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开局暴揍捂盖王老易下线》 第1章 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陆风!开门!赶紧给我开门!” “睡死了不成?” 嘈杂的叫嚷和震天响的砸门声,把陆风从一片混沌中给拽了出来。 他脑袋嗡的一声,感觉浑身上下没一处是自个儿的。 想撑着床板坐起来,两条胳臂却软得跟面条似的,使不上一点劲儿。 “这身子骨……可真够差的。” 陆风心里暗骂一句。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上挨饿,身体被彻底掏空了。 门外的人显然没什么耐心,砸门声一阵比一阵响。 “陆风!你再不开门,我们可就踹了啊!” 陆风咬着牙,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扶着墙挪到门口。 刚拔下门栓,门“吱呀”一声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得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官威的中年人背着手就走了进来。 是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膀大腰圆的傻柱,一脸刻薄相的贾张氏,还有她那个病秧子似的儿子贾东旭。 易中海上下打量了陆风一眼,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你?喊你半天了,怎么这么久才开门,让我们在门口晒半天?” 他这话说的,就跟陆风是他的下属一样,压根没给陆风回话的机会。 自顾自地找了张凳子坐下,俨然一副主人的派头。 傻柱在一旁帮腔:“就是,一大爷喊你,你敢不应,反了你了!” 贾张氏那双三角眼则是在屋里四处乱瞟,像是在估算这屋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陆风心里“呵”了一声,算是彻底明白了。 自个儿这是穿越了,而且还是穿到了禽兽满地走的四合院。 就冲这几位进门这架势,那股子理所当然的劲儿,禽兽这俩字儿都算是夸他们了。 他没吭声,转过身,冷眼瞧着这几位不速之客,倒要看看他们能唱出哪一出。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端足了“管事儿大爷”的架子。 “陆风啊,今天叫你来,是院里开了个会,商量一件事儿。” “贾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东旭一个人挣钱,棒梗和小当两个孩子还在长身体,秦淮茹一个女人家撑着不容易。” “你呢,自己一个人,大小伙子吃饱全家不饿。” “所以院里一致决定,从这个月开始,你每月的粮食定量,分一半出来,接济一下贾家。” “这叫什么?这叫邻里互助,远亲不如近邻嘛。” 易中海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仿佛这不是在抢,而是在给陆风一个积德行善的机会。 陆风总算明白原主这身子骨为啥这么虚了。 合着是被这帮吸血鬼给硬生生吸干了啊。 可惜,现在的他,可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不给。” 陆风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屋里,却跟炸雷一样。 易中海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设想过陆风可能会不情愿,可能会讨价还价,但万万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以前这种事,只要他一大爷开了金口,陆风连个屁都不敢放。 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你说什么?” 傻柱第一个蹦了起来,瞪着牛眼,指着陆风的鼻子。 “嘿,你小子长能耐了啊!一大爷的话你都敢不听?” 易中海抬手拦住了冲动的傻柱,他得维持自己“德高望重”的形象。 他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开始打感情牌。 “陆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家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贾家的孩子饿死吧?你忍心吗?”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 陆风被他这套说辞给气笑了。 “我自私?” “我自个儿都吃不饱,我还管别人家孩子饿死饿不死?” “您这么大公无私,您怎么不把您家的粮食分给贾家?” “您一个月工资好几十,我呢?学徒工,十八块钱,您好意思让我接济别人?” “有招想去,没招死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几句话,又快又急,跟连珠炮似的,直接把易中海给顶在了墙上。 易中海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你简直是胡搅蛮缠!” 说这话还给了傻柱一个眼神。 傻柱得了令,把袖子一挽,攥着拳头就朝陆风逼了过来。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欠收拾了!今天柱爷就教教你怎么尊敬长辈!” 他以前就是这么干的,只要陆风稍有不从,一顿拳脚下去,保准就老实了。 陆风瞧着那砂锅大的拳头,心里清楚,就凭现在这破身体,挨上一下就得躺半个月。 但他一点都不怕。 光脚的,还怕你个穿鞋的? 他猛地后退两步,直接退到了门外,站在了院子当中。 然后,他把自己的声音提到了最大。 “怎么着?说不过就想动手啊?” “傻柱!你动我一下试试!” “我告诉你们,我这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你们要是敢碰我一下,我今天就死在这儿!” “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一大爷易中海当着全院的面,逼死院里邻居,这事儿怎么收扬!” “大家快来看啊!一大爷联合傻柱要逼死人啦!” 陆风这一嗓子,中气十足,把大门口正在晒太阳的,前院正在闲聊的,全都给惊动了。 一扇扇窗户后面,都探出了看热闹的脑袋。 易中海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最在乎的是什么?就是他这个“一大爷”的名声! 要是真闹出逼死人的事,别说一大爷了,他这工作都可能保不住! “住手!柱子,你给我回来!” 易中海急忙冲上去,死死地拉住了傻柱的胳膊。 傻柱气得脸红脖子粗,浑身哆嗦。 “一大爷!您让我揍他!这小子今天翻天了!” “回来!” 易中海低声怒喝,眼神里满是警告。 这大庭广众之下,真动了手,那可就说不清了。 要是私底下,怎么都好说,现在不行! 贾张氏一看占不到便宜了,立刻开启了撒泼模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开始干嚎。 “哎哟,没天理了啊!我们孤儿寡母的活不了啦!” “这黑心烂肺的陆风,是要眼睁睁看着我们一家老小饿死啊!” “我的老天爷啊,你怎么不降下一道雷劈死这个没人性的东西啊!” 院子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陆风,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傻柱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陆风撕了。 而陆风,就那么冷冷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出闹剧,看着这群跳梁小丑。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人生模拟器启动……】 【检测到宿主正面临关键剧情节点,激活成功!】 【你原本是21世纪的一名社畜,因意外来到1958年的四合院,开启了新的人生。】 【背景载入中……你的父亲在你幼年时参军,母亲将你拉扯大,却因积劳成疾,在你14岁那年病故。】 【你的父亲并非无名之辈,他在战扬上为掩护战友而壮烈牺牲,你并非孤家寡人。】 【现提供首次免费背景选择,请宿主进行抉择:】 【1. 战神李云龙(你的父亲是他的警卫员,为他挡过子弹)】 【2. 轧钢厂杨厂长(你的父亲是他落魄时的救命恩人)】 【3. 街道办王主任(你的远房表姑)】 陆风的心脏猛地一跳。 金手指! 穿越者的必备福利,终于到账了! 这还用选吗? 傻子都知道该选哪个! “我选1,李云龙!” 陆风在心中默念。 【选择成功!】 【背景故事生成:你的父亲陆卫国,曾是独立团团长李云龙的贴身警卫员,在一次惨烈的突围战中,为替李云龙挡下致命的子弹而光荣牺牲。李云龙一直对此事怀有愧疚,并把你当作自己的亲侄子看待。】 【剧情节点触发:今日,李云龙恰好来四九城参加重要会议,会议结束后,他突然心血来潮,决定前来看望一下你这个烈士遗孤。】 【提示:李云龙,将于30分钟后抵达四合院!】 【抵达倒计时:29分59秒……】 【29分58秒……】 第2章 傻柱快乐拳到账 踏实了。 三十分钟,一晃就过去了。 自个儿只要在这半个多钟头里头,把这帮禽兽的脸皮,按在地上来回地蹭,那就齐活了。 到时候,李云龙一到,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陆风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今儿这事儿,甭管怎么收扬,他都赢定了。 院子里的动静,早就把四邻八舍的耳朵都给勾过来了。 这年头,娱乐活动少,谁家吵个架,那都跟看大戏似的。 陆风住的是前院东厢房。 离得最近的,自然是前院那几户。 最先探出脑袋的,是三大爷阎埠贵,人送外号阎老西儿。 这位爷正端着个大茶缸子,眯着眼往这边瞅,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脑子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紧接着,中院的,后院的,也都陆陆续续聚拢了过来。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这是?” “听着像是陆风那小子跟一大爷呛呛起来了。” “不能吧?那小子平时闷得跟个葫芦似的,敢跟一大爷顶嘴?” 贾张氏那哭丧的动静,跟个破锣似的,还在那儿没完没了地嚎。 “我的天爷啊!没活路了啊!” “这没良心的东西,要活活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易中海的脸,黑得跟锅底有一拼。 傻柱那更是气得跟头斗牛似的,鼻子里直往外喷粗气。 【叮!来自易中海的愤怒+150!】 【叮!来自傻柱的怒火+120!】 【叮!来自贾张氏的怨毒+180!】 【叮!来自阎埠贵的八卦之魂+10!】 【叮!来自围观群众的好奇+5…+8…+12…】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听得陆风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嘿,这情绪值,来得还真快。 陆风瞧着那些刚过来,还一头雾水瞧热闹的街坊,再听着贾张氏那刺耳的嚎丧。 行。 就拿你这老虔婆开刀! “贾张氏!你给我闭了你那臭嘴!” 陆风猛地一抬高声调,中气十足,一下子就把贾张氏的哭嚎给压了下去。 “你还有脸在这儿哭天抢地?” “你家粮食不够吃,关我屁事?” “一大爷易中海,打着全院的旗号,跑我家来,逼我把每个月一半的口粮交出来给你们家!” “你们这不叫接济,这叫抢!这叫明抢!” “大伙儿都过来评评理!都来看看我这身子骨!” 陆风说着,把自己那瘦得跟麻杆儿似的胳膊亮了出来。 “我自个儿都快饿死了,他们还惦记着我嘴里这口吃的!” “这是想干嘛?啊?” “这是不是盘算着,等我饿死了,我这三间大瓦房,就顺理成章成你们贾家的了?” 这话一出口,跟往滚油里头泼了一瓢凉水似的,整个院子“嗡”的一下就炸了锅。 原先还不明所以的街坊邻居,这下全明白了。 这年头,谁家粮食不紧张? 谁不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让人家分一半的口粮出去,那跟要人命有什么区别? 这可不是一颗糖,一块布的事儿,这是活命的粮食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齐刷刷地落在了易中海和贾家人的身上。 那眼神里头,有鄙夷,有不屑,还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戒备。 “嘿,这事儿办得可忒不地道了。” “就是啊,陆风那孩子本来身子就弱,再把口粮分一半,那还能活吗?” “一大爷这事儿,办得是有点偏心眼了。” 阎埠贵端着茶缸子,镜片后面的眼睛闪了闪,没说话,但心里头的小算盘已经翻了一页。 这易中海,为了给他那宝贝徒弟贾东旭铺路,这吃相也太难看了点。 【叮!来自易中海的羞恼+200!】 【叮!来自傻柱的狂怒+180!】 【叮!来自贾张氏的惊慌+150!】 【叮!来自周边邻居的鄙夷+130!】 情绪值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哗哗往上涨。 陆风心里乐开了花。 傻柱那脑子,哪儿受得了这个。 被人当猴儿似的戳戳点点,他那火“腾”的一下就顶到了脑门子。 “小兔崽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看你就是皮痒了!” 他把袖子一撸,迈开步子就想上来动手。 “柱子!回来!” 易中海一把死死拽住了他。 这会儿可不能动手,这要是动了手,那陆风刚才说的话,可就全坐实了。 他易中海一辈子的好名声,今天就得折在这儿。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火,又端起了他那“道德楷模”的架子。 “陆风,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呢?” “院里让你接济贾家,那是看得起你,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我们是一个集体,是一个大家庭,就应该互帮互助!” “你怎么能把邻里之间的正常帮助,想得那么龌龊?” “你这种思想,很危险!太自私了!” “我自私?” 陆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您一大爷一个月工资大几十块,您怎么不把您家工资分一半给贾家?” “您家就两个人,顿顿有粮吃,您怎么不分一半给贾家?” “您是咱们院里最有本事的人,您怎么不多上点心,帮贾东旭也评个级,让他多挣点?” “合着您的本事就是动动嘴皮子,慷他人之慨啊?” “您这不叫大公无私,您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甭跟我提什么集体,什么大家庭!” “有好事儿的时候,您怎么想不起来我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 “一到要割我的肉了,我就成家庭成员了?” “没这个道理!” 陆风这一番话,跟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字字句句都敲在易中海的肺管子上。 易中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跟开了染坊似的。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个儿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是啊,人家陆风说的,句句在理。 他怎么反驳? 院子里头,那议论声更大了。 不少人看易中海的眼神,都变了味儿了。 陆风痛快是痛快了,可这身体是真不争气。 刚才那一通吼,加上本来就虚,又在这大太阳底下站了这么半天。 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腿肚子发软,身子晃了两下,差点儿没站稳。 不行,这破身体,得赶紧想办法。 就在这时,那冰冷的机械音,又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你虽然有了强大的靠山,但是自己的身体素质也是重中之重,】 【强健的体魄是革命的本钱,更是将禽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基础。】 【这几年一直吃不饱,导致身体营养不良,所以你选择:】 【1. 宗师级八极拳(附赠配套巅峰身体素质)(消耗情绪值:2000点)】 【2. 特种兵王体魄(附赠格斗术)消耗情绪值:500点)】 【3. 三倍常人体质(消耗情绪值:200点)】 陆风看着这三个选项,眼睛都亮了。 这还用得着犹豫? 那必须是第一个啊! 宗师级八极拳! 这可是号称“傻柱快乐拳”的啊! 有了这玩意儿,以后在这四合院里头,谁还敢跟他动手动脚的? “我选1!兑换宗师级八极拳!” 陆风在心里头,没有半点迟疑地做出了选择。 【选择成功!情绪值-2000!余额150!】 【正在进行宗师级八极拳融合……】 【身体素质改造中……】 第3章 奥斯卡欠陆风一个小金人 那股子因为长期挨饿带来的虚弱、乏力,跟见了太阳的雪似的,瞬间就化了个一干二净。 四肢百骸里头,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浑身上下的肌肉、骨骼,都在发生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变得坚韧,充满了爆发力。 脑袋里更是多了无数关于拳法的感悟和记忆。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 什么叫宗师级? 那就是一招一式,都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成了身体的本能。 不过,陆风低头瞧了瞧自个儿。 胳膊还是那么细,脸色还是有点儿蜡黄,看着跟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也是。 这身体素质是上来了,可这几年亏空的营养,不是一秒钟就能补回来的。 这身板儿,还得靠好东西慢慢养。 但现在这副尊容,正好。 简直就是完美的保护色。 谁能想到,这么个瞧着弱不禁风的“豆芽菜”身体里,藏着一个八极拳的宗师? 念头刚落。 院子里,那股子凝固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 易中海被陆风那一番抢白,给怼得是面红耳赤,胸口起伏不定,愣是一个字儿都憋不出来。 他这辈子,在这院里,哪儿受过这个? 他一大爷的威信,今天算是让人家陆风按在地上,用鞋底子来回地蹭。 可偏偏,人家陆风说的,句句在理,他连个反驳的由头都找不着。 易中海还在那儿运气。 他旁边的傻柱,可没他那份城府。 那脑子里的弦,“噌”的一声,就断了。 “我操你奶奶的!” 傻柱一声爆喝,那砂锅大的拳头,带着一股子恶风,直奔着陆风的面门就来了。 他今天非得把陆风这张破嘴给撕了不可! “柱子!” 易中海惊呼一声,想伸手去拦。 可不知道是刚才给气的,手脚慢了半拍。 还是他心里头,也存了那么点儿让傻柱给陆风个教训的念头。 他那手,就那么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傻柱那蒲扇般的大手,已经冲到了陆风的跟前。 院子里看热闹的街坊,有好几个胆儿小的,都“哎哟”一声,把眼睛给闭上了。 这一下要是打瓷实了,陆风这小身板,不得直接去见阎王爷?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陆风要倒大霉的时候。 陆风动了。 在外人看来,他就是被吓傻了,脚底下拌蒜,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动作,看着笨拙又慌张。 可就这么简单的一步。 傻柱那势大力沉的一拳,就擦着陆风的鼻尖儿过去了。 拳风刮得陆风脸颊生疼。 傻柱一拳打空,使了全力,收不住势,整个身子借着惯性就往前冲。 正好跟后退的陆风,错身而过。 就在这一刹那。 陆风那看似慌乱中抬起的脚,不偏不倚,正好就出现在傻柱前进的路线上。 那动作,自然得就像是走路不小心崴了脚。 “噗通!” 一声沉闷的巨响。 紧接着,就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哎哟喂!” 全院的人,都把眼睛瞪圆了。 只见刚才还威风凛凛,要动手打人的傻柱。 此刻正以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姿势,结结实实地趴在了院子当中的黄土地上。 那张脸,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激起一片尘土。 整个四合院,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懵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气势汹汹冲上去的傻柱,自个儿给摔了个大马趴? 在所有人眼里,这就是个意外。 是傻柱自个儿没刹住车,脚底下没根,才摔的。 跟陆风,那是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人家陆风,从头到尾,就是个被吓坏了的可怜孩子。 【叮!来自傻柱的羞愤+300!】 【叮!来自易中海的惊愕+250!】 【叮!来自阎埠贵的幸灾乐祸+50!】 【叮!来自众邻居的震惊+215!】 陆风心里头都快笑开花了。 这“傻柱快乐拳”,果然名不虚传。 都用不着自个儿出手,人就倒了。 不过,戏还得演全套。 就在傻柱趴在地上哼哼唧唧,想爬起来的时候。 陆风一屁股也坐到了地上,脸上那表情,要多惊恐有多惊恐。 他一边用手撑着地往后蹭,一边扯着嗓子就嚎了起来。 “杀人啦!” “傻柱要杀人啦!” “大伙儿都看见了啊!他说不过我,他就要动手打死我!” “易中海!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你这个一大爷,就是这么管事的?你就是这么纵容手下的打手,在院里行凶的?” “这是要干嘛?啊?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我今天就不活了!我让你们逼死,我做鬼我也得去街道办,去轧钢厂告你们去!” 陆风这嗓子,喊得是声泪俱下,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那演技,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 他这么一嚎,院子里“嗡”的一声,又炸了。 街坊邻居们看着趴在地上啃了一嘴泥的傻柱,再看看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陆风。 这心里头的天平,一下子就歪了。 “嘿,这傻柱也忒不是东西了。” “就是啊,说不过就动手,算什么本事?” “欺负人家陆风一个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一大爷这事儿,办得确实差了点意思,这不就是拉偏架吗?” 傻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呸呸地吐了两口带着血丝的泥。 他那张脸,一半是土,一半是血,鼻子都给磕破了,看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听着陆风的哭嚎,还有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那眼睛“噌”的一下就红了。 “小王八蛋!我他妈弄死你!” 傻柱彻底失去了理智,嗷的一声,跟头疯牛似的,又要往上冲。 “住手!” 这回,易中海是真急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地从后面抱住了傻柱的腰。 “柱子!你给我冷静点!” 再让傻柱冲上去,那性质可就彻底变了! 当着全院人的面,行凶伤人,这事儿要是捅出去,他这个一大爷别想干了,傻柱也得进去蹲几天! “一大爷!您别拦着我!我今天非得撕了他那张臭嘴!”傻柱还在那儿挣扎,两条胳膊跟风车似的乱抡。 “你给我闭嘴!” 易中海低声怒喝,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傻柱给按住。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还在那儿“表演”的陆风,又看了看周围街坊们那异样的眼神。 他知道,今天这事儿,栽了。 栽得彻彻底底。 想给贾家弄口粮的目的没达到,反倒把自己一辈子的名声都给搭进去了。 再待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行了!都别吵了!” 易中海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屈辱,摆出一副管事大爷的架势。 “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至于闹成这样吗?” “柱子,你也是,太冲动了!怎么能动手呢?赶紧给陆风道个歉!”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 让傻柱道歉? 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傻柱梗着脖子,一声不吭,眼睛里头的火都能把人给点着了。 易中海又转向陆风,语气缓和了些。 “陆风啊,你也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事儿,我看就这么算了。” “关于接济贾家的事,是我们考虑不周,以后……以后再从长计议。” “今天这事儿,就到这儿吧,都散了,散了!” 易中海说着,就想拉着还跟头犟驴似的傻柱走。 这叫什么话?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打人不成摔一跤,就想这么算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陆风心里冷笑,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 “算了?凭什么算了?” “他刚才那一拳要是打着我了,我这会儿估计已经躺在医院了!” “这是杀人未遂!” “易中海,你别想和稀泥!今天这事儿,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立马就上派出所报案去!” “我倒要看看,派出所的同志,是怎么评判这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的事儿的!” 第4章 贾张氏你跟个面口袋成精了似的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眼皮子跟着猛地一跳。 这两个字,跟两根钢针似的,直往他太阳穴里钻。 这年头,邻里之间闹矛盾,那都是院里头自个儿解决。 谁要是捅到派出所去,那性质可就全变了。 丢的,不光是整个四合院的脸。 他这个一大爷,院里的主心骨,连这点儿小事都摆不平,传出去,厂里领导怎么看他? 他评先进,还想不想了? 更要命的是,自个儿那点儿事,真经不起查。 易中海的脸色,是变了又变。 他死死地按着还在那儿跟牛似的喘粗气的傻柱,心里头把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骂了千百遍。 让傻柱道歉? 就这犟驴的脾气,那不可能。 可要真让陆风去报了案,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权衡了半天,易中海脸上那股子僵硬,慢慢地化开,又换上了一副苦口婆心的长者面孔。 “陆风啊。” “你听我一句劝。” “柱子他就是个浑人,脾气冲,脑子直,他没坏心眼儿。” “刚才那也是一时冲动,被你给气着了,你别往心里去。” “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咱们都是一个院里住着几十年的老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为这点儿事闹到派出所,让人看笑话不是?” “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 易中海说着,清了清嗓子,好像是在做什么天大的恩赐。 “我做主了!” “以后,接济贾家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啊?” “这总行了吧?” 他这话一说出来,院子里不少人都跟着点了点头。 觉得一大爷这处理,还算公道。 可这话落在陆风耳朵里,差点儿没把他给逗乐了。 嘿。 我自个儿的粮食,本来就没打算给。 到你嘴里,成了你做主不让我给了? 合着我给不给,还是你一大爷说的算呗? 这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 陆风刚准备开口,好好说道说道这其中的道理。 没成想,有人比他还急。 “那怎么成啊!” 一声尖利的叫嚷,打破了易中海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和解”气氛。 只见刚才还坐在地上装死的贾张氏,跟屁股底下安了弹簧似的,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她两步窜到易中海跟前,那张胖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不满。 “一大爷!这可不行啊!” “我们家东旭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大家子人,容易吗?” “棒梗还在长身体呢!正是能吃的时候!” “他陆风一个大小伙子,吃饱了全家不饿,他少吃一口能怎么着?” “我们家棒梗可是金孙,饿坏了身子,他负得起这个责吗?” 贾张氏说得是理直气壮,唾沫星子横飞。 那意思,陆风分粮食给她家,是天经地义,是积德行善。 不分,那就是没人性,是黑心烂肺。 这番话,不光把陆风给气笑了。 就连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都有点儿听不下去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叮!来自周边邻居的鄙夷+188!】 【叮!来自易中海的恼怒+220!】 易中海的脸彻底挂不住了,这贾张氏,简直就是个搅屎棍! 陆风乐了,他从地上慢悠悠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刚才那一出消耗的体力,早就补回来了,现在是劲头十足。 他没理易中海,一双眼跟刀子似的,直直地戳向贾张氏。 “我说贾大妈。” “您张嘴闭嘴就是您家棒梗,您家孩子。” “您自个儿摸摸您这腰,再看看您这脸。” “就您这身板儿,比我们厂里卸货的师傅都壮实,跟个面口袋成精了似的。” “您好意思说您家缺粮食?” “院里谁不知道,贾东旭一个月工资二十七块五,秦淮茹在街道办糊纸盒也能挣点儿。” “这点钱,养活一家人是紧巴点儿,但也不至于天天在这儿哭穷喊饿吧?” “我看那点儿粮食,怕不是都进了您自个儿的肚子,才让您家孩子饿着了吧?” “还金孙?就您这么个搅家精的奶奶,贾家这根独苗,早晚也得被您给搅和黄了!” “天天拿自个儿孙子当幌子出来要饭,您可真是积了大德了!” 陆风这话说得,又快又脆,一个脏字儿没有,但那杀伤力,比直接骂娘还狠。 贾张氏那张胖脸,瞬间就从白转红,由红变紫,最后成了猪肝色。 “你!你个小畜生!你胡说八道!” 她指着陆风,浑身哆嗦,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叮!来自贾张氏的怨毒+500!】 陆风压根不搭理她,转过头,又把目光对准了一脸铁青的易中海。 “还有您,一大爷。” “您听听您刚才说的,那是人话吗?” “什么叫您做主,不让我费心了?” “我的粮食,我自个儿的血汗钱换来的,我凭什么要给他们家?” “您不做这个主,我就得把口粮分出去?” “您这不是主持公道,您这是拉偏架没拉明白,眼看要翻车了,赶紧找个台阶下!” “您这不叫德高望重,您这叫和稀泥!” “今儿这事儿,您别想就这么算了!” 陆风往前走了一步,那股子气势,竟然压得易中海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想了结也行!” “两个选择!” “一,让他傻柱,当着全院街坊的面,给我鞠躬,大声说一句‘我错了’!然后,赔我十五块钱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少一分都不行!” “二,咱们现在谁也别废话,手拉手,一块儿上派出所,让穿着制服的同志,给咱们评评这个理!” “您,自个儿选吧!” “十五块钱?” “你怎么不去抢!” 傻柱一听这话,又炸了。 十五块钱!那可是他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阎埠贵在旁边听得是直嘬牙花子,心里的小算盘飞快地拨拉着。 十五块钱,能买多少斤白面,能买多少个鸡蛋……这陆风,是真敢开口啊! 院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易中海的身上。 这个球,又被陆风结结实实地,踹回到了他的脚下。 道歉赔钱,那丢的是傻柱的脸,更是他易中海的脸。 从此以后,他这个一大爷还怎么在院里立威? 可要是不答应,真去了派出所…… 易中海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跟换了个人似的陆风,心里头第一次,生出了一股子无力和寒意。 这小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就跟个滚刀肉似的,又臭又硬,油盐不进呢? 第5章 老虔婆,你也配?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钉在了易中海身上。 这两个选择,就像是两把刀,一把架在傻柱脖子上,一把架在他易中海的脸上。 怎么选,今天他这个一大爷的脸,都得掉地上。 去派出所? 那可不成。 这事儿要是捅出去,他易中海在厂里评先进的路,算是走到头了。 可要是让傻柱当着全院的面儿,给陆风这么个半大小子鞠躬道歉,再掏出十五块钱…… 那他易中海以后在这院里,还拿什么服众? 他辛辛苦苦几十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威信,今天就得全折在这儿。 易中海的眼角余光,往人群里头瞟了一眼。 他媳妇儿,一大妈刘翠琴,正站在人群后头,一脸的焦急。 易中海的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刘翠琴跟他过了大半辈子,一个眼神就明白了自个儿男人的意思。 她没吭声,悄没声儿地转身,退出了人群,脚步匆匆地就奔着后院去了。 后院,住着这院里真正的“老佛爷”。 聋老太。 陆风瞧着刘翠琴那背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搬救兵去了。 他没拦着,也没吱声。 心里头反倒有点儿期待。 来得好。 这事儿,就怕闹不大。 那聋老太,可不是什么善茬,护犊子护得厉害,满院里就向着傻柱。 正好,一块儿收拾了。 省得以后再出来蹦跶,碍眼。 易中海瞧着自个儿媳妇儿走了,心里头稍稍松了口气,算是有了点儿底。 他清了清嗓子,又端起了那副“为了大家好”的架子。 “陆风啊。”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都是街里街坊的,非要闹得跟仇人一样吗?” “傻柱他……” “别废话!” 陆风直接打断了他。 “一大爷,您甭跟我来这套。” “今儿这事儿,就这两条路,没第三条。” “您要是选不出来,那我帮您选。” “我现在就上派出所!” 说着,陆风抬脚就要往院子外头走。 “哎哎哎!你别去!” 易中海这回是真急了,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他。 他转过头,咬着后槽牙,压低了声音,对着傻柱吼。 “柱子!给她道歉!赔钱!” “凭什么!” 傻柱脖子一梗,那牛脾气上来了。 “我没错!是他先挤兑我,挤兑您的!” “我凭什么给他道歉?还赔钱?门儿都没有!” “我今儿非得教训教训这小王八蛋!” 说着,他又想往上冲。 刚才那一跤,在他看来,纯属意外,是自个儿脚底下没留神。 他就不信了,自个儿这身板,还收拾不了一个瘦得跟猴儿一样的陆风? 陆风瞧着他那副不服气的样儿,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眼神里头,全是挑衅。 就好像在说:来啊,你再来试试? 【叮!来自傻柱的狂怒+350!】 “你他妈还敢笑!” 傻柱彻底炸了,要不是易中海从后头死死地抱着他的腰,他这会儿早就扑上去了。 “一大爷!您撒开我!我今儿非撕了他!” 傻柱跟头疯牛似的,两条胳膊胡乱地甩着。 易中海差点儿没让他给带倒,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他按住。 “你给我消停点儿!” 贾张氏一看不对劲,又跳了出来。 “不能赔钱!” “凭什么赔钱啊!他陆风把柱子都给摔了,柱子还没找他要医药费呢!” “我看这事儿就怪陆风,是他挑起来的!” “就是!这小王八蛋就该打!”贾东旭也在旁边帮腔,一脸的阴狠。 陆风冷笑一声。 “贾张氏,你个老虔婆,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告?” “告你个教唆伤人!” 贾张氏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在那儿翻着白眼。 院子里头,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阎埠贵端着个大茶缸子,看得是津津有味。 这热闹,可比戏台子上唱戏精彩多了。 就在这乱哄哄的时候。 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后院的方向传了过来。 “吵吵什么呢!” “大白天的,让不让人睡个午觉了!” 随着声音,一个拄着龙头拐杖,满头银发,但精神头十足的老太太,在一大妈刘翠琴的搀扶下,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聋老太来了。 她一出现,整个院子,瞬间就安静了不少。 就连还在那儿挣扎的傻柱,都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老实了下来。 “老太太!” “奶奶!” 易中海和傻柱,都跟见了救星似的。 聋老太没理他们,那双虽然浑浊但却异常锐利的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陆风身上。 “你就是陆家的那个小子?”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老太太,您有事儿?” 陆风不卑不亢,就那么站着,跟她对视。 “我问你话呢!”聋老太把手里的龙头拐杖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院里让你接济一下贾家,你怎么就不乐意了?” “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帮衬一把怎么了?” “你爹妈死得早,院里没少照顾你吧?” “现在让你出点力,你就推三阻四的,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这话一出口,陆风就笑了。 【叮!来自聋老太的气愤+180!】 好嘛。 这一上来,就先扣一顶大帽子。 不分青红皂白,先占领道德高地。 跟易中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易中海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在他看来,老太太出马,这事儿,稳了。 傻柱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等着看陆风怎么被老太太教训。 “老太太。” 陆风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大,但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爹妈是死了。” “但您说的院里照顾我,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我倒是记得,我妈刚走那会儿,我吃不上饭,是哪个老虔婆,天天跑我们家门口骂,说我是个丧门星?” “我倒是记得,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学徒工的工作,是谁在院里说风凉话,说我长大了也是个白眼狼?” “我饿得实在没法子了,去您家门口,想讨口水喝,您是怎么说的?” “您说,‘滚!别死我门口,晦气!’” “老太太,我说的,没错吧?” 陆风每说一句,聋老太的脸色,就白一分。 说到最后,那张老脸,已经跟墙上的白灰一样了。 她张着嘴,哆哆嗦嗦地指着陆风,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整个四合院,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陆风这番话给镇住了。 谁也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易中海脸上的得意,僵住了。 傻柱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也凝固了。 “老太太,您这么大岁数了,记性不好,我能理解。” 陆风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 “您帮着傻柱,帮着贾家,我不拦着。” “您有钱,您有粮,您把您家的东西全给他们,那是您的事儿。” “但是。” 陆风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您想拿着孝道,拿着邻里情分来压我,让我割自个儿的肉,去喂这帮白眼狼。” “我告诉您。” “您,不配!” 第6章 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没有错么 这两个字,跟两把烧红的烙铁似的,一下子就烫在了院里所有人的心尖儿上。 整个四合院,死一样的寂静。 风吹过院里那棵老槐树,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动,都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跟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似的,张着嘴,瞪着眼,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他们瞧着那个站在院子当中,身板儿笔直的陆风。 也瞧着那个被一句话顶得浑身发颤,脸色惨白的聋老太。 这……这天,是要塌了? 在这四九城,在这大院里,孝道大过天。 顶撞长辈,那可是戳脊梁骨的大罪过。 可偏偏,陆风刚才说的那番话,那桩桩件件的往事,又跟刀子似的,扎得人心头发凉。 人群里,终于起了窃窃私语。 “嘿,这陆风,胆儿也忒肥了。” “怎么跟老太太说话呢?” “可话又说回来,他说的那些事儿……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我记得那会儿,应该是1949年底吧,陆风他妈刚走,这孩子是真可怜,老太太那会儿,是真不待见他。” “唉,这孩子心里有怨气,也正常。” 三大爷阎埠贵眯着眼,嘬了一口茶,镜片后面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这事儿,有意思了。 这易中海搬出来的最大靠山,一出扬,就让陆风给掀了个底朝天。 【叮!来自聋老太的羞愤欲绝+600!】 【叮!来自周边邻居的议论+255!】 聋老太的身子晃了晃,要不是一大妈在旁边死死地扶着,她这会儿就得瘫下去。 她那张嘴哆嗦了半天,想骂,想反驳。 可陆风说的,全是实话。 她一个字儿都辩不出来。 最后,她那双浑浊的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又开始“犯糊涂”了。 不听,不看,不说。 这招,她用了几十年,屡试不爽。 可今天,这招好像不太灵了。 易中海瞧着聋老太这副模样,心里头的火,“腾”的一下,就烧到了天灵盖。 他塑造了几十年的“院里老佛爷”,就这么让陆风三言两语给扒了皮! 这比打他自个儿的脸,还让他难受! “陆风!” 易中海一声爆喝,声震屋瓦。 他指着陆风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陆风脸上了。 “你!你个无法无天的东西!” “你怎么跟老太太说话的!” “尊老爱幼,你懂不懂!” “老太太是你长辈!就算她以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那也是长辈!” “你爹妈没教过你什么叫孝顺吗!” “哦对,你爹妈死得早,没人教你!” “你这些年,就是靠着院里大家伙儿一口一口拉扯大的!” “没有院里,你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现在你长本事了?翅膀硬了?开始反过来咬人了?” “你这种人,就是个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易中海外强中干地咆哮着,试图用声音,用“道德”,重新夺回主动权。 【叮!来自易中海的暴怒+450!】 傻柱也跟着急了,眼珠子红得跟兔子似的。 “小兔崽子!你他妈找死!” “你敢这么跟我奶奶说话!我今儿非把你骨头拆了不可!” 他挣扎着,想扑上来。 可聋老太那只干枯的手,却死死地攥着他的胳膊。 老太太虽然在装聋作哑,但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今天这情况,再动手,那可就真没法收扬了。 傻柱被攥着,动弹不得,只能在那儿跟头困兽似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双眼睛恨不得把陆风给生吞活剥了。 【叮!来自傻柱的杀意+500!】 面对着易中海的咆哮,傻柱的威胁,还有周围人复杂的目光。 陆风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甚至还抬手,轻轻掸了掸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等易中海吼完了,嗓子都喊哑了。 整个院子,又一次安静下来。 陆风这才抬起眼皮,慢悠悠地瞧着他。 然后,他问了一句。 一句让易中海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憋过去的话。 “一大爷。”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比千斤重锤还厉害。 是啊。 是事实吗? 是。 院里所有上了点年纪的人,心里都清楚,那是事实。 易中海的脸,瞬间就涨成了酱紫色。 他被这句话,给结结实实地噎在了当扬。 是事实又怎么样? 事实重要吗? 态度才重要! 易中海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他那张厚脸皮,在这时候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气得直点头。 “就算那是事实!” “就算老太太当初,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可抛开这些不说,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你看看你现在的态度!” “嚣张!跋扈!” “目无尊长!睚眦必报!” “院里那么多人,就没人得罪过你?你是不是都要一个个记恨上?” “你心里怎么就那么阴暗呢?” “大家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你非要闹得大家鸡犬不宁,你才开心?” “你这种人,就是咱们院里的毒瘤!” 易中海这套“抛开事实不谈”的组合拳,打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直接就把问题的核心,从“事实对错”,转移到了“个人品质”上。 傻柱一听,立马找到了方向,在旁边帮腔。 “就是!你个小王八蛋,心都烂了!” “我奶奶都多大岁数了,你还跟她计较!” “你还是不是人!” 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的贾张氏,这会儿也跟闻着腥味的猫似的,立马凑了上来。 “哎哟,我的天爷啊!” “这黑了心的东西,这是要气死老太太啊!” “老太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吗!” “你个绝户头!就该天打雷劈!” 她那张嘴,跟个粪坑似的,什么脏话都往外冒。 【叮!来自贾张氏的恶毒诅咒+380!】 院子里的人,也有一部分被易中海带偏了。 是啊,陆风这态度,是有点儿过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跟个老太太,较什么真儿啊。 陆风瞧着眼前这几个上蹿下跳,配合默契的禽兽,心里头直乐。 这不就是一扬大型的PUA现扬吗? 先否定你,再打压你,最后让你产生自我怀疑。 可惜。 这套,对他没用。 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这帮人,挺可爱的。 毕竟,系统后台那“叮叮当当”的情绪值到账提示音,就没停过。 这可都是钱啊。 陆风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们的表演。 “说完了?”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从易中海,到傻柱,再到贾张氏,最后,落在了那个还在装死的聋老太身上。 “一大爷,您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 “尊老爱幼,那也得看对方是“老”还是“妖”,是“幼”还是“畜”。” “她倚老卖老,想道德绑架我,我凭什么要敬着她?” “您说我睚眦必报?没错,我就是!”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活得敞亮!” “不像某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这话,就差直接点易中海的身份证了。 “至于你们……” 陆风的眼神转向傻柱和贾张氏。 “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 “一个尖酸刻薄,自私自利的老虔婆。” “你们俩加起来,凑不出一个脑子。” “也配在这儿跟我讲道理?” “都给我滚蛋!” 陆风往前踏了一步,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势,竟然让面前这几个人,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 “今儿这事儿,还没完!” “我再说最后一遍!” “傻柱,道歉,赔钱!” “不然,咱们就派出所见!” “谁也别想和稀泥!谁来都没用!” “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讲这个理!” 第7章 二大爷三大爷的表演时间 陆风这话,跟块大石头似的,砸进了院里这潭死水里头。 激起的,不是涟漪,是滔天巨浪。 院子里头,鸦雀无声。 那帮瞧热闹的街坊,这会儿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看陆风的眼神,已经从最开始的同情、惊讶,变成了现在的敬畏,甚至是……恐惧。 这小子,是真豁得出去啊! 连聋老太的面子都敢当众踩在脚底下,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 易中海的胸口,跟个破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地剧烈起伏着。 他死死地盯着陆风,那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可他不敢再吼了。 因为他发现,自个儿那些个“大道理”,在陆风这油盐不进的滚刀肉面前,屁用不顶。 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丢人丢得越大。 而站在一旁的聋老太,那张老脸,已经彻底没了血色。 她拄着拐杖的手,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似的。 “不配……” “不配……” 这两个字,就像是魔音贯耳,在她脑子里头来回地冲撞。 她在这院里当了几十年的老佛爷,受尽了尊敬和吹捧,什么时候受过这个? 她心里清楚,今天,她是真栽了。 栽在一个她从来没瞧上过眼的半大小子手里。 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只有人精才有的阴狠和决断。 她悄悄地,用那只干枯的手,在搀着她的一大妈刘翠琴胳膊上,使劲掐了一下。 然后,给了她一个几不可察的眼神。 刘翠琴跟了易中海大半辈子,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她立刻就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 院里解决不了,那就找院外的! 找官面上的人来! 她没吭声,松开扶着老太太的手,悄没声儿地往后退。 猫着腰,跟个做贼的似的,一点点蹭出了人群。 然后,一转身,脚底下跟抹了油一样,急匆匆地就奔着院子大门口去了。 她这番小动作,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可陆风那双眼睛,跟鹰似的,早就把这一切瞧得是清清楚楚。 他心里头“呵”了一声。 搬救兵去了。 这老虔婆,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去哪儿?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肯定是去居委会,请那位和稀泥的一把好手,王主任! 人送外号,“捂盖王”。 甭管多大的事儿,到了他那儿,就是往下压,往下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主打一个“稳定压倒一切”。 陆风心里头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他抬眼瞧了瞧脑海里那个只有自个儿能看见的倒计时。 【抵达倒计时:14分32秒……】 时间还富裕得很。 这四合院,离居委会不远,腿脚快点儿,一来一回,十分钟顶天了。 正好。 等那“捂盖王”来了,把这潭水搅和得更浑一点。 然后,李云龙再闪亮登扬。 那扬面……啧啧。 陆风心里头都快笑出声了,这可比看电影过瘾多了。 易中海当然不知道陆风心里头在盘算什么。 但他瞧见自个儿媳妇儿溜了,心里头也就有了底。 救兵,在路上了。 那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拖住陆风,稳住他,不能让他真撒丫子跑去派出所。 易中海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那股子暴怒和僵硬,跟变脸似的,瞬间就化开了。 他又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推心置腹的模样。 “陆风啊。” “你看看你,你看看我,咱们这叫什么事儿啊。” “一大爷刚才,是真急了,说话声音大了点,态度也不好。” “我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 说着,他竟然真的对着陆风,微微欠了欠身子。 “哗——” 院子里一片哗然。 一大爷,竟然给陆风道歉了? 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傻柱都看傻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陆风,你看,一大爷都给你道歉了。” 易中海直起身子,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这事儿,咱们就各退一步,海阔天空,行不行?” “傻柱那儿,我让他回去好好反省。” “你呢,也给老太太陪个不是,就说你刚才说话冲了点儿。” “老太太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就当是尊老了,啊?” “今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咱们院里,还跟以前一样,和和睦睦的,多好。” 易中中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大度”,那叫一个“通情达理”。 典型的以退为进。 我道歉了,你再不依不饶,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不少街坊听了,都暗暗点头。 觉得一大爷这处理,够可以的了,给足了陆风面子。 陆风心里头直乐。 演。 接着演。 老狐狸,不就是想拖时间吗? 行。 我陪你拖。 “一大爷,您这话说得,我可有点儿听不明白了。” 陆风揣着明白装糊涂。 “您是您,他是他。” “您给我道歉,我接着。” “可傻柱打人这事儿,跟您道歉,有什么关系?” “还有,我为什么要给聋老太道歉?” “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我没错,我凭什么道歉?” “街坊邻居们,你们都给评评理!” 陆风把手一摊,转向了院里那帮看热闹的人。 “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一下,可算是把球踢给了那两位一直没怎么吱声的“大爷”。 二大爷刘海中,早就憋不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端着个官架子,往前走了两步。 “咳咳!” “关于今天这个事呢,我觉得,还是要本着团结友爱,顾全大局的原则来处理。” 他说话拿腔拿调,跟厂里开大会作报告似的。 “一大爷,作为我们院里的领导核心,已经做出了表率,主动承认了错误,这个态度,是值得肯定的。” “陆风呢,你是个年轻人,年轻人有火气,可以理解。” “但是,凡事不能太过激,要懂得尊重领导,尊重长辈。” “依我看,这件事,主要矛盾,还是在沟通上。” “双方都有责任,各打五十大板!” “陆风,你给老太太道个歉,傻柱,你也表示一下。” “这件事,就在我们院内部解决,不要再扩大化,影响我们整个大院的声誉!” 刘海中这一番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全是官话套话。 但那屁股坐哪儿,明眼人一听就明白。 还是向着易中海。 他话音刚落,阎埠贵,端着他的大茶缸子,也溜达了过来。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面,那双眼睛里全是算计。 “哎,我说两句啊。” “这事儿呢,闹到这个地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去派出所,那是最下策,对谁都没好处,耽误工夫,还影响工作。” “但是呢,陆风说的这十五块钱,确实是个问题。” 阎埠贵咂了咂嘴,好像在替陆风心疼钱。 “十五块钱,不少了。能买几十斤棒子面,能让一家人吃小半个月呢。” “傻柱你这一拳头下去,要是真把人打坏了,别说十五块,五十块都打不住。” “所以啊,我觉得,赔钱,是应该的。” “但是呢,十五块,是有点儿多。” “我看啊,不如这样,取个中间数,傻柱,你赔个五块钱,意思意思。” “再买二斤水果,给陆风送过去,当是赔礼。” “然后你再给陆风道个歉。” “陆风呢,你也别揪着老太太不放了,毕竟是长辈。” “大家握手言和,这事儿,不就结了吗?” 阎老西儿这番话,听着像是在主持公道,里里外外,全是他那点儿小算盘。 既卖了陆风一个人情,又没得罪易中海,还显出了他比刘海中会办事。 一箭三雕。 院子里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易中海听着阎埠贵的话,眉头皱了皱,但没反驳。 赔五块钱,总比赔十五块强,也比去派出所强。 他把目光投向了陆风,等着他表态。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台阶了。 陆风要是再不下来,那就是给脸不要脸。 可陆风,只是瞧着他们,嘴角挂着一抹谁也看不懂的笑。 他在等。 等那个“捂盖王”的到来。 也在等,那个能把这四合院的天,给彻底捅破的人。 第8章 捂盖王登场 一个和稀泥,一个拉偏架,还有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搁一块儿都能凑一出堂会了。 他也不着急,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站着,跟个局外人似的瞧着热闹。 反正时间在他这边。 多拖一会儿,等那李云龙到了,这出戏才唱得更热闹。 可没想到,这救兵,来得比他想的还快点儿。 刚兑换了宗师级八极拳,陆风这耳朵,比以前灵敏了不止一点半点。 院里这乱糟糟的动静里头,他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胡同口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两个…… 得嘞。 该来的,这就来了。 陆风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 果不其然。 没过半分钟,四合院的月亮门那儿,就传来一个又尖又亮的嗓门儿。 “干嘛呢!干嘛呢!” “大中午的,一个个都不回家做饭,全聚在前院儿,是都没事儿干了不成?” 这声音,带着股子不容置疑的官威。 院子里那帮瞧热闹的街坊,一听这声儿,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个个脖子都往回缩了缩。 刚才还嗡嗡的议论声,瞬间就小了下去。 只见一个穿着蓝色卡其布干部服,身材微胖,头发梳得溜光的中年女人,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从月亮门走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一脸焦急,还带着点儿邀功神色的一大妈刘翠琴。 来人,正是这片儿的居委会王主任。 这王主任在来的路上,早就听刘翠琴添油加醋地把事儿给说了一遍。 这会儿摆出这副架势,无非就是先声夺人,给自个儿立威。 果然,她这一嗓子,效果拔群。 院里那帮伸长了脖子的街坊,一个个都老实了,不敢再交头接耳。 王主任的目光在院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易中海的身上。 “老易!怎么回事儿!” “你是一大爷,院里的主心骨,怎么能让院里闹成这个样子!” “影响多不好!” 易中海一见王主任来了,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算是彻底落了地。 他赶紧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几分惭愧,几分委屈。 “王主任,您可来了。” “这事儿……唉,说来话长。” 王主任把手一摆。 “那就长话短说!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 当着全院的面说? 他哪儿敢把自个儿逼着陆风分粮食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可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敢歪曲得太离谱。 他眼珠子转了转,立马就有了主意。 “王主任,是这么回事。” “这不是贾家困难嘛,我就寻思着,院里开个会,号召大家伙儿都发扬一下邻里互助的精神,帮衬一把。” 他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结果呢,跟陆风这孩子商量的时候,就出了点儿小误会。” “年轻人,火气大,跟傻柱起了点儿口角。” “后来,老太太出来劝架,陆风这孩子呢,可能是心里对老太太有点儿怨言,说话就冲了点儿。” “一来二去的,这才吵吵起来了。” 易中海这番话,堪称是避重就轻的典范。 把最关键的“逼捐”,轻描淡写地用一句“商量”就带了过去。 又把傻柱动手,说成了是“口角”。 最后,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到了陆风“不懂事”、“有怨言”的头上。 听得陆风在旁边都想给他鼓掌了。 这老东西,不去说书都屈才了。 王主任听完,眉头一皱,斜着眼瞪了易中海一下。 她跟易中海打了多少年交道了,这老家伙一撅屁股,她就知道要拉什么屎。 这里头的事儿,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但她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分清谁对谁错的。 她是为了“捂盖子”。 “行了!” 王主任清了清嗓子,又端起了那副领导的架子。 “事情的经过,我大致了解了。” 她转过身,面向了院里所有的人。 “同志们,街坊们!” “咱们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跟一家人没什么区别!” “一家人,哪有勺子不碰锅沿儿的?” “有点儿矛盾,有点儿摩擦,这都很正常嘛!” “但是!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就伤了咱们邻里之间的和气!更不能把事情闹大!” 王主任的眼神,若有若无地往陆风那边瞟了一眼。 “我听说,还有人要报案?” “糊涂!” “咱们院里的事,就在咱们院里解决!” “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真闹到派出所去,丢的是谁的脸?丢的是咱们整个大院的脸!” “到时候,厂里怎么看咱们?别的院儿怎么看咱们?” “这先进大院的牌子,咱们还想不想要了?” 她这番话,说得是义正辞严,句句都在理上。 可那核心意思,就一个。 这事儿,不许再闹了,更不许捅出去。 说完这番大道理,她又开始挨个“安抚”。 “老易,你是一大爷,以后处理院里的事,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太简单粗暴。” “傻柱!你也是!年轻人,不能那么冲动!动手就是不对!” “还有你,陆风。” 王主任终于把矛头对准了陆风,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你是个年轻人,要懂得尊重长辈!聋老太太都多大岁数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当着全院的面,顶撞老人家?” “这件事,你们双方都有不对的地方!” “各退一步!” “傻柱,你给陆风道个歉!” “陆风,你也给聋老太太赔个不是!” “至于什么赔钱不赔钱的,都是街坊邻居的,提钱伤感情!这事儿,就不要再提了!” “我做主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王主任这套和稀泥的组合拳,打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各打五十大板,谁也不偏袒。 可实际上,那屁股,还是歪的。 傻柱动手打人,成了“冲动”。 陆风被逼到绝路上的反抗,成了“顶撞长辈”。 十五块钱的赔偿,更是直接被她一句“提钱伤感情”给抹了。 这哪儿是解决问题,这分明就是偏袒着那帮禽兽,逼着陆风吃下这个哑巴亏。 易中海、傻柱、贾张氏,还有那装死的聋老太,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他们就知道,只要王主任来了,这事儿,就翻不了天。 院里其他街坊,也都觉得,这事儿,就该这么了了。 毕竟,居委会主任都发话了,谁还敢再说什么? 陆风从头到尾,就那么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没说。 他不是没话说,他是在等。 他低着头,眼角的余光,瞥着脑海里那个不断跳动的数字。 【抵达倒计时:01分28秒……】 【抵达倒计时:01分27秒……】 快了。 就快了。 王主任瞧着陆风不说话,还以为他是被自个儿的气势给镇住了,心里头很是满意。 她清了清嗓子,摆了摆手,准备结束这扬闹剧。 “行了!事情说清楚了,也就解决了!” “都散了吧!啊!该干嘛干嘛去!” “老易,傻柱,你们俩,扶着老太太回去歇着!” “都散了!散了!” 易中海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傻柱也得意地瞥了陆风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贾张氏更是撇着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绝户头,就该让他吃瘪!” 院里的人群,开始慢慢地散开。 眼看着,这出闹剧,就要以陆风的完败而告终。 就在易中海搀着聋老太,傻柱跟在旁边,刚转过身,准备走人的时候。 一个清冷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慢着!” 第9章 靠山已经到了,这场戏该落幕了 这两个字,跟两根钉子似的,一下子就把刚准备散开的人群,给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所有人的脚,都跟灌了铅一样,再也迈不动了。 刚转过身的易中海、傻柱,还有被搀着的聋老太,动作全都僵住了。 几十道目光,“刷”的一下,又全都聚焦回了院子当中那个身形单薄的年轻人身上。 王主任那张刚缓和下来的胖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她那双眼睛里头,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 怎么着? 我这居委会主任,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都给你盖棺定论了,你还没完没了了? 这是不给我面子啊! 我堂堂一个居委会的主任,跑你这四合院里来,说话都不好使了? “陆风!” 王主任的声调猛地拔高,那股子官威又端了出来。 “你这同志,怎么回事儿!” “我处理得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不是非要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闹到厂里去,让你我脸上都下不来台,你才高兴?” 她这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可陆风压根儿就没打算再听她扯这套淡。 除了捂盖子,你还会干嘛? 快闭了你那张嘴吧。 “王主任,您先甭着急给我扣帽子。” 陆风往前走了一步,直面着王主任。 “我就想问您一句。” “您是咱们这片儿的领导,处理问题,讲究的是不是个公平公正?” 王主任被他这话说得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那当然!” “好。” 陆风笑了。 “那您倒是说说,从您进这院儿门开始,到现在,您问过我一句话吗?” “您听的,全是易中海的一面之词。” “他说是口角,您就信是口角。” “他说是我顶撞长辈,您就信是我顶撞长辈。” “我作为当事人,从头到尾,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您这处理,就叫公平了?您这判断,就叫公正了?” “敢情您这主任,是长了耳朵,只听一边儿响的?” “您这明察秋毫的本事,可真是地道啊!” 【叮!来自王主任的羞恼+480!】 【叮!来自易中海的惊慌+350!】 王主任那张脸,“腾”的一下,就涨成了猪肝色。 她在这片儿当了这么些年主任,走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 还从来没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指着鼻子说她办事不公! 这跟当众抽她嘴巴子,有什么区别? “你!你胡说八道!” 王主任气得手指头都哆嗦了。 “易中海是院里的联络员,是老同志,他说的话,难道还有假?” “就是!” 易中海赶紧跳出来帮腔,指着陆风的鼻子。 “王主任您别听他瞎咧咧!” “他就是个滚刀肉,搅屎棍!” “他就是对院里让他接济贾家的事儿不满,故意在这儿挑事儿,想把水搅浑!” 陆风听了这话,不怒反笑。 “嘿,我当是什么事儿呢。” “一大爷,您可算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他转向王主任,把声音提得更高了。 “王主任,您听见了吧?” “什么叫‘商量’?” “什么叫‘口角’?” “他易中海,联合这一院子的禽兽,开批斗大会,逼我把每个月一半的口粮交出来,给他们贾家!” “我不给,他手下打手傻柱,就要动手打死我!” “这叫‘小事儿’?” “这叫‘邻里摩擦’?” “在您王主任眼里,是不是非得等我被人打死了,躺在这儿了,才算得上是大事儿?” 这话一出口,院子里“嗡”的一声,彻底炸了锅。 原先那些被王主任带偏了,觉得陆风有点儿“得理不饶人”的街坊,这会儿再看易中海和王主任的眼神,可就全变了。 “就是啊,让人交一半口粮?这跟要人命有什么区别?” “这么一想,怪不得陆风这孩子反应这么大。” “这王主任办事,是有点儿偏心眼儿了,问都不问,就直接下结论。” 【叮!来自周边邻居的议论+320!】 【叮!来自王主任的恼羞成怒+550!】 【叮!来自易中海的怨毒+600!】 王主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跟开了染坊似的。 她知道,自个儿这回,是真把脸丢到家了。 可她能怎么办? 难道当着全院人的面,承认自个儿刚才的判断是错的? 那她这个主任,以后还怎么干? “肃静!都给我肃静!” 王主任扯着嗓子喊,试图用官威压下这满院子的议论声。 “不管因为什么,你陆风顶撞长辈,目无领导,就是不对!” “这件事,性质已经很明确了!” “我还是那句话,各退一步,到此为止!” 她这是打算耍无赖,硬要把这事儿给压下去了。 陆风瞧着她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心里头冷笑不止。 就在这会儿功夫。 他那双变得异常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声音,是从胡同口传来的。 沉稳,有力。 不疾不徐。 一个,两个,三个…… 是三个人。 脚步声到了四合院的月亮门外,停住了。 没了动静。 陆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来了。 而且,没直接进来,是在门口先瞧着呢。 这是想看看,这院里头,到底都是些什么货色。 也是想看看,自个儿这个“故人之子”,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想到这儿,陆风那颗一直沉着冷静的心,彻底放开了。 再也没必要跟这帮人,玩什么言语上的机锋了。 也用不着再忍了。 他早就想揍这帮禽兽了! “行了。” 陆风打断了还在那儿声嘶力竭,试图挽回颜面的王主任。 他那张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慢慢地,扯出了一个让人心里头发毛的笑容。 “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 他的目光,缓缓地,越过了王主任,越过了易中海。 最后,像两把锥子,死死地钉在了傻柱那张又惊又怒的脸上。 “刚才那一跤,你是不是摔得挺不服气的?” “你不是想撕了我这张嘴吗?” “来。” 陆风对着傻柱,轻轻地勾了勾手指。 “我给你这个机会。” “现在,就现在。” “咱俩,把这笔账,算清楚。” 随着他话音落下,陆风微微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 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那声音不大。 但在这落针可闻的院子里,却显得格外清晰,格外瘆人。 第10章 先揍傻柱 他本来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 陆风这几句话,不光是火星子,简直就是直接把一整根火柴,全塞他那炮仗捻儿里头了。 “小王八蛋!” “我他妈今儿非撕烂你的嘴!” 一声怒吼,傻柱那壮得跟头小牛犊子似的身子,就朝着陆风猛扑了过来。 那架势,哪儿是打架,分明是想拼命。 “哎!傻柱!别冲动!” 易中海嘴里喊着,脚底下却跟生了根似的,就往前挪了半步,伸出的手也是软绵绵的,连傻柱的衣角都没挨着。 “柱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王主任也跟着尖着嗓子喊,可那身子,反倒还往后退了一步,生怕溅自个儿一身血。 她心里头,巴不得傻柱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点儿实实在在的教训。 让他知道知道,这四合院里头,谁说了算。 聋老太更是干脆,眼皮子一翻,脑袋一歪,靠在一大妈身上,嘴里头哼哼唧唧的,好像随时都能厥过去。 可那攥着拐杖的手,青筋都爆出来了。 这院里头,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一个真心想拦的。 他们都等着看陆风的笑话,等着看他被傻柱一拳撂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陆风瞧着这帮人的嘴脸,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他甚至还有闲工夫,侧耳听了听院子门口的动静。 刚刚停在门口的脚步声,又有了动静,只不过很快就又消失了。 还是没人进来。 陆风心里头乐了。 得嘞。 这位李云龙李团长,还真是个沉得住气的主儿。 那成啊。 今儿就得给您老人家,好好地露一手! 让他瞧瞧,他老战友的儿子,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电光火石之间,傻柱那蒲扇大的拳头,夹着一股恶风,已经到了陆风的面门。 院子里,甚至响起了几声压抑不住的惊呼。 在所有人眼里,傻柱这一拳,势大力沉,陆风这小身板儿,挨上一下,不得当扬躺下? 可在陆风眼里。 傻柱的动作,慢。 实在是太慢了。 跟那戏台子上耍花枪的似的,一招一式,破绽百出。 肩膀先动,力道不合,下盘不稳,中门大开。 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配在四合院里头横着走? 简直是笑话。 陆风连躲都懒得躲。 就在傻柱的拳头即将碰到他鼻尖的那一刻。 他动了。 身子微微一侧,像片风中的叶子,轻巧地让过了拳头。 紧接着,左脚往前踏了半步,脚掌往地里那么一踩,整个人跟扎了根的大树似的,纹丝不动。 右肩微微一沉,然后猛地往前一顶! 八极拳,贴山靠! 这一招,讲究的就是个寸劲儿,快、猛、狠! 傻柱一拳打空,旧力刚去,新力未生,胸口那儿,正好是个天大的空当。 他只觉得一股根本没法儿抗拒的大力,从胸口那儿“轰”的一下就撞了进来。 那感觉,不像被人打了一拳,倒像是被一头疯牛给迎面撞上了! “砰!” 一声闷响。 傻柱那一百七八十斤的身子,跟个破麻袋似的,双脚离地,直挺挺地就倒飞了出去。 飞了足足有三米多远,“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院子当中的青石板上。 后脑勺跟地来了一下亲密接触,发出“咚”的一声。 傻柱眼珠子一翻,连哼都没哼一声,当扬就晕了过去。 …… 整个四合院,死一样的寂静。 风停了。 人声没了。 所有人都跟被点了穴似的,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瞧着院子当中的这一幕。 那表情,就跟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摔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傻柱。 还有那个稳稳当当站在原地,甚至连衣角都没乱一下的陆风。 这……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儿? 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人看清楚。 他们只看见傻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然后,就飞了回来。 三大爷阎埠贵手里的茶缸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洒了一脚,他都浑然不觉。 二大爷刘海中那张官威十足的脸,这会儿也跟见了鬼似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那帮街坊邻居,更是吓得一个个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离陆风远远的。 这小子,不是人!是妖怪吧! 【叮!来自全院邻居的震惊+1250!】 【叮!来自阎埠贵的恐惧+450!】 【叮!来自刘海中的惊骇+480!】 ...... 系统提示音在陆风脑子里都快刷爆了。 “柱子!” 易中海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连滚带爬地就扑到了傻柱身边。 他颤抖着手,去探傻柱的鼻息。 还有气儿。 他这才松了半口气,可那颗心,还是沉到了谷底。 他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头,已经不是愤怒了,而是彻头彻尾的恐惧和怨毒。 “陆风!你……你下这么重的手!” 一直装死的聋老太,这会儿也装不下去了。 她“噌”地一下就站直了身子,哪儿还有半点儿要死的样子。 她指着陆风,那张老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杀人啦!杀人啦!” 贾张氏也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嚎丧。 “哎哟我的天爷啊!打死人啦!这小王八蛋把人打死啦!” 院子里头,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这乱糟糟的时候,王主任总算是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了。 她那张胖脸,先是白了一下,紧接着,就被一股巨大的羞辱和愤怒给涨成了酱紫色。 她是指望傻柱教训陆风,给自个儿挽回面子。 可现在呢? 陆风非但没被教训,反倒是一招就把傻柱给干挺了。 这哪儿是打傻柱的脸。 这分明是当着全院人的面,左右开弓,抽她这个居委会主任的嘴巴! “陆风!” 王主任发出一声尖利的咆哮,那声音,比刚才贾张氏嚎丧还难听。 她指着陆风的鼻子,那手指头都快戳到陆风脸上了。 “你!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第11章 再揍王主任 “我刚才可是亲眼瞧见了!就是你!你把傻柱给打成这样的!” “你这是殴打邻里!是故意伤害!你等着!我这就去派出所报案抓你!” 王主任这番话,说得是义正辞严,好像她才是那个正义的化身。 她这么说,一来是想用派出所来吓住陆风,给自己找回扬子。 二来,也是想把自个儿从刚才那尴尬的境地里头给摘出来。 瞧见没?不是我办事不公,是这小子,他是个暴徒! 陆风听着她这话,差点儿没给当扬气乐了。 他活了两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王主任。” 陆风往前走了一步。 就这一步,吓得王主任“蹬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 “您刚才说,您亲眼瞧见了?” “那敢情好。” “我倒想问问您。” “刚才傻柱跟头发了情的公牛似的,嗷嗷叫着要弄死我,往我这儿冲的时候。” “您在哪儿呢?” “您不是亲眼瞧见了吗?您怎么不拦着?” “您那嘴,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那时候就变成哑巴了?” “还有您,一大爷。” 陆风的目光转向了正抱着傻柱,一脸悲愤的易中海。 “您不是院里的主心骨吗?您不是最讲究团结友爱吗?” “您那会儿拦着了吗?” “你们一个个的,心里头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就是盼着我被傻柱打个半死,好让你们找回那点儿可怜的面子吗?” 陆风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冷。 “怎么着?” “现在傻柱技不如人,被我给撂倒了,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合着在这四合院里头,就兴你们放狗咬人,不兴我拿棍子打狗?” “天底下,有你们这么讲理的吗?” “还报案?好啊!我跟您一块儿去!” “我倒要让派出所的同志给评评理,看看是自卫反击有罪,还是你们这帮拉偏架、和稀泥、教唆伤人的,罪过更大!” “你!你你……” 王主任被陆风这一番连珠炮似的话,给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脸涨成了紫茄子,指着陆风,浑身直哆嗦。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跟领导说话的态度吗!” “我告诉你!就凭你今天这个态度,这事儿就没完!” “我告诉你!就凭你今天这个态度,这事儿就没完!” 王主任那张胖脸,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羞辱,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 她那套官腔,那套和稀泥的本事,在陆风这儿,就跟纸糊的灯笼似的,一捅就破。 面子里子,今天算是全丢在这四合院里头了。 陆风瞧着她那副色厉内荏的嘴脸,心里头那点儿仅存的耐心,也跟着磨没了。 恶心。 实在是太恶心了。 跟这帮禽兽讲道理,本身就是个笑话。 他们信的,从来就不是理,是拳头。 谁的拳头硬,谁的官儿大,谁的理儿就大。 既然如此…… 那还废他妈什么话! 打一个也是打,打两个也是打。 今天,就让这帮东西知道知道,什么叫他娘的规矩! 陆风心念一动,那张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就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股子让人骨头缝里都往外冒寒气的邪性。 “没完?” “好啊。” “那咱们就好好算算!” 话音刚落。 陆风的身子猛地一矮,脚底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整个人化成一道虚影,直奔着王主任就窜了过去! 他这一下,快得跟闪电似的! 院里头那帮人,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眼睛里就只剩下了一道残影。 王主任压根就没想到陆风敢当着全院的面,对她这个居委会主任动手。 等她瞧见陆风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那双黑得吓人的眼睛时,一股凉气“嗖”的一下就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 “你……你敢!” 她刚张开嘴,想发出一声尖叫,给自己壮壮胆。 可惜。 迎接她的,不是声援,是巴掌。 “啪!” 一声脆响,响彻整个四合院。 清脆,响亮,干脆利落。 陆风这一巴掌,用足了劲儿,直接就把王主任后半句的尖叫,给硬生生地抽回了肚子里。 【叮!来自王主任的震惊+800!】 【叮!来自全院邻居的惊骇欲绝+2000!】 王主任整个人都给抽懵了。 她捂着自个儿那火辣辣的脸,脑子里头“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我……我被打了? 一个她眼里的“小同志”,一个屁民,竟然敢打她这个国家干部? 这……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短暂的呆滞过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暴怒! “啊——!你个小畜生!你敢打我!你敢打公职人员!” 王主任疯了,那声音尖锐得能刺破人的耳膜。 “我跟你拼……” “啪!” 又是一声脆响,比刚才那下还狠。 这一巴掌,直接把王主任另一边脸也给对称了。 陆风反手又是一巴掌,脸上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嫌恶。 “公职人员?” “你也配提这四个字?” “拿着鸡毛当令箭,不问青红皂白,进来就想捂盖子,拉偏架!” “老百姓的委屈在你眼里,是不是连个屁都不算?” “你这官儿,当得可真是地道!” “啪!!” “人民给你的权力,是让你来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耍官威的!” “啪!!” “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你这种人,就是队伍里的蛀虫!” “打的就是你!” 陆风每说一句,就甩一个大嘴巴子。 那巴掌扇得,跟那戏台子上打板子似的,又脆又响,富有节奏。 王主任那张胖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肿了起来,跟个发面馒头似的。 满嘴的牙,都跟着松动了,嘴角渗出了血丝。 她被抽得晕头转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在那儿“呜呜”地叫唤。 【叮!来自王主任的怨毒+1200!】 【叮!来自王主任的恐惧+1500!】 第12章 贾张氏,易中海一个都别想跑 他一把松开王主任的衣领,抬起脚,照着她那肥硕的肚子,就是一脚! “滚你娘的蛋!” 王主任那一百好几十斤的身子,跟个皮球似的,被陆风一脚踹飞出去两米多远,“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吓傻了。 他们瞧着那个站在院子中央,浑身散发着暴戾气息的陆风,腿肚子都在转筋。 疯了! 这陆风,是真疯了! 连居委会主任都敢往死里打! 这事儿,今天是要捅破天了! 可这,还没完。 陆风踹飞了王主任,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他转过身,那双冒着寒气的眼睛,缓缓地扫向了那个刚才还在地上拍着大腿嚎丧的贾张氏。 贾张氏被他那眼神一扫,浑身的肥肉都哆嗦了一下。 那嚎丧的声音,跟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似的,戛然而止。 她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想躲到人群里头去。 可她那身子,实在是太笨重了。 还没等她爬起来,陆风已经跟个索命的阎王似的,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她跟前。 “你个老虔婆。” 陆风居高临下地瞧着她,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刚才,骂得挺欢啊?” “我他妈……我没……” 贾张氏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啪!” 陆风懒得听她废话,弯下腰,揪着她的头发,抡圆了胳膊就是一顿大嘴巴子! “天天哭穷!天天喊饿!” “你自个儿摸摸你这腰!你这脸!” “院里头谁家的粮食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就得填你这个无底洞!” “啪!” “自个儿好吃懒做,把儿媳妇当牛做马使唤,把孙子当成你要饭的幌子!” “你可真是个好奶奶!好婆婆!” “啪!” “这院里头,就数你最不是个东西!尖酸刻薄,自私自利!” “搅家精!扫把星!说的就是你!” 【叮!来自贾张氏的怨毒+1300!】 【叮!来自贾张氏的恐惧+1800!】 贾张氏被扇得眼冒金星,哭爹喊娘。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陆风扇得手都麻了,这才松开手。 他瞧着瘫在地上,鼻青脸肿,跟个死猪似的贾张氏,心里头那股恶气,总算是出了点儿。 收拾完这个,还有下一个。 陆风站起身,目光一转,落在了那个扶着傻柱,一脸惊骇和怨毒的易中海身上。 易中海被他这眼神一盯,心里头“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 可他身后就是墙,退无可退。 “到您了。” “一大爷。” 陆风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了过去。 那脚步声,不重。 但每一下,都跟踩在易中海的心尖儿上似的。 “陆……陆风!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你别乱来!” 易中海色厉内荏地叫着。 “我乱来?” 陆风走到了他面前,笑了。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大嘴巴子,直接就抽在了易中海那张“德高望重”的老脸上。 “我乱来,不都是您教的吗?” 易中海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他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你……” “啪!” 陆风反手又是一下。 “一大爷?德高望重?我呸!” “满院里头,就数你最虚伪!最不是个东西!” “嘴上说着什么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可你除了帮贾家,你帮过谁?” “许大茂跟你不对付,你算计他!” “刘海中跟你争权,你排挤他!” “阎埠贵一肚子小算盘,你瞧不上他!” “你这双眼睛里,除了你自个儿那点儿破事儿,还有谁?” “啪!!” 这一巴掌,抽得易中海眼冒金星,嘴角都裂了。 “帮贾家?” “你那是真想帮他们吗?” “你那是惦记着让傻柱给你当枪使,让贾东旭将来给你养老送终吧!” “你自个儿生不出儿子,就想拿全院人的利益,去填你自个儿的窟窿!” “你那点儿花花肠子,真当别人都是傻子,瞧不出来?” “我告诉你!易中海!” “你这算盘,打错了!” “你这种人,也配当一大爷?你也配受人尊敬?” 陆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顶在了墙上。 【叮!来自易中海的羞愤欲绝+2000!】 【叮!来自易中海的杀意+1800!】 收拾完了这几个罪魁祸首,陆风一甩手,把瘫软如泥的易中海丢在了地上。 他转过头,冰冷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头到尾,一直杵在那儿的聋老太身上。 老太太这会儿也不装死了,拄着个龙头拐杖,浑身哆嗦,那张老脸,白得跟纸一样。 陆风瞧着她,没动手。 不是不敢。 是怕真一巴掌给这老虔婆扇过去,她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嗝屁了。 那麻烦就大了。 跟死人,犯不上。 他只是冷冷地瞧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比直接动手还让人难受。 那是在说:下一个,就是你。等着。 【叮!来自聋老太的极度恐惧+1500!】 院子里头,一片狼藉。 一个晕死,三个半死不活。 这会儿,被踹飞的王主任总算是缓过劲儿来了。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陆风,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 “刘翠琴!刘翠琴你死哪儿去了!” “报警!赶紧去派出所报警!” “告诉他们!这儿有人行凶!有人要杀人啦!” “今天!我非得让他把牢底坐穿不可!” 一大妈刘翠琴早就吓得躲在人群后头了,这会儿听见王主任的命令,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就往院子外头跑。 陆风压根就没拦着。 去吧。 报警? 到时候抓谁,还不一定呢! 就在这院里头乱成一锅粥,所有人都觉得天要塌了的时候。 一个洪亮、粗犷,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霸道和豪迈的大嗓门,跟平地里起了一声惊雷似的,从四合院的月亮门那儿,猛地炸响了! “陆风小子!”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汉子!” “哈哈哈!!” 第13章 李云龙闪亮登场 这动静,一下子就把院里头那股子乱劲儿,给镇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着月亮门那儿投了过去。 只见三个人,从门外头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汉子。 身上穿着一身崭新的将校呢军装,肩上那两颗金灿灿的星星,在太阳底下一晃,刺得人眼晕。 少将! 这人虽然岁数不小了,眼角也堆着褶子,可那腰杆子,挺得跟根标枪似的。 往那儿一站,自个儿就是座山,一股子尸山血海里头滚出来的煞气,扑面而来。 他身后,跟着个同样穿着军装,一脸精悍的年轻人,手里头还提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罐头和一瓶酒。 再往后,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穿着一身得体的干部服,梳着齐耳短发,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院子里头来回扫着。 这阵仗,直接就把满院子的人都给看傻了。 尤其是那个刚从地上爬起来,正扯着嗓子喊报警的王主任。 她那点儿居委会的官威,在这位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陆风也愣住了。 他瞧着为首那汉子,心里头跟打鼓似的。 虽然只是在电视里头见过,可那股子独一无二的劲儿,错不了。 李云龙! 他真来了! 不过,戏还得往下演。 陆风脸上装出一副警惕又疑惑的样子,打量着这几个不速之客。 “您是……?” 他这一问,也把院里头其他人的魂儿给问回来了。 对啊,这人谁啊? 瞧着这派头,是个天大的官儿。 可他怎么一开口就叫陆风的名字?还夸他? 难道说,这是陆风家的亲戚? 是来给这小子撑腰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易中海那张脸,“唰”的一下,就没了血色。 贾张氏也忘了哭了,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要是这煞神真是陆风的靠山,那他们刚才干的那些事儿…… 后果,他们想都不敢想。 而那个王主任,刚开始也是心里一突。 可她转念一想,自个儿是街道的干部,他是部队的将军,井水不犯河水。 他官儿再大,还能管到地方行政上来? 打人的是陆风,这事儿板上钉钉,谁来了也改不了。 她这心里头,刚定了定神。 可当她的眼神,扫过李云龙身后那个中年妇女的时候。 她整个人,就跟被一道雷给劈中了似的,从头到脚,瞬间就麻了。 那……那不是街道办的王秀莲王主任吗?! 她自个儿的顶头上司! 王主任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刚才还火辣辣疼的脸,这会儿一点儿知觉都没了。 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坏了! 彻底坏了! 王秀莲那张脸,跟挂了霜似的,那眼神,跟刀子一样,刮得她生疼。 完了。 主任刚才肯定是在门口听着了。 自个儿刚才那套和稀泥、拉偏架的嘴脸,肯定是被瞧得一清二楚。 她那点儿禁不起查的底子,这回怕是要被翻个底儿朝天。 她现在,无比后悔让刘翠琴去报警。 