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术神录全文免费阅读》 第二百三十章 徐傲与小王爷的谈话内容除了那个跟在小王爷身边的家伙,其余人并不知情。 大家只晓得,自从那次谈完聊完之后,徐天师在小王爷的心中似乎又重了几分。原本对徐傲年纪轻轻靠一张嘴皮子鬼扯几句算命的话获得的高位的金狼部汉子也在接到了不同渠道的消息之后收敛了许多。 虽然心里可能还有些芥蒂,不过至少说明面上已经对徐天师尊重有加了。 所以这几天搜城的日子,就成了徐傲最悠闲的时光,每日里除了躲在自己的居所修炼修炼从鼻烟壶中得来的剑诀以及《天道术法篇》其余时间大多用来发呆、遛狗、逗鸟、赏花。 你说这大冬天冻死人的光景哪来的花?怎么着,满树的丝绸彩绢做成的花就不是花了? 在许多人看来,这三四样事情都属于可有可无的事儿,更是一些败家或者说是浪费生命的事儿。可在徐傲看来,每多学会一点东西,就是一种进步,相比之前就是一种提高,至于说这提高是提高修养还是提高实力,其实都没什么分别。硬实力是实力,难道软实力就不是实力了? 依照徐傲多年来看小说看电影的架势来说,越是不起眼或者说没什么用的技能,将来越有可能就是那最后一刻救命稻草。遛狗逗鸟怎么了?难不成还不让人多学个技能了?往大了说,万一这两个玩意儿修炼成精,化身做了妖族的巡查使之类的高官,以后自己指不定还得麻烦人家呢。 没听过风水轮流转嘛? 自觉是九州大陆当之无愧的男主角的徐傲,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一飞冲天或者说是突然遇宝的机会。各种人情不要钱一般往外撒,撒的周围的人都觉得他有精神病,一时间,大侠柳白衣进城与人打了一架的传闻都没徐傲四处给人送人情来的流传甚广。 至于说十里沙这种传闻之中已经好几十年没人找到过的地方,顶多也只是作为大家伙儿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谁都没有把这个传闻当作什么真实的事情。至于说大侠柳白衣来自十里沙?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十里沙出来的都是大恶人,柳大侠这种常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又怎么会是来自十里沙的大恶人。一定是那个牵驴的怪人想要诬陷我们柳大侠。 虽然柳大侠还没找到,但是事实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到那时候柳大侠就能自证清白了。 街上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那么想,关于徐天师几件最近反常的事情这时候倒不算是那么让人惊奇了。 遛狗逗鸟之类的活计,他乐意去做就让他做好了,与大家何干。大家伙儿只负责把自己的小日子过过甜美,不要辜负了徐天师的一番美意就行。至于说将来燕军收复燕北之后,徐天师这类投靠了北狄蛮子的家伙们下场如何?不是大家这些小老百姓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当务之急,就是抓紧找到大侠柳白衣,赞一声他之前种种做的都对。然后就是抓紧拖了他去找小王爷领赏。 就这么一下,整个达州城已经疯狂了起来。只可惜,谁都还没找到大侠柳白衣。似乎这么个大活人就消失在了达州城里头。 () 第二百三十一章 雨打残菏 却说这徐天师也是个妙人,当初小郡主主动贴着他的时候他不把握。如今小郡主不怎么搭理他了,反倒是常常见到他往小郡主那头跑。不是送只小猫小狗,就是从哪个客商哪里找来的会说话的鸟儿,总之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女孩儿家喜欢的物件,不论是簪子还是胭脂,徐天师更是不惜本钱的买了一堆。 搞得金狼部上下都以为徐天师这是准备做小王爷的妹婿了。 也只有徐傲自己和小王爷以及小郡主等少数几人知道,这一切都是纳善的安排。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只有纳善自己知道了。 这几日达州城内也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个就是柳白衣柳大侠至今还没找到,全城的兵马都调动了起来,柳白衣依然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个就是这城里名义上的主宰纳善去拜访了达州城原本的土皇帝王家爷孙,第二日原本关门歇业的正义镖局就重新车水马龙起来。 三个就是在纳善楼后头的湖边上,有个商人因为得罪了纳善小王爷,全家被吊到了南门外。这让已经空出了许久的南门重新热闹起来。 四个就是原本住在城守府的徐天师,带了几名随从搬了出来,住进了原本的湖边小院中。 于是大家伙儿纷纷传说,是徐天师看上了人家的房子,这才请纳善小王爷去抄了别人的家。