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幺女嫁军区,家属院里抖三抖》 第1章 看上孬货,我眼瞎了? 她作为没脑子的虎婆娘,看到仇人活的潇洒开心,没忍住,一刀抹了冯景浩的脖子,自知噶人会吃枪子的她,没犹豫,一刀把自己也嘎了。 嘶,太痛了,如果有来世········ —— 醒来,她回到了十八岁的姜时玥,生活在东省红旗屯的大队长家幺女,备受宠爱的猎户女。 看着家里墙上挂着的昏黄色日历本,清清楚楚的印刷着黑色的大字,1970年六月十八。 此时家中空无一人,她想起来了,爸妈和哥哥们都去上工了,而她! 姜时玥掏出被她藏起来的工农兵大学申请表,眼睛中蓄满了泪花,就是这个名额,把自己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害的爸爸被公社撤销了大队长的职务。 害的自己家里背上以公谋私的罪名,以至于三个哥哥的婚事都被影响了,就连大哥好不容易考上的工厂指标,也被工厂取消,转而分配给了别人。 她,姜时玥,凭借七十年代独一份的恋爱脑,成功的把自己家里所有人都坑了,更可笑的是冯景浩拿走了名额,也没有履行承诺回来娶她。 反而是,娶了知青点的胡青青。 就连被骗的真相,也是在噶掉冯景浩之前,她才得知,这一切不过是冯景浩和胡青青的阴谋,这两个人早就苟苟祟祟的在一起了,也是胡青青让冯景浩背地里勾引她,从她的手里骗走了工农兵大学的申请表。 想骗她? 想起上一世的这个时间,二十分钟以后,冯景浩这个孬货应该会在后山的半山腰等着她,而她傻乎乎的把申请表就这么平白的送了出去,满脑子装的都是屎。 把申请表重新放回老爸的抽屉里面,就好像从来没有被她偷走一般,姜时玥回屋换下身上的小碎花布拉吉裙子,转而穿上一身束手束脚的粗布衣裳,脚上那一双闪烁着亮光的黑色小皮鞋,被她小心翼翼的脱下来。 转而穿上了老妈亲手缝制的千层底布面鞋。 “也不知道这双小皮鞋供销社能不能给退了,二十块钱呢!” 想想这二十块钱,姜时玥的心里都在滴血,红旗屯良田多,收成好,工分比别的大队值钱,一天挣满十个工分,换算成钱也才一毛六。 她为了不被冯景浩看不起,学着那些城里来的女知青穿小皮鞋,生生花了家里二十块钱,这二十块钱全家不吃不喝要挣一个月。 这还是因为家里三个哥哥都是壮劳力,每日都是十个工分,老爸是大队长再加上也下地做农活,也是满工分,还有自己这个出了名的大力士,家里五个满工分的情况下,要挣一个月。 换成屯里的其他人家,怕是三五个月才能挣出二十块钱,家里还不能吃喝,不能花销。 “啪!” 姜时玥恶狠狠地照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她要把自己的恋爱脑打醒,这辈子只有她揍渣男的份。 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缠着粗布的匕首,别在后腰上,她又把那双小皮鞋仔细的擦干净刚才踩上的灰尘,重新装进鞋盒子里面。 拿出网兜套起来,挂到自行车的车把上,姜时玥骑着车直奔镇上的供销社。 进门,直奔前些时日她买鞋的柜台,姜时玥把鞋放在柜台上,讨好的看向营业员:“漂亮姐姐,请问,我这双才买了两天的小皮鞋能不能退呀,全新的,我都没有穿过,您给帮帮忙。” 买皮鞋的多了,退皮鞋的这还是第一份,女营业员奇怪又警惕的看向面前的小姑娘:“退?你有票吗?” 姜时玥一拍脑门,立刻明白过来了,这营业员是以为皮鞋是她偷的,她赶紧从身上摸出手写的粉色票据,递过去,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这也是第一次,没有经验,漂亮姐姐这皮鞋确实是我前天在柜台买的,当时是一个短头发的姐姐接待的,说话的风格特别的豪爽。” 营业员仔细的比对了一下票据和皮鞋的款式,都对上了之后,也没有放松警惕,又问了姜时玥退货的原因。 姜时玥也不含糊,她道:“前天我脑子被门夹了,二十块钱的皮鞋我竟然也敢买,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姐姐,您帮帮忙,就给我退了吧,真的没穿过,您瞧瞧那鞋底,干干净净的,皮面上也没有折印,我要是穿过也不敢来找您退不是。” 好说歹说,扣了两块钱,总算是把皮鞋给退了,姜时玥攥着十八块钱,转头就冲进了隔壁的新华书店。 再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上恭敬的端着一本红宝书,随后雄赳赳的冲进供销社。 日头都出来老高了,眼看着就快吃中午饭了,买肉肯定是没有了,她不死心的去肉摊子那边转了一圈,案板比她的脸盆子还要干净,一丁点油花都瞧不见。 计划供应时代,吃肉吃粮,全靠起大早排队去抢,姜时玥也不纠结,恶狠狠地伸手在案板子上面,狠狠的刮了一把之后,冲进了卖点心的柜台。 一包桃酥,半斤红糖,还给老妈扯了二尺棉布,带着买好的东西,姜时玥骑着自家叮当乱响的二手自行车,朝着家里赶去。 离下工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姜时玥回到家便跑去灶房,挖上两碗白面,三碗棒子面,调了一大盆二合面的面糊糊,她又跑去后院,从老母鸡的屁股底下,抠出两颗鸡蛋。 一颗金黄色的蛋液倒进面糊糊里面,撒上精盐和葱花,烧热了土灶,一张一张的摊成饼子,趁着摊饼的间隙,切上一盘咸菜丝,从老妈的咸菜缸里面捞出一小盘的野姜。 香喷喷的二合面饼子全都摊好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借着锅底余下的油花放上一瓢水,等水开了之后,磕上一颗鸡蛋打散,撒上精盐和葱花出锅。 想想,上一世,老爸老妈到死都没有吃过自己做的饭菜,反倒是冯景浩那么个玩意,没少吃自己家的鸡蛋和肉,想想姜时玥又给自己两个耳刮子。 后山半山腰,冯景浩望着高高的日头,人都等麻了,在他数到第六百七十三只麻雀的时候,下工铃声震天响。 冯景浩瞪着眼睛愣了一下,随即骂骂咧咧的朝着山下走去:“尼玛,姜时玥,你丫的竟然敢放老子鸽子,你这样的母老虎,比男人还爷们的玩意,还真以为老子能看上你不成?” 要不是,你爸手里攥着唯一的工农兵大学名额,就你这样的老子连正眼都懒得瞧。 越骂越生气,冯景浩憋着一肚子火,抄小道赶在下工的人们之前,跑到了姜家的门口。 “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病死了,今天竟然敢不来!” 第2章 打死人真吃枪子 “原来,虎婆娘是给自己又做好吃的呢,可是这时间也也太久了,害的自己等了两个多小时,她还是很过分的。”冯景浩嘀嘀咕咕的四下查看,确定上工的人离着还远。 顺着门缝就溜进姜家的门,这样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很熟练的凑到厨房的窗根底下,朝着里面伸手,压着声音催促: “姜时玥,赶紧把午饭和工农兵大学的申请表给我,下工的人,马上就回来了,我得赶紧走,被人瞧见了影响不好。” 冯景浩甚至都没有探头看一眼姜时玥,他理所当然的觉得姜时玥做的饭是给自己的,他把目光谨慎的盯着大门口的方向,准备拿到东西之后,随时开溜。 这是! 要饭的亲自上门来了? 姜时玥眼珠子一转,拿起灶台边上的火钳子,夹起一块还在燃烧的木炭,稳稳的放进冯景浩的手心里面。 “啊!” 火烧人肉的味道散发出来的时候,姜时玥的鼻尖闻到肉香的同时,耳朵也被巨大的惨叫声所充斥。 离着姜家还有一个路口的老姜家几人,纷纷加快了步伐,姜辰三兄弟更是拔腿就往家里冲。 “老大,老二,老三,你们赶紧跑,听着像是咱们家,玥玥可还在家呢!”姜母刘春草急吼吼的朝着三个儿子喊。 “是,你们三个赶紧去瞧瞧,千万别让你们妹妹把人给打死了,现在社会不一样了,打死人要坐牢的。”姜山跟在后边,朝着儿子们着急的喊着,普法普法,前天他才去公社学习回来。 社会不一样了,男女都是半边天,打死人真吃枪子啊! “啊····,你干什么,姜时玥你是不是疯了!”冯景浩左手紧紧的握住自己右手的手腕,着急忙慌的满院子找水,他的手,他的手烧焦了,快,快熟了都。 疯子姜时玥,好整以暇的靠在门框上面,冷眼看着冯景浩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满院子找水降温。 “我疯什么疯?我有疼爱我的家人,吃饱穿暖的生活,我还有你没有的工农兵大学上学名额,我可不疯,要疯也是你疯,哪里来的要饭的,张嘴就是狗叫,烫你都是轻的。” 这个时候,家里的大门被姜辰三兄弟从外面彻底的推开大敞着,姜辰手里还举着上工用的锄头,举起来爆喝:“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我家放肆!” 姜巳放下锄头,工具是生产队的,用坏了是要赔的,赔本的买卖姜巳坚决不做,他转手把锄头放在门后,顺手抽出柴棚里面的砍柴刀,快步走到姜时玥的身前。 大声道:“妹妹别怕,二哥保护你!” 大哥盯着贼人,二哥保护妹妹,姜午脑袋一转,扭头就朝着外头喊:“爸妈,妹妹好好的,没把人打死,你们别着急。” 姜时玥:!!!!! 啥叫,她没把人打死? 这个三哥脑回路果然不正常,她姜时玥就算是要打死冯景浩,也不能在家里,那必须是某个不知名的山沟沟,可是这么轻易的死了,才是便宜了这个孬货。 处理冯景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离不开生产队,孬货看不上生产队里的泥腿子,那就让他永远离不开这片天地,彻底的变成泥腿子。 面对虎视眈眈的姜家人,冯景浩抱着水瓢不撒手,眼看着大门口围满了下工的村民,大队长也回来了,他恶人先告状,指着姜时玥控诉: “大队长,你家姜时玥拿烧红的木炭烫我的手心,简直是毒妇,我现在手伤的厉害,我要去医院,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听见冯景浩的控诉,村民们窃窃私语的议论了起来,朝着姜家人指指点点的,尤其是重点关注目标姜时玥,各种言语都出来了。 “又是这丫头惹祸,这才消停几年啊,姜时玥就是个祸头子。” “拿木炭烫男知青的手心,亏她干的出来,我可听说那知青个个手里都能握笔杆子,把人手烫坏了,她的心也太坏了。” “别瞎说,时玥丫头虽说惹是生非的本领挺强的,但是心眼子还是好的,你们谁家没被她帮助过?” ······· 姜山没搭理冯景浩的告状,反而是和老婆子第一时间来到闺女的身边,紧张的询问姜时玥:“闺女,你来说,这是咋回事?好端端的,爸相信你不会轻易的伤人。” 冯景浩一听这话立刻就不干了,姜大队长明显是要护犊子,他刚要叫嚣,面前就立刻就围上了三个虎视眈眈的魁梧大汉。 姜辰,姜巳和姜午,三兄弟是红旗屯大队,有名的大力士,这三兄弟不仅能干还团结,一致对外,勇猛无敌,曾经有犯傻的知青在队里蹦跶。 这三兄弟当晚就敲了那人的闷棍,瞬间就老实了。 “其实也没啥。”姜时玥摊摊手,爬上院子里的木桌,朝着众人解释道:“没啥大事,冯景浩也就是趁着家里没人偷溜进门,他也没干啥,就是想白吃白喝我家的饭菜,他也没干啥,就是伸手就朝我要咱生产队唯一的工农兵大学名额申请表。 我也没干啥,就是觉得这人想吃屁,所以拿木炭烫他,让他清醒清醒,怕他以为全世界都是他妈,要饭的还理直气壮了?” ······ 好家伙,门口围着的村民,瞬间涌了进来,一拥而上把冯景浩围在中间,围了一个严严实实。 “啥?就你个小鸡崽子,敢惦记我们村的名额,你怕不是想吃屁!” “卧槽,小比崽子,工农兵大学,一年都分不来一个名额,你还敢惦记,我刘老二都不敢惦记,你敢惦记,爷爷坐死你!” “白吃白喝,上我们村里要饭的,你还惦记我们的名额,大队长,我们申请,公开批斗冯景浩,这种人,游手好闲,多吃多占,享乐主义,必须批斗他!” “草,吃我们村的粮食,挖我们村的墙角,今天就算公社来人都保不住你个逼养的,我弄死你。” ········ 姜时玥从木桌上跳下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从人群里拉出三个哥哥,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站在厨房的门口。 人手一张卷着大葱的饼子,窗台上还放着晾好的鸡蛋汤。 姜辰三兄弟,齐刷刷的感慨:“人生第一次啊,吃上老妹儿做的饭了?这也太幸福了吧,咱家虎出的老妹儿,竟然还会做饭?” 姜山和刘春草两夫妻,同样的感慨良多,这可是闺女亲手给做的饭菜,天大的事那也得是吃完饭再处理。 “咳,那什么,轻点动手,别把人给打死了,虽说法不责众,但是也别太过啊!”姜山身为红旗屯大队的大队长,他是有义务提醒众村民的。 第3章 京市当兵的娃娃亲对象 大队长一句话,就跟打响了冲锋号似的,人群暴动的更厉害了,来的快,散的也快,打累了,大家伙也都要回家吃饭去了,下午还要上工,留给他们释放的时间不多了。 “诶?咱家的野姜都能吃了?”姜山夹上一个闺女亲手从咸菜缸里捞出来的野姜,毫不犹豫的夸赞道:“嗯,味道是真不错啊,不咸不淡的,我闺女干什么都像样!” 亲手挖野姜的三兄弟:······ 原来,从咸菜缸里捞咸菜是能受到老爹夸奖的! 亲手腌咸菜的刘春草:······ 老娘腌了二十年咸菜了,你姜山啥时候夸过我一句? 人群打累了,各自和姜山打过招呼之后,回家吃饭去了,姜家人亲自送走大家伙,再回头齐刷刷的靠在窗根底下继续吃饭。 他们靠在西厢房的窗台阴凉里头,吹着时不时刮起的微风,驱散着浑身的热意,边吃姜时玥亲手卷的饼,边欣赏冯景浩的惨状。 姜辰:“今天日头是不是不够足?咋还没把孬货晒醒?” 姜巳:“刚才冯老二那脚踢偏了,一看冯老二就没好好学,老子可不是这么教他的。” 姜午:“诶?老妹儿,饼子真好吃,下午上工给三哥装一张呗,我去队里显摆显摆。” “操!老三,你丫的真鸡贼!”姜辰,姜午齐刷刷的怒吼:“老妹儿,我们也要!” 显摆这种事,可不能让老三一个人装逼。 吃饱喝足之后,姜山指挥三个儿子把家里推猪粪的板车整出来,把软耷拉的冯景浩扔上去,推着就往知青点送了过去。 爷四个都走了之后,刘春草一边刷碗,一边瞧着身边没事人似的,嗑瓜子的老闺女,柔声问:“咋回事?老闺女,你不是看上那个冯景浩了吗?前些日子妈还瞧见你给他送煎鸡蛋呢,怎么今天就变卦了?” 还把人给整的这么惨? 姜时玥明白自己能糊弄过老爸和三个哥哥,肯定是糊弄不了心思细腻的老妈,她直接就承认了:“我前些日子被山迷子,迷住眼睛了,今天山迷子走了,我又看清楚了呗,那个冯景浩就是故意接近我,想骗我偷我爸抽屉里的申请表。 奸计被我识破了,他敢算计到我头上,就得有命承受怒火,妈,咱姜家的闺女,就没有平白受欺负的,找时间我非套冯景浩的麻袋。” 刘春草点点头,闺女说的在理,她担心道:“套麻袋这种事,不适合你个姑娘家家的,你手下没个轻重,别把人给打死了,因为那种人背了人命不值当的,回头这事交给你三个哥哥了,他们三个熟门熟路的,麻袋都比你选的结实。” “阿嚏!” “阿嚏!” “阿嚏!” 姜时玥觉得老妈说的在理,她心底的怨气太大了,万一把冯景浩打死了,以后玩什么:“成,听妈的,妈我来帮你刷碗,我跟你说,我今天去供销社了,给你买了桃酥和红糖,再过几天你来红,正好能喝点暖暖身子。” 母女俩收拾完厨房,躺在大屋的炕上,聊了好一阵,刘春草的心啊,那是被小棉袄给暖的直窝心,一直到下午上工的铃声响起,姜时玥没喊刘春草起床,她下午没啥事,就不用老妈一个弱女子替自己上工了。 刚出门,姜时玥就撞上了回来的老爸和哥哥们,她肩膀上扛着的五把锄头,瞬间被三双手转移走。 无锄头压肩膀的姜时玥,一身轻的走在爸爸和哥哥们中间,包打听问:“老爸,大哥,二哥,三哥?” 姜山背着手,板着一张脸走在前头,姜辰,姜巳和姜午放慢脚步,把姜时玥围在中间,小声的阐述道:“放心,人死不了,大概得躺一个月板板,工分是挣不到了,年底分粮食的时候,估计冯知青要饿死了。” “嗯,还有,咱爸说了,晚上下工之后,在大队部开批斗大会,让知青点的那个陈知青,组织男知青把冯景浩抬到台上去,这个冯景浩他····完蛋喽!”