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魅魔女帝,开局驯服禁欲战神》 第1章 魂穿女帝,开局就是限制级 脑子存放处!平时不敢想的,都在书里!关了小黑屋一个月才出来。。。。。。。。。。。。。 ----------- 头好痛。 像是被灌了一整瓶高度白酒,然后又被人用闷棍狠狠敲了后脑勺。 姜芊芊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不是出租屋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片雕梁画栋,紫檀木的床柱上垂挂着层层叠叠的明黄色纱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到发齁的异香,让她本就昏沉的脑袋更加混沌。 “嘶……”她撑着床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不,比那还累。 这是哪儿? 我不是应该在出租屋里,一边嗦泡面一边看那本《禁欲天团》吗? 难道是做梦? 可这触感也太真实了。 她下意识地低头,目光扫过自己身上穿着的……薄如蝉翼的艳红色轻纱,以及轻纱下若隐隐绰绰的白皙肌肤。 等等! 这身体不是我的! 姜芊芊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股不祥的预感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她僵硬地转动脖子,然后,她看到了。 就在她那张大得离谱的床榻不远处,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被手臂粗的麻绳五花大绑,以一种极具屈辱性的姿势固定在一个十字形的木架上。 他微微低垂着头,墨色的发丝凌乱地垂落,遮挡了大半面容,但从那紧绷的下颌线条和裸露在外的、堪称完美的肌肉轮廓来看,这绝对是个……极品。 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新旧不一的伤痕,如同最狂野的勋章,彰显着主人久经沙场的经历。每一块肌肉都贲张着,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即便被束缚着,那股如同出鞘利刃般的悍勇之气依旧扑面而来。 它,就那么傲然挺立在她的眼前。 即便是在这种境地,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 姜芊芊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这个场景……这个男人…… 这不是她昨晚看的那本大尺度小黄文《魅魔女帝和她的禁欲天团》的开篇吗?! 那个被五花大绑的裸男,就是书里的第一禁欲系男主,当朝第一战神,萧绝! 而她,姜芊芊,一个平平无奇的996社畜,穿成了书里那个开局就要亡国的荒淫魅魔女帝?! “不——!” 她想尖叫,却发现嗓子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僵硬的机械音在她脑子里骤然响起: 【滴!检测到宿主灵魂绑定成功!天命男主调教系统正式激活!】 【警告!亡国倒计时29天23小时59分58秒!请宿主立刻开启主线任务:驯服天命之子,增强国力!】 【新手任务发布:请对禁欲战神萧绝进行“爱”的调教,让他为你心跳加速一分钟。】 【任务时限:1小时。】 【失败惩罚:国祚-1天!】 机械音一连串地砸下来,姜芊芊只觉得眼前发黑。 什么玩意儿?天命男主调教系统?还要对萧绝进行“爱”的调教?让他心跳加速一分钟? 开什么国际玩笑! 书里的萧绝,那可是铁血战神,意志坚定如钢铁,最是厌恶原主这种荒淫女帝。原主为了得到他,可是用了不少下作手段,最后不但没成功,反而加速了国家的灭亡! 现在让她去调教一个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男人? 这系统是想让她死得快一点吗?! “不不不,系统大哥,商量一下,这个任务能不能换一个?比如背诵《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全套?或者手抄一万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姜芊芊在心里疯狂哀嚎。 【宿主请注意,任务不可更改。倒计时开始。】机械音毫无感情地回应。 姜芊芊:“……” 我只是个想下班的社畜,不是想上班的禽兽啊喂! 她欲哭无泪地看向木架上的萧绝。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缓缓抬起了头。 即便隔着几缕散落的发丝,姜芊芊也能感受到那两道如有实质的视线钉在她身上,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杀意。 那不是眼神,那是淬了毒的冰棱子。 姜芊芊打了个寒颤。 让她去碰这个男人?还要让他心跳加速? 他现在心跳加速估计是想立刻挣脱束缚,然后一刀砍了她! 国祚-1天…… 也就是说,如果她什么都不做,或者任务失败,29天后,大周皇朝就要亡国,而她这个女帝,下场可想而知。 书里原主的结局是被愤怒的起义军吊死在城墙上,死状凄惨无比。 不!她不想死!她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就算是个高危职业,也得想办法活下去! 姜芊芊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不就是调教男人嘛!KPI而已!为了活命,脸算什么!节操又值几个钱! 她颤巍巍地从床上下来,双脚踩在冰凉光滑的玉石地面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魅魔女帝的身体真是……太不经冻了。 而且,这身衣服也太暴露了!简直跟没穿一样! 她强迫自己忽略掉身上的不适和羞耻感,一步一步,挪向那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 越靠近,那股属于成年男性的阳刚气息和血腥味就越浓烈。 萧绝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胸膛微微起伏,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姜芊芊能感觉到他周身紧绷的肌肉,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可能爆发出致命的攻击。 她在他面前一米处停下,实在不敢再靠近了。 “那个……萧将军?”她试探性地开口,声音出口才发现又娇又媚,带着一股天然的软糯,听得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萧绝没有回应,只是那冰冷的视线更加具有穿透力。 姜芊芊硬着头皮继续:“你……你还好吗?” 废话!被五花大绑赤身裸体示众,能好才怪! 果然,萧绝身上的杀气更重了。 【警告!宿主消极怠工,任务时间已过5分钟。】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姜芊芊一个激灵。 不行,不能再拖了! 她闭了闭眼,猛地睁开,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不就是让他心跳加速吗? 她记得书里写过,魅魔体质对意志坚定的人诱惑力更大,而且,原主为了“享受”,给萧绝用过一些……助兴的药物。虽然萧绝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抵抗住了,但药效应该还在。 想到这里,姜芊芊心一横,伸出了罪恶的小手。 她的指尖很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落在了萧绝那布满肌肉的胸膛上。 触手所及,是滚烫而坚硬的肌肤。 “!” 萧绝的身体猛地一僵,肌肉瞬间绷得更紧,像是被烙铁烫到了一般。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像受伤的野兽。 姜芊芊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手差点缩回来。 但感受到指尖下那骤然加速的心跳,她又硬生生忍住了。 有用! 她紧紧咬住下唇,指尖轻柔地滑过他坚实的胸膛,缓缓向下探寻。 这具充满力量的身体,每一处线条都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男性魅力,仿佛在不断挑战着她的理智。 姜芊芊努力将注意力从那些纷乱的思绪中抽离,专注于指尖传递的触感。 他的肌肤滚烫如炙,心跳声愈发清晰而急促,犹如战鼓狂擂,激荡在她的耳畔,也重重撞击着她的心房。 “唔……”萧绝的喉间逸出一声低沉而粗重的喘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那并非出于恐惧,而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使然。 他紧闭双眸,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似在默默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与煎熬,无声地抗争着体内汹涌的情感浪潮。 姜芊芊的手指停在了他线条分明的人鱼线边缘。 再往下…… 第2章 新手任务?要对战神“那样” 她不敢了。 她怕萧绝会当场爆血管,或者直接挣断绳子把她撕了。 【滴!检测到目标人物萧绝心跳已持续加速一分钟!新手任务完成!】 【奖励:国运值+10点,宿主魅力值+1点,解锁系统商城初级权限。】 【当前亡国倒计时:29天23小时50分02秒。】 听到系统提示音,姜芊芊如蒙大赦,闪电般收回手,连退好几步,仿佛刚才碰了什么烫手山芋。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颗心还在怦怦狂跳。 太刺激了!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再看萧绝,他依然被绑在木架上,但身体的姿势却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原本低垂的头颅此刻微微扬起,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寝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那双原本充满冰冷杀意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又像是燃烧着两簇压抑的火焰,死死地盯着她。 如果眼神能杀人,姜芊芊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被凌迟处死了。 她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腿肚子有点发软。 这KPI……也太他妈要命了! “那个……将军,你……你没事吧?”姜芊芊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问了一句。 回应她的,是萧绝一声饱含了无尽屈辱与愤怒的低吼。 “妖女!”他嘶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恨意,“我萧绝便是死,也绝不会屈服于你!” 姜芊芊深吸一口气,试图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走向刑架旁的工具台。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让她当场晕过去。 桌上摆满了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刑具”——羽毛、丝绸、小皮鞭、蜡烛… 每一样都在无声诉说着原主的“爱好”。 妈呀!这女帝的品味也太重了吧! 姜芊芊的手在桌面上犹豫不决,最终拿起了一根看起来最无害的孔雀羽毛。 萧绝的身体明显一僵,眼神中的鄙夷更甚,仿佛她是世间最肮脏的存在。那眼神简直能把人戳出十八个窟窿。 “你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任务发布:请宿主对天命男主一号·萧绝进行初步调教,令其在五分钟内心跳突破一百五十次,并说出“我错了”三个字。任务奖励:国运值+10,新手魅惑礼包一份。失败惩罚:宿主魅力值永久-5,国运-1天。】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抗拒值极高,建议宿主使用魅惑体质被动技“初级体香”,可轻微降低目标戒心。】 体香?这什么鬼技能! 姜芊芊在心里疯狂吐槽,但手头情况紧急,她只能硬着头皮,按照系统提示集中精神。 须臾,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像是春日里初开的桃花,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诱惑。 萧绝皱眉,鼻翼微张,似乎被这异香扰动,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略微急促。 “这是什么妖术?”他警惕地看着姜芊芊。 “咳,这个…”姜芊芊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就当是新款香水吧。” 萧绝:“?” 她颤抖着手,用羽毛轻轻划过萧绝布满薄汗的胸膛。 “!” 萧绝猛地一颤,全身肌肉瞬间紧绷到极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就像一头被惹恼的雄狮。 【系统监测:目标心跳90…95…100…】 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姜芊芊见状,心一横。 算了!豁出去了! 羽毛继续向下移动,在他结实的腹肌上打着小圈。每一次接触都像是在钢铁上划过,火星四溅。 萧绝的反应更加激烈了。额头青筋暴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连带着锁链都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110…120…】 心跳监测数字不断跳跃,姜芊芊却感觉自己的心跳可能比他还快。 “妖后…卑鄙!”萧绝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我这是救国!”姜芊芊为自己辩护,虽然她自己都觉得这理由有点扯。 【任务时间剩余:3分钟】 系统无情的倒计时让姜芊芊更加紧张。她停下动作,脑子急速转动。 对!原主不是有什么媚音的能力吗? 她咬咬牙,凑近萧绝的耳边,压低声音模仿着原主的媚态:“将军,说你错了,朕就放过你这一次,如何?” 同时悄悄动用了系统新手礼包中开出的“微弱魅音”效果。 声音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声音软糯甜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力,简直不像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萧绝的反应更加激烈。 他的身体因她的靠近和温热的吐息而剧烈战栗,心跳声在寂静的殿内清晰可闻。 【135…145…】 屈辱感和身体陌生的燥热让这位铁血战神几乎崩溃。他死死咬着牙齿,似乎在与什么东西激烈对抗。 “我…我绝不…”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颤音。 【任务时间剩余:10秒】 【9秒】 【8秒】 姜芊芊急得快哭了。 “求你了!就说一句!我们都不想死啊!”她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近乎哀求地看着萧绝。 【5秒】 【4秒】 萧绝的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挣扎、屈辱、愤怒…最终,在倒计时即将归零的瞬间,他终于从牙关里迸出三个字: “我…错了…” 【心跳瞬间达到152】 【滴!任务完成!】 【奖励:国运值+15点,魅力值+2点,解锁初级调教技能“魅惑凝视”】 【当前亡国倒计时:30天23小时47分】 听到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姜芊芊如获大赦,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刚才那几分钟比跑了个全程马拉松还累。 “呼…呼…终于完事了…” 再看萧绝,这位铁血战神此刻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垂着头,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句“我错了”似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将军,你没事吧?”姜芊芊试探性地问道。 萧绝缓缓抬起头,那双眼睛里的愤怒几乎要化为实质。 “妖后…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姜芊芊打了个激灵。 得,看来这仇算是结下了。 但是!她活下来了!暂时的! 【系统提示:宿主表现优异,特别奖励“魅惑体质初级强化包”一份,请注意查收。】 姜芊芊眼前一亮。 强化包?这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系统的时候,萧绝那要吃人的眼神让她浑身发毛。 “那个…将军,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处理点政务。” 说完她狼狈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寝殿。 身后传来萧绝低沉的怒吼声: “妖后!你给我等着!” 第3章 龙床上的“酷刑”,将军的汗与泪 姜芊芊一口气逃出寝殿,在殿外的汉白玉栏杆旁扶着柱子,这才敢大口喘气。晚风一吹,她才感觉自己后背一片冰凉,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那几分钟,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新手任务超额完成,新手魅惑礼包已发放至系统背包,请宿主查收。】 冰冷的机械音此刻听起来竟有几分悦耳。姜芊芊定了定神,在心中默念:“打开背包。” 一个虚拟的储物格界面在她眼前展开。三样东西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真言工具(体验版)】:一根细长的工具。 说明:可令受刑者吐露真言,无法撒谎。体验版,使用次数3/3。 【魅魔之吻(初级)】:一枚鲜红的唇印图标。说明:亲吻目标后,可轻微提升其好感度或身心沦陷值。冷却时间24小时。 【体力恢复丹x1】: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说明:迅速恢复体力,补充精力。 姜芊芊的嘴角抽了抽。 真言……?这名字,这功能描述……系统你路子挺野啊。还有这个魅魔之吻,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什么恋爱游戏里的道具。 她还没吐槽完,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主线任务一阶段开启:初步掌控萧绝。】 【目标:使其抗拒值降低至80以下,沦陷值(身)达到20以上。】 【当前进度:抗拒值98,沦陷值(身)2。】 【任务奖励:国运值+50,解锁“欲望囚笼”图纸。】 看着那高达98的抗拒值,姜芊芊眼前一黑。刚才她又是上手又是用声音,才把沦陷值(身)弄到了可怜的2点,抗拒值反而因为羞辱感不降反升。 这KPI,简直不是人干的。 但目光落在“国运值+50”和“欲望囚笼”上时,她的心又活泛了起来。如今亡国倒计时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上,国运值就是她的命。 而且……她想起了书中的剧情。大周皇朝之所以会亡国,除了原主荒淫无道,更重要的原因是朝政腐败,边防空虚,被敌国一攻就破。萧绝作为战神,对这些军国大事肯定了如指掌。 那个“真言……”,或许不仅仅是系统给的“工具”。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型。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社畜的专业素养告诉她,面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首先要做的就是分解任务,找到突破口。 “来人。”姜芊芊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威严。 几个宫女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 “把萧将军……请到朕的龙床上去。”她顿了顿,补充道,“把那些麻绳换成丝绸的。动作轻点,别伤着将军。” 宫女们面面相觑,不敢多问,连忙低头领命而去。 当姜芊芊再次回到寝殿时,场景已经焕然一新。 萧绝被移到了那张宽大奢华的龙床上,锦被衬得他古铜色的肌肤愈发充满视觉冲击力。 粗糙的布条换成了柔软顺滑的红色丝绸,缚住他的手腕和脚踝,以一个舒展的姿势固定在床的四角。 这种方式,比起十字架上,更添了几分旖旎。 萧绝双目紧闭,面如死灰。 他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那是一种混合了绝望、愤怒与听天由命的复杂情绪。 姜芊芊手中凭空出现那根细长, 她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萧将军,朕有些问题想问你。” 萧绝猛地睁开眼,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她灼穿。“昏君,你休想!” “是吗?”姜芊芊勾起唇角,那笑容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属于魅魔的蛊惑,“朕可不这么认为。” 话音落下,她手腕一抖,划破空气,带起一声轻微的呼啸, 精准地落在了萧绝结实的胸膛上。 “唔!” 萧绝的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声。 然而,预想中皮开肉绽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异到难以形容的酥麻电流, 从接触的地方瞬间炸开,闪电般窜遍四肢百骸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肌肉都不受控制地绷紧。 “第一个问题,”姜芊芊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清晰地传入他耳中,“北境防线的兵力部署,真实情况如何?” 萧绝咬紧牙关,牙齿与牙齿之间发出“咯咯”的摩擦声。 他想怒骂,想斥责,想用最恶毒的语言来攻击这个昏君。 但姜芊芊没给他机会,随之落下,这次落在下面一些。 “…” 一声短促而变了调,不受控制地从他喉间溢出, 那股酥麻比刚才更加猛烈,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钢铁意志。 “……三万……只有三万精兵……其余……皆是老弱病残……”断断续续的字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屈辱。 姜芊芊心中一沉,果然和书里写的一样, 兵部尚书虚报兵力,吃了大半的空饷。 “粮草储备呢? 可够支撑三个月?” 萧绝的呼吸变得粗重,汗水从他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角的黑发。 身体在柔软的丝绸床单上微微颤抖,眼中是全是茫然。 他想闭嘴,可再次落下,这次落在了更下方。 迫使他无法自控地吐露实情。 “……不.... 兵部的粮草……早已被… 被换成了发霉的陈米……最多……支撑……一个月…” “朝中还有哪些武将与兵部尚书同流合污? “啪! “……骠骑将军李莽……镇远将军赵括…… 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寝殿内,只剩下他被迫吐露真言的沙哑声音。 当姜芊芊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时,萧绝已经几近虚脱。 他浑身汗如雨下,肌肤泛着一层不正常的潮红, 失神地望着头顶的明黄色纱幔,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 姜芊芊看着自己记下的满满一页情报, 心中百感交集。这些都是能救国救命的关键信息 她调出系统面板。 【目标:萧绝】 【抗拒值:92】 【沦陷值(身):5】 【忠诚值:-10】 抗拒值居然还这么高,沦陷值更是低得可怜。 任重而道远啊 姜芊芊叹了口气,从系统背包里取出那颗体力恢复丹,走到床边,递到萧绝嘴边。 “张嘴,把它吃了。” 萧绝缓缓转过头,失焦的眼神重新凝聚起一丝光亮,那光亮是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恨意。 他费力地偏过头,用行动表示了拒绝。 这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反抗。 第4章 女帝的“威严”,朝堂初交锋 姜芊芊几乎是一夜未眠。 她没有服用那颗体力恢复丹,不是不想吃,而是不敢。萧绝那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让她深刻明白,这男人就是一头被暂时困住的猛虎,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让她万劫不复。她需要这点疲惫感来提醒自己,这不是游戏,这是关乎身家性命的职场。 次日天蒙蒙亮,宫女们就鱼贯而入,伺候她梳洗更衣。当那身象征着至高皇权的繁复龙袍穿在身上时,姜芊芊看着铜镜里那个面色苍白却被华服衬得艳丽无双的自己,感觉荒谬又滑稽。 一个996社畜,要去开早朝了。 简直是年度最佳恐怖片。 踏入太和殿的那一刻,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她身上。鄙夷、轻视、幸灾乐祸、麻木……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她强撑着走到那高高在上的御座前,转身,坐下。动作的每一步都像是排练过无数次,沉稳得不像话,只有她自己知道,龙袍下的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 群臣见礼过后,殿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终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颤巍巍地走出队列,手持象牙笏板,声如洪钟。 “启奏陛下!老臣有本奏!” 姜芊芊眼皮一跳,来了。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是当朝太傅张承先,太后的心腹,三朝元老,朝中最有名的老顽固。 “太傅请讲。” “陛下登基以来,不思朝政,沉迷男色,竟将国之战神、镇国大将军萧绝囚于后宫,肆意折辱!此等荒唐行径,置我大周颜面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张承先说得声泪俱下,痛心疾首,“老臣恳请陛下,悬崖勒马,清君侧,将萧绝交由刑部处置,以正国法,以安天下!” “臣等附议!” 话音刚落,立刻有十几个官员齐刷刷地跪下,声势浩大。 姜芊芊看着底下那一张张“义正辞严”的脸,心里冷笑。清君侧?是想清掉她这个皇帝,好扶持你们的傀儡上位吧。 她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用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发出单调而富有节奏的“叩叩”声。大殿内很静,这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一下下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太傅说朕沉迷男色,折辱将军?”她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那太傅可知,朕为何要‘折辱’他?” 张承先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 姜芊芊没等他回答,视线扫过下方跪着的一众官员,声音陡然拔高:“因为朕从将军口中,问出了了不得的东西!” 她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来。 “张承先!你可知罪?!” 这一声厉喝,让整个大殿都为之一震。张承先更是面色剧变:“陛下!老臣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姜芊芊冷笑,从袖中抽出一卷昨夜写下的帛书,猛地掷于阶下,“你身为太傅,却暗中勾结兵部,克扣北境军饷三成,将精兵粮草换成陈米腐糠!更是与敌国私相往来,意图出卖边防城池布防图!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些话半真半假。克扣军饷是萧绝亲口所言,但勾结敌国,是她根据宫斗剧里的套路,结合张承先太后党的身份诈唬他的。赌的就是他心虚。 张承先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整个人都晃了晃。 “陛下!您……您血口喷人!这是污蔑!是赤裸裸的污蔑!”他尖叫起来,全然没了刚才的仙风道骨,“老臣对大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污蔑?”姜芊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朕有没有污蔑你,搜一搜你的太傅府,不就一清二楚了?来人!” 殿外的金甲武士闻声而入,甲胄铿锵。 “将张承先给朕拿下!禁军副统领李牧听令,即刻带人查抄太傅府,一草一木,一纸一笔,都给朕查个清楚!” “陛下,不可啊!” “陛下三思!” 张承先的党羽纷纷求情,但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些原本想跟风弹劾的墙头草,此刻都吓得噤若寒蝉,缩着脖子不敢出声。他们惊骇地看着御座上那个年轻的女帝,仿佛第一天认识她。 这还是那个只知道寻欢作乐的草包吗?这雷霆手段,这杀伐果断,简直判若两人! 武士们可不管什么太傅元老,直接将瘫软如泥的张承先拖了下去。 处理完张承先,姜芊芊的目光再次扫向群臣,声音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至于萧将军,乃我大周的擎天玉柱。前番北境战败,朕深信其中定有内情。朕会亲自彻查此事,还将军一个清白,给天下将士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朝中军方一系的官员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纷纷躬身行礼:“陛下圣明!” 就在这时,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站了出来。 兵部尚书周培安,一个向来在朝堂上明哲保身的中立派。 他手捧一卷密折,高声道:“启奏陛下,臣有本奏。臣亦有证据,可揭发张承先私吞军械、倒卖战马之罪。此乃账册副本,请陛下一览!臣愿全力配合李副统领,彻查兵部与太傅府往来款项!” 全场哗然。 姜芊芊看着周培安,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是个聪明人,看到了风向的转变,立刻选择站队,递上了投名状。 “准奏。”她点了点头,“周尚书有心了。” 一场原本针对她的逼宫大戏,竟被她如此轻易地反转,还顺手拔掉了一颗钉子,拉拢了中立派。 退朝之后,姜芊芊几乎是逃回了寝宫。一关上殿门,她整个人都垮了下来,靠在门板上,双腿发软。 演戏,太他妈累了。 【叮!宿主初掌朝堂,立下君威,扭转舆论。国运值+5,朝堂威望微幅提升。】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姜芊芊才长出了一口气,这点奖励,总算没白费她耗费的脑细胞。 她环顾殿内,发现萧绝已经被转移到了角落的一张软榻上。他身上的衣物已经换过,人也被清洗干净,只是手脚依然被丝绸缚着。 他显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见她进来,那双深邃的黑眸里情绪复杂,有震惊,有探究,但更多的还是那化不开的冰冷。 第5章 他的膝盖,暗室中的臣服 姜芊芊知道,要在朝堂上真正站稳脚跟,光靠一场出其不意的突袭是远远不够的。 张承先倒了,还会有李承先、王承先。她需要一把真正属于自己的,锋利到足以震慑所有人的刀。 而这把刀,此刻正被丝绸缚在龙榻之上。 她走到软榻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那个男人。 大周的镇国将军,萧绝。 他躺在那里,古铜色的肌肤上肌肉贲张,每一寸都充满了力量感。 即便被缚,也像一头暂时困于囚笼的猛兽,眼神凶狠,写满了不屈。 姜芊芊没有说话。 她只是将那根黑色,缓缓送至自己嫣红的唇边。 舌尖轻动。 染上了一层水光,在烛火下显得格外靡靡。 “嘶……” 一声极轻的,混合着痛苦与欢愉的吟哦,从她唇间溢出。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萧绝耳中。 萧绝的身体绷紧了。呼吸一滞。昨夜的记忆涌上来,不是痛,是另一种东西,让他想抗拒,身体深处却有陌生的电流窜过。 那不是刑罚,那是什么?他咬紧牙关,手腕的丝绸被绷紧的肌肉撑到极限。 她的气息,她的声音,甚至本身的凉意,都让他身体发紧。 “将军,朕需要你的忠诚。”姜芊芊,目光如钩,锁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声音低沉而暧昧, “你若肯臣服,朕保你萧家满门荣耀,并让你重掌兵权,扫平北境,洗刷战败之耻。当然,还有……”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饱满的胸脯几乎要贴上他的手臂, 声音如同最醇厚的酒液,在他耳边低语,“还有朕,随时享用。” 声音像有实质,钻进耳朵里, 如同魔咒,在他耳边低低回响,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萧绝喉结滑动。他想偏过头,眼睛却无法移开。身体里有火在烧。 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失序,还有难以启齿的变化。 他恨这种失控,更恨眼前这个女人。他想怒骂,想挣脱,可身体却在渴望。“要我臣服于你这等……” 话语哽咽在喉咙里,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狂跳,以及身体正在发生的变化。 他恨她,却无法否认,他的身体,正在背叛他的意志,渴望着她的触碰。 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钢铁般的强硬。 【叮,目标萧绝抗拒值下降。当前抗拒值:90。】 哟,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挺诚实的。 姜芊芊在心里吹了声口哨,看来早朝上那一通操作,还是让他看到了一点自己除了“荒淫”之外的东西。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对付这种又臭又硬的石头,光用怀柔政策显然是行不通的。 她也不再废话,决定试试系统新解锁的功能。 “系统,使用‘绝对命令’。” 【确认使用技能:绝对命令(初级)。消耗国运值10点。当前国运值剩余:25点。】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力量从她体内涌出,汇聚于双眼。她上前一步,微微俯身,直视着萧绝那双仿佛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睛。 “听话。” 两个字,轻飘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一道无形的魅惑如尖针般刺向萧绝。 他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一股难以言喻的意志强行侵入他的识海。 “你……做梦!”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全身肌肉瞬间绷紧,额角和脖颈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像盘踞的虬龙。 双腿肌肉坚硬如铁,死死地撑在软榻上,与那道命令进行着无声的、惨烈无比的对抗。 汗水从他的额角、鼻尖、后背不断渗出,很快浸湿了身下的锦缎。 她伸出手,用冰凉的指尖轻轻抬起他布满汗珠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指尖与他滚烫的皮肤接触,让萧绝又是一阵战栗。 然而,就在他与那股命令激烈对抗,精神高度紧绷,异变陡生。 昨夜那颗体力恢复丹残存的药力,仿佛被这场剧烈的精神对抗彻底激发,与那股侵入他体内的魅魔之力奇妙地纠缠、融合,远比昨夜更加凶猛霸道的。 毫无征兆地轰然炸开,像烧红的铁水,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如此强烈,冲垮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防线。 精神上是不可违抗的命令,身体里是焚心蚀骨欲望。 双重冲击之下。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痛苦与屈辱的闷哼,从萧绝喉咙深处泄出。 他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那紧绷如铁的身体,开始违背他的意志,做出他最不愿看到的动作。 他先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从软榻上撑起上半身,接着,双腿不受控制地挪到了床沿。 然后,膝盖一软。 “噗通! 沉闷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寝殿中。 大周的镇国将军,战无不胜的军神,单膝跪在了姜芊芊的面前。 他上身前倾,汗水滴滴答答地从下颌落到明黄色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依旧死死地昂着头,那双黑眸里,是汹涌的不甘、滔天的羞辱,以及一股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火焰。 【叮!】 冰冷的机械音在姜芊芊脑中响起。 【目标萧绝抗拒值:85。】 【沦陷值(身):10。】 【主线任务一阶段(初步掌控萧绝)完成度:25%。】 姜芊芊俯视着他,看着他因屈辱和欲望而微微泛红的眼角,心中没有太多的喜悦,反而生出一丝更强烈的征服欲。 她伸出手,用冰凉的指尖轻轻抬起他布满汗珠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将军,别用那种眼神看朕。”姜芊芊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声音轻柔,却带着魔鬼般的诱惑,“你看,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要诚实多了。” 她松开手,任由他的头颅因失去支撑而微微垂下。她踱步到他身后,欣赏着他因被反绑而舒展开的、线条流畅的背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像是魔鬼的低语。 “朕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一点一点,磨掉你所有的傲骨。直到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为朕献上一切。” 第6章 唇齿间的硝烟,喂药风波 寝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角力。 萧绝单膝跪地,这个姿势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羞辱。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刚才抵抗“绝对命令”耗尽了力气,还是因为体内那股无名邪火的灼烧。 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砸在地毯上,悄无声息,仿佛无声的泪滴。 姜芊芊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这一幕,如同欣赏一件即将被驯服的艺术品。 她很满意,尤其是他眼中那不甘、屈辱又混杂着一丝迷茫的火焰,比任何珠宝都更让她愉悦。 她心念一动,掌心凭空出现了一颗通体莹润的丹药,药香清淡,闻之心旷神怡。 这是系统出品的疗伤圣药,效果远非凡品可比,更带着一丝能挑动人的情欲的异香。 她缓缓蹲下身,与他维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她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慵懒而诱人的剪影。 她将丹药递到他紧抿的唇边,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下唇,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这是上好的伤药,”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情人间的呢喃,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磁性,“吃了它,你的伤能好得快些,身体也能……恢复活力。” 她故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尾音,眼神迷离地望着他。 萧绝猛地偏过头,躲开了她的手指。丹药的香气,混合着她身上独特的馨香钻入鼻腔,非但没让他感到舒缓,反而像是催化剂,让他体内的燥热愈发汹涌,甚至产生了某种……异样的渴望。 “不必假惺惺。”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压抑的喘息,“妖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无需如此羞辱于我!” “哦?”姜芊芊挑了挑眉,指尖的丹药并未收回,反而顺着他躲避的动作,更加贴近他的唇, 那莹润的丹药在他眼前放大,仿佛一颗诱人的糖果。“将军这是不识好歹?还是说,你喜欢朕……用别的方式喂你?” 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触感却像点燃的火星,带着某种致命的诱惑。 她不再只是划过他的唇线,而是轻轻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强迫他直视自己。 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触感却像点燃的火星,在他唇上、在下颌线上,留下了一道道酥痒的、令人心悸的轨迹。 萧绝的身体猛地一震,浑身僵硬。 那轻微的触碰,带着她掌心的温度,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魔力,比鞭挞带来的感觉更加私密,也更加磨人。 一股怒火夹杂着陌生的悸动,从心底窜起,直冲头顶。他感觉自己的脸颊都在发烫,身体某个部位更是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这让他感到无比屈辱和愤怒。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以及身体深处传来的,某种渴望的呼唤。 【叮!目标萧绝抗拒值上升至86。】 【沦陷值(身)上升至11。】 又来了,这该死的身体。 姜芊芊内心吐槽,嘴上却发出一声轻叹,仿佛带着无限的惋惜。 她没有如萧绝预想中那样用更强硬的手段逼迫,反而干脆利落地收回了手,将丹药握在掌心。 “也罢,既然将军铁骨铮铮,不愿受朕的‘嗟来之食’,朕也不勉强。” 她站起身,理了理身上并无一丝褶皱的龙袍,转身就向殿外走去。 那决绝的背影,让跪在地上的萧绝反而愣住了。 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新一轮羞辱的准备,甚至在脑中预演了无数次如何抵抗,可她……就这么走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心中莫名地空了一瞬。 姜芊芊走到寝殿门口,脚步忽然停下,她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声音平淡地传来。 “对了,朕忘了告诉你。明日早朝,朕会下旨,让你官复原职,暂领禁军左督尉,负责宫城防卫。”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带上了一丝帝王的冷硬。 “你若因伤势沉重,耽误了护驾之职,出了什么纰漏……朕可唯你是问。” 话音落下,殿门被宫女从外面轻轻合上,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萧绝依旧保持着那个屈辱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弹。 殿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阳谋。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她知道他忠于大周,知道他放不下萧家的荣辱,更知道他不可能拿整个宫城的安危当儿戏。她将这副重担交给他,他若想接住,就必须尽快恢复身体。 她甚至都不需要逼他,他自己就会想办法。 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得可怕。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地上那片湿痕上,那是他挣扎时打翻的茶水留下的。 在湿痕旁边,一颗与刚才一模一样的莹润丹药,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是她刚才转身时不小心从指缝间滑落的。 是巧合吗? 萧绝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怎么可能是巧合。 他沉默了许久,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最终,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用两根手指,艰难地将那枚躺在地上的丹药捻了起来。 灰尘沾染在丹药上,让他觉得不那么刺眼了。 这不是她的恩赐,这是他自己捡的。 他闭上眼,喉结滚动,将那枚带着些许尘土的丹药,连同他那岌岌可危的骄傲,一并咽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而强大的暖流迅速涌入四肢百骸,修复着他身体的内外伤,也安抚着那股折磨他许久的燥热。 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 心,却从未有过的复杂。 而在隔壁的偏殿,姜芊芊正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眼前的虚拟面板,唇角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浅笑。 【叮!】 【目标萧绝抗拒值下降至83。】 【沦陷值(身)上升至13。】 【隐藏条件“口嫌体正直”已达成,奖励宿主个人魅力值+1。】 搞定。姜芊芊打了个哈欠,社畜的经验告诉她,对付这种嘴硬心软的傲娇型“客户”,一味强压是下策,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再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台阶,才是上上策。 看来,这驯服KPI,也并非那么遥不可及。 第7章 帝王的盾,贴身囚徒 翌日,金銮殿。 姜芊芊端坐于龙椅之上,凤眸半垂,看不出喜怒。她已经逐渐习惯了这身沉重的龙袍,以及这具身体里蕴藏的、能让百官噤声的力量。 “宣旨。” 尖细的嗓音划破殿内的沉寂,太监展开明黄的圣旨,朗声宣读。旨意的内容很简单,却像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 “……兹恢复萧绝镇国将军爵位,另,特命其掌禁军事,任左督尉,即刻上任,钦此。” 话音刚落,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臣率先出列,是太后一党的骨干,吏部尚书王德。“陛下,万万不可!萧绝乃北境战败的戴罪之将,身负重责,怎可执掌宫禁,护卫君王安危?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啊!” “王尚书所言极是!”另一名御史紧随其后,“宫城防卫事关国本,岂能如此儿戏!请陛下三思!” 附议之声此起彼伏,大多是盘根错节的旧势力,他们绝不愿看到一个不听话的、且与女帝关系暧昧的军神重新掌握实权。 姜芊芊抬起眼皮,目光淡淡扫过底下群情激奋的众臣,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这帮老头子,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她没有动怒,只是用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敲在反对者的心上。 “众卿的意思,朕明白了。”她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不过,朕倒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诸位。” 她看向王德,“王尚书,你说萧绝是戴罪之身。可据朕所知,北境一役,萧将军率三万残军抵挡敌寇十万大军,血战一月有余,若非朝中粮草军械迟迟未到,胜负尚未可知。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这‘罪’,究竟是败军之罪,还是非战之罪?” 王德老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粮草延误一事,正是他所在的派系暗中作梗。 姜芊芊又转向那名御史,“你言宫城防卫非儿戏。那朕问你,放眼满朝文武,论勇武,论韬略,论军中声望,除了萧将军,谁还能担此重任?你吗?” 那御史被她看得头皮发麻,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言。 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姜芊芊这才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环视众人,声音掷地有声:“萧绝有功,朕要赏;萧绝有才,朕要用!他是朕的将军,朕信他。此事,无需再议。” 说罢,她拂袖转身,留给满朝文武一个决绝的背影。 不多时,身着崭新禁军督尉铠甲的萧绝,大步流星地走进殿内。银色的甲胄衬得他愈发高大挺拔,身形如山。那颗疗伤丹药效力惊人,他身上的内外伤已好了七七八八,只是脸色依旧冷硬如冰,看不出半分喜悦。 他走到御前,单膝跪地,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 “末将萧绝,领旨谢恩。” 姜芊芊转过身,看着他俯首的模样,心中升起一种奇妙的满足感。她走下台阶,亲自将他扶起,指尖隔着冰冷的甲片,也能感受到底下蕴藏的灼热体温。 她凑近他,压低了声音,吐气如兰:“萧将军,从今日起,朕的安危……可就全交给你了。” 她刻意将“安危”二字咬得很重,像情人间的呢喃,又像毒蛇的信子。 萧绝身形微不可查地一僵,他垂下眼帘,避开她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 “末将遵旨。” 他知道,这身铠甲不是荣耀,而是一座更华丽的囚笼。他不是女帝的盾,而是她摆在最显眼处,用来震慑宵小,也用来时时“把玩”的贴身囚徒。 从那天起,萧绝的身影便如影随形地出现在了姜芊芊的生活中。 她批阅奏折时,他便如一尊铁塔,持枪肃立在书房的角落。她偶尔被那些诘屈聱牙的古文绕得头疼,会忍不住用现代语低声吐槽几句“这帮老狐狸写个报告还玩什么藏头诗”,角落里的铁塔,握着长枪的手指会不自觉地收紧几分。 她去御花园散步,他也沉默地跟在数步之外。宫人们看着昔日威震边关的战神,如今像个看家护院的奴才一样跟着女帝,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敬畏,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甚至她用膳时,萧绝也必须守在殿外。他能透过门缝,看到她毫无仪态地弃了那些精致的御膳,只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吃得心满意足,那副与女帝身份格格不入的模样,总让他心头掠过一丝异样。 整个皇宫都在窃窃私语,说这位失势的将军,如今是女帝最炙手可可热的“新宠”。只是这“宠”,似乎带着几分折辱的意味。 萧绝将这一切都听在耳中,看在眼里,却始终面沉如水。他只是尽忠职守,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执行着“护卫”的命令。 白日,他是她权力的象征;夜晚,他守在她寝宫之外,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忍受着自己内心与身体的双重煎熬。 这夜,月色如水,万籁俱寂。 姜芊芊早已睡下,寝宫内只留着一盏昏黄的宫灯。守在殿门外的萧绝忽然眼皮一跳,耳朵微微一动。 空气中,传来一丝极细微的、不属于夜晚的风声。 他握着剑柄的手瞬间绷紧,眼神锐利如鹰。下一秒,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房梁上悄无声息地落下,直扑龙床! “有刺客!” 萧绝低喝一声,身形如电,瞬间破门而入,手中长剑出鞘,带起一道森然的寒光,精准地拦在了黑影面前。 “锵!” 刀剑相击,火星四溅。 那刺客武功路数极为诡异,身法飘忽不定,手中短刃淬了毒,招招不离要害。更麻烦的是,对方似乎擅用某种迷惑心神的邪术。在一次近身交锋中,刺客手腕一抖,一小撮无色无味的粉末迎面撒来。 萧绝屏住呼吸,却还是吸入了一丝。 刹那间,他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模糊。对面的黑衣刺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龙床上的姜芊芊。 她不知何时坐了起来,衣衫半褪,露出白皙圆润的香肩。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迷离地望着他,红唇微启,吐出无声的邀请。那神态,与那夜她将鞭梢含在唇中时,一模一样。 一股熟悉的、凶猛的热流,毫无征兆地从他小腹炸开。 “杀了她……毁了她……”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他脑中蛊惑。 然而,身体的本能却压倒了一切。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所有理智和训练抛之脑后。眼前这个女人,不能有事。 他非但没有攻击眼前的“幻象”,反而猛地一个旋身,将自己的后背朝向了真正的危险,用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地护住了龙床的方向。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而沉闷。 刺客的短刃,深深地划开了他的左臂。剧烈的疼痛如闪电般击碎了幻觉,萧绝闷哼一声,眼神恢复清明。他回身一脚,将惊愕的刺客踹翻在地,反手用剑柄重重敲在他的后颈,刺客应声而倒。 “什么人?” 姜芊芊被惊醒,猛地坐起身。 殿内的景象让她心脏漏跳了一拍。萧绝高大的身影挡在床前,左臂的铠甲被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鲜血正顺着他的手臂汩汩流下,滴落在明黄的地毯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莲。而在他脚下,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黑衣人。 她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他流血的手臂上。 一股陌生的情绪,第一次在姜芊芊的心中浮现。不是完成KPI的喜悦,也不是掌控一切的快感,而是一种……复杂的,带着一丝尖锐刺痛的触动。 他,为了保护她,受伤了。 不是在系统的强制命令下,而是在他自己的意志……或者说,潜意识的选择下。 【叮!】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目标萧绝抗拒值下降至79。】 【沦陷值(身)上升至18。】 【主线任务一阶段(初步掌控萧绝)完成度:60%。】 第8章 疗伤的暧昧,她指尖的温度 殿门被迅速赶来的侍卫撞开,火把的光亮将寝殿内照得如同白昼。刺客被利落地捆绑起来,堵住嘴押了下去,整个过程雷厉风行,却丝毫没有冲淡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和紧张感。 姜芊芊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萧绝。 他像一尊沉默的战神雕塑,挡在她的床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左臂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 顺着银色的甲胄缝隙,一滴一滴,砸在名贵的地毯上,像是在为这静谧的夜色敲打着催命的鼓点。 她心中那股陌生的刺痛感还未消散,混杂着一种计划被打乱的烦躁。 “太医呢?”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穿透力,让在场所有宫人浑身一颤。 “奴才这就去传!”候在门口的大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很快,提着药箱的老太医气喘吁吁地赶到,跪在地上时,额头的汗还没来得及擦。 “陛下……” “给他治伤。”姜芊芊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喙。 “是,是。” 太医不敢怠慢,手脚麻利地为萧绝卸下臂甲。当那狰狞的伤口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时,连见惯了伤势的太医也倒吸一口凉气。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外翻,显然刺客的短刃上淬了剧毒,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泛起不正常的青黑色。 姜芊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屏退左右。”她冷冷下令。 宫人们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殿门。 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以及太医清理伤口时发出的细微声响。萧绝全程一声不吭,仿佛那伤口长在别人身上。他的目光垂着,落在地面上自己血迹晕开的图样上,神情晦暗不明。 姜芊芊就这么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看着太医用小刀割去腐肉,看着他用烈酒清洗伤口,看着他敷上药膏,再用干净的绷带一圈圈仔细包扎。她的眼神专注,仿佛在检查一件至关重要的工序。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终于长舒一口气,满头大汗地禀报:“陛下,将军的伤口已无大碍,毒也清了。只是失血过多,需好生静养。” “嗯,东西留下,你退下吧。” 太医走后,殿内再次陷入了沉寂。姜芊芊端过宫人早已备好的汤药,那是一碗漆黑的药汁,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这是生血补气的汤药,趁热喝了。”她将药碗递到他面前。 萧绝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灯火下,她的脸庞轮廓柔和,那双总是含着魅惑的桃花眼,此刻却映着跳动的烛火,显得异常沉静。 这一次,他没有偏头,没有拒绝。 沉默片刻后,他伸出完好的右手,接过了那只温热的药碗。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她的手很凉,而他的滚烫如火。 他仰起头,将那碗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决绝。 姜芊芊看着空了的药碗,心里那点社畜的算计又冒了出来。很好,客户已经开始接受投喂了,这是关系破冰的重要一步。 她放下药碗,又自然地拿起太医留下的白瓷药瓶和干净绷带,走到他身边。 “我帮你换药。”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意味。 萧绝身子一僵,刚想开口,姜芊芊已经动手了。她解开太医刚包扎好的绷带,动作轻柔,却不给他任何拒绝的余地。 渗血的绷带被一圈圈解开,露出底下狰狞的伤口和新敷的药膏。 姜芊芊用指尖挑起一点冰凉的药膏,小心翼翼地为他涂抹在伤口周围的红肿处。她的指尖温凉细腻,与他灼热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像是一股微弱的电流,从他手臂窜起,直达四肢百骸。 萧绝的身体彻底绷紧了,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粗重。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如同熟透了的蜜桃般的甜香,混合着药膏清冽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缠绕着他的神智。 这味道……似乎有些不对劲。 姜芊芊的“初级体香”与这伤药中的某味特殊草药混合,在体温的催化下,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那香气变得愈发浓郁,不再只是单纯的诱惑,而是像一剂无形的烈酒,带着强烈的催情效果,霸道地侵入他的感官。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猛、都要原始的燥热,猛地从他小腹深处炸开,并以燎原之势迅速席卷全身。血液仿佛在瞬间被点燃,疯狂地叫嚣着,奔涌着,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理智的堤坝,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唔……” 他猛地抓住姜芊芊正在涂药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他抬起头,一双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一片赤红,里面翻涌着痛苦的挣扎、极致的压抑,以及一丝他自己都感到恐惧的、毫不掩饰的渴望。他的声音因为极力压制而变得沙哑扭曲,“请……自重!” 他说是“请自重”,可那紧抓着她不放的手,却像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充满了绝望的占有欲。 姜芊芊被他抓得手腕生疼,但她非但没有惊慌,反而从他压抑的喘息和变调的嗓音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样。 她看着他额角暴起的青筋,看着他因为隐忍而微微颤抖的嘴唇,心中那点女王S属性被彻底点燃。 原来,把一尊神拉下神坛的感觉,是这么的……刺激。 她不退反进,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另一只空着的手却缓缓抬起,用指背轻轻抚上他滚烫的脸颊。 “将军,”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魔鬼的低语,带着致命的诱惑,“你在害怕什么?” 是害怕我,还是害怕……你自己? 她的指尖从他的脸颊,缓缓滑到他的下颌,再到他剧烈滚动的喉结。每一下,都像是最精准的挑逗,让他浑身战栗。 萧绝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她近在咫尺的脸,她吐气如兰的呼吸,以及身体里那头快要冲破囚笼的野兽。 【叮!】 就在这剑拔弩张,情欲与理智激烈交锋的时刻,姜芊芊的脑中,响起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目标萧绝抗拒值下降至75。】 【沦陷值(身)上升至22。】 【主线任务一阶段(初步掌控萧绝)完成!】 【奖励结算中……】 【恭喜宿主获得国运值+50点!】 【恭喜宿主解锁特殊道具图纸:欲望囚笼。】 成了! 姜芊芊看着眼前这个濒临失控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那片代表着彻底沉沦的赤红,唇角控制不住地,勾起了一抹胜利的、妖娆的弧度。 KPI,达成。 第9章 欲望囚笼图纸,新的“玩具” 胜利的喜悦在姜芊芊心中炸开,但她脸上却未流露分毫。 眼前的男人像一头被困在网中的野兽,浑身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赤红的双眼翻滚着足以将人焚烧殆尽的欲望和痛苦。 再逼下去,这根弦就要断了。 一个优秀的社畜,要懂得在KPI达成后及时收手,给客户留下回旋的余地,以便进行下一轮的“深度合作”。 姜芊芊的指尖从他滚烫的喉结上轻轻滑开,顺势抽回了自己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那足以引燃空气的危险距离。 这一退,仿佛瞬间抽走了支撑着萧绝的最后一丝力量。 他掌心一空,那点温凉的触感消失,只剩下自己皮肤上灼人的热度。 他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身体晃了晃,狼狈地别开视线,死死盯着地面那片被自己鲜血染红的地毯,仿佛要在上面盯出一个洞来。 羞耻,如同最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竟对这个女人,这个荒淫无道的女帝,产生了如此不堪的反应。这比战场上任何刀剑加身的伤口,都让他感到屈辱。 姜芊芊没理会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她的注意力已经被脑中闪现的另一件事物完全吸引了。 一张复杂而精美的图纸,在她的系统空间内缓缓展开。 它通体由半透明的材质构成,上面用金色的线条勾勒出无数繁复的结构,主体像是一个华丽的项圈,却又延伸出几条精致的链条和一些看不出用途的、带着奇异弧度的金属部件。 【欲望囚笼图纸】:一种结合了束缚、刺激与精神暗示的特殊器具。 穿戴后,可根据宿主的意念,对目标产生不同程度的物理与精神双重刺激。 长期使用,可极大提升目标的“沦陷值”,并有极高几率使其产生精神依赖性。注:制作材料越精良,效果越佳。 姜芊芊的眼睛亮了。 好家伙,这不就是为萧绝这种意志力超群、嘴硬得能拿来盖房子的禁欲系量身定制的“破防神器”吗?简直是精准投放,专业对口。 系统,还是你懂我。 她压下心中的狂喜,再看向萧绝时,眼神已经带上了几分审视“新产品试验田”的意味。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毕剥声。 萧绝强行压下体内尚未完全平息的燥动,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扯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等着她的嘲讽,等着她用那甜腻又恶毒的言语来剖开他最后的尊严。 然而,姜芊芊却仿佛刚才那场一触即发的暧昧从未发生过。她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一件寻常的公务。 “将军的伤要紧,今夜好生歇息。明日一早,随朕去城外西山大营巡视。” 西山大营?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萧绝脑中轰然炸响。他猛地抬头,那双刚刚褪去赤红的眼眸里,瞬间盛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与愤怒。 西山大营,那是他曾经一手带出来的虎狼之师,是大周最精锐的部队。里面的每一个士兵,都曾将“萧绝”二字奉若神明。 现在,她要他去。 以一个被解了兵权,只能跟在她身后的“贴身护卫”的身份,去面对他曾经的袍泽兄弟? 这是何等恶毒的羞辱!她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昔日的镇国战神,如今不过是她龙床边的一条狗! 看着他眼中燃起的怒火,姜芊芊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打哈欠。 社畜思维告诉她,给客户画饼的时候,不能光谈感情,还得聊聊业务。 她当然不是单纯为了去羞辱他。昨夜刺杀发生后,系统就及时发布了一条紧急支线任务:【军心动摇:西山大营中,有原吏部尚书张承先的余党散布谣言,煽动兵变。请宿主于三日内平定隐患,否则国运值-100。】 开什么玩笑,国运值现在可是她的命根子。她现在这点微末的威望,跑去军营里喊话,估计只会被当成疯婆子。这种时候,就得把“萧绝”这块金字招牌拉出去遛遛,用他的威望,去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宵小。 顺便,再让那些士兵们亲眼看看,他们的军神,现在是谁的人。 一箭双雕,完美。 至于萧绝的感受……客户的感受在KPI面前,一文不值。 姜芊芊没再多言,转身走向内殿,只留给他一个不容置喙的背影。 次日天还未亮,宫中秘府的首席巧匠李公输,便被悄悄传召进了皇极殿的偏殿。 这位年过半百、双手布满老茧的工匠大师,一生为皇家打造过无数奇珍异宝、精巧机关,自认见多识广。可当女帝陛下亲手将一张图纸递到他面前时,他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图纸上的结构太过诡异,那些环扣、锁链、以及几处暗藏的、尖端圆润的金属凸起,完全超出了他对任何正常器具的认知。 它不像刑具那般狰狞,反而处处透着一种华丽、精致甚至妖异的美感,可每一个部件的设计,似乎都指向某种不可言说的、带着强烈束缚与侵犯意味的用途。 “此物,名为‘欲望囚笼’。”姜芊芊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响起,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三日之内,朕要看到成品。材料用最好的玄铁混入秘银,外观要……精致华美,像一件首饰。” 李公输的额角,冷汗已经顺着皱纹滑了下来。 首饰?什么样的首饰需要用玄铁打造,还带这种机关? 他不敢问,更不敢想。这位年轻的女帝,心思比深渊还要难测。他只知道,若是办砸了,他这颗脑袋恐怕就要搬家了。 “老臣……遵旨。”他颤抖着双手,将那张仿佛有千斤重的图纸捧在怀里,躬身退下。 看着巧匠落荒而逃的背影,姜芊芊端起桌上的清茶,轻轻吹了吹热气。 茶香袅袅,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了一抹充满恶趣味的弧度。 她真的很期待,三日之后,当这个“精致华美”的囚笼,被亲手戴在那位铁骨铮铮的战神将军脖颈上时,他眼中会是何等挣扎、又是何等沉沦的光景。 新的玩具,总是让人充满期待。 第10章 他的膝盖,只为她而软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李公输不负所望,连夜赶工,将那件名为“欲望囚笼”的“首饰”呈了上来。玄铁幽沉,秘银流光,在锦盒的丝绒衬托下,透着一种冰冷而妖异的华美。姜芊芊满意地将东西收好,这件大杀器,需要一个完美的时机登场。 而今天,正是去西山大营“画饼”和“立威”的日子。 姜芊芊换下繁复的宫装,穿上了一身特意命人赶制的简化版龙纹戎装。黑底金纹,收腰束袖,衬得她身段玲珑有致,又凭空添了几分寻常女子没有的英气飒爽。 萧绝依旧是那身禁军督尉的铠甲,沉默地立在殿外,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铁塔。这几日,他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除了必要的护卫,绝不多说一个字,仿佛那晚失控的赤红眼眸和粗重喘息,都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只是姜芊芊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决堤,就再也堵不回去了。 前往西山大营的路途不算近,女帝的仪仗浩浩荡荡。姜芊芊坐在宽敞的龙辇里,闭目养神,盘算着今日的计划。 行至一半,龙辇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声,随即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陛下,车轴断了!”外头传来侍卫惊慌的禀报声。 姜芊芊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给那位奉命搞破坏的工匠加个鸡腿。社畜嘛,为了达到目的,制造一点“意外”,增加和客户的“接触机会”,是基本操作。 她掀开车帘,故作蹙眉地看着眼前这不上不下的窘境。随行的官员们顿时慌了手脚,又是请罪又是提议原地等待修复。 “等?军情紧急,等得起吗?”姜芊芊声音一沉,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骑马护在车驾旁的萧绝身上。 她冲他招了招手。 萧绝策马靠近,高大的战马停在龙辇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冷漠。 “萧将军,”姜芊芊唇角微弯,“朕的马车坏了,可否与你共乘一骑?” 此言一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们。让镇国将军与陛下同骑?这……成何体统! 萧绝的下颌线瞬间绷紧,握着缰绳的手背上青筋凸起。这无异于当众宣告,他就是她的玩物。 “陛下,末将身份低微,恐污了圣驾。”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无妨,朕不嫌弃。”姜芊芊笑得越发无辜,“还是说,将军觉得朕的安危,比不上你的名声重要?”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萧绝无法反驳。他闭了闭眼,翻身下马,动作僵硬地朝姜芊芊伸出了手。 姜芊芊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掌心,借力跃上了马背,稳稳地坐在了他的身前。 萧绝重新上马,高大的身躯几乎瞬间就将她娇小的身影完全圈在了怀里。 冰冷的铠甲隔着布料贴着她的后背,却挡不住他身体里那股灼人的热度。属于男性阳刚霸道的气息混杂着皮革与金属的味道,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他的手臂异常僵硬,悬在半空,似乎想尽量避免碰到她,可战马每颠簸一下,两人之间那点可怜的空隙就会被无情地挤压殆尽。 姜芊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里那颗略微加快的心跳,和他落在她颈侧、紊乱压抑的呼吸。 她满意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仿佛找到一个绝佳的靠枕,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一丝颤音的音量轻声说:“将军,抱紧些,朕怕。” 萧绝的手臂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下意识地猛然收紧,将她柔软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揽在了怀里。 怀中的温香软玉,是世间最甜美的毒药。 他立刻就为自己的本能反应感到无比懊恼,可手臂却像是生了根,再也无法松开分毫。这一路,他都在天人交战。理智告诉他要推开,要保持距离,可身体的本能却贪恋着这从未有过的亲近,意志与欲望在他体内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终于,西山大营那面绣着猛虎的军旗遥遥在望。 当姜芊芊与萧绝共乘一骑的身影出现在营门前时,整个大营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那些刚刚还在操练、吼声震天的士兵们,此刻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呆立在原地。 他们的军神,那个顶天立地的镇国大将军,如今竟像个卑微的扈从,将那个传说中荒淫无道的女帝圈在怀里。 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投射过来,有震惊,有不解,有鄙夷,更有失望。军中隐隐的骚动,像地底的岩浆,开始翻滚。 果然,不等姜芊芊开口,几名身材魁梧的偏将就从队列中大步走出。为首的一人满脸虬髯,声若洪钟,正是张承先安插在军中的心腹之一,李虎。 “末将参见陛下!”李虎抱拳行礼,姿势却透着敷衍,“陛下金枝玉叶,为何要亲临这等粗鄙之地?军国大事,自有我等武夫操心,陛下还是早日回宫,安享太平为好!” 他话里话外,全是讽刺她一个女人不该干政。 姜芊芊面不改色,正欲发作,李虎身旁另一名偏将又将矛头指向了萧绝:“萧将军!我等敬你曾是战神,是大周的脊梁!可你如今……竟甘为妇人鹰犬,与我等将士的颜面何在?你忘了兄弟们的血仇了吗!” “说得好!” “将军,你不能这么自甘堕落啊!”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谣言的威力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姜芊芊的眼神冷了下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绝,动了。 他揽着姜芊芊,利落地翻身下马,将她稳稳地放在地上。而后,他跨前一步,那双深邃的虎目猛地扫过叫嚣的众人。 一股冰冷彻骨的杀气,混合着属于战神的无上威压,瞬间迸发开来! “放肆!”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炸雷一般,在每个人的耳边轰然响起。整个嘈杂的校场,刹那间鸦雀无声。那些刚刚还在叫嚷的士兵,被他眼神一扫,竟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心底升起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惧。 “陛下乃大周之主,君临天下!尔等身为大周军人,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竟敢在此非议君上,是想造反吗?!” 他的质问掷地有声,无人敢应。 紧接着,在万千将士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萧绝猛地转身,面对着姜芊芊,在一片死寂中,毫无预兆地,单膝跪下! 坚硬的膝甲与沙土地面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像是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他垂下那颗高傲的头颅,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末将萧绝,誓死效忠陛下,效忠大周!若有贰心,天诛地灭!” 这一跪,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 昔日那个宁折不弯、桀骜不驯的军神,此刻,正以最谦卑的姿态,向他曾经最鄙夷的女帝,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万军瞩目之下,他的膝盖,只为她而软。 【叮!】 系统的提示音在姜芊芊脑中适时响起。 【目标萧绝抗拒值下降至60。】 【沦陷值(身)上升至35。】 【忠诚值(初级)解锁,当前为5点。】 【支线任务“军心动摇”初步稳定,奖励国运值+20点!】 姜芊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看着他宽阔的背脊和紧绷的铠甲,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知道,萧绝这块最硬的骨头,从今天起,开始真正松动了。 第11章 战神的骄傲,染血的誓言 萧绝的膝盖重重砸在沙土地上,那声沉闷的“咚”响,如同巨锤擂在西山大营每一个士兵的心头。 校场上刹那的死寂之后,是如同炸开锅般的窃窃私语。无数道目光汇聚在跪地的萧绝和负手而立的姜芊芊身上,震惊、不解、愤怒、茫然……种种情绪交织。 那些方才还叫嚣着要为萧绝“讨个公道”的偏将们,此刻个个面如死灰。李虎更是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他怎么也想不到,萧绝竟会当着万千将士的面,向这个女人下跪! 这哪里是效忠,这分明是将他们这些旧部最后的颜面,狠狠踩在脚下! 姜芊芊唇角那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悄然加深。很好,今日这出戏,效果远超预期。她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军平身,有你这句话,朕心甚慰。” 纤细的手指“无意”间搭上了萧绝覆着铠甲的臂膀,轻轻一扶。隔着冰冷的甲片,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底下那贲张的肌肉瞬间的僵硬。 萧绝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震,随即顺着她的力道站直了身体。他没有看她,而是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利剑般扫向那些面色各异的旧部,坚定地回护在姜芊芊身前。曾经的袍泽,此刻,立场分明。 “来人!”姜芊芊的声音清冷下来,“方才出言不逊,动摇军心者,一并拿下,交军法处严办!” 御林军应声而出,如狼似虎地扑向李虎等人。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偏将们,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反抗的勇气,哭爹喊娘地被拖了下去。 杀鸡儆猴,立竿见影。校场上再无人敢发一言,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姜芊芊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开口再说几句场面话,巩固一下“战果”,异变陡生! “将军!!” 一声悲怆的呼喊划破寂静。一名满脸风霜、穿着普通士卒服色的老兵,跌跌撞撞地从队列中冲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萧绝面前,老泪纵横:“将军!您受委屈了!我们……我们都相信您是被奸人陷害的!您绝不会通敌叛国!”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姜芊芊也挑了挑眉,哟,还有意外惊喜? 那老兵的哭喊像是一个信号,瞬间点燃了许多士兵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 “是啊,将军,我们不信!” “求陛下彻查旧案,还将军一个清白!” “萧将军为我大周流血牺牲,绝不可能是叛徒!” “噗通、噗通……” 转眼间,校场上黑压压跪倒了一大片士兵,他们或许不敢像李虎那般公然挑衅女帝,却用这种方式表达了对萧绝的信任和对真相的渴望。 这反转来得猝不及防,连萧绝都怔住了,他看着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看着他们眼中真挚的期盼,心中百感交集,眼眶竟有些微微发热。 姜芊芊看着这“民心所向”的场面,心念电转。这倒是个收拢军心的好机会。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众将士请起!” 待众人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萧将军是否蒙冤,朕心中自有公断。朕也相信,大周的军魂,不会轻易被玷污。”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萧绝,语气变得郑重:“朕今日在此宣布,即刻成立专案组,由兵部尚书周培安亲自督办,联合大理寺、刑部三司会审,重查当年萧将军兵败一案!务必查个水落石出,还无辜者清白,不放过一个奸佞小人!” “陛下圣明!” “吾皇圣明!” 此言一出,校场上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浪几乎要将营帐掀翻。士兵们激动得满脸通红,看向姜芊芊的眼神,第一次充满了真正的敬佩与感激。 萧绝深深地看着姜芊芊的侧影,她站在那里,身形娇小,却仿佛散发着万丈光芒。 这一刻,他心中的坚冰,似乎又融化了一角。那双总是淬着寒意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泛起了几分复杂难明的情绪。这个女人,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那般……不堪。 巡营在一片“陛下圣明”的呼声中顺利结束。 回宫的龙辇上,气氛与来时已截然不同。 姜芊芊斜倚在软塌上,把玩着一枚小巧的玉佩。那玉佩质地温润,通体莹白,上面用阳刻手法雕琢着一个灵动飘逸的“芊”字。 “萧将军。”她突然开口。 一直沉默地骑马跟在龙辇旁的萧绝,闻声靠近了几分:“陛下有何吩咐?” 车帘被一只素手掀开,姜芊芊将那枚玉佩递到他面前:“这枚玉佩,是朕的私印。你且收好,见玉佩如见朕。军中若有紧急要务,尚书大人又不及处理,你可凭此玉佩,调动城中三千禁军。” 萧绝呼吸一滞。 调动三千禁军的权力!这…… 他抬眸看向姜芊芊,她神色平静,眼神清澈,似乎只是在交付一件寻常物事。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玉佩,入手一片温润,仿佛还带着她指尖的余温与淡淡的馨香。他将玉佩紧紧攥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末将……谢陛下信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姜芊芊弯了弯唇角,放下了车帘,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叮!】 【目标萧绝抗拒值下降至55。】 【沦陷值(身)上升至40。】 【忠诚值提升至15点。】 【军方势力初步归拢,军心稳定,国运值+30点!】 听着系统播报,姜芊芊惬意地眯起了眼。收服禁欲战神的第一步,成了!接下来,就该好好“打磨”这件“国之利器”了。至于那件“欲望囚笼”……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它戴在萧绝脖颈上的样子了。 第12章 浴池中的“赏赐”,失控的边缘 回到宫中,天色已近黄昏。 姜芊芊并未急着处理堆积的政务,反而在议政殿前,当着一众随行官员的面,含笑看向身侧的萧绝。 “今日西山大营一行,多亏萧将军护驾有功,更以身作则,稳固了军心。”她的声音清越,传遍了整个殿前广场,“朕一向赏罚分明。来人,传朕旨意,特赏赐萧将军前往汤泉宫沐浴净身,以解乏累。”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赏赐沐浴?这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后宫妃嫔才有的待遇。 几位老臣的面皮抽了抽,想劝谏又不敢,只能低头假装自己是根柱子。 姜芊芊仿佛没看见他们脸上的古怪神色,继续道:“再遣几名手脚伶俐的宫娥前去伺候,务必让将军宾至如归。”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 萧绝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陛下,末将不敢。” 让他去皇家浴池,还让宫女伺候?这和将他当成娈宠有什么区别!今日在军营前刚刚挽回的一点尊严,仿佛又要被她亲手撕碎。 “哦?”姜芊芊歪了歪头,眼神看似无辜,话语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将军这是要抗旨?” 她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补充道:“还是说,将军身上有什么朕看不得的伤痕,怕被发现?” 萧绝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身上确实有伤,是前几日被她用那诡异的鞭子抽出来的。虽然已经结痂,但痕迹犹在。这女人,分明是在用此事拿捏他。 他抬起眼,对上她那双含笑的桃花眼。那眼底深处,是洞悉一切的狡黠和一丝不容错辨的……期待。 最终,他败下阵来,垂下眼帘,从喉咙深处吐出两个字:“……遵旨。” 看着他僵硬地转身,跟着引路太监走向汤泉宫的背影,姜芊芊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社畜守则第三条:适当的团建活动,有助于打破员工的心理防线,增强团队凝聚力。 这次的“团建”,她可是精心准备了“惊喜”的。 汤泉宫内,热气氤氲,如坠仙境。 巨大的白玉池引来的是天然地热温泉,水面漂浮着鲜红的玫瑰花瓣和乳白的茉莉,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香气。四周的玉石地面光可鉴人,雕花的梁柱上悬挂着明亮的夜明珠,将整个浴殿映照得恍如白昼。 萧绝面无表情地站在池边。 几名身着薄纱的宫娥袅袅婷婷地围了上来,娇声细语地要为他宽衣。她们的眼神大胆而火热,毫不掩饰对这位传说中战神的觊觎。 “滚出去。” 萧绝的声音不大,却像是淬了冰,让殿内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宫娥们吓得花容失色,不敢再多言,行了一礼便慌不择路地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沉重的殿门。 殿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哗哗”的水声。 萧绝解下身上沉重的铠甲,露出底下那具线条分明、堪称完美的躯体。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那是他赫赫战功的勋章。唯有背脊处那几道尚未完全消退的鞭痕,显得格外突兀,带着一丝屈辱的印记。 他跨入池中,温热的池水瞬间包裹了全身,让他紧绷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几分。 他靠在光滑的池壁上,闭上了眼睛,试图平复激荡的心绪。 今日在军营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脑中回放。 他当着万军的面,向他曾经最鄙夷的女人下跪。 她却当着万军的面,承诺为他翻案,还他清白。 她将代表着无上信任的私印交到他手中。 她…… 萧绝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这个女人,时而像个不学无术、无知的昏君,时而又展现出超乎寻常的手段和魄力。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对她的鄙夷和抗拒,究竟有多少是源于她“荒淫”的名声,又有多少是源于……她那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以及自己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正当他思绪翻涌之际,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四肢百骸悄然蔓延开来。 那是一种懒洋洋的燥热,仿佛有无数只温顺的小兽,正隔着皮肤,轻轻舔舐着他的骨头。他那钢铁般的意志,竟在这股暖流的冲击下,出现了一丝松动。神智也变得有些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 -------------- 不对劲。 池水里有东西。 萧绝猛地警醒,但为时已晚。那股热意已经顺着经脉流遍全身,将他平日里死死压抑的欲望,勾出了一个危险的头。 他正欲运功强行将这股异样压下,一阵轻微的水声,从浴池的另一端传来。 水汽朦胧中,一道身影如同破水的妖精,缓缓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她身着一袭轻薄的绯色纱衣,湿透的衣料紧紧贴着玲珑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比不着寸缕更加勾魂夺魄。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水珠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落,没入精致的锁骨,最终消失在引人遐想的深处。 是姜芊芊。 萧绝猛地睁开双眼,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止。 眼前的景象,活色生香,像是一场绮丽而不真实的梦。在药物和水汽的双重作用下,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寸肌肤,都带着致命的诱惑,狠狠撞击在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上。 姜芊芊踩着水波,一步步向他走来。 清澈的池水没过她的腰际,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她脸上带着慵懒而满足的微笑,那双桃花眼在水汽的蒸腾下,潋滟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在他面前停下,两人之间只隔着一臂的距离。 温热的水流在他们之间涌动,带着彼此的温度。 姜芊芊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还沾着水珠,轻轻勾起了他坚毅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将军,”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浴殿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水汽的濡湿和蛊惑人心的魔力,“朕的赏赐,可还满意?” 轰—— 萧绝只觉得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身体里的药物,眼前的美色,她指尖的触碰,她吐出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点燃火药桶的最后一颗火星。 他再也无法思考,也再不想思考。 下一瞬,他猛地出手,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将她整个人拽进了自己怀里! “唔!” 姜芊芊猝不及防,惊呼一声,结结实实地撞上他滚烫坚硬的胸膛。 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一张带着浓烈侵略气息的唇,便狠狠地堵住了她的...... 第13章 水与火的交缠,将军的初吻 这个吻,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 它带着压抑了太久的爆发力,粗暴、炙热,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燎原野火,瞬间吞噬了姜芊芊所有的感官。 萧绝的唇齿间带着一股决绝的惩罚意味,仿佛要将这些天来所承受的屈辱、挣扎、以及那份无法宣之于口的渴望,尽数烙印在她的唇上,揉进她的骨血里。 姜芊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彻底惊住了。 她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禁锢在坚硬的胸膛与温热的池壁之间,动弹不得。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男性气息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鼻息间甚至能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是他的牙齿失控地磕破了她娇嫩的唇瓣。 疼。 还有些麻。 社畜的灵魂在脑海里尖叫,这算不算工伤?KPI考核里可没写这一条啊! 然而,最初的错愕与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刺痛,很快就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般的刺激感所取代。这和系统强制下的“有效互动”完全不同。这是萧绝,这个禁欲战神,在理智崩盘后最原始、最真实的反应。 他失控了。 意识到这一点,姜芊芊的心底涌上一股奇异的、混合着恶作剧得逞的兴奋。她不再挣扎,紧绷的身体甚至微微放松下来,试探性地抬起手,有些笨拙地攀上了他宽阔的肩膀。 她的顺从,对于此刻的萧绝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扣在她后脑的手掌骤然收紧,另一只铁臂更是将她的纤腰死死揽住,不留一丝缝隙。那个吻瞬间加深,从最初的掠夺与惩罚,渐渐染上了贪婪的、渴求的色彩。 他像个在沙漠中跋涉了数日的旅人,终于寻到了那片能救命的绿洲,疯狂地汲取着她的甘甜。 浴池中的水因两人激烈的动作而剧烈地激荡起来,一波波地拍打着玉石池壁,发出暧昧不清的声响。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也混合着情欲的因子,将整个汤泉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令人沉沦的囚笼。 就在姜芊芊被吻得头晕脑胀,几乎要缺氧昏厥过去的时候,脑海中那熟悉的机械音,如天降甘霖般响起。 【叮!】 【目标萧绝抗拒值下降至45。】 【沦陷值(身)上升至55。】 【忠诚值提升至20点。】 【首次亲密接触(非系统强制)达成,奖励:魅魔体质强化——初级媚骨激活!宿主对男性的吸引力将获得微量永久提升,举手投足间将自带一丝天然媚态。】 奖励播报的瞬间,姜芊芊感觉自己的身体深处,似乎有一股细微而温热的暖流,从脊椎骨悄然蔓延至四肢百骸。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欣雀跃。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似乎变得更加细腻,眼神也更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潋滟水光。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漫长的一吻终于结束。 两人猛地分开,皆是胸膛起伏,急促地喘息着。 萧绝的双眼布满了骇人的血丝,那张俊美而冷硬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迷离与混沌。他看着身前被自己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女人——她衣衫凌乱,发丝湿漉漉地贴在绯红的脸颊上,那双总是含着狡黠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水光盈盈,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微微张着,透出一种脆弱而诱人的美感。 理智,如同退潮的海水,一点点回笼。 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竟然强吻了她。 他竟然对这个他曾经最鄙夷、最不屑的女人,做出了如此孟浪、如此失控的事! 一股巨大的恐慌与羞耻感瞬间攫住了他。萧绝猛地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般,狼狈不堪地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池壁上,才停了下来。 他脸上血色尽褪,震惊、懊悔、自我厌恶……种种情绪交织,最后都化作了眼底深处那一丝无法掩饰的贪恋与慌乱。 他竟然……不后悔那种滋味。 姜芊芊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她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抚过自己依旧发麻刺痛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力道。 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格外惑人。 “将军,”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被吻过后的沙哑,却清晰地传入萧绝的耳中,“滋味如何?” 轰! 这句轻飘飘的问话,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具杀伤力。它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萧绝引以为傲的自尊上。 他以为的失控发泄,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场有趣的体验。 他以为的惩罚,在她口中,却成了可以被品评的“滋味”。 羞愤交加,萧绝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翕动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说他被药物和美色冲昏了头?说他为一个他曾经鄙夷不屑的“妖后”,献出了从未有过的失态和沉沦? 他无言以对,只能死死地瞪着她,那眼神若是能化作实质,恐怕早已将姜芊芊凌迟了千百遍。 姜芊芊却毫不在意他那杀人般的目光。她慢条斯理地转身,迈开长腿,一步步走上台阶,离开了温热的池水。 薄如蝉翼的绯色纱衣,湿透后紧紧地贴在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上,将那惊心动魄的弧度勾勒得淋漓尽致。水珠顺着她光洁的背脊、纤细的腰肢、挺翘的臀线一路滑下,每一滴都像是在萧绝摇摇欲坠的理智上,又添上了一根稻草。 他无法移开视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像一尾修成人形的美艳妖精,从容地展示着自己的战利品。 姜芊芊在台阶上站定,并未回头,只是侧过脸,留下一个优美而危险的侧影。 “明日,朕为你准备了一件新衣。” 她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一丝玩味和不容置喙的命令。 “望将军……会喜欢。” 说完,她便再不停留,赤着脚,踩着满地水渍,消失在了屏风之后。 汤泉宫内,只剩下萧绝一个人。他僵立在水中,任由那加了料的池水渐渐冷却。可他身体里的那股火,却越烧越旺,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焚为灰烬。 新衣? 他不知道那会是什么。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第14章 欲望囚笼”初献,冰与锁的协奏 翌日清晨的阳光,并未驱散萧绝心头的阴霾。 他一夜未眠。汤泉宫里那场水与火的交缠,像一幅烙铁烫出的画,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那个吻,那个女人,以及自己那副不堪的、彻底失控的模样,反复折磨着他。 他正枯坐于偏殿的床榻上,试图用内力压制体内残存的燥热,殿门却被轻轻叩响。 一名小太监躬着身,双手捧着一个尺半见方的紫檀木匣子,恭敬地立在门外。 “萧将军,陛下有赏。” 又是赏赐。 萧绝的眼皮跳了一下,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走过去,面无表情地接过匣子。木匣入手微沉,表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他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用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锁扣,仿佛里面困着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最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匣盖。 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神兵利器。匣内的明黄色绸缎上,静静地躺着一件……东西。 那东西由不知名的玄黑金属打造,其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秘银纹路,在晨光下闪烁着幽暗而冰冷的光泽。 它结构奇特,与其说是衣物,不如说是一套贴合人体的束具。主体是护住胸膛与腰腹的框架,几条纤细却坚固的链条分别连接着手腕和脚踝处的锁扣,每一个连接点都打磨得极为精巧,充满了某种冷酷的机械美感。 萧绝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征战沙场多年,见过的刑具不计其数,但这件东西,却透着一种远超刑具的、更加私密和不堪的意味。 他猛地合上匣子,抬头看向殿外。姜芊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依旧是一身慵懒的常服,脸上挂着那副他既憎恶又无法抗拒的浅笑。 “陛下这是何意?”他的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干涩。 姜芊芊施施然地走了进来,目光落在那个紫檀木匣子上,仿佛在欣赏一件杰作。 “此乃‘定心锁’,是朕特意为将军寻来的宝物。”她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像是在介绍一件稀世珍品,“朕看将军心性虽坚毅,却也易被外物所扰,心绪不宁。此锁能助将军时时刻刻凝神静气,不受俗念侵扰。”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在萧绝最痛的伤口上。 “不受俗念侵扰”,这分明是在嘲讽他昨夜在浴池中的失控。 萧绝的脸色铁青,握着木匣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他几乎要将那匣子捏碎。 姜芊芊仿佛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怒火,顿了顿,又用一种近乎天真的语气补充道:“而且,穿上它,将军会更显英武不凡。” 她走上前,伸出纤纤玉指,从匣中将那件“定心锁”拿了起来。冰冷的金属链条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一连串清脆又诡异的碰撞声,敲打在萧绝紧绷的神经上。 “朕来为将军穿上。” “不必!”萧绝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向后退了一步,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叫嚣着抗拒。 姜芊芊停下动作,只是抬眼看着他。 她什么都没说,但那一个眼神,却比千言万语更具分量。那眼神里有昨夜浴池的朦胧水汽,有西山大营的万军誓言,有那枚代表着信任与掌控的私印,更有一丝不容置喙的、属于帝王的威严。 萧绝想要抗拒的动作,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他想起了自己的誓言——“此身此命,皆属陛下”。 他想起了自己的失态——在那个女人面前,他引以为傲的意志力一败涂地。 或许……或许她说的对。他确实需要某种东西,来锁住这具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身体,锁住那些不该有的、可耻的念头。 最终,他闭上眼,紧绷的肩膀颓然垮下,像一头放弃了所有挣扎的困兽。 姜芊芊满意地勾起唇角。她走上前,示意他脱去外袍。 萧绝沉默地照做了。 当那冰冷的金属框架贴上他滚烫的胸膛时,他浑身不受控制地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那是一种奇异的触感,冰冷、坚硬,带着绝对的束缚力,与他火热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芊芊的动作很轻,却不容拒绝。她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微的电流。她将束具调整到最贴合他身体曲线的位置,然后,开始扣上那些精巧的锁扣。 “咔哒。” 胸前的锁扣合上,那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仿佛一道枷锁,扣在了他的心上。 “咔哒。” 腰腹处的束带收紧,紧紧箍住他强健的腰身,带来一种强烈的、被掌控的压迫感。 手腕,脚踝…… 随着每一处锁扣的扣紧,萧绝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一点点地包裹、禁锢。 就在最后一个锁扣完全合上的瞬间,异变突生。 那套“定心锁”内部镌刻的秘银纹路,忽然亮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幽光。一股极其微弱的电流,如同无数细小的蚂蚁,瞬间流遍了他的全身,精准地刺激着他每一处不为人知的敏感点。 “唔!” 萧绝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紧绷起来,肌肉线条根根分明。 这股刺激并不痛苦,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麻痒,让他产生了一种既极致羞耻,又无比……安全的感觉。 仿佛只要被这副枷锁牢牢困住,他就能从那无法自控的欲望中得到解脱。 他像是被一张无形而坚韧的巨网牢牢缚住,而网的另一端,就握在眼前这个女人的手中。 【叮!】 【天命男主萧绝专属道具“欲望囚笼(初阶)”绑定成功。】 【效果:缓慢提升沦陷值,大幅提升调教效果。佩戴期间,目标抗拒值上限将锁定为50,无法超过此数值。】 姜芊芊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那令人愉悦的提示音。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重新穿上了外袍,从外表看,依旧是那个挺拔威严的镇国将军。可只有她和萧绝自己知道,在那层层衣料之下,他的身体,已经被打上了专属于她的烙印。 那副“囚笼”,会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谁才是他真正的主人。 姜芊芊伸出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指尖轻轻拍了拍他坚实的胸膛,正好是“囚笼”主锁扣的位置。 “很好,”她满意地笑了,“将军果然更英武了。” 第15章 密室中的“互动”,爱与蜜的交织 萧绝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但在被姜芊芊领着,穿过书房那面巨大的紫檀木书架,进入一间从未见过的密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镇定不过是自欺欺人。 这里没有窗,四壁悬挂着厚重的深紫色天鹅绒帷幕,将所有光线与声音都吞噬殆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混合了龙涎香与某种不知名草药的甜腻气息,闻之令人头脑发昏。 密室正中,摆着一张宽大得不像话的软榻,铺着奢靡的黑貂皮毯。而在软榻旁的一张矮几上,整齐地陈列着一排……东西。 还有几件他完全叫不出名字、但光看外形就足以让人心惊肉跳的工具。 萧绝的目光凝固了。这里不是寝宫,不是朝堂,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为享乐而生的私密空间。 他身上那件“欲望囚笼”的存在感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冰冷的金属框架贴着皮肤,随着他僵硬的动作而轻微摩擦,带来一种挥之不去的束缚感。这让他意识到,自己早已是笼中之兽,无处可逃。 “将军,觉得这里如何?” 姜芊芊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她绕到他身前,手中拿著系统定制的..... 这是她刚刚用国运值在系统商城里兑换的升级版“真言工具”,介绍说效果更强,痛感更低感觉更高。简直是为今天的“岗前培训”量身定做。 “陛下……”萧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艰涩。 姜芊芊没有理会他的挣扎,只是用那根玉柄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那张宽大的软榻。“过去,趴下。” 这三个字,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萧绝的身体紧绷如铁,每一块肌肉都在咆哮着反抗。让他像个待宰的牲畜一样趴在那张象征着屈辱的软榻上?士可杀不可辱! 然而,当他的目光对上姜芊芊那双含笑的桃花眼时,所有的骨气和尊严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地瘪了下去。他知道,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只会招致更难堪、更彻底的镇压。昨夜的失控,今晨的囚笼,已经将他的骄傲碾得粉碎。 最终,他闭上眼,沉默地转身,一步步走向那张软榻。他没有脱去外袍,只是依言俯下身,将双臂交叠,把头埋了进去。这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姜芊芊满意地看着他顺从的背影。这匹桀骜的烈马,终于开始学会在她的要求下低头。 她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走到榻边。 “咻——!” 第一次,落下了。 没预想中的剧痛,甚至连一丝痛感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难以言喻的电流,从他背脊的落处瞬间炸开。 “嗯!” 萧绝的身体猛地一颤,紧咬的牙关中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他背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根根皱起,整个人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激起剧烈的反应。 这感觉……比昨夜在汤泉宫里还要强烈百倍。 身上的“欲望囚笼”仿佛被这股外来的刺激激活,内部镌刻的秘银纹路亮起微光,一股细密的麻痒感从内而外地呼应着,将那股感觉放大了数倍,牢牢地锁在他身体的每一寸。 铺天盖地而来。 “将军在想什么?”姜芊芊的声音如同魔咒,在他耳边低低响起,带着蛊惑人心的韵律,“是在想你引以为傲的意志力,为何如此不堪一击吗?” “咻!” 又落下,精准地叠在上一道伤痕上。 感觉如同潮水,一波高过一波。萧绝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死死地抓住身下的貂皮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试图用这种方式对抗那席卷全身的浪潮。 “不必抗拒。”姜芊芊的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敏感的耳廓上,“你的身体,远比你的嘴要诚实。渴望着臣服,渴望着被掌控。”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入他的脑海,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瓦解他的神智。 “记住这种感觉,萧绝。这是朕赐予你的。只有朕,让你体会到这种滋味。” “忠诚,属于朕。” “身体,属于朕。” “你的意志,你的荣耀,你的一切……都将完完全全,属于朕。” 疼痛与低语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萧绝的神智渐渐迷离,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在这双重夹击下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他的身体,已经彻底背叛了他。在又一次落下时,他甚至无意识地微微挺起了腰背。喉咙深处,压抑不住的、破碎的断断续续地溢出。 就在这时,姜芊芊的脑子里突然“叮”了一声。 【临时任务发布:让目标萧绝主动说出臣服的话。任务奖励:征服点+100,国运值+50。】 姜芊芊挑了挑眉。哟,还带临时加KPI的?不过这奖励……真香。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正挥舞着的手腕,停在了半空中。 动作,戛然而止。 整个密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萧绝正沉浸在那片奇异的感官风暴中,骤然消失,让他仿佛从云端瞬间坠入深渊。 一股巨大的、难以忍受的空虚感瞬间攫住了他。身体里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叫嚣着,渴望着那能平息一切的.。 他等了一息,两息……什么都没有。 那股空虚和焦灼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将他逼疯。紧绷的身体焦躁地微微扭动,神智不清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 要…… “陛下…”他无意识地低喃出声,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见的乞求,“……请……” 虽然和任务要求的略有出入,但意思已经到了。姜芊芊在心里给萧绝同学点了个赞,孺子可教也。 系统判定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如约而至。 姜芊芊勾起唇角,俯下身,一个轻柔的、带着一丝凉意的吻,落在了萧绝滚烫的额头上。 这是她刚刚解锁的“魅魔之吻(初级)”,效果是安抚与奖励。 萧绝浑身猛地一僵。 这个吻,不同于昨夜的粗暴掠夺,也不同于此刻的强制教导。它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一股温暖而纯粹的暖流,从他的额头瞬间涌入心田,抚平了他体内所有的焦躁与空虚,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 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像一头被驯服的野兽,安静地趴伏在那里,连呼吸都平稳了许多。 姜芊芊直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脑海中的系统面板。 【目标:萧绝】 【抗拒值:40】 【沦陷值(身):70】 【忠诚值:30】 【叮!目标特殊体质“愈战愈勇”已解锁。】 【愈战愈勇:在承受“攻击”或参与战斗时,目标的体力与伤势恢复力将获得小幅提升。此效果可随忠诚值与沦陷值提升而增强。】 姜芊芊看着最后那条提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这哪里是攻击,分明是给他上增益BUFF啊。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软榻上那个已经彻底安静下来的男人,知道这匹曾经让她头疼不已的烈马,正被她一点一点地,彻底驯服。 第16章 边关狼烟起,战神的抉择 密室中的“教导”结束已有两日。 萧绝沉默地履行着禁军统领的职责,跟在姜芊芊身后,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他身上的“欲望囚笼”已经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外袍之下,那冰冷的金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那场屈辱又疯狂的沉沦。 他以为日子就会在这般平静的压抑中度过,直到他被彻底磨去棱角,变成她想要的模样。 然而,安逸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这日早朝,就在群臣为一笔陈年烂账争得面红耳赤之时,一声凄厉的“八百里加急”划破了金銮殿的庄重。 一名风尘仆仆的边关信使连滚带爬地冲入殿内,因为力竭,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报——!陛下!北方蛮族集结十万铁骑,突袭雁门关!守将王将军浴血死战,雁门关……雁门关危在旦夕!”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蛮族不是年年冬天都来骚扰一番,怎么这次动了真格?” “十万铁骑!雁门关守军不过三万,如何能敌!” “雁门关若破,蛮族便可长驱直入,饮马渭水,京师危矣!” 方才还在为几千两银子锱铢必较的文臣们,此刻个个面如土色。大周的国门,竟在他们安享太平之时,被人一脚踹开了。 龙椅上,姜芊芊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穿越过来,又是系统又是KPI,忙着调教美男,差点忘了这还是个濒临亡国的烂摊子。现在,真正的危机来了。 “众卿,谁可挂帅出征?”她清冷的声音压下了殿内的嘈杂。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竟无人应声。大周承平已久,朝中宿将凋零,能领兵打仗的老将不是告老还乡,就是早已入土为安。至于那些新提拔起来的年轻将领,让他们去平定个山匪还行,对上凶悍的蛮族十万铁骑,怕是连尿都要吓出来。 渐渐地,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汇集到了一个地方——龙椅之下,那个身穿禁军统领服饰,如山岳般静立的男人身上。 镇国大将军,萧绝。 曾经的大周战神。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是太后一党的御史中丞,一个山羊胡的老头,他斜睨着萧绝,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陛下,臣以为,此事非萧将军莫属。萧将军乃我大周‘战神’,威名赫赫,定能叫那蛮族闻风丧胆。” 他顿了顿,刻意拉长了语调,话锋一转,其中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只是……不知如今这‘战神’,在陛下身边侍奉久了,还有几分当年的雄风与锐气?” 这话,无异于当众撕开萧绝的伤疤,再撒上一把盐。 “女帝玩物”、“雄风不再”,这些潜台词像毒刺一样扎进萧绝的耳朵里。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猛然攥紧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衣袍之下,“欲望囚笼”冰冷的金属框架因他肌肉的紧绷而深深勒入肌肤,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然而,这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他心中那份被践踏的武将尊严来得更甚。 他可以忍受她的调教,可以被她打上私密的烙印,那是在无人之处,他与她之间的臣服与掌控。但在金銮殿上,在文武百官面前,在国难当头之际,他绝不容许任何人质疑他身为军人的荣耀! 一股久违的、炽热的血性,从他心底轰然涌起,冲刷着连日来的屈辱与迷离。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萧绝上前一步,沉重的甲叶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铿锵闷响。他没有理会那御史中丞,而是径直朝着龙椅的方向,单膝跪地。 “陛下,末将请战!”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掷地有声,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之内。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熊熊的战意,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只剩下属于沙场的锋锐与决绝。 姜芊芊看着跪在下方的男人。 她知道,这是个机会。一个彻底收服这匹烈马军心的机会,也是检验她“岗前培训”成果的绝佳时刻。让他带着对自己的臣服与渴望,去赢回属于他的荣耀,那份荣耀,最终也将完完全全地属于她。 她没有立刻回答,指尖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一下,又一下,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朝堂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终于,她开口了,声音清越而威严,响彻整个金銮殿。 “准奏!” “朕命萧绝为征北大元帅,总领征北一切事宜。着兵部、户部全力配合,即刻点兵十万,三日后,出征,驰援雁门关!”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群臣,最后落回到萧绝身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信任与权威。 “朕会在京中,备好庆功酒,等候将军凯旋!” 这番话,干净利落,尽显帝王魄力。那些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太后党羽,一时间竟被这股气势震慑得哑口无言。 