对于这些流言,徐傲不过是一笑了之。至于说大家伙儿怎么想,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喜欢也罢仇视也行,他终究是秦人,在这里始终只是个过客。虽然与金狼部的人有了一些交集,难保不会在第二天就找到机会返回秦地。所以说,徐傲也是看得开了,众人愿意嚼什么舌根子就让他们去嚼吧。日子是自己过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用纳善的话来说:一直不去尿尿,憋死的是自己。别人只会幸灾乐祸。 徐傲想了想,也真是如此。 搬进湖边小院的当天,徐傲就将这湖边小院的名字改为了‘悠然居’取的就是明面上的悠然而居的意思。 虽然不是什么文雅的名号,胜在简单易懂,就连没怎么读过书的娃娃都能明白这字面上的意思。 随后几日,徐傲又托人把原本的过于奢华的家具典当了许多,换上了简单实用的物件。 美其名曰节约开支,至于说这些已经别人付过了钱的东西当掉以后能节约多少开支,谁都搞不清楚。 只知道这些家具物件典当了之后,徐傲给所有原本的下人都补发了三个月的银子。顺带安抚了一下有些浮动的人心。 一时间众人都在称赞徐天师可是比之前的主人大方了许多。 其实严格来说,徐傲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这点从他不时透露出的拘谨就能够看出来。 毕竟上辈子从没让人伺候过,这辈子也是穷光蛋出生,更是没有享受过别人伺候的待遇。突然间多了十几二十几个仆人,加上小王爷纳善安排的几名随从,做起什么来都是束手束脚的,不甚利落。 可是若真的将他们全都赶走,先不说他们又该去哪里讨生活,光是一想到三五个人住那么大的一个院子,徐傲就浑身都慎得慌。一想到窗外趴着一个浑身绿毛的鬼影,更是头皮发麻。 这点让鸡尾老道嘲讽了不知道多少次,好歹是学过几手术法的入了门的术士,居然会害怕不入流的孤魂野鬼,也是一朵奇葩。 所以住进这个院子的第三天,全部的下人们终于在后花园见着了自己的新主人。至于说在后花园见主子是不是不太正式,新主子乐意就好,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徐傲也是第一回做这种人上人的活计,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听原本的管家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略微记住了几个略显重要的人物,比如说管家姓宋,厨子姓马之类,其余就丁点儿不记得了。 然后照例是吩咐众人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撒一堆银子出去,就这么结了。反正仆役不是自己的,银子也不是自己的,花起来不心疼。倒是这大方的手笔彻底震住了一众人等,先前他们可能对徐傲还有些轻视。这重重的银两砸下来,就是头猪都要被他们重视起来。 瞧着众人自打心眼里冒出的畏惧和尊重,徐傲知道,这撒钱战术算是成功了一半了,另一半就是找个机会立威,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个主子也不是好糊弄的就成了。 跟着徐傲搬来的几个随从,大多是纳善担心徐傲衣食起居没人照顾,以及新主被旧仆欺辱这才派来的。眼见徐傲轻轻松松用钱收买了一堆人心,自己也是乐得逍遥自在。至于说将来这些奴仆会不会眼里没了主子,觉着自家主子好糊弄,那就是将来的事了。大不了,再找几个典型挂到南门外去不就成了。萝卜不吃,就吃棒子。纳善的逻辑,很好用。 这几个随从往徐傲身后一站,原本没什么气势的徐傲也被衬托的高大威猛起来。 想必段时间之内,众人还是不敢生出什么不敬之心的。 众人接了银子谢了恩,各自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徐傲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打量这座已经属于自己的宅院。 这院子不算大,前头一个门房,中间几座厢房,东西两个小院,中间一个主屋,后头一个院子直连着纳善楼后头不大的小湖,一艘小船这么松松垮垮的系在略显破旧的小码头上,显然这个院子原本的主人是极少逐波泛舟的,所以这码头自然就有些年久失修。 不过也还好,虽然有些破旧,可物件还是好的,那艘小船更是没有丝毫漏水的迹象。若是让人收拾停当,遇上春暖花开的日子带上一壶美酒几样吃食,去这不大的湖面上放空下心情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院子最让徐傲满意的,反倒是这个不大的小码头了。 若是将来有一日,醉卧小舟听雨打残菏,也是极美的。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怪人怪驴 说罢这头,我们掉转头来再聊那头。 