洪家这次怕是要倒大霉了。 洪家虽然脚踩黑白两道。 221、顾一宁震惊:这就死了? 洪家客厅。 洪山骂完楚新月,楚新月脸色一白,纤瘦的身体轻轻摇晃。 跪在地上的洪平立马起身扶住了她,“爸,你骂新月做什么,她只是关心我。你明知道新月用的人工心脏,你还骂她。” “我骂错了?顾一宁在云城遇害,是不是她搞的鬼?” 洪平不耐烦道:“不是,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是我们。连警察都还我们清白了,你怎么还不信呢?” 洪山的如山鹰般的目光落在楚新月身上。 他自然是相信自己儿子,但楚新月很可疑。 她能顺利回海城就透着一股诡异。 洪平却猪油蒙了心,非要把楚新月接来洪家住,天天当宝贝一样哄着。 气得他头发都白了。 “既然叔叔这么不喜欢我,我还是走吧。”楚新月面上柔弱,眼神坚定,“洪平,看来我们终究没有缘分,我们的婚礼算了吧。我会带妮妮和龙龙走的,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不许!”洪平一把抓住她的手。 他目光坚定又愤怒的看向洪山,埋怨道:“爸,新月要是走,我也走。当年就是因为你从中阻挠,我和新月才会错过,不然我们早就结婚了,一家人在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哪会有后来这些破儿事。” 当年在国外的时候,楚新月救了受伤的洪平。 楚新月因为救了傅云景,在海城呆过,混过海城的上流圈,所以知道洪平是青龙社的太子爷。 也因此,楚新月才会救他,还在照顾他的时候,假装无意的撩洪平。 之后两人谈起了恋爱。 洪山自然是看不上楚新月,更何况洪平有未婚妻,两人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洪山拿了一千万,让她离开洪平,还拿楚家人作为威胁。 楚新月和洪平分手,但她没有要钱,还代孕了一对龙凤胎,就是为了给自己留退路。 妮妮被她提前接回国,至于儿子龙龙还被她藏在国外,就是为了拿捏洪山。 不然她不会这么轻易的住进洪家,还让洪山点头答应她和洪平的婚礼。 “阿平,你别这么跟叔叔说话,叔叔身体不好。你别因为和叔叔闹矛盾,我才是外人。” “他身体不好,难道你身体就好了?谁说你是外人,你是我爱人。” 说着洪平看向洪山,“你是不是要赶新月走?你说是,那我也走,以后再也不回来,是生是死,都不用你管。” 洪山就这么一个儿子,哪里舍得,最终只能熄火。 虽然他嘴上熄火了,可心里的火却是越烧越旺。 洪家的娱乐公司救不活了,其他几家公司也好不到哪儿去。 项目被抢,项目出事,资金断裂…… 一堆破事。 今天还因为楚新月和洪平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洪山把速效救心丸当糖豆一样吃。 可即便如此,他在上楼梯的时候,突发心肌梗塞,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当即失去意识。 “爸,爸,你醒醒,别吓我啊。”洪平随着急救车去了医院。 楚新月牵着妮妮站在夜色下,目送救护车离开,含笑的目光温柔得渗人。 “妈妈,”妮妮昂头看着楚新月,“妮妮做的好不好?” 没人知道,洪山的速效救心丸,早就被他疼爱的小孙女换成了一模一样的糖丸。 楚新月温柔的摸摸她的头,“我家妮妮真乖,妈妈最喜欢妮妮了。” “现在爷爷不会再赶我们走了吧。我们还可以住在大房子里对不对?” 楚新月回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别墅,唇角轻勾,“当然,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当天医院传出消息,洪山因为心肌梗塞,抢救无效去世了。 彼时顾一宁正在病房里看着电脑上的实验数据。 沈惊燕拿着文件来找她的时候,在外面碰到了洪平,警察都来了,了解情况。 顾一宁讶异了一瞬,“这就死了?!” 沈惊燕低头挑着果盘里的苹果,“可不吗?” 顾一宁啧一声,“倒是便宜了楚新月。” “怎么说?”沈惊燕削着苹果皮。 顾一宁翻看着文件,说道:“洪山死了,以她的洗脑能力,她就能顺利嫁给洪平,正式入主洪家。洪家怕是要改姓楚了。” 沈惊燕不以为意,“洪家都垮了,她嫁过去也没用。” “明面上的生意是垮了,但私底下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可没有。” 沈惊燕切苹果的动作顿住,偏头看她:“要不要出手?” 顾一宁想到了贺枭曾经说过的话。 上面早就注意到洪家了,只是洪山近几年越发谨慎小心,收敛了不少。 所以上面才会一直抓不到尾巴。 但现在不一样,若是洪家没有明面上的收入,那就只能铤而走险,继续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那上面要抓他们的尾巴会更轻松。 洪平和楚新月完蛋是迟早的事。 他们没必要自己动手,脏了自己的手。 顾一宁摇了摇头,“这事你别插手,别管。” “行,”沈惊燕点头,把切好的苹果递给她,“对了,实验室那边问你……” 沈惊燕和顾一宁聊了一个小时的工作。 顾一宁在医院呆一天了,沈惊燕想让她适当走一走,活动一下。 于是非要她送他。 送走沈惊燕,她在医院大厅碰到了牵着妮妮的楚新月。 洪山去世,楚新月装样子也要来医院看看。 楚新月上下打量顾一宁,“恭喜,这么快就痊愈了呢。” 顾一宁双手插兜看着她,“也恭喜你,洪平现在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要不了多久,你就要嫁给洪平了吧。” 楚新月温温柔柔的笑道:“借顾总吉言。若是我和他结婚,到时候还请顾总赏脸参加我们的婚礼。” 顾一宁轻笑,“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们送花圈,祝你们百年好合的话,我一定参加。” “顾总还真是爱开玩笑。洪平还在等我们,我们就先走了。” …… 顾一宁出院的时候,洪山举办了葬礼。 新闻媒体争相报道,楚新月陪着洪平出席,完全就是女主人的姿态。 洪平向媒体郑重介绍了楚新月,以及他女儿还有儿子。 没错,楚新月把她的儿子龙龙从国外接了回来。 有好事记者,为了流量把傅老太太的葬礼翻了出来。 傅老太太的葬礼,楚新月也是以女主人的身份陪同参加。 两个葬礼放一起,讽刺意味十足。 傅云景这个海城首富,再次被广大网友调侃。 顾一宁给小黄打了个电话,“想办法把傅老太太的新闻撤了。” 傅家其他人如何,顾一宁可以不管,但傅老太太是真的对她很好。 她不希望她老人家的葬礼被世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傅云景那边给韩助理下达了相同的指令。 “傅总,顾总那边已经花钱把相关新闻全部撤销了。” 闻言,傅云景轻笑,顾一宁对老太太是真的好。 可惜老太太已经不在了。 不然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说不定顾一宁还能给他一点好脸色。 “那就收集证据丢给刘律师,让他立马处理。” 他被网友调侃,他认。 因为网友说的没错,他就是渣男,白长了一双眼睛,竟然会喜欢楚新月那种女人。 但他奶奶,不行。 他给顾一宁发了条消息:【我替奶奶谢谢你。】 顾一宁看到消息,没有回,掐灭了手机。 傅云景看着聊天软件上的‘已读未回’,心尖酸疼。 …… 如顾一宁所料,洪山去世后,洪平接手了洪家产业。 洪家明面上的产业几乎全部凋零,剩下的会所酒吧,也几乎全部关门整顿。 不仅如此,洪家的现金几乎全陪进去了。 如今的洪家,账面上没有一分钱。 洪平承诺过楚新月,要办一场盛大的结婚典礼。 如今却连办一个普通婚礼的钱都拿不出来。 如今洪家,只剩下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 洪山早就想退出地下产业,可如今,洪平为了钱,决定重操旧业。 楚新月也顺势接触到了洪家的地下产业世界。 加密通讯。 一道甜美的女声从电话里传来,“新月姐姐的手段果然了得,这么快就把洪山那老东西给弄死了。” 楚新月漫不经心的涂着指甲油,“他是意外心肌梗塞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边‘吃吃’的笑起来,“听说新月姐姐马上就要和洪平结婚了,提前恭喜咯。这次的货多了一成,那一成就是我给新月姐姐的份子钱。” 楚新月看着涂好的指甲,唇角轻勾,“那就多谢菲菲了。” “新月姐姐客气,谁让我们是盟友呢,以后生意上的事,还要新月姐姐多费心。如今你结婚,我自然要有表示的。” 挂断傅云菲的电话,开门声响起。 楚新月回头看向刚进屋的洪平,露出一个温柔甜美的笑。 洪平走过去抱住她,“新月,我们的婚礼,你想邀请谁?我让人备请帖。” “我想邀请顾一宁,可以吗?” “当然可以。” …… 盛大生物科技,顾一宁办公室。 顾一宁正在看池昱和陈秀娟的数据。 关于生命医疗舱的研究已经进入试验阶段。 他们两人就是实验人员。 池昱的数据相对较好,因为他年轻,恢复快。 陈秀娟年纪大了,各方面机能本就在慢慢退化。 她的脑活跃度比池昱低。 这还是顾一宁让护工,天天在陈秀娟耳边念,黑粉吐槽云岭的留言。 不仅如此。 顾一宁复制池昱的方法,找擅长豪门狗血的作者,写了一本小说。 主讲:傅氏破产以后的故事。 云岭为了赚她的疗养费,在娱乐圈拼命拍戏。 大冬天拍落水戏,大冬天拍穿棉袄的戏,戏里戏外都要被人打耳光,那叫一个惨。 不仅如此,姚青玉随时都惦记着卖女儿,逼迫,下药,撒泼打滚,逼迫云岭嫁给豪门渣男。 作者描写太到位,听得人那叫一个气。 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持陈秀娟的脑活跃度,不降就行。 即便如此,陈秀娟的数据依旧不太理想。 就在此时,助理小黄走进办公室,“姐,前台说,楚新月来了,想要拜访你。” 顾一宁略显诧异的看向小黄,“楚新月?” 222、再出变故,顾一宁发怒:她怎么敢! 顾一宁略显诧异的看向小黄,“楚新月?” 小黄点头,问:“见吗?” 顾一宁的若有所思片刻,“让她进来吧。” 几分钟后,楚新月走进办公室,装作不经意的四下环顾,心下却羡慕嫉妒。 顾一宁的办公室比不少老板的办公室都要豪华。 可见其在盛大生物科技的地位。 “顾总的办公室真是气派。”楚新月在会客沙发坐下。 顾一宁坐在她对面,“找我有事?” “顾总连杯茶都不让我喝吗?” “我怕你到时候出事,然后赖上我。直说吧,什么事。” 楚新月从包里拿出一张精致的结婚请帖,递了过去。 “我和洪平下个月将会在海上举办婚礼,届时还请顾总赏脸参加。” 顾一宁的目光从眼前的结婚请帖,缓缓移到对面装扮精致的新月身上。 她眉梢轻佻,露出一个懒散笑意,“你怎么想的,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是真不怕我给你送花圈?” 楚新月温温柔柔笑道:“我和阿平能结婚,顾总功不可没,所以我们结婚,自然不能少了你啊。” 顾一宁接过设计精良的请帖,“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介意我送花圈,我一定参加。” 楚新月含笑道:“我比较喜欢红玫瑰。” 顾一宁点头,“那我就不送了,我这边还有工作。” 小黄做了个请的动作,楚新月起身离开。 楚新月走后,顾一宁看着请帖,小声嘀咕,“洪家还有钱办海上世纪婚礼?” 小黄送完楚新月回来,问顾一宁,“姐,你要去吗?我感觉她不怀好意。” 楚新月和洪平的婚礼是在豪华游轮上举行。 游轮的航线会进入公海。 顾一宁想了想,进入暗网后台。 0:【杀手先生身体康复了吗?】 杀手:【托您的福,刚刚康复,正准备联系您,我亲爱的上帝。】 顾一宁把洪平要在海上举办婚礼的事透露给了杀手。 杀手问:【我刚刚看上帝您又发了一个悬赏。】 0:【你有兴趣?两只猪马上就要举办婚礼。你若是接下,可以一起解决。】 杀手:【我接下了。】 杀手接了楚新月的单,顾一宁通过地下钱庄,转了1亿过去,剩下的2亿事成之后,再转过去。 …… 海城政府组织的商业酒会。 沈惊燕出差去了,顾一宁代表盛大生物科技参加。 祁司明看到顾一宁,立马丢下纪樊迎了上去。 纪樊说了半天,转头发现人不见了。 祁司明走到顾一宁跟前,看着她的眸子温润深邃,“一宁。” 顾一宁假装看不到他眼里的深情,含笑打招呼,“司明。” “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祁司明绅士的弯腰,递出一只手。 顾一杰正和祁司楠谈恋爱,双方都见过家长了。 双方家长都很满意,准备过年的时候,两家人一起吃饭,把这事定下来。 很大可能,顾家和祁家会成为亲戚了。 就算不说这一层关系,两人也是朋友。 顾一宁不好推辞。 把手搭了上去。 祁司明牵着顾一宁滑入舞池,顾一宁尽量表现淡定。 但祁司明了解她,他隐忍克制,与顾一宁说起了关于植物人医疗舱的项目。 说到工作,顾一宁瞬间忘掉其他。 两人的相处逐渐变得自然。 傅云景站在舞池外,小口喝着酒,深邃的目光随着两人移动。 楚新月这时走了过来,“傅总。” 傅云景看到他,眸色瞬间冰冷,“滚开,离我远点。” 楚新月递出结婚请帖,“本想亲自上门邀请,可惜傅氏的保安不放行。只能在这里邀请傅总参加我和洪平的婚礼。” 傅云景嗓音说不出的冷漠无情,“我让你滚。” 楚新月的心理素质和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轻轻一笑,“傅总确定不去吗?顾总可是答应了要去呢。” 傅云景冷着脸接过请帖,而后大步离开。 楚新月含笑看着傅云景离开的背影。 说实话,傅云景真的很不错,身高腿长,宽肩窄腰,生得眉眼英俊,又专情有钱。 要不是顾一宁。 她会爱他一辈子。 现在,既然她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他也别想为了其他女人碍她的事。 楚新月心中遗憾又恶毒。 祁司明和顾一宁一曲结束,傅云景走了过去。 “你要参加楚新月和洪平的婚礼?” 顾一宁看着他手里的请帖,“楚新月告诉你的?” 傅云景没说话,算是默认。 祁司明道:“她也给我发了请帖。走之前也说,你要去参加她的婚礼。” 傅云景面无表情的轻晃酒杯,“看来她是很想我们都去,她想干嘛?” 顾一宁随口一说:“可能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吧。” 傅云景盯着她,目露担忧,“你还要去?” “去啊,不然她该多失望啊。” 更何况,不到最后一刻。 谁又知道,那到底是给她准备的陷阱牢笼。 还是给楚新月准备的死亡陷阱呢? …… 之前因为起火暂停的轻机甲军事项目,再次启动。 顾一宁和傅云景都被接去了京都。 项目负责人换成了李威,贺枭的战友。 “嫂子,我帮你提行礼。”李威十分热情。 顾一宁看到李威忍不住问:“你们队长还没回来吗?” 都已经几个月了,贺枭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执行的任务成功没有。 李威摇头,“嫂子是想队长了吗?” 这倒也不是,她主要是担心贺枭。 但她也没解释,只是笑了笑。 毕竟在大家眼里,她是贺枭女朋友。 傅云景的眼角余光看着顾一宁,问道:“贺队出去执行任务了?” 李威点了头,至于其他的就不便再说,傅云景也很有分寸的没有问。 但他心里却忍不住隐隐期冀,贺枭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还是之前的房间,还是之前的布置,花瓶里的迎春花已经变成了干花。 现在已经到了初冬。 敲门声响起,顾一宁打开门,李威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两朵洁白无瑕的白茶花。 “嫂子,队长只是任务特殊,才没联系你,他不会有事,你别担心他。” 说话的同时,李威把花递给顾一宁,“我听队长说你喜欢白茶花。这花送给嫂子,希望嫂子能安心,也能开心。这样队长在外面执行任务,也才能安心。” 那花枝看起来像是刚从树上折下来的。 顾一宁接过花,“谢谢你李威。” 李威走后,顾一宁把花修剪了一下,插在花瓶里。 但那干掉的迎春花,她还是没有扔,就当干花擦着。 李威回到办公室,拿出部队定制通讯器发了条消息出去。 【队长,任务完成,听你吩咐,在花坛里摘了两朵白茶花送给嫂子。】 【好好照顾你嫂子,防着点傅云景,不许他骚扰你嫂子。】 【放心队长,保证完成任务!你安心!】 贺枭在外面执行任务,通讯器不能随意给家人朋友发消息的。 只能给部队的领导,以及被上面允许的人发消息。 因为部队的通讯器是专业定制,通讯频道是专门独立的,不会有被监听的风险。 自此,每当傅云景想要单独与顾一宁一起的时候,李威就会突然出现,像盯犯人一样盯着他。 几次之后,傅云景忍无可忍,找到正在抽烟的李威。 “李队,你什么意思?” 李威笑着看向他,“什么什么意思?” “每次我和宁宁说话或者独处的时候,李队就会出现。” “哦,那个啊,”李威取下咽烟,笑道:“傅工别介意,那是我队长的命令。我队长担心你骚扰嫂子,所以让我盯着点。我也是听令行事。你理解理解,要怪,就怪我队长。” 贺枭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 傅云景冷冷的离开。 之后,他开始在工作上请教顾一宁。 顾一宁去看他说的那个问题。 看完问题,顾一宁脸色变得很难看。 “傅云景,我没时间陪你玩,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希望你下次不要做这种幼稚可笑的举动。” 傅云景目光诚恳,“这个问题我是真不大会。”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大学的时候写过一篇相关的论文,需要我背给你听吗?” 傅云景眼露惊喜,“你还记得我写的论文?” “我过目不忘。知道什么叫过目不忘吗?”顾一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傅云景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就是别人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即便过去一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我依旧记忆如新。对别人来说,时间是良药,再深的伤,经过时间这剂良药的医治,总会有结疤康复的一天。” “但我不行。不管多么久远的记忆,再想起来就像昨日发生的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恨意会增加,伤口会化脓,永无结疤康复的一天。” 他曾经对她的伤害,历历在目,一辈子都忘不掉。 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傅云景脸色发白,顾一宁说完,继续开始做自己的事。 之后,顾一宁再没给过傅云景好脸色。 一周后的某天,李威突然冲进办公室,“嫂子,有你的电话,海城打来的,很急。” 顾一宁闻言立马跟着李威去了他的办公室。 他们在军部不能用自己的手机,要联系外界,只能通过李威办公室的电话。 傅云景担心有事,也跟了上去。 顾一宁接起电话,“喂,什么?她怎么敢!” 突然冒出个老公,被结婚,抢救无效去世 顾一宁挂断电话后脸色铁青。 傅云景问:“怎么了。” 顾一宁看向傅云景的眼神就像两把尖刀,嗓音冷得像寒冰,“你的好母亲,姚青玉把云岭卖了,你知道吗?” “什么!”傅云景震惊的看着顾一宁。 刚刚打电话的是云岭的保镖。 因为保镖是顾一宁请的,所以有事他们都是找她。 云岭在餐厅用餐的时候,遇到一个男人,自称是她的老公,要把云岭带走。 保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双方打了起来,最后一起进了警察局。 却不想那男人当场拿出他和云岭的结婚证。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结婚证竟然是真的。 云岭就这么被结婚了。 后来姚青玉赶到警局,表明是云岭的妈,还说什么云岭只是闹脾气之类的。 警察权利再大,也管不到家务事。 云岭就这么被姚青玉和那个男人带走了。 保镖因为打架,本要被关24小时。 好在他们立马亮出退伍军人的身份,联系了贺枭的保全公司。 保全公司出面才把他们保释出来。 但云岭被姚青玉带走了。 顾一宁恨恨的看着他,“傅云景,云岭要是出事,我跟你没完!” 李威安排了军用直升机,送顾一宁和傅云景回海城。 离开部队的时候,顾一宁和傅云景拿到手机。 他们各自打起了电话。 顾一宁先给沈惊燕打了个电话,三言两语说完事情经过,让他先去找云岭,必须确保云岭的安全、 这边傅云景联系了祁司明,也是让他去找云岭,必须确保云岭的安全。 之后,顾一宁联系了叶晨,让她准备起诉姚青玉。 傅云景则是联系了韩助理。 他还没开口,韩助理便率先道:“傅总,云岭小姐被姚夫人和罗智云带走了。” 傅云景的声音很冷,如来自地狱,“你没管?” 韩助理立马说道:“我得到保镖的消息,立马去了罗家,云轻总出面把我拦在了外面。后面云岭小姐自己也出来了,说没事。我没办法,就只好叫人继续守在罗家外面。” 傅云景咬牙道:“大姐也参与了?” 罗智云是他姐夫罗智谦的弟弟,是个私生子。 他大姐怎么会为了一个私生子出面? 与此同时,顾一宁挂断了电话,她看向傅云景。 傅云景立马点开了免提,韩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看样子是的。” 傅云景又问:“云岭看起来怎么样?” “云岭小姐说着没事,但脸色很不好,我怀疑她是被胁迫的。” 胁迫? 还有什么能胁迫云岭? 顾一宁立马想到了疗养院的陈秀娟。 心中一慌,神色巨变,也不管这是谁的手机,对着电话说道:“你去疗养院看看云岭的母亲。” 几乎同一时间,傅云景也想到了,厉声催促道:“快去!” 韩助理不敢耽搁,马不停蹄赶到疗养院。 但还是晚了一步,陈秀娟正在抢救。 陈秀娟突然全身器官衰竭。 接到韩助理电话的那一刻,顾一宁几乎快要气炸了。 陈秀娟的身体状况她最了解。 除了脑活跃度不高,器官肾脏都没有问。 傅云景给她安排的是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病房,最先进的仪器,市面上最先进的药物。 陈秀娟的身体被养得非常好。 陈秀娟怎么可能会突然器官衰竭,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此时,傅云景的脑海,不由浮现春节那天晚上,陈秀娟腼腆的笑着,递给自己一个红包,祝自己新年事事顺意。 可此刻,她却躺在医院,在被抢救。 而这一切很有可能是自己母亲和亲姐姐的杰作。 傅云景胸腔充斥着前所有为的愤怒,咬牙道:“报警!陈秀娟的事报警,云岭的事也报警!你亲自去把云岭接出来,她不许出事!” 知道顾一宁和傅云景着急赶回海城,军用直升机开出了歼击机的气势。 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海城。 军用机场那边早就备了车,顾一宁和傅云景跳下飞机,直接上车。 没耽误一秒,车子一溜烟驶出了军用机场,极速赶回海城市区。 “去哪儿?”开车的兵问道。 两人异口同声,“青龙湾康复疗养院。” 得知陈秀娟全身器官衰竭,顾一宁第一时间联系了自己的师兄师姐。 但最终还是抢救失败。 陈秀娟的生命进入倒计时,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顾一宁眼眶血红,死死咬着牙,可眼泪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以为只要自己研制出医疗生命舱。 云岭就可以和陈秀娟在另一个AI世界重逢。 她甚至有信心唤醒陈秀娟。 等陈秀娟醒来,她还可以研制一款机械脊柱。 类似于人工心脏,瘫痪也不怕,以后也能站立行走,根本不影响生活。 她都已经想好了。 她每天那么努力做实验,就是为了能早一天研发成功。 可是到头来,陈秀娟依旧会和噩梦里一样,去往另一个世界。 无论她做什么都没有用吗?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冬雪。 顾一宁突然觉得心好冷,她的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傅云景见了,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甩开傅云景的衣服,眼里恨意滔天。 “宁宁,”傅云景忧伤的看着她。 陈秀娟出事,他也恨,也痛。 “对不起。”傅云景低声说。 顾一宁一句话没说,擦掉眼泪,她走到病床边,紧紧握住陈秀娟的手。 每一个离世的病人,最后失去的是听觉。 陈秀娟虽然是植物人,可她听得到。 她要让陈秀娟无牵无挂的离开。 “阿姨,我是宁宁,傅家没有破产,云岭也好好的,之前念的那些是我故意找人写的,只是为了刺激你的脑活跃度。” “你放心,我发誓,我会照顾好云岭,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疼爱,以后我就是她的家人。” “云岭一定会健康快乐,会幸福美满。你别担心她。” 随着顾一宁的话落。 “嘀——” 仪器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刺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陈秀娟去世了。 顾一宁没时间悲伤,她让顾青竹和宁正禹帮忙处理陈秀娟的后事。 而后她去了海城圣安医院。 云岭在那里。 韩助理听了傅云景的吩咐,报警后,便马不停蹄的去罗家接云岭。 傅云轻依旧把他拦在门外不让他进去。 双方还发生了冲突。 韩助理为了找人,拿着喇叭在外面大喊:“云岭小姐,你妈妈在医院抢救,你快下来,我带你去看你妈妈。” 云岭听到了韩助理的话,冲到了窗边,砸碎了窗玻璃,“我在这儿,快来救我。” 她身后的罗智云要去抓她,保镖听到动静也推门而入。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云岭抓住一块窗玻璃,反手就捅了上去。 罗智云惨叫的同时,云岭一脚瞪了过去。 保镖要上去抓她。 她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受了伤,双腿骨折,撞到了头,晕了过去。 如今云岭和罗智云双双在医院。 韩助理知道他们要来医院,早就派于青在外面等着。 病房,云岭做完手术,麻醉还没醒。 手术是顾一宁的师兄做的,著名的骨科圣手,手术很成功。 她轻轻抚平云岭紧蹙的眉头,“云岭,别怕,姐回来了。” 兴许是听到了顾一宁的声音,云岭一直紧蹙的眉头,竟然奇迹般的松开了。 离开病房的时候,顾一宁问于青,“罗智云在哪个病房?” “1402。” “谢谢。”顾一宁大步朝着电梯走去。 “照顾好云岭,陌生人不许进入病房,她床边不能少人!” 傅云景快速说完,追着顾一宁而去。 于青转身看向门外的8个彪形大汉,4个是她老板派来的,4个是顾一宁派去的。 陈秀娟的事让他们后怕。 如今他们才后知后觉,兴许,威亚的事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背后黑手只是借了姚青玉的事做文章。 但姚青玉也并不无辜,她一样可恶。 而背后黑手,除了楚新月,顾一宁想不到其他人。 只有楚新月恨她入骨。 1402病房。 顾一宁进入病房后,傅云景并没有跟着进去。 他帮她关上门,站在了病房门口。 罗智云看着进屋的顾一宁,满眼警惕:“顾一宁?” “是我,我也是云岭她姐。” “你要干什么?”察觉到顾一宁来者不善,罗智云当机立断,伸手按床边的呼叫铃。 顾一宁看了一眼,无所谓的收回目光,冲着罗智云一笑,“我来收点利息。” 那笑说不出的阴森恐怖,又冷又狠。 罗智云吓得心脏一哆嗦,“姚青玉已经把云岭嫁给我了,你别乱来,大家都是一家人。” “谁特么跟你一家人。”顾一宁咬牙切齿,勃然大怒,一个箭步便到了病床边。 “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啊啊啊——” 病房里传出了罗智云杀猪般的惨叫。 224发怒的顾一宁,火力全开,谁也别想跑 看到顾一宁出来,傅云景问她,“好了?” 顾一宁把他当空气,径直离开。 护士快步进入病房,看到的便是气若游丝的罗智云。 罗智云腹部的伤口裂开了,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病号服,以及身下的床铺。 护士神色巨变,立马跑去叫医生。 傅云景进入病房,“罗智云。” 罗智云看到傅云景,以为他也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顿时感觉伤口处愈发痛了,身体不由轻轻颤抖起来,“傅,傅总。” 傅云景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罗智云心虚的结巴起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是真心喜欢云岭的。” “是吗?”傅云景轻轻一笑,偏头对自己的保镖说:“他伤口还在流血,你们去帮帮他。” “啊——” 罗智云直接痛晕了过去。 “老板?”保镖无措的看向傅云景,“我根本就没用力。” “废物。” “对不起。”保镖低头道歉。 “没说你。你那么急着认领做什么?走。” 傅云景转身离开病房。 而与此同时。 顾一宁给沈惊燕打电话,“我刚刚在你家医院打了人。” 顾一宁直接一拳砸在了罗智云腹部的伤口上,让他伤上加上。 沈惊燕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总院还是分院?” “圣安花园桥分院。” “交给我处理。” 沈惊燕什么都没问,挂断电话,他给这家医院的院长去了个电话。 顾一宁去了公安局。 罗家人坚称有结婚证,合法合规。 加上他们又有女方的亲姐亲妈作人证。 他们咬死这是家庭内部纠纷。 所以即便这个案子是公安局局长亲自吩咐下来的。 报案人是首富傅云景。 依旧棘手。 毕竟涉案人包含了,首富的亲妈、亲姐、亲妹。 这关系乱得,警察都头疼。 罗家人全被拘留在了警局,只等傅云景过来处理。 顾一宁到的时候,便听到傅云轻的婆婆张秀兰在警察局耍泼。 张秀兰气焰嚣张的怒斥着警察,“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找你们领导,我要投诉你!” “你一个小小的警察,凭什么扣押我们不放?你有什么权利?云岭的亲妈亲姐都在这里作证,我们也有结婚证,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你到底是怎么办案的?这只是我们的家庭内部矛盾,我们自己可以解决。你识相的赶紧放了我们。” “告诉你,我儿媳妇儿可是首富亲姐姐,我亲家可是首富的亲妈。我们罗家可是首富的亲家。” “你要是再不放了我们,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警察情绪稳定的听完,说道:“抱歉女士,这虽然是你们的家庭内部矛盾,但有人受伤,性质就不一样了。我们这边的办案流程,还请你遵守一下。” 张秀兰气得跳脚,指着警察骂道:“你是耳聋还是听不懂人话?赶紧放了我们。” “好大的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傅云景她亲妈呢?”顾一宁从外面进了警局。 张秀兰看到顾一宁,嫌恶轻蔑的挑起眉头,“顾一宁,你一阴阳怪气说谁呢?你一个被傅云景抛弃,离过婚的破鞋,还好意思嘲笑我。” “张秀兰,先不说你和傅云景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有,又如何?警局是傅氏的?还敢在这里威胁公职人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还是说你着急进去踩缝纫机?要是你这么着急,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就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张秀兰肆无忌惮,嚣张跋扈,以为自己真是傅云景亲妈了? 傅云景亲妈又如何,这事谁也别想跑。 顾一宁不再理她,看向警察,“你好,杨警官,我是云岭公司老板,我是来了解案件进展的。” 那警察叫杨威,认识顾一宁,顾一宁也认识他。 之前云岭失踪案,顾一宁以贺枭对象的身份,在市公安局呆了一宿,还请大家吃了烤串。 但此时,大家都装不认识。 警察杨威解释,因为云岭还没醒,所以没有她的口供,目前案件还停滞不前。 加上涉案人员复杂,当然这个他没说。 “我很清楚,云岭不是自愿结婚,我要求查结婚证的来源。因为她本人从来没有去过民政局,那结婚证是怎么办出来的?” 结婚证上会有相关公证人的名字,民政局那边也会有办证的记录。 她就不信会查不到信息。 杨威歉意道:“顾女士,你说的警方已经调查过了。民政局之前被黑客黑过一次,信息丢失不少,云岭的信息恰在其中。办证人员我们也询问过了,他们是预约的线上办理证件,系统识别了,都是真人。” 顾一宁脱口道:“不可能!” 姚青玉从审讯室出来,听到顾一宁的话,冷哼一声,“怎么就不可能,我是她亲妈,我亲眼看见的,我可以作证。” 其他人也就算了,姚青玉可是云岭的亲妈。 虎毒还不食子。 姚青玉是怎么做到的,从始至终都这么恶毒的。 顾一宁杀神一样,径直向着姚青玉走去。 “你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这里可是警察局!”姚青玉扬着下巴,虽然心里害怕,但料定顾一宁不敢做什么。 毕竟这里是警察局。 所以依旧站着原地没有退缩一步。 “啪,”顾一宁抬手就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姚青玉不可置信的捂着被打的脸,两眼怒火,“你,” “啪!”顾一宁目光冰冷,又反手给了她另半边脸一巴掌。 姚青玉尖叫,“顾一宁,” “啪。” “啪!” 姚青玉被打蒙了,惊恐怨恨的看着顾一宁。 还是旁边的张秀兰最先反应过来。 她声音尖利的质问一旁的杨威,“你眼瞎吗?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干什么?看不到她行凶吗?还不把她给我抓起来!!” 杨威慢慢走过去,慢慢解释,“你们不是都没反应过来吗?我也没反应过来。” 杨威这才上前分开两人,让大家冷静一点。 姚青玉哪里怨得下这口气,推开杨威,要去打顾一宁。 杨威本能伸手护住顾一宁。 毕竟这可是他们嫂子,自家人自然是维护自家人。 顾一宁也知道他心意,在他身后小声道:“杨威你让开,我不会有事。” 杨威只好假装被姚青玉推开。 见双方打了起来,张秀兰立马上前帮姚青玉。 她们人虽多,却是平均年龄60岁的老阿姨,老胳膊老腿,根本不是顾一宁的对手。 顾一宁直接赏了她们一人一拳,一人一腿,公平公允。 杨威感觉差不多了,这才上前拉偏架,再次分开几人。 姚青玉愤怒的指着顾一宁,“她在警局打人,你还不把她抓起来。” 说着姚青玉得意的看向顾一宁,怨毒的说道:“顾一宁,这次我要让你把牢底坐穿!!!” 顾一宁虽然打了姚青玉,却依旧难消心头怒火。 毕竟陈秀娟走了。 陈秀娟一直认为自己的病能好,自己能住上大房子,坐上豪车,过上好日子。 云岭的事业发展顺风顺水,在娱乐圈那样的地方也不受欺负。 想拍戏就拍戏,想休息就休息。 公司完全尊重她的意愿,也不会让她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酒局。 她和云岭的日子能这么悠哉幸福。 完全是她的功劳,是她的恩情。 陈秀娟一直记着,几乎每周都会提着自己种的菜,土鸡蛋,杀好的鸡鸭去顾家。 她还说,她养了一头猪,等过年就可以杀了。 到时候用香叶把猪肉熏几天,熏成腊肉,吃起来更香。 已经到了冬天,离过年也就几个月时间,猪也肥了。 可陈秀娟走了。 想到这里,顾一宁的眸子变得赤红阴鸷,“姚青玉,你知道吗?云岭的母亲去世了。” “你敢咒,”姚青玉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向顾一宁,“陈秀娟死了?” 顾一宁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姚青玉,阿姨和云岭的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次,谁都保不了你!就算是傅云景亲自来,也没用!” 姚青玉压下狂跳的心,死鸭子嘴硬,“她死了关我什么事?又关你什么事,你在这儿发什么疯,又不是你妈死了。” 本来陈秀娟死了,顾一宁不只是伤心,还有深深的担忧。 