姜午幸灾乐祸的道。 “活该,不过我得跟咱爸好好说说,冯景浩得赔钱啊,触动咱们集体利益,那是犯了原则性的大错,经济性惩罚才能让他长记性。”姜巳精明的掰着手指头算计着。 姜巳刚说完,三个大拇指齐刷刷的竖在他的面前。 姜时玥呱唧呱唧:“不愧是身兼大队会计的二哥,要说会算账,那还得是你啊!” 兄妹四人,跟在姜山的身后说说笑笑,而姜山背着手走在孩子们前头,昂首挺胸的,特别的自豪。 这种自豪不是来自于大队长的职务,而是四个优秀孩子的父亲。 姜家四子,长子姜辰,智商高,人品好,上学的时候年年都是第一名,全被不能高考耽误了前程。 次子,姜巳,脑子好,好算计,行走的算盘珠子,家里有他,针头线脑都丢不了。 三子姜午,性子单纯,四肢发达,家里的人行推土机。 幺女时玥,聪明,单纯,有爱,力气大,箭术好,一个女娃顶十个男娃,十八岁就成了屯子里的猎头,还是百十年间唯一的女猎头。 家族荣光,祖坟都冒青烟了,姜山头年给老爹上香的时候,在宗祠族叔面前老长脸了。 兄妹四人,锄头抡的冒烟,二亩荒地,眼见着就要开到头了,就在这时候,田埂边上突然出现的两个军装男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姜时玥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边擦汗水边招呼三个懵怔的哥哥:“大哥,二哥,三哥,回家吧,朝着咱家来的。” 姜辰:???? 咱家,咱家也没有军队的亲戚啊? 姜巳:!!!! 高收入职业,来家还能空着手? 姜午:······· 小妹,你咋知道是来咱家的,也有可能是去狗蛋家的啊,他家二舅舅是当兵的。 “姜辰,姜巳,姜午,姜时玥,快点回家了,时玥京市当兵的娃娃亲对象来了,来咱家商议婚事,你们赶紧的。”姜山耳朵上别着两根香烟,意气风发的站在田埂上面,中气十足的喊道。 姜辰,姜巳,姜午:草!你小子终于偷家来了,恭候多时啊! 姜时玥摇摇头,无奈又好笑:老爸,你喊的是我们吗?只怕不用两秒钟,全屯子上下,都得知道我的娃娃亲对象来了,家住京市,职业军人。 第4章 上山给妈猎头鹿 田埂边上突然冒出一颗肥硕的头颅,呲着两颗大板牙,一双小眼睛滴流乱转,精明的朝着田埂边上站着的两个军装青年,仔细的上下打量。 姜山循着声音低头一瞧,眉心立刻纵成一个倒山,大嗓门的回怼道:“老赵婆子,哪都有你的事,咋地?我家关上门的那点事还得跟你汇报汇报呗?” 老赵婆子缩着脖子忙摆手,远远的看见姜家的四个孩子靠近,更是不敢造次,讪讪的嘀咕:“我哪敢啊,三堂叔,这不是咱们大家伙好奇吗?我就是问问,嘿嘿,问问····” 姜山板着一张脸,挺直了脊背,背着手大声问:“老赵婆子说,她是替咱们大家伙问的,大家伙全都好奇我家的事?是吗?” 这一下,干活的,看热闹的,全都沉默了。 大队长这样问,他们要怎么回答? 好奇大队长家的事?好奇族叔,族爷家里的事?难不成还让姜山给大家一个解释不成? 闹呐! “这是咋地啦?”姜时玥和哥哥们正好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她看着自家老爸突然又板正的一张脸,莫名其妙的。 刚才嘚瑟的显摆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现在这是谁又触霉头了? “没事,一群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姜山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转头就满脸笑容的介绍道:“闺女啊,你来瞧瞧,这就是贺临州,你爷爷给你定的娃娃亲对象,咋样,这身板,这气质,符合你的要求不?” 姜时玥嘴角抽搐,心想:你要不是我老爸,说啥给你一个大崩喽,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我跟贺临州今天第一次见面,大庭广众之下,你让我咋张嘴? 丝毫没有察觉到闺女小九九的姜山,哈哈大笑的又道:“临州啊,你瞧瞧,这就是我姜家唯一的闺女,长得要多标致有多标致,善良,单纯,人品好,咱们红旗屯就没有不说我闺女好的人家,你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沉默的众多村民,目瞪口呆:大队长这张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你家闺女人品好不假,那一拳能打死成年野狼的蛮劲,你是只字不提。 贺临州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刚才初次接触,他便大概,摸清楚了未来老丈人的脾气,豪爽的不得了,就是没想到能豪爽到这个地步。 憋了半天,贺临州耳尖通红的大声道:“报告,姜同志长的确实好看!” 噗~ 姜时玥捂着肚子笑的抽搐,这个贺临州怎么这么傻乎乎的,上辈子他也这样吗? 没印象呀! “哈哈哈哈哈,你也太好玩了。”姜时玥嘻嘻哈哈的朝着贺临州招招手,大大方方的道:“你好,贺临州同志,我叫姜时玥,是你的娃娃亲对象,初次见面有点尴尬,咱们回家聊吧。” “爸,我妈在家肯定等的着急了,咱们回家吧。” “大哥,二哥,三哥,咱们·····咦?你们一个个的郎当着眼睛做什么?” 原来是三个大舅哥啊! 三个!!! 贺临州整理着装之后,立正敬礼,高声问好:“大哥,二哥,三哥好,我叫贺临州,京市人,现黑省第三步兵团副团长,驻地就在隔壁市。” 姜辰,姜巳,姜午:嘛玩意?京市人咋地啦?副团长咋地啦?有啥可炫耀的。 等等···· 黑省 隔壁市? “你,你等等,你说的驻地远吗?坐火车多久?”姜辰傲慢的嘴脸瞬间就收敛了,抓紧问三兄弟最关心的问题。 贺临州不明所以,但尊重对方大舅哥,板正的回答道:“不远,从市里坐火车,大概两三个小时就能到驻地附近,等时玥和我结婚之后··咳咳,随时欢迎大舅哥们去我家,我亲自去接。” 说到结婚,贺临州透过前面并排走着商量什么的大舅哥们,看着姜时玥的背影,嘴角噙着难以掩盖的笑容。 原来,爷爷给他订的结婚对象,竟然是她,这样近的看,长得更好看了,比照片上漂亮多了,而且她刚才说话大大方方的,性格也好,还很自信。 好像比大院里那些个比着吃穿打扮的女人,好多了。 他只顾着看姜时玥,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警卫员小周,憋笑憋的好难受。 心里忍不住的蛐蛐:妈呀,原来副团还有这样的一面啊,面红耳赤的,回答问题的声音也太大了吧,听着就跟向上级汇报似的。 这事,传回团里,我不会被灭口吧? 一路上,迎着各种探究的目光,贺临州跟在姜家几人的身后,终于是进门了,他的眸光在眼前整洁的小院子里,不住的打量,越看越喜欢。 刘春草从厨房里瞧见人来了,赶紧从里面出来,她不住的在围裙上面擦着手,面对新姑爷上门,紧张的直咽口水:“这,这就是临州吧,赶紧进屋坐会,第一次上门,家里也没啥招待的,怠慢不周的地方,你多担待。” 天知道,这一套说辞,刘春草在心里盘算了多少遍,现在总算是说出来了,她如释重负的深深出了一口气。 可算是,没给闺女丢人。 瞧着,新姑爷那身压迫感十足的军装,四个兜的,这得是多大的干部啊? 身后还跟着一个拎着东西的小兵,都给配小兵拿东西了,大小也得是个连长吧? 刘春草心里各种猜测,还不等她得出答案,就被惊的后退了两大步。 小周十分有眼色的上前,把手里拎着的四个满满当当的网兜,提到副团丈母娘的面前,讨好道:“阿姨您好,这是我们副团给您们带的礼物,您看给您放在哪?” 副团! 妈妈呀! 刘春草惊呼一声:“啥?副团,你说我未来女婿,都是副团长了?” 这这这····· 这可怎么办,新姑爷上门,还是副团长,家里就杀了一只野鸡,两只野兔,炖了一锅狍子肉,是不是不太够啊···· “哎呦,闺女,你赶紧的,拿上你的弓,上山给妈猎头鹿下来,我给临州好好的补补。”刘春草猛地朝着姜时玥的后背一拍,拍的姜时玥一整个大懵逼。 嘛玩意? 老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第5章 老子媳妇长得可好看了 “好像不合适是吧···” 刘春草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刚才自己说的是什么,闹的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擦着手。 满脑子都是:完蛋了,千防万防,还是给闺女丢人了。 姜时玥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坦率的道:“我妈是好意,想要盛情款待你,你来之前应该也知道,我是猎户家的女儿,手底下是有着祖传的功夫的,我的战绩全屯子可查。” “你要是觉得不喜欢我这样的,你也可以退婚,我不可能因为你的喜好而改变我自己,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女人,我不会做,也不想做。” 前世的这个时候,自己被冯景浩那个夯货迷了心智,贺临州今日登门来商议婚事的时候,她干脆的躲进了后山,一连三天都没露面。 后来,一直到贺临州休假结束离开,他们也不曾见面。 “我不喜欢!” 贺临州紧张又郑重的看着姜时玥,一字一句的保证道:“我,我不喜欢扭捏的女人,你,你这样就很好,你就是你,不需要为了迎合任何人做出改变。” 姜时玥满意的笑了,她没再说什么,而是拉着刘春草朝着厨房里面走,等她站在灶台前,看着贺临州被爸爸和哥哥们带进大屋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姜时玥陪着老妈坐在炕上纳鞋底,她手上捧着红宝书认真的阅读,时不时的抬眸关注饭桌上的推杯换盏。 她能看出来,贺临州已经喝不下去了,面对哥哥们和爸爸的刁难,硬着头皮往下灌,那个贺临州带来的小警卫员,早就被喝的躺在炕上不省人事了。 “老伴,把菜热热,我跟姑爷再好好的喝两杯。”姜山满脸通红的扯着大嗓门喊。 刘春草推了姜时玥一把,小声的催着:“闺女,你去,这酒可不能再喝了,六瓶子白酒了,你爸把你爷爷藏的老酒都拿出来了,再喝下去,身体都受不了,你去说,你爸和你哥哥们最听你的话了。” 扫一眼地上的酒瓶子,姜时玥放下红宝书走到酒桌边上,面对一桌子酒鬼,她也没有想要讲道理的想法。 而是,直接把酒桌上的饭菜全都端了下去,等她抄完了桌子,挨个把酒鬼们手里攥着的酒杯,全都给没收了。 冷声朝着炕上一指:“我数三个数,全都上炕睡觉!” “一·····二·······” 二! 姜辰,姜巳,姜午,三兄弟齐刷刷的拖着喝迷糊了的老爸,十分丝滑的滚到了炕上,不多时鼾声四起。 那是1···2···3吗? 那可是2啊! 贺临州迷迷糊糊的,使劲想要睁开迷离的双眼,他扶着桌子几次想要站起来,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只能双手拖着乱动的脑袋,天旋地转迷茫的看着对面。 “咦?大舅哥呢?老丈人呢?喝···我还能喝,我爷爷说了,爷们不能说不行,姑爷进门先考酒,我懂···嘿嘿嘿···我懂着呢!” 姜时玥:靠,贺临州怎么喝大了跟傻子似的? “喂,贺临州,你听话,去上炕睡觉去!”姜时玥无奈,只能伸手想要把贺临州拉起来,没成想,贺临州没拉起来,她倒是被贺临州给拉到了腿上。 坐在炕头纳鞋底的刘春草,满眼亲妈笑的看着闺女和姑爷拉扯,那嘴角都要扬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唔···谁?谁喊我上炕睡觉?我告诉你,老子洞房花烛那是留给我媳妇的,你,不行···不行·····”贺临州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伸着一只手,一个劲的在姜时玥面前晃动。 臊红了一张笑脸的姜时玥,趁着贺临州迷糊,伸手扯掉贺临州放在他腰间紧箍的大手,慌乱的站起身,转身的功夫,就看见贺临州咚的一下,脑袋瞬间嗑到了饭桌上面,就这样嘴巴也没消停。 姜时玥都给气笑了,这酒鬼还真不是一般酒鬼,欠练啊! “老子跟你说,老子媳妇长得可···可好看了,可···可好看了····诶?飞·····飞起来了?” 随后刘春草就亲眼看着自家闺女,抬手的功夫把未来姑爷扛在肩膀上,硬是直接给按到了炕上! 亲娘捂眼,真是没眼看了,这姑爷要是知道玥玥这丫头的实力,人家即便就是退婚,刘春草想,她还真挑不出什么理来。 “闺女,你慢着点,别把你男人给摔坏喽···”刘春草那叫一个干着急,万一磕了碰了,吃亏的还是自家闺女。 姜时玥点点头,给了老妈一个你放心的眼神,随手一扔,贺临州就睡到了姜午的身边,她又扯来一条单子,均匀的横在五个人的腰间。 这一顿酒喝的,天早就黑透了,姜时玥拉着刘春草,娘两个直接去了姜时玥住的厢房,母女俩躺在一块,姜时玥抱着妈妈的手臂撒娇。 她顶着一头茂密的黑发在刘春草的身上蹭来蹭去的,好些年没这么和闺女亲密的相处了,刘春草还有些不适应,被姜时玥的发丝弄得痒痒的。 “你这丫头,快别乱动了,明天咱们早点起,提前把早饭预备好,我跟你说,贺临州这孩子,要模样有模样,工作还是副团长,厉害的很,我看人还挺有礼貌,家庭也是很好的。 反正比那个冯景浩,强姥姥家去了,你千万把握住喽,不行,你俩上米煮成熟饭算了,反正也是自小就定下的婚约,早一天晚一天的也不打紧。” 这样好的对象,刘春草舍不得姜时玥错过,更怕姜时玥再被混蛋迷了眼睛。 “诶呦!”姜时玥抬头望着天花板,无奈道:“我的妈妈呦,你这是说的什么啊?哪有亲妈上赶着让闺女乱搞的,别人家都是怕闺女吃亏,藏着躲着的,你倒好,还让我主动送上门去?” “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这情况跟别人家的能一样吗?”刘春草翻个身,惆怅的感慨:“十三岁你就能徒手打死一头狼,别人家的小闺女,这个年纪还抱着妈妈撒娇呐,你倒好,隔两年都成了猎头嘞,天天就往那深山老林子里头钻。 别人家的闺女,出趟门,买的都是蛤蜊油,红头绳,你倒好,不是弹弓就是铁片子,你自己瞅瞅,你这房间里,有小闺女应该有的玩意吗?” 姜时玥被老妈怼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她这屋子,墙上挂着的是三张弯弓,都是她从小用到大的,墙柜上整齐的摆放着七八把弹弓,不同材质的还配了不同的皮子,和子弹,墙柜的一角,堆满了硝制好的皮子。 “我···我那柜子里,可是有小碎花的布拉吉裙子,难道那玩意,不是小闺女穿的吗?老妈,有你这么埋汰自己闺女的吗?” 第6章 轻易的许下承诺 清晨,太阳悄悄的冒出头,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姜时玥伸着懒腰爬起来,刚走出门,就被院子里面打军体拳的男人,吸引了视线。 宽阔的肩膀,强壮的手臂,优越的肌肉线条,窄而有力的劲腰,一套军体拳被贺临州打的虎虎生风。 “嘿嘿,大清早的,这样真的好吗?”姜时玥小声的嘀咕着,嘴巴上说着不太好,那一双痴迷的大眼睛一点都不含糊的上下扫视。 她在心里默念:罪过,罪过····大清早的吃这么好,都是我重生回来应得的。 “啧啧啧,这身材,这长相,这气质,我上辈子绝对是眼瞎了,才能放弃贺临州,去舔冯景浩那么个玩意。” 一舔还舔了七八年,等她醒悟过来,家破人亡,浑浑噩噩的苟活了二十年,终于在茫茫人海,大千世界中,亲手噶了仇人。 “不好意思,我吵到你了吗?”贺临州习惯在这个时间起床,每日起床锻炼必不可少,即便昨日他喝的烂醉如泥,今天生物钟还是照常叫醒了他的身体。 虽然宿醉让他不是很舒服,但是一套军体拳打下来,出了一身细汗浑身舒爽,状态还是可以的。 想想,即便生产队要上工,应该也没有这么早,所以是自己在院子里闹出了动静,把姜时玥给吵醒了吗? “没有没有,得亏今天起的早。”姜时玥回头看见老妈还在睡,便赶紧把身后的房门轻轻的关好了,然后朝着贺临州招手,朝着厨房走。 “你还没洗漱吧,我带你去。”姜时玥把贺临州带进厨房,指着一个干净的脸盆让他用,转身就出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新的毛巾和牙刷。 “喏,毛巾和牙刷是新的,没人用过的,脸盆架上面有牙粉,也不知道你用不用的惯,凑合一下吧。”姜时玥自然的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反倒是贺临州,不好意思了。 小麦色的肤色下,逐渐被一片红晕替代,他觉得刚才姜时玥给他准备毛巾和牙刷,叮嘱洗漱的模样,好像就是他们新婚之后的生活。 “嗯,好···我,我抓紧洗,不耽误你用。”贺临州想到姜时玥也还没有洗,也不好他自己总在这占着脸盆和架子。 等他洗完脸,把牙刷上面沾上牙粉,正要喊姜时玥的时候,就发现姜时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就站在井边洗了脸,端着牙杯顺势就蹲在菜地边上刷牙去了。 看看姜时玥,再看看自己,贺临州头一次觉得自己竟然好像比女同志还要矫情。 “方便一起吗?”贺临州端着牙杯来到姜时玥的身边,弯腰询问着姜时玥的意见。 姜时玥吐着泡泡,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甚至蹲着朝着旁边平移了一下,方便贺临州蹲在她身边。 大清早的美男在侧相配,姜时玥感觉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会差。 “唔噜噜,贺临州同志,你吃饭有忌口吗?” “没有。” “你有喜欢的颜色吗?” “军装的颜色,算吗?” “那,你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嗯······,”贺临州特别认真的想了好久,最后认真的回答道:“以前没有喜欢过,以后,可能我大概知道了,姜时玥你放心,以后我保证不让你受委屈。” 姜时玥听见贺临州如此认真的回答,她微微的愣了一下,快速的漱完口,站起身来,低头和蹲在地上的贺临州对视,想起上一世自己死后,贺临州突然出现,给她收尸,当时已过中年的贺临州,眼眶都是红的。 这男人,上一辈子他来的那么快,难道一直都有关注着自己吗?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上辈子他们连面都没有见过,贺临州为什么会第一时间赶去给自己收尸?就连贺临州的长相,都是她从新闻里面看来的。 “贺临州?”姜时玥不喜欢藏着掖着,她干脆的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昨天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你为什么会对一个还算是陌生的女人,轻易的许下承诺?” 就连上辈子何景浩骗我的时候,那个混蛋都没有说过这般保证的话,姜时玥心里堵堵的,涩涩的。 “因为,你是我的娃娃亲啊!我们,命中注定要在一起。”贺临州站起来,和姜时玥面对面,他说的无比的郑重,心中却有些酸涩。 果然,你不记得我了,昨天是你认知中,你和我的第一次见面,却不是我认知中的第一次见面。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贺临州帮忙做早饭,你会吗?”姜时玥会做的饭菜其实不多,她只会一些简单的。 贺临州:你都问了,我就算不会,现在也必须会做! “会,我会,你需要我做什么?”贺临州摩拳擦掌的跟着姜时玥往厨房走, 他一个大老粗,平日里都是吃食堂,上一次做饭还是三年前回家过年,笨手捏的个个躺着睡觉的饺子。 姜时玥指挥贺临州,把垂在井里面的剩饭篮子拎出来,往大灶上添水,放上一碗大米,就让贺临州烧火去了。 等水开了之后,把三叉型的木头棍子架进锅里面,把昨天的馒头蒸上,想起老妈腌的咸鸭蛋,直咽口水。 “你等着,我去捞咸鸭蛋,你这个未来姑爷在,我妈肯定不能拧我的耳朵。”姜时玥狡黠的冲到墙根底下,从腌咸鸭蛋的小坛子里面,捞出六个鸭蛋。 一边用水缸的水清洗,一边给贺临州推荐:“我跟你说,我妈腌鸭蛋的手艺,全屯子嘎嘎出名,老好吃了,个个流油,特别香。” 洗干净,鸭蛋入锅之后,姜时玥想起老妈昨晚上说的一句话,瞬间涨红了笑脸。 着急起床的刘春草,刚来到厨房,正听见闺女跟女婿夸自己的手艺,再瞧瞧这两人说笑的模样,满意的悄悄退了出去,直奔大屋,挨个揪耳朵。 “他爸,老大,老二,老三,你们瞧瞧人家姑爷,昨晚上喝那么多,今个一大早就帮着玥玥做饭去了,你们几个倒好,还在这躺着,不能喝你们倒是少喝点啊?” 姜山和儿子们迷茫的睁开眼,不明白老婆子这是又为什么发火,以前他们爷四个高兴喝几杯的时候,也不是没这么醉过,老婆子也没说什么啊? 砰砰砰!!! 院子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拍的震天响,姜山透过窗户朝着外头看去,正看见闺女开了门之后,来的人正是知青点的那个男知青负责人。 “小姜同志,大队长在家吗?我有急事找。” 男知青负责人,也是知青点的负责人王成,大清早的就急的满头大汗,心里有怨气更加害怕。 第7章 家里白菜被猪拱了 昨晚上,老爸都喝上酒了,才想起批斗大会的事情,赶紧用大喇叭广播了一下,把时间改到了今天晚上。 知青点在村子西头,老爸还特意喊三哥跑了一趟,绝对通知到位了,顺便三哥还看了一下,冯景浩绝对死不了。 王成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大早头都是昏的,忘记大队长家准女婿上门的事情了,生怕误会他赶紧解释道:“我知道,我知道,小姜同志,还是得请你帮我喊一下大队长,那个冯景浩发高烧了,大清早的, 胡知青就在院子里大喊,说冯景浩发高烧,人都烧糊涂了,我这一去看,还真是滚烫的厉害,能不能请大队长借大队的牛车给我们用一下,把人给送到镇上的医院去。” 发烧了? “你是说,你们一群男知青都没发现冯景浩发烧,反而是胡青青一个女知青第一个发现冯景浩发烧了?”姜时玥啧啧两声,感叹一句: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呀,那什么,麻烦王知青稍微等一下,我去喊我爸。” 姜时玥可以不管冯景浩的死活,她老爸身为大队长却不能视而不见,如果真的让人病死在知青点,公社死一个追究的就是姜山这个大队长。 经过姜时玥这么一说,王浩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的微妙起来,他内心震撼:是啊!连他们这些个男知青都不知道冯景浩发烧了,怎么胡青青一个女知青,反倒是第一个知道的,而且时间还这么早,她喊的时候,大家伙都没有到起床的点呢,就连负责做早饭的王芳和陈倩,都还没起床。 不等姜时玥敲门,姜山就趿拉着布鞋从大屋里面走出来了,随手在井边上呼噜一把脸,立刻就要跟着王知青去知青点。 趁着老爸洗脸的功夫,姜时玥跑到厨房里,用油纸包着一个馒头,夹上半个咸鸭蛋,贺临州十分有眼色的帮着掀锅盖,捞煮熟的咸鸭蛋,等姜时玥追着跑出去,贺临州也赶紧灭了火跟了出去。 姜时玥追出门,把馒头夹咸鸭蛋塞在老爸的手里,故意大声的责怪“爸,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咱们整个红旗大队,每天那么多的事情,做是做不完的,这大清早的连口热水都没喝,又给喊走了,你的身体要是累坏了,你让我妈怎么办?” 王成知青也知道自己来的太早了,听见姜时玥这话,臊的脸色通红,赶紧讨好道:“是是是,小姜同志说的对,我们这些知青来到咱们屯子,没少给大队长添麻烦,在这也是给大队长赔礼了,多谢您平日里的照拂。” 其实,他是想说改日请大队长喝酒的,奈何想到知青点那些不省心的玩意,他一个人,即便是点长,也做不了他们的主。 只能改成口头感谢了,等过些时日,自掏腰包给大队长送两瓶酒来,这下乡的日子好不好过,全看大队长的态度。 当初,同一批下乡就在隔壁大队的知青,已经有两个病退返城了,其中一个寒冬腊月的在冰河里面摔断了腿,听说,摔断腿了大队上都没有人帮忙送医,唉! “嗐,王知青你别往心里去,家里孩子不懂事,咱们快些走吧。”姜山跟闺女一对视,哪里能不知道这小丫头的小九九,明摆着说给外人听得。 不过,这丫头能长那么一丁点的心眼,还真是好事,好事啊! 贺临州跟在姜时玥的身后追出来,等他们说完话之后,才出声道:“姜叔叔,需不需要我跟您去帮忙,我们昨天是开···唔~····” 还不等他说完,嘴巴就被姜时玥给伸手捂住了,他不解的低头朝着姜时玥眨眼睛询问。 怎么回事? 姜时玥接收到贺临州的眼神,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推着人就往家走,边走边跟老爸挥手:“没事没事,爸你跟着王知青去吧,你未来女婿一身力气没地方使,我瞧着干农活挺好的,今天上工算他一份,正好你也歇一歇。” 贺临州不理解,但是尊重,他拉下姜时玥捂在嘴巴上的小手,大声的点头道:“是,姜叔叔您放心,地里的活交给我就成。” 说完,他又把姜时玥的小手捂到了自己的嘴巴上,被捂住的那张嘴,呲着大板牙,笑的甜滋滋的。 姜山背着手,走在前头,王知青忐忑的跟在他的身边,就看见大队长一张脸阴晴不定的,心里暗道不好:为了冯景浩那么一个败类,把自己的好人缘都给搭进去了,希望大队长别记恨我,给我穿小鞋才好啊! 其实,姜山的内心戏是:这个贺临州啥时候把我闺女给拿下了,他们都那么亲密了吗?我家时玥什么时候,情窦初开了?那小手直接就捂人嘴巴上了? 那么自然的吗? 怎么有种家里白菜被猪拱了,偏偏白菜还是自己亲手送给猪的一样。 尼玛! 到达知青点的姜山,脸色更不好,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他大喝一声:“吵什么吵?闹什么闹?你们全都不用上工了是吗?工分不要了,口粮全都够吃了是吗?今年冬天是不是不用跟大队借粮了?” 一个个的,嘴巴勤快,手脚懒,吭哧吭哧干一年,大部分还得靠大队长的接济过日子,这粮食借的是一年压一年,刚还上去年的,今年的又要借。 十八个知青,得有十个要靠跟大队借粮食活命,口号喊得那是一个比一个响亮,废物也是个顶个的废物。 “说啥子上山下乡,为革命建设做贡献,你们扪心自问,给我们屯子做啥子贡献了?脸上那是一丁点都不臊的慌吗?还有那个冯景浩,心眼子长的全是歪的。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还把坏主意打到老子闺女头上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他还有脸惦记,奶奶的,冯景浩人呢?” 面对大队长的一顿无差别攻击,在扬的众多知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个个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 奶奶的,全都怪冯景浩这颗老鼠屎,他做了坏事,背锅的却是大家伙。 下乡前家里人都说黑省一年种一茬粮,冬季猫冬好几个月,日子比南方好过,来了之后他们才知道,种一茬粮那是还没开化,土地冻着的时候,就要刨地了。 猫冬几个月,没有储存到足够的柴火和粮食,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在,在屋里,大队长,冯景浩烧的滚烫的,赶紧送医院吧,去晚了怕是要把脑子烧坏了。”胡青青早就着急了,奈何不敢直面大队长的怒火,那冯景浩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她不能把所有的筹码都赌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发现姜山朝着自己看过来,胡青青赶紧缩着脖子朝着最近的一个男知青,陈家豪的身后躲了过去,后者舔着讨好的笑容,面对姜山的冷眼,却还是硬着头皮把胡青青护在身后。 第8章 等等我,我很有用的 贺临州:??? “不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啥叫挖我墙角?”贺临州明白过来之后,拳头瞬间硬了:“咋?那个啥发烧的男知青,他在追求你?那你····你···你答应没有啊?” 贺临州因为心里着急,嘴走瓢了,他靠紧大灶前盛粥的姜时玥,焦急的想要一个答案。 他身后排队等着端粥的姜辰,姜巳和姜午,三兄弟饥肠辘辘的,偏偏贺临州这个没眼力见的,是一点都没看见身后的三个大舅哥。 姜辰:“妹儿啊,你哥要饿死了。” 姜巳:“妹儿啊,男人有很多个,哥哥你只有三个。” 姜午:“那个谁,你快点,妹啊,三哥申请换一个大碗,馒头我要两个,饿死我了,昨晚上净顾着喝酒了。” 说到这,三个东省男人怨气就更重了,他们三个人愣是没放倒一个人,这说出去丢人丢大发了。 见贺临州还跟一块粘糕似的,贴着自家小妹,姜辰不干了,直接把人拉开,无语道:“你是不是傻!我家小妹要是答应了,还能有你什么事,我们哥仨跟你喝得着酒吗?真够笨的。” 贺临州后知后觉的涨红了脸,对于男女情爱之事完全陌生的他,虚心的请教道:“来来来,大舅哥,你的粥我来端,你跟我说说姜时玥平日里都喜欢做什么,或者喜欢什么东西····” 本以为自己这样问你,三个大舅哥肯定会有滔滔不绝的话跟自己聊,以他观察到姜家疼爱闺女的程度,这三个哥哥绝对是宠爱妹妹的扛把子。 还不得把姜时玥的喜好全都嘱咐给自己,这话匣子打开之后,关系拉近了,以后才能更方便一些。 饭桌上 面面相觑的哥三个,绞尽脑汁也开不了口。 最后还是姜辰憋出一句:“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吃饭,早点上工,早点完事。” “呵呵呵·····” 姜时玥手里挖着鸭蛋黄,笑颜如花,她把鸭蛋黄刮到老妈的碗里,自己扒着鸭蛋白到粥碗里,嬉笑道:“贺临州同志,你如果是真的想要了解我的话,咱们下工之后到后山转一圈,你就全了解了。” “是啊,临州第一次来,你们兄妹带着去山上转转,咱们这物产丰富,很好玩的。”刘春草年轻的时候也没少跟着姜山,去后山下套子,只是这些年,孩子们都长大了,她去的也就少了一些。 上工铃声响起的时候。 姜家兄妹一马当先的走在人群最前面,由于发放工具和登机的人是姜巳和姜辰,姜时玥和姜午向来都是第一个上去的,今天他俩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着军装的青年。 如此画面,引得整个大队上的村民都在讨论,更多的是嘀咕着:看来亲事是真稳了,这军官都跟着下地干活来了。 家家户户有闺女的不少,真的能下地帮着干活的,一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那还得是农闲的时候,农忙的时候,自己大队的活都做不过来,谁有那功夫上丈母娘家帮忙啊。 “时玥丫头,怎么不介绍一下子,他们哪个是你对象啊?” 姜时玥领完锄头之后,从口袋里掏出手套递给贺临州和警卫员小周,两个男人都表示不用,婉拒了,她也不强求,自己带上手套往山脚下的荒地走。 面对大娘们的调侃,姜时玥伸手拉住贺临州的手臂,无声的宣誓主权道:“大娘们,这样清楚了没有,这个人就是我对象,今天替我爸下地干活的。 我爸一大早就被知青点给喊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这不,他准女婿心疼老丈人,主动帮着下地干活来了。” 红旗屯大队这些人,姜时玥上辈子了解的太透彻了,今天老爸没上工,如果记了十个工分,这些人表面不说,背后肯定记小账,他们可不管今天多了几个人干活,他们只盯着谁没来却记了工分。 