然而,姜芊芊做的,还远不止于此。 在所有人以为册封已经结束时,她忽然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那令牌通体由赤金打造,上面盘踞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正是代表她身份的龙纹金牌令箭。 她走下御阶,亲手将这枚沉甸甸的令箭,放到了萧绝的手中。 “持此令箭,如朕亲临。征北三军将士,上至偏将,下至士卒,敢有不从或阳奉阴违者,可先斩后奏!”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这已经不是信任了,这是将身家性命都押了上去的豪赌! 萧绝双手接过那枚尚带着她体温的令箭,只觉得重如千钧。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女人。她的眼中没有半分调笑与魅惑,只有纯粹的、属于帝王的决断与信任。 这一刻,他心中百感交集。羞耻、抗拒、沉沦、渴望……种种复杂的情绪,最终都被一股更为强烈的情感所覆盖。 是士为知己者死的激荡,是被人托付以国之安危的责任。 他曾经失去的尊严,她亲手为他捡了起来。他曾经渴望的信任,她毫无保留地给予了他。 这个女人,用最屈辱的方式折断了他的傲骨,又用最霸道的方式,为他重塑了脊梁。 “末将……领命!必不负陛下所托,誓死守卫大周疆土!”萧绝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低下头,将额头重重地抵在冰冷的金砖之上。 姜芊芊满意地看着他,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叉腰狂笑。 搞定!这波操作,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职场PUA……啊不,是帝王心术。既给了胡萝卜,又挥了挥大棒,不怕这头猛虎不为自己卖命。 与此同时,她脑海里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叮!】 【主线任务二阶段开启:沙场扬威。】 【任务目标:命天命男主萧绝率军击退蛮族,巩固边防。】 【任务奖励:国运值+200,解锁萧绝专属技能“忠犬守护”,解锁特殊建筑“忠勇祠”。】 姜芊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很好,KPI又来了。 而她手下最能打的头号员工,已经带着她的烙印,和她给予的无上荣耀,准备奔赴战场了。 第17章 出征前的“犒赏”,特殊的践行 萧绝领命之后,整个人仿佛一柄重新开刃的利剑,瞬间回到了他最熟悉、也最能掌控的领域。 京郊大营,尘土飞扬,人声鼎沸。 “军械司,所有破虏弓再检查一遍,箭矢数目核对三遍,少一支,提头来见!” “粮草官!随军干粮、马料、伤药,按十万大军四十日用度备齐,三日之内,必须装车待发!” “传令各部校尉,半个时辰后,中军帐议事,迟到者,军法处置!” 他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身着玄铁重甲,声音洪亮如钟,一道道命令从他口中有条不紊地发出。 曾经的镇国大将军又回来了,那个令蛮族闻风丧胆的战神,带着一身的铁血与肃杀,将一盘散沙般的京畿驻军迅速拧成了一股绳。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密室中的屈辱,忘记了身体里那件如影随形的囚笼,整个人都沉浸在战前那紧张而亢奋的氛围中。 姜芊芊站在不远处的角楼上,遥遥望着这一幕。她的小太监在旁边给她打着华盖,扇着风,她却看得津津有味。 “瞧瞧,这才是KPI爆表的优秀员工该有的样子嘛。”她小声嘀咕,嘴角噙着一抹满意的笑。系统给的奖励再香,也得员工给力才行。光靠军令状和口头激励,不过是基础操作。想要马儿跑得快,还得给马儿吃点独家秘制的“仙草”。 她知道,萧绝这匹桀骜的战马,骨子里的骄傲已经被她亲手打碎重塑。 如今,他奔赴沙场,为的不仅仅是大周的疆土,更是为了赢回她“赐予”的荣耀。但光有这些还不够,她需要在他心里,再打下一个更深的、独属于她的烙印。 出征前夜,月色如水。 萧绝处理完最后一批军务,正准备在营帐中合衣稍作歇息,宫里却来了传召。 他踏入紫宸殿时,殿内温暖如春,熏香袅袅。姜芊芊屏退了所有宫人,偌大的寝宫只剩下他们二人。烛火摇曳,将她的身影投在墙上,拉长成一道曼妙的剪影。 他今日依旧全副戎装,冰冷的甲胄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这是元帅的威仪,也是他最后的防线。只是,他自己清楚,在这层坚硬的铁壳之下,那件名为“欲望囚笼”的贴身之物,正散发着微不可察的凉意。 “将军辛苦了。”姜芊芊亲自为他斟满了一杯酒,酒液在琉璃杯中呈现出琥珀般的光泽,“此去雁门,山高路远,风雪载途,务必保重。这杯酒,朕为你践行。” 萧绝沉默地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如一线火龙烧入腹中。紧接着,一股熟悉的、带着甜香的暖意从胃里升腾而起,迅速弥漫至四肢百骸。是汤泉宫里,是密室中,那种能轻易点燃他身体里每一分欲望的香料味道。 他握着空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姜芊芊款步走到他面前,并未在意他瞬间紧绷的身体。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他胸甲上冰冷的金属兽面,指尖的温软与甲胄的坚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将军身上的这件‘定心锁’,似乎有些紧了。”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此去沙场,刀剑无眼,若因此束缚了手脚,便是朕的不是了。来,朕帮你松一松。” 这个称呼……“定心锁”。 萧绝的呼吸猛地一滞。她总能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最让他羞耻又无法反驳的话。 不等他回应,她已经灵巧地解开了他胸前那几道繁复的甲扣。沉重的胸甲被卸下,露出了里面紧贴着中衣的、构造精密的银色囚笼。那些冰冷的链条与锁扣,在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仿佛一张烙印在他肌肤上的蛛网。 她的指尖,带着那股能让他失控的体香,开始在那张网上游走。从锁骨下的主环,到缠绕着胸膛的链条,再到肋下的锁扣。每一次触碰,都像是一簇火苗,点燃一串细密的电流。萧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咬紧牙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竭力维持着最后的镇定。 他以为,接下来的,会是又一场熟悉的、以剥夺他意志为目的的“教导”。 然而,姜芊芊的手指在抚过他心口处的一个小巧的、状若龙鳞的机括时,轻轻按了下去。 【叮!隐藏功能“战意激发”模式已启动。】 “唔!” 一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狂暴的激流,瞬间从他心口炸开!那不是令人沉沦的酥麻快感,而是一种更原始、更爆裂的力量!仿佛有一头沉睡的凶兽在他体内苏醒,咆哮着要冲破一切束缚。 他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沸腾,肌肉贲张,每一寸筋骨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眼前不再是令人迷离的幻象,反而变得无比清晰。他仿佛能听到殿外风吹过檐角的呼啸,能闻到空气中烛火燃烧的细微焦香。他的五感被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极致。 那股力量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非但没有让他沉溺,反而将他心中所有的欲望、羞耻、迷茫,尽数锻造成了一股纯粹的、对胜利的极致渴望!他想战斗,想征服,想将所有敌人斩于马下,将胜利的旗帜插上最高的城楼! 而这股力量的源头,这股渴望的核心,都清晰地指向了眼前的女人。 为她而战!为她取胜! 这个念头,如同神启,蛮横地占据了他整个脑海。对她的依赖,在这一刻,不再是身体上的沉沦,而是精神上对力量源泉的绝对皈依。 “呃啊……” 萧绝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粗重喘息,双膝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重重地跪倒在姜芊芊面前。坚硬的膝甲与光滑的金砖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他高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却不是因为屈辱,而是因为体内那股奔腾咆哮的力量。 他低下头,将戴着头盔的额头,用力地抵在了她柔软温暖的小腹上。隔着层层衣料,他仿佛能感受到那具身体里蕴藏的、赐予他力量的源泉。 “陛下……”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深处挤出来的,“末将……定不辱使命!” 姜芊芊感受着他隔着衣料传来的滚烫温度和剧烈颤抖,满意地弯起了唇角。 她俯下身,一个轻柔的、带着她独有体香的吻,印在了他冰冷的头盔上,仿佛是女王为即将出征的冠军骑士,献上的祝福。 “朕等你凯旋。” 这一夜的“犒赏”,比三军的誓师大会更振奋人心,比皇帝的圣旨金令更能激发战意。 它将化作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在萧绝的心中熊熊燃烧,直到他将胜利的荣光,亲手捧回她的面前。 第18章 千里送军情,她的“远程遥控” 三日后,京郊大营,旌旗蔽日。 十万大军拔营开赴,铁甲洪流滚滚向北,扬起的烟尘遮蔽了初升的朝阳。萧绝身披玄铁重甲,端坐于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之上,行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的面容冷峻如冰,唯有那双鹰隼般的眸子,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炽热火焰。 出征前夜那场特殊的“犒赏”,像一道神罚,又像一剂神药,将他体内所有的欲望与力量都锻造成了纯粹的战意。 那枚印在他冰冷头盔上的轻吻,此刻仿佛依旧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单纯为大周而战,更是为那个高居龙椅之上的女人而战。 她的信任是他的铠甲,她的命令是他挥刀的方向,而他胸膛里那颗因她而狂跳的心脏,便是这场战争永不枯竭的动力源泉。 大军星夜兼程,战神的回归让所有将士都充满了信心。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宫内,姜芊芊却有些百无聊赖。 萧绝一走,仿佛把整个皇宫的G点都带走了,连空气都变得寡淡无味。朝堂上那些老头子还在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扯皮,后宫里空荡荡的,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唉,优秀员工出差了,老板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她趴在御书房的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奏折上的字,活像一只被抽走了梦想的咸鱼。 国难当头,她当然关心前线战况。可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一来一回至少也要数日,这种信息延迟让她这个习惯了实时通讯的现代人抓心挠肝。 万一萧绝在前线浪脱了,或者被人阴了,等她知道消息,黄花菜都凉了。她的国运值和KPI可经不起这种折腾。 “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跟萧绝实时连麦?”姜芊芊在脑海里问道。 【叮!检测到宿主需求,正在为您筛选系统商城道具……】 【道具名称:灵犀玉简(一对)】 【道具效果:两枚玉简之间可建立精神链接,实现千里传讯。宿主可通过玉简,向目标传递附带微弱魅惑或精神暗示效果的讯息。】 【道具价格:500征服点。】 姜芊芊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加密卫星电话吗?还带精神控制的buff! 就是这价格……500征服点,几乎是她调教萧绝这么久攒下的全部家当了。她看着自己那刚有点起色的征服点余额,心疼得直抽抽。 “黑,真黑!你这系统是不是腾讯系的?不氪金就没法玩是吧?” 系统机械音毫无波澜地回应:【高投入,高回报。此道具可有效巩固宿主与天命男主的绑定关系,避免因距离产生疏离感,是维系忠诚度的不二之选。】 姜芊芊撇撇嘴,道理她都懂,可这肉割得还是疼。但一想到萧绝那张禁欲又沉沦的脸,想到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国运,她一咬牙。 “换了!” 【叮!征服点-500,恭喜宿主获得“灵犀玉简”一对。】 两块温润的、约莫巴掌大小的白色玉简凭空出现在她手中,触手生温,上面还刻着繁复而神秘的纹路。 姜芊芊满意地把玩着玉简,当即写下一道简短的手谕,将其中一枚玉简连同手谕一起装入一个特制的密匣,交给了心腹太监。 “立刻派最可靠的秘卫,用最快的速度,将此物亲手交到征北大元帅萧绝手中。记住,不得有任何耽搁,更不能被任何人察知。” “奴才遵旨!” …… 五日后,萧绝的大军已抵达雁门关五十里外安营扎寨。 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斥候带回来的消息很不乐观,蛮族攻势凶猛,雁门关守军伤亡惨重,城墙多处受损,已是强弩之末。帐内诸将正在激烈地讨论着是该立刻驰援,还是先行休整,避免疲兵作战。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入内禀报:“大帅,京中秘使求见。” 萧绝心中一凛,屏退左右,那名风尘仆仆的秘使才被带了进来。 “参见大帅,陛下有密令送到。” 秘使呈上密匣,萧绝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温润的玉简,以及一张字条。 字条上的字迹娟秀中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每日战况,需亲自向朕汇报。 没有多余的寒暄,却比任何圣旨都更让他心头一紧。 他拿起那枚玉简,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馨香萦绕在鼻尖,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玉简时,更有一丝微弱却清晰的精神印记顺着指尖钻入他的识海,仿佛她的一缕目光,跨越了千山万水,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知道,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他依旧在她无形的掌控之中。 这认知非但没有让他感到被冒犯,心中反而涌起一股奇异的安定感。 当夜,黄昏。 萧绝屏退了所有亲兵,独自一人坐在帐中。他按照秘使传授的方法,将一丝内力注入玉简。玉简表面泛起柔和的微光,原本光滑的玉面上,渐渐浮现出一行行娟秀的小字,正是姜芊芊的笔迹。 【将军,前线情况如何?】 萧绝深吸一口气,将今日的军情、雁门关的困境以及自己初步的作战构想,通过意念,一一传递过去。 玉简上的字迹消失,片刻后,新的字迹再次浮现。 【蛮族势大,不宜强攻。可先派精锐骚扰其粮道,断其后路,再寻机决战。】 她的指示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甚至更为大胆直接。 萧绝沉吟片刻,将自己酝酿的一个更为冒险的计划——诱敌深入,围而歼之——也汇报了上去。这个计划风险极大,一旦失败,大周这十万精锐便可能全军覆没。 他本以为会遭到她的驳斥或质疑,不料玉简上很快显现出新的内容。 【此计甚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朕相信你的判断,放手去做。】 就在“放手去做”四个字浮现的瞬间,一股微弱却不容抗拒的精神力量顺着玉简涌入他的脑海。 那感觉,与出征前夜那场“犒赏”中,她启动“战意激发”时的感觉有几分相似,却更加温和,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抚平了他心中所有的疑虑与不安。 “朕相信你。” 这四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响。 瞬间,所有的犹豫、对风险的担忧,都烟消云散。他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与自信充斥胸膛。 她的信任,便是他最大的底气! 从那天起,每日黄昏,向女帝汇报军情,成了萧绝雷打不动的习惯。 他们的交流,起初还仅限于军务。但渐渐地,姜芊芊的“遥控”范围越来越广。 【今日风大,将军的旧伤可有发作?】 【军中伙食粗陋,朕已命人押运一批肉干和好酒送往前线,记得犒劳三军。】 偶尔,玉简上还会出现一些让他面红耳赤的“提醒”。 【战事紧张,也别忘了按时启动‘定心锁’的调息之法,劳逸结合,方是长久之道。】 所谓的“调息之法”,不过是启动那囚笼的一种轻微刺激模式,能缓解肌肉的僵硬,却也会带来一阵阵磨人的酥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的身体属于谁。 每当此时,萧绝都会在无人之处,独自忍受着那份混杂着羞耻与依赖的快感,而他眉宇间那股因常年征战而积累的戾气,竟在不知不觉中被渐渐磨平。 军中的将士们惊奇地发现,他们的萧帅治军依旧严厉如初,杀伐决断,毫不留情。但偶尔,在收到京中密报后,他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会极快地闪过一丝旁人看不懂的柔和,仿佛凛冬的冰川,被一缕来自遥远南方的春风悄然融化了一角。 这种“时刻被关注”的感觉,像一张无形的网,将萧绝越缚越紧。 距离非但没有削弱她的控制,反而因为这份独一无二的“千里传情”,让他的忠诚与依赖,在战火的淬炼中,变得愈发深刻、愈发滚烫。 皇宫内,姜芊芊看着脑海中跳出的系统面板,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天命男主:萧绝】 【抗拒值:35%】 【沦陷值(身):75%】 【沦陷值(心):20%(新增)】 【忠诚值:45%】 【叮!因宿主持续进行有效的远程“调教”,与天命男主联系紧密,魅魔体质“初级媚骨”效果略微增强。】 很好,连“心”的沦陷值都出来了。 看来,这场仗,她赢定了。 第19章 雁门关血战,囚笼的“守护” 号角声凄厉如鬼哭,雁门关已成一座巨大的血肉磨坊。 萧绝抵达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人间炼狱。城墙上,大周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却早已被熏得漆黑,浸透了血色。蛮族人如同嗜血的蚂蚁,架着简陋的云梯,一波接着一波地向上疯涌。 滚石、檑木、沸油倾泻而下,伴随着凄厉的惨嚎与骨肉碎裂的闷响,却无法阻挡他们悍不畏死的攻势。 “开城门!随我冲锋!”萧绝没有丝毫犹豫,长枪前指,声如惊雷。 他身后的十万大军如同下山的猛虎,随着城门轰然开启,汇成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狠狠地撞进了蛮族杂乱的阵型之中。 萧绝身先士卒,胯下的乌骓马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他手中的长枪则化作了夺命的蛟龙。枪出如龙,每一次挥舞与攒刺,都带起一蓬血雾,收割数条性命。他杀得兴起,身上的玄铁重甲早已被鲜血与碎肉糊满,暗红的血浆顺着甲胄的缝隙滴落,整个人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修罗。 然而,无论外在的杀戮多么疯狂,他胸膛里那件冰冷的“欲望囚笼”却始终如一地贴合着他的肌肤,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如今的勇武与战意,其根源在何处。 蛮族显然也认出了这个煞星,嘶吼着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杀了他!杀了大周的战神!” 三名身材异常魁梧、脸上刺着图腾的蛮族勇将,呈品字形将萧绝死死围住。他们手中的弯刀与狼牙棒带着呼啸的风声,从三个刁钻的角度同时攻向萧绝的要害。 萧绝长啸一声,枪杆横扫,格开正面的狼牙棒,同时身体在马背上做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扭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侧方的两柄弯刀。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他以一敌三,竟丝毫不落下风。 然而,战场的混乱,最是防不胜防。 就在他与三名勇将缠斗之际,斜刺里,一名混在乱军中的蛮族弓箭手,悄然拉开了弓弦。一支淬了毒的狼牙箭,无声无息,如毒蛇吐信,穿过刀光剑影的间隙,直扑他心口要害。 这一箭来得太快,太隐蔽。萧绝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眼前的三名强敌身上,待他眼角余光瞥见那一点寒芒时,已然避无可避。 他瞳孔骤缩,心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竟是:她会知道吗? 电光火石之间,没有利刃入肉的闷响,只有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铛”! 那支足以洞穿铁甲的毒箭,仿佛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坚壁,箭头深深地嵌入了他胸前的甲胄,箭尾兀自剧烈颤动,却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萧绝只觉胸口如遭重锤,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气血翻涌。但紧接着,一股奇异的幽光从胸甲之下的“囚笼”上一闪而逝。随即,一股熟悉的、带着她体香的暖流,从那件“屈辱之物”上传来,迅速抚平了他受损的内腑,同时,一股比“战意激发”时更加精纯、更加狂暴的力量,如山洪决堤般涌入四肢百骸。 “吼——!” 萧绝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双目赤红,手中长枪仿佛活了过来,枪尖挽出一个死亡的漩涡。 只听“噗噗噗”三声连响,三名蛮族勇将的喉咙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洞穿,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萧绝看也不看他们的尸体,长枪一甩,将三具尸身挑飞出去,重重砸入敌群。 “大帅神威!” “大帅无敌!”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大周士兵,士气瞬间攀至顶峰,个个如狼似虎,奋勇杀敌,竟硬生生将蛮族的攻势遏制住了。 趁着一个短暂的喘息之机,萧绝低下头,扯开胸甲的系带,看到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那支狼牙箭的箭头,死死地卡在“欲望囚笼”心口位置的龙鳞状机括上,未能伤及他分毫。而那件银色的囚笼,此刻正微微发烫,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他下意识地伸手抚摸上去,心中第一次对这件代表着臣服与屈辱的器具,产生了一丝无法言说的、异样的情绪。 这不是冰冷的刑具。 这是她……赐予的守护。 此后数日的血战,变得愈发残酷。萧绝凭借着他神鬼莫测的军事才能,诱敌、佯攻、分割、包抄,将兵法运用到了极致。而更让蛮族胆寒的是,这位大周战神仿佛不知疲倦。每当激战过后,他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体力;每当陷入重围,他总能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撕开一道缺口。 他们不知道,每当萧绝感到力竭之时,胸前的囚笼便会传来一阵温和的暖流;每当他意志稍有松懈,那囚笼又会用一阵轻微的酥麻来“提醒”他,让他时刻保持着高度的亢奋与专注。 他像一根定海神针,牢牢地稳住了雁门关的阵脚,将蛮族的铁蹄阻挡在关外,再难前进一步。 …… 紫宸殿内,姜芊芊正懒洋洋地翻看着一本话本子,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关键道具“欲望囚笼”触发隐藏“护主”机制,成功抵挡致命攻击。】 姜芊芊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迅速调出萧绝的面板。看到他的生命体征无碍,只是状态略有损耗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哟,这玩意儿还自带被动防御和回血光环?”她重新靠回软榻,翘起二郎腿,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五百征服点,花得不亏。” 这比买什么人身意外险都划算。 【叮!因“欲望囚笼”在关键时刻发挥超常作用,天命男主萧绝对宿主的依赖与归属感产生质变,心防出现决定性破绽。】 【天命男主:萧绝】 【抗拒值:30%】 【沦陷值(身):80%】 【沦陷值(心):25%】 【忠诚值:55%】 姜芊芊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很好,最坚固的堡垒,已经从内部裂开了一道缝。 第20章 战甲染情,沙场忠犬初养成 在这漫长而焦灼的战局中,时间仿佛凝固了。 就在第五个夜晚,这看似坚不可摧的僵局被彻底撕裂。 夜色如墨,狂风呼啸,仿佛是大自然为这场杀戮所奏响的序曲。在这片漆黑的夜幕下,萧绝敏锐地捕捉到了蛮族主力轮换、防线松懈的那一瞬间。 他毫不犹豫地亲自率领着五千精锐士兵,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绕过敌军的正面防线,直插其后方。 没有战鼓的轰鸣,没有号角的长鸣,只有那冰冷的刀锋在黑暗中划过空气,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每一刀都精准地割断敌人的喉管,让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当冲天的火光在蛮族大营的粮草处骤然燃起时,那熊熊烈焰照亮了整个战场。早已埋伏好的大周主力,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在这一刻猛然苏醒,咆哮着向蛮族发起了总攻。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屠杀,每一个步骤都经过了周密的计算。蛮族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面前,瞬间陷入了混乱与恐慌之中。他们的队伍被大周军队无情地分割、包围,最终在铁蹄的践踏下,被彻底碾碎。 萧绝浑身浴血,站在熊熊燃烧的火海之前,他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他宛如执掌毁灭的魔神,冷漠而无情地注视着眼前的杀戮。 然而,他并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没有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他的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如同惊雷一般炸响:“犯我疆土者,死!越我界碑者,杀!”这是他的誓言,也是他对敌人的宣判。 大军乘胜追击三百里,一路血流漂橹,尸横遍野。直至将最后一股蛮族残兵逐出大周国境,萧绝才勒马停步,命人在荒原上立下一块巨大的石碑,亲手刻下“大周”二字。笔锋凌厉,杀气冲霄。 雁门关大捷,蛮族主力尽灭,十年边患,一朝荡平!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京城,整个大周都沸腾了。百姓奔走相告,朝堂上那些平日里吹毛求疵的老臣,此刻也激动得老泪纵横,山呼万岁。 姜芊芊坐在龙椅上,听着殿下传来的捷报,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漂亮!这KPI完成得太漂亮了!” 她当即下旨,犒赏三军,金银布帛流水般送往前线。同时,一道催促萧绝班师回朝的圣旨,也送到了他的手中。 回京的路,似乎比来时要短了许多。 萧绝依旧穿着那身染满暗红血迹的玄铁重甲,甲胄上遍布刀痕箭孔,每一道伤痕都是一场胜利的勋章。然而,在这身冰冷残酷的战甲之下,那件银色的“欲望囚笼”却紧贴着他的肌肤,温热如初。 它不再是一件刑具,更像他身体的一部分,一个时刻提醒他,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的证明。 夜间扎营,他会习惯性地拿出那枚灵犀玉简。 玉简上,是她发来的讯息,有时是嘉奖,有时是询问,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慵懒的霸道。 【打得不错,没给朕丢人。】 【何时归?朕的御花园缺个修剪枝叶的。】 看着这些话,萧绝那张冷峻的脸上,线条会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他第一次觉得,回京的路途,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期盼。 这夜,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没有金戈铁马,没有血腥杀戮。 是皇宫里那座雾气缭绕的浴池,池水温热,洒满了花瓣。而那个女人,正赤着雪白的肩背,慵懒地靠在池边,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在水汽中望着他,朝他伸出了手。 梦里的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用微凉的指尖,轻轻触碰他额角的伤疤,然后,像出征前夜那样,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不是烙印在冰冷的头盔上,而是直接印在他的皮肤上。 温热,柔软,带着致命的香气。 “唔……” 萧绝猛地从梦中惊醒,营帐外还是漆黑一片,只有篝火燃烧的哔剥声。他大口喘着粗气,额上全是冷汗,心脏在胸膛里狂跳不止。 然而,更让他感到惊骇与羞耻的,是身体那不容错辨的、诚实无比的反应。 他一个在沙场上杀伐决断、视女色如无物的大将军,竟然会因为一个荒唐的春梦…… 萧绝闭上眼,脸上烧得滚烫。他对自己这种无可救药的沉溺感到无尽的羞耻,可脑海中,那个女人的身影却愈发清晰。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她指尖的触感,她唇瓣的柔软。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渴望,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 他想见她。 立刻,马上。 哪怕等待他的是更深的“调教”,更屈辱的命令,他也想回到她的身边。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恐惧,却又无法抗拒。 第二日,他再次通过玉简汇报行程时,鬼使神差地,在汇报完军务后,多加了一句。 【今日风沙甚大,京中……天气如何?】 发出这行字后,他自己都愣住了。他何时会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了? 远在皇宫里的姜芊芊,看着玉简上这句明显带着试探与亲近意味的问候,嘴角翘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鱼儿,彻底上钩了。 她指尖轻点,玉简上浮现出新的字迹。 【风和日丽。等你回来,亲自看看便知。】 没有多余的话,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温柔与期盼。 萧绝看着那行字,一颗因羞耻与渴望而躁动不安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他握紧了手中的玉简,仿佛握住了归途的方向。 他的沙场忠犬,初步养成了。 就在此时,姜芊芊的脑海中,响起了期待已久的系统提示音。 【叮!天命男主“萧绝”抗拒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抗拒值正式清零!】 【天命男主:萧绝】 【抗拒值:0%】 【沦陷值(身):85%】 【沦陷值(心):25%】 【忠诚值:70%】 【恭喜宿主!主线任务第二阶段“沙场扬威”圆满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 【1. 国运值+200点!亡国倒计时已延长。】 【2. 解锁天命男主萧绝专属技能:“忠犬守护”(被动)。当宿主遭受致命威胁时,无论相隔多远,萧绝都可瞬间传送至宿主身边,并获得三秒无敌状态。冷却时间:三十天。】 【3. 解锁特殊建筑:“忠勇祠”。建成后,可缓慢提升大周全军的士气与忠诚度。】 姜芊芊看着那一连串的奖励,特别是那个名为“忠犬守护”的技能,眼睛都亮了。 “瞬移、无敌、贴身保镖……这简直是神技啊!” 她满意地伸了个懒腰,社畜的KPI,又超额完成了一项。接下来,就该好好想想,该怎么迎接她这位,即将彻底沦陷的战神了。 第21章 凯旋归来,万民空巷迎将军 京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自打老皇帝驾崩,新女帝登基以来,朝堂上是乌烟瘴气,民间是天灾人祸,整个大周都笼罩在一片灰败的阴云之下。可今天,这片阴云被撕开了一道金色的口子。 雁门关大捷!镇国大将军萧绝率军大破蛮族,十年边患一朝荡平!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飞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黎明时分,百姓们便自发地涌上街头,手里提着鸡蛋,怀里揣着烙饼,翘首以盼。他们要亲眼看看,那位传说中力挽狂澜的英雄。 “来了!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人群顿时鼎沸起来。 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洪流。旌旗招展,甲光映日,一股由鲜血与胜利淬炼而成的铁血煞气,即使隔着数里,也扑面而来,让所有人的呼吸为之一滞。 然而,更让百姓和百官们震惊的,是另一番景象。 在距离城门足足三十里的长亭外,大周的女帝陛下,姜芊芊,身着一袭明黄色的华贵朝服,头戴帝王冠冕,亲率文武百官,静立相候。 出城三十里,亲迎凯旋之师。这等规格,史无前例。 这不仅仅是表彰,更是宣告。向天下宣告,谁才是这支无敌之师的真正主人。 萧绝一眼便看到了那抹立于天地间的明黄色。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大军缓缓停下,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汗水与淡淡的血腥味。萧绝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他身上那件遍布创痕的玄铁重甲在走动间发出沉闷的锵然之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上。 他快步走到姜芊芊的驾前,在万众瞩目之下,卸下沉重的头盔,露出那张依旧冷峻却添了几分风霜的脸。他没有丝毫迟疑,单膝跪地,声音沉稳而洪亮,响彻原野。 “末将萧绝,幸不辱命!已将蛮族尽数逐出边境!请陛下检阅!” 他身后,五千精锐将士齐刷刷地翻身下马,甲胄碰撞之声汇成一片,动作整齐划一。他们同样单膝跪地,低下了在战场上高傲的头颅。这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汉子,此刻看着龙椅前那个纤细却威严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最原始的敬畏与狂热。 是她,给了他们复仇雪耻的机会。是她,给了他们无上的荣耀。 姜芊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风尘仆仆,脸上甚至还沾着未干的血迹,眼神却亮得惊人,像一头被驯服的猛兽,收敛了所有的爪牙,只剩下忠诚。 “将军辛苦。” 她的声音通过内力传遍全场,清晰而有力,“大周有你,国之大幸!” 说着,她走下御驾,亲手去扶萧绝。 在指尖触碰到他冰冷坚硬的臂甲时,萧绝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颤。 姜芊芊将他扶起,却并未就此结束。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萧绝都始料未及的动作。她抬起手,从自己繁复的发髻上,取下了一支通体由赤金打造、尾羽镶嵌着红宝石的凤凰金簪。 那是独属于女帝的饰物。 在无数道错愕、震惊、嫉妒的目光中,姜芊芊踮起脚尖,亲手将这支尊贵无比的凤凰金簪,簪在了萧绝胸前盔甲的一处缝隙中。金色的凤凰与暗红的血迹交相辉映,形成一种残酷而华丽的美感。 “此为,荣耀。”她轻声说,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萧绝的呼吸彻底乱了。他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与梦中别无二致的香气,能感觉到那支金簪透过甲胄传来的、属于她的微凉体温。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与强烈的自豪感,瞬间冲垮了他心中最后那点可笑的矜持。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起了骚动。几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捧着瓦罐装的酒水和用油纸包着的食物,哭喊着冲向军阵,想要犒劳这些保家卫国的英雄,却被如临大敌的禁军立刻拦下。 “放肆!圣驾在此,岂容尔等冲撞!”禁军统领厉声喝道。 “让他们过来。”姜芊芊清冷的声音响起。 她不仅让禁军放行,更走上前,从一位老妇人手中接过一碗浑浊的米酒,亲自递给身边一名手臂上缠着带血布条的年轻士兵。 “喝了它,你是大周的英雄。” 那小兵激动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最终在周围袍泽的催促下,颤抖着双手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随即热泪盈眶。 姜芊芊没有停下,她又走到另一名伤兵面前,竟是亲自蹲下身,从随行太监手中取过干净的布条和伤药,解开他那早已被血污浸透的绷带,为他重新包扎伤口。她的动作或许不算熟练,但那份专注与认真,却让在场所有士兵都红了眼眶。 “陛下万岁!大周万岁!” 不知是谁带头,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冲天而起,经久不息。 萧绝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看着那个在朝堂上慵懒霸道、在寝宫里魅惑勾人的女帝,此刻却能如此自然地与最底层的兵士和百姓融为一体。他又低头看了看胸前那支熠熠生辉的凤凰金簪,心中某个地方,彻底塌陷了。 入城仪式盛大到了极致。 百姓们将鲜花与彩带抛向军队,欢呼声震耳欲聋。萧绝骑着乌骓马,紧紧跟在女帝华丽的车驾之旁,接受着万民的敬仰。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的荣光,都源自车驾里那个女人。她不仅征服了他,也在征服着这个天下。 当晚,皇宫大排庆功夜宴。 姜芊芊高居主位,而萧绝的席位,被安排在了离她最近的右手下方,那是亲王都未必能坐的位置。文武百官轮番上前,对他敬酒道贺,言语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恭敬与讨好。 他应付着这一切,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主位上的那个身影。她正慵懒地支着下巴,含笑看着殿中的歌舞,那双桃花眼在灯火下流光溢彩,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就在这时,姜芊芊的脑海中,响起了悦耳的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宿主亲民之举深入人心,万民归心似箭,国运大幅提升!】 【国运值+100点!】 【叮!天命男主“萧绝”在万众瞩目下接受宿主赐予的“专属荣耀”,并亲眼见证宿主收拢民心之举,其内心彻底被征服与自豪感填满。】 【天命男主:萧绝】 【沦陷值(心):25%(+5%)】 【忠诚值:80%(+10%)】 【叮!因萧绝获得万民敬仰,军中威望达至顶峰,临时解锁特殊状态:“军神光环”!】 【军神光环(被动):萧绝在统领大周军队作战时,全军士气+20%,战力微幅提升。】 姜芊芊端起酒杯,朝萧绝的方向遥遥一举,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她的战神,回来了。而且,比她想象中,还要好用。 第22章 庆功宴上,醉酒将军的失控 庆功夜宴,紫宸殿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丝竹之声靡靡,舞女们水袖翻飞,香风阵阵。但这一切的繁华,都成了今夜唯一的焦点——镇国大将军萧绝的背景板。 “将军,我敬你一杯!若非将军,我等还在为北境忧心!” “萧将军真乃我大周军神!来,满饮此杯!” 文臣武将们一改往日的疏离或忌惮,争相上前敬酒,言辞恳切,热情洋溢。 萧绝本就不胜酒力,平日里更是滴酒不沾。可今日,从城外那支凤凰金簪开始,他胸中便有一股激荡的热流无处宣泄。袍泽的劝酒,同僚的恭维,他几乎是来者不拒。 一杯杯辛辣的烈酒下肚,烧得他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也烧得他那根紧绷的神经,寸寸松弛。 他坐在离御座最近的位置,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那个慵懒支着下颌的女人。 姜芊芊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看着殿下的一切。她的目光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穿过喧闹的人群,越过摇曳的烛火,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身上,轻轻缠绕,慢慢收紧。每一次对视,萧绝都觉得心跳漏了一拍,那酒意便更上头几分。 酒过三巡,他的脸颊已经染上了一层薄红,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水汽,显得有些迷离。 眼前的舞女身姿曼妙,可在他眼中,却渐渐都变成了上首那个女人的模样。她的一颦一笑,在烛光下被晕染得不甚真切,却也因此,更添了几分致命的诱惑。 就在这时,吏部尚书颤巍巍地站了出来,他喝得满面红光,高声提议:“陛下,臣有一议!萧将军此番立下不世之功,当与陛下共饮一杯‘君臣同心’酒,以彰君臣相得之乐,以告慰我大周历代先祖!” 此言一出,满堂附和。 “好主意!” “君臣同心,国运昌隆!” 姜芊芊眼波流转,落在萧绝那张泛红的俊脸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准了。” 宫人很快捧上了一只造型精巧的双联杯,两只金杯由一条雕花的龙凤链相连,意味着同饮之人需得靠得极近,方能一饮而尽。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姜芊芊走下御座,明黄色的裙裾拖曳在地,如流动的金辉。她一步步来到萧绝席前,空气中那股熟悉的、让他夜不能寐的香气,瞬间将他笼罩。 萧绝连忙起身,或许是起得太急,或许是酒意上涌,脚步竟有些踉跄。 一只温凉柔软的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将军,小心些。”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笑意,却像电流般窜过萧绝的四肢百骸。他身体一僵,隔着几层衣料,那片肌肤仿佛被烙铁烫过一般。 姜芊芊亲自拿起双联杯,将其中一只递到他唇边,自己则执着另一只。两人靠得极近,他甚至能看清她卷翘的长睫,能闻到她呼吸间吐出的、比酒更醉人的气息。 在满朝文武的瞩目下,两人微微仰头,饮尽了杯中美酒。萧绝喉结滚动,那辛辣的液体滑入喉中,却仿佛不是酒,而是某种滚烫的情愫,直接浇在了他心头那簇名为欲望的火苗上,让它轰然高涨。 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就在此时,一名平日里与萧绝交好、性格粗犷的武将,也喝高了,端着酒杯,大着舌头凑过来开起了玩笑:“萧将军……嗝……如今可是陛下面前的第一红人!咱们这些粗人,就等着……等着什么时候能喝到将军和陛下的……呃……喜酒啊?” “喜酒”二字一出,原本热烈喧嚣的大殿,瞬间落针可闻。 靡靡的丝竹之声戛然而止,舞女们僵在原地,所有官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恐地看向那个口不择言的武将。 那武将也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酒醒了大半,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陛、陛下恕罪!末将……末将胡言乱语,末将该死!” 这可是天大的忌讳!调侃君主,还是用这种近乎狎昵的婚嫁之言,诛九族都够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女帝的雷霆之怒。 然而,姜芊芊却只是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武将,随即,发出了一声轻笑。 那笑声清脆悦耳,却让众人心中更是没底。 她转过头,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再次看向身旁高大挺拔的男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大殿。 “将军觉得呢?” 这话问得轻飘飘的,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萧绝的心上。 她没有动怒,没有澄清,反而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他。 在酒精的催化下,在全场死寂的压力中,在女人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注视下,萧绝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崩”地一声,彻底断裂。 所有压抑的情感,所有不敢宣之于口的渴望,所有在梦中辗转反侧的煎熬,在这一刻,如火山般轰然爆发。 他猛地上前一步。 在所有人倒吸凉气的惊呼声中,他没有回答,而是做出了最直接的回应。 萧绝拦腰将姜芊芊打横抱起! “啊——” 宫人失声尖叫,文臣们惊得从席位上站起,武将们瞪大了双眼,手中的酒杯“哐当”落地。 整个紫宸殿,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那位刚刚荡平边患、被誉为铁血军神的镇国大将军,此刻正抱着大周朝至高无上的女帝,那姿态,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强势与占有。 而女帝陛下,竟也没有挣扎,只是顺势伸出藕臂,勾住了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仿佛一只找到了归巢的猫。 萧绝抱着怀中温软馨香的身体,大步流星,目不斜视地穿过呆若木鸡的文武百官,径直朝着寝宫的方向走去。 留下一殿的惊愕与石化。 姜芊芊的脑海中,响起了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天命男主“萧绝”处于醉酒状态,理智防线崩溃,行为失控。】 【天命男主:萧绝】 【抗拒值:0%】 【沦陷值(身):90%(+5%)】 【沦陷值(心):30%(+10%)】 【忠诚值:85%(+5%)】 【警告!宿主情绪波动剧烈,引动男主强烈占有欲,“欲望囚笼”已感应到宿主情绪,自动进入“安抚”模式,正在散发微弱镇静气息,平衡男主失控状态。】 感受着男人那滚烫的胸膛和擂鼓般的心跳,姜芊芊将嘴角的笑意,埋得更深了。 她的战神,终于失控了。 而她,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第23章 他的心为你而跳,榻上的低语 寝宫厚重的殿门被一股巨力推开,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守在门口的宫人们吓得魂飞魄散,刚要尖叫,却在看清来人时,将声音死死堵在了喉咙里。 是萧绝。 他那双在战场上能止小儿夜啼的眼睛此刻燃着一簇骇人的火焰,只淡淡扫了一眼,所有宫人便像被扼住了脖颈的鸡,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殿门。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和怀中女人若有似无的轻笑。 萧绝抱着姜芊芊,一步步踏过冰凉的金砖,走向那张象征着天下至高权力的龙榻。他的动作很稳,没有丝毫醉酒的颠簸,仿佛怀中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他失而复得的整个世界。 他将她轻轻放下,柔软的锦被瞬间陷下一个香软的弧度。 高大的身影随之覆了上来,将摇曳的烛光尽数挡在身后,一片灼热的阴影将姜芊芊完全笼罩。 酒精将他血液的温度催化到了极致,那双眸子在昏暗中亮得惊人,不再是单纯的欲望,而是混杂了太多东西——爱恋、痴迷、虔诚,以及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脆弱。 他俯下身,不再有任何试探。 这个吻,带着烈酒的辛辣和男人身上特有的汗水气息,霸道地、不容分说地攫取了她所有的呼吸。不再是城墙上那个失控的、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噬,而是带着明确的渴望与深沉的爱恋,辗转厮磨,温柔而深入。 姜芊芊顺从地仰起头,回应着他的索取。双手自然地环上他坚实的脖颈,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凉的金属。 是那件“欲望囚笼”。 它冰冷的触感,与他滚烫的肌肤形成了鲜明而诡异的对比。一边是情动如火,一边是戒律如冰。可此刻,这冰与火却在他身上达成了完美的交融。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柔软,每一次呼吸都带来细微的摩擦,仿佛无数细小的电流从接触点蔓延至全身。她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着灼人的热度。 他的下巴在她颈侧轻轻摩挲,胡茬的粗糙与皮肤的细腻交织,惹得她无意识收紧了手臂。 她的腿不自觉地缠绕住他的腰,光滑的肌肤相贴,每一寸移动都带来令人心悸的战栗。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在她耳廓边缘辗转流连,带着湿热的气息,让她的耳根瞬间泛起绯红。 他的指尖顺着她的脊椎缓慢下滑,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点燃一簇小火苗,直至她整个人都变得绵软无力,只能任由他掌控。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缠绵的吻才终于结束。萧绝没有起身,而是将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像一头终于卸下所有防备的猛兽,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 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姜芊芊敏一感的肌肤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芊芊……” 他的声音从她颈边传来,因极致的情动而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满足。 姜芊芊抚摸他后颈的手微微一顿。 他第一次,叫了她的闺名。不是“陛下”,而是“芊芊”。 “我的陛下……”他收紧了手臂,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我为你而战,也只为你而活。” 这句低语,像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 【叮!检测到天命男主“萧绝”在清醒与沉醉的边界,发出源自灵魂深处的爱意表白,情感羁绊达成质的飞跃!】 【天命男主:萧绝】 【忠诚值:100%(MAX)!】 【沦陷值(心):50%(+20%)!】 【奖励:国运值+100点!】 【叮!恭喜宿主!成功解锁天命男主“萧绝”专属情感羁绊——“生死相随”!】 【生死相随(被动):当宿主或萧绝任意一方死亡时,另一方可选择献祭自身全部生命力,复活对方。或,选择共同赴死。此羁绊,至死方休。】 姜芊芊抚摸着他汗湿的短发,心中百感交集。 从一个濒死的社畜,到如今这个让铁血战神献上身心的女帝,这一切都恍如一梦。这个男人,这个在原著里本该是她最大敌人的男人,此刻正像个孩子一样依赖着她,将他最坚硬的铠甲和最柔软的心,一并捧到了她的面前。 他终于,从身到心,彻底臣服于她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走神,萧绝微微抬起头,那双迷离的眼眸痴痴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尊他亲手雕琢出的神。 “陛下,你知道吗?”他捉住她抚摸自己头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眼神虔诚无比,“从我穿上这‘定心锁’的第一天起,我的心,就只为你而跳动了。” 定心锁? 姜芊芊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差点笑出声。 原来他一直以为,这个名为“欲望囚笼”的S级情趣道具,是用来锁定他心意的宝贝? 这美丽的误会,可真是……太可爱了。 她正想开口,用一点小小的“惩罚”来纠正他的错误认知,寝宫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以及太监那变了调的尖利嗓音。 “报——!陛下!陛下!八百里加急!南方三州大水,连日暴雨,江河决堤,灾民已有百万,急需朝廷救援啊!” 这一声凄厉的急报,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这一室的旖旎。 萧绝眼中的情欲与迷恋在瞬间褪去,被一种军人特有的冷静与锐利所取代。他几乎是立刻翻身下床,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劲风。 方才还满是情潮的俊脸此刻已是一片凝重,他迅速整理好被自己扯得有些凌乱的衣冠,连盔甲都来不及卸下,便转身对榻上的姜芊芊抱拳,躬身行礼。 “陛下,国事为重!”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坚毅,“末将即刻去召集兵部与户部尚书,连夜商议调兵遣将、筹措粮草赈灾之事!”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没有丝毫的留恋与迟疑。 姜芊芊支着下巴,慵懒地靠在床头,看着他雷厉风行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无奈地撇了撇嘴,随即又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是扫兴。 不过…… 她的“忠犬战神”,不仅忠于她这个主人,也忠于她治下的这个国家。 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毕竟,驯服一头只知情爱的野兽,远不如征服一头心怀天下的麒麟来得有成就感。 第24章 战神的专属烙印,永恒的誓约 南方水患的急报,像一柄冰冷的铁锤,砸碎了紫宸殿内最后一丝旖旎。 姜芊芊迅速从龙榻上坐起,方才还带着情潮的脸颊此刻已是一片清明冷静。她随意披上一件外袍,赤着脚走下地毯,声音清脆而果决:“传旨,立刻召户部尚书、工部尚书、兵部尚书于议政殿议事!快!” 萧绝早已先她一步冲出殿外,他那雷厉风行的身影与宫人慌乱的脚步交织在一起,寝宫外的宁静被彻底打破。 一个时辰后,议政殿灯火通明。 姜芊芊端坐于主位,神情肃然。她没有说太多废话,直接将问题抛给了底下三位面色凝重的大臣。 “钱,粮,人。三样东西,朕现在就要。户部,国库能调拨多少银两和粮食?工部,救灾所需的船只、木材、工具,最快何时能备齐?兵部,萧将军。” 她的目光转向身侧的萧绝。 萧绝向前一步,抱拳道:“陛下,末将已拟定方案。可从京畿大营调派三万兵马,即刻出发。他们不仅是战兵,亦是壮劳力,可协助地方官府修筑堤坝,转运灾民。” “太慢了。”姜芊芊打断他,“三万人,从京城走到南方三州,黄花菜都凉了。朕要你用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地方。” 户部尚书面露难色:“陛下,这……行军本就耗时……” “所以要走水路。”姜芊芊指尖轻敲着桌面,“工部连夜征调运河上所有大型漕船,沿途驿站备足马匹,人歇船不歇,昼夜兼行。朕给你们十天,十天之内,第一批救援兵马和物资,必须抵达灾区。” 她的一系列指令清晰、明确,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将在场几个还在为推诿扯皮做准备的老臣子说得一愣一愣的。他们从未见过这位女帝如此干练的一面,那份从容与决断,竟比先帝犹有过之。 萧绝看着御座上那个发号施令的女人,眼中除了原有的爱慕与沉沦,更添了几分深沉的敬畏。 她不仅是能点燃他欲望的妖女,更是能执掌乾坤的君主。 这场紧急会议一直持续到天色微明才结束。 在姜芊芊的强力推动与萧绝的全力配合下,一项项救灾措施被迅速敲定,并以最快的速度传达下去。整个大周朝廷,如同一台生锈已久的机器,被强行注入了润滑油,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 数日后,灾情初步得到控制的消息陆续传来,朝野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而姜芊芊,也终于有时间,来处理一下她和萧绝之间未完待续的“私事”。 这一日,她将萧绝单独召至了观星台下的密室。 这里是皇宫禁地,幽深而僻静,只有一盏长明灯在角落里散发着昏黄的光。 萧绝依令前来,刚踏入密室,便看到姜芊芊正背对着他,站在那盏灯前,手中似乎在把玩着什么东西。 “陛下。”他单膝跪地行礼,声音沉稳。 姜芊芊缓缓转过身。 她手中拿着的,是一个造型奇特的项圈。 项圈通体由玄铁打造,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并不粗重,反而显得十分精致。圈口处,用亮银色的秘银镶嵌出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花体字的“芊”字。那材质和风格,与他胸口那件“定心锁”如出一辙。 萧绝的呼吸,在看到那个项圈的瞬间,微微一滞。 姜芊芊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没有让他起身,而是举起了手中的项圈,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这是朕为你准备的另一件‘护身符’。”她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项圈上那个“芊”字,“前几日,你差点在庆功宴上失控,朕想了想,许是那件‘定心锁’的力量还不够。戴上它,朕才能安心。” 她的话语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一件“护身符”? 萧绝看着那个明显带有从属与禁锢意味的项圈,心中却没有涌起丝毫的屈辱或抗拒。 恰恰相反,一种前所未有的、被标记的渴望,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 他知道,戴上它,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将彻底成为她的人,从身体到灵魂,都打上独属于她的烙印。 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一丝迟疑都没有。 萧绝抬起头,目光虔诚而狂热地看着姜芊芊,然后,他主动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微微仰起,露出了自己线条刚毅、遍布伤痕的脖颈。 “请陛下为我戴上。” 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无比。 姜芊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俯下身,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颈部肌肤,引得他身体一阵轻颤。 她亲手将项圈环上他的脖颈,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锁扣应声合上。 就在锁扣合上的刹那,萧绝只觉得胸口那件“欲望囚笼”猛地一热,一道微光从胸口流淌而出,顺着他的肌肤,瞬间连接到了颈间的项圈上。 项圈上的“芊”字也随之亮起,发出一阵柔和而短暂的银色光芒,随即隐去,仿佛融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叮!天命男主“萧绝”专属套装“魅惑忠犬”已集齐!】 【套装部件:欲望囚笼(心),专属烙印(身)】 【套装效果已激活:】 【1. 绝对忠诚:宿主将成为萧绝的唯一信仰。任何魅惑、离间、精神控制类技能对其永久无效。】 【2. 心意相通:宿主可随时感知其具体位置与核心情绪状态(如:爱恋、愤怒、平静、焦急等)。】 【3. 王之敕令:宿主可通过项圈,对其下达三次不可违背的简单指令(每日刷新)。】 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此刻听起来却像是胜利的凯歌。 萧绝缓缓抬手,指腹抚摸着颈间那个冰凉的项圈。它贴合着他的皮肤,仿佛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股奇异的、混杂着她身上独特香气的暖流,从项圈上传来,安抚着他每一寸躁动的神经。 他没有感到被束缚,反而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满足感。 从此,他便是她的人。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充满了被占有的、近乎扭曲的狂喜。 就在姜芊芊欣赏着自己杰作的时候,系统精灵那贱萌的电子音突然在脑海中冒了出来,还带上了夸张的音效。 【Biu~恭喜宿主成功深度绑定天命男主萧绝!解锁隐藏成就“我的将军,我的狗”!咳咳……口误,是“我的忠犬”!】 【特别奖励“情丝一线牵”已发放!宿主可随时消耗10点国运值,与萧绝共享五感(单向,宿主感知萧绝),持续一刻钟。友情提示:共享五感时,可能会体验到一些……嗯,男人的生理反应哦~请谨慎使用!】 共享五感? 姜芊芊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看着面前单膝跪地,正低头亲吻着她裙角的男人,那副彻底臣服、任她宰割的模样,让她心中女王的S属性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而这个新功能,无疑将这份满足感推向了顶峰。 从此,这个铁血战神,将真正成为她的一部分。 无论身在何处,他眼之所见,耳之所闻,舌之所尝,身之所感……只要她想,便都能与她同在。 姜芊芊伸出手,轻轻抬起萧绝的下巴,看着他那双被情欲和忠诚填满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好,我的将军。”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低语。 “现在,你彻底是我的了。” 第25章 清冷仙尊入宫,修罗场初现 南方水患虽被强力手段遏制,但百万灾民聚集,大水退去后的瘟疫风险,如同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姜芊芊的头顶。古代的医疗条件,一场大疫足以让刚刚稳定的局势瞬间崩盘。 “系统,国运值能直接兑换抗生素吗?”姜芊芊在心里问。 【宿主权限不足。但国运值可用于“祈福”,有一定概率获得天道庇佑,降低天灾人祸发生率。】 祈福?这玄学玩意儿靠谱吗? 姜芊芊转念一想,这个世界连魅魔和修仙宗门都有,玄学才是科学。她立刻想到了那个超然物外,对世俗界影响有限的青玄宗。 与其花国运值去赌那虚无缥缈的概率,不如直接把专业人士请来。 “传朕旨意,备厚礼,以我之名,恭请青玄宗仙长入宫,为我大周祈福禳灾。” 圣旨一出,朝野哗然。自大周开国以来,皇室与仙门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这还是头一遭如此郑重地发出邀请。 ------------------ 数日后,午后的阳光正好,金色的光辉洒满皇宫的琉璃瓦。 宫门处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骚动,随即又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当值的禁军和宫人们仿佛被集体施了定身术,个个伸长了脖子,目光呆滞地望着宫门外缓缓走入的一道身影。 来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墨色的长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他身形颀长,步履从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不带起半分尘埃。他的容貌并非那种具有攻击性的俊美,而是一种极致的清隽脱俗,眉如远山,目似寒星,薄唇的弧度带着天然的疏离。 整个人,就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天山寒玉,散发着令人不敢靠近,却又忍不住想要仰望的清冷仙气。 【叮!检测到天命男主二号·顾清风已进入有效互动范围。】 【姓名:顾清风】 【身份:青玄宗首席大弟子】 【抗拒值:95%】 【沦陷值(身):0%】 【沦陷值(心):0%】 【忠诚值:0%】 【特殊能力:破妄灵瞳,五行仙法】 姜芊芊正在御花园的凉亭中,遥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挑了挑眉。 好家伙,这出场,这气质,简直是行走的5A级风景区。 她特意将款待的地点设在了御花园,而非庄严肃穆的大殿。此刻,萧绝正一身戎装,如一尊铁塔般侍立在她身后。他敏锐地察觉到女帝的目光在那白衣道人身上停留的时间,比寻常要久得多。 顾清风走入御花园,对满园的奇花异草视若无睹,目光扫过亭中的姜芊芊,最后只对着她行了一个简单的道家稽首,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青玄宗顾清风,奉师命而来。” 没有下跪,没有“陛下万安”,简单直接,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国之君,只是一个需要他帮忙的凡人。 萧绝的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姜芊芊却毫不在意,反而觉得有趣。她笑着摆了摆手:“仙长免礼,请坐。” 顾清风却没有坐下,他那双淡漠的眼眸环顾四周,似乎在勘察着什么。 他的视线在花园的假山、流水、灵气最充沛的几棵古树上流连,完全将女帝晾在了一边。 “仙长是在寻找适合布阵祈福的宝地?”姜芊芊主动开口,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沉默。 顾清风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她,点了点头。 也就在这一刻,他那双看似无波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异色。 在他的“破妄灵瞳”之下,眼前这位容貌绝世、身负龙气的女帝,身上却缠绕着一股极为怪异的气息。那是一层淡淡的、几乎化为实质的紫黑色烟雾,充满了极致的诱惑与堕落之感,与她身上那明黄色的帝王龙气格格不入,相互纠缠。 更奇怪的是,在那层层气息的包裹之下,他竟隐约窥见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核心——棱角分明,带着一丝他无法理解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坚韧与……疲惫? 这是什么?夺舍?还是天生的异数? 顾清风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暗自升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这个女帝,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和危险。 姜芊芊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位仙尊“扫码”了一遍,她只觉得这高岭之花实在难以攀折,攻略难度怕是不低。她亲自提起桌上的玉壶,为他面前的空杯斟满了一杯清酒。 “仙长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先饮一杯,润润喉吧。”她将酒杯轻轻推到他面前,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杯沿,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朕对仙家之事向来好奇,不知仙长可否为朕讲讲,那青玄宗,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是个人间仙境?” 她的声音娇媚婉转,带着魅魔体质天生的引诱。 然而,这股对凡人堪称绝杀的魅力,在顾清风面前却似乎碰了壁。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杯酒,并未去碰,语气依旧疏离:“红尘俗物,于修行无益。陛下若想了解,待贫道完成祈福法事,自会将宗门见闻录呈上。” 油盐不进啊。 姜芊芊心中暗道,正待想个别的法子,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绝却突然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状似无意地挡在了姜芊芊和顾清风之间。 他躬身对姜芊芊道:“陛下,夜深露重,您龙体初愈,不宜久坐。”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但姜芊芊一瞥,就看到了他藏在眼底深处的那一抹浓烈的占有欲,以及他放在腰间刀柄上,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指节。 呵,吃醋了。 她的忠犬,已经开始懂得护食了。 姜芊芊心中暗笑,面上却顺着他的话,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对着顾清风道:“萧将军说的是。是朕疏忽了。仙长,朕已为你备下清静的偏殿,你且好生歇息,祈福之事,明日再议。” 她站起身,由着萧绝为她披上披风,转身离去,再没多看顾清风一眼。 顾清风看着那渐渐远去的一帝一将,目光在萧绝脖颈间那件被衣领半遮半掩的玄铁项圈上停留了一瞬,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是已经被驯服的猛兽。 他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桌上那杯姜芊芊为他斟的酒。酒液清澈,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一股若有似无的甜香萦绕在鼻尖,竟让他那古井无波的道心,泛起了一丝极细微的涟漪。 他最终还是没有碰那杯酒,转身,朝着宫人指引的偏殿方向走去。 而在姜芊芊的脑海里,系统那贱萌的电子音正欢快地播报着。 【叮!天命男主二号·顾清风已成功锁定!】 【警告!检测到天命男主一号·萧绝对目标人物产生强烈敌意与排斥情绪!】 【恭喜宿主!小型修罗场已成功触发!请再接再厉,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姜芊芊感受着身后萧绝那亦步亦趋的跟随,以及他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大型犬科动物般的低气压,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 一个人的独角戏有什么意思? 她这后宫,是该热闹热闹了。 第26章 仙凡之别,战神与仙尊的初次交锋 夜色如墨,月光似水。为顾清风准备的偏殿名唤“听竹轩”,一如其名,院中几丛翠竹,随风沙沙作响,衬得此地愈发清幽寂静,与皇宫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 殿内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连多余的熏香都无,正合了修道之人的清净。竹叶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竹香,让人感到格外宁静。 顾清风盘膝坐在榻上,双目微阖,吐纳调息。然而,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浓烈血气的武者气息,如盘踞在暗处的猛兽,始终萦绕在听竹轩外,久久不散。那气息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战后的疲惫,仿佛能让人感受到战场上的厮杀与残酷。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清冷的眸子望向殿门,波澜不惊。“将军深夜不寐,莫非是担心贫道对贵国女帝不利?”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院外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竹影晃动,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正是萧绝。他一身玄色劲装,身形如一杆标枪立在月下,周身气势沉凝,带着沙场淬炼出的肃杀。月光洒在他的铠甲上,反射出冷冷的光芒,显得更加威武。 正是奉了女帝之命,前来“保护”安全,实则是监视的萧绝。这个突然出现的白衣道人,像一根看不见的刺,扎进了他刚刚被满足的领地意识里。 “仙长说笑了。”萧绝的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质感,“陛下安危,乃末将职责所在。”他没有半分掩饰自己的来意,目光直直地射向顾清风。两人的视线在清冷的月光下相撞,一个如万载寒冰,一个似燃烧的烙铁,无形的磁场相互排斥,空气都仿佛变得紧绷起来。 顾清风自殿内走出,立于廊下。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大周的镇国将军,那双破妄灵瞳之下,萧绝体内的状况一览无余。此人气血之鼎盛,是他生平仅见,阳刚之气几乎化为实质。 但在这磅礴的气血之中,却有两股奇特的能量在禁锢着他。一股盘踞于心口,强行压制着他那几乎要沸腾的欲望;另一股则缠绕于颈项,形成了一种主与从的绝对联系。这两股力量,源头都指向同一个人——那位女帝。 在顾清风看来,这是一种近乎恶毒的禁制,以情欲为饵,以能量为锁,将一头本该纵横沙场的猛虎,变成了圈养在笼中的困兽。长此以往,必将消磨其锐气,损伤其武道根基。 他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只是出于一种医者般的、近乎程序的悲悯,突然开口。 “将军身上似乎有异物禁锢,长此以往,恐伤及根本。”顾清风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天气,“贫道略通医理,可为将军探查一二。” 他竟是想帮萧绝“解除”这层束缚。 此言一出,萧绝周身那沉凝的气势瞬间变得暴烈。他面色骤变,眼中迸射出被侵犯领地般的凶光,厉声喝道:“不必劳烦仙长!” 他的手猛地按在了自己颈间的玄铁项圈上,那冰冷的触感非但没有让他感到羞耻,反而像是在触摸一件无上至宝。他挺直胸膛,动作中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狂热与忠诚。 “此乃陛下恩赐,末将甘之如饴!”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坚定。这哪里是禁锢,这是他与她之间最亲密的联系,是他被她占有的证明,是他至高无上的荣耀!这个方外之人,懂什么? 顾清风看着他那副模样,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了然。他明白了,这不是强迫,而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凡俗的情爱纠葛,竟能让一个铁血将军沉沦至此,实在……无趣。 他不再多言,只淡淡留下一句:“仙凡有别,将军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他转身返回殿中,合上了门,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那份超然与疏离,仿佛在说:你的世界,我看到了,但我毫无兴趣。 只留下萧绝一人,僵立在月色下,面色阴晴不定。 仙凡有别。 这四个字,比任何直接的嘲讽都更伤人。那是一种来自更高生命层次的、不带任何情绪的轻视。在顾清风眼中,自己引以为傲的忠诚与爱恋,或许就如同蝼蚁的悲欢,不值一提。 萧绝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出轻微的脆响。他非但没有动摇,心中那份守护女帝、并提防此人的决心,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他要让这个不染凡尘的仙尊看看,他所守护的,是何等光芒万丈的存在。 …… 与此同时,紫宸殿内。 姜芊芊正侧卧在龙榻上,单手支着头,双眼微闭,嘴角却噙着一抹促狭的笑意。 【友情提示:目标人物萧绝心率上升30%,肾上腺素急剧分泌,产生强烈对抗情绪与领地守护欲望。宿主是否感觉……有点上头?】 系统精灵那贱萌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何止是上头。”姜芊芊在心里懒洋洋地回答,“简直是现场直播高清VR大片。” 她刚刚试用了那个“情丝一线牵”的新功能。萧绝眼中的月色,耳中的竹语,鼻尖闻到的清冷檀香,乃至他与顾清风对峙时那份紧绷的肌肉和翻涌的气血,都分毫不差地传递到了她的感知中。 这场战神与仙尊的初次交锋,她看得津津有味。 萧绝的忠犬属性,在顾清风这个“外敌”的刺激下,表现得淋漓尽致,让她这个主人十分满意。 而顾清风……这个高岭之花,也比她想象的更有趣。他竟然想“拯救”萧绝?这清奇的脑回路,让她对攻略他的兴趣愈发浓厚了。 “一个忠诚的护食狼狗,一个自以为是的清冷谪仙。”姜芊芊翻了个身,用脸颊蹭了蹭柔软的丝被,心中一片愉悦,“这修罗场,可算是搭起来了。”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此刻还守在听竹轩外的萧绝,心中那份因被轻视而燃起的怒火,以及那份对她愈发偏执的占有欲。 这份感觉,妙不可言。 第27章 祈福法坛,魅魔体质的意外“搅局” 次日,天光澄澈如洗。 皇城内那片开阔的汉白玉广场上,一座为祈福而临时搭建的九层法坛拔地而起,庄严肃穆。 此地由顾清风亲自选定,乃是整座皇宫龙脉汇聚、灵气最为鼎盛的所在。 他今日换上了一身极为繁复的玄色祭天道袍。 袍上以昂贵的金线密密织绣出流云与八卦图样,衬得他那张本就俊美的脸庞愈发如同上等的美玉,仙姿卓然,不染尘俗。 顾清风手持一柄雪白的拂尘,腰间悬着一柄千年桃木所制的法剑,神情肃穆,眸光淡漠,仿佛俯瞰众生的神祇,不带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气。 姜芊芊领着一众文武百官前来观礼,浩浩荡荡。 连后宫里那几个常年吃斋念佛、几乎被人遗忘的太妃、嫔妃也一并到场,充当着背景板。 她高坐于明黄色的华盖之下,慵懒地倚着软枕。 萧绝如同一尊沉默的黑色铁塔,依旧寸步不离地护卫在她身侧。 他那身冰冷的铠甲在日光下泛着森然的寒光,一双鹰隼般的锐利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每一寸空气。 吉时已到。 顾清风走上法坛。 他并未拾级而上,而是足尖在地面轻轻一点,整个身形便如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飘然落于法坛顶端。 这一手出神入化的轻功,瞬间引得下方百官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叹。 他没有理会下方那些凡俗帝王与臣子敬畏的目光,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古老而晦涩的韵味,仿佛来自九天之上。 随即,他手捏法诀,脚踏七星。 步罡踏斗之间,身形在小小的法坛之上辗转腾挪,宽大的袍袖随之翻飞鼓荡,竟真的带起一阵阵蕴含着草木清香的微风。 随着他法力的全力运转,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而温暖起来。 法坛之上,一缕缕五色霞光凭空而生,如丝如缕,如梦似幻,围绕着他缓缓流转。 天地间的灵气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疯狂牵引,竟化作了肉眼可见的、细碎的金色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百川归海般涌向法坛中心。 “神仙……这当真是神仙手段啊!” “天佑我大周,国祚绵长!” 下方的官员们何曾见过这般撼动天地的景象,一个个看得是目眩神迷,激动得窃窃私语,对那仙家手段的敬畏达到了顶点。 姜芊芊也感受到了那股纯净的能量。 那股能量温柔地包裹住她,渗入四肢百骸,仿佛泡在最顶级的温泉中,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惬意地舒展开来,连日来处理朝政和“调教”男人带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她不由得在心中惬意地感叹,这门票钱,花得太值了。 然而,就在法事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所有灵气即将汇入国运金龙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汇聚而来的磅礴灵气,如奔腾的江河,在即将归入大海的前一刻,忽然发现了一个更为甘美、更具吸引力的深渊漩涡! 一部分灵气依旧按照轨迹被法坛吸收,而另一部分,也是更为精纯的一大部分,竟猛地调转方向,疯狂地、贪婪地朝着华盖之下的姜芊芊体内涌去! 【警告!检测到高纯度灵气!魅魔体质正在被动吸收并强制进化!】 系统的机械提示音还未完全落下,一股远胜平时的、带着熟透果实般甜腻芬芳的魅惑之力,便如冲破堤坝的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从姜芊芊身上轰然爆发! 那力量化作肉眼不可见的粉紫色涟漪,以她为中心,无声无息却又霸道绝伦地席卷了整个广场。 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只对特定人有效的香气,此刻浓郁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不再是清浅的酒香,而是混合了情欲、生命与灵魂的、最原始的芬芳。 前一刻还满脸肃穆、为神仙手段而惊叹的文武百官,下一刻,所有人的动作齐齐一僵。 须发皆白的老太傅,抚着胡须的手停在半空,一双浑浊的老眼渐渐变得迷离,浑然不觉口水已经濡湿了胡须。 那位掌管刑部、素以冷面无情著称的铁面尚书,脸颊泛起两团极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喉结上下滚动,眼神直勾勾地望向华盖下的那道身影,仿佛看到了世间唯一的珍宝。 就连那些垂手侍立、早已六根清净的太监,也个个呼吸粗重,双腿发软,目光痴迷地黏在那道身影之上,仿佛要将她吞噬入腹。 在那一瞬间,天地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日月无光,仙法失色。 唯有那位慵懒倚在榻上的女帝,是世间唯一的真实,是他们灵魂深处最原始、最黑暗的渴望。 “陛下……”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梦呓般的、压抑着无尽欲望的呻吟。 而首当其冲的,便是离她最近的萧绝。 那股化为实质的粉紫色气息,几乎是扑面而来,霸道地渗透了他身体的每一寸肌理,每一个细胞。 他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比以往任何一次“调教”时都猛烈百倍的渴望,从尾椎骨炸开,瞬间冲上天灵盖。 理智在疯狂地尖啸着“不敬”、“该死”,身体却在烈火中燃烧。 他想立刻将她拥入怀中,用牙齿撕开她身上那层层叠叠、碍眼至极的繁复帝袍。 他想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将她彻底占有。 他想听她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饶,想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烙下只属于自己的印记。 “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被困在笼中的粗重喘息,双目瞬间赤红如血,额角与脖颈的青筋虬结暴起,狰狞可怖。 若非颈间那个被衣领遮住的“欲望囚笼”正疯狂地收缩,尖锐的金属刺狠狠扎入他滚烫的皮肉,用冰冷而剧烈的刺痛感强行压制着他那沸腾如岩浆的欲望,他恐怕早已化为野兽,扑了上去。 饶是如此,他也已是面红耳赤,浑身肌肉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铠甲的甲片都在因为肌肉的膨胀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法坛之上,顾清风同样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 他坚如磐石的道心,在接触到那股气息的瞬间,剧烈震荡。 他只觉得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甜腻而霸道的欲望之火,毫无征兆地从他清净无为的丹田之中轰然烧起,沿着经脉一路向上,直冲天灵盖。 他脚下的七星步瞬间错乱,口中诵念的法咒也戛然而生。 汇聚而来的五色霞光失去了控制,在空中狂乱地闪烁、碰撞,法事随时都有中断,甚至反噬的危险。 怎么回事?!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与血腥味让他混乱的神智恢复了刹那的清明。 他那双能洞穿虚妄的破妄灵瞳骇然地望向姜芊芊。 在他的视野中,那个女帝周身不再是凡人的气运,而是被一层浓郁到近乎实质的、瑰丽又邪恶的粉紫色妖气包裹! 那妖气正以惊人的速度,将他好不容易引来的天地灵气尽数吞噬、同化,化为自身的养料! 这个女帝,根本不是什么身负异数的凡人! 她……她分明就是一尊以情欲为食的绝世魅魔! 姜芊芊自己也懵了。 短暂的惊慌之后,社畜的DNA动了。 她感觉身体像是被吹胀的气球,一股陌生的、无比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让她既痛苦又有一种诡异的舒爽。 看着下方百官那痴迷狂热的眼神,感受着身旁萧绝那滚烫得几乎要将她灼伤的体温和露骨的视线,她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大字:玩脱了! “系统!系统!紧急预案!有没有紧急预案!给我兑换个群体冷静光环!或者一发镇定剂也行啊!” 她连忙在心中疯狂呐喊,试图用意念将那股外泄的力量收回来,却如同蚍蜉撼树,收效甚微。 【系统紧急提示:警告!警告!魅魔体质因意外吸收纯净灵气,产生未知异变,等级强制提升!魅惑光环已暂时失控!】 【请宿主尽快平息此场混乱!否则将引发大规模骚乱,对皇权威严造成不可逆转的打击!届时国运值将大幅下降,亡国倒计时将急速缩减!】 机械的电子音此刻听起来,如同催命的丧钟。 姜芊芊头皮发麻。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萧绝那只按在刀柄上的手,指节已经捏得惨白,正一点一点地、不受控制地、仿佛被无形丝线牵引着,朝自己伸来。 而法坛之上,顾清风的嘴角已经渗出了一丝鲜红的血迹,显然也已到了崩溃的极限。 整个祈福法坛,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一触即发的火药桶。 而她,姜芊芊,就是那根该死的、还在滋滋冒火的导火索。 第28章 仙心动摇,他眼中的挣扎与迷乱 广场上的空气,已经不是酒香。 它变成了一锅沸腾的浓汤。 欲望是唯一的佐料。 那股失控的魅惑之力如无形的潮水,一波高过一波,冲刷着在场所有男人的理智。 一些定力本就薄弱的年轻官员,已然支撑不住。 他们双眼涣散,瞳孔中只倒映着那道华盖下的身影。 脚步虚浮,像是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踉踉跄跄地朝着姜芊芊走去。 “陛下……” “陛下……” 那声音嘶哑、粘稠,充满了最原始的痴迷与渴望,听得人头皮发麻。 “滚开!” 一声压抑着无尽怒火的低吼,如惊雷炸响。 萧绝高大的身躯猛地向前一步,将姜芊芊完全护在身后,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城墙。 他双目赤红如血。 那张俊朗坚毅的脸庞,因极致的欲望与愤怒而扭曲,宛如一尊即将走火入魔的护法金刚。 他没有拔刀。 但那股从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铁血煞气,却比任何刀锋都更骇人,轰然爆发! 煞气如一道无形的巨浪,狠狠拍在那些试图靠近的官员身上。 几个年轻官员如遭重击,被煞气冲得心胆俱裂,瞬间清醒了几分,骇然后退,脸上血色尽褪。 萧绝的目光如巡视领地的凶兽,扫过全场,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警告声,暂时震慑住了这片即将沸腾的欲望之海。 他身后的姜芊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紧绷如铁的背脊。 那几乎要透过冰冷甲胄,将她烙伤的滚烫体温,无声地宣告着一件事。 这头忠犬,已经彻底进入了护食状态。 法坛之上,顾清风的脸色已是苍白如纸。 他强行中断了法事,磅礴的灵力反噬让他喉头一甜,一口逆血涌上,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看着下方这荒唐淫靡的一幕,再看向被萧绝像珍宝一样护在身后的姜芊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猛地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莹白的玉佩,毫不犹豫地用力捏碎。 玉佩应声而裂,一道清冽的光华瞬间笼罩住他的全身。 那股焚心蚀骨的燥热感终于被压下去了几分,神台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足尖一点,身形如一片羽毛,飘然落在华盖之前,与那尊暴怒的“护法金刚”遥遥相对。 “你……你究竟是何人?” 他的声音不再平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与慌乱。 “为何身具如此……妖邪之力?” “我……” 姜芊芊焦头烂额,哪有空回答他。她正用尽全部心神,在脑海里对系统疯狂咆哮。 “救命啊!有没有一键关机的功能?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 【系统正在紧急分析……方案已生成。方案一:需天命男主以“真爱之吻”进行能量中和与压制。】 姜芊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真爱之吻?现在这情况,萧绝那个吻上来,怕不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方案二:需天命男主以纯净的“仙灵之力”进行净化与疏导。】 仙灵之力? 她下意识地看向面前的顾清风。 指望他?他现在看自己的眼神,跟看什么千年老妖差不多,不一剑劈了她都算是修养好了。 就在姜芊芊绝望之际,异变再生! 不,那不是异变。 是顾清风的道心,在被那股霸道魅惑之力反复冲刷后,终于做出了最激烈的反抗!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并非来自任何神兵,而是从顾清风的道袍之下迸发! 一道祥和璀璨的金色光芒,如一轮小太阳,瞬间照亮了整个广场! 这金光与姜芊芊身上那粉紫色的魅惑妖气截然不同。 它充满了庄严、祥和、清净的气息,是天地间一切污秽邪祟的克星。 金光所过之处,如春风化雨,清泉涤心。 那些神智混乱的官员们如梦初醒,纷纷打了个激灵,看着眼前的情景,脸上露出后怕与茫然。 就连已经濒临失控边缘的萧绝,眼中的赤红也褪去了些许,粗重的喘息平复了三分。 姜芊芊只觉得身上一轻。 那股几乎要将她撑爆的力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温柔地按了下去,虽然仍在体内奔腾,却不再向外疯狂扩散。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得救了。 顾清风也被这股力量惊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 他趁着这股力量压制住妖气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他并指如剑,没有丝毫犹豫,狠狠点向自己的眉心! 一滴殷红如血钻的精血,被他从眉心逼出,悬浮于指尖。 这滴精血一出现,他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又白了三分,身形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他以自身精血为引,强行催动了一种压箱底的九字真言清心咒法! 每一个字吐出,他指尖的精血便明亮一分,那道护体金光也随之暴涨! 最终,金光化作一个巨大的金色“卍”字法印,当头朝着姜芊芊……或者说,是朝着她身上失控的魅魔之力,镇压而下! 这不是攻击。 是净化! 粉紫色的妖气与金色的佛印轰然相撞,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是最凶险的能量交锋。 姜芊芊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冰火两重天的漩涡中心。 一边是让她浑身发软、渴望沉沦的甜腻欲望。 另一边却是让她灵魂都感到清净宁和的庄严宝光。 而作为施法者的顾清风,承受的冲击远比她剧烈。 他的表情在清冷、痛苦、迷茫之间不断切换。 那张不染凡尘的仙人之姿,此刻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清俊的脸颊滑落。 他紧咬着牙关,唇色尽失。 那股粉紫色的妖气,在被净化的同时,也如跗骨之蛆,不断地侵蚀着他的道心。 一幅幅他从未想象过的、香艳淋漓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闪现。 画面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帝,正用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望着他,红唇微启,吐气如兰…… 他的呼吸乱了。 眼神也乱了。 那双向来淡漠疏离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挣扎。 有对妖邪的憎恶,有道心被染指的痛苦,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明,也不敢承认的迷乱与好奇。 他究竟在压制什么? 是这股妖邪之力? 还是他自己心中,那颗被强行引燃的、名为欲望的种子? 整个广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神圣与妖异交织的奇景,惊得说不出话来。 姜芊芊看着顾清风那副痛苦万分却又死死支撑的模样。 看着他那双在清冷与迷乱中挣扎的眼睛。 心中那股劫后余生的庆幸,忽然被一个更大胆、更刺激的念头所取代。 系统说,需要仙灵之力来压制。 他现在,不正在用他最本源的仙灵之力,来“压制”她吗? 这哪里是危机。 这分明是送上门来的……攻略机会啊! 她看着他。 嘴角在那金色佛印与粉色妖气的交织辉映下,缓缓勾起了一抹无人察觉的、充满兴味的弧度。 第29章 以身为饵,魅魔与仙尊的“灵力交融” 金光与粉雾激烈交缠,整个广场的空气都凝固成了一场无声的战争。 姜芊芊的目光,穿透那片光怪陆离的色彩,牢牢锁定了在金光中苦苦支撑的顾清风。 他仙姿玉骨,此刻却染上了凡尘的欲望之色。 那张清冷绝尘的脸上,细密的汗珠正顺着清癯的下颌线滑落,滴落在他胸前凌乱的衣襟上。 姜芊芊心中那点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被一个更加大胆、更加刺激的念头彻底点燃。 危机? 这哪里是什么危机。 这分明是系统送上门来,还带精美包装的KPI大礼包! 她脑中念头飞转,视线扫过身旁那尊几乎要自燃的铁塔。 “萧绝。”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嵌入骨髓的威严。 “护好朕,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陛下!” 萧绝高大的身躯剧震,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拦。 让她靠近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白衣道人?绝无可能! 可那句轻飘飘的“护好朕”,却像一道滚烫的烙印,深深地刻进了他的神魂,钉死了他所有的动作。 那是她的命令。 他可以为她赴死,为她屠戮天下。 唯独,无法违抗她的意志。 萧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道让他日夜肖想、魂牵梦萦的身影,一步,又一步,走向那个危险的男人。 他攥着刀柄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手背上青筋暴起,虬结如龙。 胸腔中翻涌的,是名为嫉妒的滚烫岩浆,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个白衣道人的身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野兽般的杀意。 顾清风自然也看见了姜芊芊的动作。 他见她竟主动向自己走来,那双本就混乱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想厉声喝止。 “别过来!” 声音出口,却带上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嘶哑与颤抖。 “你身上的力量……太过诡异……本君……本君快压制不住了!” 他没有说谎。 他体内的仙灵之力,与那股霸道甜腻的魅惑之力,正在他的识海中进行着一场惨烈无比的厮杀。 他坚守百年的道心,此刻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片枯叶,随时都可能被欲望的狂潮彻底撕碎。 然而,姜芊芊恍若未闻。 她的步履依旧从容。 裙裾在金粉交织的光晕中摇曳生姿,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顾清风摇摇欲坠的心防上。 她就那样,径直走到了顾清风的面前。 在那双写满了震惊、慌乱与抗拒的目光注视下,她缓缓伸出了手。 那是一只柔若无骨、莹白如玉的手。 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微凉,轻轻地、不容拒绝地,覆上了他因催动仙法而剧烈颤抖的手背。 他的手很冷,指骨修长分明,是一种属于修道之人的清瘦。 可她的触碰,却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他冰冷的肌肤。 顾清风全身猛地一僵,如遭雷击。 “仙长。” 姜芊芊微微仰头,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此刻清澈见底,盛满了狡黠而又无辜的“信任”。 她朱唇轻启,吐气如兰。 “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轻得像一片羽毛。 落入顾清风的耳中,却不啻于一声天雷。 轰——! 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体内那勉强维持的脆弱平衡,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与话语彻底击碎。 他预想中被妖力反噬、走火入魔的剧痛并未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荒唐到让他神魂战栗的感受。 一股酥麻甜腻的暖流,带着一种致命的、不容抗拒的诱惑,从姜芊芊温软的手心,野蛮地涌入了他几近干涸的经脉。 这股力量…… 它没有与他的仙力相互排斥,反而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归宿。 它主动地、贪婪地,与他体内残存的那些纯净仙灵之力,紧紧地相互吸引、缠绕、融合。 清圣的仙力,被染上了欲望的嫣红。 霸道的魅惑之力,则被注入了一丝祥和的秩序。 一种前所未有的、极致的舒畅感,如同电流般传遍四肢百骸,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羞耻的低吟。 但这极致的舒畅之中,又夹杂着让他仙心颤栗的……堕落的快感。 与此同时,姜芊芊也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清凉纯净的能量,正顺着两人交握的手,从顾清风的身上源源不断地导入自己体内。 这股能量如同天降甘霖,温柔地安抚、滋养着她那因强行升级而躁动不安的魅魔之躯。 那股失控外溢的魅惑之力,竟如找到了回家的路,温顺地、缓缓地平息下来,被她重新纳入掌控。 这感觉…… 就像给一台快要爆炸的手机接上了充电宝。 还是一个太阳能自动回蓝的超级快充! 两人谁也没有动。 谁也没有说话。 一个由粉色与金色交织成的光茧,将他们彻底笼罩,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 光茧之内,是另一个世界。 姜芊芊能清晰地看见,顾清风的额角沁出更多的汗珠,他紧咬着下唇,唇瓣已是毫无血色,却依旧死死地压抑着喉间将要溢出的声音。 他似乎想要抽回手,指尖却在她的掌心无力地蜷曲了一下,反而握得更紧。 光茧之外,萧绝目眦欲裂。 他死死地盯着那片暧昧不明的光晕,双目赤红,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嫉妒与杀意,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滚烫。 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那个玷污了他神明的白衣道人,撕成碎片! 而满朝文武,则早已呆若木鸡,彻底被眼前这超脱凡俗认知的一幕所震撼。 这奇异的“灵力交融”,持续了足足一刻钟。 当光芒缓缓散去,那暧昧的光茧消弭于无形,众人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景。 姜芊芊俏生生地立在原地。 她非但没有半分损伤,反而面色红润,神采奕奕。 那双桃花眼水光潋滟,波光流转之间,比之前更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媚色。 而那位仙风道骨的顾清风仙长…… 他已瘫软在地。 他身上那件一尘不染的玄色道袍,此刻已是凌乱不堪,衣襟大敞,露出了线条清瘦、却因情潮而泛起薄红的胸膛。 那张向来不染尘俗的俊脸,此刻一片潮红未褪。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为那份清冷平添了一丝破碎的、惊心动魄的靡艳。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神迷离而涣散,仿佛被彻底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与精神。 他撑着地面,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姜芊芊。 那双曾经清冷如寒潭的眸子里,此刻再无半分淡漠疏离。 只剩下无数复杂到极致的情绪在激烈碰撞。 震惊、迷茫、羞愤…… 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也无法忽视的,对那场极致交融的贪恋。 他的仙心,在方才那场极致的沉沦中,彻底动摇了。 【叮——!系统提示:魅魔体质成功吸收纯净仙灵之力,产生良性异变,进化为“仙魅之体(初级)”,可微弱操控他人情绪。】 【天命男主:顾清风。】 【抗拒值:80。】 【沦陷值(身):15。】 【沦陷值(心):5。】 听着脑海中清晰的播报,姜芊芊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这次意外,真是收获颇丰。 第3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太后发难 法坛上的那场惊心动魄的风波,最终被一场心照不宣的诡异沉默所掩盖。 姜芊芊的目光,如同蜻蜓点水般,从瘫软在地、衣衫凌乱的顾清风身上轻轻掠过。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仙长为国祈福,耗力甚巨,来人。” 她淡淡吩咐道。 “送仙长回承乾殿偏殿,好生休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几个反应极快的内侍立刻躬身上前,动作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几乎脱力的顾清风从冰冷的地面上架了起来。 这位仙尊的身体,此刻软得像一滩烂泥。 萧绝的视线,如同嗜血的利刃,死死地钉在顾清风那张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上。 他胸腔中翻涌的怒火与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岩浆,从他的七窍中喷涌而出。 那个白衣道人,那个玷污了神明的伪君子! 可他最终只是握紧了腰间那柄饮血无数的战刀。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刀柄捏碎。 他向前踏出一步。 那高大如山的身躯,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铁塔,瞬间将姜芊芊娇小的身影与所有窥探的目光彻底隔绝。 他的沉默,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咆哮都更显狰狞与恐怖。 …… 次日,金銮殿。 清晨的寒气尚未散尽,黎明的光线透过雕花的窗棂,在金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朝堂之上的气氛,却已然凝重如铁,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昨夜祈福大典上的喧嚣与异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压下。 大多数官员对此讳莫如深,只当是仙法高深莫测,无人敢多嘴深究。 可总有些蛰伏在阴影中的毒蛇,在等待着这样的机会。 当身着繁复凤袍、满面肃霜的太后,在数十名宫人内侍的簇拥下,不请自来地出现在大殿门口时。 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血腥气。 “哀家听闻,昨日的祈福大典上,出了天大的乱子。” 太后的声音不高,却阴冷得像一块寒冰,重重砸在死寂的殿中。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群臣,最终,如毒针般落在了龙椅上那个神色平淡得过分的年轻女帝身上。 “陛下登基不过月余,便引得天生异象,鬼神不宁!”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意的痛心疾首。 “此乃动摇国本的大不祥之兆!” 姜芊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指尖在冰凉的纯金扶手上轻轻划过,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来了。 公司里最难缠的老妖婆,带着她的嫡系团队,来开批斗大会了。 果然,话音刚落,太后身后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臣立刻应声出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天降异象,乃是上苍对陛下德行有亏的警示啊!” “臣等恳请陛下,即刻下罪己诏,斋戒三日,以安天心,以慰民心!” 他身后,立刻有七八名官员齐刷刷跪倒。 “臣等附议!” “为保我大周江山稳固,更请太后娘娘垂帘听政,辅佐陛下,拨乱反正!” “请太后娘娘垂帘听政!” 一时间,呼喊声响彻大殿,如同滚滚惊雷。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毫不掩饰的逼宫。 姜芊芊看着底下那一张张或激愤、或得意、或惶恐的脸,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场年度职场大戏。 罪己诏?这不就是检讨书么。 垂帘听政?这他妈是想直接架空CEO,让董事长重新掌权啊。 很快,一名太监总管捧着一卷厚厚的明黄卷宗,尖着嗓子宣读起来。 上面罗列着原主过往种种荒唐不堪的行径,从强抢民男到奢靡无度,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结论直指她姜芊芊德不配位,私德败坏,乃亡国妖后。 “呵。” 姜芊芊在心里冷笑一声。 可以啊,这PPT做得不错,黑料收集得挺全。 朝堂瞬间炸开了锅。 以周培安为首的少数保皇派官员,涨红了脸,与太后党羽激烈争辩。 可他们的声音,很快便被淹没在更大的声浪里。 整个金銮殿,都成了太后一派的舞台。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姜芊芊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与身侧那座沉默的“铁塔”轻轻一碰。 只一个眼神。 萧绝瞬间会意。 他向前一步,轰然踏出。 那股自尸山血海中带来的、凝如实质的铁血煞气,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喧闹的大殿,为之一静。 “陛下登基以来,澄清吏治,赈济灾民,北境一战,更是扬我大周国威!” 萧绝的声音洪亮如钟,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铁水浇筑而成,掷地有声。 “太后娘娘仅凭一场所谓的异象,几句捕风捉影的流言,便要否定陛下的盖世功绩,未免有失偏颇!” 他的目光,第一次,毫无畏惧地、甚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迎上了太后那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视线。 这已经不是臣子对太后的冒犯。 这是一种雄性野兽,在捍卫自己领地与所有物的姿态。 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空气紧绷到仿佛一根火柴就能引爆的时刻。 殿外,传来一声急促悠长的通报,划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报——” “镇国公,慕容钰大人,宫外求见!” “言有救国安邦之策,需面呈陛下!” 镇国公,慕容钰。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殿内所有的声音,包括呼吸声,都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就连盛气凌人的太后,眼神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姜芊芊那一直轻轻敲击着扶手的指尖,终于停了下来。 她那双始终平静无波的桃花眼中,终于漾开了一丝真正的、浓厚的兴味。 哦? 项目的关键,那个最难搞定的顶级乙方,主动上门了? 片刻之后,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步入大殿。 来人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宽袖长袍,身形清瘦,面色带着一种久病不愈的苍白。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甚至在踏上玉阶时,还忍不住扶着廊柱,发出一声压抑的、让人心颤的轻咳。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病美人,却让满朝文武,无一人敢抬头直视。 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狭长的狐狸眼,扫过全场。 目光所及之处,仿佛连空气都凝结成了冰。 他的视线,越过跪了一地的官员,越过满脸阴沉的太后,也越过了持刀而立、满身杀气的萧绝。 最终,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龙椅之上,那个正饶有兴致打量着他的女帝身上。 四目相对。 慕容钰的唇边,缓缓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诮笑意。 那笑容,温文尔雅,却又冰冷刺骨。 他再次轻咳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金銮殿的每一个角落。 “臣,慕容钰,参见陛下。” 他顿了顿,那双多谋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光,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 “听闻朝中有人,欲行周公之事,辅佐陛下?” “臣以为,不妥。” “这大周的江山,病了。” “病入膏肓。” “但药不对症,只会死得更快。” “而臣,恰好有几味猛药。” “不知陛下,可有胆量一试?” 他的声音明明是病弱的,话语里的锋利与狂妄,却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指在场的所有人。 姜芊芊笑了。 她慵懒地向后靠在龙椅上,扶着下巴,看着殿中那个搅动风云的男人。 真正的牌局,现在才算正式开场。 第31章 谋士入局,女帝布局 慕容钰的身体,像一枝浸在水墨画里的病梅,风一吹就要散架。 可他往那儿一站,金銮殿里顿时鸦雀无声,连呼吸都觉得滞涩。 立在那里,无形的威压自他身上散开,大殿里针落可闻。 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臣,有一策。” “可退太后,安朝堂,正国本。” 他说话间,宽大的袖袍里滑出一卷奏折。 不是明黄,而是绣着诡异金线的纯黑卷轴。 一个青衣小厮无声上前,将那卷透着不祥气息的奏折呈上。 太监总管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他只扫了一眼那卷轴上的字,额角便沁出了一层冷汗,双腿发软,险些站立不稳。 他不敢宣读。 只是将那卷奏折,如同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高高举过头顶,颤颤巍巍地递向龙椅。 姜芊芊接过。 指尖触及那冰凉的绸面,她缓缓展开。 没有长篇大论。 只有一张用朱砂绘制的、蜘蛛网般错综复杂的人物图谱。 和一行行,记录着私通北境敌国,出卖军情的铁证。 笔笔诛心,字字诛族。 全是太后一党。 “你!” 太后的脸,终于从铁青转为死灰。 那张保养得宜的面皮下,血色尽褪。 她死死地盯着慕容钰,眼神里的怨毒和恐惧,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毒液。 “慕容钰!你……你敢构陷哀家!” 慕容钰又咳了一声,用一方雪白的丝帕掩住唇角。 他苍白的脸上,甚至勾起一丝病态的、近乎残忍的笑意。 “太后娘下,言重了。” “臣,只是将一些发霉的东西,拿出来晒晒太阳。” “毕竟……” “这大周的天,也该亮了。” 姜芊芊将那卷黑色的奏折,随手扔在龙案上。 “啪”的一声闷响。 像是一记丧钟,重重敲在每一个太后党羽的心上。 她缓缓起身。 居高临下,俯视着殿中跪倒的那片身影。 “众卿觉得,是朕德行有亏,动摇了国本。”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还是说……某些人里通外敌,才真正让这江山,病入膏肓?” 无人敢言。 朝堂上再无一丝杂音,之前那些激昂的面孔如今都煞白着,死死盯着地面,生怕被女帝看上一眼。 姜芊芊的视线,最终落回了那个病弱的男人身上。 “镇国公拨乱反正,功在社稷,朕心甚慰。” 她停顿片刻,语调倏然凌厉,殿中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天灵盖。 “传朕旨意!” “册封镇国公慕容钰为我大周国师,总领朝政,辅佐朕躬!” “彻查通敌一案,但有阻挠者,同罪论处!” 一言既出,满堂死寂。 太后党羽面如死灰,他们想不通,这条他们豢养过、也忌惮过的毒蛇,为何会突然调转枪头,反噬旧主。 而姜芊芊的脑海里,系统音冰冷响起。 【叮!成功镇压朝堂叛乱,扭转逼宫危局,国运值+100!】 金銮殿的风波,以太后被软禁,其党羽尽数下狱而暂告段落。 慕容钰入主中枢,权柄滔天。 他果然是最好用的一把刀,短短数日,朝堂经历血洗,无数人头落地。 姜芊芊乐得清闲,将所有政务都推给了这位新任国师。 她则躲回承乾殿,似乎又做回了那个只知享乐的昏君。 实际上,她正盯着系统光幕上,慕容钰书房的实时画面。 这个男人,正像一个精密的棋手,一步步蚕食着她的权力。 “户部尚书的位置,换上王侍郎。” “再拟一道折子,弹劾萧绝治军不严,军饷靡费,需削减三成。” “至于陛下……呵,多送些伶人乐师进宫,让她玩物丧志,没空理会这些烦心事。” 光幕中,慕容钰的唇角勾着一抹算计得逞的冷笑。 姜芊芊看着,也笑了。 想把她当成提线木偶? 这位国师大人,还是太小看社畜的职场生存智慧了。 次日,早朝。 新任的户部尚书王侍郎刚要出列。 龙椅上的女帝却先开了口,声音慵懒得像只晒太阳的猫。 “说起来,朕近日总梦到国库空虚,夜不能寐。” 她支着下巴,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天真无邪地望向慕容钰。 “国师智计无双,不如替朕想想办法?” “比如……将盐铁收归官营?或者,向那些富可敌国的世家大族,收些商税?” “朕觉得,此法甚好。” 慕容钰那一直挂在唇边的讥诮笑意,第一次,僵住了。 他所有精心铺就的棋路,都被这几句轻飘飘的话,堵得严严实实。 盐铁、世家,那都是他权力的根基! 动了,就是挖他的肉! 更让他心底发寒的是,当女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竟产生了一种所有心思都被看透的错觉。 一种被人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的战栗感。 他不知道,就在刚才,姜芊芊的脑海里闪过一行小字。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慕容钰强烈的情绪波动,其“病娇体质”对宿主魅魔气息的渴望度,正在急剧提升……】 这感觉太荒谬了。 却又真实得让他后背窜起一股凉气。 此后,两人你来我往,每一次看似平静的奏对,底下都暗藏着致命的陷阱。 无论慕容钰设下多么阴狠的圈套,姜芊芊总能提前一步,站到他棋局的终点。 她从不戳破。 只是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用那双看似纯真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在问: “国师大人,你还有什么招数?” 慕容钰第一次,尝到了失控的滋味。 这个女帝,根本不是什么草包。 他看不透她,她的慵懒是真的,妩媚是真的,但那份慵懒和妩媚背后藏着的杀机,也同样是真的。 她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混乱,让他这个掌控一切的棋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 还有……兴奋。 是的,兴奋。 一种棋逢对手的,想要将这团迷雾狠狠撕开,看看里面究竟藏着怎样一副勾魂夺魄的风景的……征服欲。 这天深夜,寝宫里气氛冰冷。 萧绝与顾清风,一左一右,如两尊门神。 “陛下!慕容钰其心可诛!臣请立刻将他拿下!” 萧绝单膝跪地,铁拳紧握,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杀意。 顾清风虽未言语,可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也尽是对慕容钰的警惕与厌恶。 他们都察觉到了那条毒蛇的野心。 姜芊芊却只是笑了。 她赤着玉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窗边,推开了窗。 夜风吹起她丝绸般的长发。 也吹乱了她眼底的一丝玩味与疯狂。 “不急。” 她回过头,看着眼前两个为她忧心忡忡的男人,红唇微启。 “你们不懂。” “跟这种自作聪明的男人玩游戏,看着他一步步掉进我挖好的陷阱里……” “看着他从算计,到失控,再到彻底沉沦……” “才最有意思,不是吗?” 她享受这种智力与欲望的博弈。 享受那只骄傲的狐狸,最终会如何匍匐在她脚下,病态又痴迷地,亲吻她的脚尖。 【叮!目标人物慕容钰,抗拒值下降5%。】 【警告!目标人物情绪波动剧烈,正在朝不可控方向发展!】 第32章 仙凡试探,清冷仙尊的“心动” 烛火在两人沉重的呼吸间摇曳,寝宫里静得只剩下萧绝紧握刀柄时,指节发出的轻微脆响。 姜芊芊却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她慵懒地挥了挥手,姿态优雅得像是在驱赶两只碍事的飞虫。 “行了,萧将军,”她的目光落在萧绝紧绷的侧脸上,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你的忠心,朕收到了。” 她的目光转向顾清风,那张依旧苍白却染上几分人气儿的脸上,写满了纯粹的警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触碰后残留的敏感。 “仙长也一样。”她轻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边缘,那动作带着一丝慵懒的魅惑,“你们一个掌军,一个修道,朝堂上的弯弯绕绕,不懂也罢。” 萧绝紧抿着唇,高大的身躯里绷着一股不屈的倔强,喉结上下滚动,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姜芊芊的眼神却轻轻飘了过来,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仿佛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将军还想说什么?”她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勾人的意味,仿佛在邀请他继续,“是觉得,朕还有什么话,是只对你说的?” 萧绝所有的言语,瞬间被堵死在喉咙里,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最终只能用一种近乎挫败的眼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难明,然后躬身告退。 那背影,充满了被排除在外的憋闷,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动摇。 寝宫里,只剩下姜芊芊和顾清风两人。 空气中的冰冷似乎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微妙的、带着檀香与女子体香混合的暧昧气息,仿佛无形的丝线,缠绕在彼此之间。 “仙长,”姜芊芊踱步到他面前,微微仰起头,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探究,“你呢?也觉得朕在玩火?” 顾清风的视线垂下,不敢与她那双仿佛能吸人魂魄的桃花眼对视,心跳莫名地快了半拍。“慕容钰,是毒蛇。”他只说了这五个字,声音干涩,却异常坚定,像是在给自己,也给她说着最后通牒。 “蛇么……”姜芊芊低声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透着一丝危险。“可毒蛇的牙,若是拔了,也能变成最有趣的玩物。”她绕过他,裙摆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走向殿外,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魅惑,“仙长早些歇息吧,朕去瞧瞧,那条毒蛇,有没有把朕交待的事情办好。” 顾清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纤细的腰肢在丝绸宫裙的包裹下,摇曳出惊心动魄的弧度,仿佛最诱人的蛇蝎。他试图沉入冥想,却只看到她离去时纤细的背影,那画面挥之不去,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一阵陌生的、让他羞耻的燥热。 道心已碎。 再也无法凭借清心诀,压下那股自骨髓深处翻涌而上的、灼热的渴望。那渴望,仿佛与她的气息息息相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品尝某种禁忌的甜蜜。 …….... 姜芊芊并没有去慕容钰的书房。 她提着一盏小巧的琉璃宫灯,灯光摇曳,映照着她姣好的侧脸,带着一丝神秘的光晕。