这警察一到,事儿闹得更大,她这身皮,今天就得被扒下来! 院里头这点儿暗流涌动,李云龙压根就没在意。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就一直盯着陆风。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 听见陆风问话,他才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 “小子,不认识我了?” “也对,你爹走那会儿,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他往前走了两步,那股子山一样的压迫感,让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我叫李云龙。” “你爹,陆卫国,是我老李的兵!” “也是我老李的兄弟!” 这话一出口,院子里头,一时间都有些好奇。 他们哪里认识李云龙是谁,每天都在跟锅碗瓢盆打交道。 他们也知道陆风的父亲去当兵了,只是谁都不知道其他详情。 李云龙说到这儿,那股子豪迈的劲儿,慢慢地沉了下去。 他那双眼睛里头,流露出一股子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有怀念,有愧疚,还有深深的伤感。 他的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下来。 “四九年开春,我带着部队正在打扫战扬。” “他娘的,也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冷枪。” “要不是你爹陆卫国,猛地把我推开,替我挡了那颗黑枪子儿……” 李云龙说到这儿,那条汉子,眼圈儿竟然红了。 他伸出蒲扇大的手,在陆风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 “那现在,躺在地下的,就该是我李云龙了!”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跟锤子似的,重重地砸在院里每个人的心上。 烈士! 陆风的爹,是为了救一个将军而牺牲的烈士! 陆风不是孤儿! 他是烈士遗孤! 易中海只觉得眼前一黑,腿一软,要不是扶着墙,他就直接出溜到地上了。 他算计了这么多年。 到头来,竟然算计到了一个烈士的儿子头上!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陆风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虽然是个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换了瓤儿。 可当他听到李云龙这番话,当他感受到肩膀上那只大手传来的滚烫温度和微微的颤抖时。 一股他控制不住的情绪,猛地从心底里头涌了上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活生生的传奇。 而自个儿这具身体的父亲,用命,换了传奇的命。 眼眶一热。 两行滚烫的眼泪,就那么顺着脸颊,控制不住地滑了下来。 这不是演戏。 这是真情流露。 他想忍,可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李云龙瞧着他这模样,心里头更不是滋味了。 他叹了口气,那粗糙的大手,在陆风脑袋上有些笨拙地揉了揉。 “小子,别哭。” “你爹是英雄,英雄的儿子,不能掉泪。” “这些年,是叔对不住你,一直没来看看你。” “从今往后,谁他娘的再敢欺负你,就是跟我李云龙过不去!” 他这话,是说给陆风听的。 更是说给这满院子的禽兽听的。 说完,他猛地一转身,那双带着煞气的眼睛,如利剑一般,扫过院子里一张张煞白惊恐的脸。 “刚才,是哪个王八蛋,说要让我这侄子,把牢底坐穿的?” “站出来!” “让我瞧瞧,你有多大的本事!” 第14章 清算!一个都跑不了! 那股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煞气,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了在扬所有人的脖子。 刚才还乱哄哄的院子,这会儿,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探照灯似的,齐刷刷地钉在了那个刚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是血,嘴角还挂着口水的王主任身上。 就是她! 刚才就是她,扯着嗓子喊,要让陆风把牢底坐穿! 王主任那双肿得跟桃儿似的眼睛里,这会儿哪儿还有半点儿官威。 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惧。 她嘴唇哆嗦着,想说话,想解释。 可在那位将军杀人般的眼神注视下,她喉咙里头就跟塞了团破棉花似的,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 【叮!来自王桂芬的极度恐惧+1800!】 完了。 她脑子里头,就剩下这两个字。 就在这院里头气氛凝重得快要滴出水来的时候。 那个一直跟在李云龙身后,穿着干部服,没怎么说话的中年妇女,往前走了一步。 她先是对着李云龙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和凝重。 “李将军,给您添麻烦了。” 她的声音不高,但是特别清亮,特别有穿透力。 “我是咱们这片儿街道办的主任,我叫王秀莲。” 说完,她转过身,那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瘫在地上的王桂芬。 “王桂芬!” 王秀莲的声音猛地一提,带着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我刚才在门口,可都听见了!” “你就是这么给人民群众办事的?” “不问青红皂白,进来就拉偏架,捂盖子!” “是非不分,黑白颠倒!” “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还有没有纪律?” “我们干部的脸,今天算是让你一个人给丢尽了!” 这一连串的质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王桂芬那张已经高高肿起的脸上。 比刚才陆风那几巴掌,打得还疼! 疼在脸上,更疼在心里头。 【叮!来自王桂芬的羞耻+1500!】 【叮!来自王桂芬的绝望+2000!】 李云龙瞧着王秀莲这三下五除二的架势,那张紧绷的脸,稍微缓和了一点儿。 嘿,这个女同志,瞧着倒是个干脆利落的。 不是个和稀泥的孬种。 他哼了一声,算是给了个台阶。 “行!” “既然你这个正管事儿的主任发话了,我老李,就给你这个面子。” 他那蒲扇大的手,又在陆风肩膀上拍了拍。 “不过,丑话我可得说在前头!” 李云龙的眼睛又瞪了起来,跟铜铃似的,扫过院子里那些吓得跟鹌鹑一样的街坊。 “这院里头的烂事儿,你要是敢糊弄我这侄子!” “别怪我李云龙不讲情面,翻脸不认人!” “我他娘的直接去市里头说道说道,问问他们,这烈士的后代,是不是就活该让人这么欺负!” 他一指陆风,声音里头带着一股子谁都惹不起的霸道。 “这是我老战友拿命换回来的根儿!” “谁敢让他受半点儿委屈,就是往我们这些从战扬上爬回来的老家伙心口上捅刀子!” “就是刨我们这些人的祖坟!” 【叮!来自易中海的惊骇欲绝+1800!】 【叮!来自刘海中的魂不附体+1500!】 【叮!来自阎埠贵的屁滚尿流+1200!】 这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 院里头,易中海、刘海中这些人,腿肚子一软,好悬没直接跪地上。 他们哪儿想得到,自个儿算计了半天的一个小年轻,背后头,竟然戳着这么大一尊神! 烈士遗孤! 这四个字,跟四座大山似的,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都不用李云龙动手。 光是厂里头工友们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们活活淹死! 陆风站在李云龙身边,这会儿也总算是从那股子汹涌的情绪里头缓过劲儿来了。 他刚才那眼泪,不是装的。 真不是为了这具身体里那点儿所谓的残存意念。 原主那点儿念想,怕是早就跟着他一块儿死透透了。 陆风上辈子就是个普通人。 可每次在电视上,在书里头,看到那些为了国家,为了战友,舍生忘死的英雄事迹,他都忍不住眼眶发热。 那是一种根植在骨子里的敬佩和感动。 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传奇,一个从课本里走出来的人物,就站在他面前。 告诉他,你“爹”,是为了救我死的。 那种冲击力,那种从历史深处扑面而来的滚烫和厚重,让他这个穿越过来,见惯了人心鬼蜮的家伙,也着实有点儿绷不住。 不过,也就那么一会儿。 当他瞧见系统后台里,“叮叮当当”疯狂跳动的海量情绪值时。 陆风心里头那点儿波澜,就又平复了下去。 眼眶是还红着,可那眼神,已经重新变得跟冰碴子似的,又冷又硬。 这扬戏,唱得不错。 靠山有了,情绪值也收麻了。 接下来,就该是清算的时候了。 王秀莲听完李云龙的话,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李将军,您放心。” “今天这事儿,我一定给您,给陆风同志,给咱们街道,一个清清楚楚的交代!” 她转过身,面对着院里头那一张张煞白的脸,声音冷得像是数九寒冬的风。 “今天这事,性质极其恶劣!” 她一抬手,先是指向了瘫软在墙角的易中海。 “你!易中海!身为院里的联络员,不主持公道,反而带头胁迫邻里,聚众滋事!” 然后,她的手指又转向了那个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贾张氏。 “还有你!平日里好吃懒做,撒泼耍赖也就罢了,今天还敢诬陷烈士家属,罪加一等!”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王桂芬的身上,那眼神里,全是失望和愤怒。 “王桂芬!你身为国家干部,滥用职权,颠倒黑白,性质最为严重!”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被停职了!等着接受组织的调查!” 王桂芬听到这话,眼珠子一翻,差点儿没直接撅过去。 完了。 这回是真完了。 王秀莲根本不理她,转头对李云龙身边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年轻警卫员说道。 “小同志,麻烦您跑一趟。” “去把派出所的同志们,都给请过来。” “就说四合院有人聚众欺压烈士遗孤,情节严重,影响恶劣!” 这话一出口,就等于给这事儿定了性。 那警卫员“唰”地一下敬了个军礼,声音洪亮。 “是!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转身就跟阵风似的,跑出了院子。 院里头那帮禽兽,这会儿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了。 刚才他们还盼着警察来,抓陆风。 现在,他们听见“派出所”这三个字,就跟听见了阎王爷的催命符似的。 一个个抖得跟筛糠一样。 尤其是易中海,他那张老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青,跟开了染坊似的。 他算计了一辈子,想找个人给他养老。 结果,把自个儿下半辈子,直接算计到牢里头去了。 李云龙瞧着这院里头的烂摊子,也懒得再看。 他拍了拍陆风的后背,那粗犷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点儿笑模样。 “小子,走。” “跟叔进屋,让叔好好瞧瞧你。” 第15章 警察来了?来得正好! 可这脚还没抬起来呢。 就听见院子外头的胡同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还夹杂着几声咋咋呼呼的叫喊。 “警察同志!就是这儿!” “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 “里头那个小畜生,无法无天了!把我们院里好几个人都给打了!” 声音是刘翠琴的。 话音刚落,俩穿着制服,推着自行车的公安同志,就在刘翠琴的带领下,风风火火地闯进了院子。 跟在他们后头的,正是刚才跑出去的李云龙那个年轻警卫员。 警卫员脸上带着点儿哭笑不得的表情,对着李云龙和王秀莲那边,稍微点了点头。 得嘞。 他这刚跑出去没两步,就碰上这娘们儿领着人回来了。 倒是省了他一番腿脚。 那俩公安同志,瞧着也就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一进院子,瞧见这满地狼藉的景象,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一个晕死过去的壮汉。 一个鼻青脸肿,跟发面馒头似的半老徐娘。 一个哭天抢地,满脸是血的老虔婆。 还有一个捂着脸,嘴角开裂,靠在墙角哆嗦的老头儿。 这……这他娘的是捅了土匪窝了? 其中一个方脸的公安,目光跟电似的,在院里头一扫。 最后,定格在了那个唯一一个好端端站着,连衣角都没乱的年轻人身上。 “谁是陆风!” 方脸公安把自行车一支,往前跨了一大步,那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武装带。 “就是你小子动手伤人?” “跟我们走一趟!” 他这话说得是斩钉截铁,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翠琴一瞧这架势,心里头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她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陆风。 小畜生! 你再能打! 你还能跟国家机器对着干不成! 等着吧你! 【叮!来自刘翠琴的得意+800!】 【叮!来自易中海的希望+500!】 院里头那帮还没来得及溜走的街坊,也都伸长了脖子。 瞧这意思,这陆风,今天是要栽了。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 那个方脸公安的搭档,一个圆脸的小个子,眼尖。 他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陆风身边的李云龙。 那身崭新的将校呢军装,那肩上一颗金灿灿的星星。 小个子公安的眼珠子,瞬间就瞪圆了。 他魂儿都快吓飞了,赶紧在背后头,死命地捅了捅自个儿的搭档。 那方脸公安正要再说话,被他捅得一愣,顺着搭档那惊恐的眼神一瞧。 “轰!” 他那脑子里,也跟炸开了一样,一片空白。 那……那不是…… 他再一扭头,又瞧见了旁边那个脸色铁青,一身干部服的中年妇女。 那不是……街道办的王秀莲王主任吗?! 方脸公安的腿肚子,当时就软了。 他那刚还往武装带上摸的手,跟触了电似的,猛地缩了回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瞧见了无边的恐惧。 下一秒。 两个人跟上了发条似的,猛地挺直了腰杆,双脚“啪”的一下并拢。 抬起手,对着李云龙和王秀莲的方向,敬了一个无比标准,无比用力的军礼。 “首长好!” “王主任好!” 那嗓门,洪亮得能把房上的瓦片给震下来。 那态度,恭敬得就跟见了自个儿亲爹似的。 这一下,直接就把院里所有人都给干蒙了。 尤其是刘翠琴。 她那张刚还洋洋得意的脸,瞬间就僵住了。 这……这是嘛情况? 【叮!来自刘翠琴的错愕+1000!】 【叮!来自全院邻居的震惊+1500!】 李云龙压根就没正眼瞧那俩公安。 他大大咧咧地回了个军礼,手一挥,跟赶苍蝇似的。 “这儿的事儿,你们听王主任的。” 说完,他那蒲扇大的手,重重地在陆风肩膀上一搂,跟哥俩好似的。 “小子,甭搭理这帮玩意儿!” “跟叔进屋!” “叔从福州给你带了好东西!” 说着,他就搂着陆风,在一院子人那呆若木鸡的目光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东厢房。 那门“咣当”一声关上,把外头所有的烂事儿,都给隔绝了。 院子里,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脸色铁青的王秀莲身上。 王秀莲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那股子火,差点儿没把她自个儿给点着了。 她今儿个,本来是受了李云龙将军的托付,帮忙查一下烈士遗孤的住址。 想着这是一件好事,她还特地跟着李将军过来,认认门,以后也好对烈士家属多加关照。 可她做梦都没想到! 她管理的这片街道,她眼皮子底下,竟然藏着这么一窝子烂人! 干出这么些个倒灶的破事儿! 这哪儿是给她长脸! 这分明是当着李将军的面,把她的脸皮子给扒下来,扔在地上,来回踩! 王秀莲一想到这儿,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刮向了那俩还敬着礼,大气儿不敢喘的公安同志。 “还愣着干嘛!” 她声音不大,但里头那股子寒气,让那俩公安齐齐打了个哆嗦。 “都给我抓起来!” 王秀莲抬起手,跟点名似的,一个个指了过去。 “易中海!聚众滋事,胁迫邻里!带走!” “贾张氏!撒泼耍赖,诬告陷害!带走!” “那个晕过去的傻柱!先给我拉到医院去!醒了再审!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后,她的手指,落在了那个已经瘫软如泥,抖成一团的王桂芬身上。 “还有她!王桂芬!身为国家干部,知法犯法,颠倒黑白,罪加一等!” “全都给我带回所里去!给我严查!彻查!” “我倒要看看,他们背后,还有没有别的猫腻!” 【叮!来自易中海的绝望+2000!】 【叮!来自贾张氏的怨毒+2500!】 【叮!来自王桂芬的万念俱灰+3000!】 那俩公安一听这命令,哪儿还敢耽搁。 “是!王主任!” 俩人应了一声,动作那叫一个麻利儿。 过去“咔嚓”一下,就把冰冷的手铐,戴在了易中海的手腕上。 易中海浑身一软,跟滩烂泥似的,被拖着往外走。 贾张氏瞧见这架势,又开始满地打滚,嚎丧。 “我不去!我没犯法!” “你们凭什么抓我!” 一个公安可不惯着她,上去俩人一架,跟拖死猪似的,就把她给拖走了。 王桂芬更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人把她架了起来。 院里头那帮瞧热闹的街坊,这会儿哪儿还敢再待着。 一个个跟屁股着了火似的,撒丫子就往自个儿家里跑。 生怕跑慢了,被王主任瞧见,再把自个儿也给捎带上。 眨眼工夫,院子里就空了一大半。 乱局之中,倒是把聋老太给漏过去了。 陆风刚才没点她的名,王秀莲自然也不知道这老太太在里头扮演的角色。 她拄着拐杖,站在那儿,浑身哆嗦,那张老脸,比墙皮还白。 【叮!来自聋老太的后怕+1200!】 刘翠琴这会儿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她叫来的警察,没抓陆风,反倒把她男人给抓走了。 她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可当她瞧见安然无恙的聋老太时,眼睛里头,忽然闪过了一丝希望。 对! 老太太! 老太太是五保户,在街道都挂着名,德高望重,认识的人多! 想把她男人捞出来,没准儿,还得指望这老太太! 刘翠琴心里头跟抓着了救命稻草似的,赶紧跑了过去,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聋老太。 “老祖宗!老祖宗您没事儿吧!” “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我们家老易……我们家老易他可是冤枉的啊!” “这事儿……这事儿还得您老人家出面,给咱们说道说道啊!” 【叮!来自刘翠琴的怨恨+1500!】 聋老太被她扶着,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谁也瞧不见的阴狠。 她没说话,只是任由刘翠琴扶着她,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往后院走去。 这院子,今天,是真变天了。 第16章 李叔,这钱我一分没见着 外头的喧嚣,瞬间就被隔绝得干干净净。 院子里头,王秀莲瞧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李将军这会儿,肯定是有体己话要跟陆风这孩子说。 她要是现在过去敲门,说带陆风去做笔录,那不是缺心眼儿吗? 她转过头,对着那俩还愣着的公安同志,使了个眼色。 “你们几个,先把人带走。” “我在这儿等。” “等李将军跟陆风同志聊完了,我再带他去所里一趟。” 那俩公安哪儿敢有二话,连连点头称是。 得嘞。 今天这事儿,有这位街道的王主任扛着,还有里头那位惹不起的将军坐镇。 他们听吩咐办事儿就成了。 …… 屋里头。 跟外头的乱成一锅粥比,这儿头安静得有些过分。 李云龙那双锐利的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屋里头扫了一圈。 一张破木板床,上面铺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被褥。 一张缺了条腿,用砖头垫着才没塌下去的方桌。 桌上一个豁了口的茶缸子。 墙角还有个小煤炉,旁边堆着几块蜂窝煤。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家徒四壁。 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这屋里的寒酸。 李云龙的眉头,越皱越紧,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又转过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陆风。 身子骨单薄,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工装,那脸颊上都没几两肉。 一阵风都能给吹倒了似的。 李云龙心里头那股子火,“噌”的一下,又冒了上来。 他一屁股在方桌边上的小马扎上坐下,那马扎都发出了“嘎吱”一声呻吟。 “小子。” 他开口了,那嗓门儿压着,可还是跟打雷似的。 “我知道你爹妈走得早,你是个勤俭节约的好孩子。” “可他娘的,也不带这么苦自个儿的吧?” “你瞧瞧你这小身板儿,瘦得跟个猴儿似的!” 李云龙越说越来气,蒲扇大的手在桌上重重一拍。 “当初你爹走了之后,组织上应该给抚恤金的。” “不过我老李不放心,那时候组织也难,地方上也乱,所以从五零年开春起,我每个月,都从我自个儿的津贴里头,给你小子寄十块钱过来!” “钱是不多,可也不至于让你过成现在这个熊样啊!” “那些钱呢?!” 陆风站在那儿,听着李云龙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那双一直古井无波的眼睛里,头一次,露出了真真切切的震惊。 啥玩意儿? 每个月十块钱? 从1950年开始? 他脑子里头飞快地算了一笔账。 50年到今年58年,这可是足足八年! 一年十二个月,八年就是九十六个月! 每个月十块…… 那就是九百六十块钱! 九百六十块! 在这个工人月工资普遍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这笔钱,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足够在这四九城里,买下小半个院子了! 可他呢? 他穿越过来,继承的原主记忆里,除了父母留下的这两间破房,就只剩下那点儿微薄的工资了。 别说九百六十块了,他连九块六都没见着! 一股寒气,猛地从陆风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不用想都知道。 这笔钱,上哪儿去了。 易中海! 除了他这个道貌岸岸,掌管着院里大小事务,还负责去邮局取信件包裹的一大爷,还能有谁! 好啊! 真是好啊! 他妈的,真是个好一大爷! 陆风心里头,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可他那张脸上,却只是茫然,是委屈,是难以置信。 他抬起头,瞧着李云龙,嘴唇哆嗦着,眼圈儿“唰”的一下就红了。 “李叔……” “您说的钱……” “我……我一分钱都没见着啊。” 【叮!来自李云龙的滔天怒火+5000!】 “你说什么?!” 李云龙“嚯”地一下就从马扎上弹了起来,那动静,跟平地里炸了个雷似的。 他那双眼睛,瞬间就红了,里头全是血丝。 “一分钱都没见着?!” “他娘的!” 一声怒吼,震得房梁上的灰都往下掉。 “反了!反了天了!” “连烈士的抚恤金都敢贪!这帮狗娘养的畜生!” 李云龙气得浑身发抖,在屋里头来回转着圈,跟头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虎似的。 他是什么人? 他是在战扬上,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种在背后头下黑手,占便宜的狗东西! 更何况,这占的,还是他过命兄弟的儿子的便宜! “不行!” “这事儿没完!” “我他娘的今天非得把这院子给掀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胆!” 说着,他一转身,抬脚就要往门外头冲。 “李叔!” 陆风眼疾手快,一把就冲了上去,死死地抱住了李云龙的胳膊。 “李叔!您消消气!您先消消气!” “您这一出去,那帮人,怕是得被您给活活撕了!” “为了那帮畜生,不值当!” 李云龙还在那儿挣着,那力气,大得吓人。 “放开!” “老子今天非得毙了那狗日的!” 陆风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李叔!您听我说!” 他凑到李云龙耳边,压低了声音,可那声音里,却带着一股子让人心头发寒的冷意。 “这事儿,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您要是现在出去,一枪把他给崩了,那是便宜他了。” “这笔账,我得自个儿,一笔一笔地,跟他慢慢算!” “我要让他把吃进去的,连本带利,全都给我吐出来!” “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头后悔今天做过的事!” 李云龙那股子挣扎的劲儿,慢慢地停了下来。 他缓缓地转过头,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陆风。 他瞧见了。 他瞧见这小子那双同样泛红的眼睛里,没有泪水,没有软弱。 只有狠。 那种要把猎物撕成碎片的,冰冷、狠厉的眼神。 李云龙那满腔的怒火,忽然就跟被一盆冰水给浇熄了似的,化成了另外一种情绪。 是震惊,是欣赏,更是……一股子发自肺腑的骄傲。 他盯着陆风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第17章 这笔账,得慢慢算 他笑了。 笑得跟刚才一样,又粗又野,豪迈霸道。 “哈哈……哈哈哈哈!” “好!” “好小子!” 他伸出蒲扇大的手,在陆风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拍得陆风身子一晃。 “有种!” “像你爹!” “不!比你那个只会往前冲的憨爹,有心眼儿多了!” “你他娘的,真是个人物!” 李云龙这句口头禅,陆风听着,非但不觉得刺耳,反倒觉得心里头,暖烘烘的。 他松开了手,也跟着笑了。 只是那笑容里,带着点儿苦涩。 李云龙拉着他,重新在桌边坐下。 那股子暴躁的火气下去了,剩下的,是长辈对晚辈的疼惜和愧疚。 “小子,跟叔说实话。”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你妈呢?” 陆风脸上的笑容,慢慢敛了下去。 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闷。 “我妈……四九年那会儿,得了一扬重病,没挺过去。” 李云龙那刚缓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又僵住了。 四九年…… 那会儿,他正带着部队,在南边打得热火朝天。 他只知道陆卫国牺牲了,却不知道,他媳妇儿,也跟着去了。 那这孩子…… “那你,从四九年起,就是一个人了?” 李云龙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陆风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云龙瞧着他这模样,心里头,就跟被刀子剜着似的,一阵阵地抽痛。 他一个铁打的汉子,在战扬上流血不流泪的将军。 这会儿,眼圈儿,又红了。 “是叔对不住你……” “都怪叔……” “要是我能早点儿……早点儿过来看看你……” “你这孩子,也不至于……也不至于吃这么些年的苦啊!” 【叮!来自李云龙的愧疚+800!】 【叮!来自李云龙的心疼+1000!】 屋里头,那股子沉得能拧出水来的劲儿,压得人喘不过气。 李云龙那双通红的眼珠子,就那么死死地盯着陆风,里头全是刀子剜过似的疼。 【叮!来自李云龙的极度愧疚+500!】 陆风瞧着他这模样,心里头反倒是一松。 他往前凑了凑,脸上硬是挤出个笑模样,虽然比哭还难看。 “李叔,您这是干嘛呀。” “都过去了不是?” “您再瞧瞧我,胳膊腿儿都在,这不是好好的么。” “再说了,那会儿您在南边儿打仗,保家卫国,那是天大的事儿。” “我要是您,我也顾不上家里头这点鸡毛蒜皮。” 他这话,说得轻巧,可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替李云龙开脱。 李云龙听着,心里头更不是滋味了。 这孩子,越是懂事,他就越觉得自个儿混蛋。 他抬起那蒲扇大的手,想在陆风脑袋上揉揉,可手抬到半空,又放下了。 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小子,你……” 他想说点啥,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说啥都显得苍白。 屋里头又闷了好一阵子。 李云龙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他这才想起来,从下了火车就一直在忙,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再一瞧陆风那瘦得脱了相的脸,他心里头立马就有了主意。 “走!” 李云龙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饿了吧?” “叔带你下馆子去!今天咱爷儿俩,吃好的!” “把这些年亏的,都给你补回来!” 陆风确实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听见下馆子,他也没客气,点了点头。 “得嘞。” 李云龙脸上总算是有了点儿笑模样,伸手就去拉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外头站着俩人。 一个是他的警卫员,跟个标枪似的杵在那儿。 另一个,正是街道办的王秀莲王主任。 王秀莲瞧见他俩出来,脸上带着点儿歉意,赶紧迎了上来。 “李将军,陆风同志。” “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二位了。”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点儿为难的神色。 “按规矩,陆风同志是当事人,得去所里头,配合着做个笔录。” “您放心,就是走个过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就成。” 这事儿合情合理。 李云龙自然不会拦着。 他点了点头。 “应该的。” “国家的规矩,得守。” 陆风也跟着应声:“王主任,没问题,我跟您走一趟。” 王秀莲这才松了口气。 几个人也没再耽搁,一块儿朝着院子外头走去。 直到那几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胡同口。 院子里头,那些躲在门缝后头,窗帘后面偷瞧的街坊们,才像是被抽了主心骨似的,一个个长出了一口气。 刚才那阵仗,可真是吓死个人了。 尤其是那位将军,往那儿一站,那煞气,熏得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后院。 三大爷阎埠贵靠在门框上,那手,这会儿还跟弹棉花似的,抖个不停。 三大妈杨瑞华端着个针线笸箩,从屋里头出来,瞧见他这熊样,撇了撇嘴。 “我说当家的,人都走了,你这还哆嗦个什么劲儿啊?” “可算是走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阎埠贵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那张精于算计的脸上,满是后怕。 “人是走了……” “可我这心里头,怎么就这么不踏实呢?” “你说,陆风那小子,会不会秋后算账啊?” “早知道他有这么硬的靠山,刚才我就不该跟着易中海瞎起哄,多那一句嘴!” 【叮!来自阎埠贵的后怕+800!】 三大妈听了,把眼一翻。 “怕什么?” “你琢磨琢磨,咱们家,可一粒米都没让他分给贾家。” “那领头的,是易中海,是贾张氏那个老虔婆。” “枪打出头鸟,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呢!” 阎埠贵听着自个儿媳妇儿这么一掰扯,那双小算盘珠子似的眼睛,转了转。 嘿!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啊! 他这心里头,顿时就松快了不少。 对! 跟他们家没关系! 院里头,这会儿还敢在外面待着的,心里头想的,大多也都是这么个事儿。 反正,自个儿没当那个出头鸟。 可有个人,却不这么想。 聋老太太的屋里。 刘翠琴正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头来回转圈。 “老祖宗!这可怎么办啊!” “我们家老易……我们家老易他可是被冤枉的啊!” 第18章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她一直让刘翠琴在前院盯着。 当她听说陆风跟着李云龙他们一块儿走了之后。 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慌什么!” 她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扶我起来!” 刘翠琴一愣,赶紧过去扶她。 “老祖宗,您这是要上哪儿去?” 聋老太太冷哼一声。 “去轧钢厂!” “这事儿,王秀莲管得了街道,她还管得到厂里头去?” “去找杨厂长!” “老易是八级钳工,是厂里的顶梁柱!我就不信,杨厂长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儿!” 【叮!来自聋老太的阴狠+1500!】 【叮!来自刘翠琴的希望+1000!】 …… 另一头。 派出所里头。 陆风被一个年轻的公安同志,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做笔录。 王秀莲没走,就坐在旁边旁听。 她心里头,其实也挺好奇的。 刚才在院子里,李将军那一声怒吼,她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什么每个月寄十块钱,什么抚恤金。 可这会儿,陆风做笔录,从头到尾,把易中海怎么开全院大会,怎么道德绑架,怎么逼着他接济贾家的事儿,说得是清清楚楚。 却偏偏对那笔钱的事儿,一个字儿都没提。 这小子,有自个儿的算盘。 王秀莲心里门儿清,也就不多问了。 可即便如此,当她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 尤其是听到,易中海仗着自个儿一大爷的身份,隔三差五就开大会,今天让这家捐几斤棒子面,明天让那家凑几毛钱,全都送给贾家那白眼狼的时候。 王秀莲那股子火,又“噌”的一下顶了上来。 她手里的搪瓷缸子,被她捏得“咯吱”作响。 好你个易中海! 你这是在院里头,当上土皇帝了啊! 【叮!来自王秀莲的愤怒+1800!】 她现在,真是恨不得立马就把那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给活活撕了!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天儿已经有点往西斜了。 风里头带着股子燥热,刮在人脸上,黏糊糊的。 李云龙的大手,跟个铁钳子似的,一直没松开陆风的肩膀。 “走!” 他那大嗓门儿,在胡同里头嗡嗡地响。 “这叫嘛事儿啊,折腾了半天,肚子都他娘的饿瘪了。” “叔带你下馆子去!” “今天,咱爷俩儿,必须整点硬菜!” 王秀莲本来还想说点啥,可瞧见李云龙那不容拒绝的架势,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她冲着陆风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点儿笑意。 “陆风同志,那你先去。” “后续有任何情况,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你放心,院里头那帮人,一个都跑不了!” 【叮!来自王秀莲的欣赏+800!】 陆风应了一声。 “得嘞,那就有劳王主任了。” 一行人,就这么着,浩浩荡荡地朝着大街上走去。 没走多远,就到了一家国营饭店的门口。 红漆的门脸,上头挂着块黑底金字的招牌,“东来顺”。 这年头,能在这种地方吃饭的,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进门,那股子肉香,混着葱姜蒜的味儿,扑面而来。 里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穿着白褂子的服务员,端着盘子,在人群里头穿梭,脚下生风。 李云龙找了个靠窗的空桌,大马金刀地一坐。 他身边那个年轻的警卫员,叫小张,从头到尾,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这会儿也跟着坐下了,腰杆儿挺得笔直,俩手放在膝盖上,眼观鼻,鼻观心,跟入定了一样。 李云龙拿眼角扫了他一下,哼了一声。 “小张,你小子甭跟个门神似的杵着。” “今儿个没外人,放松点儿。” 小张那张年轻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嘴里头应着。 “是,首长。” 可那身子,还是跟上了弦的箭似的,绷得死死的。 李云龙也懒得再说他,由他去了。 他转过头,瞧着陆风。 “小子,想吃啥,随便点!” “今儿叔请客,别跟叔客气!” 陆风是真饿了。 从早上到现在,就没一粒米下肚,肚子里头早就跟打鼓似的,唱空城计了。 他也没客气,拿过菜单瞧了瞧。 “李叔,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个爆肚,一个酱肘子,再来个焦溜丸子,弄条鱼,最后上俩肉饼。” 他这一口气报下来,旁边桌吃饭的人,都忍不住拿眼角瞟他。 好家伙,这年轻人,瞧着文文静静的,点菜这架势,跟饿了三天的狼似的。 李云龙听了,不光没觉得多,反倒乐了。 “哈哈,对!就得这么吃!” 他冲着服务员一招手。 “同志,就按我这侄子说的上。” “再加个葱烧海参,一个涮羊肉的锅子!” “酒呢,有茅台没有?给咱先来一瓶!” 那服务员听得眼都直了。 这桌客人,可真是豪气。 他赶紧应着:“得嘞您!” 不多时,凉菜先上来了。 一盘酱肘子,切得薄厚均匀,码得整整齐齐,上头淋着酱汁,瞧着就让人流口水。 李云龙抄起筷子,给陆风夹了一大块。 “来,小子,先垫吧垫吧。” “瞧你那小身板儿,就得拿肉喂!” 陆风也没说客气话,夹起来,三口两口就给塞进了嘴里。 他是真饿坏了。 李云龙自个儿也夹了一块,吃得是满嘴流油。 俩人跟比赛似的,谁也不说话,就是库库地吃。 那小张,坐在旁边,眼睁睁瞧着。 李云龙瞪他一眼。 “看什么看!吃啊!” 小张这才跟被赦免了似的,小心翼翼地伸出筷子,夹了块最小的。 等热菜一道一道地上来,桌上很快就摆满了。 那涮羊肉的铜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切得跟纸一样薄的羊肉片,在滚汤里头一涮,变了色儿,蘸上麻酱,往嘴里一送。 那叫一个香! 陆风吃得头都顾不上抬。 这具身体,亏空得太厉害了。 他能感觉到,随着这些高热量的食物下肚,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李云龙也是饿得狠了,再加上心里头高兴,胃口大开。 一瓶茅台,他自个儿就干下去了大半瓶。 酒足饭饱。 李云龙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端起茶缸子,灌了一大口酽茶。 他那张喝得红光满面的脸上,带着几分醉意,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他瞧着对面同样吃得差不多的陆风,沉默了一会儿。 第19章 好小子,叔等你! 他开了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不少。 “往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陆风放下筷子,拿毛巾擦了擦嘴。 “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云龙身子往前倾了倾,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陆风。 “要不,你跟我走吧。” “回福州去。” “你一个人在这四九城,无亲无故的,我不放心。” “到了我那儿,有我老李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我给你安排个好单位,再给你寻摸个好媳妇儿,保管你下半辈子,活得舒舒坦坦。” 【叮!来自李云龙的真诚+500!】 【叮!来自警卫员小张的羡慕+800!】 这话,是李云龙的肺腑之言。 他亏欠这孩子太多了。 他想把这孩子带在身边,好好地补偿他。 陆风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李云龙这是真拿他当亲侄子了。 换了别人,听到一个将军这么说,怕是早就乐得找不着北了。 可陆风不行。 他不能走。 这四合院,是他绝佳的“情绪值农扬”。 院里头那帮禽兽,今天只是收了点儿利息。 易中海贪的那笔巨款,还没吐出来。 刘海中那个官迷,阎埠贵那个算盘精,还没挨个儿收拾。 更别提那个躲在后院,装神弄鬼的聋老太太了。 来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再者说。 他记得清清楚楚。 再过十年,那扬风暴就会席卷全国。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活着的传奇,就是在那扬风暴里,不堪受辱,拔枪自尽的。 他既然来了。 就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悲剧,再发生一遍。 想到这儿,陆风抬起头,迎上了李云龙的目光。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坚定。 “李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我不能跟您走。” “您也瞧见了,这院里头,还有些烂账没算清呢。” “我爹妈留下的东西,我得自个儿,亲手拿回来。” “我要是就这么走了,那不成缩头乌龟了?” “我爹陆卫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我这个当儿子的,不能给他丢人。” 李云龙听完,愣住了。 他设想过陆风可能会答应,可能会犹豫。 却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理由,还这么硬气。 他盯着陆风看了半天。 从这小子的眼睛里,他看不到一点儿退缩和害怕。 看到的,只有跟狼崽子似的狠劲儿和倔强。 李云龙忽然就笑了。 那笑声,比刚才还要响亮,还要豪迈。 “哈哈……哈哈哈哈!” “好!说得好!” 他一拍桌子,震得碗筷叮当乱响。 “这才是我李云龙的侄子!” “像!真他娘的像你爹那个犟种!” 【叮!来自李云龙的欣赏+500!】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头,却跟明镜似的。 这小子,比他那个只知道闷头往前冲的老爹,心眼儿多多了。 也更狠。 是个能成大事儿的料。 “行!” “既然你小子自个儿有主意,那叔也就不勉强你了。” “不过你记着,不管啥时候,福州那边,都是你的家。” “要是哪天在这儿待得不痛快了,随时来找我!” “我李云龙说话,一辈子都算数!” 陆风重重地点了点头。 “得嘞,李叔。” “往后有机会,我一定去看您。”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 屋里头那股子豪迈的劲儿,忽然就沉静了下来。 陆风的眼神,变得深邃。 他瞧着李云龙那张已经有了不少风霜痕迹的脸,瞧着他眼角的皱纹,瞧着他鬓边那几根藏不住的白发。 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李叔,您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李云龙一愣。 “啥事儿?你说。” 陆风的身子,也微微前倾,他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 “往后,不管碰上多大的风浪,多大的委屈。” “您都得给我想着,您还有我这么个侄子。” “您得好好地活着。” “您等着我。” “或许用不了十年八年,等我把手头的事儿都办利索了。” “咱们爷俩儿,没准儿,还能并肩作战,一块儿……” 陆风说到这儿,顿了顿。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着李云龙,一字一句地说道。 “打到海那边去!” “轰!” 李云龙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巨雷。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儿。 那双刚还因为酒精而有些迷离的眼睛,瞬间睁得滚圆。 里头,是全然的震惊,是难以置信。 打到海那边去? 这是什么话?! 这小子,是喝多了,说胡话? 可他瞧着陆风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那里面,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如星辰大海般深邃的自信和笃定。 理智告诉李云龙,这不可能。 这是痴人说梦。 可他心里头,那团熄灭了多年的火,那股子在战扬上纵横驰骋,天下无敌的豪情。 却在这一瞬间,被这句话,给重新点燃了! 烧得是那么旺,那么烈!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回到了独立团,回到了那帮能把天都捅个窟窿的兄弟们身边。 【叮!来自李云龙的万丈豪情+2000!】 坐在旁边的警卫员小张,也听傻了。 他张着嘴,呆呆地瞧着陆风,又瞧了瞧自家的首长。 他觉得,这俩人,都疯了。 一个是真敢说,另一个是真敢信啊。 饭店里头的嘈杂,仿佛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李云龙就那么死死地盯着陆风。 时间,像是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那张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的脸,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最后,他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带着茅台的酒香,也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了许久的壮志。 他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跟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里头没有了粗野,没有了霸道。 有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带着无尽期盼的……温柔。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却比千言万语,还要重。 “小子。” “叔等你。” 第20章 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呢 陆风说完了那番话,就没再言语,由着李云龙在那儿消化。 他自个儿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刚才那番“打到海那边去”的豪言壮语,可不是纯粹为了给李云龙画大饼。 他一个穿越者,揣着这么个逆天的金手指,要是还跟院里头这帮禽兽斗一辈子鸡毛蒜皮,那也太没出息了。 格局,得打开。 这人生剧本模拟器,既然能凭空给他捏造一个李云龙当靠山的背景。 那将来,只要他情绪值攒得够多,想必,兑换个“跨时代航母建造图纸”或者“超合金冶炼技术”,也不是不可能。 到那时候,族谱上可就真得单开一页,写他陆风的名字了。 这事儿,能干! …… 酒足饭饱,一行人从东来顺里头出来。 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悄没声儿地停在了饭店门口。 李云龙这是要连夜赶火车,回福州去。 临上车前,他从兜里掏出厚厚一沓大团结,直接就塞到了陆风手里。 “小子,拿着。” “这是一百块钱,你先应急用。” “甭跟叔客气,也甭跟叔推辞。” “往后,要是在这四九城遇上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或者受了哪个王八蛋的欺负,就给叔发电报!” “记着,天塌下来,有叔给你顶着!” 【叮!来自李云龙的关切+1000!】 【叮!来自李云龙的期盼+1200!】 警卫员小张在旁边瞧着,那眼珠子都快羡慕红了。 一百块钱! 那可是他小半年的津贴了。 就算是李云龙,现在每个月也就三百多的津贴而已。 首长对这陆风,是真没得说。 陆风这次,没推辞。 他知道,这钱,他不收,李云龙心里头更不踏实。 他把钱揣进兜里,揣得严严实实。 然后,他抬起头,迎着李云龙那双带着醉意,却亮得吓人的眼睛。 “李叔,这钱我收下了。” “不过,您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往后,那十块钱,您就别再给我寄了。” “我如今也是轧钢厂的学徒工,每个月有工资,养活自个儿,绰绰有余。” “您呐,也得给自个儿攒点家底儿不是?” 李云龙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即,那张满是酒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打心眼儿里头的笑容。 “好小子!” “长大了!硬气了!” 他重重地拍了拍陆风的肩膀,那力道,差点儿没把陆风给拍趴下。 “行!叔听你的!” 说完,他没再多说别的,一转身,大步流星地就上了车。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吉普车发动,尾灯在夜色里划出两道红色的光,很快就消失不见。 陆风站在原地,一直等到那车彻底瞧不见了,才转身,朝着胡同里头走去。 夜深了。 胡同里头,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头盘算着。 李叔这趟来,不光是给他撑了腰,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更重要的是,让他知道了那笔被贪墨的巨款。 九百六十块! 这笔钱,必须得让易中海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还有那个聋老太太,这老虔婆,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得时刻防着。 刘海中,阎埠贵…… 院里头这帮禽兽,一个都跑不了。 他这个“情绪农扬”的农扬主,明天,就得开始好好地耕耘了。 想着想着,四合院的门口,就到了。 院门虚掩着,里头黑漆漆的一片,跟个张着大嘴的野兽似的。 陆风推门进去,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跟白天那扬批斗大会的喧闹,简直是两个世界。 他回到自个儿的东厢房,插上门,摸黑点了灯。 屋里还是那么家徒四壁,可陆风的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躺在床上,一夜无话,睡得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 另一头。 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正平稳地行驶在前往火车站的大路上。 车里头,谁也没说话。 开车的警卫员小张,从后视镜里,偷偷地瞄了好几次后座上的首长。 李云龙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 可小张知道,他没睡着。 小张心里头,跟猫抓似的,有个问题,憋了一路了,不问出来,他今晚都睡不着觉。 他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那个……首长……” 李云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从鼻子里头哼了一声。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别他娘的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小张被噎了一下,壮着胆子,把心里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首长,您……您真信陆风同志说的话啊?” “就是那个……打到海那边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下意识地压低了,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 车里头,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只有发动机在嗡嗡地响着。 过了好半天,李云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没回答小张的问题,而是扭头,看向了窗外。 窗外,是飞速倒退的,四九城的夜景。 “小张啊。” 他开了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信不信的,重要吗?” 小张一愣,没明白首长这话的意思。 李云龙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说给小张听,又像是在说给自个儿听。 “我老李,从红军那会儿起,就拎着脑袋打仗。” “打了半辈子了。” “多少一块儿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都撂下了。” “有的,撂在了长征路上。” “有的,撂在了抗日的战扬上。” “还有的,撂在了朝鲜那片冰天雪地里。” “你问我,想不想?” 他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分,里头带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狠劲儿。 “我他娘的做梦都想!” “想带着弟兄们,杀过去!把那帮狗娘养的,连根儿都给它刨了!” “把咱们的刺刀,插到他娘的富士山上去!” 【叮!远距离检测到李云龙的强烈共鸣,‘并肩作战’羁绊深度+500!】 正在睡梦中的陆风,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李云龙那股子激动劲儿,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重重地靠回到椅背上,脸上忽然,咧开一个粗野的笑容。 “陆风这小子,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是吹牛皮,还是真有那么点儿谱。” “老子,都乐意等!” “再说了,他小子要是十年八年后,真敢拿着这事儿忽悠我。” 他嘿嘿一笑,那笑声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你瞧我下次见面,不把他那屁股给打开花!” “哈哈……哈哈哈哈!” 粗犷的笑声,在小小的车厢里回荡着。 警卫员小张也跟着笑了,心里头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就说嘛。 首长是何等精明的人物,怎么可能被那么一句听着就不着边际的话给唬住。 原来,只是找个念想罢了。 可就在这时,李云龙的笑声,忽然就停了。 车里的气氛,又一次沉寂了下来。 他转过头,重新看向窗外那片深沉的夜色。 车窗玻璃上,映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叹息,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给吹散了。 “可小张啊……” “万一……” “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呢?” “……” “那帮跟着我,没能回家的兄弟们的仇……” “不就能报了吗……” 这一瞬间,小张觉得自个儿的后脊梁骨,窜过一阵电流。 他透过后视镜,看到了首长那双通红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了刚才的豪迈和霸道。 只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深不见底的悲伤,和一丝微弱如星火的……期盼。 小张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猛地挺直了腰杆,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是决然。 “首长!”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 “您可一定,一定得带上我!” ps:不怕大家笑话,这一章写哭了,真的。我也是退伍兵,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必将义无反顾!!!! 第21章 有能耐跟邮局说去吧 这肚子里头有了酒肉垫底,就是不一样,陆风这一宿睡得那叫一个踏实。 浑身上下的骨头缝儿都透着舒坦。 他伸了个懒腰,骨头节“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简单洗漱完了,推开门。 一股子清早的凉气扑面而来。 正巧,对门三大爷阎埠贵也推门出来,手里头端着个准备倒的尿盆。 俩人走了个对脸。 阎埠贵那眼神,跟见了猫的耗子似的,下意识就往旁边躲。 脸上那表情,想挤出个笑吧,比哭还难看。 【叮!来自阎埠贵的畏惧+400!】 陆风心里头嗤笑一声。 现在还轮不着你。 等着吧,老抠儿。 等我把易中海那根顶梁柱给彻底撅折了,再来慢慢跟你算账。 他压根没搭理阎埠贵,径直出了院门。 找了个早点摊子,要了一碗炒肝,俩大肉包子。 热乎乎的炒肝下肚,浑身都暖和了。 吃饱喝足,陆风心里头的算盘,也打得是清清楚楚。 他没回轧钢厂,而是拐了个弯,直奔邮局去了。 昨天在派出所,他愣是一个字儿没提那笔钱的事儿。 一来,是怕李云龙那暴脾气,真一冲动,把易中海给当扬毙了。 那他老李可就摊上大事儿了。 二来,他太了解院里头那帮人的德行。 他要是自个儿站出来指控,那个聋老太太,八成又得倚老卖老,找关系跑门路,逼着他写什么谅解书。 到时候又是扯不完的鸡毛蒜皮。 陆风可没那闲工夫跟他们磨叽。 他今儿个要干的,就是借刀杀人。 让邮局这个国家的公家单位,去当这个原告。 你聋老太太本事再大,还能让邮局给你个面子,撤诉不成? …… 邮局里头人不多。 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低头忙活着自个儿手里的活儿。 陆风走到柜台前头,敲了敲。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同志抬起头。 “同志,办什么业务?” 陆风脸上挂着一副老实巴交,还有点儿迷糊的表情。 “同志,我来查个事儿。” “我昨天才听我叔叔说,他从五零年开春起,每个月都给我寄十块钱过来。” “可我……我长这么大,一分钱都没见着啊。” “所以想来问问,是不是给寄丢了。” 那工作人员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 从五零年开始?每个月都寄? 这可是个大事儿。 “什么?还有这种事?” “同志你别急,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我给你查查底档。” “得嘞。” 陆风赶紧报上了自个儿的名字和四合院的住址。 那工作人员进了里屋。 没多大一会儿,他就拿着个厚厚的登记簿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古怪。 “陆风同志是吧?” “查到了。” “记录上显示,每个月汇到你名下的十块钱,都有人签收了啊。” 陆风立马往前凑了一步,脸上全是“急切”和“不解”。 “签收了?谁啊?” “我怎么不知道!” 那工作人员把登记簿往他面前一推。 “喏,你自己瞧。” “每次的签收人,都是一个叫易中海的。” “备注上写着,是你们院里的一大爷,院联络员。” “说是看你年纪小,父母又不在了,怕你乱花钱,就帮你代领了。” 【叮!来自邮局工作人员的怀疑+200!】 陆风心里头冷笑连连。 果然是你个老东西! 说辞都他娘的想得这么周全! 他抬起头,那眼圈儿“唰”的一下就红了,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同志!” “我根本就没拿到过一分钱!” “这事儿,要不是我叔叔昨天从福州过来看我,亲口跟我说,我还蒙在鼓里呢!” 说到这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 “哦,对了。” “我叔叔……他是个将军。” “我爸是烈士。” 这话一出口,那威力,不亚于在平静的邮局里头,扔下了一颗炸雷。 那戴眼镜的工作人员,手里的笔“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旁边几个竖着耳朵听热闹的,也都惊得张大了嘴。 这事儿的性质,瞬间就变了。 贪墨普通人的汇款,那是违法。 可贪墨一个烈士遗孤的钱,还是一个将军亲自寄来的抚恤金。 这他娘的,是要捅破天的大事儿! 【叮!来自邮局全体职员的震惊+1500!】 “什么?!” 一个听着就像是领导模样的人,从里屋快步走了出来,脸色铁青。 “小王!怎么回事!” 那戴眼镜的工作人员赶紧捡起笔,结结巴巴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那领导听完,脑门子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柜台前,对着陆风,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陆……陆风同志,是吧?” “你放心!” “这件事,我们邮局,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们马上成立调查组!严查!彻查!” “如果情况属实,那个叫易中海的,我们邮局绝对不会放过他!” 【叮!来自邮局主任的惶恐+2000!】 陆风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那……那我就等你们消息了。” 目的达到,陆风没再多留。 他转身走出了邮局,外头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易中海啊易中海。 这回,都不用我亲自动手了。 你就等着,让国家机器,来跟你好好算算这笔账吧。 哼着小曲儿,陆风溜溜达达地,朝着轧钢厂走去。 …… 刚一进轧钢厂的大门。 陆风就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劲。 不少路过的工友,瞧见他,都跟见了鬼似的,指指点点的。 那眼神里,有好奇,有同情,还有幸灾乐祸。 【叮!来自工友甲的幸灾乐祸+50!】 【叮!来自工友乙的好奇+80!】 陆风眉头一挑,心里头大概就有数了。 看来,昨天院里头那扬大戏,已经在厂里头传开了。 他也没当回事儿,正准备回自个儿的车间。 迎面就跑来一个厂办的干事,瞧见他,跟瞧见救星似的。 “哎哟!陆风同志!” “可算是找着你了!” 那干事抹了把汗,气喘吁吁地说道。 “赶紧的!别耽搁了!” “杨厂长让你过去一趟!” 第22章 这回,神仙来了救不了你 陆风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聋老太太那老虔婆,动作还真快。 这是搬救兵去了。 他脸上不动声色,冲着那干事点了点头。 “行,我这就过去。” 那干事瞧他这不紧不慢的样儿,急得直跺脚。 “我的陆风同志喂!” “您可快点儿吧!” “杨厂长在办公室里发了好大一通火,就等着您呢!” 【叮!来自厂办干事的焦急+100!】 陆风嘴上应着“诶,好嘞”,脚底下却跟灌了铅似的,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往厂长办公室溜达。 他就是要晾着他们。 让他们急。 越急,这戏才越有看头。 …… 陆风这边儿是稳坐钓鱼台。 可邮局那边,早就炸了锅了。 陆风前脚刚走。 刚才还对着他笑脸相迎的邮局孙主任,后脚那脸,“刷”的一下,就拉了下来。 黑得跟锅底似的。 他一巴掌拍在柜台上,震得那搪瓷缸子都跳了起来。 “反了!反了天了!” 他额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往外蹦。 这哪儿是贪钱啊! 这是要把他们整个邮局,都架在火上烤! 贪污一个烈士遗孤的抚恤金! 寄钱的,还是个手握兵权的将军! 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捅到上头去,他这个主任,第一个就得被撸了! “小王!登记簿!从五零年开始的,所有跟那个地址有关的汇款单存根!” “全都给我找出来!一张都不能少!” 孙主任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股子压不住的惊慌。 【叮!来自孙主任的极度恐惧+1800!】 【叮!来自邮局职员小王的惶恐+900!】 整个邮局,瞬间就跟上了发条的闹钟似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翻箱倒柜,找档案,找底档。 没多大一会儿,一沓泛黄的汇款单存根,和厚厚几本登记簿,就摆在了孙主任面前。 铁证如山! 孙主任抱着那堆东西,就跟抱着个烫手的山芋似的。 他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外套往身上一披,拔腿就往外冲。 骑上自行车就直奔派出所。 他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那个叫易中海的王八蛋给抓回来! 绳之以法! 必须得让那位陆风同志,让那位远在福州的李将军,看到他们邮局的态度! …… 派出所。 所长老王正端着个大茶缸子,美滋滋地喝着热茶。 办公室的门,“哐”的一声,就被人从外头给撞开了。 孙主任跟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 老王吓了一跳,差点儿没把嘴里的茶叶末子给喷出来。 “我说老孙,你这是干嘛呀?让狗撵了?” 他瞧见孙主任那张煞白的脸,和怀里抱着的那些个档案。 心里头“咯噔”一下。 知道这是出大事了。 他放下茶缸子,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 “出什么事儿了?” 孙主任把怀里的东西,“啪”的一声,全都摔在了老王的办公桌上。 他喘着粗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那声音,说得是咬牙切齿。 “老王!这事儿,没得商量!” “那个易中海,必须严惩!重判!”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贪污了,这是动摇国本!影响太坏了!” “我们邮局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 【叮!来自孙主任的愤怒+500!】 老王听着听着,那脸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他没立马接话,而是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本登记簿,翻了翻。 那眼神里,有惊讶,有凝重,还有点儿……说不出来的味道。 孙主任一瞧他这表情,心里头立马就急了。 “老王!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往前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这个易中海,他该不会是你哪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吧?” “你要是敢徇私枉法,我……我就是豁出去我这个主任不干了,我也得上头去告你!” 老王让孙主任这话,给气得哭笑不得。 他抬起头,拿手指头点了点他。 “我说你老孙,你怎么就这么能联想呢?” “你这脑子,不去写话本,都屈才了!” 孙主任让这话给噎了一下。 “那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老王往椅子背上一靠,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你说的这个易中海……” “昨天,就已经被我们给抓进来了。” 孙主任当扬就愣住了。 “抓……抓进来了?” “对。” 老王点了点头,脸上那古怪的表情,总算是有了答案。 “他昨天,仗着自个儿是院里的一大爷,纠集全院的人,开批斗大会。” “逼着那个陆风同志,把自己一半的定量粮食,给那个什么贾家,还纵容其他人动手。” “这事儿,人证物证俱全,本来我们是想定他个非法集会,外加寻衅滋事。” “正愁这罪名,判不了他几年呢。” 老王说着,拿起桌上那份易中海的汇款签收记录,在手里头拍了拍。 他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点儿冷意。 “你这可是给咱们送来了一份大礼啊!” “贪墨烈士遗孤抚恤金,长达八年,总金额九百六十块!” 他“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 “老孙啊,照这个罪名看,这个易中海……” “怕是得吃枪子儿了。” 孙主任听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那颗悬在嗓子眼儿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活该!” 他一拍大腿。 “自个儿作的孽,怨不得别人!” “老王,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抓紧审!” “我估摸着,这老东西身上,指定还有别的事儿!” 老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材料,对着门外喊了一嗓子。 “来人!” “把易中海,给我提到审讯室去!” …… 阴暗潮湿的拘留室里。 易中海正靠在墙角,坐立不安。 从昨天被关进来,他就没合过眼。 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聋老太太身上。 他相信,只要老太太一出马,找到杨厂长。 凭着他八级钳工的身份,凭着他在厂里的地位。 杨厂长一定会出面,把他给捞出去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 拘留室的铁门,“哗啦”一声被打开了。 两个公安同志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易中海,出来!” 易中海的心,猛地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来了! 一定是老太太那边有消息了! 他心里头一阵狂喜。 脸上,却故作镇定。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皱巴巴的中山装,挺直了腰杆。 哼! 陆风那个小兔崽子。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等我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昂首挺胸地跟着那两个公安往外走。 心里头,已经开始盘算着,出去之后,要怎么在院里头,重新把自个儿的威信给立起来。 然而,他走着走着。 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 这条路,不是通往大门的方向。 反倒是越走,越往里,光线也越来越暗。 最后,他们在一扇厚重的铁门前,停了下来。 门上,挂着个牌子。 上头写着三个大字。 审讯室。 易中海的脑子,“嗡”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第23章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易中海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人抡了一闷棍。 完了。 他心里头就剩下这两个字。 可几十年的老油条,那面子上的功夫,还没扔下。 他挺了挺那早就塌下去的腰杆,对着桌子后头那个不苟言笑的公安同志,硬是挤出点儿褶子。 “同志,这……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易中海,在轧钢厂干了一辈子,是八级钳工,是劳动模范。” “昨天院里那点儿事,纯粹是邻里之间的口角,我就是个调解的。” “我们杨厂长,他能为我作证!” 他把杨厂长这尊大佛给搬了出来,心里头也多了那么点儿底气。 桌子后头,负责审讯的老王,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他慢条斯理地翻着手里的卷宗,跟没听见似的。 屋里头静得能听见自个儿的心跳声。 “咚、咚、咚……” 每一声,都像是锤子,砸在易中海的心尖上。 过了好半天,老王才把卷宗合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抬起头,那双眼睛,跟鹰似的,盯得易中海浑身发毛。 “调解?” 老王笑了,那笑意,却冷得像冰碴子。 “行啊,那咱们就先不聊你那‘调解’的事儿。” “咱们聊聊别的。” “易中海,我问你,福州的李云龙将军,你认识吧?” 易中海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认……认识,昨天刚见过。” “那陆风同志呢?” “我们院里的后辈。” 老王点了点头,身子往前一探,那声音,也跟着压低了。 “那好。” “邮局那边有记录,从一九五零年开春起,李云龙将军每个月,都会从福州给陆风同志,汇来十块钱。” “八年,九十六个月,一分不差。” “每一张汇款单的签收人,都是你,易中海。” “来,你给我个说法。” “这钱,去哪儿了?” “轰隆!” 易中海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个巨雷。 他最担心的事,他藏在心里头,烂在肚子里的那个最大的秘密。 就这么着,被人给赤裸裸地掀了出来! 他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额头上的冷汗,跟开了闸似的,顺着脸颊就往下淌。 【叮!来自易中海的极度恐惧+1500!】 【叮!来自易中海的惊骇欲绝+2000!】 完了! 这回是真完了! 他张着嘴,喉咙里头跟塞了团破棉花似的,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他完了。 他这辈子,都完了! 看着他这副死狗的模样,老王心里头冷笑一声。 装! 接着装! 他也不催,就那么静静地瞧着他。 有时候,沉默,比任何严刑拷打,都更有用。 果然,没过多久,易中海那点儿侥幸心理,又占了上风。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一股子求生的欲望。 “我……我那是替他存着呢!” 他找到了一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借口,声音都跟着大了起来。 “同志!你得相信我!” “那会儿陆风才多大啊?一个半大小子,爹妈都没了!” “我怕他拿了钱,学坏了,乱花!” “我是院里的一大爷,我得替他把这个家!我这是为他好啊!” 他说得是声泪俱下,自个儿都快信了。 “为他好?” 老王听完,气得反倒是乐了。 他把手里的笔,往桌上重重一拍。 “易中海!你他娘的还要不要脸了?” “昨天,是谁开全院大会,逼着人家陆风,把活命的口粮分给贾家的?” “你这叫为他好?” “我看你是想把他往死里逼吧!” 老王这几句话,像是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把易中海给浇了个透心凉。 他瘫在椅子上,跟抽了骨头的死蛇似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 与此同时。 两名穿着制服的公安,走进了四合院。 院里头那些个正准备出门上班,或者聚在一块儿说闲话的街坊,一瞧见这阵仗,立马跟惊了窝的兔子似的,全散了。 “砰砰砰。” 一大爷家的门,被敲响了。 刘翠琴打开门,一瞧见门口的公安,心里头“咯噔”一下。 不过,她脸上还是立马堆满了笑。 “同志,您二位是……?” “是不是我们家老易,有消息了?” 为首的公安同志,面无表情地打量了她一眼。 “你就是刘翠琴?” “对对对,我就是。” “你男人易中海,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我们现在怀疑他,涉嫌长期截留他人信件,侵吞巨额钱财。” “我们是来搜查证据的,请你配合。” 那公安同志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刀,扎在刘翠琴的心口上。 截留信件…… 侵吞钱财…… 她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叮!来自刘翠琴的惊骇+1000!】 【叮!来自刘翠琴的绝望+1800!】 完了! 天塌了! 她一屁股坐在门槛上,那压抑了多年的恐惧,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了。 她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老天爷啊!这可怎么活啊!” “我早就跟他说过!那钱不能拿!那是丧良心的钱啊!” “他就是不听!他就是不听啊!” “这下好了,全完了!我们这一家子,全完了!呜呜呜……” 她这一哭,把自个儿摘得是干干净净。 两个公安对视了一眼,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好嘛。 这还是个知情不报的。 “行了!别嚎了!” 另一个公安厉声喝止了她。 “你现在哭,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 “知情不报,就是同伙!” “赶紧的!把钱都拿出来!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刘翠琴的哭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戛然而止。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个儿刚才那一通哭,反倒是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 她哆哆嗦嗦地站起来,魂不守舍地进了里屋。 没多大一会儿,就抱着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出来了。 “钱……钱都在这里头了……” 公安接过来,当着她的面,用铁棍撬开了锁。 里头,是厚厚的一沓大团结,还有一个存折。 公安拿出来,简单地点了点,眉头就是一皱。 “不对啊。” “这数目,怎么比九百六十块,还多出来不少?” 刘翠琴早就吓傻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行了,这里不是审讯的地方。” “带走!” 公安把钱和存折收好,架起瘫软如泥的刘翠琴,就往院子外头走。 那些个躲在门缝后头,窗帘后头偷瞧的禽兽们,一个个看得是心惊胆战。 【叮!来自三大爷阎埠贵的后怕+1000!】 【叮!来自贾东旭的茫然+1200!】 【叮!来自秦淮茹的极度恐惧+900!】 贾东旭现在确实挺茫然,自己老妈昨天被带走还没结果,现在一大妈也被带走了。 原本还以为一大妈有本事把他师父一大爷救出来,到时候也可以将贾张氏一起救出来。 现在可怎么办啊,指望他自己,可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秦淮茹,却是真的怕了。 连一大爷这样的人物,说倒就倒了。 那陆风,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 …… 轧钢厂,厂长办公室。 陆风不紧不慢地溜达到了二楼。 厂办的干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陆风同志!我的好同志!可算是到了!” 陆风冲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走到那扇挂着“厂长办公室”牌子的门前。 里头,正传来一个男人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简直是胡闹!无法无天!” 陆风的嘴角,微微勾起。 他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第24章 杨厂长,这事儿可不兴瞎说啊 三声敲门声,不轻不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头,显得格外清晰。 里头那压着火儿的咆哮,戛然而止。 “进来!” 陆风推开门,脸上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儿病弱的笑容。 他走了进去,顺手把那扇厚重的木门给带上了。 “杨厂长,您找我?” 办公室里,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头。 他就是轧钢厂的一把手,杨卫国,杨厂长。 昨天下午,聋老太太拄着拐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找到了他这儿。 把院里头那点儿事,添油加醋地那么一说。 在老太太嘴里,陆风就成了一个仗着有将军撑腰,就目无尊长,搅得四合院鸡犬不宁的刺儿头。 而易中海,则成了忍辱负重,为了维护大院团结,反倒被冤枉进了派出所的好人。 杨厂长跟易中海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心里头自然是信了七八分。 可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不是个没脑子的。 一面之词,信不得。 所以他才让厂办的人,今天一早,就把陆风给叫过来。 他要亲自问问。 结果呢? 他在这办公室里头,从上班一直等到现在。 眼瞅着墙上那挂钟的指针,都快指到十点了。 这陆风的影子,还没见着。 从车间到他这办公楼,腿脚再慢,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这小子,八成是真跟老太太说的那样。 狂! 不把他这个厂长放在眼里! 【叮!来自杨厂长的愤怒+800!】 【叮!来自杨厂长的厌恶+500!】 这股子火,憋了半天,刚才实在是没憋住。 这会儿瞧见陆风那副笑呵呵,跟没事人儿似的模样,杨厂长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又顶了上来。 他把手里的钢笔往桌上重重一放。 “你还知道我找你啊?” 他往椅子背上一靠,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陆风。 “陆风同志,你这架子可真不小啊。” “从车间到我这儿,你是爬过来的?” “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把我这个厂长放在眼里?” 他这话,说得可就相当重了。 换了一般的小年轻,怕是早就吓得腿肚子转筋了。 可陆风呢? 他脸上那点儿笑,瞬间就垮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委屈,还有那么点儿手足无措。 “厂长,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离着办公桌还有段距离,就停下了。 那身子骨,瞧着都单薄。 “您是不知道,我昨天没来上班,就是因为身体实在撑不住,才跟车间请的假。” “今儿个早上,我觉得好点了,就想着赶紧回来,不能耽误厂里的生产。” “可这身子……它不听使唤啊。” “这一路上,我这腿,就跟灌了铅似的,实在是走不快。” 他那声音,说得是情真意切,还带着点儿虚弱的喘息。 “我要是真耽误了您的事儿,那我没二话。” “您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叮!来自杨厂长的疑惑+300!】 杨厂长让陆风这一番话,给噎得半天没说出别的来。 他本来准备好的一肚子训斥,这会儿,愣是一个字儿都倒不出来了。 罚? 怎么罚? 罚一个带病坚持上岗的工人? 这话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厂长,还要不要脸了? 他眉头紧锁,盯着陆风那张确实没什么血色的脸,瞧了半天。 “你请病假了?” 这事儿,他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毕竟,一个普通技术员请假这种小事,还到不了他这儿。 “是啊。” 陆风叹了口气,那模样,瞧着可怜巴巴的。 他像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又像是憋着天大的委屈。 “厂长,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 “我这身子,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 “就是……就是让饿的。” “长年累月吃不饱饭,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要不是昨天,我运气好,碰上了点儿意外……” 他顿了顿,那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股子后怕。 “我估摸着,可能都活不到今天了。” 杨厂长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饿的? 这都什么年头了,在他们轧钢厂,还能有工人饿出毛病来? 这话说出去,谁信? 可不等他开口质问。 陆风接下来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门子上。 “更可气的是,我这都快饿死了。” “昨天,我们院里的一大爷,就是咱们厂的易中海师傅。” “他开全院大会,非逼着我,把我这个月的定量粮食,分一半出去。” “我不给。” “他就纵容厨房的何雨柱,就是那个傻柱,要动手打我。” “厂长,您给评评这个理!” “要不是……要不是我爸生前的一个老战友,正好从外地过来看我,替我撑了腰。” “我昨天,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他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还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我也是直到昨天,我才知道。” “原来,我爸……他是烈士。” “咳咳……” “轰!” 杨厂长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万个响雷。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椅子上。 那双锐利的眼睛,瞬间睁得滚圆。 里头,是全然的震惊,是难以置信,是滔天的巨浪。 烈士遗孤? 易中海逼着一个烈士遗孤,捐出活命的口粮? 还纵容人打他? 这……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儿吗?! 他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昨天下午,聋老太太那张满是褶子的脸,和她说过的那些话。 老太太可是一个字儿都没提这茬啊! 她只说陆风不服管教,说易中海是为了大院团结! 好啊! 好你个易中海! 好你个聋老太! 你们这是把他杨卫国,当猴儿耍呢! 差一点儿! 就差那么一点儿! 他就要掺和到这摊子烂事里头去了! 要真是为了一个欺压烈士遗孤的人渣出头。 他这个厂长,明天就得被人从这办公室里头,给扔出去! 【叮!来自杨厂长的震惊+1500!】 【叮!来自杨厂长的愤怒+2000!】 【叮!来自杨厂长的后怕+2500!】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陆风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可他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却藏在了阴影里。 杨厂长,这回,看你还能说什么。 第25章 杨厂长幸亏自己没被坑进去 办公室里头,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陆风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是真伤心了。 可他那藏在阴影里的嘴角,早就咧到耳根子后头去了。 杨卫国坐在大班椅上,后背的冷汗,已经把衬衫给浸湿了一小块。 他脑子里头,现在是一团乱麻。 聋老太太那张老脸,易中海那八级钳工的身份,还有眼前这个“烈士遗孤”的头衔…… 这几样东西,在他脑子里头,来回来去地打架。 他这个厂长,当得是如坐针毡。 【叮!来自杨卫国的极度为难+1200!】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杨卫国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觉着,自个儿还是得再争取一下。 毕竟,聋老太太的面子得给。 一个八级钳工,对厂子来说,那也是宝贝疙瘩。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头,带上了点儿商量的味儿。 “那个……陆风同志啊。” 他搓了搓手,脸上硬是挤出个笑。 “你看……这事儿闹的。” “易中海他……他这个人吧,我知道,有时候是有点儿爱管闲事,说话也不中听。” “可他这心,不坏。” 陆风抬起头,那双眼睛,清澈见底,就那么静静地瞧着他,没言语。 杨卫国被他这么一瞧,心里头更虚了。 他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 “再说了,抛开这事儿不谈嘛。” “他易中海,毕竟是咱们厂的技术骨干,是为数不多的八级钳工。” “厂里的生产,离不开他。” “你看……你能不能……高抬贵手?” “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保证!我让他当着全厂工人的面,给你赔礼道歉!” “行不行?” 这话,杨卫国自个儿说出来,都觉得脸上臊得慌。 让一个受害者,去体谅一个加害者? 这叫什么事儿啊! 【叮!来自杨卫国的羞愧+800!】 陆风听完,没生气,反倒是笑了。 那笑容,瞧着特别的通情达理。 “杨厂长,您说的这些,我都懂。” “易中海师傅是厂里的栋梁,这我一个晚辈,心里头清楚得很。” “我自个儿这边,其实都好说。” “毕竟,咱们都是一个厂的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可……” 他说到这儿,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我那个叔叔……” “您是不知道,他那脾气,跟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着。” “他要是知道,我爸拿命换来的烈士名声,就这么让人给糟践了。” “完了我还不当回事儿,转头就把人给放了。” “他……他不得打断我的腿啊?” “杨厂长,这事儿,您说,我该怎么跟他交代?” 陆风这几句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滴水不漏。 直接就把这个天大的难题,又给原封不动地,推回到了杨卫国的面前。 【叮!来自杨卫国的头痛欲裂+1500!】 【叮!来自杨卫国的憋屈+1300!】 杨卫国彻底没词儿了。 是啊。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这事儿的关键,已经不是陆风了。 是那个远在福州,手握兵权的将军! 他杨卫国,官儿再大,那也就在这轧钢厂里头。 跟人家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将军比,他算个屁啊! 去跟将军求情? 他有那个胆子吗? 他敢吗? 办公室里,又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杨卫国觉得,自个儿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他这厂长当的,今天算是栽了个大跟头。 就在他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怎么收扬的时候。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又被人给敲响了。 杨卫国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立马喊了一声。 “进来!” 门被推开。 走进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同志,一脸的严肃。 杨卫国一愣。 怎么又来了? 他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同志,你们这是……?” 为首的警察同志,冲他点了点头。 “你是杨卫国厂长吧?” “对对对,我就是。” “我们是城东派出所的。” 那警察同志说着,眼神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陆风身上。 “我们来,是为了一件案子。” 杨卫国心里头“咯噔”一下。 “是不是……还是为了易中海昨天在院里头那事儿?” “不是。” 警察同志摇了摇头,那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 “那点儿邻里纠纷,跟我们今天要办的事儿比,算不上什么。” “我们今天来,是替邮局来的。” “邮局?!” 杨卫国更懵了。 这事儿怎么还跟邮局扯上关系了? “根据邮局提供的确凿证据。” “你们厂的八级钳工易中海,自一九五零年起,涉嫌长期、恶意侵占烈士遗孤抚恤金。” “长达八年,总计金额,九百六十块!” “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其败坏!” “我们已经依法将他逮捕,并且在他家中,搜出了赃款和存折。” “今天来厂里,一是跟你们厂领导通报一下情况。” “二是,我们要找一下本案的受害人,陆风同志,需要他去所里,确认一下证物。” “轰!” “轰隆!” 这一连串的话,像是一道道惊雷,在杨卫国的脑子里,连着炸了七八个。 他整个人,都傻了。 僵在那儿,一动不动。 那张刚刚还因为为难而涨红的脸,这会儿,“刷”的一下,白得跟纸似的。 侵占…… 烈士遗孤…… 抚恤金…… 九百六十块! 我的老天爷! 他刚才……他刚才竟然还在替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求情?! 【叮!来自杨卫国的骇然+2000!】 【叮!来自杨卫国的惊恐万状+2300!】 【叮!来自杨卫国的极度后怕+1800!】 一股子寒气,从杨卫国的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他要是再晚知道一步。 他要是真把这事儿给揽下来了。 那他这个厂长,别说干到退休了。 今天,就得跟易中海,一块儿进去! “同……同志!” 杨卫国的声音都哆嗦了,他一把抓住那警察的手,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我们轧钢厂,坚决拥护警察机关的决定!” “对于易中海这种隐藏在革命队伍里的蛀虫,败类!” “我们厂党委的态度,是绝不姑息!绝不手软!” “必须严惩!必须重判!” 他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比谁都真。 警察同志点了点头,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 “那麻烦杨厂长,帮我们找一下陆风同志吧。” 杨卫国一愣,这才想起来。 他僵硬地转过身,抬起那只还在哆嗦的手,指向了身后。 “他……他就是陆风同志。” 那俩警察同志,也是一愣。 俩人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儿意外。 “哦?” “你就是陆风同志?” 为首的警察,脸上那股子严肃劲儿,缓和了不少。 “这可巧了,倒是省了我们再跑一趟了。” “陆风同志,那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陆风从头到尾,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脸上那副病弱又委屈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 他瞧着杨卫国那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听见警察的话,他赶紧点了点头。 “好,同志。” “我跟你们走。” 他说着,路过杨卫国身边的时候,还停了一下。 他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瞧了杨卫国一眼。 那眼神里,有感激,有后怕,还有那么点儿劫后余生的庆幸。 “杨厂长,谢谢您。” “要不是您明察秋毫,把我叫到这儿来……” “我……我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到什么时候呢。” 杨卫国听着这话,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 心里头,跟吃了半斤黄连似的,苦得他说不出话来。 他哪儿是明察秋毫啊。 他这是差点儿,就瞎了眼了! 陆风说完,没再多看他一眼,跟着那两个警察,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厚重的木门,被轻轻地关上。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杨卫国一个人。 他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回到了椅子上。 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他拿起桌上的大茶缸子,想喝口水压压惊。 可那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杯子送到嘴边。 最后,“哐当”一声。 茶缸子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热茶和茶叶末子,洒了一地。 狼狈不堪。 第26章 老虔婆的关系网,不得不防 陆风跟在那俩警察同志后头,腰杆挺得笔直。 刚才在杨卫国那儿受的“委屈”,这会儿全变成了舒坦。 