如今,姚青玉的话,瞬间让顾一宁想到了噩梦里的情形。 她的父母也会死。 会因为车祸双双身亡! 肃杀之气笼罩着顾一宁,拳头在她身侧捏得咯吱咯吱作响,“姚青玉,你找死!” 傅云景处理了其他事,刚进公安局。 见状,大步过来,抓住了顾一宁的手。 "啪!" 气急之下,顾一宁直接给了傅云景一巴掌。 力道之大,傅云景的脸被打偏,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手指印,唇角氤出鲜红的血迹。 “松手!” 傅云景目光恳切的看着她,“宁宁,别脏了你的手。交给我来。” 傅云景看向姚青玉,如墨一样浓稠的眸子全无一点母子亲情,有的只有冰冷无情的厌恶憎恨。 “我来处理。” “你来处理?怎么处理?”顾一宁嘲讽的看着他,“停了她的卡,把她关在傅家老宅,每天佣人伺候着,好吃好喝养着?” 傅云景迎着顾一宁嘲讽不信任的目光,说道:“你想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你说了算,我什么都听你的,可以吗?” 225凉凉!邪恶真相水落石出,她们完了! 听到傅云景的话。 顾一宁突然嫣然一笑,“好啊。” 说话间,她上前一步,凑近,踮起脚在他耳边低语,“那你现在就杀了她,亲手处理了她,给阿姨偿命。” 傅云景震惊的看向顾一宁。 顾一宁的目光却是越发玩味讽刺,“做不到就别说什么‘我说了算,什么都听我的’,你和姚青玉一样恶心人。” “宁宁,” 傅云景的嗓音上无比温柔,伤感,深情,就好似他真的爱惨了她似的。 被一个渣男爱着,顾一宁只觉恶心至极。 “傅云景,我早就说过别那么叫我,宁宁不是你叫的。” 傅云轻应付完警察的询问,从审讯室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傅云轻拧着眉,而后很快松开。 她快步走过去,如以往一样,微昂着下巴,傲娇轻蔑的看着顾一宁。 她还当顾一宁是以前傅家的那个顾一宁。 “顾一宁,你在这儿装什么呢?喜欢云景就好好喜欢,别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下作方式试探云景。到时候他伤透了心,真不要你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傅云景的冷脸立马黑了,“傅云轻,闭嘴!不许这么说宁宁。” 傅云轻蹙眉,“云景?你叫我什么?我可是你大姐?我是为了你好。你看不出来她是故意的,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欲擒故纵吗?” 傅云景气得青筋暴起,怒道:“傅云轻!我说了闭嘴!我说话,你们永远听不到是不是?” 姚青玉拉拉傅云轻的衣袖,“轻轻,别说了。” 姚青玉现在心里发怵。 特别是得知陈秀娟死了之后。 她心里更害怕了,七上八下的。 本来这事他们计划得好好的。 只要用陈秀娟吓唬云岭,让云岭乖乖和罗智云洞房,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又有结婚证。 等傅云景从京都回来的时候,一切都以尘埃落定。 他反对也没用。 顾一宁一个外人,就更没立场反对。 谁知道顾一宁和傅云景的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从京都赶了回来。 傅云景还亲自给公安局局长打的电话。 现在整个罗家人都被抓了,连带姚青玉也被叫过来询问。 “妈,你别拉我,”傅云轻强势惯了,在外面谁都夸她‘巾帼不让须眉’,此刻被自己的亲弟弟下了面子。 心里像是横亘着一根刺,根本不愿意闭嘴,“我说错了?云景恋爱脑,之前被楚新月骗得团团转,爱得死去活来。现在又被顾一宁牵着鼻子走。我这是帮他!怕他再被女人骗!” 傅云景看着傅云轻。 双眸如深渊般,深不见底,又冷又黑。 眼底全是失望。 “傅云轻,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现在只问你,你到底又是为什么?你发什么疯?罗智云一个私生子,你自己都看不上,你让云岭嫁给他?云岭是你亲妹妹!” 傅云轻偏过头不看他,“妈是云岭的母亲,自然有权管小妹。小妹年纪那么大了,又是混的娱乐圈,妈也是担心她嫁不出去。刚好智云喜欢小妹,不嫌弃她戏子的身份,愿意好好对她。有什么不好?” “到时候我们两姐妹嫁进一家,也不会有隔阂。有我看着,罗智云更不敢欺负她,辜负她。小妹会过得很幸福。总之,我们这么做,都是为小妹好。” 顾一宁心中悲凉又气愤,气到发笑,“请问现在是哪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王朝吗?傅云轻,你自诩新时代独立女性,你就是这么独立的?你听听你都在说些什么?” “云岭才27,退一万步,就算她47、67才结婚,那也是刚刚好的年纪。更甚者,就算她一辈子都不愿意结婚,那都是她的自由和权力。” “你们没权利替她做决定,更不能强迫她,威胁她,囚禁她。’ “她的幸福她说了算,而不是你们这群虚伪的亲人,打着‘为她好’的名义,行欺辱之实。” 傅云轻依旧高高在上的端着身段,冷着脸道:“我们没有强迫她,威胁她,囚禁她,顾一宁,你这是血口喷人。我可以告你污蔑。” 顾一宁的双眸像是粹了冰,“是不是,等云岭醒来就知道了。” 傅云轻冷哼一声,不屑一顾的模样。 因为她知道云岭醒过来也没用。 仅凭云岭一个人的说辞,是无法定罪判案的。 事情发生在罗家,当时罗家的所有监控都被关了。 他们知道顾一宁和傅云景都是计算机方面的高手,所以特意关了监控。 没有监控,凭他们是这方面的专家又如何。 还不是一样无能为力。 但云岭醒了。 云岭指认姚青玉用户口本办假结婚证。 指认罗智云威胁,强奸侵犯。 指认傅云轻、张秀兰是帮凶。 不仅如此,云岭还提供了现场视频录音证据。 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傅云轻脸颊紧绷,姚青玉脸色惨白,张秀兰六神无主。 但想想,傅云轻和姚青玉还在这里,张秀兰又暗暗定下心来。 心想:傅云景应该不会这么冷血无情,连亲姐和亲妈都不管吧。 但同时又不免好奇,云岭哪里来的视频录音证据? 当初他们可是把云岭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 云岭身上的衣服全部换了下来,首饰也全部取了下来。 有同样疑问的还有傅云轻和姚青玉。 他们不知道的是。 自从上次云岭失踪。 顾一宁送给云岭的定位手镯,被丢到农田。 顾一宁反思之后,又经过云岭本人同意。 在她的皮下组织埋了一枚很小的定位芯片,还有她的美瞳,也是定制,拥有录像功能。 芯片和美瞳都是贺枭提供的,可以说是国内最先进的技术。 视频里的姚青玉大骂云岭,“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要不是你个赔钱货,你哥会那么对我?你和顾一宁好得穿一条裤子,平时没少在你哥面前说我坏话吧?” 云岭气得咆哮:“姚青玉,你这是犯法!!” 姚青玉不在意的冷笑:“犯法?我是你亲妈!我生的你!我给你找个婆家,犯什么法?我没把你嫁给七老八十的老头就算不错了。罗智云虽然是个私生子,但至少年轻,对你一片痴心。知足吧你!我可是一分彩礼都没要。早知道之前就把你嫁给陈家那小子了,至少他们愿意给6.6亿彩礼。” 云岭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姚青玉,你就不怕我报警?等我姐和我哥回来,看他们不弄死你!” “你报警?好,你报,你大胆报。你那个农村养母最近怎么样?要不要我去看看她?毕竟她养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这个当亲妈的,自然要去好好感谢感谢她。” 云岭听出了姚青玉的威胁,整个人气得不住喘粗气,血红的眼睛恨恨的瞪着姚青玉。 可她的嗓子却像是被一只大手掐住了,再说也不出一句话。 傅云轻上前,拍拍云岭的肩膀,温声细语的安抚,“云岭,你别怪妈,妈也是为你好。哪有当妈的会害自己孩子,你和智云处处就知道智云的好了。” 云岭甩开傅云轻的手,“滚开,别碰我。” 张秀兰端来一杯水递给云岭,凶巴巴的命令道:“喝下去。” “啪嚓——” 玻璃杯被打落在地。 张秀兰阴笑起来,“行,不喝是吧,那就只能让你那个农村养母帮你喝了。” “你敢!”云岭怒喝。 张秀兰恶毒的看着云岭,“你要是不想她喝,就自己把地上的水,一滴一滴给我舔干净。” 傅云轻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没说话。 姚青玉坐在另一边,也没说话。 云岭的手捏着咯吱咯吱作响,半响,她跪了下去。 就在她低头的刹那,一只手提住了她的衣领,遏制住了她动作。 “我的女神怎么能像只狗一样,跪在地上舔来舔去?” 说话的是罗智云,罗家的私生子。 他从小被打压,是个不折不扣的疯狗,性格变态,报复心极重。 云岭被他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说着极其下流的话,“即便是要舔,也该是舔,” “我啊。”罗智云目光疯狂又猥琐,哈哈大笑起来。 “变态!”云岭狠狠给了罗智云一巴掌。 罗智云追了云岭很久,云岭对他却不屑一顾。 罗智云被打爽了,用舌头顶着腮,“没想到女神凶起来的样子这么够味儿。” “滚啊!” 罗智云直接把人按在了沙发上,粗暴的扯起了云岭身上的衣服。 “走开,滚,你个变态——” 姚青玉嫌恶的看着沙发上的一幕,却并没有开口阻止。 她一点都不心疼云岭。 只是觉得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上不得台面,这么不讲究,这可是客厅,还有他们这些外人在。 姚青玉把自己当成一个外人。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接受过云岭,心疼过云岭,可云岭的的确确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女儿。 傅云轻蹙眉,冷声开口,“罗智云,云岭已经嫁给你了,东西呢?给我。” 罗智云被打断十分不爽,“大嫂急什么?等我和女神生了孩子,真正成为一家人,我自然会把东西给大嫂。” “你要生,回房去,你是想让我们在这里围观吗?”傅云轻声音越发冷淡,看罗智云的目光越发像是在看垃圾。 罗智云啧一声,扛着云岭,不顾云岭的踢打怒骂,大笑着上了三楼。 好在云岭够机灵。 她利用罗智云对她的迷恋,与罗智云玩起来欲擒故纵的游戏。 拖延了时间,等到了韩助理。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看完监控视频,警方再次对罗家人进行了严查审问。 事情终于水落石出,原来一切都是因为…… 226、活该!顾一宁发狠,踢断傅渣的腿 一切都是为了傅云轻。 傅云轻嫁给了张秀兰的亲儿子罗智谦。 她性格要强,加上有傅家撑腰,在家就是女皇,说多不二。 罗智谦生了一张好皮囊,却不思进取,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 傅云轻很看不上他,见面就是冷嘲热讽,说话带刺。 罗智谦就在外面养情妇,娇娇软软的情妇把他哄得心花怒放。 他在情妇的引诱下,吸食违禁品,贩卖违禁品。 而那个情妇是罗智云安排的人。 罗智云抓住罗智谦的把柄,威胁傅云轻和张秀兰,进入罗家公司,还要了不少股份。 傅云轻和张秀兰气不过,失手把那个情妇打死了。 而这一切并没有逃过罗智云的眼睛。 罗智云威胁傅云轻,他要娶云岭,不然就曝光她和罗智谦的罪行。 而罗智云娶云岭,不仅仅是因为他迷恋云岭,他更看重的是云岭背后的傅氏。 傅云轻只好找到姚青玉哭诉。 姚青玉心疼大女儿,把户口本给了傅云轻。 傅云轻暗中操作,收买民政局工作人员。 给云岭和罗智云办了结婚证。 听完警察的调查结果,傅云景,“只是这样吗?” 只是罗家恩怨? 傅云景总觉得不只是这样。 顾一宁也有这种想法,她总觉得后面还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推波助澜。 这里面最可疑的就是罗智云和情妇。 可情妇死了。 罗智云只承认自己威胁,其他的都与他无关,他自然不会松口。 而另一件案子,陈秀娟的案子。 警方这边调查的结果是:护工给陈秀娟注入了不明药物,致其全身器官衰竭。 那护工的技术与口碑都非常好,在医院做了十年,几乎零差评。 也因此,医院这边才会把她推荐给傅云景。 傅云景开的工资一个月就是5万。 不少护工都眼馋羡慕。 医院就是怕其他护工毛手毛脚,所以才会推荐她。 却不想,她竟会毒杀自己的客户。 刚开始,护工并不愿意说出实情。 直到警方说她的儿子因为吸食违禁品致幻,拿菜刀砍死了妻子。 如今她家只剩一个小孙子,会被送去孤儿院。 顾一宁承诺,若是她吐露实情。 盛大生物科技的基金会会帮扶她的小孙子,直到她小孙子长大成人。 护工再也绷不住了。 什么都说了。 她儿子给了她一剂‘营养剂’,说是只要把药剂打入陈秀娟体内,他就可以拿到一百万。 她起先不同意。 她儿子撒泼打滚,甚至打了她。 后面见她执意不同意,就威胁她说都要把妻儿卖了,卖了换钱。 她这才答应。 说完,她用头不停磕着面前的桌子,“对不起顾小姐,真的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该死,我是罪人,对不起。” 顾一宁起身,“你放心,我答应的会做到。” “谢谢你,顾小姐,谢谢你。” 顾一宁离开了审讯室。 警方这边开始提审护工的儿子,追问‘营养剂’的下落。 案子还要查一阵子才会有结果. 顾一宁走出公安局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雪。 海城第一场冬雪。 寒风刺骨,顾一宁只觉的冷,她拉紧了身上的衣服,一把伞出现在她头顶。 是傅云景。 顾一宁的眉眼比外面的雪还冷。 她扭头便走。 傅云景亦步亦趋的跟着,保证伞一直在她头顶,帮她挡住纷飞的雪花。 顾一宁停下脚步,“傅云景,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挡一下风雪。” “我不需要!” “宁宁,”傅云景站在伞外,低声叫她名字。 顾一宁直接一脚踹了上去,“滚!” “宁宁,我不会走的。”傅云景站得笔直,不曾后退一步。 顾一宁气得又踹一脚。 "宁宁,你踹吧,但我不会走。" 顾一宁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但真的很气很气。 谁能理解那种感觉? 愤怒又憋屈,憋屈到了极致,只想不管不顾的发疯。 “好,那你站好,不许动!” 说着,顾一宁拢紧大衣,退后一步,对着保镖说:“给我踢,狠狠踢。” “把他的腿给我踢断。” 踢断了看他还怎么追上来。 即便顾一宁这么说,傅云景依旧没有退后半步。 只是眼底满是落寞忧伤,浓郁得像是再也化不开似的。 保镖面无表情的踢着傅云景,他下脚重,力气大,专往骨头上踢。 两脚下去,傅云景吃痛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顾一宁走到傅云景跟前,“还要给我挡风雪吗?” 傅云景抬头看她,就像看自己的神明,目光坚定,“要。” 顾一宁的目光落在他完好的左腿,退开,冷声道:“另一只,也给我踢断。” “宁宁,只要我不死,”傅云景赤红的目光坚定的看着顾一宁,“我就不会放手。” “那我就见一次打你不一次。” 顾一宁说完,决绝的转身,大步上了车子。 保镖真把傅云景两只腿都给踢断了,韩助理送傅云景去的医院。 “老板,顾总那性格,你何必自讨苦吃?” “这些都是我欠她的。要是能让她消气,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韩助理在心里吐槽:既然什么都愿意,她让你滚,你怎么不麻利的滚?这不是妥妥讨人厌吗? 韩助理隐晦道:“老板,强扭的瓜不甜。”该放手还得放手。 傅云景叹息道:“我知道,可我做不到。” 韩助理也不再说话,说多了容易遭人厌。 …… 顾一宁去医院看云岭,她已经知道陈秀娟去世的消息了。 整个人不吃不喝,瘦脱了相。 顾一宁把汤喂到她嘴边,“过几天就是阿姨葬礼,她要是看到你这样子,会不安心的。” 云岭的眼泪直往下掉,终于张口喝了一口鸡汤。 “好喝吗?” 云岭含泪点头。 “这是阿姨养的鸡,我爸炖了一天,你要把汤都喝了,肉我吃,不浪费。” 云岭点头,哭得更凶了。 几日后,陈秀娟的葬礼。 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楚新月。 云岭蹙眉看着她,“你来干什么?” 楚新月满眼真诚,“毕竟大家相识一场,我是特意来祭拜,送阿姨一程的。” 云岭刚要发作,让楚新月滚。 顾一宁按住她的肩膀,弯腰在她耳边说:“云岭,我们先好好的送阿姨最后一程,别节外生枝。” 说完,顾一宁对旁边的顾一杰使眼色。 顾一杰冷着脸给楚新月递了三支香。 等她祭拜完陈秀娟,祁司楠递上一支花。 楚新月祭拜完,走到云岭跟前,含笑看着她,“虽然没了妈的人是根草,没人疼没人爱,但还是节哀,云岭。” 看着她脸上的笑,顾一宁恨不得撕烂她的脸。 顾一宁冷笑道:“楚新月,那你就说错了,云岭还有我,以后顾家就是她的家,会有人疼她爱她,她会过得幸福快乐。” 楚新月轻勾发丝挂在耳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岭没亲人了呢?她不是还有亲妈、亲姐吗?姚青玉会同意她成为顾家人吗?” 说着楚新月装模作样的四处看了看,“咦,姚青玉都没来送你养母最后一程吗?她就算再看不上你养母是个农村人,没文化,土里土气,这样的场合也该出席啊。” 云岭脸色铁青,双手死死抓着轮椅扶手,才勉强忍住怒气。 楚新月就是故意的,故意在云岭心口上插刀。 “楚新月,适可而止。”顾一宁冷声警告道。 楚新月轻佻眉梢:“顾总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不过是安慰逝者家属几句而已。” 说着楚新月看向云岭:“节哀,云岭。反正你还有一个妈,她一样的爱你疼你,你别太伤心。” “果然是贱人无敌,楚新月,你特么给我滚!” 云岭终于发飙,胸膛不住起伏,双目血红。 “我妈要是在这里,也一定会认同我让你滚的。她才不会允许我们受委屈。她最疼我。” “把她给我赶出去!” 保镖上前,要把楚新月赶出去的时候,楚新月带来的保镖也快速涌了上去。 双方推推嚷嚷。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艹,敢打我!” 混战,一触即发。 楚新月带来的人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打,像一条条发疯的野狗。 灵堂被众人砸得乱七八糟。 楚新月就是故意的。 故意来激怒云岭。 然后趁机搅乱葬礼,铁了心不让陈秀娟安安生生的走。 楚新月站在混乱的人群后,与顾一宁和云岭遥遥相望,唇角笑意更大了。 就在此时,楚新月带来的一个人,突然撞向了陈秀娟的遗照。 “妈!”云岭惊呼。 直接从轮椅上扑了过去,把陈秀娟的遗照紧紧抱在了怀里。 227、悔恨:就该让她去死,杀手出手 “楚新月!” 顾一宁大步向着楚新月走去。 心中无比悔恨,当初在云城,周明义问她怎么处理的时候。 她就该直接让她去死。 而不是说交给专业的人处理。 若不是她不够心狠,云岭不会被绑架,陈秀娟不会死。 弟弟的眼睛也不会受伤。 虽然警方那边还没有查出结果,但顾一宁知道,一定是楚新月在后面搞鬼。 顾一宁悔恨,痛苦、自责,内疚,大步靠近楚新月。 可就在她靠近的那一刻,一个高大的男人拉开楚新月,挡下了顾一宁愤怒的一击。 那人是个专门的练家子,身手极好,并不比顾一宁差。 他下手又狠又快,再加上男女在体型,力道上的差别,顾一宁竟落了下风。 就在男人一拳砸向顾一宁的时候,祁司明拦住了男人的手。 傅云景和祁司明两人在外边谈事,听到这边的动静及时赶了过来,可还是晚了。 祁司明和傅云景带来的人加入混战,很快楚新月的的人都被制服。 可也就在此时,警察到了。 楚新月含笑看着顾一宁,“顾总,你慢了一步,人民的保护伞到了呢。” 那洋洋得意的嘴脸,任何一个人看了都忍不住生气,想打。 顾青竹用力抱着浑身颤抖的顾一宁,“先送你弟弟去医院。” 顾青竹泛红的目光隐忍坚定。 现场参与打架的人全被带去了警局。 顾一宁陪顾一杰去了医院。 叶晨和祁司明他们留下来收拾现场,帮云岭送陈秀娟离开。 云岭为了保护养母遗照,还没长好的骨头再次断裂。 她脸色惨白,冷汗如瀑,却依旧咬牙忍着,送完了陈秀娟最后一程,才被送去医院。 顾一杰的眼睛伤得很重,治不好了,只能装义眼。 祁司楠哭晕了过去,因为顾一杰是为了保护她。 云岭的腿要重新做手术,几个小时后被推出了手术室。 两人被安排在同一间病房,这样方便照顾。 警局那边。 挑事的人全被关了起来,等着量刑。 有傅云景和祁司明的双重关照,他们一辈子都别想离开监狱。 至于楚新月,她并没有参与打架,也没有言语挑拨双方打架。 警方那边最多只能把她关24小时。 24小时后,警局门口。 楚新月含笑道:“顾总,昨天的事很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但我是真心去祭拜陈女士的。” 顾一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该夹着尾巴赶紧滚,有多远就滚多远。” 楚新月心情愉悦的笑起来,“看顾总这怨念,是你弟弟的眼睛治不好了?哎呀,真可惜,那么大个帅哥。怎么就成了瞎子呢。真是遗憾。” “新月,走了。”来接楚新月的洪平催促着。 楚新月含笑冲着顾一宁挥挥手,“那我就先走咯,顾总,咱们后会有期。” 顾一宁冷冷的注视着两人上车离开。 祁司明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热茶,“喝点,你脸色不好。” 顾一宁看着手中热茶,“你刚刚就是去买这个了?” “天冷,我也想喝。” 祁司明说着想喝,可他手上却根本没有茶。 顾一宁不想浪费他的心意,轻抿着红枣桂圆茶,“挺好喝的。谢谢。” 顾一宁的笑太苦涩,祁司明不忍心她这样,“你放心,他们嚣张不了多久。” 他的语调像在谈论天气一样,随意自然。 “你做了什么?” “之后就知道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顾一宁没有拒绝,跟着祁司明上车,“去盛大实验室。” 顾一宁去了实验室,她只有做科研实验才能平心静气,才能暂时忘记脑海里的纷乱。 池昱还在病床上躺着,她要赶紧把医疗舱研发成功。 沈惊燕在实验室外看着她孤寂的身影,已经凌晨4点了。 实验室除了她,空无一人。 助理小黄问沈惊燕,“要强制顾总下班吗?” 沈惊燕摇头,“你下班吧,我陪着她。” 这一陪就是通宵,第二天早上8点,她才从实验室出来。 一直困扰实验进度的一个难点,她终于被她解决了,初步验证成功,就等终极实验了。 顾一宁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吃东西。”沈惊燕把丰盛的早餐推到她面前,“必须吃完。” “我又不是猪。”顾一宁故作轻松,夹起一个水晶包就狠狠咬了一口。 沈惊燕背靠沙发,一边监督她吃早点,一边说:“昨天,洪家的车子在半途上,发生了严重车祸,被一辆大货车撞得面目全非。” 顾一宁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沈惊燕,“死了吗?” 沈惊燕遗憾摊手,“很遗憾,差一点,两人命太硬。” 洪平和楚新月的运气是真的好,竟然都活了下来。 “不过洪平断了两条腿。那腿之前就断过一次,被你给治好了,这次发生车祸又给撞断了。这次没你出手,估计凶多吉少。得坐一辈子轮椅。” 顾一宁像是想到了什么,咬住筷子,拿起手机,登录暗网后台。 0:【请问是杀手先生出手了吗?】 杀手:【是。】 昨天暗网上,有另一个上帝也发布了悬赏,发现是同一头猪,杀手便接了。 但那边要求必须昨天完成,酬劳非常丰厚。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虽然时间仓促,准备不够充分,难度大,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操作。 所以就有了昨天的车祸。 只可惜两头猪都没死。 杀手表达了遗憾和歉意,并表示,下次一定不会失手。 洪平的腿断了,他十分慌张,全国各地寻找能治腿的人。 他就不信,偌大的华国,十几亿人,就找不出第二个会古法针灸的人。 而楚新月的情况也不太妙。 她需要做手术,但因为她使用的是人工心脏,手术起来难度太大,一般医生做不了她那手术。 而最好的手术医生在圣安医院。 秦敏之只好把楚新月转到圣安医院总院。 顾一杰和云岭就在圣安总院治疗。 顾一宁去看他们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碰到了转院过来的楚新月。 两家医院早就对对接好,圣安的医生护士站在门口接应。 看到圣安的护士准备把楚新月推进去,顾一宁几步过去拦住他们。 “等等。” 228、顾一宁: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看到突然出现的顾一宁,秦敏之心口一跳,怒道:“顾一宁,你干什么?耽误我们治疗,你负得了责吗?” 顾一宁根本不理她,自顾自拿出手机给沈惊燕拨了过去。 “沈惊燕,楚新月要转到圣安总院。” 挂断电话,顾一宁看向推车上脸色苍白的楚新月,“楚新月,来之前没打听清楚吗?圣安是沈家的医院,你想进圣安?” 顾一宁冲着她摇摇手指,冷声道:“没门。” 秦敏之恶狠狠看着顾一宁,“顾一宁,让开!不然耽误病情,你就是杀人犯。” 沈惊燕直接给医院的院长下令,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什么说辞,不许接收楚新月。 即便被诟病被投诉,他也不怕。 圣安医院不是公立医院,是私立医院,沈家拥有绝对的控股权贺话语权。 医院院长接到沈惊燕的电话,立马小跑着赶到现场。 “抱歉,这位病人家属,我们医院的床位紧张,已经排到了一年后,为了不耽误你们治疗,还请去其他医院就医。” “你们什么意思?!”秦敏之故意尖叫道,吸引更多的人来。 “我们不是早就对接好了吗?现在跟我们说没床位了,你们早干嘛去了?你们明显就是耍人,不把病人的命当命,你们这是草菅人命,你们还算是救死扶伤的医院吗?” 周边围观的人开始指指点点。 “现在进一趟医院,几大万就没了,医院哪里还是救死扶伤的地方。” “就是,现在都不敢随便得病了。生一场病,几十年积蓄就被医院洗劫一空。” “医院是要趁火打劫,是要加价吧?” “肯定是钱给的不到位。” 这些话,院长都听出茧子了,他神色不变,镇定道:“抱歉女士,与你们对接的护士,因为收受贿赂,违规给病人插队加床,刚刚医院已经把她开除了。所以你们之间的交易,是不作数的。” 秦敏之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贿赂护士了?” 院长提醒,“女士,你再这么闹下去也没用。医院已经调查清楚,你们送的是一块价值三十万的表。” 秦敏之想起来了,那表是送给手术医生的,她只是让护士转交。 秦敏之咬定道:“我没有送表,你不要污蔑我们。你们就是公报私仇,枉顾病人性命!见死不救,我女儿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就是杀人帮凶!” “女士,没有床位就是没有床位,你们也知道我们圣安是华国数一数二的医院。每天病人那么多,每一个都在排队等床位。” “若是大家都像你们这样,贿赂护士插队加床,对其他病人是不公平的。也许因为你们这一插队,某个病人就因为延误病机,永远失去生命。那你们也是杀人帮凶。” 周边再起响起窃窃私语。 “哦,原来是插队的。” “插队还这么理直气壮,凶神恶煞,真够不要脸的。” 院长真诚建议道:“女士,为了病人身体着想,你还是尽快把她送去其他医院治疗吧。” 秦敏之气得狠狠瞪了一眼顾一宁,又和护士把楚新月推上了车。 另一边,洪平很快就被打脸,因为真的无人能治他的腿。 医生给的诊断是:他的腿本就断过一次,要想康复几乎无望。 他不信邪,花重金重新聘请了之前给他治腿的医疗团队。 他们也表示,必须要有顾一宁的针灸配合才能一试。 洪平只好厚着脸派人去找顾一宁。 彼时,顾一宁与贺朗正在餐厅用餐。 顾一宁想问贺朗义眼的事,贺朗趁机提出一起出来吃饭,边吃边说。 贺朗如今彻底接手贺氏,忙得跟个陀螺似的,经常到处出差。 这次出差回来,才知陈秀娟死了,顾一杰的眼睛瞎了。 看到瘦了一圈的顾一宁,他心疼不已。 听顾一宁的助理小黄说她最近特别拼,天天加班到凌晨3、4点。 所以贺朗是特意叫她出去吃饭的,放松一下。 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贺朗变脸神速。 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想要杀人般的烦躁阴鸷。 来人微微欠身,“打扰了,顾小姐。” 贺朗撩起薄薄的眼皮看他一眼,“既然知道打扰,还来做什么?” 来人一脸诚恳道:“顾小姐,我是代表我家少爷来的,他很敬重你,想请你去帮他看看腿。” 顾一宁闻言未答,她轻轻放下筷子,动作缓慢而优雅的擦拭着嘴角。 擦拭完嘴角,她这才撩起眼皮看向眼前的人,“你家少爷谁?” “洪平。” 顾一宁端起酒杯,轻轻摇晃,“他既然敬重我,怎么不自己来?” “抱歉顾小姐,我们少爷腿断了,行动不便。” “你回去告诉他,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那人走后,贺朗蹙眉问:“你怎么想的?” 顾一宁小口吃着菜,“就是想当面告诉他,我能治,但不救。” 贺朗这才放心下来。 用餐结束,顾一宁看着贺朗的眼睛,“你那义眼是在哪里定制的?” 若不是她知道贺朗的眼睛是义眼。 不然仅凭肉眼是看不出来的,那义眼十分逼真,且功能强大。 定位,录音,拍照,录制视频都可以。 贺朗见顾一宁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他主动凑近,用暧昧的气声问:“喜欢我的眼睛?” 顾一宁推开他,“你哥有消息吗?” 贺朗不高兴的啧一声,“能别提他吗?你不提他,我觉得我们是在约会。你一提他,我觉得我们是在私会偷情。” 顾一宁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就算不提他,我们也不是约会好吗。我可是你嫂子,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贺朗目光幽怨,“我就是个见不得人的男小三。” 越说越没正形,顾一宁选择忽略,只顾问自己的:“你哥没事吧,这么久还没回来,也没消息。” “说实话,”贺朗小口喝着酒,也只顾说自己的,“有时候我真不想他回来,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帮他照顾嫂嫂了。小说里都这么写。小叔子帮哥哥照顾嫂嫂,照顾着照顾着就爱上了。” 顾一宁:“……你少看点没脑子的小说吧。” 贺朗自说自的,“要不他失忆也行。失忆被其他女人救了,然后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顾一宁:“……” 一只脑袋突然靠在了顾一宁的肩上,男人的嗓音低沉慵懒,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嫂嫂,我好像喝醉了。” 顾一宁看向他的酒杯,“你一杯都没喝完。” 贺朗起身,干脆的把那杯酒一饮而尽,接着脑袋又倒在顾一宁肩上,“喝完了,头晕,肩膀借我靠靠。” “……” “你那义眼到底哪儿做的?” “我们贺家军工做的。你问问一杰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材质,或者我直接送一全套给一杰,让他换着戴。” “我还是回去问问一杰。” …… 警局。 姚青玉在警局闹自杀,拿头撞墙,逼傅云景去见她。 会面室。 姚青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急抓着傅云景的手,急切的说:“云景,我可是妈妈啊,你真的狠心让我坐牢?” 229、活该、报应,傅渣家破人亡 傅云景强行抽出手,神情冷漠。 “我上次就说了,你安分守己,我给你养老送终,不缺你吃,不缺你穿。可你偏偏不要,既然不要我养老送终,那就去牢里安享晚年。” 姚青玉急道:“云景,我那都是为了你姐姐啊!你姐姐才38岁,还那么年轻,她不能去坐牢。牺牲一个云岭,就可以换你姐姐平安,我哪里做错的了?” 傅云景悲哀的看着她,“那你有没有想过:云岭也是你女儿!她从小流落在外面,养母家条件那么艰苦,她初中都没上完就出来打工了。呆过桥洞,住过车站,睡过公共厕所,这些你都知道吗?” 姚青玉眼神闪躲,心虚的说:“我,我只是把她嫁进罗家,又不是把她推进火坑。有你在背后撑腰,罗智云还能让她受委屈?这样也能保全你姐姐。你就一点都不心疼你姐姐吗?” “云景,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以后我一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都在傅家老宅呆着。云景,你相信妈妈,妈妈求你了。” 说着姚青玉跪了下去,跪在了傅云景面前。 期冀的看着傅云景,“云景,好不好?妈妈求你。” 傅云景闭了闭眼,再睁眼,眼底只剩冷漠,“姚青玉,我答应了宁宁,不会食言。我已经负了她了,不能再负她。你自己在牢里好好表现吧。” 傅云景是认真的,铁了心要送姚青玉坐牢。 不管姚青玉说什么,做什么,即便她把头磕破了,卑微哀求,傅云景的态度依旧没有变。 姚青玉顿时勃然大怒,翻脸无情。 “傅云景,我可是你亲妈!” “你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没有我,你会有今天?” “你过河拆桥,不得好死!活该孤寡一辈子,儿子不认,老婆不爱。” 姚青玉情绪激动,失去理智,对着傅云景又打又踢又骂,就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傅云景悲从中来。 任由她打骂,不还手也不躲闪,还抬手制止了警察的帮忙。 许久之后,时间到了。 警察带走姚青玉,她被带走很远。 傅云景依旧能听到她肮脏恶毒,不堪入耳的咒骂。 没一会儿,傅云轻被带了过来。 “云景,”傅云轻的下颚依旧高昂,不愿低下,她红着眼,一副隐忍责怪的模样。 “妈都是为了我,你要怨就怨我,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她可是你亲妈!” 傅云景没解释,说道:“云岭是我妹妹,你是我姐姐。所以这件事我不会插手,法官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公正公平。” 傅云轻狠狠咬了咬唇,眼泪突然落下,颤声道:“我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姐姐!小时候爸妈不在家,是我一直照顾你。” “我记得。” “你记得?那你还说出那样狼心狗肺的话!云岭只是我们血缘上的妹妹,她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心,你还这样护着她?你对一个半路找回的妹妹都那么好,对从小照顾你的亲姐姐就这么无情?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傅云轻拉着傅云景的衣服,捶打着他。 傅云景任由她打着,不说一句话。 傅云轻崩溃的痛哭起来,“我又不是故意杀人的,谁知道那个贱人运气那么差。要我给一个贱人烂货偿命,她凭什么,她也配!” 傅云轻越说越激动,神色越发狰狞,那张脸竟与疯癫的姚青玉越来越像。 傅云轻低声下气的跪下,哭着哀求,“云景,算姐姐求你好不好?姐姐这是第一次求你。我不想坐牢,我不能坐牢,我还有明浩,我坐牢了,明浩怎么办?他还那么小。” “云景,你就帮姐姐一次好不好?这点小事,你随便说句话就行了,云景!” 人心都是肉长的,傅云景也是人。 他和傅云轻的姐弟情,也不是假的。 可他必须做出取舍,必须表明态度。 他已经做错了很多事,这次若是再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他有预感,他会失去所有。 包括但不限于,他与云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兄妹情。 他与顾一宁之间的关系也会愈发恶劣。 他心中绞痛,可面上依旧冷漠,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 “明浩我会帮你照看。