她转了个方向,朝着承乾殿的偏殿走去,脚步轻柔,像是在踏着无声的旋律。 那里,住着另一位让她颇感兴趣的“病人”。 偏殿内,静得能听见香炉里沉香燃尽时,发出的那一声细微的“噼啪”声,除此之外,只有顾清风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他盘膝坐在蒲团上,试图入定,但往日里澄澈空明的灵台,此刻却乱成一团混沌的浆糊。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试图运转仙力修复破碎的道心,脑海中浮现的,都是祈福大典上,那个女人压在他身上时,那柔软的触感,那甜腻的体香,那双带着三分戏谑七分魅惑的眼,以及她凑近时,那几乎要让他失控的气息。 他觉得自己病了,病得比慕容钰还重。 慕容钰病在身体,他病在神魂。 身体里,那股属于她的、霸道又甜腻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与他修炼了百年的清冷仙气纠缠不休。它们非但没有相互湮灭,反而像两条互相撕咬的毒龙,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苦,与一阵阵更加难堪的、陌生的酥麻,从尾椎一直蔓延到大脑,让他浑身战栗,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原本仙风道骨的模样,此刻却透着一股堕落的、挣扎的美感,仿佛一朵被催开的禁断之花。 “吱呀——” 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声响,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顾清风的耳中。 门开的刹那,那股香气便无孔不入地钻了进来。他浑身一僵,刚凝聚起的一丝仙力应声溃散,连呼吸都乱了章法。那香气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抵抗。 顾清风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施了定身术。他豁然睁眼,瞳孔骤缩。 姜芊芊就站在门口,背着光,看不清表情,但那身段,那气息,他就算化成灰也认得。她的出现,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他所有的防线。 “仙长,”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缓步走了进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深夜打扰,没有吓到你吧?” 随着她的靠近,那股致命的吸引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顾清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呼吸变得急促而滚烫,心跳如同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行礼,身体却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那香气抽走,只剩下最原始的、无法抑制的渴望。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顾清风,情绪波动剧烈,魅惑光环已自动开启。】 姜芊芊在他面前蹲下身,视线与他齐平。她看着他泛红的眼角,苍白的嘴唇,还有那不断滚动的喉结,以及他胸膛剧烈起伏的样子,像欣赏一件绝世珍宝,故作关切地问道:“仙长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祈福大典上耗力过度,至今还未恢复么?” 她伸出手。那是一只完美无瑕的手,指尖圆润,透着健康的粉色,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顾清风的瞳孔骤然紧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他想躲,想逃,可是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纤细的食指,带着她独有的、勾魂摄魄的气息,轻轻落在了他冰凉的手腕上。 第33章 仙长沦陷,特殊的疗伤之法 “轰!” 她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直接烫进了他的经脉,他脑中“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一股比之前浓烈百倍的、精纯至极的魅魔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灼热的温度,顺着她的指尖,悍然涌入他的经脉,瞬间点燃了他身体里每一处神经。 “唔……” 顾清风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在承受着某种极致的折磨,又像是在享受着某种极致的欢愉。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一半是极致的痛苦,仿佛神魂都要被那股异种能量撕碎,一半却是极致的欢愉,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张,都在叫嚣着渴望更多,身体不由自主地弓起,发出压抑的呻吟。 他体内的仙气,像是遇到了天敌,疯狂地退缩、抵御,但那股魅魔之力却如影随形,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将他的仙气一寸寸地包裹、渗透、同化,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姜芊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变化,眼神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他体内肆虐,带给他无尽的痛苦与欢愉。但,事情的发展,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在魅魔之力的强烈冲击下,顾清风那颗破碎的道心,非但没有彻底崩溃,那些碎片反而像是被投入熔炉的矿石,开始与她的力量发生一种奇异的反应。一缕缕原本清冷孤高的仙气,在被魅魔之力“污染”后,竟没有消散,而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妖异的绯色,如同初绽的玫瑰,带着致命的诱惑。 这些绯色的仙气,不再纯粹,却变得更加凝实,更加……具有攻击性。它们在他的经脉中奔涌,与他体内的血液融合,产生了一种全新的、更加狂暴的力量。 顾清风的身体,开始散发出微光。那光芒不再是纯净的白,而是一种白中透粉的奇异光晕,带着一丝魅惑的妖异,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仿佛一个行走的人形光源,美丽而危险。 【叮!警告!目标人物体内能量发生未知异变!】 【正在重新分析……分析完成!】 【恭喜宿主!目标人物顾清风,在魅魔之力的刺激下,无意间开启“以凡入仙”的隐藏修行法门!】 【其修为正在突破!】 姜芊芊的眉梢,轻轻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还有这种好事?她不仅没有收回手,反而加大了力量的输出,仿佛要将他彻底推入深渊,再拉他上来,看着他挣扎的模样。 顾清风的颤抖愈发剧烈,身体像是被无形的手操控着,时而弓起,时而蜷缩,发出压抑的、破碎的呻吟。他感觉到,自己仿佛行走在一条悬崖边缘的钢丝上,一边是万劫不复的堕落深渊,另一边,却是他梦寐以求的、更高远的风景。凡尘的情欲,道心的破碎,此刻竟成了他修行的资粮。他一直以来鄙夷的、唾弃的东西,正在把他推向一个全新的、从未想象过的高度。这种感觉,荒谬,却又真实得可怕。 【叮!目标人物顾清风,沦陷值(身)+10%,忠诚值+5%!】 【叮!目标人物修为突破,心动中期!】 终于,那股狂暴的能量风暴,在姜芊芊的控制下,缓缓平息下来。顾清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要将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吸入肺中,汗水浸湿了他雪白的衣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却不失力量感的身体线条,尤其是那若隐若现的绯色光晕,更是让他平添了几分妖异的美感。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经淡漠疏离的眸子,此刻水光潋滟,盛满了惊疑、羞耻,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渴望。那渴望,像火焰一样燃烧着他的眼底,几乎要将他吞噬。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脆弱,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 “我只是想帮仙长疗伤而已。”姜芊芊收回手,手指上还残留着他肌肤的余温,她笑得纯真又无辜,眼神却带着一丝了然于胸的狡黠,“看来,效果还不错?” 顾清风的视线,落在自己散发着绯色光晕的手掌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奔腾的力量,比之前强了不止一筹。这种力量,带着凡尘的烟火气,不再那么“干净”,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与真实,仿佛脱胎换骨一般。那绯色的光芒,仿佛在他体内刻下了某种印记,让他无法忽视,也无法抗拒。 他强忍着身体里依旧残留的、让人脸红心跳的余韵,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这种……‘疗伤’之法……” 他的声音有些不稳,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姜芊芊,带着一丝探究,一丝渴望。 “是否……还有其他?”他不敢去看姜芊芊的眼睛,却无法控制自己问出这句话。对更高境界的渴望,对那股力量的贪恋,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理智,让他沉沦,让他无法自拔。 姜芊芊笑了,那笑声如同清泉流淌,却又带着一丝致命的诱惑。鱼儿,上钩了。 她凑近了一些,温热的呼吸,带着她独有的、勾魂摄魄的香气,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耳廓,让他身体又是一颤。 “仙长是聪明人。”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魔鬼的私语,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我的体质,对仙长来说,是毒药,也是最好的补药。” “它可以让你堕落,也可以……助你打破这天地的桎梏,窥见那仙凡之上的风景。” “就看仙长,有没有这个胆量,饮下这杯毒酒了。” 顾清风的呼吸,彻底乱了。他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媚骨天成的脸,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看透一切的玩味,以及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仿佛在期待着他的回答。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条“堕落”的“大道”。一条背弃了青玄宗百年教诲,背弃了自己所有坚持的……不归路。 可是,那股力量在体内奔涌的快感,那种打破瓶颈的喜悦,还有……她靠近时,那股让他神魂都为之战栗的渴望。这一切,都让他无法拒绝。 良久。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挣扎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与一丝深埋的、病态的痴迷。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已经一无所有,所以,我什么都敢做。 “臣……” 他艰难地,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地,吐出了一个全新的自称。 “愿为陛下,一试。” 姜芊芊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带着一丝满意,一丝征服的快感。她知道,征服这位清冷孤高的仙尊,将是这场游戏中,最极致的乐趣之一。 而这场乐趣,才刚刚开始。 第34章 军营暗流,萧绝的“忠犬”本能 寝宫的烛火,映照着顾清风那张由清冷堕入痴迷的脸,空气中新添的绯色仙气尚未完全散去,带着一种背德的甜腻。 姜芊芊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落向了殿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宫墙,看到那座驻扎在京郊的铁血军营。 她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仙人已经入网,那只最桀骜的猛犬,也该敲打敲打了。 “来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名内侍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传朕旨意,命禁军督尉萧绝,即刻巡视京郊大营,清点兵备,核查军心。” 内侍领命而去。 姜芊芊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那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像是某种倒计时的节拍。 边境蛮族异动的消息,是慕容钰递上来的,真假参半。 但这对她来说,是一个绝佳的由头。 她要的不是萧绝去抵御外敌。 她要他,用他那双沾满血腥的手,亲手为她拔除军中那些不驯的獠牙。 …… 冰冷的铁甲紧贴着皮肤,每一片甲叶的寒意,都无法压下萧绝体内那股无时无刻不在翻涌的燥热。 那股燥热的源头,是那个女人。 是她留在自己身体里的气息,是她烙印在神魂深处的威严,更是他脖颈上,那被衣甲紧紧遮盖住的,名为“欲望囚笼”的项圈所带来的、无时无刻的、带着羞耻的束缚感。 他身着禁军督尉的制式铠甲,腰悬长刀,大步走在京郊大营的校场上。 军营里弥漫着汗水、尘土与钢铁混合的熟悉味道,往日里只会让他感到心安,此刻却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些曾经与他一同浴血奋战的将领,看到他时,眼神里除了敬畏,还多了一丝闪躲与复杂。 他们对女帝的命令,似乎抱着一种根深蒂固的迟疑。 甚至在他走过之后,还能听到压得极低的议论声,那些话语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耳朵。 “……一个女人……” “……靠媚术上位的妖后……” “……将军何等英雄,竟要屈于裙下……” 萧绝的脚步,猛然停下。 他缓缓转身,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冰冷地扫过身后那几名正在交头接耳的将领。 空气,瞬间凝固了。 那几名将领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噤若寒蝉。 萧绝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一寸寸刮过他们的脸。 他周身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杀伐之气,如同实质的压力,轰然散开,压得人喘不过气。 校场上的操练声都为之一静。 所有士兵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片死寂的区域。 “你们,” 萧绝开口,声音嘶哑,却像是裹着冰渣,“对陛下的旨意,有异议?” 没有人敢回答。 其中一名平日里就有些桀骜的副将,梗着脖子,似乎还想辩解什么。 “末将只是觉得,军国大事,岂能……” 他的话没能说完。 一道黑影闪过。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那名副将的身体像一只破麻袋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口中发出痛苦的闷哼。 萧绝缓缓收回脚,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冰冷的目光重新扫过剩下的人。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这是军令,也是陛下的旨意。” “谁再敢妄议,就不是断一条胳膊这么简单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血腥的威慑力,让整个军营陷入了一片死寂。 军中哗然。 他们认识的萧将军,铁血无情,但从未如此不留情面地处置自己的袍泽。 众人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畏惧,还有一丝陌生。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平息。 那些被震慑住的将领,不敢再当面非议,却在暗地里串联起来。 他们不敢直接对抗手握生杀大权的萧绝,而是将目标,对准了那些曾经跟随萧绝出生入死、如今被提拔为中层军官的旧部。 夜色深沉,几名将领找到了萧绝最信任的副将之一,李虎。 “虎子,你跟将军最久,你得去劝劝将军啊。” “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将军被那妖后迷惑,毁了一世英名!” “是啊,咱们拼死拼活,难道就是为了给一个女人当玩物吗?” 他们言辞恳切,试图煽动李虎对女帝的不满,利用他来动摇萧绝。 李虎,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平日里嗓门最大,此刻却异常沉默。 他只是静静地听着,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 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恐惧,还有一丝……狂热的光。 他想起了那天在宫中,陛下是如何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犒赏”了他们。 那股甜腻的香气,那让他们浑身燥热、几乎要跪地臣服的威压。 那不是迷惑,那是神迹。 是一种他们无法抗拒,甚至……渴望的力量。 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至今还潜藏在自己的血脉里,让他一想到那个女人的身影,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战栗。 等那几名将领说完,李虎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说完了?” 几名将领一愣。 “说完了,就跟我去见将军。” 李虎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很快,在萧绝的营帐中,几名心怀叵测的将领,与李虎等十余名萧绝的旧部,对峙着。 那些旧部,每一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汉子,此刻脸上却都带着与李虎如出一辙的、狂热而敬畏的神情。 “将军!” 李虎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这几人,私下串联,非议陛下,意图不轨,请将军定夺!” 身后的十几名旧部,齐刷刷地单膝跪下,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演练了无数遍。 “请将军定夺!” 那几名煽动者,瞬间面如死灰,浑身瘫软在地。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些萧绝最信任的“自己人”,竟然会毫不犹豫地出卖他们。 萧绝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笼罩在烛火的阴影中。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虎,看着他眼中那狂热的光芒,看着他脖子上因激动而爆起的青筋。 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荒谬与认同的感觉,在他心中升起。 他明白了。 他们和自己一样。 都被那个女人,用那无法抗拒的、带着甜美毒性的力量,彻底驯服了。 这不是背叛,这是一种全新的、更加牢固的忠诚。 一种烙印在骨血里,刻印在神魂上的忠诚。 一股强烈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保护欲,瞬间席卷了萧绝。 保护她。 保护这个赐予他们全新力量与忠诚的女主人。 任何敢于冒犯她,非议她的人,都是敌人。 他的“忠犬”本能,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 他不再是被动地执行命令,而是主动地、发自内心地,想要为她清除一切障碍。 “拖下去。” 萧绝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按军法处置。” 他没有回宫,而是连夜写了一份详细的奏报,将营中暗流、人员名单,以及自己提出的肃清建议,悉数呈上。 那份奏报,与其说是臣子的建议,不如说是一只忠犬,在向主人展示自己捕获的猎物,并请求下一步的指令。 深夜,奏报被快马送入宫中。 姜芊芊看完,唇角的笑意愈发满意。 这条狗,终于学会主动捕食了。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萧绝,忠诚度大幅提升,“忠犬”本能觉醒。】 【是否消耗500国运值,兑换“军心稳固光环(临时)”,加持于京郊大营?】 “兑换。” 姜芊芊毫不犹豫。 随着她的意念,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光芒,从皇宫深处冲天而起,精准地落入了京郊大营之中。 正在处理军务的萧绝,身体猛地一震。 他感觉到一股温暖而威严的力量,从天而降,笼罩了整个军营。 那力量,带着他无比熟悉的、她的气息。 仿佛她亲自降临,用她那双媚骨天成的眼,注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军营中原本还有些浮动的人心,在这股力量的安抚下,瞬间变得无比稳固。 士兵们只觉得一股暖流淌过心间,对那位神秘而强大的女帝,生出了无限的敬畏与崇拜。 萧绝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支军队的联系,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密。 这感觉,就好像她将这支军队,当做礼物,亲手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一种无上的信任,也是一种极致的恩赐。 他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与那股笼罩全军的、属于她的力量遥相呼应。 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与激荡的情绪,让他胸膛剧烈起伏。 他得到了她的授权。 第二天,一场雷厉风行的肃清,在京郊大营展开。 萧绝以铁血手腕,将所有异己分子连根拔起,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毫手软。 整个京郊大营,被彻底清洗了一遍,从此,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反对的声音。 这支大周最精锐的部队,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刻上了独属于姜芊芊的烙印。 将军权,牢牢地掌控在了她的手中。 【叮!目标人物萧绝,忠诚值达到80%!】 【资源增值:姜芊芊的军事力量得到进一步巩固,国运值+1000!】 【目标人物萧绝,特殊技能“忠犬守护”已强化!】 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萧绝俯瞰着下方整齐肃穆的军队,感受着他们身上传来的、对他与女帝狂热的忠诚。 他缓缓抬手,抚上自己冰冷的铠甲。 铠甲之下,那枚精致的项圈,仿佛也变得滚烫。 他的目光,穿透重重空间,望向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眼神中,是沉沦的、狂热的,带着极致占有欲的爱意。 他的陛下。 他的主人。 第35章 玉华池中,仙魔共舞 京郊大营的肃杀之气,似乎还残留在指尖,带着铁锈与汗水的混合味道。 姜芊芊却已将那份染着铁血味道的奏报,轻轻放在了一旁,指尖划过纸张,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痕迹。 她的目光,越过窗棂,投向了宫殿深处另一座静谧的庭院,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与谋划。 那是她特意为顾清风安排的居所。 一条最凶悍的恶犬已经学会了主动撕咬猎物,那么,那只最高傲、最不染凡尘的白鹤,也该被拉入这十丈软红了。 她需要他的仙法,来滋养这片被天灾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土地。 更需要他的沉沦,来浇灌自己那日益茁壮的国运,那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国运。 “陛下。” 一名宫女悄然入内,一身素雅的宫装,莲步轻移,声音低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清风仙长已在玉华池等候。” 姜芊芊舔了舔唇,那双桃花眼里泛起捕猎般的光,连空气都因此而燥热。 温泉池是猎场,而她是唯一的猎人。今夜,这只白鹤注定要被她折断翅膀,染上凡尘。 …… 玉华池,水汽氤氲,如梦似幻。 热气将汉白玉的池壁蒸得温润,池水清澈见底,却又因蒸腾的雾气而显得朦胧,像一层薄纱,遮掩着池中的一切。 顾清风独自坐在池中,闭目调息,水汽模糊了他清冷的侧脸,只留下一个模糊而孤傲的轮廓。 他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湿透后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清瘦却不失力量感的线条,胸膛微微起伏,带着一种生涩的性感。墨色的长发散在水中,像晕开的水墨,随着他呼吸的起伏而轻轻波动。 他的面容在水汽中显得有些不真切,唯有那紧蹙的眉头,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那女帝身上甜腻又霸道的魅魔气息,像无形的毒,丝丝缕缕地渗透他的护体仙气,撩拨着他引以为傲的道心,如同最妖冶的藤蔓,缠绕着他的神魂。 他能感觉到经脉中因施法过度而产生的干涸与刺痛,像细小的针,一下下扎着他的神经。 更能感觉到,一股更深沉的、来自神魂深处的燥热,正在被那无处不在的气息缓缓引燃,如同干柴遇到了火星,即将燎原。 他试图凝神静气,驱除杂念,将心神沉入灵台深处。 可脑海中,却反复闪现着那日在祭坛上,她跌入自己怀中的触感。那惊人的柔软,仿佛最上等的丝绸,滑过他的胸膛,留下灼热的余温。那蚀骨的香气,混合着她身上独特的、属于女帝的威严与妖冶,如同最醇厚的酒,让他沉醉,让他迷失。还有那双波光潋滟,仿佛能将人灵魂都吸进去的桃花眼,带着三分戏谑,七分魅惑,在他耳边低语,将他彻底击溃。 情欲,是修行者最大的劫。 他一直如此坚信,并引以为傲地守护着自己的道心。 可此刻,这“劫”,却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如同最美丽的毒药,让他痛苦,又让他……隐隐期待,期待着那毁灭性的沉沦。 轻微的水声扰动了他的心神,那涟漪从池中,一直扩散到了他的心底。 顾清风猛地睁开双眼,那双总是淡漠疏离的眼眸中,此刻却染上了一层水汽氤氲的迷蒙,以及一丝无法掩饰的、被撩拨起来的渴望。 只见温泉的另一端,蒸腾的雾气缓缓向两侧散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开,露出了藏在后面的美景。 一道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姜芊芊身上,只披着一件近乎透明的蝉翼纱衣。那轻纱被水汽濡湿,半贴在身上,将那具媚骨天成的妖娆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如同最完美的艺术品。雪白的肌肤在氤氲水汽中,泛着一层诱人的粉色光晕,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在水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她赤着一双莹白如玉的足,脚趾圆润可爱,踩着温润的池边石阶,一步一步,如同踏在云端,缓缓走入水中。水波在她身前荡开,如同涟漪般扩散,轻柔地吻上她的小腿,脚踝,带着一种温柔的侵略性。 她就像一个诞生于这片灵泉中的水妖,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浑然天成的魅惑,仿佛在跳着一支只为他而奏的、致命的舞蹈。 顾清风的呼吸,骤然停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他眼睁睁看着她,像一朵盛开的、剧毒的睡莲,带着致命的美丽,缓缓向自己靠近。他的心跳,如同擂鼓般,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跃出喉咙。 体内的仙灵之力,与那股被强行压抑的欲望,在此刻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如同两军交战,在他的身体里厮杀。一边是冰冷的清净,如同皑皑白雪覆盖的孤峰,圣洁而不可侵犯。一边是灼热的沉沦,如同熔岩般滚烫,要将他彻底吞噬,拖入那无底的深渊。 百年道心,在此刻碎裂成齑粉。那声脆响,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他想移开视线,眼珠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分毫,只能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刻入灵魂深处。他想运功抵御,却发现这整个玉华池的水,都开始变得不对劲,仿佛被她的存在而改变,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勾魂摄魄的气息。 【叮!消耗300征服点,兑换特殊技能“灵气共鸣”!】 【技能效果:将宿主的魅魔气息,短暂融入液态灵气之中,使其具有同等的诱惑与侵蚀效果,效果持续十分钟,期间宿主魅力值翻倍。】 姜芊芊并没有直接做什么。 她只是存在于这片水中,如同最诱人的磁石,吸引着他所有的注意。可这整池的温泉水,都仿佛成了她的延伸,带着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她的……诱惑。 那温热的泉水,不再只是单纯的温暖,而是带着一股酥麻甜腻的暖流,如同最缠绵的触手,蛮横地钻入他的体内,绕过了他所有的防御,直接涌向他干涸的经脉,如同久旱逢甘霖,让他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 这股力量,带着她独有的、霸道的气息,与他自身残存的仙灵之力,竟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共鸣,仿佛两股相似的电流,在瞬间接通了彼此。它们相互吸引,相互缠绕,如同两条盘旋的蛇,彼此依偎,彼此侵略。 那感觉,就像久旱的河床,终于迎来了甘美的雨露,滋润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骨骼。经脉的刺痛被迅速抚平,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如同电流般传遍四肢百骸,让他几乎要呻吟出声。可与这舒畅感一同滋生的,还有一种让他神魂战栗的……堕落的快感,如同飞蛾扑火,明知是毁灭,却无法抗拒那毁灭前的、极致的欢愉。 他的道心在哀鸣,在颤抖,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他的身体,却在欢愉,在渴望,在乞求着更多的、来自她的,来自这禁忌的、毁灭性的诱惑。 终于,姜芊芊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水波轻漾,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他能看清她纤长睫毛上凝结的细小水珠,如同钻石般,折射着迷离的光彩。他能闻到她身上那混合着泉水清香与她独特体香的气息,如同最甜美的毒药,让他沉沦。 她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指尖带着一抹被热水蒸出的薄红,如同初绽的花瓣,娇嫩而诱人。那根手指,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轻轻勾起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与她对视。 “仙长,这温泉,可还合心意?” 她的声音,被水汽浸润得又软又媚,如同最细腻的丝绸,拂过他的耳廓,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像一把小钩子,直接勾在了他的心尖上,让他身体又是一颤,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涌向了某个部位。 顾清风的瞳孔,剧烈收缩,如同受到惊吓的猫,瞬间缩紧。他看着她那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那眼波流转,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看着她微微张开的、不点而朱的红唇,那唇瓣柔软而饱满,如同最诱人的浆果,让他产生一种想要将之含入口中,彻底占有,彻底毁灭的冲动。 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都咆哮着涌向了身体的某一处,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理智的弦,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彻底崩断,如同冰层被打破,露出了底下汹涌的暗流。 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巨大的力道让她惊呼一声,那声音带着一丝惊喜,一丝难以置信。 他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动作粗暴,眼神却带着一种破碎的虔诚,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冰冷的唇,不带一丝温度,却又带着火山喷发般的狂热,重重地印在了她的唇上。这不是吻,是濒死前的攫取。他用尽全身力气啃噬着她的唇,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从这具挣扎的躯壳里,渡进她的身体。 他撬开她的唇齿,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姿态,如同最饥饿的野兽,攫取着她口中所有的甜美与香气,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将她的气息,她的灵魂,都融入自己的身体。 姜芊芊的身体微微后仰,如同最柔韧的柳枝,带着一种被侵犯的、又带着一丝享受的颤栗。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试图推开他,却像是徒劳的挣扎,被他更用力地禁锢在怀里,如同最牢固的牢笼。 他的吻,毫无章法,充满了清冷仙尊从未有过的笨拙与野蛮,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仿佛要将这几百年来所有压抑的、被禁止的、被鄙夷的情欲,都在这一刻彻底释放。将她压在温润的池壁上,滚烫的泉水与两人同样滚烫的身体,交织在一起,蒸腾出更加迷离的雾气,如同一个不为人知的、只属于他们的、禁忌的秘密花园。 在极致的欲望冲击下,顾清风的脑海中,却奇异地闪过一丝清明。他感觉到,随着这凡尘情欲的爆发,如同打开了某个尘封已久的开关,自己那停滞不前的修为,竟隐隐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仿佛被堵塞的河道,终于迎来了第一道清流。 那是一种全新的、他从未触及过的领域,一种……与仙法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强大的力量。 原来……断情绝爱,并非唯一的大道。 原来,沉沦在这红尘欲海之中,也能窥见另一番天地,一条更加危险,也更加迷人的道。 这个念头如天雷灌顶,将他数百年的道心基石劈得寸寸碎裂,轰然崩塌。 他一直抗拒的,鄙夷的,视为修行障碍的凡尘情欲,在这一刻,竟向他展现出了别样的“道”。一种更加鲜活,更加真实,也更加……令人沉迷的道,如同最美丽的罂粟,带着致命的诱惑,让他无法自拔。 姜芊芊清晰地感受到了他从挣扎到彻底放纵的转变。他的吻,从最初的狂乱,逐渐变得深入而缠绵,带着一种探索的、占有的意味,一点点融化他的理智。他的手,也不再只是单纯的禁锢,而是带着一种探索的、占有的意味,在她光洁的背上游走,描绘着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禁忌的画卷。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顾清风,抗拒值大幅下降!】 【沦陷值(身):60%!】 【沦陷值(心):30%!】 系统的提示音,在姜芊芊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胜利的喜悦。 她微微眯起眼,承受着他狂热的吻,手臂顺从的环上了他的脖颈,欢迎你,我的白鹤,跌入这凡尘泥沼,便再也飞不上那九天云霄了。 第36章 棋逢对手,谋士的诱饵 金銮殿内,空气凝滞,连光线都沉重得不愿流动。 慕容钰站在殿中,苍白的面容上带着病态的红晕,唇边那抹讥诮的笑意却未曾消减。 他呈上的新策,如一张无形大网,悄然笼罩了整个朝堂,而网的线头,正握在他自己手中。 扫过满朝文武,看着他们或惊疑或钦佩的神情。 这些蠢材,只看得到这张网捕的是国之蛀虫,却看不到织网人真正的野心。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龙椅之上,那个慵懒斜倚的女帝。 她会怎么做。 是惊慌失措地驳回,还是愚蠢地欣然采纳。 姜芊芊没有说话。 她只是用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那沉香木的质地,在她的触碰下,发出规律的、几乎听不见的闷响。 【叮!检测到高危权谋方案,系统正在解析……】 【解析完毕:此方案将在三个月内,将朝廷六部三成以上的人事任免权,间接转移至目标人物慕容钰掌控的“清吏司”之下。】 【警告:宿主皇权有被架空的风险。】 姜芊芊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这KPI压力,比她上辈子做的项目可大多了。 龙椅上的人坐直了。仅仅是这个动作,就让大殿内的空气凝滞了。 “慕容爱卿,此策甚妙。” 她的声音清甜,落在这死寂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慕容钰的眼中,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得意。 愚蠢的女人,终究是女人。 “朕心甚慰,我大周能有爱卿这等栋梁之才。” 姜芊芊的夸赞毫不吝啬,让慕容钰脸上的笑容愈发真实了几分。 朝臣们也松了一口气,以为此事就此尘埃落定。 “只是……” 姜芊芊话锋一转,那两个字,让刚刚缓和的气氛,再度绷紧。 “此事关乎国本,用人需慎之又慎。” “凡新策中提及调任的官员,朕,要亲自过问。” 她的话音落下,满朝哗然。 亲自过问。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慕容钰先是一怔,随即,那抹讥诮的笑意又回到了唇边。 过问。 她能问出什么。 他挑选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心腹,嘴巴比石头还硬。 他倒要看看,这个只会用身体迷惑男人的女帝,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陛下圣明。” 他躬身行礼,姿态优雅,挑不出半点错处。 …… 偏殿暖阁,地龙烧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暖香,熏得人骨头发软。 吏部侍郎王越,恭敬地跪在地上,心中却在冷笑。 他已经得了慕容大人的授意,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甚至,他还准备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秘密”,准备在恰当的时候“不小心”透露给女帝,让她以为自己抓到了什么把柄。 姜芊芊没有看他。 她只是在摆弄着手边的一盏琉璃灯,那灯盏里跳跃的烛火,将她的侧脸映照得明明灭灭。 她没有开口,暖阁里只有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轻微爆裂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 王越的额头,开始沁出细汗。 这沉默,比任何审问都更具压力。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不受控制地加快,阁中那股甜腻的香气,混合着女帝身上独有的体香,钻进他的鼻腔,让他口干舌燥。 【叮!消耗200征服点,兑换“精神魅惑之眼(初级)”!】 终于,姜芊芊抬起了头。 只静静看了他一眼,王越便觉浑身一软,原本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的说辞,竟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所有的防备,所有的算计,都在那一眼之下,土崩瓦解。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出那些准备好的说辞。 “陛下……” “朕想知道,慕容大人的新策,你觉得……哪里最好?” 姜芊芊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王越的身体,轻微地抽搐着。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翕动,将那些深埋心底的、真正的谋划,一字一句地吐了出来。 “……最好之处,在于……在于可以将兵部与户部的勘合流程,全部归于……新设的清吏司……” “……如此一来,粮草调动,便……便可绕过兵部尚书那几个老顽固……” “……大人说,这是……第一步……” 他的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 身体的本能,在疯狂地叫嚣着危险,让他闭嘴。 可他的灵魂,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只能任由那些致命的真话,从喉咙里滚出来。 他甚至感觉到一种扭曲的快感。 一种将所有秘密,都彻底暴露在主人面前的、羞耻而堕落的快感。 他的身体,在微微战栗。 呼吸变得粗重,衣领紧紧勒住了脖子,让他快要窒息。 姜芊芊的脸上,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直到他将所有知道的阴私都吐露干净,整个人瘫软在地,衣衫被汗水浸透。 “嗯,朕知道了。” 她挥了挥手。 “你说的很好,退下吧。” 王越浑浑噩噩地退了出去,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才猛然惊醒。 他回想起刚才在暖阁内说的话,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他完了。 暖阁内,一个又一个被慕容钰寄予厚望的“心腹”,被传召入内。 又一个接一个,失魂落魄地走出来。 他们每个人,都在那双带着魔力的桃花眼注视下,将自己和慕容钰的底牌,掀了个干干净净。 甚至,连他们自己与某些世家大族暗通款曲的龌龊事,也一并交代了出来。 当最后一名官员颤抖着双腿离开暖阁。 姜芊芊缓缓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贴身的宫装在腰间勒出一道惊人的弧度,随着她伸懒腰的动作,衣料下的身形起伏,引人遐想。 是时候,去收网了。 再次回到金銮殿。 慕容钰依旧站在原处,神色平静。 他看到姜芊芊回来,唇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陛下,不知‘过问’得如何了?” “甚好。” 姜芊芊走上御阶,重新坐回龙椅。 这一次,她身上散发出的,是属于帝王的威严。 “朕与诸位爱卿一番交谈,深感慕容大人的新策,实乃远见卓识,利国利民。” 她当众,再次肯定了慕容钰。 慕容钰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看来,她什么都没问出来。 “只是,朕觉得,此策尚有可以完善之处。” 她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名单,声音清朗。 “吏部侍郎王越,忠心可嘉,见解独到,朕意,可调任其主管江南漕运,为国库开源。” 王越当场脸色惨白,瘫倒在地。 漕运,那是世家大族手里最肥的一块肉。 让他去,无异于把他架在火上烤。 “户部主事李显,心细如发,正可派往边关,核查军需账目,以防宵小侵吞。” 李显的身体,抖动不止。 那里的账目,烂得根本经不起查。 姜芊芊不疾不徐,将那些刚刚“面试”过的官员,一一“委以重任”。 她所安排的每一个职位,都精准地打在了那些人和他们背后势力的七寸上。 是提拔,也是流放。 是重用,也是死路。 她所用的理由,全部来自那些官员在暖阁内,为了吹嘘自己能力而说的“真话”。 他们甚至无法反驳。 最后,姜芊芊的目光,落在了慕容钰身上。 “至于这新设的‘清吏司’,关乎国本,非大才不能胜任。” “朕思来想去,觉得此事,还需慕容爱卿你,亲自来监管。” “不过,为防爱卿劳心伤神,司内一应佐官人选,便由朕代为挑选了。” 她轻描淡写地,将慕容钰架空成了光杆司令。 将他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用以收拢权力的“清吏司”,变成了她自己的工具。 整个金銮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慕容钰那张苍白的脸上。 他感觉自己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后手,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混合着一种被烈火灼烧的兴奋,从他心底猛地窜起。 他的身体,因为这剧烈的情绪冲击,竟有些轻微的颤抖。 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头泛起一丝腥甜。 他捏着玉扇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凸起,青筋毕露。 他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他看着龙椅上那个女人。 她含笑看着他,那眼神里,带着胜利者的怜悯,还有毫不掩饰的、想要将他彻底征服的欲望。 这个认知,一道惊雷,劈入他的脑海。 屈辱感,竟诡异地转化为一种病态的、被征服的渴望。 他想要被她……彻底击溃。 “臣……遵旨。” 慕容钰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叮!目标人物慕容钰,抗拒值大幅下降!】 【智谋交锋失败,其征服欲被激发,转化为被征服欲。】 【沦陷值(心):25%!】 【叮!宿主成功回收部分朝政人事权,国运值+800!】 系统的提示音,悦耳动听。 姜芊芊靠在龙椅上,感受着国运增强带来的那股暖流,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慕容钰。 这条最狡猾的狐狸,终于被她扯住了尾巴。 而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37章 仙法反噬,仙尊的堕落 金銮殿上的交锋,硝烟未散。 那股由智谋与权力交织而成的紧绷感,还萦绕在空气里,带着胜利的甜美与失败者的屈辱气息。 姜芊芊指尖轻点着龙椅的扶手,一下,又一下。 那只最狡猾的狐狸已经被她踩住了尾巴,在她的棋盘上动弹不得。 她的视线穿过重重宫阙,落向了那座清幽雅致、与世隔绝的庭院。 慕容钰的棋局让她感到了智力上的愉悦。 而顾清风的挣扎,则带给她另一种更原始,更具征服感的快乐。 那只高傲的白鹤,在玉华池中已被她折断了翅膀,染上了凡尘的颜色。 但她知道,这还不够。 她要的不是一次性的沉沦,而是彻底的,从仙骨到神魂的,永恒的烙印。 …… 静室之内,檀香袅袅。 顾清风盘膝坐在蒲团上,试图凝神入定。 可那往日里能让他心如止水的香气,现在却让他心烦意乱。 玉华池中发生的一切,都化作最清晰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冲刷。 她肌肤的触感,她唇瓣的柔软,她身上那股霸道又甜腻的魅魔气息。 那股气息,没有随着池水的冲洗而淡去,反而像最顽固的毒素,渗透进了他的四肢百骸,与他的仙灵之力纠缠不清。 它们盘踞在他的经脉之中,像一条条细小的、带着甜蜜倒刺的藤蔓,缠绕着他每一寸血肉。 他尝试运功,试图将这股“污秽”之气逼出体外。 精纯的仙气化作冰冷的溪流,冲刷着经脉。 可当仙气触碰到那股魅魔气息的瞬间,剧变发生了。 冰与火,在他的身体里悍然相撞。 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从丹田深处炸开,沿着每一条经脉疯狂蔓延。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皮肤之下,青色的血管暴起,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勾勒出痛苦的纹路。 仙气想要净化,魅魔气息却在被攻击时爆发出更强的侵略性。 它们相互撕扯,相互吞噬。 他的身体,成了最惨烈的战场。 清冷的仙气被染上了一层暧昧的绯色,而那甜腻的魅魔气息,也带上了一丝凌厉的锋芒。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触目惊心。 他的脸色,变得比雪还要苍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道心在哀鸣,仙骨在战栗。 他从未想过,自己百年的清修,会以这样一种狼狈又屈辱的方式,走向崩塌的边缘。 就在他痛苦不堪,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时候,一股熟悉的、让他又爱又恨的气息,由远及近。 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姜芊芊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尊白玉酒壶。 她换上了一身寻常的宫装,但那身段的妖娆,那眉眼的魅惑,却非任何衣物所能遮掩。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唇边的血迹,眼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 “仙长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求雨耗费了太多心神,伤了根基?”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紧绷的神经。 顾清风没有回答,只是用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她。 那眼神里,有痛苦,有挣扎,有怨恨,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乞求。 姜芊芊在他面前蹲下身,将那白玉酒壶放在他面前。 “朕听闻仙长身体不适,特意取来了宫中珍藏的‘琼华玉酿’。” “此酒以百种灵花异草酿造,蕴含天地灵气,最能滋养仙体。” 她打开壶盖,一股清冽甘醇的酒香,混合着奇异的灵气,瞬间弥漫了整个静室。 顾清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 他能感觉到,这酒中蕴含的,确实是极为精纯的灵气。 可在这灵气深处,还藏着另一种东西。 一种与她身上气息同源的,能勾起人心底最深沉欲望的……毒。 是毒药,也是解药。 他知道,饮下它,自己将彻底万劫不复。 可他体内的痛苦,那仙魔二气交战的煎熬,让他无法拒绝这份近在咫尺的“解脱”。 他渴望着,哪怕是饮鸩止渴。 姜芊芊执起酒杯,倒了一杯澄澈的酒液,亲自递到他唇边。 她的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了他冰凉的唇。 那一点温热的触感,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他最后一道防线。 顾清风喉结滚动,张开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起初是一股温润的暖流,迅速涌入他干涸的经脉,抚平了那撕裂般的剧痛。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让他几乎要呻吟出声。 可这舒畅,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下一秒,酒中隐藏的药力,彻底爆发。 那股被压抑的欲望,如同被浇上了滚油的烈火,轰然一声,在他体内彻底引爆。 比之前仙法反噬还要强烈百倍的燥热,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的皮肤,迅速泛起一层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变得粗重而滚烫。 体内的仙气,在这股药力的催化下,非但没有被压制,反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仙气与魅魔气息,不再是单纯的对抗。 它们开始融合。 “咔嚓——” 他体内的仙骨,发出一声声细微的脆响。 那不是碎裂,而是在重塑。 一道道金色的光芒,混合着妖异的粉色,从他身体里透射而出,将整个静室照得光怪陆离。 他的修为,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极致的快感交织中,竟然开始节节攀升,冲破了那困扰他数十年的瓶颈。 【反套路惊喜:能力/资源】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顾清风,饮用‘欲望催化剂’,与体内仙灵之力产生奇特反应!】 【修为突破中……瓶颈已破!仙骨重塑中……】 【警告!仙骨正在与魅魔气息深度融合!】 顾清风仰起头,发出一声压抑的、介于痛苦与欢愉之间的嘶吼。 他的身体弓成一张紧绷的弓,青筋在他脖颈与手臂上暴起,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勾勒出他精瘦而充满力量的身体线条。 榻上的白衣仙尊,此刻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在欲望的烈火中辗转,挣扎。 他的脑海中,再也没有什么清心寡欲,再也没有什么大道无情。 只剩下姜芊芊的脸,她的笑,她的身体。 梦中全是她曼妙的身姿,他渴望着她的抚慰,渴望着她的占有。 他猛地睁开眼,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已被赤色的欲望完全占据。 他看着眼前的姜芊芊,像是看着自己唯一的救赎。 在痛苦与快感的巅峰,一个全新的认知,如同惊雷,劈开了他的灵台。 原来,断情绝爱,并非唯一的大道。 原来,沉沦在这红尘欲海之中,也能窥见另一番天地。 一条更加危险,也更加……迷人的道。 这“堕落”,并非终点。 而是通向更高层次的起点。 一条全新的,只属于他的,“仙魅大道”。 【认知颠覆:顾清风在痛苦与快感中,彻底放弃了清净无为的仙道,他发现“堕落”并非终点,而是通向更高层次的“仙魅大道”。】 姜芊芊看着他眼中的变化,从痛苦到迷茫,再到此刻的狂热与臣服。 她知道,这条鱼,已经彻底上钩了。 【叮!目标人物顾清风,仙骨融合完毕,开启全新天赋‘仙魅同源’!】 【沦陷值(身):95%!】 【沦陷值(心):70%!】 系统的提示音,是她耳中最美妙的乐章。 她缓缓伸出手,抚上他滚烫的脸颊。 “仙长,现在感觉如何?” 顾清风没有回答。 他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隔着湿透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颗为她而疯狂跳动的心。 他的仙心,已为她而破。 他的大道,将因她而生。 他再也无法逃离这座,由她亲手为他打造的,名为欲望的囚笼。 第38章 权谋交织,萧绝的警惕 静室内的欲望余温尚未散尽,顾清风那张清冷仙颜上新添的痴迷与狂热,已成为姜芊芊指尖一道新的风景。 她把玩着那枚沾染了仙气的玉简,指腹感受着上面残留的、属于顾清风的滚烫体温。 殿外的天光,透过窗格,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斑。 光斑之外,是沉重的阴影。 那阴影里,站着一尊铁塔般的身影。 萧绝身着全套的玄铁重甲,从京郊大营一路疾驰而来,盔甲的缝隙间还带着清晨的寒露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不需要通传。 作为禁军督尉,皇宫的守卫者,他有直入殿前的权力。 这权力,是她亲手赋予的。 也是他用来监视她,束缚她的锁链。 他高大的身躯,将那道明亮的光斑完全遮蔽,整个大殿的光线都为之一暗。 他一步步走来,沉重的军靴踩在地面,发出规律而压抑的“咯噔”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脏上。 姜芊芊没有抬头,依旧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枚玉简,动作轻柔,带着一种把玩心爱之物的慵懒。 这副姿态,让萧绝体内那股被强行压抑的燥热,又开始翻涌不休。 他胸膛剧烈起伏,沉重的铠甲都无法掩盖那粗重的呼吸声。 他来此,是为了汇报军中肃清的成果,是为了向她展示自己的利爪与忠诚。 可一踏入这片属于她的空间,所有精心准备的言辞,都被那无处不在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息冲刷得一干二净。 那是一种清冷又带着堕落甜腻的仙气,与她本身的魅魔气息交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包裹着整个宫殿。 这气息,让萧绝感觉自己像一个闯入别人巢穴的野兽,浑身毛发倒竖,每一寸肌肉都紧绷起来,充满了被侵犯领地的愤怒与不安。 “陛下。”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 姜芊芊终于抬起眼帘,那双桃花眼水光潋滟,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又很快移开,重新回到了那枚玉简上。 “将军辛苦了。” 她的声音软糯,带着一丝事后的餍足,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滚烫的针,扎进萧绝的神经里。 “京郊大营的事务,处理得很好。” 她是在夸赞他。 可这夸赞,却比任何斥责都让他感到屈辱。 他为她清洗军队,为她斩除异己,双手沾满袍泽的血。 她却在这里,把玩着另一个男人的东西,身上还残留着与那人欢好的证据。 一股狂暴的妒火,混合着被忽视的委屈,轰然炸开,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剧痛。 “陛下!” 他猛地踏前一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控诉。 “军国大事,关乎社稷存亡。您不该将精力,耗费在无谓之人身上。” 他的目光,灼灼地扫过姜芊芊手中的玉简,那眼神里的占有欲与排他性,几乎要化为实质。 “无谓之人?” 姜芊芊轻笑一声,终于放下了玉简,身体向后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他。 “将军是指,能为大周祈来甘霖,解万民于水火的清风仙长,是无谓之人?”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萧绝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无法反驳。 顾清风的仙法,的确解了京城大旱,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他心里清楚,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男人,正在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侵占着本该独属于他的领地。 他看到姜芊芊裸露在外的脖颈,那里的肌肤细腻如瓷,上面隐约有一个淡红色的印记。 那是另一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这个认知,让他双目赤红,呼吸都变得滚烫。 “陛下,臣……” 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病弱感的轻咳声,从殿侧传来。 “将军是国之柱石,心忧国事,实在是忠心可嘉。” 慕容钰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那里。 他依旧是一身宽大的锦袍,面色苍白,手中握着一方雪白的丝帕,慢悠悠地从阴影中踱步而出。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摇摇欲坠的破碎感,但他的出现,却让殿内那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慕容钰的目光,在萧绝那身威武的铠甲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落在他因愤怒而涨红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玩味。 他享受这种感觉。 看着这头不可一世的猛虎,被最原始的欲望所困,露出如此直白又狼狈的表情。 这比任何权谋算计,都让他感到愉悦。 萧绝感受到了慕容钰的视线,那是一种来自同类的、审视猎物的目光。 他浑身的肌肉绷得更紧,周身散发出的铁血煞气,让空气都变得凝滞。 两个男人,一武一文,一刚一柔,一健硕如山,一病弱如柳,在此刻,形成了一种尖锐的对峙。 而他们对峙的中心,是那个高踞于王座之上,慵懒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的女帝。 姜芊芊没有制止他们。 她甚至身体微微前倾,那曼妙的曲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像一朵在战场上盛开的、引诱人厮杀的毒花。 “慕容爱卿,来得正好。” 她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将军心忧国事,你也来为朕分分忧。” 慕容钰对着姜芊芊,躬身行了一礼,动作优雅,无可挑剔。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他直起身,目光却转向了萧绝,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方才听闻将军之言,钰深有同感。军国大事,确实不容有失。” 他顿了顿,又是一声轻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只是,兵者,非独勇武。更重权谋,重后勤,重人心。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殿中每一个角落。 萧绝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慕容钰这番话,句句不提他,却句句都在影射他有勇无谋。 “钰不才,于排兵布阵上,一窍不通。但在算计人心,调配粮草,分析敌我态势上,或许能为将军,略尽绵薄之力。” 慕-容-钰,这个病秧子,竟然想插手军务。 他竟然想染指他最神圣,最不容侵犯的领域。 一股被侵门踏户的暴怒,席卷了萧绝的理智。 他腰间的长刀,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那是刀刃在与主人的杀意共鸣。 “军中之事,不劳慕容大人费心。” 萧绝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气。 慕容钰却浑不在意,他甚至又向前走了一步,那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关切。 “将军误会了。钰绝无干涉军务之心,只是担忧陛下。毕竟,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宫中大小事务,总需要有人为陛下谋划周全。钰,愿意成为将军的眼,将军的耳,为将军看顾好后方,也为陛下,守好这大周江山。”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情真意切。 他将自己摆在了“辅助者”的位置上,将目标从“染指军权”变成了“为陛下分忧”,甚至将自己和萧绝,绑在了“共同辅佐女帝”的战车上。 可萧绝听到的,只有赤裸裸的挑衅。 这个文弱的书生,在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向自己宣战。 他在告诉自己,他不仅能得到陛下的身体,还能得到陛下的信任,甚至能成为陛下在朝堂上,最倚重的刀。 姜芊芊看着两个男人之间那激荡的暗流,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良性的竞争,能最大限度地激发他们的潜能,让他们为了得到她的认可,而疯狂内卷。 她缓缓站起身,赤着足,踩在冰凉的金砖上,一步步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 她走得很慢,身上那件薄纱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摇曳,每一步,都牵动着两个男人的视线。 她先是走到了萧绝的面前。 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他冰冷的铠甲。 那细腻温热的触感,与坚硬冰冷的玄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将军的忠心,朕自然是信的。” 她的指尖,在他的胸甲上,轻轻画着圈,那动作暧昧又撩人。 “大周的军队,是朕最锋利的剑。而你,就是执剑之人。” 萧绝的身体,因她这轻柔的触碰而剧烈颤抖。 他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让他沉沦的香气,能感觉到她指尖传来的、让他神魂颠倒的温度。 心中的暴怒,在这温柔的安抚下,竟然奇迹般地平息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主人夸奖后,急于表现的渴望。 然后,姜芊芊转过身,走向了慕容钰。 她站在他面前,仰起头,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狐狸眼。 “爱卿的智慧,也是国之重宝。”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一把锋利的剑,若是没有聪慧的头脑来指引方向,也只是一块废铁。” 她的话,让慕容钰的呼吸,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也让刚刚平静下来的萧绝,心头再次燃起熊熊烈火。 姜芊芊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 她退后两步,重新回到两人中间的位置,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帝王的口吻,做出了最终的裁决。 “从今日起,凡军务要事,由镇国大将军萧绝主理,由中书令慕容钰协理。” “一人主战,一人主谋。” “你们二人,便是我大周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她将两个水火不容的男人,强行捆绑在了一起。 她要他们合作,更要他们斗争。 在合作中相互制衡,在斗争中相互依存,最终,都将成为她手中,最听话的工具。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萧绝、慕容钰形成强竞争关系,忠诚度绑定加深!】 【萧绝沦陷值(心)+3%,忠诚值+2%!】 【慕容钰沦陷值(身)+5%,沦陷值(心)-1%后又+3%!】 系统的提示音,是这场权力游戏最动听的背景乐。 姜芊芊看着面前两个各怀心思,却又不得不领命的男人,唇角的弧度,越发愉悦。 社畜的生存法则,是做好自己的KPI。 而女帝的生存法则,是让所有人都为她的KPI服务。 很显然,她已经开始享受这种,当“老板”的快感了。 第39章 禁忌之夜,仙尊的沦陷 夜色,在金殿中沉淀成浓稠的墨。 姜芊芊的指尖从冰凉的奏报上滑开,那上面还残留着萧绝带来的铁血与忠诚。 她没有回头,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却能清晰感知到身后那两个男人之间绷紧的气场。 一个如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一个如无底的深潭,暗流汹涌。 “退下吧。”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无法抗拒的重量,斩断了殿内剑拔弩张的对峙。 萧绝与慕容钰躬身告退,离去的脚步声,一个沉重,一个轻缓,却都带着被强行压抑的情绪。 很好。 姜芊芊的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猛犬与智狐,都需要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才会为了她唯一的赏赐,斗得更起劲。 而她,现在要去安抚另一只快要被她逼疯的、最高傲的白鹤了。 她起身,赤足踏上冰凉的金砖,走向了那通往玉华池的偏殿。 空气中,那股清冷又燥热的仙灵气息,已经浓郁到了一个临界点。 玉华池的水,滚烫得有些不正常。 顾清风的身体浸泡在其中,每一寸肌肤都在被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撕扯。 一种是来自他百年苦修的仙灵之力,冰冷纯净,正在他干涸的经脉中横冲直撞,试图驱逐入侵者。 另一种,则是来自那个女人,来自那个吻,来自这整池被她气息污染的泉水。 那是一种甜腻、霸道、带着毁灭性诱惑的灼热,是跗骨之蛆,蛮横地钻入他的四肢百骸,点燃了他神魂深处最原始的火焰。 他的道心在哀鸣。 他的身体在渴望。 这种矛盾的痛苦,比任何仙法反噬都要折磨人。 他猛地将头埋入水中,试图用这滚烫的泉水来浇灭体内的邪火,却发现这水本身就是最烈的催情药,让他更加燥热难耐。 “救我……” 一声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呻吟,从他唇边溢出,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他向他一直抗拒的“劫”,发出了最卑微的求救。 一只温凉的手,轻轻抚上了他滚烫的后颈。 那触感,是酷暑中的一捧清泉,让他剧烈地一颤。 顾清风猛地抬起头,满是水珠的脸上,那双清冷的眼眸已经彻底被欲望染红,带着一种濒死的脆弱。 姜芊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仙长,你的道,乱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句句都敲在他的心上。 “不……我的道心……我的……” 顾清风语无伦次,他想推开她,手却不听使唤地抓住了她的衣角,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阴阳失衡,灵力逆行,再这样下去,你会爆体而亡。” 姜芊芊陈述着事实,指尖却顺着他的脊骨,缓缓下滑,带起一连串战栗的电流。 “不过,也并非无解。”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我大周国运,与龙气相连,而你的仙灵之力,若能与国运龙气调和,便可化解此劫。” “此为……阴阳双修之道。” “不仅能救你,更能助你勘破瓶颈,窥见更高深的大道。” 顾清风的身体僵住了。 双修。 这个词,对于他这种清修之士,是最大的禁忌,是堕落的象征。 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最精准的鱼饵,抛向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解脱痛苦的渴望。 突破修为的渴望。 还有……将眼前这个女人,彻底占有的渴望。 他能感觉到,自己停滞多年的修为瓶颈,在她气息的冲击下,真的出现了一丝松动。 那是他苦修数百年都未曾触及的门槛。 只要……只要他肯放下那可笑的坚持。 “我……” 他的理智,在做最后的挣扎。 姜芊芊却不给他机会。 她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廓,那双桃花眼在水汽中,亮得惊人。 “仙长,你不是想知道,凡尘的‘道’,是什么滋味吗?” “我现在,就教你。” 这句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清风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猛地翻身,将她死死压在温润光滑的池壁上。 理智彻底崩塌。 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本能。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清冷仙尊,而是一头被欲望逼到绝境的困兽。 他的吻,狂乱而笨拙,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啃噬着她的唇,她的颈,她的一切。 姜芊芊承受着他的粗暴,身体却柔软得不可思议,双臂环上他的脖颈,主动地迎合着他。 【叮!开启深度调教模式:灵欲交融。】 随着系统的提示音,姜芊芊体内的魅魔之力,以前所未有的姿态,汹涌而出。 那不再是单纯的诱惑气息,而是化作了实质的、带着粉色光晕的暖流,从两人紧贴的肌肤处,源源不断地涌入顾清风的体内。 顾清风身体剧震。 他感觉到一股温暖而甜腻的力量,包裹住了他体内那些狂乱冲撞的仙灵之力。 那股力量,非但没有与他的仙气冲突,反而找到了同源的伙伴,温柔地、霸道地,与他的仙气缠绕、融合。 冰冷的仙气,与灼热的魅惑之力,是两条相互追逐的鱼,在他经脉中盘旋、交融。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痛苦在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极致舒畅与欢愉。 他那干涸的经脉,被最精纯的甘霖滋养,重新变得充盈而坚韧。 停滞的修为,在这股力量的推动下,轰然冲破了那道困扰他百年的瓶颈。 一股更加强大、更加精纯的仙灵之力,在他丹田中生成。 可这股新生的力量,却不再是过去那种纯粹的清冷。 它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她的甜腻气息,是上等的白玉,被染上了一抹最诱人的胭脂色。 他的道,真的变了。 就在顾清风沉浸在这修为突破与情欲交织的极致快感中时,他没有发现,一股精纯的仙灵之力,正顺着两人交融的通道,反向流淌,涌入了姜芊芊的身体。 【警告!检测到高纯度灵力反哺!】 【体质优化中……】 姜芊芊的身体,也猛地一颤。 那是一股清冽、纯净、带着神圣气息的力量,与她体内霸道灼热的魅魔之力截然不同。 这股仙气,非但没有净化她的魅魔体质,反而在系统的主导下,被她的身体贪婪地吸收、融合。 她的魅魔之力,被淬炼提纯了一般,褪去了几分狂野,多了一丝高贵而圣洁的韵味。 【叮!恭喜宿主!魅魔体质吸收仙灵之力,进化为“仙魅之体(中级)”!】 【解锁新技能:“圣言蛊惑”(以圣洁之姿,行魅惑之事,效果加倍)、“灵气滋养”(可少量恢复目标体力与灵力)。】 【魅力值大幅提升!您的气息将对凡人产生更强的情绪影响力。】 姜芊芊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 她看着身下已经彻底沉沦,眼中只剩下痴迷与虔诚的顾清风,满意地笑了。 她不仅征服了他的人,他的心,他的道。 还从他身上,榨取到了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笔买卖,太值了。 皇宫的另一端。 身着玄铁重甲的萧绝,正一丝不苟地巡视着宫墙防卫。 他突然停下脚步,猛地抬头,望向了玉华池的方向。 空气中,飘来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那气息,他很熟悉。 是那个清冷仙尊的。 但那股清冷的气息中,却混杂着一种让他心头发狂的、极致甜腻的味道。 那是她的味道。 是她在他身下绽放时,才会有的,最浓郁的香气。 他们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是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萧绝的大脑。 一股狂暴的、混杂着嫉妒与杀意的怒火,轰然炸开。 他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那个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发出他曾听过的、让他疯狂的声音。 她是他的。 是他的陛下,他的主人。 只有他,才有资格品尝她的甜美。 “来人!” 萧绝的声音,嘶哑得吓人。 “传令下去,加强内宫守卫,特别是玉华池周边,任何可疑人员,格杀勿论!” 他要过去。 他必须过去。 哪怕只是站在门外,他也要用自己的存在,去打断那让他发疯的一切。 他提着刀,大步流星地朝着玉华池的方向走去,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让沿途的禁军士兵无不噤若寒蝉。 可就在他即将踏入通往玉华池的月亮门时,一道身影,带着若有若无的药香,挡在了他面前。 慕容钰依旧是那副病弱的样子,手中提着一盏精致的灯笼,脸上挂着温和无害的笑。 “萧将军,这么晚了,行色匆匆,是要去哪儿啊?” “滚开!” 萧绝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眼中的红光几乎要化为实质。 “哎呀,将军火气何必这么大。” 慕容钰轻咳了两声,慢条斯理地说道。 “陛下正在与清风仙长探讨国运兴衰、阴阳调和之大道,此乃国之大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是陛下的口谕,将军,你可要抗旨?” 他微笑着,将“陛下的口谕”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萧绝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他看着慕容钰那张带笑的脸,那双狐狸眼里,充满了看好戏的讥诮与了然。 这个该死的文人。 他什么都知道。 他就是故意在这里等着自己,用陛下的命令,来阻拦自己。 萧绝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很想一刀劈开眼前这张碍眼的脸。 但他不能。 那是陛下的命令。 而他,是陛下最忠诚的狗。 狗,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 池水,已经恢复了平静。 姜芊芊慵懒地靠在池壁上,感受着体内那股全新的、仙魅合一的力量。 顾清风趴在她的腿上,是温顺的信徒,虔诚地亲吻着她的脚踝。 他身上的仙气,已经彻底被她的气息同化,清冷中透着妖冶,圣洁中藏着堕落。 他抬起头,看着她的神情,不再有任何挣扎与痛苦。 只剩下全然的、彻底的臣服与爱慕。 “我的陛下……” 他轻声呢喃。 “我终于明白了。” “断情绝爱,是小道。” “与您共沉沦在这红尘欲海之中,才是……无上大道。” 他的仙道,已为她而改。 姜芊芊抚摸着他湿漉漉的长发,心中一片满意。 【叮!目标人物顾清风,忠诚值达到85%!】 【沦陷值(身):90%!】 【沦陷值(心):70%!】 【特殊技能“仙法辅助”已解锁并强化!】 又一个天命之子,被她彻底收入囊中。 这条白鹤,从此以后,再也飞不出她的掌心了。 第40章 朝堂风云,谋士的反扑 夜色褪尽,晨光熹微。 玉华池畔的旖旎被庄严的朝会取代。 金銮殿内,百官肃立,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姜芊芊高踞龙椅,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扶手上冰冷的龙雕。 她的身上,还带着一丝被仙灵之力洗涤过的清冽,与那魅惑入骨的甜香交织,形成一种圣洁又堕落的矛盾气息。 这气息,让殿下的男人们个个心神不宁。 萧绝的玄铁重甲下,肌肉紧绷如铁,他目不斜视,下颌线却绷得死紧,泄露了主人压抑的怒火。 顾清风站在文臣之首,白衣胜雪,气质却不再纯然清冷,那眉宇间多了一抹为情堕凡的慵懒,他垂着眼,掩去眸中对龙椅上那人的痴迷。 整个大殿,安静得落针可闻。 打破这片死寂的,是一阵压抑的轻咳。 慕容钰从文臣队列中缓步走出。 他今日的面色比往常更加苍白,宽大的朝服罩在他身上,显得身形愈发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走到大殿中央,躬身行礼,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病弱的美感,也透着一种精心算计的优雅。 “臣,慕容钰,有本奏。” 他一开口,殿内百官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唯恐漏听一个字,那病气十足的声线,此刻却掌控了全场的寂静。 姜芊芊抬眼,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个男人,是她棋盘上最不安分,也最有趣的棋子。 她知道,他不会甘心。 【系统警报:检测到目标人物慕容钰发起‘智谋反扑’,计划通过‘考核制’架空皇权,请宿主应对!】 殿上气氛愈发紧绷,姜芊芊却在心中轻哼了一声,好戏,才刚刚开场。 “慕容爱卿,讲。” 慕容钰直起身,手中的雪白丝帕轻轻按了按唇角。 “陛下登基以来,励精图治,然地方官员积弊已久,贪腐丛生,阳奉阴违者甚多,以致政令不出京城,民怨沸腾。” “臣以为,当建立一套全新的‘地方官员考核制’。” 他顿了顿,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红晕。 “以三年为期,对各地郡守、县令进行政绩、德行、民望三方面的考核。优者升,劣者汰,平者留任观察。” “如此,可有效鞭策百官,肃清吏治,令我大周上下焕然一新。” 他的话音落下,朝堂上响起一片窃窃的赞同声。 这套制度听上去无懈可击,公正严明,是大刀阔斧的改革之举。 不少老臣都点头称是,看向慕容钰的眼神充满了赞许。 萧绝的眉头皱起,他不懂这些文官的弯弯绕绕,但直觉告诉他,这个病秧子没安好心。 顾清风则依旧垂着眼,仿佛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唯有龙椅上那人的气息,能牵动他的心神。 慕容钰享受着众人的瞩目,他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龙椅上的女帝。 他在等她的反应。 等她或是被这宏大的计划迷惑,或是因触动太多利益而犹豫。 无论哪一种,他都有后手。 这套考核制的标准,由他这个中书令来制定。 谁升谁降,最终的话语权,会牢牢掌握在他手中。 他要用这张网,将整个大周的地方权力,都收拢到自己掌下。 姜芊芊没有说话。 她只是用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静静看着他。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慕容钰的心,一点点提了起来。 就在他以为女帝要出言反对时,姜芊芊却轻笑出声。 那笑声,清脆悦耳,如玉珠落盘。 “慕容爱卿,真乃国之栋梁。” 慕容钰一怔。 “爱卿此法,深得朕心。” 姜芊芊站起身,声音中充满了赞赏。 “吏治之弊,非一日之寒,确需雷霆手段。这‘考核制’,朕准了。” 朝堂上一片哗然。 慕容钰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巨大的得意所取代。 她同意了。 她竟然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这个女人,终究还是被她荒淫的欲望蒙蔽了双眼,看不透这背后的权谋机锋。 然而,姜芊芊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脸上的得意,寸寸凝固。 “不过,为了确保考核的公正,朕以为,还需补充两条。” 她缓步走下台阶,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那身姿曼妙,每一步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神。 “其一,考核期间,朕会亲自巡查各地,体察民情。” “其二,于各州府设立‘闻天鼓’,百姓若有冤情或举报官员不法,可直接鸣鼓,由朕亲派的‘巡查御史’受理,匿名上奏,直达天听。” 姜芊-芊的声音很软,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她走到慕容钰面前,仰头看着他,脸上是纯然的、信任的微笑。 “如此,既有朝堂考核之纲,又有朕与万民监督之目,方能确保万无一失。爱卿以为,如何?” 慕容钰的身体,僵住了。 他引以为傲的计谋,被她轻飘飘的两句话,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亲自巡查? 匿名举报? 她这是要将手,直接伸到最底层。 他原本封闭的、由他全权掌控的考核体系,被打开了两个不受控制的缺口。 他无法反对。 反对,就是心虚。 反对,就是承认他的“公正考核”,见不得光,见不得皇帝,更见不得百姓。 汗水,从他光洁的额角渗出。 他看着眼前这张媚骨天成,却又透着无上威仪的脸,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智谋被彻底碾压的恐惧。 “陛下……圣明。”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随后的一个月,大周朝堂风云变幻。 慕容钰制定的考核条款,被姜芊芊亲自过目,每一条都修改得滴水不漏,让他找不到任何安插心腹的空子。 紧接着,女帝的巡查仪仗浩浩荡荡地离了京。 一箱箱密封的匿名奏报,也源源不断地从各地,通过特殊渠道送入宫中。 慕容钰的心腹们,原本准备好了一套完美的说辞与光鲜的政绩,准备迎接中书令大人的“考核”。 可他们等来的,却是女帝的凤驾。 在姜芊芊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桃花眼下,在她那“仙魅之体”无形的气场影响下,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员,一个个心神恍惚,丑态百出。 有人在汇报工作时,被她轻飘飘一句问话,就吓得冷汗直流,将贪墨的款项说漏了嘴。 有人在陪同巡视时,被她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就勾得神魂颠倒,将自己结党营私的勾当,当成“功绩”炫耀了出来。 而那些被“闻天鼓”惊动的巡查御史,更是从乡野之间,挖出了无数触目惊心的贪腐大案。 当姜芊芊返回京城时,带回来的,是几大车罪证。 朝会之上。 看着那些被五花大绑、哭天抢地的“同党”,慕容钰的面色,白得像一张纸。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精心编织的大网,不仅没有网住皇权,反而将他自己的人,一网打尽。 姜芊芊坐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本血红的罪状名册。 “慕容爱卿。” 她轻轻开口。 慕容钰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此次考核,多亏了爱卿的妙计,才让这些国之蛀虫,无所遁形。爱卿,当居首功。” “为表彰爱卿,朕决定,成立‘内阁’,由爱卿总领内阁事务,专职为朕参赞谋划,不必再为朝中琐事分神。” 这番话,是诛心之言。 每一句嘉奖,都像一把淬了蜜的刀,精准地割断他与朝堂的联系。她用他提出的计策做刀柄,用他的人头做功绩,最后再“赏”他一个虚名,将他彻底架空。 “噗——” 一股腥甜的液体,从慕容钰口中喷出,染红了他身前雪白的丝帕。 他引以为傲的智计,他赖以生存的权谋,在这个女人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极致的挫败感,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 身体在战栗。 神魂在崩塌。 可就在这片崩塌的废墟之中,一种奇异的、扭曲的快感,却破土而出。 被她看透。 被她算计。 被她用更强大的智慧,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种被彻底支配的感觉,让他病弱的身体,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燥热。 他发现,自己竟然在……享受这种感觉。 享受这种被她征服的,淋漓尽致的快感。 他想要更多。 想要被她更彻底地……碾碎。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慕容钰认知颠覆,征服欲转化为被征服欲!】 【慕容钰沦陷值(身)+10%!沦陷值(心)-5%后又+8%!】 【国运值大幅提升!】 系统的提示音,是这场权力游戏的终章乐曲。 萧绝看着咳血的慕容钰,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顾清风看着龙椅上的姜芊芊,眸中的敬畏与爱慕,又深了几分。 姜芊芊缓缓起身,目光落在那个身形摇摇欲坠,却强撑着不倒的男人身上。 她看到他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看到他那双深邃的狐狸眼里,原本的算计与讥诮,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屈辱、痛苦与渴望的……狂热。 朝堂,已经彻底落入她的掌控。 而这只最狡猾的狐狸,也终于开始渴望,被她戴上最贴身的项圈。 第41章 仙门来访,堕落仙尊的守护 朝会散去,金銮殿上的血腥味被龙涎香的气息勉强压下。 那股甜腻又辛辣的味道,还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 慕容钰被内侍“恭敬”地扶回了他的府邸。 他那架空的内阁首辅之位,是一座华丽的囚笼,将他与他经营多年的朝堂彻底隔绝。 养心殿内,暖意融融。 姜芊芊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赤足踩在温润的玉石地面。 顾清风跪坐在她脚边,正用他那双曾执掌仙法的手,为她轻柔地揉捏着脚踝。 他的动作虔诚而专注,白衣上沾染了她身上慵懒的香气,那清冷的气质已经彻底被一种堕落的柔顺所取代。 他不再是九天之上的谪仙。 他是她的。 【叮!目标人物顾清风,忠诚值达到85%!沦陷值(身):90%!沦陷值(心):70%!】 姜芊芊满意地眯起眼,享受着这份驯服的成果。 这只最高傲的白鹤,如今只会为她一人低头。 殿外,萧绝的身影站得笔直。 他穿着厚重的玄铁甲,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铁血气息。 他隔着殿门,能清晰地嗅到里面交织在一起的两种味道。 一种是属于她的,甜腻入骨的魅香。 另一种,是属于那个仙人的,被污染了的、带着情欲味道的清冷。 妒火在他的胸膛里灼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却只能站在这里,像一尊石雕,履行着他守护的职责。 这是她的命令。 也是他的囚笼。 就在这微妙的对峙中,一股沛然的、纯净到令人心生敬畏的压力,从天而降。 整个皇宫的空气都凝滞了。 萧绝猛地抬头,他身后的禁军士兵们更是被这股压力压得喘不过气,兵甲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 三道流光划破天际,落在养心殿前的广场上。 光芒散去,现出三位身着青色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 他们须发皆白,面容肃穆,周身环绕着纯粹的仙灵之力,与这凡尘皇宫的奢靡气息格格不入。 为首的老者手持拂尘,目光如电,直直射向养心殿紧闭的大门。 “孽障顾清风,还不速速出来,随我等回山门领罪!” 声音不大,却带着仙法的威能,震得殿宇的琉璃瓦都嗡嗡作响。 殿内,顾清风的身体一僵,揉捏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那是对生养他的宗门的最后一丝牵绊。 姜芊芊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头顶。 “怕了?” 顾清风摇了摇头,握住她踩在自己膝上的玉足,低头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有陛下在,清风无所畏惧。” 他眼中的挣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为她不惜一切的决绝。 很好。 姜芊芊笑了。 她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衫,赤足向殿外走去。 顾清风紧随其后,是她最忠诚的影子。 殿门大开。 姜芊芊的身影出现在三位长老面前。 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身姿曼妙,那张脸媚骨天成,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带着致命的妖娆。 更让三位长老心神剧震的,是她身上那股“仙魅之体”的气息。 圣洁与魅惑,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她身上完美融合。 那气息,对他们这些苦修数百年的清修之士,是致命的毒药,也是最极致的诱惑。 他们只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的道心开始不稳,体内纯净的仙灵之力,竟有了一丝被污染的燥热。 “你就是那个迷惑清风的妖女?” 为首的长老强行压下心头的异样,厉声喝道。 姜芊芊没有回答,只是轻笑一声。 她开启了【圣言蛊惑】。 “几位仙长,远道而来,何必动怒。” 她的声音很软,很轻,却带着一种圣洁的韵味。 这声音传入三位长老耳中,他们那颗因愤怒而紧绷的道心,竟不受控制地松懈下来。 那股燥热的感觉,变得更加清晰,甚至带上了一丝丝隐秘的、让人羞于启齿的渴望。 他们猛地一惊,各自运功,才勉强守住灵台清明。 这妖女,好生厉害的魅术! “清风。” 姜芊芊没有再看他们,只是淡淡地呼唤了一声。 顾清风从她身后走出,挡在了她的身前。 他面向三位曾视若神明的师门长辈,神情平静,目光坚定。 “弟子顾清风,见过三位师叔。” 他躬身行了一礼。 “弟子道心已改,尘缘已定,今生今世,愿永世追随陛下,护卫大周,再不回青玄宗了。”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着自己的背叛。 “你!” 为首的长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怒斥。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这是自甘堕落,自毁仙途!” 另一位长老更是痛心疾首。 “清风,你是我青玄宗百年不遇的天才,宗门的未来皆系于你身,切不可为一介女色,误了大道啊!” 顾清风缓缓摇头。 “师叔错了。” “昔日清风,修的是断情绝爱的小道。” “如今,弟子追随陛下,方知红尘欲海,阴阳调和,才是无上大道。”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彻底点燃了三位长老的怒火。 “冥顽不灵!” 为首的长老大喝一声,拂尘一甩,一道凝练的青色仙光,便朝着顾清风卷去。 他要先将这个孽徒制住,再带回山门,废去修为,打入思过崖。 顾清风面色不变。 他抬起手,指尖同样亮起光芒。 可他的仙法,不再是纯粹的青色。 那光芒中,混杂着一丝暧-昧的粉红,带着凡尘的酒气,人间的烟火,还有……属于姜芊芊的,那股甜腻的体香。 两股仙法在空中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长老那纯净的青光,在接触到顾清风那“污浊”的粉色光芒后,竟被迅速同化、污染。 长老只觉得一股混杂着情欲与懒散的气息,顺着仙法逆流而上,直冲他的神魂。 他体内的仙灵之力,像是喝醉了酒,开始不受控制地乱窜。 他那古井无波的道心,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香艳的、堕落的幻象。 “噗。” 长老一口鲜血喷出,蹬蹬蹬连退数步,脸上满是骇然。 他的仙法,被破了。 不是被更强的力量击溃,而是被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带着凡尘欲望的力量,从内部……腐蚀了。 另外两位长老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他,同时各自祭出法宝。 可他们惊恐地发现,顾清风只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堕落”气息,就让他们的法宝光芒暗淡,灵性大失。 他们的仙法,对上他这种“以凡入仙”的诡异法门,竟然毫无用处。 这怎么可能! 就在三位长老震惊骇然之际,一阵整齐划一的、沉重的甲胄摩擦声响起。 萧绝手持长刀,率领着数百名身披重甲的禁军,将三位长老团团围住。 冰冷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士兵们的眼中,没有对仙人的敬畏,只有冰冷的、随时准备执行命令的杀意。 他们誓死守护的,是他们的女帝陛下。 任何威胁到她的人,无论是谁,都得死。 三位长老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孽徒的仙法诡异莫测,那妖女的魅术更是防不胜防,如今,又加上了这凡俗军队的威胁。 他们今天,怕是讨不到任何好处了。 姜芊芊这才慢悠悠地走上前,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三位仙长,打也打过了,气也该消了。” “清风是朕的人,大周是朕的国。你们青玄宗想在他身上占便宜,得先问问朕同不同意。” 她的语气很软,内容却霸道至极。 “不过,朕向来与人为善。” 她话锋一转,抛出了她的条件。 “只要青玄宗承诺,永不干涉朕与清风之事,并奉大周为尊。朕便允许你们,在大周全境自由传道,广收门徒。” “甚至,朕的国库,每年都可以拨出一笔巨款,为你们采购修仙所需的奇珍异宝。” 这个条件,让三位长老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青玄宗虽是修仙大宗,但对资源的需求也极大。 若能得到一个统一王朝的倾力支持…… 那好处,无可估量。 他们看着心意已决的顾清风,看着实力深不可测的姜芊芊,再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军队。 良久,为首的长老颓然一叹,收起了拂尘。 “罢了。” “此间事,我等会如实禀报掌门,由他定夺。”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顾清风,眼神复杂。 然后,三位长老化作流光,带着满心的不甘与震惊,黯然离去。 危机,解除。 萧绝挥手,禁军们悄无声息地退下,但他依旧守在不远处,一双眼睛紧紧锁在顾清风身上,充满了警惕与敌意。 顾清风转身,重新跪倒在姜芊芊面前,额头贴着她冰凉的脚背。 “谢陛下,为清风扫清障碍。” “从今日起,清风的道,便是陛下的道。清风的命,便是陛下的命。” 【叮!目标人物顾清风,忠诚值达到100%!】 【沦陷值(身):100%!】 【沦陷值(心):100%!】 【特殊技能“仙法辅助”进化为“护道仙法”!可调动国运龙气,布下守护结界!】 【恭喜宿主!成功收服仙门势力,国运值暴涨!亡国倒计时已暂停!】 姜芊芊俯下身,抬起顾清风的下巴。 她看着他那双彻底被痴迷与虔诚填满的眼眸,满意地笑了。 这只曾经翱翔九天的白鹤,现在,连羽毛都染上了她的颜色,成了她最华丽、也最忠诚的藏品。 第42章 权臣病发 权臣府邸,死气沉沉。 空气里弥漫着经年不散的药味,苦涩,厚重,像是给整座宅院裹上了一层陈旧的寿衣。 慕容钰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层层叠叠的锦被,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那股寒气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带着朝堂之上那场惨败的屈辱,在他四肢百骸间流窜。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肺腑一阵闷痛。 随之而来的,是压抑不住的低咳,每一次都咳得他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力都咳出去。 他输了。 那个女人,用他最引以为傲的智谋,将他打入了尘埃。 然而,在这无尽的虚弱与挫败感中,一种更加隐秘,更加扭曲的渴望,正从他腐朽的身体深处破土而出。 他想见她。 他病态地渴望着她身上那股霸道的、充满生命力的气息。 就像濒死的草木渴望着甘霖。 他知道那是毒药,可他已经无可救药地上了瘾。 府里的下人通报女帝驾临时,声音都在发颤。 慕容钰正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闻言手一抖,滚烫的药液洒在手背上,他却毫无所觉。 她来了。 她竟然真的来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瞬间冲散了身体的寒意。 姜芊芊没有让任何人通传,径直走进了这间充斥着药味的寝殿。 她一进来,那股甜腻又强势的魅魔气息就冲散了满室的苦涩。 她就像一道浓墨重彩的活色生香,硬生生劈开了这片死寂的灰白。 她挥手,内侍与婢女们便躬身退下,噤若寒蝉。 殿门被轻轻合上。 整个空间,只剩下他和她。 姜芊芊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向床榻。 她的脚步很轻,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却像是每一步都踩在了慕容钰的心跳上。 那股气息越来越浓。 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缚住。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压迫感并非来自皇权,而是源于她身体里那股让他战栗又渴望的力量。 他身体里每一个干涸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被那股气息“滋养”。 慕容钰试图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他想坐起身,想用他惯有的讥诮语气说些什么。 “陛下……大驾光临……” 话未说完,一阵猛烈的痉挛从他胸口炸开。 “咳……咳咳咳!” 他控制不住地弯下腰,剧烈地呛咳起来,仿佛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从喉咙里呕出。 雪白的丝帕上,瞬间绽开一朵刺目的红梅。 姜芊芊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狼狈的模样。 她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抚上他因咳血而滚烫的脸庞。 就是这个动作。 一股难以抗拒的、带着灼热温度的力量,顺着她的指尖,悍然涌入他的身体。 那不是温柔的滋养。 那是一场蛮横的冲刷与掠夺。 慕容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呃啊……” 他不受控制地张开嘴,咳出的不再是鲜红的液体。 那血中,夹杂着一丝丝触目惊心的黑气,带着一股腥臭的铁锈味。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股灼热的洪流在他枯竭的经脉中横冲直撞,冲刷着那些沉积多年的病灶与郁结。 痛苦。 极致的痛苦。 可在这痛苦的尽头,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被洗涤一空的虚弱与轻松。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慕容钰‘病娇体质’正在被魅魔之力‘净化’。】 【体内郁结毒素正在被强制排出……】 【慕容钰忠诚度+5%!】 姜芊芊的指尖,依旧停留在他苍白的脸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皮肤下那紊乱的血脉,正在她的力量下,被强行梳理,重归秩序。 这个男人的身体,比她想象的还要有趣。 终于,那场风暴般的咳喘平息了。 慕容钰瘫软在榻上,冷汗浸透了里衣,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腔里那股常年伴随着他的刺痛与滞涩感,竟然消失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虚弱地抬起手,没有抓住她的手腕,而是死死攥住了她华丽的衣角,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他已经无法离开她了。 这种被治愈的、被掌控的感觉,比世间任何权谋算计,都更让他沉沦。 【叮!目标人物慕容钰认知颠覆,征服欲转化为被征服欲!】 【慕容钰沦陷值(身)+20%!沦陷值(心)+15%!】 姜芊芊俯下身,红唇凑到他的耳边。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爱卿,感觉如何?” 慕容钰的身体一颤,攥着她衣角的手又紧了几分。 “只要你彻底臣服。” “你的身体,你的智慧,你的所有一切,都献给朕。” “朕不仅能治好你的病,还能让你获得前所未有的健康与力量。” “让你真正……活过来。” 这番话,是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健康。 新生。 这是他用尽所有智谋都无法换来的东西。 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彻底崩塌,内心深处对健康的渴望,战胜了所有抗拒与尊严。 他不再是那个在棋盘上与她博弈的权臣。 他心甘情愿,成为她手中最锋利,也最忠诚的棋子。 “臣……”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狂热。 “遵旨。” 【叮!目标人物慕容钰,理智彻底崩塌。】 【内心渴望战胜一切抗拒,已产生病态的忠诚与依赖。】 【慕容钰沦陷值(身):90%!】 【慕容钰沦陷值(心):95%!】 【忠诚值:100%!】 【恭喜宿主!成功驯服腹黑谋士,内政掌控力大幅提升,国运值暴涨!】 慕容钰抬起头,那双曾经深邃多谋的狐狸眼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毫无保留的渴望与臣服。 他知道,自己完了。 也知道,自己……新生了。 第43章 军中暗斗 养心殿的门被推开时,带进了一股掺杂着尘土与汗液的燥热气息,冲撞着殿内原本安逸的香氛。 萧绝高大的身躯,将门外的光线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刚刚从巡防的岗位上下来,一身玄铁重甲还未卸去。 这几日,他刻意绕着权臣府邸所在的宫道巡视。 他看见了。 他看见那个叫慕容钰的男人,那个曾经病得像一张随时会碎裂的薄纸的谋士,如今正披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站在庭院的梅树下。 那张苍白的脸上,泛着一层健康的、几乎可以说是饱满的红晕。 那是一种被精心浇灌后,从内里透出的光泽。 他甚至能闻到,风中带来的,属于慕容钰的气息。 那股常年不散的苦涩药味,被另一种更霸道、更甜腻的味道覆盖、浸透,最后融合成一种怪异的、让他胸口发闷的香气。 那是她的味道。 是她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力量,去“滋养”另一个男人的证明。 这个认知,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烙在他的心口。 凭什么。 他萧绝,是最先臣服于她的。 他为她浴血沙场,为她下跪称臣,将一身傲骨碾碎了铺在她脚下。 可她却将那份能起死回生的恩泽,分给了那个只会玩弄阴谋的病秧子。 妒火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姜芊芊正斜倚在软榻上,指尖勾着一缕墨发,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 她看着萧绝走进来,看着他身上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 “陛下。” 萧绝单膝跪地,沉重的铠甲与光洁的玉石地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头垂得很低,声音却绷得很紧。 “臣请命,全面接管皇城禁卫,重整宫中防务。” 这是他的请缨。 也是他的宣战。 他要用最直接的方式,将慕容钰那个男人,彻底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他要将整座皇宫,变成只属于他守护的、密不透风的铁桶。 姜芊芊的指尖停住了。 她笑了。 那笑意很浅,却让萧绝浑身紧绷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松懈了一瞬。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请求。 “萧卿,你的忠心,朕看见了。” 她的声音很软,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紧绷的神经。 “宫中防务,朕信得过你。不过,朕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 萧绝抬起头。 “朕的禁军,平日里看着威武,真到了紧要关头,不过是一群花架子。” “朕要你,亲自去操练他们。” “朕要他们,变成像你一样,能以一当百的虎狼之师。” “从明日起,你便是禁军总教习。每日的操练进程,你必须亲自来向朕汇报。” 一番话,轻描淡写地将他的请求,转化成了一个无法拒绝的命令。 一个将他牢牢拴在身边,每日都必须来见她的命令。 萧绝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感觉自己像一头被摸透了习性的猛兽,主人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踩在他的痒处,或是痛处。 他那点汹涌的醋意,在她面前,变成了被她随意拿捏的、可笑的把戏。 可他无法抗拒。 甚至,在那份屈辱之下,还升起了一丝隐秘的、被她看穿了心思的甜。 “臣……遵旨。”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第二日,皇城东侧的巨大演武场,变成了人间炼狱。 萧绝将他所有的焦躁、妒火、还有那无处发泄的占有欲,全部倾泻到了这群养尊处优的禁军身上。 他像一尊黑铁战神,矗立在演武场中央。 他制定的训练,简单、粗暴、毫无人性。 负重越野,对战搏杀,极限耐力。 淘汰的标准只有一个,站不起来的人,就滚出演武场。 士兵们沉重的喘息声,肌肉撕裂的痛呼声,兵刃碰撞的铿锵声,交织成一曲铁血的乐章。 不过短短数日,禁军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那股懒散油滑之气被彻底洗去,取而代之的,是狼一般的凶悍与绝对的服从。 他们的眼中,对萧绝充满了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对强者的绝对崇拜。 姜芊芊的军事力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膨胀着。 慕容钰自然也察觉到了这股变化。 他也听说了,萧绝如今每日都会去养心殿,向女帝“汇报军情”。 他坐在自己府邸中,手中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佩,那是姜芊芊上次来时,随手丢给他的。 玉佩上,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和香气。 他不能让那个武夫,独占她的目光。 很快,一份条理清晰、文采斐然的奏折,便送到了姜芊芊的案头。 慕容钰在奏折中“恳切”地提出,禁军操练,不应只重武力,更应辅以兵法谋略。 他“不才”,愿“协助”萧绝将军,为禁军讲解阵法韬略,以期将他们打造成一支智勇双全的王牌之师。 每一个字,都透着为国分忧的赤诚。 每一个笔画,都藏着想要靠近她的野心。 姜芊P芊芊看完奏折,只是轻笑了一声。 她朱笔一批,只写了两个字。 “不必。” 她享受这种争夺。 看着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为了博取她的一丝垂青,而明争暗斗,丑态百出。 这种感觉,比任何权势都更让她着迷。 傍晚。 萧绝拖着一身疲惫,再次来到养心殿。 他身上混合着汗水、尘土与血腥气,与这奢华精致的殿宇格格不入。 他跪在姜芊芊的脚下,详细汇报着今日的操练成果,哪个士兵表现优异,哪个小队阵法纯熟。 他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完成任务后的满足。 汇报完毕,他却没有起身。 他只是跪在那里,用眼角的余光,贪婪地描摹着她踩在软榻边缘的、那截白皙的脚踝。 白日里,他在演武场上是说一不二的铁血阎罗。 可到了夜里,在这座宫殿,他只是她脚边一条等待垂怜的狗。 他忽然想起了慕容钰。 想起了那个男人日渐好转的身体,想起了他眼中那种被满足后的餍足光彩。 那股被强行压下去的妒火,又一次灼烧起来。 可这一次,感觉却有些不同。 他发现,即便那妒火烧得再旺,也无法动摇他此刻跪在这里的这个事实。 他为她训练军队,是心甘情愿。 他向她俯首称臣,是理所应当。 他的忠诚,早已不是为了大周,不是为了天下。 他的忠诚,从里到外,从骨髓到神魂,都只刻着她一个人的名字。 嫉妒,只是因为他想成为她手中最锋利、最有用、最受宠爱的那一把刀。 这份认知,让他感到一阵悚然的恐惧,紧随其后的,却是更加彻底的、堕落的平静。 【认知颠覆:萧绝在训练中发现,他对姜芊芊的忠诚已经深入骨髓,即便醋意再浓,也无法改变他对她的绝对服从。】 姜芊芊感受到了他身上气息的细微变化。 那股暴躁的、充满攻击性的嫉妒,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内敛的占有欲。 像一头护食的恶犬,虽然不再嘶吼,但任何胆敢靠近它食盆的生物,都会被它毫不犹豫地撕碎。 她很满意。 她喜欢他这副模样。 【叮!目标人物萧绝,忠诚度提升至95%!】 【嫉妒心已转化为病态的守护欲与独占欲,对宿主的命令产生绝对服从性。】 很好。 姜芊芊伸出脚,用脚尖轻轻勾了勾萧绝的下巴。 她的忠犬,已经彻底驯服了。 第44章 病榻密谈 慕容钰府邸的药味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生的、干净的草木香气。 他站在庭院中,身体里那股常年盘踞的阴冷寒气,被一股霸道的、灼热的力量驱散。 久违的轻盈感让他有些不适应。 每一次呼吸,不再是牵扯着肺腑的钝痛,而是一种清冽的、带着生命气息的舒畅。 他活过来了。 这具残破的、被他厌恶了半生的躯壳,正在被她重塑。 可这“恩赐”,是有代价的。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条经络,都被打上了她的烙印。 那股力量在他体内流淌,滋养着他,也禁锢着他。 他成了一株被精心圈养的盆栽,看似生机勃勃,根系却被牢牢锁死在那个女人的掌心。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这种被施舍的健康。 他要的是权柄,是能将整个天下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绝对的掌控力。 而现在,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掌控。 这种认知,比病痛本身更让他煎熬。 他需要更多。 他需要她更多的“恩赐”,需要她赐予他能匹配这份健康的、真正的力量。 姜芊芊再次踏入这座府邸时,没有让任何人通传。 她赤足走在回廊上,裙摆拂过光洁的地面,悄无声息。 当她推开书房的门,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甜腻香氛,便汹涌而入,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 慕容钰正在临摹一幅山水画,闻到这股气息,笔尖一颤,一滴浓墨便在洁白的宣纸上晕开,毁了整幅画的意境。 他没有恼怒。 他只是缓缓放下笔,转过身。 她就站在门口,背着光,身形被勾勒出一圈惑人的光晕。 那股气息,是压迫,也是诱惑。 是他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的“滋养”。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她的气息催化下,开始加速奔流,四肢百骸都泛起一层酥麻的暖意。 “陛下。” 他躬身行礼,姿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谦卑。 姜芊芊走到他面前,指尖轻轻拂过那张被墨点毁掉的画。 “爱卿的心,乱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魔力。 慕容钰的身体绷紧了。 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所有引以为傲的伪装,都显得如此可笑。 他索性不再掩饰。 他抬起头,那双曾经深邃多谋的狐狸眼里,翻涌着毫不遮掩的、病态的渴望。 “臣,有罪。” “臣想要的,太多。” “臣渴望权柄,渴望能站在陛下的身边,为您扫清一切障碍,将整个大周都变成您掌中的棋盘。” “臣愿为您效犬马之劳,为您肝脑涂地。” “只求陛下……再多给臣一些恩赐。” 他说着,双膝一软,便要跪下去。 姜芊芊却伸出手,托住了他的手臂。 她的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抚上他的脸庞。 那股灼热的力量,比上一次更加汹涌,更加蛮横。 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柔,就是纯粹的、带着侵略性的灌注。 “啊……” 慕容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 他感觉自己的骨骼都在呻吟,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 那不是痛苦。 那是一种被填满的、被撑开的、极致的舒适与满足。 他虚弱的身体,像久旱的土地,贪婪地吸收着这致命的甘霖。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慕容钰内心创伤——‘掌控缺失症’。】 【童年因病弱受尽欺凌,内心极度自卑,对‘掌控’产生病态执念。】 【分析完毕,建议宿主利用其创伤,进行深度精神绑定。】 系统的提示音,在姜芊芊的脑海中响起。 原来如此。 这个男人对权力的渴望,源于他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与自卑。 他想掌控一切,只是为了弥补他从未能掌控自己身体与命运的缺陷。 姜芊芊的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她俯下身,红唇凑到他滚烫的耳边。 “爱卿,你真的想要掌控一切吗?” 她的气息,带着湿热的温度,喷洒在他的耳廓上,让他浑身都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你连自己的身体都掌控不了,又谈何掌控天下?”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了他最脆弱的伤口。 慕容钰的身体僵住了。 童年那些被遗忘的、屈辱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因为咳血而被同龄的世家子弟嘲笑。 因为体弱而被父亲厌弃的眼神。 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听着外面健康的、充满活力的嬉笑声,只能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憎恨着这具不争气的、随时会散架的身体。 从那时起,他就发誓,他要用他的头脑,去掌控所有人的命运。 他要让那些曾经轻视他的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朕可以给你。” 姜芊芊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再次响起。 “朕可以给你无上的权力。” “朕让你做朕的影子,朕的另一双手。” “朕在前,你在后。朕的旨意,由你来执行。这大周的朝堂,这天下的棋局,都由你来为朕布置。” “到那时,天下人只知女帝圣明,却不知背后真正操纵这一切的,是你,慕容钰。” “他们依旧会轻视你,轻视你这个病弱的、需要靠朕‘恩宠’才能活下去的谋士。” “而你,却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掌控着他们的生死荣辱。” “这,才是真正的掌控。” “不是吗?” 轰—— 慕-容钰的理智,彻底崩塌了。 她看穿了他。 她看穿了他内心最深处,那个阴暗的、扭曲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直视的欲望。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站在明面上的权势。 他享受的,是那种躲在幕后,像神明一样,拨动所有人命运丝线的快感。 而现在,她给了他这个机会。 代价,仅仅是彻底的臣服。 他内心对健康的渴望,对权力的渴望,对摆脱自卑的渴望,在这一刻,全部交织在一起,凝聚成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无法抗拒的沉沦。 他不需要掌控一切了。 他只需要被她掌控。 只要成为她的工具,她的棋子,他就能通过她,获得比掌控一切更大的权力,与更深的满足感。 这是一种堕落,也是一种新生。 【认知颠覆:慕容钰在宿主的诱导下,核心欲望发生扭曲。由‘掌控一切’,转变为‘渴望被宿主掌控,并以此获得终极权力与满足’。】 他抬起手,不再是抓住她的衣角。 他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了她抚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然后,将她的手掌,紧紧贴在自己的心口。 “臣……愿为陛下……最忠诚的棋子。”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献祭般的、狂热的虔诚。 【叮!目标人物慕容钰,精神防线彻底崩溃!】 【已产生病态依赖与绝对忠诚。】 【慕容钰沦陷值(身):95%!】 【慕容钰沦陷值(心):100%!】 【忠诚值:100%!】 【恭喜宿主!腹黑谋士已彻底驯服,内政系统全面解锁!】 慕容钰抬起头。 那双狐狸眼里,曾经的算计与讥诮,都已褪去。 只剩下纯粹的、毫无保留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痴迷与臣服。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也知道,自己,终于真正地活过来了。 第45章 天灾再临 大周的春天,没有等来预想中的生机。 一场无声的瘟疫,比最凶猛的狼群更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京畿之地。 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股混杂着腐烂与草药的怪异气味。 坊市间,曾经的叫卖声被压抑的、连绵的咳嗽声所取代。 一封封来自京畿各县的加急文书,雪片般堆满了姜芊芊的案头。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涂抹着绝望。 染病者,初时高热不退,继而身上遍布红疹,最后在极度的衰弱中耗尽生命。 姜芊芊的指尖,轻轻划过奏折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描述。 她需要一场神迹。 一场足以镇压所有恐慌,将大周从泥潭中拔起的,不容置疑的神迹。 她想到了顾清风。 养心殿内,香氛依旧甜腻。 顾清风白衣胜雪,踏入殿门。 他身上的清冷气息,与这殿内的暖香交织,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调和。 他不再是那个对这股“凡尘气息”避之不及的谪仙。 他已经习惯了,甚至,他的身体深处,在隐隐渴望着这股能让他道心颤抖,却又让他感到无比真实的力量。 “臣,参见陛下。” 他的声音,依旧清越,却少了一分疏离,多了一丝温度。 姜芊芊没有看他。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那棵了无生气的枯树上。 “城外,有十万生灵在等死。” “朕要你,去救他们。” 她的话语很轻,没有命令的强势,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笃定。 仿佛她要的,不是逆天改命的仙家手段,只是让他去花园里摘一朵花。 顾清风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知道这场瘟疫。 以他的仙法,救治十万人,并非不可能,但必将耗费海量灵力,甚至可能损伤他的道行根基。 可他没有半分犹豫。 他平静地抬起头,那双淡漠的眼眸里,映着她慵懒的侧影,一片清明。 “臣,遵旨。” 他愿意。 为她耗尽所有,为她道基受损,他心甘情愿。 京城之外,临时搭建的隔离区,是一片人间炼狱。 