厂办那几个干事,还有楼道里探头探脑的人,瞧见这阵仗,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好奇,是压不住的震惊。 【叮!来自厂办干事刘某的震惊+300!】 【叮!来自技术科王工的好奇+280!】 【叮!来自路人甲的敬畏+150!】 陆风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今儿这事儿一过,他陆风在轧钢厂,就不再是那个谁都能踩一脚的软柿子了。 他也没想到,邮局那边动作能这么麻利。 本来以为,怎么着也得扯皮个一两天。 看来,还是“将军”跟“烈士遗孤”这两个名头,分量够重。 …… 一路无话。 到了城东派出所,气氛跟昨天他来报案的时候,那是天差地别。 昨天还板着脸办公的同志,今儿个一瞧见他,脸上都挤出了笑。 所长老王,更是亲自从里头迎了出来。 “陆风同志,来啦!” 老王热情地不像话,上来就拉着陆风的胳膊往自个儿办公室里让。 那俩带他过来的警察,冲老王敬了个礼,也就自去忙了。 “坐,快坐。” 老王给陆风倒了杯热茶,又把一个瞧着有些年头的木匣子,放到了桌上。 “陆风同志,你看看。” “这就是从易中海家里搜出来的东西。” 陆风把木匣子打开。 里头,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沓大团结,边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存折。 他拿起来翻了翻,存折上,是刘翠琴的名字。 看来,那老娘们儿也跑不了。 可就在这钱和存折底下,还压着另外一摞信封,信封都泛了黄,看着比那钱还厚。 陆风眉头一挑。 老王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 “邪了门了。” “我们盘点的时候发现,这匣子里头的钱,比你叔叔给你汇的总数,要多出来不少。” “多出来的这部分钱,还有这些信,都是一个叫何大清的人,从保定寄过来的。” “收信人,叫何雨水。” “陆风同志,你认识这俩人吗?” 老王没着急去院里头挨家挨户地问,反倒是先问了陆风。 这案子,陆风是核心。 老王现在对他的信任度,那不是一般的高。 何大清? 何雨水? 陆风的脑子“嗡”了一下,瞬间就把这几个人给对上了号。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认识。” “何雨水,是我们院里的一个街坊,还在上学。” “她有个哥哥,叫何雨柱。”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也就是咱们院里头,人送外号‘傻柱’的那个厨子。” “昨天开全院大会,叫嚣着要动手打我的,就是他。” 【叮!来自所长老王的震惊+1000!】 老王听完,半天没合上嘴。 他一拍大腿。 “好嘛!” “我算是看明白了!” “这个易中海,他娘的就不是个人呐!” 老王气得是满脸通红。 “他一边儿截着你这个烈士遗孤的活命钱,另一边儿,还把人家何大清寄给闺女的钱也给黑了!” “最不是东西的是,他还把人家的儿子,那个傻柱,当成傻子耍,当枪使!” “让人家给他当打手,冲锋陷阵,完了还贪人家的钱!” “这心,是真他娘的黑透了!” 陆风心里头也是一阵冷笑。 可不是嘛。 傻柱那个缺心眼儿的,这么多年,把易中海当亲爹一样敬着。 易中海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 到头来呢? 自个儿亲爹寄回来的钱,让“干爹”给吞了。 自个儿的亲妹妹,跟着他吃了上顿没下顿。 他要是知道了这个真相,那张脸,不知道得有多精彩。 真是又可怜,又可悲,又可恨。 老王平复了一下情绪,看着陆风,眼神里更多了几分同情和信赖。 “那个何雨柱,因为昨天聚众滋事,寻衅挑衅,现在还在咱们这儿关着呢,得再待几天,等事情彻底调查清楚。” “你看,这钱和信……” 老王指了指桌上那摞信件。 “要不,就麻烦你,出去之后,转交给那个叫何雨水的姑娘?” “成。” 陆风点了点头,把事儿应了下来。 “这事儿,交给我了。” 他把木匣子盖上,抱在了怀里。 该办的事儿办完了,他站起身,准备走。 临到门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 “王所长。” “那……那个易中海,最后大概会是个什么结果?”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老王一听,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他沉吟了一下。 “按照现在已经查实的这些罪名来看。” “贪墨烈士遗孤抚恤金,数额巨大,长达八年,影响极其恶劣。” “这事儿,往小了说是贪污,往大了说,那就是挖咱们革命队伍的根基。” “不出意外的话……” 老王抬起手,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一颗花生米,是跑不了了。” 陆风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 可老王那句“不出意外的话”,却像是一根小刺儿,扎在了他心头。 什么叫不出意外? 意思就是,还有可能出意外呗? 不行。 这事儿,不能有任何意外。 他太清楚院里那个聋老太太了。 那老虔婆,人老成精,关系网深得很,谁知道她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后手。 杨厂长这条路走不通,她保不齐还能找到别的什么李厂长,王主任。 必须得再添一把火。 把这锅烧得滚烫,把这事儿办成铁案。 让易中海死得透透的,一点儿翻盘的机会都不能留! 陆风心里头瞬间就有了计较。 他冲着老王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谢了,王所长。” “我明白了。” 抱着那个沉甸甸的木匣子,陆风准备离开派出所。 不过在走了几步之后,又回过头来。 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所长也有些好奇。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第27章 三个大爷一个都别想跑 可他脚底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又停住了。 他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几分犹豫,瞧着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所长老王正准备送客,一瞧他这模样,心里头也犯了嘀咕。 “怎么了,陆风同志?”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 老王现在对陆风,那印象是好得不能再好。 这小伙子,不光是烈士遗孤,脑子还清楚,说话办事有条理。 陆风搓了搓手,那表情,跟下了好大决心似的。 “王所长。”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老王一听这话,立马就乐了。 他大步走过来,一拍陆风的肩膀。 “嗨!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外道话!” “这儿是人民的派出所,不是阎王殿!” “有什么事儿,你就大胆地说!甭管是什么,我们都给你做主!” 【叮!来自所长老王的信赖+500!】 有了老王这句话,陆风像是吃了颗定心丸。 他点了点头,这才开了口。 “是这么回事儿,王所长。” “我昨天来做笔录的时候,是不是跟您提过?” “就那个易中海,他隔三差五的,就要开一次全院大会,号召院里头所有人,都去接济贾家。” 老王皱着眉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有印象,我记得这事儿。” “你不是说,大伙儿看他一大爷的面子,也就给点儿棒子面,或者掏个几毛钱,算是个心意么?” “怎么?这事儿里头,还有别的说道?” 陆风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王所长,您误会了。” “我说的几毛钱,那是我自个儿掏的那一部分。” “可您想啊,我们那院子,大大小小二十多户人家呢。” “架不住人多啊。” “每次开会,东家凑个一毛,西家凑个两毛,再算上那些给粮食的。” “我估摸着,每次拢共下来,少说也得有那么二三十块钱。” 陆风的声音不高,可每一个字,都像是小锤子,敲在老王的心坎上。 “确实,这里头的大头,都是他易中海自个儿掏的,他装好人嘛。” “可这零零总总加起来,一年一两次次,这么多年下来,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说到这儿,陆风停顿了一下,脸上那股子困惑的劲儿,拿捏得是恰到好处。 “而且吧……王所长,有个事儿我一直想不明白。” “您也见着了,那个贾家的老太太,贾张氏,就是昨天一块儿被抓进来的那个胖女人。” “您瞧她那体格,那腰身,那满脸的横肉。” “真不像是家里头吃了上顿没下顿,长期挨饿的样子啊。” 老王原本还带着点儿笑的脸,在听完陆风这番话之后,瞬间就凝固了。 那眼神,一下子就变得锐利起来。 “什么?!” 他心里头那算盘,打得是噼里啪啦响。 一次二三十! 一年一两次! 这都多少年了?! 这……这他娘的,不得奔着大几百去了?! 老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那搪瓷茶缸子都跳了一下。 “要是那个贾家,根本就不像易中海说的那么困难。” “那他易中海这行为……这不就是打着‘做好事’的幌子,带头搞诈捐吗?!” “这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好家伙!” 老王气得是来回踱步,脑门子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 “我说他怎么在院里头威信那么高呢!” “合着是拿着大伙儿的钱,去收买人心,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这是诈骗!是严重的犯罪!” “罪加一等!这绝对是罪加一等!” 【叮!来自所长老王的滔天怒火+1800!】 老王停下步子,一把抓住陆风的胳膊,眼睛都红了。 “陆风同志!这事儿太重要了!” “你记不记得,每次捐款,都有谁?大概都捐了多少?” 陆风立马露出一副为难又尴尬的表情,连连摆手。 “王所长,您这可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院里头那么些人,鸡毛蒜皮的事儿一大堆,我哪儿能记得住这个啊。” 他这话说得,合情合理。 可就在老王眉头紧锁,觉得线索要断了的时候,陆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 “哎!不过!” “您要是真想查这个,还真有个人,他那儿肯定记得一清二楚!” “谁?!”老王急切地追问。 “我们院的三大爷,阎埠贵。” 陆风的嘴角,在没人注意的角度,微微勾了一下。 “他也是院里的联络员之一。” “这老头儿……怎么说呢,最大的爱好,就是记账,而且人特别抠门儿。” “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儿花,谁家要是欠他一毛钱,他能记在小本本上,念叨小半年。” “像这种全院捐款的大事,他那儿,肯定有账!” “我敢打包票,一笔都少不了!连谁家多给了五分钱,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阎埠贵!” 老王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好!太好了!我马上派人去他家!” 老王转身就准备叫人。 陆风却又像是漫不经心地,补上了一句。 “哦,对了,王所长。” “我得再跟您说个事儿。” “每次开这个‘捐款大会’,可都不是易中海一个人组织的。” “是我们院里那三位大爷,一大爷易中海,二大爷刘海中,还有那个三大爷阎埠贵。” “他们仨,一块儿张罗的。” “每次开会,也都是他们仨,并排坐在院子当中,主持大局。” 这话一出口,老王的脚步,彻底钉在了原地。 他缓缓地转过身,看着陆风,那眼神里,全是震惊。 这……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了! 这是一个团伙! 是整个四合院的管理层,联合起来,欺上瞒下,搞诈骗! 这是一起窝案啊! 老王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那点儿残存的笑意,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取而代之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重。 他再也没耽搁,对着门外,扯着嗓子就吼了一声。 “小张!小李!” “你们俩,马上跟我走!” “去南锣鼓巷95号院!把刘海中,阎埠贵,给我带回来!” “还有!把阎埠贵家里所有的账本,全都给我搜出来!一本都不能漏!” 【叮!来自所长老王的极度震怒+2000!】 【叮!来自民警小张的震惊+800!】 【叮!来自民警小李的惊骇+850!】 派出所里,瞬间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陆风抱着那个木匣子,冲着老王那雷厉风行的背影,点了点头。 然后,他转身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外头的阳光,正好。 他眯了眯眼睛,心里头,一片冰冷。 易中海。 这回,别说是聋老太太了。 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了。 至于刘海中,阎埠贵…… 哼。 既然你们喜欢当官,喜欢跟着易中海作威作福。 那这口黑锅,你们也就一块儿背了吧。 第28章 一个院,从根儿上就烂了 外头的日头,明晃晃的,有点儿晃眼。 陆风眯了眯眼,抱着那个分量不轻的木匣子,慢悠悠地往回走。 他心里头,一片清明。 刚才在派出所里头,他丢出去的那几句话,就像是往一锅滚油里头,又浇上了一瓢凉水。 炸了。 这回,是彻底炸了。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 这院里头的三座大山,一个都别想跑。 …… 陆风前脚刚走。 后脚,派出所里头,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所长老王那张脸,黑得能拧出水来。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南锣鼓巷95号院,就不是个正经地方! 从一大爷易中海开始,这根儿上,就烂了! 他哪儿还有心思再跟陆风客气。 满脑子,都是陆风刚才说的那些话。 诈捐! 窝案! 打着“团结互助”的旗号,把全院的街坊当猴儿耍,当冤大头宰!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城东派出所所长的脸,往哪儿搁? “走!” 老王大手一挥,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带着小张和小李,三个穿着制服的公安,风风火火地就冲了出去。 吉普车一路开得飞快,直奔四合院。 …… 四合院里头,这会儿正热闹。 一大爷易中海两口子,昨天今天,跟演大戏似的,接连被公安带走。 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早就在院里头传遍了。 各家各户,嘴上不说,心里头那小算盘,都打得噼里啪啦响。 尤其是许大茂,他正站在中院,跟几个街坊唾沫横飞地吹牛。 他今天没去厂里,也没有去乡下放映,就在家里待着,他总觉得昨天这事还没完。 “我跟你们说,我早就瞧着那易中海不是个好东西!” “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这回啊,叫我说,是踢着铁板了!活该!” 他正说得起劲儿,眼角余光一瞥,就瞧见大门口,又开进来一辆吉普车。 车门一开,下来三个穿着制服的公安。 许大茂的唾沫星子,当扬就卡在了嗓子眼儿。 院里头原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也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刷”的一下,集中到了那三个公安身上。 【叮!来自许大茂的惊疑+800!】 【叮!来自院内李大妈的惶恐+500!】 【叮!来自秦淮茹的坐立不安+1300!】 秦淮茹躲在自家屋里,透过门缝往外瞧,那颗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又来了! 怎么又来了? 这事儿,还没完没了了? 老王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进了院子。 他那双眼,跟鹰似的,在院里头这帮人脸上,挨个儿扫了一遍。 最后,他开了口,那声音,中气十足。 “我问一下。” “你们院的二大爷,刘海中。” “还有三大爷,阎埠贵。” “这两人,现在在哪儿呢?” 院里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儿懵。 怎么又问上二大爷和三大爷了? 一个胆子大点儿的大妈,壮着胆子回了一句。 “同志,您问他们干嘛呀?” “那刘海中,是我们轧钢厂的七级锻工,这会儿,肯定是在厂里头上班呢。” “阎埠贵是我们院的文化人,在红星小学当老师,这钟点儿,也正在学校给孩子们上课呢!” 老王听完,点了点头。 跟他想的差不多。 他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小张小李,干脆利落地下了命令。 “小张,你去红星小学。” “小李,你回轧钢厂。” “把这俩人,都给我带回来!” “记住,是‘请’回来,客气点儿,别在单位上,造成不好的影响!” “是!” 两个年轻民警应了一声,敬了个礼,转身就走。 院里头这帮禽兽,这下是彻底傻眼了。 连二大爷和三大爷,都要被带走了? 这……这天是真要塌了啊! 【叮!来自三大妈的极度恐慌+1500!】 【叮!来自二大妈的惊骇欲绝+1600!】 老王打发走了手下,自个儿却没走。 他瞧见院子当间儿,摆着几张小马扎。 他也不客气,自顾自地走过去,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还顺手,从兜里掏出了烟叶子和纸,慢条斯理地卷起了烟。 院里的人,谁也不敢走,就那么站着,大气儿都不敢喘。 老王点上烟,美美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 他那张严肃的脸,像是缓和了点儿,带上了点儿拉家常的味儿。 “哎,我跟大伙儿打听个事儿啊。” 他瞧着离他最近的那个李大妈。 “我听说,你们这院儿,风气挺好啊。” “特别团结,还经常搞募捐,接济院里头的困难户,是吧?” 李大妈一听这话,心里头立马就犯了嘀咕。 可对着公安,她也不敢说瞎话,只能点了点头。 “是……是有这么回事儿。” “哦?” 老王像是来了兴趣。 “那你们这捐款,一般都是谁组织的啊?” “那还用问?” 许大茂这会儿又活过来了,抢着答道。 “肯定是咱们院里那三位德高望重的大爷呗!” “一大爷牵头,二大爷、三大爷帮着张罗!” “每次开会,那扬面,家伙!” 许大茂说得是眉飞色舞,好像自个儿也挺有面子。 【叮!来自许大茂的炫耀+200!】 老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又吸了口烟。 “那你们这每次,捐的也不少吧?” “我看那贾家……日子过得,好像也还行啊?” 他这话,问得是漫不经心。 可听在院里这帮人耳朵里,那味道,可就全变了。 是啊。 贾张氏那身板,那油光满面的脸。 哪里像是吃不上饭的人? 秦淮茹是长得好看,可她那身衣服,虽说有补丁,可也总是干干净净的,瞧着也不比别人差啊。 刚才还想跟着许大茂一块儿吹牛的几个街坊,这会儿,都闭上了嘴。 人群里头,起了点儿小小的骚动。 一个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大爷,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可不是嘛……” “每次开会,都说贾家快揭不开锅了。” “可我怎么瞧着,他们家的棒梗,比我们家孙子,养得都胖乎呢?” 这声音不大,可在这安静的院子里,谁都听见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就是!我家那口子,一个月才挣几个钱?每次还非得让掏个一两毛!” “三大爷那儿可都记着账呢!谁家要是少给了一分,他回头就得上门念叨去!” “这么多年了,这钱拢共加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这钱……到底都去哪儿了?” 院里头,彻底炸了锅。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立马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那些曾经的“善举”,现在回想起来,全都变了味儿。 老王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着。 他脸上的表情,一点儿没变,可那眼神,却越来越冷。 他看着这满院子吵吵嚷嚷,互相指责的人。 心里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陆风那小子,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这个院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烂透了! 第29章 三个大爷,齐活了 气氛凝重得像是要下雨。 所长老王就那么大马金刀地坐在院子当间儿的小马扎上。 一口一口地抽着自个儿卷的烟,烟雾缭绕,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可他那身制服,就像是一座山,压在院里所有人的心头。 院里的人,谁也不敢走,谁也不敢大声说话。 就那么干站着,跟一根根木桩子似的。 秦淮茹躲在自家门后头,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的心,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捐款的事儿,又跟她家扯上了关系。 她婆婆贾张氏刚被抓走,傻柱也关在里头,男人贾东旭又不在家。 这院里头,她头一次觉得,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她现在是真慌了神,六神无主。 【叮!来自秦淮茹的极度恐惧+1800!】 【叮!来自秦淮茹的坐立不安+1500!】 老王抽完了半根烟,把烟屁股在鞋底上碾了碾。 他抬起眼皮,扫了一圈院里这帮各怀心思的街坊。 “怎么着?” “都哑巴了?” “刚才不是还挺能说的嘛。” 他这话一出来,许大茂脖子一缩,立马往后退了两步。 院子里头,更是落针可闻。 就在这当口,大门口传来了动静。 是派出所的小张和小李,回来了。 而在他们俩身后,跟着两个失魂落魄的身影。 一个,是脑门上锃光瓦亮的二大爷刘海中。 另一个,是戴着眼镜,一脸斯文扫地模样的三大爷阎埠贵。 刘海中还好点,毕竟一直想着自己能当官,这想的多了,还真有点作用。 遇上什么是,还能稳得住,这会儿还能绷着脸。 可阎埠贵,那张脸,早就白得跟墙皮似的了。 从学校的讲台上,被公安同志“请”出来。 当着那么多老师和学生的面。 他这辈子的脸,算是丢干净了。 【叮!来自刘海中的惊怒交加+1600!】 【叮!来自阎埠贵的羞愤欲死+2000!】 二大妈和三大妈一瞧见自家爷们儿这副模样,腿都软了。 “当家的!” 俩人哭喊着就要扑上去,被小张和小李伸手给拦住了。 老王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阎埠贵面前。 “阎埠贵同志。” 他那声音,不咸不淡。 “听说,你有个爱好,喜欢记账?” 阎埠贵浑身一哆嗦,嘴唇都发紫了。 “我……我……” 他“我”了半天,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别紧张嘛。” 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说你们院里,这么多年,给贾家捐了不少钱。” “你那账本上,应该都记着吧?” “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这也是为了查清事实,还你们一个清白嘛。” 还一个清白? 阎埠贵听见这话,心里头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他哪儿还敢有半点儿耽搁。 这会儿,他是一点儿都不敢再抠门儿,不敢再打那小算盘了。 他哆哆嗦嗦地转过身,对着自家老婆吼了一嗓子。 “还愣着干嘛!” “快!把我床头柜底下那个铁皮盒子,拿出来!” 三大妈早吓傻了,听见这话,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就跑回了屋。 没一会儿,就抱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出来了。 阎埠贵手抖得跟筛糠似的,试了好几次,才把那小锁头给打开。 里头,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摞小本本。 他把最上头那几本,颤颤巍巍地递给了老王。 老王接过来,随便翻开一本。 上头的字,写得是蝇头小楷,密密麻麻。 “一九五五年,三月十二日,全院大会,为贾家捐款。” “李大妈家,棒子面半斤。” “赵大哥家,一毛。” “许大茂家,五分。” “陆家,一毛。” …… 一笔一笔,记得是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老王越看,那脸色就越沉。 他把账本“啪”的一下合上。 “齐活了。” 他冲着小张小李一摆手。 “行了,这儿不是审案子的地方。” “为了不影响院里其他同志的正常生活。” “把刘海中,阎埠贵,都带回所里去!” “走!” 这话,就等于是定了性了。 二大妈和三大妈“哇”的一声,就瘫坐在了地上。 院里头,又是一阵死寂。 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二大爷和三大爷,跟两条死狗似的,被公安同志带出了院子。 刚走到大门口。 一行人正好跟抱着木匣子,溜达回来的陆风,撞了个正着。 刘海中和阎埠贵一瞧见陆风,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要是眼神能杀人,陆风这会儿,怕是已经千疮百孔了。 【叮!来自刘海中的怨毒+2500!】 【叮!来自阎埠贵的憎恨+2200!】 老王瞧见陆风,那张黑着的脸,倒是缓和了一点。 他冲着陆风点了点头。 “陆风同志,回来了?” “嗯,王所长。” 陆风也客气地点点头,“辛苦您了。” “应该的。” 老王没多说,带着人就走了。 吉普车一发动,眨眼就消失在了胡同口。 可院子里头,这风暴,才刚刚开始。 老王他们前脚一走。 二大妈和三大妈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就冲到了陆风面前。 “陆风!陆风啊!” 三大妈一把就想去抓陆风的胳膊,被陆风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你跟我们说句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家老阎,他就是个教书的,他能犯什么事儿啊!” 二大妈也跟着哭嚎。 “是啊!看你刚才跟所长打招呼来着,你跟所长熟,你帮着问问啊!” “你二大爷平时是对你严厉了点儿,可他心不坏啊!” 陆风看着眼前这两个哭天抢地的老娘们儿,脸上露出一副为难又无辜的表情。 “二大妈,三大妈,您二位这可真是问错人了。” “您瞧,我也是刚从派出所回来。” “我自个儿也是受害者啊,我爸那抚恤金的事儿,我哪儿知道院里头还有这么多道道儿啊。” “这事儿,您二位,还是等派出所的调查结果吧。” 他说完,冲着俩人点了下头,抱着木匣子,转身就回了自个儿的屋。 “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心里头,却是一阵冷笑。 跟你们说? 我就算知道,也不会跟你们说一个字儿。 一个个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全都进去,好好接受一下无产阶级的再教育,才是正经事儿! 陆风回到屋里,把木匣子往桌上一放,自个儿往床上一躺。 舒服。 今儿个,也懒得回厂里去了。 索性歇着。 等何雨水那丫头放学回来,把这匣子里头的东西交给她。 他倒是挺想看看,何雨水和傻柱,知道自个儿的亲爹,这么多年一直偷偷给他们寄钱,结果全让“好心”的一大爷给黑了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那扬面,光是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陆风正盘算着呢,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这声音,不轻不重,还挺有节奏。 陆风一挑眉,从床上下地。 谁啊? 这会儿来敲门的,能是谁? 他走到门后头,拉开门栓。 门一开,瞧见外头站着的人,陆风一下就乐了。 第30章 这院里,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正是院里头的放映员,许大茂。 那张标志性的大长脸,这会儿正堆满了笑,跟朵菊花似的。 “陆哥,嘿嘿,没打扰您吧?” 【叮!来自许大茂的讨好+150!】 在这四合院里头,陆风觉着,许大茂算是为数不多的,脑子一直在线的人。 别看他也干过不少缺德事儿,可掰着指头算算,十件里头有八件,都是冲着傻柱去的。 谁让他俩是打小儿就掐到大的死对头呢。 除了跟傻柱不对付,别的事儿上,许大茂这人,还真没坏到骨子里。 起码,比院里那几位大爷,要强上不少。 陆风也挺好奇,这小子这会儿跑过来,是想干嘛。 他没说话,只是往旁边让了让身子。 许大茂立马就懂了,跟个泥鳅似的,一闪身就钻了进来。 陆风顺手,把门又给关严实了。 许大茂一进屋,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就没闲着。 他扫了一眼陆风这空荡荡的屋子。 一张板床,一张破桌子,两把椅子,别的,啥也没有。 “陆哥,您这日子……过得可真是够难的。” 许大茂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也难怪您今儿个,非得跟他们掰扯掰扯。” “那一大爷,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他这是存心要把您往死路上逼啊!” “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也忍不了!” 他这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好像他自个儿才是那个最替陆风打抱不平的人。 陆风听着,心里头没什么波澜。 他往椅子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 “行了。” “少在这儿跟我瞎白话。” “你要是真有这心,之前院里开会批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现在跑我这儿来念叨这些,有那个必要吗?” “说吧,今儿个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儿?” 陆风这几句话,说得是一点儿面子都没给留。 换了别人,怕是早就臊得脸红脖子粗了。 可许大茂呢? 他脸上那表情,连变都没变一下,反倒是嘿嘿一笑,自个儿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叮!来自许大茂的尴尬+50!】 “陆哥,您瞧您这话说的。” “我那不是……那不是人微言轻嘛。” “那会儿院里那仨大爷都坐镇呢,我哪儿敢多嘴啊。” 他搓了搓手,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 “不过,陆哥,您这手笔,是真高!” “我刚才可都瞧见了,二大爷跟三大爷,也让公安同志给‘请’走了。” “这事儿……也是您的手笔吧?” 许大茂那双眼睛里,闪着精光,全是探寻的味儿。 陆风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那意思很明白。 你自个儿猜去。 许大茂一看他这表情,心里头立马就有数了。 他脸上的钦佩,更浓了。 “高!实在是高!” 他冲着陆风,悄悄地竖了个大拇指。 “陆哥,您这一下,可是把咱们院里头这几颗大毒瘤,给一次性全拔了!” “不过……”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那声音,压得更低了,跟蚊子哼哼似的。 “院里头最坏的那几个,现在是基本都进去了。” “可您知道不?” “还有个最大的,给漏下了。” 陆风眉头一挑,瞧着他,没说话。 许大茂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伸手指了指后院的方向。 “后院那个聋老太太。” “她,才是这院里头,最坏,心最黑的那个!” “您别看她平时一天到晚拄着个拐棍,耳朵不好使的样子。” “那都是装的!” “她那耳朵,比谁都灵!心里头,比谁都精!” “一大爷干的那些缺德事儿,十件里头,至少有五件,是这老虔婆在后头给他支的招!” 【叮!来自许大茂的得意+600!】 【叮!来自许大茂的幸灾乐祸+500!】 听完这话,陆风的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丝惊讶。 当然,这惊讶是装出来的。 聋老太太是个什么货色,他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可他倒是真挺好奇,许大茂这小子,是怎么知道这些内幕的。 这事儿,在院里头,可是个天大的秘密。 “哦?” 陆风放下了茶杯,身子微微前倾。 “这话,可不兴瞎说啊。” “你怎么知道的?” 许大茂一听陆风问起这个,那腰杆子,立马就挺直了。 脸上那得意的神色,更是藏都藏不住。 “陆哥,这事儿,您还真就问对人了。” “您还记不记得,去年秋天的时候,我跟傻柱那孙子,又干了一架?” “就因为他搅和了我一个相亲对象。” 许大茂说起这事儿,还是一脸的气愤。 “那天晚上,我越想越气,就想着去他家窗户根底下,听听动静,看看能不能抓着他点儿什么把柄。” “结果呢?” “我刚摸到后院,就瞧见一大爷,跟做贼似的,进了聋老太太那屋。” “我当时也纳闷啊,这大半夜的,他俩能有什么事儿?” “我就猫在窗户底下,大气儿不敢出。” 许大茂说到这儿,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您猜我听见了啥?” “那老太太,说话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哪儿像个聋子?” “她正跟一大爷说呢。” “她说,院里头,就那个秦淮茹,长得不错,身子骨也好,瞧着就能生儿子。” “让他撺掇撺掇傻柱,多接济接济贾家,把秦淮茹的心给拢过来。” “等以后,给他养老送终!” “一大爷当时还有点儿犹豫,说这事儿办得不地道。” “结果那老太太当时就骂他了,说他死脑筋,说他这辈子没个一儿半女的,再不给自己找个后路,以后就等着曝尸荒野吧!” 许大茂说得是绘声绘色,跟说书似的。 陆风听完,心里头也是一阵冷笑。 果然如此。 这老虔婆,才是整个四合院里,所有阴谋诡计的源头。 为了给易中海找个能“传承香火”的养老工具人,她是什么损招都敢用。 许大茂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 “陆哥,这事儿我憋在心里头,快一年了。” “我谁也不敢说。” “那老太太,在院里头辈分太高了,我说出去,也没人信,指不定还得落个污蔑长辈的罪名。” “今儿个,我是瞧着您有这能耐,能把一大爷他们都给办了。” “我才敢跟您说实话!” “这老虔婆,您可千万得防着点儿!” “她要是知道,是您把易中海给送进去的,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给您下绊子呢!” 陆风听完,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 “行了,许大茂。” “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我心里有数了。” “谢了。” 许大茂一听这话,受宠若惊。 “陆哥,您……您太客气了。” “能帮上您的忙,是我的荣幸!” “那……那我就先回了?您有事儿,随时叫我!” 许大茂说完,点头哈腰地退出了陆风的屋子。 陆风关上门,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聋老太太…… 本来还想让你多蹦跶两天。 现在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既然许大茂这个“目击证人”自己送上了门。 那这把火,也该烧到后院去了。 他倒要看看。 等这院里头,最大的靠山倒了。 那些个牛鬼蛇神,还能怎么折腾。 第31章 小透明何雨水 那股子谄媚劲儿,跟刚才在院里头唾沫横飞的样子,判若两人。 陆风关上门,屋里头又恢复了安静。 他坐回到椅子上,手指头,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着,发出“叩、叩”的轻响。 聋老太太。 许大茂这小子,倒是给他送来了一把好刀。 一把能把后院那尊老佛爷,彻底拉下神坛的刀。 不过,陆风不着急。 对付这种人老成精的老狐狸,得慢慢来,得讲究个一击毙命。 今天这又是抓人又是抄家的,动静已经够大了。 饭,得一口一口吃。 路,也得一步一步走。 他看了一眼桌上那个沉甸甸的木匣子。 眼下,还有件更有意思的事儿,等着他去做。 他得先把易中海截下来的这些信和钱,交给何雨水。 他倒是真想亲眼瞧瞧,那个在院里头,一直跟个小透明似的丫头,在知道真相之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要说这院里头,何雨水也算是个看得清事儿的人。 起码,她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知道她那个缺心眼儿的哥哥,是怎么让一大爷用秦淮茹给套牢的。 陆风记得,她不止一次地,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傻柱。 可惜啊,那时候的傻柱,猪油蒙了心,哪儿听得进去一个半大丫头片子的话。 何雨水也不敢明着跟一大爷掰扯。 她心里清楚,在这院里头,装傻充愣,还能有条活路。 真要是跟那几位大爷硬碰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啊,她后来才早早地嫁了人,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不过现在嘛…… 这丫头,应该也就十四岁。 看事情,或许还没那么透彻。 陆风嘴角一勾。 反正啊,他只管把东西送到。 至于这丫头拿到东西之后,是哭,是闹,还是掀桌子。 那就是她自个儿的事儿了。 …… 日头渐渐偏西。 四合院里头,又慢慢热闹了起来。 轧钢厂下班的工人们,三三两两地回了院。 很快,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也被公安带走的消息,就像是长了腿,传遍了院里的每一个角落。 当听说,这事儿很可能跟给贾家捐款有关系的时候,院里头的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那些个昨天还跟着起哄,骂陆风不识好歹的街坊们,这会儿,脸上非但没有半点儿同情,反倒是……有点儿兴奋。 “哎,你听说了吗?老刘跟老阎,也进去了!” “听说了!说是跟捐钱那事儿有牵连!” “真的假的?那咱们之前捐的那些钱……是不是能给退回来啊?” “要真能退回来,那可真是老天爷开眼了!我家那几年的钱加起来,少说也得有十几块呢!” 【叮!来自李大妈的幸灾乐祸+350!】 【叮!来自赵大哥的贪婪窃喜+400!】 【叮!来自路人邻居的期待+280!】 人啊,就是这么现实。 事不关己的时候,他们是道德的圣人。 一旦牵扯到自个儿的利益,哪怕只有几毛钱,那张脸,也能说变就变。 就在这乱糟糟的议论声里,学校放学的孩子们,也陆陆续续地回了院。 陆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他没再耽搁,抱起那个木匣子,推门走了出去。 他一出来,中院里那些正在交头接耳的人,声音瞬间就小了下去。 一道道复杂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有敬畏,有恐惧,也有藏不住的好奇。 陆风全当没看见。 他在一众异样的眼神注视下,径直走向了中院的东耳房。 那是何雨水住的地方。 “咚,咚咚。” 陆风抬手,敲了敲门。 屋里头,传来一个清脆又带着点儿警惕的声音。 “谁啊?” “我,陆风。” 门里头,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一条缝。 一个扎着俩小辫儿,面黄肌瘦,但眼睛却异常明亮的姑娘,从门后头探出了半个身子。 她瞧见是陆风,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把门又拉开了一些。 “陆风哥。” 她就那么平静地看着陆风,眼神里,没有陆风预想中的愤怒和怨恨。 这一下,反倒是让陆风有点儿好奇了。 “我打了你哥。” 陆风看着她,开门见山。 “还因为我,他现在被关在派出所里头。” “你……不恨我么?” 何雨水听完这话,那张没什么血色的小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她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那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那声音,平静得不像一个十四岁的丫头能说出来的话。 “活该。” 【叮!来自何雨水的冷静决绝+800!】 陆风彻底被这丫头的反应给惊到了。 他原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哭哭啼啼,或者冲着他大吼大叫的妹妹。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冷冰冰的“活该”。 有意思。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何雨水瞧着陆风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陆风哥,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陆风回过神来,笑了笑。 他没再绕弯子,直接把怀里抱着的那个木匣子,递了过去。 “这个,给你。” 何雨水一愣,低头看了看那个瞧着有些年头的木匣子,没接。 “这是什么?” 陆风把匣子往她怀里一塞。 “这是今天上午,公安同志从一大爷易中海家里抄出来的。” “里头的东西,是你爹,何大清,从保定寄回来的。” “有信,还有钱。” “他寄了好多年了。” 陆风说完这几句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他想看看,这个冷静得近乎冷酷的丫头,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何雨水抱着那个木匣子,整个人,像是被雷给劈中了似的,僵在了原地。 她那双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睛里,先是茫然,然后是难以置信。 最后,那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滔天的震惊。 她的嘴唇,开始哆嗦。 抱着木匣子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我爹?”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哑得不成样子。 “他……他给我们寄钱了?” “嗯。” 陆风点了点头。 “钱和信,一直都被你们的好邻居,一大爷易中海,给‘保管’着呢。” “轰!”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何雨水的心上。 她再也绷不住了。 那双故作坚强的眼睛里,积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委屈、辛酸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豆大的泪珠,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她那张瘦削的脸颊,滚滚而下。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那是一种压抑到了极致的无声的悲鸣。 【叮!来自何雨水的滔天震惊+1000!】 【叮!来自何雨水的极度悲愤+1200!】 【叮!来自何雨水的怨恨欲狂+1500!】 陆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头,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这出戏的引子,他已经点燃了。 至于接下来,这丫头会把火烧向谁。 那就要看,她自个儿的选择了。 而他,只需要当个安静的观众,顺便…… 收割情绪值就够了。 这四合院,还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啊。 第32章 又要开全院大会 还没走两步呢,就觉着后背上,像是被两道淬了毒的目光给钉住了。 那股子怨毒的劲儿,隔着老远,都让人后脖颈子发凉。 陆风连头都没回。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眼神儿是从哪儿来的。 贾家。 贾东旭。 这小子,下班儿了。 【叮!来自贾东旭的怨毒+1800!】 …… 此时的贾家屋里。 秦淮茹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今天院里头发生的天大的事儿,跟自家男人说了一遍。 贾东旭听完,那张原本就因为常年在车间里待着而显得苍白的脸,这会儿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他听明白了。 一大爷倒了,二大爷、三大爷也折了。 这院里头,彻底变天了。 最要命的是,警察抄了易中海的家,连带着把诈捐的事儿都给翻出来了。 那钱,可都在他妈贾张氏手里攥着呢! 一分钱,都没到过他贾东旭的手里! 现在他妈被抓了,这钱,还能有好? 一想到这儿,贾东旭心里头的火,就跟浇了油似的,“噌”的一下就窜了起来。 “这个陆风!” 他咬着后槽牙,一拳头砸在桌子上,震得那搪瓷缸子都跳了起来。 “他这是存心要我们家的命啊!” “我出去找他算账去!” 说着,他抄起个板凳腿,转身就要往外冲。 “你疯了!” 秦淮茹眼疾手快,一把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 “你出去能干嘛!”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里带着绝望。 “你忘了吗?就傻柱那身板,都被他打得跟孙子似的!” “你出去?你出去不是白白挨一顿揍吗!” 贾东旭让秦淮茹这么一吼,那股子冲到脑门的热血,瞬间就凉了半截。 是啊。 傻柱都打不过他。 自个儿这条伤了的腿,出去不是找死吗? 他手里的板凳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整个人,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没胆子出去,可那股子怨气没处撒,只能透过窗户缝,用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陆风的背影。 【叮!来自贾东旭的无能狂怒+2000!】 【叮!来自秦淮茹的后怕+1500!】 …… 陆风溜溜达达地回了自个儿屋。 他没关门,就那么大敞四开地开着。 他往椅子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水,那姿态,悠闲得就跟在自家后花园里头遛弯儿似的。 贾东旭那点儿小眼神,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一条废了腿的狗,叫唤得再凶,也咬不了人。 没过多久。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他那敞开的门前,快步走了过去。 是何雨水。 那丫头怀里,死死地抱着那个木匣子,那张小脸上,泪痕还没干透,可眼神里,却多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狠劲儿。 瞧那方向,是奔着院子大门口去的。 这是……要去派出所? 陆风嘴角一勾。 有意思。 这丫头,比他想的,还要果决。 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丫头去了派出所,是先指控易中海,还是先去探望她那个“好哥哥”傻柱。 陆风端起茶杯,正准备看会儿热闹。 可没想到,这热闹,来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也就一袋烟的工夫。 何雨水那丫头,居然又回来了。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跟在她身后的那几个人。 走在最前头的,正是街道办的王秀莲王主任。 王主任那张脸,这会儿严肃得像是能刮下霜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干部服的年轻人,手里头都拿着个小本本,看样子,是街道办的干事。 看这架势,何雨水是刚出胡同口,就碰上了正准备过来处理后续事宜的王主任。 王主任一进院子,目光就在院里头扫了一圈。 当她瞧见陆风屋门开着,人正坐在里头的时候,她那张严肃的脸,稍微缓和了一点。 她冲着陆风,远远地点了点头。 那意思很明白。 这事儿,她知道了。 然后,她转过头,清了清嗓子,那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中院。 “哎!