你自己进去了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就这样吧,我走了。” 他的身后传来了傅云轻崩溃惊恐的哭喊。 那一声声悲戚的‘云景’,就像尖刀,精准的刺进他的心口,鲜血淋漓。 傅云景太过决绝,傅云轻喊哑了嗓子,他也未回头,脚步更是未停留哪怕一秒。 傅云轻撕碎了亲情的伪装,谩骂诅咒,竟是与姚青玉如出一辙。 也是,人只有被逼入绝境,图穷见匕的时候才会展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有的人始终保持着善意的底色。 有些人便会迫不及待的露出恶魔的獠牙,恨不得吃对方的肉饮对方的血。 傅云景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傅云轻的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云景!” 傅云景背对着她,“大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明浩我会帮你养到18岁。” 他的身后传来了傅云轻更可恶毒,刻薄的咒骂。 傅云景走出警局,寒风裹挟着雨点袭来。 海城的冬天总是多雨,雨点扑在身上,心中一片凄凉。 明明家人都在,可他却觉得自己没有亲人,也没有家,成了孤家寡人。 傅家散了。 他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自从奶奶去世。 自从顾一宁与他离婚。 傅家就已经散了。 …… 医院。 今天是给顾一杰装义眼的日子,所以顾一宁一早到了医院。 顾一杰指着包装盒里的义眼问祁司楠,“楠楠,你喜欢哪一种颜色?” 贺朗送了顾一杰好几套义眼,不同材质,不同颜色。 祁司楠挑了一个蓝色义眼。 医生给顾一杰戴上后,顾一杰的视线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哥哥,难受吗?痛不痛?”祁司楠紧张的看着顾一杰。 顾一杰笑着摇头,“没有异物感,也不痛,而且视线特别清晰,我感觉自己因祸得福了。” 祁司楠红了眼,“可我不想要这种福。” 自从顾一杰出事,祁司楠就很担心也很愧疚,此刻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 顾一杰抱着祁司楠开始哄。 顾一宁转头看向贺朗,“阿朗,谢谢。” 贺朗垂眸看着顾一宁,目光灼灼,嗓音低沉黏糊,“嫂嫂真要谢我的话,不如以身相许?” 顾一宁啧一声,“你好好说话。” 贺朗一脸委屈,“嫂嫂干嘛凶我?干嘛对我不耐烦?我是哪里惹到嫂嫂了吗?” 顾一宁一巴掌拍呼他脑袋上,“我不搞姐弟恋,再说我都有你哥了。” 贺朗像个夜店小王子,极力推销自己,“嫂嫂,你试试嘛,弟弟很好的,年轻多金,精力旺盛,体力好,一夜七次。” 顾一宁嫌弃的推开他,“等你哥回来,我一定告状:你开黄腔调戏我。让他打你板子。” “你告也没用,他敢打我,我就去我爸妈的坟前哭。” 顾一宁扶额,走开。 而就在此时,病房门被敲开,洪平坐在轮椅出现在门外…… 恶报来了!洪平求顾被打脸,恶婆婆判刑 看到洪平,众人默契的表演了一个笑容消失术。 祁司楠拽着拳头,愤愤道:“你来干什么,这里没人欢迎你。” 洪平看着顾一宁,“我是来找顾总的治腿的。” 贺朗双手环胸,反身靠在窗边,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早就听说洪少爷的三条腿都断了,原来是真的啊。那洪少爷以后还算是男人吗?” 第三条腿,关乎男人的尊严。 洪平被如此羞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但他又不能发作,只能生生忍着。 他看着顾一宁说道:“顾总想要多少报酬,你随便开,只要你能治好我的腿。” 顾一宁轻笑出声,“你觉得我会缺钱吗?更何况,洪家的钱都粘着人血,我可不敢要。” 洪平咬牙问道:“那顾总要怎么才愿意出手?” 顾一宁随意的扫了一眼他的腿,“你的腿,我能治。” “真的?”洪平双眼放光,紧张的看着顾一宁。 “当然。”顾一宁点头,“但我不会帮你治腿,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 洪平的手死死抓着轮椅扶手,急切的说:“顾总不再考虑一下?条件你随便提。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治好我的腿。” “你为楚新月出头,要我跪下舔你鞋子的时候,你有想过这一天吗?” “你收买叶家亲戚,绑架叶晨的时候,有想过这一天吗?” “你和楚新月收买姚青玉前男宠,让他在威亚上做手脚的时候,有想过这一天吗?” “你和楚新月害死陈秀娟的时候,有想过这一天吗?” “你纵容楚新月带着青龙社的人大闹丧礼,害我弟弟失去一只眼睛的时候,你有想过这一天吗?” “考虑?多考虑一秒,都是对我亲友的背叛!” 洪平脸色越发沉重,“我承认,当初酒吧故意为难你针对你,是我不对。叶晨也是我收买的叶家的亲戚做的。” “但我没有收买姚青玉的前男宠,也没有害死陈秀娟,我和她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死她?葬礼的事,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新月会带人去葬礼上闹。” “楚新月是你的人,你撇不清关系的。”说着,顾一宁打电话报警。 洪平亲口承认绑架叶晨的一幕,被顾一杰的义眼清晰的录下了视频。 洪平被带去了警局。 但他声称自己是故意那么说的,为的是:想请顾一宁为他治疗腿。 叶晨绑架案的主谋叶家亲戚全部认罪,洪平的心腹李达也进了监狱,并没有供出洪平。 至于洪平,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加上他否认绑架。 警方依旧无法抓捕他。 他被扣押在警局24小时后,被放了出去。 这也是顾一宁意料之中的事,她那么做不过是出出心中恶气而已。 …… 海城最高人民法院。 姚青玉、傅云轻,以及罗家众人,全部被判刑入狱。 听到宣判,姚青玉当场瘫软在地,脸色惨白,身体不住哆嗦。 还是两个警察把人拉起来的。 她低垂着头,带着手铐,一步步离开。 可在经过顾一宁面前的时候,她突然发疯。 用力把两个警察撞开,冲向了顾一宁。 “顾一宁,你个贱人!是你,一定是你,要不然云景不会这么对我。我可是他亲妈,亲妈!” 姚青玉布满褶子的老脸,狰狞恐怖,布满血丝的双眼像恶鬼一样,恶狠狠的盯着顾一宁。 祁司明和傅云景快速反应,一起推开了冲过来的姚青玉。 “啊——”姚青玉惨叫一声,向后倒去的时候,磕到了后脑勺。 两个警察跑了过来,架起她往外走。 “我诅咒你个贱人不得好死!全家死光,下地狱,啊啊,放开我,放开我——” 姚青玉已经被强制带了出去,可难听的咒骂和刺耳的尖叫依旧不绝于耳。 诅咒她,诅咒她全家,顾一宁脸色格外难看。 祁司明安慰她,“一宁,你别听她的疯话。” 傅云景点头,“她肯定是疯了。” “是吗?”顾一宁抬头看她,“我没听错的话,她只被判了一年吧。她既然疯了,等一年后出来,就把她送精神病院,免得她像刚刚那样大吼大叫伤人。” 傅云景看着顾一宁难看的脸色,点头,“好。” 顾一宁嘲讽的笑了一声,眼神很冷,“傅云景,你还真是狠心得让人害怕。” 傅云景着急却又无力的解释,“我不是,我只是不想她继续伤害你。” 后面离开的傅云轻神色憔悴,身形狼狈,哪里还有半点精英女强人的影子。 她听到了顾一宁刚刚说‘送姚青玉去精神病院’的话。 眼神怨毒。 她也认为是顾一宁。 是顾一宁在中间挑拨,不然傅云景不会不顾她们。 此刻顾一宁的话,更加验证了这一点。 傅云轻倒是没有像姚青玉一样发疯,她脚步一顿,“顾一宁,你现在满意了,我弟弟为了你,大义灭亲,赶尽杀绝,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 警察推着她,“别停,走。” 顾一宁轻轻撇了一眼旁边,“赶尽杀绝?你儿子不是还好好的在外面?住大房子,车接车送,吃好吃好喝伺候着,还在贵族学校上课?” 傅云轻脚步踉跄,恨得咬牙切齿,“顾一宁,你狠。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放过。” 顾一宁嗤笑,“一个杀人犯,一个连自己亲妹妹都坑的人,有资格说别人狠?” “你个坏女人!”坐在一旁的罗明浩突然发疯,双手用力一推。 顾一宁被推了一个踉跄,好在祁司明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傅云景转身看向罗明浩,“浩浩!” “不许欺负我妈妈!”傅星宇直接上手,狠狠推了罗明浩一把。 “啊,呜——”罗明浩的头撞出了血,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妈妈,妈妈……” 看到这一幕,被催促着快走的傅云轻,脸色惨白的张秀兰,畏畏缩缩的罗智谦,集体发疯。 “傅云景,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明浩的,你就是这么照顾的!!你就任由你儿子欺负明浩吗?” “顾一宁,你欺人太甚,你敢动我孙子,我跟你拼了!” “浩浩,浩浩,爸爸对不起你——” …… 警察死命拉着他们,才把这群人带出法庭。 喧闹嘈杂的法庭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只余下罗明浩的哭声。 他坐在地上,边哭边踢着双腿,谁要靠近就打谁。 傅云景心累的捏捏鼻梁,对韩助理吩咐,“带他走。” “我不走,我不走,舅舅,舅舅。”罗明浩坐在地上抱住傅云景的腿,“舅舅,救救我妈妈,求求你了,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把妈妈救出来的。” 231、崽崽霸气护妈妈,决绝断亲 傅星宇上前,一把拉开他。 他的机械手力道很大,罗明浩惨叫起来。 “你妈妈触犯律法,杀人坐牢,你还想叫我爸爸救她,你是不是嫉妒我,想害我爸爸触犯律法坐牢,让我也变成没爸爸的小孩儿?” “你胡说!我没有,我只是想要妈妈。” 傅星宇冷声道:“那你进去陪她啊。” 罗明浩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住了,“你!” 傅星宇昂头看向傅云景,小脸异常严肃,“爸爸,他刚刚推了我妈妈,我不会认他这个表哥。他以后是要住我们家吗?他要是住我们家,我以后就再也不回去了。你就和他好好过吧。” 傅云景脱口道:“不住我们家。” “舅舅!”罗明浩尖叫,他已经12岁了,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儿。 他知道,他如今只有舅舅一个亲人了,而且舅舅是海城首富,有钱有势。 只要他跟着舅舅,日子不会比在罗家差。 “舅舅,舅舅,你别不要我,舅舅。”罗明浩又咬爬过去抱傅云景的腿。 傅云景给韩助理使眼色,“先带他走。” 韩助理和保镖强行把人带走,法院这才真正的安静下来。 “宁宁,”傅云景看向顾一宁,想要说什么。 顾一宁却直接无视,看向傅星宇,“星宇,妈妈待会儿有事,你跟你爸爸一起回去吧。” 傅星宇懂事的点头,“我知道了,妈妈。” 顾一宁向祁司明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她开着车,一路跟着警车,来到了监狱外。 噩梦里,姚青玉一生都过得滋润,儿孙满堂。 傅云轻牢牢掌控罗家生意,成了罗家说一不二的当家人。 罗家背靠傅氏,在她的带领下,发展越发越好,最后跻身顶流豪门。 如今,现实世界里。 姚青玉进了噩梦里顾一宁呆过的那个监狱。 傅云轻和其他罗家人则是分散去了其他监狱。 也许,噩梦里的结局,并不是完全不可改变。 就像叶晨被她找回来了一样。 天空飘着小雨,顾一宁坐在车里,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亲眼目送姚青玉进入监狱。 …… 云岭出院,顾一宁去接她。 傅云景也到了,帮着办出院手续,跑前跑后。 顾一宁帮云岭收拾好东西,提在手里。 傅云景伸手,“给我吧,宁宁。” 顾一宁沉默的躲开他的手。 傅云景眼底闪过一丝落寞,看向云岭,“云岭,你打算住哪儿?要不要跟二哥一起住?” 云岭礼貌疏离的谢绝,“不用了,我住叶晨姐姐家。” 顾一宁担心她,本想让她去顾家住。 云岭却是选择和叶晨一起住。 云岭住院期间,叶晨经常去看她,给她讲自己的亲身经历开导她。 两人都没了家人,又都是年轻女孩子,聊得来,于是决定一起住,互相作伴。 傅云景蹙眉,“你怎么会想和她一起住?” 顾一宁冷眼看着他,“叶晨怎么了?叶晨哪里不好?” 傅云景见顾一宁不高兴,立马诚恳的改口:“她没有不好,我只是疑惑。” 云岭说道:“叶晨姐姐比我自己的亲姐姐都要好。” 傅云景无法反驳,不再说话。 几人一起到了停车场,傅云景站在车边,“云岭,二哥送你吧。” 云岭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不用了,谢谢你过来接我出院,等我好了再请你吃饭。” 傅云景扶着车门看向驾驶座的顾一宁,“宁宁,开车注意安全。” 顾一宁驾驶车子出了停车场。 傅云景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挺拔的身形在寒冷的冬日,显得格外寂寥。 到家的时候,叶晨用柚子叶轻轻拂了拂云岭的身体。 “晨姐,这是做什么?”云岭好笑的问她。 同样拿着柚子叶的傅星宇解释,“是扫掉霉运,去除晦气,保佑小姨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扫掉霉运,大家一起进屋。 站在玄关的祁司楠和顾一杰拿着礼花,等她们进屋的时候。 “砰砰”两声,彩带飘下。 云岭欣喜的捂住了嘴巴。 祁司明绅士的递上拖鞋。 云岭受宠若惊,“谢谢司明哥。” 等云岭换好叶晨提前准备好的毛茸茸的拖鞋,沈惊燕递上花,“欢迎回家。” 云岭的眼眶已经红了,即便在寒冷的冬日,母亲离自己而去,心里依旧暖洋洋。 “谢谢燕哥。” 贺朗提着一瓶红酒走了过来,“赶紧过来吃饭。” “等等,先拍照。”祁司楠跑了过去,拿出手机,先是对着桌上的涮锅一顿猛猛拍照, 而后又招呼大家一起合影。 顾一宁一大早去菜市场买的跑山鸡,大骨头,鱼,还有不少海鲜,一起熬汤。 熬煮了一上午的高汤色白味美,又鲜又香。 涮羊羔肉,简直不要太好吃。 贺朗一边与顾一杰说话,一边把烫好的羊羔肉放顾一宁碗里。 放下的那一刻发现不对,转头看去,祁司明的筷子和他撞一起了。 贺朗挑眉看他,阴恻恻的笑,“祁总,这我嫂嫂。” 祁司明露出一个文质彬彬的笑,“贺总这么久不出现,我以为一宁和贺总分手了。” 贺朗幼稚的把祁司明烫的羊肉给夹出去,“分手也轮不到你,排队,我在你前面。” 顾一宁无奈道:“拜托,没分手,我男朋友只是出去工作了。” 贺朗傲娇道:“听见没,我嫂嫂。” 祁司明点头,“是你嫂嫂,不是你女朋友。” “我照顾我嫂嫂就行,其他野男人不许靠近她,她是有家室的。”贺朗一手揽住了顾一宁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顾一宁用筷子敲他的手:“松开。” 贺朗委屈可怜,细看眼角都红了,“嫂嫂不疼我了吗?下这么狠的手。” 顾一宁一巴掌拍自己脸上:“……” 顾一宁想夹块羊肉直接塞他嘴里,让他闭嘴。 桌上众人都在看戏,一双双眼睛亮晶晶的。 叶晨问云岭,“你看好谁?” 云岭看看贺朗又看看祁司明,咬着筷子,想到还有个贺枭,一脸纠结。 “好难选,不能都要吗?” 祁司楠闻言急道:“我哥,我哥。我哥成熟大方,性格稳定,绅士优雅,而且还是头婚。” 说着祁司楠看向顾一宁,“一宁姐姐你吃我哥烫羊肉好不好?我好想你给我当嫂子。我哥哥偷偷暗恋了你很多年,至今他书里还夹着你上初中时的照片。”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祁司楠第一次看到顾一宁的时候,会无缘无故那么喜欢她。 毕竟她在书里看到过顾一宁的照片。 她知道顾一宁是她哥哥暗恋了多年,求而不得的人。 顾一宁不惊讶是假的,偏头看向祁司明。 祁司明的耳朵竟然红了,深邃的眸子盛满了温柔爱意,“有次看你躲在盆栽后偷偷支个脑袋,很可爱。” 贺朗往后一靠,靠坐着椅背,长手随意的搭在顾一宁的椅子上,是一个绝对保护占有的姿势。 “你既然这么喜欢我嫂嫂,那你当初又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被渣男一家欺负?你为什么不出来保护她?你为什么还要和渣男小三一起玩?” 说到这里,贺朗偏头,含笑看向祁司明,只是那双眼阴鸷冷酷 “我很疑惑。如果真爱一个人,难道不是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吗?所以还请祁总解答。” 现场氛围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232、臭男人不值得,傅渣阴暗黑化? 祁司楠紧紧捏着筷子,为自己的哥哥捏一把汗,担心紧张。 其他人都是顾一宁的好友,他们基本认同贺朗的话,此刻都在等着祁司明的解释。 但顾一宁却觉得没必要。 第一,她不爱祁司明,只把他当朋友,若是他愿意,他们甚至可以当好朋友。 第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刨根问底,不然多尴尬啊,她又不喜欢祁司明,干嘛非要他给个说法。 第三,祁司明和傅云景是好兄弟,她理解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就像她和叶晨,云岭之间的感情一样。 经历了这么多,她如今顿悟:绝不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臭男人,伤了她们之间的感情。 同理可得,祁司明估计也不想因为她,破坏他和傅云景之间的感情。 “干嘛?你们都不饿?刚刚谁说能一口气炫10盘羊肉的?快吃,快吃。” 顾一宁企图转移大家话题。 可祁司明开口了,“对不起,一宁。” 年少时他问过顾一宁,要不要换个人喜欢,顾一宁说不愿意,她只喜欢傅云景。 他以为自己是成全,却不想是把她推入火坑。 顾一宁和傅云景结婚后,他用工作麻痹自己,天南地北,四处飞。 在海城的时间很少,即便在海城,他和顾一宁也见不到面,他们没有共同的交集。 他们的共同交集只有傅云景。 但傅云景从不带她参加聚会,酒会,也不爱说起她。 他也尽量不打听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所以他不知道,她结婚那几年过的那么不好。 之后楚新月回来,他心里不赞同傅云景的做法,所以只隐晦提醒傅云景他是有家室的人。 可他内心,却又自私的,默默的,期望顾一宁看到新闻,能和傅云景离婚。 不管怎么说,终究都是他的错。 “对不起。”祁司明又说了一声,没有一声狡辩。 贺朗轻哼一声,重新拿起筷子,烫了一块羊肉给顾一宁,“祁总,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你早就没资格了。” 顾一宁看他一眼,把他烫的羊肉夹回去,“你少说一句行不行,你也没资格,我对象叫贺枭。你好好当我弟弟。” …… 饭后,几个男人收拾桌椅碗筷,几个女人坐在客厅消食。 云岭伤到骨头,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云岭的伤需要慢慢养。 顾一宁怕她每天在家无聊,无所事事容易胡思乱想。 便建议道:“你有空可以开开直播,你的那些粉丝都很担心你。” 说干就干,云岭打开了直播。 从顾一宁、叶晨、祁司楠都有入境。 云岭简单跟粉丝介绍了一下目前情况,报了平安,让大家放心。 傅星宇端来了摆盘精致的果盘,突然出现在视频里。 放下水果,他又去茶桌前坐下,身姿端正的烧水泡茶。 泡好茶,再端到大家面前。 服务周到至极。 叶晨揉揉他脑袋,“我干儿子真能干。” 云岭含笑点头,“戒骄戒躁,继续保持。” 弹幕粉丝都在问小帅哥是谁。 这可把云岭得意得,嘴角都要翘上天了,一把搂过顾一宁的脖子,介绍道:“这是我的仙女姐姐,刚刚的小帅哥自然是仙女的儿子啦~” 顾一宁笑着打招呼,“嗨喽,大家好。” 而此时,傅氏集团。 傅云景经过茶水间的时候,无意听到了顾一宁的声音,他脚步一顿,走了过去。 “你们在看什么?” 两个女员工吓了一跳。 傅云景得知云岭在直播,立马拿出手机,下载直播软件,注册账号,进入直播间。 应粉丝要求,云岭把手机放远,直播起了与友人相处的日常。 没一会儿,穿着白衬衫花围裙,提着一袋垃圾的祁司明,十分自然的从视频里经过。 贺朗黑衬衫花围裙,提着一袋垃圾追上去,“祁总,你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了,这里还有一袋。” 同样白衬衫花围裙的沈惊燕端着一壶咖啡走了出来,“各位美丽的女士,你们点的咖啡煮好了。” 就在此时,顾一杰穿着与祁司楠一样的蓝色情侣装,系着花围裙,端着一口锅问:“姐,锅里的汤怎么处理?继续熬吗?” 顾一宁点头,“继续熬,再加点料。” “好。”顾一杰点头。 “会弄吗?不然我来。” 傅星宇起身,“我去吧,妈妈,你坐着休息。” 弹幕直接疯狂了。 【对穿白衬衫围花围裙的男人毫无抵抗力。更何况那是人帅腿长的祁总!】 【围花围裙的霸总,云岭家里有四个,羡慕死了,只是看看也养眼啊。】 【错了,姐妹,是5个,还有个小帅哥。傅氏太子爷,傅氏未来的掌舵者。】 【这群女人幸福死了!】 【完了,再看下去,我该得红眼病了,羡慕死了,可是得不到,内心疯狂扭曲中,呜……】 傅云景觉得自己也得了红眼病,羡慕嫉妒,内心疯狂扭曲。 直播间里的人,围着茶几,席地坐在地毯上。 他们姿态随意自然,喝茶聊天,玩扑克牌。 每个人都那么开心。 只有他,一个人,躲在屏幕背后,像个阴暗的爬行者。 傅云景伸出手指想要点退出,可手指却悬在按键之上,久久无法落下。 他的目光紧锁着视频里的顾一宁,不愿离开,哪怕一秒。 顾一宁的牌技他早就知道。 看着她游刃有余的出牌,算无遗策,心思缜密到,连祁司明都讨不到一点便宜。 他心如擂鼓。 从玩牌开始,顾一宁就没输过,气场强大,完全就是赌神之姿。 直播间粉丝纷纷送上小爱心,傅云景也跟着点。 而当看到粉丝弹幕时,他又心如死寂。 顾一宁和祁司明的牌技旗鼓相当,两人之间有来有回,粉丝弹幕都在说两人好配。 粉丝从两人的颜值,身高,学历,身家,气质,性格,进行了全方位的评估。 觉得他们很配。 但贺朗为了刷存在感,不时叉起水果喂顾一宁,喊的还是嫂嫂。 虽然每次,顾一宁都是用手接,但依旧有不少粉丝,粉他们俩的禁忌恋。 傅云景差点把手中的签字笔捏断。 到底要怎么做,他才能回到顾一宁的身边,光明正大的坐在她身边,喂她吃水果? 傅云景是真被气到了,想要关掉粉丝弹幕,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地方。 他怒而给韩助理打电话,最后还是韩助理来帮他弄的。 充了值成为会员,世界安静了,界面干净了,终于能看清顾一宁的脸了。 可即便如此,他们之间依旧隔着一层屏幕。 傅云景的手指抚摸着屏幕上顾一宁的脸,眼底满是落寞伤感痛苦悔恨。 以及心底压抑不住的阴暗。 他给韩助理打了个电话,“清除记忆的项目进展到哪一步了?” …… 233、阴暗傅渣,顾总恨你一辈子 傅云景等不下去了,也受不了了。 顾一宁身边不仅有贺枭这个正牌男友。 即便没有贺枭,也还有祁司明、贺朗,池昱,永远轮不上他。 即便轮上了他,顾一宁也不会再接受他,更不会爱他。 她只会让他滚,有多远滚多远。 “清除记忆的项目进展到哪一步了?”傅云景一边给韩助理打电话,一边看着视频里的顾一宁。 像个见不得光的,阴暗的偷窥者,变态狂。 韩助理道:“已经进入了二期临床试验阶段。” 傅云景闭眼深呼吸,冰冷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告诉他们,提前一个月完成项目,奖金翻倍。提前两个月,奖金再翻倍。以此类推,没有上限。” “傅总你,”韩助理欲言又止,最后道:“好。” “想说什么?”傅云景问。 电话那端的韩助理沉默片刻,说道:“傅总,我说万一,万一出现变故,顾总会恨你一辈子。” 傅云景语气坚定,“不会出现变故。” …… 某六星级酒店,包间。 顾一宁在游戏舱的基础之上,研发改良的医疗生命舱,已进入临床实验阶段。 临床试验需要不同的病人。 因着沈家在医疗界的地位。 顾一宁拜托沈家大哥沈惊龙帮忙组局,请海城各家医院的院长吃饭。 顾一宁想与他们签订临床试验的协议。 祁司明作为合作开放商,自然也出席了酒局。 但让人意外的是,傅云景不请自来。 傅云景站在门外,西装笔挺,绅士矜贵,含着浅笑,“抱歉,不请自来。” 其他人纷纷起身,笑脸相迎,很是热情。 “不介意多加把椅子吧?”傅云景看着顾一宁,“顾总?” 顾一宁坐在主位,她左边是沈惊龙,右边是祁司明。 顾一宁偏头看向祁司明。 那意思很明显,问是不是他叫的。 祁司明低头小声道:“不是我叫的。” 他们俩现在关系复杂,又是兄弟又是情敌。 这种场合,他不可能主动邀傅云景过来。 更何况,他知道顾一宁不想见傅云景。 顾一宁端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起身,手指摩挲着酒杯,含笑道:“抱歉,傅总,桌子小。” 傅云景看向其他人,“大家方便和我挤挤吗?” 众人心里巴不得,毕竟这可是顶级人脉啊。 更何况,座位宽松的很,再加两个人都没问题。 但今天组局的是顾一宁。 听顾一宁那意思,是不想要傅云景参加宴会,所以即便大家很想,也不好说什么。 顾一宁依旧不松口,“以傅总的身份,和我们挤,多不合适。” “顾总说笑,大家都是商会里的朋友,能与大家一起吃饭,我很高兴,也很荣幸。” “更何况,我听说顾总研发了一个新项目,傅氏很感兴趣,所以特意过来,想请顾总给个合作的机会,一起赚钱。” 傅云景的话说得好听,态度也放得很低。 众人纷纷说起漂亮话,又主动在傅云景和顾一宁之间说话缓和。 大家都是成熟的成年人,又有这么多商界同僚在旁帮腔,顾一宁自然不会不给他们面子。 更何况,他们想和傅云景搭上关系,顾一宁又想与他们合作。 那顾一宁更不会让他们失望了。 服务生添加椅子,碗筷。 傅云景坐在了门口的位置,在顾一宁的对面,抬头就能看见。 他的左右是其他医院的院长,傅云景刚落座,他们就掏出了名片。 傅云景含笑与他们交换了名片。 顾一宁作为东道主,端着酒杯起身道敬大家。 饭局氛围轻松愉悦。 有沈惊龙牵线,又有祁司明和傅云景坐镇,合作谈得非常顺利。 送走众人,顾一宁的身边只剩下祁司明和傅云景。 “一宁,我送你吧。” “宁宁,我送你吧。” 两人同时开口。 就在此时,一辆改装过的公路越野停在他们身边。 车窗降落,贺枭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黑了很多,留着板寸,眼睛却又黑又亮,炯炯有神。 “枭哥!”顾一宁惊喜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听说你在这里吃饭,没来晚吧。” 说话间,贺枭下车,来到顾一宁身边。 他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束脚工装裤,带着露指手套,整个人又酷又man。 他伸手自然的揽过顾一宁的肩膀,看着傅云景和祁司明,“多谢两位照顾我女朋友。” 正宫气场十足。 傅云景和祁司明这一刻真的成了难兄难弟,几乎一样的落寞苦涩。 “司明,路上注意安全,我们先走了。”这话是顾一宁对祁司明说的。 自始至终,顾一宁都没理会过傅云景,明显的无视冷落,让他越发难受。 胸口就像堵着一块大石头,又闷又憋。 贺枭向两人点了下头,揽着顾一宁上车,贴心的帮她拉开车门。 车子底盘高,贺枭扶着顾一宁上车,又帮她系上安全带。 车子咆哮一声,冲入夜色,消失在两人眼前。 傅云景掏出烟盒,自己咬了一根,又递到祁司明面前,“抽吗?” 祁司明拿了一根,两人咬着烟,就着一个打火机,点燃烟。 “想去打拳。”祁司明说。 傅云景:“那走吧。” 就在两人去拳馆的时候。 行驶的车上。 顾一宁偏着身体看贺枭。 “枭哥,你耳朵怎么受伤的?” “树枝刮了一下。” “你看谢锦阳信不信你说的。” 贺枭低笑一声,“子弹从耳边飞过去,不小心留下的。过几天就好了。你别担心。” 贺枭的工作是不能多说的,顾一宁也没多问。 “你刚回来,怎么不好好在家休息?我可以自己回去。” “奶奶说你最近受了很多委屈,我作为男朋友,却不在你身边,很不称职。她怕你不要我,所以坚持要我来接你,好好表现,好好安慰你。还要我晚上不许回去。” 其实根本不是这样,是他心疼顾一宁。 虽然他不在海市,但海市发生的事,他都知道。 所以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想见到顾一宁。 而另一边,拳馆。 祁司明和傅云景互殴三小时,但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打脸。 傅云景瘫在地上,“我想研发一款时空穿梭机,穿越回过去。”重新来过。 “我没打你脑子吧?”祁司明躺在他身边,偏头看他。 傅云景也觉得自己要么脑子坏了,要么疯了。 但他无时无刻不想回到过去。 清除记忆只是下下策,回到过去,重新开始,才是上策。 但穿越回到过去只是小说电视剧里的情节,人真的能回到过去吗? “人总要有梦想。更何况,一切皆有可能。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要不要一起?” 虽然祁司明也想回到过去。 回到最开始的时候,那他一定会抢在傅云景之前救下被混混骚扰的顾一宁。 但他还有点理智。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投资者。 听到如此天马行空,甚至荒诞,不可能的项目。 第一个念头,不是急着否定项目,而是好好的了解一下项目。 所以祁司明说:“项目方案发给我,我先看看。” 万一呢…… 234、顾一宁冷笑:绝?这才哪到哪儿 顾一宁去市公安局了解陈秀娟的案子。 恰好京都那边有上级领导过来视察,看到跟在顾一宁身后的贺枭。 那领导停下脚步,目光不善,怒吼一声,“贺枭,你个小兔崽子!敢骗老子!” 顾一宁吓了一跳,瞟一眼由局长陪着的生气的领导,又瞟一眼身边的贺枭。 顾一宁悄悄拉拉他衣袖,小声问:“枭哥,你领导?” 贺枭不慌不忙的点头,“嗯。没事。” 那领导气的直咬牙,“你跟我过来。” 局长准备的办公室。 领导的手指重重的敲着桌子,“你结束任务不第一时间回京都报道,说是家里有十万火急的事,比贺朗断腿还紧急。就是这么紧急的?悠哉悠哉的在这儿逛市局?” 顾一宁震惊的看向贺枭。 贺朗是这么用的? 有时候,她真觉得兄弟俩感情深,但有时候又太像塑料兄弟情。 一个希望对方不要回来或者失忆,一个直接用对方请假。 贺枭行了个保准的军礼,说道:“我奶奶怕我再不回去,对象跟人跑了,要我先回来陪对象几天。这还不紧急?” “这位就是你对象?”那领导的目光落在顾一宁身上。 其他人的目光也随之看来,好奇,疑惑,探究。 顾一宁硬着头皮笑,机械的打招呼,“领导好。” 那一刻,她只想捂脸,或者找个地缝钻下去。 贺枭拉住顾一宁的手,安慰的捏了捏,“我对象太优秀,国家级人才。前段时间她家中出现变故,对她打击很大。而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 “我奶奶怕情敌们趁虚而入,毕竟追求我对象的优质男青年太多。得知我完成任务,我奶奶拿绝食威胁我,要我一定要先回来陪对象几天。还请领导理解。” 领导气消了不少,没好气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都报道,大家可都还等着你。” 贺枭模棱两可的回道:“再等几天。” 领导直接问:“几天。” 贺枭:“十天。” 领导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冷冷道:“3天。” 贺枭面不改色讨价还价,:“7天。” 领导加重语气,“5天。” 这和贺枭预设的一样,点头,“好,那就5天。” 顾一宁震惊的看着两人菜市场买菜一样,讨价还价。 等贺枭送走领导,顾一宁好奇问,“奶奶真绝食?” 当然没有,虽然苏家老太太很希望他能回来,但也知道国家的事高于一切。 任务完成,详细报告已经发给了上级领导,队友们全部回去复命。 他暂时不回也没关系。 因为回京都,他们基本也就是先做全身体检,做心理干预评估。 他刚刚跟领导说的那些话,都是他的心里话。 但却不敢让顾一宁知道。 贺枭与顾一宁找到主办陈秀娟案子的警察。 大家打了招呼坐下。 因为贺枭的原因,那警察说的很明白。 这不仅仅是一个下毒案,还牵扯到了违禁品售卖等一系列违法犯罪的行为。 警方司想借助这个案子,顺藤摸瓜,把整条线都端了。 顾一宁问:“目前有查到是谁指使的下毒吗?” 护工的儿子交代说是一个女人。 顾一宁耐心等着警察接下来的话。 “但他不清楚那个女人是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一概不知。所以我们也还在继续查,有消息会通知你的。你不用单独过来,有时候我们出去办案不在,避免你白跑一趟。” 顾一宁谢过,与贺枭一起离开警局。 “现在去哪儿?”贺枭问。 “去第一人民医院。” 与医院合作的医疗舱项目已经正式启动。 那边有个病人情况特殊,她要去看看。 贺枭点头,启动车子,像个尽职尽责的司机。 顾一宁在人民医院碰到了秦敏之。 看到顾一宁的时候,秦敏之脸色一变,兴许是担心顾一宁又来坏自己的事。 顾一宁自然不会让她失望。 她含笑走过去,对秦敏之身边的医生颔首打招呼,“师兄。” 秦敏之脸色更难看了。 楚新月的手术还拖着,好不容易托关系找到这个医生。 却不想,他是顾一宁的师兄。 其实顾一宁上学的时候,这个师兄已经毕业了。 两人是在钟敏的生日宴上认识,加了好友。 其实也不是很熟。 但再不熟,也比秦敏之熟一些。 顾一宁直接用钟敏拉近关系,“师兄,我们打算这周末请钟老吃饭,师兄有空吗?要一起吗?” 高铭想了想自己的排班表,笑道:“这周末我刚好轮休,在哪儿聚?” “我们定了个温泉度假村,可以采摘、烧烤、钓鱼、爬山,还能泡温泉。具体位置,我待会发你。” “好。”高铭点头,又问道:“师妹今天过来是?” “哦,我来找你们院长,有个临床项目正与贵院合作。他说在3号楼等我,我这有点迷路。” “那我带师妹过去。” “太好了,我头都绕晕了,谢谢师兄。” 两人聊起来,完全忘记了旁边的秦敏之,秦敏之几次想插嘴,也完全插不上。 如今见两人要走。 秦敏之气得脸色铁青,不由高声喊道:“高医生。” 顾一宁故作诧异的看过去,“秦敏之,你找我师兄给你那小三闺女做手术啊?” 高铭问:“小三?” 顾一宁笑而不语,只是那笑意味深长。 高铭看在眼里,对秦敏之说:“秦女士,你女儿的手术难度太大,以我现在的技术水平,实在做不了。抱歉,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秦敏之把这一切都记在了顾一宁头上,“顾一宁!你装什么装,要不是你,新月的手术不会拖这么久。我告诉你,做事别做太绝,不然,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绝?”顾一宁冷笑,“这就绝了?这才哪到哪儿?” 恶人从不会精神内耗。 他们只会觉得,任何事都是别人不对,是别人对不起自己,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 “顾一宁!你对新月做的事,总有一天,我们会加倍还给你,你给我等着。” “还有你,高铭,我就不信了,偌大的华国还找不到一个手术医生了。你以为谁稀罕你,我呸,半吊子医生,庸医。” 秦敏之骂完转身,愤愤离开。 可下一秒,被贺枭脚一绊,‘噗啪’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顾一宁不可置信的看向贺枭,想象不出,他竟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事。 贺枭顶着一头不好惹的板寸,英挺的眉眼显得越发深邃,五官冷而凶,双手插兜,酷酷的。 “抱歉哦,没看到。” 秦敏之爬起来,牙磕掉了一颗,满嘴血。 秦敏之报警,贺枭跟着去了警局,顾一宁跟着高铭去找院长。 另一边,军部。 在爱情小说加上医疗舱的双重刺激之下,池昱竟然真的苏醒了…… 235、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我入赘吧 顾一宁本打算把医院这边的事解决了,请师兄高铭吃饭的。 毕竟今天他被秦敏之骂,都是因为她。 却不想池昱醒了。 医院这边的事搞完,她就得马不停蹄的赶往军区医院。 她只好给师兄高铭发了条消息表达歉意,并约定下次请他吃饭。 贺枭从警局出来,接上她,两人一起去了军区医院。 池昱已经做完了一整套全身检查。 顾一宁到的时候,感觉他整个人怨念特别大。 当他看到跟在顾一宁身后的贺枭之后,那怨念更大了。 他直接‘咚’一声,倒回了床上。 