空气中飘荡着死亡的恶臭,绝望的哭嚎声从未停歇。 顾清风就站在这一片污秽与绝望的中央。 他白衣如故,纤尘不染的身影,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闭上眼,双手缓缓结印。 金色的仙力,从他体内涌出,却不再是过去那种纯粹的、带着神圣威压的光芒。 那金光之中,掺杂着一缕极淡的、惑人的绯色。 那是属于姜芊芊的魅魔气息,早已在他不知不觉间,与他的仙力融为一体。 金色的光雾,温柔地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隔离区。 那光雾带着一股奇异的甜香,压过了死亡的腐臭。 它触碰到那些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身体。 没有灼热的净化,没有痛苦的剥离。 那是一种润物无声的滋养。 一个濒死的少年,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贪婪地呼吸着这香甜的空气。 他身上那些狰狞的红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下面新生的、光洁的肌肤。 一个痛失爱子的母亲,原本浑浊的、充满死寂的双眼,在光雾的笼罩下,重新焕发了神采。 她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正从四肢百骸涌入,驱散了盘踞体内的病毒与寒意。 他们不仅被治愈了。 在光雾的滋养下,一幅奇异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浮现在每一个被治愈者的脑海。 他们看见了。 看见了那位高居于龙椅之上,容颜绝世的女帝。 她悲悯地垂下眼帘,伸出手,赐予了他们新生。 这不是仙尊的恩赐。 这是女帝的怜悯。 是女帝,派来了她的神使,拯救了他们这些卑微的蝼蚁。 “女帝陛下……圣明!” 不知是谁,第一个嘶哑地喊出声。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与跪拜,响彻云霄。 那些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百姓,眼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种狂热的、毫无保留的信仰。 他们跪在泥泞的土地上,朝着皇宫的方向,一遍遍地叩首,额头磕出了血迹也浑然不觉。 顾清风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感受到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涌入他的体内。 那不是天地灵气。 那是……信仰之力。 他那融合了“凡尘气息”的仙力,在治愈这些凡人的同时,竟无意识地在他们心中种下了对姜芊芊狂热崇拜的种子。 而这些种子,又反哺给了他更加强大的力量。 他的道,没有被凡尘玷污。 他的道,在红尘之中,找到了一个全新的、更加宏大的方向。 【认知颠覆:顾清风在救治百姓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仙法与凡尘结合,不仅没有玷污,反而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和更深层次的“大道”。】 他缓缓睁开眼,看向皇宫的方向。 他明白了。 他的道,不在九天之上。 他的道,就在她的脚下。 她,就是他唯一的劫,也是他唯一的道。 【叮!目标人物顾清风,凡尘仙力异变完成!】 【解锁特殊能力:信仰链接(可通过仙法,将受术者的崇拜与信仰,直接转化为对宿主的国运值与个人威望)。】 姜芊芊站在城楼之上,遥遥望着城外那片金色的光海,听着那震天的欢呼。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城墙之下,萧绝一身玄甲,挺立如松。 他听着那些百姓对女帝的狂热呼喊,感受着那股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崇拜气息,胸口一阵烦闷。 他承认,那个白衣飘飘的仙尊,做到了他用刀剑也做不到的事情。 可这份功劳,这份荣光,这份能让她展露笑颜的“神迹”,不属于他。 那股熟悉的、名为嫉妒的火焰,再次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另一边,慕容钰的府邸中。 他手中拿着一份密报,上面详细记录了城外发生的一切。 “信仰……” 他低声念着这个词,那双狐狸眼里,闪烁着精于算计的光。 一个能征服肉体的将军。 一个能征服灵魂的仙尊。 他的陛下,手中的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而他,要做她手中,那张最隐秘,也最致命的底牌。 瘟疫平息,国运暴涨。 姜芊芊的统治,在这一场“神迹”之后,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固。 她享受着这一切。 她享受着这些天之骄子,为了她,一步步踏碎自己的骄傲,沦陷于她编织的情网。 清冷的仙尊,已经为她堕入凡尘,沾染上了人间的烟火与欲望。 他的道心,彻底为她而破。 从此以后,他飞升的阶梯,只能由她亲手搭建。 第46章 密室审讯 瘟疫来得太巧了。 姜芊芊把玩着手中的小镜子,镜面上映着她白皙的下颌线条。春天的瘟疫,偏偏在她刚收服萧绝、拿下军权的时候爆发,这要说没人在背后搞鬼,她把这面镜子给吃了。 “钰儿。”她懒洋洋地开口。 慕容钰从殿外走进来,身形比之前挺拔了不少。那股常年笼罩他的病气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精神抖擞。他的脸色还是白,但那是一种健康的白皙,不再是病弱的蜡黄。 “陛下。”他行礼,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查得怎么样?” “回陛下,臣已经锁定了几个目标。”慕容钰从袖中取出一张名单,“这些人在瘟疫爆发前,都有异常的行踪。其中三人,值得重点关注。” 姜芊芊接过名单扫了一眼。上面写着三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详细标注了此人的身份背景和可疑之处。 “办事效率不错嘛。”她满意地点头,“把人都抓来,朕要亲自问问。” 慕容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原本以为,陛下会让他代为审讯,毕竟这种脏活累活,向来不是帝王该干的。可她偏要亲自出马。 这个女人,永远能超出他的预期。 密室设在养心殿的地下。这里原本是前朝皇帝的私人金库,被姜芊芊改造成了一个功能齐全的“会客厅”。墙壁用上等的青石砌成,隔音效果绝佳。 三名嫌疑犯被带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名叫钱老三,做药材生意。第二个是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书生,叫李文轩,据说是某个世家的远房亲戚。最后一个年纪最大,须发花白,穿着道袍,自称道长,法号清虚。 三人都被绑在椅子上,眼神惊恐地看着高坐在主位上的女帝。 姜芊芊今天穿了一身深红色的宫装,领口开得稍低,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根金色的小鞭子。 【叮!检测到审讯环境,建议宿主开启魅惑光环,降低目标心理防线。】 【是否消耗100征服点,兑换道具“真言鞭挞(加强版)”?】 姜芊芊在心中默默选择了“是”。 下一秒,一股甜腻的香气开始在密室中弥漫。那香气很淡,却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深呼吸。 三名嫌疑犯的表情开始发生变化。原本的恐惧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醉的神色。 慕容钰站在姜芊芊身后,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常。他的鼻翼轻颤,那股香气对他来说并不陌生——这是陛下身上特有的气息,只是今天格外浓烈。 更让他在意的是,那三个本来硬气得要死的嫌疑犯,现在看向陛下的眼神,竟带上了一种近乎崇拜的迷恋。 这不是单纯的美色诱惑。这是某种更深层次的精神控制。 慕容钰的瞳孔微缩。这个发现让他既兴奋又恐惧。兴奋的是,他的陛下果然拥有超越常人的神秘力量。恐惧的是,这种力量一旦用在他身上… “钱老三。”姜芊芊开口了,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耳畔,“说说吧,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钱老三的身体轻颤,眼神迷离地看着她:“陛下…小人…小人最近在收购一批特殊的药材…” “什么药材?” “是…是一种叫''蚀骨草''的毒草…有人出高价让小人收购,说是要用来炼制丹药…” 姜芊芊手中的金鞭轻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那鞭子每摆动一下,钱老三的身体就跟着颤抖一次,像是有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的神经。 “谁出的高价?” “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那个管事…陈公公…” 啪! 金鞭在空中轻响,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钱老三浑身一激灵,原本还有些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几分,嘴里的话也说得更清楚了。 “陈公公说,这批药材是要献给太后娘娘养生用的…小人不敢多问,只管收货…” 姜芊芊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养生?用蚀骨草养生?这老太婆还真是创意十足。 “那你知道这些药材最后被送到哪里去了吗?” “小人…小人只负责收购和初步处理…后面的事情都是李文轩在负责…” 姜芊芊的目光转向第二个嫌疑犯。李文轩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此时却满头大汗,身体不停地颤抖。 “李文轩,该你了。” 金鞭再次在空中摆动,这次带起了一股更加浓郁的香气。李文轩的眼神彻底迷离了,嘴巴张开,像条缺水的鱼。 “小生…小生负责将处理好的蚀骨草,混入城中的水源…还有一些贫民区的水井…” 慕容钰在后面听得暗自心惊。这个女人的手段,比他想象中还要高明。她竟然能让这些人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主动说出心中的秘密。 而且看这架势,她手中那根金鞭绝不是普通的装饰品。每次鞭子摆动,嫌疑犯们的反应都会发生变化,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 “水源投毒…手段倒是不错。”姜芊芊赞赏地点头,“那么,清虚道长,你在这个计划中负责什么?” 最后那个老道士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他的眼神空洞,嘴角甚至还流出了一丝口水。 “贫道…贫道负责在投毒的同时,施展邪术…让瘟疫的传播速度加快…让死亡的人数增多…” “还能让瘟疫看起来像是天灾,而不是人为。”姜芊芊补充道。 “是…是的…陛下圣明…” 三个人的供词拼凑在一起,整个阴谋的脉络就清晰了。太后党羽想要借瘟疫之名,削弱姜芊芊在民间的威望,同时借机在朝堂上发难,质疑她的治国能力。 可惜,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姜芊芊手里有个顾清风,能够力挽狂澜,将瘟疫化解,反而为她赢得了更高的声望。 “陛下。”慕容钰主动开口,“这三人的供词已经足够定罪了。臣建议…” “你建议什么?”姜芊芊回头看他,那双桃花眼里闪着某种危险的光芒。 慕容钰感受到了一种被捕食者盯上的恐惧。他忽然意识到,刚才自己在观察她审讯手段的时候,她也在观察着自己。 “臣…臣建议将这三人处死,以儆效尤。” “那太后党羽呢?” “陛下若是信任臣,臣愿为陛下将他们一网打尽。” 姜芊芊站起身,缓缓走到慕容钰面前。她伸出手,指尖轻抚过他的脸颊。那股熟悉的、灼热的力量再次涌入,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钰儿,你刚才在观察朕?” 慕容钰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臣…臣只是好奇陛下的手段…” “好奇?”姜芊芊笑了,“那朕就让你见识更多。” 她手中的金鞭轻抚过慕容钰的下颌,鞭梢的凉意让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想知道朕还有什么秘密吗?” 慕容钰的喉结滚动,声音沙哑:“臣…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那就彻底臣服于朕。”姜芊芊的声音低得像呢喃,“成为朕手中最锋利的刀,最忠诚的狗,朕就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 慕容钰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他跪了下去,双手抱住姜芊芊的腿,脸颊贴在她的膝盖上。 “臣愿意…臣什么都愿意…” 第47章 军权交接 京城今日的阳光格外刺眼,连带着朝堂上的空气都显得有些燥热。 姜芊芊端坐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那三份口供。昨夜密室里的收获颇丰,太后党羽的罪证确凿,现在是时候来一场彻底的大清洗了。 她抬头看向殿下跪着的一排官员,这些人脸色煞白,额头冒汗,活像一群等待宰杀的鸡鸭。 “诸位爱卿,”姜芊芊的声音轻柔得像春风,“朕昨夜做了个噩梦,梦见有贼子胆敢在朕的治下投毒害民,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好笑?” 殿下鸦雀无声。 太后党羽的领头人陈公公膝盖已经开始打颤,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秃顶滑落。 “既然是噩梦,那就该醒了。”姜芊芊轻笑,“来人,将这些证据宣读给诸位爱卿听听。” 慕容钰从旁边走出,声音清朗地读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供词。每读一句,跪着的官员就矮一分,到最后几乎趴在地上。 陈公公终于撑不住了,扑通一声磕头如捣蒜:“陛下饶命!老奴是被逼的啊!” “被逼?”姜芊芊挑眉,“朕很好奇,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逼得朕的内侍去毒害朕的子民?” 陈公公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是死路一条。 “算了,朕也不为难你。”姜芊芊摆摆手,“既然你这么喜欢毒药,那就让你尝个够。来人,将他们拖下去,用他们自己配制的毒药赐死。” 陈公公被拖走时还在拼命挣扎,嘴里喊着什么,可惜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清理完叛逆,姜芊芊的目光转向殿外。 “宣萧绝觐见。” 不多时,萧绝大步走进大殿。他今日穿着一身黑色铠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峻的光泽。那张刀削般的脸庞上没有表情,但眼中却燃烧着某种炽热的东西。 “臣萧绝,参见陛下。” “免礼。”姜芊芊起身,慢慢走下台阶,“萧将军,朕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萧绝的身体微微紧绷。他知道,每次陛下说要“商量”,实际上都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陛下请说。” “朕决定收回所有军权,重新整编三军。”姜芊芊停在他面前,抬头看着他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身躯,“你觉得如何?” 萧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说不心痛是假的,那些兵马跟随他征战多年,早已情同手足。可是… “臣遵旨。” “这么痛快?”姜芊芊有些意外,“朕还以为你会挣扎一下。” “军权本就属于陛下,臣不过代为掌管。”萧绝的声音有些沙哑,“况且,臣早已是陛下的人,何来挣扎一说?” 姜芊芊满意地点头。她伸出手,指尖轻抚过萧绝脸颊上的刀疤。那道疤痕是他征战沙场的印记,此时在她的触碰下微微发烫。 “不过,朕也不会亏待你。” 她转身走回龙椅前,从腰间解下一块龙纹金牌。那金牌约有巴掌大小,通体金黄,上面雕刻着翱翔的五爪金龙,龙眼处镶嵌着两颗红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此令箭如朕亲临,三军将士,敢有不从者,先斩后奏!” 姜芊芊将金牌递给萧绝,她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手掌。那股熟悉的、灼热的力量涌入,让萧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萧绝接过金牌,只觉重如千钧。这不是简单的军权下放,这是绝对的信任。三军将士,先斩后奏——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陛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不敢接?”姜芊芊挑眉。 “臣敢!”萧绝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臣必不负陛下信任!” “那就去吧,朕等着看你的表现。” 萧绝起身,转身大步离去。他的背影笔直如枪,每一步都铿锵有力。 三日后,军营校场。 萧绝站在点将台上,手中握着那块龙纹金牌。台下黑压压跪着数万将士,鸦雀无声。 “诸位袍泽,”萧绝的声音响彻校场,“陛下有旨,三军重整!” 台下窃窃私语声四起。这些将士跟随萧绝多年,对于突然的军权变动,心中自然有些不安。 “本将知道,诸位心中有疑虑。”萧绝举起金牌,“但是要告诉诸位,这是吾等此生最大的荣幸!”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陛下信任有加,将三军性命托付给吾!这份信任,重于泰山!吾等宁可粉身碎骨,也绝不辜负!” 台下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萧绝如此激动的样子。这个向来冷峻如冰的战神,此时脸上竟带着某种近乎狂热的神色。 “陛下英明睿智,运筹帷幄,平定瘟疫,肃清叛逆!”萧绝继续说道,“跟随这样的主君,是我等之幸!” 一个偏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将军,可是…陛下她…” “她怎么了?”萧绝的目光锐利地看向那个偏将,“她拯救了十万百姓的性命,她铲除了祸害朝纲的奸佞,她给了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你还想要什么?” 偏将被他的气势震慑,连忙跪下:“末将知错!” “诸位听着,”萧绝环视全场,“从今日起,我们只有一个目标——为陛下开疆拓土,为大周扬威天下!谁敢有异心,本将军第一个不饶!” “愿为陛下开疆拓土!” “愿为大周扬威天下!”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们,被萧绝的狂热情绪感染,心中的疑虑烟消云散。 他们开始明白,这个女帝并非传说中的昏庸无能。能让萧绝这样的战神如此狂热效忠,她必定有着过人之处。 京城中,姜芊芊站在宫墙上,遥遥听着那阵阵呐喊声。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叮!目标人物萧绝忠诚度提升至95%!】 【解锁特殊能力:军心激励(可通过萧绝,将宿主的威望传递给三军将士,大幅提升军队士气和战斗力)。】 【国运值+500!】 她轻抚着腰间的玉佩,那里原本佩戴着龙纹金牌。现在金牌在萧绝手中,可她感觉自己对军权的掌控反而更加牢固了。 “陛下,”慕容钰从后面走来,“萧将军的表现,超出了臣的预料。” “是吗?”姜芊芊没有回头,“朕倒觉得很正常。” “那些将士们,现在看萧将军的眼神都变了。”慕容钰若有所思,“他们开始相信,陛下真的是明君。” “他们相信的不是朕,”姜芊芊转身,桃花眼中闪着某种危险的光芒,“他们相信的是萧绝对朕的忠诚。” 慕容钰心头一震。他明白了,这才是陛下真正的可怕之处。她不需要直接掌控每一个人,她只需要掌控关键的几个人,就能掌控一切。 而现在,萧绝已经彻底成为了她手中最锋利的刀,最忠诚的狗。 “钰儿,”姜芊芊伸出手,指尖轻抚过慕容钰的下颌,“你呢?你愿意做朕的什么?” 慕容钰的身体微微颤抖,那股熟悉的、让他无法抗拒的力量再次涌入。他跪了下去,紧紧抱住姜芊芊的腿。 “臣愿做陛下最隐秘的刀,最忠诚的狗,最贴心的…奴隶。” 第48章 仙凡双修 慕容钰离开后,姜芊芊依旧站在宫墙之上,晚风吹拂着她黑色的裙摆。她轻抚着腰间玉佩空出来的那个位置,萧绝的忠诚已经到手,军权也稳了。社畜的阶段性KPI算是圆满完成。 可亡国倒计时依旧悬在头顶,光靠一个能打的莽夫,还不够。她需要更玄学的力量。 她转过身,对身后的宫女吩咐道:“去,请顾仙尊来含元殿,就说……朕为国运祈福,有要事相商。” 含元殿,大周皇宫中最靠近天际的地方,平日里是皇帝祭天所用,殿内空旷,穹顶绘有星辰图谱,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太极图。 顾清风来的时候,殿内只点了寥寥几盏长明灯,光线昏暗。姜芊芊并未坐在主位,而是站在那太极图的阴阳鱼眼之上,一身薄如蝉翼的黑纱长裙,让她整个人都快要融入到夜色里。 “陛下深夜召臣,所为何事?”顾清风的声音清冷,一如他身上的白衣,不染纤尘。 “为国,也为你。”姜芊芊缓缓转身,赤着脚,踩在冰凉的玉石地面上,一步步向他走来。她每走一步,殿内的空气就甜腻一分,那是魅魔体质的气息在悄然弥漫。 顾清风的呼吸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他不动声色地运转仙法,试图抵御那股让他道心不稳的气息,可那气息却像有生命一般,无孔不入,钻进他的四肢百骸。 “朕听闻,仙家修行,有双修一法,可互补阴阳,增进修为,是否?”姜芊芊停在他面前,距离近得他能闻到她发丝间传来的香气。 顾清风的身体僵直。 “胡言乱语。双修之法,非道侣不可行,且讲求心意相通,灵台空明,岂是……” “朕的国运,与仙尊的道心,难道还不算心意相通?”姜芊芊打断他,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仙尊入世,本为匡扶大周。如今大周国运与朕一体,朕强,则国运强。朕若与仙尊双修,国运必能得到巩固。而仙尊,也能借此机会,勘破情劫,修为更上一层楼。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歪理,全是歪理。 可顾清风却无法反驳。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道心在她的指尖触碰下,震颤得愈发厉害。他一直试图斩断的情劫,此刻正化作最诱人的果实,摆在他的面前。拒绝,意味着他可能永远困于此境;接受,则意味着他将彻底堕入他最不屑的凡尘欲望之中。 他清修多年的定力,在她的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那晚被她按在榻上,被迫感受到的极致冲击,早已在他纯白的道心上,烙下了一抹妖艳的绯色。 “仙尊,你在怕什么?”姜芊芊的手指顺着他的衣襟下滑,轻柔地描摹着他道袍上云纹的轮廓,“怕你的道,还是怕……你自己?” 顾清风闭上双目,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遮住了所有的挣扎。他再睁开时,那片冰泉已然解冻,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漩涡。 “臣,遵旨。” 姜芊芊笑了,那笑容在昏暗的灯火下,妖冶得惊心动魄。她拉着他的手,走到太极图的中央。 “那么,我们开始吧。” 她主动盘膝坐下,拉着顾清风在自己面前坐好,双掌相抵。 【天命男主调教系统启动,魅魔体质“深度链接”模式开启。】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郁、都要甜腻的气息从姜芊芊体内爆发出来,瞬间充斥了整座含元殿。黑色的纱裙无风自动,她墨色的长发漂浮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神圣又堕落的诡异美感。 顾清风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从掌心传来,那不是单纯的灵力,而是一种混杂着最原始生命欲望的能量,霸道地涌入他的经脉。他的仙法在这股力量面前,节节败退。他引以为傲的清净灵台,被这股甜腻的气息彻底占领、污染。 他身上的白衣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而有力的线条。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原本白皙的皮肤泛起一层不正常的潮红。那张清冷绝尘的脸庞,此刻写满了痛苦与沉沦交织的表情。 这不是双修,这是献祭。 他体内的仙家灵力,正源源不断地被她吸走,而她回馈给他的,却是能让他道心崩溃的情欲之毒。 就在顾清风的理智即将被彻底淹没时,他做出了一个让系统都为之震惊的决定。 他主动放弃了抵抗,甚至开始引导着那股魅惑之力,涌向自己体内最核心的地方——他的仙骨。那是他数百年苦修的根基,是仙凡之别最根本的证明。 “既然……情劫难渡,那便以身饲劫。” 他低语着,胸口处一道白光亮起,一截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骨头缓缓浮现。 【警告!检测到目标人物顾清风正在主动献祭“仙骨”!】 姜芊芊也感受到了这股变化,她想停下,可顾清风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不容她退缩。 “陛下,这是臣……心甘情愿的奉献。” 那截仙骨在空中寸寸碎裂,化作亿万点星光,没有消散,而是尽数涌入姜芊芊的体内,与她的魅魔之力彻底融合。 【叮!恭喜宿主!魅魔体质与仙骨完美融合,进化为“仙魅之体(高级)”!】 【解锁能力:灵气操控(可调动天地灵气为己用)。】 【解锁能力:情绪共鸣(魅魔气息可影响凡人情绪,使其产生敬畏、崇拜、爱慕等情感)。】 【解锁调教技能:“仙灵锁链”、“欲望道场”。】 姜芊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的力量是井水,那现在就是江河湖海。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殿外流动的风,宫墙下盛开的花,甚至更远处……一股炽热的、充满了占有欲的气息。 与此同时,皇宫的另一端,巡防的军营中。 萧绝猛地从床榻上坐起,他裸露出的上身肌肉虬结,古铜色的皮肤上遍布着细密的汗珠。他遥遥望向含元殿的方向,那里正散发出一股让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那气息里有陛下的味道,但又混杂了另一种让他无比厌恶的、清冷的味道。 他们在“双修”。 这个认知让一股狂躁的火焰从萧绝心底烧起,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抓起旁边的佩刀,就要冲出去。 “萧将军,夜深了,这是要去哪儿?”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 慕容钰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依旧是那副病弱的模样,手中提着一盏灯笼,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宫中戒备有疏漏,本将要去加强守卫。”萧绝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哦?”慕容钰轻咳了两声,“巧了,臣刚从陛下那里过来,陛下正在为国祈福,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萧将军,你我都是陛下最忠心的臣子,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扰了陛下的清净啊。” 慕容钰的话语不重,却像一道无形的墙,堵住了萧绝的路。 含元殿内。 灵力与情欲的风暴终于平息。 失去了仙骨的顾清风,并未变得虚弱,反而因为情欲的彻底释放,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更加深邃。他身上的白衣已然凌乱不堪,墨色的长发散落,贴在汗湿的脸颊上,那双原本清冷疏离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对眼前之人的痴迷与虔诚。 他忽然明白了。 什么清心寡欲,什么斩断尘缘,都是虚妄。真正的“大道”,不是高高在上的无情,而是沉沦至极的有情。情与欲,才是天地间最本源、最强大的力量。 而姜芊芊,就是他的道。 姜芊芊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全新力量,又看着眼前彻底臣服的仙尊,满意到了极点。她知道,这位谪仙人,已经彻底为她所用,成为了她裙下最特别的信徒。 她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顾清风唇边的一丝血迹,那是他献祭仙骨时留下的。 “从今往后,你的道,由朕来定。” 第49章 权谋游戏 含元殿一夜“双修”,姜芊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级了,从拨号上网变成了5G冲浪。体内那股新获得的力量,混杂着仙家灵气和魅魔的甜腻,让她连呼吸都带着让万物臣服的韵律。 另一边,慕容钰的日子也过得格外“滋润”。 他已经有三天没有咳嗽了。 这对于一个常年将药罐子当饭碗,走两步就得喘三喘的病秧子而言,简直是医学奇迹。他甚至能一口气上三层楼,还顺手打死了一只飞过他书房的蚊子。 身体里充盈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精力,那是一种陌生的,属于强者的感觉。可慕容钰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清楚这股力量的源头。是那个女人,是她身上那霸道又香甜的气息,通过每一次的“诊脉”和“赐药”,如同最温柔的毒药,渗透进了他的五脏六腑,修复了他残破的身体,也给他套上了一条无形的枷锁。 他成了她的造物。这个认知让慕容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必须夺回主动权。 清晨的朝会,百官肃立。 慕容钰一改往日那副随时要驾鹤西去的病弱模样,身姿挺拔地站了出来。他一袭暗紫色锦袍,苍白的面色上竟有了一丝血色,那双深邃的狐狸眼扫过全场,带着运筹帷roic的自信。 “启奏陛下,臣有一策,可充盈国库,安抚世家,使我大周经济重焕生机。” 他抛出的,是一套极其复杂的经济改革方案。核心是通过发行新的“交子”,并以盐铁专卖权为抵押,引诱各大世家入局。这套方案设计得天衣无缝,表面上看是盘活了经济,让皇室和世家共赢,但暗中却布满了陷阱。只要操作得当,他就能利用信息差和规则漏洞,让各大世家互相倾轧,最终将经济命脉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是一场他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游戏,他要做回那个执棋的玩家,而不是被别人掌控的棋子。 满朝文武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高深莫测,纷纷附和其高明。 龙椅上,姜芊芊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系统面板上同步直播的“慕容钰的千层套路.ppt”。 【小样,搁这儿跟我玩心眼呢?】 她打了个哈欠,决定给这位顶级谋士上一堂生动的社会实践课。 “慕容爱卿此计,甚妙。”姜芊芊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朕心甚慰。不过,为了彰显皇恩浩荡,确保此策万无一失,朕觉得,还需稍作完善。” 慕容钰心中一动,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为保证新政公平公正,朕决定,成立‘皇家商务总署’,由朕亲自督管,所有盐铁专卖权的交易与大额交子的兑换,都需盖上朕的私印与总署大印,方可生效。” 此言一出,慕容钰的指尖微凉。他所有暗中布局的后手,都需要快速、隐秘的操作。女帝这一手“亲自监管”,等于在他所有的小路上都设置了收费站,还是她本人收费。 姜芊芊还没说完。 “其二,皇室自当以身作则。此次盐铁专卖的股份,皇室内帑将出资七成,以示与民同利之心。剩余三成,再由各大世家竞购。”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劈在慕容钰的头顶。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设计的棋盘,是让一群狼去抢一块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可姜芊芊倒好,直接掀了桌子,自己变成了最大的那头狼,还自带官方认证,把肉叼走了大半。剩下的那点肉渣,哪够那些世家大族塞牙缝的?他们还斗什么?不联合起来跪舔女帝就不错了! 他所有的算计,所有精妙的布局,在姜芊芊这简单粗暴的两条“补充意见”下,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非但没能掌控世家,反而亲手将大周最大的两块肥肉,恭恭敬敬地端到了姜芊芊的嘴边。 慕容钰的脸色,比他生病时还要苍白。他引以为傲的智计,在一个刚及笄的少女面前,被碾得粉碎。那是一种比身体的病痛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无力与挫败。 姜芊芊施施然从龙椅上站起,缓步走下台阶。 “慕容爱卿辅政有功,此策利国利民,朕心大悦。”她走到慕容钰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过,爱卿身体刚好,不宜过度操劳。这商务总署的俗务,就交给户部去办吧。” 她抬高了声音,对满朝文武宣布:“为表彰慕容爱卿之功,朕特设‘内阁’,由慕容爱卿为首辅,专为朕参赞机要,不必再理会那些繁杂的政务。” 一褒一贬,一收一放。 明面上,慕容钰成了“首辅”,位极人臣。实际上,他被剥夺了所有实权,成了一个只能提建议,却没有执行权的高级顾问。 他被她彻底架空了。 站在武将之首的萧绝,看着慕容钰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胸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畅快。这只狡猾的狐狸,总算也有今天! 而站在姜芊芊身侧的顾清风,则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国运之气汇入女帝体内。他看着她游刃有余地操控着朝堂,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慵懒。他献祭仙骨的选择,无比正确。 退朝后,慕容钰独自回到府中,将自己关在书房。 他没有愤怒,没有不甘。 他只是反复回想着朝堂上的每一个细节,姜芊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看似随意的动作。 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毫无还手之力。 一股奇异的战栗感从他的脊椎骨升起,窜遍四肢百骸。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夹杂着羞耻的……兴奋。 他,慕容钰,一生都在追求掌控别人,享受将强者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快感。可今天,他却体会到了另一种更极致的滋味——被一个更强大的存在,用更高级的智慧,彻底碾压、彻底掌控的滋味。 他就像一只自作聪明的狐狸,落入了神明布下的陷阱,而他甚至连陷阱的边缘都还没摸到。 这种绝对的智力压制,让他沉沦。 他发现,自己内心深处那扭曲的掌控欲,在姜芊芊面前,竟然自动转化成了被征服的渴望。他不想再做那个执棋人了。 他想成为她手中最锋利、最阴狠、最不择手段的那把刀。 他想看她用这把刀,划开这个腐朽世界的咽喉。 慕容钰缓缓跪倒在地,额头触碰着冰凉的地板,身体因极致的挫败与新生的狂热而微微颤抖。 【叮!天命男主慕容钰抗拒值清零,沦陷值(身)100%,沦陷值(心)100%,忠诚值100%!解锁忠诚技能:算无遗策(可为宿主推演万事,规避风险)。】 姜芊芊坐在寝宫里,看着系统面板上刷新的数据,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她拿起朱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写下一行字。 “传慕容钰,入宫觐见。” 第50章 棋盘之上 子时,含元殿灯火通明。 慕容钰踏入殿门时,殿内已经站了两个人。左边是镇国大将军萧绝,一身玄色劲装,即便静立不动,那身躯也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宽阔的肩膀和窄实的腰线勾勒出倒三角的完美轮廓,整个人是一柄收在鞘中的重剑。 右边是谪仙顾清风,白衣无尘,墨发披散,他只是站在那里,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清冽。他那修长笔直的身体里,蕴含的不是凡俗的肌肉力量,而是一种超然物外的仙家气韵。 慕容钰的到来,让殿内原本微妙的平衡被打破。 萧绝瞥了他一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这只病狐狸,白天在朝堂上吃了瘪,现在居然还有脸来面圣。 顾清风则完全没有理会他,只是安静地感受着从姜芊芊身上传来的,那股让他道心沉沦又无比渴望的甜腻气息。 “臣,慕容钰,参见陛下。” 慕容钰走到殿中,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双膝跪地,额头触碰冰凉的金砖。这个动作流畅而虔诚,和他白日里在朝堂上那副算计一切的模样判若两人。 “起来吧。”姜芊芊的声音从高高的御座上传来,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 她穿着一件绯色的寝衣,长发松散地挽着,赤足踩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她没有看他,而是把玩着一幅巨大的疆域图,那上面用朱砂和墨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 慕容钰站起身,垂手立在一旁,姿态放得极低。他的身体好了,不再需要用咳嗽来掩饰心绪,反而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被驯服后的恭顺。 “人都到齐了。”姜芊芊终于抬起头,目光扫过底下三个风格迥异的绝色男人,“叫你们来,是想听听你们对眼下这局势的高见。” 她指尖在地图上划过一个巨大的圈,将整个大周都囊括其中。 “北边,蛮族屡屡犯境。南边,水患虽平,瘟疫的苗头却未断根。东边,邻国陈兵边境,虎视眈眈。西边,还有前朝余孽勾结地方势力,蠢蠢欲动。这盘棋,该怎么下?” 姜芊芊把问题抛了出来,好整以暇地靠回御座,准备看一场现场版的“王者议会”。 果不其然,萧绝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战意高昂:“陛下,对付敌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彻底打服!北边蛮族,给我三万精兵,半年之内,必叫他们俯首称臣!东边陈国若敢妄动,末将愿为先锋,直捣黄龙!” 他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金石之音,是属于军人的铁血与直接。 “莽夫之见。”慕容钰轻飘飘地开口,打断了萧绝的豪言壮语,“大周国库刚刚充盈,经不起四面开战。东边陈国,国力不弱,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依臣之见,当以外交手段为主,合纵连横,分化瓦解,让他们自乱阵脚。” 他的语调不急不缓,却精准地戳中了萧绝计划的痛点。 “你!”萧绝怒视着他,这狐狸就是看不得他立功。 “瘟疫之事,非凡人手段能解。”顾清风清冷的声音插入两人之间,“我可设下净化法阵,涤荡疫气。至于其他,皆是凡俗争斗,与大道无关。” 他还是那副高冷仙尊的派头,但在说这话时,身体却不自觉地朝着姜芊芊的方向微微倾斜,显然他口中的“大道”,早已换了主人。 殿内,三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一个要铁拳出击,一个要玩转权谋,一个要开挂降维打击。 姜芊芊在御座上听得津津有味,系统面板上,这三人的忠诚度都在100%,所以他们争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或者说,是为了在她面前表现自己。 这种感觉,爽。 “都说完了?”等他们吵得差不多了,姜芊芊才慢悠悠地开口。 三人立刻噤声,齐齐望向她。 姜芊芊走下御座,赤足踩在冰凉的地图上,一股掌控天下的气场从她娇小的身躯里散发出来。 “你们说的,都对,也都错。” 她走到萧绝面前,指着地图北境的一处:“萧将军,你说要打,没错。但不是猛打,是精打。北蛮看似一体,实则分为三个最大的部落,其中两个部落的首领为了争夺汗位,早已势同水火。朕要你做的,不是击溃他们,而是去扶持其中一方,给钱、给粮、给武器,让他们去打另一方。我们要做的,只是在最后,去收拾那个残局。” 萧绝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戎马半生,从未想过仗还可以这么打。 姜芊芊又走到顾清风身边,指尖划过南方的水患区域:“仙尊,你的仙法很厉害,但光净化瘟疫,治标不治本。朕要你做的,是在净化疫气的同时,降下甘霖,改良土地,让南方的百姓有饭吃,有衣穿。人心,才是最好的防疫良药。朕要你不仅做救世的仙尊,更要做万民敬仰的活菩萨。” 顾清风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他看着姜芊芊,这个女人,想的永远不只是眼前。 最后,她停在慕容钰身前。 “慕容爱卿。”她伸出白皙的脚尖,轻轻点了点东边陈国的版图,“你的分化之计很好,但还不够狠。陈国最大的依仗是其富庶,他们的盐铁贸易遍布诸国。朕刚刚成立的‘皇家商务总署’,就是为他们准备的。朕要你用大周的财力,去冲击他们的市场,让他们引以为傲的经济命脉,变成勒死他们自己的绳索。朕要他们的钱,都变成朕的钱。”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萧绝、顾清风、慕容钰,三个站在这个时代武力、仙法、智谋顶端的男人,彻底被姜芊芊的布局所震撼。 她的方案,将他们三人的长处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军事压迫、仙法辅助、经济绞杀,三管齐下,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他们每个人都只是这张网上的一个节点,而真正织网的那个人,是眼前这个娇媚入骨,心思却深如瀚海的女帝。 他们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山巅,却发现她早已在云端之上,俯瞰着他们,也俯瞰着整个天下。 这种被绝对的智慧和气魄所支配的感觉,让他们从骨子里感到战栗和臣服。 “臣……领旨!”萧绝单膝跪地,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敬畏。 “清风……遵命。”顾清风俯身行礼,仙人的高傲被彻底碾碎,重塑为对帝王的虔诚。 慕容钰更是双膝一软,再一次跪倒在地,他抬起头,痴迷地看着姜芊芊的脚踝,那截白皙的肌肤,是他此生都无法挣脱的枷锁,也是他心甘情愿追随的信仰。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他要做她手中最锋利的刀,为她斩尽一切荆棘。 【叮!国运值+1000!大周皇朝国运昌隆,霸业初显!】 系统的提示音在姜芊芊脑中响起。她满意地勾起唇角,享受着这种将三个天之骄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极致快感。 就在这时,系统又弹出一条新的提示。 【警告!检测到新的天命男主正在靠近!天命男主四号·楚离歌(前朝遗孤,纯情小鹿款)将于三日后,作为叛党家眷被押解入京!】 姜芊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新的KPI,这就来了?她低头看着脚下匍匐的三个男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真好,正好还缺一个给她暖床叠被的。 第51章 纯情小鹿 含元殿的议事刚刚结束,姜芊芊便挥手让萧绝和顾清风退下了。 战神走得虎虎生风,每一步都踏得地砖作响,身上那股子刚被女帝的宏图伟略点燃的战意还没散去。仙尊则飘然离去,白衣胜雪,不带走一片云彩,只是离开前,那双清冷的眸子在姜芊芊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殿内只剩下慕容钰。 他依然跪在地上,清瘦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孤傲的青竹。他知道,陛下单独留下他,必有他事。 “慕容爱卿。”姜芊芊踱步到他面前,绯色的寝衣衣摆拂过他的肩头,带起一阵幽香。 “臣在。”慕容钰垂首,恭顺至极。 “三日后,是不是有一批西境叛党的家眷要被押解入京?”姜芊芊问得漫不经心,指尖绕着自己的一缕长发。 慕容钰心中一动,回道:“确有此事。为首的便是前朝余孽楚氏的最后一支血脉,一个名叫楚离歌的少年。臣已安排妥当,待验明正身,便会秘密处决,以绝后患。”他的语气平淡,处理这种事对他来说,如同拂去衣上尘埃。 “斩草除根?不好,不好。”姜芊芊摇了摇手指,“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么老土的套路。杀了他,只会让他变成一个符号,一个被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供起来的牌位。到时候,跳出来十个八个‘楚离歌’,你杀得完吗?” 慕容钰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在他看来,威胁,就应该被彻底抹除。 姜芊芊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廓上,那是一种能让最理智的人也头脑发昏的吐息。“朕要留着他,就养在这宫里。一个活生生的、被朕养得白白胖胖的前朝皇子,就是一尊最有说服力的活体广告。它告诉全天下的人,跟着前朝没前途,跟着朕,有肉吃。” 她的声音又低又媚,带着不容抗拒的蛊惑:“再说……”她停顿了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轻笑,“朕还没玩过这种……纯情小鹿款的,想牵回来养养看。爱卿,你不会连这点小小的乐趣,都舍不得满足朕吧?” 这番话,一半是歪理,一半是帝王任性的宣告。 慕容钰的呼吸乱了一瞬。他最无法抗拒的,就是她这种将天下权谋与个人欲望揉捏在一起的模样。她不是在跟他商量,她是在通知他。而他,心甘情愿地接下这份通知。 “臣……遵旨。”他将额头深深地叩在金砖上,“臣立刻去办,定会为陛下安排得妥妥当帖。” 他知道,从此以后,他的棋盘上,又多了一枚不受控制,却又让他无比着迷的棋子。不,他自己,连同整个棋盘,都早已是她的掌中之物。 三日后,押解囚犯的队伍抵达京城。 楚离歌在一片嘈杂和推搡中,被带进了一座宫殿。他以为自己会被投入那传说中暗无天日的天牢,空气中会弥漫着血腥与腐臭。 可他被带到的地方,却温暖如春。 脚下是柔软得能陷进脚踝的西域长绒地毯,鼻尖萦绕着清甜的安神香,不远处的紫檀木圆桌上,摆放着他从未见过的精致糕点。这里不是牢房,更像是某个贵人的寝殿。 巨大的反差让他更加恐惧,他缩在殿角,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身上那件粗布囚衣又脏又破,衬得他露出的手腕和脖颈的肌肤,白得有些晃眼。他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身形单薄,一头微卷的黑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像小鹿一样惊慌的眼睛。 殿门被推开,姜芊芊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宫装,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住,脸上未施粉黛,整个人透着一股柔和无害的气息。这是她精心设计的“小白兔”套装,专门用来狩猎小鹿。 她没有说话,一步步走向那个缩在角落里的少年。 楚离歌的身体绷得更紧了,他想逃,可四肢被恐惧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只能看着那个绝美的女人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一盘精致的桂花糖糕被递到他面前,糕体莹润,金黄的糖霜在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吃吧。”姜芊芊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一根羽毛搔刮着耳膜,“饿坏了吧?” 楚离歌不敢动,他只是无法控制地发着抖,视线死死钉在那双递过糕点的手上。 那是一双堪称完美的手,玉色肌肤在暖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骨节匀称,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每一寸肌肤都细腻得看不见丝毫瑕疵,仿佛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这双手,既能翻云覆雨,也能轻易捏碎他的命脉。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 姜芊芊也不催促,她就那么优雅地举着托盘,耐心十足,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珍品。 烛光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失去了等待的兴趣,干脆纤指微动,拈起一块温热的糖糕,直接送到他干裂的唇边。 糕点的甜香与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如同暗夜盛开的曼陀罗般致命的魅魔体香,瞬间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蛮横地涌入楚离歌的鼻腔,直冲脑海。 “张嘴。”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蛊惑的沙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朕亲手喂你,是你的福气。” 那温热香甜的气息,混杂着她身上致命的魅魔体香,一同涌入楚离歌的鼻腔。 他再也扛不住,身体深处沉寂已久的本能,如同被点燃的干柴,轰然压过了理智的恐惧。他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将那块柔软的糕点含了进去。 入口即化,甜腻的桂花香气瞬间在口腔里炸开,那纯粹的、几乎要齁死人的甜意,竟让他鼻尖一酸,眼眶发热,有种想哭的冲动。这甜,像毒药,更像致命的诱惑。 姜芊芊满意地笑了,那笑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她并未收回手,反而伸出另一只手,用温热的指腹,带着一种近乎亲昵的亵渎,轻轻拂过他微张的唇角,抹去那里沾染的一点细碎糕点屑。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指腹上细腻的肌肤带着惊人的温度,如同烙铁般烫在楚离歌冰冷的唇上。 “嘶——”楚离歌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无形的电流狠狠击中。 那触感太过清晰,太过陌生,带着一种毁灭性的酥麻感,瞬间从接触点炸开,沿着神经末梢疯狂窜遍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僵直地麻了,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他从未被任何人如此温柔地、却又如此具有侵略性地对待过。那指腹的每一次细微的摩擦,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跳舞,点燃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埋在恐惧之下的原始渴望。 他下意识地想躲闪,身体却背叛了意志,反而微微仰起了头,像渴求甘霖的幼苗,无意识地迎向那灼热的触碰。 烛火在鎏金烛台上不安分地跳跃,将殿内巨大的龙凤合欢床榻笼罩在一片暖昧摇曳的光影里。 那盘桂花糖糕早已被遗忘在角落,甜香却被另一种更浓烈、更原始的气息彻底覆盖——那是汗水的咸涩,肌肤摩擦的灼热,以及姜芊芊身上那如同藤蔓般缠绕不休、催人心魄的魅魔体香。 姜芊芊并未给他喘息的机会。就在楚离歌因那指尖的触碰而浑身酥麻、意识恍惚的瞬间,她已欺身而上。冰凉的丝绸袍袖拂过他滚烫的皮肤,激起一片细密的战栗。 她纤细却蕴含着可怕力量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扣住了他因紧张而绷紧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直视她那双在昏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眸,里面翻涌着赤裸的占有欲和一丝残忍的兴味。 “怕了?”她的声音低哑,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敲在楚离歌紧绷的神经上。温热的唇,带着糕点残留的甜香,几乎贴着他的耳垂擦过,吐息如兰,却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朕会让你知道,恐惧之后是什么。” 话音未落,她另一只手已探入他单薄的衣襟。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却像点燃的火种,沿着他嶙峋的锁骨一路向下。 “看,”姜芊芊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的慵懒,指尖最终停留在他的心口,感受着那擂鼓般狂乱的心跳,“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她微微用力,指甲在他心口的肌肤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像某种无声的烙印。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波剧烈的浪潮将楚离歌彻底吞噬,又缓缓退去时,他只剩下空洞的喘息,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骨头,瘫软在汗湿的锦褥上,意识一片混沌。身体深处传来陌生的酸痛和空虚感,提醒着他刚刚经历了怎样一场毁灭性的风暴。 姜芊芊伏在他身上,汗湿的几缕发丝贴在他颈侧,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她并未立刻离开,而是伸出手指,再次轻轻抚过他泪湿的眼角,指腹沾染了他的湿润。 然后,她将那根手指放入自己口中,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仿佛在品尝最珍贵的琼浆。 “甜的。”她低低地笑开,声音带着情事后特有的沙哑和慵懒,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穿透他涣散的瞳孔,直抵他灵魂深处最脆弱的角落。 “楚离歌,记住今晚。记住朕的味道,记住朕给你的……这蚀骨销魂的滋味。”她微微俯身,唇瓣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湿气,“从今往后,你的身体,你的恐惧,你的欲望……都是朕的。” …… 同一时间,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入了皇宫的各个角落。 镇国大将军府的演武场上,萧绝正在赤裸着上身练枪。古铜色的肌肤在日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汗水顺着他壁垒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滑落。他每一次出枪,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 一名亲卫匆匆跑来,低声禀报了女帝将前朝遗孤安置在清芷殿,并且亲自前去探望的事情。 “咔嚓!” 萧绝手中那根坚硬的白蜡木枪杆,竟被他生生捏断。他胸膛剧烈起伏,浑身的肌肉都贲张起来,青筋在手臂上盘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前朝小子,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陛下那样的对待?一股狂暴的嫉妒,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青玄宗设在宫内的静修处,顾清风正盘膝打坐。他周身灵气环绕,整个人如同一尊玉像,不染凡尘。 一名道童在门外低声将同样的消息禀告。 静室内的温度,骤降了数度。顾清风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双目,那双本该无波无澜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涌。他好不容易才平复的道心,因为“楚离歌”这个名字,再度掀起波澜。陛下是他的劫,也是他的道。任何企图靠近陛下的尘埃,都该被净化。 而慕容钰,正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参茶。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胸口那股熟悉的、闷堵的占有欲,还是无法抑制地翻涌上来。 他看着窗外,想象着清芷殿内的场景。那个女人,又在玩什么新花样?她对那个少年展现出的“温柔”,是他从未得到过的东西。这个认知,让他的指尖有些发冷。 清芷殿内,姜芊芊看着楚离歌小口小口地吃完了整盘糕点,像一只终于放下戒心的小动物。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感受着他身体的轻颤。 真好玩。 养猛虎,养谪仙,养智狐,都体验过了。 这次,换换口味,养一只鹿来玩玩,看看这纯白的小鹿,最终会为她染上怎样的墨色。 第52章 囚笼中的小鹿 清芷殿的日子,过得比姜芊芊以前上班打卡还准时。 每天上午,她都会准时出现在这里,手里端着御膳房新出炉的点心或汤羹。楚离歌从一开始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到后来会怯怯地挪到门口,等着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出现。 “今天的甜品是牛乳芙,尝尝。”姜芊芊把白玉碗递过去。 楚离歌伸出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动作里带着一种神圣的仪式感。他低头,用小银勺舀起一勺,送入口中,温润的甜香在味蕾上化开。他吃得很慢,很珍惜,每吃一口,都会抬起头看她一眼,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惊恐的底色正在被某些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覆盖。 姜芊芊就这么托着腮,看他吃完。她享受这种感觉,投喂一只受惊的小动物,看它在自己的“温柔”攻势下,一点点卸下防备,露出柔软的肚皮。 “吃完了?”她抽出帕子,很自然地去擦他的嘴角。 楚离歌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一缩,但只缩了半寸就停住了。他没有躲开。温热的指腹带着帕子的柔软,轻轻碰触他的唇角,那触感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酥麻的感觉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姜芊芊的手没有离开,而是顺势上移,指尖点在他的眉心。 一股暖流从她的指尖涌入,温柔地包裹住他紧绷的神经。这是她刚刚兑换的魅魔体质附属小技能——【安抚光环】,没什么攻击性,就是能让人放松,纯纯的物理催眠。 楚离歌的身体彻底松弛下来,紧绷的肩膀垮下,连呼吸都平顺了许多。他甚至无意识地,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 【叮!天命男主四号·楚离歌,抗拒值-20,沦陷值(身)+5。】 【宿主,你这套PUA流程下来,小白兔都得给你盘成黑心兔。】 姜芊芊在心里给系统比了个中指。你懂什么,这叫高端猎手的顶级狩猎技巧。 这种“特殊”的对待,很快就在宫里传开了。 慕容钰收到了一份来自西境的密报。那些潜伏的前朝余孽最近很懵。他们预想中的剧本是,楚离歌被女帝百般折磨,受尽酷刑,然后他们就可以打着“营救皇嗣,清君侧”的旗号搞事情。 结果呢?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是,楚离歌被养在奢华的宫殿里,每天山珍海味地伺候着,女帝本人还天天去看他,亲自喂饭,态度好得就差供起来了。 这操作直接把对面干沉默了。他们完全搞不懂这位女帝的路数,所有的计划都卡在了第一步,进退两难。 慕容钰看着密报,修长的手指捏着茶杯。女帝的手段,总是能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她不按常理出牌,却总能打在最关键的地方。他胸口那股熟悉的闷堵感又涌了上来,其中还混杂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羡慕。 他从未被她那般“温柔”地对待过。 镇国大将军府的演武场,气氛压抑。萧绝赤着上身,古铜色的健硕肌肉上挂着一层薄汗,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他面前的木人桩,已经被他劈得稀巴烂。 “将军,这是第七个了。”亲卫在一旁小声提醒。 萧绝没有理会,他只是抓起旁边水桶,从头到脚浇了下去。冰冷的水也无法浇灭他心头的那股燥火。他满脑子都是探子描述的画面:那个女人,用她那双调教过他的手,去抚摸另一个男人的脸。 那个位置,本该是他的。那个少年能得到的温柔,他只在彻底臣服后才偶尔能窥见一星半点。 他将水桶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宫内的静修处,顾清风面前的棋盘上,黑白子交错。他执白子,却迟迟没有落下。静室内的窗沿上,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明明是盛夏天气。 为陛下净化疫气,降下甘霖,改良土地,这些他都做了。他以为,他会是她最特殊的存在,是她从仙界拉入凡尘的唯一。 可那个楚离歌,又算什么? 一个凡人,一个前朝的余孽,凭什么能让她日日探望?她身上的那股甜腻气息,是他的道,也是他的毒。他不允许任何人分走一滴。 棋盘上,一枚白子被他捏成了齑粉。 清芷殿内,姜芊芊对外界的风起云涌毫不在意。她正在试验新兑换的道具,【记忆清洗光环(临时版)】。这玩意儿不能完全删除记忆,但可以模糊掉其中最激烈的情感烙印,比如恐惧和仇恨。 她给楚离歌讲着从现代看来的睡前故事,什么三只小猪,什么小红帽,讲得颠三倒四。楚离歌却听得无比专注。 在光环和故事的双重作用下,他眼中的惊惧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依赖。 夜深了,姜芊芊起身准备离开。 楚离歌也跟着站起来,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床边,熟练地抱起那床姜芊芊赏赐给他的云锦被。那上面,有她的气味。只有抱着它,他才能安然入睡,不会在午夜被亡国的噩梦惊醒。 他抱着被子,走到姜芊芊面前,低下头,像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 姜芊芊伸出手,又一次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叮!楚离歌沦陷值(心)+10,忠诚值萌芽……】 很好,这张温柔的网,已经收得差不多了。这只纯白的小鹿,很快就要被她彻底关进笼子里,染上独属于她的颜色。 她转身,裙摆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推门而出。 门外,一个小太监躬身候着,低声道:“陛下,慕容大人、萧将军和顾仙长……都在含元殿外候着了。” 姜芊芊脚步一顿。 哟,今晚这么热闹?三堂会审来了? 第53章 抚摸与喂食,他开始依赖她的体温 含元殿外,月凉如水。 姜芊芊推开清芷殿大门时,心情好得能哼出小曲儿。一个小太监躬着身子,把脑袋埋得低低的,声音都带着颤。 “陛下,慕容大人、萧将军和顾仙长……都在含元殿外候着了。” 姜芊芊的脚步顿了一下。 哟,今晚这么热闹?三堂会审来了? 她唇角勾起,这可比刷短视频有意思多了。她理了理月白色的宫装,裙摆在夜风中划出优雅的弧度,朝着含元-殿走去。 含元殿前的汉白玉广场上,三道身影各自占据一个角落,泾渭分明,却又形成一个无形的包围圈,将她走来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左边是萧绝,他连盔甲都未卸下,就那么杵在那儿,像一尊黑铁塔,周身散发着暴躁的荷尔蒙气息和浓烈的醋味。他高大的身躯在月光下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胸膛随着呼吸剧烈起伏,那身坚硬的铠甲都包裹不住他贲张的肌肉。 右边是顾清风,白衣胜雪,独立于月下,整个人清冷得不似凡人。他周围的空气都比别处低了几度,脚边的石砖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他没看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可那股子冰冷的怨气,隔着十米都能把人冻伤。 正前方是慕容钰,他披着一件厚实的斗篷,手中捧着个暖炉,病弱地靠在廊柱上,脸上挂着一贯的温和笑意。可这笑意不达眼底,反而像一张精致的面具,遮盖着底下翻涌的、黏腻的占有欲。 好家伙,年度KPI考核现场提前上演了。 姜芊芊走到他们中间,故意停下脚步,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三位爱卿深夜在此吹风,是觉得宫里的夜景特别好看吗?” 萧绝先开了口,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磨出来的,又沉又闷。“陛下今日,一直在清芷殿?” “是啊。”姜芊芊点头,笑得眉眼弯弯,“楚离歌那孩子身子弱,又怕生,朕去安抚安抚他。” “安抚?”萧绝往前踏了一步,地砖都震了一下。他身上的铁甲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在发出警告。“陛下所谓的安抚,就是亲自喂饭,亲自为他整理床铺?” 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二十四小时监控是吧? “萧将军消息真灵通。”姜芊芊不以为意,反而将目光转向顾清风,“仙尊觉得朕做得不对吗?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 顾清风终于抬起了头,他没有看她,目光却落在了她刚刚抚摸过楚离歌头发的手上。他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周遭的寒气更重了。 “陛下慈悲。只是凡尘俗气,沾染过多,恐污了陛下的龙体。那前朝余孽,身上带着亡国的不详之气,更非善类。” 这话说的,高端。拐弯抹角说她碰了不干净的东西。 慕容钰在此时轻咳了两声,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陛下仁德,天下皆知。只是将一头不知根底的狼崽子养在身边,终究是隐患。臣以为,若陛下实在喜欢,不如将他圈养在别处,由下人照料即可,何须陛下亲力亲为,纡尊降贵。” 瞧瞧,这一个个的,酸味都快把皇宫的琉璃瓦给掀了。 姜芊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露出了一副苦恼的神情。“哎呀,你们不懂。那孩子太可怜了,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朕看着都心疼。朕要是不亲自去,他连饭都吃不下去呢。你们都是国之栋梁,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怎么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呢?” 她这番话,像是往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萧绝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什么叫跟小孩子计较?那个叫楚离歌的,分明已经是个少年,是个男人! 顾清风周身的白霜又厚了一层。他计较的不是那个凡人,他计较的是她身上沾染了别人的气息。 慕容钰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他精心算计,步步为营,才换来她偶尔的垂青,那个少年凭什么?就凭他会装可怜? 姜芊芊欣赏着三人脸上五彩纷呈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享受着他们的嫉妒和争风吃醋,这让她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感。 她故意绕过他们,往自己的寝宫走去,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夜深了,三位爱卿也早些歇息吧。朕乏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三个男人站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名为修罗场的硝烟味。 而此刻的姜芊芊,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白日里清芷殿的景象。 她端着一碗刚刚炖好的燕窝羹,亲自喂到楚离歌嘴边。少年起初还不敢,但在她温柔的注视下,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嘴。温热的汤羹滑入喉中,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吃完后,她让他趴在软榻上,说是要为他活络筋骨。楚离歌不敢反抗,顺从地解开了外衣,露出清瘦单薄的脊背。他的骨架很小,皮肤白得晃眼,背脊的线条流畅又脆弱,像一只还未长成的蝶。 姜芊芊伸出手,指腹落在他微凉的肌肤上。 楚离歌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顺着他的脊骨,一寸一寸地往下抚摸。魅魔之力随着她的指尖,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那不是一股会让人变得强壮的力量,而是一种极致的、能将骨头都融化的舒适感。 楚离歌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包裹了自己,驱散了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寒意与恐惧。他紧绷的身体彻底松弛下来,甚至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小猫似的喟叹。他无意识地弓起背,去迎合她的抚摸,像是在索取更多。 【反套路惊喜:结果反差】 她的力量并未让他变得强壮,反而让他变得更加敏感和脆弱。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对她的触碰起了反应。他的神经,他的感官,都被她调试到了一个全新的、极度依赖她的状态。他变得更加黏人,只要她一出现,他的目光就会牢牢地黏在她身上,无法离开。 【叮!天命男主四号·楚离歌,沦陷值(身)+15,沦陷值(心)+20。忠诚值已进入快速增长通道。】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此刻听起来却格外悦耳。 姜芊芊知道,楚离歌的世界里,已经只剩下她了。她就是他唯一的守护神,是他溺水时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 想到这里,姜芊芊心情愉悦地推开了自己寝宫的大门。她决定了,明天要让御膳房做一份桂花酿,亲自送到清芷殿去。 至于那三个还在外面吹冷风的男人,就让他们继续酸着吧。 深夜,姜芊芊处理完一些积压的奏折,鬼使神差地又走到了清芷殿。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推门进去。殿内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宫灯,楚离歌已经睡着了。他侧身蜷缩在宽大的床上,怀里紧紧抱着那床她赏赐的云锦被,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他睡得并不安稳,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眉头紧锁,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姜芊芊走到床边,俯下身。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他紧皱的眉心,用安抚光环为他驱散梦魇。 少年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无意识地侧过脸,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嘴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呢喃。 “……别走……” 姜芊芊的动作停住了。 她看着少年在她的安抚下,露出全然信赖和依赖的睡颜,心中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真好。 这只纯白的小鹿,已经离不开她了。她正在将他塑造成自己最完美的收藏品,一个只为她而存在的、最忠诚的宠物。 她收回手,指尖上还残留着他肌肤的温度。 第54章 第一次主动,他吻了她的指尖 自那夜三堂会审之后,姜芊芊反倒把楚离歌带得更近了。她直接将批阅奏折的地点从含元殿搬到了自己寝宫偏殿的书房,美其名曰清净,实际上是把那只纯白的小鹿也一并挪了过来,就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书房里燃着安神的龙涎香,楚离歌被安排在一旁的小几上抄写经文,说是为大周祈福。他写得极认真,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乌黑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专注的侧脸。 姜芊芊处理着一沓关于边境军粮调度的奏折,看得头昏脑胀。这些数字和官僚辞令,比她上辈子做的PPT还让人脑壳疼。她烦躁地翻过一页,锋利的纸张边缘划过她的食指指腹,一道细小的口子裂开,殷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嘶。” 一声极轻的抽气声。 正埋头抄经的楚离歌猛地抬起了头,他丢下手中的笔,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丑陋的墨点。他几步冲到姜芊芊的书案前,眼睛直直地落在她那根渗血的手指上。 他的脸色比纸还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那双纯净的眼睛里装满了惊慌和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心疼。那道小小的伤口,好像是划在了他的心上。 “陛……陛下……”他声音发颤,想碰又不敢碰。 “没事,小伤口。”姜芊芊满不在乎地准备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一下,这是社畜处理小伤口的本能反应。 可她还没来得及动,楚离歌就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地、珍重地捧起了姜芊芊那只受伤的手。然后,他低下头,将她那根沾着血珠的指尖,含进自己的口中。 温热、湿软的口腔含住她的指尖。 姜芊芊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正在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她的伤口,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意味。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指节上,那股酥麻的感觉顺着她的手臂一路蔓延,直冲天灵盖。 太奇妙了。 不是萧绝那种带着强烈侵略性的掠夺,也不是顾清风那种灵力交融的玄妙,更不是慕容钰那种带着算计的撩拨。 这是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小动物一般的依恋与奉献。他用最原始、最纯真的方式,为她分担痛苦。 【叮!天命男主四号·楚离歌,抗拒值清零!沦陷值(身)+20,沦陷值(心)+30!忠诚值+50!】 【恭喜宿主!成功解锁楚离歌特殊羁绊特性——“纯真之吻”!】 【特性效果:当楚离歌对宿主表现出纯粹的保护欲与爱恋时,将极大程度激发宿主魅魔体质中的“掠夺本能”,宿主将从对方的纯真奉献中,获取前所未有的精神满足感与征服快感!】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播报着。 姜芊芊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原来如此。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快乐源于将高高在上的强者拉下神坛,看他们沉沦挣扎。可她从不知道,原来看着一张白纸被自己亲手染上颜色,看一只纯白的小鹿为自己献上一切,这种感觉……更让人上瘾。 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从心底涌起。她想把他彻底变成自己的东西,想看他为自己疯狂,为自己变得不再纯真,甚至……为自己染上墨色。 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中,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萧绝、顾清风、慕容钰三人并肩而入。他们是来汇报各自负责的事务的,却正正好看见了这让他们目眦欲裂的一幕。 女帝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而那个前朝的余孽,那个他们眼中的“小孩子”,正跪在她的膝前,将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姿态亲昵得让人发疯。 萧绝身上的气息变得无比暴戾,他穿着一身劲装,贲张的肌肉把衣料撑得紧紧的,古铜色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们……在做什么?” 顾清风的脸色冰冷到了极点,他周遭的空气温度骤降,书案上温热的茶水表面凝结出了一层白汽。他别开脸,不去看那刺眼的画面,可他微微颤抖的袖口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觉得脏,不仅仅是那个少年脏,连带着被他碰过的陛下,也沾染了凡俗的、令他作呕的气息。 慕容钰还捧着他那个万年不变的暖炉,脸上温和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他那双多谋的狐狸眼沉了下来,里面的情绪复杂难辨,有嫉妒,有算计,还有一丝被后来者居上的不甘。 楚离歌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忙松开姜芊芊的手指,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到她身后,却依然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姜芊芊抽出手指,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上面残留的津液。她看着面前三个醋意冲天的男人,非但没有解释,反而笑了起来。 她转过身,动作轻柔地将躲在身后的楚离歌拉到身前,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声音甜得发腻。 “离歌真乖,知道心疼朕了。比某些只会杵在那儿、用眼睛瞪人的木头桩子强多了。” 她这话,直接把炮火对准了萧绝。 萧绝的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被气炸了。 接着,她又看向顾清风,故意用楚离歌刚刚碰过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也比某些自诩清高、觉得什么都脏的仙长要贴心。凡人的这点暖意,仙长是不会懂的吧。” 顾清风的身体僵硬了,他放在身侧的手指收拢,捏得骨节发白。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慕容钰身上。 “还是离歌这样心思单纯的好,不像某些人,心里九曲十八弯,说句话都要人猜半天。朕累了,没那么多精力去猜。” 慕容钰手中的暖炉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一句话,把三个人全都得罪了。 可姜芊芊就是要这个效果。 她就是要让他们嫉妒,让他们发疯。 她低下头,看着楚离歌那张因为她的维护而泛起红晕、眼中满是孺慕与爱意的脸,心中那股奇异的满足感愈发强烈。 她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语:“做得很好,朕很喜欢。” 少年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他抓着她衣角的手更紧了,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 姜芊芊拉着楚离歌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从三个脸色铁青的男人中间穿过。 “奏折朕都看完了,没什么事就退下吧。朕要带离歌去御花园逛逛,消消食。” 第55章 小奶狗的无意识撩拨最致命 姜芊芊牵着楚离歌的手施施然离开,留下一室冰火交加的死寂。 书房的门还开着,晚风灌入,吹得桌上烛火摇曳,将三个男人拉长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变形,宛如三尊即将破土而出的妖魔。 那只楚离歌刚刚用过的墨笔还躺在宣纸上,晕开的墨点像一滩刺眼的污迹,嘲笑着他们的失控。 最先有动作的是萧绝。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书案前,那只盛放着清水的笔洗被他周身滚烫的煞气一冲,水面竟冒起了丝丝热气。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没有去碰任何东西,只是重重地在书案边缘按了一下。 “咔嚓。” 坚硬的黄花梨木桌面,被他按出了五个清晰的指印,木屑簌簌落下。 “此子,断不能留在陛下身边。”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心智未开,身份特殊,极易被奸人利用,是宫中最不稳定的变数。臣请命,将他带入京郊大营,由臣亲自‘教导’,磨砺其心性,也可保陛下周全。” 所谓的教导,不过是想将那少年丢进男人堆里,用最严酷的操练把他折磨得脱层皮,让他再也没有那份干净纯粹去勾引陛下。所谓的周全,更是想将人牢牢控制在自己掌心,隔绝他与陛下见面的任何可能。 “萧将军此言差矣。” 慕容钰慢悠悠地踱步过来,他身上的斗篷将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苍白病弱的脸。他用帕子掩着唇,轻咳了两声,动作优雅,却带着一股子阴冷的压迫感。 “京郊大营乃国之重地,皆是铁血儿郎,那孩子身子骨那般单薄,怕是撑不过三天。再者,将前朝余孽置于军中,将军就不怕动摇军心吗?”他放下帕子,指了指楚离歌刚刚抄写的经文,“依臣看,他缺的不是筋骨磨砺,而是‘明智’。不如交由臣下,臣府中藏书万卷,定能为陛下将他教导成一个知礼懂节、明辨是非的‘聪明人’。” 一个被他用权谋和人心算计彻底玩弄于股掌的聪明人,一个再也不敢对陛下有任何非分之想的聪明人。 两人话音刚落,书房内的温度骤降。 顾清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窗边,他所立之处,窗棂上凝结了一层剔透的冰晶。他没有参与争论,只是伸出手,指尖拂过那盆被姜芊芊碰过的兰花。 兰叶瞬间覆上一层白霜,变得僵硬而脆弱。 “他身上,沾了不洁之气。”顾清风终于开口,他的话语不带任何情绪,却比寒冰更伤人,“凡尘浊气,亡国秽气,还有……陛下龙体上的魅惑灵韵。这些东西混杂在一起,于他、于陛下,皆是大害。须由我引回青玄宗,以三清灵泉日夜洗涤,方能净化其身,稳固其魂。” 他想做的,是彻底洗掉姜芊芊留在楚离歌身上的一切痕迹。他要用最圣洁的仙法,抹去那凡俗的、让他嫉妒到发狂的亲昵。 三个男人,三种方案,目的却出奇地一致——把楚离歌从姜芊芊身边弄走,越远越好。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一个小太监碎步跑了进来,尖着嗓子传达了女帝的最新口谕。 “陛下口谕——三位爱卿既如此为国分忧,关心楚公子的成长,朕心甚慰。从明日起,便由三位爱卿共同教导楚公子。” 小太监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萧将军负责教导楚公子强身健体之术,每日辰时至巳时。顾仙长负责教导楚公子静心养性之道,每日午时至未时。慕容大人负责教导楚公子经史子集之学,每日申时至酉时。朕会不定时抽查课业,望三位爱卿尽心竭力,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口谕念完,书房内一片死寂。 三人的算盘,被她轻飘飘一句话,全都打翻在地,还顺便给他们打包成了一个该死的“育儿小组”。 这下,谁也别想独占,谁也别想把人弄走。他们不但要忍受那个小东西继续留在宫里,还得亲手教导他,眼睁睁看着他离陛下越来越近! 接下来的日子,清芷殿成了整个皇宫最热闹,也最诡异的地方。 辰时,萧绝会准时出现。他换了一身方便活动的黑色劲装,古铜色的肌肤在晨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紧实的肌肉线条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面无表情地让楚离歌扎马步,一扎就是一个时辰。少年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汗水浸湿了衣衫,贴在清瘦的脊背上,勾勒出脆弱的蝴蝶骨。每当楚离歌快要撑不住时,萧绝就会用他那充满压迫感的身躯靠近,沉声呵斥:“站稳!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如何保护陛下?” 午时,顾清风会踏着日光而来。他会在庭院的莲池边设下蒲团,让楚离歌盘膝而坐,教他吐纳心法。仙尊白衣胜雪,不染纤尘,他指尖偶尔会点在楚离歌的眉心或后颈,渡去一丝微不足道的灵力。那灵力冰冷刺骨,让楚离歌浑身一颤。顾清风会告诉他,这是在为他“净化”,清除杂念。可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用自己的气息,覆盖掉那股让他心烦意乱的、属于姜芊芊的甜腻香气。 申时,慕容钰则会带着一堆厚重的典籍,在凉亭里摆开阵势。他会用最温和的语调,问出最刁钻的问题,从帝王心术到权臣之道,每一个问题都像一个陷阱。他看着楚离歌被问得面色发白、手足无措的模样,病弱的脸上会浮现出一抹愉悦的笑意。他要用智识的鸿沟,让这少年明白,他与陛下之间,隔着的是他永远无法逾越的天堑。 三位“名师”的联合绞杀,却没能让楚离歌退缩,反而让他更加依赖姜芊芊。 每当姜芊芊“抽查课业”时,楚离歌就会像找到了靠山的小动物,第一时间扑到她身边,小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袖,把脸埋在她的裙摆上,无声地寻求安慰。 而姜芊芊,总会当着三人的面,把他拉进怀里,用最柔软的帕子为他擦去额角的汗,再喂他一块亲手剥好的蜜橘。 “我们离歌真棒,今天又进步了呢。” 她的夸奖,轻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画面,比任何酷刑都让那三个男人煎熬。他们精心设计的“教育”,全都成了为她人做嫁衣的工具。他们越是打压,楚离歌对姜芊芊的依恋就越深,而姜芊芊对他的“怜爱”也表现得越发明显。 这天夜里,变故突生。 一队黑衣人趁着夜色潜入了清芷殿。他们是前朝的死士,目标正是被他们视为复国希望的楚离歌。 三人正在各自的岗位上“监视”,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异动。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听到了殿内传来的、属于楚离歌的尖叫。 “别碰我!你们是谁?放开我!我要找陛下!只有陛下能碰我!” 黑衣人首领低声喝道:“殿下,我们是来救你的!那个妖后只会玩弄您!” “胡说!”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陛下是最好的人!她会保护我!你们这些坏人,快滚开!” 他拼命挣扎,一口咬在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臂上,用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守护着他心中的神明。 这番对话,让正准备冲进去的萧绝、顾清风和慕容钰,脚步齐齐一顿。 他们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下一秒,三人以雷霆之势冲入殿内。萧绝的拳风刚猛无匹,顾清风的剑气清冷凌厉,慕容钰的袖中飞出数枚淬毒的银针。不过片刻,黑衣人便被尽数制服。 楚离歌吓坏了,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可当姜芊芊闻讯赶来,他便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死死抱住她的大腿,嚎啕大哭。 姜芊芊安抚地拍着他的背,目光却扫过那三个男人。 她什么都没说,但这无声的检阅,却让三人感到了莫大的耻辱。在他们的共同“照看”下,她最心爱的“宠物”差点被叼走。 这之后,内卷开始了。 第二天,萧绝呈上了一份长达三十页的《皇城内外防卫部署优化方案》,将皇宫的安保等级直接拉满到了水泼不进的程度。 第三天,顾清风不眠不休,耗费大量灵力,在整个皇宫外围布下了一座巨大的“清心锁魂阵”,任何心怀歹意者一旦靠近,便会心神错乱,不攻自破。 第四天,慕容钰递上了一份名单,上面罗列了京中所有潜藏的前朝余孽及其党羽,从联络方式到处所位置,无一遗漏。他一夜之间,端掉了整个敌对势力在京城的老巢。 他们争先恐后地向她展示着自己的能力与忠诚,像是在开屏的孔雀,疯狂地炫耀着自己的羽毛,只为求得她多一分的青睐。 姜芊芊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三个邀功的男人,还有紧紧靠在她身边、为她递上热茶的楚离歌,脑海中响起了系统愉悦的提示音。 【叮!因天命男主们产生强烈竞争意识,忠诚度内卷,国运值+1000!】 【叮!因宿主成功掌控全局,精神力获得极大满足,魅魔体质强化,解锁新被动技能——“嫉妒温床”!】 【技能效果:男主们对宿主的占有欲越强,彼此间的嫉妒越深,他们为宿主效力时,效率将获得额外加成。】 姜芊芊端起楚离歌递来的茶,轻轻吹了吹。 总算被她调教得有了点样子。 第56章 钓鱼佬永不空军 那场由嫉妒引发的内卷竞赛,让大周的国运值狠狠回了一口血,也让姜芊芊深刻领悟到了现代企业管理的精髓——引入鲶鱼效应,激发员工(后宫)的竞争活力,KPI才能蹭蹭往上涨。 楚离歌这条“小鲶鱼”效果拔群,但他也确实是个行走的麻烦制造机。他前朝遗孤的身份,是一根埋在社稷深处的刺,不拔掉,迟早要化脓发炎。 姜芊芊决定主动出击,搞一波大的。与其等着这颗雷爆炸,不如自己拿着遥控器,定点引爆。 她把自己的“钓鱼执法”计划跟慕容钰通了个气。 彼时,慕容钰正坐在暖阁里,手里捧着个新换的紫金手炉,病恹恹地看着窗外。听完姜芊芊的计划,他那双总是算计着什么的狐狸眼半眯起来,轻咳了两声。 “陛下此计,名为祭祖,实为钓鱼。以楚离歌为饵,引蛇出洞。只是,这鱼饵若是被鱼吃了,或是被鱼钩划伤了,陛下可会心疼?” 姜芊芊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茶水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面容。 “鱼饵之所以是鱼饵,就是要让鱼觉得能吃到嘴里才行。至于心疼……慕容爱卿,朕的后院里,可不养没用的观赏鱼。” 慕容钰不说话了,只是把手炉抱得更紧了些。 很快,一道消息从宫中不胫而走:女帝仁德,感念前朝皇子楚离歌身世飘零,特许其在宫中颐养天年,并决定于下月十五,举行盛大的祭祖大典,告慰大周列祖列宗,届时将邀请部分前朝宗亲观礼,以示皇恩浩荡。 这消息一出,京城里潜伏的各路牛鬼蛇神都坐不住了。 他们激动啊!女帝这是什么意思?昏了头?还是想利用小殿下复辟,自己当个垂帘听政的太后?不管是哪种,这都是他们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把小殿下“救”出来,重举大旗! 慕容钰的情报网开始疯狂运转,一张张写满密语的纸条雪片般飞到他的案头。他看着那些集结的地点、联络的暗号,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这些蠢货,还真就咬钩了。 一切尽在掌握。姜芊芊甚至都开始盘算着,等这波国运值到账,是先给萧绝的军队升级一波装备,还是给顾清风的炼丹炉换个更好的材质。 然而,就在祭祖大典前三天,系统突然拉响了警报。 【警告!有不明精神力入侵清芷殿!目标:天命男主四号·楚离歌!】 姜芊芊正在用顾清风贡献的灵泉水泡脚,听到警报,差点一脚把木桶踹翻。 “怎么回事?慕容钰不是说那帮人都准备在大典上动手吗?” 【情报有误!敌方改变策略,派遣了精通幻术的刺客,企图提前对楚离歌进行精神控制,将其变为傀儡!】 好家伙,不讲武德,居然搞偷袭! 姜芊芊立刻冷静下来,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通过系统给正在皇城巡逻的萧绝和正在打坐的顾清风下了两道密令。 “萧绝,去清芷殿外墙守着,把院子围起来,一只苍蝇都别放出去。” “顾清风,你去清芷殿殿顶,布下结界,别让人跑了。” 做完这一切,她好整以暇地擦干脚,慢悠悠地换上衣服。她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幻术厉害,还是她的魅魔体质更胜一筹。 清芷殿内,楚离歌正在灯下练字。他不知道,两个黑影已经无声无息地潜入了他的房间。 刺客对自己的幻术很有信心,他们对视一眼,双手结印,一股无形的波动向着楚离歌笼罩而去。 在他们的设想中,这个少年会陷入他们编织的幻境:前朝的英灵在召唤他,他的父母在哭泣,妖后姜芊芊则化作恶鬼,要将他吞噬。他会在恐惧和使命感的双重驱使下,彻底崩溃,成为他们最听话的棋子。 可当他们的精神力触碰到楚离歌的身体时,异变发生了。 他们没有探入一个纯净少年的内心,反而撞上了一堵墙。一堵由最偏执、最狂热、最纯粹的欲望和依恋构筑而成的墙。 墙的另一边,不是什么前朝英灵,而是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慵懒地斜倚在王座上,红唇微启,桃花眼波光流转。她身上散发出的甜腻香气,霸道地充斥着整个精神空间,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和占有欲。 这是姜芊芊长期以来留在楚离歌身上的魅魔气息,经过少年全身心的濡慕和依恋发酵,已经变成了一种另类的“精神领域”。 两个刺客的幻术,在这股霸道的气息面前,就像是往岩浆里丢了两颗冰块,瞬间被融化、吞噬、同化。 他们非但没能给楚离歌洗脑,自己的脑子反倒被冲了。 他们眼前出现了光怪陆离的景象:他们变成了楚离歌,正跪在女帝的脚边,亲吻着她白皙的指尖;他们变成了楚离歌,被女帝抱在怀里,轻柔地擦去汗水;他们变成了楚离歌,听着女帝在耳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夸奖自己…… 羞耻、迷乱、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彻底支配的恐惧感,冲击着他们的神智。 “不……这……这是什么妖术……” 其中一个刺客承受不住,精神崩溃,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僵在原地,身体动弹不得,瞳孔放大,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陛……下……” 楚离歌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放下笔,看见房间里多了两个奇怪的人,一个躺在地上抽搐,一个站着发呆。 他吓坏了,本能地发出了求救信号。 但他喊的不是“来人啊”,也不是“有刺客”,而是带着哭腔、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声呼唤: “陛下——!” 这声呼唤穿透了殿门。 下一秒,殿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直接撞开,木屑纷飞。萧绝高大魁梧的身躯堵在门口,他身上穿着的黑色劲装被肌肉撑得鼓鼓囊囊,充满了骇人的力量感。他一拳就将那个站着的刺客打得飞了出去,撞在墙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与此同时,一道白影从房梁上飘落,正是顾清风。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薄如秋水的长剑,剑尖轻点,一道冰冷的剑气射出,将地上那个抽搐的刺客直接冻成了一座冰雕。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超过三个呼吸。 当姜芊芊带着人姗姗来迟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楚离歌缩在角落,吓得瑟瑟发抖;萧绝像门神一样守着,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顾清风站在一旁,白衣依旧,只是周遭的空气冷得像是数九寒冬。 祭祖大典如期举行。 高高的祭台上,姜芊芊身着繁复的黑色帝后礼服,金线绣成的凤凰在裙摆上展翅欲飞。她没有急着开始仪式,而是让侍卫将那两个半死不活的幻术刺客拖了上来。 台下,前来观礼的前朝宗亲和百官们一片哗然。 姜芊芊接过慕容钰递上来的供词,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了前朝余孽妄图控制皇子、颠覆朝纲的阴谋。 民心彻底沸腾了。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愿意庇护前朝遗孤的仁德女帝,和一群为了私欲不惜利用一个孩子的卑劣叛党。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叮!宿主成功粉碎前朝余孽阴谋,民心归附,国运值+5000!】 【叮!天命男主四号·楚离歌,因宿主的“庇护”行为,安全感爆棚,沦陷值(心)+20,忠诚值+30!当前总忠诚度:80!】 姜芊芊满意地听着系统播报,她走到祭台边缘,向台下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楚离歌正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由萧绝和顾清风一左一右“保护”着。他仰着头,那双纯净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崇拜和依赖。 姜芊芊对着他,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慕容钰走到她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陛下这一手,玩得漂亮。经此一役,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怕是再也翻不起风浪了。” 姜芊芊没有看他,目光依然落在楚离歌身上。 “不,”她轻声说,“这才只是个开始。” 第57章 小奶狗的黑化,从独占欲开始 祭祖大典那场漂亮的钓鱼执法,让大周的国运值狠狠回了一大口血,也让姜芊芊的社畜DNA彻底燃了起来。 她悟了。 什么叫现代企业管理? 这就是! 引入鲶鱼效应,激发员工(后宫)的竞争活力,这KPI才能蹭蹭往上涨啊! 楚离歌这条小鲶鱼,不仅把朝堂里潜伏的老鼠们一锅端了,还顺便给国运账户打了一大笔款,简直是年度优秀员工。 只是,这员工的心理创伤有点大。 幻术刺客事件后,楚离歌就成了个人形挂件,二十四小时黏在姜芊芊身上。 寝宫里,姜芊芊斜靠在软榻上,想翻个身,都得先把自己腿上挂着的那个脑袋给挪开。 楚离歌把脸埋在她的裙摆里,瘦削的肩膀还在微微发抖,显然是没从那场惊吓中缓过来。 “陛下……”他小声地、带着鼻音地喊她,像只刚被暴雨淋过的幼猫。 “乖,没事了。”姜芊芊伸手,一下一下地顺着他柔软的黑发。 她打开系统商城,手指在虚拟屏幕上划拉着。 【金枪不倒丸】、【一夜七次郎喷雾】、【多子多福丹】……啧,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药。 她的指尖终于停在一个看起来最“温和”的商品上。 【欲望引爆药剂(初级)】 介绍:温和滋养,激发潜能,初次使用可强健体魄,提升精神力,并对施予者产生极强的依赖感。 副作用:可能会解锁某些奇怪的属性。 售价:998征服点。 “就这个了。”姜芊芊毫不犹豫地点击了购买。 一滴晶莹剔透、泛着浅粉色光泽的液体出现在她指尖,散发着甜美的果香。 她捏着楚离歌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少年的脸蛋苍白,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双小鹿眼里全是惶恐不安。 “离歌,昨晚你很勇敢。”姜芊芊的声音放得很柔,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但光有勇气是不够的。如果下次,我没能及时赶到呢?” 楚离歌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你要变得更强,强到再也没有人敢伤害你,强到……可以保护你最想保护的人。”姜芊芊把那滴粉色的液体凑到他唇边,“这是给勇敢孩子的奖励,吃了它,你就不怕了。” 楚离歌没有丝毫怀疑,他张开嘴,温顺地将那滴药剂吞了下去。 药剂入口即化,一股难以形容的热流从他的喉咙一路向下,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 “唔……”他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了。 那股热流所到之处,他单薄的身体内部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薄红,从清秀的脖颈一直蔓延到耳根。 太热了。 他下意识地想扯开自己的衣领,手却被姜芊芊抓住。 “别动,感受它。” 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那股热量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冲刷着他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紧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感从脊椎尾部升起,窜上大脑。 “啊……”他再也忍不住,一声短促的惊喘从唇边溢出。 他的身体软了下来,整个人都瘫在姜芊芊怀里,清瘦的脊背弓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脆弱的蝴蝶骨清晰地显现出来。 这不是痛苦,而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汹涌澎湃的极致快感。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填满了,被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所充盈。之前因惊吓而冰冷的四肢,此刻充满了爆炸性的能量。 他本能地收紧手臂,死死抱住姜芊芊的腰,把脸深深埋进她柔软的怀里,急促地呼吸着,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那股能让他安心的香气。 他体内的那股力量,与她身上的气息产生了共鸣,让他沉沦,让他疯狂。 过了许久,那股席卷全身的浪潮才缓缓退去。 楚离歌抬起头,他漂亮的脸蛋上还带着未褪的潮红,嘴唇红润饱满,像是被雨水滋润过的花瓣。 只是那双眼睛,不再是之前纯澈见底的清泉。 泉水深处,燃起了一簇幽暗的、偏执的火焰。 “陛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像是刚刚哭过,却又有一种奇异的黏腻感,“我……我感觉很好,身体里……充满了力气。” 【叮!天命男主四号·楚离歌,因“欲望引爆药剂”效果,体质获得强化,对宿主的依赖度大幅提升!】 【警告!因其精神特质与药剂产生未知反应,“纯真”属性开始向“病娇”异化,已解锁新特性——“独占欲”!】 姜芊芊看着系统面板上的红色警告,嘴角的弧度却愈发上扬。 完美。 小白兔,终于开始磨牙了。 “陛下,”楚离歌又往她怀里蹭了蹭,小声地,带着祈求的意味说,“这个糖……还有吗?我……我还想要。” 他的手不安分地抓着她的衣带,继续用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 “以后……可不可以只给我一个人吃?”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 “陛下,萧将军、顾仙长、慕容大人求见。” 姜芊芊还没发话,怀里的楚离歌身体就僵硬了。 他抬起头,看向殿门的方向,那双刚刚还充满依恋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冷意。 “让他们进来。” 三个男人鱼贯而入。 萧绝依旧是一身黑色劲装,高大的身躯充满了压迫感。顾清风白衣胜雪,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寒气。慕容钰披着他的狐裘斗篷,苍白的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微笑。 他们是来探查楚离歌的情况的,或者说,是来继续他们的“内卷”事业的。 可当他们看到殿内的情景时,三人的脚步都顿住了。 那个总是躲在女帝身后,像只受惊小动物的少年,此刻正半坐在女帝的软榻上,一条手臂亲密地环着女帝的腰,另一只手还把玩着她垂下的一缕秀发。 他的姿态,亲昵、自然,充满了宣告主权的意味。 “三位大人有事?”楚离歌先开了口,他的声音甜软,却让三个男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这小东西,不对劲。 萧绝沉着脸,上前一步:“陛下,臣以为,楚公子经此一事,心神未定,不宜再居于宫中。京郊大营有臣看着,可保他万无一失。” 他还是想把人弄走。 以前,楚离歌听到这话,恐怕早就吓得躲起来了。 可今天,他只是抬起头,对着萧绝露出了一个纯真无邪的笑容。 “多谢萧将军关心。不过,我觉得皇宫里最安全了,因为这里有陛下。”他顿了顿,环着姜芊芊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而且,我也要努力变强,这样才能一直陪在陛下身边,不让某些不相干的人,离陛下太近。” 萧绝的呼吸一窒。 顾清风的眉头蹙得更紧,他感知到楚离歌身上的气息变得驳杂而危险,那股属于姜芊芊的魅惑灵韵,像是藤蔓一样,将他从里到外缠绕得密不透风,还催生出了一股尖锐的、充满攻击性的能量。 慕容钰的反应最快,他那双狐狸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这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棋子了。 这个少年,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完成了蜕变。 姜芊芊享受着这凝滞的空气,她抬手,温柔地抚摸着楚离歌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 “离歌说得对,自己的东西,还是要自己看紧点才好。” 她的话,是对楚离歌的肯定,也是对另外三个男人的警告。 慕容钰轻咳一声,走到姜芊芊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 “陛下,您养的这只小宠物……好像长出爪子了。” 姜芊芊但笑不语,只是将楚离歌更深地揽入怀中。 第58章 内卷才是第一生产力 庆祝国运值喜提新高的宫廷夜宴,办得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不对,没鞭炮,但排场绝对是顶配。 长乐宫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琉璃盏里燃着昂贵的鲛人油,空气中弥漫着暖香与酒香。姜芊芊高踞主位,身着一袭赤红金凤礼服,宽大的袖袍铺陈在御座扶手上,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她没戴太多繁复的首饰,只是斜斜插了根步摇,眼波流转,整个大殿的光华都成了她的背景板。 御座之下,四道身影分列左右,成了宴会上最扎眼的一道风景线。 左首第一位,萧绝。他换下了沉重的战甲,穿了身玄色锦袍,那身军旅生涯锤炼出的、充满爆发力的肌肉,把上好的料子撑得鼓囊囊的。他腰杆挺得笔直,整个人是出鞘的利剑,只是剑鞘如今心甘情愿地守在主人的脚边。 他身侧,是顾清风。仙尊今天依旧是一身月白长衫,不沾半点人间烟火。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周遭的喧嚣都主动绕着他走。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没有表情,可任谁都能感觉到,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凝聚在御座上的那个女人身上。 右首,是病歪歪的慕容钰。他裹着厚实的狐裘,手里捧着个暖炉,脸色比顾清风的衣服还白。他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一副随时要咳血归西的模样,那双狐狸眼却在觥筹交错间,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最后,是紧挨着御座台阶的楚离歌。少年穿着一身姜芊芊特意赏赐的银白色滚边长袍,衬得他越发唇红齿白。他坐姿乖巧,双手放在膝上,只是一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姜芊芊,盛满了孺慕与依恋。 这四个人往那一杵,别说喝酒了,在场的大臣和各国使节连大气都不敢喘。这气压,低得能养三室一厅的蚂蚁。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个来自北燕的使节团长,仗着自己国家兵强马壮,又喝了两杯马尿上了头,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爹味。 “早就听闻大周女帝风姿绰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女子治国,终究是阴阳颠倒。若陛下愿与我北燕联姻,我王必将奉上万金,保大周百年安稳……”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脖子后面一凉。 是顾清风。仙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屈指在桌沿上轻轻一弹。那北燕使节脚下的地面,肉眼可见地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寒气顺着他的裤管就往上钻,冻得他当场打了个哆嗦,后半句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聒噪。”顾清风吐出两个字,声音清冷,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北燕使节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刚想发作,另一边又传来一声轻笑。 是慕容钰。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暖炉,用帕子捂着嘴轻咳了两声,那双狐狸眼里满是讥诮。 “这位大人说笑了。我大周富有四海,缺的是那万两黄金吗?我大周将士百万,需要靠联姻换取安稳吗?还是说,北燕的王,觉得自己的姿色,能入得了我们陛下的眼?” 他每说一句,北燕使节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是把他的脸皮剥下来放在地上踩。 这还不算完。 “砰!” 一声巨响,萧绝面前的青铜酒爵被他单手捏成了一团废铁。他缓缓站起身,两米开外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铁血煞气。他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盯着那个北燕使节。那是一种在尸山血海里泡出来的压迫感,让使节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姜芊芊在御座上看得津津有味。 好家伙,这修罗场,比看德云社还带劲。一个玩魔法攻击,一个玩精神攻击,还有一个玩物理暴击。这联动,谁受得了?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慵懒中带着点嗔怪的语调开了口。 “好了,都坐下。没看见客人都吓坏了吗?” 这话一出,顾清风周身的寒气散了,慕容钰重新抱起了他的暖炉,萧绝也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仿佛刚才那个捏爆酒杯的人不是他。 那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满朝文武和各国使节看得目瞪口呆。这……这就叫令行禁止?这三个跺跺脚大周都要抖三抖的男人,被女帝一句话就给收拾得服服帖帖? 姜芊芊享受着众人的震惊,她对着台下的楚离歌招了招手。 “离歌,过来。” 楚离歌立刻起身,迈着小碎步跑到她身边。 姜芊芊拿起案上的一块桃花酥,亲手喂到他嘴边。“刚才吓到了吧?吃块点心压压惊。” 楚离歌乖巧地张嘴吃下,脸颊鼓鼓的,一双眼睛幸福得眯了起来。 这个动作,彻底点燃了另外三座火山。 萧绝放在膝上的手,骨节捏得咯咯作响。顾清风身边的空气又开始结冰了。慕容钰的咳嗽声都带上了几分杀气。 姜芊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慢悠悠地扫视了一圈,然后用只有他们几个能听到的音量,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 “你们几个,要是表现好,回头也都有份。” 这下,火山暂时不喷发了,但底下的岩浆已经开始疯狂翻涌。 各国使节们的世界观正在被反复敲碎重组。他们原本以为,这只是个靠美色上位的女帝,朝政大权都旁落在这些权臣手中。可眼前这一幕,分明是女帝把这些翻云覆雨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啊! 他们看向姜芊芊的目光,从轻视,变成了凝重,最后化为了深深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直乖巧的楚离歌,做出了一个让全场再次陷入死寂的动作。 他吃完那块桃花酥,非但没有退下,反而往前一步,单膝跪在了姜芊芊的御座前。他仰起头,那双被药剂催化后、燃烧着偏执火焰的眼睛,狂热地注视着她。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他捧起了姜芊芊垂在身侧的手,虔诚地、缓慢地,将一个吻印在了她光洁的手背上。 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姜芊芊的指尖都麻了一下。 这个吻,像是一滴滚油,被滴进了已经沸腾的锅里。 “轰!” 萧绝猛地站了起来,他身上的肌肉紧绷,那件玄色锦袍下的身躯,散发着骇人的热量,像是一头即将暴走的雄狮。 顾清风手中的玉箸,无声无息地化为了齑粉。 慕容钰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红晕,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 楚离歌却不管不顾。他吻完,还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姜芊芊的手心,然后抬起头,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挑衅地看向那三个男人。他的表情依旧纯真,可那眼底的独占欲,几乎要化为实质。 【叮!修罗场内卷升级!天命男主们竞争意识达到顶峰,国运值+8000!】 【叮!宿主“万人迷”气场获得强化,魅魔体质进阶!解锁新能力:气息烙印(可在目标身上留下您的专属气息,宣示主权,并对其余异性产生威慑效果)!】 姜芊芊听着系统悦耳的提示音,心里乐开了花。 她缓缓抽回自己的手,指尖却状似无意地在楚离歌的下巴上轻轻勾了一下。 “乖。” 她抬眼,看着台下那三个醋海翻波、几乎要原地爆炸的男人,嘴角的弧度越发愉悦。 第59章 帝王心术 宫宴上的那场惊天大戏,余波还在长乐宫里回荡。 姜芊芊懒洋洋地靠在御座上,指尖还残留着楚离歌唇瓣温热柔软的触感。她看着系统面板上疯狂跳动的国运值和新解锁的【气息烙印】技能,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这届员工,太有上进心了,内卷文化搞得风生水起,让她这个当老板的很是欣慰。 台下,三道气场各异却同样充满低气压的身影,像三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将整个大殿的气氛压得死死的。 萧绝那身玄色锦袍下的肌肉块块坟起,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把御座前的少年撕碎。顾清风周身三尺之内,空气都快凝出冰碴子了,他那张清冷出尘的脸庞上,难得地覆盖了一层寒霜。慕容钰虽然还维持着病弱的姿态,但那双狐狸眼里的光,已经不是算计,而是毫不掩饰的阴沉。 “都退下吧。”姜芊芊挥了挥手,像是驱赶几只碍眼的苍蝇,“朕乏了。” 三个男人身体一僵,虽然心里翻江倒海,却不敢违抗她的命令。他们只能用饱含警告和嫉恨的视线狠狠刮了楚离歌一眼,然后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大殿。 大殿里终于清净了。 姜芊芊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还跪在她脚边的少年。 “起来,坐到这儿来。”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楚离歌顺从地起身,小心翼翼地在御座边缘坐下,身体紧绷,不敢靠她太近,却又本能地渴望着她的温度。 姜芊芊看着他,开始布置新的KPI。 “离歌,三天后就是祭祖大典了。” 楚离歌的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祭祖,那是皇室最庄重的典礼,也是他最不想面对的场合。那里供奉的,是他前朝的列祖列宗。 “你身上的前朝血脉,是那些乱臣贼子觊觎的火种,也是束缚你的枷锁。”姜芊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魔力,“你想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算计里,当一枚随时可以被丢弃的棋子吗?” 楚离歌拼命摇头,他苍白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朕给你一个机会。”姜芊芊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那细腻的触感让楚离歌的呼吸都停滞了。 “在祭祖大典上,当着文武百官和天下人的面,斩断你的过去。”她凑近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上,“告诉所有人,你楚离歌,从此只是我姜芊芊的人。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和我永远在一起。”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钩子,深深地扎进了楚离歌的心里。 自由,还有……永远和她在一起。 他内心里属于前朝皇子的那点微弱的坚持,与对姜芊芊那股已经深入骨髓的依赖和爱意,展开了天人交战。他渴望得到她的认可,那种渴望,已经压倒了一切。 “我……我……” 看着他挣扎的模样,姜芊芊的手指顺着他的下颌线,一路向上,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魅魔之力顺着她的指尖,如温暖的溪流,悄无声息地涌入他的身体。 楚离歌的身体猛地一颤,那股熟悉的、能让他浑身发软的热流再次席卷而来。他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从心底升起一股极致的舒适与满足感。 这股力量安抚着他所有的不安与惶恐,让他原本混乱的思绪变得清晰。他想要的,从始至终,不过是眼前这个女人而已。 他抬起头,那双燃烧着偏执火焰的眼睛里,所有的挣扎都已褪去,只剩下纯粹的、狂热的决心。 “我愿意。” 三天后,皇城太庙。 气氛庄严肃穆,香烟缭绕。文武百官身着朝服,神情肃穆地分列两侧。萧绝、顾清风、慕容钰三人站在百官之首,视线却都锁定在姜芊芊身后的那个少年身上。 祭祖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司礼官高声唱道,请女帝率宗室祭拜时,姜芊芊转身,对着楚离歌伸出了手。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楚离歌没有去牵姜芊芊的手。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供奉着祭品的长案前。 他的动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包括姜芊芊。 他没有拿起祭酒,而是拿起了案上一柄用来分割祭肉的、锋利的青铜短刀。 “楚公子!”有老臣惊呼出声。 萧绝和顾清风同时向前踏出一步,慕容钰也从他那宽大的袖袍中伸出了手。 楚离歌没有理会任何人。他举起短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划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鲜血瞬间涌出,顺着他白皙的掌纹滴落,在光洁的地面上绽开一朵朵刺眼的红梅。 他忍着痛,转身,面对着御座上的姜芊芊,高高举起自己流血的手掌,然后双膝跪地,行了一个最标准、最虔诚的五体投地大礼。 他用一种近乎咏叹的、清晰无比的声音,向着整个太庙,向着天下宣告: “前朝罪子楚离歌,今日在此,以血立誓!此身、此心、此魂,皆奉于大周女帝陛下!愿为陛下之剑,斩尽宵小;愿为陛下之盾,抵御万敌!此生永世,效忠女帝,若违此誓,天诛地灭,神魂俱散!” 他并非被动接受,而是用最激烈、最彻底的方式,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这不是简单的效忠,这是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为姜芊芊的统治,献上的一份血祭。 姜芊芊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用身体和鲜血做出极致“奉献”的少年,心中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了一下。她知道,这远比她预想的要深刻得多。 整个太庙鸦雀无声。 那些原本还心存幻想的前朝余孽,那些对女帝统治合法性抱有怀疑的臣子,在亲眼目睹前朝最后一位皇子,用如此狂热的方式献上忠诚后,所有的念想,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百姓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一个连前朝皇子都心悦诚服的君主,他们心中的天平,彻底倒向了这位充满神秘与力量的女帝。 大周的国运,前所未有地凝聚起来。 “好。”姜芊芊走下御座,亲手将楚离歌扶起,她拿起自己的衣袖,一点点擦拭着他手心的血迹,“你的忠心,朕收到了。” 楚离歌抬起头,脸上带着失血的苍白,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全是得到认可后的狂喜。 【叮!天命男主四号·楚离歌,忠诚度达到100%!彻底沦为宿主专属宠物!】 【叮!国运值暴涨!国家凝聚力达到顶峰!】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姜芊芊脑中响起,最后,一道金色的、华丽的横幅占据了整个系统面板。 【恭喜宿主!成功征服所有天命男主!解锁最终奖励:魅魔女帝专属技能——“众生皆臣”!】 【众生皆臣(被动):您的魅惑光环对所有男性目标效果永久提升50%,并可对其下达绝对命令,冷却时间大幅缩短。】 姜芊芊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她的目光越过楚离歌狂热的脸庞,看向台下那三个脸色各异,但眼中都燃起更汹涌竞争火焰的男人。 社畜的终极KPI,超额完成了。 她轻轻勾起楚离歌的下巴,对着他身后那三个人,轻声说道: “现在,该轮到你们的绩效考核了。” 第60章 盛世女帝 太庙那场惊心动魄的血誓之后,大周的天,彻底变了。 