没想到姜时玥会如此坦率的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就这样介绍了自己,贺临州也不含糊:“是,各位乡亲们好,我叫贺临州,是姜家的女婿,等结婚的时候,大家伙都来吃喜糖,抽喜烟!” 一阵欢呼声中,贺临州意外的听到了一句不一样的调调。 就听见一个男人大笑着:“哎呀我的妈呀,老姜家的虎婆娘还真有人敢娶走,咱们十里八村都得感谢他,这人真勇!” 姜时玥也听见了,她面不改色的拉着贺临州走在前头,是王二狗的声音,尖锐的就像老鼠叫,王二狗就是大队里的一颗老鼠屎,姜时玥懒得搭理,自然有哥哥会给她出头。 果不其然,刚走了没有五十米远,身后就传来了王二狗的惨叫和求饶的声音,姜午叫嚣的又挥了两拳,啐了一口怒骂道: “二狗子,再让老子听见你编排我老妹儿,我让你变成真的狗头!” 小周跟在贺临州的身边,亦步亦趋的收集四周遭的情报,最终得出结论:副团夫人,怕是个硬茬哦! 上工时间,锄头上下翻飞,贺临州心里还有点准备,曾经他看见过姜时玥在火车上,抬手间便放倒了一个成年男人,动作干净利落,力气不小,钳制的那人嗷嗷叫。 所以,现在姜时玥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锄头抡的飞快,和他们两个常年行军的军人齐头并进,贺临州并不是特别的意外,反倒是警卫员小周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嫂····嫂子,您这也干的太快了,是有什么诀窍吗?”小周觉得肯定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肯定是小嫂子长期做农活,所以掌握了他不知道的诀窍,不然这说不通啊。 他甚至感觉自己都要追不上小嫂子了,当然,他也不敢追小嫂子,小嫂子只能是副团的。 “嗯····”姜时玥佯装思考,实际上想起了几十年后一句装逼的热梗,她轻轻的拨动耳边的碎发,沉声道:“无他,唯熟手尔!” 她正嘚瑟的笑着,突然耳边传来大哥的喊声,姜时玥站直身体,略显迷茫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见姜辰急的像热过上的蚂蚁,快速的奔跑在田埂上,一边跑还一边喊着什么。 “怎么回事?”姜时玥突然想起前世三天之后,隔壁大队因为运水的事情找上门,难不成因为她重生,提前了? 这还得了! “贺临州你俩抄家伙,跟我走!”姜时玥扛着锄头就朝着姜辰跑了过去,农时这玩意是农具,战时这玩意就是武器! 小周眼睛就没闭上过,一整个大震惊,感叹道:“不愧是嫂子,竟然敢给副团下命令。” “诶,等等我,副团,嫂子,带上我,我很有用的!” 第9章 妹夫····岳父···,姜家不吃哑巴亏 姜辰被妹妹这话搞得莫名其妙,但是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拉住贺临州问道:“妹夫,你昨天是不是开车来了?咱爸今天在镇上多管闲事,脑袋被砸了,那镇上的大夫说得去市里看看,现在人在镇上医院,还昏迷着,老二已经去镇上了,我这着急回来问问你,你那车能用不?” 老丈人脑袋被开瓢了? 等等,大舅哥刚才喊我什么? 妹夫! 浑身毛孔都舒服的打开了,贺临州立刻正色道:“当然能用,钥匙就在小周身上,咱们现在就走,姜叔叔伤的怎么样?我看也别去市医院了,咱们直接奔军区医院,甭管是内伤,外伤,混合伤,军区医院总归比地方医院要权威一些。” 姜辰并不清楚军区医院在什么地方,但是他知道军区医院肯定不比地方医院的医生水平高,当即就点头道:“军区医院能去就更好了,就是哪边路程近一些,镇上的医生说,咱爸情况挺紧急的。” 姜时玥则是把工具全部交给匆匆赶来的姜午,嘱咐三哥照顾好家里面:“家里和咱妈就交给你了三哥,对了,你还要注意一下三里屯的人,这段时间集中抢水,我怕因为这事闹起来,前些年旱时也闹过,虽说咱们红旗屯的人都血性,不怕别人。 但是,还是要注意力度,万一哪个愣头青手里的锄头没个准星,把人打死了,咱们都得跟着吃瓜落。” 姜午点点头,从身上掏出刚从家里取来的所有钱,塞到姜时玥的手里,小声的嘱咐:“老妹,这是咱家所有的现金,三百五十块,你先拿着,也不知道够不够,咱妈说了,不够你就去取,这是咱家的存折,这个节骨眼也顾不得打眼不打眼了。” 家里的存款,大概五千多块钱,都是这三四年,他们兄妹去后山打猎卖去黑市赚来的,平日里不敢声张,就怕被人抓了小辫子,现在人命关天,就算天大的事,也没有老爸的生命重要。 “嗯,我知道了,三哥,你一定记得,约束好咱们屯子的人,尤其注意黑泥鳅,那小子是重点关注对象。” 上车之后,姜时玥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下,她怕姜午忽略到这个祸头子,黑泥鳅顾名思义,人长得黝黑,为人处世上又圆滑的不得了。 所以,当黑泥鳅一镐头把三里屯的一个男人,脑袋砍掉了一半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到了,甚至是不可思议,三十年的老好人,突然下黑手了,这谁能想象的到,更加不会对他设防。 对于红旗屯,姜时玥是又爱又恨,这些村民,大多数都是同宗同族,多多少少都带着亲戚关系,平日里大家伙团结一致对外,所以红旗屯在这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不敢惹。 可也是这些人,族叔长族叔短的喊着,等到老爸被撤了大队长的职务,等到自己因为冯景浩而名声坏透的时候,落井下石,每日刁难,甚至有的人大老远的拎来脏水,泼在自家门口。 那段时间,老妈的心理产生了极大的问题,她开始不愿意见人,不愿意出门,甚至有时候一整天都说不上两句话。 后来,秋猎的那天,屯子里的大多数男人,照常组织上山,他们坚信,没有姜家四兄妹,他们也能收获颇丰,却不想,有个傻逼捅了狼窝,一晚上死了十几个人。 逃回来的人,被咬断手脚的也不在少数,姜时玥至今都记得那一天,全屯子的女人齐刷刷的跪在自己家的门口,请他们兄妹帮村里的男人报仇。 可怜,可悲,可叹! “放心,军区医院离的反而更近,而且院长是爷爷的战友,我一会在镇医院先给院长爷爷打电话,保证岳父第一时间得到救治,你安心,一切都有我在。” 贺临州察觉到姜时玥反常的沉默,纠结再三伸手握住了姜时玥放在腿上的右手,就连对姜山的称呼都从姜叔叔变成了岳父,所有的言语,都是为了给姜时玥吃一颗定心丸。 姜时玥点点头,目光朝着前面不断的张望着,痛苦的回忆被她抛之脑后,更着急的情况发生了。 老爸怎么会在镇上多管闲事,还被人开了脑袋? 前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情?难不成是因为自己重生回来,改变了前世的轨迹,所以引发了不同的灾难? 老天爷啊! 你如果瞧我不顺眼,你拿雷劈我好了,你为什么要动我爸爸,他一辈子正直,大义,不应该遭受劫难。 “大哥,趁着现在,你赶紧说说,咱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多管闲事受了伤?”姜时玥怎么也想不明白,老爸不是冲动的性子,更不是那种滥好人。 “这···”姜辰知道瞒不住妹妹,只能如实相告:“其实是冯景浩,那混蛋怎么没烧死呢!他小子突然发疯,抢走了护士手里的剪刀,发疯了似的乱挥一通,咱爸为了保护一个隔壁床的小女孩,就冲了上去。 孩子是没事了,那剪刀一下子就扎咱爸脑袋上了,得亏今天公社的王书记正好在镇医院,赶紧就往大队部打来了电话,得亏了王书记了,让我赶紧找车去市医院,这个情况,镇医院处理不了。” 草! 姜时玥一拳猛的捶在面前的座椅上面,巨大的力道,把开车的小周脑袋都弹起来了,小周还没说话,贺临州便赶紧把姜时玥拉住了。 “都怪我,怪我!” 姜时玥咬牙切齿,一双杏眸此刻染上了压抑的红色,内心咆哮:我为什么没有把冯景浩直接杀了,为什么,这个烂人都已经快要发烧烧死了,还能害我爸,为什么? “怎么能怪你呢?姜时玥你冷静一点,今天这事只是意外,岳父是救人的英雄,你放心,好人有好报,岳父肯定会没事的。” 贺临州紧紧的把姜时玥揽到怀里,同时催促着小周快点开。 前座副驾驶上面,指挥着道路的姜辰,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好没用。 老爸受伤那么严重,老妹儿那么伤心,他好像都束手无策,还好,还好贺临州这小子昨天来了,不然,上哪去找这么现成的车。 吉普车在镇医院的门口还没停稳,姜时玥就冲了出去,随手拉住一个护士问了一下,着急的朝着手术室的方向狂奔。 等到他们亲眼看见了紧闭着双眼的姜山,姜时玥腿都软了,她性格强硬不差,不认输也不差,就是接受不了她的亲人再遭受任何的苦难。 “爸···,爸,你醒醒,玥玥来了,你老闺女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 姜时玥不敢乱动,她只是站在病床前面,流着眼泪不住的呼唤病床上的人,如果不是老爸的胸膛还在起伏,姜时玥都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姜辰和贺临州,一个去找医生了解情况,一个直接去了主任办公室打电话。 姜时玥趁着姜辰和医生沟通的时间,蹲在老爸的耳边道:“爸,你放心,咱们姜家人,从来不吃哑巴亏!” 她从里衣暗兜里面,拿出一颗白蜡密封住的药丸,捏开老爸的嘴巴,塞了进去,合紧下巴,右手微微抬起老爸的下颚,微微用力一抖,她清楚的看见老爸的喉头滚动之后,放下心来。 她又从后腰掏出一个指节大的油纸包,姜时玥直奔冯景浩的病房。 第10章 也配跟那猛虎掰手腕? 她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走过去,终于在楼道的最尾端,看见了被五花大绑在病床上的冯景浩,讥讽的是整间病房里面,只有冯景浩一个人昏睡着。 那些个知青竟然没有一个人陪床,就连胡青青也没有踪影,姜时玥不知道胡青青是因为女知青的身份,早上没有跟着过来,还是因为冯景浩突然暴起伤人,害怕躲起来了。 透明的白色针管里面,是已经融化成粉色的药液,姜时玥看看针管,再看看冯景浩,只觉得这老兽医用来给猛兽催情的兽药,和这个渣滓是绝配。 “烂人,你也配住单间?”姜时玥没有犹豫,冲进去捏着冯景浩的下巴,直接把针管怼到喉咙里面,粗暴的把晃匀的药液灌了进去。 突然被灌药,冯景浩猛然惊醒,他无助的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好像都被绑了起来,就连眼睛也被布条子盖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楚是谁在对他施暴。 “唔···呜呜呜·····”冯景浩妄图通过左右摇晃脑袋,躲避那人的钳制,却低估了那人的力道,他只觉得自己的下巴像是被一把铁钳给夹住了,动弹不得,还有插进喉咙里面的玩意,随着他的挣扎捅的他喉头剧痛。 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特别清楚的感觉到喉咙里面流过不知名的液体,莫名的恐惧瞬间布满全身。 “咕噜噜·····唔······” 满针管的药水,一点不落的被冯景浩吞下肚,姜时玥抽出针管之后,又拉过床单子,捂着冯景浩的嘴巴好一会儿,确定就算自己离开,冯景浩也不可能不通过外力就把药吐出来。 如此剂量吃下去,就算是野猪也受不住,更何况冯景浩那瘦弱的跟小鸡仔似的身板。 她控制好力道,一个手刀把冯景浩打晕。 临走前,姜时玥顺手拔出冯景浩手背上插着的针头,她拔出来之后又简单粗暴的扎了回去,保证药瓶里面的液体,一丁点都输不进冯景浩的血管里。 至于这药液输到哪里,又什么时候被别人发现异常,姜时玥就不管了,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她快步来到病房的门口,刚要走出去,就看到一个护士正好朝着这边走来。 权衡之下,姜时玥拉开病房的窗户,从二楼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楼下的草丛里面,顺势一滚,卸掉下坠的力道,整理好衣服之后,她重新从医院的大门口走进去,快速的到达一楼末尾的手术室。 正赶上姜辰和贺临州抬着老爸往外走,看见姜时玥回来,姜辰奇怪的问了一句:“去哪了?” 姜时玥意味不明的朝着楼上瞟上一眼,随后转身便在前面开路,随口道:“没啥,闹肚子。” 上车之后,姜时玥坐到了副驾驶,后排留给姜辰和贺临州了,一左一右的把姜山稳稳的护在中间,保证不让姜山的脑袋因为颠簸乱晃。 一路上,车上的气氛低沉的厉害,开车的小周几次偷偷的瞄着姜时玥,他也不敢说话不敢问,副团和姜家大哥知不知道,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嫂子从二楼跳下来,轻松的就像是去串门,比团里的新兵蛋子都勇。 军区医院 第一时间,医生和护士们就把姜山推进了抢救室,没有姜时玥和姜辰想象中繁琐的手续,一切有贺临州在,就好像开了绿灯一样,畅通无阻。 姜时玥和姜辰亲手推着病床,把姜山送进手术室,他们回头的时候了,就发现贺临州已经在和医生沟通了,他们的身边还站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 很显然就是这座位于交通枢纽的军区总医院的院长, “靖爷爷,我老丈人交给您了,小子在这先谢谢您,晚些时候让我爷爷亲自上门道谢。”贺临州在这个关头,出卖起自家爷爷毫不手软。 宋长靖哈哈大笑的拍拍贺临州的肩膀,笑骂道:“你小子,回头我就给你爷爷打电话,行了,到了咱们这了,你这心就放肚子里头,去好好安慰一下你媳妇,你小子,啥时候结的婚,老头子我这喜酒都没喝上,我啊,得跟老贺好好说道说道。” 贺临州被戳中心事,有些拘谨的瞟了姜时玥一眼,随即插科打诨道:“是是是,您老可别生气,我们还没办席面,等领证之后肯定请您老喝酒,您不来我也得亲自开车来接您。” 很显然,贺临州的一通马屁拍的宋长靖非常舒服,老头子捋着花白的胡子,慈祥的来到手术室门口,山下打量过姜时玥之后,夸赞道: “好,丫头看着不错,你安心在外头等着,宋爷爷肯定还你一个全须全尾的爸爸。” 这时候,姜时玥才惊讶的发现,面前的宋院长,竟然是日后华夏军区总院的一把手,经常上新闻的功勋院长。 立时肃然起敬,姜时玥鞠躬道谢:“宋爷爷好,今天给您添麻烦了,谢谢宋爷爷救治我爸爸。” 等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姜时玥和姜辰兄妹俩一起坐到长椅上面,姜时玥看向贺临州,感激道:“谢谢你,今天你如果不是你在,我爸爸就危险了。” 知道亲自动刀的是功勋院长,姜时玥的心已经放到了肚子里面,先前她已经给老爸喂了一颗祖传的止血药丸,这药丸与保险子有异曲同工之妙,无论身上哪里出血止不住,只要服用了药丸,很快便能止住。 现在宋院长亲自掌刀,她坚信老爸一定会没有事的。 镇医院里面,二楼最尾端的病房里面,一道道类似于野兽的嚎叫声,不断的响起,靠近一些依稀还能听见男人不正常的喘息与各种污言秽语。 姜巳带着公安同志到达医院的时候,遇见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他站在病房的门口打眼一瞧,便知道了,这是老妹的手法,曾经后山有一头拦路虎经常骚扰他们兄妹。 老妹就在一只兔子的皮燕子里面,塞进了大量的催情药,那老虎吃完没多久,急吼吼的就嚎叫着去找隔壁山头的母老虎去了,这一走就是两年没有回来了。 听说隔壁山头的小老虎,都有五六七八只了。 哼,就凭冯景浩这货,他也配跟那猛虎掰手腕? “公安同志,就是病床上的冯景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暴起伤人,我爸就是为了隔壁床上的小姑娘,才会给这个祸害用剪刀扎进了脑袋,至今生死未卜,在扬的医护人员和病人都是证人,你们尽管调查。” 