吓得护士和一直陪护的汤圆立马扑了上去。 池昱推开汤圆,“我没事,我只是想静静。” 老实巴交的汤圆问:“队长,静静是谁啊?你说,我去帮你接过来。” 池昱伸手指着顾一宁,“她。” “啊?”汤圆脑子宕机了,开始用手搓头,“那不是顾医生吗?” 池昱重新坐起来,看着贺枭,“你来干什么?” 贺枭揽住顾一宁肩膀,“送女朋友过来。不欢迎啊,不欢迎我们走。” 顾一宁这才想起,贺枭说过,他们两个是死对头。 看这样子还真是死对头啊。 顾一宁含笑打招呼,“池队,感觉怎么样?” 池昱伤心的看着她,“感觉很不好。你为什么选他?我们都是当兵的,我的身手不比他差,身材不比他差,我们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上的都是同一个学校,学历都是一样的。他的家世和我的家世也相差无几。我长得还比他帅,他眉毛边有条疤,丑。我性格比他好,没他那么腹黑。你为什么不选我,要选他?” 池昱是听到两人要结婚的情节醒过来的。 他再不醒,两人就要结婚了。 爱情的力量让他彻底苏醒过来。 贺枭拉开椅子坐下,“你把自己说的那么好,阿宁还不是没选你,选的我。” “更何况,虽然我们都是当兵的,但年年军中比试,我都是第一,你第二。” “你身材是和我不相上下,但我比你高一厘米。我190,你189。” “还有,虽然我们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是上的同一个学校,但我永远是年级第一,你是年级第二。” “家世就不说了。但你哪里比我帅?我眉毛上的疤那是男人的功勋章。还有我的性格,汤圆你说,我性格好不好?” 汤圆习惯性认同自家队长,点头。 池昱黑着脸,“汤圆,谁是你队长?” 汤圆只好无奈的对顾一宁说:“我两个队长的性格都很好。” 顾一宁放下池昱的检查报告,对贺枭说,“枭哥,池队刚醒,你别气他。” 贺枭挑眉看向池昱,“既然阿宁都这么说了,那我今天就让让你。你比我帅。” “谁要你让!”池昱气急,“我本来就比你帅,你上学时收到的情书比你多。” 贺枭啧一声,"幼稚。" 池昱看向顾一宁,“阿宁,等我好了,我和他比赛,你到时候来看,我绝对比他厉害。” 贺枭不满的眯了下眼睛,“你叫谁阿宁呢?阿宁是你叫的?” 池昱挑衅的迎着他暗下去的目光,“你能叫,我凭什么不能叫?管得宽,你们结婚了吗?没结婚,大家都还有选择的机会。阿宁这么好的女人,就该选一个最配她的人。” 顾一宁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斗嘴。 她假意玩笑道:“我看池队这状态好的很。要不我先回去了。” “啊,”池昱突然捂着心口,“我突然心口疼,顾医生,你给我检查检查。” 贺枭起身撸起袖子,含笑阴恻恻道:“我来给你好好检查检查。” 池昱中气十足的吼道:“贺枭,你给老子滚,老子的病房不欢迎你丫的。” 贺枭根本不理他,“阿宁,你看他多没素质,说脏话,大老粗一个。他平时对你绅士礼貌,肯定都是装的。你别信他。” 顾一宁突然觉得基因血缘这东西是有点玄妙的说法的。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贺枭和贺朗不愧是一家人。 茶起来的时候,不说一模一样,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处。 池昱气得额头青筋直冒,胸膛不住起伏,喘着粗气。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他容易吗。 为什么要让他碰到贺枭这个阴逼老狗?! 顾一宁真怕贺枭把池昱气出个好歹,把人赶出了病房。 贺枭靠在门边,也不走远。 贺枭走后,池昱拉着顾一宁衣角,“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吗?我哪点不如他,你说,我一定努力改正。” “池队,你没有不如他,你很好。” “很好有什么用,你又不喜欢。” “但还有其他女孩子喜欢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对不对。” “不对,你不一样。”池昱摇头,目光炙热的看着她,“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要不我嫁给你吧,入赘顾家。” 顾一宁:“……” 做不通池昱的工作,顾一宁也就不做了。 顾一宁在这边呆了三天。 池昱每日的体检都达标,身体也没有任何异常。 她准备回海城。 接下来池昱只需要好好静养,慢慢恢复就行。 军部给池昱放了长假,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池昱见顾一宁要走,也立马收拾行李跟着一起,说是搭顺风车。 顾一宁答应了。 贺枭却不许他搭顺风车,把车门锁死。 池昱拉着车门对顾一宁说:“阿宁,要不你把他踹了,选我当男朋友吧。你和我在一起,你的话就是圣旨,我们家你做主,你说搭谁就搭谁,我才不会像他一样小心眼,没风度。” 车门锁弹开,贺枭咬牙道:“滚上来。” 池昱上车后从怀里拿出一支梅花送给顾一宁。 贺枭一把抢过花,看一眼,闻了闻,“她不喜欢这花,她喜欢白茶花。” 他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把花递给了顾一宁。 池昱点头,“记下了。” 顾一宁看着手中的红梅花,“谢谢啊池队。” “池昱。叫我池昱就行。”池昱提醒,问道:“我还没在海城逛过,阿宁能当我的向导吗?” “我家阿宁很忙的,你要向导,我在网上帮你找个,车接车送,服务周到。” “我不会上网,需要你帮我?” “我还真以为你伤了脑子,连网都不会上了,不然怎么会想出找我家阿宁当向导的,你不知道我家阿宁很忙吗?” 这俩人就这么明争暗讽了一路,顾一宁就当相声小品听了。 别说还挺有趣。 到了海城,为表达对感谢,池昱决定请顾一宁吃饭。 贺枭跟着两人,池昱扭头看他,“没请你。” “我自己没钱?稀罕你请?” 顾一宁无奈道:“你们别闹了。” 三人吵吵闹闹走进大堂,傅云景带着傅星宇迎面而来。 吵闹的两人瞬间熄火,一致对外。 “妈妈,你回来啦!”傅星宇高兴的跑了过来。 跑近的时候,傅星宇礼貌的跟贺枭与池昱打招呼。 傅云景落后两步,站在傅星宇身后,含笑看着顾一宁,“宁宁。” 236、崽崽警告傅渣:与你断绝父子关系 傅云景带傅星宇去参观了科技馆,两人是来用餐的。 得知傅星宇还没吃饭,顾一宁问:“你是想跟你爸爸一起吃,还是跟我们一起吃?” 傅云景以为顾一宁会看在傅星宇的面子上,大家一起吃,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傅星宇是不会给他说话的。傅云景只能自己开口,主动争取。 “宁宁,一起吧。” 池昱挑眉,“抱歉啊,傅总,今天我请客,不太方便一起吃。” 说完,池昱看向顾一宁,“好女人从不吃回头草,回头草有什么好吃的。” 旁边的贺枭幽幽开口:“她当然不会吃回头草,你当我是摆设?” 傅星宇觉得傅云景也挺可怜,便说,“妈妈,我陪爸爸吃饭吧。吃完我们一起回家。” 顾一宁点头,跟着服务生去了提前订好的包间。 父子两个站在大厅看着他们。 傅云景叹息开口,“你是打算一句好话都不帮我说吗?” 傅星宇也学着他叹息道:“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会后悔的。我一个小孩子都能及时悬崖勒马,及时悔悟,及时弥补,你一个成年人,怎么就那么,迟钝。” 傅云景合理怀疑傅星宇是想说他蠢。 最后看着那可怜的父子亲情的份儿上,临时换了个‘迟钝’。 “虽然我也想帮你,但前提得妈妈对你余情未了。但很显然,不是。妈妈心里一点都没有你。我还怎么帮?我可不想妈妈讨厌我,我可是好不容才让妈妈原谅我,重新接受我。爸爸,你可是我亲爸,别害我。不然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傅云景:“……” …… 贺枭的休假时间结束,去了京都述职。 池昱则是去看他队友的父母了,这几天都在陪他队友的父母。 周六早上,顾一宁开车去了A大,在那儿与师兄师姐们集合。 然后搭上恩师钟敏,一起出发去温泉度假村玩。 接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温泉酒店那边已经对对接好了。 放好行李,休息一下,时间差不多到了11点半,大家下去用餐。 顾一宁没想到会在电梯里碰到池昱。 池昱陪着两个老人,估计是他战友的父母。 “阿宁!” 池昱激动的给身边两位老人介绍,“干爹干妈,她叫顾一宁,我喜欢的女孩儿。” 一旁的钟敏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池昱。 心想:小伙子身高外貌都不错,头发短短的,看起来也精神,一双眼睛黑亮有神,想来人品不会差,至少比那个傅云景强。 就是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顾一宁笑着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对面的老人直接把手上的镯子取了下来,羞涩的递给顾一宁,“顾小姐,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没准备见面礼。希望你不要嫌弃。” 顾一宁忙摆手推辞,“阿姨,我不能要。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顾小姐,你不用害羞。你放心跟我们我们家阿昱好。他心肠好,踏实,干活利落,还还” 老人可能不善言辞,绞尽脑汁的想好话。 “疼媳妇儿,”池昱落落大方的在旁边当着众人的面提醒。 老人连连点头点头,“听媳妇儿话,疼媳妇儿,工资卡一定上交,绝不藏私房钱。另外他也不会拈花惹草,部队管着他,人品绝对正直。你嫁给他绝对是享福的,以后就是人人尊敬的军嫂。” 顾一宁只好搬出贺枭,“阿姨,你误会了,我和池队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有男朋友的。” 老两口以为八字有一撇了,打算来一波助攻,结果搞半天是池昱单相思。 老两口瞬间尴尬的老脸通红。 “小伙子是军人?”钟敏开口,转移话题。 “对。”池昱点头,他早就察觉到她的视线,也注意到她与顾一你宁之间的特殊磁场。 猜测她是顾一宁口中的老师。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之前吃饭的时候,听顾一宁说过一嘴,周末要和老师一起去温泉酒店。 所以他多方打听,便带着老两口一起过来了。 “请问您是?”池昱恭敬问。 “我是宁宁的老师。” “老师好!”池昱响亮的叫了一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而后放下手,主动弯腰伸手。 “老师好,我叫池昱。” “你就是池昱!” 钟敏自然知道他。 顾一宁着急搞那个医疗舱,很大原因是因为池昱。 京都军方的领导也给她打过电话,让她重视一下,与顾一宁尽快把这个项目做出来。 “老师知道我?难道是阿宁跟您提过?”池昱惊喜的看着钟敏。 “提过。”钟敏点头,上下打量他,“你这是完全好了?身体检查这块如何?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池昱在军区医院被照顾的很好,汤圆天天给他按摩,虽然躺了几个月,身体肌肉这些丝毫没受到影响。 顾一宁说:“目前没有,我让他每天做基础体检。前面十天做一次全身体检,后面半个月做一次全身体检,之后就一个月。” 钟敏点头,"要做好数据记录跟踪。" 说话间,电梯到了。 众人移步餐厅。 池昱遗憾的与顾一宁他们分开,但好在大家都在一个度假村。 吃完饭,池昱在餐厅门口等顾一宁。 “阿宁,你待会儿干什么?” 今天天气好,他们打算去爬爬健身步道。 一圈走下来,两个小时,不费腿,又能锻炼身体。 下午4点,他们准备弄烧烤。 度假村已经把需要的食材、酒水、小吃、水果都准备好了。 洗的洗,切的切,串的串。 池昱下午的时候,已经与顾一宁的师兄师姐们打成了一片。 他主动请缨当厨师。 “枭哥说他在部队待过炊事班,还喂过猪。你该不会也是吧?” 不然池昱怎么也会煮饭? 池昱点头,“待过,我俩一起。” 因为两人违反纪律打架,不服管教,被一起打包丢进了炊事班锻炼。 池昱一边烤一边当故事说:“班长给我们一人发了十头猪仔,二十只鸡,二十只鹅,二十只鸭让我们养,谁养的好,谁就可以先进厨房,洗碗。” “哈哈哈哈……” 串串的众人大笑起来。 顾一宁肩膀也一耸一耸。 池昱看她的目光温柔又深情,连天边温柔的夕阳都要甘拜下风。 “尝尝看。”池昱递给她一盘刚烤好的羊肉串,“去边上,这里油烟大。” “偏心!”旁边串串的师兄师姐笑着打趣起来。 顾一宁笑道:“我给老师他们端过去。” 师姐们笑道:“这还差不多。不然我们这些没人追的单身狗可要红眼病了。” 顾一宁端着烤串向钟敏和池昱的养父母他们走去。 他们在湖边钓鱼。 一个行色匆匆的度假村工作人员,不小心撞了一下顾一宁。 顾一宁扶住她的时候,余光看到了她藏在袖子里的,银光闪闪的匕首。 那工作人员神色瞬间变得凶狠狰狞,拿出匕首就要刺向顾一宁。 “阿宁!”池昱直接扔掉手上的烤串跑向顾一宁。 可就在那一刻,变故突生。 “砰!” 一声枪响在众人耳边炸开…… 237、枪杀真相,崽崽被绑架真相 “砰!” 一声枪响在众人耳边炸开。 那一刻,顾一宁的脑海出现一秒静默,世界也像被按下了停止键。 “啊——” “高师兄!” 惊恐无措的尖叫响起。 师兄高铭中枪了,胸口开出一朵血花。 坐他对面的师姐几乎吓傻了,眼睛珠子都不会动了。 她的脸上被溅上了温热的,鲜红的血。 而不远处,穿着服务生衣服的歹徒,把黑洞洞的枪口移向了另一个师兄齐天。 就在那一刻,池昱一脚踹开身边的服务生,夺过匕首,用力的甩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 匕首正正的插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持枪歹徒咬牙忍着痛,神色狰狞的把枪口对准了,池昱和顾一宁的方向。 而此时,顾一宁的保镖方亚,像潜伏在暗处的猎豹,悄无声息的接近。 “砰——” 歹徒开枪的那一刻,池昱身手利落的抱着顾一宁躲开。 方亚则是快速窜了出去,敏捷利落的把人扑倒在地。 “咔嚓”一声,她折断了那人的手腕,枪掉落在地。 她脚一踢,枪被她踢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两个歹徒都被制服了。 度假村的经理保安得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 听到枪响,经理的魂都吓没了。 经理带着人过来一看歹徒的脸,“他们不是我们度假村的员工。” 警方很快到了,除此外还有军方的人。 毕竟池昱在这里,目前还不清楚,这两歹徒到底是冲着顾一宁他们来的,还是冲着池昱来的。 双方联合查案。 高铭当场身亡。 在场的即便都是业界大佬,却依旧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高铭身亡。 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悲伤,还有抑制不住的害怕。 毕竟死神曾经离自己那么近过。 此时,某私人医院病房。 靠仪器苟活着的楚新月,看着度假村的新闻报道,唇角轻勾。 “怎么样,新月姐,高兴吗?解气吗?” 说话的是坐在沙发上的一个女人。 女人虽然坐着,却依旧看得出身材高挑,五官更是美艳动人。 楚新月细细嗯了一声。 接着便听那女人叹息一声,“只可惜华国管控太严,这要是在缅北,敢拒绝给你做手术,我直接让人带家伙把他们全家打成筛子。” “已经很好了。” “好什么啊,新月姐,只死了一个,还剩两个呢。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定给你报仇。” “谢谢你菲菲。” 原来坐在病房里的女人是傅云菲。 但她身上却看不出一点傅云菲的影子。 她做了整容手术,把自己整成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不然她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华国,毕竟华国对她的通缉还挂在官网上。 她指尖夹着一根烟,熟练的吞云吐雾,才不管这里是医院病房,不能抽烟。 “新月姐客气了,咱们可是盟友。想当初,我像条狗一样,被顾一宁狼狈赶出傅家。要不是你给我提供资金支持,我哪来的钱请杀手绑架傅星宇那小崽崽。还有如今,要不是你在这边辛苦打点,货也不会卖得那么快,那么好,咱们这是互帮互助。” “菲菲,你帮我找的医生什么时候到?”楚新月忍不住问。 傅云菲把烟暗灭,起身道:“放心吧,已经出发来华国了。还有你要的治腿的医生,也一起来了。” 傅云菲扭着水蛇腰离开了医院。 傅云菲走后,一直守在门外的秦敏之进入病房。 她关心问道:“新月,要告诉洪平吗?给他找了看腿的医生。” “不。” “为什么?” 楚新月勾唇,小声道:“先让他在顾一宁那里多碰碰壁,受尽屈辱,陷入绝望,然后我再带着医生出现,他会更爱我,也会更恨顾一宁。” 秦敏之点头,“好,那就听你的。” “还有,”楚新月眼底神色阴阴沉沉,“放出消息,就说洪平的腿是顾一宁买的凶,记得要模棱两可。” …… 高铭在自己面前遇刺,当场去世。 作为老师,钟敏直接动怒,第一次为了私事动用人脉。 她给海市公安局施压,要他们务必查清案情,还自己学生的一个公道。 录口供的时候,顾一宁想到歹徒第二个指向的师兄齐天。 齐天和高铭不是挨着坐的。 如果歹徒是随机杀人,按照行为习惯推测,他该就近把枪口对准高铭左右的人。 可那歹徒却把枪口对准了,离高铭最远的齐天。 看上去,并不是随机杀人,而是针对性杀人。 这是一场针对高铭、齐天的刺杀。 如今细细回想起来,那个‘不小心’撞向自己的歹徒,似乎是故意的。 故意撞向自己,故意露出匕首给她看到的。 主要目的是为了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然后持枪歹徒再行凶。 就是不知道,除了高铭和齐天,还有没其他人。 顾一宁把自己的猜测也说了出来,还多提了一嘴,“我建议警方派便衣警察保护我们。” 因为贺枭的关系,市公安局的人都认识顾一宁,对她与其他人不一样。 听到顾一宁的分析和建议,录口供的警察也十分上心。 当天晚上,与他们一起参加聚会的师兄齐天和张志远,纷纷在家中遭到袭击。 一个歹徒装成了物业的工作人员。 一个歹徒装成了送外卖的外卖小哥。 好在警方听从了顾一宁的建议,提前安排了便衣保护,这才让他们免于遇难。 一时间,当天参加聚会的人,人人自危。 警方这边对两个歹徒进行了连夜审问。 与之前抓的歹徒一样,他们从境外偷渡过来的通缉犯。 问就是拿钱办事,再多的就没有了。 至于雇凶的买家是谁,为什么要杀高铭他们,他们一问三不知。 但顾一宁却想到了一个可能。 高铭、齐天、张志远的共通点都是医生,他们都拒绝过给楚新月做手术。 这是他们唯一的共通点。 警方对楚新月和秦敏之进行了调查。 因为只是猜测,没有实际证据,即便是调查,也是请他们配合。 而她们即便不配合,警方拿她们也没有办法。 送走警方的人,病房卫生间门从里面打开。 身姿婀娜的傅云菲从里面走了出来,漫不经心道:“看来,我们需要保持距离了。” 楚新月点头,“以后还是尽量不见面。警方盯上我了,我身边的人都会被调查。” “那祝你手术顺利。” 楚新月今天就要做手术了…… 238、整容换个身份杀回华国,陪你好好玩 “叮!” 医院住院部电梯门打开,顾一宁和祁司明一起走出电梯。 “一宁,谢谢你愿意帮忙。张阿姨是我母亲的闺蜜好友。当年车祸,是她先生护住了她,程先生也因此成为了植物人。这之后,张阿姨一直在寻找治疗程先生的方法,从没放弃过。这次你愿意帮忙,真的很感谢。” 顾一宁避开来往的病人,语气轻快道:“你别这么客气,等楠楠和一杰结婚,我们就成亲戚了,到时候我还要喊你一声哥。” 祁司明看着她,笑意温柔,嗓音温柔,“别到时候了,现在就可以喊。” 他只顾和顾一宁说法,没看到来人。 “啊”一声娇俏惊呼。 祁司明回头,伸手,扶住了从楚新月病房出来的傅云菲。 傅云菲早就看到了顾一宁和祁司明。 看着自己曾经爱而不得的男人,那般温柔深情的与自己最恨的人说话。 傅云菲心中又爱又恨。 她笑意慵懒,迈着妖娆的步子走了过去。 路过的不管是病人还是病人家属,亦或是医生护士,谁不偷偷看她两眼。 可祁司明的眼里只有顾一宁那个贱人。 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看的! 傅云菲抓着咖啡杯的手越发用力,嫉妒到发疯。 她一边假意和身边手下说话,一边无意撞进了祁司明的怀抱。 祁司明绅士的扶住她,眼底的温柔尽数消失,礼貌的嗓音也染上了疏。 “抱歉,你没事吧?”说话间,祁司明松开手,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傅云菲压下心底嫉妒,看着他身上的咖啡渍,无比歉意道:“我也该说抱歉,我的咖啡弄脏了你的衣服。” 祁司明低头看了眼衣服,“没事。” “擦一擦吧。” “擦擦。” 傅云菲和顾一宁同时递上纸巾。 “好。”祁司明接过顾一宁手中纸巾的时候,那笑再次变得温柔。 是傅云菲心心念念,却从未拥有过的。 傅云菲从小就喜欢祁司明,可祁司明对她一直都礼貌而又疏离。 她曾经羡慕祁司明的妹妹祁司楠,因为祁司明对祁司楠宠到没边。 如今她羡慕顾一宁。 羡慕到恨。 要不是顾一宁,她早就睡到了祁司明,也会如愿嫁给他。 傅云菲也算没有恨错人。 因为在顾一宁的噩梦里,祁司明的确因为意外和傅云菲睡了,傅云菲如愿嫁给了祁司明。 虽然祁司明不爱傅云菲,但出于家庭责任。 他对傅云菲也不算坏,傅云菲因为那次意外,还给祁司明生了一个儿子。 傅云菲心中恨得要杀人,可面上却笑得慵懒又妖娆。 “先生,加个联系方式吧,我把衣服的钱赔给你,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 “不用了。毕竟是我撞到了你。”祁司明含笑拒绝,他从不加陌生人的联系方式。 更何况,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哦,这样啊,那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撞那一下给撞的。我可能需要做个检查呢。” 傅云菲无辜的看着祁司明。 顾一宁在一旁看着,哪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眼前的美女看上祁司明了。 但不知为何,看到眼前这女人,她心里总觉得有一丝不舒服。 也不太喜欢这人。 祁司明也知道了这女人的意图,他递了一张名片过去,“这是我的名片,小姐有任何问题可以联系我。” 傅云菲接过名片的同时,递过去自己的名片,“长青集团莎莉,幸会。” 莎莉是傅云菲如今的名字。 长青集团是跨国公司,背后大老板来自缅北,她如今的身份是长青集团的大小姐。 “莎莉小姐,幸会。” 祁司明留下了助理,让他陪傅云菲做体检。 他则是带着顾一宁去了2006病房,2002病房是楚新月所在病房。 傅云菲看着远去的顾一宁和祁司明,笑意消失,眼底神色逐渐变了阴狠毒辣。 顾一宁,我傅云菲杀回来了。 接下来就让我陪你好好玩玩。 祁司明留下的助理小何开口道:“莎莉小姐,请问你是哪儿不舒服呢?我好让医生安排体检。” 傅云菲又娇媚的笑起来,“不用了,我只是想钓你们家祁总而已。” 傅云菲离开了医院。 顾一宁随着祁司明到达病房。 一位很有修养的女士迎了上来,对顾一宁十分客气感激。 她就是祁司明口中的张阿姨,张莉。 顾一宁随祁司明喊道:“张阿姨不用客气,明哥是我弟弟的未来大舅子。我们家现在正愁找不到机会讨好祁家呢。所以我还要感谢张阿姨信任我,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巴结巴结祁家,好让他们赶紧把楠楠嫁到我弟弟。” 顾一宁一番打趣,氛围轻松下来。 “张阿姨,给我看看程叔叔的体检报告吧。” …… 一个小时后,顾一宁了解完病人情况。 对满眼期盼的张莉说道:“张阿姨,你把程叔叔照顾的很好,他的身体机能很健康。最重要的是,你这些年的坚持陪伴,给他念书念报,陪他说话,维持着他的脑活跃度,这很关键。程叔叔醒来的机会非常大。” “小顾医生,真的太感觉你了。”张莉喜极而泣。 而后她擦干泪对着病床上的植物人程先生温柔的说道:“老程,你听到了吗?你醒来的机会特别大,你要加油啊!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加油!” 张莉执意要请顾一宁和祁司明吃饭。 她给家里带来的佣人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则与他们一起离开了病房。 “小顾医生,等以后你去京都,一定到阿姨家做客,到时候阿姨给你做最地道京都美食。” 张莉亲昵的拉着顾一宁的手,边走边说。 顾一宁笑道:“好,有机会一定去阿姨家蹭吃蹭喝。” 几人经过2002病房的时候,病房门打开。 穿着手术服的楚新月被推了出来。 秦敏之一看到顾一宁,就拉下一张老脸,“晦气,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顾一宁好笑的看着她,“这医院你家开的?我还不能来了?” 秦敏之冷哼一声,“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来恶心我们,不然为什么偏偏这么巧。这也能遇见?” “我还想问你们呢,为什么非要出现在我面前来恶心我?” 顾一宁垂眸睨着瘦成皮包骨的楚新月,不禁感叹,“生命力果真堪比小强,竟然撑了这么久。” 楚新月惨白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多谢夸奖。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她活着,对顾一宁来说才是最大的恶心。 239、丢下尊严,跪地磕头哭求顾一宁 张莉是京都人,对海市不熟悉,让祁司明推荐餐厅。 他们到餐厅的时候,遇到了坐着轮椅的洪平。 最近一段时间,洪平天南地北的找人看腿。 但凡有点名气的医生,他都拜访了个遍。 却无人能治他的腿,他只好认命,再次来找顾一宁求她帮他看腿。 顾一宁嘲讽的看着他,“你的心上人正在医院做手术,这么关键的时候,你竟然不守在她身边,却跑来找我,你不知道她恨我吗?你不怕她知道了,气死在手术台上。” 洪平本就不满楚新月不与他商量,便私自带着人去大闹云岭养母的葬礼。 他去警局接了楚新月,两人在回洪家的路上就争吵了起来。 之后便发生了车祸。 车祸后,洪平心里的不满,直接变成了埋怨。 因为谁都知道那场车祸不可能是意外,是人为报复。 谁让楚新月同时得罪了傅云景和祁司明。 他也因此和楚新月吵架,两人不欢而散。 之后两人便处于冷战阶段,谁也不理谁。 现在她已经找到人做手术了,而他却还在轮椅上坐着。 洪平心中又急又恨。 如今只好放下尊严,放低姿态,卑微的来求顾一宁。 “你到底要怎样才愿意帮我看腿?” 顾一宁冷眸冷脸的看着他,“我之前说的不够清楚吗?我是不会帮你治腿。你死了这条心吧。” 洪平一咬牙撑着手臂起身,他身后的人见状立马上前扶着他。 他推开两人,双腿一软,“啪”一声,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他一点点爬到顾一宁身边,双手撑着地面,昂头看着顾一宁。 “之前是我洪平混账,不知感恩,忘恩负义,猪狗不如,不是人。顾一宁,求你,求你再救我一次。” 顾一宁垂眸看着他,“不知感恩的狗,帮一次就够了。两次?除非我疯了。” “顾一宁,我给你磕头了,好不好,我给你磕头,求求你。”洪平不停用头去磕坚硬的地面。 “咚咚咚。” 而洪平带来的人也跟着跪了下去,对着顾一宁磕起了头。 顾一宁冷声道:“起来,你们磕破头都没用。不帮就是不帮。你们就算磕死在这里都没用。” “求求你,顾医生,求你消消气。” “要打要骂都随你便,之前是我错了。” “对不起,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我是非不分。” “顾医生,求求你大发慈悲,可怜可怜我。” “顾医生,求求你帮我看看腿,求你了。” “顾医生,你就当可怜一条狗。” 洪平磕得满头都是血,眼泪鼻涕一大把,哭得伤心绝望,两条腿又是断的。 大冬天趴在冰凉肮脏的地上磕头,卑微低贱,那叫一个可怜凄惨。 张莉虽然好奇,但却没有说话,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 倒是周边不少人围观的群众,纷纷指点起来。 “她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就是,救不救倒是说一声啊。感觉她就是故意的。估计心里十分享受呢。” “还是医生,一点慈悲心都没有。” “她这是故意拿乔,想收好处费吧?” 祁司明看向那些指点江山的路人,“什么都不知道就闭嘴。” 路人不屑的反驳,“言论自由啊,大哥。” 顾一宁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路人,“大哥,你收了他们多少钱,要在这里帮他们说话?” 路人感觉被羞辱,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顾一宁不慌不忙,直接用他之前的话堵他,“急什么,言论自由啊,大哥。既然你们能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胡说一通,那我为什么不能呢?” 周边‘指点江山’的路人,再也不说话了。 顾一宁这才指着洪平,“这个人,我已经救过他一次了,他的腿之前就断过,是我帮他治好的。可他并不知感恩,抓了我的亲友,威胁我,这样的人,给你们,你们救不救?” 众人被那话问得哑口无言,再不敢随便‘指点江山’了。 顾一宁垂眸看着洪平,“洪少,你也是海市有头有脸的人,如果不想自己这狼狈如狗的模样,明天上新闻头条,差不多就别演了。” 说完,顾一宁扭头对张莉说,“张阿姨,见笑,我们走吧。” 张莉含笑点头,“走吧,我都饿了。” 几人从旁边离开,进入酒店用餐。 洪平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双手用力的蜷缩成拳,狠狠的砸了下地面。 他都如此低声下气,连尊严和面子都不要了。 顾一宁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松嘴。 洪平咬牙道:“扶我起来。” 手下把他扶起来,他接过手下递来的毛巾,随意的擦掉额头上的血迹,目光犀利阴狠的看着周边路人。 “麻烦各位把拍的视频删掉,别让我动手。” 他的手下目光凶狠的看向周边路人,露出了青龙社的纹身标志。 在海市,千万不能惹青龙社。 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家破人亡,同时还合法合规,警察拿他们也没办法。 第二天,楚新月麻药过去,醒来便看到了傅云菲转发给她的视频。 视频里的洪平像条狗一样毫无尊严的趴在地上,磕头哀求。 那模样真是可笑、可怜又恶心丢脸。 秦敏之问:“是不是差不多可以了?” 楚新月轻轻摇头,“再等等。” …… 洪平并没有死心,他又去找顾一宁了。 “抱歉洪先生,要见顾总需要提前预约。”公司前台含笑礼貌的拒绝。 洪平根本约不上顾一宁,一听是他,顾一宁助理的回答永远是:抱歉,顾总没有时间。 所以他才会来公司守着,守株待兔。 如今他才明白,他父亲的话:你知道顾一宁多难请吗? 他当时并不在意。 只以为他父亲是为了拆散他和楚新月,故意那么说的。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他父亲想要找人帮忙,简直轻而易举。 一句话,一个电话,再不行就是一次晚宴,就能搞定。 之前他在酒吧故意为难顾一宁,还不是一顿饭就解决了。 如今,轮到他求人,才知难。 从上午等到下午。 终于让他等到了顾一宁。 顾一宁亲自送一个合作方的老总下楼。 送那老总上车后,洪平立马上前拦住了顾一宁。 “顾总,我” “抱歉,没空。”顾一宁冷着脸从他身边走过。 洪平转过轮椅,大声道:“顾总!” 顾一宁抬手对门口的保安大声道:“保安大哥!” 洪平神色一变,极速道:“我知道你恨楚新月,我这里有你想要的,顾总不打算听听吗?” 顾一宁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人高马大的保安来到顾一宁身边,恭敬道:“顾总,要把他赶出去吗?” 顾一宁含笑道:“不用,辛苦你们过来。” 保安走后,顾一宁看向洪平,“只给你5分钟时间,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240、发现真相,黑化:让她付出代价! 盛大生物科技,会客室。 助理送来咖啡,顾一宁轻抿一口,撩起眼皮看向对面的洪平。 “洪平,你不是很爱楚新月吗?她还给你生了一对龙凤胎,怎么,现在不爱了?” 洪平苦涩一笑。 他儿子龙龙被接回国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他身上的伤痕。 于是特意让国外的好友帮忙调查,是不是国外的保姆虐待。 昨天好友才把调查的结果发给他。 龙龙和妮妮并不是楚新月十月怀胎生的。 洪平和楚新月交往过,楚新月拿到他的精子。 用她的卵子和洪平的精子,找她堂姐楚新意代孕,之后两个孩子都是楚新意在养。 而楚新意因为产后抑郁,对孩子们并不好,动不动就是打骂。 楚家人之前给他看的,所有的楚新月的怀孕照都是假的。 楚家人是在骗他,利用他而已。 也是直到昨天,他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楚新月之前不告诉他,她给他生了一双儿女。 要等到她在云城失踪,楚家人才来告诉他? 他猜,若是楚新月顺利嫁给傅云景或者周七羽。 那妮妮和龙龙永远都是楚新意的儿女,是楚新月的侄女侄儿。 要不是楚新月和傅云景闹掰,之后又与周七羽闹掰。 她绝对不会认妮妮和龙龙。 妮妮和龙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最后的底牌。 她并不爱他,也不爱两个孩子。 她只是把他和两个孩子当做备胎工具而已。 得知真相,洪平千般悔恨,万般痛苦。 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之前有多爱,如今就有多恨。 楚新月如此糟蹋他的真心,那她就该为她做的付出代价! “不怕顾总笑话,我也是才知道楚新月是利用我,她并不爱我。如今想想,以前的自己真的很蠢。” “的确很蠢。” 洪平轻笑一声,“顾总,如今我们也算是有共同的敌人了。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还请顾总看在共同敌人的份儿上,帮我看看腿。” 顾一宁轻佻眉梢,“这话听上去没毛病,但我儿子被你的人绑架断了一只手,我中枪差点丧命,楚新月开车撞我,你绑架叶晨,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生死大事。如果换做是你,你有那么大的气度,和对方做朋友?” 不会。 洪平如是想着。 他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顾一宁不会放过他。 不仅是顾一宁,还有傅云景和祁司明。 他们同样不会放过他,只是缺少锤死他的证据而已。 梁子已经结下了,再也解不开。 洪平也没想过要解开那些梁子,他如今只想求顾一宁帮他治腿。 等他的腿治好,他就带着两个孩子去国外生活。 他父亲在国外银行存的钱,够他们挥霍几辈子。 至于楚新月,她那么想接手洪家的生意,自然是由着她,全权交由她处理。 他一直谨记父亲说过的话,脏活让别人干,千万不要沾手。 不然一辈子都洗白不了。 洪平收敛思绪,对顾一宁说道:“我知道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畜生不如。如果我能告诉顾总楚新月的秘密,你能答应帮我看腿吗?” 顾一宁神情淡然的看着他,“那要看你说的值不值。” “楚新月和缅北的逃犯勾结。” 听到‘缅北’两个字,顾一宁瞬间坐直身体,端着咖啡杯的手悠然收紧,“谁?” 洪平勾唇一笑,“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没错,就是傅云菲。” 傅云菲没有被抓,哪怕两国联合办案,都让她跑了。 她一直是顾一宁心中的一颗不定时炸弹。 顾一宁神情冷肃,“证据。” 洪平问:“顾总能帮我看腿吗?” 顾一宁看着洪平笑起来,缓缓靠回沙发上,“口说无凭,我凭什么信你?我要看证据,若是证据属实,我会考虑。” “楚新月和傅云菲勾结,贩卖新型违禁品,牟取暴利。