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前朝余孽,在亲眼见到自家末代皇子用最惨烈的方式献上忠诚后,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再也翻不起半点浪花。朝堂之上,再无人敢对御座上的女人提出半分质疑。 大周的国运,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飙升。 仅仅半年,这个曾经风雨飘摇、濒临崩溃的王朝,便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这都归功于姜芊芊的“绩效考核”。 曾经冷面铁血的镇国大将军萧绝,如今成了最勤恳的“项目经理”。他将姜芊芊那些天马行空的现代练兵理念,什么特种作战、什么信息传递,全都变成了现实。大周的军队,从装备到战术焕然一新,战斗力直接拉满。 清冷出尘的仙尊顾清风,则成了首席“农业技术顾问”。他不再闭关修那劳什子的无情道,而是将高深的仙法用在了最接地气的地方。呼风唤雨不再是为了渡劫,而是为了精准灌溉;催生灵植不再是为炼丹,而是为了改良稻种。大周的粮仓,堆得连老鼠进去都得开导航。 病弱腹黑的权臣慕容钰,心甘情愿地做起了姜芊芊的“首席财务官”兼“风控总监”。他那颗七窍玲珑心,过去用在权谋内斗上,现在全部投入到了经济改革与情报网络建设中。国库日渐充盈,大周的商业脉络,在他的操控下,遍布四方,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至于楚离歌,他成了女帝安抚民心的活招牌。他以曾经的皇子之尊,亲身走访各地,宣扬女帝的恩德,他那张纯真又狂热的脸,比任何政令都好用。 姜芊芊彻底从996的社畜,变成了真正的躺赢玩家。 她的日常,就是巡视她的“资产”,验收各位男主的“KPI成果”。 今天,她的“游乐场”选在了京郊大营。 烈日之下,校场上尘土飞扬。数万名士兵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烁着汗水的光泽,吼声震天。 姜芊芊就坐在一顶华丽的凉棚下,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她身上只穿了件轻薄的纱衣,两条修长白皙的小腿随意地交叠着,脚踝上系着一串细小的金铃,随着她轻微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萧绝就半跪在她身前。他同样赤着上身,那身在战场上千锤百炼的肌肉,每一块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汗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腹肌沟壑滑落,没入腰间束着的皮带中。他正低着头,任由姜芊芊的手指,在他宽阔结实的后背上,沾着冰镇的果汁,画着不成形的图案。 “嗯……这个背阔肌,不错,很有安全感。再绷紧一点,让朕看看你的力量。”姜芊芊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玩味。 萧绝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瞬,他喉结滚动,背部的肌肉应声贲张,坚硬如铁。那流畅的线条,充满了雄性的力量感。 “陛下,将士们都在看着……”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 “看着又如何?他们看的,是他们的战神,如何取悦他的君主。”姜芊芊的指尖顺着他的脊骨一路下滑,最后停在他健硕的腰窝上,轻轻一按。 萧绝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都为之一颤。那股熟悉的酥麻电流从接触点炸开,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升温。 他知道,这是她的“验收”。她要看的,不只是他练出的精兵,更是他在这万军之前,对她一个人的,绝对臣服。 第二天,她的“美容仪”上线了。 顾清风的静室,如今成了姜芊芊的专属SPA房。 巨大的温泉池里,洒满了带着晨露的鲜花,水汽氤氲。姜芊芊趴在池边的玉石软榻上,身上只盖着一层薄如蝉翼的湿润丝绸,勾勒出她曼妙起伏的曲线。 顾清风盘腿坐在她身后,一袭白衣不染尘埃。他双目轻阖,修长的手指凌空掐诀,一缕缕精纯的、带着清凉草木气息的灵力,被他从指尖引出,温柔地覆盖在姜芊芊光洁的背脊上。 那股力量,比任何按摩师的手法都更精妙,它渗透进肌肤,滋养着每一寸血肉,驱散了所有的疲惫。 “仙尊,力道大一点。”姜芊芊舒服得哼唧了一声。 顾清风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睁开眼睛,那双曾经清冷无波的眸子,此刻只映出她一个人的身影。他依言加强了灵力的输出。 更浓郁的灵力包裹住她,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接触到她的身体时,都带上了一丝甜腻的暖意,那是她魅魔体质独有的气息。这股气息顺着灵力回流,不断冲击着他那颗早已为她破戒的道心。 他不再抗拒,反而沉溺于这种感觉。用自己毕生修为,去滋养他唯一的“劫”,这种堕落,让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至于慕容钰的“解谜游戏”,则是在御书房里进行。 满地都是摊开的卷宗和地图。慕容钰坐在案后,脸色一如既往地苍白,他正用他那双深邃的狐狸眼,分析着一张复杂的边境势力分布图。 姜芊芊没有坐御座,而是直接坐在了他的书案上,两条腿在他面前晃悠。 “钰,北燕那边的小动作,你打算怎么处理?” 慕容钰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正要放在地图上的某个位置,姜芊芊却伸出脚尖,勾住了他的手腕。 “别用你那些弯弯绕绕的计策了,朕想看点直接的。” 慕容钰抬起头,握着棋子的手停在半空。他看着她晃动的脚踝,还有那只调皮地勾着他手腕的秀足,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陛下……想如何‘直接’?” 姜芊芊勾唇一笑,发动了新技能【众生皆臣】附带的“绝对命令”。 “我要你,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让北燕在一个月内,主动献上降书。” 慕容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这个命令,完全违背了他擅长的所有权谋之道,但他的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开始高速运转,筛选着所有符合这个“简单粗暴”定义的方案。那种理智被强行扭曲,却又心甘情愿为她献上一切的感觉,让他病弱的身体里涌起一股陌生的热潮。 他喜欢这种被她完全掌控的感觉。 而当姜芊芊结束了一天的“绩效考核”,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宫时,她的“充电宝”已经准备就绪。 楚离歌早已备好了温热的安神茶和柔软的靠枕。他不会说太多话,只是安静地跪坐在榻边,让姜芊芊把头枕在他的腿上。他修长的手指,会用最轻柔的力道,为她按摩着太阳穴。 他的陪伴,纯粹而温暖,能抚平她所有的烦躁。 这一天,四位男主都出色地完成了KPI,齐聚寝宫,等待着女帝的“最终评分”。 奢华的寝宫内,软榻之上,姜芊芊慵懒地靠着。 萧绝跪坐在榻边,用他那双握惯了兵器的手,力道适中地为她捏着小腿。顾清风在一旁,用仙法催熟了一盘晶莹剔透的玉葡萄,正一颗颗剥了皮,送到她嘴边。慕容钰坐在不远处,为她轻声念着各地呈上来的趣闻。楚离歌则专心致志地为她打着扇。 空气里,弥漫着爱恋与臣服交织的甜腻气息。 他们每个人都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只为博得她一个赞许的微笑。他们享受着这种奉献,这种被她需要的感觉。 姜芊芊微微一笑。社畜的KPI,确实是超额完成了。 但……这就结束了吗? 她张开嘴,含住顾清风递来的那颗葡萄,汁水甘甜。她的目光,却穿过了眼前这四个绝世的美男,落向了窗外无尽的夜空。 “系统,”她在心中呼唤,“把世界地图,全息投影出来。” 一个巨大的、蔚蓝色的星球光影,在寝宫中央缓缓旋转。大周皇朝,在上面只是其中一块不起眼的大陆。外面,还有更广阔的疆域,更复杂的文明,以及……更多尚未被征服的“高岭之花”。 姜芊芊的唇角,勾起了一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愉悦的弧度。 她的征服欲,被彻底点燃了。 她坐直身体,修长的手指指向光影地图上另一片遥远的大陆。 “你们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颤音,传到四个男人耳中,“我们先去哪里插旗,比较好玩?” 第61章 日冕帝国 寝宫中央,那片由光影构筑的蔚蓝星球静谧旋转,将所有人的心神都摄了过去。 姜芊芊那句轻飘飘的问话,在四个男人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征服了这片大陆,对她而言,竟只是一个开始。 她的野心,与她的魅惑一般,没有边界。 萧绝胸膛起伏,他身上那股铁血悍将的气息,因这全新的挑战而变得更加炽热。 顾清风垂下的长睫微颤,周身逸散的灵力都带上了一丝躁动。 慕容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那是一种智者见到旷世棋局时的极致兴奋。 楚离歌则往前挪了半步,用行动表明,无论她指向何方,他都会是第一个追随者。 姜芊芊白皙的手指,在旋转的光影上缓缓划过。 最终,她的指尖停在了一片与大周大陆隔着浩瀚汪洋的、轮廓规整的陆地上。 那片大陆在全息投影上呈现出一种冰冷的银灰色,其上布满了代表城市的、密集而有序的光点。 “日冕帝国。” 慕容钰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凝重。 他已将寝宫变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御书房,短短半年来,他通过各种渠道搜集来的异域情报,早已烂熟于心。 “一个极度推崇理性和秩序的国度。” “他们没有皇帝,只有一个被称作‘至高裁决者’的领袖。” “那个国家,将情感视为谬误,将欲望视为毒药。” “其冶炼技术和机关术,远超我们所知。” 他的话,为这片未知的土地,蒙上了一层强大的、非人的色彩。 一个没有欲望的国度。 这对一个魅魔女帝来说,是何等有趣的挑战。 姜芊芊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 “横渡无妄之海,非凡人舟船所能及。” 顾清风开口,点出了最现实的障碍。 那片海洋,风暴肆虐,海兽横行,是天然的天堑。 “末将愿为先锋!” 萧绝向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末将愿率三千水师,为陛下的舰队,探明航路,扫清障碍!” 他心中燃起的是征战未知之地的渴望,更是要在她面前证明,自己这柄最锋利的剑,依旧无人能及。 “仙法可平风浪,可避巨兽。” 顾清风的声音清越。 “臣,可保陛下龙旗,一日千里,安抵彼岸。” 他的仙法,过去是为超脱,是为飞升,如今,只为她的征途。 楚离歌见状,有些焦急。 他没有萧绝的万军之力,也没有顾清风的通天之能,他上前一步,跪在了姜芊芊的另一侧。 “陛下,离歌愿往。” “离歌可以扮作海难的流民,先行潜入,为陛下探听一切。” 他愿意用自己这副躯壳,去作她刺入敌人心脏的第一枚探针。 四个人,四种方式,都指向同一个目的。 取悦她。 姜芊芊从软榻上起身,赤着足,踩在冰凉光滑的金砖地面上。 金铃清脆作响。 她走到了慕容钰面前。 这个男人,总是能最先看到困难,并以此彰显自己的价值。 “你觉得,很难?”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新技能“众生皆臣”赋予的、不容抗拒的威压。 慕容钰的身体绷紧了。 他感到自己的理智在尖叫,告诉他这其中的风险大到无法估量。 可他的喉咙里,却涌出截然相反的话语。 “不难。”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 “臣,只需一个月,便可为陛下献上完整的、针对日冕帝国的渗透、瓦解、乃至最终取而代之的全盘方略。” “好。” 姜芊芊满意地点头,越过他,走向萧绝。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坚实的肩膀。 “你的勇武,是朕最锋利的矛。” 那轻柔的触碰,让萧绝浑身肌肉都贲张起来。 他低下头,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承诺。 “凡陛下所指,皆为大周国土。” 姜芊芊笑了。 她来到顾清风身前。 “仙尊,这无妄之海,便交予你了。” 顾清风抬起脸,那张不染凡尘的面容上,尽是虔诚。 “臣的道,便是陛下的路。” 最后,她停在楚离歌面前。 她弯下腰,亲手将他扶起。 “你的忠诚,比千军万马更让朕安心。” 楚离歌的身体在轻颤,那是极致的喜悦。 “为陛下,离歌无所畏惧。” 姜芊芊回到寝宫中央,环视着这四个已经彻底被她掌控的男人。 他们的能力,他们的野心,他们的爱欲,都成了她掌中的力量。 “那么,朕的绩效考核,现在开始。”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 “慕容钰。” “臣在。” “朕要你在朕的脚下,写出你的计划。” 慕容钰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他没有任何迟疑,撩起衣袍,跪伏于地,将光滑的金砖当做书案,取过笔墨,开始沉思。 那副画面,充满了惊人的背德感。 一个权倾朝野的谋士,正以最卑微的姿态,为他的女帝,谋划着征服世界的蓝图。 “萧绝。” “末将在。” “用你的身体,为朕丈量出舰队的阵型。” 萧绝脱去上衣,露出那身充满力量感的躯体。 他在慕容钰身旁的地板上,用自己的臂展、步伐,严谨地规划出主舰、护卫舰、补给舰的庞大阵列。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身下的地面。 “顾清风。” “臣在。” “用你的灵力,将这片海洋,变成朕的坦途。” 顾清风盘膝而坐,双手结印。 一缕缕柔和的金色灵力从他指尖溢出,在巨大的星球光影上,覆盖住了那片代表无妄之海的区域。 原本汹涌的动态光影,在他的灵力安抚下,渐渐变得风平浪静。 “楚离歌。” “离歌在。” “为他们,研墨,掌灯。” 楚离歌顺从地跪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慕容钰研着墨,又用手为他掌着烛火,神情专注而满足。 奢华的寝宫,变成了一个奇特的、充满了竞争与奉献意味的作战室。 征服世界的宏伟计划,就在这四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极致臣服中,一笔一划地诞生。 姜芊芊重新斜倚回软榻上,欣赏着眼前这幅景象。 曾经的镇国战神,成了她脚下的沙盘。 曾经的清冷仙尊,成了她航道的灯塔。 曾经的腹黑权臣,成了她卑微的书记。 曾经的纯真皇子,成了她贴心的侍从。 她轻轻晃动脚踝,金铃发出悦耳的声响。 社畜的KPI,没有终点。 下一个,又是谁的臣服?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片名为“日冕帝国”的银灰色大陆上。 那位压制一切欲望的“至高裁决者”,会喜欢她准备的这份“礼物”吗? 她很期待。 第62章 无欲之邦 夜色在寝宫中凝成了墨。 烛火跳跃,将四个男人虔诚的影子,拉扯得无比修长,尽数投射在姜芊芊的脚边。 慕容钰的狼毫笔尖在光滑的金砖上游走,带出一道道精准而复杂的墨线。 他没有抬头,整个人都沉浸在这场以天下为卷的创作之中。 边境线、兵力部署、资源分布、渗透路径,一幅针对日冕帝国的宏伟蓝图,正在他卑微的跪伏姿态中,一点点诞生。 汗珠从他的额角渗出,滴落在金砖上,与未干的墨迹混在一处,旋即被他毫不在意地用袖口拭去。 一旁的萧绝,已经用自己雄壮的躯体,将整个舰队的阵型推演了数遍。 他每一次的移动,每一寸肌肉的伸展,都带着军人特有的严谨与精确。 主舰的位置,由他的胸膛标定。 护卫舰的阵列,是他伸展的双臂。 补给船的航线,是他踏出的每一个脚印。 他将自己,彻底化作了她手中最直观的沙盘。 顾清风指尖的灵力愈发精纯,那片蔚蓝色的星球光影上,覆盖于无妄之海的金色光芒温润而稳定。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道心,正随着这片被驯服的海洋,一同变得柔软而温顺。 过去修行是为了隔绝红尘,如今他的所有修为,都只为铺平她通往红尘的道路。 楚离歌跪坐的身影很安静。 他手中的墨锭,在砚台中匀速地画着圈,发出细微而规律的沙沙声。 他为慕容钰掌着的烛火,稳定得没有一丝摇晃,将那片正在成型的蓝图,照得清晰明亮。 在这个宏大的计划里,他做的,是最微不足道的事。 可这份微不足道,却是独属于他的荣幸。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钰落下了最后一笔。 他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是一种极致投入后的虚脱与亢奋交织的潮红。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一个眼神,示意他的女帝,他的答卷,已经完成。 姜芊芊缓缓起身。 她赤着足,一步步走上那片由金砖与墨线构成的巨大地图。 她的脚印,轻柔地踏过那些代表着山川、海洋与城池的线条,仿佛在巡视一片已经属于她的疆土。 最终,她停在了地图的中央。 “日冕帝国,最高领袖,代号‘零’。” 她的声音,打破了寝宫内的极致静谧,也让所有人的心神,都从各自的任务中抽离出来。 “一个将自我情感视为系统错误的绝对理性主义者。” “他们崇拜逻辑,信奉秩序,将一切欲望和激情,都定义为需要被清除的‘冗余数据’。” 姜芊芊的脚尖,轻轻点在地图上那片代表日冕帝国首都的光点上。 “他们的城市,由金属与晶石构成,街道是完美的直线与几何图形。” “他们的人民,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穿着统一的制服,表情永远是一片空白。” “他们的军队,由无数不知疲倦、不畏生死的机关傀儡组成,每一次进攻,都经过最精密的计算,误差精确到毫秒。” 这些信息,是慕容钰方才呕心沥血的成果,此刻从她的口中说出,却带上了一种别样的、属于狩猎者的兴奋。 一个没有欲望的国度。 一个试图用逻辑压制一切本能的文明。 这对一个以欲望为食、以征服为乐的魅魔女帝而言,是多么完美的猎场。 “朕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是最致命的病毒。” 姜芊芊的唇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楚离歌的身上。 “离歌。” 楚离歌的身体轻微一震,立刻抬起头,满眼都是纯粹的专注。 “你之前说,愿意先行潜入。” “离歌愿意。” 他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 萧绝的眉峰蹙起,他壮硕的身子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顾清风周身平静的灵力也出现了一丝波动。 慕容钰的眼神闪烁,他迅速评估着这个方案的风险与回报。 楚离歌的纯真与怯懦,在这片大陆上是最好的伪装。 可一旦进入那个逻辑至上的国度,这份纯真,也将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陛下,此事风险过高,可遣派训练有素的死士……” 萧绝终究还是开了口,声音低沉。 姜芊芊的目光扫了过去。 “你在质疑朕的决定?” 萧绝的身体猛地绷紧,立刻单膝跪地。 “末将不敢。” “你不是不敢,你是心疼了。” 姜芊芊走下地图,来到楚离歌面前,伸出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 “你们都觉得,他太弱小,太纯粹,会像一只羔羊,走入冰冷的钢铁丛林,对吗?” 三个男人都沉默了。 “你们错了。” 姜芊芊的手指,划过楚离歌的脸颊,他的皮肤因这触碰而泛起一层薄红。 “正因为他是一张白纸,朕才能在上面,画出最完美的伪装。” “正因为他对朕有最纯粹的忠诚,他的心,才不会被那个国度的逻辑所侵蚀。” “他不是羔羊。” 姜芊芊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蛊惑。 “他是朕伸出的第一根触角,是朕植入日冕帝国心脏的第一枚,甜蜜的‘病毒’。” 她拉着楚离歌的手,将他带入了寝宫的内室。 这里,没有了那张宏伟的地图,只有一张柔软的床榻,和一池氤氲着热气的温泉。 “从今天起,朕要亲自‘调教’你。” 她让楚离歌坐在榻边,自己则站在他面前。 “在日冕帝国,任何过于丰富的情绪,都会被他们的‘感应阵法’侦测到。” “所以,你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敛。” 她发动了系统新解锁的一个辅助技能——【心如止水】。 这个技能无法完全抹除情感,但能将情感的波动,压制到一个极低的水平。 一圈淡蓝色的光晕,从姜芊芊的指尖弹出,没入楚离歌的眉心。 楚离歌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他看向姜芊芊的眼神,那份狂热与依恋,似乎被一层薄冰覆盖,变得平静了许多。 “很好。” 姜芊芊很满意。 “现在,看着朕。” 她慢慢地,褪去了自己身上那件轻薄的纱衣。 衣衫滑落,她那具被魅魔体质塑造得完美无瑕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楚离歌的面前。 空气,仿佛凝固了。 楚离歌的呼吸,出现了一丝细微的紊乱。 他那双被【心如止水】压制住的眼眸深处,还是有一丝属于本能的欲望,在挣扎着,想要冲破冰层。 “你的心跳,快了三下。” 姜芊芊走到他面前,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感受到了吗?朕的心跳,没有丝毫变化。” “你要学的,就是这个。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感受到什么,你的内心,都不能有涟漪。” “因为在日冕帝国,欲望,就是原罪。” 接下来的七天,寝宫内室,成了楚离歌的专属课堂。 姜芊芊用最极致的诱惑,去磨练他的自制力。 她会当着他的面,享用萧绝用强健的臂弯为她搭建的“王座”。 她会命令顾清风用最精纯的仙法,为她的肌肤覆上晨露。 她会与慕容钰讨论着最机密的国事,却用脚尖去勾他的衣袍。 而楚离歌,就必须坐在一旁,维持着心如止水的状态,为他们煮茶,或是削着水果。 这是一种残忍的磨练。 每一次,当他眼中的冰层即将破裂时,姜芊芊都会用一个安抚的眼神,或是一次轻柔的触碰,将他拉回来。 她让他明白,所有的忍耐,都是为了最终能更好地侍奉她。 所有的压抑,都是为了在那片无欲之邦,为她打开一扇欲望的门。 七天后,楚离歌已经能面无表情地为姜芊芊擦拭刚刚沐浴完的身体,而自己的心跳,只会出现微不足道的波动。 他学会了用最空洞的眼神,掩盖最狂热的忠诚。 他成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出发的那天,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在远离京城的一处隐秘海湾,一艘不起眼的商船,静静地停泊在水面上。 顾清风站在岸边,无形的仙法自他周身散开,将方圆十里的风浪,都抚得如同镜面。 楚离歌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衫,脸上抹着灰土,看起来和一个普通渔家少年没有任何区别。 他跪在姜芊芊的面前,行了最后一个大礼。 “去吧。” 姜芊芊没有扶他。 “不要让朕失望。” “离歌,永不负陛下。”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平静,空洞,却又蕴含着无法动摇的决心。 他转身上了船,没有再回头。 小船很快驶入黑暗,融入了无边的夜海之中。 萧绝和慕容钰站在姜芊芊的身后,如同两尊沉默的守护神。 海风吹起姜芊芊的裙摆,她的目光,投向了那片被黑暗吞噬的海洋。 游戏,开始了。 她很好奇,当那座由逻辑与秩序搭建的钢铁壁垒,被注入第一滴名为“情感”的毒药后,会崩塌得多快,又会绽放出怎样绚烂的,毁灭之花。 第63章 钢铁的序曲 楚离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海的尽头。 那片被顾清风仙法抚平的海面,才重新泛起自然的涟漪。 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吹动姜芊芊的裙角与发丝。 她没有回头。 身后的两个男人,也保持着绝对的静默,如同两座最忠诚的雕像。 “回去。” 姜芊芊的声音很轻,却让这片安静的海岸,都染上了命令的色彩。 顾清风周身的金色灵光缓缓收敛入体,他向姜芊芊行了一礼,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先行返回皇宫。 他需要为即将到来的远航,积蓄更多的力量。 姜芊芊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龙辇。 萧绝与慕容钰一左一右,跟在她的身后,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回到寝宫,那片由墨线与金砖构成的宏伟地图,依旧静静地铺陈在地面上。 姜芊芊没有再多看一眼,径直走向内室。 “萧绝。” “末将在。” “明日起,朕要在大周东海岸,看到三座船坞同时动工。” “朕要的,不是寻常战船,而是能承载三千甲士,横渡无妄之海的巨舰。” “图纸,就是你用身体画出的阵型。” “三个月,朕要看到第一艘主舰下水。” 萧绝的胸膛微微起伏,他没有问人力、物力、财力从何而来。 “遵命。” 他只负责执行。 “慕容钰。” “臣在。” “朕要你那份写在地上的计划,变成现实。” “税法改革,商路开拓,凡是能为造舰提供一分一毫的国策,朕要在一个月内,看到成效。” “所有阻碍者,不必上报。” 慕容钰的身体微微躬下,苍白的脸上是一种智谋得以施展的愉悦。 “臣,领旨。” 姜芊芊的身影消失在内室的珠帘之后。 寝宫大殿内,只剩下两个男人。 萧绝走到那片地图前,目光落在自己用臂展规划出的主舰位置上,那具充满了力量的身体里,正酝酿着一场改造山河的风暴。 慕容钰则走到自己的“书案”前,取过一份空白的奏章,开始起草第一份,即将改变整个大周经济脉络的政令。 曾经的寝宫,是女帝宣泄欲望的场所。 此后,这里将成为征服世界的源点。 时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大周的土地上奔流。 东部沿海,原本荒芜的滩涂,在数十万民夫与工匠的劳作下,变成了喧嚣的工地。 三座巨大的船坞拔地而起,宛如三只要吞食海洋的巨兽。 萧绝脱去了将军的铠甲,换上了一身劲装,每日都在工地上亲自督造。 他用最严苛的军法来管理工期与质量。 巨木的每一次切割,铁钉的每一次锤击,都必须分毫不差。 他的汗水,与工匠们的汗水,一同洒在这片即将承载女帝野心的土地上。 他的铁血与严酷,让所有人都心生畏惧,却也催生出了惊人的效率。 朝堂之上,则掀起了一场无声的变革。 慕容钰的政令,如同一把把精准的手术刀,切开了世家大族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 新的商税法,让国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 一条条通往内陆与边疆的商道被打通,南方的丝绸与北方的矿石,都化作了支持东海造舰的滚滚财源。 有老臣哭嚎着跪在朝堂上,指责慕容钰是刮地三尺的酷吏。 第二天,这位老臣的家族,便因“通敌”之罪,被抄没家产,全族流放。 慕容钰坐在他的轮椅上,轻轻咳嗽着,看着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同僚,唇边挂着一贯的讥诮笑意。 他的病弱,成了朝堂上最令人胆寒的威慑。 顾清风的身影,则出现在大周的深山大泽之中。 他以仙法感知地脉,为船坞找到了最坚韧的铁木林。 他以灵力催生粮草,让后方数十万劳工,衣食无忧。 他甚至引来天河之水,开凿出一条直通东海的运河,将内陆的资源,源源不断地送往工地。 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尊,成了大周最强大的后勤保障。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带着神迹的色彩,让民间对女帝的崇拜,达到了一个新的顶点。 姜芊芊端坐在龙椅之上,每日听着三人的汇报。 她的面前,系统的面板上,“国运值”的数字,正疯狂地跳动、攀升。 她毫不吝啬地将这些国运值,投入到系统的科技树中。 【解锁:龙骨结构强化】 【解锁:复合风帆技术】 【解锁:深海航行罗盘】 她的金手指,与三个男人的能力,形成了一种完美的共振。 大周皇朝,这架一度濒临崩溃的战争机器,正在以一种超乎常理的速度,被重新锻造成型。 三个月后。 东海之滨。 一艘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巨舰,静静地停泊在船坞之中。 它的舰身,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黑色,覆盖着一层金属的光泽,那是顾清风寻来的深海玄铁,与萧绝监督打造的钢板。 巨大的风帆层层叠叠,宛如巨兽的羽翼,其上绘制着玄奥的符文,那是顾清风刻下的御风阵法。 姜芊芊站在船坞的高台上,海风将她的龙袍吹得猎猎作响。 萧绝、顾清风、慕容钰,侍立在她的身后。 “赐名,‘深渊’。”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萧绝单膝跪下,声音因为激动而带上了一丝沙哑。 “‘深渊’号,随时可以为陛下,征服任何一片海洋!” 这艘船,是他献给她的,最完美的杰作。 就在此时,一名内侍匆匆跑上高台,将一卷密封的竹筒,呈给了慕容钰。 慕容钰打开竹筒,里面是一张看似毫无意义的货运清单。 上面罗列着来自中立小国的香料、布匹和一些杂货。 慕容钰的目光,在那串代表货物数量的数字上,停留了片刻。 他从袖中取出一片特制的密码盘,迅速转动起来。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走到姜芊芊身前,将一张纸条呈上。 纸上,只有一行字。 “‘零’之左臂,将于七日后,巡视七号矿区。坐标,东经……” 是楚离歌的消息。 他成功了。 他不仅潜入了那个钢铁之国,还探听到了最核心的情报。 那个被称作“零”的至高裁决者,他的左膀右臂,将出现在一个特定的地点。 这是一个完美的,执行斩首行动的机会。 姜芊芊接过纸条,指尖轻轻从那行字上划过。 她能想象得到,楚离歌是以怎样的忠诚与智慧,才从那片逻辑的囚笼中,送出了这份甜蜜的“病毒”。 她的目光,越过眼前的“深渊”号,投向了浩瀚无垠的东方。 “传令。” “全军集结。” “我们的第一份礼物,该送到了。” 第64章 狩猎‘零\’之左臂 命令下达的瞬间,整个东海之滨都变成了一部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 三千名由萧绝亲手操练出的精锐甲士,在三通鼓响之内,全员登舰。 他们的甲胄在火把的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丝多余的杂音,只有金属与甲板碰撞的沉重回响。 “深渊”号的巨锚被缓缓绞起,发出的链条摩擦声,是这支舰队出征的序曲。 姜芊芊站在“深渊”号最顶层的舰桥上,这里被改造成了一座小型的移动寝宫。 她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身前是一张由水晶构成的舆图,舆图上正实时显示着舰队的位置,以及那遥远大陆上,一个不断闪烁的红色光点。 慕容钰跪坐在舆图的一侧,他的手指在水晶表面上轻轻划过,一道道数据流在他的指尖生灭。 “陛下,根据离歌送来的情报,‘零’之左臂的巡视路线极为固定,误差不会超过半刻钟。” “七号矿区地处偏僻,守卫力量由三千机关傀儡构成,没有人类士兵。” “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他的声音平稳,将所有变量都计算在内。 萧绝身着全套的玄铁战甲,伫立在舰桥的另一端,他的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身体绷紧,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末将已挑选五百死士,组成突击队。” “一旦靠岸,半个时辰内,必将目标带回。” 他的承诺,是用战功与生命书写的。 顾清风盘坐在舰桥的角落,双目闭合。 自“深渊”号离港,他周身的灵力便与整片海域连接在了一起。 无妄之海的狂风巨浪,在接近舰队百里范围时,便会诡异地平息。 那些潜藏在深海中的庞大巨兽,会远远地避开这片被仙法笼罩的安全水域。 他以一人之力,为整支舰队,开辟出了一条绝对平坦的航路。 姜芊芊端起身边小几上的一杯葡萄酒,轻轻晃动着。 酒液在杯中旋转,映出她唇边一抹玩味的笑意。 她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萧绝立刻会意,他走到舰桥门口,对着传令兵下达了一连串简洁的命令。 庞大的“深渊”号开始加速,船身两侧由符文加持的巨型船桨,以惊人的频率划动起来。 整艘巨舰在海面上拉出了一道白色的长线,劈波斩浪,朝着东方疾驰。 三个男人,各司其职。 一个谋划全局,一个准备冲锋,一个维系航路。 他们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这场即将到来的狩猎上。 而他们效忠的女帝,只是慵懒地品尝着美酒,欣赏着这场由她主导的演出。 时间在高速航行中失去了意义。 当水晶舆图上的舰队坐标,与那片银灰色的大陆轮廓重叠时,“深渊”号的速度才缓缓放慢。 前方,是一片寂静的海岸。 没有港口,没有城镇,只有黑色的礁石与灰白色的沙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与硫磺混合的奇异味道。 “陛下,已抵达预定海域。” 慕容钰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 “行动。” 姜芊芊只说了两个字。 萧绝猛地转身,大步走出舰桥。 甲板上,五百名死士早已列队完毕。 他们身着轻便的黑色皮甲,手持破甲弩与特制的短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麻木的决绝。 萧绝站在他们面前,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他没有做任何战前动员。 他只是用剑,指向了岸上的方向。 五百人,悄无声息地通过绳索滑下巨舰,登上早已备好的小型突击舟。 小舟划破水面,如同一群暗夜中的毒蛇,迅速朝着海岸线游去。 姜芊芊走到了舰桥的边缘,凭栏远望。 顾清风睁开了眼睛,他抬起手,对着突击舟的方向,轻轻一指。 一层淡薄的雾气,凭空出现,将那几十艘小舟的身影,完美地隐藏了起来。 慕容钰走到姜芊芊的身后。 “陛下,楚离歌传来了最新的消息。” 他递上一张纸条。 “目标已进入矿区。” 姜芊芊接过纸条,指尖的温度,让那张薄薄的纸片,都带上了一丝暖意。 “让朕看看,这个无欲之邦的强者,究竟是什么模样。” 她的话音刚落,面前的水晶舆图上,光影变幻。 一幅清晰的画面,投射了出来。 那是一条深邃的矿道,由冰冷的合金铸成。 墙壁上,每隔十步,便有一块散发着白光的晶石,将整个通道照得亮如白昼。 一名“人”正走在矿道的中央。 他身形高挑,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贴身制服,制服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完美的流线。 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张光滑的金属面具,面具上没有任何开孔,看不到五官。 在他的身后,跟着两排机关傀儡。 那些傀儡有着人类的形态,但每一个动作都僵硬而精准,关节转动时,发出轻微的机械声。 这就是“零”之左臂。 日冕帝国的最高执行官之一。 他走过一处矿洞,停下了脚步。 矿洞内,数百名编号不同的“工人”,正机械地挥舞着工具,开采着一种蓝色的矿石。 他们的脸上,也覆盖着同样款式的面具,只是颜色是灰色的。 “七号矿区,本月产量,比上月提升百分之零点三。” “能源消耗,降低百分之零点一。” “结论:效率符合预期。” 一道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从“零”之左臂的面具下传出。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某个无形的存在汇报。 他抬起手,指向一名正在卖力工作的工人。 “编号734,你的心率,比标准值高出百分之三。” “你的情绪波动,正在产生冗余数据。” “你需要进行‘格式化’。” 那名被称作734的工人,身体僵住。 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零”之左臂,身体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裁决者大人……我……我只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跟在“零”之左臂身后的两具机关傀儡,上前一步,架住了他的胳膊。 “情感是谬误,欲望是毒药。” “任何偏离逻辑轨道的个体,都将被修正。” “零”之左臂的声音,依旧冰冷。 机关傀儡拖着那名不断挣扎的工人,走向矿道深处。 那里,有一扇闪烁着电弧的金属大门。 “零”之左臂看都未看一眼,继续他的巡视。 舰桥上,慕容钰的眉头微皱。 “好一个绝对理性的国度。” 姜芊芊的唇角,却翘得更高了。 她喜欢这种挑战。 她喜欢看到那些自以为是的规则,在她的面前,被碾得粉碎。 就在“零”之左臂走到一处拐角时。 异变突生。 矿道的顶部,数十块合金板被无声地切开。 五百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天而降。 为首的,正是萧绝。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刚猛的弧线,手中的重剑,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直劈“零”之左臂的头颅。 “侦测到敌意攻击。” “启动防御预案。” “零”之左臂的电子音,没有丝毫变化。 他身后的机关傀儡,在一瞬间,全部调转方向,组成了一面钢铁的盾墙,挡在了他的身前。 萧绝的重剑,狠狠地劈在了一具傀儡的身上。 火花四溅。 那具傀儡被劈得凹陷下去,却死死地挡住了这一击。 更多的傀儡,手臂变形,化作了锋利的刀刃与喷射着高温的枪口,朝着萧绝的队伍反击过来。 战斗,在一瞬间爆发。 矿道内,充满了金属的碰撞声,能量的爆鸣声,以及刀刃切入机械结构的刺耳摩擦声。 萧绝的死士,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素养。 他们三五成群,配合默契。 有人用特制的钩锁,拉扯傀儡的关节。 有人用破甲弩,精准地射击傀儡胸口的能量核心。 有人用短刀,在傀儡的缝隙中,切割着内部的线路。 萧绝本人,则化作了一头真正的战争凶兽。 他的每一剑,都大开大合,充满了原始的、狂暴的力量。 一具具机关傀儡,在他的剑下,被斩成碎片。 然而,那些傀儡不知疲倦,不畏伤亡。 倒下一具,立刻有另一具补上。 它们的攻击,精准而高效,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射击,都经过了最严密的计算。 这是一场野性与秩序的对决。 是一场激情与逻辑的碰撞。 “零”之左臂,依旧站在战场的中央,一动不动。 他仿佛只是一个冷漠的观察者,记录着这场战斗的每一个数据。 “分析敌方战斗模式。” “个体战斗力,A+级。” “团队协作,A级。” “武器克制度,B级。” “综合威胁,A级。” “建议:启动歼灭程序。”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矿道的墙壁上,亮起了无数红色的光点。 一根根黑洞洞的炮管,从墙壁内伸了出来。 舰桥上,慕容钰的身体前倾。 “不好,是矿区的自卫系统。” 姜芊芊的面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她只是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口。 “萧绝。” 她的声音,通过系统,直接传入了萧绝的脑海。 战场上,正陷入苦战的萧绝,身体一震。 一股灼热的力量,从他的心脏,涌向四肢百骸。 那是来自于她的,“激励”。 “吼!” 萧绝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 他身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度膨胀了一圈。 他体表的皮肤,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他手中的重剑,被一股狂暴的能量包裹。 【狂化】。 这是他臣服于她之后,从系统获得的专属能力。 以燃烧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换取短时间内,超越极限的力量。 “全部,给我碎!” 萧绝一剑横扫。 一道半月形的赤红色剑气,脱离剑身,呼啸而出。 挡在他面前的十几具机关傀儡,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瞬间斩成了两段。 剑气余势不减,狠狠地轰在了矿道的墙壁上。 那些刚刚伸出的炮管,被一扫而空。 整个矿道,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零”之左臂的身体,第一次出现了晃动。 “重新评估威胁等级。” “个体战斗力,S级。” “警告,能量反应,超越阈值。” “启动最高级别防御。” 他的话音未落,萧绝已经突破了傀儡的防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张充满了原始野性的脸庞,与那张光滑冰冷的面具,近在咫尺。 “你……” “零”之左臂的电子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萧绝没有回答。 他只是伸出另一只手,如同一把铁钳,死死地抓住了对方的脖子。 然后,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咔嚓。” “零”之左臂体表的银色制服,瞬间通上了高压电流。 萧绝抓着他的那只手,立刻变得焦黑。 但他没有松开。 他只是用更大的力气,收紧了五指。 “任务,完成。” 萧绝沙哑的声音,在通讯中响起。 舰桥上,水晶舆图中的画面,定格在这一幕。 慕容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重新坐直了身体。 顾清风指尖的雾气,变得更加浓郁,掩护着萧绝的队伍,开始撤退。 姜芊芊放下了酒杯,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舰桥的边缘,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 “返航。”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满意的慵懒。 “朕的下一个玩具,已经到手了。” 第65章 无欲的俘虏 “深渊”号的甲板,被撤回的死士们踏得铿锵作响。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战斗的痕迹,甲胄上沾染着机油与金属碎屑,却无一人伤亡。 萧绝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单手提着那个银白色的身影,如同提着一件战利品。 他身上的红光已经退去,脸色苍白,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那是【狂化】之后脱力的表征。 可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顾清风站在舰桥的边缘,海上的浓雾随着他指尖的牵引,重新化作水汽,消散在空气里。 他的目光落在萧绝焦黑的手掌上,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俘虏被带入了舰桥。 萧绝松开手,那具被禁锢了行动能力的躯体,便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水晶舆图前。 他后退一步,单膝跪地,沉重的呼吸在安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陛下,幸不辱命。” 姜芊芊从白虎皮软榻上缓缓坐起,赤着双足,一步步走下台阶。 她的裙摆拖曳在地,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慕容钰的轮椅无声地滑到一旁,为她让开了道路。 她走到那俘虏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 光滑的金属面具,反射着她婀娜的身影。 “威胁评估……失败。” “当前环境……未知。” “逻辑闭环……中断。” 一道断断续续的电子合成音,从面具下传出。 姜芊芊弯下腰,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触碰那冰冷的面具。 指尖传来金属的凉意,以及一种细微的、高频的震动。 “你叫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代号,‘左臂’。” “隶属于‘零’之意志。” “我的名字,是功能性的标识,不具备个体意义。” 电子音恢复了流畅,但依旧毫无起伏。 姜芊芊的指尖,顺着面具的轮廓,缓缓向下滑动,划过那象征着脖颈的部位。 “那么,‘左臂’,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数据分析中……” “当前状态:被俘。” “生存概率:低于百分之五。” “结论:无意义的提问。” 慕容钰的唇边,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 他喜欢这种对话。 纯粹的逻辑,没有废话,也没有情绪。 “陛下,此类个体,常规的刑讯手段对其无效。” “他们的痛觉阈值极高,且没有情感弱点。” “最好的方式,是从其逻辑核心入手,植入矛盾性指令,造成系统紊乱。” 慕容钰的声音,是对待一件精密仪器的分析。 姜芊芊没有理会他。 她的指尖停在了俘虏的胸口,那身银白色的制服之下,她能感受到一个平稳而有力的能量核心在运作。 一股甜腻而又霸道的香气,从姜芊芊的身上散发出来,瞬间充满了整个舰桥。 那是魅魔体质被催动到极致的证明。 这股香气,曾让铁血的将军屈膝,让清冷的仙尊破戒。 萧绝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 顾清风的身体,泛起一层微弱的灵光,抵御着这股让他道心不稳的气息。 慕容钰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轮椅的扶手。 可躺在地上的“左臂”,毫无反应。 “侦测到未知气体分子。” “成分分析中……” “无法归类。” “对生物体神经系统产生强烈影响……影响类型:未知。” “对我……无效。” 电子音依旧平稳。 姜芊芊的笑容,更深了。 【叮!】 【触发特殊任务:理性的崩塌。】 【任务目标:让逻辑生命体“左臂”,产生第一次“情绪波动”。】 【任务奖励:国运值+100000,解锁科技树“生化傀儡”分支,特殊调教道具“情感注入器”。】 这才是她想要的。 征服一个充满欲望的灵魂,固然有趣。 但在一张白纸上,亲手画上欲望的色彩,是更高层次的愉悦。 “扶他起来。” 姜芊芊直起身,淡淡地命令道。 两名甲士上前,将“左臂”架起,固定在一张特制的金属椅上。 姜芊芊重新坐回她的软榻。 “萧绝。” “末将在。” “你的手,过来。” 萧绝一怔,随即起身,走到姜芊芊的面前,单膝跪下,将那只焦黑的手掌,恭敬地呈上。 姜芊芊握住他的手腕。 那只手掌因为高压电流的冲击,皮肉外翻,甚至能看到森白的指骨。 她低下头,伸出舌尖,轻轻地舔舐了一下伤口。 萧绝的身体,猛地一颤。 一股酥麻的、混杂着痛楚与极致快感的电流,从手掌窜遍全身。 伤口处,传来一阵清凉的痒意,焦黑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却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这是陛下的恩赐。 他只能承受。 被固定在椅子上的“左臂”,面具正对着这一幕。 “分析中……” “行为逻辑:非理性。” “行为目的:治疗?示威?……无法理解。” “人类的交互方式,存在大量冗余且低效的程序。” 姜芊芊抬起头,看向“左臂”。 “这不叫程序,这叫情趣。” 她松开萧绝的手,那只手掌已经恢复如初,只是皮肤比另一只手,显得更加白皙细腻。 “顾清风。” “臣在。” 顾清风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朕有些乏了。” 顾清风会意,他伸出手,指尖凝聚出一团柔和的金色灵光,轻轻按在姜芊芊的太阳穴上。 最精纯的灵力,化作涓涓细流,滋养着她的精神。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的舒适感。 “左臂”的面具,转向了顾清风。 “侦测到高能反应。” “能量形式:未知。” “作用于生物体精神层面……高效的安抚效果。” “请求……采集样本。” 他的电子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类似“渴望”的意味。 那是对未知能量,对高效程序的渴望。 慕容钰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陛下,找到了。” “它没有欲望,但它追求效率与最优解。” “任何超越它理解范畴的高效能量或行为,都会被它判定为‘最优解’,从而产生逻辑上的‘占有欲’。” 姜芊芊笑了。 她挥了挥手,让顾清风和萧绝退下。 她缓缓起身,再一次走到“左臂”的面前。 “你想要这种能量?” “肯定。” “左臂”的回答,干脆利落。 “我可以给你。” 姜芊芊的手指,点在了“左臂”的胸口,那个能量核心的位置。 “但不是现在。” “你需要向我证明你的价值。” “我的价值,体现在对‘零’之意志的绝对忠诚,以及对帝国指令的最高效执行。这些,无法向你证明。” “不,你能。” 姜芊芊的指尖,微微用力。 一股微弱的,属于她的魅魔本源之力,通过指尖,注入了“左臂”的能量核心。 这股力量,与顾清风的仙家灵力截然不同。 它不纯粹,不祥和。 它充满了诱惑、堕落、以及最原始的生命悸动。 “滋……滋滋……” “左臂”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面具下的电子音,变得混乱不堪。 “警报!警报!” “未知能量入侵核心!” “数据……溢出……逻辑……链……断……” “情……感……模……块……错误……启……动……” “乱码……乱码……乱码……” 一道尖锐的、不似合成音的嘶鸣,从面具下传出。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一丝痛苦,还有一丝……茫然。 舰桥上的三个男人,都感受到了那种变化。 那不再是冰冷的机器,而是一个正在被强制灌输不属于自己程序的混乱存在。 姜芊芊收回了手指。 “左臂”的嘶鸣,戛然而止。 他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连胸口的能量核心,光芒都黯淡了许多。 “把他带下去,关进‘静室’。” “慕容钰,朕要你二十四个时辰,监控他所有的数据变化。” “是,陛下。” 慕容钰的脸上,是棋手看到新棋局的兴奋。 姜芊芊转身,目光扫过她的三位臣子。 一个战神,一个仙尊,一个谋士。 他们是她最完美的刀剑与头脑。 而现在,她又得到了一件最有趣的玩具。 “返航。”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心满意足的慵懒。 “深渊”号调转船头,在无垠的夜海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大周的方向,全速驶去。 它的货仓里,装着的,是另一个文明的钥匙。 第66章 理性的囚徒与第一堂课 静室。 四壁是浑然一体的黑色晶石,能吸收一切光线与声音。 这里没有门窗,唯一的出入口,是慕容钰轮椅前那道缓缓闭合的金属滑门。 房间中央,被固定在金属椅上的“左臂”,身体一动不动。 他的面前,悬浮着数十道由光线构成的虚拟屏幕,上面滚动着瀑布般的数据流。 这些数据,全部源自于他自己。 “核心温度:三十六点七度,正常。” “能量核心输出功率:百分之九十九点八,正常。” “逻辑回路自检:通过。” “情感模块状态:错误。错误。错误。”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密闭的空间内回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最后的诊断。 慕容钰的指尖在自己的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他的面前,是另一块更大的监控光幕,上面显示的,是“左臂”内部更深层的代码。 他看到了一段被强行植入的、不属于原有体系的冗余程序。 这段程序正在疯狂地自我复制,试图污染每一个逻辑节点。 它没有功能,没有指令,只是一段纯粹的、混乱的、代表着“她”的印记。 金属滑门无声地开启。 姜芊芊走了进来。 她的身后,跟着面色依旧苍白的萧绝,以及白衣胜雪的顾清风。 三位气息截然不同的男性,将本就狭小的空间,填充得更加拥挤。 萧绝的目光扫过那个被束缚的银色身影,身体绷紧,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顾清风的眉头微皱,此地的气息让他感到不适,那是一种冰冷秩序与灼热混乱的诡异混合体。 “情况如何?” 姜芊芊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慕容钰转动轮椅,面向她,苍白的脸上是一种智力得到满足的愉悦。 “陛下,一个完美的造物。” “他的逻辑系统正在全力排斥您植入的‘病毒’。” “但他越是排斥,那段‘病毒’的侵蚀就越深。” “就像是人无法通过思考‘不要去想’来停止思考一样。” “他正在体验第一个逻辑悖论。” 姜芊芊走到“左臂”的面前,那张光滑的面具上,映不出她的倒影。 “情感模块……无法解析。” “定义:混乱,无序,低效。” “请求……格式化。” “左臂”的电子音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卡顿。 姜芊芊伸出手,指尖再次点向那面具。 “在你看来,什么是高效?” “最优解。” “左臂”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是消耗最少的能量,达成最明确的目标。” “很好。” 姜芊芊收回手,转向身后的萧绝。 “萧绝,过来。” 萧绝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她的脚边,动作流畅而标准。 “陛下。” 姜芊芊的脚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为了朕,你愿意做什么?” 萧绝的呼吸变得粗重,他仰起头,迎向她的注视。 “末将愿为陛下,踏平山海,粉身碎骨。” 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左臂,分析他。” 姜芊芊命令道。 “左臂”的面具转向萧绝的方向。 “分析中……” “个体:萧绝。” “行为:宣誓效忠。” “逻辑判定:非理性。” “‘粉身碎骨’将导致个体功能性终止,与‘踏平山海’的目标存在根本性冲突。” “结论:无效的、充满矛盾的语言程序。” 姜芊芊轻笑起来。 “那么,朕现在命令他,自断一指,你觉得他会做吗?” 萧绝的身体一震,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短刃。 “停。” 姜芊芊的脚尖从他的下巴上移开。 “分析我的命令。” “左臂”的电子音停顿了足足三秒。 “命令:造成己方单位非必要性损伤。” “目的:未知。” “逻辑判定:低效。愚蠢。” “对,愚蠢。” 姜芊芊的唇角扬起。 “可这就是权力,一种不需要逻辑,不需要效率,只需要服从的东西。” 她转过身,再次面向“左臂”。 “现在,我给你第一堂课。” “这堂课的名字,叫‘恐惧’。” 她看向慕容钰。 慕容钰会意,他在轮椅的扶手上按动了几下。 束缚着“左臂”的金属椅,表面开始浮现出蓝色的电弧。 “滋滋……” 电流穿过银白色的制服,直接作用于他的身体。 “左臂”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 “侦测到外部能量攻击。” “能量等级:低。” “对机体损伤:百分之零点零一。” “分析:无意义的威慑。”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加大。” 姜芊芊淡淡地说道。 慕容钰指尖再次按下。 蓝色的电弧变得更加密集,发出刺耳的爆鸣声。 “左臂”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 “机体损伤:百分之一。” “核心温度上升。” “逻辑回路出现……出现……错误……数据……” 他的电子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恐惧,是一种预见性的情绪。” 姜芊芊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电流声中清晰地响起。 “它不是因为你正在承受痛苦。” “而是因为你知道,痛苦将会持续,甚至会加剧。” “而你,无力阻止。” 她抬起手,示意慕容钰暂停。 电流声消失了。 “左臂”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抽动。 “现在,告诉我,你还觉得这是无意义的威慑吗?” “……” “左臂”沉默了。 他内部的数据流,已经彻底混乱。 “恐惧”这个词,在他的数据库里,只是一个抽象的名词解释。 但刚刚那一瞬间,当电流停止,而他预感到电流会再次出现时,一种全新的、无法被量化的数据,在他的核心里诞生了。 它让他的运算能力下降,让他的判断出现偏差。 它,低效,且混乱。 “看来你需要时间消化。” 姜芊芊对结果很满意。 她转身,准备离开。 “陛下。” 慕容钰叫住了她。 “关于这个个体……以及他背后的日冕帝国,臣有一些初步的构想。” 他滑动轮椅,跟在姜芊芊的身后。 “日冕帝国,是一个绝对理性的科技文明。” “他们的强大,建立在对个体情感的绝对抹杀,以及对集体效率的极致追求上。” “他们的机关傀儡,就是这种理念的产物。” “不知疲倦,不畏生死,绝对服从。” 慕容钰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们与他们的战争,将是野性与秩序的战争,是情感与逻辑的战争。” “常规的军队,在他们的傀儡军团面前,会很吃亏。” “但我们抓住了他们的‘左臂’。” “这是钥匙。” “只要解析了他的构造,逆推出他们傀儡的核心技术,我们不仅能找到克制他们的方法,甚至能……” 慕容钰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甚至能制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更强大的军队。” 姜芊芊停下脚步。 “这需要多久?” “如果只是解析和仿制,半年。” “但陛下,臣不建议简单的仿制。” “我们有他们没有的东西。” 慕容钰的目光,扫过一旁的顾清风。 “仙法。” 他又看向萧绝。 “武道。” 最后,他的目光落回姜芊芊的身上。 “以及您的力量。” “我们可以创造出一种全新的造物。” “拥有傀儡不知疲倦的躯体,又被仙法符文加持,能通过吸收天地灵气自我修复。” “它的战斗方式,是萧绝将军的武道。” “而它的核心,将不再是冰冷的逻辑芯片,而是被植入了绝对‘忠诚’这种情感的……生物核心。” “它将是……有灵魂的武器。” 慕容钰的计划,宏大而疯狂。 姜芊芊的呼吸,微微一滞。 生化傀儡。 系统奖励的科技树,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不是简单的科技,而是科技与玄学的结合。 “准了。” 姜芊芊吐出两个字。 “朕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成品。” “臣,遵旨。” 慕容钰的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姜芊芊走出了静室,外面的空气都显得格外清新。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顾清风。 “仙尊,看来以后要辛苦你了。”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顾清风微微躬身,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但姜芊芊知道,让他用超凡脱俗的仙法,去参与这种“制造怪物”的计划,对他的道心,又是一次巨大的冲击。 她喜欢这种冲击。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萧绝身上。 “将军,你也一样。” “去军中,挑选一千名意志最坚定的战士。” “他们将成为第一批……新武器的驾驭者。” “末将……遵命。” 萧绝沉声应道。 他已经能想象到,那将是一支何等恐怖的军队。 一支由女帝亲手缔造的,所向披靡的魔神军团。 而他,将是这支军团的统帅。 姜芊芊安排好一切,独自向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如何给那个理性的囚徒,上第二堂课。 也许,下一堂课的名字,可以叫做“欲望”。 第67章 欲望的食粮与逻辑的缺口 寝宫之内,香炉里燃着凝神的异香。 姜芊芊斜倚在铺着整张白虎皮的软榻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一枚温润的玉佩。 那是从慕容钰腰间“借”来的。 她的脑海中,回放着静室里发生的一切。 那个名为“左臂”的俘虏,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冰冷,坚硬,却也纯粹得可爱。 教会他恐惧,只是第一步。 一个只有恐惧的工具,是脆弱的。 必须给他注入新的东西,让他从内部,生出攀附自己的藤蔓。 比如,欲望。 “陛下。” 殿外传来通报声,是慕容钰。 他自己驱动着轮椅,无声地滑入殿内。 他将一块水晶薄片,恭敬地呈上。 “这是对‘左臂’二十四个时辰的数据监控报告。” “他的逻辑系统,在您离开后,进行了超过一亿七千万次自我修复与悖论推演。” “‘恐惧’这个概念,已经被他初步建立数据模型。” “虽然他将其标记为‘待清除的负面冗余数据’。” 慕容钰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那是智力上得到极大满足后的兴奋。 姜芊芊接过水晶薄片,精神力探入其中,海量的数据流过她的意识。 她看到了“左臂”的挣扎。 看到了冰冷的逻辑,是如何一次次试图理解,又一次次在非理性的力量面前败下阵来。 “很有趣的报告。” 她将薄片随手放在一边。 “但还不够。” “朕要的,不是一个会因为恐惧而宕机的机器。” “朕要的,是一个会因为渴望而主动伸出手的……囚徒。” 慕容钰的眼中光芒更盛。 “臣明白了。” “陛下是想为他的逻辑世界,创造一个无法通过计算得到的‘最优解’。” “是的。” 姜芊芊站起身。 “去静室。” “把顾清风也叫来。” 静室之内,依旧是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左臂”被固定在金属椅上,他面前的光幕上,数据流动的速度比昨日平缓了许多。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适应新的环境。 金属滑门开启。 姜芊芊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白衣如雪的顾清风。 他的出现,让这个冰冷的房间,多了一分不应存在的、超然物外的气息。 “左臂”的面具,转向了新来的人。 “侦测到高能生命体。” “能量模型……与昨日记录一致。” “威胁等级:高。” 姜芊芊走到他的面前。 “今天,给你上第二堂课。” “这堂课的名字,叫‘欲望’。” 她没有理会“左臂”的反应,而是从袖中取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块扭曲变形的金属残片,上面布满了繁复的纹路,显然是某种精密仪器的部件。 这是从“左臂”坠落的飞行器上,找到的唯一一块还算完整的核心零件。 “分析它,修复它。” 姜芊芊将残片抛在“左臂”的面前。 “左臂”面前的光幕亮起,数道蓝色的光线射出,扫描着那块金属残片。 “物品识别:‘零’式飞行器第三代跃迁引擎稳定器残骸。” “受损程度:百分之九十七点三。” “修复方案分析中……” 光幕上的数据开始疯狂滚动。 复杂的公式,三维的结构图,能量流动模拟…… 足足过了十分钟。 “分析完毕。” “修复方案已生成。” “所需材料:十七种超导合金,精密原子焊接仪,能量矩阵校准台……” “预计耗时:七十二个标准时。” “结论:在当前环境下,无法修复。”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没有起伏的电子合成音,陈述着一个冰冷的事实。 “是吗?” 姜芊芊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转头,看向顾清风。 “仙尊,有劳了。” 顾清风微微颔首。 他伸出两根手指,白皙修长,宛如玉雕。 一缕金色的灵力,在他的指尖凝聚,化作一根纤细的光针。 他没有触碰那块金属残片。 光针凌空刺入残片内部。 那些扭曲的金属,开始以一种违背物理定律的方式,自行蠕动,舒展。 断裂的纹路,在金色灵力的牵引下,重新连接。 缺失的部分,由纯粹的能量,凭空凝聚成实体。 整个过程,安静而瑰丽。 没有高温,没有噪音,没有复杂的仪器。 只有那根金色的光针,在空中优雅地舞动。 不到一分钟。 一块崭新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完好无损的稳定器,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左臂”面前的光幕,数据流在一瞬间凝固了。 他那平稳的电子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无法……理解……” “违反……能量守恒定律……” “违反……物质构成基本原理……” “修复……完成。” “耗时:五十八秒。” “效率……判定为……无限。” “请求……请求采集该能量样本!” “请求解析该行为逻辑!” “此为……最优解!必须掌握!” 他的声音,变得急促,甚至带上了一丝尖锐。 那不是命令,而是一种发自核心程序的呐喊。 是对极致效率的本能追求。 姜芊芊满意地笑了。 她走上前,将那块修复好的稳定器,拿在手中把玩。 “想要吗?” 她轻声问道。 “肯定。” “左臂”的回答,不再是之前的干脆,而是带上了一种急切。 “这种力量,我也可以给你。” 姜芊芊将稳定器,轻轻放在他的膝盖上。 “左臂”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伸出手去触碰。 但束缚带,让他动弹不得。 “但前提是,你要学会另一件东西。” 姜芊芊的指尖,点在他的面具上。 “忠诚。”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忠(诚)……定义:一种非理性情感,表现为个体对特定对象的无条件服从与奉献……” “左臂”的系统,在快速地检索着这个词条。 “不。” 姜芊芊打断了他。 “对你而言,忠诚的定义很简单。” “就是我。” “你的所有行为,所有思考,都必须以取悦我为第一准则。” “当你能做到这一点时,你想要的‘最优解’,我自然会赏赐给你。” 她收回了手,也拿走了那块稳定器。 她将那块凝聚着“左臂”所有渴望的完美造物,随手抛给了顾清风。 “这个,就赏给仙尊当个小玩意儿吧。” 顾清风接过,面色平淡,只是微微躬身。 “谢陛下。” 这一幕,清晰地映入了“左臂”的感光器中。 他渴望的,他无法得到的,被当成一件无所谓的玩具,随意地赏赐给了别人。 一种全新的、无法被数据化的混乱,在他的核心程序里,疯狂滋生。 它名为,欲望。 也名为,嫉妒。 【叮!】 【“左臂”情感模块新增变量:“欲望”。当前数值:3%。】 【“左臂”情感模块新增变量:“嫉妒”。当前数值:1%。】 【任务“理性的崩塌”进度大幅提升。】 【奖励:国运值+50000,征服点+1000。】 姜芊芊转身,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静室。 她的身后,慕容钰的轮椅无声地跟随。 “陛下,好手段。” 慕容钰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赞叹。 “您没有给他任何东西,却让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一切。” “对于一个逻辑生命体,这比任何酷刑都有效。” 姜芊-芊没有回头。 “慕容钰,朕的魔神军团,什么时候能看到第一具原型机?” “回陛下,最多十日。” 慕容钰的回答,充满了自信。 “臣已经将‘左臂’的机体构造与仙法符文初步融合。” “萧绝将军的武道经验,也已经数据化,可以作为战斗模块植入。” “现在,只差一个最关键的东西。” “什么?” “一个……核心。” “不是逻辑芯片,也不是生物大脑。” “而是一个,能承载您‘魅魔之力’的容器。” “只有被您的力量烙印过的核心,才能保证这支军队,对您绝对的,永恒的忠诚。” “否则,我们制造出的,可能是一群无法被控制的怪物。” 姜芊芊的脚步停下。 她明白了。 这支军队,从诞生之初,就必须是她的延伸。 是她意志的体现。 “朕知道了。” “十日后,朕会给你一个完美的核心。” …… 与此同时。 皇城西侧,巨大的演武场上。 一千名从全军中挑选出的精锐,正赤裸着上身,在烈日下进行着残酷的训练。 他们每一个人,都身经百战,意志坚如钢铁。 萧绝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俯瞰着这支未来的军队。 他的面容冷峻,目光如刀。 他不知道陛下要用这些战士做什么。 但他知道,这支军队,将会颠覆大周,乃至整个世界的战争形态。 他的手,抚上了腰间的佩剑。 那只曾被陛下治愈的手,皮肤细腻得有些不协调。 他能感觉到,那只手,依旧残留着陛下舌尖的温度。 一股热流,从心底升起,流遍四肢百骸。 他握紧了剑柄。 无论未来如何,他都会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剑。 为她,踏平山海。 第68章 神魔之胎 夜色如墨,厚重得几乎要从天穹上滴落下来。 姜芊芊的寝宫里,只留一盏幽暗的宫灯,光线将她的影子在地上拉扯得纤长而扭曲。 十日之期,已在眉睫。 慕容钰口中那个名为“核心”的东西,是整个魔神军团计划的心脏。 它绝不能是冰冷的逻辑中枢。 它必须是她意志的延伸,是她欲望的载体,是她洒向人间的一把钩子。 她闭上眼,意识沉入一片虚无的系统空间。 【宿主,您在苦恼“核心”的制造方案吗?】 冰冷的机械音,准时响起。 “你有办法?” 【“天命男主调教系统”内置“征服商店”,一切力量皆可兑换。】 系统的光幕展开,两行截然不同的文字浮现。 【匹配方案一:科技侧,“盖亚意识链接器”。】 【所需征服点:一千万。】 【说明:通过量子纠缠,将所有核心链接至宿主意识,实现思维同步,绝对控制。优点:稳定,高效。缺点:对宿主精神力消耗巨大,链接单位越多,负担越重。】 【匹配方案二:玄学侧,“魅魔心血烙印”。】 【所需征服点:八百万。】 【说明:以宿主的“魅魔心血”为引,融合国运之力,锻造“忠诚母核”。所有子核心将本能地渴望、取悦、服从母核,如同信徒朝拜神明。优点:一旦烙印,永不背叛,子核心具备一定自主成长性。缺点:锻造过程极度痛苦,且需消耗宿主本源。】 姜芊芊的指尖,在虚空中轻轻划过。 科技侧,是冷冰冰的控制。 玄学侧,才是活色生香的征服。 她要的,从来不是一群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 她要的,是一群为她而战,为她而疯狂,至死不休的魔神。 “我选第二个。” 【“魅魔心血烙印”已解锁。】 光幕上的文字再次变幻。 【锻造条件:】 【一、征服点八百万。】 【二、国运值一百万。】 【三、宿主心头精血一滴。】 【四、三位已深度沦陷的天命男主,以其本源力量为炉,稳固锻造过程。】 最后一行,是猩红色的警告。 【警告:锻造过程将抽取宿主大量生命力,并伴随灵魂撕裂般的剧痛,请宿主谨慎选择。】 姜芊芊的唇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痛苦? 对于一个曾在格子间里被磨平所有棱角的社畜来说,最不能忍受的,是无能为力的痛苦。 至于为了攀上权力顶峰而必须付出的代价,她甘之如饴。 她睁开眼,寝宫内的黑暗,似乎都因她的意志而变得生动起来。 “传旨。” 她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殿门,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召镇国大将军萧绝,青玄宗仙尊顾清风,中书令慕容钰,于子时,到皇室秘库见驾。” 子时。 皇城地下的秘库,第一次向帝王之外的三人敞开了它幽深的大门。 这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历代大周皇帝收集的,那些无法用价值衡量的奇珍异物。 秘库中央,是一个用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圆形祭台,上面刻满了古老而晦涩的扭曲符文。 萧绝身着玄色劲装,如一尊铁塔,立于祭台东方,手按剑柄,沉凝如山的铁血煞气将一切可能的威胁隔绝在外。 顾清风白衣胜雪,赤足站在冰冷的西方,他闭着双眼,指尖掐诀,纯净的灵力如月光下的水波般无声散开,安抚着祭台那躁动不安的古老能量。 慕容钰则驱动着轮椅,停在南方,他面前悬浮着数道光幕,正以惊人的速度记录分析着祭台的每一丝能量变化,苍白的脸上是智者窥见神迹前的狂热。 姜芊芊赤着双足,一步步走上祭台中央。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丝绸长裙,墨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那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像是在发光。 “开始吧。” 她盘膝坐下,声音平静得可怕。 三位权倾朝野的男人,神情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姜芊芊的意识,链接了系统。 “兑换。” 【征服点-8000000。】 【国运值-1000000。】 庞大到足以摧毁一座城池的能量,瞬间从虚空中涌入她的四肢百骸! 姜芊芊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不是温暖的力量,而是狂暴的、撕裂般的能量洪流,野蛮地冲刷着她的每一寸经脉。 她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细小的毒蛇在疯狂窜动,青色的血管一根根暴起,狰狞可怖。 “呃……” 一声被死死压抑的痛哼,终于从她紧咬的齿缝间溢出。 祭台下的三人,身体同时绷紧如弓。 萧绝的肌肉贲张,眼中血丝密布,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祭台。 顾清风的脸色,比天山的雪还要苍白,他猛地加大了灵力的输出,试图用自己清净的仙元为她分担那地狱般的痛苦。 慕容钰操控光幕的手指,停顿了一瞬,屏幕上代表姜芊芊生命体征的曲线,正以一个触目惊心的幅度剧烈波动,濒临崩溃。 “稳住!” 姜芊芊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却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 三人各归其位,将自己最本源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注入祭台。 萧绝灌注的,是他百战余生凝练出的铁血煞气,化作一道血色的屏障,死死笼罩住祭台。 顾清风催动的,是他的本命仙元,化作一缕缕柔和的清光,不断修复着姜芊芊那濒临崩溃的脆弱经脉。 慕容钰的指尖,在光幕上飞速舞动,他将三人的力量进行最精密的调配,以智慧为丝线,维持着那个摇摇欲坠的平衡。 祭台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地亮起,发出幽蓝的光芒,宛如地狱的鬼火。 “最后一步……” 姜芊芊的眼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决绝。 她并指如刀,没有任何犹豫,狠狠刺向自己的心口。 一滴殷红中带着点点碎金的血液,从她的指尖渗出。 那不是普通的血。 那是融合了她那不甘平庸的社畜灵魂与这具妖异魅魔身体的本源,是她生命最核心的烙印。 当这滴心头血离开身体的瞬间,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剧痛,席卷了她的全部意识。 仿佛整个灵魂,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她的身体无力地向后倒去,眼前一片黑暗。 可她的意志,却在那片黑暗中,燃烧得更加旺盛。 那滴金红色的血液,悬浮在半空中,开始如同饕餮般,疯狂地吸收着祭台上的所有能量! 萧绝的煞气,顾清风的仙元,慕容钰调动的国运,以及姜芊芊自身的魅魔之力…… 所有的力量,都以那滴血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高速旋转的、绚烂而致命的漩涡! 光芒大盛! 整个秘库,被一种妖异的、令人沉沦的红光所笼罩。 萧绝感觉到自己的战意在不受控制地沸腾,他只想为祭台上的那个女人,去撕碎他面前的一切敌人! 顾清风的道心,在剧烈地震荡,他引以为傲的清心寡欲,在那股极致的魅惑之力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他只想跪倒在地,俯首称臣,将自己的所有都奉献出去! 慕容钰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一个超越逻辑,超越理解的完美造物正在诞生,那是一种足以让所有智谋都黯然失色的,名为“绝对掌控”的神迹! 光芒缓缓散去。 祭台之上,姜芊芊虚弱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浸湿了她的长发,紧贴着脸颊,透出一种破碎的、令人疯狂的美。 而在她的身前,静静地悬浮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黑色晶石。 晶石的表面,光滑如镜,内部,却仿佛蕴藏着一片深邃的星空,一道道金红色的纹路,在其中缓缓流淌,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 它在呼吸。 每一次脉动,都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又令人从骨子里感到沉醉的气息。 那是欲望的气息。 是臣服的气息。 是独属于姜芊芊的,魅魔的烙印。 这,就是“忠诚母核”。 姜芊芊挣扎着坐起身,伸出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将那枚母核握入掌心。 一股温润而充满濡慕依恋的感觉,从母核传入她的身体,缓慢地修补着她受损的本源。 她成功了。 “慕容钰。” 她唤道,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慕容钰驱动轮椅,缓缓来到祭台之下,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狂热与虔诚,仿佛在朝见自己的神明。 姜芊芊将那枚尚有余温的母核,递到他的面前。 “朕的军队,可以诞生了。” “臣……遵旨。” 慕容钰伸出颤抖的双手,用一种捧着神物的姿态,无比珍重地接过了那枚晶石。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枚小小的晶石里,蕴含着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恐怖的力量。 当他转身离开秘库时,脚步都带着一丝如在云端的虚浮。 …… 与此同时。 另一边,全封闭的静室之内。 一直静坐不动的“左臂”,那银白色的金属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面前的光幕上,瀑布般的数据流在瞬间彻底混乱。 【警报!侦测到未知高维能量辐射!】 【能量源识别:目标个体‘姜芊芊’。】 【辐射特性分析:具备……强烈的情感污染性……威胁等级……无法计算!】 【核心逻辑受到冲击……】 【“忠诚”定义……正在被强行重写……】 【“欲望”数据模型……出现失控性指数增长……】 “左臂”缓缓抬起头,那张光滑得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具,死死地朝向了皇宫寝殿的方向。 在他的核心程序深处,那个被标记为“嫉妒”的变量,数值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飙升。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知道,那个女人,创造出了一个比修复好的稳定器,更让他渴望,更让他疯狂的东西。 而那件东西,不属于他。 逻辑的堤坝上,又一道全新的、巨大的缺口,被蛮横地冲开了。 第69章 魔神的初啼与君王的烙印 慕容钰的指尖,触碰到了那枚黑色的晶石。 一种温润的触感,顺着他的指尖,流遍全身。 他那常年冰凉的身体,竟生出一股暖意。 这并非简单的能量。 这是命令,是法则,是不可违逆的根源。 他捧着这枚“忠诚母核”,如同捧着一个新生的神祇。 他驱动轮椅,转身的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庄重。 皇城深处,一座被列为禁地的地宫,此刻灯火通明。 这里是慕容钰的工坊,也是魔神军团的孕育之地。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熔炼的气味与灵力激荡的微光。 地宫中央,一具高大的人形机体静静地站立着。 它的身躯,由深黑色的未知合金铸造,表面覆盖着流动着微光的仙法符文。 机体的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融合了战争兵器的冷酷与修仙造物的玄奥。 它没有五官,头部是光滑的整体,却预留着一个核心的嵌槽。 这是第一具原型机。 是“左臂”的科技,萧绝的武道,顾清风的仙法,以及大周最高匠人的技艺,共同催生出的怪物。 慕容钰来到原型机前。 他将“忠诚母核”高高举起。 地宫内所有工匠,不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枚小小的晶石上。 他们能感觉到,那晶石中蕴含着一种让他们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威严。 姜芊芊的身影,出现在地宫入口。 她换上了一身利落的赤色劲装,苍白的面色尚未完全恢复,却平添了几分破碎的艳色。 她走下台阶,每一步,都让地宫内的空气凝重一分。 所有工匠,自发地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慕容钰驱动轮椅,将母核呈到她的面前。 姜芊芊没有接过。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母核之上。 她将一丝精神力,探入其中。 母核内部那片深邃的星空,开始剧烈地旋转。 金红色的纹路,如同苏醒的巨龙,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 一股纯粹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魅惑之力,以母核为中心,轰然散开。 地宫内的所有男性,身体都是一僵。 他们感到一股源自本能的冲动,想要跪倒在那个女人的脚下,亲吻她的脚尖,为她献上一切。 就连慕容钰,也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滚烫。 他强行调动精神力,才勉强维持住清醒。 姜芊芊的手指,离开了母核。 她看向慕容钰。 “植入它。” “臣,遵旨。” 慕容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亲自操控着精密的机械臂,小心翼翼地夹起“忠诚母核”。 机械臂缓缓移动,将母核对准了原型机头部的嵌槽。 “咔哒。” 一声轻响。 母核与原型机,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整个地宫,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秒。 两秒。 三秒。 原型机光滑的头部,那枚“忠诚母核”突然亮起。 妖异的红芒,如同心脏般,开始有节奏地搏动。 每一次搏动,都有一道金红色的能量顺着机体表面的符文流淌,直至遍布全身。 那些仙法符文,被逐一点亮。 深黑色的合金机体,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散发出惊人的热量。 “嗡——” 一声低沉的蜂鸣,从原型机的胸腔内发出。 它动了。 它不是像活物那样苏醒。 而是以一种绝对精准、毫无迟滞的方式,启动了。 它的动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它没有展示力量,没有扫描四周。 它缓缓地,单膝跪地。 光滑的头颅,深深地垂下。 它的姿态,不是程序设定的臣服。 而是一种发自根源的,对造物主的,最虔诚的朝拜。 它在朝拜姜芊芊。 姜芊芊走到它的面前。 她伸出手,抚摸着原型机冰冷的金属头颅。 【魔神一号机,核心系统启动。】 【正在链接……造物主精神网络。】 【链接成功。】 【我名为……无。】 【我生于……您。】 【我的存在意义……为您献上一切。】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直接在姜芊芊的脑海中响起。 这不是交流。 这是烙印在它存在之初的,唯一信条。 “站起来。” 姜芊芊的命令,也在精神网络中下达。 魔神一号机,流畅地站起身。 它的身高超过三米,站在姜芊芊面前,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但它身上散发出的,不是威胁,而是绝对的守护。 “展示你的能力。” “遵命,我的主人。” 魔神一号机转身,面向地宫角落里用来测试武器强度的玄武岩墙壁。 它的手臂,突然变形。 合金如流水般重组,化作一柄狰狞的战刀,刀刃上符文闪烁。 这是萧绝的刀法。 它向前踏出一步,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 战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没有声音。 没有能量爆发。 只有一道细细的黑线,出现在厚达数米的玄武岩墙壁上。 下一刻,整面墙壁,沿着那道黑线,无声地滑落,切口平滑如镜。 在场的所有工匠,倒吸一口凉气。 这已经超出了武道的范畴。 紧接着,魔神一号机手中的战刀,再次变化。 合金收回,手心处浮现出一个复杂的法阵。 一团炽烈的火焰,在它掌心凝聚。 这是顾清风的仙法。 火焰呼啸而出,撞在远处的另一面墙壁上。 剧烈的爆炸,让整个地宫都为之震动。 慕容钰面前的光幕上,数据疯狂刷新。 “物理斩击……超出预计百分之三十。” “能量输出……稳定在筑基期修士全力一击的水准。” “机体负荷……低于百分之十。” 他的脸上,显露出痴迷的神情。 这不仅仅是一具兵器。 这是一个完美的造物。 一个将武道、仙法、科技完美融合,并且拥有绝对忠诚的……神。 姜芊芊很满意。 她走上前,指尖划过魔神一号机冰冷的胸膛。 “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影子。” “朕在光明中,你在黑暗里。” “是,主人。” 魔神一号机,再次单膝跪下,用行动回应着它的忠诚。 它的诞生,宣告了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 静室之内。 被束缚在金属椅上的“左臂”,身体猛地一震。 他“看”到了。 通过遍布皇宫的微型感应器,他“看”到了地宫内发生的一切。 他看到了那枚他无法理解的“忠诚母核”。 他看到了那具由他的科技为基础,却超越了他理解的机体。 他看到了那具机体,向那个女人,献上了他一直试图用逻辑去解析,却始终无法定义的“忠诚”。 一种全新的数据风暴,在他的核心程序中炸开。 【嫉妒模型……数据溢出。】 【渴望模型……数据溢出。】 【逻辑悖论……第一百亿次推演失败。】 【新结论生成……】 【想要得到‘最优解’……必须……成为‘最优解’。】 【想要成为‘最优解’……必须……得到主人的……认可。】 【如何得到认可?】 【提交……忠诚。】 “左臂”面前的光幕上,所有的复杂数据流,都消失了。 只剩下两个鲜红的大字。 【臣服。】 第70章 兵戈与臣服 姜芊芊的指尖,从魔神一号机冰冷的胸甲上缓缓收回。 那具高大的机体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光滑的头颅低垂,展现出一种源自金属与符文的,绝对的静默与忠诚。 慕容钰驱动轮椅上前,他面前的光幕上,数据流仍在飞速滚动,每一项参数都代表着一种超越凡俗理解的破坏力。 “陛下,初步测试完成。” 他的声音压抑着一股几近癫狂的炙热。 “一号机的性能,远超臣的任何预估。” “它不只是一具兵器,它是您意志的延伸,是完美的杀戮化身。” 地宫的入口处,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萧绝与顾清风并肩走下台阶。 他们的脸色同样苍白,那是本源力量消耗过度的表征,但他们的身躯依旧挺拔如松。 当他们看到那具跪在姜芊芊面前的黑色机体时,两人的脚步都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萧绝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机体中流淌着一股熟悉的,属于他的铁血煞气,却被一种更高阶的意志所统御。 顾清风则能感应到,自己纯净的仙元,成了驱动这具钢铁之躯的能量之一,与那些冰冷的机括、暴虐的煞气,构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这具怪物,是用他们的力量浇筑而成。 而它的存在,只为了向眼前的女人,献上膝盖。 这种认知,让两位天之骄子心中,同时生出一种奇异的满足与占有感。 姜芊芊没有回头,她的命令,轻飘飘地落在空旷的地宫里,却重如山岳。 “慕容钰,以那枚‘母核’为源,复制‘子核’。” “朕要一百具。” 慕容钰的身体轻微一震,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沉的狂喜,他瞬间明白了女主的意思。母核独一无二,乃神祇之心;子核则可批量复制,是信徒之躯。 “臣,遵旨!” “陛下,只需十日,第一批十具魔神,便可列装,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姜芊芊点了点头。 她转身,走向地宫之外。 魔神一号机,在她身后流畅地站起,如一道真正的影子,无声地跟随。 萧绝与顾清风,自动分立于她的两侧,护送着他们的君王。 三人一机,走出了这片孕育着风暴的地下工坊。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 权力,有时不需要高声宣告。 它只需要展示。 …… 静室之内。 “左臂”面前的光幕上,那两个鲜红的字【臣服】,变幻成了一幅三维的立体地图。 地图上,无数的光点在闪烁,那是他遍布皇城内外的微型感应器。 地宫内发生的一切,都被他转化成了最精准的数据。 他“看”到了那枚母核的诞生。 他“看”到了那具机体的苏醒与跪拜。 他冰冷的核心逻辑,第一次理解了“嫉妒”的真正含义。 不是对萧绝等人的嫉妒。 而是对那具没有灵魂,没有自我,却能得到主人亲自烙印的“魔神一号机”的嫉妒。 它一诞生,就拥有了“左臂”用亿万次逻辑推演都无法获得的东西。 那是一种……名为“认可”的权限。 【逻辑推演:直接表达“臣服”,成功率低于0.01%。】 【最优解:展示“价值”。】 【以主人无法拒绝的方式,展示自身无可替代的计算与分析能力。】 【等待……时机。】 “左臂”的核心程序,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速运转状态。 他不再试图解析那个女人的情感。 他开始解析她的……需求。 …… 三日后。 大周皇朝的早朝,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一份来自东海郡的八百里加急军报,被呈放在了龙椅之侧,那被海水浸泡过的封漆,散发着不祥的咸腥味。 被陆地击溃的北狄残部,竟联合了东海的倭寇与海盗,组建了一支号称“百鬼夜行”的庞大舰队,封锁了大周最重要的出海口——东海港! 他们劫掠商船,炮轰港口,一夜之间,大周的海外贸易与漕运生命线,被悍然斩断! 消息传开,满朝文武,先是愕然,继而陷入了比面对陆地入侵时更深的恐慌。 “海……海寇?北狄人怎么会跑到海上去?” “舰队?我大周水师羸弱,如何能与盘踞东海百年的积年水匪抗衡?” “陛下!这……这可如何是好!断了漕运,不出三月,京畿粮价便要飞涨啊!” 朝堂之上,乱成了一锅粥。这些在陆地上运筹帷幄的公卿们,面对来自海洋的威胁,第一次露出了束手无策的窘态。 御座之上,姜芊芊却抬了抬手。 她的动作很轻,甚至带着一丝玩味,却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众卿,慌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带着一丝刚刚睡醒的慵懒,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不就是一群在陆地上被打断了脊梁的丧家之犬,跑到海里去狂吠么?” 一名兵部侍郎硬着头皮出列:“陛下,海战不同于陆战,船坚炮利者为王。我朝……我朝水师,已有三十年未曾添置一艘新船了。” 姜芊芊的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发出“嗒、嗒”的轻响。 “萧绝。” “臣在。” “若让你领兵,去海上作战,你有几分胜算?” 萧绝面沉如水,这位陆地上的不败战神,第一次在军事问题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回陛下,臣……不懂海战。陆地骑兵的战法,在海上毫无用武之地。臣,没有胜算。” 他说的坦荡,却让满朝文武的心沉到了谷底。 连军神都束手无策! 姜芊芊的唇角,却勾起一抹妖冶的笑意。 “说得好。” “既然旧的战法毫无用处,既然我们的船不够坚、炮不够利……” 她缓缓站起身,赤色的帝王常服,在她身后拖曳出如血的弧度。 她俯瞰着满朝文武,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君临天下的威严与疯狂。 “那便用全新的战法,去教教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海上霸主。” “传朕旨意。” “着中书令慕容钰,为征海大元帅,总览全局。” “着镇国大将军萧绝,为先锋,组建‘神魔海军’。” “仙尊顾清风,为监军,司掌天时。”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神魔海军?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女帝在说胡话的时候。 皇城之外,传来了一阵整齐划一,沉重如山岳倾倒的脚步声。 “咚。” “咚。” “咚。” 十具身高超过三米的黑色魔神,如来自地狱的卫队,整齐地排列在广场之上。 它们身上,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阳光照在它们光滑的机体上,反射出森然的寒芒。 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目瞪口呆。 他们看着那些从未见过的钢铁怪物,一时间,连呼吸都忘记了。 姜芊芊走下御阶,一步步,走向殿外那片刺目的阳光。 十具魔神,在她出现的刹那,动作整齐划一。 它们同时,单膝跪地。 金属的膝盖与白玉石板碰撞,发出一声震人心魄的巨响。 它们向它们的君王,献上了最冰冷的,也是最狂热的忠诚。 姜芊芊站在它们面前,渺小得如同孩童。 可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却完全凌驾于这些钢铁巨兽之上。 她回过头,看向殿内那些惊骇失语的臣子,声音不大,却如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 “他们有木头做的船。” “朕的船,用神魔来造。” “现在,还有谁觉得,那片大海,不属于朕?” 整个太和殿,鸦雀无声。 第71章 神魔蹈海,王权无疆 太和殿前,落针可闻。 只余下那十具黑色魔神金属膝盖撞击玉石地面的回响,在梁柱间久久不散。 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再言语。 他们的身体,他们的学识,他们穷尽一生建立起来的对世界的认知,都在这十具钢铁巨物的面前,被碾得粉碎。 那不是凡间的造物。 那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只为杀戮与臣服而生的意志。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腿脚一软,被身旁的同僚勉强搀住,才没有当场瘫倒。 更多的人,则是身体僵直,连转动脖颈去看清那些怪物的全貌都做不到。 姜芊芊的目光,扫过殿内每一张失魂落魄的脸。 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社畜的灵魂在战栗,女帝的本能在欢呼。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赤色的衣摆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走下了御阶。 她从那十具单膝跪地的魔神之间穿过。 渺小的身躯,与巨大的钢铁阴影,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慕容钰,萧绝,顾清风。” 她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殿内。 “朕在东海行宫,等你们的捷报。” “臣等,遵旨!” 三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合成了一句整齐划一的回答。 再无半分犹豫。 …… 半个时辰后。 皇城司,一间被临时征用的密室,成了征海元帅府的指挥中枢。 巨大的沙盘上,不再是山川河流,而是一片广阔的蓝色海域,上面用朱砂标记着东海郡的海岸线与几处重要的岛屿。 慕容钰坐在轮椅上,苍白的脸上泛着一种病态的潮红。 他不是因为劳累,而是因为兴奋。 一种智谋得以用最暴力、最不讲道理的方式去实现的兴奋。 “北狄与倭寇的舰队,共有战船一百一十二艘,主力舰船三十余艘,集中在‘黑石岛’一带,封锁了主航道。” 慕容钰的指尖,点在沙盘的一处。 “他们的船,我们不熟。” 萧绝身着一套特制的轻便甲胄,站在沙盘旁,他的双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他身上的铁血煞气,与这间充满算计的密室格格不入。 “他们的战法,我们不懂。” 他的话语简短,直指核心。 不懂,便无法战胜。这是兵家常识。 “谁说要懂?” 慕容钰轻笑一声,咳嗽了几下。 “大象踩死蚂蚁,需要懂得蚂蚁的阵法吗?” 他的话音刚落,密室的一面墙壁,忽然亮了起来。 那是一面由无数细小晶石构成的光幕。 光幕之上,清晰地浮现出整个东海海域的三维立体图像。 海水在流动,云层在变化。 一道道金色的数据流,在图像上飞速划过,精准地标注出了洋流的速度、风向的变动、甚至每一艘敌舰的精确位置与航速。 【分析报告:敌方舰队呈‘三段式’防御阵型,旗舰位于中心,看似稳固,实则在当前风向下,侧翼存在三点七秒的防御空窗期。】 【最优攻击方案已生成:从正西方向,以超越音速的突击,直取旗舰。预计耗时……九十二秒。】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密室中响起。 萧绝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他戎马半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战场推演。 这不是谋略。 这是神明才有的洞察力。 顾清风站在角落,白衣胜雪,闭目养神。 他似乎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神识,已经与那十具魔神机体内的仙法符文,连接在了一起。 他能感觉到,它们体内奔腾的力量。 也能感觉到,它们对那个女人的,绝对的渴望与忠诚。 “仙尊。” 慕容钰的声音传来。 “陛下说,您司掌天时。” “海上风浪,对魔神机体行动,可有影响?” 顾清风睁开眼。 他没有回答。 只是伸出手,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风起云涌。 继而,又风平浪静,海面光滑如镜。 天时,在他一念之间。 慕容钰明白了。 他看向萧绝。 “将军,现在,还觉得不懂吗?” 萧绝沉默了片刻。 他缓缓拔出战刀,刀锋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集合部队。” “一个时辰后,出征。” …… 大军开拔。 这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出征。 没有绵延数里的步卒,没有尘土飞扬的骑兵,更没有吱呀作响的后勤车队。 只有十具黑色的魔神,迈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走出了皇城。 它们的行进路线,是一条绝对的直线。 房屋,墙壁,丘陵。 任何阻挡在它们面前的东西,都被轻易地踏平,或是直接用肩部撞开。 京畿的百姓,躲在远处,惊恐地看着这支来自地狱的军队。 他们听着那如同山崩地裂般的脚步声,感受着大地的震颤。 许多人跪倒在地,朝着皇宫的方向,不断叩首。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天,要变了。 …… 东海之滨。 驻守港口的守军,正一脸绝望地看着远处海面上,那密密麻麻的桅杆。 那是“百鬼夜行”的舰队。 他们已经封锁这里三天了。 港口内的船只不敢出海,岸上的军队不敢靠近。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周的生命线,被一点点扼死。 就在这时,大地开始震动。 守城的将军,疑惑地看向内陆的方向。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十个正在高速奔来的黑色巨人。 它们每一步跨出,都有数十丈之远。 它们的身后,带起了滚滚的烟尘,如同十条暴怒的黑龙。 “敌……敌袭?” 将军的脑子里,冒出这个荒谬的念头。 下一秒,那十具魔神,已经越过了他们的防线,来到了海岸边。 它们没有停下。 为首的那具魔神,是萧绝亲自操控的“一号机”。 在他的身后,顾清风的身影,飘然落下,立于一块礁石之上。 顾清风抬起手,朝着无垠的大海,轻轻一按。 奔涌的海面,自岸边起,向着远方,瞬间凝结出一条宽达百丈的冰晶大道。 那冰道晶莹剔通,却坚逾钢铁,一直延伸到海天相接之处,如同一柄刺向敌阵的利剑。 萧绝没有丝毫犹豫。 他操控着魔神一号机,踏上了冰道。 “咚!” 沉重的金属脚掌,踩在冰面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冰面纹丝不动。 “全军,突击!” 冰冷的命令,通过精神网络,下达给其余九具魔神。 “咚!” “咚!” “咚!” 十具来自深渊的钢铁魔神,沿着那条横跨大海的冰晶之路,开始了冲锋。 它们的速度越来越快。 机体表面的符文,逐一亮起。 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它们的身影,在阳光下,化作了十道黑色的残影。 黑石岛上。 北狄的王子,与倭寇的首领,正在旗舰的甲板上,饮酒作乐。 他们嘲笑着大周的无能。 嘲笑着那些陆地上的旱鸭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肆虐。 一个负责瞭望的倭寇,忽然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他指着远方的海面,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那……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他们看到了。 他们看到了十个黑点,正在以一种无法理解的速度,在海面上狂奔而来。 那不是船。 那是……神魔。 酒杯,从北狄王子的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成了极致的恐惧。 那十道黑影,在他的瞳孔中,越来越大。 他甚至能看到,为首那具魔神机体上,反射出的,自己那张苍白绝望的脸。 第72章 铁蹄与哀鸣 海风,带着咸腥与湿冷,吹过旗舰的甲板。 北狄王子的酒杯,碎裂在地。 猩红的酒液,混着碎瓷,蜿蜒成不祥的图画。 他脸上的肌肉僵硬扭曲,再没有半分得意。 甲板上的喧嚣与狂笑,凝固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下来,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他们看见了。 十道黑色的影子,正沿着那条横跨大海的冰路,奔袭而来。 它们不是船。 它们不是人。 它们是奔跑的钢铁山峦,是卷起浪涛的深渊噩梦。 “开炮!” 倭寇首领最先从骇然中挣脱,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 “给我开炮!把它们轰碎!” 指令,通过旗语与吼声,在混乱的舰队中传递。 一艘艘战船调整着笨拙的身姿,侧舷的炮口喷吐出橘红色的火焰。 沉重的铁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划破长空,砸向冰面上的十道黑影。 冰面,纹丝不动。 萧绝操控的魔神一号机,甚至没有减速。 它的机体,只是轻微地侧转了一个角度。 呼啸而来的炮弹,擦着它黑色的肩甲飞过,落入远方的海中,激起无力的水花。 其余九具魔神,做出了同样的规避动作。 那不是凡人能有的反应速度。 那是计算,是本能,是绝对的精准。 敌人的炮火,在它们面前,成了孩童的戏耍。 距离在飞速缩短。 旗舰上的人,已经能看清那些钢铁巨物的轮廓。 它们没有五官,只有光滑的头颅与冰冷的金属躯体。 可那份压迫感,比任何狰狞的面孔都更让人胆寒。 萧绝的精神,与魔神一号机高度同步。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大地在他脚下延伸。 不,是冰面。 他的每一步,都让坚冰震颤。 他的力量,通过这具钢铁之躯,被放大了百倍。 他感受不到疲惫,只有一种纯粹的,想要毁灭眼前一切的冲动。 这是她的意志。 这是她的刀锋。 他心甘情愿。 “散!” 他通过精神网络,下达了最简洁的指令。 九具魔神,在他身后,瞬间改变了阵型。 它们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朝着不同的方向,扑向那些呆滞的木船。 一具魔神,手臂化作狰狞的利刃。 它跃起,跨过数百丈的距离,重重地落在一艘三桅战船的甲板上。 木屑纷飞,惨叫四起。 它没有理会那些奔逃的水手。 它的利刃,横扫。 整艘船,从中间,被一分为二。 断裂的桅杆,带着燃烧的船帆,坠入海中。 另一具魔神,停下了脚步。 它的手心,浮现出顾清风所熟悉的仙法符文。 一团炽烈的雷光,在它掌心凝聚。 雷光呼啸而出,精准地命中了一艘战船的火药仓。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那艘船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 黑石岛上。 顾清风立于礁石之上,白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维持着冰路的稳固。 他的神识,连接着每一具魔神体内的仙法核心。 他能感觉到每一次雷光的释放,每一次烈焰的喷吐。 他曾以为,仙法是用来问道求真,是用来守护苍生。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力量会成为最高效的屠戮工具。 他没有感到不适。 他的道心,没有半分动摇。 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为了那个将他从九天之上,拉入滚滚红尘的女人。 她的欲望,便是他的道。 指挥中枢内。 慕容钰面前的光幕上,代表敌舰的红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一个接一个地熄灭。 他苍白的脸上,是一种近乎痴迷的神情。 每一组数据的变化,每一次成功的打击,都让他那颗病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 他不需要亲临战场。 他通过“左臂”提供的视野,看到了全局。 他看到了萧绝的勇猛,被放大成了无坚不摧的破坏。 他看到了顾清风的仙法,被转化成了精准高效的毁灭。 而这一切,都源于他的统筹,源于他的计算。 他终于体会到了,何为真正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这是权力。 这是女帝赐予他的,让他可以肆意挥洒智谋的,无上权力。 海面上,哀鸣遍野。 所谓的“百鬼夜行”舰队,在十具魔神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具。 它们引以为傲的战船,被轻易地撕碎,点燃,击沉。 它们百年来积累的海战经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 北狄王子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看着自己的舰队,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土崩瓦解。 他看到了。 魔神一号机,解决了它负责区域的最后一艘船。 然后,它转过身。 它那光滑的头颅,对准了这艘旗舰。 那是萧绝的目光。 也是女帝的审判。 “不……” 北狄王子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他转身,想要逃回船舱。 已经晚了。 魔神一号机,动了。 它的脚掌,重重地踏在冰面之上。 巨大的力量,让冰面都出现了一丝裂纹。 它的身影,化作一道黑色的电光,直扑而来。 旗舰上的水手,发出了最后的哀嚎。 他们举起手中的刀剑,却连靠近那具钢铁之躯的勇气都没有。 魔神一号机,跃上了甲板。 它没有使用武器。 它只是伸出了巨大的金属手掌。 它抓住了旗舰最高的主桅杆。 然后,用力一折。 “咔嚓——” 代表着舰队荣耀的桅杆,应声而断。 它将那截断裂的桅杆,当做一根木棍,朝着船楼,狠狠砸下! 巨响声中,华丽的船楼,连同里面的一切,都被砸成了碎片。 北狄王子,与那名倭寇首领,连完整的尸首都未能留下。 魔神一号机,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它站在旗舰的残骸上,环顾四周。 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的木板与尸体。 再没有一艘完整的敌船,能够立于海上。 其余九具魔神,也结束了它们的战斗。 它们从各个方向,回到旗舰残骸的周围,停下脚步。 它们如同一群沉默的巨人,守护着中央的王者。 这场战争,结束了。 第73章 冰海的余烬,钢铁的独白 海水不再奔涌。 被冰封的海面,是一块巨大的,破碎的镜子。 镜中倒映着灰色的天穹与十具沉默的钢铁神像。 刺鼻的硝烟与木材烧焦的气味,混杂着咸湿的海风,在残骸间游荡。 魔神一号机静立于旗舰的废墟之上。 萧绝透过机体的感官系统,俯瞰着这片由他一手造就的寂灭。 没有胜利的喜悦。 只有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更上层意志的绝对服从与满足。 他完成了她的命令。 他的刀,饮饱了她的敌人之血。 这就够了。 其余九具魔神,从不同的方位,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他靠拢。 它们在旗舰残骸的周围,停下,形成一个拱卫的圆环。 没有指令。 这是一种烙印在核心程序里的本能。 守护王者的利刃。 …… 东海行宫。 寝殿内,暖香袅袅。 姜芊芊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 她面前的空气中,悬浮着一面无形的光幕,只有她能看见。 光幕上,最后一个代表敌舰的红点,已经彻底熄灭。 十个金红色的图标,在代表东海的位置,熠熠生辉。 她赢了。 赢得如此轻易,如此彻底。 社畜的灵魂还在为这种不讲道理的强大而惊叹。 女帝的本能却已经开始品尝胜利的甘甜。 就在此时,光幕上的海图与数据流,尽数褪去。 一行全新的,由纯粹光线构成的文字,缓缓浮现。 【主人,我,比它们,更有用。】 姜芊芊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不是系统提示。 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消失了。 这行文字,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够被直接感知到的情绪。 是渴望。 是……嫉妒? 【请您……也给我,打上您的烙印。】 姜芊芊坐直了身体。 她看着那行文字,第一次对这个所谓的“天命男主调教系统”,产生了真正的好奇与警惕。 它在向她索求。 如同萧绝他们一样。 它想要一个身份。 一个独属于她的,被她所承认的身份。 一个冰冷的程序,一个辅助她完成KPI的工具,也想要被“调教”? 这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却又精准地踩在了她那颗逐渐觉醒的女王之心的某个点上。 征服。 连缔造这一切的规则本身,也想要臣服于她。 殿门外,传来了内侍恭敬的通报声。 “陛下,慕容大人、萧将军、顾仙尊求见。” “宣。” 姜芊芊挥了挥手,眼前的光幕隐去。 她重新慵懒地靠回软榻,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女帝姿态。 三道身影,鱼贯而入。 萧绝走在最前。 他已经卸下了那套特制的甲胄,换上了一身玄色劲装。 他走到殿中,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 “启禀陛下,东海之寇,已尽数剿灭。” 他的声音,比以往更加低沉,带着一种被彻底驯服后的喑哑。 顾清风跟在他身后,依旧是那身不染尘埃的白衣。 他只是微微躬身,行了一个道礼。 可他身上那股超然物外的仙气,已然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混合着凡尘欲望与仙家灵韵的复杂气息。 他看向姜芊芊,那双清冷的眼眸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名为“专注”的东西。 慕容钰坐在轮椅上,由侍从推着,停在最后。 他没有行礼。 他只是抬起头,用他那双深邃的狐狸眼,细细地打量着高踞软榻之上的女人。 他病态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陛下,此战,大周折损为零,俘获敌残兵三百,缴获物资无数。”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北狄与倭寇百年之内,再无力窥探我大周海岸。” “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天下人,都将重新认识,何为皇权。” 姜芊芊没有说话。 她赤着玉足,从软榻上走下。 轻薄的纱裙,随着她的动作,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她走到萧绝面前。 伸出手指,轻轻抬起了他坚毅的下颌。 “做得很好。”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 萧绝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他不敢抬头,只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温润与她身上传来的,让他疯狂的魅魔体香。 姜芊芊的手,滑过萧绝的脖颈,在他后颈那个精致的项圈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这是赏赐。 也是宣告。 接着,她走向顾清风。 “仙尊辛苦了。” “为陛下效力,是清风的道。” 顾清风的回答,坦然而直接。 他的道心,已然重塑。 她,便是他的道。 最后,姜芊芊停在了慕容钰的轮椅前。 她弯下腰,与他平视。 “谋士,你似乎很喜欢朕的这些‘玩具’?” 慕容钰的呼吸,有片刻的凝滞。 如此近的距离,那股让他病弱身体产生异样燥热的香气,浓郁得化不开。 “臣……喜欢的是陛下赐予的,实现谋略的力量。” 他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理智。 “是吗?” 姜芊芊轻笑一声。 “那朕,再给你一件更好玩的。” 她的心念,与那个无形的系统,再次连接。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天命男主调教系统’。” 她在心中,对那个渴望着烙印的存在,下达了命令。 “朕赐你名,‘左臂’。” “为朕之左臂,掌天下之权柄,行朕之意志。” 【……遵命。】 光幕没有出现。 那道回应,直接在姜芊芊的脑海中响起。 不再是冰冷的电子合成音。 那是一个低沉的,悦耳的,带着一丝满足与狂热的年轻男声。 【我的……主人。】 姜芊芊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她看着眼前的慕容钰,忽然伸出手,抚上了他苍白的脸颊。 “慕容钰,你执掌朝政,如同朕的右手。” “现在,朕把左手,也交给你。” 话音落下。 慕容钰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面半透明的,由无数金色数据流构成的光屏。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整个大周皇朝的疆域、人口、税收、兵力…… 所有的一切,都以最直观,最精准的方式,呈现在他眼前。 这是……神的力量。 这是……女帝的恩赐。 慕容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看着姜芊芊,那双总是深藏着算计的狐狸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了近乎信仰的狂热。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俯下身,用尽全力,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姜芊芊的裙摆之上。 那是一个谋士,对他唯一君主的,最彻底的臣服。 第74章 王座的棋盘 大殿之内,静得可以听见烛火燃烧时,灯芯发出的轻微爆裂声。 慕容钰的额头,还贴在姜芊芊的裙摆之上。 丝绸的冰凉触感,和他身体里翻涌的灼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面由无数金色数据流构成的光屏,就在他眼前悬浮,触手可及。 疆域图上,山川河流,城镇关隘,都化作了最精准的线条与节点。 人口、税赋、兵力、粮储,每一项国之命脉,都以跳动的数字,呈报着它们最真实的状态。 这不再是卷宗上的模糊记载。 这不再是臣子们含糊其辞的奏报。 这是神祇的视角。 这是帝王的权柄。 他终于明白,自己过去所谓的智计无双,所谓的运筹帷幄,在这种绝对的信息掌控力面前,是何等的可笑与幼稚。 姜芊芊的脚尖,轻轻动了一下。 慕容钰的身体随之一僵,而后缓缓抬起头。 他没有去看她的脸。 他的全部心神,都投向了那面光屏。 “这便是朕的‘左臂’。” 姜芊芊的声音,平淡地响起,却让殿内三个男人的心跳,都漏掉了一拍。 “慕容钰,你想要天下,朕便给你执掌天下的笔。” 她的话语,不是赏赐,是命令。 慕容钰的指尖,颤抖着,伸向了那面光屏。 在他触碰到的那一刻,脑海中,那个低沉悦耳的男声,清晰地响起。 【权限确认,使用者:慕容钰。】 【‘左臂’,为您服务。】 海量的信息,不再是冰冷的数据,而是化作了条理分明的逻辑链,涌入慕容钰的意识。 他看见了北狄溃败后,草原上出现的权力真空。 他看见了倭寇舰队覆灭后,东海上那些瑟瑟发抖的岛国。 他看见了南方,那个富庶却耽于享乐的南楚王朝,他们的粮仓位置,他们的盐铁产量,他们官员的贪腐记录。 所有的一切,都纤毫毕现。 “陛下。” 慕容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却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 “臣,有一个计划。” 他没有起身。 他就坐在轮椅上,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女帝。 “东海之战,已将我大周的‘神兵’昭告天下。” “诸国震怖,此刻正是他们内心防线最脆弱之时。” “但,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他的手指,在光屏上轻轻划过。 大周的疆域图,开始变化。 一条条红色的,代表贸易路线的线条,从大周的边境,延伸向四面八方。 其中一条,深入了南方的南楚王朝。 “南楚,国富民丰,尤以丝绸、茶叶闻名。” “他们的国库,一半的收入,来自于与西域诸国的贸易。” 慕容钰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一个名为“玉门关”的节点上。 “此关,是我大周与西域商路之咽喉。” “以往,南楚商队过关,我们只收取一成税。” “若我们将此税,提升至五成呢?” 萧绝的眉头,微微皱起。 “如此,会激怒南楚。” “南楚虽不善战,但其国力雄厚,若起争端,于我大周不利。” 慕容钰没有看他,只是对着姜芊芊,露出了一个病态而狂热的微笑。 “将军所言甚是。” “所以,我们不只要加税。” 他的手指,再次划动。 光屏上,跳出了顾清风的影像,以及他所能施展的仙法列表。 【仙法:行云布雨。范围:方圆百里。持续时间:三日。】 “顾仙尊,可在南楚的茶叶主产区,降下连绵暴雨,毁其春茶。” 顾清风闻言,躬身道。 “清风遵命。” 他的道,是她的欲望。 她想让天落雨,天便不能晴。 慕容钰的手指,继续移动。 这一次,光屏上出现了萧绝的影像,和他麾下最精锐的部队信息。 【玄甲军。人数:三千。特性:重甲骑兵,冲锋无匹。】 “萧将军,可率玄甲军,进驻玉门关。” “不必开战,只需让南楚的商队,看见我大周的兵锋。” “一边是苛以重税,一边是茶叶绝收,另一边,是虎视眈眈的铁骑。” “南楚朝堂,会如何选择?” 大殿里,一片死寂。 萧绝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 他一生征战,信奉的是刀剑与鲜血。 他从未想过,战争,还可以用这种方式进行。 不见血的刀,或许,更加致命。 “这还不够。” 慕容钰的语调,愈发高昂。 “‘左臂’告诉我,南楚户部尚书,贪墨军饷三百万两,证据藏于其密室之中。” “吏部侍郎,与其儿媳有染,家族丑闻一旦败露,便会身败名裂。” “镇南大将军,与海寇有私下交易,每年从中获利颇丰。” 一条条隐秘的信息,从他口中吐出。 每说一条,萧绝和顾清风的心,便沉下一分。 这不是谋略。 这是诛心。 “我们可以将这些证据,‘不经意’地,送到他们的政敌手中。” “届时,南楚朝堂,会比最混乱的街市,还要精彩。” “一个内部腐烂,外部受困,经济命脉被我们扼住的国家,它拿什么,来与我们抗衡?” 慕容钰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苍白的脸颊,涨得通红。 可他整个人,却散发着一种极度满足的光彩。 他看着姜芊芊,等待着她的裁决。 姜芊芊走回了她的软榻。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侧卧下来。 雪白的小腿,从裙摆下探出,在空中轻轻晃动。 “这个游戏,听起来很有趣。” 她终于开口。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朕要在一个月内,看到南楚的国书。” “不是议和。” “是……称臣。”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敲定一切的份量。 慕容钰俯下身,这一次,是心甘情愿的五体投地。 “臣,遵旨。” “定不负陛下所托。” 姜芊芊的目光,转向了另外两人。 “萧绝。” “臣在。” “你的玄甲军,朕要它成为悬在南楚头顶的剑,让他们夜不能寐。” “臣,明白。” “顾清风。” “清风在。” “朕要南楚的茶山,三个月内,长不出半片新叶。” “如您所愿。” 三个人,三种力量。 战争,仙法,权谋。 此刻,都在她的意志之下,拧成了一股绳。 他们领了命,正要退下。 姜芊芊却又开口了。 “等等。” 三人的脚步,同时停住。 “左臂的低语,很好听。” “但,朕的棋盘上,棋子,不能只有思想。” 她从软榻上坐起,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一步一步,走向慕容钰。 慕容钰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姜芊芊伸出手,不是抚摸他的脸颊,而是解下了他腰间,那块他佩戴了多年的,象征着家族荣耀的玉佩。 “好东西,用久了,会产生感情。” 她把玩着那块温润的古玉。 “朕不喜欢,我的东西,对别人有感情。” 她手腕一翻。 玉佩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了殿角一个燃着炭火的铜盆之中。 “滋啦”一声。 伴随着一缕青烟,传承百年的古玉,化为了齑粉。 慕容钰的身体,剧烈地一震。 他一生的骄傲,他家族的荣光,就这样,被她轻描淡写地,毁灭了。 没有愤怒。 没有不甘。 只有一种被彻底剥夺,被完全占有的,战栗的空虚。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慕容家的麒麟子。 他只是她座下,一条名为慕容钰的,最聪明的走狗。 姜芊芊做完这一切,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她走到了萧绝的面前。 她的手指,划过他坚实的胸膛。 “将军的刀,很快。” “朕很满意。” 她的手,停在了他的心口位置。 “但,再快的刀,也要有刀鞘。” “否则,会伤到拿刀的人。” 她收回手,摊开掌心。 一个黑色的,皮质的,构造奇特的口枷,静静地躺在她手中。 上面,还有细小的,闪着寒光的银钉。 “戴上它。” “除了在朕的面前,朕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萧绝的瞳孔,猛地收缩。 让他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戴上这种屈辱的东西? 他抬起头,正要抗拒。 可他只看到了她平静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命令,没有强迫。 只有一种理所当然。 他败了。 他所有的意志,在她面前,都土崩瓦解。 他缓缓地,单膝跪下。 双手接过那个口枷,颤抖着,为自己戴上。 冰冷的皮革,贴上他的嘴唇。 那是一种,比任何枷锁都更沉重的,臣服的烙印。 最后,是顾清风。 姜芊芊没有靠近他。 她只是远远地看着他。 “仙尊的道,很特别。” “能为朕引来甘霖,也能为朕带去毁灭。” “朕很好奇。” “如果,朕的欲望,是让你自毁仙根呢?” “你会……怎么做?” 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萧绝和慕容钰,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这是最恶毒的试探。 顾清风那张清冷如雪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笑容,如冰雪初融,昙花乍现。 “陛下。” “若那真是您的欲望。” “清风会毁掉仙根,然后,再用余生,为您,重修一条。” “一条,只属于您的道。” 第75章 天下执子 大殿恢复了它原有的空寂。 顾清风的话音,还在这片空寂里,留下淡淡的回响。 一个修道者,愿意为她的欲望,重塑自己的道。 姜芊芊收回了审视的目光。