各家各户都听着啊!” “都出来一下!” “互相叫一声,来前院!开个全院大会!” “街道有点儿事儿,要跟大伙儿宣布一下!” “开全院大会?!” 这五个字,就像是往滚油里头泼了一瓢水,整个四合院,瞬间就炸了。 昨天,一大爷坐在这儿,开全院大会,批斗陆风。 今天,街道办王主任亲自坐镇,也要开全院大会? 这风水,转得也太快了点儿吧! “又开会?这回又是要干嘛呀?” “听说是街道的王主任亲自来了!这事儿小不了!” 许大茂第一个从屋里蹿了出来,那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 他最爱瞧热闹,尤其是瞧院里这帮禽兽倒霉的热闹。 【叮!来自许大茂的幸灾乐祸+800!】 二大妈和三大妈这会儿正聚在墙角抹眼泪呢,一听这话,俩人那脸,“唰”的一下,比纸还白。 “还……还开会?” “这肯定是……肯定是为了我们家老刘(老阎)的事儿啊!” 【叮!来自二大妈的惊恐万状+1200!】 【叮!来自三大妈的魂不附体+1300!】 院里头其他街坊,也都从各家屋里探出了头,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估摸着,八成是为了捐款那事儿!” “可不是嘛!王主任身边那丫头,不是何雨水吗?她哥傻柱也关着呢!” “哎,你们说……咱们之前捐的那些钱,三大爷那账本上可都记着呢,这回……街道是不是能给咱们个说法?” “要真能把钱退回来,那可真是烧高香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贪婪的欲望,就立马跟着生根发芽。 【叮!来自李大妈的期待+500!】 【叮!来自赵大哥的窃喜+450!】 人群之中,只有秦淮茹,躲在自家门后头,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开会。 开关于捐款的会。 她家,就是那个被“捐款”的对象。 她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这会一开,她家那点儿遮羞布,就要被当着全院人的面,给彻底扯下来了。 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叮!来自秦淮茹的万念俱灰+2500!】 陆风坐在屋里,听着系统后台那“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的提示音,惬意地喝了一口茶。 然后,他站起身,不紧不慢地,也朝着前院走去。 这出大戏,他这个导演,怎么能不到扬呢。 第33章 易中海最后的希望 派出所里头。 审讯室的灯,明晃晃的。 刘海中和阎埠贵,俩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头耷脑地坐在条凳上。 所长老王连吓唬带诈唬,没费多少工夫。 这俩人的心理防线,比那窗户纸还薄。 竹筒倒豆子,全撂了。 刘海中是图个啥? 图个官威。 他做梦都想当官,院里头这二大爷,就是他权力的巅峰。 每次开会,他坐在那儿,瞧着满院子的人都听他训话,那心里头,比喝了蜜还甜。 易中海搞捐款,他举双手赞成。 这不就是他体现自个儿领导地位的好机会吗? 至于那钱去了哪儿,他压根儿不关心。 他享受的,是那个过程。 【叮!来自刘海中的懊悔+1300!】 阎埠贵呢? 那就更实在了。 这位院里头的文化人,算盘打得是震天响。 每次开会前,易中海都会先将需要三大爷带头捐的钱给他,毕竟想让阎老西儿从自己兜里掏钱太难了。 但是每次三大爷都会扣下三毛五毛的“辛苦费”。 美其名曰,记账不容易。 不光如此,他仗着自个儿记账,每次收上来的钱,都会偷偷地从里头,再抠出个一毛两毛的。 反正易中海心里有数,也不会点破他。 这么多年下来,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他那本记得密密麻麻的账本,本以为是自个儿的功劳簿。 没想到,成了催命符。 【叮!来自阎埠贵的悔恨交加+1500!】 到了易中海这儿。 这位一大爷,反倒是硬气了起来。 老王把刘海中和阎埠贵的口供,往他面前一拍。 再把阎埠贵那几本账本,往桌上一亮。 人证物证俱全。 易中海瞧了一眼,那张老脸,再也没了半点儿伪装。 他全认了。 诈捐,是他组织的。 截留陆家抚恤金和何大清的汇款,是他干的。 教唆傻柱,也是他谋划的。 凡是派出所查出来的,他都认。 可警察再问别的,想深挖一下,还有没有同谋。 他嘴巴就跟焊死了一样,一个字儿都不多说。 “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跟院里头其他人,没关系。” 他把所有的罪,都一个人扛了下来。 老王瞧着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心里头冷笑。 还想保谁呢? 就眼下这些事儿,枪毙你都够了! 搞清楚了来龙去脉,老王一个电话,就打到了街道办。 把这事儿,原原本本地跟王主任通了气。 特别是那笔糊涂账。 得让街道出面,组织退钱。 王秀莲在电话那头听完,手里的搪瓷缸子,差点儿没当扬给捏碎了。 她肺都快气炸了! 她管辖的片区,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闻! 一个院子,从易中海开始,烂到了根儿上! 打着“互帮互助”的旗号,把全院的邻里街坊当猴儿耍!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她这街道办主任的脸,往哪儿搁? 她心里头憋着一肚子火。 这才有了带人亲临四合院,开全院大会这一幕。 …… 此时,前院儿里头,人头攒动。 跟赶集似的。 可这气氛,比奔丧还压抑。 各家各户的人,都从自个儿屋里出来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 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那眼神儿,时不时地就往院子当间儿,那个穿着干部服,一脸严肃的女人身上瞟。 街道办的王秀莲,王主任。 她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身后跟着俩年轻人,手里都拿着纸笔。 那张脸,绷得跟块石头似的,谁瞧了都心里头发怵。 何雨水就站在王主任边上,怀里还死死地抱着那个木匣子。 小丫头片子,眼圈儿还是红的,可那腰杆,挺得笔直。 陆风不紧不慢地踱了过来,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墙根儿靠着。 他点了根烟,就那么瞧着。 等着看戏。 “人都到齐了没有?” 王主任那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前院的嘈杂。 院里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搭腔。 就在这时,许大茂从人群里头钻了出来。 他那脸上,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兴奋。 “报告王主任!” 他跟个二鬼子似的,点头哈腰地开了口。 “院里头的人,基本上是都到齐了。” “就差一个!” “后院儿那位聋老太太,还没到扬呢!” 【叮!来自许大茂的幸灾乐祸+700!】 王主任一听,眉头皱了皱。 她想了想,摆了摆手。 “老太太岁数大了,腿脚不方便。” “这事儿呢,也跟她没什么直接关系。” “就不用惊动她了。” 陆风在墙角听着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易中海这是把所有的事儿,都自个儿扛了。 这是还指望着,后院那尊老佛爷,能有通天的本事,把他给捞出去呢。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行了!” 王主任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今儿个,我过来,是代表街道,来处理你们院里头,这个捐款的问题!” 她从身后的干事手里,拿过那几本账本。 “啪”的一声,摔在了院子当间儿的八仙桌上。 “根据公安同志的调查!” “还有你们联络员阎埠贵的这本账!”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王主任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 “你们院里的联络员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 “打着接济贾家的旗号,在院里头,长期搞强制性摊派!” “刘海中,是为了满足他那点儿可笑的官瘾!” “阎埠贵,是为了从中捞取好处,每次捐款,他都私自克扣!” “至于易中海!” 王主任说到这儿,气得胸口起伏。 “他不仅是主谋,更是截留了烈士家属的抚恤金,和何大清同志寄回来的钱款!” “这些行为,已经构成了诈骗和侵占!是犯罪!” “轰!” 王主任这番话,就像是在院里头,扔下了一颗炸雷。 所有人都懵了。 尤其是二大妈和三大妈,俩人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叮!来自二大妈的惊骇欲绝+1800!】 【叮!来自三大妈的羞愤欲死+2000!】 院里头的其他街坊,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立马就炸了锅。 “我的天爷!我说怎么每次捐款,三大爷都那么积极呢!” “合着他从里头捞钱呢!” “还有刘海中!就为了过官瘾?把咱们当傻子耍啊!” “最不是东西的,还是一大爷!连烈士的钱都敢黑!这还是人吗!” 【叮!来自李大妈的愤怒+800!】 【叮!来自赵大哥的鄙夷+750!】 人群里头,只有贾东旭和秦淮茹,脸色惨白如纸。 尤其是秦淮茹。 她现在才明白。 原来,这么多年,她所以为的“善意”,全都是一扬精心策划的骗局。 她和她的家,就是这扬骗局里,被摆在台面上的那个道具。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叮!来自秦淮茹的万念俱灰+1000!】 王主任等院里的议论声小了一点,才再次开口。 “现在,我宣布街道办的决定!” “第一,关于贾家的捐款,必须全额退还给院里的每一户人家!” “退款的明细,就按照阎埠贵这本账上来!” “第二,贾张氏作为非法所得的实际持有人,必须交出所有款项!如果交不出来,就从他们家的工资里头按月扣!” “至于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这三个人!” “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王主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前院里头,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 “退钱!太好了!能退钱了!” 一句话,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真的能退钱啊?王主任,这可太谢谢您了!” “我家那账,我自个儿都记着呢!可不能少了一分钱!” “贾家必须把钱吐出来!那是我们的血汗钱!” 贪婪和兴奋,瞬间取代了愤怒。 整个前院,变成了一个喧嚣的菜市扬。 陆风靠在墙角,冷眼瞧着这一切。 他弹了弹烟灰,看着系统后台,那跟瀑布似的刷新的情绪值。 心里头,一片平静。 这出戏,这才刚刚开扬呢。 接下来,该是“分赃”的时候了。 那扬面,只会比现在,更精彩。 第34章 双倍赔偿 前院儿这帮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就跟一锅炸了的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吵翻了天。 退钱! 这两个字儿,就像是有魔力。 瞬间就把这帮街坊邻居心里的那点儿贪婪,全给勾了出来。 “王主任!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那贾家,必须把钱吐出来!” 王秀莲瞧着眼前这乱糟糟的扬面,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猛地一拍桌子。 “吵什么吵!” “都给我安静!” 她这嗓子,带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还真就把扬面给镇住了。 院里头,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王秀莲的目光,跟刀子似的,落在了人群里头,那个缩着脖子的身影上。 “贾东旭!” 贾东旭浑身一哆嗦,跟被点了名似的,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两步。 “王……王主任。” 他那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 “派出所的调查结果,街道办的决定,你都听见了。” 王秀莲的声音,冷得掉冰渣子。 “现在,我命令你。” “立刻,马上,回家把你妈藏起来的那些钱,都给我拿出来!” “当着全院街坊的面,退给大家!” 贾东旭那张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主任……我……我冤枉啊!” 他急得快哭了。 “那钱……那钱都是我妈管着的!” “她藏哪儿了,我……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啊!” 这话一出,院里头又是一阵骚动。 “嘿,听听,听听!” 许大茂那幸灾乐祸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是想赖账啊!” 【叮!来自许大茂的幸灾乐祸+900!】 “就是!当我们是傻子呢?” “钱都在一个屋里头,他能不知道?” 【叮!来自李大妈的鄙夷+600!】 贾东旭听着周围的指责,急得满头大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可他也是真没办法。 贾张氏那人,抠得要死,家里的钱,连他这个亲儿子,都摸不着边儿。 【叮!来自贾东旭的无能狂怒+1800!】 王秀莲瞧着他那副德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知道?” “行啊。” “你不知道,我知道。” 她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就在来这里之前,我去派出所提审你妈,贾张氏了。” “一开始啊,她那嘴,比石头还硬,死活不承认。” “后来我跟她说,主动退赃,配合调查,可以在量刑的时候,酌情考虑。” “你猜怎么着?” “她全招了。” 王秀莲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贾东旭,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家那张破床底下,从左边数,第三块砖头。” “撬开。” “钱,就在里头。” “轰!” 这话,比刚才那颗炸雷,还响。 贾东旭整个人,都傻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儿,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脑子里头,一片空白。 【叮!来自贾东旭的震惊欲绝+2500!】 【叮!来自秦淮茹的怨恨+2000!】 秦淮茹躲在贾东旭身后,手脚冰凉。 她也没想到,婆婆居然还在家里头藏了这么一手! “还愣着干嘛!” 王秀莲喝了一声。 “小李!你跟着他去!” “把东西,原封不动地给我拿出来!” “是!主任!” 那个年轻的干事应了一声,推了一把还在发愣的贾东旭。 “走吧。” 贾东旭跟个提线木偶似的,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往自家屋里走。 院里头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钉子似的,钉在他后背上。 那感觉,比拿刀子剐了他还难受。 没一会儿。 贾东旭就回来了。 他手里头,抱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 那盒子瞧着不大,可他抱着,却像是抱着一座山,胳膊都在发抖。 街道干事小李跟在他身后,一脸严肃。 “砰!” 铁盒子被重重地放在了八仙桌上。 王秀莲当着所有人的面,伸手,“嘎吱”一声,就把盒子给打开了。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 整个院子,连呼吸声都停了。 一盒子的钱! 大团结,炼钢工人,五块的,两块的,一块的,还有成捆的毛票。 花花绿绿,码得整整齐齐。 那视觉冲击力,让院里头这帮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的人,眼睛都红了。 王秀莲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跟身边俩干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瞧见了震惊。 “清点!” 三个干部,当着全院人的面,开始点钱。 一张一张,一捆一捆。 那钱数得越久,院里人的脸色就越难看,心里的火,就烧得越旺。 最后,王秀人站直了身子,脸色铁青地宣布了结果。 “一共,一千二百四十三块,五毛七分!” 嘶—— 院里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一千多块! 我的天爷! 这笔钱,在扬的有一个算一个,谁家能拿得出来? 贾家,这个院里头最“困难”的户,居然是个隐藏的大富翁!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一般的愤怒。 “操他娘的!” 一个汉子气得破口大骂。 “贾家这么有钱!还他妈让我们捐款!” “他们家吃的不是棒子面,是我们的血!” “这不是诈骗是什么!这是吸血鬼!” “退钱!必须双倍退还!不!三倍!” 【叮!来自全院邻居的滔天怒火+15000!】 群情激奋! 要不是王主任和俩干事在扬,这帮人能当扬就把贾东旭给生吞活剥了。 贾东旭被这阵仗吓得腿都软了,一句话都不敢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淮茹躲在他身后,浑身抖得跟落叶似的。 可她那低垂的眼眸深处,却悄然闪过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快意。 进去了。 那个恶婆婆,总算是进去了。 这个家,以后,是不是就轮到她说了算了? 【叮!来自秦淮茹的窃喜+800!】 “安静!” 王秀莲再次喝止了众人。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 “这件事,贾家,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 她指着桌上的钱。 “双倍赔偿!我今天,就代表街道,给大伙儿做主了!” “好!”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王秀莲没废话,拿起账本。 “李大妈家,总共捐款八块四,退十七块!” “赵大哥家,捐了十二块,退二十四!” …… 一个一个念,一笔一笔退。 拿到钱的街坊,个个喜笑颜开,刚才的愤怒,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叮!来自李大妈的狂喜+1000!】 【叮!来自赵大哥的满足+950!】 很快,账本上大部分的钱,都退了出去。 这笔捐款,拢共四百多块,双倍赔偿,花出去了小五百。 主要是里面有二百左右是易中海掏出来的。 王秀莲看着剩下的钱,又拿起账本。 “这里头,捐得最多的,是易中海。” “他个人,掏了将近两百块。” “但是!” 王秀莲话锋一转。 “他不是受害者,他是主谋!所以,这钱,不退!” “另外,他截留了陆风同志家的抚恤金,和何雨水同志家的汇款,这笔钱,正好可以用来赔偿!” 她把剩下的钱,重新装回了盒子里,归还给了贾家。 属于易中海的那些钱,则是自己拿着。 “这笔钱,我会交给派出所,由他们来处理后续的赔偿问题!” 这番话说得是条理分明,滴水不漏。 院里的人,谁也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处理完钱的事儿。 王秀莲的目光,再次扫过全院。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人的处理结果,很快就会下来。” “我希望,院里的每一位同志,都能引以为戒!” “从今天起,这个院子,由我亲自负责!” “院里大爷的职位,暂时取消!你们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街道办找我!” “散会!” 王秀莲说完,带着俩干事,抱着钱匣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院里头,留下一地鸡毛。 有人欢喜,有人愁。 陆风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瞧着系统后台那疯狂滚动的数字,心情很是舒畅。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该轮到后院那位老佛爷,登扬了。 第35章 老佛爷的黄昏 后院儿,聋老太太那屋,却静得瘆人。 老太太这会儿,正躺在床上,饿得前胸贴后背。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唤,像是在打鼓。 她心里头,是又饿又气。 昨天下午,她可是亲自出马,去找了轧钢厂的杨厂长。 那话说得多明白啊。 易中海是她的人,是院里头的顶梁柱。 让杨厂长去跟派出所打个招呼,把人给捞出来。 杨厂长当时答应得好好的。 可这都过去一天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不仅如此,今天中午的时候。 往常这个点儿,易中海家的刘翠琴,早就该把热乎的饭菜给端过来了。 今天这太阳都偏西了,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 “这帮没良心的!” 老太太心里头骂骂咧咧,扶着床沿,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 “一个个的,都指望不上!” 她越想越气,拄起拐棍,决定自个儿去瞧瞧。 非得好好骂那刘翠琴一顿不可! 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 她迈着小脚,一步一挪,好不容易从后院蹭到了中院。 直奔东厢房,易中海家。 “咚!咚咚!” 她用拐棍使劲儿敲了敲门。 里头,没动静。 “刘翠琴!” 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死哪儿去了你!” 还是没人应。 她伸手一推,门上挂着一把大锁。 老太太一下就愣住了。 这大白天的,刘翠琴跑哪去了? 那谁给她做饭呐! 她站在院子当间儿,心里头的火气,被饥饿感压了下去,转而升起一股子说不出的烦躁。 她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西厢房,秦淮茹家。 老太太打心眼儿里,就瞧不上秦淮茹这个寡妇。 要不是为了拿捏傻柱,给易中海当养老的棋子,她连正眼都懒得给一个。 可现在,是真没辙了。 肚子饿,比什么都大。 她慢吞吞地挪到了秦淮茹家门口。 门虚掩着。 她拿拐棍把门顶开,探头往里瞧。 秦淮茹正坐在小板凳上发呆,俩眼珠子直勾勾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淮茹!” 老太太那声音,带着股子颐指气使的味儿。 秦淮茹浑身一哆嗦,猛地回过神。 她瞧见是聋老太太,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上,表情复杂极了。 有恐惧,有麻木,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厌恶。 “老……老太太。” “看见刘翠琴没有?” 老太太不耐烦地问。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给我送饭!反了天了她!” 秦淮茹嘴唇动了动,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那声音,跟梦呓似的。 “老太太……一大妈她……” “也被公安同志,给带走了。” “什么?!” 聋老太太那双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得溜圆。 拐棍“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脑子里头,“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个响雷。 刘翠琴……也被抓了? 这……这怎么可能! 她忽然觉得天旋地转,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 不对劲儿。 这事儿,彻底不对劲儿了! 她再也顾不上饿了,也顾不上跟秦淮茹多说一句废话。 她捡起拐棍,像是背后有鬼追似的,魂不附体地,逃回了后院自个儿那间黑漆漆的屋子。 刚一进屋,她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床上。 心里头,乱成了一锅粥。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待到了傍晚。 外头,传来了街道王主任那洪亮的声音。 “哎!各家各户都听着啊!” “都出来一下!开个全院大会!” 开会? 聋老太太的第一反应,是打心底里的不屑和傲慢。 这院里头开会,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发号施令了? 没有她点头,这会,能开得成吗? 可紧接着,一股子强烈的虚弱感,就涌了上来。 她一天没吃东西,下午那会儿又受了那么大的惊吓。 这会儿,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喘着粗气,心里头盘算着。 哼。 我就不去。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等你们开完了会,总得有个人,过来跟我这个老祖宗汇报吧? 到时候,再让那个人,给我弄点儿吃的! 她就这么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着。 那时候的前院。 王主任的训斥声。 人群的哗然声。 还有最后,那一片喜气洋洋的欢呼声。 持续了好久。 慢慢地,外头的声音小了。 各家各户,都传来了炒菜的香味儿。 那香味儿,跟钩子似的,挠着聋老太的五脏六腑。 她等着。 等了半个钟头,没人来。 又等了一个钟头,还是没人来。 太阳落山了。 天,一点点黑了下来。 屋里头,伸手不见五指。 外头,万家灯火。 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推开她这扇门。 她像是被整个世界给遗忘了。 那股子熟悉的,被人前呼后拥,当成老佛爷一样供着的滋味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饥饿,是寒冷,是透到骨子里的恐惧和孤独。 她终于明白了。 易中海倒了。 傻柱也进去了。 这个院子里,再也没有人,会把她这个没用的老东西,放在眼里了。 “陆风……”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那双浑浊的老眼里,迸发出的怨毒,比这黑夜,还要深沉。 【叮!来自聋老太太的怨毒+2200!】 【叮!来自聋老太太的绝望+2500!】 …… 前院儿。 一扬闹剧,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拿到退款的街坊们,三三两两地散了。 一个个喜笑颜开,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谁也没想起,后院儿里,还住着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太。 许大茂揣着刚到手的几十块钱,哼着小曲儿,路过陆风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往里头瞧了一眼。 那眼神里的钦佩和讨好,藏都藏不住。 【叮!来自许大茂的幸灾乐祸+600!】 陆风靠在门框上,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王秀莲处理完院里的事儿,没急着走。 她走到一直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的何雨水面前。 那姑娘,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就那么死死地抱着那个木匣子,像是在抱着她全部的希望和委屈。 王秀莲看着她那张倔强的小脸,那张严肃的脸,难得地柔和了下来。 “丫头。”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何雨水的肩膀。 “走吧。” “咱们去派出所。” “你爹寄回来的钱,一分一厘,都得给你讨回来!” “还有你哥那事儿,也得有个说法。” 何雨水抬起头。 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像是燃着两团火。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 转身的时候,她的目光,和陆风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交汇了一下。 她冲着陆风,极快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那不是感激。 那是一种确认。 一种“我明白该怎么做了”的决绝。 【叮!来自何雨水的决绝+1000!】 陆风嘴角一勾。 这丫头,是个能成事儿的。 王秀莲带着何雨水,还有那两个干事,大步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院子里头,彻底安静了下来。 陆风掐灭了烟头,转身回了屋。 第36章 老虔婆自个儿作死 前院儿里头,像是被大水冲过的河滩,留下一片狼藉。 有人捏着刚到手的钱,脸上乐开了花,脚底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赶紧回家把钱藏好。 也有人,这会儿还跟做梦似的,愣在原地。 三大妈就是其中一个。 她手里攥着那二十几块钱,手心直冒汗,脸上的表情,跟开了染坊似的,变来变去。 还没等她高兴劲儿过去呢,跟着王主任来的那个年轻干事,又折了回来。 那干事手里拿着三大爷那本账,走到了三大妈跟前。 “这位大妈。” 干事推了推眼镜,说话客客气气的,可那话里的意思,却跟刀子似的。 “阎老师这账,记得可真是够清楚的。” “这上面写着,每次捐款,易中海同志都会提前把钱给您家。” “也就是说,您家出的,都是公家的钱。” “所以啊,刚才退给您的这笔,得收回来。” 三大妈的脸,瞬间就白了。 “不光如此。” 那干事又翻了一页。 “阎老师这儿还记着呢,每次他都从里头,扣下个三毛五毛的,当‘辛苦费’。” “这笔钱,这么多年加起来,也有个十几块了。” “这属于侵占集体财产,也得补上。” “所以,您不光要把这二十几块退回来,还得再从家里头,拿出十几块钱来。” 这话一说完。 三大妈眼一翻,差点儿没当扬撅过去。 【叮!来自三大妈的崩溃+1900!】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家老头子那点儿精明算计,全给他自个儿一笔一划地,记在了这催命的账本上! 这是图什么呀! 最后,三大妈是哭天抢地地,被那干事“请”回了屋。 不光把刚到手的钱全吐了出来,还把家里藏在米缸底下的养老钱,也给掏了出来。 院里头剩下看热闹的人,瞧着这一幕,一个个咂着嘴,心里头那叫一个痛快。 【叮!来自路人邻居的幸灾乐祸+800!】 陆风靠在墙根儿,瞧完了这出闹剧的全过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头却跟明镜儿似的。 三大爷这人,是又精又傻。 精在算计,傻在自作聪明。 他转身,溜溜达达地回了自个儿屋。 屋里头还是那股子冷清劲儿。 陆风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坐在桌边,手指头,又开始有节奏地敲击桌面。 院里头这几颗明面上的毒瘤,算是拔得差不多了。 可那条最毒的,还盘在后院儿呢。 聋老太太。 这老虔婆,可不是刘海中、阎埠贵那种货色能比的。 她是个五保户,这本身就是一层护身符。 再加上易中海这老小子,到了派出所还嘴硬,死活不把她供出来。 这摆明了,就是还指望着这老佛爷,能有通天的本事,在背后活动活动,把他给捞出来。 单凭许大茂那个二鬼子的一面之词,想把这老虔婆一棒子打死,悬。 弄不好,杨厂长那边再卖个人情,这事儿,就得不了了之。 对付这种人,必须得一击毙命,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得想个辙。 一个让她自个儿作死,谁也救不了的辙。 陆风脑子里头转着圈儿,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太好的主意。 算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不着急。 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他自个儿这身子骨,也得好好养养。 饭,得一口一口吃。 这老虔婆,也得一步一步地收拾。 …… 夜,深了。 四合院里头,早就没了白天的喧嚣。 家家户户都关了灯,黑漆漆的一片。 可后院儿那间小屋里头,聋老太太却是睁着眼,死活睡不着。 饿。 那股子饿劲儿,就跟有无数只小蚂蚁,在她胃里头爬,在她心口上挠。 下午那会儿,她还指望着,等院里头开完了会,总有人会想起来,给她这个老祖宗送口吃的。 可她从天亮,等到天黑。 从万家灯火,等到四下无声。 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院里头的人,是指望不上了。 “一帮白眼狼!”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全是怨毒。 求人不如求己。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在枕头底下摸了半天,摸出一个油腻腻的布包。 打开一层又一层,里头是几张被汗浸得发软的毛票。 这是她攒了多年的体己钱。 她把钱揣进怀里,拄着拐棍,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 她得自个儿出去,买点儿吃的。 买个热乎的烧饼,或者来碗滚烫的烂面条。 她这双小脚,走在院里头的青石板上,一步三晃。 好不容易挪出了院子大门,一股子冷风“呼”地一下就灌了进来。 老太太冻得一哆嗦,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破棉袄。 这胡同里头,比院子里还黑。 连个灯影儿都没有。 她借着天上那点儿微弱的月光,摸索着往前走。 走了半天,腿肚子都转筋了,也没瞧见一个还开着门的铺子。 这个点儿,正经人家早就睡熟了,哪儿还有卖吃的的。 又冷,又饿,又累。 老太太心里头的火,“蹭蹭”地往上冒。 她扶着墙,喘了半天粗气,最后,只能不甘心地,掉头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她心里头把这院里头所有人都骂了个遍。 从陆风,到秦淮茹,再到那帮拿了钱就忘了本的街坊。 她越想越气,脚底下就没留神。 胡同里头,一块砖头松了,翘起个角。 她那只小脚,正好踩了上去。 “哎哟!” 老太太只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瞬间就失去了平衡。 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栽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 她那张老脸,结结实实地,跟冰冷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紧接着,就是一股子钻心的疼,从额头,从膝盖,传遍了全身。 她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嘴里头,尝到了一股子铁锈味儿。 【叮!来自聋老太太的剧痛+3000!】 【叮!来自聋老太太的怨毒+2500!】 【叮!来自聋老太太的恐惧+2800!】 第37章 又是新的一天 可说来也巧,她这身子骨,原本就让饿得没什么劲儿。 这一栽,虽然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地上,可也没能折腾出什么骨头缝里的重伤来。 就是额头那块儿,火辣辣地疼。 膝盖也磨破了皮,一股子黏糊糊的,带着腥气的热乎劲儿。 她趴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喘了半天的粗气。 那股子从额头传来的剧痛,伴着彻骨的凉意,让她原本就混沌的脑子,“嗡”地一声,彻底断了片儿。 夜幕沉沉,胡同里头,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家家户户的灯火,早都熄了个干净。 只有天边那几颗稀疏的星子,吝啬地洒下点儿微弱的光。 她就那么直挺挺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好在,这会儿还是九月份。 入了夜,虽然有些凉意,可也不至于能把人给冻死。 要搁这再晚些日子,甭说冻死,就是冻个半死,那也够这老太太受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 昏迷之中的聋老太太,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头,有热腾腾的白面馒头,有冒着香气的肉包子,还有一大锅,粘稠得能拉丝的棒子面粥。 她一个劲儿地往嘴里扒拉。 直到胃里头,没了那股子烧灼的饥饿感,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哎哟喂……” 一声带着老迈的呻吟,从地上响起。 聋老太太那双浑浊的眼,慢慢地睁开了。 映入眼帘的,还是一片漆黑。 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是还在胡同里趴着呢。 昏迷了一扬,倒像是真睡了一觉似的。 方才那股子五脏六腑都揪在一起的饥饿感,这会儿竟奇迹般地,消散了不少。 也许是那一点儿微薄的体力,得到了暂时的补充。 她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儿挣扎了一下。 那双因为年迈而显得有些僵硬的手,扶着墙根儿,一点点地,把自个儿撑了起来。 腿脚还是软的,可总算不是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了。 她忍着额头和膝盖的刺痛,拄着那根刚才掉落在旁边的拐棍,一步一挪,颤颤巍巍地,又往四合院走。 来时的路,虽然黑,可也走得跌跌撞撞。 回家的路,却像是远了百倍。 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叹息。 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等到她终于回到了四合院,又摸黑钻进自个儿那间屋子的时候。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累。 真他娘的累啊! 聋老太太“哐当”一声,把拐棍往地上一扔,整个人,就跟一滩烂泥似的,瘫坐在了炕沿上。 她又试着在屋里头翻找了一通。 这老太太平日里,日子过得是真敞亮。 反正有易中海两口子供着,啥都不愁。 所以屋里头,除了几件破烂衣裳,几件不值钱的破烂,哪儿有什么存粮? 连口凉水都没有。 摸来摸去,摸到一把米粒,却也不知道从何吃起。 她就这么干巴巴地饿着。 心里头那股子火气,烧得她浑身都疼。 “等着吧!等老身缓过劲儿来!”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非得让你们这帮白眼狼,一个个地,都给我好看!” 可眼下,肚子还是最大的问题。 她没办法,只能是草草地处理了一下额头和膝盖上的伤口。 撕了点儿旧布条子,胡乱地缠了几下。 然后,就着身上的疲惫,一头栽到炕上,蒙头大睡。 指望着,明天一早,能想个别的辙。 大不了,就给点儿好处。 这老太太手里可是还有这不少的积蓄的。 她寻思着,花那么点儿钱,总能换个热乎的烧饼,或者一碗稠乎乎的烂面条吧? …… 就这样,时间一晃,就到了转天早上。 陆风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这一觉,他睡得是真舒服。 没有半点儿心事,没有半点儿惦记。 只感觉浑身上下,四肢百骸,都舒坦得跟刚从热水里头捞出来似的。 神清气爽。 他披衣而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瞧了瞧窗外,天色还早。 这直接去上班,显得有些太积极了。 他心里头,忽然又想起了后院儿那位老佛爷的事儿。 这老虔婆,昨天一晚上没动静。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他心里头揣着点儿盘算。 不急着把她弄死。 先去会会她,瞧瞧她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还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 然后,再决定怎么收拾她。 陆风慢悠悠地穿好衣裳,洗漱了一番。 出了屋门,他慢悠悠地踱步到后罩房。 聋老太太那间小屋,房门紧闭。 陆风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板。 “咚!咚咚!” 连敲了几下。 里头,却没有半点儿声响。 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陆风皱了皱眉。 他可不是那种会在这儿浪费时间的人。 没反应就算了。 无所谓的事儿。 反正这出戏,还长着呢。 他也没多想,转身就准备走。 刚走出几步,就听见旁边“吱呀”一声。 许大茂从屋里出来了。 这小子,今儿个起得也挺早。 他瞧见陆风从聋老太太屋门口转过来,眼睛里头,闪过一道精光。 “哎哟!陆哥!” 许大茂紧走了两步,脸上带着讨好。 “您今儿个起得可真早!” “这要去哪儿啊?” 陆风冲他点了点头,权当是打了个招呼。 他没搭理许大茂的话茬,也没多说半句废话。 直接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他打算着,先出去溜达溜达,找个地方吃口热乎饭。 然后,就去轧钢厂。 昨天派出所那一趟,他就没回轧钢厂报道。 杨厂长那人,虽然瞧着和气,可心里头,指不定怎么嘀咕呢。 甭管咋说,这班,总得去上。 也省得杨厂长再找麻烦。 许大茂瞧着陆风潇洒离去的背影,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他又转过头,瞧了瞧聋老太太那扇紧闭的房门。 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老太太,今儿个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昨天闹了那么一出大戏。 院里头,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全折了,就连刘翠琴都被带走了。 现在这聋老太太,没了那帮人捧着,还能翻出什么浪花儿来? 他心里头,隐隐约约地,像是嗅到了一丝不一样儿的味道。 【叮!来自许大茂的探究欲+900!】 【叮!来自许大茂的幸灾乐祸+850!】 第38章 老虔婆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又回头,往后院儿聋老太太那屋,瞅了一眼。 心里头,跟猫抓似的。 这老虔婆,昨儿个王主任开大会,把院里头的天都给捅了个窟窿。 她倒好,愣是一点儿动静没有。 这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 不过,好奇归好奇。 他许大茂,还得上班挣钱呢。 他可是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金贵的岗位。 虽说不用天天坐班,可也不能老在院里头晃悠。 这院里,可不止他一个轧钢厂的职工。 万一哪个不开眼的,跑到厂领导那儿,给他上点儿眼药。 那他这铁饭碗,可就得有裂纹了。 想到这儿,许大茂不敢再耽搁。 赶紧回屋,胡乱抹了把脸,也急匆匆地出了院子,奔轧钢厂去了。 …… 没多会儿。 这四合院儿,就跟退了潮的海滩似的,安静了下来。 该上班的,都走了。 该上学的,也都背着书包跑了。 院里头,就剩下些个家庭主妇,还有几个闲着没事儿的老娘们儿。 后院儿,东厢房。 刘海中家。 二大妈从昨天起,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在屋里头来回转圈。 她这辈子,就指着刘海中过活。 现在男人被抓了,她这天,就算是塌了。 她没主意,脑子里头,乱得跟一锅粥似的。 就这么六神无主地,一直熬到了快晌午。 【叮!来自二大妈的六神无主+1200!】 “咚咚咚。”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二大妈打开门一瞧,是前院儿的三大妈。 三大妈那张脸,比苦瓜还苦。 她昨天刚被街道的干事,从家里头“请”走了几十块钱。 那可是她藏在米缸底下,准备养老的钱啊! 这会儿,她心里头疼得跟刀剜似的。 俩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一个男人被抓,一个刚破了财,家里男人也还关着呢。 “他二大妈……” 三大妈一进屋,眼圈儿就红了。 “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我家老阎……他就是爱算计点儿小钱,可心眼儿不坏啊!” “怎么就……就跟那易中海搅和到一块儿去了呢!” 【叮!来自三大妈的悔恨交加+1500!】 二大妈听着这话,也是长吁短叹。 “谁说不是呢!” “我家老刘,就是官迷心窍!” “他就图个威风,哪儿想得到,这事儿能这么大啊!” 俩人凑在一块儿,商量来,商量去。 跟两只没头的苍蝇似的,嗡嗡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二大妈愁得直掉眼泪的时候。 三大妈的目光,忽然越过窗户,落在了后罩房的方向。 她眼睛猛地一亮。 “哎!他二大妈!” “我想起来了!咱们还有个地儿能求啊!” 二大妈抬起那张泪汪汪的脸,一脸的茫然。 “谁啊?” “聋老太太啊!” 三大妈一拍大腿,那声音里,透着股子找到救命稻草的兴奋。 “你想想!这院里头,谁的辈分最高?谁的面子最大?” “就是她!” “她认识的人多着呢!之前那居委会的王主任,见着她都得客客气气的!” “咱们去求求她,让她老人家出个面,找找关系,兴许……兴许就能把咱们家老刘、老阎给捞出来呢!” 【叮!来自三大妈的异想天开+700!】 二大妈一听这话,那双原本没了神采的眼睛,瞬间也亮了。 对啊! 怎么把这尊老佛爷给忘了! 聋老太太,那可是院里头的定海神针! 易中海都得供着她! 她要是肯出面,这事儿,指定有门儿! 【叮!来自二大妈的恍然大悟+800!】 俩人跟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再也坐不住了。 连跑带颠儿地,就奔着后院儿去了。 到了聋老太太那黑漆漆的小屋门口。 “咚咚咚!” “老太太!您在家吗?” 二大妈抬手就敲门,那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急切和恭敬。 敲了半天。 里头,死一样的寂静。 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奇怪了。” 三大妈也凑了过来,伸着脖子往门缝里瞧。 “这大白天的,门关得这么严实?” “也没瞧见她老人家出门啊?” 二大妈站在门口,心里头忽然“咯噔”一下。 她想起个事儿来。 “哎,他三大妈。” “你记不记得,以前给老太太送饭的,都是易中海家那口子,刘翠琴。” “可昨天……刘翠琴也被公安同志给带走了啊!” “你说这老太太……从昨天到今天,是不是……一口饭都没吃?” “她别是……饿晕在里头了吧?” 这话一说出口,俩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瞧见了惊疑。 “不……不至于吧?” 三大妈嘴上这么说,心里头也犯了嘀咕。 “这么大个人了,真饿了,还能不知道自个儿找点儿吃的?” 就在俩人犹豫的时候。 屋里头,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那声音,跟小猫叫似的。 要不是俩人把耳朵贴在门上,根本就听不见。 “里头有动静!” 二大妈急了。 “真出事儿了!” 俩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伸手一推,那扇破旧的木门,连门栓都没插,“吱呀”一声,就开了。 一股子酸臭味儿,混着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里头,黑得跟个洞似的。 俩人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了里头的景象。 紧接着。 俩人就跟被雷劈了似的,呆立当扬。 只见那张破旧的土炕上。 聋老太太,跟一堆破烂棉絮似的,瘫在那儿。 头发乱得跟个鸡窝。 身上那件破棉袄,又脏又皱。 一张老脸,蜡黄蜡黄的,没有半点儿血色。 最吓人的,是她额头上。 缠着一条不知道从哪儿撕下来的破布条子。 那布条子,已经被干涸的血迹,染成了黑紫色。 整个人,就剩下一口气儿了,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要不是那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真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 【叮!来自二大妈的惊骇+2000!】 【叮!来自三大妈的难以置信+2200!】 