我可以给顾总一部分证据,等顾总治好我的腿,剩下的证据,我全数奉上。保证她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 顾一宁看着他,沉吟片刻,而后说:“好。” …… 顾一宁答应给洪平看腿,这让楚新月始料未及。 毕竟顾一宁恨洪平的程度不亚于她。 顾一宁怎么会答应帮洪平看腿? 楚新月的脸色黑成了锅底,这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本来想让洪平丢尽脸,而后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告诉他帮他找到了医生。 等医生治好他的腿,两人就能重修于好。 等两人顺利举办完婚礼,她就可以彻底掌握洪家的地下商业,成为当之无愧的,地下商业帝国的女王。 至于洪平,他就可以去死了。 那么个废物,竟然跪趴在顾一宁面前求人,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丢人现眼,要来何用。 明明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为什么顾一宁会答应帮洪平看腿? 那个贱人,圣母心泛滥,难道忘了洪平绑架了她儿子和好友吗? 秦敏之担忧问:“新月,现在怎么办?” 楚新月怒道:“怎么办,怎么办,你自己没长脑子,自己不会想吗?什么都要问我,我怎么知道?” 楚新月暴躁的发着脾气。 秦敏之不敢顶嘴,如今她全指望这个女儿了。 她可不想老了无人养老,要去路边翻垃圾桶。 但秦敏之心中又忍不住埋怨吐槽: 早就提醒过你要不要告诉洪平,帮他找了国外名医。 是你自己心狠,偏偏觉得洪平还不够惨,不够狼狈。 现在冲她吼什么。 也是老了,不中用了,被人嫌弃。 楚新月发完气,拿出手机,给洪平打电话。 洪平看到来电,面无表情的接通,没有说话。 听筒里传出楚新月温柔的嗓音:“老公,你还在生气吗?之前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吵架,你别气了好不好?对不起嘛,原谅我吧,求求了。” “老公,我从国外帮你找了名医,他一定能治好你的腿,你现在在哪儿,能来医院一趟吗?” 洪平诧异:“真的?” “当然啦,医生都到华国了。” 医生到华国了,那说明楚新月之前就已经请了医生。 洪平脸色难看,“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非要等他丢人现眼的去求完顾一宁再告诉他? 爱他? 还是故意羞辱他,拿捏他? 电话另一边的楚新月满脸险恶的撒娇,“我那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而且我也不确定医生会不会答应,怕提前说了,让你失望。” 即便楚新月如此说,洪平脸色还是不好看,心中的疑惑也没有消失。 但不管怎么说,他不会和自己的腿过不去。 顾一宁虽然答应帮他看腿,但谁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毕竟顾一宁恨他,他很清楚。 如今,楚新月给他请了名医,死马当活马医,去看看总不会亏。 洪平去了医院…… 241出轨的男人就像刷了马桶的牙刷,恶心 办公室。 顾一宁来回看了不下十遍,洪平给的证据。 她看着窗外的夜色,斟酌了许久,最终拨通了贺枭的电话。 “枭哥,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顾一宁语气不同寻常,还问是否方便,那考虑的自然是安全方面的问题。 贺枭省去了不必要的寒暄,回答简练:“我在军部办公室,你说。” “洪平给了我一个视频,我验证过了,是原视频,不是AI合成,也不是剪接。我发给你看看。” 顾一宁选择把知道的告诉贺枭。 至于为何不是海市市公安局。 一是担心打草惊蛇。 二是担心消息泄露。 三是最重要的,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 按照洪平的说法,傅云菲如今是缅北最大国际犯罪集团的重要成员,还是犯罪集团太子爷的女人。 那她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傅云菲,而是整个国际犯罪集团。 若是不小心透露风声,是她害得他们的重要成员被捕,他们的发财线路被端。 那他们必然会疯狂报复。 就像这世上无数的缉毒警察,即便死了,墓碑上都不会有名字和照片。 因为一旦泄露信息,缉毒警察的家属就会被毒贩疯狂甚至嚣张的报复。 顾一宁不敢拿家人朋友的性命冒险。 贺枭看完视频,选择性说道:“阿宁,你最近尽量少接触楚新月。提防狗急跳墙。” 贺枭虽然没有多说,但顾一宁大概猜到了。 之前贺枭就说过,上面早就注意到洪家了,只是洪山为人谨慎,警方没有证据。 如今楚新月搭上境外犯罪势力,或是为了表现自己的价值,或是为了疯狂敛财。 她利用洪家的那些渠道,做了不少足以枪毙的事。 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她猜,即便没有她的这点证据,警方那边估计也收集到了不少证据。 估计要不了多久,警方那边就会收网。 所以贺枭才会提醒她,提防狗急跳墙。 但顾一宁和楚新月之间早就不死不休了。 即便她刻意躲着楚新月,楚新月也不会放过她。 …… 另一边,医院。 洪平一到医院,楚新月便温柔的拉住他的手,眼睛红红的,温声细语的诉说着心中的想念。 那模样像是爱极了他。 洪平面上感动不已,心里恨意滔天。 两人表演了一番爱恩人设,接着便说起腿的事。 楚新月把医生叫了过来,是个外国医生,金发碧眼。 他看了看洪平的腿,说能治。 洪平诧异,“真的?” 医生点头,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箱子,打开,一阵冷气扑面而来。 里面冷藏着几支幽蓝色液体药剂。 洪平问:“这是?” 金发医生解释道:“这是我们实验室最新研发的科研成果。拥有超强修复力的药剂。举个例子,若是身体康健的人使用,那身体会更加强壮,若是身体孱弱的人使用,那孱弱身体会瞬间增强。” 洪平疑惑:“这么神奇?” 金发医生点头,“自然。若不是楚小姐给的钱实在太多,洪先生是没有机会见到并使用的。” 洪平看向楚新月,“花了多少?” 楚新月紧紧抓住他的手,“钱都不算什么,赚钱不就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只要能治好你的腿,再多钱都值得。而且医生说了,只要用了这药,不仅你的腿宛如新生,那里” 说着,楚新月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楚新月的脸满满染上红晕,洪平则是双眼直放光。 “真的?” 楚新月娇俏的锤他一下,“当然,我拿这事骗你干什么,你可是我老公。” 洪平来之前对楚新月满心恨意,来到医院看到医生也半信半疑,直到他看到那医生拿出来的箱子。 那箱子上印着的是M国最顶级科研机构GY的标志。 GY官网上还有那金发医生的照片,以及个人简介。 洪平放心下来。 “洪先生,我现在就给你打入第一针药剂。第二针和第三针,分别是三天后,7天后。” “好。” “洪先生,第一针打完,你的腿会慢慢恢复知觉。痛和饿都是副作用,痛可以打镇定剂,饿了吃就行。” “第二针打完你就可以站立行走,副作用是饿的快。这就跟小孩儿长身体一样,你的身体需要恢复,自然需要的营养就多。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 “第三针打完,你的腿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强壮。洪先生,准备好了吗?” 洪平点头。 顾一宁第一次给他看腿的时候,一样很痛,痛不欲生,他甚至把床单都抓烂过。 那时他都能忍,更何况这时。 但洪平低估了这次的痛。 “啊——”病房里传出洪平杀猪般的惨叫。 那感觉,犹如万蚁啃噬着全身上下,不仅仅是腿,身上四肢百骸到处都疼。 要不是医生提前绑住了洪平的四肢,他恐怕已经滚到了地上。 …… 祁司楠和顾一杰的婚事准备定下来,双方家庭决定一起吃个饭。 顾一宁提上礼物,提前下班。 可车子却在路上抛锚。 临近下班高峰期,天上飘着春雨,打车软件忙,没司机接单。 就在此时,一辆迈巴赫停在了她身边。 车门打开,傅云景撑伞下车。 “车坏了?我送你。” 顾一宁看了眼腕表。 今天是顾一杰人生中至关重要的时刻,迟到的话很不礼貌,也显得对女方不尊重。 司机留下等拖车,顾一宁和保镖一起上车。 “去哪儿?”傅云景问。 “金玉酒店,谢谢。” 傅云景余光看着顾一宁,努力寻找话题,问道:“星宇说,一杰和楠楠准备定亲了?” “嗯。”顾一宁点头,没有多说的意思。 “男才女貌,他们很配。” 顾一宁礼貌道谢。 即便顾一宁不愿多聊,态度冷淡,傅云景依旧努力找着话题,尽可能的与她多说几句。 就像曾经的顾一宁,总是会抓住一切机会,想方设法绞尽脑汁的寻找话题。 只是如今,两人身份彻底对换。 顾一宁冷淡,傅云景热切。 司机看着两人那模样,心中不免感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就这样,车子一路抵达金玉酒店。 “我帮你开门。” “不用。”顾一宁伸手开车门,却发现车门锁着。 顾一宁看向司机。 司机歉意道:“抱歉少夫人,先生说他帮你。所以我不能给你开门。” 司机是傅家老人,多少年了,见到顾一宁还习惯性叫少夫人。 “陈叔,我和傅云景已经离婚很久了,你可以叫我顾女士。” “顾女士,先生知道错了,你就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就当是看在小少爷的面子上?” “出轨的男人就像刷了马桶的牙刷,只剩恶心。” 而傅云景恰好打开了车门,顾一宁的话他听了个明白,脸色刷白,眉眼间覆满了后悔和痛苦的神色。 顾一宁看了他一眼,没有解释,下车说:“谢谢。” 而就在此时,后方一辆车突然高速冲了过来,车轮压过有积水的路面,溅起一片水花。 车子在前面极速刹车,下来一个高挑美人。 美人身姿婀娜的走到顾一宁跟前,歉意一笑,“抱歉哦,没看到你。” 242、上位者低头,可顾一宁不屑一顾 车子在前面极速刹车,下来一个高挑美人。 美人身姿婀娜的走到顾一宁跟前,歉意一笑,“抱歉哦,没看到你。” 来人是之前在医院遇到的,长青集团的总经理:莎莉。 也就是整容过后的傅云菲。 但顾一宁不知道。 她只知道,莎莉靠近的那一刻,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她不喜欢莎莉。 甚至可以说讨厌眼前的莎莉。 而莎莉嘴上说着抱歉,可那双含笑的眼里却并无变点歉意。 顾一宁蹙着眉,神色冷淡,“那你的司机可真够眼瞎的。” “是啊,所以我打算炒掉他了。”莎莉扬起眉梢,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而后她垂眸看向顾一宁的鞋子,“至于你弄脏的鞋子,我会照价赔偿。” 顾一宁不喜欢眼前的人,也不想与她有过多接触,冷声拒绝,“不用了,一双鞋而已。” 就在两人说话间,傅云景接过保镖递上来的毛巾。 而后他一提裤腿,蹲了下去,低下头,用毛巾擦拭起了顾一宁的鞋子。 “傅云景,你干什么,你有病啊!” 顾一宁吓得连连后退,差点摔跤,还好保镖方亚扶住了她。 “哈哈哈哈……”莎莉在一旁大笑起来。 傅云景看向她的眼神,冷得吓人。 莎莉收敛笑意,挑眉道,“傅总别这么看我,不然我会以为你看上我了呢,我知道我很美。” 傅云景眉心紧蹙,冰冷的嗓音里满是警告,“长青集团,莎莉。” 莎莉抬了抬下巴,“是我,傅总有何指教?” “这里是华国海市,不是缅北。莎莉小姐最好收一收你的爪子。刚刚不管是司机眼瞎,还是你授意,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哟,”莎莉怪腔怪调,笑嘻嘻的,“傅总想当护花使者啊,只可惜,” 说着莎莉冲着顾一宁一抬下巴,“好像这位小姐并不领情呢。” 顾一宁冷冷的看着莎莉,漆黑的眸子满是探究,“我们是不是认识?” 莎莉斜眼睨了过去,眉眼间尽是轻蔑贺高傲,“请问你身价多少?我只认识身家过千亿的家族继承者。” 顾一宁却愈发坚信自己的直觉。 莎莉来自缅北。 缅北…… 傅云菲就在缅北。 莎莉和傅云菲会不会认识? 所以她才会故意找自己的茬。 亦或者,莎莉就是傅云菲! 如今科学技术日新月异,整容也很容易。 更何况,缅北那边的身份证明也很好伪造。 只要钱够,就可以伪造一个真的身份证明,查不出任何问题。 顾一宁觉得自己越想越离谱,她按下心底的种种猜测,不再理会莎莉。 她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看向傅云景,“谢谢傅总送我过来,我先走了。” 傅云景拿着毛巾,“宁宁,先把鞋子上的水擦干净吧。” 曾经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甘愿蹲下去,弯下腰,底下高昂的头颅。 只为帮顾一宁把鞋子擦干净。 可即便是这样卑微的愿望,顾一宁都不愿意给他机会。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顾一宁不屑一顾。 “你以前也这样帮楚新月擦过鞋吧。” 傅云景的脸色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张了张嘴巴,却没说出一个字。 他无从狡辩。 因为他的确无数次帮楚新月擦过鞋子。 傅云景的双眼慢慢变红,眼角似有隐忍的湿润水汽。 心脏痛得无法呼吸。 心中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力的,“宁宁,对不起。” 顾一宁平静的看着他,“傅云景,我承认,以前的我的确幻想过,期望过,但那是以前。现在,我不想了。所以也请你不要再想。我以我的亲身经历告诉你:一切只是徒劳,没有用的。” 傅云景急切的摇头,“不,宁宁,可以的,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证明给你看的,这次我一定好好爱你,好好珍惜你,再也不让你受一点伤害,好不好?宁宁,求你了。” “我跟陈叔说的话,你不是听见了吗?我顾一宁又不是垃圾回收站,别人睡过的男人,我不要,我嫌脏。” 傅云景的双眸越发红了,抓着毛巾的手用力拽紧,又无力的松开。 他几乎卑微到了尘埃里,乞求道:“宁宁,那至少让我帮你把鞋擦干净吧。以前都是你帮我擦鞋,现在换我来好不好?” 换他来对她好。 可顾一宁不给他机会。 方亚上前一步,拿过傅云景手中的毛巾,蹲下去三两下帮顾一宁的鞋擦干净。 而后她又把毛巾送还给傅云景,“谢谢傅总。” 顾一宁对傅云景一点头,提着礼物转身走进酒店。 背影透着一股决绝的利落。 傅云景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的酸楚悲痛逆流成河,几乎把他淹没。 到底要如何才能挽回她的心。 让她再次爱上自己? 难道真的要清楚掉那些刻苦铭心的记忆? “啧,”傅云景的耳边传来女人嘲讽的笑声,“傅总还真是狼狈呢。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追妻啊?” 傅云景冷漠的看她一眼。 那一眼满是冰冷的警告。 傅云菲无所谓的挑挑眉,“随口一说而已。” 傅云景转身上车,离开。 莎莉眼里的笑意刹那间变得阴狠毒辣,“活该。诅咒你一辈子都追不到顾一宁,让顾一宁那贱人虐死你。” 说到顾一宁,莎莉转身冲着不远处顾一宁的背影,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赔偿不要了?” 傅云菲扭着腰肢追上了顾一宁,两人并肩而行。 “莎莉小姐有健忘症?我说了不用了。”说话间,顾一宁目视前方,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莎莉神色傲娇的睨了一眼顾一宁,“我可不想之后被警察传唤,所以你确定不要赔偿?” “不要。” 两人来到电梯前,一起等电梯的时候,祁司明进了大厅。 看到顾一宁,他大步过去。 “一宁。” 不等顾一宁开口,一旁的莎莉率先开口,笑道:“祁总,好巧。” 祁司明绅士点头,“莎莉小姐。” 商业化的打完招呼,他也没有要与傅云菲继续说话的意思。 祁司明再次看向顾一宁,笑问道:“今天不忙?来这么早?” 顾一宁笑道:“这样的日子我可不敢迟到。” 两人闲聊间,电梯到了。 祁司明绅士的退到一边,让顾一宁先上,而后是傅云菲。 傅云菲嫉妒的跟着进入电梯。 可电梯到三楼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电梯里的灯也瞬间黑了下去。 “啊!”莎莉尖叫一声,瞬间抱住了祁司明的手臂。 祁司明用力抽着手:“莎莉小姐,你的保镖在旁边。” 傅云菲却抱得更紧了,身体瑟瑟发抖,“祁总~我害怕,我有幽闭恐惧症,最害怕黑了,也害怕被关在电梯里。你让我抱抱吧,求求你了。” 就在此时,一束手机电筒光亮起,精准的射在了傅云菲的脸上。 顾一宁看着她,笑了笑,“有光了,不黑了。” 243、不行?那里有问题?让宁宁给你治! 莎莉露出一个笑,被冷白惨淡的手机灯一照,恐怖片的既视感。 “多谢啊,一宁小姐。” 顾一宁回以轻笑,“不必客气。” 祁司明抽出手,往顾一宁身边靠了靠,关心问:“一宁,你没事吧?” “没事,”顾一宁摇头。 “我有事,我好害怕,”莎莉幽怨的声音传来,“祁总,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我只是害怕而已。” 说话间,莎莉不停往祁司明靠近。 祁司明明显不想理她,不住的往顾一宁的身边靠。 就这样,顾一宁和祁司明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最后甚至挨到了一起,再也没有一点空隙。 顾一宁忍无可忍,对莎莉说道:“莎莉小姐,别再往这边挤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你要是真害怕,麻烦你去抱自己保镖?” “这位一宁小姐,我抱谁要你管?而且大师算过,我要抱着祁总这样英俊潇洒的男人,才能渡过灾劫。祁总拜托了,帮个忙。” “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你还是找你的保镖吧。”说话间,祁司明直接用力一推,把傅云菲推向了她的保镖。 “小姐小心!”保镖怕她摔跤,立马伸手扶住她。 下一秒,惊呆了众人。 “啪!”一声脆响。 傅云菲竟然反手甩了那保镖一巴掌,厉声呵斥:“谁准许你碰我?” “对不起,小姐。”保镖立马跪地道歉。 顾一宁:“……” 祁司明:“……” 保镖方亚:“……” 打完人,莎莉看向祁司明,温柔笑道:“都怪这幽闭恐惧症,我一紧张害怕,情绪就容易失控。” 方亚在顾一宁耳边,用极小的气声说道:“我看她本来就是个疯子。你要小心一点,我感觉她对你有敌意。” 顾一宁点头。 这一点她也感觉到了。 只是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是因为莎莉喜欢祁司明?把她当成情敌?所以有敌意。 还是说,因为莎莉来自缅北,认识傅云菲,或者她本人就是傅云菲? 好在酒店的工作人员很快反应,强行破开了电梯门。 如今谁第一个出去成了问题。 祁司明开口道:“莎莉小姐有幽闭恐惧症,” 听到这里,莎莉扬起唇角,笑看着顾一宁。 可下一秒,她的笑便僵在了脸上。 “正好可以在电梯里多呆一会儿,进行脱敏治疗,机会难得。一宁,你先出去吧。” 莎莉不可置信的看着祁司明,“祁总,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祁司明和方亚扶着顾一宁,把她送出电梯,这才看向随时要疯的傅云菲。 祁司明含笑道:“我说的是实话,莎莉小姐不用感谢我。” “谁他么要谢谢你!”傅云菲气得控制不住脾气,尖叫起来。 祁司明的保镖在一旁催促道:“老板,你先出去。” “走开,我要先出去。”莎莉一把粗暴的拉开祁司明走向出口。 傅云菲第二个出去,看到顾一宁就狠狠剜了她一眼,“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追到祁总的。” 祁司明出来恰好听到这句话,开口道:“你追不到,我有喜欢的人。” “她喜欢你吗?” “总有一天会喜欢的。” 祁司明目光坚定的看着顾一宁,顾一宁错开了目光。 “那就是还不喜欢咯。”傅云菲把两人互动看在眼里,目光炙热的看着祁司明。“祁总,你不如考虑考虑我,我可是缅北第一美人。” 方亚在顾一宁身边,小声嘀咕,“缅北美女的质量也太差了,就这样,还第一美人。” 傅云菲目光冷厉的看向方亚,“你说什么?你敢质疑嘲讽我?” 顾一宁挡住方亚,平静的迎着她的目光,“如果说的是实情,那就不是嘲讽质疑。这叫:实话实说。” 傅云菲似笑非笑,“一宁小姐,还真是能说会道。” 顾一宁浅笑颔首,“过奖。” 傅云菲哼了一声,转身看向祁司明,笑意妖娆多情,“祁总,下次见。” 傅云菲在经理的指引下,进了另一个电梯。 顾一宁和祁司明则是选择走楼梯步行上6楼。 顾家其他人已经到了,只等主角到场。 大约十几分钟后,顾一杰带着祁司楠,还有祁家父母一起进入包间。 包间热闹起来,服务生开始上菜。 大家边吃边商量两个新人结婚的事。 顾一宁偶尔提点意见,表示自己积极参与的同时,不会喧宾夺主。 毕竟是顾一杰和祁司楠的婚姻大事,他们的意见最重要。 于是,顾一杰和祁司楠定亲的日子定在了520这天,结婚的婚期定在了9月9日这一天。 商量出大概章程以后,话题不由转到了祁司明身上。 祁母叹息,“楠楠倒是不要我们操心了,就是祁司明那个混账,到现在还没个女朋友。亲家母,你们学校漂亮小姑娘多,你费心,给司明留意留意。” 顾青竹知道祁母就是吐槽一下,顺便拐弯抹角提醒祁司明,该找女朋友了。 也不是非要她帮忙介绍,于是笑着说好,“有合适的,一定介绍给司明。” 祁司明无辜的看着祁母,“妈,别搞错主次。今天最重要的人是楠楠还有一杰。” 祁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妹妹的事根本不需要我们操心。倒是你,都30好几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传你吗?要么不行,要么就是喜欢男人。你说,你到底是哪一个?” “不喜欢男人。” “那就是不行咯?不行咱就治,听说宁宁医术卓绝,还怕治不好?” “好啊,让宁宁帮我治。” “咳咳咳咳咳。”顾一宁不小心被食物呛到了,震惊的看向祁司明。 祁司明抬手轻拍她的后背,眼底的关心几乎要逸出来,“没事吧,喝点水。” 他又是拍背,又是倒水,那模样,比他自己呛到还着急。 祁母看在眼里,目光逐渐变亮。 祁母心里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转身看向顾青竹,越发热情,又是夹菜又是倒茶,“亲家母啊,你觉得我家司明怎么样?我告诉你哦,他长这么大都没谈过恋爱,没白月光,没前任,洁身自好,绝对处男。” “还有哦,他性格好,疼老婆,会煮饭,会做家务,会带娃,会挣钱。亲家母,我们家人都超级喜欢宁宁,你看咱们能不能好事成双?亲上加亲?” 之前是顾家人变着法的推销顾一杰,颇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 如今换成祁家人了。 顾青竹怎会不明白祁母的意思,要是顾一宁还单身,她多少会动心。 毕竟看祁司楠就知道,祁家的家教是真的很好。 祁司明也差不多哪儿去。 顾青竹遗憾道:“抱歉啊,亲家母,宁宁有男朋友了。” 244、惊恐!药剂有问题,顾一宁为难 顾青竹遗憾道:“抱歉啊,亲家母,宁宁有男朋友了。” 顾青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祁母悲悯的看向了祁司明。 顾青竹之前就隐约有感觉,感觉祁司明对她家宁宁不一般,刚刚那一幕,她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 确信祁司明喜欢她家宁宁。 顾青竹心中很是遗憾,怎么不早点遇到呢。 如今一来,来俩。 不过好在还不晚。 而贺枭,他们家是非常满意的。 所以祁司明…… 肥水不流外人田,顾青竹突然想起一个人,凑近祁母小声道:“亲家母,我还有个干闺女,是个律师,人品这块你放心,长得也漂亮。她也没交过男朋友,这一点倒是和司明绝配,要不要我介绍给你?” “好啊。” 于是顾青竹把叶晨推给了祁母。 餐后,送走祁家人,顾一宁开车,载着顾家人回家。 傅星宇看着谢锦阳发给自己的消息,问顾一宁,“妈妈,谢锦阳问你,舅舅和舅妈结婚的时候,他能当花童吗?他也想当花童。” 顾一宁一边开车一边回:“我觉得你可以去问你舅舅,让你舅舅问问舅妈,这是他们的婚礼。” “好。”傅星宇点头,给谢锦阳回消息。 “宁宁,”见傅星宇不说话了,顾书琴开口问:“祁家那孩子是不是喜欢你?” “是。”顾一宁点头。 “那他是不知道你有男朋友?要是不知道,你要赶紧找个时间跟他说一说。咱们两家以后就是亲戚,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坑自家人。” 顾一宁笑着说:“好,我知道,您老放心吧。” …… 另一边,祁司明的车上。 祁母叹息一声,无不遗憾道:“宁宁那孩子我也喜欢,要是你和她能成,咱们两家就是亲上加亲,那就太好了。可亲家母说了,宁宁有男朋友了,你别献殷勤了。” “我知道。” “你知道?!”祁母拔高了音量,“那你什么意思?” 祁父在一旁安抚,“老婆,淡定,淡定,听听孩子怎么说。” 祁司明说道:“光明正大的追。她没结婚,我就还有希望。” 祁母却看得真切,顾一宁对他没那意思。 而且亲家母也说了,他们家人对顾一宁现在的男朋友非常认可。 祁母试探性的说:“儿子,亲家母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叫叶晨,要不你们认识认识?” “认识。不用麻烦了。我不相亲。我只喜欢宁宁。” “行吧,等宁宁结婚,你差不多也才40,男人四十正当壮年,我有望在你50岁,我70多岁的时候抱上孙子。” 祁父心态平稳:“还能抱上,不错不错。” “不错什么呀,”祁母的眼神直接横了过去,“我姐妹儿天天晒她孙女多漂亮多乖多香,我不羡慕吗?我也想要个漂漂亮亮,香香软软的小宝贝。就这么简单的要求都办不到,白养他了。” 祁司明依旧镇定自若,“让一杰努力,争取一年抱俩。” 祁母知道祁司明油盐不进,他虽然看着脾气好,但太固执。 “臭脾气,也不知道像谁。” “像我,像我。”祁父忙乐呵呵的应道。 祁母难受道:“你还记得他小时候非要养狗不?” 祁父揽住自己老婆的肩膀,笑着说:“怎么不记得,你说‘要养狗行,以后他也住狗窝。’,结果他就真的跑去住狗窝,一住一个月,住出感情了,怎么叫都不愿意回家住。差点没把你给气死。” 祁母红了眼眶,“现在也一样。” 祁司明低声道:“对不起,妈。” 祁司明只说‘对不起’,不说其他,他想要追求顾一宁的心思不会变。 祁母心里明白,叹息一声,“随便你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管了,反正楠楠要结婚了。” …… 卓越医药公司的医药实验室。 顾一宁穿着白大褂,戴着防护口罩,目光锐利的看着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瘦弱的小白鼠被注入药剂之后,开始变异,牙齿快速张长,而后变得暴戾又凶残,攻击性极强。 它直接把同一个笼子里的大老鼠给活生生咬死了。 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只被咬死的大老鼠又活了,顶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低声嘶吼着。 顾一宁蹙眉,想到了末日电影里的丧尸。 很像。 离开实验室,回到卓越的办公室。 卓越拿出一叠实验报告递给顾一宁,“你从云城带回来的那药有问题,还好没有流出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被咬之后,会有传染性。 没有疼痛反应,不管是用刀捅还是砍,都不会痛,电击也没有反应。 力气会增大数倍,情绪暴躁异常,意识不受控制,嗜血。 药物成分里面包含了:丧尸病毒。 “那药怎么处理?”卓越问,“需要上报吗?” 顾一宁也犹豫,因为她无法说出药物的具体出处,毕竟不是正规渠道得来的。 顾一宁的手指敲打着文件,“这事我再想想。现在研究到哪一步了?有解决办法吗?” 卓越揉揉眉心,“目前还没找到。我试了十几种研究方向了,都失败了。” 顾一宁沉默半响,“我最近会留在实验室。你先休息一下,换换脑子。” “好。”卓越点头。 顾一宁拿着卓越给的文件回自己的办公室。 她打算先把他们之前的实验报告全部看一遍,从中吸取经验教训,取长补短,这样更方便她之后的实验。 …… 顾一宁在实验室一呆就是两周,吃住都在实验室。 这两周完全就是找不到人的状态。 卓越正愁找不到合理的借口把她骗出实验室,顾一宁却自己走了出来。 “你找到研究方向了?”卓越震惊的看着她。 因为能让她主动走出实验室的,要么是实验有重大进展,要么就是实验成功。 顾一宁摇头,“还没有,我未来弟媳妇儿挑婚纱,让我陪她。” 就像顾一杰很在乎顾一宁这个姐姐一样,顾一宁也很在乎顾一杰。 所以祁司楠央她,让她陪她去试婚纱,她没怎么想就答应了,反正工作是做不完的。 婚纱店。 顾一宁她们到的时候,发现楚新月和洪平也在这里试婚纱。 海市婚纱店千千万,但婚纱里的顶奢品牌,只有这一家。 他们家的婚纱造型惊艳,想法独特,很美。 且绝不会与其他新娘撞婚纱,每件婚纱只销售一次。 所以很多海市豪门名流,都会在他们家定制婚纱。 在这儿遇见不奇怪,但奇怪的是洪平的腿。 顾一宁看到洪平的时候,结结实实诧异了一瞬,因为洪平没有坐轮椅。 他的腿好了?! 245冤家路窄:先打为敬。半夜被传唤调查 洪平的腿好了?! 这么短时间,他是怎么治好的? 顾一宁想不通的同时,也突然明白过来一件事。 之前助理小黄接到洪平那边的电话。 说是洪平最近有很重要的私事,要过段时间才能接受治疗。 反正不是她的腿。 她不在意,所以没放心上。 敢情洪平是一边拖着她,一边偷偷跑去找其他医生治腿了。 他是做了两手打算,若是那边治不好,再回头找她治的意思。 “洪少的腿好了?” 许是经历的多了,洪平身上少了之前的桀骜不驯,嚣张跋扈。 如今的他看上去沉稳许多,“运气好遇到一个医术出众的医生,所以就不用麻烦顾总了。” 顾一宁一脸遗憾的说道:“那还真是遗憾,我还想着我们联手,一起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呢?” 洪平脸色微变,“什么共同的敌人,顾总在说什么?” 就在此时,楚新月从换衣间出来,穿着镶满了钻石的婚纱,“老公,好看吗?” 洪平笑着点头,“好看。” 楚新月笑颜如花,目光一转,看向了顾一宁,“顾总也在呢,真巧。” “楚总恢复挺快的,气色不错,婚纱很漂亮。”顾一宁神色平静,她始终记得贺枭的话。 最近尽量不要招惹楚新月,提防狗急跳墙。 “多谢顾总夸奖。”楚新月走了过来,挽住了洪平的手,含笑道:“我还要感谢顾总的铁石心肠,平哥那么求你,你都不松口。感谢你的不救之恩,不然我家平哥的腿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想到自己磕头求顾一宁的狼狈场景,洪平脸色有些难堪。 虽然当时他让围观的人删掉了视频,但不知为何,还是有视频流了出去。 海市的上流社会没有秘密。 一个人知道了,那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后怎么讨论他,耻笑他。 “是啊,还要多谢顾总的不救之恩。” 顾一宁怎会听不出洪平的咬牙切齿和不甘。 她神色淡淡,颔首道:“不客气。那我就不打扰两位试婚纱了。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好在婚纱店很大,顾一杰他们是在另一边试婚纱。 双方不会碰到。 见到顾一宁过来,顾一杰关心问:“姐,没事吧?” “没事。”顾一宁摇头。 楚新月是害顾一杰眼睛受伤的罪魁祸首,祁司楠很不高兴,“怎么就遇上他们了。我一看到那个楚新月就恨得牙痒痒。” 顾一杰摸摸她头,“乖宝不气。” 试完婚纱,离开的时候,双方还是碰上了。 众人一起等电梯。 祁司楠气哼哼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连拳头都硬了。 顾一宁拉着祁司楠的手,对她轻轻摇头。 可很多时候,你不惹事,偏偏事要自己找上门。 楚新月含笑道:“楠楠都要嫁人了,恭喜啊。” 祁司楠毕竟年轻,忍不住,她语气不善的说道:“楚新月,我和你势不两立,麻烦不要叫那么亲昵,恶心。” 楚新月轻轻一笑,故意恶心祁司楠,“楠楠这么大火气做什么,你以前还叫过我新月姐呢,忘啦?” “是啊,那个时候你还是傅云景的情妇呢?” 说着祁司楠看向洪平,恍然道:“原来洪少好这一口,难道是别人玩过的情妇滋味更好?” 楚新月和洪平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憋在祁司楠心里的那口气终于顺了,她笑看着两人,“别惹我,不然我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来。” “叮!” 电梯到了。 “让开!好狗不挡道。”祁司楠直接撞开楚新月,径直走进电梯。 顾一杰立马跟上,顾一宁和保镖方亚随后。 楚新月磨着后牙槽转身,目光阴森的看向电梯里三人,“祁司楠,你老公瞎一只眼还不够是吧。” 下一秒,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拦在了电梯中间。 快要合上的电梯门打开,露出顾一宁森冷的脸。 她大步跨出电梯。 “啪!”一巴掌甩在了楚新月脸上。 “楚新月,你再动我弟弟一下试试,我保证让你后悔!” “顾总!” 顾一宁冷厉的看向洪平,“洪少要帮楚新月出头?你可以试试。” 洪平被顾一宁犀利的眼神吓到,最终什么都没说。 楚新月捂着脸,心中不断骂着:废物。 她刚要伸手打顾一宁,被方亚抓住了手腕。 与此同时,“啪!”顾一宁又甩了楚新月一巴掌。 反正都已经招惹了,那就招惹个彻底。 要跳墙就跳墙,她奉陪到底。 …… 回家之后,顾一宁想了想,还是给贺枭打了个电话。 简单说了下碰到楚新月的事。 “抱歉啊,枭哥。辜负了你的好意提醒。” “你做的对,不用道歉。我是让你避着点她,但她蹬鼻子上脸,你也不用怕她。我多给你派几个保镖过去。” “好。”顾一宁应着的同时,心中下定决心,说起了药剂的事。 这事虽牵扯到云城黑市,若是曝光,必然会牵扯到周家,以及云城上流社会的富豪们。 但药剂事关重大,关系到国家,也许这是外国故意针对华国的病毒袭击。 若是病毒蔓延,后果多不堪设想。 就算病毒没有蔓延,那也必须上报国家,让相关机构做好准备。 思来想去,她不能一直瞒着不报。 “……那药剂是国外流进来的最新科研药物,我感兴趣,就把那药剂拍了回来,交给实验室研究,可实验室却从中检测出了丧尸病毒,具有传染性。我不清楚那药物是只有我这一支还是有多支?也不清楚,其他城市的黑市是不是也有?” 若是那药剂有多支,是否已经流传出去,然后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 若是那药剂也流进了其他城市,那到底是哪些城市? 这事不能再拖下去,顾一宁只能告诉贺枭。 因为她信任贺枭,也因为贺枭是军部的人。 “抱歉啊,枭哥。” 电话里传来贺枭无奈又宠溺的轻笑,“怎么又道歉?” 顾一宁不好意思的说:“给你添麻烦了,什么事都找你。” “那你知道,我其实很高兴吗?”听筒里传来贺枭低沉磁性的嗓音,酥酥麻麻的,像是带着细微电流。 顾一宁一晃神,“啊?”了一声。 贺枭应该是真的很高兴,嗓音含笑,“你遇到事情能想到我,我很高兴,说明你信任我。” “而且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你的无意之举,可是帮了国家大忙。所以你不用自责,更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顾一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郑重说:“谢谢。” 有些人道德水准高,接受别人的帮助,心里会觉不好意思,也很愧疚。 无疑,顾一宁就是这样的人。 贺枭想要她内心的愧疚小一点,说道:“我接受了你的口头道谢,但行动上你还欠着。” 顾一宁爽朗的笑起来,“好。” 事情紧急,两人也没多聊。 挂断电话后,顾一宁片刻不停,给周夫人打去了视频电话。 周夫人敷着面膜,“宁宁。” 顾一宁神情严肃,“干妈,我有十分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干爹在吗?