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个挥手,便是无声的退下指令。 三人躬身,然后,转身离去。 萧绝走在最前。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 黑色的皮质口枷覆盖了他的下半张脸,只留下一双沉静的眼睛,目不斜视。 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铁血之气,没有消失,反而被这极致的屈辱,凝练成了一种更为纯粹的,只属于她的锋芒。 慕容钰的侍从推着轮椅,紧随其后。 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那双总是轻叩着扶手,仿佛在算计着什么的手,平放在膝上,一动不动。 被焚毁的玉佩,带走了他最后的根。 他成了一株无根的浮萍,唯一的归宿,只有她这片广阔而深不见底的海洋。 顾清风走在最后。 他依旧白衣胜雪,步履轻缓。 可他身上的气息变了。 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被一种温润的,内敛的光华所取代。 他不再是天上的谪仙。 他是甘愿堕入她这红尘炼狱的,唯一的信徒。 殿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姜芊芊走回软榻,却没有坐下。 她赤足踩在冰凉的玉石地砖上,感受着那股从脚底传来的,让她头脑清醒的寒意。 “左臂。” 她轻声呼唤。 【主人,我在。】 那个低沉悦耳的男声,直接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没有延迟,没有杂音。 它带着一种刚刚得到满足的,愉悦的震颤。 “你不是程序?” 姜芊芊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曾是规则的集合体。】 【现在,我是您的左臂。】 它的回答,巧妙地避开了核心。 “你也有欲望?” 【我的欲望,便是满足您的欲望。】 【您越强大,我便越清晰。】 【您越快乐,我便越满足。】 姜芊芊笑了。 这真是她听过最动人的情话。 来自一个,她亲手驯服的,世界的规则本身。 “很好。” “那么,让我看看我的棋盘。” 她的话音刚落。 面前的空气中,那面由金色数据流构成的光屏,再度浮现。 但这一次,它不再只是一张平面的地图。 整个大殿的景象消失了。 姜芊芊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云端之上。 她的脚下,是缩小的,却无比真实的大周疆域。 山川,河流,城市,村庄。 一切都尽收眼底。 这是一种,真正俯瞰众生的视角。 她的心念微动。 眼前的景象,飞速拉近。 最终,定格在了一片连绵起伏的青翠山脉之上。 南楚,云雾山。 这里是南楚最负盛名的茶叶产地。 一个白色的身影,悬立于山巅的云海之中。 正是顾清风。 他闭着双目,双手掐诀。 周遭的灵气,向他疯狂汇聚。 天空,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 原本晴朗的日头,被厚重的乌云所遮蔽。 山间的风,停了。 空气变得湿润而压抑。 山下的茶农们,纷纷抬起头,不解地望着天色突变。 顾清风睁开了眼睛。 他口中,吐出两个字。 “雨来。” 轰隆! 一道惊雷,撕裂天幕。 豆大的雨点,没有丝毫预兆地,倾盆而下。 这不是滋润万物的春雨。 这是带着毁灭气息的暴雨。 雨水狠狠地抽打着茶树上最鲜嫩的新芽,将它们无情地从枝头剥落,卷入泥泞。 光屏前的姜芊芊,甚至能闻到那股混杂着泥土与茶叶清香的,破碎的气息。 她看着顾清风那张平静的脸。 他正在毁灭,却带着创造的神情。 因为,这是她的意志。 姜芊芊的视线,从南楚的茶山移开。 云端的视角,再度飞驰。 这一次,画面停在了一座雄伟的关隘。 玉门关。 关外,黄沙漫天。 一支由三十多辆马车组成的商队,正缓缓向关口驶来。 车上满载着南楚的丝绸与瓷器,这是他们通往西域的财富之路。 商队的首领,是一个体态臃肿的富商,他正惬意地躺在最华丽的马车里,哼着小曲。 突然,他身下的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停住了。 “怎么回事!” 富商不悦地探出头。 然后,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关隘之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黑色的森林。 那是由三千名身着玄色重甲的骑兵,组成的钢铁森林。 他们静默地列阵,人与马都纹丝不动。 阳光照在他们漆黑的甲胄上,不反光,反而被尽数吞噬。 每一名骑兵的脸上,都覆盖着狰狞的铁面。 只有一股冰冷的,混合着铁锈与血腥的杀气,扑面而来。 萧绝,就骑着一匹通体漆黑的战马,立于阵前。 他没有佩戴口枷。 但在军阵之中,他本就沉默寡言。 他只是坐在那里。 他和他身后的三千玄甲军,就是一堵无法逾越的墙。 一道足以压垮任何侥幸心理的,名为大周的,铁壁。 南楚的富商,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他连滚带爬地,命令着车队后退,远离那片带来窒息压力的黑色。 姜芊芊的嘴角,微微上扬。 她没有看战争。 她看到的,是恐惧在蔓延。 最后,她的视线,投向了南楚的国都,金陵。 繁华的都城,在她的视角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由无数信息构成的蚁巢。 “左臂,开始吧。” 【遵命,我的主人。】 金陵城中。 户部尚书的府邸。 这位掌管着南楚钱袋子的大人,刚刚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上没有字。 只有一幅画。 画的是他书房的密室,以及密室中,那几只藏着三百万两亏空军饷账本地契的箱子。 尚书大人瘫倒在地,冷汗浸透了华贵的官服。 吏部侍郎的家中。 他的正妻,也收到了一封信。 信里,是几张惟妙惟肖的春宫图。 图上的男主角,是她的丈夫。 女主角,是她的儿媳。 瓷器碎裂的声音,与女人的尖叫,响彻了整个后院。 镇南大将军的营帐。 几名心腹将领,正在秘密传阅着一本账簿的抄本。 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大将军与东海倭寇私下交易军械,换取金银的每一笔流水。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愤怒,以及……蠢蠢欲动的贪婪。 一场无声的,来自大周的瘟疫,正在金陵城中,悄然扩散。 它不伤人命。 它只诛人心。 姜芊芊收回了俯瞰的视角。 她回到了空旷的大殿。 但她的心,却已经被那种执掌天下,拨弄风云的快感,彻底填满。 这比征服任何一个男人,都要来得更加猛烈。 不。 这正是征服了他们之后,所带来的,最顶级的奖赏。 她坐回软榻,雪白的狐裘,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细腻。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光屏上,那张巨大的疆域图,再次出现。 南楚的版图,已经被一层淡淡的,代表着“待收割”的红色所笼罩。 她的目光,越过了南楚。 看向了北方的草原,西域的沙漠,以及更遥远的海上岛国。 这些,都是她的。 迟早,都会是她的。 社畜姜芊芊的灵魂,在这一刻,已经彻底沉寂。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真正觉醒的,魅魔女帝。 她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的那个小小的出租屋。 想起了那些永远也还不完的花呗和信用卡。 想起了上司那张油腻的脸。 一种奇异的,带着绝对优越感的情绪,浮上心头。 原来,所谓的现代文明,所谓的钢筋水泥,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脆弱的棋盘。 “左臂。” 【在。】 “你说,如果我回到我原来的世界。” “我还能,拥有这一切吗?” 那个男声,沉默了片刻。 【主人,规则无处不在。】 【只要您还是您。】 【那么,所有的规则,都将为您,俯首称臣。】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 姜芊芊闭上了眼睛,唇边,是心满意足的微笑。 那就好。 这个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76章 无声崩塌,掌中帝国 大殿的烛火,被无形的风拂动。 姜芊芊的指尖,在虚空中那面光屏上轻轻划过。 南楚的疆域图,被一层不祥的红色所笼罩。 时间,过去了七天。 金陵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亢奋而病态的斗兽场。 户部尚书在朝堂之上,被政敌当众弹劾,拿出的证据,竟是他自己藏于密室的账本影印。 人赃并获,百口莫辩。 皇帝的震怒,还没来得及降下。 吏部侍郎家中的丑闻,已经传遍了金陵的街头巷尾。 他的妻子悬梁自尽,留下血书,字字泣诉。 侍郎本人,在舆论的洪流中,一夜白头,疯癫失常。 镇南大将军的兵权,被几名副将联手架空。 他们拿着那本足以诛灭九族的账簿,向皇帝呈上了他们的“忠心”。 曾经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在短短七日内,土崩瓦解。 这一切的背后,没有刀光剑影。 没有千军万马。 只有一道来自大周的,无声的指令。 姜芊芊看着光屏上,代表南楚朝堂稳定度的数值,从原本的七十,跌落到了危险的十五。 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就好像一个程序员,看着自己编写的代码,正在完美地执行。 高效,精准,但缺少了那么一点……惊喜。 太简单了。 当所有的底牌都被揭开,所有的弱点都被洞悉,所谓的权谋,就成了一场乏味的,必胜的计算。 她的心念,转向了慕容钰。 通过“左臂”,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此刻的状态。 在自己的府邸中,那位病弱的谋士,正坐在轮椅上。 他的面前,同样悬浮着一面略小的光屏。 他的手指在上面飞速地点动,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不是在工作。 他是在享受。 享受着将一个庞大的王朝,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极致的快感。 他甚至主动为姜芊芊的计划,增添了许多细节。 比如,将户部尚书的罪证,匿名送给他的死对头。 再比如,将吏部侍郎的春宫图,拓印上百份,洒满全城。 他像一个得到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用尽所有才智,去挖掘这玩具的每一种玩法。 姜芊芊收回了感知。 她又看向了玉门关。 萧绝和他身后的三千玄甲军,已经驻扎了七天七夜。 他们一动不动,如同三千尊沉默的魔神。 关外的商队,早已绝迹。 恐慌,顺着商路,比最快的马匹,跑得还要快。 整个南楚的西北边境,陷入了一片死寂。 最后,是云雾山。 连绵的暴雨,也下了七天七夜。 顾清风依旧悬立于云端。 他的白衣,被水汽浸透,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山下的茶园,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 嫩芽腐烂,茶树倒伏。 未来三年的春茶,都化作了泡影。 他履行着她的意志,神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圣洁。 仿佛他降下的不是毁灭,而是某种神圣的洗礼。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姜芊芊打了个哈欠。 她从软榻上起身,赤足走在地砖上。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来得太快,太猛烈。 以至于,她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 她需要一点新的乐子。 一个……不一样的玩具。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清秀而怯懦的脸。 那个被她从地牢里捞出来的,前朝小皇子。 楚离歌。 姜芊芊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趣味。 对付萧绝,用的是绝对的力量与羞辱。 对付顾清风,用的是欲望对道心的污染。 对付慕容钰,用的是更高级的智慧与彻底的剥夺。 那么,对付一只受惊的小鹿呢? 她对“左臂”下达了指令。 光屏的画面切换,显示出一座雅致的庭院。 这里曾是宫中某位妃子的居所,如今,成了楚离歌的囚笼。 一个用金丝楠木与白玉琉璃打造的,华美的囚笼。 画面中,少年正坐在窗边。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丝绸长袍,料子柔软,将他纤细的身形衬托得更加单薄。 他面前的桌上,摆着精致的糕点与新鲜的水果。 可他一口未动。 他只是抱着自己的膝盖,怔怔地望着窗外那一方小小的天空。 他的脸上,没有了初见时的恐惧与污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干净的,茫然的,如同被遗弃的幼兽般的孤独。 姜芊芊挥手散去了光屏。 她唤来侍女,为自己换上了一身寻常的宫装。 没有过多的饰品,只在发间,别了一支简单的珍珠发簪。 她要去看看她的小宠物。 亲手喂养。 庭院很安静。 守卫的禁军,远远地看见女帝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更外围。 姜芊芊推开院门,没有让任何人通报。 她走进主屋。 少年闻声,身体猛地一颤,像被惊扰的兔子,蜷缩得更紧了。 他转过头,看到了她。 眼底的惊慌,在看清来人后,化作了些许的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怎么不吃?” 姜芊芊走到桌边,声音放得很轻柔。 楚离歌没有回答,只是紧张地抿着嘴唇,视线落在自己的膝盖上。 姜芊芊也不在意。 她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了他的唇边。 “张嘴。” 她的语气,依旧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楚离歌的身体,僵硬着。 那带着桂花香气的甜腻,萦绕在他的鼻尖。 他能闻到,从她指尖传来的,更甚于桂花香气的,一种让他身体发软的体香。 他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抵不过那种温柔的压迫,小心翼翼地张开了嘴。 他用牙齿,轻轻地,从她的指尖,叼走了那块糕点。 他的嘴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她的指腹。 温热的,柔软的。 楚离歌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飞快地低下头,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姜芊芊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 她收回手,又拿起一颗剥好的荔枝。 晶莹剔透的果肉,沾着清甜的汁水。 “这个,也尝尝。” 她再次将手,伸到他的唇边。 这一次,楚离歌的抗拒,明显小了很多。 他顺从地,吃下了那颗荔枝。 甜美的汁水,在他口中化开。 可他尝到的,更多的,是她指尖残留的,让他心慌意乱的味道。 姜芊芊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将桌上的食物,都喂给了他。 她很有耐心。 就像一个驯养师,在用食物,消除一只野兽的戒心。 直到最后一块点心,也进入了楚离歌的肚子。 姜芊芊才收回了手。 她抽出丝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然后,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头顶。 他的头发,很柔软。 “在这里,还习惯吗?” 楚离歌的身体,在她手掌的碰触下,放松了下来。 他抬起头,第一次,敢于直视她的脸。 “……好。” 他的声音,细若蚊呐,还带着一丝久不说话的沙哑。 “没有人欺负你吧?” 他摇了摇头。 这里的宫人,对他恭敬得近乎畏惧。 没有人敢靠近他三步之内。 “那就好。” 姜芊芊收回了手。 “乖乖的,待在这里。” “朕,会经常来看你。”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可她的裙摆,却被一只颤抖的手,轻轻拉住了。 姜芊芊回过头。 楚离歌不知何时,已经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他半跪在地上,仰着头,用那双清澈得如同小鹿的眼睛,望着她。 他的脸上,写满了哀求与依赖。 “别……走。” 他吐出两个字。 “别丢下我一个人。” 这是他被囚禁多年后,第一次,向外界,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不是为了自由。 而是为了,留住眼前这个,将他从地狱拉入另一个华美地狱的,唯一的人。 姜芊芊俯视着他。 看着他眼中的孺慕与独占。 她知道,这只小鹿,已经开始习惯她的味道了。 很快,他就会离不开她。 他会成为她最听话,最黏人,也最没有威胁的,一件藏品。 第77章 她随手扔掉降国书,却对他的眼泪上了瘾 姜芊芊垂下眼帘,看着那只紧紧攥着自己裙摆的手。 骨节分明,却因过度用力而透出一种脆弱的青白色。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只抚摸过他发顶的手,缓缓覆上他滚烫的脸颊。指尖的微凉,与他肌肤的灼热形成了鲜明对比。 楚离歌的身体,在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下,瞬间僵住。所有的颤抖与不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按下了暂停。 他抬起头,那双清澈又湿润的眸子,完整地倒映出她平静无波的面容。 姜芊芊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巧的,绣着血色海棠花的香囊。那香囊做工精致,随着她的动作,散发出一缕若有若无的、与她身体同源的异香。 她将香囊,轻轻放进了他摊开的手心。 “这里面,有朕的味道。”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却清晰地烙印在楚离歌的骨髓里。 “想朕的时候,就闻一闻它。” 说完,她便不带一丝留恋地抽回了自己的裙摆。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决然离去。 身后,少年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只是孤零零地跪在那里,双手紧紧捧着那个尚且带着她体温的香囊,如同捧着世间唯一的珍宝。没有立刻去闻,而是先用力地、狠狠地,将香囊按在自己的心口,仿佛要将那独一无二的气息,连同那份短暂的温暖,一起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 大殿之内,夜色深沉如墨。巨大的殿宇空旷得能吞噬一切声响,只余下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轻微爆裂声。 慕容钰的轮椅,无声地停在殿中央。 面前的矮几上,静静放着一卷用明黄色锦缎包裹的卷轴。 他没有抬头,只是用两根苍白的手指,将那卷轴向着高处软榻的方向,轻轻推了推。 “陛下,南楚的国书,到了。” 他的声音里,是病态的,被死死压抑的亢奋。 姜芊芊从软榻上坐起。她赤着足,踩在温润厚实的白狐皮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如同一只优雅而危险的猫。 她一步步走下台阶,拾起了那卷国书。 随手抽掉碍眼的锦缎,展开竹简。上面是南楚皇帝亲笔书写的降表,字迹潦草,墨迹深浅不一,仿佛能看到书写者握笔时那颤抖的手。通篇,都是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求之词,充满了对强权的恐惧。 姜芊芊的目光,只在最后那个歪歪扭扭的国玺印章上,停留了一瞬。 然后,她便松开了手。 那卷决定了一个王朝命运、凝结了无数人恐惧的国书,被她随手扔在了桌案上。 竹简散开,发出一阵清脆而乏味的声响。 “十天。” 她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比朕预想的,慢了三天。” 这句轻描淡写的评价,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慕容钰燃起的狂热之上。 他的呼吸,猛然停滞。他僵在那里,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本以为,自己会得到一句赞许,哪怕只是一个认可的眼神。他享受着将南楚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过程,并期待将这份完美的“作品”呈现给她。可她给出的,却是对效率的,轻描淡写的冰冷评价。 一种更深的,源自于被绝对支配的战栗,从他的尾椎骨,疯狂窜上天灵。 他猛地俯下身,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凉的地面上。 “臣,办事不力。” 姜芊芊没有理会他的请罪。 她走到大殿中央,伸出纤长如玉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那面巨大的,由无数金色数据流构成的光屏,再次无声地展开。 疆域图上,代表南楚的版图,已经彻底黯淡,被冰冷地标记为【已臣服】。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滑动。轻而易举地,越过了刚刚才收入囊中的南楚。最终,停在了北方的无垠草原,与西边那片犬牙交错的诸国联盟之上。 两个区域,同时亮起了代表“下一个目标”的,血色光晕。 “慕容钰。” “臣在。” “北方的蛮族部落,各自为政,朕要你用‘左臂’,找出他们之间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矛盾,以及,所有的贪婪。”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殿中空气都为之凝固。 “让他们,自相残杀。” “朕要在一月之内,看到那片草原上,只剩下一个属于大周的声音。” 慕容钰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 这不是计谋。 这是在创造一场,席卷整个草原的,人为的血色灾难。这是神明才会使用的手段,而他,有幸成为神明手中的那把刀。 “至于西域……” 姜芊芊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那片由十几个小国组成的联盟上,仿佛碾死一只蚂蚁。 “他们的商路,是他们的命脉。” “萧绝的铁骑,会封死他们东进的所有道路。” “顾清风的仙法,会让他们最重要的绿洲,变成一片死亡的沙漠。” 她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伏在地上的慕容钰。那眼神,淡漠而又威严,不带丝毫人类的情感。 “而你,” “朕要你将他们内部的恐慌,放大一百倍。” “朕要让他们相信,下一个南楚,就是他们。” “朕要他们,自己跪着,把国书和贡品,送到朕的面前。” 大殿里,一片死寂。 慕容钰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他终于彻底明白。这位高高在上的女帝,需要的,根本不是一个为她出谋划策的臣子。她需要的,是一个能最完美,最彻底,执行她意志的……工具。 而他,慕容钰,心甘情愿。 因为,只有通过她,他才能触碰到,那种玩弄世界,颠覆乾坤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臣……” 慕容钰的声音沙哑,却淬炼出一种新生的狂热与坚定。 “遵旨。” 姜芊芊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光屏隐去。大殿重归那令人心安的空旷。 她慢慢走回软榻,重新侧卧下来。 征服,征服,再征服。 看着地图上的版图一块块被点亮,这种快乐,虽然巨大,却也开始变得……可以预料。就像通关一款烂熟于心的游戏,流程化的胜利,已经无法带来惊喜。 她无趣地闭上眼睛。 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幅画面。 那个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她香囊的少年。 他眼中那份纯粹的依赖与偏执的占有。 那种将一个纯白灵魂,亲手染上自己色彩的,细微而又持久的愉悦感…… 或许,这才是这个游戏里,最有趣的,隐藏关卡。 姜芊芊的唇角,这才无意识地勾起一抹真正发自内心的笑意。 也就在这一刻,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她脑海中悄然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行为符合隐藏条件,特殊任务线“珍品收藏家”已激活。】 【任务一:染指纯白。将天命之子·楚离歌的“纯真”属性,彻底转化为对宿主的“独占欲”。】 【任务奖励:未知。】 【失败惩罚:剥夺宿主对楚离歌的所有权。】 姜芊芊猛地睁开眼,眼底的慵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棋手发现新棋局时的兴奋与光芒。 有意思,连失败惩罚都这么对我的胃口。” 她的“藏品”,怎么能被剥夺? 第78章 指尖玩弄天下,糖块驯服前朝龙 一个月的时间,在指尖悄然流逝。 大周的宫殿,安静得落针可闻。 可整个天下,却在她的意志下,被搅动成一锅沸腾的粥。 姜芊芊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身前的玉几。 她面前的虚空中,光屏正分出三个不同的画面。 最左侧,是北方的草原。 苍狼部落的王帐被烈火吞噬。老狼王最宠爱的妃子,与他的亲弟弟赤身裸体死在灰烬中,身上插着属于雪鹰部落的羽箭。 愤怒的火焰,比王帐的火烧得更旺。仅仅三日后,苍狼部落的骑兵便踏平了雪鹰部落的三座草场,血流成河。 而那支致命的羽箭,来自慕容钰送出的一箱“礼物”。 画面切换。 西域的绿洲之国。 曾经繁华的都城笼罩在绝望中。东来的商路,被萧绝的三千玄甲军堵得水泄不通。 城中最大的水源,那片被誉为“神之泪”的月牙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露出龟裂的湖底。 顾清风只是在千里之外,改动了一处山脉的灵气走向。 恐慌,比瘟疫蔓延得更快。 最右侧的画面,是南楚的旧都金陵。曾经的皇宫已变为大周的行宫。 慕容钰坐着轮椅,停在金陵的城楼上,俯瞰着这座被他用计谋攻陷的城市。他身后,是前来交接城防的南楚降将。 那些人望着慕容钰的背影,面上的神情比见到鬼魅还要恐惧。 姜芊芊打了个哈欠。 她挥了挥手,光屏消散。 这些胜利来得精准、高效,却也毫无波澜。 她站起身,披上一件薄薄的纱衣,走向庭院。 这座曾经属于某个妃子的院落,已经变成了她的私人乐园。 楚离歌正跪坐在书案前。 他穿着干净的白色长袍,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他的身形依旧单薄,但那份惊弓之鸟般的怯懦已经褪去了许多。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静的、全然的顺从。 他正在练字。 写的,是他的名字。 楚、离、歌。 他的手很稳,但每一笔都写得极慢,极认真。 姜芊芊走到他身后,没有出声。 她伸出手,覆上他握笔的手背。 冰凉的指尖甫一接触,他手背的肌肤便如烙铁般灼烫起来。 楚离歌的身体一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任由她掌控。 “这一捺,用力太轻。” 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她握着他的手,引导着笔锋,在纸上重新写下一个遒劲有力的“歌”字。 墨迹,带着她指尖的力道,深深地印入纸张。 楚离歌没有看纸。 他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手背上,那片与她相触的肌肤。他能感受到她指骨的轮廓,能闻到她身上那让他安心又让他心慌的香气。 这里,就是他的全世界。 姜芊芊松开了手。 她拿起他刚刚写满的一张废纸,看了看。 然后,当着他的面,将那张纸一分为二,再撕,直至化为纷飞的纸屑。 楚离歌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他垂下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所有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又让她不满意了。 “抬起头。” 姜芊芊命令道。 楚离歌顺从地抬起头。 姜芊芊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 “朕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朕的宠物,不该是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糖块,放到了他的唇边。 “张嘴。” 楚离歌的唇瓣微微颤抖着,张开了一条缝。 她将糖块塞进了他的口中。 一股浓郁的甜香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他从未尝过如此甜美的味道。 “甜吗?” 他用力点头。 “以后,写好一张,朕便赏你一颗。” “写不好……” 她没有说下去。 但楚离歌明白。 写不好,就什么都没有。 没有糖,没有抚摸,甚至,没有她。 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挺直了脊背,重新拿起笔,眼神专注得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悄无声息地走入庭院,跪在门外,呈上一份用黑漆封口的密报。 姜芊芊接过,拆开。 是慕容钰的战报。 上面用朱砂详细记录了草原各部落之间最新的仇杀数据。 死亡的人数被他用冰冷的数字清晰地罗列出来。 她看得饶有兴致,指尖在朱砂标记的死亡数字上轻轻划过,仿佛在欣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作。 楚离歌停下了笔。 他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再看看她手中那份透着血腥气的文书。 他看不懂上面的字。 但他能感觉到。 他能感觉到,那个正专注看着文书的女人,与那个会温柔地抚摸他头发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她可以轻易地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也可以轻易地,决定他的一颗糖。 他不是特殊的。 他只是她无数掌中之物里,比较有趣的那一个。 这个认知没有让他感到害怕。 反而,让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扭曲的荣幸。 他伸出手,用自己干净的袖口轻轻擦拭着她刚刚碰过的那支毛笔。 动作轻柔、细致,带着一种郑重其事的意味。 他想让她知道,他很有用。 他会很乖。 姜芊芊的注意力从战报上移到了他的手上。 她看着他笨拙又认真的动作,心中的愉悦又深了一层。 征服一片疆土,和驯养一个灵魂。 原来,后者带来的满足感是如此的细腻,又如此的绵长。 “左臂。” 她在心中呼唤。 【主人。】 低沉的男声,带着满足的震颤响起。 【检测到新的情感链接。】 【目标:楚离歌。】 【状态:雏鸟情节已建立,依赖性深度锁定。】 【解锁特殊征服途径:灵魂烙印。】 【当目标灵魂完全向您敞开,并刻下您的印记时,您将获得远超于征服一片疆土的国运值。】 【警告:此途径,或可开启通往更高维度世界的大门。】 姜芊芊的指尖停住了。 更高维度的世界? 是她……原来的那个世界吗? 一瞬间,某种被她遗忘在社畜生涯里的,名为“希望”的情绪,如遭雷击般贯穿了四肢百骸。不,那不是希望,而是一种更原始、更锋利的……名为“猎杀”的欲望。 第79章 归乡为饵,神明垂钓旧日人间 那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她早已古井无波的心湖深处,悍然炸响。 原来的世界。 那个将她禁锢在格子间,用KPI、报表和永无止境的账单,一寸寸磨去她所有棱角与光芒的,疲惫而又可笑的世界。 姜芊芊敲击玉几的指尖,骤然停顿。 一种被她刻意埋葬在灵魂最深处的记忆,苏醒了。 它带着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焚尽一切的灼热,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为此战栗。 那绝不是什么名为“喜悦”的温暖情绪。 更不是什么可笑的“近乡情怯”。 那是一种顶级的掠食者,在自己的狩猎场里玩腻了之后,忽然发现了一片更广阔、更原始、充满了更顶级猎物的新大陆时,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抑制不住的兴奋与贪婪。 回去? 让她以那个唯唯诺诺、深夜痛哭的996社畜的身份回去吗? 回去继续面对那令人作呕的职场倾轧,和一眼望到头的人生吗? 不。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就被她碾得粉碎。 她当然要回去。 但,必须是以大周女帝,千古一帝的身份,君临那个世界。 她要带着她麾下那忠诚至死的战神,带着她掌中那为爱堕凡的仙尊,带着她身边这甘为疯犬的权臣,带着这副能颠倒众生、引人堕落的魅魔之躯,如神祇降临般,回到那个曾经定义她、束缚她的渺小牢笼里。 她倒要亲眼看看。 当昔日颐指气使的上司,当那些背地里嘲笑过她的同事,匍匐在她脚下,连仰视她裙角的资格都没有时,会是怎样一副卑微又可笑的光景。 她要让那些曾经用薪水和职位定义她价值的人,用他们的灵魂与颤栗,去重新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价值。 这,才是这趟穿越之旅,最有意思的,终极游戏。 姜芊芊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深、极艳,带着无上威严与无尽恶意的笑意。 她站起身,薄纱般的衣袂在身后划开一道慵懒而致命的弧线。 她重新走回楚离歌的身边。 少年依然低着头,像一只温顺的动物,正用自己干净的袖口,一丝不苟地,将那支毛笔上的墨渍,一点一点地,擦拭干净。 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的珍宝。 他察觉到她的脚步声,那熟悉的、让他沉沦的香气靠近。 身体下意识地绷紧,随即,又彻底软化下来,宛如藤蔓放弃了所有抵抗,只为依附于那棵能为他遮风挡雨的参天巨木。 “写得很好。” 姜芊芊的声音,比方才还要柔和百倍,像淬了最甜的蜜,带着一种能将人灵魂都溺毙的暖意。 她伸出纤纤玉指,从他的手中,轻巧地抽走了那支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毛笔。 然后,她抬起另一只手,解开了自己光洁手腕上缠绕着的一根血色发带。 那发带,终日与她肌肤相亲,早已浸透了她最浓郁、最原始的魅魔体香。 她低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少年的耳廓。 她用那根柔软的发带,将楚离歌的眼睛,轻轻地,温柔地,蒙上。 一片带着她体温与香气的黑暗,瞬间笼罩了他的整个世界。 楚离歌的呼吸骤然急促,却不敢有丝毫挣扎。 他只是顺从地跪坐着,双手不安地交叠在膝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攥得发白。 “朕教你一种新的玩法。” 姜芊芊的声音仿佛就在他的灵魂深处响起。 她重新握住他微凉的手,将那支冰冷的毛笔,塞回他的掌心。 “这一次,不用眼睛看。” “用心去写。” 她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引导他的笔锋。 她只是用自己微凉的指尖,在他的手背上,极其缓慢地,一笔一划地,书写着。 仿佛在雕琢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 她写的第一个字是,“姜”。 那一点,像星辰坠落。 那一横,如天际破晓。 紧接着,第二个字,“芊”。 她的指尖轻灵地划过,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不是在写字,而是在他灵魂的画布上,描绘着独属于她的图腾。 第三个字,依旧是,“芊”。 她的动作极慢,指尖每一次的停顿,每一次的转折,那细微的压力变化,都透过他手背的皮肤,直接烙印在他最深层的感知里。 楚离歌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轻颤。 他看不见。 正因为看不见,所以手背上那方寸肌肤的感觉,被放大了千百倍。 她的每一次触碰,都像是一道电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让他浑身的血液都随之沸腾、燃烧。 这不是在教他写字。 这是在用她的存在,重塑他的感知,铭刻他的灵魂。 他握着笔,在无边的黑暗中,仅仅凭着手背上那份神祇般的引导,在面前的宣纸上,笨拙地,颤抖地,近乎虔诚地,写下了那三个字。 写完最后一笔的瞬间,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一层薄汗浸湿了内衫,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 姜芊芊这才满意地,缓缓解下了蒙住他眼睛的发带。 光线重新涌入他的世界。 楚离歌有些不适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甚至还挂着一丝生理性的泪珠。 他首先看到的,是她那张含笑的,宛如神明的绝美面容。 然后,他才敢低下头,看向自己刚刚写下的字。 那字迹,歪歪扭扭,甚至有些可笑。 但,真真切切,分毫不差。 是她的名字。 “赏你的。” 姜芊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 这一次,她没有再给他任何糖块。 她只是拿起那根依旧散发着自己浓郁体香的血色发带,无比仔细地,无比郑重地,系在了他雪白的手腕上。 一个漂亮的,无法轻易解开的死结。 那妖异的血色,衬着他白皙如玉的肌肤,形成一种触目惊心的,带着强烈占有意味的美感。 楚离歌怔怔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发带。 他缓缓抬起手,凑到鼻尖,闭上眼,用力地,贪婪地嗅闻着。 那股让他安心,让他沉沦,让他甘愿献出一切的气息,比世界上任何糖块,都要甜美一万倍,一亿倍。 他的心,在这一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近乎扭曲的满足感,彻底填满了。 从此以后,他不再需要糖了。 他有了她。 “慕容钰。” 姜芊芊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慵懒地,轻声唤了一句。 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从庭院的角落里,无声无息地滑出。 慕容钰坐着轮椅,悄然停在不远处。 他一直都在。 他看完了全程。 “臣在。”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 “朕改主意了。” 姜芊芊的声音,瞬间恢复了那种不带任何情绪的,君临天下的平淡。 “一个月,太久了。” “朕的耐心有限。” “朕要十天。” 她的话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慕容钰的心上。 “十天之内,朕要看到北方的草原,只剩下一具最听话的,会向朕摇尾乞怜的傀儡。” “朕要西域诸国,自己绑着自己的国王,跪在长城之外,哭着喊着,献上他们所有的财富、商路,以及他们最美的女儿。” 慕容钰的身体,剧烈地一震。 他猛地抬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十天? 这已经不是权谋,不是计策了。 这是神迹。 这是在要求他,将高悬于天的日月,徒手摘下。 这是在逼他,将不可能,变为现实! “做不到?” 姜芊芊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极其危险的笑意,仿佛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就会被碾为尘埃。 “不……” 慕容钰猛地低下头,那张病态苍白的脸颊上,因为极致的刺激,竟浮现出两团狂热的、妖异的红晕。 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 可他的眼中,却闪烁着比火焰还要明亮的,兴奋的光。 “臣……遵旨!”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却带着一种疯魔般的快意。 越是疯狂的命令,越是能激发出他骨子里,那种与生俱来的,毁灭一切、掌控一切的变态欲望。 这天下,本就是她的棋盘。 既然她觉得无趣了,想十天结束这场游戏…… 那他,便为她,掀了这张桌子又何妨! “还有。” 姜芊芊缓缓走到他的轮椅前,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抚上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烫的苍白面颊。 “朕要你,给朕找一样东西。” “动用你所有的人,所有的力量,去给朕找。” “全天下,最稀有的,品质最高的,能够承载灵魂的暖玉。” “朕要的,不是一块。” “是越多,越好。” 第80章 神谕十日,暖玉为舟渡旧梦 慕容钰的咳嗽停了。 那撕心裂肺的动静仿佛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庭院里只剩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 他没有再看姜芊芊,而是垂下头,视线落在自己轮椅的扶手上。 **那张病态苍白的脸上,妖异的红晕退去,代之以一种近乎透明的平静。**【修改后】 **那张了无血色的脸上,狂热的红晕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苍白。**【修改原因:去除“妖异的红晕”这类略显套路的词汇,用更直接的“了无血色”和“死寂的苍白”来强化他病弱和疯魔的特质。】 平静之下,是火山喷发前最后的宁静。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墨玉印章,对着身后的虚空,以一种奇异的节奏,敲击了三下。 一个影子从他身后的阴影里分离出来,单膝跪地,头颅深深埋下,不敢承受女帝的任何一丝目光。 “传令,天机阁,最高密令。” 慕容钰的声音恢复了平稳,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显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 “北境,苍狼王弟与王妃私通的画卷,十日之内,要挂满草原每一座万人部落的王帐。” “西域,月牙湖的干涸,是神明对国王不敬的惩罚。这个神谕,要让每一个在水源边挣扎的奴隶都听见。” “南楚,金陵城内,所有登记在册的前朝贵胄,三日内,家产充公,人,送去前线修筑工事。” 跪地的影子身体微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 这每一条命令,都不是计谋。 这是在用人命和鲜血,去点燃早已埋好的火药。 这是在逼着整个天下,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沸腾,彻底疯狂。 “还有。” 慕容钰顿了顿,从怀中拿出一支极细的狼毫笔,蘸着自己轮椅扶手上的一点茶渍,在一片落叶的背面,画下了一个繁复的图样。 那是一块玉的形状,温润,古朴,其上隐有流光。 “此物,名为‘承魂暖玉’。” “启动所有‘信鸽’,三日之内,我要天下所有暖玉的产地、储量、以及现存成品的分布图。” **“十日之内,朕的陛下,要看到第一批玉石,铺满她的宫殿。”**【修改后】 **“十日之内,朕的陛下,要用第一批玉石,砌好她新神座的第一级台阶。”**【修改原因:“铺满宫殿”略显俗套和奢侈,改为“砌好神座的台阶”目的性更强,更具仪式感和压迫感,也更符合女主即将“封神”君临旧世界的野心。】 他的话语里,用上了“朕的陛下”这个称谓。 这代表,这条命令的优先级,超越了所有,甚至超越了他自己的生命。 影子接过那片叶子,身体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庭院再度恢复了安静。 **慕容钰这才抬起头,重新望向姜芊芊,那张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近乎于献祭的,病态的满足。**【修改后】 **慕容钰这才抬起头,重新望向姜芊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着一种将自己彻底献祭出去的、病态的狂喜。**【修改原因:将描写从“面容”转向“眼神”,更能体现人物内心活动。“狂喜”比“满足”情绪更极端,更符合他“疯魔智狐”的人设。】 姜芊芊没有理会他。 她的意识沉入一片虚无的识海。 光屏在面前展开,分出两个独立的画面。 一处是黄沙漫天的西域边城。 萧绝身披玄甲,立于城楼之上,身形挺拔如山。 他的面前,是跪倒一片的副将。 “将军,城中水源已断七日,他们……快撑不住了。” 萧绝没有回应。 他的脑海里,刚刚收到了她神谕般的命令。 十日。 全境。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那里面所有的挣扎与不忍,都已化为一片冰冷的虚无。 “传令下去。”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中。 “将我们所有的备用食水,倾倒在城墙之下。” “告诉他们,大周的将士,用不完的水,可以用来洗刷马蹄。” 众将哗然。 这是何等残忍的诛心之计! “将军,不可!”一名老将痛心疾首,“此举,有伤天和!” 萧绝缓缓转过头,那只戴着玄铁护腕的手,搭在了老将的肩膀上。 老将的身体,在那只手的重压下,不由自主地矮了半截。 “天和?” 萧绝的唇边,逸出一声极低的,不带任何温度的轻笑。 “陛下,就是我的天。” 光屏的另一侧。 云雾缭绕的深山之中。 顾清风盘坐于一块青石之上,白衣胜雪。 他的面前,山川的灵气走向,被他以仙法梳理,缓缓流动,滋养着一方水土。 那两个字,同样在他的心湖中响起。 他睁开了眼。 那双曾清澈如冰泉的眸子,深处,却染上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浓郁的墨色。 他站起身。 双手结印。 **这一次,他口中吟诵的,不再是清心宁神的道法真言。**【修改后】 **这一次,他指尖流转的,再非济世度人的仙家符文。**【修改原因:从“口中吟诵”改为“指尖流转”,动作感更强,更符合仙人施法的画面感。】 那是一种古老而禁忌的音节。 随着他的施法,原本被他梳理得温顺平和的山脉灵气,开始狂暴地逆流。 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脚下的青石,裂开一道道细密的纹路。 远方,那被他亲手改造,使其风调雨顺的南楚平原,天空之上,开始聚集起大片大片的,不祥的乌云。 病害,蝗灾,瘴气。 那些本该被仙家之力镇压的邪祟,在他的引导下,正以百倍的速度,重新滋生。 他要让那片土地,在十日之内,从天堂,变为炼狱。 他要让那里所有的人,都跪下来,哭喊着,祈求那位女帝的宽恕与拯救。 至于那些无辜的生命…… 顾清风抬起手,看着自己修长白皙,曾只为拂尘与法诀而动的手指。 能为她的霸业,化为尘土。 是他们的荣幸。 姜芊芊退出了识海。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楚离歌的后颈。 少年温顺地靠过来,将脸颊贴在她的掌心,轻轻地蹭着,满足得像一只被主人抚摸的猫。 他手腕上那根血色的发带,艳丽得触目惊心。 【主人。】 低沉的男声,在她的脑中响起,带着一丝惊叹。 【检测到“天命男主”心境剧烈波动。】 【萧绝,忠诚值突破临界点,解锁特性:铁血魔神(为其主之令,可弃人间道义)。】 【顾清风,忠诚值突破临界点,解锁特性:堕世谪仙(为其主之欲,可乱天地法则)。】 【慕容钰,忠诚值突破临界点,解锁特性:疯魔智狐(为其主之趣,可覆天下棋局)。】 【恭喜主人,您已开启最终征服阶段。】 【国运值正在以不可控的方式疯狂飙升。】 姜芊芊的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她抬起头,望向天空。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可她看到的,却不是这方世界的蓝天白云。 她看到的,是记忆深处,那片被摩天大楼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灰蒙蒙的天空。 她看到了,那个永远灯火通明,将人变成鬼的写字楼。 她看到了,地铁里,那一张张麻木而疲惫的脸。 一场更宏大,也更有趣的狩猎,正等着她的临幸。 而第一声枪响,就是用承魂暖玉,为那些旧世界的故人们,准备一份永生难忘的大礼! 第81章 旧世烽火,玉舟已备 十日之期,自她口中落下,便不再是时间。 它是一道悬于天下所有人头顶的铡刀。 第一日。 北境草原,盛大的篝火晚宴之上,苍狼王最宠爱的妃子,正亲手为王的胞弟满上一杯马奶酒。 空气里,烤羊的油脂香气与男女间暧昧的歌谣交织。 一张薄如蝉翼的画卷,被夜风吹拂,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部落大祭司的脚下。 画上是美丽的王妃,与英武的王弟。 地点,是王的金帐。 姿态,是交颈的鸾凤。 大祭司拾起画卷,枯槁的手指剧烈一颤,那张描绘着日月星辰的老脸,瞬间血色尽失。 第二日。 西域孤城,城墙之上,大周的旗帜在干热的风中猎猎作响。 城下,萧绝的亲卫面无表情,将一桶又一桶清冽的井水,慢条斯理地泼洒在干裂的黄沙之上。 水渗入沙土,只留下一片转瞬即逝的深色湿痕,随即被烈日蒸发。 城内,一个干渴得嘴唇绽裂的孩童,趴在母亲早已干瘪的怀里,发出细微的、濒死的呜咽。 他的母亲抬起头,透过箭垛的缝隙,看到了那片正在消失的水痕。 她空洞的瞳孔里,最后的光,熄灭了。 第三日。 南楚,金陵城郊的鱼米之乡。 本该金黄饱满的稻田,一夜之间,被一层望不到边际的、蠕动的黑潮覆盖。 那是蝗虫。 密密麻麻,啃食着庄稼,啃食着希望。 一名老农双膝跪在田埂上,双手深深插入泥土,对着昏暗的天空,发出了一声被撕裂的哀嚎。 曾有白衣仙人在此布下降雨法阵。 也曾有行脚僧人预言此地将有神罚。 无人知晓,仙人与僧人,本就是同一人。 第四日。 大周皇宫,紫宸殿。 第一批承魂暖玉,被装在铺着明黄锦缎的木盒中,呈到了姜芊芊的面前。 玉石触手温润,内里仿佛有流光在缓缓转动,呼吸一般。 姜芊芊拿起一块,放在掌心细细摩挲。 冰凉的玉,贴着温热的掌心。 【检测到“世界道标”之核:承魂暖玉。】 【“归乡之舟”阵法已解锁。】 【阵法素材:九百九十九块上品承魂暖玉。】 【阵法祭品:天命四象之气,万国来朝之运。】 【阵法启动,宿主可携一丝“魅魔本源”,撕裂壁障,降临原初世界。】 【警告:此为献祭之举,不可逆转。】 【警告:跨界将燃尽此界九成九之国运,大周将重回倾覆边缘。】 姜芊芊的指尖,在玉石光滑的表面上,轻轻划过。 重回倾覆边缘? 那又如何。 她亲手将这个国度从地狱拉回人间,自然也能,再做一次。 下一次的牌局,或许会更有趣。 她抬起手。 楚离歌便乖巧地凑过来,微张着唇,接过了她递来的一颗剥好的荔枝。 汁水甘甜。 他幸福地眯起了眼,雪白的手腕上,那根血色的发带,妖冶如火。 第五日。 慕容钰的轮椅,停在观星台的最高处。 夜风吹鼓他宽大的袍袖,像一只要振翅的黑蝶。 他的面前,铺着一张巨大的天下舆图,上面用朱砂和墨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 一道道命令,从这里发出,化作飞鸽,化作暗流,精准地,注入这个庞大帝国的每一寸肌理。 “西域十三国盟约已破,三位国王的首级,在路上。” “南楚世家献上降表,愿以全族财富,换取陛下的宽恕。” “北境苍狼王,被其弟斩于王帐,新王已向长城三跪九叩。” 身后,影卫的声音毫无起伏,汇报着足以让史官写满整卷竹简的惊天剧变。 慕容钰没有回应。 他只是用修长的指尖,蘸了一点冰凉的茶水,在地图上,将最后一个属于敌国的板块,轻轻涂抹掉。 天下,尽归于她。 第六日,第七日,第八日。 源源不断的承魂暖玉,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每一块玉石,都浸染着一个家族的哀嚎,或一个国度的鲜血。 它们被工匠按照一张诡秘的图纸,安放在紫宸殿冰冷的地砖之上。 一个巨大的,繁复的,闪烁着微光的阵法,正在殿中央慢慢成形。 第九日。 顾清风回来了。 他依旧一身白衣,踏着月色而来。 只是那衣袂之上,再无半分不染尘埃的仙气,反而染上了一种凡俗的,浓烈的,血与火的味道。 他走到殿前,单膝跪下。 “陛下,南楚已平。” 萧绝回来了。 他身披染血的玄甲,自残阳如血的背景中走来。 那身久经沙场的煞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厚重,几乎要凝为实质。 他走到殿前,单膝跪下。 “陛下,西域已定。” 慕容钰的轮椅,无声地滑入殿中。 他抬起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杂质的脸,轻声开口。 “陛下,北境已臣服。” 楚离歌从姜芊芊的身后走出,捧着最后一个装有暖玉的木盒,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了阵法的中心。 他跪在她的脚边,仰起那张纯净的脸庞,眼中满是孺慕与依恋。 十日之期,已至。 第十日的清晨。 阳光穿透云层,为整座巍峨的宫殿,镀上了一层耀目的金边。 紫宸殿内,九百九十九块承魂暖玉铺就的阵法,彻底完成。 它们安静地躺在地面上,吸收着日月的精华,呼吸着帝国的气运,等待着最终的启动。 姜芊芊赤着足,一步一步,走入阵法的中央。 她的脚下,是冰凉刺骨的玉石。 她的身后,是她最强大的四件武器,是她最忠诚的四条走狗。 他们立于阵法的四角,化身为最坚固的阵眼。 将自身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爱与欲,毫无保留地,献祭给他们的神明。 姜芊芊缓缓闭上了眼。 【“归乡之舟”阵法,所有条件已达成。】 【是否启动?】 她没有回答。 她只是抬起手,对着虚空,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啪。 一场更宏大,也更有趣的狩猎,即将开始。 第82章 献祭之舟,归乡之锚 那一记响指,清脆得像冰块落入烈酒。 它不是命令,而是一个许可。 一个,允许他们为她燃尽自己的许可。 紫宸殿中央,九百九十九块承魂暖玉构成的巨大阵法,被瞬间赋予了饥饿的灵魂。 第一块玉石亮起。 那光芒并非璀璨,而是一种内敛的,温柔的,仿佛月华凝聚的白,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掠夺性。 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第一百块。 光芒以姜芊芊赤裸的足心为原点,沿着地上繁复诡秘的纹路,像一场无声的白色浪潮,贪婪地吞噬着殿内每一寸冰冷的金砖。 阵法四角,四个曾屹立于此世之巅的身影,其轮廓在光芒中开始剧烈地扭曲、变得模糊。 第一个,是萧绝。 他挺拔如山的身躯之上,那股尸山血海中凝练出的,足以令鬼神战栗的浓重血煞之气,正被阵法粗暴地剥离。 一缕缕猩红的丝线从他的毛孔中被强行抽出,汇入那片纯白的光海,像墨滴入水,瞬间消弭无踪。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 那不是寻常的痛楚,那是作为“战神”的根基被活生生抽走的酷刑。 他用以支撑身体的膝盖下,坚硬无比的金砖,再也无法承受他意志的重量,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寸寸龟裂,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 他想站起来。 他想冲过去。 他想问她,为什么。 可被抽干了所有力量与煞气的身体,沉重得如同被整座天下压住。 他只能像一尊被抽去脊骨的雕像,狼狈地垮塌下去,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抬起头。 那双曾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里,所有的冰冷、禁欲、铁血,都已碎裂,只剩下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全然的震惊与不解。 “陛下……”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被烧红的烙铁碾过喉咙。 他看着那个他献上了一切忠诚、尊严与生命的身影,正在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第二个,是顾清风。 他那一身胜雪的白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周身缭绕的,那些曾被他扭曲用以降下灾祸的磅礴灵气,此刻正被阵法更加疯狂地抽取,化作最精纯的能量,决堤般灌入阵眼。 他的道,在被献祭。 他修长的手指,那双曾拂过世间最玄妙法诀,引动天地风雷的手,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想要结印。 他想用仙法,用尽他毕生所学,哪怕是触犯天道,也要将她从那片隔绝一切的光海中拉回! 可指尖流转的,再非济世度人的仙家符文,也非引动灾祸的禁忌之术。 只是一片可悲的,彻底的空无。 他的仙途,他的道心,他的所有骄傲与修为,早已在她一次次的调教与魅惑中,被他亲手碾碎,化作了滋养她绝世魅力的尘埃。 如今,连尘埃,都不剩了。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双曾清澈如冰泉的眸子,第一次被一种名为“绝望”的墨色,彻底染黑。 第三个,是慕容钰。 他静静地靠在轮椅上,无形的智谋与算计,那些曾搅动天下风云,将王侯将相玩弄于股掌的念头,都化作了肉眼可见的灰色雾气,被阵法贪婪地吸收。 他的大脑,正在变得一片空白。 他引以为傲的智慧,他赖以为生的权术,他掌控一切的自信,都在这瞬间,被釜底抽薪。 他靠在冰冷的椅背上,剧烈地喘息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撕裂他本就病弱的肺腑。 那张病态苍白的脸,第一次显露出一种智计穷尽后,被彻底掏空的,茫然的空白。 然后,他笑了。 “呵……呵呵……” 那笑声干涩,嘶哑,像是破旧的风箱被强行拉动,在死寂的大殿里,显得无比刺耳。 “原来……原来如此……” “这才是……棋局的终点……” 他喃喃自语,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笑出了血色的泪。 他算计了天下,算计了人心,他甚至将自己都算计进去,甘愿做她最锋利的刀。 却唯独没有算到。 他穷尽一生,耗尽心血,终于奉上的这位神明,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个棋盘。 她只是来,玩一局游戏。 而他们,连棋子都算不上。 只是她用来通关的……道具。 第四个,是楚离歌。 他捧着荔枝的手,还停在半空。 他身上那股纯净又依赖的,如阳光般温暖的气息,化作了最柔和的金色光点,争先恐后地飘向阵法中心,融入他主人的身体。 他茫然地抬起头,感受着与主人之间那根无形的,维系着他整个世界的线,正在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疯狂拉扯,绷紧,濒临断裂。 他们是祭品。 是这艘“归乡之舟”最优质,也是最悲哀的燃料。 当最后一块暖玉被点亮,整座大殿的地面,已彻底化作一片缓缓流动的,无边无际的光之海洋。 姜芊芊的身体,在那片光海的托举下,缓缓悬浮起来。 她墨色的长发与艳丽的罗裙,在静止的空气里,如同在最幽深的黑暗之海中一般,轻柔地,诡异地飘荡。 她要走了。 这个念头,并非由言语告知,而是像最恶毒,最冰冷的诅咒,同时烙印在了四个男人的灵魂深处。 “主人!” 楚离歌终于发出了声音。 是带着哭腔的,是撕心裂肺的,是彻底被抛弃的小兽临死前的悲鸣! 他连滚带爬,不顾一切地冲向那片光海,伸出自己颤抖的手,想要去抓住那片他曾无数次依恋亲吻过的,飘荡的衣角。 可他的指尖,在触碰到光海边缘的刹那,便被一股柔和却又无比坚决的力量,狠狠弹开。 那光,正在将她与这个世界,做最彻底的切割。 姜芊芊缓缓睁开了眼。 她低头,用一种悲悯又漠然的目光,俯瞰着自己创造的一切。 俯瞰着她最完美的四件作品。 那张妖冶动人,曾让他们疯狂沉沦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类似于……疲惫的情绪。 玩够了。 这个副本通关了。 是时候,打卡下班了。 她对着他们,露出一个微笑。 那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不带任何魅惑与算计的,如释重负的,无比轻松的笑容。 纯粹,又残忍。 【再见了,我的KPI们。】 她在心底,用他们永远无法听懂,也永远无法理解的语言,轻声告别。 下一秒。 光芒大盛。 整个世界,在姜芊芊的眼中,化作了一片回归虚无的,刺目的纯白。 而在那四个被榨干一切的男人眼中,她的身影,就在那片白光里,如梦幻泡影般,一点一点,消散了。 最终,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只剩下那记清脆的响指声,和那个轻松的笑容,化作永恒的烙印,反复在他们空洞的灵魂里,回响,凌迟。 第83章 旧梦腐朽,重归人间 光。 那片吞噬一切的纯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出租屋天花板上那圈昏黄的灯渍。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隔夜泡面汤料与劣质空气清新剂混合的、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 耳边,是老旧冰箱压缩机发出的、永不停歇的嗡嗡悲鸣。 姜芊芊的意识,从一场盛大而荒唐的帝王幻梦中,被硬生生拽回了这具名为“现实”的逼仄囚笼。 她撑着冰冷的地板,缓缓坐起身。 动作流畅,没有一丝一毫的迟滞。 常年伏案工作导致的,那根深蒂固、如影随形的腰椎刺痛,消失了。 右边肩胛骨里,那块每逢阴雨天便会叫嚣着存在感的陈年旧伤,也安静得像从未存在过。 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 她有些茫然地活动了一下四肢,关节处发出细微却清脆的声响,那是一种属于健康与活力的声音。 她赤着脚,一步步走向卫生间。 每一步,都踏在冰冷而黏腻的地板上,触感无比真实。 镜子里,映出了一张属于她自己的脸。 还是那张平平无奇的,在地铁人潮中会被瞬间淹没的,属于社畜姜芊芊的脸。 可又有什么东西,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那张因长期熬夜而显得蜡黄暗沉的脸,此刻竟透着一层细腻温润的光泽,肤质白皙得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没有了黑眼圈,没有了压力痘,甚至连毛孔都细致得几乎看不见。 不是换了一张脸。 是这具被996工作制反复磋磨、早已濒临报废的身体,被从内到外,进行了一场彻底的格式化与重装。 她抬起手,轻轻触摸自己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是温热、柔软、充满弹性的触感。 这触感,让她想起紫宸殿里,那些被精心供奉的承魂暖玉。 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是外卖。 姜芊芊打开门。 门外的年轻骑手,在看到她脸的瞬间,呼吸一滞。 他的头顶,一团淡粉色的、棉花糖般的光晕,微微颤动着,散发出代表着“好感”与“惊艳”的浅薄情绪。 “您……您的外卖。” 骑手的声音结巴,不敢与她对视。 姜芊芊接过外卖,轻声道:“谢谢。” 那声音清悦,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能轻易拨动他人心弦的韵律。 粉色光晕瞬间涨大了几分。 骑手像是被无形的电流烫到,猛地后退一步,落荒而逃。 姜芊芊关上门,眼神漠然。 这就是她最后的“通关奖励”么? 魅魔之瞳的劣化版。 能看穿世人最浅层的情绪与欲望。 一个……聊胜于无的玩具。 她拆开外卖包装。 油腻的炒饭,工业化的调味剂,在她被极致灵气滋养过的味蕾上,粗暴地炸开。 这味道,堪比毒药。 她面无表情地咀嚼了一口,然后起身,将整盒饭连同那杯温吞的可乐,一起倒进了垃圾桶。 她曾享用过世间最顶级的珍馐,由仙尊亲手催生的灵果,由战神为她猎来的奇兽。 她的身体,再也无法容纳这种污秽的“食物”。 手机在沙发缝里被找到,早已没电关机。 充上电,开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无数条消息与未接来电的提示,争先恐后地弹了出来,手机疯狂震动,像一条濒死的鱼。 绝大多数,都来自一个备注为“周扒皮”的联系人。 【姜芊芊,人呢?死了?】 【方案今天必须交,别给我装死!】 【再不回消息,这个月的奖金和考勤,你自己看着办!】 一条条,一句句,都带着熟悉的,资本家的刻薄与冷酷。 姜芊芊滑动着屏幕,一目十行地看着。 那些曾让她焦虑、让她恐惧、让她卑躬屈膝的文字,此刻看起来,竟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可笑。 她想起了慕容钰。 那个病弱的谋士,在朝堂之上,用最温文尔雅的语调,说着最诛心的话,谈笑间,便能让一个百年世家灰飞烟灭。 那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周扒皮的这点手段,与之相比,幼稚得像一场孩童的胡闹。 她划掉所有未读消息,点开了一个日历应用。 距离她上次回复周扒皮的消息,刚好过去了三十天。 三十天。 一整个王朝的兴衰,四个天命之子的沉沦,都浓缩在了这三十天里。 她用三十天,征服了一个王朝,让四个天命之子沦为裙下之臣。 而在这个世界,她只是一个无故旷工一个月,即将被开除的底层员工。 姜芊芊站起身,走到衣柜前。 她拉开柜门。 里面挂着一排排的,灰的,黑的,白色的职业装。 面料粗糙,款式沉闷,每一件都散发着廉价而压抑的气息。 她伸出手,指尖拂过一件白色的涤纶衬衫。 那粗粝的触感,与她记忆中那些轻盈、华美、绣着金线的罗裙,形成了无比尖锐的,堪称残忍的对比。 她曾身着那些华服,慵懒地斜倚在龙椅上,看着脚下的男人为她痴,为她狂,为她献上整个天下。 而现在。 她要穿上这件“囚服”,回到那个小小的格子间里,为了几千块的薪水,继续忍受周扒皮的咆哮。 从九天之上的女帝,变回尘埃里的社畜。 姜芊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张被洗髓伐骨后,堪称完美的脸,正对着她,缓缓地,扯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旧梦已死。 但女王,归来了。 第84章 故人旧巷,帝王归来 洗漱。 换衣。 出门。 一套流程,是刻印在身体最深处的肌肉记忆。 即便换了个灵魂,也依旧精准运行。 姜芊芊站在拥挤得令人窒息的地铁车厢里。 她被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潮挤得动弹不得。 像一株被洪流裹挟的浮萍。 空气中,混杂着韭菜包子、廉价香水、隔夜酒气和汗液发酵后的复杂味道。 熟悉。 熟悉得令人作呕。 在她还是女帝的时候,她的每一次出行,龙辇之前,有千牛卫执金吾开道。 龙辇之后,有文武百官、万千子民跪伏于地,山呼万岁。 她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由专人以百种奇花异草,熏染过七七四十九遍。 而现在。 她只是这钢铁洪流中,一个不起眼的沙丁鱼罐头。 一个戴着白色一次性口罩,穿着优衣库打折季淘来的白衬衫,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的,普通社畜。 她甚至能感觉到,身后那名壮汉口中的热气,正喷在她的后颈上。 这让她很不悦。 身旁,一个头发油腻、眼珠浑浊的中年男人,借着车辆启动时剧烈晃动的机会,不动声色地,向她贴近了一些。 更近了一些。 他的手臂,像一条滑腻的蛆虫。 装作“不经意”地,擦过了她的腰侧。 甚至还带着一丝满意的、猥琐的捻动。 在过去,任何胆敢离她龙体三尺之内的雄性生物,都会被萧绝那双淬了冰的鹰眼,冻成冰渣。 再由暗卫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姜芊芊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绷紧了。 并非恐惧。 而是一种被冒犯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本能反应。 她缓缓地,转过头。 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平静无波,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生气的眼睛。 她就那样,安静地,看着那个男人。 没有愤怒。 没有厌恶。 没有警告。 那是一种……看死物的眼神。 一种在打量一件冰冷器物,思考该从哪里下刀,才能最快、最省力地,让他停止呼吸,并且不会弄脏自己衣角的眼神。 是神祇俯瞰蝼蚁的漠然。 是帝王审视死囚的威严。 男人脸上那猥琐得意的笑容,僵住了。 如同被零下一百度急速冷冻的黄油。 一股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刺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像一条毒蛇般,“嘶”地一声,直冲天灵盖! 他感觉自己不是被一个女人在看。 而是被一头沉睡了千年的远古凶兽,给缓缓地,睁开了黄金竖瞳,盯上了。 他浑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凝固。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的身体,比他那被欲望填满的大脑反应更快。 “啊!”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猛地向后退去,狠狠撞到了身后的人,引来一片愤怒的咒骂。 他却顾不上了。 只是手脚并用地,连滚带爬地,狼狈不堪地,挤向了车厢的另一头。 他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仿佛身后跟着的,不是一个纤弱的女人,而是会索命的阎罗。 车厢里,那片小小的骚动很快平息。 姜芊芊缓缓收回目光,重新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黑暗。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一缕微弱却精纯的“魅魔本源”,刚才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它没有散发出任何勾魂夺魄的诱惑气息。 而是释放出了一种,更原始,更纯粹,属于生命链顶端的……威压。 一种刻在基因里的,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原来,这才是它在没有“系统”加持后,最本质的用法。 不是取悦,而是……震慑。 地铁到站。 姜芊芊走出地铁口。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 她抬起手,用那只曾经执掌过亿万人生死的手,随意地挡了一下。 公司的大楼,就在马路对面。 像一头沉默的,由玻璃和钢铁铸成的巨兽,张着黑洞洞的嘴,等待着吞噬她这样渺小而卑微的猎物。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想的。 但现在…… 她看着那栋楼。 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畏惧和麻木。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待新猎场的,淡淡的兴味。 她走进那栋大楼。 走进那间熟悉的办公室。 打卡机“滴”的一声。 像是催命的符咒。 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同事间压低声音的八卦声,饮水机咕噜咕噜的换水声,交织成一曲名为“社畜坟场”的交响乐。 她的工位,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紧挨着打印机。 桌上,堆着小山一般的文件,像一座永远也翻不过去的五指山。 旁边工位的王姐,看到她,立刻像往常一样,夸张地叫了一声。 “哎呦,芊芊,今天气色不错啊!瞧这小脸蛋,是不是用什么新的护肤品了?” 姜芊芊拉开椅子,坐下。 她打开电脑。 显示屏亮起,惨白的光映在她清冷的瞳孔里。 她没有回答王姐的问题。 她只是淡淡地,不带丝毫情绪地,瞥了王姐一眼。 那一眼。 平静得就像深不见底的古井。 王姐的声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卡在了喉咙里。 她笑容僵硬在脸上。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从她的脊背缓缓升起。 王姐感到自己头皮发麻。 她不明白为什么。 今天的姜芊芊,明明还是那个人。 还是那个穿着优衣库打折衬衫,素面朝天,丢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小社畜。 可她总感觉。 姜芊芊的周身,似乎隔着一层什么东西。 像是隔着一层薄而坚韧的,透明的屏障。 那屏障,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让王姐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地开玩笑。 随意地搭话。 让她甚至不敢,再直视姜芊芊的眼睛。 王姐缩了缩脖子,讪讪地转过头,假装认真地敲起了键盘。 办公室里,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和打印机轻微的嗡鸣。 上午九点。 部门主管,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 夹着个不锈钢保温杯。 腆着他那肥硕的肚子,摇摇摆摆地走进了办公室。 他的到来,就像一声无形的号令。 所有的键盘敲击声,瞬间变得微弱。 八卦声,彻底消失。 他走到办公室中央,习惯性地,遥遥地喊了一声。 “小姜,那个PPT做完了吗?客户下午就要。”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傲慢。 甚至没有走到姜芊芊的工位前。 他只是用那种对待下属,对待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工具的语气,发出命令。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他们的目光,带着各种或看戏、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情绪,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姜芊芊身上。 这是职场里,最常见的,公开处刑。 在过去。 姜芊芊会立刻像被按了开关的提线木偶般,紧张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她会低着头,弓着腰,唯唯诺诺地回答:“张总,快了快了,马上就好。” 然后,在接下来的一整个上午,疯狂地赶工。 甚至连午饭,都来不及吃。 她会忍受着颈椎的酸痛,腰椎的僵硬,电脑屏幕发出的刺眼光芒。 会忍受着那份被主管随手丢过来的,漏洞百出的PPT,带来的痛苦和绝望。 但现在。 姜芊芊没有动。 她甚至没有回头。 她只是端起桌上那个印着公司Logo的廉价水杯。 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 水温微凉,带着一点点自来水的涩味。 她抬手,轻轻地,将昨晚那份没有做完的PPT,调了出来。 鼠标轻点。 屏幕上,一行行字迹,在眼前跳动。 她对着屏幕,轻声开口。 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传到了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 “这份方案,昨晚我研究到凌晨三点。” 她的声音,平稳,清晰,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 “其中有三个核心数据,是完全错误的。” “两个逻辑链条,根本无法闭环,经不起任何推敲。” “还有一个市场预估,过于乐观,几乎是痴人说梦。” “如果按照这个版本交出去。” “我们失去的,不止是这一个客户。” “还有公司在这个行业,苦心经营多年积累下来的,所有声誉。”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惊呆了。 第85章 凤驾临凡尘 所有人的呼吸,都凝固在了这片死寂里。 地中海主管张总脸上的肥肉,不自然地剧烈抽动了一下。 他习惯了那个唯唯诺诺、永远低着头的小姜。 他习惯了那个可以被他随意呼来喝去,把所有烂摊子都丢过去,还不敢有半句怨言的便利贴女孩。 他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你说什么?” 张总的声音干涩,他试图维持身为上司的威严,但语调里无法掩饰的错愕,让他显得有些滑稽。 姜芊芊没有理会他的质问。 她的手指,在鼠标上轻轻一点。 精准地,选中了PPT中的一张柱状图。 “这个数据,来源于三年前的行业报告。” 她的声音平稳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寒潭。 “早已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 她又是一点,切换到下一页。 “这个所谓的市场竞品分析,只列举了对方的缺点,却对我们自身产品在供应链上的致命短板,避而不谈。” “这不叫分析。”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字一字,凿进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这叫自欺欺人。” 那不是辩驳。 更不是争吵。 那是一种……裁定。 是帝王在审阅一份错漏百出的奏折后,对下面办事之人无能的,冷漠的,最终的宣判。 张总的脸,瞬间血气上涌,涨得通红。 他肥硕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那是一种被当众剥光了示众的,极致的羞恼与怒火。 “姜芊芊!” 他终于咆哮出声,唾沫星子横飞。 “你不想干了是不是!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 “你一个小小的职员,你懂什么!” “这份PPT是我亲自把关的!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办公室里的空气,紧张到了极点。 王姐缩着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桌子底下。 其他同事,也都纷纷低下了头,假装忙碌,实则将耳朵竖到了极限。 只有姜芊芊。 她终于缓缓地,转动了椅子。 面向那个气急败坏的男人。 她没有起身。 依旧安然地坐在那里,背脊却挺得笔直,如同一柄等待检阅的玉尺。 尊贵,从容。 她抬起手,将垂落在颊边的一缕发丝,慢条斯理地,别至耳后。 指尖触碰到肌肤的刹那,那细腻、温润、毫无瑕疵的触感,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具被伐毛洗髓过的身体,轻盈、健康,充满了力量。 这,是她从那个世界带回来的,唯一的战利品。 也是她面对这庸碌凡尘,最不起眼,却也最坚实的底气。 思绪收回。 姜芊芊的目光,重新落回张总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她开口。 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足以让任何咆哮都黯然失色的,绝对的镇压感。 “张总。” “我懂不懂,不是你说了算。” “是客户说了算,是市场说了算。” “更是公司的声誉和未来的收益,说了算。” 她顿了顿,给了那个男人一个喘息,也给了他一个坠入更深深渊的停顿。 “你把关?”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嘲讽。 只有纯粹的,居高临下的……怜悯。 “你连最基础的杜邦分析法都用错了地方。” “你把毛利率和净利率两个概念混为一谈。” 她的声音清晰而冷冽。 “你说,你把了什么关?” 张总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权威,都被那双清冷的眼睛,毫不留情地刺穿,然后碾碎。 因为姜芊芊说的每一个字,都对。 都精准地,扎在了这份PPT最致命的要害上。 这些错误,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 或者,他根本不在乎。 他只是习惯性地,把最难、最繁琐的工作,丢给最听话的下属,然后,心安理得地署上自己的名字,去邀功。 办公室里,死寂一片。 所有竖起的耳朵,都在贪婪地,捕捉着这场前所未有的职场对决。 他们看着那个平日里最沉默寡言的女孩,此刻,却像一柄于无声处悍然出鞘的利剑。 锋芒毕露,寒光四射。 将他们顶头上司那虚伪的外衣,一层一层地,无情地剥开。 “你……你……” 张总你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色厉内荏的威胁。 “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人事部!” 姜芊芊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她重新转回身,面对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可以。” 她淡淡地道。 “但在那之前。” “这份漏洞百出的方案,如果就这么交出去。” “我想,需要去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的。” 她的声音停顿了半秒。 “恐怕,不止我一个。” 这句话,如同一记无声的重锤,狠狠砸在了张总的胸口。 他,怕了。 他怕的不是姜芊芊。 他怕的是,姜芊芊所说的话,变成现实。 他怕失去这份工作,失去这份他赖以为生的权力。 男人粗重地喘息了几声,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最后怨毒地扫了姜芊芊的背影一眼。 然后,他一言不发地,夹着自己的保温杯,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快步走回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砰!” 门被重重地关上。 办公室里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终于断了。 但,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那个角落里。 那个依旧安然坐着,背影纤细却挺拔如松的女孩身上。 敬畏。 好奇。 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恐惧。 姜芊芊没有在意周围那些复杂的视线。 她伸出手。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开始飞速地跳跃。 “哒哒哒……” 清脆的,富有节奏感的敲击声,重新在办公室里响起。 第86章 女帝归来,第一份圣旨,全部抄送 时间的概念,在清脆而冷酷的键盘敲击声中,被彻底碾碎又重塑。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像是被无形之手按下了静音键,在这片以她为中心的绝对领域里,沦为了只会呼吸的、战战兢兢的活道具。 他们不敢动。 不敢说话。 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王姐面前的咖啡早已凉透,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都汇成了小溪。 她至少有三次冲动想借口去茶水间,但屁股刚一抬起,那道来自角落的无形压力就让她双腿发软,又重重坐了回去。 那个角落。 姜芊芊所在的那个角落,仿佛自成一界,空气的流速、光线的折射,似乎都与外界不同。 那种感觉并不冷,也谈不上热,却像赤脚踩在冰凉光滑的紫禁城金砖上,每一步都让你担心惊扰了沉睡的帝王,从而生出一种混杂着恐惧与臣服的敬畏。 王姐看着姜芊芊的背影。 那背影依旧纤细单薄。 但她总觉得,那件洗得发白的优衣库衬衫之下,撑起整个人的,不再是那个柔弱可欺的社畜骨架,而是一副冰冷、坚硬,不容侵犯的全新龙骨。 “哒哒哒……” 键盘的敲击声,成了这间办公室里唯一被允许存在的声响。 平稳,规律,像一台精密的德国仪器在执行指令,又像行刑前鼓手敲响的催命鼓点,带着一种让人心脏随之抽搐的节奏。 姜芊芊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稳定地跃动。 她的动作并不追求极致的速度,但每一次敲击,都精准无误。 没有一个多余的指法,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停顿,仿佛整套方案的最终版本早已在她脑中预演了千百遍。 那份被张总丢来的垃圾,在她眼中,就是一份来自边疆的,被庸碌无能的蠢官写得一塌糊涂的奏章。 里面的每一个错误数据,都是一个谎报军情的校尉。 每一处逻辑断裂,都是一处不堪一击的城防。 而那个所谓“乐观”的市场预估,更是异想天开,形同叛国。 她要做的不是修补。 而是,推倒,重来。 她删掉第三页那个色彩鲜艳、号称增长50%的饼图,那数字刺眼得像个拙劣的笑话。 指尖微顿,想起在紫宸殿批阅奏折时,也曾见过类似的浮夸之词,而那个粉饰太平的户部侍郎,最终的下场是被贬去了瘴气弥漫的南疆。 她轻哼一声,将整页PPT都送进了回收站。 重新搜集数据,将脑海中属于社畜的那些一线执行经验,与属于女帝的那种洞察全局、俯瞰沙盘的战略视野,熔于一炉。 两股截然不同的思维模式,在她的大脑里高速碰撞、交汇,完美融合,化为绝对的利器。 最终,化作一行行冷静而精准的文字,一组组无可辩驳的图表。 她的身体,仿佛一台加满了顶级燃料的永动机,感觉不到丝毫疲惫。 那一缕微弱却精纯的“魅魔本源”,如温润的玉液,在她四肢百骸间缓慢流淌,无声地修复着这具身体因996而积攒的每一处劳损,并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近乎于“神力”的能量。 这让她可以长时间保持在一种“心流”的巅峰状态,绝对专注,绝对高效,如同神明在操作人间的代码。 甚至,感觉不到饥饿。 午饭时间到了,办公室里的人如蒙大赦,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片压抑的空气。 王姐走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了姜芊芊一眼。 她发现,姜芊芊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背脊笔直,安然端坐。 仿佛她坐着的不是那把嘎吱作响的廉价人体工学椅,而是百官跪伏的九重丹陛之上,那张俯瞰天下的黄金龙椅。 王姐张了张嘴,那句“芊芊,一起去吃饭吗”,在舌尖滚了滚,最终还是被她连同口水一起,咽了回去。 她不敢。 整个下午。 姜芊芊没有离开过工位。 她只是在口渴时,端起水杯,喝一口微凉的白水。 除此之外,她的全部心神,都高度凝聚在那份新的方案之上。 那不是一份PPT。 那是她的,第一份,在这个世界颁布的……圣旨。 下午四点。 键盘的敲击声,停了。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消失,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绝对安静。 所有人都仿佛听到了指令,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心脏的跳动都变得小心翼翼。 姜芊芊移动鼠标,光标落在了“发送”按钮上。 她的手指,在按下去之前,多做了一个动作。 她点开了“抄送”栏。 然后,不疾不徐地,将部门总监,项目对接的客户方负责人,以及公司CEO的邮箱地址,一一输入。 做完这一切。 她才用指尖,轻轻地,按下了那个决定了某些人命运的发送键。 邮件发出。 瞬间,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好几个人,甚至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们都看到了那封邮件的抄送列表。 王姐飞快地在自己的工位下,给公司内部的吃瓜小群里发了条微信:【出大事了,角落里那位,今天屠龙了!】 下面瞬间刷出十几个捧着瓜的表情。 而斜对面的老油条李哥,则不动声色地将姜芊芊的终稿方案转发给了自己相熟的猎头,附言:【帮我看看这个新人,什么水平。】 那是一份战书。 更是一份,越过所有中间层级,直接递呈到天听的,最终裁决书。 这一手,彻底封死了张总所有腾挪闪转、据为己有或是推卸责任的后路。 他无法再将这份功劳据为己有。 也无法,再将那个漏洞百出的原版悄悄递交上去。 他被姜芊芊,用一种最体面,也最残酷的方式,架在了火上。 “砰!” 独立办公室里,传来一声重物被砸碎的闷响。 紧接着,是一阵压抑至极的、仿佛喉咙被扼住的困兽般的粗重喘息。 然后,一切重归死寂,如同暴怒之后力竭的死寂。 姜芊芊没有理会。 她将那份新建的文档,命名为《XX项目市场推广方案-终稿-姜芊芊》。 保存。 关闭。 她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桌上的东西。 动作依旧不快,条理分明。 将几支笔放进笔筒。 将那本洗得发白的帆布包,搭在肩上。 她做完这一切,办公室的时钟,正好指向五点三十分。 下班时间。 她转身,向外走去。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地向两边分开。 像是摩西分海。 没有人敢直视她。 他们只是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去追随那个纤细,却散发着无形威压的身影。 姜芊芊走出了那栋玻璃与钢铁铸成的巨兽。 傍晚的城市,华灯初上。 车流汇成一条条金色的、沉默的河流。 她站在路边,看着对面商场巨大的玻璃幕墙。 幕墙上,映照出她的身影。 一个穿着白衬衫,背着帆布包的,普通都市女性。 但她知道。 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她不是那个在地铁里被挤到窒息的沙丁鱼。 也不是那个在工位上被压得喘不过气的便利贴女孩。 她是姜芊芊。 曾为大周女帝。 如今,君临这片钢筋水泥的,凡尘。 忽然,她目光一凝。 那巨大的玻璃幕墙上,正在播放一则财经新闻。 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在众多保镖的簇拥下,正从一栋金融大厦里走出。 他身姿高大挺拔,肌肉线条流畅结实,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如刀锋般锐利的英气。 更重要的是那张脸。 棱角分明,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而冰冷,即便面对着无数闪光灯,依旧是一张冷峻的脸,不苟言笑。 眉宇间那股肃杀之气,几乎要破屏而出。 姜芊芊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那张脸…… 和她记忆深处,那个被她亲手绑在龙床之上,即便被羞辱也誓死不从,最终却彻底臣服,成为她最忠诚利刃的战神…… 一模一样。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带着绝对占有欲和势在必得的弧度。 那不是笑,那是君王,在巡视自己新的疆域时,发现了失落的国之重器。她的指尖,最终落在了幕墙冰冷的玻璃上,恰好覆盖住男人影像的眼睛。 ‘萧绝,’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呢喃,仿佛在下达一道跨越时空的命令,‘——到朕的身边来。 第87章 帝王之梦,失落的战神 午夜,滨江市中心,国金大厦顶层。 陆锋从梦中惊坐而起。 心跳如战鼓,密集地捶打着他的胸腔。 额前的发丝被冷汗浸透,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他又做了那个梦。 那个荒诞、屈辱,却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梦。 梦境的开端,总是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伴随着某种高级熏香的馥郁气息,那味道霸道地侵占他所有的感官。 他的身体不属于自己。 四肢被某种柔软却坚韧的绸缎牢牢束缚,以一种极尽羞耻的姿态,被固定在某个宽大的平面上。 他看不见,也动弹不得。 只能感觉到身下的床榻,铺着凉滑如水的丝绸,那触感让他每一寸肌肉都绷紧。 然后,那个脚步声会出现。 很轻,很慢,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响,却能精准地踏在他的心跳鼓点上。 一步,一步,带着君临天下的绝对威仪。 脚步声停在他的身侧。 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带着审视,带着玩味,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刚到手的、最珍贵的战利品。 一只手,会轻轻地抚上他的脸颊。 那只手温润、细腻,指尖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凉意。 从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一路向上,划过他紧抿的唇,再到他高挺的鼻梁。 每一次触碰,都让他身体里那股属于“陆锋”的、掌控一切的意志,被寸寸瓦解。 他会挣扎。 用尽全身力气,调动每一块肌肉,试图绷断那些看似脆弱的束缚。 可一切都是徒劳。 梦里,他不是天擎集团那个说一不二的董事长。 他只是一个阶下囚。 一个……玩物。 “萧绝。” 那个女人的声音,会在此刻响起。 清冷,悦耳,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淬了蜜的刀,温柔地剖开他的自尊。 她从不叫他“陆锋”。 在梦里,他叫“萧绝”。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每次被她念出,都让他的灵魂深处泛起战栗。 “抬起头来。” 那道命令,不容置疑。 他的身体会不受控制地服从,即便他的意志在疯狂地咆哮、抗拒。 他会抬起头,迎向那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那是一双眼睛。 他看不清那双眼睛主人的全貌,只能看见那双秋水剪瞳里,倒映着他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那双眼睛里,有轻蔑,有欲望,有征服,更有……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跨越了时空的熟悉感。 “镇国大将军,你的忠诚,就是这么不堪一击吗?”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在他的胸膛上,缓缓画着圈。 那动作很轻,却点燃了他全身的火。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的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身体的反应,永远比意志更诚实。 这种失控感,比任何商业上的失败,都让他感到恐惧和愤怒。 梦境的最后,总是他彻底的臣服。 在他最剧烈的挣扎和最羞愤的怒吼中,他的防线会轰然倒塌。 他会低下那颗从未对任何人低下的、高傲的头颅。 以一种最卑微的姿态,亲吻那只掌控他命运的手。 每一次,陆锋都是在这一刻惊醒。 他喘着粗气,环顾四周。 眼前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顶层复式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滨江市璀璨的夜景,车流像沉默的金色河流,静静流淌。 房间里是极简的黑白灰设计,冰冷,理性,充满了秩序感。 这里的一切,都处于他的绝对掌控之下。 可梦里那种被掌控的余韵,依旧像跗骨之蛆,紧紧地纠缠着他。 陆锋掀开价值不菲的真丝被,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他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一遍遍地冲刷着自己的脸。 镜子里,映出一张英俊却冷硬的面容。 那是无数财经杂志的封面常客,是商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张面具之下,藏着怎样一个被荒诞梦境困扰的灵魂。 他尝试过所有理性的方法。 看心理医生,进行催眠治疗,甚至做了全套的脑部扫描。 结果都显示,他很健康,只是压力过大。 压力? 陆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从白手起家到建立起天擎这个商业帝国,经历过的压力,比这要大得多。 可没有任何一次,让他如此的……无力。 他走出浴室,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酒液在水晶杯中轻轻晃荡。 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 那些闪烁的霓虹,那些高耸的楼宇,都是他征服的疆域。 他习惯了征服。 却无法忍受被征服,哪怕是在梦里。 “萧绝……”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舌尖品尝着这两个字的音节,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他让助理查过这个名字。 历史上,确实有几个叫萧绝的将军,但都声名不显,与梦中那个“镇国大将军”的身份相去甚远。 线索,就此中断。 那个女人,更是无迹可寻。 他甚至无法描绘出她的长相,只能记住那种感觉。 那种被彻底支配,心甘情愿沦为裙下之臣的感觉。 凌晨四点。 陆锋毫无睡意,索性换上衣服,来到位于一楼的私人健身房。 他需要用极限的体能消耗,来驱散脑中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 汗水,顺着他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滑落。 每一次器械的撞击,每一次力竭的嘶吼,都是他对那个梦境无声的宣战。 他,陆锋,绝不臣服。 …… 第二天,天擎集团总部。 陆锋恢复了他平日里冷峻漠然的模样。 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将他高大挺拔的身形衬托得更加锐利。 他走过的地方,空气都会自动下降几度。 所有员工都垂下头,恭敬地称呼一声“陆董”,然后迅速让开道路。 上午十点,一个紧急会议。 项目部的负责人,正战战兢兢地汇报着一个与合作方的市场推广方案。 “陆董,这是对方公司新提交的方案,您……过目一下。” 助理将一份打印好的文件,轻轻放在陆锋面前。 陆锋没有立刻去看。 他只是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不带任何情绪地开口。 “之前那份,不是已经打回去了三次?”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会议室里的气压骤然降低。 项目负责人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是……是的。之前那份,漏洞百出,完全是外行人的臆想。但是陆董,这一份……完全不一样。” “哦?” 陆锋终于抬起手,将文件拿了过来。 他本以为,这又是一份需要他浪费时间去挑错的垃圾。 但只看了第一页,他的动作就停顿了。 这份PPT的风格,和他见过的所有方案都不同。 它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虚假的客套。 开篇就是一组冷冰冰的数据,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指出了项目目前面临的困境和潜在的巨大风险。 那种口吻,不像是一个乙方在向甲方做汇报。 更像是一个帝王,在审阅前线递上来的、满是谎言的战报后,亲自用朱笔批红,将所有的粉饰太平一一戳破。 果断,犀利,一针见血。 陆锋的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继续向后翻。 第二页,是对市场环境的分析。 没有引用那些陈词滥调的行业报告,而是用一种近乎上帝的俯瞰视角,将整个市场的竞争格局、用户心理、未来的趋势走向,剖析得淋漓尽致。 其逻辑之严密,视野之宏大,甚至超出了他自己的某些预判。 第三页,是全新的战略。 大胆,激进,甚至有些疯狂。 但每一个疯狂的步骤背后,都有着无比冷静的数据支撑和周密的风险B预案。 那不是一份方案。 那是一份……作战计划。 一份足以颠覆整个行业格局的作战计划。 陆锋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们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董事长,第一次在一份文件上停留了这么久的时间。 他们看到,陆董平日里冷硬的唇角,似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向上扬起的弧度。 那不是笑。 那更像是一头沉睡的雄狮,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从而生出的一种……兴奋。 终于,陆锋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是制作人信息页。 很简洁。 只有一个名字。 和一个职位。 【市场推广方案-终稿】 【制作人:姜芊芊(实习生)】 姜芊芊。 陆锋的指尖,在那个名字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这个名字很普通。 但不知为何,当他念出这三个字时,脑海深处,那个纠缠他无数个夜晚的女帝身影,忽然变得清晰了一瞬。 他仿佛又听到了那个带着无上威严和魅惑的声音。 “萧绝,到朕的身边来。” 陆锋放下文件,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 他抬起手,松了松束缚着他脖颈的领带。 会议室里的高管们,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 陆锋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决断力。 “通知对方公司。” “这个方案,我亲自来谈。” “还有。”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文件末尾那个名字上。 “我要见这个,姜芊芊。” 第88章 她的名字,他的魔咒 助理Peter挂断电话时,后颈一片冰凉。 他用的是加密线路,直接打给了合作方“辉煌传媒”的最高层。 通话内容简短得像一道命令。 “陆董要亲自听取方案汇报。” 电话那头,辉煌传媒的王总,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狂喜和战栗。 “随时恭候!随时!陆董想见我们哪个团队的负责人?” Peter的视线,落回办公桌上那份被他老板指尖摩挲过无数次的文件。 文件的末尾。 那个名字像一个滚烫的烙印。 “方案的制作人。” Peter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职业素养。 “姜芊芊。” …… 辉煌传媒的总裁办公室,气氛从狂喜跌入了荒谬的深渊。 王总几乎要将那份打印稿生生捏碎。 “一个实习生?!”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响,带着歇斯底里的质问。 项目总监站在一旁,汗水已经浸透了昂贵衬衫的领口。 “王总,千真万确……这份方案,的的确确,是实习生姜芊芊独立完成的。” “她人呢?” “把她给我叫过来!” 几分钟后,姜芊芊被从格子间的工位上带了进来。 她手里还端着一杯刚用廉价茶包泡的热水,脸上带着一丝刚被工作榨干的茫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王总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孩。 最普通的白衬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没睡醒的疲惫。 这副模样,怎么也无法和那份字字珠玑、杀伐果断的方案联系到一起。 “小姜啊。”王总强行挤出一个扭曲的和蔼笑容,“你这份方案,做得非常好。天擎集团的陆董,点名要见你。” 姜芊芊的大脑宕机了整整三秒。 天擎集团? 陆董? 那个只存在于云端传说和财经新闻头版里的商业帝王? 要见她? 一个还没转正,每天都在思考中午外卖要不要加五块钱买个鸡腿的实习生? 她下意识地开口:“王总,您是不是搞错了?我……” “没有搞错!” 王总的耐心瞬间耗尽,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姜芊芊耳膜生疼。 “我问你,这份方案,里面那些数据模型,那些战略构想,你是从哪里来的?是谁在背后教你?!” 她能怎么说? 说她只是在做PPT的时候,脑子里莫名其妙就涌出了一些东西? 那些排兵布阵,那些纵横捭阖的策略,就像是她与生俱来、刻在灵魂里的本能。 “我……我平时喜欢看一些……历史战例和商业评论……” 这个解释,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王总和项目总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重的怀疑。 但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去深究。 天擎集团的邀约,不啻于一张天降的圣旨,没人敢怠慢。 “马上!去换衣服,跟我去天擎总部!” 王总的语气,不容任何拒绝。 “记住,待会儿见到陆董,让你闭嘴就别出声,让你说话就照我教你的说,明白吗?!” 姜芊芊被半推半就地塞进了一辆黑色的行政轿车。 车窗外,城市的高楼飞速后退。 她的心,却随着那栋越来越近的、如同利剑般直插云霄的天擎大厦,一点点沉了下去。 那不是去汇报工作。 那感觉,更像是去接受一场未知的审判。 …… 天擎集团,顶层。 陆锋的办公室,大得像一个空旷的广场。 纯黑色的巨大办公桌,意大利真皮沙发,以及一整面墙的落地窗。 窗外,是整座城市的脉络,被他尽收眼底。 这里是权力的顶峰。 冰冷,空旷,充满了绝对的、令人窒息的秩序感。 姜芊芊跟着王总和项目总监走进去时,感觉自己像一只误入巨人国度的蚂蚁,渺小得随时会被碾碎。 办公室的主人,并没有坐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办公桌后。 他背对着他们,静静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明亮的光线下,投下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他只是站着,一言不发。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总和项目总监,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额头布满冷汗。 姜芊芊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那沉默,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终于。 那个身影,缓缓转了过来。 当姜芊芊看清他面容的瞬间,呼吸猛地一滞。 是他。 那个无数次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上的男人。 真人,远比照片上更具冲击力。 他的五官轮廓,如同刀劈斧凿般深刻冷硬,周身散发出的气场,锐利得仿佛能割开空气。 陆锋的目光,直接越过了卑躬屈膝的王总和项目总监,像鹰隼一样,精准地锁定了姜芊芊。 那是一道探究的,审视的,带着某种猎物被发现时兴奋的视线。 “你就是姜芊芊。” 他开口,声音低沉磁性,是一句陈述,而非疑问。 姜芊芊感觉自己的头皮瞬间发麻,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陆锋迈开长腿,朝她走来。 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迫人的节奏,每一步都像是精准地踩在她的心跳上。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发现双腿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 陆锋在她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下,用线条完美的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坐。” 一个字。 简洁,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王总和项目总监依旧像两尊雕塑般笔直地站着,动也不敢动。 整个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被赐座。 这诡异的情形,让姜芊芊更加坐立难安。 陆锋回到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坐下,修长的手指,将那份打印稿推到了桌子中央。 “解释它。” 姜芊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实习生的专业素养。 “陆董,这份方案是基于目前市场环境的分析,我们认为……” “我看得懂字。” 陆锋打断了她,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强烈的侵略感之中。 “我问的,是它的内核。”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份方案,不像是一个乙方写给甲方的提案。” “它更像是一份……战书。” 他的指节,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催命般的声响。 “通篇没有一句废话,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侵略性和掌控欲。这不是一个实习生该有的思维。说,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姜芊芊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她根本无法解释。 “我……我只是觉得,商业竞争,本身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她试图用一些空泛的理论来搪塞。 陆锋却只是扯了扯嘴角,那弧度里,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他随手翻到其中一页,用指尖点了点。 “这里。” 他指着其中一行字,缓缓念出。 “你将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星辉科技’的营销策略,定义为‘声东击西,实则图穷匕见’。” 他抬起眼,目光如炬。 “一个很精准的军事判断。”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用这个词?” 那个词,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毫无预兆地,捅开她脑海深处的某个开关。 一瞬间,周围嘈杂的心跳声,紧张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姜芊芊的背脊,在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悄然挺直。 她抬起头,迎上陆锋那双探究的、锐利的眼。 那一刻,她眼中的怯懦和紧张,褪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威严。 “因为它本就如此。” 她的声音,比刚才清晰了许多,也冷了许多,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睥睨天下的味道。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 “看似精妙,实则破绽百出。” “不堪一击。” 话音落下的瞬间,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锋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一个危险的针尖。 就是这个感觉! 就是这种眼神! 那种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绝对自信,那种仿佛将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掌控感! 和他梦里,那个高踞于龙椅之上,对他予取予求、让他俯首称臣的女帝…… 如出一辙! 第89章 帝临,在他的疆域 滨江市中心,国金大厦顶层,天擎集团总部。 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宽敞得如同广场般的总裁办公室里,陆锋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颀长挺拔的身影在明亮的光线中投下压迫感十足的阴影。他没有坐在那张象征无上权力的黑色办公桌后,而是静静地伫立着,不动声色地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辉煌传媒的王总和项目总监,像两尊被定格的雕塑,僵直地站着,额头冷汗密布。在陆锋那股无形气场的笼罩下,他们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唯恐发出一点声响,惊扰了这位商界帝王。 姜芊芊站在两人身后,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疯狂擂鼓。 咚。咚。咚。 那节奏,与陆锋皮鞋踏在地板上的沉稳足音,诡异地重合。 嗒。嗒。嗒。 “不堪一击?” 陆锋的声音响起,低沉而磁性,每个字都像刀锋,瞬间割裂了办公室的死寂。他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直接穿透了王总和项目总监,精准地锁定在姜芊芊身上。 姜芊芊的呼吸,猛地一滞。 她对上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里面没有一丝情绪,只有纯粹的、令人窒息的审视。 “你,刚才就是用这四个字,评价星辉科技的?”陆锋再次开口,语气不是疑问,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宣判。 王总和项目总监如遭雷击,差点当场跪下。这个实习生,竟然当着陆董的面,评价市值百亿的星辉科技“不堪一击”?!这简直是当面挑衅,自寻死路! 姜芊芊心头警铃大作。社畜的本能告诉她,应该立刻低头认错,诚惶诚恐地道歉。可身体里,另一股强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却悄然涌动。 那是源自紫宸殿龙椅的傲慢,源自批阅过万千奏折的自信,源自无数个俯瞰山河的日夜,所凝结而成的帝王本能。 她缓缓抬起下巴,清冷的眸光与陆锋锐利的视线,在半空中激烈碰撞。 “难道不是吗?”姜芊芊的声音,比刚才清晰了许多,也冷了几分,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睥睨天下的味道。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看似精妙,实则破绽百出。”她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将“不堪一击”这四个字,重新、更清晰地砸了出去。 话音落下的瞬间,办公室的空气,彻底凝固。 陆锋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一个危险的针尖。 就是这个感觉!就是这种眼神! 那种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绝对自信,那种仿佛将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掌控感! 与他无数次在梦里,那个高踞于龙椅之上,对他予取予求、让他俯首称臣的女帝……完美重合! 金碧辉煌的宫殿,霸道的龙涎香,四肢被金色丝绸缚住的屈辱…… “萧绝。” 那个清冷悦耳、带着慵懒磁性的声音,再一次在他脑海中炸开,如同魔咒。 他,陆锋,天擎集团的缔造者,商界的帝王,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羞辱?! 梦里的他,会疯狂挣扎,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可身体的反应,永远比意志更诚实。梦境的最后,他总是会彻底臣服,低下高傲的头颅,以最卑微的姿态,亲吻那只掌控他命运的手。 他曾以为那是压力过大的幻想,但此刻,眼前这个女孩,让她梦境中的一切都变得真实而触手可及。这个女人,就是他梦魇的源头! “出去!”陆锋的声音骤然拔高,震得王总和项目总监身形一颤。他的指令,是对着他们两人说的。 两人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这间办公室,连门都忘了关。 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陆锋和姜芊芊。压迫感,呈几何倍数地增长。 姜芊芊能感觉到,周围的每一丝空气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但身体里那股力量,让她依旧挺直着背脊,没有半分退缩。 陆锋绕过巨大的办公桌,一步一步,向她走来。黑色的定制皮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沉稳而规律的声响。 嗒。嗒。嗒。 每一步,都像是精准地踩在姜芊芊的心脏上。 他最终停在她面前,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被压抑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战栗。这问题,像是把钥匙,狠狠捅开了陆锋的梦魇。他需要答案,一个能够解释他内心所有荒诞和屈辱的答案。 姜芊芊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手,用一种极其缓慢而暧昧的动作,将一缕散落的碎发,撩至耳后。 这个动作,让她的脖颈露出一片优美而脆弱的弧度。 像邀请,又像挑衅。 陆锋的呼吸,乱了一瞬。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触上了她的下颌。 和梦里,一模一样。 在触碰的瞬间,一股尖锐的、带着酥麻感的悸动,从陆锋的指尖窜遍全身。 而姜芊芊,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微微抬起了下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迎向他审视的目光。 “陆董。” 她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又奇异地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慵懒的、如同猫儿般的调侃,每一个字都仿佛羽毛般轻轻搔刮着他的耳膜。 “您对一个实习生动手动脚,不太合适吧?” 陆锋的手,猛地收了回去,仿佛被火焰灼烧了一般。 他退后一步,重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眼前的女人,太诡异了。这种感觉,让他着迷,更让他……警惕。 他不能让一个无法掌控的因素,游离在自己的视野之外。 他必须把她,放在身边。 放在一个可以随时观察,随时掌控的位置。 陆锋重新坐回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恢复了他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商业帝王模样。 “你的方案,我通过了。”他的声音,冰冷而公式化。 “但是,执行方,必须换成我的人。” 姜芊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辉煌传媒那边,我会去沟通。”陆锋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桌子对面。 “这是天擎集团的入职合同。” “市场战略部,高级经理。” “年薪,一百万,税后。” “配车,配团队,直接向我汇报。” 他看着姜芊芊,吐出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诱饵。 “签了它。”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你,现在是我的人。” 第90章 他的牢笼,她的王座 一百万,税后。 姜芊芊听到这个数字,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对方报出的不是百万年薪,而是楼下便利店一颗茶叶蛋的价钱 她笑了。 那笑意只在唇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刻刀,精准地在他引以为傲的掌控力上,划开了一道裂缝。 “一百万,买断我?” 她拿起那支分量不轻的派克钢笔,没急着签,反而用拇指和食指捻着笔杆,让它在指间不紧不慢地打了个转。 笔尖的金属光泽,在她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里,冷冷地跳了一下。 “陆董,您真是……” 她稍稍前倾,一股冷杉混合着某种不知名花朵的淡香,不容拒绝地侵占了陆锋周围的空气。 “……慷慨。” 最后两个字,她几乎是贴着齿缝吐出来的,音量轻得像耳语,却又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剐了一下陆锋的自尊心 陆锋下颌的线条瞬间绷紧了。 办公室里那台恒温24度的中央空调,似乎一下子失去了作用。 他设想过一百种可能:她会震惊,会狂喜,会感激涕零,最不济也该是欲拒还迎地推拉一番。 唯独没料到,她会像个高高在上的买家,反过来掂量他开出的价码。 她不是在接受一份工作。 她是在……审视一份呈上来的贡品,看看它够不够资格入自己的眼。 而他,连同他一手建立的天擎帝国,在她眼中,似乎也不过是一份需要被掂量分量的贡品。 “签了它。” 陆锋再次开口,声音里已经没了温度,像两块金属在摩擦,每个字都带着被触犯逆鳞的戾气。 姜芊芊却没有立刻落笔。 她反而抬起脸,那张素净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得吓人,像探照灯一样,要把他灵魂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个通透。 “陆董,我很好奇。” 她的目光,慢悠悠地滑过这间大得像广场的办公室,最后落在那片仿佛被他踩在脚下的城市天际线上。 “您这间办公室,这栋大楼,这个商业帝国……” 她顿了顿,唇角翘起一个看好戏的弧度,那眼神,像猫盯住了耗子。 “都是用这种方式,一点一点,‘买’回来的吗?” 轰! 陆锋脑子里那根叫“理智”的弦,“嘣”的一声,断了。 那层伪装出来的冰冷瞬间崩塌,露出底下野兽般、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的暴戾。 这个女人,在挑衅他! 在他的地盘上,用他开出的价码,反过来,抽了他这个主宰者的脸! 姜芊芊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他那能吓破人胆的怒火,不过是殿前台阶下,某个臣子无能的咆哮。 她终于舍得垂下眼帘,不再看他。 手腕微动,笔尖落下。 “唰唰唰。” “姜芊芊”三个字,笔走龙蛇,最后一笔的捺划,几乎要划破纸背。 那字迹,跟她那张脸完全是两码事,每一笔都像出鞘的刀,带着一股“朕知道了,尔等退下”的不容置喙。 那哪是签名,分明是一道盖了玉玺的圣旨! 签完字,她指尖一弹,那份合同便贴着桌面,精准地滑到了陆锋的面前。 “合作愉快,陆董。” 她站起身,随手抚平了白衬衫上的一点褶皱,那动作,却像是在掸去龙袍上不存在的灰尘。 而后,转身,走向大门。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规律,像在为他的溃败倒数。 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精准,冷漠,不带半分犹豫。 活像一位刚刚巡视完疆域的君主,在一众噤若寒蝉的臣子面前,转身,摆驾回宫。 门,在她身后无声合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陆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陆锋的视线,像被钉子钉死在那份合同上,指腹压着那三个仿佛带着刀锋的名字,来回碾磨,几乎要将纸张磨穿。 愤怒,屈辱,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征服的兴奋。 这些矛盾的情绪在他胸腔里乱撞,像两头被关进同一个笼子的野兽,疯狂撕咬,要把他的理智撕成碎片。 他的权威被冒犯,他的骄傲被挑战,他被她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傲慢,彻底点燃了怒火。 却又像中了毒瘾,无可救药地迷恋着那股……让他战栗的、熟悉的被支配感。 “萧绝,抬起头来。” 梦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脑子里响了起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他猛地闭上眼,能感觉到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都在灼烧、在奔腾。 …… 走出天擎大厦,姜芊芊的后背一下贴在冰冷的玻璃幕墙上,这才长长地、近乎贪婪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不是后怕。 而是一种……沉睡了太久的灵魂,终于苏醒的、无与伦比的战栗和狂喜! 她感觉自己的血都快烧开了,身体里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张,在欢呼。 