两名公安对视一眼,走进病房,就瞧见被五花大绑在病床上的男人,躁动不安,乱七八糟的扭曲着身体,喊叫声更是不断,那一双眼睛因为充血变得鲜红鲜红的。 第11章 该算账了 吉普车驶入红旗屯,稳稳的停在姜家门口。 贺临州和姜辰一左一右,稳妥的扶着姜山下车,这时候,看见吉普车进去的姜巳和姜午,也快速的跑了回来,他们身后还紧紧的跟着整个红旗屯的村民。 两兄弟虽然接到了大哥的电话,提到了父亲已经转危为安,却不如亲眼所见来的安心。 “爸,你怎么样了?” “老爸,你放心,冯景浩已经得到他应得的报应了。” ········ 下午,姜时玥送别贺临州,两人约定好,等贺临州把部队上的婚房准备好,结婚报告审批下来,就立刻领证结婚。 “未婚夫再见,谢谢你为了我爸,为了我,延迟了归队的时间,我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呦~”姜时玥中午稍微的进山努力了一下,把贺临州的后备箱都给装满了,就连车后座都已经被狍子和野鸡塞满。 贺临州站在副驾驶的车门前,冷眼瞪着小周把车窗摇上去之后,他不舍道:“我真想今天就带你走,可是岳父的身体才刚好,我们的婚房也还没有准备好,姜时玥,你放心我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把你娶进门。” 无论是小时候的羁绊,还是少年莽撞时的一眼万年,贺临州确定,他栽了,一头栽进了名叫姜时玥的一汪深潭之中,沉溺而无法自拔。 “好!”姜时玥背着小手,面对贺临州的承诺,嫣然一笑,她四下环顾之后,踮起脚尖,轻轻的在贺临州的左边脸颊落下轻柔的一吻。 调皮的靠在贺临州的耳边轻语:“听说,人体的心脏在左边,那我亲在你的左边脸颊上,是否和你的心脏更近了一些呢?” 目的达到了,贺临州浑身僵硬的呆滞反应,让姜时玥特别的满意,这说明,贺临州在男女感情上面,真是是一张白纸,就连自己稍微的靠近一些,这个男人都能脸红耳赤。 他努力,上进,自带职业光环,最重要的是心里面有我,以后也只能有我一个人,这样的男人,她这辈子要好好的抓牢,一辈子都不放手。 就像贺临州上辈子终身未娶,却在第一时间打飞地过来,给自己收尸,也不知道上一世,贺临州后来有多么的伤心,她的灵魂只支撑到葬礼上面,看到胡子拉碴瞬间苍老十岁的贺临州,呆滞的站在亲属位,一一谢别。 “贺临州,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傻乎乎的?”姜时玥跑远之后,朝着依然呆滞的贺临州调侃着,她拼命的挥手,目送着那抹军绿色逐渐远去。 转身的功夫,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老爸出院了,贺临州也走了,那么也该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姜时玥朝着下工的农田冲了过去,她出现在田埂上面,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多数都会出声,关心一下姜山的伤势如何了。 虽说,快中午的时候,大家都见到了姜山,但是老姜家谢绝探望,只让几个族爷进去瞧了瞧,说是为了大队长能安心养病,让大家都不要拿东西探望。 “时玥丫头,你爹咋样了?那城里的大夫有没有说,啥时候能下地啊?” “咱们也不让探望,那啥,我家里还有十个鸡蛋,你别嫌弃,捎给大队长,补补营养,我一会就去给你拿。” “我家也有,我家也有,时玥丫头你给大队长带着。” “要我说,大队长也不知道啥时候能上工来,这队里的事可都是副队长在做,那工分和工资是不是也得给副队长啊?” ······ 这些人,说什么的都有,有真心的,有假意的,更加有上眼药的,姜时玥都没有理会,她顺手抄起田埂边上分割责任区域的木棍。 站在知青负责的区域,大喝一声:“胡青青,你给我滚出来!奶奶的,你个朝三暮四的懊糟玩意,先前跟着冯景浩有事没事的钻小树林,冯景浩发烧,满院子的男知青不知道,倒是你这个女知青,第一个瞧见了? 还有那队上的山棒子,上回他在河边拉你的手,我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你这样的玩意,那往前数几十年,都得是青楼小倌里头的牌子。” 全大队的人都懵逼了,他们经常看见姜时玥一言不合就揍人,头一次看见姜时玥指着鼻子骂人,还是这么刺激的。 一个个耳朵竖的贼高,不由自主的靠近,那王山棒的的媳妇听见这里头还有自家男人的事? 膀大腰圆的女人,当即不顾人群的拉扯,就跟个小炮弹似的,直冲到王山棒的面前,一屁股把王山棒坐在屁股底下,拧着耳朵等着姜时玥下一步要说的。 知青点的女知青,捂着嘴凑在一起偷笑,大家一个屋子里住着,其余那五个女知青都知道胡青青的做派,有意无意的早就不跟她在一起耍了,现在胡青青的破事被抖搂出来,她们看好戏都来不及。 “我不是,我没有····”胡青青根本就不知道姜时玥在发什么疯,她疑惑不已的看着姜时玥,满脑子的问号。 她不是刚回村吗?怎么就冲着自己来了? 如果是因为冯景浩,他人都被抓进去了,下边那玩意也彻底废了,再说冯景浩伤人的事,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我····姜时玥,你不要乱说,我清清白白做人,大队上所有人都是见证,平日里我从来没有跟男人走近过,你为···为什么要污我的名声?”胡青青顾不上别的,她只知道名声不能毁。 乡下这种地方,又苦又脏又累,现在冯景浩已经被抓进去了,冬天没有冯景浩的接济,凭自己挣的工分,根本养不活自己,她这几天托了不少人,想要嫁给队里的上进青年。 只是挑来挑去,还是姜家的三个兄弟最优秀,如果能成功的嫁进大队长的家里,上工能上最轻省的,说不定还能跟大队长媳妇一样,在家里享福。 姜家一门猎户,手艺全屯子最厉害,经常能吃肉,就冲伙食,胡青青也想绞尽脑汁的嫁进门去。 “我呸!胡青青,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你这样的,你还清白?”姜时玥被恶心坏了,她知道清白对女子的重要性,更知道不揭穿胡青青,遭殃的是自己家的傻三哥。 即便三哥幡然醒悟,知道胡青青不是个好的,那也防不住屯子里的后山被美色迷了心智,这些个下乡来的女知青。 “就你,你不是说你是知识女青年,下乡参与建设的吗?你咋建设的?建设到男人的被窝里去了?平日里我懒得揭穿你,你就以为你能瞒天过海? 见过裹小脚的老太太,头一次见裹小脑的女知青,你以为你整天和男人钻野地,这肚子里能啥也不长?” 姜时玥话音落下,胡青青的脸色都白了,她双手捂着肚子,心脏跳的像在打鼓,这可是她最深的秘密,姜时玥怎么会知道? “没,没有,你们别听姜时玥瞎说。”胡青青打死不敢承认,她也不敢再觊觎嫁进姜家,就看有姜时玥在,这事就成不了,即便那个姜午脑子是个简单的。 “大不了,大不了,我···我不跟姜午处对象不就行了,你不就是不想让我嫁进姜家吗?何苦污了我的名声?” 第12章 呲一泡两毛 胡青青的脸皮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厚,姜时玥拎起脚边的小男孩,直截了当:“黑蛋,呲她,给她洗洗脑子。” 被突然拎起来,黑蛋一张黑黢黢的小脸上满满的惊慌,黑蛋娘也是赶紧往前凑,生怕姜时玥这个没轻重的把自家孩子伤喽。 “哎呦,时玥丫头,你把我家黑蛋放了,你们之间的事,你拎我家黑蛋干啥?” 黑蛋娘拽着脑袋上的头巾,着急的挤到姜时玥的跟前,还不等她抢过自家黑蛋子,眼前突然出现两张黄色的票子。 “这····这干啥啊?” 咕嘟····· 两毛钱啊! 黑蛋娘脑光子嗡嗡的,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下一秒。 姜时玥诱惑道:“一泡尿,两毛钱,这买卖不亏,黑蛋娘,你做不做?” 还真是压迫花钱买黑蛋那小屁孩的一泡尿? 人群瞬间炸了,比刚才知道胡青青乱搞男女关系还要炸响。 黑蛋娘一把夺过姜时玥递过来的两毛钱,生怕姜时玥下一秒后悔,快步上前,抢过黑蛋,直接褪了裤子,指着胡青青道:“黑蛋,呲她,呲好了,娘给你买糖吃。” 胡青青怕了,她嗷嗷叫的想要躲到男知青的身后,怎知,一向护着她的男知青,此时察觉她的靠近,纷纷跳脚不让她近身。 “一泡尿两毛钱?时玥丫头我也有,我是大人,尿量足,我肯定比黑蛋呲的准··” “我也行,我憋了半天了,尿黄,肯定没问题!” “家旺,小兔崽子,跑哪去了,一泡尿卖两毛钱呐?那可是两毛钱!” ····· 这一下,彻底的乱了,有着急卖自己尿的汉子,也有着急找自家乱跑小子的婶子,更有奇葩的,抱着一只大黄狗就冲了过来。 “狗尿,给一毛也成。” 东躲西藏的胡青青人都傻了,她感觉自己被全方位的炮筒给瞄准了一般,尤其是那些个平日里色眯眯的男人,此时更是扯着裤腰精准定位。 眼瞅着,这么多人抢着尿,黑蛋娘趁着胡青青懵逼的时候,赶紧轻拍小黑蛋的屁股,鼓励道:“黑蛋,相信娘,相信两毛钱,瞄准了呲,呲的好,我再给你加一块糖!” 前有一块糖,后有一块糖,即将赚两块糖的黑蛋鼓足了肚肚,对准了不乱动的胡青青,信心十足的瞄准。 呲···· 哗啦啦····· “啊啊啊啊啊······” 一泡带着味道的童子尿从天而降,直接呲到了胡青青的脸上,身上,直呲的她抱头鼠窜,嗷嗷叫。 “非常好!”姜时玥把一毛钱拍在小黑蛋,黝黑的小手里头:“呲的好,姐姐再奖励一毛!” 随后,她站在田埂上面,双手掐腰,居高临下的瞧着被孤立的胡青青,讥讽道:“你脑子不好,我不跟你计较,那个冯景浩你喜欢拿去便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趁着我这半个月不在大队上,你想勾引我三哥?” 提起这茬事,姜时玥就来气,这事要不是娘发现了,三哥还想瞒着呢,虽说三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好在三哥没看上胡青青。 “我三哥是谁啊?那是一身正气,一颗红心,报效祖国,就凭你满身骚气,你还妄图染指了?镜子没有,尿总有吧,你也不照照你傻德行,想让我三哥做接盘侠,免费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当爹? 你可真敢想,那啥,咱大队妇女主任程大娘咋还没来,胡青青肚子里有没有货,去医院检查一下子不就知道了吗? 我可不想担上污蔑女知青名声的罪名,老姜家办事,向来坦荡,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的起良心和正义!” 群情愤慨,胡青青哭唧唧的求情,求饶一点用都没有,不等程大娘上手,那个山棒子的媳妇,膀大腰圆的妇女,先一步扯住胡青青的头发。 喊破嗓子的尖叫着:“破鞋,你敢睡老娘的男人,乱搞男女关系,游街,剃阴阳头,老娘给你这破烂货薅秃喽算!” 好一出大戏,那山棒子的媳妇,是大队里出名的母老虎,那名声就是和姜时玥比,也就是稍逊一筹,更何况现在收拾的是浪蹄子,大队上的讹婶子大娘们恨不得上手帮忙一起薅,没有一个人去偏帮胡青青。 而,那些个平日里抬头挺胸的知青,无论男女,那是纷纷远离,脸上替胡青青臊的慌。 扬面一度无比混乱,一直等到妇女主任程大娘被人从大队部喊过来,才堪堪分开山棒子媳妇和胡青青,前者雄赳赳的挺着腰板,毫发无伤。 后者,脑袋都快被薅秃了,鼻血乱窜,浑身都疼,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布满了抓痕。 胡青青就感觉压在她身上的那一座大山,终于挪走了,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巴里面,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我不是,我没有,我真不认识山棒子是谁啊!你打错人了,打错人了·····” 打错人了? 姜时玥摇摇头,打错了吗? 没打错,不可能打错,就算你没跟山棒子钻草垛子,你也和王大棒钻小树林了,最最重要的是,你现在肚子里头有货,前世,我找到你和冯景浩的时候,你们的儿子都三十二岁了,算算时间,可不就是现在已经怀上了吗? 怪不得,冯景浩走了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你就办了病退回城,什么病退,不过就是肚子要瞒不住了,迫不及待的离开而已。 姜家三兄弟匆匆赶来的时候,胡青青正被程大娘和带着红袖箍的妇女们,押着往镇上走,姜午瞧了好一会,才认出来被押着的女人是谁。 “她咋被打成这个熊样了?这也太惨了点,大哥,二哥,我跟你们说,就那个胡青青,前几天整天在我附近蹦跶,说话她还捏着嗓子,就比咱家后院的鸭子叫都难听。” “还有,还有,她还老是扭腰,撅屁股的,你们说她是不是吃多了,拉不出屎,拉不出屎她吃巴豆去啊,上赶着恶心我干啥?她一个女知青,我也不好动手揍她,你们说她今天又是因为啥啊?” 姜辰无语的瞧瞧傻弟弟,拍拍姜午的肩膀,叹口气:“老三啊,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就是不知道你那时候,想起今天自己说的话,会不会抽自己的嘴巴,尼玛,那女知青勾引你,你说人家闲的拉不出屎,呵···呵呵呵····· 啥意思啊?姜午被大哥拍了肩膀,又对上二哥的嘲笑,莫名其妙的生气了:“你们俩啥意思?你们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你们倒是说说咋回事啊?” 深藏功与名的姜时玥,等哥哥们全都到齐了之后,突然朝着林家兄弟发问:“大林叔,小林叔?我刚才好像听你俩说,我爸德不配位,想顶了我爸大队长的职务?有没有这回事啊?” 第13章 革命工作不分贵贱 刚举起来就被姜辰和姜巳给压下去了,姜辰算是知道老妹让他们这个时间过来,是为了什么了。 他向前一步,扫视大队长的所有人,朗声道:“我爸再有个十天半个月就没问题了,这期间,大队上的事情,无论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们三兄弟,但是如果有人想趁乱,搅乱了咱们红旗屯这口大锅,就别怪我们三兄弟不认旧情了。” “我大哥说的没错。”姜巳摇晃着手里的算盘,当即就给大家伙算了一笔账:“我爸虽然在家养病,但是,我大哥可以协助副队长林叔,完成大队上的基本工作,这期间我和姜午也会不遗余力的帮忙,合着,休息了我爸一个人,我们姜家出三个劳力,这笔帐,大队不亏,反倒是赚了。” 副队长就是林家的人,而刚才趁乱想要给村民洗脑的人,也是林家的人。 这其中的猫腻,姜时玥用手指头想都能想明白。 姜氏一族在这红旗屯人数占比有一半,用正常的手段林振华绝对不可能越过自家老爸,任大队长的职务,现在闹出这样一出,说是临时代理,怕是日后老爸再想拿回来,就不容易了。 “ 啊?” “啊!” “那啥,大侄女啊,我们也是为了咱们大队着想,就是临时代理一下子,方便办事,等大队长完全痊愈了,咱们红旗屯还是得由姜大队长带领着,才能越来越好,毕竟这些年,咱们屯年年都是优秀大队,现在红旗还在大队挂着呢,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林大虎刚才亲眼目睹了姜时玥怎么料理胡青青的,现在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对上这么个混不吝,心里也有点哆嗦,反正高低做了大队长也是林振华受益,凭啥子自己要去出那个头,所以他干脆说的圆滑一些。 “诶?大哥,咱们不是这么商···唔···”林二虎皱着眉,刚要反驳,就被林大虎给捂了嘴巴,他不明白,大哥为啥临时变卦了,林振华明明都答应了,只要能把水搅浑了,不管能不能当上大队长,都给自家一斤红糖,那可是一斤红糖呢! 再过几个月,婆娘就该生了,这红糖要是能到手,婆娘也能少遭些罪,好好的补一补了,哪怕跟大哥平分,也还有半斤嘞。 全家加在一起,一年也分不上一斤的糖票啊。 “呵呵,那个啥,我家老二糊涂了,大侄女,我们真没别的意思,也不敢有别的意思,说话就要进山了,还指望着大侄女带着我们兄弟,多猎一些活物,多分点肉呢。” 林大虎故意在分肉两个字上面,咬重了发音,他悄悄的在二弟的手肘拧了一下,让这小子清醒清醒,林振华许诺的红糖是好,那也没有肉好啊。 林二虎心领神会,赶紧讨好的朝着姜时玥傻笑:“是,是我想岔了,那啥,大侄女,你婶子还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这一趟还指望着你嘞,你看咱们今年什么时候上山?” 这兄弟俩认怂认的这么快,其他人也不敢再说什么,四天前,和三里屯发生的斗争,依旧历历在目,姜家兄弟出手快准狠,更是在公社的人赶到的时候,把责任全都推到了三里屯大队的身上,把自家择的干干净净。 再说那姜家幺女,姜时玥,就连那山里大老虎都躲着走的女人,小小年纪已经是猎头了,这村里每年进山能猎多猎少,都是这小丫头说了算。 就只看老姜家这四个孩子,村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敢多说一句话。 “原来是想岔了,那就好,至于上山的时间,按老规矩来。”姜时玥都这么说了,姜辰,姜巳,和姜午便不再多言,三兄弟站在姜时玥的身后一言不发,亦十分有震慑力。 人群的最后面,叼着烟袋锅子的林振华,靠在田埂的大柳树底下,郁闷的嘎达着烟袋嘴:“奶奶的,老子就不该指望林大虎和林二虎,这两个废物,让四个奶娃娃牵着鼻子走,废物啊,废物!” “呦~这不是林大叔吗?”姜时玥背着小手,回家的路上正巧看见了林振华,她笑意不达眼底的认真叮嘱着:“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还不快去,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正好趁着林大叔不忙,好好的请教一下接下来这工作怎么开展下去。 ” 姜家三兄弟如狼似虎的朝着林振华就走了过去,看得林振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大声的喊叫:“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小犊子,还敢跟我掰手腕?” 切? 姜时玥翻个白眼,丝毫不给林振华留情面:“林大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是队里的好同志,互相交流一下工作经验,共同进步,还是说,你想做咱们红旗屯大队的老鼠屎,不团结群众,不团结干部?你这思想很危险哦,啊啊啊,我知道了,你做梦都想当大队长,一辈子给人做副的滋味,不好受是吧··· 这,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林振华同志,你的思想觉悟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必须要上报公社,利己主义不可取,难不成你还想做地主老爷,吃香的喝辣的?” 这一套帽子扣下来,林振华腿都软了,被姜时玥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姜时玥,你这是诬陷,是胡乱猜忌,我什么时候吃香的喝辣的了?要说地主,全村上下,你老姜家才是真的地主,瞧瞧你们这一家子,还想压着我们整个村子吸血不成? 不就是多读了两年书,不就是会点猎户的手艺吗?大山底下讨饭吃的人,家家户户,谁家没点手艺,没有你们老姜家,我们还不吃野猪肉了?” 嗬! 姜时玥突然笑了,笑的林振华心里发毛,死丫头被骂了,怎么还笑了? “这可是你说的,林家人都在不在,林振华不用我们带着进山,这事,你们林家的所有人都知道吗?同意吗?” 姜时玥搓搓手指头,啧啧两声:“其实,我是没差啦,也就是少带上几个人的事,反倒是轻省了,我们姜家的后生,可是不少想挤进队伍,都没有名额呢!” 上辈子,林振华这个老东西,没少背后给家里使绊子,老爸之所以被撸了,一大半的助力都来自于林振华,这老货,上辈子就看不上她这个女娃娃,打心里不服自己做猎头。 现在····老货,你是不是还和上辈子一样,做出同样的选择呢? 第14章 上山 “行,我们不同意!” 林家兄弟第一个跳出来不答应,家里一个人吃糖和全家吃肉,还是分的非常清楚的。 姜时玥冷眼看过去,林家兄弟立刻表态:“代表不了,林振华只能代表他自己,可代表不了,我们整个姓林的,我们大家还指望着跟着你们兄妹后面,分点肉腥呢,家家户户一年不就盼着两次上山呢吗?” 林振华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而且打他脸的还是他私下里找的祸头子,当即吹胡子瞪眼的落荒而逃:“你,你们!哼,仰仗个女娃子,你们也不嫌害臊,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今年上山打猎,我林振华一家独来独往,谁也别来沾边,我家儿子本事也大得很!” 大得很吗? 姜时玥想起上一世,自己被林振华带头孤立,当时她和哥哥们都被剥夺了集体上山打猎的资格,那时候,领头的就是林振华的两个儿子。 后来是咋回事来着? 嗷! 一死····一伤····· “好,老林叔爷们,那就这样,除去老林叔一家,咱屯子其他所有人家都算着,谁家想要集体上山打猎的,晚上去大队部抽签。” 姜时玥一锤定音,带着三个哥哥转身就走,他们兄妹四人,只要在一起,什么都不惧,上一世如此,这一世更是如此。 “大哥,二哥,三哥,咱们回家给咱爸做饭,今晚上炖野鹌鹑!” “得嘞,没问题!” 三兄弟跟在老妹儿的身后,雄赳赳气昂昂,姜辰和姜巳到了大队部,便走了,他们还有大队部的工作,月底的工分数还没有统计出来。 等姜时玥和姜午走了之后,姜辰和姜巳兄弟俩,坐在大队部的老旧桌子后面,发愁:“老二,咱妹妹马上出嫁了,你说,咱们陪嫁准备啥,爸妈准备一份,咱们兄弟也得准备一份。” 姜巳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算盘,扒拉扒拉:“大哥,你马上也要去工农兵大学报到了,你的生活费也要准备的,咱家祖辈都在屯子里面,如果能出你这个大学生,祖坟肯定再冒一次青烟。” 姜辰点点头,想想也对,上次冒青烟,还是老妹一拳打死野猪,他爷爷的坟一下子就燃起来了,烟气升腾,一看就是老爷子在地底下也跟着激动了。 三日后 手拿弓箭,钢叉,腰间别着绳子和火把的青年,跟在姜家兄妹四人身后,顺着后山的老路,越走越深,朝着老林子里面深入。 茂密的树林遮天蔽日,走在老林子里面,夏日的闷热一扫而空,耳边都是虫鸣鸟叫,这些个青年,壮年里面,有的是第一次随大部队行动,有的是老手了,一边走一边拿出柴刀在树上做记号。 姜时玥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她的嘴巴里面叼着狗尾巴草,行走间随意的很,相比于身后众多人的小心翼翼,她在老林子里面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就好像,这深山老林子里面才是她真正的家。 “老妹儿,咱们接下来往哪边走?”姜午手里举着钢叉,护卫在姜时玥的身边,面对出现的一左一右两条岔路,询问姜时玥的意见。 屯子里的其他人不知道,姜家人却清楚无比,老妹的直觉相当准确,就这老林子里头,指哪打哪,说去掏狍子的窝,绝对不可能去鹿群。 姜时玥鼻头耸动,闻闻左边,再闻闻右边,小手朝着左边一指:“那边,这群猪猪啊,又搬回去年的老巢里去了,三哥你去通知,碰见野猪群,跑不脱的就近上树。” 姜午点点头,虽说常识人人都知道,但是小心一些总没错,就是这份小心,这两年上山,村里基本没有伤亡,即便受伤也只是轻伤。 红旗屯里的人,都善用弓箭,一行人摸到野猪群附近的时候,姜时玥带头爬上附近粗壮的大树,随着她弯弓搭箭,其余人立刻有了动作。 等到所有人都稳稳的坐在附近的大树上面,姜时玥弯弓搭箭,瞄准一头成年公猪,一箭射穿公猪的胯下两蛋,随着蛋碎,猪嚎,转身攻击的瞬间,姜时玥再次射出一箭,这一箭命中野猪的眉心正中间。 四百多斤的庞然大猪,轰然倒底。 齐刷刷的箭矢从树上面射下去,其他人虽然没有一箭射穿猪脑的能力,但是大多数也能命中野猪,或是脊背,或者肚子,再或是后臀。 姜时玥和姜辰趁着现在,两兄妹在树干之间跳跃,直到离开野猪的攻击范围,顺着树干齐齐滑下来,朝着小猪仔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夜幕降临的时候,二十几个人,兴高采烈的挑着三头成年野猪,两头半大野猪,捆着五六个活力十足绑住嘴的小猪仔,下山。 山脚下,早已燃起火把,照亮着山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为首坐着的正是姜山这个大队长,他的身边还有村支书和林振华这个副队长。 今天上山,林振华的两个儿子也去了,,只是两个人没好意思跟着姜时玥,毕竟有林振华先前的豪言壮语,只能在岔路的时候,就和大队伍分开行动。 此时,山下的人,看到了林间晃动的光亮,纷纷站直了身体翘首以盼,其中抽签选中的一些人家,除了欢喜还有担忧。 妇女们担忧自家的孩子,老爷们,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家来,又欣喜等着收获,这一趟,家里的孩子终于能吃上荤腥了,猪油罐子也能添上一些,不再空落落的。 “来了,来了,我都瞧见了,有野猪,挑着呢!” “大队长,回来了,是他们,都,都回来了··~” 按耐不住等待的小伙子们,纷纷钻进林子里面去迎接,当看见满满当当的收获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大喊起来,言语间全是兴奋。 “好,好啊!赶紧上去帮忙!”姜山高兴的大笑,春种任务重,对上好些人家年前分的猪油早就空了,高强度的劳动身上吃不上油水,大家伙的身体都亏空的很厉害。 当然,这些人里,除了自己家,还有五六家同是猎户出身的人家,利用下工后的时间,下上一些套子,大小都能有些收获。 阵阵欢呼中,姜时玥和哥哥们走在人群的最后面,他们兄妹四人,第一时间站到姜山的跟前,转圈圈。 异口同声的道:“老爸同志,我们平安的回来了,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少!” 姜山满意极了,一一拍过四个孩子的肩膀:“好,都是爸的好孩子,咱们去大队部分肉,孙屠户早就磨好刀啦!” 众人齐上手,欢呼着把猎物带回大队部,这个时候,林振华忧心忡忡的挤过众人,大声质问:“你们谁看见我家林文,林武了?你们这么多人都回来了,怎么没见他们兄弟俩个?” 第15章 救与不救 “就是,就是,我们上午就分开了,那俩小子可是没跟我们一道走,谁知道他们打啥去了?” “别唠了,赶紧分肉,分肉,今年打了这么多,还有小猪仔呢,养在队里,年前交了任务猪,剩下的都是咱们大队的,谁家也别说漏嘴了。” 见无人在意自家孩子的死活,林振华焦急无比,自打上午兄弟俩跟着上山走,他这心里就一直突突的厉害,总觉得要出事,现在大部队都回来了,偏偏自家的两个小子,没有踪影。 他也顾不上脸面了,再次挤过人群,拉住要离开的姜山,请求着:“老姜,老姜,咱们兄弟搭档这些年,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家林文和林武还没回来呐,我求求你,救救他们啊····” 喜悦的气氛一下子凝固,姜山面色不虞的看向林振华:“咱们共事多年,今早上山的时候,我已经劝说过你了,那深山老林里头,脱离集体是很危险的事情,你那时候不搭理我,现在大部队回来了,你又说你的儿子没回来,怎么?你家孩子的命是命,这么多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命了? 夜里进林子,你心知肚明,危险有多大,老林啊,咱们岁数都大了,你说说,你逞的哪门子能?” 这些话,姜山早就想说了,奈何这个林振华,猪油蒙了心,被权利浸透了猪油,听不进去,也看不进去,他都看不到村里人都躲着他们一家子走吗? “我···”林振华无比的后悔,不该逞能,害的两个儿子脱离了集体,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双膝下跪,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哀嚎道:“求求了,求求大家伙,求求你们救我的儿子,求求你们了····” 众人回头凝望漆黑一片的大山,这里面既是希望也是毁灭,半夜上山,无异于投身虎口,大山脚下讨食的所有人都清楚后果。 姜山攥紧拳头,他是大队长不假,却不能为所有人的生命做主:“大家伙听我说,林家的兄弟也是咱们红旗屯大队的一份子,还是十分优秀的中流砥柱,两兄弟干活从来不含糊,谁家有事喊去帮忙,也断没有推辞的时候,今天被困在了老林子里面,咱们大家伙都表表态。 如果上山,这深山老林子里夜晚有多危险,我不说大家伙也是知道的,不上山,林家两兄弟很可能就回不来了,该怎么做抉择,我希望大家伙掂量掂量再发言。” “林振华不是个东西,林文林武还是可以的,上回我老婆难产,大雪泡天的,他俩推着板车一路护着我们去的镇医院,这人情到今天我还没还,这人我刘二牛要救!” “救,大队长,我也救,林武跟我自小一块长大,撒尿和泥的交情,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就这么没了!” “我也去,我能力不行,但是举火把我有的是力气,跟着去也能帮忙!” ····· 整个人群,慷慨激昂,姜山自豪极了:“好,我就知道,咱们红旗屯没有孬兵,今天这趟山,我跟大家一起去,林家那俩小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做叔的,看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闻听姜山要亲自上山,林振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仰望着姜山那刚毅的一张脸,心中触动很大。 “我···我还以为······” 以为你视我如眼中刺,就像我早就容不下你一般,却不想,你竟然要以身涉险,去救我的孩子,林振华喃喃自语,不知道以后还有何颜面,主持大队里面的工作。 游街,剃头,读大字报·····,以后我都没有脸面了。 “爸,我们去吧,你带着村民们去分肉,现在天气热,野猪都死了,不分的话,一宿就臭了。”姜时玥从老爸的手里,抢过火把,一马当先的转身朝着林子里面走。 她路过林振华的时候,直言不讳:“今天,我并不是为了救你的孩子,我是不愿意看着我爸涉险,更不愿意失去村子里的有为青年,他们才是红旗屯的中坚力量。” “就是,妹妹等等我,大哥二哥你们去帮咱爸。,我会保护妹妹的。”姜午率先跟着姜时玥的身后,冲了过去。 随后,自发出列的七八个壮汉,手里紧紧的握着火把,也跟了上去。 夜晚的树林里面,看不清楚事物的全貌,大家的神经都异常紧张,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警觉。 好在人手都握着火把,让大家的能够有一点点的安全感。 姜时玥回想着上一世,林家两兄弟,带着村里人上山之后,判定失误,误闯到了熊瞎子的老窝,这一世,应该也差不多,上午的时候,分岔路,他们就是走的右边。 而。,刚巧,她知道右边一只黑熊的巢穴位置。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举着火把走过来,一路上惊扰了不少的动物,到达黑熊洞穴附近的时候,姜时玥一眼就看见了,那只黑熊就像是人一般,站在洞口的外面,直起身体四处张望着。 “三哥,你瞧,那黑熊的爪子上面,是不是血?”姜时玥总不能说,她知道上辈子的事情,所以断定了,林家兄弟就是被黑熊袭击的。 