干爹如果在,让他一起听听,我就不单独给干爹打电话了。” “宁宁,我在。”周明义出现在视频里。 “干妈,干爹,你们还记得我之前在云城黑市拍到的药剂吗?那药剂……” 顾一宁怕上面的人追查,打周家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牵连周家。 所以提前打个电话,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当天凌晨,顾一宁睡得迷迷糊糊,接到了一个电话。 “顾一宁女士你好,我是京都来的调查员,请你配合调查。” 246、霸气护顾一宁,你给我下手轻点 “顾一宁女士你好,我是京都来的调查员,请你配合调查。” 顾一宁瞬间清醒,三两下穿上衣服,开车去了卓越医药的实验室。 实验室灯火通明,地板被灯光照得雪亮,反射出冷白的光。 这次带队的是贺枭。 他是来运送药剂去京都的,与他同行的还有调查组的成员。 其中一个梳着马尾的调查员,板着脸,神情严肃到不近人情,“顾同志,还请你配合调查。” 贺枭冲着顾一宁点头,温声道:“别怕,只是例行询问。” “贺队。”那调查员不满的看了眼贺枭,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你的任务是护送药剂回京都,调查的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贺枭冷厉的看着那个调查员,“池主任,我好像并没有插手吧。” 池主人一板一眼道:“我只是提醒贺队,不要坏了纪律。” 顾一宁察觉到那位池主任的淡淡敌意,拉了拉贺枭的衣服,“枭哥,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贺枭带着药剂连夜回京都。 顾一宁和卓越被一起带走,隔离调查。 与此同时,云城那边同步展开了秘密调查。 贺枭怕顾家人担心,特意给他们打了电话解释。 顾一宁只是秘密调查,问题不大,让他们安心。 更何况,顾一宁还是国家级科研人员,调查组的人更不敢随便扣帽子了。 但其他人并不知道。 傅云景得知顾一宁被带走调查,特意请市公安局局长吃饭。 傅云景亲自给局长倒酒,席间无意间说道:“刘局,咱哥俩也是老熟人了。这里就我们两人,你给我透个底,我太太到底是犯什么事了?” “你太太?”刘局迷糊。 心想:他不是离婚了吗?什么时候又结婚了? ‘前妻’两个字,傅云景实在说不出口,于是道:“我儿子的母亲。” “哦。”刘局点头。 “那小子连夜给我打电话,说他妈被抓了,吵着闹着我要想办法。被吵得头大,实在没办法,还请刘局多少给我透个底,我好跟那小子交差。” 刘局喝掉傅云景给他倒的酒,说道:“傅总,看着小侄儿心急的份上,我跟你交个底。你太太是被京都来的调查组带走的。调查组隶属京都,我没有权限,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京都?” 刘局讳莫如深的点头,“秘密调查,你懂的。” 傅云景含笑,再次给刘局满上酒,“多谢刘局。” 送走刘局,韩助理把车开过来,傅云景上车揉了揉眉心。 “傅总,打听出来了吗?” 傅云景摇头,拿出手机,想了想打给了傅星宇。 “爸爸?” “星宇,你妈出什么事了?你知道吗?” 到头来,他还要向傅星宇打听。 “贺叔叔说问题不大,让我们别担心,但具体是什么事贺叔叔没说。” 贺枭既然知道,那说明问题不大。 但顾一宁出事,他却只能袖手旁观,这让傅云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对了爸爸,贺叔叔还让我们保密。所以爸爸你也别乱说,不要影响到妈妈。不然我以后再也不接你电话。” 听到傅星宇的威胁,傅云景已经习惯了。 “放心吧。”傅云景承诺完,又问:“你妈妈不在家,你要不要来陪爸爸?” 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别墅,每天醒来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吃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管是开心还是难受,都无人分享。 傅云景想要个人陪,也越发想念以前。 不管多晚回家,家里都有一盏灯,都有一个人在等他。 傅星宇勉为其难说:“好吧,那我就回去陪你住几天吧。” …… 另一边,市公安局的审问室。 池主任一脸严肃的看着顾一宁,咄咄逼人的问:“顾小姐,你为什么不在得知,药剂有问题,里面包含具有传染性的丧尸病毒,的第一时间就上报国家?” “因为药剂来自地下黑市,不是正规渠道,我当时有这方面的担忧。” 池主任步步紧逼,问题犀利:“那你为什么要自己私下偷偷研究药剂?研究药剂是打算做什么?” 顾一宁冷静切思绪情绪的回道:“第一,我不是偷偷。若是要偷偷,我就该找个无人的实验室,而不是在卓越医药的实验室,还留下珍贵的实验视频和资料。请池主任用词严谨。” “第二,我是医学生,我也十分华国人,我担心丧尸病毒蔓延,所以想要通过自己的专业知识,研究出解毒药剂。若是真有人中了丧尸病毒,我想通过自己的研究,帮助他们。” 池主任轻蔑道:“你是想要抢占先机,方便病毒爆发,卖药是吧。你知道因为你的自私,国家错失了宝贵的两周,这两周,又有多少人被害?” 顾一宁蹙眉,“抱歉。” 而就在此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池宴沉着脸站在外面。 “姐,你干嘛故意针对阿宁?” 顾一宁:“?” 她震惊的看看池昱,又看向一脸严肃的池主任。 池主任蹙眉,“请叫我池主任。” 池昱大步走进去,“阿宁什么都没做错,要不是她的无意之举,上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你凭什么把她当犯人一样审问?” 池主任厉声呵斥:“出去,我在工作。” 池昱接到贺枭的电话,就立马赶了过来。 他刚刚就在隔壁,通过单面玻璃看到这边的审问。 他觉得池主任的审问过于主观意向。 所以他才会关掉监控,到审讯室。 池昱并没有出去,而是走到了池主任身边,“更何况,阿宁也不是你口中的无良商人。你这是毫无根据的污蔑诽谤。” “是不是,调查完就清楚了,我既然代表京都过来调查,那就必须公正公平,我问的这些问题,都是整个调查组提出来的疑问。现在麻烦你这个无关人员出去。” 池昱看着她,“你知道我能醒是谁的功劳吗?” 池主任蹙眉,看向顾一宁。 “没错,就是她。是她治好的我,她也是我喜欢的人。池清,你给我下手轻点。不然我娶不到老婆,就怪你!” 池主任池清气得抬脚就踹过去,“你的组织纪律都学狗肚子里去了,我这是工作,你给我滚出去。” 池昱快速闪躲,走到顾一宁身边,“池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以为阿宁是贺家那边的人,所以打算抓住机会好好整一整贺家吗?这些年斗来斗去有意思吗?手段太脏了。” 池清气得怒吼,眼神不住看向监控,“你给我闭嘴,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池昱弯腰打开顾一宁手上的手铐,“放心,监控被我关了。” “阿宁,手痛不痛?我给你吹吹。” “啊,不用,不用。”顾一宁往后缩着手。 池昱却抓着她的手不放,低头对着顾一宁的手吹起来。 池清捂脸,一副没眼看的模样。 而另一边,傅云菲得知顾一宁被抓了,高兴得开了一瓶红酒庆祝…… 247、二婚带娃怎么了?我就好这一口 而另一边,傅云菲得知顾一宁被抓了,高兴得开了一瓶红酒庆祝。 她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轻摇酒杯,嗓音懒散的问电话那头的人,“打听到她是因为什么事进去的吗?” “抱歉莎莉小姐,来的人是京都那边的专案组,口风很紧,我也无” 傅云菲打断他,“李主任,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合作吗?听闻你儿子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杀了人,李主任啊,我是想帮你来着。” 傅云菲对着灯光,痴迷的看着摇曳的红酒,“如果你不想让我帮你,那我就只好找别人咯。” “等等,”李主任急道:“莎莉小姐,我再去打听一下,你等等我。” 挂断电话,傅云菲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仰头喝掉红酒。 喝完后她举起酒杯,站在沙发边的保镖,又立马弯腰给她倒上红酒。 保镖问:“小姐不怕他知道?” 傅云菲无所谓的挑眉,“知道什么?知道他儿子杀人就是我找人做的局?等那蠢货知道的时候,他已经上了我们的船,想下去,没那么容易。” …… 因为池昱‘从中作梗’,顾一宁的审查提前结束。 顾一宁从洗手间出来,池清等在外面。 顾一宁停下脚步,“池主任。” 池清收起手机,上前两步打量着顾一宁,目光算不上友好,带着探究和淡淡的嫌弃。 “听闻顾小姐有过一段婚姻,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儿子。” 池清张嘴就是不怀好意。 顾一宁听出来了,含笑点头,“池主任的消息真是灵通。” 池清收回打量的目光,扯着嘴角笑了笑,“顾小姐,我不是有意冒犯,我只是很好奇,你一个二婚女人,池昱喜欢你什么?你给他下了什么药?能让他不顾组织纪律,也要把你弄出去?” 池清问得毫不客气,顾一宁依旧大大方方的笑,“这我还真不知道,你恐怕得去问池昱。不过我猜,也许是我优秀吧。” 池清也跟着笑了笑,“顾小姐还真是大方。但你和池昱的事,我们家恐怕不能答应。” 顾一宁故到好处的诧异,“池主任,你误会了吧。是你弟弟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他。我也从没想过要嫁给他,嫁进你们池家,所以池主任以及贵父母,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阿宁。”池昱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池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听见了吧,他不喜欢你,你别再自作多情。” 池昱脸色难堪,他大步走到顾一宁身边。 顾一宁张张嘴,迟疑道:“池昱……” 池清双手环胸,在一旁看好戏。 却不想,池昱并没有发火,他把买来的奶茶插上吸管递给顾一宁,“我替我姐姐的无礼,向你说声抱歉。” “啊,不用,其实我,” “阿宁,你能去车上等我一会儿吗?我跟她说几句话。” 池昱把车钥匙递给顾一宁。 顾一宁点头,接过车钥匙,向池清点了下头,离开。 顾一宁走后,池昱冷脸看着池清,“姐,你想干什么?” “我的奶茶。”池清看向他手里的奶茶,是她喜欢的口味。 却不想,池昱把奶茶插上吸管后,自己喝了起来。 池清震惊的看着他:“?” “本来是给你的,但你太过分了,随意插手我的事,所以不打算给你喝了。” 池清气得哼了一声,“她二婚,还带着娃,池家未来的女主人怎么能是个二婚。我告诉爸妈了,他们也不同意。我这是为你好,早点悬崖勒马,免得受伤。” 池昱神色严肃的看着她,“二婚带娃怎么了?我就好这一口,你知道多少人喜欢阿宁吗?我抢都抢不到呢。再说,我是一个成年人了,你们别打着为我好的旗帜,就随意插手我的私事。本来阿宁就不喜欢我,现在好了,你这么一搞,她更不喜欢我了。毕竟谁愿意嫁给一个,爸妈还有大姐事多的男人,想想就窒息。” 而另一边。 顾一宁喝着奶茶,一路走向停车场。 她刚到停车场就遇到了傅云景。 傅云景看到她,双眼一亮,大步走到她跟前,“宁宁!” 顾一宁退后两步,拉开距离,淡淡道:“傅总。” “你的事解决了吗?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你。” 傅云景特意找了京都那边的关系。 虽然他马不停蹄,可依旧赶不上本就是体制内的池昱。 更何况,这次主审人还是池昱的亲姐。 顾一宁依旧淡淡道:“谢谢,但你大可不必。毕竟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顾一宁就是故意的。 她恨傅云景。 不管傅云景做什么,她都得不会原谅他。 傅云景既然要自爆软肋,说喜欢她,想要复婚。 那她自然要亲自捅他的心窝子几刀,才解气。 果然,傅云景闻言后,脸上血色尽失。 离婚是他心中永远的伤,永久的痛。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那伤越发严重,痛意也越发明显。 日复一日折磨着他。 让他痛不欲生,只能用无尽的工作来麻痹自己。 随着他进来不分昼夜的工作,他已经把之后几个月后的工作安排都做完了。 集团公司的绩效也成倍增长,他这个海市首富,很有可能就要变成全国首富了。 可那又什么用,他现在最想要的是顾一宁。 想要不顾一切,得到她,拥有她。 傅云景忍着心中阴暗的疯意,温声道:“宁宁,你毕竟是我儿子的母亲,我们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你这边的事彻底解决了吗?若是没有,我可以出面。” “傅总说得没错,前夫关系嘛,”池昱的声音传来,他大步走到顾一宁身边,“没离婚之前,傅总不管不顾,铁石心肠,怎么离婚了,反倒是良心发现,关心备至了?” 傅云景扬起商业假笑,“我和宁宁至少是前夫前妻关系,我们之间还有一个亲儿子。不像池队,你和宁宁是什么关系?” 池昱当然不会傻到去回答,白白让傅云景看笑话。 他笑着转移话题,“傅总不行啊,办事效率太慢,事情都已经彻底、完全的解决了才来。” 说着,池昱看向顾一宁,“阿宁,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顾一宁点头。 “宁宁,”傅云景不甘的叫住顾一宁。 “傅总还有事?”顾一宁回头看他,那眼神太冷了,像冰刀子。 傅云景勉强轻笑,“没事,路上注意安全。” 直到池昱的车离开停车场,傅云景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目光从深情缱绻变得阴暗疯狂,蜷缩的手指渐渐紧握,“宁宁,你只会是我的。” 248、到底是谁拿捏了谁?答案毫无疑问 池昱送顾一宁回家的路上,不止一次偷瞄顾一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在快到顾家的时候,池昱终于开口,“阿宁,你没生气吧?” 顾一宁不解问:“我生什么气?” “我姐姐说的那些话,并不不代表我。还有,她审问你的时候那么咄咄逼人,上纲上线,是因为贺家。” 池昱大概讲了他们池家与贺家的关系。 两家人立场不一样,归属不同的阵营,明争暗斗多年。 顾一宁是贺枭女朋友的事,京都很多人都知道。 这次池清只是想用顾一宁拿捏贺家。 想看贺枭因为顾一宁犯错。 贺枭有了污点,那他的晋升之路就差不多到头了。 贺枭下去,池昱才能上去。 毕竟两人的路子差不多,而上面的位置却有定数,贺枭占了,池昱就没着落了。 池清这么做更多的是为了池昱的前途考虑。 池家想拿捏贺家。 却不知顾一宁同样能拿捏池昱。 所以到底是谁拿捏了谁?答案毫无疑问。 “你姐姐有句话说得挺对的,你该悬崖勒马。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池昱的目光又黑又亮,诚挚的看着她,“我不想当你的朋友,只想当你老公。” “这恐怕有点难。”顾一宁无奈的笑看着他。 池昱爽朗的笑了笑,“反正你还没结婚,你让我追追呗。万一哪天贺枭对不起你,你转身就能看到我。” 池昱应该还有其他事,他把顾一宁送回顾家,就驱车离开了。 顾一宁进屋的时候,接到了钟敏的电话。 经过钟敏的大力举荐,京都那边希望她能继续进行药剂研究。 卓越医药的实验室之前被封了。 如今得以解封,顾一宁可以继续做实验,但池清的调查组会留下。 这边的实验过程以及进度,她们会跟踪记录,随时汇报给京都。 顾一宁回家打了声招呼,捞起车钥匙就准备走。 宁正禹从厨房追出来,“你这孩子,急什么,我给你做了好吃的,你先吃点再去。” 顾一宁想了想,顺便上楼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下楼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她爱吃的。 “爸,辛苦你了。” 宁正禹穿着围裙,慈祥的看着她,“只要你吃的开心,老爸一点都不辛苦。不仅不辛苦,老爸心里啊,还美滋滋的。老爸就喜欢给你们做饭。” 顾书琴一个劲儿给她夹菜,“下次找机会一定要好好谢谢小池,要不是他,你也不能这么快被放出来。” “我知道。”顾一宁边吃边点头。 顾青竹问:“那个小池是不是也喜欢你啊?我怎么看他,看你的眼神那么不对呢?” 池昱看她的目光从来就没掩饰过,热烈的赤诚的,像极了多年前的她。 她很感动,也很歉意。 顾一宁点头,“是有那么个意思。” 宁正禹乐呵呵的,“不愧是我闺女,就是厉害,这么多追求者。” 顾青竹横他一眼,“别人的真心是拿来炫耀的吗?” 宁正禹连连点头,“是是是,老婆说的对。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我不是炫耀,我只是骄傲。” “我只把他当好朋友,已经明确拒绝过了,只是他还不愿意放弃。”顾一宁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顾青竹点头,放心下来。 她虽然是第一次见池昱,但对这小伙子印象不错,人看着精神真诚,没有花花心思。 更重要的是,他帮过顾一宁。 顾一宁吃了东西,开车去了卓越医药。 卓越已经在公司会议室等她了。 他们与京都那边连线,开了一场将近6小时的会议。 …… 另一边,市公安局。 “池队,里面那位李主任一直在拐弯抹角的打听调查组的事,所以我们当机立断,把他控制了起来。” 池昱边看资料边听下面的人汇报情况。 看完资料,池昱推门进入办公室,坐到了李文强对面。 “李主任,”池昱敲敲桌面,“说说吧,为什么对调查组的事这么好奇?你难道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 李文强强作镇定的推推眼镜,“我只是随口一问。” “市公安局这么多人,除了你,你看其他人随口一问了吗?作为体制内的人,谁不知道,保密的项目,不能多问。倒是李主任,明知道调查组执行的是保密项目,还要拐弯抹角的打听,什么意思?” “我没有拐弯抹角。” 池昱抬手按下投影仪的开关,监控视频出现在李主任面前。 李主任在天台,与调查员一起抽烟,假装闲聊随口一问。 没问出结果,李主任又在茶水间,假装与调查员B相遇,再次假装闲聊随口一问。 还是没得到结果,李主任依旧不死心。 又无意间碰到了调查员C,假装闲聊随口一问。 看完监控视频,办公室安静至极,落针可闻。 “李主任,随口一问,就问了三个调查员。” 调查员职业特殊,警惕心非常高。 三人觉得李文强有点可疑,便都报告了上去。 这一报告,李文强的可疑直接被坐实。 池昱放下交叠的大长腿,欺身靠近,压迫感十足,“老实交代了吧,李文强,为什么这么执着打听调查组的事?” 李文强低着头,沉默不语。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 池昱看向桌上手机,李文强刚要扑上去,便被人按住了。 池昱拿起桌上手机,接通,电话里传出他妻子焦急的声音,“老李,你倒是快点啊,你儿子还救不救了?” 池昱笑道:“嫂子啊,李主任出去办公,忘记拿手机了。你有什么急事告诉我,我帮你转告给李主任。” “哦哦,这样哦,不,不用了哈。” 挂断电话,池昱看向李文强。 “你儿子的事说说吧,你主动交代呢,兴许能争取减刑。若是执意不交代,我们也能查到你儿子的事,然后顺藤摸瓜。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手段,不需要我多说吧。现在我还愿意坐在这里跟你说这些,只是看在大家曾经是同志的份上。若你依旧执意不说,那我现在就出去。” 说话间,池昱起身,看着李文强。 李文强低垂着头,握拳的手不住颤抖。 池昱转身离开,当他的手落在门把上时,李文强松开了紧握的手,出声道:“池队。” “我说。” “为什么打听调查组?”池昱转身回到桌前,目光锐利的盯着李文强。 “我是帮莎莉小姐打听的,长青集团的莎莉。” 249、楚家大祸临头 为了不打草惊蛇,李文强没有被逮捕,而是给傅云菲传递了假消息。 顾一宁因为得罪了京都的大人物,被抓了小辫子,穿了小鞋,目前还被关着。 而顾一宁自从进了实验室就没出去过。 这一消失就是一个月。 5月1日,顾家人约了祁家人吃饭。 5月20日就是顾一杰和祁司楠订婚的日子。 两家人再聚一聚,商讨一下具体的流畅。 不巧,顾家人在酒店遇到了同样外出用餐的楚新月一家。 顾青竹扶着顾书琴,与同样扶着杨静语的秦敏之她们狭路相逢。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杨静语率先阴阳怪气的发出攻击,“这不是书琴吗?孙女都被抓了,还有心思出来吃饭呢?” 顾书琴当然知道顾一宁是在做科研,笑吟吟的还击:“你孙女都成了个残废,你还有心思嘲笑我呢?” 杨静语嗤笑一声,“听说你孙女被关进去,出不来了,每天天不亮就要开始踩缝纫机。书琴,你可要挺住啊。” “杨静语,谁告诉你我孙女关进去了?这种谣言,也就只有你这种,只长脑子,不长脑花的老年痴呆才会信。” 杨静语可是听楚新月亲口说的,绝对不会有错。 她嘲讽道:“别死鸭子嘴硬了,书琴。听说你们顾家最近找了不少关系,都没把人捞出来,祁家那边也有意要与你们退亲,真是可怜。” 顾书琴轻笑一声,嘲讽的看着杨静语。 顾家找关系不过是做给她们看的,祁家自然也是。 小池虽然没有说具体情况,但大概意思还是说了的。 小池说:顾一宁参与了一个秘密实验,要等实验室那边的好消息。 在实验成功之前,顾家要配合一下做个样子,迷惑敌人。 敌人自然就包括楚新月。 楚家人大难临头却不自知的,还在这叫嚣挑衅,像极了跳梁小丑。 而她则是天天祈祷,顾一宁的实验赶紧成功,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楚家人倒霉了。 她到时候一定要把杨静语的样子拍下来,好好欣赏,以解心头之恨。 只要一想到那一天,顾书琴就心情愉悦,不自觉的笑起来,“蠢货,你就幸灾乐祸吧,总有你哭的一天。” “我等着。”杨静语挑衅的笑看着顾书琴。 顾书琴含笑道:“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你们楚家人一个也别想跑。” “果然是年纪大了,口气也大,”楚新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她晚了杨静语她们几步过来,秦敏之扶着杨静语给楚新月让了个位置。 楚新月走到了最前面,鄙夷的睨着顾书琴,“老太婆,你们顾家没了顾一宁,就一群没用的老弱病残,不夹紧尾巴低调做人,还敢在这儿嚣张,是嫌顾家过得太好了吗?” “谁搁这儿造谣说顾家没了我?” 顾一宁的声音传来。 她刚从实验室出来,得知家里人在这边宴请祁家人,作为家里的一份子,她自然要来。 看到顾一宁,楚新月重重蹙眉。 顾家最近找的那些关系,都被她和傅云菲给搅合了。 不仅如此,她们不惜花了重金买通不少人。 让他们给顾一宁多加点罪名,最好是让她把牢底坐穿,再也别想出来。 至于一直与顾家交好的京都贺家,被死对头池家缠上了,分身乏术,根本顾不上顾一宁。 所以,顾一宁是怎么出来的? 楚新月神色疑惑严肃的看着一步步走近的顾一宁。 顾一宁从实验室出来,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长发轻扬,眉目清爽。 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受过牢狱之灾的样子。 “楚新月,看到我这么意外?”顾一宁目露星光,唇角上扬,看得出心情极好。 楚新月双眸却出奇的沉,“是挺意外,你竟然出来了。” 顾一宁眼里的笑意更大了,“还有更意外的呢,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楚新月虽然用的是人工心跳,可那一刻,受情绪影响,心跳还是快了几拍。 心里莫名发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天晚上,某酒吧包间。 楚新月推门而入,傅云菲靠在一个男模身上,任由男模喂她喝酒,“来啦?过来坐,给你点了几个极品。” 楚新月坐下,男人主动靠了上去,被她推开,冷声道:“出去。” 男模们出去后,楚新月说道:“顾一宁出来了。” “什么?”傅云菲震惊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嘴里的烟都差点被咬断。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傅云菲拨通了李文强的电话。 电话另一边,李文强看到来电,又看了眼旁边的池昱。 池昱点头后,李文强接通电话。 傅云菲看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嗓音温柔,“李主任啊,顾一宁出来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莎莉小姐,我得知她被放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去打听消息了。这不刚打听出来,正准备告诉你呢。顾一宁出来是京都贺家的手笔。不过好似池家那边抓着贺家不放,这次贺家要倒大霉了。现在京都那边,贺家和池家斗得厉害……” 挂断电话,傅云菲倒了杯酒递给楚新月,“不用太担心,问题不大。” 楚新月接过酒,依旧忧心忡忡。 “菲菲,洪平最近有点奇怪。佣人说好几次半夜碰到他在厨房吃生肉,吃得满嘴是血,期间还咬伤了一个佣人,把那佣人的手,” 说到这里,楚新月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做心理建树,好一会儿才忍着心里的恶心和寒意说道。 “他把那佣人的手当鸡爪啃了。而且他力气大的吓人,徒手打死了一个佣人。” “什么?”傅云菲震惊,惊恐的看着楚新月。 那模样不似作假。 楚新月这才说:“我怀疑那药剂有问题。所以我把洪平关起来了,用手臂这么粗的铁链子关在地下室。他病发的时候天天在地下室发疯惨叫,只有吃了东西,才会恢复神智。我现在每天都要买大量的鸡鸭给他……” …… 另一边,监听室。 池昱听到楚新月的话后,神色异常的冷厉肃穆,他没想到会监听到这个。 而站在他身边的男人,正是之前包间里的男模,他是警方特意选出来混进去的。 下一秒,池昱监听到另一个重磅消息。 楚新月别墅的保镖给她打电话,洪平跑了…… 250、与杀手见面,被咬脖子…… 楚新月阴沉着脸回到郊外别墅。 保镖立马上前,低头认错,“对不起,楚” “啪!” 楚新月直接甩了他一巴掌,骂道:“蠢货,你们是怎么看人的?!还不去找!” “我们已经派出无人机出去找了,请楚总放心,一定能找到。” 距离别墅十几公里的郊区野坡上。 杀手扣动扳机,子弹出膛,高速飞向双眼猩红,满嘴是血的洪平。 洪平速度奇快的躲开了子弹。 “啊!”一声惨叫,开枪的杀手被洪平扑倒在地,一口咬在了脖子上,鲜血四溅。 “小五!” “老大快走,他不是人!” 等楚新月的人找到洪平的时候,他几乎把那杀手咬得面目全非,根本看出人样。 而另一边逃走的杀手老大,回到住的地方,快速翻出酒精直接倒在被抓破的手背上。 消毒处理完伤口,他登录暗网后台。 此时,市公安局。 池昱这边得到消息后,立马行动。 但因为不知道关押洪平的具体位置,所以只能派人跟着楚新月。 找到那个别墅之后,他们再派人去找洪平。 他们晚了楚新月一步。 洪平被楚新月秘密带走了。 池昱立马召开了紧急会议,因为涉及药剂的事,顾一宁也在。 等她开完会,才看到暗网后台有消息。 她切换网络,来到卫生间,点开消息。 杀手先生:【抱歉,我尊敬的上帝,善后任务失败了。】 顾一宁看到消息的时候,瞬间想到了池昱带回来的消息。 洪平跑了。 然后杀手碰上他了,是这样吗? 当然这只是顾一宁的猜测。 0:【?什么情况,可以具体说说吗?】 杀手先生:【我怀疑他被改造了,已经不是人了。身体机能非常强,速度很快,能躲过子弹。还有,他牙齿锋利,咬合力惊人,不亚于鳄鱼。我的手下因他丧命。】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 说不定洪平逃跑也与杀手有关。 顾一宁看在情报的份儿上,给了对方五百万,作为弥补。 0:【我很遗憾。】 杀手看到到账的钱,回复消息:【上帝放心,我会找机会,尽力完成善后。但需要上帝多等待一些时日。】 结束与杀手的聊天。 顾一宁猜测,洪平使用了包含丧尸病毒的药剂。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腿能好得那么快的原因。 而且之前看到他也完全没有疯癫的迹象。 顾一宁猜测那药剂很有可能是升级版。 若是这样,那她们之前研究出来的解毒药剂,很有可能就没什么用了。 最多能压制,或者延缓病毒侵蚀与发作。 想要彻底解毒,他们需要病例样本作为支持,针对性研究。 最好是能把洪平抓来关进实验室切片研究。 顾一宁立马把这消息上报。 结果第二天,样本就主动送上门了。 事情开始是这样的。 在实验室焦头烂额的顾一宁接到一通电话。 “师姐,帮个忙。”对方的声音似乎快哭了。 来电是她小师妹乔欢,钟敏的关门弟子,也是钟敏的亲侄女。 “师姐,我这儿有个病人我搞不定,老师我又联系不上,师姐,你能不能过来帮我看一眼,求求你了。” 乔欢的声音太过可怜,身份特殊,顾一宁不可能不管。 再加上顾一宁被实验卡着,没有头绪。 于是便答应了,决定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换个脑子。 海市人民医院,乔欢实习的地方。 顾一宁刚进病房就被病房里的情景给惊呆了。 乔欢要哭不是因为治不好病,而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 脑袋随时都有可能开花。 歹徒凶恶的看着顾一宁,“关上门,不许声张,不然我开枪打死她。” 说着歹毒向顾一宁身后的几个保镖一抬下巴,“那几个保镖,自己把手臂卸了,快点,我数三二一。” “三、” 毕竟乔欢还在对方手里,顾一宁扭头看向他们,“委屈你们一下。” “二。” “咔咔咔” 三个保镖的手臂同时卸了。 乔欢惨白着脸,忍着眼泪,眼睛直往病床上看,“师姐,你看看他的情况,他的情况和你最近研究的项目有点像,你一定能治好他。” 乔欢作为钟敏的亲侄女,无意间知道点内幕。 今天这个病人看急诊就是她接诊的,一番检查发现不对,但她又不太确定。 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 她准备悄悄打电话给钟敏报告情况,却被那歹毒逮了个正着。 好在乔欢机灵,当然杀手也不敢在医院大闹,因为这是华国。 他的目的只是想治好他的老大。 顾一宁听出了乔欢的意思,大步从门口走到病床边。 她这才发现,病床上的男人十分眼熟。 下一秒,她想起来了。 她第一次找杀手买洪平双腿的时候,杀手给她发来了一段视频。 里面有个男人,叫秦宴。 就是他。 认出他的同时,顾一宁确认他的杀手身份。 想到他之前跟自己说的,售后失败,死了一个手下。 那他是不是也在那次售后过程中受伤,感染了病毒? 顾一宁拿起一旁的检查报告看了起来,里面有几项数值非常高,超过了正常水平几十倍。 而这几项异常数值就是感染丧尸病毒的表现。 她戴上口罩和手套,“我看看他的伤口。” 她刚要去查看男人手上的伤口,男人瞬间睁开了眼睛,抬手袭向了顾一宁。 好在顾一宁警惕,反应够快,躲过男人的袭击。 杀手激动道:“老大!你醒了!” 秦宴利落的翻身坐起,双眼猩红,他不舒服的蹙眉,摇了摇有些昏厥的头。 “我是医生,感觉怎么样?”顾一宁问。 “很饿,想吃东西。”秦宴声音嘶哑,恹恹的低垂着头,修长手指慢慢握紧。 顾一宁一眼便看到了他手背上,青紫一片的伤。 越发肯定他就是感染了丧尸病毒。 “你感染了丧尸病毒,需要隔离治疗。” “丧尸病毒?难怪。”秦宴恍然的呐呐,而后他看向顾一宁,“你身手很好,真是医生?” 秦宴的警惕心很强,怀疑的看着顾一宁。 杀手听到自家老大那么问,用枪凶狠的抵着乔欢的脑门:“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顾一宁无比真诚的看着秦宴说道:“真是医生,科研方向的。你的丧尸病毒,我们实验室已经研究出初版解毒药剂。” 秦宴依旧不信,问:“如何证明?” 顾一宁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不然就不是杀手了。 她拿出手机,“我给你看感染丧尸病毒的小白鼠用完药后的视频。” 秦宴点头,伸手。 顾一宁把手机递过去。 可下一秒,秦宴手掌一翻,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把她拉了过去,揽住了她的腰。 对方力道很大,按在她腰上的手就像铁箍一样,她几乎无法动弹。 这是感染丧尸病毒后会出现的情况之一,力量增大。 “放手!”顾一宁抬手就要打过去,被秦宴一只手抓住,反剪着按在了身后。 而后秦宴一低头,对着她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冷血杀手感染顾一宁,猜疑拉扯针锋相对 “啊!”顾一宁痛呼一声,眼前一黑,几乎晕厥。 “师姐!”乔欢脸色大变。 “放开她!”跟着顾一宁的几个保镖举步上前。 “别动!不然我蹦了她。” 秦宴手下恶狠狠的用乔欢威胁,保镖三人左右为难,急得满头大汗。 好一会儿顾一宁才脸色惨白的缓和过来,被反剪在背后的手指冲着保镖摆了摆。 秦宴尝到鲜血的味道,饿意更甚。 似乎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饿意,额上、脖颈上、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的呼吸粗重压抑,半响,终于一把重重的推开了顾一宁。 顾一宁踉跄几步站稳,身体微微颤抖。 秦宴的唇角还挂着鲜红血迹,整个人看上去又妖又邪。 他垂眸,伸出舌尖一扫,喉结滚动间,把鲜血咽了下去。 而后他往后一靠,靠在病床上,目光压抑又炙热的看着顾一宁的脖子说:“不用看视频了,现在你也感染了。” 秦宴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冷血残忍。 视频什么的都是虚的,他根本不信。 只有当对方感染了和自己一样的病毒,他才会放心。 才会相信对方会为了活命,尽心尽力的研究解毒药剂。 秦宴的目光太‘馋’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去继续咬她脖子。 顾一宁见过实验室的小白鼠,被鲜血刺激而发疯发狂的模样。 她怕鲜血刺激到他,立马捂住了脖子。 秦宴自己也不想沦为怪物,他压制着心底急切的渴望,漫不经心的移开目光。 顾一宁白着脸,快步进卫生间处理了脖子上的伤口,消毒上药,缠了一圈白沙布。 她从卫生间出来的那一刻。 秦宴不自觉看向了她的脖颈。 而后他又装作不经意的移开目光,懒懒的开口,“有没有办法先压制?我很难受。” 顾一宁冷声道:“当然有,不过要去实验室,你敢去吗?” 秦宴轻笑一声,又把目光落回顾一宁身上。 突然被携带传染病毒的人咬一口,顾一宁无疑是生气的。 她从头到脚,目光,神色,气质,都是冷的。 冷得像一把锋利却又漂亮的刀。 “你真的一点都不像医生。” 秦宴手下把乔欢带走了,以他的说法就是,她要是敢对他老大不利。 乔欢就是他老大的陪葬。 顾一宁利落的帮三个保镖把手臂接上。 方亚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担忧的催促道:“我们赶紧回实验室。” “问题不大,相信我。”顾一宁尽可能镇定的安抚方亚。 她此刻也只能保持镇定,不能慌,不能乱。 “队长要是知道,该得多心疼。” 说着,方亚目光凶狠的看向靠在一旁玩着匕首的秦宴。 “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可不太控制得住自己。”说话间,匕首都在秦宴手上转出花了。 顾一宁看他一眼,淡淡收回目光,“走吧。” 几人一起离开医院。 可让顾一宁意外的是,她竟碰到了秦敏之。 秦敏之鬼鬼祟祟的蒙着头捂着脸,自己走路没注意,一头差点撞她身上来了。 好在方亚拦住了。 “秦敏之?”顾一宁歪着头好奇的打量她。 “顾一宁!”秦敏之诧异,而又凶巴巴的瞪着她,“看什么看。你怎么走路的,走路不长眼睛啊。” “呵,老太婆,是你撞的我。到底谁不长眼睛,鬼鬼祟祟的,做贼啊?”顾一宁看她的目光带着些许探究。 