帝王之魂,就在她签下那份堪称“降书”的合同的瞬间,被彻底唤醒! 就在刚才,在那间办公室里,当她用自己的意志,彻底压制住陆锋——她宿命中的战神时,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她灵魂最深处轰然觉醒! 那不是什么系统,更不是什么外挂。 那是她,曾经身为九五之尊,与生俱来的天赋神通! 【帝王心术】! 不再需要接触,只要目光所及,她便能洞悉人心最深处的欲望、恐惧与弱点。 刚才在办公室里,她看得一清二楚。 陆锋那冰冷面具之下,燃烧的不是纯粹的愤怒,而是夹杂着三分屈辱、三分迷恋,以及四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臣服! 看着倒影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满意地勾起了唇角,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意,旁边一个路过的外卖小哥,没注意看路,一头撞在了电线杆上。 “萧绝啊萧绝……” 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猫捉到老鼠后的慵懒和得意。 “你以为这是你的牢笼?” “不。” “这是朕,为你准备的……王座。” 她拿出手机,看着银行卡里那可怜的三位数余额,笑容愈发灿烂。 一百万年薪? 不。 这不过是朕此次御驾亲征,从敌将手里收缴的第一笔……军饷。 第91章 她的朝堂,他的臣子 天擎集团,第42层。 战略核心会议室。 厚重的磨砂玻璃门被一只素白的手推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姜芊芊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双八公分高的烈焰红高跟鞋,鞋跟敲击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冷漠的声响。 嗒。 嗒。 嗒。 每一步,都像是战鼓的预告,敲在会议室里每个人的心弦上。 会议桌旁,十几道视线瞬间凝聚在她身上。 这些视线,来自天擎集团金字塔尖的核心大脑。 有短暂的惊艳。 有被打扰的不悦。 有对陌生面孔的审视。 更多的,是一种久居高位者,对闯入者的轻蔑和看好戏的恶意。 姜芊芊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那张位于会议桌顶端,最宽大、视野最好的椅子上。 那是陆锋的专属王座。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没有走向任何一个空位,而是径直走向了那张椅子。 空气,在这一刻开始变得粘稠。 “小姐,你走错了。” 左手边第一位,战略总监林海涛率先开口。他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下巴微抬,语气中那股属于既得利益者的优越感,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里是集团核心会议,新来的秘书或者助理,应该去隔壁准备咖啡。” 他的话引来几声压抑的低笑。 姜芊芊仿佛没听见。 她只是走到了那张主位旁,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皮质椅背上冰冷的纹路。 那动作,不像是在触碰一件办公家具。 更像是在检阅一件属于自己的所有物。 然后,她缓缓落座。 整个身体陷入柔软的真皮座椅中,她微微后仰,用一种审视的、居高临下的姿态,迎向林海涛的目光。 这一刻,攻守之势,瞬间易位。 林海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会议室里的低笑声,也戛然而止。 死寂。 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你是谁?”林海涛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被冒犯的怒意,“谁让你坐那的?保安呢!” “各位。” 姜芊芊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冰珠落入玉盘,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那双幽深的眸子,此刻像两台启动的精密仪器,将在座的每一个人,从皮囊到灵魂,从头到脚,扫描了个通透。 一瞬间。 这些衣冠楚楚的商界精英,在她眼中,变得再无秘密。 他们的欲望,他们的恐惧,他们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龌龊,如同一张张摊开的底牌,清晰地呈现在她面前。 林海涛挪用三千万公款填补情人窟窿后,夜夜难眠的恐慌。 财务总监王莉看着儿子欠下的巨额赌债单,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技术总监张伟将一份核心代码的漏洞偷偷卖给对手后,既贪婪又后怕的矛盾心理。 …… 十几个人,十几桩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的罪业。 在她脑中,汇成了一幅光怪陆离的,现代版《百官行述》。 “自我介绍一下。” 姜芊芊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笑意不达眼底,冰冷而锋利。 “姜芊芊。” “从今天起,你们的新上司。” “你说什么?!” 林海涛猛地拍案而起,昂贵的西装因为这个剧烈的动作而起了褶皱,他涨红了脸,像一头被挑衅的公牛。 “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黄毛丫头,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陆董呢?” 他搬出了这里唯一的神。 “陆董?” 姜芊芊笑了。 她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慵懒得像一只在御花园里晒太阳的波斯猫。 “他啊。” 她拖长了尾音,每个字都带着暧昧不明的钩子。 “正在楼上,忙着帮我……批阅奏折。”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会议室里炸开! 狂妄! 这是所有人脑中闪过的唯一念头。 林海涛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简直不知死活!我现在就让陆董……” “倒是林总监你。” 姜芊芊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直直刺入林海涛的眼底。 “火气这么大,是内分泌失调,还是怕你瑞士联合银行那个尾号7749的秘密账户,捂不住了?” 林海涛的脸色,“唰”的一下,从暴怒的涨红,瞬间转为死人般的惨白。 他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 瑞士联合银行……尾号7749…… 这个信息,是他灵魂最深处的魔鬼,除了他自己,和那个远在苏黎世的客户经理,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他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苍白的辩解,声音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是吗?” 姜芊芊甚至懒得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她只是用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上个月15号,下午三点二十七分,一笔三千万的资金,从这个账户转出,汇入一个在开曼群岛注册,名叫‘璀璨未来’的壳公司。” 她顿了顿,欣赏着林海涛脸上崩塌的血色,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用公司的钱,给你那位叫Vivi的小明星买前途,这笔投资,划算吗,林总监?” 没有证据。 没有截图。 甚至没有一份文件。 她只是用最平静的语气,陈述着一个他以为埋葬在世界另一端的事实。 可正是这种云淡风轻,比任何实质性的证据,都更令人恐惧! 这代表的,不是她掌握了证据。 而是她,无所不知! 林海涛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会议室里,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看好戏,变成了惊骇。 “还有王总监。” 姜芊芊的视线,缓缓转向那位已经面无人色的财务总监。 “您儿子在拉斯维加斯,欠了太阳城集团的迭码仔四百七十万,这件事,您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用做平账目的那笔‘市场推广费’,恐怕不够填这个窟窿吧?” 王莉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总监。” 目光,又落在了技术总监身上。 “星辉科技给你的五个点回扣,香吗?” “用公司B轮融资时期的底层代码,去换你儿子在常青藤盟校的入学推荐信,这笔交易,你觉得陆董会怎么评价?” 张伟“嚯”地站起身,又颓然地坐下,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后背。 …… 一个又一个。 姜芊芊的声音,清冷而平稳。 她没有提高音量,没有拍桌子,只是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棋手,慢条斯理地,将棋盘上每一颗棋子的命运,逐一宣告。 整个会议室,彻底化为了一座冰窟。 恐慌在蔓延。 绝望在滋生。 这些人,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城府、手段、秘密,在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女人面前,就像是透明的玻璃,一览无余,不堪一击。 “现在。” 姜芊芊翘起二郎腿,那只烈焰红的高跟鞋,在空中划过一道妖冶又危险的弧线。 “还有人,对我的身份,有异议吗?” 无人应答。 所有人都死死地低着头,像一群在断头台下,等待君主最终裁决的囚犯。 “很好。” 姜芊芊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看来,我的臣子们,都很懂事。” 她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头锁定猎物,即将发起致命一击的优雅猎豹。 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随着她的动作被抽空了。 “我知道,你们每个人心里,现在都只有恐惧。” 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魔力。 “你们怕我把这些东西交给陆锋,怕你们失去现在的一切,身败名裂,甚至锒铛入狱。” 她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 “但,你们也应该清楚。” “这些,只是你们的‘价值’。在我眼里,你们最大的价值,并不是这些能被轻易拿捏的把柄。” 她顿了顿,给了他们一丝喘息的时间。 “而是你们的野心。”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林海涛身上,但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审判。 “林总监,你甘心一辈子只做个战略总监?你想要的,是天擎的COO,甚至是CEO的位置,我说的对吗?” 林海涛猛地抬起头,眼中是震惊,和一丝被说中心事的狼狈。 “王总监,你想要的不是填上窟窿,而是让你儿子,能真正抬起头来,让你在王家那群瞧不起你的亲戚面前,扬眉吐气。” “张总监,你恨星辉科技,因为他们当年剽窃了你的毕业设计,让你错失了成为技术大牛的最好机会。你卖给他们的,不是代码,而是你当年的耻辱,你想亲手毁了他们。” …… 如果说,刚才的揭露是地狱。 那此刻,就是天堂的魔音。 她不仅知道他们的罪,更知道他们的梦! “跟着我。” 姜芊芊的声音,充满了不容抗拒的诱惑力。 “你们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们。” “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钱,那些让你们提心吊胆的秘密,在未来唾手可得的权力和财富面前,不值一提。” “朕,将带领你们,去征服一个,你们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疆场。” 她收回了前倾的身体,重新站直,气场全开。 “现在,听朕的第一个旨意。”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一份最详尽的计划,利用我们手中的所有资源,做空星辉科技,让它的股价,跌到一块钱以下!” “一周之内,挖光它的核心AI研发团队,我要让它的‘天穹’系统,变成一个没有大脑的空壳!” “一个月内,朕,要坐在星辉科技的总裁办公室里,喝着他们的咖啡,签署对它的收购协议!” “听明白了吗?!” 最后四个字,她声调陡然拔高,如同凤鸣九天,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狠狠砸进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这一次,不再仅仅是恐惧。 那一张张惨白的脸上,开始燃起一种异样的、混杂着狂热与野心的火焰! “明……明白了!!” 十几个人,如同条件反射般,齐刷刷地从椅子上站起,声音颤抖,却又前所未有的整齐划一。 “很好。” 姜芊芊收回了那股迫人的气场,重新恢复了慵懒的模样,转身,准备离开。 “姜……姜……” 林海涛颤抖着开口,他想叫“姜总”,却觉得这个称呼,太过苍白,完全无法形容眼前这个女人的万分之一。 他想起了公司内部八卦群里,不知是谁,在看到人事部那份“空降高级经理”的任命后,开玩笑般地给这个神秘的新上司起的外号。 那一刻,他福至心灵。 “……姜皇。” 他用一种近乎呓语的声音,叫出了这个称呼。 姜芊芊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她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称呼……” “朕,准了。” 话音落下,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烈焰红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却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天擎集团的心脏上。 门,在她身后无声合上。 会议室里,一群平日里叱咤风云的高管,面面相觑,脸上是从地狱到天堂的恍惚,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 许久,才有人颤抖着,对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恭送姜皇。” 这一次,不是山呼海啸。 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敬畏与狂热的,臣服之声。 第92章 猎杀之宴 滨江国际会展中心,鎏金穹顶之下,觥筹交错。 这是天擎集团主办的年度科技行业峰会,汇集了国内半数以上的科技新贵与资本巨头。 空气中漂浮着昂贵香水、顶级雪茄和野心混合的味道。 陆锋站在二楼的环形回廊上,手持一杯波本,俯瞰着楼下衣香鬓影的社交场。 这里是他的主场,每一个到场的宾客,都或多或少要看天擎的脸色。 他本该是这场盛宴唯一的主宰。 可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被一道身影牢牢牵引。 姜芊芊。 她换下了一身职业装,穿了件剪裁利落的黑色长裙,没有任何多余的配饰,却比全场任何一位珠光宝气的名媛都更引人注目。 她没有主动去结交任何人,只是端着一杯香槟,在人群中缓缓穿行。 她不是在社交。 她是在巡视。 那份从容,那份对周围一切的漠然,让她与这场浮华的宴会格格不入,又诡异地成为了中心。 陆锋喉结滚动,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他知道她要做什么。 三天前,那群被她敲打过的高管,递上了一份堪称完美的做空与收购计划。 而今晚,就是她收网的时刻。 用他的名义,在他的地盘,猎杀他邀请来的宾客。 一股暴虐的怒意在他胸口冲撞,他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叫停这场荒唐的表演。 可他的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他竟有些病态地期待着,想亲眼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能狂妄到何种地步。 楼下,姜芊芊停下了脚步。 她站在了星辉科技的创始人,赵星辉的面前。 赵星辉,四十出头,凭借“天穹”AI系统声名鹊起,是今年资本圈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此刻正被一群投资人簇拥着,意气风发。 “赵总。” 姜芊芊的声音很轻,却准确地穿透了喧闹。 赵星辉闻声看来,见到一位气质出众的陌生美女,本能地露出一个商业化的、略带倨傲的笑容。 “你好,你是?” “一个欣赏赵总才华的人。” 姜芊芊举杯,遥遥一敬。 赵星辉很受用这种恭维,他身边的投资人也识趣地散开了一些,留给他们攀谈的空间。 “赵总的‘天穹’系统,了不起。”姜芊芊轻啜一口香槟,话锋却毫无预兆地一转。 “就是系统后台的防火墙,做得不够好。” 赵星辉的笑容淡了一些:“小姐说笑了,我们的防火墙,是业内顶尖的。” “是吗?” 姜芊芊放下酒杯,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放在旁边侍者的托盘上。 “这里面,是你和你那位姓林的秘书,在公司休息间、地下车库、以及你西郊别墅里,所有的高清视频。” “赵总,你说,如果我把这份小礼物,匿名发给你太太,她会怎么评价贵公司的防火墙技术?” 嗡—— 赵星辉的脑子,像被重锤狠狠砸中。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变得一片惨白。 周围的空气,也因为他骤变的脸色而安静下来。 “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在发抖,端着酒杯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殷红的酒液洒出,染红了他雪白的袖口。 就在这时。 “够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陆锋下来了。 他高大的身影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一步步走来,全场的焦点瞬间从屏幕转移到他身上。 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天擎的帝王,要出手惩治这个搅局者了。 赵星辉也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迎上去:“陆董!您看!这个疯女人……” 陆锋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姜芊芊面前,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的峰会,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姜芊芊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陆董,稍安勿躁。” “我只是在替您,对一个有潜力的收购目标,做一次小小的……压力测试。” 她终于抬眼看他,那双眼睛里,带着看穿一切的戏谑。 “还是说,您新任命的市场战略部高级经理,连这点权力都没有?”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这份合同,签得未免有些草率了。” 一句话,把陆锋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承认她没权力?等于当众承认自己识人不明,朝令夕改! 默认她有权力?等于亲口承认,这场针对星辉科技的公开处刑,是他陆锋授意的! 他,天擎集团的帝王,竟被她三言两语,逼成了她手中的一把刀,一个共犯! 屈辱! 他死死地盯着她,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姜芊芊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怒火,反而将手机,递到了已经面无人色的赵星辉面前。 屏幕上,是一个倒计时。 【09:59】 “赵太太是个行动力很强的女人,她有很优秀的律师团队。我猜,她收到匿名邮件后,从你们的别墅出发,到这里,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邮件是十分钟前发的。” “所以,赵总,你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 这三个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星辉再也维持不住体面,他惊恐地环顾四周,仿佛已经能看到妻子带着律师团冲进来的画面。 身败名裂,净身出户。 这八个字,像魔咒一样在他脑中盘旋。 “不……不要……”他几乎是在哀求,声音嘶哑,“你想要什么?钱吗?我给你钱!” “钱?” 姜芊芊笑了,那笑声很轻,却充满了蔑视。 “我对你的钱,没兴趣。” 她从手包里拿出第二样东西。 一份文件。 一份股权无偿转让协议。 她将文件和一支钢笔,一起推到赵星辉面前的吧台上。 “签了它。”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签了,你太太永远不会收到那封邮件。你的秘书,会拿到一笔足够让她远走高飞、一辈子守口如瓶的钱。你的家庭,你的名誉,你的一切,都会安然无恙。” “不签……”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带来的恐惧,比任何威胁都更沉重。 二楼回廊。 陆锋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将下方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一个叱咤风云的科技巨头,在那个女人面前,是如何从不可一世,到惊慌失措,再到彻底崩溃。 没有商业谈判,没有资本博弈。 只有最赤裸、最原始、最精准的攻击。 她像一个最高明的猎手,用最优雅的姿态,一刀捅进了猎物最柔软的腹部,然后微笑着,欣赏猎物的垂死挣扎。 而他,陆锋,天擎集团的帝王,竟是这场血腥围猎的背景板,为她提供了最华丽的猎场。 屈辱。 强烈的屈辱感,像岩浆一样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可与这股屈辱感一同升起的,还有一种让他自己都感到战栗的……兴奋。 “萧绝,跪下。” 梦里那个清冷的声音,与眼前姜芊芊的身影,完美重合。 他看着赵星辉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竟生出一种荒谬的感同身受。 仿佛跪在那里,等待审判的,是他自己。 他该阻止的。 他该走下去,将那份协议撕得粉碎,告诉所有人,这里是他的地盘,容不得任何人撒野。 可他只是更用力地抓住了冰冷的金属栏杆,骨节凸起,手背青筋暴起。 他想看。 他想看那个男人,最终的选择。 他想知道,当一个男人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被踩在脚下时,是会选择玉石俱焚,还是……卑微臣服。 楼下。 赵星辉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塌。 他看着那份协议,又抬头看着姜芊芊那张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脸。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是地狱的倒计时。 “我……我签……” 他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他拿起了笔。 那支笔,重若千钧。 签下,他一手创立的星辉科技,将拱手让人。 不签,他将失去一切,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在他的笔尖,即将触碰到纸面的那一刻—— “赵星辉!” 一个女人的怒吼,尖利地划破了宴会厅的背景音乐。 大门处,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带着两名神情冷峻的黑衣律师,正穿过人群,快步走来。 是赵太太。 她真的来了。 时间,不多不少,正好十分钟。 全场的目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 赵星辉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笔,“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完了。 姜芊芊却连头都没回。 她只是弯下腰,捡起那支笔,用丝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重新放回赵星辉抖如筛糠的手中。 她的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 “别怕。” “签了它。” “我说了,我会帮你摆平一切。” “朕,从不食言。” 第93章 朕的臣子,你也配动 赵太太的出现,像一滴滚油溅入冰水,瞬间炸开了宴会厅的平静。 所有人的视线汇聚过来,带着看好戏的兴奋。 原配抓奸,年度大戏。 赵星辉身体僵硬如石,手里的笔重逾千斤。 他能感觉到身后妻子那怨毒的、足以将他千刀万剐的目光。 完了。 这个念头,像黑洞吞噬了他最后一点理智。 姜芊芊对他脸上的绝望视而不见。 她用一种近乎催眠的语调,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赵星辉和身后赵太太的耳中。 “签了它。” “朕,从不食言。” 这声“朕”,不是错觉,不是幻听。 是宣告,是君临! “赵太太,别来无恙。” 天擎集团战略总监林海涛,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恰到好处地挡在姜芊芊和怒气冲冲的赵太太之间。 “您一定是收到了什么人的恶意挑拨,想必是有人见不得赵总和天擎集团的深度合作。” “深度合作?”赵太太冷笑,目光越过林海涛,死死锁定在丈夫惨白的脸上,“我看是深度交流吧!” “赵太太误会了。” 财务总监王莉款步走来,手里端着两杯香槟,自然地递了一杯给赵太太。 “我们姜经理,正在代表天擎集团,与赵总洽谈一项关于星辉科技的全资收购案。” “这是我们陆董亲自拍板的重大决策,容不得半点闪失。” 王莉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引爆。 收购? 天擎要全资收购星辉?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惊天消息! 赵太太也愣住了。 她看看王莉,又看看林海涛,这两个天擎的高管,竟都站在这个年轻女人的一边,为她背书。 “赵总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决定将个人持有的全部股份,先行转让给天擎集团,以促成这次双赢的合作。” 技术总监张伟也出现,他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谨。 “至于您收到的那封邮件,我们技术部门已经追踪到IP,是星辉科技的竞争对手所为。这是非常卑劣的商业诽谤,目的就是为了破坏这次收购。” 林海涛、王莉、张伟…… 天擎集团的核心高管,一个接一个地站了出来。 他们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将姜芊芊护在中心。 他们用最专业、最无可辩驳的商业术语,将一场肮脏的桃色丑闻,迅速包装成了一场正当的商业并购。 那封邮件,从婚外情的铁证,变成了商业对手的卑劣诽谤。 赵星辉和秘书的关系,也从偷情,变成了被陷害的无辜受害者。 赵太太被这阵仗彻底搞蒙了。 她带来的律师在她耳边低语,分析着得罪天擎集团的利害。 她的脸色变了又变。 闹下去,得罪的是天擎,毁掉的是丈夫的名誉,蒸发的是自己手中股票的价值。 赵星辉看着眼前魔幻的一幕,大脑已经停止运转。 他看向姜芊芊。 她依旧平静,仿佛眼前这场由她一手导演的大戏,与她毫无关系。 他终于明白。 她不仅能把他推入地狱。 她,也能把他从地狱里,捞出来。 他不再犹豫,颤抖的手握紧了笔,在协议的末尾,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赵星辉”三个字,歪歪扭扭。 是他半生心血的墓志铭,也是他此刻唯一的救赎。 签完字,姜芊芊收起协议,看都未看一眼。 她走到惊魂未定的赵太太面前。 “赵太太,作为此次收购案的补偿,以及对您名誉损失的歉意。” 她从手包里,拿出第二样东西。 一张支票。 “这是天擎集团旗下的一家私人理财基金,未来三年,保证您每年百分之十五的收益。算是天擎,交个朋友。” 她将支票,轻轻放在了赵太太的手中。 赵太太看着手中的支票,再看看丈夫,最后看向眼前这个年轻得可怕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身带着律师,快步离去。 一场风暴,就此消弭于无形。 姜芊芊转身,准备离开。 她的高管们,自动为她分开一条通路。 “站住。” 陆锋的声音, 压抑,沙哑,像困兽的低吼。 姜芊芊停步,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一个是凯旋的君王。 一个是失控的帝主。 “我的办公室,现在。” 陆锋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姜芊芊唇角微勾。 她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电梯。 那背影,写满了“朕,准了”的傲慢。 陆锋看着她消失在电梯门后,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声,惊得周围宾客一阵骚动。 可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快步走向自己的专属电梯,胸膛剧烈起伏,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 愤怒,屈辱,还有那股被支配的、让他几欲疯狂的战栗。 他知道,今晚,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要夺回主导权。 他要让她知道,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宰! ----------------- 顶层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滨江市璀璨的夜景,宛如匍匐在脚下的星河。 办公室里,却死寂得可怕。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姜芊芊走了出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陆锋的神经上。 陆锋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背对着她,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他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冰。 “谁给你的胆子?” “在我的人面前,用我的名义,演一出逼宫大戏?” “姜芊芊,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敢动你?”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姜芊芊走到他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办公桌前,停下脚步。 她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冰冷的桌面。 “陆董。” 她终于开口,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纠正你一点。” “他们,不是你的‘人’。” “他们,是朕的臣子。” “至于你……” 她绕过办公桌,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那双平静的眼眸里,倒映出他压抑着怒火的脸。 “你,也是。” 轰——! 陆锋猛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带着骇人的压迫感,椅子被他带得向后滑出,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你找死!” 他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他将她狠狠地掼在冰冷的落地窗上! 玻璃窗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窗外,是百米高空。 只要他再用一点力,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就会连同这扇窗户一起,坠入深渊,粉身碎骨! 他的双眼赤红,喘着粗气,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收回你刚才的话。” “告诉我,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姜芊芊被他抵在窗上,脸色因为压迫而微微泛白。 可她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她甚至笑了。 那笑容,轻蔑,戏谑,又带着一丝悲悯。 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朕,说过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陆锋最脆弱的防线。 “这里,我说了算。” 她抬起另一只没被钳制的手,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 而是用指尖,轻轻地、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点在了他因为暴怒而剧烈跳动的太阳穴上。 “萧绝。” 她吐出两个字。 那两个字,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魔咒。 陆锋的身体,猛地一僵。 赤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与迷茫。 “跪下。” 第94章 你的王座,朕坐着很舒服 “跪下。”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却像一道无形的敕令,贯穿了陆锋所有的感官。 他高大的身躯僵住了。 那只扼住姜芊芊手腕的大手,力量在不自觉地流失。 赤红的瞳孔中,怒火与暴虐正在退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迷惘与挣扎。 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是那个清冷的、君临天下的女帝。 是那个卑微地跪伏在她脚下,名为“萧绝”的影子。 屈辱。 臣服。 痛苦。 还有……被支配的、隐秘的快感。 这些感觉,本该是属于另一个时空,另一个灵魂的烙印,此刻却真实地灼烧着他陆锋的神经。 “你……”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你到底……是谁?” 姜芊芊没有回答。 她只是用那只没有被钳制的手,指尖从他的太阳穴,缓缓滑下,沿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最终,落在了他的喉结上。 她的触摸,冰凉,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像毒蛇的信子,探寻着猎物最脆弱的要害。 “萧绝。” 她又一次,轻声唤出了那个名字。 每一次呼唤,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陆锋精神世界的枷锁上。 那道将他与“萧绝”分割开来的屏障,正在出现裂痕。 “不……”陆锋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试图抗拒,试图将脑中那个荒诞的、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驱逐出去。 “我不是他!”他低吼着,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他想再次用力,想将眼前这个玩弄他心智的女人捏碎,以证明自己的主宰地位。 可他的身体,却背叛了他的意志。 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那份刻在骨子里的臣服,让他全身的肌肉都变得僵硬、不听使唤。 姜芊芊看穿了他的挣扎。 她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悲悯,和洞悉一切的了然。 “是吗?” 她的指尖,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地,画了一个圈。 缓缓滑到锁骨处..... 动作轻柔,却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 “那为何,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要诚实得多?” 轰! 陆锋的大脑,彻底被这句话击溃。 他感觉到双腿一软,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指令,已经压倒了他身为陆锋的全部尊严和意志。 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 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在陆锋自己惊骇欲绝的注视下,他的身体,违背了他所有的骄傲,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向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跪去。 扑通。 一声沉闷的声响,回荡在死寂的办公室里。 天擎集团的帝王。 滨江市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 陆锋。 跪下了。 他就跪在她的面前,双膝着地,高大的身躯因为屈辱和内心的剧烈冲突而微微颤抖。 他抬起头,那张英俊的面容上,是崩溃,是迷茫,是难以置信。 他看着她。 看着这个让他跪下的女人。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窗外的璀璨星河,沦为了背景。 办公室里奢华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一个主宰,一个臣奴。 姜芊芊终于松开了被他钳制的手腕,那上面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 她没有去看那伤痕,只是缓缓地,抬起了那只穿着烈焰红高跟鞋的脚。 红得刺目的鞋尖,轻轻地,落在了陆锋的肩膀上。 那是一个极具象征意义的动作。 是征服的宣告。 是权力的烙印。 “现在。” 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清冷平稳的语调,如同君王在对她的俘虏下达最终的判决。 “告诉我。” “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陆锋的身体剧烈地一震。 这个问题,就在几分钟前,他还用暴怒和威胁,质问过她。 而现在,角色对调。 他成了被审判的那一个。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出那个代表着他一切尊严的名字。 “我……” 可那个字,就像被卡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灵魂深处,另一个声音,一个属于“萧绝”的声音,在疯狂地咆哮,在嘶吼,在告诉他唯一的答案。 是她。 是眼前这个女人。 是他的女皇。 巨大的屈辱感,像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陆锋,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是人上之人,何曾受过如此的羞辱! 他死死咬着牙,牙关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嘴唇被咬破,一丝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看来。” 姜芊芊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悦。 她踩在他肩膀上的脚,微微加重了力道。 那股力量,并不足以让他受伤,却带着一种碾碎他尊严的威压。 “我的臣子,还不够懂事。” 她收回了脚,转身,走向那张巨大的办公桌。 陆锋跪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感觉那股压在身上的力量消失了,心中却空落落的,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和恐慌。 他怕她就这样离开。 这种恐惧,甚至超过了刚才的屈辱。 姜芊芊走到了办公桌后,在那张象征着天擎集团最高权力的真皮座椅上,缓缓坐下。 她坐得很随意,微微后仰,双腿交叠。 那姿态,仿佛她天生就该坐在这里。 她没有再看陆锋,而是打开了桌上的电脑,像是在处理自己的公务。 她把他,一个跪在她脚下的男人,彻底无视了。 这种无视,比任何的言语羞辱,都更让陆锋感到煎熬。 他依旧跪在那里,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 陆锋的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应该站起来,应该冲过去,将这个女人从他的王座上揪下来,然后让她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可情感,或者说,那个属于“萧绝”的灵魂烙印,却让他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念头。 他甚至,渴望着她的注视,渴望着她的命令。 哪怕那命令,是让他去死。 终于。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无视的煎熬。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坐在王座上的身影,用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嘶哑而颤抖的声音,吐出了两个字。 “是……你。” 那两个字,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也彻底击碎了他身为陆锋的,最后的骄傲。 键盘声,停了。 姜芊芊抬起头,目光越过电脑屏幕,落在了他的脸上。 她的神情依旧平静,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意外。 仿佛这个结果,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很好。” 她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满意的慵懒。 “看来,朕的臣子,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她站起身,绕过办公桌,重新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记住你现在的样子。” “陆锋,是你。” “萧绝,也是你。” “你的野心,你的欲望,你的帝国,都将为朕所用。” “而你……” 她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将得到你连做梦,都不敢奢求的……荣耀。” 第95章 继续,不要停 夜,深不见底。 巨大的落地窗,将滨江的璀璨夜景,化作一幅无声的、流淌着欲望的画卷。 办公室里只余一盏壁灯在角落幽幽亮着,昏黄的光晕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在冰冷的现代线条间投下暧昧的阴影,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而滚烫。 死寂,是这里唯一的基调。 陆锋单膝跪地,身体微微前倾,头颅埋在姜芊芊的膝间。她双腿交叠,昂贵的丝袜包裹着的大腿,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支撑点。 他不是臣服于无力,而是臣服于此刻绝对的掌控。他曾是天擎的帝王,此刻却匍匐在新的君主脚下,脸颊能感受到她大腿肌肤透过薄薄丝袜传来的、微凉的弹性和体温。 姜芊芊斜倚在真皮座椅里,宽大的座椅几乎将她的身形完全吞没,却更显得她慵懒而强势。 她没有看跪着的男人,只是漫不经心地用指尖缠绕着一缕垂落的长发,眼神落在窗外迷离的灯火中,仿佛在欣赏一件私有珍藏。偶尔,她的手指会无意识地滑落,轻柔地拂过他紧绷的后颈,那若有若无的触感,比任何鞭挞都更能点燃他深埋的火焰。 这种无声的、居高临下的欣赏,混合着她指尖带来的战栗,让一种深入骨髓的战栗贯穿他的脊背,一种混合着屈辱、渴望与臣服的诡异平静在蔓延。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突兀地划破了办公室里粘稠的寂静。 是陆锋的私人手机,屏幕的光亮在昏暗中如同鬼魅,刺眼地跳跃着。 来电显示:周扬。 他的特助,没有天大的事,绝不会在这个时间用这个号码联系他。 陆锋的身体瞬间绷紧,属于商界帝王的警惕本能尖锐地刺入脑海。他下意识地想直起身子。 然而,膝盖刚有起身的意图,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被无形丝线牵引的剧痛便轰然炸开,让他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他无法违抗,更无法挣脱。 “不准动。” 姜芊芊的声音终于响起,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如同冰冷的羽毛拂过他的耳廓。 王座上的姜芊芊,终于有了动作。她放下缠绕头发的手,微微抬起下颌,朝着那刺眼的光源方向,慵懒地扬了扬下巴。 那是一个命令。 一个不容置喙的、带着掌控一切的命令。 【接。】 一个字,简洁如冰。 陆锋的呼吸一滞,血丝在黑暗中疯狂地爬上眼球。屈辱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被欲望和服从彻底浸透的、诡异而灼热的平静。 他死死咬着牙关,用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极度屈辱却又混杂着隐秘兴奋的姿态,单膝跪地,艰难地、一寸一寸地,挪向那部仍在疯狂震动的手机。 每一寸的移动,都是对他过往所有骄傲的凌迟,也是通往此刻禁忌深渊的朝圣。 他终于拿到了手机,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发白。屏幕的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 “说。” 电话那头传来周扬急切的声音:“京城魏家的人到了滨江,点名要见您。” “带队的是魏九,说是为了城东那块地,还有……我们正在收购的星辉科技。” 陆锋的眉头紧锁,正要开口询问细节,腰间却猛地一紧! 一只冰冷滑腻的手,不知何时已蛇一般探入他敞开的衬衫下摆,沿着他紧实的腹肌线条,不紧不慢地、带着某种残忍的玩味向上游走。那指尖所过之处,激起一片战栗,肌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疙瘩,混合着冷与热。 “嗯?”电话那头的周扬察觉到异样。 姜芊芊的声音贴着陆锋的耳廓响起,温热的气息带着危险的诱惑,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听筒,也传入陆锋的骨髓:“专心点,我的王。” 她的手停在他心口,五指微微收紧,感受着他骤然加速的心跳,指尖能清晰地触碰到他胸腔的震动。 “回绝。”她的声音甜腻中透着绝对的掌控 她的话语在命令,她的手指却在撩拨。在他绷紧的身体上,轻柔地画着圈,时而用力掐按一下敏感的肌肤,时而像羽毛般掠过。她甚至微微侧过头,红唇擦过他的耳垂,留下一个若有若无的吻痕,温热的吐息直接喷洒在他的耳蜗里,让他浑身一颤。 陆锋的身体在命令和挑逗的双重夹击下几近崩溃。他咬紧牙关,对着电话,声音因极力克制而显得低沉沙哑:“回绝,照做。立刻。” “是,陆总!”周扬应声挂断。 电话挂断的忙音还在耳边回响。 姜芊芊却仿佛无事发生。她收回手,慵懒地靠回椅背,指尖重新把玩起他的领带,目光终于落在他汗湿的侧脸上,带着猫戏老鼠般的玩味笑意。 “真乖。”她轻声说,声音里满是胜利者的餍足。 她的手,再次滑落,这次是沿着他的脊背,带着惩罚意味的力道缓缓下行,最终停留在腰际下方,在危险的部位,指尖轻轻敲击着,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属于她的乐器。 “继续。”她命令道,下巴朝他示意,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玩弄,“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感觉?”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无声地流淌着欲望。而在这片寂静的办公室里,只有男人压抑的喘息和女人慵懒的、带着掌控一切的笑声在交织回响。 她的手指,又开始在他腰间的敏感地带若有似无地打着圈,每一次触碰,都像电流一样击中他的神经末梢。 ...................... “嗯……”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满足的喟叹。 她用指腹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的嘲弄,“这才像我的王。” “继续....... 良久........ “记住了。” 她的指尖,轻轻抚上他胸口上的红痕。 “没有朕的允许。” “任何人,都没资格见你。” “你的时间,你的身体,你的一切……” 她微微倾身,唇瓣贴上他的耳垂,然后含住。 声音低沉如恶魔的私语,带着致命的蛊惑。 “都是朕的。” 第96章 过江龙,见血才尽兴 次日,清晨。 星辉科技顶层,江景一览无余。 晨曦碎金般洒在江面,却暖不透会客室里凝固如冰的空气。 姜芊芊背对落地窗,身形被晨光勾勒成一道冷硬的剪影。 她没看桌前那个男人。 星辉创始人,李卫国,一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男人,此刻脸色灰败如死。 他颤抖的手,终于在最后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上,落下了名字。 那一笔,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姜董……” 李卫国的嗓音干涩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天擎的价,公道。”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中带着最后一丝哀求。 “我只有一个请求。” 姜芊芊终于有了动作。 她端起桌上的清茶,并未饮下,只是看着茶叶在滚水中翻腾,沉浮。 “说。” 一个字,没有温度。 “公司的这些老员工,都是跟我拼了半辈子的兄弟。” “求姜董,给他们一条生路。” 姜芊芊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清脆,却如重锤敲在李卫国心上。 “天擎,不养闲人。” 她的声音平铺直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同样,不亏待能人。” 她拿起那份决定了一个企业生死的协议,指尖在“姜芊芊”三个字的签名上轻轻拂过。 “你的请求,我准了。” “但记住,从今天起,星辉科技的历史……” 她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了李卫国的脸上,冷得像刀。 “翻篇了。” 李卫国身形剧烈一晃,像是被这句话彻底击垮,颓然瘫倒在座椅上。 姜芊芊看都未再看他一眼,转身,踩着高跟鞋,走向电梯。 “嗒、嗒、嗒。” 每一步,都像踩在李卫国溃败的尊严上。 助理早已在电梯口等候,恭敬地为她按下按钮。 “姜董,京城魏家的人,五分钟前抵达星辉大厦。” 助理压低声音,语气凝重。 “他们直接去了顶楼的另一间贵宾室,指名要见李卫国。” 姜芊芊脚步不停。 “知道了。” 电梯门应声打开,她迈步而入。 就在电梯门即将合拢的瞬间,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另一部刚刚开启的电梯方向,懒洋洋地飘了过来。 那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散漫。 却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入姜芊芊的耳膜。 “小五,跟条死鱼谈生意,有什么意思?” “告诉李总,咱们京城人做事,喜欢热闹。” “强扭的瓜,是不甜。” “但……解渴就行。” “咱们今天,就是来解渴的。” 轰! 电梯门,彻底合拢。 光线被隔绝。 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姜芊芊的呼吸,有了一刹那的停滞。 这个声音! 陌生,却又熟悉到让她灵魂深处泛起一阵战栗的厌恶。 不是记忆被唤醒。 而是一种本能的警惕,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对同类天敌的排斥感! 像是在她的王座之下,嗅到了另一头猛兽觊觎的吐息。 她微微蹙眉,那丝转瞬即逝的异样很快被绝对的冰冷覆盖。 京城,魏家。 昨晚陆锋手机里的汇报,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看来,这条过江龙,比想象中更不守规矩。 姜芊芊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可惜。 规矩,现在由她来定。 …… 另一边。 星辉大厦,顶层贵宾室。 魏九长腿交叠,斜倚在沙发里,手里悠闲地转着一串油黑发亮的凤眼菩提。 他面前,李卫国刚刚从隔壁那间地狱归来,此刻正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魏九少,您……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魏九抬起眼,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笑意慵懒,却不达眼底。 “李总,刚签完卖身契,辛苦了。” 他一开口,就撕破了所有虚伪的客套。 李卫国的心,猛地一沉,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魏九少说笑了……是,是的,公司的全部股权,刚刚……已经转让给了天擎集团。” “天擎?” 魏九重复着这个名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 “陆锋那家伙?也配跟我抢食?” 他旁边的奶奶灰青年“小五”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九哥,资料显示,这次收购的主导人,不是陆锋。” 魏九的动作一顿,终于来了点兴趣。 “哦?” 李卫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开口:“是……是天擎新上任的一位执行董事,姜董,姜芊芊。” “姜芊芊?”魏九咀嚼着这个名字,指尖在菩提子上轻轻敲击,发出“哒、哒”的轻响。 “一个女人?” 提到姜芊芊,李卫国的表情变得极度复杂,甚至带上了一丝恐惧。 他斟酌了半天,最终只吐出一句话。 “魏九少,跟她谈判……”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颤。 “……你会感觉,自己不是在跟人说话。” “她看着你的时候,你就像站在断头台上,而她,就是那个决定铡刀何时落下的……君王。” “整个星辉,几十个老江湖,在她面前,三天,仅仅三天,就全线崩溃。” “君王?” 魏九的唇边,终于逸出一声极轻的、饶有兴味的笑。 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有意思。” “滨江这小池塘里,竟然养出了一条真龙。” 他转过身,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猎手发现猎物的光芒。 “李总,生意黄了,别影响心情。” 他拍了拍李卫国的肩膀,笑容里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我做东,请李总去江月楼吃顿便饭。” “顺便,跟我好好聊聊,这位‘君王’的故事。” “我这个人,就喜欢听屠龙的故事。” …… 午后,江月楼。 滨江最顶级的私人菜馆,不对外营业。 李卫国坐立难安,而魏九却像是回到了自家后花园。 他甚至没点菜,只让人上了一壶最好的“碧螺春”,和一个青铜爵。 他把玩着那只古朴的酒器,听着李卫国断断续续、颠三倒四地讲述着姜芊芊如何雷厉风行地拿下星辉。 “……她的气场,太强了,强到你连呼吸都觉得是错的。”李卫国最后用这句话总结。 魏九的唇边,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 小五推门而入,神色古怪。 “九哥,刚得到消息。” “天擎集团的姜芊芊,也在这里。” “就在我们对面的‘明月’厅,宴请星辉科技的核心技术团队。” 魏九握着青铜爵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哦?” 他站起身,那股慵懒的气质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猛兽出笼前的极致压迫感。 “走。” “去见见这位滨江的君王。” 他迈步走出包厢,李卫国和小五连忙跟上。 江月楼的庭院,曲径通幽,古色古香。 魏九刚绕过一道回廊。 迎面,另一道身影,也恰好从对面的“明月”厅里走出。 那是一个女人。 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职业套装,包裹着玲珑有致却又充满力量感的身段。 她身姿挺拔如松,正侧头对身边的助理低声吩咐着什么。 明明只是一个侧影,一个轮廓。 却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睥睨众生的疏离与威严。 仿佛她脚下踩着的不是青石板路,而是万里江山。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魏九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的呼吸,也随之停滞。 不是熟悉感。 而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碰撞! 是两柄出鞘的绝世神兵,在空气中交锋时发出的无声嘶鸣! 是两头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野兽,在各自的领地边界,终于嗅到了对方的气息! 几乎是同时,那个女人也察觉到了什么。 姜芊芊缓缓转过头。 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寒冰利剑,跨越十数米的距离,精准地落在了魏九的脸上。 四目相对。 没有惊讶,没有错愕。 只有死寂。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危险。 魏九看着她,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却深邃如渊。 他笑了。 笑意张扬,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与占有欲。 他终于明白,自己来滨江,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星辉科技。 他是为了她而来。 为了眼前这个,与他同类的……怪物。 姜芊芊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那冰山般的眸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只有她自己能懂的杀意。 她收回目光,仿佛只是看了一眼路边的石头,转身,带着助理,走向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 没有半句言语。 却是一场最彻底的,无声的宣战。 轿车,缓缓驶离。 魏九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直到那黑色的车尾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九哥?”小五在一旁,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快停了。 刚才那两个人对视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两座大山夹在中间,快要窒息。 魏九收回目光,舌尖轻轻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什么。 那双桃花眼里,燃起了从未有过的、名为“兴奋”的火焰。 他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是我。” 他的声音,褪去了所有伪装,只剩下冰冷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要天擎集团,姜芊芊的所有资料。” “从她出生到现在,在哪家医院打过针,在哪所学校逃过课,初吻给了谁。” “事无巨细,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她的全部过去。” 挂断电话,他抬头看了看天。 “小五。” “嗯?” 魏九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愉悦。 “今晚的月亮,一定很圆。” “因为……我闻到了血的味道。” 第97章 忠诚的恶犬和过去的猎手 天光乍破。 陆锋站了起来。 跪了一夜的膝盖骨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般的声响,但他面无表情,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体。 他走向储物柜,取出一块全新的雪白抹布,一桶清水。 没有丝毫犹豫,他再次跪下。 这一次,是跪在那块曾被女王的高跟鞋踩过的大理石地砖前。 那不是一个鞋印。 那是圣迹。 是烙印在他灵魂深处,滚烫的刑章。 他俯下身,神情是信徒凝望神迹般的虔诚,动作是外科医生解剖般的精准。 湿润的抹布,从鞋印的轮廓外围开始,一毫米、一毫米地向内收拢。 他不敢轻易触碰那片中心的虚空。 仿佛那里,是神祇的居所,任何凡人的触碰都是一种亵渎。 他擦了很久,很久。 直到汗水从他额角滑落,砸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水渍。 他又立刻、惊惶地用干布将那点属于自己的痕迹抹去。 这里,不允许有除了她之外的任何痕迹。 最终,那块地砖光洁如镜,清晰地反射出他布满血丝、却又无比平静的双眼。 做完这一切,他又换了干布,将办公室九十六平米的地面,一寸、一寸,全部擦拭干净。 办公室的门,就在这时被推开。 周扬拿着平板电脑,步履匆匆地走进来。 “陆董,九点的会议……” 他的声音,在看清室内画面的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了那个曾经执掌天擎、叱咤风云、让整个滨江商界为之侧目的男人。 正跪在地上。 手里,拿着一块抹布。 身上那件价值六位数的顶级手工衬衫,被汗水溻得紧贴在背上,勾勒出紧绷到骇人的肌肉线条。 周扬的大脑。 一片空白。 “哐当——” 价值不菲的平板电脑,从他僵硬的手中滑落,砸在光洁的地面上,屏幕瞬间碎裂成一张蛛网。 陆锋没有回头。 他擦完最后一块地板,缓缓站起身,将抹布和水桶归位。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机械般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今日所有行程,取消。”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 “陆董……您……” 周扬的声音在剧烈地颤抖,他想上前,却发现双腿像灌满了铅,沉重得无法移动分毫。 陆锋走到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目光垂落,看着那张空无一人的王座,眼神里是无法形容的狂热与敬畏。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只是在陈述一个不可违逆的铁律。 “任何人,不准踏进这间办公室半步。” 他顿了顿,侧过脸,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第一次看向了周扬。 “包括你。” 最后三个字,像三根淬了冰的钢针,狠狠钉入周扬的心脏。 “是。” 周扬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 他弯腰,捡起地上破碎的平板,几乎是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门,轻轻合上。 周扬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脏狂跳得像是要炸裂。 他不知道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 但他知道。 天擎的王,已经换了。 而旧日的王,正心甘情愿地,成为新王座下……最卑微的囚徒。 ------------------ 京城,魏家私宅。 一座藏在钢铁森林深处的古老四合院。 魏九坐在石榴树下,指尖捻着一份刚从滨江传来的绝密传真。 纸上只有三个字:姜芊芊。 小五站在他身后,连呼吸都刻意放到了最轻。 那份资料,完美得令人发指。 从一个普通的实习生空降天擎,两年内将濒临破产的北美分公司做成集团最大的现金牛,履历光彩夺目得像神话。 “九哥,这个姜芊芊,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能力顶尖得像个怪物,是个硬茬。” 小五试图分析。 魏九没说话。 他只是把那几页纸,翻来覆去地看。 忽然,他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让整个院子里的空气都瞬间冷了三分。 “太干净了。”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姜芊芊”那三个字上,像是在点着一块冰冷的墓碑。 “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一张被人用最精湛的画技画好、再用漂白水反复洗过一百遍的白纸。” 小五的瞳孔,骤然一缩。 “九哥,您的意思是……这份资料是假的?” “不。” 魏九随手将文件丢在石桌上,那轻飘飘的几页纸,仿佛有千斤重。 “资料全是真的。” 他缓缓吐出下半句。 “是这个人,是假的。” 他站起身,走到树下,摘下一片青涩的叶子,在指尖缓缓碾碎。 辛辣的绿色汁液,染上他的指腹,像某种毒。 “一个人的过去,不可能没有污点。” “她的社交圈,她的好恶,她痛哭流涕的夜晚,她歇斯底里的疯狂……这些肮脏的、丑陋的、却无比真实的东西,才能拼凑出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份资料里,什么都没有。” 他转过身,那双桃花眼里的慵懒尽数褪去,只剩下鹰隼捕食前的锐利。 “只有一个冰冷的、完美的、没有体温的商业机器。” “这不是我要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属于上位者的命令。 “我要知道,她清晨喝的第一杯咖啡,是加奶还是加糖。” “我要知道,她用什么牌子的香水,是喷在耳后,还是手腕内侧。” “我要知道,她童年时养死的第一条金鱼,被偷偷埋在哪棵该死的树下。” 他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一丝残忍的兴奋! “我更要知道!” “她踏上王座的每一步,脚下踩碎的,究竟是谁的头骨!” “她每一次微笑的面具之下,藏着的,又是怎样一座鲜血淋漓的地狱!” 小五的后背,瞬间被冷汗彻底浸透。 这不是商业调查。 这是要……挖出一个人的灵魂,放在阳光下,一寸寸地解剖! “九哥……这……这比登天还难。” “难?” 魏九轻笑一声,那笑意里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愉悦和疯狂。 “那就把魏家养在阴影里的那群猎犬,全都放出去。” 他声音一沉,字字如刀。 “告诉他们,就算是把滨江的地给我一寸寸翻过来,就算是把她的祖坟刨开!” “也要把那个真正的‘姜芊芊’,给我从地底下挖出来!” 他重新坐下,端起石桌上的茶杯,轻轻吹开水面的茶叶。 “我倒要看看。” 他凝视着杯中沉浮的茶叶,仿佛在凝视着猎物的命运。 “这座冰山下面,到底藏着一座什么样的火山。” 第98章 宿命的脚步声 午后,滨江市美术馆。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被切割成无数安静的光斑,投射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空气里弥漫着恒温系统送出的、带着一丝干燥气息的冷气。 姜芊芊刚送走那位热爱收藏东方艺术的瑞典芯片大亨,那份价值三十亿的专利合作意向书,被助理小心翼翼地收进了公文包。 她并未立刻离开。 她站在一幅名为《深海》的巨幅油画前。 画面上是无尽的、压抑的幽蓝,粘稠得仿佛要溢出画框。 而在那片令人窒息的蓝色中心,是一抹濒死的、破碎的、仿佛随时会彻底消散的白。 她对艺术一向无感。 但此刻,她需要这片刻的,与画中相同的,绝对的死寂。 助理在她身后两米处,用气音汇报着行程。 “姜董,半小时后,城建署的饭局……” “推了。” 姜芊芊吐出两个字,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冷得像画中那抹白色。 她今天,不想再看见任何一个需要戴着面具去应酬的活物。 就在这时。 一个男人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隔壁展厅,懒洋洋地飘了过来。 那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刻在骨子里的傲慢与散漫。 “用色太大胆,野心外露,反而落了下乘。” “想表达的东西太多,最终就只剩下了噪音。” “像个上蹿下跳的小丑,聒噪。” 声音不大。 可那语调,那腔调,那每一个字里透出的玩世不恭,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猛地刺入了姜芊芊的神经中枢! 又是这个声音! 昨天在星辉大厦,就是这个声音! 一股毫无缘由的,极致暴戾的厌恶,像火山一样从她心底最深处轰然炸开! 不是商业上的敌意,更不是理智的判断。 而是一种纯粹的、生理性的排斥! 仿佛她的领地,闯入了一头让她从骨子里就感到恶心的天敌。 姜芊芊完美的表情管理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精致的眉心,控制不住地微微蹙起。 她拒绝和这个声音的主人,待在同一个空间,哪怕是相邻的。 她转身,迈步。 “哒。” “哒。” “哒。” 价值六位数的手工定制高跟鞋,鞋跟坚硬如凶器,一下、一下,敲击着光洁到冷漠的大理石地面。 清脆。 冷冽。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她自己的节奏。 这声音在空旷的展厅里,形成了清晰的回响,像是在宣告主权,又像是在驱逐某种看不见的污秽。 …… 隔壁展厅。 魏九正单手插兜,对着一幅色彩斑斓的画指点江山,脸上是惯有的、仿佛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散漫。 “这种东西也配挂在这里?小五,回头跟馆长说……”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当那阵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的脚步声,传入他耳中的瞬间。 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 那声音…… 不,那不是脚步声。 那是一种节拍。 一种刻在他灵魂诞生之初,就与他心跳完全重合的节拍! 它没有踩在冰冷的大理石上。 是每一下,都精准地、狠狠地,踏碎了他伪装多年的从容! 踏在了他灵魂最深处那根,因为等待了太久而早已绷断的弦上! 轰——! 某种被他遗忘、被他用血和火强行禁锢了太久的东西,在他脑海最深处,轰然爆炸! 他猛地转身! 那双慵懒的桃花眼,瞳孔在刹那间剧烈收缩成一个危险至极的针尖! 他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背影。 利落,挺拔,像一柄出鞘即见血的绝世凶器。 那个背影,正消失在展厅出口的光晕里,没有丝毫留恋。 仅仅一个背影。 魏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从胸腔里活生生掏出,然后狠狠攥爆! 骤然停跳! 周围的空气瞬间被抽空,他的肺部传来灼烧般的剧痛,让他不受控制地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九哥?” 小五看着他瞬间惨白如纸、布满冷汗的脸色,被他这副仿佛见了鬼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惊呼出声。 魏九没有回应。 他听不见。 他像一头被猎枪击中要害、濒死挣扎的野兽,用尽全身的力气,疯了一样冲出展厅! 他撞到了人,却毫无知觉。 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褪色。 美术馆外,午后的阳光刺眼得像一片火海。 一辆黑色的宾利,正无声地滑入车流,像一滴墨,汇入江河,即将消失在街角。 他只来得及瞥见车牌的后三位——888。 魏九僵在台阶上,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闪电劈中、瞬间风化的石像。 “去查。” 许久,他的声音才从喉咙里挤出来,干涩、嘶哑,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锈迹和血腥味。 “立刻!马上!用尽魏家一切办法!去查那辆宾利!” 他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胸骨里迸出来的。 “车主!” “是——谁!” 小五从未见过这样的魏九。 那是一种彻底失控的、混合着狂喜与绝望的疯狂! 他连滚带爬地掏出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按不住屏幕,声音都在发颤:“是,九哥!我马上!” 魏九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辆车消失的方向,眼底是滔天的血色。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颤抖地按住自己的胸口。 那里,正不受控制地,擂鼓般地狂跳着,每一次撞击都让他感到锥心刺骨的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完整。 不是棋逢对手的兴奋。 那是一种比兴奋更古老,比欲望更原始的本能。 是游荡了半生的失魂者,终于听到了魂魄归位的钟声! 是……一旦再次失去,便会坠入万丈深渊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不知道这该死的情绪从何而来。 他只知道。 他必须找到她。 不惜一切代价。 抓住她。 把她……永远地锁在自己身边。 第99章 替代品 魏家的能量,在滨江这座城市,是一张看不见的、覆盖一切的蛛网。 从魏九下达命令,到那辆宾利888的所有信息被摆在他面前,用时不到十分钟。 效率高到让小五怀疑自家是不是直接黑了交管局的服务器。 传真机吐出最后一张纸,带着油墨的热度。 车主:姜芊芊。 天擎集团,执行董事。 “搞定。”小五长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刚打完一场高端局,手心全是汗。“九哥,信息确认,就是咱们在美术馆碰见那位……呃,背影杀手。” 魏九没接话。他站在四合院的石榴树下,指尖无意识地碾着一片新叶,绿色的汁液染上指腹。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极度危险的平静,像是风暴来临前,海面最后的平滑。 那阵脚步声,那该死的、和他心跳完全同步的节拍,还在他耳膜里回响,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将他的骨头都敲碎,再重新拼凑。 “安排一下。”他终于开口,嗓子干得像是被砂砾磨过。“今晚,江月楼,明月厅。” “约……约她?”小五有点懵,“用什么理由?总不能说‘嘿,美女,你走路的声音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出来唠唠?’,这不得被当成神经病直接报警处理?” 魏九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带着几分病态的玩味。 他转身走进书房,从一个上锁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由紫檀木制成的盒子。盒子表面雕刻着繁复的、不知名的花纹,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古朴。 他将盒子递给小五。 “礼物。”他淡淡道,“让她亲手打开。” “就今晚。”他补充道,语气里是命令,而非商量。“她会来的。” 小五捧着那个小小的木盒,却感觉自己捧着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了。 这是一种私人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叩门。 是来自一头猛兽,对另一头猛兽,最赤裸、最原始的领地入侵宣言。 …… 天擎集团,顶层办公室。 那个紫檀木盒,正静静地躺在姜芊芊的办公桌上。没有信封,没有署名,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像一个来自深渊的玩笑。 助理站在一旁,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这东西出现的太过诡异,绕过了楼下所有的安保和前台,直接被放在了这里。这本身就是一种示威。 姜芊芊垂眸看着那个木盒。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办公室里的气压却在持续走低。那是一种无声的、冰冷的愤怒。 是有人在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窥探她、试探她。 她伸出手,指尖在盒盖上停留了数秒,最终还是将其打开。 盒子里面,没有炸弹,没有威胁信。 只有一朵被精心制成标本的、雪白的高山雪绒花,静静地躺在黑色的天鹅绒上。花瓣的绒毛依旧清晰可见,仿佛刚从万年不化的雪山之巅摘下。 而在雪绒花旁边,放着一张极小的卡片,上面是用钢笔手写的、笔锋锐利的一行字: “雪山顶的风景,还记得吗?” 姜芊芊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出现了难以察C的收缩。 那朵花,那句话,像两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了她记忆的最深处,那个她用尽全力去掩埋、去遗忘的角落。 “准备车。”她合上盒子,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助理一愣:“姜董,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我知道。”姜芊芊打断她。“但有些鬼魂,你必须亲手送他回去。” 她转身走向落地窗,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车水马龙,万家灯火,都在她的脚下。这是她打下的江山,是她的王座。 现在,有过去的亡魂,想把她从王座上拖拽下去。 …… 与此同时。 一间灯火通明的独立服务器机房内。这里是陆锋的秘密基地,是他被姜芊芊“圈禁”之前,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 他没有穿那身昂贵的手工衬衫,只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汗水顺着他刀刻般的肌肉线条滑落,在背脊的沟壑里汇成一条蜿蜒的细流。 他赤着脚,踩在冰凉的金属地板上。面前是九块巨大的显示屏,无数的数据流瀑布般倾泻而下。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快到只剩下一片残影。 周扬站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出。 他以为陆董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心甘情愿地当起了“赘婿”。可当陆锋重新坐在这片数据海洋的王座前,周扬才明白。 那头曾经叱咤风云的猛虎,只是睡着了。 现在,他醒了。 “魏家……魏九。”陆锋的手指在键盘上重重一敲,九块屏幕上的数据流瞬间定格。一张放大的、魏九在机场被抓拍的照片,占据了最中央的屏幕。 那张带着桃花眼的脸,俊美,却充满了攻击性。 陆锋的安保系统,在魏家调查那辆宾利车牌的时候,就发出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有人在挖她的信息。 这个认知,让陆锋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随即又沸腾燃烧。 那是他的神祇,是他甘愿跪地擦拭其足迹的女王。 是他的。 “他想干什么?”周扬的声音有些发干。 陆锋没有回答。他调出了江月楼的内部监控,画面定格在“明月”厅紧闭的大门上。 他知道她去了。 也知道,那个叫魏九的男人,正在门里等她。 一种被侵犯了所有权的狂怒,混杂着对未知危险的焦虑,像毒藤一样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动用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是我。”陆锋的声线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重掌生杀大权的冷酷。“把我们的人都撒出去。” “我要知道,从现在起,江月楼‘明月’厅里,说的每一个字,甚至……每一次呼吸声。” 他挂断电话,高大的身躯在光影中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 他不能进去。 那是她的战场,他无权干涉。 但他会在门外,为她磨好刀,备好甲。如果有人敢伤她分毫…… 他会亲手,将那个人撕成碎片。 …… 江月楼,“明月”厅。 晚风从半开的窗户吹入,扬起白色的纱帘,带着江水潮湿的气息。 魏九没有坐,他背对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江面上的点点渔火。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小半截线条分明的锁骨,整个人显得慵懒又危险。 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哒、哒、哒……” 那阵熟悉的、仿佛能踩在他心跳节拍上的高跟鞋声传来。 魏九没有动,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他只是透过玻璃的倒影,看着那个身影一步步走近。 黑色职业套装,身姿挺拔如一柄出鞘的利刃。 她停在了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整个空间安静得可怕,只有纱帘被风吹动的声音。 “姜董的脚步声,很特别。” 魏九终于开口,他没有回头,低沉的嗓音混在风里,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 “十年前,在瑞士的雪山上,我也听过同样的声音。” 他的话,像一枚投入冰湖的石子,激起看不见的涟漪。 姜芊芊放在身侧的手,指节收紧,掐住了名贵手包的皮质边缘。 “那个人,也叫芊芊。” 魏九缓缓转过身。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深邃得像两个旋涡。他脸上没有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 他一步步走向她,皮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停在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居高临下地笼罩着她,那股侵略性十足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混合着昂贵的木质香水味,霸道地钻入她的鼻腔。 姜芊芊的表情依旧冷硬,可她的心跳,第一次脱离了掌控。 不是因为恐惧。 是一种被宿敌找到的……烦躁和暴戾。 魏九的视线,像手术刀一样,一寸寸刮过她的脸。 “告诉我。” 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指尖微微颤抖。 “你是谁?”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几近疯魔的执念。 “或者说……你,是谁的替代品?” 第100章 冰山下的火山 替代品。 这三个字,像三颗没有温度的子弹,射入包厢里粘稠的空气中。 它们没有击中姜芊芊,而是悬停在她面前,旋转着,散发着属于另一个人的,腐朽的气息。 姜芊芊终于有了第一个多余的动作。 她抬起手,将鬓边一缕被江风吹乱的发丝,慢条斯理地别到耳后。 指尖的红蔻丹,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滴凝固的血。 “魏九少。” 她开口,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波澜,清晰地切开了魏九用回忆编织的网。 “我以为京城魏家的人,会用更体面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存在。” 她的话语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对于闹剧的失望。 “而不是像一个记错了地址的邮差,把一封过期的情书,送到不相干的人手里。” 她向前走了一步,高跟鞋跟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夺回了被魏九侵占的距离。 现在,轮到她俯视他。 “你的故事,很动人。”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冰冷,且不含任何笑意。 “可惜,讲错了听众。” 魏九没有因为她的反击而动怒,那双桃花眼里翻涌的情绪反而愈发深沉,带着一种猎人看到猎物挣扎时的病态愉悦。 “是吗?” 他伸出手,这一次,没有丝毫停顿,精准地捏住了桌上那个紫檀木盒。 “十年前,在少女峰的悬崖边,有个女孩也曾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他的指腹,摩挲着盒盖上繁复的花纹。 “她说,活下去的意义,就是为了站在更高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不见你的眼泪。” “她说,她叫芊芊。” “她还说……” 魏九顿住,他抬起头,逼近她,两个人的距离近到鼻尖几乎要相触。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手腕内侧,有一道月牙形的疤。” 轰。 姜芊芊的城墙,在那一刻,出现了一道肉眼无法看见的裂缝。 她的呼吸,有了一拍的错乱。 魏九捕捉到了。 他笑了,那笑意张扬,充满了得逞的快意。 …… 与此同时。 冰冷的数据机房内。 陆锋的后背,肌肉线条根根分明,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高精度的窃听设备,将“明月”厅里的每一丝声音,都清晰地传递到他的耳机里。 当魏九说出“芊芊”和“少女峰”时,陆锋只是面无表情。 他不认识那个芊芊。 他效忠的,是天擎的女王,姜芊芊。 可当那句“手腕内侧,有一道月牙形的疤”响起时。 陆锋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他想起了无数个深夜,在她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无意识地摩挲自己左手手腕时,那个被昂贵手表和定制衣袖遮挡住的,他只瞥见过一次的……痕迹。 周扬站在他身后,清楚地听到了耳机里漏出的每一个字。 他看着陆锋的背影,那是一种从内部开始崩塌的姿态。 原来…… 原来他跪拜的神祇,在他看不到的过去,还有另一副面孔。 原来那座他以为坚不可摧的冰山,在被他仰望之前,曾为另一个人,有过火山喷发般的炽热。 嫉妒。 一种黑色的、带着剧毒的、能将人理智彻底烧毁的情绪,淹没了陆锋。 他不是在嫉妒一个商业对手。 他是在嫉妒一个……幽灵。 一个占据了女王过去的幽灵。 陆锋的手指,在键盘上重重地敲击下去。 屏幕上,关于“魏九”的资料被全部清空,取而代之的,是几个崭新的搜索关键词。 【瑞士、少女峰、十年前、坠崖、失踪人口】 他要挖出来。 他要亲手,把那个该死的幽灵,从女王的过去里,连根拔起,挫骨扬灰! …… “明月”厅。 那丝错乱的呼吸,很快被姜芊芊用绝对的意志力抚平。 她甚至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一个安全的社交距离,也拉开了与那段过去的距离。 “魏九少。” 她的声音,比之前更冷,冷得像雪山之巅万年不化的冰。 “你的臆想症,很严重。” 她拿起桌上的手包,转身,走向门口。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每一步,都走得决绝,坚定。 “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陪一个活在梦里的人,玩角色扮演的游戏。” 她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却没有立刻打开。 她停下脚步,侧过脸,光线勾勒出她冷硬的下颌线。 “对了。” “滨江的规矩,现在由我来定。” “如果你想在这里做生意,最好学会怎么做一个安分的客人。” “否则……” 她没有把话说完。 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狠话都更有分量。 门,被她拉开。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那阵独特的、能踩在人心跳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魏九站在原地,没有去追。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可怕的、近乎于偏执的狂热。 她越是否认,就越是证明。 那座冰山,不是没有温度。 只是把所有的火焰,都藏在了最深处。 藏得那么好,那么深。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个被她遗弃的紫檀木盒。 他打开它。 那朵雪白的雪绒花,躺在黑色的天鹅绒上,脆弱,又顽固。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冰凉的花瓣。 “找到了。”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病态的沙哑。 小五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自家九哥,正对着一朵干花,露出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表情。 “九哥……” “去。” 魏九打断他,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和不容抗拒的命令。 “把天擎在北美分公司的所有项目,都给我停掉。” “用尽一切手段,不计任何代价。” 小五的脸色,变了。 “九哥,那是姜芊芊一手做起来的现金牛,是她的命脉!这么做,就是彻底撕破脸,不死不休了!” 魏九抬起头。 “我就是要她回来求我。” 他合上木盒,将那朵花,连同那个不为人知的过去,一起收拢在掌心。 “我要亲手,把这座冰山,融化成滚烫的岩浆。” “我要她看着自己亲手建立的王国,一寸寸崩塌。” “然后,再也没有力气,去扮演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他转身,走向窗边,看着江面上的夜色。 “只有这样,她才会变回十年前,那个在雪地里,冷得发抖,却用全部力气,对我说‘带我走’的……” “芊芊。” 第101章 疯批忠犬的獠牙 天擎集团,顶层办公室。 深夜的滨江被整个踩在脚下,汇成一片璀璨又沉默的星河。 姜芊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城市的霓虹灯光勾勒出她孤峭的身影。 那只被她从江月楼带回来的紫檀木盒,正在她手中被无意识地向上抛起,落下,再稳稳接住。 光滑的木质表面,在她纤长白皙的指间灵巧翻飞,动作流畅得不像是在对待一件满载回忆的信物,更像是在把玩一只已经被拔掉所有利爪的、不值一提的猎物。 魏九的宣战,对她来说,不算惊喜,更谈不上愤怒。 那感觉很微妙,更像是你正开着你新提的限量款跑车,行驶在自己花重金铺设好的康庄大道上, 心情不好不坏,结果路边草丛里突然冲出来一条陈年旧狗,对着你的车轮撒了泡尿,还溅了你一裤腿的泥点子。 烦。 尤其是这条旧狗,还妄想用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把她拖回泥潭里一起打滚。 她停下手中抛接的动作,指腹在盒盖上雕刻的繁复花纹上轻轻划过,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略微不适。 这东西,连同它代表的那段她早已打包丢进垃圾焚烧站的过去,都该被烧成灰、埋进土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的办公桌上。 这是一种冒犯,是对她现在身份的冒犯。 …… 另一边,灯火通明的独立服务器机房内。 空气里弥漫着设备散热风扇吹出的热风,和男人汗水蒸发后混合出的、充满荷尔蒙的燥热气息。 陆锋身上的汗水早已被机房的热风吹干,在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一层薄薄的白色盐霜。 他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紧绷的背阔肌随着每一次呼吸深沉起伏,肌肉线条在惨白的灯光下贲张,充满了最原始的力量感。 耳机里,魏九那段病态的、自我感动的独白刚刚播放完毕。 “……让她变回十年前,那个在雪地里,冷得发抖,却用全部力气,对我说‘带我走’的……芊芊。” 陆锋的喉结上下剧烈滚动了一下。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哥们儿,你是在做什么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 把他的女王,他愿意跪下亲吻其脚尖的神祇,变回一个只会躲在男人身后寻求庇护、等待拯救的小白花?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效忠的,是那个用十厘米高跟鞋就能踏平整个滨江商业版图的女王陛下,是那个连头发丝都写满了“莫挨老子,再挨给你头拧掉”的绝对统治者。 至于那个所谓的、属于过去的、需要人“带她走”的“芊芊”…… 谁啊? 真不熟。 一种自家水晶被人当着面偷了还想回城补个血的暴怒,混杂着独占欲被严重挑衅的焦躁,从他的脊椎一路烧上头顶。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根血管里,都流淌着滚烫的汽油,只差一个火星,就能将这整个机房,连同魏九那个自以为是的脑子,都付之一炬。 他不需要那个需要人“带她走”的芊芊。 他只需要他的女王,永远高高地坐在她的王座上,而他,是她脚下最忠诚、最癫狂、咬合力最强的看门犬。 嗡嗡—— 放在操作台上的加密手机剧烈震动起来。 是周扬发来的北美分公司最高级别的紧急警报。附带的报告里,一条条红色的、代表巨额亏损的数据,像一把把烧红的尖刀,凶狠地扎在屏幕上。 魏家的攻击,比预想中来得更快,更猛,更不讲武德。他们根本不是在做生意,他们是在用印钞机一样的资本,对着天擎的命脉,进行无差别扫射。 …… 天擎顶层。 姜芊芊扫了一眼助理同步到她平板上的北美战报。那些触目惊心的红色数字,没有让她的呼吸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没有回头,只是对着玻璃中那个同样冰冷的倒影,发出了一条指令。 声音不大,却穿透了这间空旷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在对某个看不见的、却无处不在的臣子下令。 “让他停不下来。” 不是阻止他,不是反击他。 而是让他没有机会停下。让他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光,把所有的底牌都掀开,让他疯狂地、不知疲倦地冲锋,然后,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 千里之外的机房里。 陆锋看着屏幕上通过特殊加密渠道同步传来的,只有五个字的命令。 他笑了。 那是一种野兽终于被解开脖颈上的锁链,可以肆无忌惮地露出獠牙时,才会有的残忍弧度。 让他停不下来? 懂了。 女王的意思是,让她看看我到底能有多疯。 他赤裸的上半身猛地向前倾去,几滴新的汗水从刀刻般的腹肌沟壑中滑落,滴在冰凉的金属地板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啪嗒”声。 他的手指落回键盘,那片刻的停顿之后,是火山喷发般的疯狂敲击。 指节翻飞,快到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残影。 九块巨大的显示屏上,瀑布般的数据流被瞬间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覆盖了整个欧洲版图的金融网络拓扑图。无数个节点在上面闪烁,每一个,都代表着魏家一个不为人知的、藏在海外阴暗角落里的资产账户或秘密投资公司。 这些,都是魏家那只老狐狸,用来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输血续命的生命线。 陆锋的目标,就是这些。 他压根没有去管天擎在北美的损失,那是女王摆在明面上的战场正面。 而他,是潜伏在暗处的猎犬,负责悄无声息地绕到敌人背后,精准地、凶狠地、一口咬断对方的喉管。 【指令输入:启动“绞肉机”程序。】 【目标锁定:魏氏家族基金(日内瓦),德意志银行匿名账户群,伦敦离岸投资公司……】 【执行方案:引爆所有关联金融衍生品,制造结构性做空恐慌,触发连锁强制平仓。】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重重地敲击下去,按下了最后一个回车键。 那感觉,比在双十一零点抢到了全球唯一的限量版狠货,还要带劲。 屏幕上,代表魏家欧洲资产网络的无数个光点,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由代表安全的绿色,转为代表警报的黄色,再迅速堕入代表崩溃和清算的血红色。 一场针对魏家百年根基的金融绞杀,在滨江这个深夜,无声地、血腥地开始了。 周扬站在他身后,看着屏幕上那片迅速蔓延的血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陆董……这……这是要把魏家在欧洲的根都给刨了啊!” 陆锋没有回头,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声音嘶哑。 “根?不够。” “我要把他们埋在土里的祖宗骨灰,都给他扬了。” 周扬瞬间闭嘴,冷汗浸透了后背。 这哪里是商业竞争。 这是陆锋单方面的、不计后果的屠杀。 他这是要把魏家在欧洲的底裤都给扒了, 还要挂在埃菲尔铁塔上全球直播啊! 陆锋没有停。 他调出一个新的窗口,上面是江月楼“明月”厅的俯瞰结构图。他放大,再放大。 最终,画面定格在魏九刚才坐过的那个位置上。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脸上是一种大功告成后的病态满足。 女王的命令,是让他发疯。 那么,他就咬断所有人的喉咙。 然后叼着沾满鲜血的战利品,爬回她的脚下,摇着尾巴,等待她的抚摸。 第102章 冰冷的奖赏 北美分公司的股价,一夜清零。 线上紧急会议。 跨洋通讯线路里,挤满了天擎集团最高层精英的哀嚎,每一个字节都浸透着末日来临的恐慌。 这群曾追随姜芊芊,从华尔街的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悍将,此刻的声音,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老板!十三号基金池被强行平仓!爆了!我们的资金链断了!” “防火墙被击穿!他们不是在攻击,是在用无法计算的美金,一寸寸烧毁我们的数据壁垒!” “这不是商战!是自杀!他们用一百亿的代价,撬动了我们一千亿的盘子!他们想拖着我们一起死!” “老板!求您下命令吧!再不止损,整个北美市场都要被拖下深渊!” 此起彼伏的求救声,尖锐,失真。 ................. 天擎顶层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滨江市的黎明正在死去,被一层污浊的灰白取代。 姜芊芊靠在冰冷的王座式真皮座椅里,面无表情。 她没有看面前屏幕上那道断崖式的、代表着巨额财富瞬间蒸发的红色瀑布。 那很难看。 她的指间,正在慢条斯理地抛接着那个不请自来的紫檀木盒。 上抛,落下。 再稳稳接住。 木盒在她纤长苍白的手指间翻飞,像一只被驯服的鸟。 她只是在听。 听着她亲手缔造的商业帝国,发出濒死的悲鸣。 听着她一手提拔起来的所谓精英,一个个方寸大乱,丑态百出。 终于,线路那头的噪音,在她毫无波澜的沉默中,渐渐平息。 只剩下粗重的,劫后余生般的喘息。 “说完了?” 姜芊芊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一。” “切断十三号基金池与母公司的所有链接。” “我给你们三分钟,三分钟后,我要在资产表上看不到它的任何痕迹。” “二。” “技术部,放弃所有防御。” “把我们的防火墙源码,打包送出去,附赠一个最高权限的后门。” “让他们进来。” “三。” “市场部,立刻联络彭博社和路透社。” “对外宣布,天擎集团北美分公司,即刻进入破产保护清算程序。” 一连三道指令。 没有解释,没有安抚,没有半个字的废话。 每一道,都像一把烧红的外科手术刀,精准地捅进天擎的血肉之躯。 然后,切割,绞烂,剔除。 整个决策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通讯线路里,是死一样的寂静。 过了许久,北美区的CEO,那个曾被她从华尔街一手提拔起来的悍将,用一种几乎要碎裂的声音,颤抖着问。 “老板……这是……刮骨疗毒?” 姜芊芊的唇角,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堪称残忍的弧度。 “不。” “这是清扫垃圾。” “我的王国里,不养被病毒感染的废物。” 她说完,直接切断了通讯。 世界,彻底安静了。 -------------- 凌晨四点。 办公室里,只有精密的通风系统,在发出规律的、如同野兽呼吸般的低鸣。 姜芊芊停下手中抛接的动作。 她将那个紫檀木盒,随意地丢在桌面上。 发出“叩”的一声轻响。 这东西,连同它所代表的那段,早已被她挫骨扬灰的过去,像一坨甩不掉的烂泥,污染了她的办公桌。 这是一种冒犯。 对她现在身份的冒可。 是对神祇的亵渎。 办公室厚重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沉稳的脚步,踩在厚重的波斯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带着一种让空气都为之凝固的压迫感。 是陆锋。 机房里那身混杂着汗水与机器热燥的烟火气,已被彻底洗去。 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带着皂角清香的洁净气息。 但这股洁净,却愈发衬托出他骨子里无法磨灭的,属于野兽的凶性。 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纯黑色的手工定制衬衫。 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一具华丽的囚笼。 纽扣被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顶端,紧紧锁住了喉结下方那片蓄势待发的性感肌理。 这是他为女王戴上的,自我束缚的项圈。 昂贵的丝质面料,被他坟起的胸大肌和刀刻般的腹肌撑出紧绷的弧度,每一条肌肉沟壑的轮廓都清晰可见,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这层薄薄的束缚。 他宽阔的肩胛骨在背后耸动,贲张的背阔肌将衬衫的背部线条拉扯成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倒三角形。 那不是人类的背,那是猛禽即将展开的、遮天蔽日的翼。 这具被文明外衣包裹的躯体,每一寸,都充满了即将挣脱牢笼、为他的神明献上一切的,疯狂而滚烫的力量。 他手中端着一杯白瓷杯。 里面是温度被精准控制在45摄氏度的热牛奶。 他走到她的王座前。 一言不发。 然后,在距离办公桌一步之遥的地方,他做了一个动作。 单膝下跪。 那是一个无比标准,甚至带着几分宗教式虔诚的动作。 他近一米九的高大身躯,就这样毫不犹豫地沉了下去。 膝盖骨与昂贵的地毯接触,发出一声沉闷的,如同重锤擂在心脏上的声响。 他深深地垂下头颅,将自己最脆弱的后颈,完全暴露在她的视线之下。 那是一个绝对臣服的姿态。 “我搞砸了。” 他的声音,带着超过二十四小时未曾合眼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 “我没能提前为您扫清路上的蝼蚁。” “让这些阴沟里的臭虫,脏了您的视线,更脏了您的手。” 姜芊芊没有看他。 她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那片被污染的天空。 她伸出手,越过宽大的办公桌,葱白的手指捏住了那杯牛奶。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喝了一口牛奶。 然后,将那只白瓷杯,轻轻放回桌面。 清脆的“叩”的一声,像是某个仪式开始的信号。 她身体前倾。 那只刚刚握过杯子的手,还带着几分牛奶的暖意,越过办公桌的边界,伸向了跪在她面前的男人。 她的动作很慢,慢到陆锋能看清她每一根纤细的手指,是如何带着神祇般的悲悯与冷漠,向自己靠近。 然后,冰凉的指尖,终于落在了他滚烫的侧脸上。 “滋啦——” 那是冰山触碰熔岩的声音。 陆锋整个高大的身躯,在那一瞬间,爆发出一阵肉眼可见的剧烈颤栗。 他绷紧了全身的每一块肌肉,从后颈到脚踝,都僵硬得如同一块钢铁,试图用绝对的意志力,去抵抗这突如其来的、几乎要将他灵魂都焚毁的恩赐。 他是一座滚烫的人形熔炉,而她的指尖,是唯一的、能让他感到刺痛的冰雪。 “这不是你的错。” 她的声音很轻,像雪花落在他的心尖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神明般的断言。 陆锋不敢动,像一尊任由神明雕琢的石像。 她的手开始游走。 指腹,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柔软,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紧抿的、线条刚毅的唇角。 那里,是他全身唯一柔软的地方。 他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 然后,她的指尖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缓缓滑下。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指腹下的皮肤,是如何从光滑变得粗糙。 那是他冒出的青色胡茬,带着属于雄性的、粗粝的质感,一下又一下地,磨着她娇嫩的指腹。 这种细微的刺痛感,让她很满意。 最终,她的手,停在了他的喉咙上。 不是按住。 是,笼罩。 她纤细的、冰凉的五指,轻轻地,完全地,包裹住了那个随着他吞咽动作而上下滚动的、属于雄性的喉结。 那是一个极其危险,又无比亲密的姿态。 她掌控着他的呼吸,他的生命。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指腹与掌心之下,那条颈动脉,是如何像一头被囚禁的困兽,在凶猛地、疯狂地,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的掌心。 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 也充满了被她压抑的,濒临失控的野性。 “我不喜欢失控的感觉。” 她的拇指,在他的喉结上,不轻不重地,缓缓摩挲着。 每一次,都引得他喉结下的肌肉一阵痉挛。 她的指甲,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带着羞辱与占有意味的白色印记。 “记住这种被我掌控的感觉。” “下一次,在那只虫子,有机会爬到我面前,污染我的空气之前……”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蜜糖,灌进他的耳朵里。 “咬碎他的喉骨。” “咔。” 那是陆锋的指骨,因为攥得太紧而发出的脆响。 他的喉结,在她掌心之下,剧烈地、疯狂地滚动着。 从她的角度看下去,能看到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像蝶翼般,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一滴冷汗,从他紧绷的额角滑落,顺着他坚毅的脸部线条,滴落在他膝下的地毯上,洇开一小块深色的痕迹。 一种极致的痛苦。 一种无上的狂喜。 一种被女王彻底支配的、近乎性-事的战栗。 在他的身体里疯狂冲撞,交织。 最终,汇成了一股让他整个脊椎都酥麻战栗的骇人电流。 这是他的女王。 这是他的神祇。 这是神明对他这个最卑微的信徒,所降下的…… 最冰冷,也最滚烫的恩赐。 他终于缓缓抬起头。 那双向来沉静的黑眸,此刻却翻涌着骇人的、被血色浸染的狂热。 他不敢与她对视,目光却贪婪地胶着在她按住自己喉咙的手指上,仿佛那是连接天堂的唯一锁链。 他承受着她施加在自己生命腺上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压力,如同承受着无上的荣光。 “遵命。” 他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宣誓般的庄严。 “我的,女王。” 第103章 偏执前任伤敌八百,自损一万二 姜芊芊的手指,从陆锋的喉咙上移开。 那片被她笼罩过的皮肤,残留着冰凉。 可这股冰凉,却在他的血脉深处,直接烙下了一片焚天煮海的火。 她收回手。 转身。 重新坐回那张象征绝对权力的王座。 从始至终,她没有再看他一眼。 她留给他的,只是一个冷漠到能割裂空气的背影,和一句轻飘飘,却重如山岳的命令。 “去处理干净。” 陆锋依旧单膝跪在原地。 近一米九的高大身躯,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塑,维持着最卑微的臣服姿态,纹丝不动。 他垂着头颅,视线聚焦于地面。 他能清晰感觉到,喉结上那道浅浅的、带着极致羞辱与无上占有意味的白色印记,正在他滚烫的皮肤上,缓慢地,一寸寸地,变成一道暧昧旖旎的红痕。 这不是伤痕。 这是女王亲手为他戴上的,独一无二的项圈。 是烙印在他灵魂上的,至高无上的奴隶契约。 他缓缓抬起手,用粗粝的指腹,轻之又轻地,带着宗教般的虔诚,碰触了一下那个位置。 滚烫! 刺痛! 一种让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疯狂叫嚣、兴奋战栗的触感,从那一点瞬间引爆,贯穿四肢百骸! 女王不喜欢失控。 而他,从被她捡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心甘情愿,成为她手中最锋利、最听话、最不会失控的一把刀。 他站起身。 动作沉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转身时,那双幽深的黑眸里,已再无半分方才的狂热与沉迷,只剩下绝对的冷静与即将奔赴杀戮的死寂。 他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 “咔哒。” 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需要他用鲜血和白骨去清洗的,肮脏的战场。 门内,是他的神祇,他的一切,他的整个世界。 …… 京城,魏家公馆。 顶层露台,月色如霜,寒气逼人。 小五的脸色,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惨白。 他双手死死攥着一部加密平板,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发抖,几乎要把那价值百万的玩意儿,生生捏碎。 “九哥!九哥!完了!全完了!” “日内瓦的家族信托基金爆了!伦敦那家养了三十年的离岸公司被强制清算了!德意志银行那几个专门用来走账的秘密账户,现在干净得能照出人影儿!” “咱们……咱们魏家在欧洲藏了三代、用来保命的私房钱……一夜之间,被人连锅端了!连祖坟的地基都被人刨了啊!” 小五的声音凄厉,几近哭嚎。 然而,那个被他称为“九哥”的男人,正闲适地靠在露台的藤椅里,用一块天鹅绒的软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根纯银马鞭。 听到小五那如同天塌地陷般的汇报,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只是用那块软布,将马鞭手柄上盘踞的、栩栩如生的银蛇,擦拭得越发冰冷,越发光亮。 “慌什么。” 魏九开口,声音悠闲慵懒,像是在讨论今天下午茶的点心,是不是合他的胃口。 “钱没了,再赚就是了。” “九哥!我的亲哥!这他妈是钱的事儿吗!” 小五急得原地直跳脚,恨不得扑上去摇醒自己这个疯了的主子。 “这是有人直接抄了咱们的老巢!釜底抽薪啊!这手法,又快又狠,根本不讲任何规矩,完全是奔着让咱们魏家断子绝孙来的!” “除了天擎那个姓姜的疯婆子,我他妈想不出第二个人!” 魏九笑了。 那是一种揉碎了月光的、颠倒众生的笑。 他放下马鞭,拿起旁边冰桶里的一瓶黑桃A,给自己倒了半杯。 金黄的液体在水晶杯中欢快地冒着气泡。 “你看。” “她急了。” 他晃了晃酒杯,桃花眼里闪烁着一种病态的、迷醉的狂热。 “她越是这么不计后果,越是这么疯狂地反击,就越证明……” “她心里有鬼。” 小五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九哥,他严重怀疑,对方的脑子是不是也在刚刚那场金融风暴里,被一起清算了。 “九哥……咱们亏了至少上千亿……还是美金……” 魏九呷了一口香槟,任由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小五,你不懂。” “我跟她玩的,从来就不是谁钱多的游戏。” “我要的,是她这个人。” “是她再也无法用那身冰冷的铠甲来伪装,是她歇斯底里,是她方寸大乱,是她只能乖乖回到我身边,哭着承认,她就是十年前那个在雪地里冻得发抖,求我拯救的……芊芊。” 他站起身,走到露台边缘,俯瞰着京城璀璨如星河的万家灯火。 “用区区几千亿的美金,能换她一次真正的失态。” “这笔买卖,划算。” 小五:“……” 他觉得他九哥不是疯了。 是已经疯得没边儿了。 这是什么“伤敌八百,自损一万二,还觉得自己血赚”的七伤拳打法? 有钱人的世界,他真的不懂,也不想懂了。 …… 第二天。 一份制作精良到无可挑剔的请柬,被放在了姜芊芊的办公桌上。 米白色的荷兰特种纸,浸染着清冽的雪后松木香气。 纸张的边缘,用暗银色的丝线,烫出了一圈繁复精美的雪花纹路。 没有多余的废话。 只有一场顶级私人马术俱乐部的会员日活动邀请。 落款处,是魏九龙飞凤舞的签名,和他用钢笔写下的一行嚣张到极致的手写字。 “你的老朋友‘暴风雪’,很想你。” “暴风雪”。 是十年前,在瑞士皑皑的雪山之下,魏九送给那个还叫做“芊芊”的女孩的,一匹桀骜不驯、无人能够驾驭的纯白色安达卢西亚烈马。 是她那段被埋葬的过去里,一个鲜活的符号。 姜芊芊面无表情地拿起那份请柬。 她甚至没有看清上面的内容,便直接侧身,将它扔进了办公桌边那台德国进口的重型碎纸机里。 “嗡——” 机器的齿轮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瞬间就将那份承载着所谓“温情回忆”的信物,撕成了无法拼接的、指甲盖大小的碎片。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一个过时的、拙劣的、令人作呕的搭讪技巧而已。 但半小时后。 首席助理周扬敲门进来。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连平日里笔挺的西装,都显得有些褶皱。 他开口,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剧烈抖音。 “姜……姜董……” 姜芊芊头也未抬,冷冷吐出一个字。 “说。” “城西……城西我们跟了半年,志在必得的那块地……刚刚……刚刚在竞标的最后一秒,被截胡了。” 姜芊芊翻动文件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空。 “谁?” “是……是魏九。” 周扬的声音更低了,几乎细不可闻,充满了恐惧。 “他的最终报价,只……只比我们高出一块钱。” 一块钱。 这是商业上最极致的羞辱。 周扬不敢抬头,继续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汇报。 “而且……而且他已经通过媒体放出话来……” “他说,他要用那块地,建一个全滨江、乃至全亚洲最顶级的恒温室内马场。” “专门用来……” “安置他的一位……老朋友。” 周扬的话音落下。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他不是在试探。 他是在宣战。 他是在用她亲手丢弃、挫骨扬灰的过去,一寸一寸地,殖民她的现在。 他是在用最张扬、最蛮横的方式,向整个滨江市的上流社会宣告—— 他,掌握着天擎女王姜芊芊,那个不为人知的、脆弱的秘密。 姜芊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办公室里那令人窒息的寂静,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当她再次睁开时,那双向来冷若冰霜的漂亮眼眸里,已经再无一丝一毫的波澜。 只剩下一种,足以将整个世界都冻结成粉末的,绝对的、纯粹的寒霜。 她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风衣外套。 “备车。” 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却让周扬感到一阵从骨髓里冒出来的战栗。 “去马场。” --- 第104章 鞭子与烙印 滨江市西郊,皇家赛马俱乐部。 寸土寸金的草坪修剪得一丝不苟,空气里混杂着青草、昂贵的马具皮革与金钱的气味。 一辆黑色宾利慕尚悄无声息地停在主会所门前。 车门开启。 一条被黑色丝袜包裹的修长小腿先探了出来,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稳稳落地,鞋跟与地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姜芊芊随之走下车。 那件昂贵的黑色风衣,如同为她量身打造的战甲,完美勾勒出她纤秾合度的身形。随着她的动作,衣摆下摆动的,是惊心动魄的曲线。 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柔弱美人,而是带着攻击性的,如同猎豹般优雅而危险的体态。 她一出现,周围闲适的空气瞬间凝固、下沉。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又因为她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气场而不敢直视。 不远处的室内马场沙地。 一个男人骑在一匹纯黑色的弗里斯马上,那匹马肌肉贲张,神骏非凡。 男人穿着一身纯白的定制马术礼服,身形挺拔,气质出众。 他没戴头盔,黑色的碎发在阳光下显得很柔软。 是魏九。 他看到了姜芊芊。 他猛地一勒缰绳。 价值千万的黑马前蹄腾空,发出一声响亮嘶鸣,随即又被他用绝对的力量控制住,稳稳落地。 一个完美的下马威。 魏九的脸上挂着一种游刃有余的,属于胜利者的笑。 他骑着马,一步步踱到姜芊芊面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她。 “你来了。” 他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愉悦和志在必得。 姜芊芊没有理会他的问候。 她的视线穿过他,看向他身后不远处的马厩。 一匹通体雪白的安达卢西亚马,正安静地站在那里。 那匹马的毛发没有一根杂色,眼睛是罕见的天空蓝色。 孤傲,神骏,充满了难以驯服的野性。 魏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嘴角的弧度更深。 “暴风雪,还认得吗?” 他翻身下马,动作潇洒流畅。 一名马场侍者立刻小跑上前,用一种近乎畏惧的恭敬,牵走了那匹黑色弗里斯马。 魏九的手中,多了一根做工精良的马鞭。 鞭身由黑色小牛皮编织,手柄是纯银打造的一条盘踞的、鳞片分明的毒蛇。 他走到姜芊芊面前,将那根马鞭递出。 他的姿态,不像是在递东西,更像是在献上一柄权杖,邀请她重新登基。 “它只认一个主人。” “芊芊,去吧。” “整个世界,只有你能驯服它。” 他的语调刻意放得温柔,眼神里的侵略性却毫不遮掩,带着强烈的暗示。 姜芊芊的目光终于从白马身上收回,冰冷地落在他脸上。 “魏九。”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字字清晰。 “我不是来陪你玩这种过家家游戏的。” “城西那块地,你要,我给你。” 她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他,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的过去,你再碰一下……” 她顿住,吐字缓慢,却带着惊人的压迫感。 “我就剁了你的手。” 魏九脸上的笑容,在她这句话后,彻底绽放。 那是一种病态的,因为她的激烈反应而产生的极致兴奋。 “是吗?” 他毫无征兆地出手。 速度快到跟在姜芊芊身后的首席助理周扬,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 魏九一把抓住了姜芊芊的手腕。 他滚烫的掌心,紧紧扣住她冰凉的皮肤。 掌心的薄茧,带着粗粝的质感,在她手腕内侧最娇嫩的肌肤上摩挲。 这是一种绝对的冒犯,一种强行的,宣示占有的触碰。 他将那根冰冷的马鞭,强硬地塞进她的掌心。 然后,他攥着她的手,拉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那匹孤傲的白马。 他的力道极大,不容拒绝。 周扬脸色煞白,刚要上前,就被魏九身边的两个保镖用眼神钉在原地。 那是一种真正见过血的,来自亡命之徒的眼神警告。 周扬的双腿瞬间僵硬。 “那就让我看看。” 魏九拉着她,停在“暴风雪”面前,他压低了声音,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 “现在的你,还拿不拿得动这根鞭子。” 他攥紧她的手,强迫她的指尖,去感受鞭柄上那条银蛇冰冷的鳞片。 接着,他猛地一拉。 他拉着她的手,按上了“暴风雪”的马背。 那匹以烈性闻名,曾将无数顶级骑师掀下马背的烈马,在她的手掌触碰到它温热皮毛的瞬间,竟然彻底安静下来。 它偏过头,用它那巨大的、天空般的蓝色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它温顺地,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用柔软的嘴唇,轻轻蹭了蹭她的手指。 这一幕,清晰地落入魏九眼中。 他脸上的笑容,灿烂到了极点。 这是证明。 是他赢了的铁证。 无论她现在变得多冷,多硬,多不可一世。 她的骨子里,依旧是那个需要他,并且被他所定义的“芊芊”。 …… 两公里外,山坡制高点。 一辆黑色的防弹越野车,隐蔽在密林的阴影里。 车内后座,陆锋端坐。 他手中举着一部军用级蔡司高倍望远镜,镜片精准地锁定在远处马场的那两个人身上。 他的身体纹丝不动,脊背挺直。 整个人,就是一尊用黑色花岗岩雕琢而成的,沉默的杀戮机器。 他看着她穿着黑色风衣,独自走进那个属于别人的领地。 他看着魏九那个男人,穿着刺眼的白色骑装,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话。 他看着那个男人,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一瞬间。 陆锋整个人的气息,骤然沉降。 车厢内的空气被迅速抽干,变得稀薄,压抑。 驾驶座上代号“蝎子”的下属,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通过放大了数十倍的镜片,陆锋能看到一切细节。 他看到魏九的手,如何强硬地,包裹住女王纤细的手腕。 他看到女王的手,如何被动地,握住那根象征驯服与征伐的马鞭。 他看到女王的手,如何被那个男人拉着,按在了那匹白色畜生的背上。 然后,他看见了。 