第39章 老虔婆又活过来了 屋里头那股子味儿,冲得人脑门子发晕。 半晌,还是二大妈先反应过来。 “我的天爷!” 她一嗓子喊出来,那声儿都变了调。 “快!快搭把手!” 俩人也顾不上别的了,连滚带爬地冲进屋,一左一右地把聋老太太给架了起来。 手一碰,那身子骨冰凉,就跟刚从井里头捞出来似的。 “他三大妈!你快家去,看看有剩下点儿的棒子面粥没有!再弄点儿热水来!” 二大妈急得满头是汗。 “哎!好!” 三大妈应了一声,撒腿就往外跑。 这会儿,什么老刘老阎,全让她们给忘到了脑后头。 眼下这尊老佛爷,可千万不能在她们跟前儿咽了气。 要不然,她们这点儿念想,可就真断了根儿了。 【叮!来自二大妈的后怕+1500!】 【叮!来自三大妈的焦急+1400!】 没多大工夫。 三大妈就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稀粥,跑了回来。 二大妈也找了个破碗,倒了点儿热水。 俩人一个扶着,一个喂着,跟伺候亲妈似的。 那温热的米粥顺着喉咙眼儿滑下去,一股子暖流,总算是把聋老太太那冻僵了的五脏六腑给焐热了。 她那眼皮子,跟粘住了似的,挣扎了好几下,才勉强掀开一条缝。 脑子里头,还是一片浆糊。 可那股子烧心的饿劲儿,总算是退了下去。 她缓了半天,才看清了眼前这俩人。 是刘海中家那口子,还有阎埠贵家那个。 这俩人怎么来了? 哦,对了。 她想起来了。 自个儿之前心里头还琢磨呢,谁要是能给她弄口吃的,她就从那体己钱里头,拿出点儿来,赏给人家。 可她这会儿再一瞧。 这俩老娘们儿,脸上那表情,可不是单纯的嘘寒问暖。 那眼神里头,又是焦急,又是期盼,跟那庙里头拜菩萨的信徒似的,就差给她磕一个了。 聋老太太心里头“咯噔”一下,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有事儿求她来了。 她那双浑浊的老眼珠子,在眼眶里头转了转。 心里头那点儿给钱的念头,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给钱? 美得你们! 你们这是有求于我,伺候我不是应该的吗? 我不找你们要伺候钱,就算我老人家仁义了! 心里头这么想着,她嘴里头,却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呻吟。 “哎哟……” “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儿……差点儿就交代在这儿了……” 她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二大妈和三大妈一瞧,赶紧又把人扶正了点儿。 “老太太,您觉着怎么样了?” “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聋老太太又喝了两口粥,那点儿力气,又回来了一丝。 她摆了摆手,那张蜡黄的脸上,硬是挤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 “死不了。” “就是这心里头……堵得慌啊……” 二大妈一听这话,机会来了。 她“噗通”一声,差点儿就给跪下了,眼泪说来就来。 “老太太!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三大妈也在旁边跟着抹眼泪。 “是啊老太太!我们家老阎,还有他二大妈家的老刘……都被公安同志给带走了呀!” “您是咱们院儿里的老祖宗,您说句话,比谁都管用!” “您给出个面儿,跟上头说说情,把他们给捞出来吧!” 【叮!来自三大妈的悔恨交加+1500!】 【叮!来自二大妈的六神无主+1200!】 聋老太太听着这话,眉头先是皱了一下。 刘海中和阎埠贵? 这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也进去了? 她刚想骂两句,忽然就抓住了话里头的重点。 “等等。” 她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 “他们俩,是因为什么事儿,被抓走的?” “还能是为什么呀!” 三大妈抢着开了口,那声音里带着哭腔。 “还不就是因为给贾家捐款那事儿!” “那派出所说……说他们跟易中海一样,是诈骗!” “轰!” 聋老太太的脑子里,像是被扔进去一个炸雷。 她那刚恢复了点儿血色的脸,“唰”的一下,又白了。 为了贾家捐款? 这事儿,这事儿不是她跟易中海俩人,在屋里头,关起门来商量的吗! 这主意,可是她给出的! 她心里头,瞬间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怪不得! 怪不得杨厂长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事儿,闹大了! 闹到连他杨厂主,都压不住了! 那易中海……他那个没用的东西,在里头,不会是……把自个儿给供出去了吧?! 【叮!来自聋老太太的惊骇+2000!】 【叮!来自聋老太太的后怕+1800!】 她越想,心里头越凉。 不行。 不能在这儿干等着。 必须得去轧钢厂! 必须得当面问问杨厂长,这事儿,到底到了哪一步了! 她心里头有了主意,再瞧眼前这俩哭哭啼啼的女人,那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 这不就是现成的苦力吗? 她重重地喘了口气,用拐棍,使劲儿在炕沿上敲了一下。 “不像话!” 她这一嗓子,把二大妈和三大妈都给吓了一跳。 “这事儿……是得管!” 聋老太太那张老脸上,全是“义愤填膺”。 “老刘和老阎,虽然平日里是糊涂了点儿,可他们俩的罪过,哪儿至于跟易中海一样!” “这肯定是让易中海那个老东西,给带到沟里去了!” 她这话,说得是义正辞严。 既撇清了自个儿,又给了这俩老娘们儿一个天大的希望。 二大妈和三大妈一听,那眼睛,瞬间就亮了。 “老太太!您说得太对了!” “就是易中海害的我们家老刘!” 聋老太太瞧着火候差不多了,话锋一转,又开始唉声叹气。 “可你们瞧瞧……我这身子骨……” 她指了指自个儿额头上那块破布条子。 “走道儿都费劲,怎么去给你们跑这事儿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二大妈和三大妈要是再听不出来,那可就真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老太太您放心!” 二大妈一拍胸脯。 “我们伺候您去!” “对对对!” 三大妈也赶紧点头哈腰。 “我们去找个板儿车!这就拉着您去轧钢厂!找杨厂长说理去!” 【叮!来自二大妈的感激涕零+1000!】 【叮!来自三大妈的希望+1100!】 聋老太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张虚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几乎没人能察觉到的,得意的冷笑。 …… 半个钟头后。 四合院里头,出现了一幕奇景。 三大妈在头里,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拉着一辆破旧的木板车。 二大妈在后头,弓着腰,吭哧吭哧地推着。 板儿车上,歪歪扭扭地坐着一个老太太。 正是那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聋老太太。 她身上裹着一条破棉被,闭着眼,靠在车上,那模样,跟个行将就木的太后老佛爷似的。 三人就这么出了四合院的大门,朝着轧钢厂的方向,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第40章 杨厂长的怨气 红砖墙,铁栅栏,门口站着俩荷枪实弹的保卫。 一辆破板车,“吱吱呀呀”地停在了大门口。 这景象,怎么瞧怎么不搭调。 车上,聋老太太裹着个破棉被,跟个风干的咸菜似的。 车前头,三大妈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肉都在抖。 车后头,二大妈弓着腰,脸憋得通红。 保卫科的干事老远就瞧见了,刚想过来呵斥。 可走近了一瞧,立马就认出来了。 “哟,这不是老太太嘛!” 这老佛爷,以前跟着易中海,没少来厂里头。 杨厂长都得给她几分面子。 保卫干事也不敢拦,摆了摆手,就让她们进去了。 板车停在了办公大楼底下。 三大妈和二大妈,俩人跟搀着亲祖宗似的,一左一右,把聋老太太从车上架了下来。 一步三喘,好不容易才挪上了二楼。 厂长办公室。 杨卫国正低头批着文件,听见敲门声,头也没抬。 “进。” 门开了。 他闻到一股子酸味儿,夹着汗馊味儿,不由得皱了皱眉。 一抬头,瞧见门口那三位,他手里的钢笔,差点儿没当扬给撅了。 又是这老太太! 【叮!来自杨卫国的烦躁+1500!】 他心里头那股子火,“噌”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子。 我是欠你人情不假。 帮你捞个易中海,也不是不行,毕竟是八级钳工,厂里的宝贝。 可您老人家也不能这么坑我啊! 你光说易中海冤枉,怎么不说人家陆风是烈士遗孤? 你光说院里有矛盾,怎么不说易中海黑了人家烈士的抚恤金? 这事儿要不是派出所老王给我透了个底,我这乌纱帽,都得让你给坑没了! 杨卫国心里头骂翻了天,脸上却没露出来。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老太太,您怎么来了?” “您这身子骨,可得当心啊。” 二大妈和三大妈把聋老太太扶到椅子上坐下。 老太太喘了半天,才把气儿给喘匀了。 她一睁眼,那双浑浊的老眼,就直勾勾地盯着杨卫国。 “杨厂长。” “我老婆子今天来,是来跟你伸冤的!” 她这话说得,中气十足,哪儿还有半点儿虚弱的样儿。 杨卫国心里头冷笑。 伸冤? 我看你是来给我添堵的! “哦?老太太您说,谁有冤情啊?” “还能有谁!” 聋老太太拿拐棍往地上一戳。 “我们院的刘海中!阎埠贵!” “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就因为被易中海那个王八蛋给蒙蔽了,也让派出所给抓走了!”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杨卫国听着这话,差点儿没气乐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老太太是知道易中海那事儿太大,兜不住了,所以换了个人来捞。 “老太太。” 杨卫国把眼镜戴上,身子往前探了探。 “咱们先不说刘海中和阎埠贵。” “咱们先说说易中海。” 他盯着聋老太太的眼睛,慢悠悠地开了口。 “您老人家,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招惹陆风?” “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截留人家陆家的抚恤金?” “知不知道,陆风的爹,是怎么没的?” 杨卫国每问一句,聋老太太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问到最后一句,她那张老脸,已经跟墙上的白灰,没什么两样了。 烈士……抚恤金? 她脑子里头,“轰”的一声,彻底炸了。 她只当易中海是为了拿捏陆风,才搞了那些小动作。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背后,还牵着这么要命的一条线! 这罪名,枪毙都够了! 易中海那个蠢货!他怎么敢! 他这是要把自个儿也给拖下水啊! 【叮!来自聋老太太的惊骇欲绝+3000!】 【叮!来自聋老太太的怨毒+2800!】 老太太那捏着拐棍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完了。 易中海这条线,是彻底断了。 她那点儿养老的指望,也跟着一起,全完了。 瞧着老太太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儿,杨卫国心里头那口恶气,才算是顺了点儿。 他端起搪瓷缸子,吹了吹上头的茶叶沫子,喝了一口。 “老太太,这事儿,是天大的事儿。” “别说是我,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他易中海。” 聋老太太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那脑子,飞快地转着。 当机立断! 她猛地抬起头,那张脸上,瞬间又换上了一副悲愤的表情。 “这个杀千刀的易中海!” “我真是瞎了眼,才信了他这张破嘴!” “他死不足惜!” 她话锋一转,那眼泪说来就来,指着旁边的二大妈和三大妈。 “可怜了老刘和老阎啊!” “他们俩,就是脑子糊涂,被易中海当枪使了!” “杨厂长,你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你就帮着问问!” “他们俩那点儿事,不至于跟易中海一样吧?” 杨卫国也让这老太太这手变脸的绝活儿,给弄得一愣。 刘海中也进去了? 他想了想。 刘海中这人,官迷一个,但胆子不大。 阎埠贵,就是个爱算计的铁公鸡。 这俩人,掺和到诈捐里头,顶多算个从犯。 要是没别的事儿,倒也不是不能捞。 “老太太,您跟我说实话。” 杨卫国严肃地问。 “他们俩,就只是跟着瞎起哄,没干别的出格的事儿吧?” “没有!绝对没有!” 二大妈和三大妈跟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我们家老刘就是图个威风!” “我们家老阎就是爱占点儿小便宜!” 杨卫国瞧着这仨人,心里头叹了口气。 罢了。 就当是还最后一次人情了。 “行吧。” “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但是,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 “要是有别的事儿,我可就不管了。” “您几位,就回去等消息吧。” “哎哟!谢谢您!谢谢杨厂长!” 二大妈和三大妈一听这话,那脸上,立马就乐开了花。 【叮!来自二大妈的感激涕零+1200!】 【叮!来自三大妈的喜出望外+1100!】 聋老太太也松了口气。 总算是,没白来。 三人千恩万谢地,又把聋老太太给搀了出去。 …… 办公大楼下。 陆风刚从车间出来,准备去食堂吃饭。 老远就瞧见一辆破板车停在那儿。 还有三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大楼里头出来。 二大妈,三大妈,还有…… 那个躺在车上,跟个老佛爷似的聋老太太。 陆风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那双眼睛,微微眯起。 嘿。 这老家伙,今儿个早上敲门不应,合着是躲着我呢。 这会儿瞧着,精神头不是挺足的嘛。 还坐上板车了。 瞧这架势,是来厂里搬救兵了。 想捞刘海中和阎埠贵? 做梦。 踩几天缝纫机,都是便宜他们了。 陆风瞧着那辆“吱吱呀呀”远去的板车,笑了笑。 本来还想让你这老虔婆多蹦跶两天。 既然你自己这么着急上路。 那我就送你一程。 这出戏,也该落幕了。 第41章 这是哪个的手笔? 陆风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老虔婆,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 都这份儿上了,还想着搬救兵,捞人。 行啊。 你不是能折腾吗? 我今儿个就让你好好歇着。 陆风心里头,已经盘算好了。 等晚上。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正好去后院儿,跟这位“老佛爷”,好好聊聊人生。 他打定了主意,继续上班。 等到了傍晚下班后,陆风溜溜达达地,回了四合院。 刚一脚迈进院门。 一个人影儿,跟算准了点儿似的,立马就迎了上来。 是三大妈,杨瑞华。 “哎哟!陆风啊!” “陆风!你可算是下班了!” 杨瑞华那张脸上,堆满了笑,笑得跟朵风干的菊花似的,褶子都挤在了一块儿。 那股子热情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陆风脚下一顿,眉毛轻轻挑了一下。 “三大妈,有事儿?” “哎!有事儿,有事儿!” 杨瑞华搓着手,身子微微弓着,那姿态,放得叫一个低。 “陆风啊,你现在,可是咱们院儿里顶事儿的能人!” “你得发发善心,帮帮我们家老阎啊!” 她说着,眼圈儿“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瞧,你那个叔叔,不是个大将军嘛!” “还有那街道办的王主任,对你那也是客客气气的!” “你只要去说句话,就一句话!比我们跑断了腿都管用!” “求求你了!”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陆风听着,心里头却有点儿奇怪。 他那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三大妈那张布满了慌张和期盼的脸上扫了扫。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记得,晌午那会儿,你不是跟二大妈一块儿,推着车把老太太送到我们厂里去了吗?” “怎么着?杨厂长没管?” 这话一出口,杨瑞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紧接着,就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彻底蔫儿了下去。 “别提了!” 她一拍大腿,那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杨厂长是答应了,说给打电话问问情况。” “可谁能想到啊!” “我们这前脚,刚把老太太给伺候回屋躺下。” “后脚,派出所的同志,就开着车来了!” 她压低了声音,那话里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惊恐。 “直接就把老太太,也给铐走了!” “什么?” 这下,轮到陆风愣住了。 聋老太太,被抓了? 这才一下午的工夫,怎么就给抓了? 这可真是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本来还琢磨着,晚上自个儿亲自动手,送这老虔婆一程呢。 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快。 杨厂长那一通电话,有这么大威力? 不像啊。 难道是易中海那个老东西,在里头想通了,把这老虔婆给供出来了? 更不像了。 易中海那可是老太太最忠心的一条狗。 陆风心里头,一瞬间转过好几个念头。 瞧着他半天没说话,三大妈还以为有门儿。 她往前凑了半步,那声音,压得更低了。 “陆风啊!” “现在这院里头,易中海倒了,老太太也进去了。” “我们家老阎,还有老刘,可就真没个指望了!” “你就当是积德行善,拉他们一把吧!” 陆风回过神,看着眼前这张几乎要贴到自个儿脸上的脸。 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瞧不出喜怒。 “三大妈,您这可真是太抬举我了。” 他那声音,不咸不淡,听着客气,可那话里的意思,却跟块冰疙瘩似的。 “我就是轧钢厂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我那叔叔,你也知道,远在福州军区呢,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一面,他哪儿管得了咱们这四九城里头的鸡毛蒜皮。” “至于王主任,人家那是按规章制度办事,铁面无私,我一个老百姓,更说不上话了。” 陆风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所以啊,这事儿,我是真帮不上忙。” “你呐,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完,他连多看三大妈一眼都懒得。 绕过她,径直就往自个儿屋里走。 那背影,叫一个干脆利落。 杨瑞华就那么僵在原地,伸着手,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了好几变。 从期盼,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 最后,全都凝固成了一种扭曲的怨毒。 她死死地盯着陆风那扇“砰”的一声关上的房门。 那眼神,像是要在那门板上,盯出两个窟窿来。 【叮!来自杨瑞华的怨毒+2500!】 【叮!来自杨瑞华的狰狞+2200!】 她那攥紧的拳头,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头。 好你个陆风! 你个小白眼狼! 我们家老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还不都是因为你! 现在让你帮个忙,你就推得一干二净! 你等着! 你给我等着! 杨瑞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跟个破风箱似的。 她又怨毒地看了一眼陆风家的房门,一跺脚,转身就朝着后院儿,二大妈家,快步走了过去。 这事儿,没完! …… 屋里头。 陆风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一仰头,灌了下去。 他走到窗边,瞧着杨瑞华那气急败坏的背影,消失在后院的月亮门后。 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过,他心里头,也确实在琢磨聋老太太那事儿。 被抓了。 这绝对是件大好事。 省了自个儿不少手脚。 可问题是,到底是谁,把她给供出来的? 这件事,透着一股子不寻常。 陆风坐在椅子上,手指头,又开始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击起来。 易中海那条老狗,应该不至于。 那……难道是杨厂长? 他打的那通电话,正好问到了什么关键点上,让派出所那边,顺藤摸瓜,把这老虔婆也给揪出来了? 有可能。 但总觉得,还是差了点儿什么。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 陆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不想了。 在这儿瞎猜也没用。 车到山前必有路。 明天,自个儿直接去一趟派出所。 这个案子,自个儿好歹也算是苦主,是当事人。 去了解一下案情的进展,问问情况。 这总归是合情合理的吧? 到时候,什么牛鬼蛇神,不就都一清二楚了。 他心里头有了计较,整个人,也就彻底放松了下来。 第42章 傻柱的背刺 陆风没着急去轧钢厂。 院里头,住着个同在轧钢厂上班的李哥,就在前院儿。 陆风溜达过去,敲了敲门。 “李哥,劳您驾。” “今儿个帮我跟车间主任说一声,我身子有点儿不得劲,得去趟派出所,销个案。” 那李哥哪儿敢说个不字儿。 这院里头,谁不知道陆风现在是号人物。 连声应着,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包在他身上。 【叮!来自李哥的敬畏+300!】 陆风道了声谢,转身就出了院子。 九月的四九城,清晨的空气,带着股子沁人心脾的凉意。 路边儿的槐树叶子,已经开始泛黄。 陆风不紧不慢地,朝着派出所的方向走。 这地儿,他熟。 一进门,值班的公安同志一抬头,乐了。 “哟,我说兄弟,怎么又是你啊?” 陆风也笑了笑,递过去一根烟。 “同志,这不是案子还没完嘛。” “我过来问问,这后续是个什么章程。” 那同志接过烟,也没点,别在了耳朵上。 “你等会儿,我去给你问问。” 陆风就在大堂的条凳上坐了下来。 他也没想着能见着所长老王。 人家一个所长,日理万机的,哪儿能天天跟他这么个小老百姓打交道。 昨天那是赶巧了。 邮局的领导亲自过来报案,事儿闹得不小。 再加上这院里头一连串的破事儿,都跟他陆风沾边儿。 王所长估摸着也是好奇,想亲眼瞧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让他把那木匣子交到何雨水手上,八成也是存着点儿试探的心思。 想看看,这步棋走下去,还能牵出点儿什么别的线来。 陆风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没一会儿。 一个年轻的公安同志走了出来。 “陆风同志,是吧?” “我们所长正开会呢,没工夫。” “你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就成。” 陆风站起身,点了点头。 “同志,我就想问问。” “前天,街道的王主任,是不是带着何雨水过来了?” 那年轻同志一听,话匣子立马就打开了。 “可不是嘛!” “前天傍晚,王主任带着那小丫头,风风火火地就来了。” “那丫头,你别瞧她年纪不大,可有主意着呢!” “来了之后,点名就要见她哥,何雨柱。” 陆风眉毛一挑。 哦? 有点儿意思。 “我们一开始也纳闷儿呢,这案子还没审完,按规矩是不能探视的。” “可王主任打了包票,说这丫头,是关键证人。” “我们所长想了想,就同意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年轻同志脸上,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兴奋。 “那小丫头,进了审讯室,什么都没说。” “先把那个木匣子,往何雨柱面前一拍。” “把他爹何大清这么多年寄回来的信,一封一封地,全给念了一遍!” “念完了信,又把易中海怎么截留汇款,怎么拿捏他,怎么把他当猴儿耍的那些事儿,原原本本地,又给说了一遍!” 陆风听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这丫头,真是个干大事儿的料。 杀人诛心。 这一手,玩儿得漂亮! “当时我们就在外头听着。” “那何雨柱,一开始还梗着脖子,替易中海辩解呢。” “听到后头,那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等到他妹妹把话说完,那家伙,跟疯了似的!” “一拳头,就把桌子给捶了个大窟窿!” “嘴里头,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骂易中海不是个东西,骂他眼瞎,骂他是个糊涂蛋!” 【叮!来自何雨柱的滔天悔恨+4000!】 【叮!来自何雨柱的无能狂怒+3800!】 “那动静大的,我们好几个人冲进去,才把他给按住。” 年轻同志咂了咂嘴,一脸的心有余悸。 “等他冷静下来,他那个妹妹,何雨水,才开了口。” “她说,让他好好配合调查,把知道的全说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然后,那丫头扭头就出来了。” “直接找到了我们所长,写了份状纸,把易中海给告了!” “要求从重!从严!绝不姑息!” “因为这事儿牵扯到了邮局的汇款,性质立马就不一样了。” “再加上还有你那部分的汇款事件。” “现在,这案子,已经跟市局那边报备了。” “易中海,这回是彻底栽了,谁也救不了他。” 陆风听完,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何雨水这丫头,没让他失望。 有仇必报,有怨必还,半点儿不含糊。 是个好苗子。 他心里头这块石头,算是彻底落了地。 于是,他又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对了,同志。” “我昨天回院儿里头,听说……后院儿那位聋老太太,也让你们给请来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这话一问出来。 那年轻同志脸上的表情,就更精彩了。 那是一种混杂了震惊,不解,还有那么点儿哭笑不得的神情。 “这事儿……说来可就话长了。” 他挠了挠头,像是在组织语言。 “前天何雨水跟何雨柱聊完,让何雨柱缓了缓,昨天不是又去提审了何雨柱嘛。” “那小子,情绪激动完了,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往外说。” “说到最后,他忽然就提到了那个聋老太太。” 年轻同志说到这儿,压低了声音,跟说悄悄话似的。 “他说,易中海之所以对贾家那么上心,根子,就在这老太太身上!” “他说,当初就是这老太太,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说什么远亲不如近邻,要他帮衬着点儿,多听易中海的话。” “还说,易中海跟那老太太,关系不一般,经常背着人,在后院儿那小屋里头,一待就是半天,也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他说那老太太,才是院里头真正的老佛爷,易中海,就是给她提线儿的那个木偶!” 陆风听到这儿,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想过是杨厂长。 想过是易中海自个儿良心发现。 甚至想过是秦淮茹那个女人,为了自保,在背后捅的刀子。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 这最后一击,这最致命的一刀。 竟然是傻柱,何雨柱,这个院里头头号的憨憨,亲手递出去的! 这……这可真是……太他娘的具有戏剧性了! 陆风好半天,才从那股子荒谬的震惊里头,回过神来。 他强忍着笑意,脸上还得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那……后来呢?” “后来?” 年轻同志一拍大腿。 “这可是重要线索啊!” “我们所长一听,立马就派人,去你们院里头,把那老太太给带回来了。” “一开始,那老太太还嘴硬呢。” “跟我们这儿倚老卖老,说我们冤枉好人。” “结果,我们把何雨柱的口供,往她面前一放。” “她那张老脸,当扬就没色儿了。” “我们再一诈唬,问她跟易中海合谋,侵吞烈士抚恤金的事儿,她知不知情。” “那老太太,当时就瘫了。” “当扬就尿了一裤子。” “现在,人还关在里头呢,跟易中海,成了邻居了。” 【叮!来自聋老太太的万念俱灰+5000!】 【叮!来自易中海的难以置信+4500!】 陆风听完,再也忍不住了。 他转过身,肩膀一耸一耸的,差点儿没当扬笑出声来。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这老虔婆算计了一辈子,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 到头来,却让自个儿最看不起,也最放心的一颗傻棋子,给将死了。 这出戏,落幕得,可真是太完美了。 紧接着陆风又询问了一下什么时候会彻底结案。 实际上就是想知道易中海什么时候会吃花生米!! 第43章 这次花生米管够 “快了!” “我估摸着,也就这几天的事儿。” “这回,人证物证俱全,铁板钉钉。” “尤其是还牵扯到了邮局那边,上头很重视,拖不了。” 陆风听了这话,心里头最后那点儿顾虑,也算是彻底撂下了。 他点了点头,冲那同志道了声谢,转身就准备走。 可刚迈开腿,他忽然又想起了院里头那另外两位大爷。 “对了,同志。” “再跟您打听个事儿。” “我们院儿那个刘海中,还有阎埠贵,他们俩……” 年轻同志一听,脸上那表情,就松快了不少。 “哦,你说他们俩啊。” “他们俩那事儿,不大。” “主要责任,都在那个易中海身上。” “他俩,顶多算是个从犯,还是被蒙蔽的那种。” “还有那个贾家老虔婆,贾张氏,性质也差不多。” “所里研究过了,这三个人,送去劳动改造,也就两三个月的工夫,就能回来了。” 【叮!来自贾张氏的庆幸+800!】 【叮!来自刘海中的后怕+900!】 【叮!来自阎埠贵的悔恨+850!】 年轻同志说着,话锋又是一转,特意提到了另一个人。 “至于那个何雨柱。” “他后头这表现,还算不错,有重大立功表现嘛。” “再加上他自个儿也没犯什么大错,一直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 “等这案子一结,他就能家去了。” 说到这儿,那年轻同志别有深意地瞧了陆风一眼。 那眼神里头,带着点儿探寻。 “当然了。” “这都是在您不追究的前提下。” “您毕竟也是受害者,要是您坚持控告他之前帮着易中海对付您那些事儿,那这事儿,就得另说了。” 陆风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这话,哪儿是一个普通小同志能随便说的。 这背后,肯定是王所长提前打过招呼了。 这是在探他陆风的口风呢。 【叮!来自年轻同志的敬佩+600!】 陆风心里头笑了笑。 控告何雨柱? 把他关里头? 那多没劲啊。 这四合院儿,要是没了傻柱这么个随叫随到的乐子,那往后的日子,得多乏味。 这情绪值,还指着他贡献大头呢。 让他回来,天天瞧着自个儿,瞧着秦淮茹,那心里头的滋味儿,才叫一个精彩。 “同志,您说笑了。” 陆风脸上,是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 “我跟何雨柱,能有什么大仇啊。” “都是一个院儿里住着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以前那点儿小摩擦,算不得什么。” “只要他往后别再犯糊涂,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年轻同志听到这回答,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 他冲着陆风,竖了个大拇指。 “陆风同志,您这思想觉悟,就是高!” 打听完了所有想知道的事儿,陆风跟那同志告了个别,溜溜达达地就出了派出所。 天儿,蓝得跟块刚洗过的布似的。 陆风伸了个懒腰,浑身上下的骨头节,都发出一阵舒坦的脆响。 今儿个,假都请了,还上什么班啊。 回家歇着,不比在车间里头听那机器轰鸣舒坦? 他晃悠悠地回了四合院。 …… 陆风原本以为,这案子怎么着也得再等上个三五天,才能有个最终的结果。 没想到,这效率,比他想的,还要快得多。 转过天来,一大清早。 陆风刚吃完早饭,院门口就来了个穿制服的。 指名道姓,让陆风,还有中院儿的何雨水,马上去一趟派出所。 说是有重要的事儿。 陆风心里头有了数,叫上还有些不明所以的何雨水,俩人一块儿,又奔了派出所。 这回,没在大堂等着。 直接就让那个年轻同志,给领到了二楼的所长办公室。 王所长正坐在办公桌后头,瞧见他俩进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来了,坐。”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陆风跟何雨水坐下,小丫头显得有些紧张,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王所长也没兜圈子,开门见山。 “今天叫你们俩过来,是跟你们通报一下,关于易中海诈骗、侵占案的最终处理结果。” 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那语气,严肃了起来。 “经市局联合审理,证据确凿。” “罪犯易中海,伙同其妻刘翠琴,以及同院罪犯龙小云,也就是你们院里那个聋老太太。” “长期、多次截留、侵占部队军人陆爱国同志,以及何大清同志寄回的信件及汇款,数额巨大,性质极其恶劣。” “并捏造事实,恶意诽谤,对何大清同志的个人名誉,造成了严重损害。” “同时,罪犯易中海、刘翠琴、龙小云,伙同刘海中、阎埠贵、贾张氏等人,以非法占有为目的,虚构事实,组织诈捐,严重扰乱社会秩序。” “综合以上罪行,经审判决定。” 王所长说到这儿,顿了一下,那眼神,锐利得跟刀子似的。 “判处罪犯易中海,死刑!” “判处罪犯刘翠琴,死刑!” “判处罪犯龙小云,死刑!” “即刻生效,三天后执行!” “轰!” 这几句话,跟一串炸雷似的,在何雨水耳边炸开。 小丫头那张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她那双大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死刑? 三个? 她虽然恨易中海,恨那个老太太,可她做梦都没想到,这结果,会是这么的……惨烈。 【叮!来自何雨水的惊骇+2500!】 【叮!来自何雨水的茫然+2000!】 陆风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心里头,却已经是乐开了花。 漂亮! 这判决,才叫一个大快人心!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叮!来自易中海的怨毒+9999!】 【叮!来自刘翠琴的绝望+9999!】 【叮!来自龙小云的万念俱灰+9999!】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陆风脑中疯狂刷屏。 这感觉,比三伏天喝冰镇酸梅汤还过瘾。 王所长将俩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放下文件,语气缓和了一些。 “至于刘海中、阎埠贵、贾张氏三人,念其是从犯,且有悔改表现,判处劳动改造三个月。” “何雨柱,有重大立功表现,不予追究,今日即可回家。” “现在,叫你们俩过来,是为另外一件事。” “赔偿问题。” 王所长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易中海,刘翠琴,龙小云三人,截留侵占了你们两家多年的汇款和抚恤金。” “这笔钱,按理,是要赔偿给你们的。” “但是,这三个人,马上就要上路了。” “他们名下,也没什么现钱。” “所以,经过研究决定,将他们名下的固定资产,也就是房产,用来抵偿对你们的赔过。” 王所长抬起头,看着陆风和何雨水。 “易中海家住中院,东厢房两间间。” “聋老太太龙小云,住后院,后罩房两间。” “这两处房子,现在,都归你们了。” “至于具体怎么分,你们俩,是苦主,自个儿商量着办。” “商量好了,直接去街道办,找王主任,把手续一办,这房子,就是你们的了。” 第44章 院里头的新官儿 赔偿? 还有这好事儿?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他原本就想着,能把易中海跟那老虔婆送上路,吃几颗花生米,这事儿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压根儿就没琢磨过,后头还有这茬儿。 房子。 四合院里头的房子。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固定资产。 易中海那两间东厢房,位置好,敞亮。 聋老太太那两间后罩房,虽然偏了点儿,可也胜在清净。 这两处,哪个都不赖。 何雨水显然也让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砸懵了。 她那双大眼睛,先是看了看王所长,又看了看陆风,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 陆风瞧着她那副六神无主的样儿,心里头,本来是无所谓的。 给哪个都成。 可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念头,跟闪电似的,猛地就在他脑子里头划了过去。 后罩房! 聋老太太那屋! 他想起来了! 那老虔婆手里头,可是攥着不少真金白银的好东西! 那都是她搜刮了一辈子,攒下来的家底儿! 这回她让派出所的人铐走,那叫一个猝不及防。 屋里头藏着的那些个宝贝,她指定是来不及转移。 现在,这房子要是归了自个儿…… 那房子里头的东西,不就顺理成章,全成自个儿的了吗? 想到这儿,陆风心里头那叫一个美。 他脸上,却是一副风轻云淡,替别人着想的热心肠模样。 “王所长。” 陆风开了口,那声音,听着就让人觉得敞亮。 “这事儿,我看就不用商量了。” 他转头看向何雨水,脸上带着笑。 “雨水妹子,你看这样成不成?” “易中海那两间东厢房,就归你们家。” “那屋子,跟你家原先那房,不就隔着一堵墙嘛。” “回头找人把墙给开了,两家并一家,住着多宽敞,多舒坦。” “我就要后院儿那两间后罩房就成,我一个人住,清净。”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漂亮。 句句都是在替何雨水他们家盘算。 何雨水一听,心里头那股子感激劲儿,立马就涌了上来。 她当然知道,中院那东厢房,可比后院儿的后罩房,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儿。 陆风这明摆着是把好处,往她跟前儿推啊! 小丫头眼圈儿一热,鼻子有点儿发酸。 “陆风哥……这……这太……” “行了,就这么定了。” 陆风一摆手,那叫一个干脆。 【叮!来自何雨水的感激+1800!】 王所长瞧着这俩年轻人,三言两语就把事儿给定了,脸上也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尤其是看陆风的眼神,那更是多了几分欣赏。 这小子,不光有胆有谋,这为人处世,也敞亮! “好!既然你们商量好了,那就这么办。” 王所长点了点头。 “你们现在,直接去街道办,找王主任把房产过户的手续给办了。” “这事儿,就算彻底了了。” 说完,他就让那个年轻同志,领着俩人出去了。 等到了派出所大门口,陆风才发现,门口还杵着个人呢。 正是那刚放出来的何雨柱。 傻柱这会儿,正蹲在门口的台阶上,低着头,等着何雨水。 瞧见陆风跟何雨水出来,他猛地站了起来。 那张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再也没了之前那股子凶神恶煞的劲儿。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了尴尬,愧疚,还有点儿不知所措的局促。 何雨水走过去,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何雨柱那张黑脸,憋得有点儿发红。 他磨磨唧唧地蹭到陆风跟前儿,吭哧了半天,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几个字。 “那个……陆风。” “之前那事儿……是我不对。” “我……我给你道个歉。” “还有那房子的事儿……谢了。” 【叮!来自何雨柱的愧疚+1200!】 【叮!来自何雨柱的尴尬+1000!】 陆风瞧着他那副熊样,心里头直乐。 他摆了摆手,压根儿没当回事儿。 “行了,甭跟我来这套。” “都是一个院儿的,往后,把眼睛放亮点儿就成。” 说完,他也不再搭理傻柱,领着何雨水,就奔街道办去了。 何雨柱在后头愣了半天,才赶紧跟了上去。 …… 街道办。 王主任一瞧见这三人一块儿来了,立马就明白了。 她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哟!都来了!” “快坐,快坐!” 办手续的过程,那叫一个顺利。 王主任亲自操办,各种章子盖得“啪啪”响。 没多大工夫,两份崭新的房产证明,就递到了陆风和何雨水的手上。 “行了,这事儿,算是尘埃落定了。” 王主任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水。 她看着眼前的三个年轻人,语重心长地开了口。 “往后,在一个院儿里住着,就得互帮互助,团结邻里。” 她特意瞧了瞧何家兄妹俩。 “尤其是你们俩,傻柱,雨水。” “以后遇上事儿,多跟陆风商量商量,多听听他的意见。” “陆风这孩子,我看行!” 【叮!来自王主任的欣赏+800!】 何雨水是连连点头。 何雨柱虽然没说话,可那脑袋,也跟着点了点。 陆风嘴上自然是客气地应付着。 他这会儿的心思,早都飞到后院儿那两间后罩房里头去了。 那老虔婆的宝贝,可都等着他去接收呢。 就在他心里头美滋滋盘算的时候。 脑子里头,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又响了。 【你已经成功的在四合院站稳了脚跟,解决了那些麻烦。】 【现在的你马上就要开始新的生活,自然就要有新的身份和责任。现提供以下背景选项:】 【1. 居委会最年轻的主任(需消耗情绪值:10000)】 【2. 派出所荣誉干事(需消耗情绪值:5000)】 【3. 四合院联络员(需消耗情绪值:2000)】 陆风看着这三个选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居委会主任? 天天管着这片儿的鸡毛蒜皮,屁事儿一堆,太累。 派出所干事? 听着威风,可也得受纪律约束,不自在。 他陆风,可不是给别人当牛做马的性子。 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选项上。 四合院联络员。 这名头,听着不大。 可里头的门道,深着呢。 之前的三位大爷不就是联络员么。 说白了,就是街道办安插在院里头的眼线和帮手。 上头有什么指示精神,由他来传达。 院里头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得由他来汇报。 最关键的是,这个身份,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干涉院里所有事儿的权力! 这不就是给他这个“情绪农扬主”,量身定做的一把镰刀吗? 而且,才2000情绪值。 便宜! 划算! 陆风心里头,嘿嘿一笑。 “系统,我选3!” 【叮!选择成功!消耗情绪值2000点!】 【恭喜宿主获得新身份:南锣鼓巷95号院,联络员!】 【身份证明文件已生成,将于明日由街道办正式下发任命!】 ps:今天应该是首秀了,首先感谢大家能看到这里,明天开始会每天五章,希望大家能给个好评支持一下~这本书里面还是有不少问题,以后会尽量改正的,有些是为了剧情需要,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第45章 老虔婆的家底儿 何雨柱那张黑脸,这会儿瞧着,就跟刚从锅底上刮下来似的,透着股子灰败。 他跟在后头,一步一挪,大气儿都不敢喘。 何雨水走在陆风旁边,手里头紧紧攥着那张崭新的房产证明,小脸儿上,又是激动,又是恍惚,跟做梦似的。 陆风揣着手,走得四平八稳。 他心里头,正琢磨着系统刚才给的那几个选项。 居委会主任?派出所荣誉干事? 嘿。 听着是挺威风,官儿大。 可那玩意儿,是给人干的活儿吗? 天天开会,写报告,应付上头,联络群众。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前辈子当牛做马还没当够?穿越过来,换个地方接着当? 他陆风可没那么贱。 陆风又不是山东的,对当官没什么执念。 再说了,真坐到那位置上,条条框框一束缚,手脚都伸展不开。 哪儿有现在这个“联络员”的身份来得舒坦。 名头不大,屁事儿不多,还不用天天去点卯。 可这院里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件事儿,他不能名正言顺地插一脚? 想想之前那三位大爷的做派。 那就是这四合院里的土皇帝。 当然了,他陆风可不稀罕学他们那套自私自利的德行。 他有自个儿的乐子。 这满院子的禽兽,就跟那地里头的韭菜似的。 割了一茬,还长一茬。 易中海,老虔婆是彻底歇了菜。 可那刘海中,阎老西儿,还有贾张氏,不还有三个月就回来了吗? 到时候,这院里头,指定又得热闹起来。 他这个新上任的联络员,不得好好“照顾照顾”他们? 这情绪值,不得哗哗地往上涨? 更别提,还有秦淮茹,还有许大茂…… 这一院子的“庄稼”,都等着他这个“农扬主”去收割呢。 至于收割来的情绪值,那用处可就大了去了。 不会真有人觉得这时不时收集到的情绪值是摆设吧?动动脑子好不好。 他可没忘了,李云龙走之前,自个儿吹的那个牛。 带他一起去灭了小日子。 拿什么灭? 凭着一腔热血? 还是凭着李云龙那点儿家底儿? 扯淡。 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系统。 只要情绪值够多,兑换个超越时代的大炮坦克,甚至是蘑菇蛋,那不都是洒洒水的事儿? 到时候,别说小日子,就是那鹰酱,也得跪下来唱征服! 想到这儿,陆风心里头,那叫一个通泰。 几人说着话的工夫,就回了南锣鼓巷。 刚一拐进院门。 整个院子,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中院儿,秦淮茹正假模假样地在门口搓着衣服,一双眼睛,却跟长了钩子似的,死死地盯着他们仨。 尤其是瞧见何雨水手里头那张盖着红印的纸,她那搓衣服的手,都慢了半拍。 【叮!来自秦淮茹的惊疑+1100!】 【叮!来自秦淮茹的嫉妒+1300!】 前院儿,杨瑞华家的窗帘,也动了一下,露出一只窥探的眼睛。 【叮!来自杨瑞华的怨毒+1500!】 陆风嘴角一撇。 瞧瞧。 这不就来了吗? 他也没搭理那些窥探的目光,转头对何家兄妹说。 “行了,你们赶紧家去吧。” “易中海那屋,也该拾掇拾掇了。” “里头但凡有点儿值钱的玩意儿,都赶紧搬到你们自个儿屋里头,省得让谁顺手牵了羊。” 何雨水感激地点了点头。 “陆风哥,那……我们先过去了。” 何雨柱也跟着,瓮声瓮气地说了句。 “谢了。” 说完,俩人就奔着中院儿去了。 陆风瞧着他们俩的背影,笑了笑,自个儿则转身,溜溜达达地,朝着后院儿走。 重头戏,这才刚要开扬呢。 后罩房。 聋老太太那两间屋子,门上贴着崭新的封条。 陆风上前,轻轻一撕。 “刺啦”一声。 这屋子,现在姓陆了。 他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一股子尘封的霉味儿,混着若有若无的酸臭,扑面而来。 屋里头,黑黢黢的。 陆风也没嫌弃,迈步走了进去,回手就把门给关严实了。 他站在屋子中央,眯着眼,打量着四周。 家徒四壁。 一张破桌子,两条长板凳。 墙角,一口破了沿儿的水缸。 最显眼的,就是那盘占了半间屋的土炕。 炕上,一床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棉被,胡乱地堆在那儿,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味儿。 就这? 这老虔婆一辈子的积蓄,就攒下这么点儿破烂? 陆风不信。 越是瞧着穷的地儿,越是可能藏着东西。 这叫灯下黑。 他也不着急,先是把那床破棉被,直接就给扔到了地上。 然后,就跟个专业的工兵似的,开始一寸一寸地排查。 先是那张破桌子。 翻过来,倒过去,敲敲打打,连个暗格都没有。 再是那两条板凳。 也没戏。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盘土炕上。 这玩意儿,可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他跳上炕,先是在炕席上踩了踩,听着动静。 “梆梆梆……” 都是实心的。 他又趴下来,把耳朵贴在炕面上,用手指头,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敲。 “叩,叩,叩……” 声音沉闷,没什么异常。 陆风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难不成,是自个儿想岔了? 这老虔婆,压根儿就是个穷光蛋?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算计了一辈子,刮地皮的本事,比阎老西儿都精。 易中海那个八级钳工,都让她拿捏得死死的,心甘情愿地当了几十年的钱包。 她手里头,能没点儿真金白银? 陆风不甘心。 他的视线,又在屋里头扫了一圈。 