秦敏之拉进了头上的纱巾,骂道:“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死丫头。你才做贼,一天天身边跟这么多男人,水性杨花,不知羞耻。” “她是精神病院出来的吗?”秦宴懒懒撩起眼皮看向秦敏之,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顾一宁笑道:“你眼睛可真毒,她的确待过精神病院。有精神病史。” 秦宴没有表情的睨着她,“难怪张嘴就只知道喷粪。” “噗呲——” 顾一宁笑出声,竖起大拇指,“大道至简,你说的很对。” “你们两个狗男女,狼狈为奸!”秦敏之气得吹鼻子瞪眼,乱骂一通。 “走吧,我不想多事。”秦宴厌烦的催促。 他怕再停留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动手,血溅当场。 他现在可不敢挑战自己的自控力。 顾一宁自己也感染了病毒,必须早点回实验室注入初版解毒药剂。 她自己也不能在这里与秦敏之耗。 几人快速离开。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顾一宁拿出手机,边走边翻找起人民医院院长的电话。 之前搞植物人医疗舱项目的时候,海市各大医院院长,顾一宁都认识了个遍。 她很快找到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两人寒暄几句,顾一宁说出正事。 “马院长,你让人查一下秦敏之这个病人,我刚刚在医院碰到她。我观她的状态,与我最近做的一个项目的临床表现很接近,我怀疑她身上携带传染性病毒。你让接诊的医生注意一下。若是确诊,先不要声张,以免引起恐慌……” 秦宴咬着烟跟在旁边,看上去懒懒散散,但发红的眼睛,青筋遍浮的手却暴露出他此时的真实情况。 听完顾一宁的电话,秦宴怀疑的看着她,“你看她几眼就知道她感染了丧尸病毒?你如何确诊的?” 秦宴那眼神就像在看庸医。 “她鬼鬼祟祟,心虚不敢看人,眼睛和你一样发红。另外洪平,是她女婿。”所以她推测,秦敏之很有可能感染了丧尸病毒。 走了几步没听到声音,顾一宁回头。 秦宴站在不远处,阴晴不定的看着她,“你怎么确定我认识洪平?” 顾一宁挑眉,反应过来。 自己刚刚说到‘洪平’时,完全就是一副与熟人聊起熟人的口吻,并没有解释洪平是谁。 难怪秦宴怀疑。 但秦宴这反应也是绝了,不愧是杀手,太敏锐了。 “我查过洪山的资料,连带他的对家一起查过。所以我知道你叫秦宴。还走不走?” 顾一宁偏了下头,指了指旁边的车子。 “还敢跟我去实验室吗?” 秦宴突然又笑了,大步走了过来,上车,一气呵成。 车子驶出停车场的时候,顾一宁拨通了池昱的电话。 她把对秦敏之的猜测告诉了池昱。 医院诊室。 接诊的实习医生看着检查报告说道:“秦女士,你身体的各项检测都很正常。经常饿是消化系统很好的表现。你不用忧心。” 秦敏之根本不信,她看到过洪平的状态。 如今她自己也变成了这样,她日夜都在担心害怕,根本不敢告诉楚新月。 害怕楚新月把她也关进地下室,她不想那样。 更不想变成怪物。 所以她偷偷来医院检查,希望医生能检查出病因,治好她。 秦敏之急切道:“不是,我真的有病,你再好好检查一下。” “女士,你只是胃口太好了,所以才会吃得多。” 秦敏之再三表示自己感觉不舒服,感觉自己生病了。 那年轻医生一直安慰她说,是她自己想多了,表示她很健康。 秦敏之心里焦急害怕,加上病毒影响,情绪极易失控,变得疯癫。 她暴躁的拍着桌子骂道:“你个庸医,你到底会不会看病?!你的行医证都是买的吗?” “我病得这么严重,你看不出来吗?健康,健康个鬼,你看不到我眼睛里全是血丝吗?” “你给我好好查,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不然我就投诉你,投诉你是假医生,草菅人命!!” 医生安抚,“女士你淡定点。” “淡定,我怎么淡定?我生病了,你却连我生的什么病都查不出来,简直废物,要你这种医生有什么用。你要是查不出来,就叫你们专家来,院长来!今天必须给我查清楚,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秦敏之大闹医院,在医院撒泼打滚。 实习医生安抚,“好好好,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摇人。” 没一会儿,精神病院的医生来了…… 252、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 没一会儿,精神病院的医生来了。 带队的那个医生就是之前确诊秦敏之又精神病的专家。 看到他,秦敏之整个人都傻了。 她毕竟在精神病院待过,知道里面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就算是没有精神病也会被折磨成精神病。 她不能进去。 秦敏之面色惊恐,不住后退,嚷嚷着:“你们别过来啊,我没病,我没病!!!” 人民医院的实习医生诚恳道:“秦女士,你一直吵着闹着说自己有病,要我必须给你检查出病来,但你身体检查没有毛病,所以我推测你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于是帮你联系了精神医院的医生。他们会带你回去做详细,系统的检查。你放心吧!” 说完实习医生杀人诛心,露出一个‘你放心’的微笑。 秦敏之大叫起来,“我不要,我没病,我不是精神病。你个庸医!” 精神病院的医生看着病历本说道:“秦敏之,之前就有精神病史,再发精神病院接受了几个月的治疗出院。这次多半是精神病复发了。” 周边围观的病人极其家属一脸恍然。 “我就说嘛,她看起来就不正常,神经兮兮的,原来是精神病嗦,这就说得通了。” “难怪,医生都说了没病,她非要坚持说自己有病,这不就是有病吗。” “搞半天是个神经病嗦。” 听到周围的议论,秦敏之神色狰狞的咆哮:“都给我闭嘴,你们知道个屁!我没精神病,我不去精神病院!是他们乱看病,狼狈为奸,私相授受,陷害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没病!!” 众人被秦敏之癫狂大叫的样子吓得后退。 “好吓人,快把她带走吧,我总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咬人了。” “就是,她是不是还有暴力倾向啊,医生你们可要好好检查一下。别放出伤到人。” 穿着防护服的医生上前,秦敏之吓得崩溃大叫,“别过来,别过来,我没病,我没病。” 穿着防护服的医生是池昱他们假扮的,他们就是怕秦敏之发疯伤到医生和群众。 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不是直接抓。 主要是因为,升级版丧尸病毒的解毒药剂,因为缺乏病例,还未研发出来。 上面的意思是不要曝光此事,免得引起民众恐慌。 同时,敌暗我明,为免敌方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丧尸病毒的存在,狗急跳墙,引发大规模的暴乱。 所以医院这边才会配合说秦敏之身体健康。 而秦敏之坚称自己有病,精神病院这边也正好可以顺理成章把人拉走。 池昱他们也顺势扮成医生。 “别过来,我让你们别过来,啊啊啊啊……” “放开我,放开,我没病,我没病啊,我不要去精神病院,我不要——” 崩溃的秦敏之被注射强效镇定剂,而后被带出医院。 最后被精神病院的车拉走了。 楚新月得到消息的时候,愤怒的摔掉了手上的文件,“她是疯了吗?!” 楚新月虽然生气,却不得不带上律师去精神病院。 她大概猜到秦敏之应该是感染了,所以才会偷偷跑去医院检查。 好在给她检查的是个实习医生,没检查出什么,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但也不能任由她继续留在精神病院,所以她必须去把她接出来。 此时,回实验室的路上。 顾一宁靠在车边坐着,看着池昱发来的,秦敏之被带走时的视频,笑出了声。 秦宴偏头看她,“解毒药剂有眉目了?” “啊?”顾一宁茫然看他。 “那笑那么开心?” 顾一宁举起手机给他看,“这位精神病被制裁了。” 秦宴随意扫了眼视频,“适合她的归属。” 顾一宁点头,退出视频,低头与池昱聊起了云城那边的情况。 贺枭护送药剂去京都以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云城。 云城那边的调查工作他负责。 黑市老大阿龙被带去调查,以及当时提供药剂的卖家,以及买家等等。 周夫人也进行了询问,但贺枭看在顾一宁的面子上并没有为难。 不过他查出了另一个买家。 没错,那药剂不止一支。 还有一支,被一个90多岁,时日无多的老头子拍了。 老头子家财万贯,却身患癌症,最终死马当活马医,把希望放在了那药剂上。 那老头的儿女都劝他慎用。 但那老头实在怕死,想活。 坚持认为即便那药是骗人的,多半也吃不死人,最多就是没有作用的营养剂。 去不想那药剂打进去后,他整个人直接变成了怪物。 但他又怕被抓进实验室,所有便封锁了整个庄园。 花天价找了国外的名医给他治疗,却无济于事。 最后,整个庄园的人全部感染。 贺枭他们直接动用了军队,把庄园围了。 而云城也被封锁了,只进不出,所有云城居民全部强制检测。 当然对外宣称是境外旅客携带了传染病毒进云城。 而关于云城最新最真实的消息,各个网络平台负责人全部被约谈。 之后,各网络平台便对云城的消息进行了全面封锁。 如今钟敏已经带着医疗团队赶赴云城了。 若是那老头买到的药剂,和顾一宁买到的药剂是一样的。 那他们研究出来的初版解毒药剂就能发挥作用。 但若不是,那问题就严峻了。 秦宴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顾一宁结束聊天,踹起手机,“顾一宁。” “顾一宁,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顾一宁摸摸脖子,心有余悸,“怕你咬我啊。” 秦宴看向她脖子上的白色纱布,顾一宁给自己绑了个蝴蝶结,她的脖子纤细白皙。 白色纱布看上去反倒增添了一丝不一样的情趣。 “你脖子挺好看的。” 顾一宁立马用双手,紧紧捂住脖子,身体紧贴车门,警惕防备的看着他。 “你冷静点。” 秦宴轻笑一声,“你结婚了吗?” 顾一宁挑眉,“?”不明白他的聊天跨度怎么会这么大。 秦宴笑看着她,“我想,我是对你一见钟情了,顾一宁小姐。” 顾一宁只觉离谱到家了,脱口道:“你是杀手!请你保持冷血好吗?” 秦宴瞬间眯起了眼睛,逼近顾一宁,“你怎么知道我是杀手?我好像没说过自己的职业吧。” 一般人,第一时间最多认为他们是黑涩会,歹徒。 而不是杀手。 顾一宁一拍额头,难道真的是受那该死的病毒影响,智商都低了。 秦宴抓住她的手拿下来,“顾一宁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杀手的?” 顾一宁思索着该怎么说,秦宴低头看着她,“你不老实交代,我就咬你脖子了。” 253、我现在只想品尝你 秦宴低头看着她,“你不老实交代,我就咬你脖子了。” 就在顾一宁犹豫的时候,秦宴低头。 男人温热粗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 杀手做事干脆利落,心狠手辣,即便是面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依旧一样。 顾一宁急得脱口道:“我是你尊敬的上帝,离你的上帝远一点!!!” 秦宴的动作顿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一宁。 他想过很多,猜测顾一宁是警方的人,他的杀手身份已经暴露。 却不想,她会是在暗网上与自己进行交易的人。 秦宴问:“名字。” 顾一宁说:“0。最近给你一笔转账,500w。信了吗?” “手机。” 顾一宁老实把手机交出去,秦宴拿着手机按下一串数字,拨通。 他的手机响了。 而后他在顾一宁的手机上备注:杀手先生。 他把手机还给顾一宁后,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把顾一宁的手机号备注为:亲爱的上帝。 顾一宁:“……” 这个杀手一点都不冷啊! 车子到了实验室,顾一宁推门下车,秦宴紧随其后。 保镖们上前,想要把他隔开。 秦宴仗着自己现在力气大得惊人,拎小鸡仔一样,直接把人拎开。 非要跟着顾一宁。 “放心,我不会咬她。我现在只想亲她。” 顾一宁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秦宴,我们国内不习惯国外开放的那一套。” 秦宴点头,从善如流的改口,“我现在只想品尝你。” 顾一宁:“……” 顾一宁很想骂他神经病,但又怕刺激他。 这家伙是杀手,身手自然好,感染病毒后,身手更好了。 她担心把人刺激疯了,发起疯来,没人能控制他。 即便控制住,估计也要花费一番功夫,不划算。 顾一宁幽幽说:“我结过婚,还有个儿子。” 却不想秦宴沉思片刻道:“当你情夫也不是不可以。看你挺有钱的,给你打个骨折价,一年给个五百万的包养费就行。或者,” 秦宴顿了下,转着匕首,“或者,把你老公杀了也行。那样你就是寡妇了。你想要哪种身份?金主还是寡妇?” 顾一宁:“……你别太离谱了。” “我认真的,你想要哪个身份?或者两个身份都想玩一玩?先当金主,再当寡妇。” “阿宁!”卓越的声音传来。 秦宴不满被突然打断,拧眉看过去。 卓越迎了上来,目光焦急,语气亲昵担忧,长得还不错。 秦宴的情敌雷达立马启动,他上前拦在顾一宁跟前,审视的看着他,“你谁?” 卓越被这话问懵了,茫然的看着他,“你谁?” 秦宴语出惊人,“我是她情夫。” 卓越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偏头看向秦宴身后的顾一宁,“师妹,你哪里来的情夫?” 秦宴偏头看顾一宁,“正经师兄妹吧?” 顾一宁无奈的推开秦宴,“师兄,实验室准备好了吗?” 卓越点头,他接到顾一宁电话后,便立马赶来了实验室。 卓越神情严肃,“你怎么会感染病毒?” “我咬的。”秦宴说,那语气听上去还有些傲娇。 “咬,的?” 结合刚刚的‘情夫’,卓越明显想多了。 “师兄,你想什么呢?给你两秒,把你脑袋里的脏东西删掉,不是你想的那样。” …… 另一边,精神病院,院长办公室。 “楚小姐,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母亲带过来。” 放下电话,院长拿起桌上的支票,“楚小姐,我代表医院谢谢你的资助。你真是太慷慨了。” 楚新月笑道:“院长客气。” 两人互相吹嘘一翻,还在昏睡的秦敏之被带了过来。 “楚小姐见谅,您母亲情绪有点激动,所以他们给她用了点镇定剂,睡一觉就会醒,不会对身体造成危害。” 楚新月本还担心秦敏之大吼大叫露出破绽,这样正好。 “给医院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带她回去。” 保镖上前带上秦敏之,楚新月向院长颔首,离开了精神病院。 楚新月走后,院长来到自己的休息室,池昱等人在里面看着监控。 院长把支票递过去。 池昱没接,“既然是资助医院的,那院长就好好使用这笔费用。” 池昱带着秦敏之的血液样本离开。 一支送去京都,一支送去云城,一支他亲自送去卓越医药的实验室。 卓越医药的实验室。 顾一宁和秦宴同时注入了初版的解毒药剂。 而后两人分别住入军用级钢化玻璃打造的玻璃屋。 以防万一,玻璃屋外还围了一圈手臂粗壮,死心的栅栏。 玻璃屋内配备齐全,洗漱间,床,书桌,电脑,书籍,游戏机。 还有成箱的零食,多以肉类零食为主,以及干净的水源等等。 除此外,里面还配备了医药箱,以及医疗监控设备,方便顾一宁随时监控自己的身体情况。 池昱到实验室才知道,顾一宁感染了病毒。 池昱的脸色冷得能冻死人,“到底怎么回事?阿宁怎么会感染病毒?” 卓越指着旁边玻璃屋里的秦宴,“他咬的。” 秦宴看着池昱,“你喜欢顾一宁?不好意思,我现在是她情夫。” 池昱的脸色不只是冷了,还很黑。 他看向顾一宁,“阿宁,你感染病毒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白白惹你担心。你也别告诉其他人,特别是枭哥,他在云城,也只能干着急。” “我偏告诉贺枭,让他在云城担心死,还要告诉他,你找了个情夫,给她戴了绿帽子。” “贺枭?她老公。”秦宴问。 没人回答秦宴。 池宴双手抓着栅栏,恨不得从空隙里钻进去的模样。 心疼担忧的看着顾一宁,“你放心,我已经让人送了血清去京都和云城,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池昱双眼发红,眼睫湿润,真的很担心也很害怕。 顾一宁心里难受,笑着安慰他,“我感染的时间短,打了初版解毒药剂,几乎已经遏制了病毒的蔓延。我现在感觉还好,住在这里只是以防万一,你别被这症状吓到了。真的没事。” “而且我自己感染病毒,也更利于研究解毒剂。你放心吧,那么多优秀的科研人员一起努力,我一定不会有事。你回去吧,楚新月和傅云菲那边估计快要坐不住了。” 顾一宁之前就怀疑莎莉有可能是傅云菲。 所以池昱特意让人偷偷收集了莎莉抽过的烟蒂,喝过的水杯,检测唾液残留,以及指纹。 发现她就是傅云菲! 254、楚家人的凄惨下场 楚新月带秦敏之回到别墅。 秦敏之幽幽转醒,醒来发现自己被锁住了手脚,她惊恐的拉扯着。 锁链哗啦啦的声响,在宽大的别墅里回响。 “别拉了。” 楚新月的声音传来。 她双腿交叠,优雅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手指夹着烟,烟雾模糊了她冷血无情的面部神情。 她的身后站了一排黑衣保镖。 如今的她越来越像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女王了。 “新月,你为什么要锁着妈妈?我是妈妈啊,新月。”秦敏之焦急又惊慌的看着她。 楚新月冷漠的看着她,声音温柔,“为什么,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感染的,又是是怎么感染的?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靠近洪平?我说的话,你就是这么听的?” 秦敏之焦急的解释着:“我没有接近洪平啊,新月。你说的话,我一向都记在心里的。是龙龙,龙龙那小崽子跑去了地下室,他的指甲抓伤了我,只是破了一点皮,我以为没事的,没事的。” “龙龙啊……” 楚新月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把小少爷、小小姐,以及老夫人控制住,全部带过来。” 两个小孩儿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哭了起来。 楚新月蹙眉,嫌吵,厉声呵斥:“闭嘴!再哭一声就直接打死丢出去喂狗。” 两个小孩儿吓得紧紧捂住嘴巴,害怕的缩在角落,怯怯的看着楚新月,眼里全是泪水。 杨静语看着被锁在客厅的秦敏之,颤颤巍巍的走过去,“之之,我的之之。” “你要是嫌命长就过去。”楚新月的声音很冷,不带一点亲情温度。 杨静语僵住了脚,看向楚新月,“新月,她是你母亲啊,是生你养你的人,你母亲从小就把你看成她的心肝儿,眼珠子,比她的命还重要。你怎么能把她锁起来?” 楚新月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问杨静语,“你有没有感染?” “算了,”问完,她又摇了摇头,改了主意,“你年纪也大了,又舍不得你的女儿,你就和她一起吧。” 说着,楚新月起身,往外走,冷声下令。 “把他们全部锁起来,带去地下室关起来。” 两个小孩儿吓得睁大了眼睛,眼泪直往外涌,却依旧不敢发出一点哭声。 秦敏之当即脸色惨白,心底直冒寒气,“新月,新月,我是妈妈啊,你不能不管妈妈。新月,你别走,别关妈妈好不好?求求你了,妈妈听话的,妈妈听话。” 秦敏之不仅被铁链锁着手脚,还被锁着脖子。 她本想爬过去求楚新月,可铁链太短,拉着她的脖子,她怎么都爬不过去。 她就像条被拴住脖子的狗,明知爬不过去,却依旧不断挣扎努力往前爬,哭着哀求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 希望唤醒她心里的一点亲情,放过自己。 实在是可笑,可悲。 杨静语吓得全身颤抖,嘴唇颤抖半天才说出完整的话,“新月,我没有感染,我是健康的,求求你别关姥姥。” 楚新月停下脚步,看向她,“你不是心疼你女儿吗?怎么不愿陪她?” 杨静语心疼女儿是真,但却更害怕死。 就像当年顾书琴收留她,给她吃给她住,把她当亲妹妹照顾。 她心存感激是真,但却更羡慕嫉妒顾书琴拥有的一切。 所以最终,她选择恩将仇报,主动勾引顾书琴的老公。 像她这种极端利己的人,骨子里注定了自己的利益高于一切。 其他的,不管是友情,还是亲情,都要为自己的利益让步。 她们信奉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杨静语挤出一个自以为慈祥,却又无比丑陋的笑来。 “姥姥也心疼你,也想陪在你身边。新月,别关姥姥,姥姥以后再也不多嘴,新月说什么是什么,好不好,新月,姥姥求你。” 楚新月身体里可是留着她杨静语的血。 一脉相承的极端利己。 如今的楚新月,是一点亲情都不讲了,把冷血无情,自私自利演绎到了极致。 当年萍乡地震的时候,她若是没有救下傅云景。 那她一定是会进入娱乐圈发展的,以她的美貌和演技,早就影后封神了。 但因为傅云景是海市豪门。 豪门世家的人是不会接受一个混迹娱乐圈的女艺人当儿媳妇儿的。 所以她才会放弃进入娱乐圈。 楚新月无端想起旧事,心中不免唏嘘遗憾。 收起心思,楚新月嫌弃的看着拄着拐杖,满脸皱纹,老态龙钟的杨静语。 “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我留着你做什么呢?只会拖后腿,还不如留在这里陪你女儿。也可以给国家节约点粮食。” 楚新月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别墅。 图留下秦敏之的尖叫,和杨静语的怒骂。 “啊啊啊,别碰我,滚开,再过来我咬你们了——” “楚新月,你个狼心狗肺的不孝女!” “白眼狼,蛇蝎心肠,人面兽心,你不得好死!” “你连至亲亲人都能下手,你迟早遭雷劈,遭报应——” 楚新月听着别墅里的怒骂尖叫,心肠越发冷硬,面无表情的拨通傅云菲的电话。 “菲菲,做好撤离准备,等最后一批货出手,拿到钱我们立马离开华国。” “好。不过离开前,我得做件事。” “随你。但要等走的时候再做,别提前暴露,被警方盯上了,到时候就走不掉了。” “放心,我有分寸。对了,”傅云菲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到时候洪平怎么处理?” 楚新月回头望向别墅,“自然是留给顾一宁当礼物。” …… 卓越医药的实验室。 顾一宁看着外面的傅云景,“你怎么来了?” 顾一宁和秦宴并肩离开医院的时候,恰好被去医院看病的,傅家佣人张妈看到。 她回家随口提了一嘴。 ‘顾一宁’三个字是傅云景的敏感词。 特别是顾一宁和某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一起,就更敏感了。 傅云景听进了心里,于是给自己唯一的人脉,傅星宇打了电话。 为了这事,傅云景差点跪下。 傅星宇只好答应了他。 来之前,父子俩以为顾一宁是在工作,来了才发现不对…… 255崽崽救母,情敌互撕,前夫算屁家属 看着眼前的隔离屋。 傅星宇绷着一张小脸,“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一直靠在玻璃墙上的秦宴看着面前的小孩儿,问顾一宁,“他就是你儿子?” 而后秦宴撩起薄薄的眼皮,赤红的眸子,看向了站在傅星宇后面的傅云景。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发现两人眉目有几分相似。 “你就是她老公?竟然是海城首富。” 秦宴显然没关注过华国的娱乐八卦新闻。 不知道傅云景和楚三的八卦,也不知道傅云景和顾一宁早就离婚了。 秦宴年轻时候也是在海市长大的,自然知道傅云景,知道这人优秀。 后来他去国外,经常在财经新闻上看到傅云景,知道他是海市首富。 一时间,心底升起一股危机感。 傅云景自然察觉到了敌意,但对‘老公’两个字很是欢喜,欣然点头,“对。你是?” “我是他情夫。她感染病毒,是为了以身试药,给我研发解毒药剂。”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秦宴显然很明白这个道理。 甚至连故事情节都已经编好了。 “她的脖子就是我咬的。” “什么?”傅云景看向顾一宁系着纱布的脖颈,双手不自觉握紧。 傅星宇才不在乎什么情夫,只听到‘病毒’两个字。 他急着追问:“妈妈,你感染了什么病毒?是之前你们一直研究的丧尸病毒吗?” 傅星宇很聪明,顾一宁瞒不住他。 接着傅星宇当场宣布不回去了,他要在实验室帮忙研制解毒药剂。 傅星宇人虽小,却已经展现出成人才有的镇定与沉稳,“卓叔叔,你能给我一份你们的研究资料吗?” 池清走过来,“小朋友,你妈妈不会有事。你回家好好学习吧。大人的事让大人来。” 池清一直代表京都,带人驻守在卓越医药,是监督也是见证。 经过前一个月的相处,她承认顾一宁的才华,以及对待工作的认真严谨态度。 傅星宇看了一眼池清挂在身前的工作牌,知道她是京都来的领导。 他眼神坚定的看着她,铿锵有力的说道:“池主任好,我是华国科学院的编外人员,王院长亲口承认过得。大学编程,生物学,医学,我都已经自学完了,我家有专业的实验室,我已经独立完成了上千场实验。请你相信我的专业。” 池清诧异的看着他,而后看向顾一宁。 顾一宁点头,“你可以向科学院求证。” 池清求证后,得到上级批准,傅星宇跟着卓越去了实验室。 傅星宇走后,傅云景看向池清,“我只有钱,池主任,需要资金支持吗?不管多少,我愿意无偿支持。” 谁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财神爷呢? 即便是国家,也不会。 池清笑道:“那真是太好不过,傅总,这边详聊。” 傅云景颔首,“稍等。” 傅云景走到玻璃屋前,满是担忧的目光坚定异常,“宁宁,你别怕,我和星宇都会努力的。” 顾一宁神色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她虽然不想用傅云景的钱,但她不要,不代表国家不要。 傅云景眼底闪过一丝伤感,他看向隔壁关着的秦宴,“他真的是你的情夫?” 秦宴挑眉:“自然。” 顾一宁否认:“病友。” 顾一宁否认自然不是为了傅云景。 她只是本着自己的做人原则,不与任何男人暧昧。 不喜欢就要明确拒绝。 更何况她如今明面上的对象是贺枭。 即便是假的,她也不能给贺枭戴顶假的绿帽子。 更何况,秦宴还是国外杀手组织老大。 那她更不能与他有一点暧昧了。 不然到时候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要她负责,可咋办。 但显然傅云景不这么想。 他自欺欺人的认为:顾一宁就是为了他才解释的。 傅云景眼里露出笑意,“那你脖子是怎么回事?” “他咬的。” 傅云景眼里的笑意如风吹烛火,瞬间消失。 秦宴难看的脸色瞬间好了不少。 顾一宁看向秦宴,“你强行咬的,我没同意,你别自作多情。” 说完,顾一宁不再理两人,回到自己的书桌前,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实验记录。 她每天都会详细记录自己的情况。 她并没有注入初版的解毒药剂。 她打的是营养剂,是骗卓越的。 只有完整的记录每个阶段病变的情况,才能更快的研发出具有针对性的解毒药剂。 她知道她这么做,会让所有关心自己的人跟着担心。 所以没有人知道,只有她自己。 才第二天而已,她就已经高烧到了接近40度,好在头脑还算清晰。 只是感觉越来越饿。 四肢百骸也像被虫子啃噬一般痛。 双眼血红,好几项检测数据高出正常水平几十倍。 傅云景见顾一宁认真工作,并没有继续发打扰。 他明白,如今时间就是生命。 他与池清去了办公室详谈,详谈刚刚结束,前期的5亿资金立马到账。 池清代表国家感谢傅云景。 傅云景只提出一个要求,他要每天都来实验室看顾一宁。 池清才不管他们的私人恩怨,爽快答应。 反正顾一宁在隔离房,傅云景来也只是在外面看看。 离开之前,傅云景再次去隔离房看顾一宁。 却不想会碰到池昱。 虽然顾一宁保证过不会有事。 可池昱不放心,要来看一眼才安心。 池昱带了一束花。 看到池昱,池清直接开怼,“我看你是工作不饱满,太闲了,还有时间来实验室。” 池清虽然认同顾一宁的才华和工作能力。 但还是不接受自己弟弟喜欢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更何况,以她的观察,发现与顾一宁暧昧纠葛的男人太多了。 贺枭,祁司明,傅云景,池昱,光资料上显示的就4个了,如今还有一个国外的秦宴。 太乱了。 “我又不是牛马,总得有休息时间吧。”池昱把花放在小窗口。 顾一宁把花拿进去,插在了花瓶里,摆在书桌上。 希望能让自己躁动的心静下来。 池昱这才看向傅云景,“傅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未落,池昱不满的看向了池清。 那目光似在指责:姐你明知道他是我情敌,你还让他进来,你什么意思。 果然,池昱接下来的话验证了这一点。 “池主任,这项目保密,你还记得吗?傅总与项目无关,你让他进来是违反规定。” 池清故意刺激池昱,“傅总是家属,家属进来无可厚非。更何况,傅总刚刚无偿捐赠了5亿支持这次的科研项目。他不是无关的人。” 傅云景含笑看着池昱,重复着池清的话,“我是家属。” 池昱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傅云景,“第一次听说前夫算家属,请问池主任,前夫算哪门子家属?” 256、三个男人一出戏,顾一宁手段了得 池宴冷嘲热讽:“前夫算哪门子亲属?” 池清被池昱气得凉飕飕的直冒冷气。 就算傅云景是出轨渣男,那也是他私人问题。 傅云景可是才无偿捐赠了5亿资金,那5亿还只是前期投入。 后期他还会追加资金。 是名副其实的财神爷。 秦宴也来添乱,“前夫?他和顾一宁离婚了?” 依旧没有人理会隔离屋的秦宴。 秦宴的话就像空气一样,被人无视了。 秦宴不住的转着匕首,赤红的眸子阴沉沉的。 要不是有隔离屋挡着,他估计早就动手了。 但池昱可不是好惹的。 傅云景身手差点,但也不是菜鸡。 傅云景对着池昱冷冷一笑,“我和宁宁的亲儿子,如今是这里的科研员,我怎么不算家属?” 这一刻,傅云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父凭子贵’。 他如今只能牢牢抱住儿子的大腿,等儿子带飞。 希望儿子加油,能早点研制出解毒药剂。 池昱轻哼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 “以后等我和阿宁结婚,你儿子就该叫我爸了,我到时候还要给他改姓池,叫池星宇。” 傅云景冷声嘲讽,“结婚?池队怕是有妄想症吧,建议你好好查查脑子。另外,星宇的监护权在我这里,户口也在我名下,改姓?痴心妄想。” 池昱杀人诛心,“要是星宇自己愿意呢?毕竟谁愿意要一个出过轨的爸,这会是他一生的污点。” 傅云景嗤笑一声,攻击道:“池队是自己不行,生不出?不然怎么非要抢着给别人的儿子当爸爸。” “喂,我说你们两个,听不到我说话吗?”秦昱忍无可忍,阴森森的出声打扰。 傅云景和池昱一起看向他。 池昱冷声开口,“秦宴,职业杀手,代号:S。你进了华国国境,就别想着回去了。” 听到名字,傅云景才想起来秦宴。 难怪第一眼看到会觉得有些眼熟,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因为上一次见,还是在很久以前,曾经的一个聚会上。 傅云景满眼火气,警告道:“秦宴,宁宁不是你能肖想的人。你死了那条心吧。” 秦宴嗤笑一声,拿话扎傅云景的心,“你一个前夫,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她脖子上的标记我咬的,她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你们两个,懂?” “不懂也没关系,”秦宴转着匕首,“我会用手上的匕首让你们懂。” 池昱大笑起来,活动着手腕,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你有本事来,看我打不死你,让你尝尝华国军人的拳头是什么滋味。” 秦宴是国外著名杀手组织的老大。 打死他,不仅不犯法,还是大功一件。 整个国际社会都要感谢他。 顾一宁被迫看了一出宫斗大戏,直呼精彩。 真是三个男人一台戏啊。 三个男人同时看向她,同时出声问她:最喜欢谁? 顾一宁坏心一起,笑着道:“贺枭。” 秦宴怒道:“贺枭又特么谁?” 傅云景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好心’为他解释。 “贺枭,她如今的对象,你出来最好是先弄死他,提醒你一下,贺枭可是特种兵王。” 池昱不满道:“傅总,纠正你一下,我才是华国特种兵王。” “池昱,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顾一宁出声打断他,也中止了他们继续互相攻击。 顾一宁不想再听他们在这儿浪费时间。 池昱闻言,像摇着尾巴的狗,眼睛亮闪闪的看向顾一宁,“阿宁,你说。” “帮我去顾家拿一下我的银针,还有我常用的熏香。记得别说漏嘴,别告诉我爸妈她们我的情况。” 池昱得意的看了眼傅云景和秦宴,屁颠颠离开了实验室。 池清全程捂脸,没眼看。 池昱走了后,傅云景看向顾一宁,“宁宁,其实我也可以帮你” “打住,傅总,既然我们已经离婚,那就保持距离。更何况,我家人都不喜欢你,你发发善心,让他们多活几年,算我求你。”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傅云景再也说不出其他话。 当年他但凡能对他们尊敬一点,也不至于现在会变成这样。 老人都心疼孩子,说不定还会看在傅星宇的份儿上,帮他劝劝顾一宁。 如今想想,只剩无边后悔,后悔化作无边痛意,在全身蔓延。 傅云景沉默半响,“宁宁,那我走了,我明天再来看你和星宇。” 傅云景像是怕听到顾一宁的拒绝,说完便走。 池清跟上去,送他。 所有人都走后,秦宴看向顾一宁,“顾一宁,除了我,你到底还招惹了多少男人?” 顾一宁本不想理他,但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心里好奇问他。 “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我又是怎么招惹你的?你给我展开好好说说。” “你系纱布就系纱布,系个蝴蝶结在我面前晃什么?你不知道你脖子长的很好看,让人想咬吗?” 说话间,秦宴渴望,赤果果的眼神落在顾一宁脖子上,炙热暗沉。 顾一宁无语:“……” 就没见过把见色起意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见顾一宁不说话,秦宴觉得自己更像受害者了。 “还有,你故意说话挑衅我,不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顾一宁,你招惹了我,你就要负责到底,你要是敢对我始乱终弃,我就追你到天涯海角。” “恕我直言:追求我的人你也看到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看上你?你哪点比得过他们?当然,除了傅云景那个出轨渣男。” 秦宴:“……” “我不喜欢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顾一宁!” 顾一宁直接用他的话怼他,“干什么?别大呼小叫吸引我注意力,我不吃你这一套。” 秦宴气笑了,“顾一宁,你又勾引我!” 顾一宁直接傻眼了:“……” 这理解力! 这自恋程度! 只能说满分! 顾一宁直接不理他,秦宴便趴在玻璃墙上不停喊顾一宁名字。 叫了顾一宁不下几十声,顾一宁自始至终都没搭理过他,依旧镇定自若的做着自己的事。 秦宴咬牙道:“行,顾一宁,你手段了得!我认栽!” 顾一宁:“……” 她又做什么了?! 顾一宁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她继续自己的实验。 即便被隔离,她也坚持自己的研究。 池昱很快给她送来了银针,以及她要的熏香,中药药丸。 青烟袅袅,安神定性。 顾一宁净手,消毒,扎针。 果然有用,之前还暴躁的情绪被压制,头脑恢复清明。 顾一宁快速记下身体的各项数据,以及临床反应。 而后她服下退烧药丸,不停饮水,高烧40度退到了37度。 