只能,找借口,把大家的注意力嫁接上去,黑黢黢的夜晚,即便有火把照明,谁能看清楚黑熊的爪子上有没有血迹。 还不是全凭她一张嘴。 “好,,,”姜午刚要回答,大腿就被姜时玥狠狠的掐了一把,他疼的立刻调转话音:“就是,我也看见了,黑熊爪子上面有血,可能就是林家兄弟的血。” 他说的信誓旦旦,搞得大家伙都好像看见了似的,所有人都附和着点头。 正当所有人准备跟着姜时玥冲上去硬拼的时候,姜时玥却是掉头就走,搞得大家全都愣住了。 “咋··咋回事?老妹啊,不是打黑熊吗?”姜午替所有人问出问题。 姜时玥翻个白眼,冷声道:“嚯,单挑黑熊,你是有几条命啊?我刚才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林家兄弟的身影,大概是在附近,咱们留三个人监视着黑熊,以防它偷袭咱们,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去找,应该就在这附近。” 除掉一个敌人不难,但是一个敌人倒下,还会有新的敌人站出来,想要老爸和哥哥们这辈子走上人生巅峰,那就要把身边的所有人全部团结起来。 让他们成为自家的一双眼睛,一把刀。 林振华那个老狗确实心眼子坏,但是能力也确实有一些,更重要的是,表面上是大家孤立了林振华,实际上,暗地里除了姓林的村民,也是有不少人背地里支持林振华的。 第16章 该死的熟悉感,袭满全身 “真神了,小姜同志你是怎么确定,林文和林武没有被黑熊拖进洞穴里?我们刚才还以为这回连尸首都找不回来了,你也太厉害了!” 姜时玥拿起胸前挂着的响哨,等大家把林文和林武背起来之后,用力一吹,清亮的哨声在静谧的林子里面响起,守在黑熊洞穴外的几个人,立刻收起弓箭和武器,迅速撤退。 很快,循着哨声,他们便追赶上大部队,一行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反而是举着火把火速的朝着山下赶去,夜里的老林子,多待一分钟都是把自己陷入不确定的危险中。 就在姜时玥等人疾行到岔路口的时候,他们的身后传来一声低沉洪亮的虎啸声,只此一声,吓得众人肝胆惧颤。 “老,是老虎,大老虎回来了?” “该死的,一定是刚才咱们的动静太大了,惊扰到了老虎。” “这可怎么办?火把,咱们把火把灭了,老虎就找不到咱们了,我才十九,我还没娶媳妇呢,不想死,我还没孝顺我爹妈呢·····” ···· 队伍里一下子就乱了起来,除了一些跟着姜家兄妹上山的老手,之外,今年新抽签上山的青年,全都乱了阵脚。 “全都闭嘴,灭了火把你怕是忘了这山里还有狼群,现在所有人,集中在一起,迅速的朝着山下赶,我三哥带队,我压阵,快走!” 姜时玥拔出后腰别着的匕首,冷面走向队伍的最后面,这个时候,姜午没有阻拦姜时玥,而是快速的接过带队的指责,指令着队伍快速的穿行在林间。 “老妹儿,注意安全。”姜午收敛起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性子,严肃的握着匕首在前面,时不时的朝着队伍的最后面看去,他已经做好了随时支援姜时玥的准备。 半山腰,突然快速移动的火光,引起了山脚下等候人群的注意,这时候,说什么的都有,尤其是那些担心自己家孩子安全,甚至都没有去积极,分肉的人家。‘ 这些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对着林振华指责起来。 “姓林的,如果不是你,我家孩子何至于再上山去,现在都在家里喝上热汤了,我告诉你,我家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跟你拼命!”擦着眼泪的大婶子,唾沫横飞的站在林振华的面前,头一次这么有勇气的数落起副大队长。 “还有我,我告诉你林振华,孩子们平安回来,我们也不稀罕你家的恩情,可是,我家孩子要是因为救你家孩子出了事情,我撅你家的祖坟。” “行了,行了,别吵了,赶紧去派人找大队长过来,这山里怕是要出事啊,刚才那声虎啸,听得我心里慌的厉害。” “可不是,那大老虎不是都走了有些日子了,怎么突然回来了?难不成孩子们碰上那老虎了,哎呦,这可真是要出人命了!” “啥?”跌坐在地的老婆子,立刻爬了起来,朝着那山间小路就要冲进去,“哎呦了,我家建国,他才十八啊,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老天爷啊,你要是收,你就收了老太婆我吧,让那大老虎把我吃了,千万被咬我孙子,他怕疼,孩子还小,还小啊·····” “快,拉住老徐婆子,可不能再添乱了。”坐镇的支书,赶紧让人冲上去,把老太太拉住。 拄着拐杖的老支书,平日里基本不管事,他也姓姜,是姜时玥的族爷,今年七十有八,大队里面的事情,基本已经不再管,今天之所以出门,也是因为他孙子,今年第一次跟着队伍进山,做爷爷的特意来打气助威。 却不想,遇上了这么个事情,要说心里没有怨气,肯定不可能,但是老支书一辈子做人,就讲究一个理字,所以面对林振华狼狈的模样,并没有上前踩上一脚。 反而是站起来,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朝着地上敲了三下,厉声呵斥道:“谁都不许上山去,一切等姜山来了再做决定,山里现在是什么情形,谁也不知道,现在贸然进山,那就是去添乱,别说去救人了,你们这个个妇孺上去,那就是去送死,你们以为人人姜时玥啊! 你们这些人,但凡有玥丫头一般的能力,我都不带拦着你们的。” 黑夜之中,姜时玥措不及防的与一双,冒着金光的玻璃珠子对上视线,她咬牙从腰间掏出上次给冯景浩用剩下的烈性兽春药,不一样的是,上次她用的是药粉,这一次用的是药丸。、 “三哥,再快点!”姜时玥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拿出别在腰间的弹弓,将药丸夹在皮子上面,她不知道,这只东北虎为什么没有直接发动攻击,但是很可能,这货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双方距离不过二十米,这个距离,东北虎全力冲过来,以它一爪子能拍碎一个人,吧唧到地上的力量,硬碰硬绝对行不通。 姜时玥估算过,自己的拳力,拳力一击不论自己生死的情况下,最多也就是一拳野猪,一拳野狼,但是面对气势,智商,与武力值,全部在线的东北虎,她完全没有把握。 上次这只大老虎,吃了被自己抹了药的野鸡,结果,第二天就已经去隔壁的母老虎地盘做赘婿去了,这次回来,应该不会那么好忽悠了。 姜时玥眼睛不措的一直盯着那只黄白条纹的东北虎,终于让她等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大老虎观察过一阵子之后,选择张开血盆大口。 “吼!····呕···咕嘟·····” 趁着虎啸再次响起的一瞬间,姜时玥手里的弹弓准确的瞄准了东北虎的咽喉,精准命中,她得意的转身就走,极速奔跑在山林里面。 此时,大部队已经快要到山脚下,姜时玥身边没有了其他人的影响,也没有了亮光,她的行动反而更快了一些,这条山路,哪里有土坑,哪里有木桩,她的脑海里早已绘制成一张地图。 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姜时玥很快就跑出了大老虎的攻击范围,独留下那只闪烁着金光的玻璃珠子,呆滞的瞪着。 “吼····吼·····吼吼吼·····” 尼玛卖批! 大老虎浑身燥热,那该死的熟悉感再次袭来,它不甘心的朝着姜时玥离开的背影,看了又看,最后转身奔跑在山头间,尿液控制不住的到处乱喷。 惊的这山间飞鸟走兽,瑟瑟发抖。 第17章 玥玥呢? 姜山顾不上去查看林家兄弟的伤势,听动静,,还知道疼,一时半会应该是死不了,他现在更着急的是,在队伍里没有看见自家闺女。 “妹妹在没下来,爸,你先别急,我现在就去山上接妹妹。”姜午带着大部队其实也是刚刚下山,他把人交到村里人手里,妹妹交代的任务就完成了。 说着,便紧握着匕首,再次朝着进山的路,折返了回去。 “老三,注意安全!”姜山心里担心闺女,同样也担心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大队长,林文和林武伤的很重,需要送医院。” 这时候,负责背着林家兄弟的村民,满身血迹的找到姜山,这一路来,他心脏都是颤的。 林家····废了! 兄弟两个,林文被熊瞎子挖出了一颗眼球,断了一只手臂,林武倒是没瞎,但是双腿全都断了,右小腿更是完全没有了。 不提以后得生活要怎么办,现下能不能活着都成问题。 “找我有什么用!”姜山也是气急了,他一反常态的扯着嗓子朝着被吓傻的林振华怒骂:“林振华,你个老狗,赶紧套车送孩子去医院去,老子的一对儿女还在山上没出来呐,难不成你还指望老子先去救你家混小子?好歹你也是个副队长,咋那熊呢!” 这时候,刚才来喊姜山的村民,才发现,山脚下的人群里面,唯独少了压阵的姜时玥和刚才领队的姜午,他不可置信的朝着后山的进山口。 几乎是崩溃的吼出口:“又····姜午,他又进去了?姜时玥也没有出来?” 吵闹的人群,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大家纷纷转身,将希冀的目光,放在进山的小路上面,从前带着希望的小路,此时,竟然变得阴森可怖,所有人都在心里祈祷着,姜家兄妹平安无事归来。 “姜时玥是为了救咱们的命,她一个小姑娘在后面压阵,那后面跟着的可是大老虎,我徐国庆要去支援姜时玥和姜午,有没有人一起!” 一腔热血青年的徐国庆,不顾徐老婆子的阻拦,拍着胸脯大声的站了出来。 “我报名,算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还能让一个小姑娘给比下去不成?今天姜时玥要是回不来,我一辈子良心都不能安,我也去。” “我熟悉地形,身手也可以,有没有人跟我换一下火把,我也去!” 接连,又站出来,好几个男人,这些人有的已是中年,有的甚至不是这次狩猎队的人。 看着大家如此,林振华心中的惭愧更甚,他哆嗦着双手,请求着同族的亲友,用最快的速度,推来大队的牛车,离开前,林振华跪在姜山面前。 声泪俱下的发誓:“我林振华对天起誓,今日如若你的孩子回不来,我一条老命赔给你,毫无怨言,今日的恩情,我林振华一家上下永记于心,我还不上,就让我的儿子还,我儿子要是还不上,就让我的孙儿还,祖祖辈辈都欠你姜家救命之恩!” 姜山没有说话,他此时不想看见林振华这个狗东西,如果不是林振华狂妄自大,根本不可能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玥玥也不会以身犯险,阿午更不可能这个时间还要进山。 “爸,咋样了?” “爸。,我妹妹呢?” 姜辰和姜巳在大队部,怎么也安不了心,兄弟俩还是追了过来。 “不知道,玥玥压阵没下来,阿午刚才返回去接玥玥了,你们俩怎么过来了?不是快要分肉了吗?”姜山此时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全村惦记了几个月的野猪肉,一边是自己的亲骨肉。 姜辰和姜巳心下一沉,兄弟俩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立刻就出朝着后山跑去。 “爸。,我们也去帮忙,大队那边你放心,我和孙叔说好了,只要咱们不回来,这肉就是放臭了也没人能分走一两!” 姜巳故意说的很大声,他就是故意的,自家妹妹冲锋陷阵,猎回来的野猪肉,一根毛都还没摸到,这些个等着吃现成的人。 难不成还想比小妹,更先吃上肉? 凭什么! 救人的人还没回来,被救的人又凭什么过的满嘴流油? 好···好啊!姜山早就想这么干了,奈何大队长的身份,现在自家混小子干了他不敢做的事情,真是让他好生出气。 整个红旗屯,几百号人,现在山脚下拢共才几十人,剩下的人全都围在大队部,等着分猪肉,这些人,真是想的美,美得很啊! “好!阿巳,你做的好!”姜山朝着人群里面,一个半大小子招手:“姜樊你过来,替大爷跑跑腿,告诉大队部的干事,这要我不回去,这野猪肉,全都用咸盐腌上,一两都不往下分!” 姜樊撒腿就朝着村子里面跑,这可是关系到全村分肉的大事,竟然交到自己的手里去传话了?小伙子身上那点自豪感,油然而生,瞬间袭满全身,跑起路来,那是一点都不带喘的。 距离山脚百十米的位置,姜时玥从大树后面走出来,拽住还要深入的姜午,入手一片冰凉。 仔细一看,姜午的脸上布满了汗珠子,她拽着姜午往山下走:“干啥去,我刚才给你打过手势的,你没看见啊,我不是说了,不让你接应,我自己能行的吗?” 耳朵被妹妹小手狠狠的拧着,姜午笑的没心没肺:“我担心你啊,再说,黑灯瞎火的,我哪看得见你比划了什么,反正你安全就行,咱们赶紧下去吧,爸还在山脚等着呢。” 姜家人,自小练武,身体素质远超正常人,视力更是一顶一的好,说是鹰的眼睛也不为过。 所以,三哥明摆着在说瞎话,先不说打手势的时候,身边还有火把照亮,三哥就是故意的,他担心自己,所以不顾危险,再次深入。 刚才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三哥怕不是要去追着老虎,去找母老虎了。 “快走,分猪肉喽!” 姜时玥下山的路上,不过百米的距离,先是拉住了三哥,然后又捡到了大哥和二哥的组合,最后在山脚下,看见了眼眶通红的老爸。 第18章 同志你好,我要举报 “嗷····嗷嗷嗷嗷······” “闺女,没受伤吧?快让老爸看看?”姜山的一双眼睛,就像是装了自动过滤器,只要姜时玥在扬,家里的小子就跟摆设没有啥区别。 姜家四兄弟默认的识趣站在一旁,很显然对这样的情形,早就见怪不怪了。 口口声声的说教:男女平等,男女平等,可家里真的男女平等吗? 老爸,老妈,你们还不是重女轻男。 “没啥事,咱们赶紧去分野猪肉把,我都迫不及待的想喝老妈炖的肉汤了,还有火爆大肠,今年的下水,咱们也花点钱买一副,可好?” 姜时玥插科打诨的把现扬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活跃了起来,大家伙兴奋的一起朝着大队部赶去。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的姜时玥,举着一根大棒骨就出了门,她骑着自行车,一路飞快的跑到镇上的派出所。 咬着被她啃光了肉的大棒骨,进门便大喊:“同志,我来举报,有人通敌卖国,请问该找谁?” 唰···· 在扬的所有公安,齐刷刷的朝着姜时玥看了过去,随后几乎是同时起身,朝着姜时玥就围了上去。 好家伙,通敌卖国,搞不好,三等功再向自己招手,弄好了,没准还能落一个二等功。 这哪是行走的女同志啊,这是行走的立功报告! “小同志,具体怎么回事,你具体说说?” “小姑娘,大叔看你有眼缘,你是不是红旗屯大队的,我在你们屯里有亲戚,你跟我说说,你要举报谁?通敌卖国有没有证据啊?” “小姑娘,别信这老狗,你跟我说,我一准优先给你办!” “去去去,你们整不了,还得是我来。” 姜时玥在每个公安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在那个说红旗屯大队里有亲戚的公安身上定住,她伸手朝着那名公安一指,其他公安立刻就有了一种挫败的感觉。 “老张,你丫的抢功劳真是一把好手,奶奶的····” 姜时玥指着那名欣喜若狂的讹公安,脆声道:“除了他之外,我都可以,我手里有证据,而且我还能带着你们抓到特务,请问,有奖励吗?” 两级反转! “哈···哈哈哈····,老张啊,老张,这回真是不好意思了,哥几个,赶紧带小同志去办公室里面,详细说说,功劳咱们平分,可不像某些人总想吃独食。” 袁大可无缝衔接,顺势把面前的小同志,赶紧从鸡贼的张籍弓面前抢走,他憋了半天,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小同志,我回家问问我老妈,说不定我家在红旗屯也有亲戚,嘿···嘿嘿嘿····” 姜时玥点点头,朝着左边的办公室一指:“是不是那边?” 