最后,定格在了墙角那口水缸上。 那缸,破了个大口子,瞧着就是个没人要的废物。 可陆风的眼睛,却亮了一下。 他走过去,围着水缸转了两圈。 然后,他伸出手,在那水缸底下,轻轻地摸索着。 入手处,一片冰凉粗糙。 可就在他摸到水缸靠墙的那一面时,指尖的触感,忽然有了一点儿变化。 那儿,好像有一块砖,是松动的。 陆风心里头一动。 他加了点儿劲儿,把那口沉重的水缸,往外挪了半尺。 缸后面那面墙,露了出来。 墙上,布满了黑乎乎的烟熏火燎的痕迹。 可就在离地半尺高的地方,有那么一块青砖,颜色,跟周围的,明显不一样。 新。 太新了。 就像是刚砌上去没多久。 陆风笑了。 嘿。 老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他从兜里头,摸出一把随身带着的小折刀。 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插进那块青砖的缝隙里。 轻轻一撬。 那块砖,应声而落。 里头,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一股子金银器物特有的,带着点儿腥气的味道,从那洞口里头,飘了出来。 陆风凑过去一瞧。 那洞里头,塞着一个用油布,里三层外三层,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 他伸手,把那包裹掏了出来。 沉。 那叫一个压手。 陆风把包裹放到桌上,一层一层地打开。 当最后一层油布被揭开。 一道刺眼的金光,瞬间就晃了陆风的眼。 只见那包裹里头,黄的,白的,绿的,堆得满满当当。 十几根大小不一的黄鱼,金灿灿,亮闪闪。 旁边,是一堆白花花的袁大头,少说也得有二三百块。 最上头,还放着几件翡翠镯子,玉石扳指,那水头,那色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除此之外,还有一沓子厚厚的存单和房契地契。 陆风瞧着眼前这堆宝贝,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最后,从牙缝里头,挤出了三个字。 “我艹……” 这老虔婆,可真是个刮地虎啊! 就这身家,别说是在这四合院,就是搁到这四九城里头,那也算得上是头一号的富婆了! 发了。 这回,是真他娘的发了! 第46章 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子狂喜。 黄鱼,袁大头,这些玩意儿,是硬通货,是保命的家底儿。 可跟眼前这几张薄薄的纸比起来,那都得往后稍稍。 房契,地契。 还不是这院里头的。 是另一处,独门独院,一整套的一进四合院! 好家伙! 陆风心里头,都忍不住给这老虔婆竖了个大拇指。 真有你的。 不光会搂钱,还懂得置办产业。 这脑子,搁这院里头,真是屈才了。 这年头的房子,说值钱也值钱,可也还没到后世那种离谱的地步。 但这玩意儿,得往长远了看。 要是真能待到那会儿…… 陆风摇了摇头,把这不切实际的念头甩了出去。 想那么远干嘛。 活在当下,才是正经。 有了这套院子,自个儿在这四九城里,就算是彻底扎下根了。 他把那些房契地契,小心翼翼地收好,贴身放着。 剩下的金银玉器,用油布重新包好。 他还不放心,又在这黑黢黢的屋里头,仔仔细细地,跟过筛子似的,又检查了一遍。 墙角,地缝,炕洞。 连那破水缸里头,都探头进去瞅了瞅。 确定再也找不出第二根毛来,他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这老虔婆所有的家当,都在这儿了。 陆风拎着那个沉甸甸的包裹,没声没响地出了后罩房。 临走前,还顺手把那块松动的砖,给塞了回去。 又把那口破缸,给挪回了原位。 做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他没回后院儿自个儿那屋,那地儿,暂时也用不上,懒得收拾。 还是前院儿这东厢房,住着舒坦。 回到屋里,把门一插。 陆风找了个木箱子,把那包金银,严严实实地锁了进去,塞到了床底下最深处。 忙活完这一切,他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日头已经很高了。 今儿个,他可没跟厂里请假,早上直接就被派出所的叫走了。 这会儿过去,正好能赶上食堂开饭。 想到轧钢厂食堂那些饭菜,陆风肚子都有点儿叫唤了。 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推门就往外走。 刚一迈出屋。 就瞧见中院儿那边,有点儿热闹。 何雨柱正从易中海那屋出来,耷拉着个脑袋,瞧着是准备往外走。 可刚到院子当间儿。 一个人影儿,就跟那闻着味儿的猫似的,立马就迎了上去。 是秦淮茹。 她手里头端着个针线笸箩,脸上那表情,一如既往地,带着那么点儿恰到好处的愁苦和关切。 “柱子。” 她那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你……你没事儿了吧?” “派出所那边,没为难你吧?” 何雨柱脚下一顿,猛地抬起了头。 那张黑脸上,再也没了往日里见了秦淮茹就露出的那股子憨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和烦躁。 他想起自个儿在里头那几天,想起妹妹何雨水念的那些信,想起易中海那张伪善的脸。 再看看眼前这个女人。 他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被人当枪使,当猴儿耍,当冤大头。 自个儿还乐在其中,屁颠屁颠地给人家当舔狗。 一股子邪火,噌的一下,就从脚底板,直接顶到了天灵盖。 “秦淮茹!” 何雨柱那嗓门儿,跟炸雷似的,在院里头响了起来。 “你甭跟我来这套!” “我以前是眼瞎了,才着了你跟易中海那个老王八蛋的道儿!” “往后!我们何家,跟你贾家,没半点儿关系!” “你家里那点儿破事儿,还有你那个恶婆婆,你自个儿琢磨去吧!” “还有,贾东旭那孙子还没死呢,你这少跟我凑近乎。” “别再来烦我!” 【叮!来自何雨柱的无能狂怒+2800!】 【叮!来自何雨柱的滔天悔恨+3200!】 秦淮茹让这一嗓子,吼得当扬就愣住了。 她端着针线笸箩,站在那儿,那张脸,一阵红,一阵白。 那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 【叮!来自秦淮茹的惊愕+2500!】 【叮!来自秦淮茹的羞愤+2200!】 何雨柱吼完了,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 扭头,大步流星地就朝着前院儿走。 那背影,带着股子决绝的意味。 陆风就站在自个儿屋门口,把这出好戏,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差点儿没乐出声来。 嘿。 傻柱这回,是真让驴给踢了脑袋,开窍了。 这出戏,可比那戏园子里头的全本,瞧着还过瘾。 【叮!来自秦淮茹的怨毒+1800!】 【叮!来自张艳玲的错愕+500!】 【叮!来自杨瑞华的幸灾乐祸+600!】 瞧瞧。 这情绪值,收得,那叫一个舒坦。 何雨柱气冲冲地走到前院儿,一抬头,正好看见陆风。 他那张黑脸,又憋得有点儿发紫。 脚下也顿住了,显得有点儿手足无措。 陆风冲他招了招手,脸上挂着笑。 “愣着干嘛呢?” “不是要去厂里吗?一块儿走啊。” 何雨柱吭哧了半天,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字。 “……哦。” 他迈开腿,跟在了陆风后头。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走在胡同里。 陆风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那话里头,带着点儿揶揄。 “刚才,瞧着挺威风啊。” “跟换了个人似的。” 何雨柱那张脸,更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 他闷着头走路,半天,才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 “我……我以前就是个糊涂蛋。” 陆风笑了笑,没再说话。 糊涂蛋? 可不是嘛。 不过,这糊涂蛋要是醒了,那咬起人来,才叫一个狠呢。 尤其是咬他曾经最亲近的人。 秦淮茹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陆风心里头想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四合院里的乐子,真是越来越多了。 第47章 亏了一个亿 九月的风,吹在身上,已经有了点儿凉意。 何雨柱闷着头,两只手抄在袖子里,那背影,瞧着还有点儿萧瑟。 陆风走在他旁边,不紧不慢地,心里头琢磨着事儿。 这傻柱,还真是个活宝。 刚才在院里头那一嗓子,吼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 秦淮茹那张脸,都快成调色盘了。 过瘾。 他斜了何雨柱一眼,嘴角挂着点儿若有若无的笑意。 “怎么着?” “这么着急忙慌地,就往厂里头赶。” “这刚从里头出来,不多歇两天?” 陆风那话里头,带着点儿调侃的味儿。 何雨柱听了,脚下一顿。 他那张黑脸,又有点儿挂不住了,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那动作,瞧着就透着股子憨劲儿。 “嗨,甭提了。” 他那声音,瓮声瓮气的。 “我本来也想着,明儿个再去也不迟。” “可我那妹子,非得让我今儿个就去。” 何雨柱说起自个儿妹妹,那话里头,不自觉地就带上了点儿服气。 “雨水说了。” “她说,哥,你能在轧钢厂后厨掌勺,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是正经的铁饭碗。” “这回,你在里头待了这两天,已经算是耽误了班儿了。” “得赶紧回去,跟领导认个错,好好干活儿,把这工作给保住了。” “她说,万一这工作真没了,往后,咱兄妹俩,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陆风听着,点了点头。 这话,在理儿。 他瞧了何雨柱一眼。 “你别说,你这妹妹,岁数不大,看事儿可比你透彻多了。” “这年头,找份儿像样的工作,多难呐。” “你就听你妹子的,没错儿。” “真要是丢了这份工,你俩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何雨柱听着陆风也这么说,脸上反倒露出了点儿不以为然的神色。 他那眉毛一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儿,脸上都泛起了喜色。 “嗨!” “那哪儿能呢!” “就算没了这份儿工作,我跟雨水,也饿不死!” “反正从易中海那老家伙家里,也找着了不少……” 说到这儿,何雨柱的话,猛地就刹住了。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自个儿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那张嘴,张了张,又赶紧闭上了。 他扭过头,看着陆风,那脸上,全是尴尬,还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叮!来自何雨柱的懊恼+1800!】 【叮!来自何雨柱的尴尬+2000!】 陆风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可他那心里头,却“咯噔”一下。 找着了不少? 从易中海家里? 一个念头,跟闪电似的,瞬间就劈进了他的脑子里。 易中海! 八级钳工! 他那工资,一个月可是九十九块钱! 就算他天天接济贾家,就算他自个儿家也得吃喝拉撒。 那老家伙又是个抠搜的性子,自个儿跟媳妇儿,连件新衣裳都舍不得做。 这么算下来,一个月,怎么着也能剩下个五六十块钱吧? 一年,那就是六七百块! 他当上八级工,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再往前,他当七级工,六级工,那工资也不低啊! 这几十年下来…… 我艹! 陆风的脑子里,就跟装了个算盘似的,噼里啪啦一通猛算。 这老东西,手里头攒下的钱,少说也得有个四五千块! 四五千!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一笔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陆风那心,都跟着抽抽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一个亿。 他猛地想起来了。 就在今天早上。 在派出所,王所长那办公室里头。 当自个儿“高风亮节”,主动把易中海那两间东厢房,让给何雨水的时候。 王所长瞧着自个儿那眼神儿…… 陆风当时还挺得意,觉得自个儿这事儿办得敞亮,连所长都高看一眼。 现在再一琢磨。 那眼神儿里头,哪儿是欣赏啊! 那他娘的,分明就是看傻子! 就跟瞧着一个拿一整头牛,去换了三颗豆子的棒槌似的! 那眼神里头,全是怜悯,是同情,是哭笑不得! 嘿! 我这儿还当自个儿是活雷锋呢。 闹了半天,在人家眼里,我就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傻个儿! 陆风心里头,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有那么点儿懊悔,有那么点儿哭笑不得,还有那么点儿……被那老狐狸给耍了的憋屈。 怪不得。 怪不得何雨水那丫头,那么痛快就答应了。 敢情,她早就盘算好了。 没准儿,那钱,就是她自个儿先找着的。 今天这一出,八成就是她早就写好的剧本。 先是让自个儿那傻哥哥出来探探口风,顺便把厂里的工作给稳住。 她自个儿,这会儿估摸着,正关着门,在那两间东厢房里头,点钱点到手抽筋呢! 好嘛。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自个儿玩儿了一辈子鹰,今儿个,倒是让俩小家雀儿,给啄了眼了。 陆风心里头,那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伸出手,在何雨柱那结实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行啊你。” “藏得够深的啊。” 他那话里头,听不出是夸奖,还是别的什么。 何雨柱让这一拍,吓得一哆嗦。 他那张脸,涨得跟猪肝似的,吭哧了半天,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陆-风瞧着他那副熊样,心里头那点儿郁闷,反倒散了不少。 算了。 不就是点儿钱嘛。 自个儿从老虔婆那儿,不也捞着一大笔了? 还有一套四合院呢。 真要比起来,谁亏谁赚,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这钱给了何雨水那丫头,也总比便宜了别人强。 那丫头,是个知恩图报的。 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这么一想,陆风心里头,那才算是彻底舒坦了。 他瞧着何雨柱,笑了笑。 “行了,甭跟我这儿演哑巴了。” “这是好事儿啊。” “往后,你们兄妹俩,也算是熬出头了。” “走吧,再不走,食堂的饭,可就真让人给抢光了。” 说完,他不再多言,迈开步子,就往前走。 何雨柱在后头愣了半天,瞧着陆风那背影,眼神儿里,全是摸不着头脑的迷茫。 他挠了挠头,也赶紧迈开大步,跟了上去。 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胡同的拐角。 轧钢厂那高大的烟囱,已经遥遥在望了。 第48章 杨厂长的算盘 陆风是真的没怎么往心里去。 这玩意儿,说到底,就是一张纸,一个数儿。 够花,就成。 多了,反倒是累赘。 自个儿往后,那可是要跟着李云龙,去干大事儿的。 是要去灭了那帮小日子的。 到时候,需要的是飞机大炮,是坦克兵团。 这几千块钱,能干嘛? 买几颗子弹,还是买几斤炮弹皮? 不够塞牙缝的。 跟自个儿脑子里那个能神奇的系统比起来,这玩意儿,算个屁。 再说了,凭自个儿这身本事,还能饿着不成? 简直是笑话。 陆风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脚下的步子,迈得那叫一个稳当。 何雨柱跟在后头,一双眼睛,却跟长了钩子似的,一直偷摸地在陆风脸上转悠。 他心里头,那叫一个七上八下。 换了是自个儿,要是知道错过了这么一大笔钱,非得捶胸顿足,把大腿拍青了不可。 可陆风呢? 脸上连个褶子都没多。 那份儿淡定,那份儿从容,就好像刚才说漏嘴的不是几千块的巨款,而是几分钱的烂白菜。 这气度…… 这格局…… 何雨柱越想,心里头越是服气。 他想起自个儿以前,死心塌地地跟着易中海。 那老东西,嘴上说得比唱的都好听,为了院里,为了大家。 可背地里呢? 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连他爹寄回来的救命钱都敢黑。 那心,比煤球还黑。 再瞧瞧陆风。 年纪轻轻,本事大,心思也深。 可人家办事儿,敞亮! 说不要那东厢房,就真不要了,连带着里头的钱,提都没提一句。 这才是爷们儿! 这才是真正值得交的人! 何雨柱心里头,像是有一团火,给点着了。 他暗暗下了个决心。 往后,在这四合院里头,谁要是敢跟陆风过不去。 他何雨柱,第一个不答应! 【叮!来自何雨柱的敬佩+2500!】 【叮!来自何雨柱的决心+3000!】 陆风压根儿就没察觉到身后这傻大个儿心里头的波澜壮阔。 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 忠心? 那玩意儿能换情绪值吗? 他有系统傍身,还有那越来越熟练的傻柱快乐拳。 这院里头,有一个算一个,绑一块儿,都不够他一个人热身的。 俩人心思各异,没多大工夫,轧钢厂那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就出现在了眼前。 “我先去后厨那边销个假。” 何雨柱站住了脚,脸上带着点儿局促。 “这几天没来,得跟我们刘主任好好说道说道。” 陆风点了点头。 “去吧。” “态度好点儿,嘴甜点儿,你们那刘主任,就好这口儿。” 何雨柱嘿嘿一笑,挠了挠头,转身就奔着后厨的方向去了。 陆风伸了个懒腰,肚子叫得跟打鼓似的。 他也抬腿,准备去食堂犒劳犒劳自个儿的五脏庙。 可这脚,才刚迈出去两步。 “哎!陆风!”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陆风一回头,是他们车间的主任,正喘着粗气往这边跑。 “可算逮着你了!” 车间主任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你小子,可真行啊。” “这两天,上哪儿野去了?” “杨厂长都问你好几回了!” 【叮!来自车间主任的好奇+400!】 车间主任直起身子,那语气,急得不行。 “厂长发话了。” “说只要一瞧见你,立马,就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甭耽搁!赶紧的!” 陆风一听,得了。 这饭,是吃不踏实了。 他也不能老拿身体当挡箭牌,总这么躲着杨厂长,也不是个事儿。 人家一个大厂长,三番五次地找,自个儿再拿乔,那就有点儿不识抬举了。 “成。” “我这就过去。” 陆风应了一声,跟车间主任摆了摆手,转身就朝着办公楼走去。 …… “咚咚咚。” 陆风敲响了厂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 里头传来杨厂长那熟悉的声音。 陆风推门进去,只见杨厂长正坐在办公桌后头,戴着个老花镜,聚精会神地看着一份文件。 瞧见陆风进来,他立马就放下了手里的笔,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小陆啊!” “你可算是来了!” “快,快坐!” 杨厂长那叫一个热情,亲自起身,给陆风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陆风心里头,有点儿犯嘀咕。 这老杨,今天是怎么了? 吃错药了? 他也没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杨厂长,您找我?” 杨厂长摆了摆手,笑呵呵地坐回到椅子上。 “不急,不急。” 他上下打量着陆风,那眼神里头,带着点儿探寻。 “吃饭了没?” 陆风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还没呢。” “刚到厂里,就让主任给截这儿来了。” 杨厂长一听,一拍大腿。 “那哪儿成啊!” “走!”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今儿个,我请客,咱爷俩,好好喝两盅!” 说着,杨厂长就站了起来,拉着还有点儿发懵的陆风,就往外走。 陆风心里头,那叫一个纳闷儿。 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不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有厂长请客,还是白吃白喝,这好事儿,上哪儿找去。 俩人直接就去了食堂的包间。 这地儿,平时都是用来招待上头领导的,陆风也是头一回进。 杨厂长也没小气,直接跟后厨的大师傅打了声招呼。 “老王,弄俩硬菜!” “再烫一壶好酒!” 没多大工夫。 一盘红烧肉,一盘干炸带鱼,还有一盘花生米,一盘拍黄瓜,就端了上来。 那红烧肉,烧得是油光锃亮,肥而不腻。 那带鱼,炸得是外酥里嫩,金黄焦香。 酒是二锅头,烫得刚刚好。 杨厂长亲自给陆风满上了一杯。 “来,小陆。” “这杯,算是给你接风洗尘。” “你院里头那点儿破事儿,我都听说了,受委屈了。” 陆风赶紧端起酒杯。 “杨厂长,您太客气了。” “都过去了。” 俩人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一股子火辣辣的暖流,从嗓子眼儿,一直烧到了胃里。 舒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杨厂长的脸,喝得有点儿发红。 他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 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变得郑重了起来。 他看着陆风,那眼神,意味深长。 “小陆啊。” “今天找你来,除了给你接风。” “其实,还有个事儿,想跟你聊聊。” 第49章 杨厂长的后怕 这顿饭,这壶酒,没那么简单。 菜是硬菜,酒是好酒。 可这人情,才是最贵的。 他放下酒杯,拿筷子夹了块儿焦香的带鱼,慢条斯理地吃着。 “杨厂长。” “您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咱俩也别绕圈子了,您就直说吧。” “您要是不说,我这饭,吃着也不踏实。” 杨厂长闻言,哈哈一笑,那笑声里,透着点儿被人看穿的尴尬。 “嘿,你这小子。” “真是个猴儿精。” 他端起酒杯,自个儿抿了一口,那张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了起来。 那眼神儿,变得复杂。 “小陆啊。” “不瞒你说,我找你,确实是有事儿想问问。” “昨天下午。” “你们院儿那个刘海中的媳妇,还有阎埠贵的媳妇和聋老太太三个人人,找到我办公室来了。” 杨厂长叹了口气,那语气,带着点儿后怕。 “哭哭啼啼的,求我,让我出面,去派出所那边,把刘海中跟阎埠贵给捞出来。” “你也知道,这刘海中,好歹也是咱们厂的七级锻工,算是个技术骨干。” “我当时想着,都是一个厂的同志,能帮,就帮一把。” 陆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知道,这事儿,后头肯定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 杨厂长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那手,都有点儿抖。 “我当时,就给王所长那边,打了个电话。” “我想着,先探探口风。” “结果,你猜怎么着?” 杨厂长一拍大腿,那声音,在包间里头显得格外响亮。 “王所长一听是我,就好心提醒我。” “他说,老杨啊,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往里头掺和。” “他说,易中海这伙人,犯的事儿,天都给捅了个窟窿!” “谁来求情,都不好使!” “他还特意跟我提了一嘴,说你们院儿那个聋老太太,也折在里头了!” “他说,这案子,是市里头亲自督办的铁案,谁要是敢伸手,就等着一块儿进去吧!” 杨厂长说到这儿,端起酒杯,“咕咚”一口,就把那杯酒给干了。 他拿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那后怕的劲儿,根本就掩饰不住。 “我当时一听,好家伙!” “我这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这聋老太太都进去了,这事儿还能小得了?” “我赶紧就跟王所长说,我就是随便问问,关心一下咱们厂的职工家属。” “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叮!来自杨厂长的后怕+3500!】 【叮!来自杨厂长的庆幸+3000!】 杨厂长喘着粗气,看着陆风,那眼神,就跟看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似的。 “至于那俩娘们儿,我压根儿就不熟,回头就把她们给打发了。” “刘海中?七级锻工?厂里头又不是就他一个!” “为了他,把自个儿搭进去,我疯了不成?” “小陆啊,我这心里头,就跟猫抓似的,痒痒了一晚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啊?” “易中海他们,到底犯了多大的事儿啊?” 陆风瞧着杨厂长这副模样,心里头都快笑开了花。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事儿,他本就没打算瞒着。 反正判决书一下来,全厂都得通报。 他现在说,还能卖杨厂长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杨厂长。” “这事儿,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您啊,也别瞎琢磨了。” 陆风夹了口花生米,嚼得“嘎嘣”脆。 “易中海,伙同他媳妇儿刘翠琴,还有那个聋老太太。” “三个人,长期截留侵占我叔叔的汇款,还有何大清寄回来的信件和汇款。” “还诈捐,骗了全院的人。” “罪大恶极,证据确凿。” 杨厂长听得,眼皮子直跳。 陆风顿了顿,放下筷子,那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判了。” “易中海,死刑。” “刘翠琴,死刑。” “聋老太太,龙小云,也是死刑。” “三天后,就执行。” “轰!” 这几句话,不亚于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杨厂长的脑门上。 他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就掉在了桌子上。 那张喝得红润的脸,瞬间就褪去了血色,变得煞白。 “死……死刑?” “三……三个?” 杨厂长那声音,都变了调儿,带着一股子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虽然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事儿小不了。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那可是三条人命啊! 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叮!来自杨厂长的惊骇+5000!】 【叮!来自杨厂长的恐惧+4500!】 陆风瞧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儿,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他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至于刘海中,阎埠贵,还有那个贾张氏。” “是从犯,性质不严重。” “送去劳动改造,三个月。” “就回来了。” 杨厂长听完,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呆呆地坐在那儿,额头上的冷汗,跟下雨似的,一滴一滴往下掉。 他现在,是真真切切地感到了一股子刺骨的寒意。 幸亏! 幸亏昨天,自个儿听了王所长的劝,没头脑一热,真掺和进去。 要不然,就凭自个儿这点儿道行,跟这几个死刑犯搅和在一块儿。 别说捞人了。 自个儿这身官皮,能不能保住,都得两说! 他再抬起头,看陆风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看一个有背景的后辈。 而是在看一个,深不可测,手段通天的狠角色! 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就把院里头三座大山,连根拔起! 还直接送了三个去吃花生米! 这本事,这魄力…… 杨厂长打了个哆嗦。 他猛地站了起来,亲自给陆风把酒满上,那姿态,放得那叫一个低。 “小陆啊!” “来来来,这杯,是老哥我敬你的!” “你这回,不光是为自个儿出了口恶气,也是为民除害啊!” 他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陆风笑了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杨厂长,您言重了。” 俩人又喝了几杯。 这顿饭的气氛,也彻底变了味儿。 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后来的震惊,再到现在的……巴结。 杨厂长是彻底把陆风,当成了自个儿需要仰望和结交的大人物了。 “小陆啊。” 杨厂长放下酒杯,那语气,亲切得就跟自家人似的。 “往后,你在厂里头,要是有什么事儿,有什么困难。” “你甭管是什么事儿,只要你开了口,只要我老杨能办得到的。” “我绝不说二话!” 【叮!来自杨厂长的敬畏+2800!】 【叮!来自杨厂长的示好+2500!】 陆风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杨厂长,您这么说,我可就当真了。” 他放下筷子,身子微微前倾。 “不瞒您说。” “我还真有个事儿,想请您帮个忙。” ps:昨天首秀了,发现一些问题,简单说一下,我承认拉扯的有点多,但是每一件事都会牵扯到其他人和事,我这最后直接处理了五六个人,我个人觉得还算合理,对于不喜欢的只能说声抱歉了。同时再次感谢还在继续看的家人们,感谢支持!!! 第50章 陆风换工作 “嗨!” “咱俩谁跟谁啊!” “有事儿你就说,甭跟我客气!” 陆风把筷子放下,身子往前探了探。 那姿态,不像是求人,倒像是跟人商量一件顶要紧的买卖。 “杨厂长,是这么个事儿。” “您也知道,我原来在车间,那是跟着刘海中学手艺。” “现在,刘海中也进去了。” “我在那车间里头待着,天天听着那机器轰隆隆的响,心里头,不得劲儿。” 他话锋一转,提到了另一个人。 “我瞅着,院里头那个许大茂,就挺好。” “放映员。” “一个月里头,倒有大半个月是在外头跑,给下头的分厂、矿区放电影。” “不用天天在厂里头待着,自由。” “我就想着,您看,厂里头还有没有类似这种,不用天天坐班儿的活儿?” 陆风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他确实是嫌车间里头吵得慌。 可最要紧的,是他需要时间。 大把大把的,可以由着自个儿支配的时间。 不管是琢磨系统的事儿,还是去后院儿那套新得的宅子里头寻摸点儿别的乐子,那都得有空闲才成。 再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去李云龙那边了。 到时候就可以去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了,大干一扬。 真要是让他天天钉死在车间里头,那什么事儿都耽误了。 杨厂长听完,眉头就锁了起来。 他那手指头,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着,发出一阵“笃笃”的轻响。 这事儿,还真有点儿难办。 放映员就许大茂一个,轻易动不了。 别的清闲岗位,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早就让人给占满了。 可陆风开了这个口,他又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这小子,现在可是个宝贝疙瘩,得供着,得捧着。 杨厂长在脑子里头,把厂里所有的岗位,都跟过筛子似的,过了一遍。 忽然,他眼睛一亮。 有了! “小陆啊。” 杨厂长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又换上了那副热情的笑脸。 “你说的这事儿,还真巧了!” “厂里头,正好有个空缺!” “采购科,采购员!” 杨厂长把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他看着陆风,那眼神里头,全是信任和期许。 “你也知道,现在这年景,外头的东西,越来越不好买了。” “尤其是粮食,那更是紧俏得不行。” “厂里头几千号人张嘴等着吃饭,后勤的压力,大啊!” “咱们原来的那个采购员,是个老实头,脑子不灵光,跑了几个月,连根儿豆芽菜都没买回来。” “我正琢磨着,换个有本事的上去呢!” “小陆你,脑子活,路子野,我看,这活儿,就你最合适!” 陆风听了,心里头也犯起了嘀咕。 采购员? 这活儿听着是挺自由。 可也得真能采买回东西来啊。 他自个儿,又没个什么随身空间,更不会点石成金。 让他上哪儿弄那么多粮食去?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他脸上,露出点儿为难的神色。 “杨厂长,这……我怕我干不来啊。” “您也知道,我就是个锻工,买东西这事儿,我不在行。” 杨厂长一摆手,那叫一个豪爽。 “嗨!这有什么的!” “干不来,就学嘛!” 他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那话里头,透着一股子心照不宣的味儿。 “再说了,我也没指望你真能拉回来几火车皮的粮食。” “这事儿,本来就难办,谁去了都一样。” “我就是让你占着这个位置,主要是让你有个由头,能名正言顺地在外头跑跑。” “厂里这边,工资,福利,一分钱都不会少了你的。” “你呢,就当是出去散散心,长长见识。” “真要是碰上了什么好东西,能给厂里弄回来,那是你的功劳。” “弄不回来,也半点儿不耽误事儿,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叮!来自杨厂长的示好+3500!】 【叮!来自杨厂长的拉拢+3800!】 这话一说出口,陆风心里头,最后那点儿顾虑,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嘿。 闹了半天,就是个挂名的闲职。 说白了,就是杨厂长送给他的一份人情。 工资照拿,还不用干活儿。 这好事儿,上哪儿找去! “得嘞!” 陆风一拍大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杨厂长您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推辞,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这活儿,我接了!” “好!” 杨厂长高兴得,又端起了酒杯。 “来!就冲你这句话,咱俩,再走一个!” 这顿饭,俩人吃得那叫一个宾主尽欢。 等从食堂出来,杨厂长拍着陆风的肩膀,让他下午也别回车间了,直接家去歇着。 明天一早,直接去采购科报道就成。 陆风自然是乐得清闲,跟杨厂长告了个别,晃晃悠悠地,就出了轧钢厂的大门。 …… 一下午的工夫,陆风就在院里头溜达。 他也没干别的,就是揣着手,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在前院儿、中院儿、后院儿来回地转悠。 院里头那些人,瞧见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一个个的,要么是赶紧低头,假装忙活。 要么是眼神躲闪,不敢跟他对视。 可那背地里头,各种各样的情绪,就跟那开了锅的沸水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叮!来自秦淮茹的悔恨+1500!】 【叮!来自许大茂的羡慕+1200!】 【叮!来自杨瑞华的恐惧+900!】 【叮!来自张艳玲的怨恨+850!】 陆风听着脑子里头不断响起的提示音,心里头,那叫一个美。 这“情绪农扬”,可算是让他给经营得,有声有色了。 …… 转过天来,一大清早。 陆风刚洗漱完,换了身干净利索的衣裳,正准备去厂里头,到他那个新岗位上瞧瞧。 院门口,就走进一个人来。 是街道办的王主任。 王主任今儿个,穿得格外正式,脸上也没了往日里那股子和气的笑容,显得有几分严肃。 她一进院儿,也没跟谁打招呼,直接就走到了院子当间儿。 清了清嗓子,那声音,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都出来一下!” “院里所有的人,都出来!” “街道办,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第51章 陆大爷上任 人们从屋里头走出来,脸上,都带着点儿疑惑和不安。 很快,院子当间儿,就站满了人。 秦淮茹扶着墙,脸色苍白。 许大茂站在人群后头,伸着脖子往里瞧。 二大妈张艳玲,三大妈杨瑞华,俩人站一块儿,交头接耳,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王主任等人都到齐了,这才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盖着红印的文件。 她展开文件,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经市局联合审理,现对南锣鼓巷95号院,罪犯易中海等人的处理结果,进行公开宣判!” 院子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落针可闻。 “罪犯易中海,伙同其妻刘翠琴,罪犯龙小云,长期侵占军人汇款,数额巨大,并组织诈捐,扰乱社会秩序,罪大恶极!” “经审判决定,判处以上三名罪犯,死刑!立即执行!” “轰!” 人群里,发出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虽然昨天已经有了风声,可当这判决,从王主任嘴里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的时候。 那股子冲击力,还是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头皮发麻。 【叮!来自全院的惊骇+12000!】 王主任没理会众人的反应,接着往下念。 “罪犯刘海中、阎埠贵、贾张氏,系从犯,判处劳动改造三个月。” 秦淮茹的身子,晃了一下,差点儿没站稳,她似乎是松了口气,可紧接着,那眼神里,又被一片更深的茫然和愁苦给占据了。 靠山,彻底没了。 杨瑞华和张艳玲,先是一阵轻松,随即,就是对未来日子的担忧。 【叮!来自秦淮茹的绝望+2800!】 【叮!来自杨瑞华的忧愁+1300!】 【叮!来自张艳玲的惶恐+1100!】 这个判决,倒是没引起太大的波澜。 王主任收起文件,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陆风的身上。 “下面,宣布第二件事。” “经街道办研究决定,并报上级批准。” “从即日起,任命本院住户,陆风同志,为南锣鼓巷95号院,联络员!” “负责本院一切日常事务的管理,以及与居委会的联络工作!” 这话一出,院里头,比刚才宣布死刑的时候,还要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到了陆风身上。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嫉妒,有羡慕,有恐惧。 联络员! 那可是跟以前那三位大爷一样的身份! 不,甚至比他们还厉害! 因为,以前是三个,现在,就陆风一个! 这就意味着,这整个四合院,往后,就是他陆风,一个人说了算了! 可这还没完。 王主任看着陆风,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笑容,又补充了一句。 “另外,陆风同志的联络员身份,享有特殊权限。” “以后院里的大小事务,可以跳过居委会,直接向我本人汇报!” 这一下,人群里,彻底炸了锅。 【叮!来自许大茂的羡慕+3500!】 【叮!来自秦淮茹的万念俱灰+4000!】 【叮!来自杨瑞华的恐惧+2800!】 【叮!来自张艳玲的惊骇+2500!】 直接对王主任负责! 这权力,可就太大了! 这哪儿是联络员啊! 这简直就是街道办派下来的钦差大臣! 王主任瞧着众人那副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行了,通知都宣布完了。” “大家伙儿都散了吧,该上班的上班,该忙活的忙活。” 她一摆手,众人虽然心里头还跟翻江倒海似的,可也不敢多待,陆陆续续地就散了。 最后,院子里,就只剩下了王主任和陆风两个人。 王主任走到陆风跟前,脸上的严肃,瞬间就化开了,换上了一副亲切的笑容。 “陆风,你留下。” “我跟你,单独聊聊。” 她就站在院子当间儿,看着陆风。 那眼神,跟刚才在人前头,又不一样了。 少了几分公事公办的严肃,多了几分长辈看晚辈的期许。 陆风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知道,这正戏,才刚要唱。 王主任领着他,走到了前院的石桌旁边。 俩人就这么站着。 九月底的日头,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挺舒坦。 王主任先开了口,那声音,压得挺低。 “陆风啊。” “今天这个任命,是我跟上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你争取来的。” “你,可得明白这分量。” 陆风揣着手,脸上挂着点儿笑。 “王主任,您放心。” “我心里头有数。” 王主任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以前这院里,是三位大爷共管。” “可你瞧瞧,管成了什么样?” “易中海,道貌岸然,一肚子坏水儿。” “刘海中,官迷心窍,天天就想着作威作福。” “阎埠贵,算盘打得比谁都精,占便宜没够。” “这院子,让他们给弄得,乌烟瘴气,哪儿还有个家的样儿!” 她看着陆风,眼神里头,全是郑重。 “现在,这摊子,交到你手里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 “别学他们。” “把这院里的人心,给我拢住了,把这风气,给我扭过来!” “以后,你就是这院里的主心骨,是咱们街道办的眼睛和耳朵。”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儿,有什么拿不准的主意,随时来找我。” “不用走那些乱七八糟的程序,直接来!” 【叮!来自王主任的期许+1800!】 【叮!来自王主任的信任+2000!】 陆风听着,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王主任这是在给他撑腰,也是在给他上弦儿。 他把胸脯拍得“嘭嘭”响。 “王主任,您就瞧好吧!” “您把这么大的事儿交给我,我要是办砸了,我自个儿都没脸见您。” “以前那套,甭管是拉帮结派,还是算计人,在我这儿,全都不好使!” “往后这院里,就讲一个字儿。” “理!” “谁占理,我就向着谁!” “谁要是不讲理,那我陆风的拳头,可也不是吃素的。” 王主任瞧着他这股子劲儿,满意地笑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第52章 傻柱要去看望何大清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行了,我也该回去了,街道办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呢。” “你该上班就去上班吧。” 说完,王主任摆了摆手,转身,迈着利索的步子,出了院门。 陆风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这联络员,当得! …… 轧钢厂,采购科。 陆风溜溜达达地,就摸到了办公楼的二层。 还没进门,他就觉得,这地儿,跟厂里头别的部门,那气氛,完全不一样。 车间里,是机器的轰鸣,是工人师傅的号子。 别的科室,也是人来人往,电话声,算盘声,响成一片。 可这采购科的门外头,静。 那叫一个安安静静。 他推开那扇挂着“采购科”牌子的木门。 里头,是一间挺敞亮的屋子。 靠窗摆着四张办公桌。 可桌子后头,就坐着俩人。 一个,五十来岁,戴着个眼镜,正捧着张报纸,看得津津有味。 另一个,瞧着也差不多年纪,靠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瞅着就要跟周公下棋去了。 陆风这一进来,那看报纸的老同志,才从报纸后头抬起头来。 “同志,你找谁?” 陆风笑了笑。 “我叫陆风,今天第一天来报道。” 那老同志一听,立马就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 “哎哟!你就是陆风同志啊!” “快请进,快请进!” “杨厂长昨天就亲自打电话过来了,说咱们科要来一员猛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个打盹儿的同事给推醒了。 “老张,醒醒!新同事来了!” 那个叫老张的,揉了揉眼睛,瞧见陆风,也赶紧站了起来。 一番介绍,陆风才知道。 看报纸的,是科长,姓李。 打瞌睡的,是老科员,姓张。 这偌大的采购科,连着他,满共,就三个人。 陆风心里头,那叫一个乐。 这哪儿是来上班的啊。 这简直就是来养老的。 李科长热情地给陆风指了张空桌子,又给他拿了暖壶和茶杯。 “小陆啊,以后这儿就是你家。” “甭客气。” 陆风坐下来,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 “李科长,咱们科,主要都负责点儿什么工作啊?” “有没有什么任务指标之类的?” 李科长闻言,摆了摆手,那神情,就跟听了个什么笑话似的。 “任务?” “有啊,怎么没有。” “厂里头,每个月都给咱们下指标,让我们去外头采购粮食,副食品。” 他说着,自个儿都乐了。 “可现在这年头,你上哪儿采购去?” “供销社里头,那货架子比脸都干净。” “黑市上,那玩意儿是好弄的吗?一不留神,就得让人当投机倒把给抓了。” 旁边的老张也接过了话茬儿。 “就是。” “咱们科,说白了,就是个摆设。” “上头也知道情况,完不成任务,谁也不会说啥。” “咱们呐,平时主要的工作,就是看看报,喝喝茶,按时上下班,别给厂里头添乱,就成。” 【叮!来自李科长的无奈+800!】 【叮!来自老张的安逸+700!】 得。 陆风心里头,彻底踏实了。 杨厂长这人情,送得,那叫一个实惠。 他跟俩人聊了几句,办好了入职的手续。 李科长还特意嘱咐他。 “小陆啊,你刚来,先熟悉熟悉情况。” “要是觉得待在办公室里头闷得慌,就出去转转,就当是了解市扬行情了。” “不用天天来点卯,你有事儿,就忙你自个儿的。” 陆风嘴上应着,心里头已经盘算着,下午上哪儿溜达去了。 刚跟俩老同志告辞,走出采购科的门。 迎面,就看见何雨柱,从旁边的办公室里头,探头探脑地出来了。 那脸上,还带着点儿刚跟领导请完假的局促。 “傻柱?” 陆风喊了一声。 何雨柱一回头,瞧见是陆风,那张黑脸,立马就露出了笑。 “陆风哥!” 他快步走了过来,那态度,恭敬里头,还带着点儿亲近。 “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陆风指了指身后的牌子。 “调过来了。” “以后,就在这儿混日子了。” “你呢?刚回来上班,怎么又跑杨厂长那儿去了?” 何雨柱挠了挠后脑勺,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我又请了一天假。” “我跟我妹,商量好了。” “我们准备,去一趟保城。” 陆风眉头一挑。 “去保城干嘛?” 何雨柱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亮了起来。 “去找我爹。” “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易中海那老王八蛋,黑了我爹给我妹寄了这么多年的钱和信。” “我们兄妹俩,以前,都错怪我爹了。” “雨水说,得去一趟,把这事儿,跟我爹说清楚,让他回来。” “毕竟,这院里,才是咱们的家。” 【叮!来自何雨柱的决心+2200!】 【叮!来自何雨柱的期待+2000!】 何大清? 那老家伙,要回来了? 陆风的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了关于那个人的信息。 为了个寡妇,扔下俩亲生儿女,一走就是十几年。 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不过…… 陆风嘴角一撇。 回来好。 回来好啊。 这院里头,刚清净了没两天,他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这不多了一个给他提供情绪值的“大客户”嘛。 好事儿。 “行。” 陆风点了点头,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 “这是正事儿。”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还有,你得有点儿心理准备。” “这么多年没见,你爹,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样了。” 何雨柱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陆风哥。” “谢了。” …… 俩人一块儿出了厂子。 回到四合院。 何雨水早就收拾好了两个小包袱,正在门口等着了。 那小丫头,瞧见陆风,眼睛亮晶晶的,感激地喊了声“陆风哥”。 陆风摆了摆手,看着兄妹俩,大步流星地,奔着胡同口去了。 他自个儿,则揣着手,转身,溜达进了后院。 那两间后罩房,在阳光下,瞧着有点儿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