第二天,顾一宁再次烧到40度,用银针配合中药药丸,加上退烧针,终于降温。 饥饿程度II,若说昨天可以吃下一只羊,今天就能吃下一头牛。 全身疼,头脑昏沉,思绪混乱,情绪暴躁,视线扭曲。 但同时:听觉,灵敏度,力量,速度、身体坚硬程度都大幅提升。 第三天,高烧反复,烧到40度,银针、退烧药已无用。 饥饿程度III,胃部灼烧般疼,只想吃东西。 全身痛,思绪浑浑噩噩,意识逐渐模糊,注意力难集中。 视线极度扭曲,送餐工作人员说话时张开了血盆大口,像吃人怪物(不是夸张)。 第四天,第五天…… 顾一宁每天忍受高烧,巨痛,饥饿,以及视线扭曲带来的强大视觉冲击。 到了最后,为了防止咬伤自己,她和秦宴都戴上了特质的止咬器,拴上了定制的锁链。 顾一宁在坚持的时候,实验室的每个人都在夜以继日的奋斗。 傅星宇更是每天只休息两三个小时候,不停的实验。 失败也不气馁又继续新的思路。 就几天时间,他就尝试了上百种思路。 实验室很多科研员都坚持不下去了,可傅星宇依旧保持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着冷静,还有专业。 有时候卓越看不下去了,要他去休息。 傅星宇摇头说:“不,我妈妈还在等我,我不能让她有事,卓叔叔,你也不想我妈妈有事吧?” 卓越摸摸他头,“那我们一起努力。”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第十天,研究进展有了突破。 傅星宇从顾一宁提供的详细实验记录上,找到了新的研究方向,研制出了2.0版解毒药剂。 所有人都喜极而泣。 顾一宁和秦宴分别注入了2.0版的解毒药剂。 就在此时,另一边,楚新月给傅云菲打电话,“菲菲,交易快开始了,你要做什么,差不多也可以开始了。” 257、傅云菲的凄惨结局,自食恶果,解气 楚新月挂断电话,对自己的情人助手说道:“今天的交易,你亲自盯着,不要出事。交易完成,马上去码头,我会在游艇上等你。” 助手点头,带着几个保镖离开。 助手离开后,楚新月拿出放着各种护照以及现金的包,带着剩下的保镖上车。 上车后,楚新月给郊区别墅的保镖打电话,“把杨静语和秦敏之带去顾家,洪平带去傅家。” 傅云菲有她要做的事,她也有。 她恨顾一宁,也恨傅云景。 她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们。 楚新月挂断电话,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夜色,“妈,外婆,月月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与顾家的仇,你们可以亲自报。” …… 挂断楚新月电话,傅云菲召来一拨保镖,让他们去墓地。 接着她拨通一个电话,“帮我约祁司明,祁总。马上。什么理由?你是否废物吗?理由还需要我编?” 一个小时后,去墓地的保镖发来一段视频。 傅云菲看完后十分满意。 此时祁司明还没到,于是她拨通了云岭的电话。 “云岭,猜猜我是谁?” 云岭看着陌生电话,疑惑问:“私生饭?” 傅云菲咬牙道:“我不是你粉丝!” “黑粉?” 傅云菲怒道:“我说了不是你粉丝!听不懂人话?!” “深井冰。”云岭直接挂断电话。 傅云菲气得面目全非,很快她又笑起来,把保镖发过来的视频转发给了云岭。 视频里的保镖正在努力的挖着陈秀娟的墓。 傅云菲发完视频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不出所料,一分钟后,云岭主动打来了电话。 傅云菲一连挂了三次电话,第四次才接通。 云岭厉声问:“你是谁!” “我在墓地等你,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不到,就扬了你妈的骨灰。还有,敢报警,后果自负。”说完,傅云菲挂断电话,而后把手机卡拔掉丢进卫生间马桶冲走。 傅云菲让保镖砸了陈秀娟的墓碑,挖了她的墓,扬了陈秀娟的骨灰。 除此外,她还让保镖在墓地里埋了炸弹。 云岭一到就会被炸得稀巴烂。 想到云岭的下场,傅云菲便扬起唇角,心情极好的等着祁司明。 包间门被推开,祁司明到了。 傅云菲笑着起身相迎,“祁总,欢迎。” “莎莉小姐,怎么是你?”祁司明蹙眉,“高总呢?” “高总有事,所以特意让我代为来谈这次的项目,祁总,请。” 祁司明坐下,服务生主动上前给祁司明倒酒。 傅云菲不动声色的看了服务生一眼。 在祁司明看不见的地方,服务生给傅云菲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傅云菲眼底笑意更大。 十几分钟后,傅云菲却察觉到了异样,只觉心底涌起一股无名野火。 她蹙眉看着眼前的酒杯,又看向旁边毫无异样的祁司明,而后她看向服务生。 祁司明镇定自若的品着红酒,“是不是想问他,为什么会把本该给我喝的酒,倒给了你?” 傅云菲诧异的看向祁司明。 祁司明放下酒杯,擦拭着嘴角看她,“是该叫你莎莉小姐还是傅云菲?” 傅云菲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在说什么?” 祁司明定定的看着她,“别装了傅云菲。我知道是你。这么就不见,还真是死性不改,依旧喜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如今自食其果,也是你罪有应得。” 傅云菲很有自信,以为不会有人想到或者认出她。 因为她的面貌全变了,而且她还有长青集团千金小姐的身份作为掩饰。 所以她一直都肆无忌惮。 这次离开之前,打算做两件事。 一是杀了云岭,以解心头之恨。 二是睡了祁司明,祁司明是她的白月光,心头痣,她对他念念不忘。 她打算等她睡完祁司明,再告诉祁司明她的身份。 更毒的是,她要拿到祁司明的精子,人工代孕两个儿子。 她要让他恨她一辈子,永远忘不掉她,永远摆脱不掉她。 可是为什么? 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 为什么祁司明会提前知道她的身份? 傅云菲愤怒暴躁,心底涌出无数恶意,几乎咬牙切齿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多久了?” 祁司明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的外貌的确变了,但你的基因不会变。另外,知道有一段时间了。” 傅云景无偿捐了不少钱给国家,恰巧知道了一些内幕。 傅云景告诉了他莎莉的真实身份,让他自己小心。 所以接到长青集团董事长的电话邀约,他多留了个心眼。 再加上,傅云菲早就在池昱的监控之中。 所以傅云菲注定不会成功。 傅云菲不甘心,扑了上去,祁司明利落躲开,“傅云菲,我也要送你几份礼物。” 就在此时,包间门被推开,云岭走了进来。 看到云岭,傅云菲现实一愣,而后眼底迸射出激烈的恨意,“你怎么会在这里?!" “按照你的设计,我该在墓园,被炸得尸骨无存对吗?" 云岭冷眼看着她,“可惜,你保镖一到墓地就被抓了,然后什么都招了。” 傅云菲的保镖一到墓地,刚拿出铲子,就被控制住了。 他们发给云岭的视频是AI合成的假视频。 云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傅云菲,这次你跑不掉了吧。” “云岭,你个贱人,我杀了你!要不是你,我依旧是傅家千金,都怪你!你去死!” 傅云菲神色狰狞的抓起桌上餐刀冲向云岭。 保镖拉开云岭,一脚踹了上去。 “啊!”傅云菲惨叫一声,跪趴在了地上。 “嗒嗒嗒”皮鞋踩在地上发出规律声响。 祁司明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神明一般垂眸睨着她。 “傅云菲,第二个礼物,你准备好了吗?” 服务生端来一盆不知什么东西倒在了傅云菲身上。 “啊!”傅云菲尖叫的时候,一头公猪被牵了进来。 闻到傅云菲身上的味道,那头公猪表现得异常的亢奋。 ‘哼哧哼哧’的叫个不停,拼命往前,想要挣脱服务生手上的绳索,冲向傅云菲。 傅云菲像是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脸色惨白,颤抖着咆哮道:“祁司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祁司明彬彬有礼的看着她,“你一而再,再而三给我下药,我不回礼不合适吧。再说,我这是在帮你,不是吗?” “祁司明,我只是喜欢你,喜欢你有什么错!” 祁司明绅士颔首,“好好享受!” “啊,不要,不许走!祁司明我恨你,恨你!!” 祁司明和云岭一起离开包间。 关门的刹那,包间里全是傅云菲的惨叫,以及那头公猪兴奋的猪叫…… 云岭好奇问:“她身上的是发情母猪的气味吗?” 祁司明问她,“不会觉得我残忍吧?” 云岭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她是自作自受,就像你说的,你这是在帮她,不是吗?” 祁司明笑道:“走吧。剩下的交给专业的人。” 祁司明他们走后,池昱掐着时间,十几分钟后进了包间,把傅云菲拯救出来。 他私心也想晚一点进去,但又怕那头公猪把人咬死了,毕竟他们还需要傅云菲的口供。 傅云菲被送去了医院治疗。 另一边,楚新月赶到码头,立马登上游艇,“开船!” 258、楚新月的下场(一)洪平索命 听到开船的命令,船长问道:“楚总,莎莉小姐还没到,不等她了吗?” 楚新月冷声道:“不用!现在马上开船!” 船长不解问:“莎莉小姐不是您的救命恩人吗?” 当初楚新月被卖到大山里,是傅云菲的人买下她,给她换上了国外最先进的人工心脏。 傅云菲是救过她。 但那又如何? 傅云菲救她不过是为了通过她,利用洪家的那些暗线贩毒而已。 更何况,她也帮过傅云菲。 当初华国和缅北联合抓捕傅云菲。 要不是她提前给傅云菲传递消息,傅云菲根本跑不掉,早就被抓回华国坐牢了。 所以她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救恩之恩。 有的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再说,楚新月一个连父母家人都能狠心丢下的人。 会在乎一个傅云菲? 楚新月悠闲的坐在甲板上,吹着海风,看着越来越远的海市,唇角一点点上扬。 “再见了,海市。” 楚新月向着海市的方向举杯,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好喝吗,新月。”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楚新月身后传来,吓得楚新月连忙转身往后看去。 眼前是洪平那张已经变形的脸。 楚新月吓得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惊恐的看着他,不住后退,“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洪平扯了扯挂着血迹的嘴角,向楚新月走去,“当然是想你了,所以就来看你了。” “来人,来人啊!”楚新月大叫着自己的保镖。 洪平露出一个血腥的笑,“别叫了,他们都死了。” 他的牙齿被染成了鲜红。 他如今能恢复神智,与楚新月说话,就是因为吃饱了,不饿。 楚新月显然清楚这一点。 “你,你别过来啊!”楚新月颤抖着不住后退。 可她很快就退到了栏杆边上,身后是被夕阳染红的海水,她退无可退。 楚新月急道:“洪平,你的腿是顾一宁弄断的,你应该去找顾一宁报仇,而不是我!” 洪平指着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声音嘶哑的咆哮,“那我这幅鬼样子,是拜谁所赐?” “洪平,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就开枪了!”楚新月从身上摸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洪平。 这是她特意给自己准备的,保命的。 她自从回了海市,一有空闲就会去枪械馆练枪。 枪法不说百发百中,但十发九中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此时,她却根本拿不稳枪,手一直抖个不停。 洪平一脸难过,“新月不是说过最爱我了吗?怎么,这么快就不算数了?” 洪平一边说一边朝着楚新月走去。 “我叫你别过来!”楚新月的怒吼着,扣动扳机。 “砰”一声枪响,子弹射偏了,打中了甲板。 “你真的对我开枪?”洪平好像很受伤。 “谁叫你过来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过来!” “你这么怕我吗?我现在的样子真的这么丑?” 洪平一步步朝着楚新月走去。 “砰!”子弹射进洪平的身体。 洪平无知无觉的继续前行,乌黑的血如泉水般汨汨涌出。 “砰砰砰!” 楚新月吓得大叫着,连开了数枪。 可洪平最多只是停顿一下,而后便继续向着楚新月走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洪平,楚新月心中又恨又怕,又不甘心。 明明她带着巨额财富,马上就要逃离海市了。 为什么洪平会出现在游艇上? 她不甘心! “咚!” 楚新月一不做二不休,跳下了游艇。 好在海上有一艘快艇,不管怎么样,先得救再说。 楚新月这般想着,努力朝着快艇游去,可等她游到快艇附近才看到快艇上的人。 竟然是顾一宁! 还有傅云景! 楚新月脸色一白,快速转身,双手奋力的往远处游去。 可很显然,快艇上的人也看到了她。 下一秒,一个绳圈套在了楚新月身上,她被拉上了快艇。 楚新月湿漉漉的倒在地上,满是恨意的看着顾一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呢?”顾一宁坐在一旁,双腿交叠,“当然是为了抓你。” 顾一宁虽然注射了解毒药剂,可眼睛依旧是血色的,和洪平一样。 不过病毒已经停止了蔓延,由活性转为了惰性。 不是消除了,而是蛰伏了。 这就是傅星宇想到的新思路。 不是消灭它,而是与它共生。 不过身体里有丧尸病毒,到底是个隐患,若是能彻底消灭,那是最好的。 所以傅星宇还在实验室继续他的研究。 至于顾一宁之所以出现在这里。 是因为楚新月把‘杨静语和秦敏之,以及她的一双儿女’送去了顾家。 好在池昱的人早就监视着楚新月的一举一动,不然顾家人凶多吉少。 顾一宁自然不能忍。 顾一宁要来,傅云景仗着投资人的身份,也跟了过来。 还无偿提供一切支援,从快艇,到天上的无人机侦探,以及直升机等等。 此刻,他就像个保镖一样,尽职尽责的站在顾一宁身后。 楚新月看向傅云景,笑着喊道:“云景,好久不见,你就是这么对你的老情人?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女人,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傅云景眸色幽深,冰冷吩咐:“让她闭嘴!” 楚新月哪是那么轻易就闭嘴的。 她躲开保镖的手,语速奇快的说道:“怎么?不愿意让顾一宁知道啊?她不是早就看过我们睡觉的视频了?我闭嘴就没发生过了。傅云景,就算我死了,也是你的女人,你永远都摆脱不掉我。” 从看到顾一宁的那一刻起,楚新月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 于是破罐子破摔,口无遮拦的发疯发癫。 她即便要死,也要傅云景和顾一宁心里不好受。 “顾一宁,这样的男人你竟然还能留在身边,就这么喜欢别人用过的破烂货?也是够” “啪!” 傅云景已经预知到她要骂什么了,一巴掌落在了她脸上。 他凶狠的掐住楚新月的脸颊,目光阴鸷,“楚新月,我当初是眼瞎了才看上你。是我自己活该,但这不关宁宁的事,你要是再敢骂宁宁一句,我让你后悔还活着。” 说完,他抢过保镖手里的布条,粗暴的把布条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傅云景深呼吸,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顾一宁。 以前的事,他做错了,无从狡辩,无从辩白。 他脸色惨白,阴鸷的双眸满是无措和痛苦,“宁宁,对不起。” 顾一宁无所谓道:“我们离婚了,这些我也不在意了,你不用对不起。” “宁宁。” 面对这样的顾一宁,傅云景心里更难受。 他情愿顾一宁恨他,骂他,打他。 可顾一宁却是风轻云淡,根本不在意他。 快艇很快到了游艇旁,顾一宁她们上了游艇。 楚新月也被带了上去,带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关着的是杨静语、秦敏之、以及楚新月的一双儿女…… 259、楚新月的下场(二)楚家人索命 房间里关着的是杨静语、秦敏之、以及她的一双儿女。 她们已经饿了很久,被饥饿折磨得失去了神智,变成了只知啃噬的杀人机器。 “你们要干什么?”塞在楚新月嘴巴里的布条已经扯了出来。 顾一宁神情淡漠的说道:“自然是让你们一家子好好团聚。” “我不,我不去!”楚新月惊恐的尖叫,“顾一宁,你个贱人,放开我,你这是乱用私刑!!!你这是违法的!!” “违法?”顾一宁冷声挑眉,“你还知道违法呢?楚新月你帮着傅云菲贩毒,害了多少家庭,那你知道那是违法的吗?” 有了上次的教训,顾一宁再不会心慈手软。 “丢进去。” 楚新月被关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铁笼子里,丢了进去。 能保证她不死,却不能保证她不伤。 “走开,滚开,别过来!” “妈,妈,姥姥,姥姥,我是新月啊,你们最爱的新月啊啊啊啊……” “顾一宁!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顾一宁离开时,身后传来了楚新月惊悚的尖叫。 …… 甲板上,洪平喝着楚新月留下来的那瓶红酒。 “好喝吗?”顾一宁问。 洪平摇头,“尝不出味道了。” 喝完最后一口酒,洪平‘啪’一声跪在了地上。 双手按地,‘咚咚咚’磕起了头。 顾一宁冷眼看着,没有说话。 洪平的头盖骨都快磕碎了,顾一宁也没开口。 “顾一宁,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再当怪物了,求求你,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就这么肯定?” “你也感染了病毒,可你神思清明,看上去依旧是个人,不像我们,已经变成了怪物。” 顾一宁懒散的斜倚在栏杆上,海风扬起她的发。 她一双血色眸子,淡漠的看着洪平:“我凭什么救你,给个理由。” “你不是恨楚新月吗?我有楚新月所有的犯罪证据。都可以给你!”洪平急切的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却不屑一顾,“警方已经掌握了楚新月的所有犯罪证据。” “那,”洪平明显急了,他绞尽脑汁,突然想到什么,一咬牙说道:“我可以给钱。” 顾一宁兴致缺缺,“我不缺钱。” 洪平感觉思绪越来越难集中,重点是他感觉自己又饿了,想吃东西。 他也不敢卖关子,一口气全说了。 “一大笔钱,几百亿,存在国外银行。我可以全部给你,求求你,救救我。” 而就在此时,傅云景的保镖把楚新月打捞了出来。 被打捞出来的楚新月,像个破破烂烂的破布娃娃,全身都是血。 她蜷缩在铁笼子里,浑身颤抖,双眼像是粹了毒,“顾一宁,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顾一宁冷冷的看着她,“我是守法公民,杀人是犯法的。” 楚新月咬牙道:“顾一宁,你到底要怎样?” “怎样?不过是帮警方一点忙,把你这个大毒枭抓回去而已。至于抓回去要怎样,那就要看法院怎么判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必然是要好好报一报私怨的。 这也是为什么是她来,而不是池昱带队前来。 带楚新月离开前,保镖问傅云景:“傅总,她感染了,要给她注射解毒药剂吗?” 傅云景看向顾一宁,“宁宁?” “不。”顾一宁冷声道,“把她关起来,让她好好感受一下被病毒感染的滋味。” 傅云景看向自己保镖,“听见了?” 保镖点头,立马照办。 “顾一宁!”跪在地上的洪平也听见了,顾一宁有解毒药剂。 他焦急的喊着顾一宁,“可以吗?钱全给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再当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了。” 顾一宁拒绝,“不。” “为什么?”洪平不解的问。 毕竟那不是几亿,也不是几十亿,而是几百亿。 “之前我答应过帮你治腿,可你放了我鸽子。我想洪少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我的医术。” 洪平否认道:“我不是,我只是有事。” “有事?”顾一宁挑眉,而后点了点头,笑道:“也对,的确有事,楚新月帮你找的医生到了,你去医院打了含丧尸病毒的药剂。那药剂是哪里来的,安不安全,你都没怀疑过?就敢随便用药?” 说到这个洪平心中只剩恨。 要不是楚新月,要不是他自己多疑。 要不是那该死的医生!!!!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洪平咬牙道:“药剂是M国最顶级科研机构GY,最新研发的成果。那医生也是GY的科研员,所以我才会相信他。” GY,原来是它! 问到自己想要的,顾一宁懒得跟他继续周旋。 明确的告诉他死了这条心,她不会救他。 不过,国家出于人道精神,加上办案需要,估计会给他打解毒药剂。 但她不会好心的告诉他。 就让他继续着急害怕,惊恐绝望种渡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 洪平病毒瞬间爆发,像条疯狗一样,怨恨的扑向了顾一宁。 “宁宁小心!” 就在那一刻,傅云景想也没想,立马挡在了顾一宁跟前。 “多事。”顾一宁一把推开傅云景,“接住他。” 身后的保镖反应极快,立马接住了傅云景。 与此同时,顾一宁一个旋踢,直接把洪平踹飞了出去。 虽然她身体里的丧尸病毒转变成了惰性,但病变来带了变化却并没有消失。 比如她的眼睛依旧是红的,她的速度很快,力道极大。 所以刚刚推傅云景那一下,她会叫保镖接住。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洪平速度也很快,她下手比较重,傅云景直接飞了出去。 好在两个保镖及时接住他,他才没有掉进海里。 而顾一宁本就有拳击格斗基础,技巧满分。 所以在速度力道的加持下,她三两下就制服了嗷嗷乱叫的洪平。 她麻利的给洪平戴上止咬器,以及特制的项圈,手铐和脚铐。 只要他敢异动,项圈瞬间便能释放出几十万伏高压电。 同时还会弹出密密麻麻的毒针,扎进他的脖颈。 洪平像只虫子一般,在地上翻滚蠕动,嘴里不住发出狂怒的呜呜声。 顾一宁不再理会他,而是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傅云景,蹙眉问:“你没事吧?” 傅云景以为顾一宁是关心他。 于是他连连摇头,说着‘没有’,眼底闪着光,像个听话的小孩儿,乖乖的冲着顾一宁笑。 顾一宁淡淡的看着他,语气也是淡淡的,“下次不要再做这种无意义的事。” 傅云景眼底的光瞬间消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原地,白着脸无措的解释:“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 顾一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我不需要你担心。” 保镖架起洪平问道:“顾总,洪平关在哪里?” “和楚新月关一起。” 260、楚三和洪平狗咬狗,傅渣中弹 “顾一宁!你敢囚禁我!放我出去!” 看到顾一宁,被关在笼子里的楚新月双手用力的抓着栏杆,仇恨让她的五官变得格外的狰狞。 “楚新月,我劝你还是提前适应铁窗生活。”说话间,顾一宁招手。 押着洪平的人上前,打开了笼子门,而后把洪平丢了进去。 那笼子是用新型材料,专为感染丧尸病毒的人打造的,抗造。 所以把洪平丢进去也不用怕。 看着被丢进来的洪平,楚新月一脸惊悚的往后退。 崩溃愤怒的咆哮,“顾一宁!你要干什么!把他给我弄出去!!!弄出去!” “这么害怕做什么,他不是你未婚夫吗?” 顾一宁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一个按钮,止咬器解开。 “呜啊……”洪平嘴里发出丧尸的嚎叫,大量口水顺着嘴角流出。 楚新月吓得浑身颤抖,恶狠狠的咬牙道:“顾一宁!我要弄死你!!!扒皮抽筋!!!” “谁先弄死谁还不一定呢。”说话间,顾一宁又按下另一个按键。 戴在洪平脖子上的项圈,啪一声开锁,掉在地上。 洪平神经质的扭动着脖颈。 他的脖子发出“咔咔咔……”诡异惊悚的声音。 楚新月吓得整个后背都贴在了笼子的栏杆上。 紧接着是洪平的手铐掉落在地。 最后只剩下脚铐没有解开。 顾一宁目含冰冷笑意,“楚新月,就让你的未婚夫陪你好好玩吧。” 洪平的脚铐没有解开,他跑不快,可他不会累。 他会一直追着楚新月在笼子里跑。 楚新月一旦停下来,就会被洪平抓住。 “楚新月,跑快点。洪平来了。” “顾一宁!”楚新月绕着笼子不停的跑了起来,洪平像条疯狗一样在她的身后追着。 “等我出去,一定要你好看。到时候我就把你最好的朋友,叶晨、云岭一起卖到国外红灯区。” “我还要打断你弟弟的腿,戳瞎他的双眼,割掉他的舌头,卖掉他的脏器。还有你爸妈,我要让他们眼睁睁看着你死,然后被活活气死!顾一宁!你给我等着!只要我楚新月还活着,就与你不死不休!!!!” 顾一宁冷眸看着她,“楚新月,这一次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这次没人能救你!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楚新月冷笑,“是吗?你以为我就没有其他准备?你给我等着,顾一宁。等我的人到了,我要你不得好死!!” 自从秦敏之大闹医院之后,楚新月就在为离开海市做准备。 她不在乎最后一批货能不能顺利出手,因为她已经赚到了数不清的钱。 所以她哄骗自己的情人助手去出货,说会在游艇上等他。 但当助手到达交易地点的时候,楚新月便匿名举报。 不只是举报她的情人助手,还有傅云菲,她也一同举报了。 她就是要海市乱。 让助手和傅云菲吸引火力。 为她的离开争取时间和机会。 不止如此,她还提前联系了国外的雇佣兵,让他们来海上接她。 只要她拖到雇佣兵来,她就有救! 没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枪声。 楚新月眼里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大笑道:“顾一宁,接我的人到了,你死定了啊——” 楚新月得意忘形,忘记了继续往前跑,被洪平抓破了手臂。 “滚开,滚开!”楚新月愤怒的踢着洪平,洪平发出狂暴的怒吼。 顾一宁此刻顾不上楚新月。 她看向进来报告情况的保镖,“对方多少人?” “十几个人,他们一直潜伏在水下,是趁我们不注意从下面爬上来的。” “我去看看。”顾一宁抬腿就要往外走。 “宁宁,”傅云景担心的叫住她,“我去,你在这里等着。” 顾一宁回头看他,“你要是觉得活够了,也行,你上。” 傅云景从保镖手里接过枪,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韩助理落后几步,经过顾一宁身边的时候,忍了忍,没忍住。 “顾总,你怎么不劝劝傅总?” 顾一宁觉得莫名好笑,“我为什么要劝?他死了,我儿子继承傅氏,我当太皇太后,有什么不好?” 韩助理:“……” 韩助理担心傅云景出事,带着保镖跟了上去。 韩助理走后,顾一宁对身边的方亚说道:“你守在这里,要是有人进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放洪平。” 方亚拉住要离开的顾一宁,“你去哪儿?” “我去水下看看。” 顾一宁担心对方会在游艇下面装炸。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完事小心为上。 顾一宁拍拍方亚的肩膀,“你放心,我现在的身手,几乎没有敌手。倒是你,注意安全。” 说话间,顾一宁把控制器交给方亚。 若是需要放洪平,方亚直接按下控制器,洪平脚上的脚铐就能解开。 顾一宁穿上部队专用的潜水服,跳下了水。 穿上这款潜水服,就算不会游泳的人也能在水里来去自如。 这是专为部队研发的最新高科技潜水服。 池昱知道她要来海上,特意给她搞来的装备。 果然,游艇下面还有两个外国雇佣兵。 即便在水下,顾一宁的身手依旧很快,子弹射来的时候,她灵活的像条鱼。 完美躲开子弹的同时,回敬对方一颗子弹,一枪爆头。 另一个雇佣兵见状,快速向顾一宁开枪。 子弹很快打完,一发未中。 顾佣兵只好丢下枪,向着顾一宁游去,一拳砸向顾一宁。 顾一宁轻轻松松接住那一拳,而后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对方的手被顾一宁掰断。 雇佣兵顿时痛得面目全非。 与此同时,顾一宁的另一只手握拳,砸向雇佣兵的脑袋。 刹那间,雇佣兵的头盖骨碎了。 顾一宁游到炸弹旁,上面显示着时间,是定时炸弹,只剩下五分钟。 她们之前乘坐的快艇还在旁边。 那是海巡高速快艇,一小时可达93公里。 5分钟便可到7公里外。 顾一宁大脑计算的同时,手也没闲着,她手脚麻利的拆下炸弹,抱着快速游向快艇。 而后她驾驶快艇,向着远方地平线驶去。 “宁宁!”甲板上的傅云景看到她了。 5分钟后。 “砰!”一声巨响,蔚蓝海面上炸起一道壮观的水幕。 爆炸响起的那一刻,游艇之上,傅云景惊恐的扭头看去。 “宁宁——” “老板小心!”韩助理惊慌大叫。 “砰!” 子弹击中傅云景…… 261求顾救傅渣:就当救路边一条狗,失忆 傅云景头部中弹,但他命大。 保镖扑过去撞了一下傅云景,正对眉心的子弹偏了位置,卡在了他头骨上。 正因此,他才没有一枪爆头,当场毙命。 游艇上配备了医护设备,医生和护士展开了急救。 与此同时,游艇开到最大马力,返回海城。 韩助理有条不紊的联系了医院和交通局,救护车和开道的警车早就在码头等着。 韩助理打点好所有事情,走进急救室。 “顾总,我知道你医术好,你能帮忙看看傅总吗?” “我只是医术好,又不是神仙。再说,医生和护士不是在全力抢救吗?多我一个能顶什么事?” 顾一宁一直在旁边看着,医生护士争分夺秒,专业技术过硬,没有任何失误。 她上去也只是多此一举。 韩助理却不知道这些,只以为顾一宁是记恨傅云景,不愿施以援手。 于是说道:“傅总本来不会中枪的,他是听到爆炸声,担心你的安危,分心之下才中的枪。” “哦,所以呢?”顾一宁平静的把目光转向韩助理,“韩助理是要道德绑架我吗?” “不是,顾总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替傅总说几句罢了。” “傅总以前的确做错了,但他已经知道错了,一直都在改正弥补。更何况,他还是小少爷的亲生父亲。” “我只是想求顾总,看在小少爷的情分上,施舍傅总扎几针。” 韩助理递上银针,满眼恳求的看着顾一宁。 韩助理当然相信医生的技术,但能上双重保险,自然是最好的。 顾一宁的神绝针出神入化,化腐朽为神奇,与此时的急救并不冲突。 若是有她出手,傅云景得救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傅云景活着,他的荣华富贵也才能保住。 医生护士已经用完了一切急救手段,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韩助理看向病床上,脸色苍白,无知无觉的傅云景。 一咬牙求道:“顾总,你就当是救路边一条狗。” 顾一宁接过银针,消毒,下针。 十分钟后,顾一宁离开急救室。 顾一宁和傅云景带的保镖够多,大部分都是退役的士兵,身手很好。 登船的雇佣兵全部被擒。 楚新月等了半响,也没等到人来救她。 最后等来了顾一宁。 “怎么是你?”楚新月不可置信,怨毒的看着顾一宁。 顾一宁轻轻一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人都被我们抓住了。” 楚新月不信,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不愿意相信。 她尖叫的声音几乎变了调,“不可能,怎么可能!!!那可是国外最顶尖的雇佣兵团!!!从无败绩。一定是你骗我,你骗我!!” “顾一宁!你别想骗我!我不会上当的!”楚新月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顾一宁依旧只是轻轻笑着,“一会儿我们就到海市。” 海市,青龙湾港口。 看着近在眼前的海市,楚新月脸色灰败,浑身颤抖。 “楚新月,欢迎回到海市。” “不可能,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楚新月疯了般,抱着头尖叫起来。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失败。 明明她做好了一切准备。 为什么会失败? 楚新月疯癫的质问,辱骂着顾一宁。 她和洪平,以及楚家众人被押送回市公安局。 傅云景则是由警车开道,紧急送去了医院。 顾一宁也被韩助理下跪求去了医院。 但其实,顾一宁是自愿去的。 不然就算韩助理跪破膝盖,她也不会去。 海市最顶级的医疗团队展开紧急会诊。 一个小时后,会诊结束,进入手术准备阶段。 二十小时后,手术结束。 傅云景被推了出来,手术很成功。 韩助理放下心来,正准备送傅云景去ICU,眼角余光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他先是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从手术室里出来。 下一秒,他想到什么。 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虽然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但他还是一把抓住那人,“高奇。” “韩总!”高奇惊喜的看着韩助理。 韩助理尽量镇定的问:“高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做手术啊。”高奇笑着说:“有个客户联系我过来做个清楚记忆手术。” 听到高奇的话,韩助理觉得天都塌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傅云景加大了奖金比例。 就是为了让高奇团队赶紧把清除记忆的项目搞出来。 可项目成功是为了…… 韩助理看向一旁的顾一宁。 顿时明白过来,为什么顾一宁会那么轻易答应来医院。 她根本就不是担心老板。 也不是被自己诚意感动。 顾一宁过来是为了给他老板,做清楚记忆的手术!!! 找的手术团队还是老板自己投资的团队!!! 想明白后,韩助理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稳。 “韩总,你怎么了?”高奇焦急的扶住他。 “手术不是要签字吗?”韩助理紧紧抓住高奇的手,咬牙质问道:“你不看签字就做手术吗?” “看了啊,韩青石。我一看那签字,不就是韩总你吗。我顿时就明白了。你放心,这次的手术非常成功,绝对是我做的最好的一次手术。” 高奇信誓旦旦,一副表忠心,求表扬的模样。 韩助理急忙掐自己人中,怕自己当场晕过去。 因为平时都是韩助理联系高奇,再加上是私人投资,傅云景说了不要声张。 所以,有事都是韩助理处理,高奇并不知道他真正的老板是傅云景。 高奇一直以为投资自己团队的是韩助理。 韩助理万念俱灰的看向顾一宁,“顾总,你这么做是违法的,你知道吗?傅氏是可以起诉你的!” 顾一宁无辜的看着他,“签字的不是你吗?韩助理。” 韩助理:“……” 韩助理忍得很辛苦,估计已经在心底骂了一篇小作文了。 但事已至此,无法改变。 半响,韩助理整理好情绪,问道:“顾总,你清除了傅总哪些记忆?傅总不会,变成,白痴吧?” 这是韩助理最担心的一点。 “你要是希望也不是不可以。”顾一宁含笑看着他。 韩助理紧紧抓住高奇才勉强站稳,“顾总,你别吓我。你到底清楚了傅总哪些记忆?” “等他醒过来你就知道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顾一宁说完转身就走,去了市公安局。 楚新月、洪平,傅云菲,以及楚家众人全部被抓进了市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