这底盘,她前世来过好几次,整个派出所,除了张败类之外,全都是正义感爆棚,尽忠职守的人民同志。 “是是是····”袁大可给兄弟们使眼色,两个人立刻就去缠住了还想要抢功劳的张籍弓,剩下的人,纷纷涌进办公室,抓敌特这样的事情,近些年来,可是少之又少。 生在红色阵营,他们心中都怀揣着一个英雄梦,向往着像父辈一样,亲手将侵犯家园的敌人,赶出华夏的地域。 “小同志,现在没有不相干的人了,你快说说,你要举报的是谁?另外你怎么知道谁是敌特?” 扫视全扬,姜时玥由衷感叹,果然一群糙汉子的办公室和一群糙汉子特别的配! “麻烦,能给我倒杯水喝吗?”大夏天的,出门忘记背水壶,姜时玥啃骨头都噎的慌,硬是挺到了这里。 “可以,当然可以,赶紧倒水。” “快快快····” 一杯凉水下肚,姜时玥也不再卖关子,她从挎包里,拿出今早趁着知青上工,她趁机进到知青院里,从冯景浩的床板子底下,抠出来的笔记本。 “这个就是通敌卖国的证据,里面详细的写了接头的时间,地点,接头人是谁,还有他们近期谋划的行动。我叫姜时玥,我爸是红旗屯大队的大队长,这个笔记本是在知青冯景浩的床板里面找到的,她前些日子故意伤人,被你们抓进去了,如果你们有人留意的话,就能发现张籍弓经常去探望冯景浩,以姑父的名义。” 小日子侵华占据东北地区,历史的种种依旧历历在目,恶名昭彰的9····1······8····事件,警醒着多少东省民众,就是这样的红色地区,竟然还隐藏着汉奸,敌特! “啪!” 袁大可怒了,在扬的所有人都怒了! “老子现在就去把他抓起来,妈的!” “不行!”袁大可,迅速转身把兄弟拉住,“刚才小姜同志已经触动了张籍弓紧绷的那根弦,冯景浩被抓进来,虽然罪名是恶意伤人,不会特别引起敌特份子的警觉,那么刚才小姜同志的到来,必然会刺激着张籍弓敏感的神经,他很可能近期变回联系他的上级。 抓他一个小喽啰不是咱们的目的,真正要抓的是,这些人背后的大鱼,另外三里屯的那个支书,要严密的监视,决不能让他脱离我们的掌控!” 制定初步的执行计划,袁大可让姜时玥在这里坐一下,他自己则是从后窗翻了出去,沿着墙根,爬上位于二楼的局长办公室。 敞开的办公室后窗,突然冒出来一颗脑袋,着实把局长给吓了一大跳,当时手里的本子就朝着袁大可砸了过去。 “那什么,咱们一群糙汉子,办公室里啥也没有,我这有烟卷,你·····抽吗?” 姜时玥:······· “大哥,你看我像会抽的吗?” 后者狂点头,把姜时玥看的特别的无语:“敬谢不敏,拿走感谢!” “我猜,你们应该兴高采烈的去外头晃一圈,最好给张籍弓一种,你们马上就要立大功,却没发现他就是隐藏在这里的敌特的样子,大哥,你们谁的演技比较好?” 本来这件事,姜时玥并没有想这么快就捅出来的,她能找到那个笔记本,也是因为前世她死后变成灵魂体的时候,看见胡青青在冯景浩死后,第一时间不是给冯景浩收尸,反而是冲到房间里面,拿出这个笔记本焚毁。 而现实是,冯景浩突然被抓,这个笔记本果然还被藏在知青点。 第19章 潜移默化的改变老妈 “小姜同志,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村子了,等这件事过去了,我来通知你,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谢谢,我会注意的,也请袁公安不要忘了我的奖励,地形图路线画给你们了,需要我带路的话随时找我,我非常乐意奉献我的一点绵薄之力。” 袁大可苦笑道:“小姜同志,你这样说,真是让我一个大男人臊得慌,你放心,不仅仅是奖状,奖金也是能申请下来的。” 这个小姜同志,送来这么重要的情报,竟然只是要一个盖上市局红戳的奖状,只字未提奖金的事情。 如此高风亮节,无私奉献的优秀女同志,让袁大可汗颜。 更让袁大可没脸的是,经过这一个多小时,对姜时玥的多方调查,他们这个个年轻公安,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同志,优秀到他们这些男同志都比不上。 不仅仅个人能力优秀,家庭背景更是无可挑剔,三代贫农,祖父更是抗···日老兵,父亲是连续三年公社评选的优秀大队长,三个哥哥,每一个单拎出来都是人杰。 “那就谢谢袁同志和大家伙了,这沙果和肉罐头我就不推辞了,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在家吃饭了,下次再见。”姜时玥推着自行车,朝着袁大可摆摆手,骑上朝着家里赶。 这一趟出来的时间还是长了一点点,大中午的,地里边都没有人干活了,今个中午,老妈可是说了给她做爆炒大肠,耽误了吃饭事情就大了。 还没到家,隔着院门姜时玥就听见里面叮叮当当的好不热闹,听着好像不止自己家的人,还有别的人在。 这大中午的,咋? 要在自家蹭饭吃? 不是姜时玥小气,而是现在的口粮都是定量的,姜家虽然挣的工分多,分的粮食也多,但是家里饭量大的男同志就有四个,平日里填饱肚子还要算上经常上山狩猎,猎回来的野鸡野兔添补。 前两年,三哥正长身体的时候,家里还需要悄悄的从黑市买高价粮回来,才能够吃。 “咦?这是在做什么啊?”姜时玥进门之后,才发现院子里站着的是住在村西头的木匠父子,他们也姓姜,算是同族的叔伯。 “没啥,回来了,去帮你妈做饭,今个中午,留你叔他们在家吃饭。”姜山这话说的,相当于没回答姜时玥的问题。 姜时玥叫了人之后,听话的把自行车停到屋檐底下,在外人面前,必须给足老爸面子,她又把网兜里的装着的沙果倒出来,放在盆里洗干净,让三哥端了过去。 “诶?”姜时玥拉住姜午,又问了一遍:“老爸把姜立战叔喊过来做什么?刚才我问他,他还不告诉我。” 姜午朝着老爸那边瞧了好几眼,发现老头子没注意到自己,悄咪咪的捂着嘴巴和姜时玥咬耳朵:“咱爸要给你打两个箱笼,木材都选好了,后山林扬那边,一棵百年红杉树,取百年好合之意,老妹,你就乖乖等着就好,你的婚事就是咱家的头等大事。” 百年红杉吗? 上辈子老爸好像也提过一嘴,这一棵红杉树,从自己出生的那一年起,就被刻上了自己的名字,是老爸找了关系花了钱,给自己预定的。 只可惜,上辈子,父亲的良苦用心,始终没有实现。 “三哥,一整棵百年红杉树,只怕不是打一两个箱笼,而是整套家具吧?”姜时玥一语中的,让姜午着急的去捂她的嘴巴,老爸三令五申,要给老妹儿一个惊喜,要是知道自己提前泄密了,不得打断他的狗腿? “嘘····”姜午是真的怕,在老妹的问题上,老爸向来都是下死手的,面对大病初愈的老爸,他是连跑都不敢跑,万一给气着了,抹脖子助兴都不好使。 被捂着嘴巴的姜时玥,点点头,全是答应了,她转身的功夫,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雪花膏,蹦蹦跳跳的就朝着厨房里面跑。 厨房里,大哥姜辰坐在灶前负责烧火,二哥姜巳站在菜板前,挥舞着菜刀正在备菜,姜时玥把手里装着两个肉罐头的网兜,放在饭桌上面。 朝着姜巳努努嘴巴:“二哥,添菜。” 扭头又抱上了老妈,把手里的雪花膏拿在老妈的眼前晃悠,撒娇道:“老妈你看,我给你买的雪花膏,供销社新进的一批货,说是上海那边来的,高级货,晚上你就抹脸上,我倒要看看高价货和蛤蜊油,有啥不一样的。” 刘春草肉疼直吸溜:“哎呦呵,你这孩子,不年不节的,买啥雪花膏啊?我抹蛤蜊油就挺好,这雪花膏你自己留着抹,妈这把岁数了,抹啥都一样。” 村里大多数妇女,一年四季也就是冬天,手脚开裂的时候,才舍得抹蛤蜊油,刘春草想着自己手里的蛤蜊油就没有断过,想抹就抹,男人从来不多说什么,家里孩子也孝顺,经常这瓶还没使完,孩子们就给添了新的。 她还有啥不满足的,日子过成自己这样,不知道多少人都羡慕着呢! “啥叫抹啥都一样?”姜时玥不乐意了,她直接拧开了就给老妈脸上抹:“我妈天生丽质,长得漂亮,四十也是一朵花,凭啥要亏待了自己。 妈,你要知道,咱家现在生活不差这点,以后的生活只能更好,最好,特别好,你千万别在自己身上省吃省喝省用,我们这些做子女的,看不得!” 前世,老妈舍不得吃穿,身体不舒服了也舍不得去医院,硬生生把自己的身体拖垮了,只因为她有四个子女,婚嫁都要用钱,所以她把这些钱全都省了下来,却在后来,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积劳成疾的身体,一旦出现一点裂痕,就像是登天的高楼轰然倒塌,那个时候,想要做什么都是无力的。 姜辰也点点头,劝说道:“老妹儿说的没错,妈,儿女都长大了,有能力孝顺您了,不管买什么,您就只管用,我们小的时候,您和我爸还不是什么好的都紧着我们几个小的,也没见我们跟您推辞。” “就是,别说雪花膏了,就是貂皮大氅,只要老妈想要,我们都能整来。”姜巳也特别的认同,他悄悄的观察过,老爸老妈已经好几年没添置过新衣服了。 就连秋衣,秋裤都是缝缝补补又三年,满满的补丁,爸妈节省的背后,还不是他们四个要结婚,三个儿子都要备彩礼,闺女要准备嫁妆。 兄弟俩暗暗懊恼,想着过两天去黑市的时候,也给老妈淘换点稀奇玩意,孝心他们兄弟也不差。 “去去去,啥貂皮大氅,这话你也敢说,要是被人听见了,该说咱们铺张浪费不节俭了,生活奢靡可是要被批斗的,你爸还是大队长,影响不好。” 刘春草知道孩子们孝顺,那什么貂皮大氅她不稀罕,冬日里,能穿着黑熊皮子缝在里面的小棉袄,就已经很暖和了,还要啥貂皮大氅。 与此同时,沈市武装军区。 家属院里,沸沸扬扬,多数妇女全都围在一处人家门口,跳着脚的朝着里头张望。 第20章 有本事你们也把自己嫁出去 他这一次申请家属院比较急,本来属于团长级别的房子,目前住的是退休的老团长一家,老团长一生为团里做贡献,如今年事已高,再加上膝下没有子女,干脆带着老伴在团里面养老。 贺临州没有听取政委的建议,请老团长换去小一点的房子,而是他自己,亲自带着人,把家属院里这间最破的房子接管了起来。 “同志们,迅速解决战斗,咱们第一步把垃圾,杂草全都清理干净,第二步整体翻新,你们嫂子虽然是农村来的,但是喜欢干净,直爽,这房子必须给我修的明亮,大气,老子能不能把媳妇娶进门,就看你们几个了,今天中午,食堂加餐,我自掏腰包犒劳你们!” 一群壮汉受到鼓舞,个个像是小老虎一样,嗷嗷叫,手下的动作干净利落有力量,没有一个浑水摸鱼的,个个干劲十足。 “团长,啥标准?” “团长,有肉吃吗?” “团长,嫂子长得漂亮不?” ······ 月色悄悄爬上枝丫,红旗屯里面,家家户户热闹非常,昨日分了野猪肉,白日里没有时间做,晚上家家户户的讹饭桌上都带着荤腥,家庭氛围出奇的和谐。 姜时玥被突然敲门的爸妈给吓了一跳,刚吃完晚饭回屋,她想要擦洗一下身子,没想到老爸和老妈竟然后脚就跟了过来。 “爸妈,你们这是?” 姜山和刘春草夫妻俩笑吟吟的进屋,刘春草拉着姜时玥的手往里走,姜山则是探头朝着院子里又看了好几眼,然后关上了闺女的房门。 他俩的一顿操作,弄得姜时玥哭笑不得:“咱家除了咱们就是我三哥哥哥,爸妈你们这是搞什么?不像是来找闺女谈心,倒像是要带着我去偷鸡摸狗。” “去!瞎说什么。,你这丫头,嘴上没个把门的,说话都要嫁为人妇了,以后你的日子得自己操持,自己过,说话做事要掂量着来,千万不要那么冲动行事,更不能逞能涉险,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临州怎么办?”刘春草突如其来的说教,让姜时玥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她嘻嘻哈哈的半趴在炕上大笑,笑了好一会,笑的爸妈都莫名其妙的时候,憋着肚子疼朝着刘春草伸手:“拿来吧·····我都猜到了,爸妈你们给我准备了嫁妆你们就直说呗,还绕弯子,老爸让我看看,你背在身后的手里,拿着什么好东西呢?” “嘿···你这丫头,要我说,就是该打了,没大没小的。”姜山凶巴巴的拿出身后的实木小盒子,郑重的交到姜时玥的手里面。 刘春草打开木盒,语重心长的叮嘱着:“闺女,这里面有一对金镯子和一个金锁,下面还压着五百块钱和半块玉佩。” “金镯子和金锁,是我跟你爸这些年一点一点给你攒的,五百块钱是你哥哥们赚回来的,他们要给你做陪嫁,那半块玉佩是你和临州那孩子的婚约信物,这些你都要收好了,千万不能弄丢。” 夫妻俩的脸上,有不舍,有期望,心中同时感叹着:捧在手心里二十年的闺女,终于要成别人家的了,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是孩子长大了,终有一日要离开父母,创出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 “闺女,别伤心,我跟你爸还没老,身子骨也还成,再说临州那孩子的驻地,离咱们这也不远,咱们随时都能见面,只要你想我跟你爸了,我们买了火车票就去看你。”刘春草看见闺女的眼眶都红了,抱着孩子,一下一下的温柔轻拍着。 儿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姜山叹口气,不舍的劝着:“爸跟你妈,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庄户人家,手最高也就能扒拉到镇上的公社,但是你爷爷给你定的这门亲事,那是大了去了,你嫁给临州那孩子,生活好,眼界高,以后说不定能去京市生活。 那地方,是离伟人最近的地方,丫头啊!爸妈不舍得你,更不想拖累你。 你三个哥哥日后,如果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能帮就帮一把,要是为难就算了,各家过各家的日子,我和你妈,只盼你一生无病无灾,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知不知道?”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的不断滴落,姜时玥扑进老妈的怀里,呜呜的哭的很大声,前世今生的所有不甘与苦难,在这一刻,就像是洪水一般向她袭来。 听见小妹哭声的三兄弟,急吼吼的从各自的房间里冲出来,推开门就涌进了妹妹的房间里面。 “咋回事?谁敢欺负我妹妹!” “狗贼,拿命来·····” “狗东西,老子算死你·······咦?” “噗呲····” 姜时玥从老妈的怀里抬起头,泪水模糊的视线里面,大哥,光着双脚,手里高高的举着笤帚冲进来,二哥,手里举着一个算盘,身上的单褂都没有穿,三哥高举着砖头,像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呜呜呜····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呜呜呜,怎么办,我的眼泪控制不住了,妈,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姜时玥可怜兮兮的仰着小脸,窝在老妈的怀里不想挪地方,她难得跟老妈撒娇,不止是刘春草,就连家里的四个男人,全都是一种活久见的四张脸。 “爸,你和哥哥们出去吧,今天我妈跟我睡,你媳妇借我抱一天,你要是无聊了,就去抱我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反正也都闲着。”姜时玥打定主意了,别说今天,就是出嫁前,老妈都得跟自己睡。 面面相觑间,姜时玥大方的给哥哥们展示完爸妈准备给她的嫁妆之后,毫不留情的朝着外面赶人。 “先说好啊,你们三个,羡慕,嫉妒,都没有用,这是闺女专属的嫁妆,有本事你们也把自己嫁出去。” 几乎是完全不讲理的理由,把三个哥哥的嘴巴,堵得死死的。 姜辰:完了,爸妈准备的嫁妆这么重,那我要送小妹什么呢? 姜巳:算盘一响,黄金万两,新婚礼物送一把金算盘可好? 姜午:完了···完了,要不我抹脖子助兴? 翌日一大早,刘春草就被闺女拽着朝牛棚走,她不明所以的压着声音:“闺女,咱们来这做什么?牛棚里关的都是臭老九,村里的人全都躲着走,咱们咋还拎着东西上赶着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