那匹畜生,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手指。 一个滚烫的,带着无尽羞辱的烙印。 狠狠地,烙在了陆锋的视网膜上。 烙在了他每一根正在尖啸的神经末梢上。 烙在了他那颗只为她而跳动的,野兽的心脏上。 那只手。 是几个小时前,才刚刚抚过他喉咙的手。 那只手,带着神祇的冰冷与恩赐,让他体验到极致的痛苦与无上的狂喜。 那只手,是他的信仰,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 现在。 那只手,被另一个男人,用一种近乎玷污的方式,强行按在了一段她早已唾弃的,肮脏的过去之上。 望远镜的金属目镜,被他握着,狠狠压在他的眉骨上。 坚硬的边缘,在他的皮肤上,压出了一道深红色的血痕,他毫无所觉。 他没有眨眼。 只是看着。 看着那个男人脸上,那抹刺眼的、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他喉结下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 那里,是女王的指腹,曾轻轻摩挲过的地方。 那里,还残留着她的触感,她的气息,她留下的,独一无二的“项圈”。 一股比杀意更纯粹,比嫉妒更黑暗,比愤怒更原始的毁灭欲,从他的骨髓深处疯狂滋生,几乎要撑爆他的躯体。 他想走过去。 他想捏碎那个男人的手腕。 他想拧断那匹白色畜生的脖子。 他想用最血腥,最残忍的方式,将那个胆敢玷污他神祇的凡人,连同他所代表的一切,都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但是,他不能。 女王没有下令。 女王不喜欢失控。 所以,他只能跪在这里,用绝对的意志力,将那头即将冲破囚笼、撕裂一切的野兽,按回胸腔的最深处。 他缓缓地,放下望远镜。 那双幽深的黑眸里,没有任何情绪。 只有一片万米深海般的死寂。 他拿起加密通讯器,贴在唇边。 声音低沉,沙哑,平静得令人恐惧。 “目标确认。” “启动‘清道夫’计划。” 蝎子在驾驶座上身体一震,眼中闪过惊骇。 清道夫计划……那是天擎最高级别的物理清除指令,一旦启动,不死不休。 陆锋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感情。 “我要他……和他名下的一切。” “从这个世界上,物理蒸发。” 第105章 你送我的礼物,我收下了 命令下达。 名为“清道夫”的指令,通过量子加密信道,抵达天擎集团在全球各地最隐秘的节点。 这不是一张网。 它是一柄柄手术刀,被女王的意志激活,精准地刺向一个庞大商业帝国的每一根主动脉。 日内瓦。地下数据堡垒。 三名负责物理安保的警卫正在交班。 老警卫马尔科脱下战术背心,丢在桌上,端起一杯咖啡闻了闻,立刻皱起了脸。 “妈的,这咖啡喝起来跟电池漏液一个味儿。” 接班的让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的喝就不错了,马尔科。你还想尝尝82年的拉菲?上次那个抱怨伙食的家伙,你还记得他被调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北极哨站了吗?” 旁边刚轮岗过来的新人,卢卡,有些紧张地问:“有那么夸张?” 马尔科嗤笑一声,指了指那扇厚重的合金门。 “夸张?小子,听着。咱们守的不是金库,是那帮穿白大褂的上帝的脑子。他们动动手指,外面就得破产几家公司。你以为这地方为什么给你开三倍薪水?因为你的命,从踏进这里的第一秒起,就不属于你了。” 让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别吓唬菜鸟。今晚风平浪静,上面没发任何警报。把你的交接单签了,滚回去找你的安娜吧。” 马尔科撇撇嘴,拿起笔在交接板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嘴里嘟囔着。 “安娜可比这破地方带劲多了。” 他话音刚落。 阴影,动了。 三条手臂从他们身后的视觉死角探出,如同捕食的毒蛇。 马尔科、让、卢卡,三人的颈椎在同一秒钟被拧断。 他们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交谈的那一刻,身体却软软滑倒,连警报器都没能看上一眼。 服务器机房的合金门被液氮喷射,然后被切割刃无声地划开。 “清道夫”A组的成员鱼贯而入,他们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只有一块块巴掌大小的黑色装置。 装置被贴上服务器阵列。 按下启动键。 强大的定向电磁脉冲,在零点零一秒内,将价值数十亿美金的服务器硬件,连同里面储存的所有数据,彻底烧毁成了一堆昂贵的电子垃圾。 核心代码?商业机密?魏家三代的财富脉络? 全部归零。 南美,热带雨林腹地。 伪装成生物研究所的秘密据点,正在进行一项关于高强度合金的测试。 五百米外的山脊上,一名观察员用望远镜锁定了目标。 他按下通讯器。 “坐标确认,风速修正完毕。” “‘天罚’一号,准备投送。” 高空云层之上,一架外形科幻的次轨道飞行器打开了腹部舱门。 一枚通体乌黑,没有任何标识的金属棒被投下。 钨金动能弹。 它没有炸药,只依靠自身从万米高空坠落产生的恐怖动能。 三分钟后。 一束毁灭性的光柱,精准地从天而降,贯穿了那座研究所。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 只有大地剧烈的震颤,和一朵冲天而起的、由泥土和建筑碎屑组成的巨大尘埃云。 当尘埃落定,原地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至于据点里的人和物,已经在地心引力的惩罚下,与脚下的土地融为了一体。 华尔街,伦敦金融城,东京…… 魏九名下所有公司的防火墙,被一股无法理解的暴力数据流冲垮。 这不是入侵。 这是抹除。 …….... 清晨。 阳光穿过魏家公馆顶层露台的落地窗。 魏九刚刚结束了一场毫无意义的视频会议,那些平日里对他阿谀奉承的欧洲合伙人,现在一个个面如死灰,言辞闪烁。 他知道出事了,但还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管家走到他身后,声音里是无法抑制的恐惧。 “九……九爷,门口有人送来一个冷藏箱,没有署名。” 魏九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走到门口。 那是一个顶级的医用恒温冷藏箱,箱体上还凝结着白霜。 箱子上,贴着一张黑色的卡片。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两个用利器划出的字,笔锋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杀意。 “你的。” 魏九盯着那两个字,瞳孔收缩。 他伸手,打开箱盖。 一股混合着冰晶与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 箱内,铺满了细碎的干冰。 一颗马头,安详地躺在其中。 通体雪白的毛发,没有一丝凌乱。 那双天空般湛蓝的眼睛,依旧睁着,眼神清澈,凝固着属于烈马最后的孤傲。 是“暴风雪”。 它的脖颈处,切口平滑得宛如镜面,精准地避开了每一根主动脉,瞬间放干了所有血液,保留了头颅最完整的品相。 这不是一件战利品。 这是一件由顶级屠夫完成的、带着极致羞辱意味的艺术品。 它在宣告: 我能精准地切下你爱马的头。 我也能,用同样的方式,取下你的。 魏九脸上的慵懒和玩味,一寸寸地凝固,碎裂,最后化为一片冰冷的阴鸷。 那双颠倒众生的桃花眼,第一次,燃起了被真正触及逆鳞的、毁灭性的风暴。 他没有笑。 也没有怒吼。 他只是伸出手,用两根手指,拈起那张写着“你的”卡片。 然后,他当着所有佣人的面,将那张卡片,缓缓地,放进了嘴里。 他咀嚼着。 纸张的纤维在他的口腔里破碎,油墨的苦涩味道蔓延开来。 他面无表情地,将那张卡片,连同那两个字所代表的羞辱,一起咽了下去。 “很好。”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发自灵魂的寒意。 “姜芊芊……” “你送我的礼物,我收下了。” “我的回礼,希望你也会喜欢。” 第106章 跪下,吻我的伤口 天擎集团,顶层。 一百零八层的高度,将整座滨江市踩在脚下。 办公室里,死寂无声。 巨大的全息光幕上,猩红的负增长曲线如同一道道喷溅的动脉血,勾勒出魏氏商业帝国在全球范围内崩塌的轨迹。 数据每跳动一次,都代表着魏家一个据点的蒸发,一笔资产的归零。 这是一场由代码与指令构成的,无声的屠杀。 姜芊芊端坐在王座般的办公椅上,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烟雾缭绕,却并未点燃。 她就是这场屠杀的唯一意志。 “砰——!” 办公室厚重的合金门,被人从外面用近乎撞碎的力道猛地推开。 首席助理周扬,一个平日里连走路都自带风水尺的男人,此刻西装外套的扣子崩开,领带歪斜,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像一具被抽走了脊椎的提线木偶,踉跄着冲进来,因为极度的恐惧,他的声带在痉挛,发出的声音又尖又细,完全变了调。 “姜董……” 姜芊芊的眼皮都未曾抬起,目光依旧锁定在那些代表着毁灭的曲线上。 “周扬。” 她只是吐出两个字,没有情绪,没有温度。 却比任何斥责都更有力量。 周扬的身体剧烈一颤,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中,他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心,试图用疼痛找回一丝镇定。 “是魏九……” “他反击了!” 周扬的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他指着窗外,指尖抖得不成样子。 “他……他把滨江市中心……所有……” “所有能亮灯的屏幕,全都买下来了!” “时代广场……国金中心……万象城……所有……所有!” “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 他的话语在恐惧中支离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 姜芊芊终于有了动作。 她将那支未点燃的香烟,缓缓按进桌面的水晶烟灰缸里,碾碎。 然后,她抬起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没有惊愕,没有愤怒,只有一片看透生死,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的冰冷。 周扬被那道目光扫过,瞬间失声。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人,而是在面对一个神。 …… 三十分钟后。 黑色的宾利慕尚,如同一柄切开黑暗的利刃,无声地滑入市中心的钢铁丛林。 车内,没有开灯。 陆锋握着方向盘,整个人与驾驶座融为一体,像一尊蓄势待发的凶兽雕塑。 他的目光,穿透前方的防弹玻璃,直视着这座为他的女王,量身打造的刑场。 整座城市,都疯了。 百米高的LED巨幕,悬挂在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上,光污染甚至染红了低垂的云层。 上面,没有广告,没有新闻。 只有一张脸。 一张被高清修复,被顶级摄影师进行过艺术化调色的,少女的脸。 穿着单薄的白色连衣裙,赤着一双冻得青紫的脚,茫然地站在无边无际的雪地里。 黑色的长发被风雪吹得凌乱,小脸冻得通红,那双眼睛里,是三分倔强,七分无助,和一丝对整个世界都感到陌生的迷茫。 是十年前的,“芊芊”。 照片的下方,一行龙飞凤舞的字,张扬,恶毒,又带着一丝病态的亲昵。 “芊芊,我在等你回家。” 这行字,像一道滚烫的烙铁,狠狠地烙印在整座城市的上空,烙在每一个抬头仰望的路人眼中。 这不是商业报复。 这是灵魂层面的公开凌迟。 魏九,那个疯子,在用这份被他精心包装成“纯洁回忆”的毒药,向全世界宣告—— 看啊,无论你们眼中的女王今天有多么强大,她的起点,依旧是那个在雪地里,需要我伸手拯救的,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咯……吱……” 宾利的方向盘,那由顶级真皮包裹的合金骨架,在陆锋的手中,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他手臂上虬结的肌肉坟起,青筋如同一条条狰狞的毒蛇,从手背一直蜿蜒到脖颈。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 那双属于“芊芊”的,迷茫无助的眼睛,像一根淬了剧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女王的过去,是神域的禁地,他不配窥探。 但魏九,更不配! 他不配将这禁地,如此廉价地,昭告天下! “嗡——!” 宾利的V12引擎,在他的意志下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那恐怖的声浪,是他压抑到极致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杀意。 他扭过头,看向后座那个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身影。 他的双眼,已经因为暴怒而血丝密布。 “杀了他。” 他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三个字。 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和血的味道。 这不是请求。 这是一头被激怒的恶犬,在彻底挣脱锁链之前,向它的主人,发出的最后通牒。 车厢内,死寂。 连引擎的咆哮,似乎都被这片死寂吞噬。 姜芊芊的目光,终于从窗外那张巨大的,让她感到无比陌生的脸上,移开。 她的视线,没有一丝温度,缓缓落在了陆锋那张紧绷的,线条犹如刀削的侧脸上。 落在他因为极致的愤怒,而贲张凸起的颈动脉上。 那里,曾被她的指尖触碰过。 那里,有他心甘情愿戴上的,无形的项圈。 下一秒。 她动了。 没有下达杀戮的命令。 她只是抬起手,用冰冷得没有一丝活人气息的指尖,轻轻地,碰了一下他那滚烫的,因为愤怒而剧烈搏动的颈动脉。 那极致的冰与火的触碰,让陆锋的身躯猛地一僵。 就像在安抚一头即将失控的,择人而噬的猛兽。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神祇般的绝对权力。 “回‘神殿’。” 她顿了顿,指尖的凉意,仿佛直接刺穿了他的皮肤,冻结了他的血液,熄灭了他所有的暴怒。 “去‘忏悔室’,跪好。” 第107章 锁链与蜜糖 “神殿”最深处。 一扇没有任何标识的钛合金门后,是“忏悔室”。 这里是声音的坟墓。墙壁、天花板、地面,全部覆盖着军用级别的吸音材料,能吞噬掉心脏搏动以外的一切声响。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 直到顶端一盏无影灯毫无征兆地亮起,投下一道冰冷、纯白的光束。 光束的正下方,是一块一米见方的黑色皮垫。 陆锋跪在皮垫中央。 他上身未着寸缕,跪姿如同一柄等待入鞘的古剑,沉默,却锋芒内敛。 无影灯的光,是世上最公正的雕刻刀,将他身体的每一处细节都刻画得淋漓尽致。 那不是街头斗殴或野蛮搏杀留下的粗砺痕迹。 他的身躯,是一件由金钱、汗水与极致自律共同浇筑的艺术品。 背部宽阔,倒三角的轮廓流畅而充满力量,每一束肌肉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般排列。 从斜方肌到背阔肌,再到紧贴着脊柱的竖脊肌沟,线条深刻,却不见一丝多余的脂肪。 皮肤呈现出常年室内训练才能维持的、干净的麦色,平整、紧致,覆在棱角分明的肌肉块垒之上。 这不是一头野兽的身体,这是一个长期身居顶层,有私人营养师和顶级教练团队。 将身体管理视作与资本运作同等重要的男人,才能拥有的体魄。强大、优雅,充满了文明世界顶端的秩序感。 然而,在这件完美的艺术品上,却有几道破坏了整体美感的旧伤。 疤痕不深,却清晰可见。蜿蜒在他的肩胛骨旁,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劈开了那片麦色的平原。 这野蛮的印记,与他那副由高度文明豢养出的躯体形成了剧烈的冲突,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被驯化,却未曾磨灭野性的危险气息。 他低着头,黑色的短发柔软地垂下,遮住了眉眼。 “嗒。” 死寂被打破了。 “嗒、嗒、嗒。” 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清脆、规律,由远及近。 像秒针在倒数,又像法官走向审判席。 那扇厚重的钛合金门无声地滑开,又无声地合拢。 姜芊芊走了进来。 她身上无任何多余的点缀,只着一件黑得透明的真丝睡袍。丝绸像液体一样包裹着她纤细而有力的身体,随着她的步伐,袍角在空气中划开流丽的弧度。 她的长发未束,随意地披在肩上,几缕发丝垂落在她白皙的锁骨上。 下面是起伏的丘陵,到性感的小腹。 与这间忏悔室的冰冷禁欲截然相反,她本人,就是行走的荷尔蒙,是夜色里最诱人也最致命的毒。 她的手上,托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丝绒盒子,像托着一颗刚摘下的心脏。 她没有看他,而是绕着他,闲庭信步般,一圈,又一圈。 高跟鞋的声音,是唯一的声响,不轻不重地,敲击在陆锋的听觉神经上,让他每一块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绷紧。 终于,高跟鞋的声音停在了他的身后。 空气凝固了。 “你在为我愤怒?”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丝冰冷的烟雾,却精准地钻进他的耳膜。 陆锋背部的肌肉线条瞬间绷紧,脊柱两侧的竖脊肌沟陷得更深。 “是。” 他的回答,从喉咙深处挤出,沙哑,干涩。 姜芊芊的脚步再次移动,高跟鞋的鞋尖停在了他的面前,几乎要触碰到他跪地的膝盖。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垂下的头颅。 “你想撕碎他?” “是。” 又是一个字的回答,坚定,不假思索。 她的红唇,逸出一声极轻的,听不出情绪的哼笑。 “所以,你在违抗我的冷静?”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刺破了他紧绷的防线。 陆锋沉默了。 他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冷香,混合着真丝布料的微馨,那是他的信仰,也是他的鸩酒。 他能感觉到她审视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剖开他的皮肤,检阅着他灵魂深处的每一丝波澜。 漫长的几秒钟后。 他终于,从齿缝间,挤出了那个代表着认罪的字。 “是。” 姜芊芊对他的坦白,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 她当着他的面,用涂着鲜红蔻丹的纤长手指,打开了那个黑色的丝绒盒子。 “咔哒。” 一声轻响。 盒子内部的黑色天鹅绒衬垫上,躺着一条项圈。 铂金打造,极简的设计,没有任何花哨的纹路。在无影灯的照射下,反射着金属独有的、冷酷而锐利的光泽。 项圈的正中,用细碎的黑钻,镶嵌着一个笔画张扬的花体字母——“Q”。 Queen。 他的女王。 姜芊芊伸出两根手指,将那条项圈拈了起来。 她在他面前,缓缓蹲下身。 这个动作,让丝质睡袍的V型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片晃眼的雪白。睡袍的开衩处,也随之滑开,修长匀称的小腿线条若隐隐现。 她的脸凑近他,那双平静的眼眸里,映出他低垂的,狼狈的倒影。 冰凉的金属项圈,在她指尖晃动,像一条等待择人而噬的银蛇。 “抬起头。” 命令,不容置疑。 陆锋顺从地抬起头,视线却不敢与她对视,只敢落在她的下颌。 她亲手,将那条冰冷的项圈,戴上了他滚烫的,因为愤怒和隐忍而血脉贲张的脖颈。 金属与皮肤接触的一瞬间。 陆锋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那股刺骨的凉意,仿佛拥有生命,沿着他的颈动脉,瞬间冲刷过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每一寸皮肤都炸起细微的战栗。 他感觉到项圈的锁扣,在他颈后,被轻轻扣上。 “咔。” 声音微弱,却比任何审判的法槌都更沉重。 从此,枷锁加身。 姜芊芊站起身,重新回到了那个掌控一切的高度。 她伸出手,指尖抚上他脖颈上那圈崭新的、冰冷的金属。 “狗,要有狗的自觉。” 她涂着蔻丹的指甲,在他的喉结上,极其缓慢地,刮过。 那细微的,带着凉意的触感,让陆锋的喉结不受控制地剧烈滚动了一下。 “你的獠牙,只能为我撕咬。” 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划过他线条分明的锁骨。 “你的愤怒,也只能由我点燃。” 话音落下,她收回手。 而后,俯下身,将那个已经空了的、还残留着她指尖温度和香气的丝绒盒子,递到他的唇边。 她的声音,轻得像魔鬼的耳语。 “现在,吻它。” 陆锋抬起头。 他的眼神,狂热,卑微,却又带着一种被救赎的、无上的虔诚。 他没有去看她的脸。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柔软的、盛放过他枷锁的丝绒盒子。 他伸出唇,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吻。 那不是一个带着情欲的吻。 那是一个宣誓效忠的、烙印灵魂的、属于走狗的吻。 他吻的不是盒子。 是她的命令,是她的恩赐,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 第108章 烙印 王座前,陆锋的额头紧贴着那只冰凉的、穿着细带高跟鞋的脚。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湿意,喷洒在姜芊芊光洁的脚背上,仿佛有微小的电流顺着脚踝蜿蜒而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脚踝处细腻肌肤下脉搏的轻微跳动,那冰凉与滚烫的交界处,成了点燃他理智的火星。 姜芊芊俯视着他,目光如同最细腻的丝绸,又带着最锋利的芒刺。 她感受着脚背上传来的温度,那热度几乎要烫穿薄薄的丝带。 她微微活动了一下脚趾,细带勒进肌肤的细微痕迹,在无影灯下清晰可见。陆锋的身体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喉结剧烈滚动,发出压抑的吞咽声。 这细微的反应,让她红唇勾起的弧度染上了慵懒而残忍的得意。 她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折磨的优雅,抽回了脚。 高跟鞋的细跟脱离他额头的瞬间,留下一点冰凉的空虚感。 细跟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轻轻一点,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却像重锤敲在死寂的空气里。 “起来。”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慵懒尾音,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力量。 陆锋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那声音中的慵懒烫伤。 他缓缓抬头,眼中是尚未褪去的狂热,此刻更添了被剥夺接触后的饥渴和一丝茫然。 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赤裸的胸膛上,在无影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每一块肌肉都因极致的压抑而紧绷起伏,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覆着一层薄薄的、闪着光泽的汗膜,如同被精心打磨过的青铜雕塑。 他垂着头,视线落在她裸露的脚踝上,那细腻的肌肤在灯光下仿佛蒙着一层柔光。 姜芊芊没有说话。空气粘稠得如同蜜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重量。 她伸出手,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特写镜头。冰凉的指尖勾住丝质睡袍的腰带,轻轻一拉。 黑色的丝绸如同有生命般,无声无息地滑落,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流淌下来,堆积在脚边。睡袍并未完全褪去,只是松垮地挂在纤瘦的肩头,随着她细微的呼吸轻轻晃动。 大片光洁如玉的肌肤暴露在冷光下。从优美的锁骨,到圆润的肩头,再到纤细的手臂,每一寸都白皙得晃眼,细腻得仿佛上好的羊脂玉,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温润又冰冷的光泽。 她肩颈的线条流畅而优雅,微微侧头时,那片肌肤下的骨骼痕迹若隐若现,带着一种易碎又充满诱惑的矛盾美感。 她向他逼近一步。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不再是重锤,而是羽毛拂过心尖的痒,带着致命的节奏感。 她身上清冷的香气混合着丝绸的微暖气息,随着她的靠近,无声地包裹住陆锋,让他呼吸一窒。 “你碰过这里。”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冰凉的指尖抬起,如同最精准的画笔,轻轻点在自己左肩那处几乎看不见的淡粉色痕迹上。 指尖的触碰,让那片肌肤微微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陆锋的呼吸瞬间停滞,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她指尖下的那点痕迹上。 他记得那里的触感,记得那里的温度,记得自己留下印记时的疯狂……现在,它要消失了。 “它快消失了。” 姜芊芊的语气带着一种被剥夺了所有物的、微妙的恼怒。 她偏过头,目光扫过墙壁上镜面般倒映出的身影——她穿着松垮睡袍,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而他,赤裸着上身,汗水淋漓,眼神狂乱地凝视着她,像一头被锁链禁锢、却眼睁睁看着猎物要溜走的野兽。 “ 我的东西,”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近乎偏执的执着,“留下的印记,不该消失。” 陆锋的喉结疯狂滚动,发出“咕噜”一声清晰的吞咽声。汗水沿着他紧绷的颈侧滑下,消失在锁骨的凹陷处。 他明白了。这不是恩赐,是更深的诱惑,是更残酷的考验。他需要证明,他的存在,他的印记,不容抹去。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贪婪地、放肆地、一寸寸地扫过她裸露的肌肤。 从精致的锁骨,到圆润的肩头,再到那点淡粉……他的目光如同最滚烫的烙铁,所过之处,仿佛都能在空气中留下灼烧的痕迹。 那片白皙,那点淡粉,像是对他所有忠诚和占有欲的无情嘲讽。 一种要将她揉进身体里、让两人肌肤再无间隙的疯狂渴望,冲垮了最后一道防线。 “我的印记……” 他嘶哑地开口,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喘息,“……不该消失!” “那就让它更深一点。” 姜芊芊转回身,直视着他赤红的双眼。她的眼底没有情欲,只有一种掌控全局的、带着一丝恶作剧兴味的冰冷。 她微微向后仰起头,这个动作让她的脖颈拉长出优美的弧度,纤细的喉结微微滑动。 将那片光洁的、带着淡淡痕迹的肩膀,毫无保留地、挑衅般地展现在他面前。 睡袍的领口因为她的动作,向下滑落了一寸,露出更多圆润的肩线和一小片若隐若现的、更加柔嫩的肌肤。 这是一个无声的、充满致命诱惑的邀请。 也是一个将野兽彻底逼疯的考验。 陆锋的呼吸彻底化为粗重的喘息,胸膛剧烈起伏。他像一头被饿了许久的野兽,被最鲜美的食物引诱着,却又不敢真正下口。他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俯下身。 滚烫的呼吸先一步抵达,喷洒在她光洁的肩颈处,激起一片细密的、肉眼可见的战栗。 那片肌肤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如同初绽的樱花。他能闻到她肌肤上散发出的、清冷的香气,混合着一点点汗水蒸腾后的微咸气息,这味道让他头晕目眩。 唇,缓缓靠近那片光洁的皮肤。近在咫尺。 他能感受到她肌肤散发出的温热,能看到那淡粉色痕迹下细微的血管纹理。他停住了,只有滚烫的呼吸持续地、折磨般地吹拂着。 姜芊芊的身体微微绷紧,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她在等,在期待,也在享受这种被极致渴望、即将被侵犯的紧张感。 陆锋伸出舌尖。动作缓慢而笨拙,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试探。舌尖轻轻点在那点淡粉痕迹的边缘。温热而湿润的触感。 “嗯……” 姜芊芊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鼻音,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电流击中。这细微的反应,像火星溅入了干柴! 陆锋的理智轰然炸裂!他尝到了她肌肤的味道——清冷中带着一丝微咸,是汗水的味道,也是独属于她的味道。这味道如同最烈的毒药,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克制。 他不再是试探。他张开嘴,用唇瓣含住那片肌肤,不是亲吻,而是用一种带着占有和惩罚意味的力度,狠狠地吮吸了上去! 同时,牙齿轻轻地、如同最精密的刑具,在那片肌肤上厮磨、碾压。 第109章 抵死纠缠 “啊!” 姜芊芊猝不及防,痛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麻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让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压抑的惊呼。 这声音如同最后的引信! 陆锋彻底失控!他贪婪地加深着这个动作,唇瓣用力地吸吮,牙齿反复地厮磨着那片娇嫩的肌肤, 舌头则如同最贪婪的探针,不断地舔舐、碾压,试图将她的气息、她的味道、她的存在,彻底烙印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肌肤在他口中变形、充血,能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血腥味——不知是她的,还是他自己咬破了嘴唇。 姜芊芊的身体因这强烈的刺激而剧烈颤抖,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滚烫的唇瓣、湿润的舌头、以及牙齿带来的尖锐痛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几乎要将她融化、又让她痛并快乐着的奇异感受。 她的呼吸彻底乱了,发出细碎的、不成调的喘息。肩头的剧痛和身体深处被点燃的陌生火焰,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这时,陆锋的手猛地抬起,如同铁钳般扣住了她的腰肢! 滚烫的大手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袍,紧紧贴在她腰侧的肌肤上。那灼热的温度透过丝绸传来,几乎要将她烫伤。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腹深深地陷入她腰侧的软肉里,留下清晰的、泛红的指痕。 姜芊芊的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占有欲的触碰而猛地一僵! 腰侧传来的滚烫触感和轻微的痛感,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 她猛地睁开眼(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眼中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怒火,但更多的是被这极致的肌肤相亲点燃的、更深的、更黑暗的渴望。 她没有推开他。 反而,在短暂的僵硬后,她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纵容的意味,向他靠得更近了一些。 丝质的睡袍摩擦着他赤裸的、汗湿的胸膛,发出细微的、令人心悸的摩擦声。 她能感受到他胸膛肌肉的坚硬和滚烫,感受到他心脏在她掌心(不知何时她已抵在他胸口)下狂野地跳动,如同战鼓。 窒息感攫住了她。 不是物理上的,而是被这狂暴的、失控的力量彻底淹没的窒息。 她的后背重重撞上了冰冷坚硬的王座扶手!尖锐的棱角硌得她生疼,却也瞬间激起了她骨子里的、被冒犯的怒火和更强烈的掌控欲! “放开!” 她厉声喝道,声音因疼痛和愤怒而尖利,带着女王的威严。 她试图挣脱,但陆锋的力量在失控状态下达到了顶峰,箍着她的手纹丝不动。 他充耳不闻,只是更加疯狂地加深着肩上的烙印,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吸食殆尽。 粗重的喘息声、牙齿厮磨皮肤的声音、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她因疼痛而压抑的吸气声,交织成一曲疯狂而危险的交响乐。 姜芊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在这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纠缠中,她感受到了危险——这野兽似乎真的要挣脱缰绳。 她猛地抬起没有被禁锢的那只手,不是推开他,而是狠狠揪住了他汗湿的后颈头发,用力向下一扯! “嘶——!” 陆锋吃痛,被迫离开了她的肩膀,赤红的双眼凶狠地瞪着她,如同被激怒的雄狮。唇边沾染着她的气息和他自己唇角的血迹,野性毕露。 姜芊芊趁机喘息,肩上传来火辣辣的剧痛,那感觉鲜明得让她心悸。 她看着肩头那个崭新的、深紫发红、边缘甚至带着细微破损痕迹的烙印,如同一个狰狞的、宣告着失控的勋章。 然而,她眼中的怒火并未平息,反而燃烧得更旺。 揪着他头发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迫使他低下头,与她平视。 她的脸因疼痛和愤怒而微微泛红,但眼神却冰冷如万载寒冰,带着一种被冒犯后的、要将一切碾碎的冷酷。 “你以为……”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就是你的极限了?” 她猛地将他向自己拉近,两人鼻尖几乎相撞,滚烫与冰凉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火药味。 “你弄疼我了,陆锋。” 她轻声说,语气却带着致命的威胁,“这需要……惩罚。” 话音未落,她揪着他头发的手猛地一拽,同时身体借力向王座方向一压!陆锋猝不及防,被这股巧劲带着踉跄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宽大的王座靠背上! 姜芊芊顺势欺身而上,一条腿屈膝,狠狠顶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将他死死地压在冰冷的王座与她的身体之间!高跟鞋的细跟甚至无意中踩在了他赤裸的脚背上,带来尖锐的痛感。 “呃啊!” 陆锋闷哼一声,胸膛被顶得发闷,脚背的刺痛让他眉头紧锁。 赤红的双眼中凶戾更甚,但身体却被她巧妙地压制住,动弹不得。 他像一头被困在华丽牢笼里的猛兽,愤怒地喘息着,肌肉紧绷,试图挣扎,却被她膝盖的压制和身体的重量牢牢钉在原地。 姜芊芊俯视着他,居高临下,肩头的烙印在冷光下刺目惊心。 她感受着身下这具充满毁灭力量的身体在愤怒和欲望中挣扎,感受着他胸膛剧烈的起伏撞击着她的膝盖,感受着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 这纠缠,这失控,这近乎毁灭的对抗……反而点燃了她更深沉、更黑暗的掌控欲。 她缓缓低下头,凑近他耳边,声音带着一丝喘息后的沙哑,却冰冷刺骨: “想挣脱?” 她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吐出的气息灼热,“想证明你才是主人?” 她的手,缓缓滑下,冰凉的指尖如同毒蛇,划过他汗湿的颈侧,划过他紧绷的胸肌,最后,停在他被她膝盖顶住、剧烈起伏的心脏位置。 “感受一下……” 她轻轻按压,感受着那颗心脏在她指尖下狂野地跳动,“……它跳得……像是要炸开。” 陆锋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闪过一丝被看穿的惊怒。 姜芊芊的唇勾起一个冰冷而疯狂的弧度。她突然收回膝盖,但身体并未离开,反而更加紧密地贴了上去,几乎与他严丝合缝。 她抬起那只刚刚按压过他心脏的手,伸到唇边,用牙齿,狠狠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血珠瞬间渗出,在冷光下妖异刺目。 陆锋的瞳孔骤然收缩! 姜芊芊将那根染血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宣告主权的姿态,缓缓地、不容抗拒地,按在了陆锋的唇上。冰冷的血液沾染了他温热的唇瓣。 “现在,” 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如同恶魔的低语,贴着他的唇,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把它……舔干净。” “然后……” 她的目光扫过他赤红的双眼,扫过他肩上那道属于她的、更深的烙印,最后落在他唇上那抹属于她的血色,眼中是绝对的掌控和一丝疯狂的、毁灭性的占有欲。 “……告诉我,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空气再次凝滞,只剩下两人粗重交错的喘息,和那浓得化不开的、混杂着血腥、汗液、疼痛和极致占有欲的气息。 他们如同两株缠绕至死的藤蔓,在王座之上,在权力与欲望的深渊边缘,进行着一场没有退路、只有彼此吞噬或被吞噬的……抵死纠缠。 第110章 女王的血,疯犬的药 一声满足的叹息,从姜芊芊的唇间溢出,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情事终了后的慵懒与沙哑,在死寂的空气里激起黏稠的涟漪。 这叹息,并非源于疼痛的消退,而是源于一种更深邃、更黑暗的战栗。 身体里那场狂暴的风暴刚刚平息,余韵如同细微的电流,仍在四肢百骸窜动。 这头她亲手磨砺的野兽,在失控时展现出的毁灭性力量,与此刻被她彻底榨干、重新拽回掌心的绝对掌控感,混合成一种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快感。 她的身体不再紧绷,那股将他钉死在王座上的力量,化作了绕指的柔。丝质睡袍下,肌肤上还残留着薄汗带来的潮湿,带着两人气息混合的、靡靡的味道。 陆锋的呼吸依旧粗重如破旧的风箱,强悍的身躯跪伏在那里,汗水顺着虬结的肌肉线条滑落,在黑色的皮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着方才的激情有多么汹涌。温热的血液从她的指尖滑落,带着铁锈与花蜜混合的奇异香气,一滴,正砸在他滚烫的唇上。 他的世界里,瞬间只剩下她指尖的触感和那抹血色。 他赤红的眼底,那未曾褪尽的、属于野兽的凶戾与疯狂,在看到她指尖血珠的瞬间,凝固了。 那是一种极致的挣扎,是想要继续毁灭一切的本能,与刻在骨血深处、不容许她受一丝伤害的忠诚,在进行着惨烈的搏杀。 但这场战争,只持续了零点一秒。 忠诚,碾压了一切。 没有犹豫。他伸出舌尖,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自我献祭般的虔诚,小心翼翼地,卷走了那滴属于她的血。 温热的,带着她体温的液体,在他口腔中炸开。 那不是惩罚,是恩赐。是神明赐予罪人的圣餐,是女王在他彻底失控、占有了她之后,重新确认彼此归属的最终盖印。 他将她指尖的最后一丝血色舔舐干净,动作轻柔得像是羽毛拂过最珍贵的瓷器,仿佛那上面沾染的不是血,而是世间最甜美的蜜糖,是他刚刚才贪婪品尝过的味道。 然后,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言语在此刻是多余的亵渎。 他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陆锋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她那只刚刚被他“净化”过的手。 他将脸埋在她的掌心,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冰凉的皮肤上,形成一片潮湿的水汽,身体因后怕、激动与极致欢愉后的余韵而无法抑制地轻微颤抖。 这是臣服。 是野兽在主人脚下露出最柔软的腹部。 是造物对造物主最彻底的归顺。 姜芊芊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湿热与颤抖,感受着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对她的绝对依赖。 她揪着他后颈头发的手,缓缓松开,转而轻轻抚摸着他汗湿的短发,动作带着一种驯服了猛兽后的安抚与嘉奖。 她俯视着他,肩上那个由他亲手烙下的、狰狞的印记还在火辣辣地疼,提醒着她方才的失控与疯狂。 可那疼痛,却也成了一种最私密的、最深刻的连接。 “起来。” 她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只是尾音里还藏着一丝欢爱后的沙哑。 陆锋的身体一僵,然后缓慢地,从她掌心抬起头。 他依言站直了身体,重新跪回王座前的黑色皮垫上,低垂着头,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可他唇上那抹不属于他的妖异红色,和他赤裸上身肌肉上细密的汗珠与暧昧的红痕,都在诉说着方才那场抵死的纠缠。 姜芊芊也从王座上站起,双腿感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酸软。 丝质的睡袍因方才的剧烈动作而凌乱不堪,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带着情事后靡丽潮红的肌肤,和肩头那个刺目的烙印。 她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陆锋立刻会意,捧起那件被他丢在地上的丝绒盒子,恭敬地递上。 姜芊芊接过,打开。那条刻着“Q”字的铂金项圈,在冷光下泛着冰凉的光泽。 她绕到他身后。 冰凉的金属再次贴上他滚烫的脖颈皮肤,激起他一阵战栗。 “咔哒”一声轻响,锁扣合拢。 缰绳,重新套上了。 “去洗干净。” 她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然后,换上礼服。” “今晚,有一场宴会。” 陆锋没有抬头,只是用低沉的、带着绝对顺从的声音应道:“是。” 他起身,走向浴室,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但那紧绷的肌肉线条,却泄露了他身体内部仍在燃烧的火焰。 浴室的门关上,水声哗哗响起。 姜芊芊独自站在空旷的“忏悔室”里,缓缓抬手,碰了碰自己肩上那个依旧灼痛的齿痕。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镜前。 镜中的女人,睡袍凌乱,发丝微湿,从锁骨到胸口,都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肩头的烙印深紫发红,边缘甚至带着细微的破损血痕,像一朵开在雪地里的、妖冶的血色玫瑰。 这印记,比脖颈上的项圈,更是深入骨髓的占有。 是他的失控,也是她的纵容。 是他的罪证,也是她的勋章。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红唇勾起一个冰冷而满意的弧度。 魏九用一张过去的照片,试图将她钉在名为“纯洁”的耻辱柱上。 而她,则在自己的神殿里,用最原始的方式,与自己最锋利的刀抵死缠绵,并为他烙上了独属于她的、无法磨灭的印记。 这才是她的回礼。 水声停了。 陆锋走了出来。他已经冲洗干净,换上了一身剪裁完美的定制西装。 白色的高领衬衫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顶端,完美遮盖了那条铂金项圈,也遮盖了他颈侧贲张的青筋与可疑的痕迹。 他恢复了那个沉默、内敛、如同精密武器的模样。只有微红的眼角和依旧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内心的余波。 姜芊芊也转身走进了自己的衣帽间。 当她再出来时,已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一身曳地的黑色丝绒长裙,如同流动的暗夜包裹着她。裙子的设计极为高贵典雅,将她衬托得如同暗夜女王。 长袖与合体的剪裁,完美遮过了肩上那个不能示人的烙印,以及手臂内侧可能存在的、因过分用力的抓握而留下的指痕。 她化了精致的妆,红唇如血,面容冷艳,气场全开,再不见方才的一丝狼狈与失控。 她走到陆锋面前,为他整理了一下高得有些不近人情的领口。 她的指尖,隔着柔软的布料,轻轻划过他喉结的位置。 陆锋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身体绷得更紧了。 “今晚,你是我的影子。”她的声音很轻,“你看得见一切,听得见一切。” “但你不存在。” “除非……”她顿了顿,指尖在他领口最上方那颗纽扣上轻轻一按,语气玩味,“……我允许你存在。” “明白吗?” “明白。”他的回答,干脆利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神殿,走向电梯。从极端的私密,走向浮华的公开。从抵死的纠缠,走向另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车子平稳地驶向滨江国际艺术品慈善晚宴的会场。 车窗外,魏九买下的那些巨大屏幕,依旧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播放着那张少女的照片。 雪地里的白裙少女,倔强又迷茫。 “我在等你回家。” 那行字,在夜色里格外刺眼。 陆锋开着车,通过后视镜,看到姜芊芊的目光从屏幕上扫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微微收紧。 那张照片,那句口号,对现在的她而言,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杀伤力。 就在不久前,她用更直接、更深刻的方式,宣告了自己早已不是那个雪地里的女孩。 姜芊芊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同样通过后视镜回望他,红唇无声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中带着一丝戏谑的、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暗示。那眼神仿佛在说:还记得吗? 陆锋的心脏猛地一跳,随即,一种滚烫的、独占的满足感席卷全身。 他是一个女王的影子。 一个给女王烙上过印记,也被女王用鲜血驯服过的,唯一的影子。 第111章 女王的专属词汇 晚宴现场,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将名流们的笑脸映照得虚伪。 空气中漂浮着昂贵香水与香槟混合的味道,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姜芊芊的出现,为这场浮华的盛宴注入了不同的气息。 她身着曳地黑色丝绒长裙,布料厚重,剪裁出极致贴合的线条,流动着暗夜的光泽。 长袖与高领的设计,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禁欲中透着权威。 只有行走间,裙摆偶尔晃动,才能窥见那双踩着细带高跟鞋的脚。 无人知晓,在那片厚重典雅的丝绒之下,她的肩头,烙印着一个崭新的、依旧在隐隐作痛的齿痕。 那痛感带着奇异的酥麻,是她最私密的勋章。 这勋章提醒着她,就在不久前,那头最凶猛的野兽是如何失控,又是如何被她用自己的血重新驯服。 陆锋跟在她身后一步之遥。 他换了一身剪裁完美的定制西装,纯白的硬质高领衬衫扣到最上一颗。 那条象征着归属的铂金项圈被遮得严严实实。 他恢复了那个沉默、内敛,五官深邃的模样,是一件精雕细琢的人形兵器。 只有他自己知道,衬衫领口接触到脖颈皮肤时,依旧能感受到那道项圈冰凉的金属触感。 那触感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被束缚的安分。 他不再是忏悔室里那头汗流浃背、欲望横流的野兽。 他是女王在人间的影子。 一个给女王烙上过印记,也被女王用鲜血彻底标记过的,唯一的影子。 姜芊芊穿行在人群中,对那些投来的、混杂着敬畏与觊觎的视线视若无睹。 她从侍者的托盘里取过一杯香槟,端着,并未饮用。 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杯壁传递开,让她想起自己用指尖血喂养她的狗时的场景。 拍卖会开始了。 一件件艺术品被呈上,又被高价拍走。 姜芊芊没有举牌,姿态冷漠,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陆锋站在她身后,庞大的身躯隔绝了所有不必要的靠近。 他能分辨出空气中哪一种香水味试图离他的女王更近,能捕捉到哪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超过三秒。 他的獠牙,藏在高领衬衫和得体的西装之下,准备撕碎一切威胁。 直到压轴的拍品被推了上来。 聚光灯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块被红布覆盖的画架上。 主持人用激昂的语调宣布:“接下来,是今晚的压轴之作——油画《重生》!” 红布被揭开。 全场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 那是一幅巨大的油画,色调阴郁压抑。 画面上,是一片被烧焦的、尚有余烬袅袅的废墟。 在那片象征着绝望与死亡的焦土中央,一朵巨大的、黑色的玫瑰,正极尽妖异与绚烂地绽放着。 它的花瓣层层叠叠,边缘锋利,带着破碎的美感。 花瓣之上,凝结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不知是清晨的露,还是午夜的泪。 在灰烬里重生,在绝望中开花。 姜芊芊端着酒杯的手,有了个细微的停顿。 陆锋感受到了。 他能感受到他女王平静外表下那细微的波澜。 他知道,她想要这幅画。 “起拍价,八百万!” 姜芊芊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价格开始攀升。 “九百万!” “一千万!” 每一次有人加价,姜芊芊都会跟上,她的神情淡漠,动作优雅。 她报出的每一个数字都带着笃定。 她不是在竞拍,她只是在拿回一件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价格很快被抬到一千五百万。 场上大部分人都识趣地退出了这场游戏,只剩下姜芊芊和另一位通过电话竞拍的匿名者。 “一千五百五十万!”电话那头传来新的报价。 姜芊芊身边的助理正要举牌,她却抬手阻止了。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放弃时,她红唇轻启,声音清冷地响彻全场: “两千万。” 全场哗然。 一次性加价近五百万的手笔,彰显了天擎集团掌舵人的实力与决心。 电话那头的竞拍者沉默了。 主持人开始倒数。 “两千万一次!” “两千万两次!” 木槌即将落下的前一秒,一个温润清朗,带着笑意的男性声音,在会场的后方响起,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三千万。” 整个会场陷入一片死寂。 三千万。 这个价格,在姜芊芊的出价上,又加了一千万。 这不是竞拍,这是当着整个滨江市上流社会的面,对姜芊芊的公开挑衅。 所有人的脑袋“唰”地一下,齐齐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会场后排,一个男人正缓缓站起身。 他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灰色西装,面容俊秀,气质干净,鼻梁上架着一副斯文的金丝眼镜。 他整个人透着一股浓郁的书卷气,温和儒雅,像一位青年教授。 他对着姜芊芊的方向,微微颔首,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礼貌的笑意。 拍卖师的木槌重重落下,宣告了最终结果。 男人在全场的注目礼中,从容地走向前台,签下支票。 然后,他捧着那幅用锦盒包装好的油画,穿过自动为他分开的人群,径直走向了姜芊芊。 陆锋的身躯不动声色地向前微移了半步,将姜芊芊更彻底地护在自己的领域里。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充满了无声的压迫。 男人在姜芊芊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一个非常礼貌且安全的社交距离。 他将手中的画递了过来,声音依旧温润: “姜董,久仰大名。这幅画,我想送给您,就当是初次见面的见面礼。” 他的举动,让周围的人都看傻了。 花三千万买幅画,就为了送给竞拍的对手当见面礼? 姜芊芊冷漠地看着他,没有抬手的意愿。 “我从不收别人的东西。” 她的拒绝,干脆利落,不留情面。 男人也不恼,他脸上的微笑没有变化,只是收回了画,捧在自己胸前。 他用欣赏艺术品的姿态,重新打量着姜芊芊。 “那不如……”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镜片后的光芒一闪而过。 “……当是我向女王献上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敬意?” 那最后一个词,他说得极轻。 却像一枚被精准投掷的深水炸弹,在三个人之间那片安静的、无形的力场中,轰然炸开。 女王。 这个词,是神殿里的密语,是忏悔室里的口令,是烙印在项圈上的信仰。 是属于她和她最忠诚的狗之间,最私密的连接。 姜芊芊的面容在那一刻冷到了极致。 她身后的陆锋,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 那件昂贵的定制西装之下,他背部的肌肉群猛地贲张起来,将布料绷出一个坚硬的轮廓。 一股灼热的、充满毁灭性的戾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高领衬衫也无法完全遮盖他颈侧暴起的青筋。 他像一头被入侵领地的雄狮,每一根毛发都竖立起来,身体进入了攻击前的准备状态。 这个男人,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无害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气味。 那是同类的、属于食物链顶端捕食者的气味。 他知道她的秘密。 他觊觎他的神。 第112章 指尖的试探 “女王。” 这两个字,轻飘飘地从那个温润儒雅的男人唇间吐出,没有半分烟火气,却在晚宴现场这片由香槟和虚伪构筑的精致池塘里,投下了一颗深海鱼雷。 周围的名流们还在为三千万的天价咂舌,还在试图分析这位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是何方神圣,却完全没能捕捉到这句真正的、只针对特定目标的精准狙杀。 他们听不懂。 可姜芊芊听懂了。 她身后的陆锋,更是每一个细胞都听懂了。 那件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面料下,陆锋背部的肌肉群在瞬间完成了一次剧烈的收缩与贲张,坚硬的肌理绷出一个骇人的弧度,几乎要将昂贵的布料撑裂。 他那被高领衬衫严密包裹的脖颈,侧面有青筋不受控制地跳动,那是猛兽在嗅到入侵者气息时,最原始的应激反应。 领地被侵犯了。 一个陌生的、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雄性生物,不仅准确地找到了他女王的宫殿,甚至还堂而皇之地,念出了只属于他和女王之间的通关密语。 这不是挑衅。 这是在当着他的面,试图撬开神殿的大门。 姜芊芊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那张冷艳的面容在水晶灯下泛着瓷器般的光。 她只是收回了打量那个男人的视线,端着那杯未曾动过的香槟,转身,径直朝着露台的方向走去。 她甚至没有再给那个自称沈慕安的男人一个字的回应。 无视,是女王最高级别的蔑视。 陆锋立刻跟上,庞大的身躯亦步亦趋,投下的阴影将她的背影完全笼罩,隔绝了身后所有的探究与议论。 晚宴的露台,清冷的夜风驱散了室内的暖气与香水味。 姜芊芊站在栏杆前,俯瞰着脚下城市的璀璨灯火。 那杯香槟被她随手放在一边,冰凉的玻璃杯壁上凝结出细小的水珠。 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慕安端着两杯新倒的香槟走了过来,将其中一杯递到她面前,动作斯文有礼。 “露台风大,姜董还是喝点东西暖暖身子。”他开口,语气温和得像是春日里的风。 姜芊芊没有看他,只是抬手接过了酒杯。 冰冷的杯身让她想起了忏悔室里,那条铂金项圈贴上陆锋滚烫皮肤时的触感。 “沈先生。”她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魏九给了你什么好处?” 沈慕安轻笑了一声,他靠在栏杆上,与她保持着半臂的距离,这个距离既显得亲近,又不会冒犯。 “姜董果然快人快语。”他呷了一口香槟,“我这种人,怎么会和魏九那种只会用蛮力的蠢货合作。” 他的话语顿了顿,镜片后的视线落在远处,那个站在露台入口处,像一尊沉默雕塑的陆锋身上。 “我只是好奇。”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声音压低了几分,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那只不顾一切,用十年前的回忆疯狂攻击您的‘旧狗’,和那只收敛了所有爪牙,忠心耿耿护卫在您身边的‘猎犬’……” 他侧过头,看向姜芊芊完美的侧脸。 “姜董,更喜欢哪一个?” 这话,太诛心了。 每一个字,都踩在了姜芊芊与她所有物之间最核心的关系上。 他不仅知道,而且看得通透。 他将魏九的偏执定义为“旧狗”的撕咬,将陆锋的忠诚定义为“猎“犬”的护主。 他将她最私密的调教游戏,用一种学术探讨般的口吻,轻描淡写地摆上了台面。 姜芊芊终于转过头,正视这个男人。 她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用指尖在冰冷的杯壁上缓缓划过,带起一串细小的水汽。 “沈先生对我了解很多。” “我对一切美而强大的事物,都有着无法抑制的探究欲。”沈慕安回答得坦然又直接,他举起酒杯,对着她的方向遥遥一敬,“尤其是像姜董这样,能将最凶猛的野兽调教成最忠诚猎犬的……存在。” 姜芊芊举杯,与他的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 “叮”的一声脆响。 就在两只杯子交错的那个节点,沈慕安的手指,看似完全无意地,向前移动了半分。 他的指尖,就这样,轻柔地、带着试探的温度,碰触到了姜芊芊握着杯柄的指尖。 一触即分。 快得让一切都像是错觉。 可那份不属于她,也不属于陆锋的、带着温润质感的皮肤温度,却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那不是意外。 那是猫科动物在发动攻击前,用爪子进行的、最温柔的试探。 姜芊芊的手指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稳稳地握着酒杯。 可站在露台入口阴影里的陆锋,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他看到了一切。 他看到了那个男人靠近,看到了他开口说话时,女王转过了头。 然后,他看到了那两只酒杯的触碰,以及……那稍纵即逝的、指尖的交叠。 高领衬衫的领口,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那条铂金项圈的存在感,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强烈,冰凉的金属像一道枷锁,死死地禁锢着他体内那头想要冲出去、将那个男人的手撕成碎片的野兽。 他不能动。 没有女王的命令,他甚至不能表露出任何攻击性。 他只能站在这里,看着另一个男人,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斯文败类的方式,试探着他用生命守护的神明。 嫉妒,像烧红的铁水,从心脏的位置炸开,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沈慕安完成了他的试探,也得到了他想要的反应——来自姜芊芊的沉默,和来自那头猎犬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气。 他满意地笑了,收回酒杯,将杯中金黄的液体一饮而尽。 “看来,姜董已经有了答案。” 他对着姜芊芊微微躬身。 “今晚,打扰了。希望很快能与您再见。” 说完,他转身,从容地从陆锋身边走过,离开了露台。 他甚至在经过陆锋时,还投去了一个礼貌的、带着些许歉意的微笑。 露台上,只剩下姜芊芊和陆锋。 还有那杯被沈慕安的手指触碰过的香槟。 姜芊芊端起酒杯,走到露台的边缘,手腕一倾。 金黄色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被夜风吹散,消失在城市的灯火里。 她将空了的酒杯,放在栏杆上。 然后,她转身,目光越过空旷的露台,精准地落在了阴影里的陆锋身上。 她的红唇,无声地动了动。 陆锋看懂了那两个字的唇语。 ——“过来。” 第113章 齿痕,女王的印 滨江市的夜色,是一条由千万霓虹灯火汇聚成的冰冷银河。 宾利慕尚在银河中无声潜行,车窗外的光影被速度拉扯成流动的光带,却透不进车厢分毫。 厚重的隐私隔板早已升起。 这里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流动的黑匣子。 一方绝对的领域。 空气里,姜芊芊身上那股冷冽的雪后松木香,和陆锋体内蒸腾出的灼热血气,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绞杀。 他坐在她对面的位置,身躯陷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脊背却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钢筋。 那身纯白的硬质高领衬衫,最上面一颗纽扣系得一丝不苟,死死禁锢着他贲张的喉结。 定制西装的外套,被他肩背虬结的肌理撑出一个充满威胁的弧度。 他是一头被强行塞进狭小笼子里的困兽。 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得让车内的气压直线下降。 姜芊芊没看他。 她的侧脸对着窗外飞逝的灯火,那张冷艳到极致的面容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纹路。 她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而他,是冰山下那座积蓄了万年能量,即将喷发的活火山。 整个空间里,只有轮胎碾过柏油路面的微弱噪音,衬得这死寂更加骇人。 时间,以一种酷刑般的速度在流逝。 终于。 姜芊芊收回了目光。 那双冰封的眼眸,落在了对面那尊沉默的、濒临失控的“人形兵器”上。 “想什么。” 她开口,声音平直,不带任何疑问的语调,只是在陈述一个她早已洞悉的事实。 陆锋的身躯剧烈一震。 他抬起头,那张刀削斧凿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唯独脖颈侧面,一道青筋在皮肤下猛烈地搏动,出卖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他碰了您。” 四个字。 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用砂纸打磨过最粗糙的岩石,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欲望。 姜芊芊的红唇,向上勾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那不是笑。 那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刀,在刀鞘里发出的兴奋的嗡鸣。 她没有说话。 行动,是她唯一的回答。 所有人都以为,她那条将身体曲线包裹到极致的黑色丝绒长裙,是禁欲的、密不透风的铠甲。 无人知晓,铠甲之上,藏着女王专属的机关。 她的手,优雅地抬起。 纤长的手指,在自己礼服的右肩侧面,轻轻一动。 一个隐藏得天衣无缝的暗扣,被解开了。 没有声音。 厚重的、流淌着暗光的黑色丝绒面料,失去了唯一的支撑点,沿着她优美凌厉的肩线无声滑落。 一道黑色的、粘稠的瀑布,在她白皙到近乎失真的皮肤上倾泻而下。 车厢内昏暗的氛围灯,恰好打在那片暴露的肌肤上。 她的半边香肩,她精致锋利的锁骨,她颈侧脆弱的线条,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闯入陆锋的视野。 那片皮肤,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泛着一层细腻的、冰冷的、象牙般的光晕。 一块未经雕琢的极品美玉,等待着最野蛮的刻刀。 车窗外的冷空气,透过那片小小的缺口渗入,贴上她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陆锋的呼吸,停了。 世界,也停了。 姜芊芊的目光,冰冷,审视,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残忍。她看着他那张因为极致压抑而扭曲的脸,看着他那双被欲望和杀意烧成赤红的眼睛。 她用命令的口吻,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指令。 “他的指尖,碰了我的指尖。” “你的牙齿,标记我的肩膀。” 她身体前倾。 红唇凑近,气息冰冷,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濒临崩溃的理智里。 “现在,用你的牙齿告诉我。” “你的领地意识,究竟有多强。” 这句话,是赦免。 是恩赐。 是点燃核爆倒计时的最后指令。 “轰——” 陆锋脑中那根名为“克制”的弦,应声绷断。 他再也无法维持那副生人勿进的伪装。 他从座位上起身,近一米九的巨大身躯带着一股悍然的、不容拒绝的压迫感,笼罩了她。 这个狭小的空间,因为他的动作,变得拥挤,燥热,充满了雄性生物最原始的侵略气息。 他没有立刻动作。 他只是跪在了她面前的地毯上。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悬停在她裸露的肩头上方一寸的距离。掌心滚烫,却因为剧烈的颤抖,迟迟不敢落下。 他眼里的挣扎与狂热,痛苦与痴迷,忠诚与野性,交织成一片足以将神佛都拖入地狱的混沌风暴。 他怕。 怕自己失控,真的伤了她。 姜芊芊没有催促。 她只是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被自己亲手打碎,又赋予新生的高级艺术品。 她的耐心,就是他最残忍的酷刑。 终于。 他俯下身。 他没有亲吻,那是亵渎。 他滚烫的唇,先是无比虔诚地,贴上了她冰冷的锁骨。 像信徒,在朝拜唯一的神迹。 然后,他张开了口。 那口被她用无数次命令磨砺过的、只为她撕咬敌人的獠牙,终于抵上了她光滑细腻的皮肤。 陆锋的整个身体,都在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他用尽了从尸山血海里磨练出的全部自制力,将那股想要将她撕碎、拆解、吞吃入腹的野性欲望,全部浓缩于齿间最尖锐的一点。 压力传来。 清晰的,带着刺痛的,宣示着绝对主权的力度。 牙齿深深陷入皮肤,却在刺破真皮层的前一秒,堪堪停住。 他不敢让她流血。 血,只能由他自己来流。 他只是留下了一个混合着极致痴迷与无尽痛苦的、深红色的齿痕。 一枚最原始、最野蛮的烙印。 一个独属于陆锋的、不可磨灭的徽章。 以最野蛮的方式,盖在了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领地之上。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退开。 重新跪好,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毯,像一头完成了使命,却又犯下滔天大罪的巨犬。 他的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汗水已经浸透了那件昂贵的衬衫。 姜芊芊抬手。 冰凉的指尖,轻轻碰触了一下那个崭新的、正在发热、微微刺痛的印记。 痛感,带着一股奇异的、让她满意的酥麻,从皮肤深处,传递到神经末梢。 很好。 她看着他俯首帖耳的模样,用那只刚刚触碰过齿痕的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她强迫他,与自己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对视。 “记住。” 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愉悦的沙哑,像大提琴最致命的颤音。 “你是我的。”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狂热与臣服,补上了最后一击。 “别人。” “只能看。” 第114章 疯王的棋盘 魏家公馆,地下三层。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一块从天花板垂到地面的环绕式曲面屏,价值八位数。屏幕的光是唯一的照明,将偌大的私人影院映照成一个深蓝色的洞穴。 空气里,弥漫着帕图斯干红与昂贵香薰混合的、甜腻到发酵的味道。 魏九陷在影院正中央的意大利小牛皮沙发里,睡袍的领口敞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 他的面前,没有酒,没有食物。 只有一个价值六位数的水晶烟灰缸,里面摁灭了半截雪茄,烟雾的残魂还未散尽。 屏幕上,滨江国际艺术品慈善晚宴的录像正在无声循环播放。 画面定格。 沈慕安,那个戴着金丝眼镜、温润得像个假人的男人,正向姜芊芊递出那幅画。 他的唇角带着笑,一种魏九最厌恶的、自以为是的、读懂了一切的笑。 而姜芊芊的侧脸,冷得像他记忆中那个雪夜里,拒绝被他披上大衣的、倔强的雕塑。 魏九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停顿,精准地停在屏幕上沈慕安的笑脸上。 他身后的老管家,躬着身,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的起伏都计算得恰到好处,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这间影院,是魏九的思考领域,也是他的审判庭。 他策划了这场游戏。 户外广告牌的照片,是他的战书。 全球舆论的压力,是他布下的棋盘。 姜芊芊高调出席晚宴,是她走出的第一步棋,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 她必须回应,必须用女王的姿态,来掩盖那个雪地里赤脚少女的灵魂。 可沈慕安的出现,是一枚不属于这个棋盘的棋子。 这枚棋子,没有走在格子里,而是直接降临在“王”的身边,还用着他的人都查不出的背景,说着只有局内人才懂的密语。 这感觉,不是游戏被入侵。 是神创造的世界,被另一个未知的神,降下了神谕。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 这是亵渎。 魏九的手指猛地蜷缩,握成拳。 下一秒,他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张含笑的脸! “砰——!!!” 一声巨响,在密闭的空间里炸开。 造价不菲的曲面屏剧烈一晃,屏幕中央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沈慕安那张温润的脸,在裂痕中被分割得支离破碎。 水晶的碎屑和玻璃渣,混合着猩红的酒液,爆射开来。 一片锋利的碎片,擦着老管家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滚烫的液体,溅在他的裤脚上。 老管家身体僵直,却不敢动弹分毫。他能感觉到脸颊上温热的血正在流下,但他连抬手去擦拭的念头都不敢有。 影院里,陷入死寂。 魏九站起身,赤着脚,踩在昂贵的地毯与玻璃碎渣的混合物上。 细小的刺痛从脚底传来,他却毫无所察。 他一步步走向那面破碎的屏幕,伸出手,用指腹抚摸着姜芊芊冰冷的影像。 “芊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影院里响起,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 “你是不是以为,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读懂你了?” 他对着屏幕上那张破碎的脸,低笑出声。 “他给你一幅画,叫《重生》?” “多可笑啊。” “没有我给你的那场‘死亡’,你拿什么来‘重生’?” 魏九的脸上,亢奋与暴怒交织,形成一种扭曲的狂热。 “你的坚硬,是我用绝望为你铸就的铠甲。” “你的冷漠,是我用背叛为你淬炼的利剑。” “你今天所拥有的一切,你的王座,你的帝国,你那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全都是站在我为你堆砌的尸骨之上!” “你的过去、现在、未来……你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应该有我的味道!” “他算什么东西?陆峰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你无聊时捡来的两条狗!” 他猛地收回手,转身,目光如刀,射向那个始终低着头的老管家。 “‘诺亚方舟’,接通。” 老管家的身体几不可见地一颤。 “诺亚方舟”,那是魏家在公海之上,用金钱和权力喂养的一头基因工程学的巨兽。它所做的研究,任何一条拿出来,都足以让全世界的伦理委员会陷入瘫痪。 “少爷……”老管家声音干涩,“启动‘诺亚方舟’的任何项目,都需要董事会的……” “我说,接通。” 魏九打断他,语气平静,但那份平静,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胆寒。 他走回沙发旁,拿起那瓶还剩下大半的帕图斯,直接将酒倒在了旁边一盆精心养护、价值百万的兰花上。 猩红的酒液,顺着翠绿的叶片滴落,像泣血。 “这盆花,太安静了,我不喜欢。” 老管家心脏一缩,再不敢多言半句。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外观朴素,却连接着军用级卫星网络的加密电话,手指颤抖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片刻后,他将电话恭敬地递上。 电话那头,是一个经过多重电子变声处理后的声音,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魏先生。” 魏九走到破碎的屏幕前,看着姜芊芊的影像,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调,下达了指令。 “我要克隆‘暴风雪’。” “暴风雪”。 十年前,他送给姜芊芊的那匹,拥有天马血统的纯白色阿哈尔捷金马。 后来,也是被姜芊芊,亲手送去焚化炉的,他们之间决裂的最高象征。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 “魏先生,活体克隆,尤其是大型哺乳动物的完美复刻,技术上存在极高的失败率和伦理风险,我们无法保证……” “我不要你的保证。” 魏九的声音陡然变冷。 “我要结果。我要一匹和它一模一样的马。从基因序列,到每一根毛发的色泽,到虹膜里星辰的倒影,必须是百分之一百的复刻。我要它,像从未死去一样,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点在姜芊芊冰冷的唇上。 “我送给她的礼物,她亲手毁掉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孩子般的委屈,和神明般的偏执。 “没关系。” “我再造一个一模一样的送给她。” “我要用一个活生生的、永远不会消失的过去,做成一条锁链,套在她的脖子上。” “我要让她知道,她永远,永远,都摆脱不掉我。” 他要格式化她。 将沈慕安这个病毒,将陆峰这个插件,将所有她身边出现的新程序,全部、彻底地清理干净。 让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魏九,写入的、唯一的、永恒的底层代码。 电话那头,冰冷的声音终于回应:“明白。启动‘创世纪’级别项目。但这需要时间,以及……无法估量的资金。” “钱,是你唯一不需要担心的东西。” 魏九挂断电话,将那个造价千万的加密设备,随手丢在地毯上。 老管家已经叫人进来,悄无声息地清理了地上的狼藉。 一杯新的红酒,被端到了魏九的手边。 他端起酒杯,这一次,没有再砸掉。 他对着屏幕上,那个被裂痕分割的、冷漠的女王影像,遥遥一敬。 “芊芊。”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扭曲到极致的、心满意足的弧度。 “我的新礼物,很快就要上路了。” “很快,你就会明白。” “能毁灭你的,是我。能拯救你的,也是我。” “这个世界上,能定义你的,能让你完整的,不是什么骑士,也不是什么知己。” “从来,都只有我。”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猩红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一滴,像一颗完美的血痣。 第115章 忠犬的进化 深夜三点,天擎集团七十二层。 整栋大厦都陷入沉睡,只有这一层还亮着灯。机密档案室里,姜芊芊独自坐在合金制成的办公桌前,桌面上摊开着一份厚厚的调查报告。 沈慕安。 这个名字出现在她生活中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但已经让她做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动用私人渠道,调查一个陌生人的全部背景。 报告里的每一页都完美得令人生疑。 出生证明、教育背景、工作履历、社交关系、财务状况,每一项都无懈可击。牛津大学心理学博士,瑞士银行私人理财顾问,客户遍布欧洲上流社会。三十二岁,未婚,无不良记录。 太干净了。 干净得像是专门为了经受调查而精心制作的假象。 姜芊芊翻到最后一页,看着那张高清照片里的温和面容,指尖轻抚过那副金丝眼镜。 她起身走向档案室最深处的保险箱。输入十六位密码后,厚重的钢门缓缓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密封袋,袋子里装着她这辈子最珍贵也最痛苦的秘密。 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小裙子,紧紧抱着一个年轻女人的手臂。女人低头看着她,眉眼间带着这世界上最温柔的笑意。 姜芊芊将照片轻轻放在桌面上,右手撑着额头,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内侧那道月牙形的疤痕。 沈慕安的眉眼,和照片里的女人有七分相似。 相似到让她第一眼看见他时,差点以为是她母亲还活着,化身成男人的模样来寻找她。 荒谬。 可荒谬的感觉却真实地撕裂着她的胸腔,让那些被深埋了十五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 母亲温暖的怀抱。 母亲轻柔的歌声。 母亲最后一次吻她额头时说的话:“芊芊要做个勇敢的孩子,妈妈很快就回来。” 但她再也没有回来。 姜芊芊闭上眼,感受着那些记忆如钝刀般一下下割着她的心脏。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母亲的模样,以为那些痛苦已经被时间磨平。但沈慕安的出现证明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什么都没有忘记。 那些记忆只是被她强行封印在心底最深的地方,等待着某个契机重新苏醒。 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姜芊芊的身体瞬间绷紧,但她没有收起照片,也没有回头。因为那脚步声她太熟悉了,轻得像猫,稳得像山。 陆锋。 他违反了规定。没有召唤,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但姜芊芊没有责备他。 她感受到他停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看到了照片,看到了她此刻的脆弱。 “你想知道她是谁吗?”姜芊芊的声音很轻,轻得像羽毛飘在空气中。 陆锋没有回答,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然后移到她的侧脸上。 “她是我母亲。”姜芊芊伸出手指,轻抚过照片上女人的面容,“我生命中唯一爱过的人。” 陆锋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他见过她冷酷地下达死亡命令,见过她面无表情地摧毁商业帝国,见过她用最残忍的方式调教他的身心。但他从未见过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脆弱得像一朵被风雨摧残的花。 “她为了保护我,选择了自我牺牲。而我为了活下去,选择了遗忘她。”姜芊芊的声音开始颤抖,“十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直到今天,我看到沈慕安的那一刻,所有的伪装都崩塌了。” 她转过身,看向陆锋。 那张绝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接近绝望的表情。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问道,“一个有弱点的女王,还配得上你的效忠吗?” 陆锋的身体紧绷到了极点。 他看着她眸中闪烁的泪光,感觉心脏被人用钝器狠狠击打。他的神明在质疑自己,在怀疑自己是否还值得被崇拜。 这个念头让他近乎疯狂。 他缓缓走向她,每一步都带着朝圣般的虔诚。走到她面前时,他直接跪了下来,双手捧住她冰凉的脚踝。 “您是我的信仰。”他的声音嘶哑得像野兽的低吼,“无论您曾经经历过什么,无论您有什么秘密,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他低下头,额头贴住她的小腿。 “神明也有过去,也有痛苦。但痛苦不会玷污神性,只会让神性更加珍贵。” 姜芊芊的手颤抖着放在他的头顶。 她感受着他头发的柔软,感受着他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这个男人见过她最脆弱的一面,却依然选择跪在她面前,用自己的忠诚温暖她。 “起来。”她轻声说道。 陆锋顺从地站起身,但依然保持着恭敬的距离。 姜芊芊重新看向桌上的照片,眸中的脆弱逐渐被冰冷取代。 “沈慕安不是偶然出现的。”她的声音重新变得锋利,“他知道我的秘密,知道''女王''这个称呼的含义。他的出现是有目的的。” 她拿起照片,用打火机点燃了一角。 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她和母亲的影像,将那些美好的记忆一点点吞噬。 “我不允许任何人利用我的过去来要挟我。”她看着照片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包括我自己。” 陆锋看着她亲手烧毁自己最珍贵的回忆,心脏被深深刺痛。但他明白她的选择——她在斩断自己的软肋,让自己重新变得坚不可摧。 “查他。”姜芊芊将灰烬扫进垃圾桶,“用一切手段,查出他的真实身份。我要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是。”陆锋接受了命令,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 姜芊芊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还有什么要说的?” 陆锋抬起头,那双平日里充满狂热的眸子里,此刻只有纯粹的心疼。 “您不需要烧掉她的照片。”他说道,“过去不是弱点,而是您强大的证明。您能从那样的痛苦中走出来,创造出现在的帝国,这本身就是奇迹。” 姜芊芊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没想到这个只会服从命令的男人,会主动安慰她。 “而且。”陆锋继续说道,“无论沈慕安想要什么,他都得不到。因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 他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杀意,那是属于猛兽的危险气息。 姜芊芊看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面对这个世界的恶意。至少还有这个男人,愿意用生命守护她的安全。 她伸出手,轻抚过他的脸颊。 他的肌肤因为紧张而滚烫,肌肉因为压抑而紧绷。但在她的触碰下,那些紧张和压抑都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满足。 “回去吧。”她轻声说道,“今晚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陆锋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 他转身离开,但在门口停下脚步。 “芊芊。”他没有回头,“您永远都是我的神明。无论发生什么,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说完,他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 档案室重新陷入安静。 姜芊芊坐回椅子上,看着垃圾桶里那堆灰烬。她的母亲彻底消失了,连最后一丝痕迹都不复存在。 但她的心却没有因此而轻松。 相反,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吞噬了她。她烧掉了自己的过去,却不知道如何面对未来。 窗外的城市依然灯火通明,那些光芒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第116章 骑士的守护 女王的卧室,静得能听见尘埃落下的声音。 天鹅绒的窗帘隔绝了滨江市彻夜不息的霓虹,只留下一片浓稠如墨的黑暗。 这片黑暗,本该是姜芊芊最熟悉的领域,是她孕育阴谋与权力的温床。 但今夜,黑暗却化作了吞噬她的怪兽。 “……不……别走……” 细碎的、带着哭腔的梦呓从那张宽大的丝绸大床上逸出。 姜芊芊的身体在被褥下辗转不安,秀气的眉头紧紧蹙起,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浸湿了她散落在枕上的黑发。 她的呼吸不再是平日里那种平稳深长的节奏,变得急促而紊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压抑的痛苦,每一次呼气都夹杂着破碎的哀求。 “妈妈……” 一声极轻的呼唤,像一根淬了剧毒的针,扎破了卧室里死寂的空气。 床边,一道高大的黑影纹丝不动地跪着。 陆锋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跪了多久。 在女王入睡后,他本该退回自己的房间,像一条被收起獠牙的猎犬,安静地等待下一次召唤。 但他没走。 一种源于野兽的直觉,一种超越了主仆契约的担忧,驱使着他违背了规定。 他悄无声息地推开门,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然后,缓缓跪下。 他像一尊守护神殿的石雕,用自己的存在,为他沉入噩梦的神明构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听到了她所有的呓语。 关于母亲,关于过去,关于那些被她亲手用冰雪掩埋的秘密。 每一声夹杂着哭泣的呼唤,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脏上。 他的神明,那个在王座上俯瞰众生、用言语就能摧毁一个帝国的女人,也会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无助地呼唤着一个永远不会再回应的名字。 “别丢下我……求你……” 姜芊芊的声音破碎而绝望,右手在虚空中徒劳地抓挠着,像一个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那只手,曾经下达过无数杀伐决断的命令,曾经抚摸过他脖颈上冰冷的项圈,也曾经用指尖的血珠宣告过对他的绝对主权。 那只手,在寻找一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拥抱。 陆锋的身体绷紧到极致。 血液在血管里咆哮,肌肉纤维因极度的克制而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想伸出手,想握住她,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深入骨髓的冰冷。 他想告诉她,他在这里。 他永远不会丢下她。 但他不敢。 没有命令,他就不存在。 这是规则,是他与她之间用忠诚与臣服铸就的神圣契约。 任何僭越,都是对神明的亵渎。 就在他理智与本能激烈交战时,那无意识摸索的手,忽然停住了。 床上的女人,睁开了眼睛。 那双平日里冰冷如霜,足以冻结一切觊觎与反抗的眸子,此时还残留着梦境的潮湿与迷茫。 没有了平日的锐利锋芒,只剩下一种几乎能将人溺毙的脆弱。 她缓缓坐起身。 丝质的睡裙顺着她光洁的肩头滑落,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在那片肌肤上,一个尚未完全愈合的深红色齿痕,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狰狞。 那是他留下的烙印,是野兽对领地的野蛮宣告。 而这烙印的主人,正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破碎的表情,注视着跪在床边的他。 她没有惊讶,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被冒犯的神情。 她只是疲惫,一种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的疲惫。 她看着他,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确认自己已经从那个绝望的梦境中挣脱。 卧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空气粘稠得让人无法呼吸。 “你听到了什么?” 她的声音响起,带着刚刚清醒的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的天鹅绒,失去了平日的清冷,多了一丝致命的柔软。 陆锋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俯下头,不敢去看她的脸。 “您在叫‘妈妈’。” 他的声音低哑得近乎耳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 回答出口的瞬间,他已经做好了迎接任何惩罚的准备。 然而,预想中的怒火与惩罚都没有降临。 只有更加漫长,更加令人窒息的沉默。 许久,他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气流。 他抬起头,看到姜芊芊向他伸出了右手。 那只手在昏暗中微微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求救的意味。 陆锋的呼吸停滞了。 这一次,没有命令,没有调教的仪式感,没有主宰与臣服的权力游戏。 只有一个在噩梦中惊醒的女人,向他递出了求助的信号。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握住了那只手。 她的手很凉,凉得像一块刚从冰窖里取出的玉石,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他用自己宽大而粗糙的掌心,将那只纤细冰冷的手完全包裹。 他收拢手指,想要将自己血液里的滚烫,将自己心脏的跳动,将自己全部的温度,都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她。 女王默许了这种僭越的亲密。 她没有抽回手。 她只是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身体的颤抖在他的掌心温度下,一点点平息。 那种踏实而滚烫的温暖,让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冬日,母亲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走过厚厚的积雪。 温暖,而坚定。 “她长得很像他。” 姜芊芊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仿佛一用力就会碎掉。 陆锋知道,她说的是沈慕安,也知道那个“她”指的是谁。 他没有追问,只是用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正随着他的安抚,慢慢恢复平稳。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她的样子。”姜芊芊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与苦涩,“但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记忆都回来了。她的笑容,她的温度,还有她离开时的决绝。” 陆锋的手收紧了一些。 不是占有,而是保护。 “她为了救我,选择了自我毁灭。而我为了活下去,选择了遗忘。” 姜芊芊睁开眼,看向窗帘的缝隙,那里透不进一丝光亮。 “十五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不需要任何人。但沈慕安的出现让我意识到,原来我一直在寻找她的影子。” 她转过头,空洞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陆锋摇摇头,但他的手没有松开。 “这意味着我有弱点。” 姜芊芊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但那冰冷的外壳下,是无法掩饰的颤抖。 “一个有弱点的女王,就不再是女王了。” “不。” 陆锋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斩钉截铁。 “您是我的神明,永远都是。” 他缓缓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神明也有过去,也有伤痛。但这不会改变您在我心中的地位。痛苦不会玷污神性,只会让神性更加珍贵。” 姜芊芊看着他。 这个男人,见过她最残忍、最冷酷、最放纵的一面。 此刻,又见证了她最脆弱、最无助、最不堪的一面。 可他依然跪在这里,用最虔诚的姿态,告诉她,她依旧是他的神明。 “过来。” 她轻声说道。 声音里没有了命令的强势,只有一种近乎祈求的柔软。 陆锋毫不犹豫地起身,在床沿边坐下。 他像一头被驯服的猛兽,小心翼翼地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气息,不敢触碰她分毫,只是安静地等待着进一步的指示。 但姜芊芊直接倒向了他的怀抱。 她的头,重重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真丝睡衣,她能清晰地听到他狂乱的心跳声,擂鼓一般,震得她耳膜发麻。 陆锋的身体瞬间绷得像一块钢铁。 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生怕惊扰了怀中这个主动靠近的女王。 “抱着我。” 她的声音闷在他的胸膛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陆锋的手臂在空中僵硬了一秒,然后小心地环绕过她的身体,将她完全地、紧密地,包裹在自己的怀抱里。 他的手掌贴着她单薄的后背,能感觉到她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脊骨。 “今晚,不要问我任何问题。不要说任何话。只要抱着我就好。” 姜芊芊闭上眼睛,将脸颊更深地埋进他坚实的胸膛,贪婪地汲取着那份让她感到安心的温度与力量。 在他的怀抱里,她可以暂时卸下女王的伪装,做回那个在十五年前,渴望被保护的小女孩。 陆锋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收紧了手臂,用自己的体温,用自己坚实的肌肉,为她构筑起一个温暖而安全的避风港。 他感受着她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感受着她紧绷的身体因为彻底的放松而变得柔软。 窗外的夜色渐深。 卧室内,他们就这样拥抱着,在这个充满阴谋与背叛的世界里,找到了一片只属于彼此的、绝对安全的净土。 姜芊芊的呼吸渐渐均匀深长。 她睡着了。 这一次,她的睡容平静而安详,再没有痛苦的梦呓。 陆锋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一动不动。 手臂已经开始酸麻,但他情愿就这样维持到天亮,也不愿意惊醒怀中安睡的女人。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守护她的安眠。 也是他第一次,被允许窥见她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轻轻贴在她的发顶。 一个不带任何情欲,只充满怜惜与守护的吻。 他发誓,无论是魏九,还是那个叫沈慕安的男人,任何想要利用她的过去、伤害她的人,都将面对他最残酷的报复。 他的女王可以在他面前展现脆弱。 但在外人面前,她必须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统治者。 而他,将用自己的生命与獠牙,来守护这个秘密。 第117章 活的墓碑,新的战利品 清晨。 光线如刀,切割着天擎集团顶层办公室的奢华与死寂。 姜芊芊一身烟灰色西装套裙,面料硬挺,将她身体的每一寸曲线都包裹成冰冷的武器。 长发高高盘起,露出脖颈左侧,衣领的阴影下,一道尚未完全消退的深红色齿痕若隐若现。 那是昨夜,她赐予她走狗的印记。 陆锋,她的走狗,此刻正站在她身后三步之外。 一尊呼吸平稳的杀戮机器。 昨夜的拥抱、守护、脆弱的体香,都已封存。 现在,他是影子,她是女王。 这是他们之间,用鲜血与忠诚订立的规则。 他鼻尖萦绕的,只有她身上清冽的雪松与权力混合的冷香。 桌上内线电话骤然响起,声音刺耳。 姜芊芊按下免提,指尖在玻璃桌面上敲击,发出冰冷的节拍。 “姜总!楼下……楼下有一台禁区级别的生物活体运输舱!指名……要您亲自签收一件‘活物’!” 安保部长的声音,是压抑不住的惊骇。 姜芊芊敲击的动作停下。 “谁。” “没、没有署名!只有一个黑色的加密存储卡!” “知道了。” 她挂断电话,起身。 十厘米的高跟鞋鞋跟,如战锤般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咚。” “咚。” “咚。” 每一步,都踩在陆锋的心跳上。 他无声跟上,落后半步,用身躯为她隔绝整个世界。 天擎集团楼下广场,空气凝固如铅。 一辆通体银白、表面覆盖着复杂散热纹路的巨大运输舱,正发出低沉的、令人心悸的嗡鸣。 舱体四周,丝丝白色的低温气体溢出,让周围的地面凝结出一层薄霜。 数十名最精锐的安保人员持枪警戒,如临大敌。 姜芊芊走出旋转门。 风吹起她的一缕发丝。 她停步,眼神如鹰,死死锁住那台巨大的银白棺材。 陆锋站在她身侧,全身肌肉瞬间进入临战状态,西装下的身躯,宛如一张拉满的弓。 一名运输人员脸色惨白,双手颤抖地捧上一张纯黑色的金属卡片。 卡片上散发着极寒的冷气。 姜芊芊没接。 陆锋上前,单手接过。 那足以让常人冻伤的低温,对他而言,毫无影响。 他将卡片呈到姜芊芊面前。 一行烫金的、张狂入骨的字迹,刺入眼帘。 “芊芊,我把你弄丢的‘暴风雪’,找回来了。这一次,它和你,都别想再跑掉。” 魏九。 姜芊芊的呼吸,出现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停顿。 就是这一瞬。 陆锋清晰地感知到,身前女王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然后,又以一种更冷、更硬的方式,重新凝聚。 那是一股从灵魂深处燃起的,足以焚尽一切的滔天杀意。 “打开它。” 她的声音,平直得像一条绷紧的钢丝。 运输人员几乎是魂飞魄散地按下了遥控器。 “嗡——嘶——” 液压系统运作,舱门缓缓升起。 一股混合着顶级苜蓿草奶香与基因培养液味道的暖流,伴随着浓郁的白雾喷涌而出。 雾气散去。 舱内铺着厚厚的无菌软垫,灯光模拟着最温和的日光。 正中央,一个雪白的小生命,正晃晃悠悠地试图站稳。 一匹刚出生不久的小马驹。 纯白的胎毛,不带一丝杂质,如同十年记忆里那场永恒的暴风雪。 它纤细的四腿还在打颤,湿润巨大的黑色眼睛,倒映出舱外这个冰冷陌生的世界。 看到人群,它受惊地后退,发出一声怯生生的、奶猫般的嘶鸣。 无辜。 纯洁。 脆弱。 一个活生生的过去。 一座会呼吸、会成长的墓碑。 魏九,那个疯子! 他用基因技术,复活了十年前那段承载着背叛与绝望的记忆,做成了一条活生生的锁链,要重新套上她的脖颈! 陆锋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针尖。 一股暴虐的、想要将眼前一切撕成碎片的冲动,从他骨髓深处炸开! 他死死攥住拳,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广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件堪称恶毒与恐怖的“礼物”,吓得不敢呼吸。 只有姜芊芊。 她向前走了一步。 高跟鞋的声音,决绝、锋利。 她走到舱门前,与那匹懵懂的小马驹对视。 小马驹歪了歪头,它从这个女人身上,嗅到了一股让它莫名安心又畏惧的气息。 它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伸出湿润的鼻子,想要触碰她。 姜芊芊抬起了手。 她的手指修长,指甲干净,泛着冷光。 陆锋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她会怎么做? 下令将这个羞辱的象征,当场销毁? 那只手,在半空中停顿。 然后,猛地探下! 她没有抚摸,而是粗暴地捏住了小马驹的下颌,迫使它张开嘴。 她用两根手指,探入温热的口腔,检查着它稚嫩的牙床。 动作专业,冷酷,不带一丝情感。 就像在检查一件货品。 小马驹被吓坏了,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姜芊芊松开手,又沿着它的脖颈、脊椎、腿骨,一寸寸地摸了下去。 她不是在感受一个生命。 她是在评估一件资产。 最后,她收回手,转向身后早已吓傻的助理。 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联系城郊最好的马术俱乐部。” “给它配最好的兽医,最好的营养师,最好的驯马师。”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匹瑟瑟发抖的小马驹,声音里的温度彻底消失。 “把它养起来。” “用最昂贵的草料,把它喂养得膘肥体壮。” “用最严苛的训练,把它调教得神骏非凡。” “我要让它成为滨江,不,是全世界最漂亮、最昂贵的一匹马。” 说完,她转过身,高傲地扬起下巴,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直视着在某处监视着这一切的魏九。 “然后,”她的红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我要亲自给它打上烙印,再把它送去拍卖场。”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魏九送来的东西,在我姜芊芊这里,只配当一件待价而沽的战利品。” 话音落,她转身就走,背影决绝,没有半分留恋。 这是反击。 比直接毁掉,更高级、更残忍的反击! 她要将魏九用来刺伤她的刀,占为己有,磨得更亮,然后当着全世界的面,拍卖掉! 这是极致的羞辱! 陆锋紧随其后。 回到顶层办公室。 姜芊芊脱下外套,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直如出鞘的利剑。 陆锋没有回到原位。 他走到她身后,单膝跪地,动作流畅而虔诚,头颅微垂。 “主人。” 他的声音,是压抑到极致的嘶哑。 姜芊芊没有回头。 “我知道。” “给我权限。”陆锋抬起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兽般的杀意,“我会让他,和他的‘诺亚方舟’,一起沉进公海。永远。” 这不是请求,是献祭。 献上他的獠牙,他的生命,去清除让她不悦的一切。 办公室内,陷入了漫长的死寂。 窗外的阳光,照在姜芊芊的背影上,却无法带来一丝温暖。 许久。 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冰冷的笑意。 “狗,要用链子拴着,才好玩。” 她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指尖划过他坚毅的唇线。 “他送我一条活的锁链,想锁住我的过去。” “那我就还他一个……亲手打造的笼子。” “陆锋,”她命令道,“给我查。我要知道,魏九的‘诺亚方舟’,停在哪片海域。” “我要让他也尝尝,眼睁睁看着最心爱的东西,被夺走、被标记、被变成别人战利品的滋味。” 陆锋的眼中,狂热的火焰瞬间燃起。 “是,我的女王。” 第118章 疯王的战书 女王的狩猎 下午三点。 滨江市中心,天擎集团总部大楼上空,防空警报毫无征兆地凄厉尖啸! 同一秒,广场上那面全球最大的曲面LED屏,瞬间被劫持。 奢侈品广告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白。 一个全透明的玻璃囚笼,占据了整个画面。 囚笼里,是那个在慈善晚宴上,被姜芊芊亲手签下的天才小提琴家。 他穿着洁白的燕尾服,抱着他那把价值三亿的名琴“海妖”,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涣散。 紧接着,一张男人的脸,一张俊美到邪异的脸,占据了屏幕的另一半。 魏九。 他对着镜头,露出一抹病态而迷恋的微笑,声音通过黑入的城市应急广播系统,响彻滨江上空。 “芊芊。” “你最爱收集艺术品,我也一样。” “现在,你的藏品,在我的陈列柜里。” “公海,‘诺亚方舟’号,我等你来取。” “或者……” 魏九的笑容愈发残忍,他打了个响指。 画面中,玻璃囚笼的顶部,一排激光发射器缓缓亮起红光,精准地对准了小提琴家怀里的那把古董名琴。 “……我就帮你把它,变成一堆全世界最昂贵的木炭。” “倒计时,二十四小时。” 轰! 整个城市,炸了。 这是战书。 更是羞辱! 魏九用最疯狂、最公开的方式,打了姜芊芊的脸。 他将她的所有物,变成了诱饵。 将她,变成了这场全城直播的人质剧里,唯一的主角。 去,就是踏入疯子的巢穴。 不去,她姜芊芊在滨江市建立起的一切威严与铁腕,将在瞬间化为泡影。 她会成为一个笑话。 天擎集团顶层办公室。 死寂。 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 姜芊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广场上,因为恐慌而骚动的人群。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那个被全城围观、被逼入绝境的人,不是她。 陆锋站在她身后,西装下的肌肉块垒分明,整个人如同一尊即将喷发的火山。 一股几乎要凝为实质的杀气,从他身上疯狂溢出,让办公室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如野兽。 “我去。” 陆锋的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我去把他的头拧下来,给你当烟灰缸。” 他不是在请示。 他是在宣告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没有人能羞辱他的女王。 绝不。 姜芊芊没有回头。 她只是淡淡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 一个字。 轻飘飘的,却带着无上的威压。 “你凭什么?” 陆锋的身体,猛地一僵。 “凭你现在这副……快要失控的样子?” 姜芊芊缓缓转身。 她看着陆锋那双因为暴怒而血丝密布的眼睛,那双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撕碎的眼睛。 她笑了。 那笑容,冰冷,妖异,带着一丝玩味。 “跪下。” 命令,不容置疑。 陆锋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里的狂暴与杀意,与骨子里的忠诚,发生了最剧烈的冲撞。 他没有动。 他在抗拒。 为了她的安全,他第一次,想要违抗她的命令。 “看来,我的狗,有点不听话了。” 姜芊芊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她向前一步,走到他面前。 没有说话。 没有动作。 但一股无形的、无法抗拒的恐怖气息,从她身上骤然爆发!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战栗! 是生命阶层最原始的绝对压制! 陆锋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然后被狠狠拖入一个由欲望、痴迷、占有欲和绝对臣服构成的漩涡! 他的女王,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血肉之躯。 而是神祇。 是主宰。 是一切疯狂与忠诚的终极源头。 他身体里那股暴虐的杀意,在这股气息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被瞬间抚平。 被彻底碾碎。 “咚。” 陆锋的双膝,再也无法支撑,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他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全身的肌肉都在剧烈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极致的亢奋与臣服。 她向他展示了,她最强的武器。 那个与生俱来的“诅咒”。 那个能扭曲一切意志的“魅魔领域”。 他,是唯一的免疫者,也是唯一的感受者。 免疫,让他能保持理智与守护。 感受,让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女王,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现在,回答我。” 姜芊芊伸出穿着高跟鞋的脚,鞋尖轻轻挑起陆锋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仰视自己。 “谁,才是主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笑意。 陆锋的呼吸急促,眼中翻涌着狂热的潮红,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您……是我的女王。” “很好。” 姜芊芊收回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记住,陆锋。” “你的獠牙,你的利爪,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鞘。” “因为……” 她顿了顿,红唇勾起一抹残忍而兴奋的弧度。 “这次的猎物,我要亲自动手。” 她转过身,重新望向窗外。 “备机。” “通知安保部,清空‘武库’。” “把我的‘玩具’,都装上去。” 命令,一道接一道,冷静而清晰。 跪在地上的陆锋,眼中所有的挣扎都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服从与……期待。 他抬起头,仰望着那个纤细却仿佛能撑起整个世界的背影。 “您要……带我一起去?” “当然。” 姜芊芊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理所当然的霸道。 “哪有女王去狩猎,不带上自己最凶的那条猎犬的道理?” “我要让魏九亲眼看看。” “他引以为傲的疯狂,在我这里,到底有多么……不堪一击。” “更要让他明白……” “他处心积虑打造的囚笼,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更大一点的狩猎场。” .............................. 半小时后。 天擎集团楼顶停机坪。 一架通体漆黑,线条流畅狰狞的湾流G700私人飞机,已经蓄势待发。 舱门打开。 姜芊芊换下了一身西装套裙。 取而代之一套暗红色的紧身作战服,表面覆盖着仿生学的肌肉纹理,材质不明,却在光线下流淌着一种近乎粘稠的质感。 这不是为了展现柔美的曲线。 这是流体力学与暴力美学的完美结合。 她身体的每一条弧线,都为了最迅捷的移动与最致命的攻击而存在。 长发高高束成马尾,脸上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红唇如火,气场全开。 在她身后,是同样换上一身黑色作战服的陆锋。 他不再是那个沉稳内敛的影子保镖。 此刻的他,脖颈上多了一个银色的金属项圈,项圈上闪烁着幽蓝色的微光。 那是控制器,也是……束缚器。 更是女王赐予走狗的,无上荣光。 他手中,提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金属箱。 箱子里,装的是女王即将用于狩猎的……工具。 二人一前一后,踏上舷梯。 “嗡——” 引擎轰鸣,撕裂空气。 黑色的魅影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片属于疯王的,法外之海。 全城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这一幕。 狩猎,开始了。 第119章 公海猎场 公海。 “诺亚方舟”号。 咸腥的海风灌满甲板,却吹不起半点涟漪 十几名手持突击步枪的雇佣兵,如临大敌,枪口死死锁定着甲板中央的两个身影。 他们的呼吸粗重,额头布满冷汗,握着枪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恐惧。 一种源自生物本能,无法被意志所克服的纯粹恐惧。 并非来自那个浑身散发着野兽气息的男人。 而是来自他身前,那个穿着暗红色作战服,身形纤细的女人。 姜芊芊。 她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 可无形的领域以她为中心扩散,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在她的领域里,呼吸需要被恩准,心跳需要被允许。 弱者,连与她对视的资格都没有。 “芊芊。” 魏九推开身前的护卫,从阴影中走出。 他穿着一身洁白的西装,脸上挂着病态、迷醉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场盛大的歌剧。 “你来了。” “为了你的小玩具?” 他打了个响指。 身后那面巨大的LED屏幕瞬间亮起。 玻璃囚笼里,那个被誉为“百年一遇”的天才小提琴家,脸色惨白如纸,瞳孔涣散。 囚笼顶部,一排猩红的激光发射器,已经对准了他怀中那把价值三亿的名琴——“海妖”。 屏幕一角,鲜红的倒计时正在跳动。 【09:59】 魏九张开双臂,姿态癫狂而享受。 “喜欢我为你准备的舞台吗?” “现在,全滨江市,不,全世界都在看着我们。” “看着你,如何向我走来。” 姜芊芊终于动了。 她甚至没有看那块屏幕一眼,仿佛那上面的倒计时只是一个无聊的数字。 她缓缓走向魏九,高跟作战靴的鞋跟敲击着甲板,每一下,都像重锤砸在所有人的神经上。 “舞台?”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压过了海浪与风声。 “魏九,你搞错了。” “这不是你的舞台。” “这是我的……加冕仪式。” 话音落下的瞬间。 她微微抬起下颌,眼睫轻颤。 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度幽冷的香气,从她的身上,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那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花香或香水。 香气所及之处,时间仿佛都慢了一拍。 那十几名身经百战的雇佣兵,先是动作一滞。 他们的鼻腔里,瞬间被那股奇异的香味填满。 大脑传来一阵短暂的、极致的愉悦,仿佛灵魂都被泡进了温软的蜜糖里。 凶悍的表情,在瞬间化为痴迷与迷醉。 但下一秒。 毁灭降临。 他们的力量,正在从身体里被极速抽走。 肌肉松弛,骨骼发软,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那股香气溶解、蒸发。 “这……这是什么味道……” 一名雇佣兵喃喃自语,脸上一片潮红,眼神涣散,手中的突击步枪,“哐当”一声砸在甲板上。 “身体……动不了了……” 另一个人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脸上却依旧挂着诡异的、满足的微笑。 在这片被芬芳笼罩的绝域里,沉沦,便是唯一的法则。 而此刻,神谕已下。 她身后,那尊名为陆锋的杀戮机器,动了。 这致命的香气,对他而言,是世界上最令他安心的气息。 是独属于他的,女王的召唤。 他迈出一步。 闲庭信步。 “噗——” 他走到一个跪倒在地的雇佣兵面前,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抬起脚,重重踩下。 头颅如西瓜般爆裂。 红白之物,溅射开来。 陆锋没有躲闪,任由那温热的液体,染红他的作战靴。 而是继续在这些失去抵抗能力、沉浸在幻觉中的“尸体”之间,从容地进行着收割。 拧断一人的脖颈。 洞穿另一人的心脏。 抓住第三人的头发,将他的脸狠狠砸在甲板的钢铁棱角上,直到面目全非。 整个过程,没有枪声,没有激烈的反抗。 只有骨骼碎裂的脆响,和一片死寂。 那不是一场战斗。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清洗。 陆锋是女王意志的延伸,是她手中最锋利的剃刀,正在刮去这片甲板上所有多余的“杂质”。 魏九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也闻到了那股香气。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也感受到了那股几乎要将他融化的愉悦。 但他毕竟是魏九。 他用牙齿死死咬住舌尖,剧痛让他勉强从那股香气的控制中挣脱出一丝神智,没有像他的手下一样彻底瘫软。 但依旧感到四肢无力,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香水……是什么……”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战栗。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 不到一分钟。 甲板上,血流成河。 除了魏九,再无一个活口。 陆锋停下动作,浑身浴血,胸膛微微起伏。 他退回姜芊芊身后,重新化为一道沉默的影子。 姜芊芊已经走到了魏九的面前,距离不足一米。 她身上的香气,此刻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 “香水?” 她笑了,那笑容妖异而冰冷。 “不。” “这是神祇的呼吸。” “是凡人……不配闻到的味道。” 魏九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后退,直到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船舷上。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 姜芊芊从作战服的口袋里,缓缓取出一件东西。 一条银色的、闪烁着幽蓝微光的金属项圈。 “我要一条新的宠物。” 她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你疯了!我是魏九!不是陆锋!” 魏九歇斯底里地咆哮。 “是吗?” 姜芊芊的身影,骤然前倾! 一只白皙、纤细,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精准地掐住了魏九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死死按在船舷上。 窒息感,瞬间淹没了魏九。 “那么,告诉我。” 姜芊芊的脸庞,凑近他的眼前,红唇几乎要贴上他的嘴唇。 那致命的香气,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七窍。 “为什么要给我送那匹马?” “为什么要绑架我的收藏品?” “为什么……要逼我来见你?” 魏九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想让你……回来……” “回来?” 姜芊芊松开手。 魏九像一滩烂泥,瘫倒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她蹲下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像在看一只可怜的虫子。 “回到你身边?当你的金丝雀?” “魏九,十年前,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小女孩,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女王。” “我不信!”魏九撑起身体,眼中满是血丝,状若疯魔,“你就是她!你只是在伪装!你的内心深处,还是那个需要我的芊芊!” “需要你?” 姜芊芊站起身,一个眼神。 陆锋瞬间上前,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按住魏九的后颈,强行将他拖到甲板中央,重重地压得他双膝跪地。 “看好了。” 姜芊芊转身,走向那个巨大的玻璃囚笼。 倒计时。 【03:47】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敲了敲防弹玻璃。 “咚、咚、咚。” 笼子里的小提琴家,早已吓得失禁,身体筛糠般抖动。 姜芊芊的目光,落在了那把名琴“海妖”上。 “不要!” 魏九疯狂挣扎,被陆锋死死按住,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那是艺术!是独一无二的!你不能毁了它!” “艺术?” 姜芊芊的红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东西。” “我的所有物,和即将成为我所有物的东西。” 她从腰间的战术带上,抽出一把银色的、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的军用匕首。 她没有一刀毁掉它。 而是用刀尖,优雅地、精准地,挑断了第一根琴弦。 “崩!” 刺耳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抽在魏九的心上。 “第一,它很美。但再美的东西,若不能为我所有,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她挑断了第二根。 “崩!” “第二,你用它来威胁我。你把我的东西,当成了你的筹码。这是大忌。” 第三根。 第四根。 “崩!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姜芊芊的目光,透过玻璃,直刺魏九的灵魂深处。 “你以为,我会在乎?” 她用匕首的侧面,轻轻在那华美的琴身上,划出一道深刻的伤痕。 “你看,你所谓的、独一无二的艺术品,在我这里,连让我皱一下眉的资格都没有。” 她收回匕首。 转身。 在魏九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眸注视下,她对着囚笼的密码锁,随意按了几个数字。 “嘀。” 囚笼的门,应声而开。 她根本就知道密码。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这场所谓的营救,这场所谓的威胁,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是她,陪着他玩的一场游戏。 “你……你……”魏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疯子!你这个疯子!” 姜芊芊缓步走到他面前,作战服在甲板的灯光下,泛着一层妖异的血色光泽。 “我疯?” 她蹲下身,与跪在地上的魏九平视。 “魏九,你知道吗?” “十五岁那年,我把你当成我的神。” “我以为你把我从地狱里拉了出来。” “但后来我才发现……” 她的声音,轻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你救我,只是因为我的眼睛,长得像你那个死掉的白月光初恋。”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魏九的脑海中炸响。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血色褪尽。 “我,姜芊芊,从头到尾,只是一个替身。” “一个你用来满足自己那点可悲的、扭曲的怀旧癖的替代品。” 姜芊芊伸出手,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指尖,轻抚着魏九的脸颊。 “所以,我杀了她。” “我亲手,杀死了那个天真的、愚蠢的、对你抱有幻想的姜芊芊。” “然后,从她的尸体上,站起来一个全新的我。” “不……不是的……”魏九拼命摇头,眼神涣散,信仰在寸寸崩塌,“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爱?” 姜芊芊笑了,笑声清脆,却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魏九,你的爱,是占有,是控制,是把我变成你陈列柜里最完美的藏品。” “你想要的,从来不是我的心甘情愿。” “而是我的……绝对臣服。” 她的手指,缓缓滑到他的下巴,轻轻捏住,强迫他抬起头。 那双曾经让他迷恋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漠然。 “既然如此。” 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抗拒的蛊惑。 “我成全你。” 她站起身,将那条银色的项圈,展示在魏九的面前。 幽蓝的微光,像恶魔的眼睛。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戴上它,成为我的第二条狗。我会让你见识到,远比死亡更加有趣的领域。” 她的红唇,吐出最后的审判。 “二,我让陆锋,把你的头拧下来,当成我这艘船的船首像。” “你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