却说李长隆与柳白衣一战被金狼部的蛮子搅和了个干净,原本计划着花一天的时间打败柳白衣,再将他捉拿回去与自个儿那个妹子继续好好过日子,现在全都泡汤了。 不但是人没带回去,还中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毒。当务之急就是找个地方花上半日疗伤,再抓紧赶回十里沙。然后在下一个月圆的日子再出来继续找柳白衣的晦气。 你说自家妹子虽然不是什么花容月貌,可也算是长得比较水灵,怎么就死心塌地的爱上了那个倒霉催的柳白衣?! 那个柳白衣除了瘦一点高一点白一点武功好一点,其余哪点比得上十里沙里头其余几个兄弟?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不多时李长隆只觉着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加上中毒之后浑身越发的难受,李长隆此刻真叫一个看啥都不顺眼。 走过石头边上拍一掌,路过树木旁边踢一脚。身边跟着的那头小叫驴不时哼呀哼呀的叫上几声应应景儿,让人越发烦躁。 “你就是沙海屠龙李长隆?”不远处的石壁后头绕出三个拿着奇形怪状兵器的家伙,一瞧见牵着驴子的家伙和传话之人口中的模样大差不离,十有八九就是小王爷特地吩咐要拦下来的李长隆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你家李爷爷!”李长隆这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出发呢,就遇上三个自上黄泉路的家伙,既然如此,就好心送他们一程得了。 “一双嘴皮子倒是厉害,屠龙就靠的这张嘴吗?”为首之人不屑的笑了笑,指了指李长隆的笛子:“你李长隆也算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原来靠的都是嘴皮子功夫。不知跟醉红楼里头西域的姑娘们比起来,你们谁的技术更胜一筹。” “我嘴皮子厉害不厉害你们要试过才知道。”李长隆将腰间笛子握在手中,轻轻敲打了下驴子的屁股,示意这头蠢驴走的远些,不要被双方之间的战斗波及了。回去路上还指着这头驴子做个伴呢,切莫死了。让他一个人回去孤单。 什么叫做好心当作驴肝肺,这头蠢驴就是典型的不上路子,李长隆越是拍打他的屁股,这蠢驴就叫的越发欢声。几声高亢的驴叫之后,居然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拉起屎来,一个接着一个的驴粪球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惹得对面三人一阵嘲笑。 李长隆实在无奈,只好把笛子又插回腰间,摸着驴子稀疏的鬃毛道:“驴兄,这几个人都是坏人,坏人的肉不好吃,那是酸的。” 驴子嗯啊嗯啊两声叫唤,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是说好久没吃人肉,酸的也吃?”李长隆问道,驴子连忙点头,嗯啊嗯啊叫的越发欢声。 对面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着这个驴子有古怪。可不等他们弄明白这驴子有什么古怪,那边李长隆已经叹了口气拍了拍驴子的大嘴:“那你就动嘴吧,记得吃的干净些,省的吓着别人。” 拦路的三人眼前一黑,只记得一排白惨惨的大牙和一张屋子大小的嘴。 片刻之后,李长隆牵着肚子略微大了一分的驴子继续赶路,只是世间再无那拦路三人的丁点儿消息。 () 第二百三十三章 急行军数日之后,整个败军终于不能继续保持逃窜的速度,已经有许多身体虚弱或是伤势较重的人跟丢了队伍。再不停下来收拢残军,恐怕逃不了多远就要被自己拖垮了。 这几日的逃窜,就显示出了徐傲麾下那五百多人的优势,这些家伙修炼了枯木腐尸功之后不但吃喝变少还绝不喊累,就算是受伤再重,多喝点热水接上伤处不消多久伤口就自然愈合。 加上他们身上所穿的不叫飞廉甲的飞廉甲,那真是一个个移动的堡垒,遇上小股精锐敌军,这五百多人冲上去挥刀就能把对方砍成肉泥。遇上大队人马,有这几百号人殿后,也能给整个大军带来逃窜的时间。 不过败军之中人多嘴杂,不出多久这些人简直如同不死之身的能力就被传的神乎其神,还不等徐虎孙显圣二人去找秦将军商议返回北方找寻徐傲的事情,传令的小马将军就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如今的小马将军脸上的鼻子耳朵已经长出了半拉,虽然还有些骇人,比起当初那几个窟窿可是让人顺眼多了,加上一身劲装腰间佩着一柄宝剑,也算是别有一番威势,哪还有当初被俘时的凄惨模样,一见着徐虎二人就是冷哼一声:“二位,秦将军有请。”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觉着不会是什么好事。最近两天军内的传闻他们也有所耳闻,对于他们藏私的说法也是谣言四起。有人说他们藏了能瞬间治愈伤势的灵药,有人说他们修炼了不死的功法,甚至有些夸张的说他们身上的盔甲有古怪,只要当场不死就能治愈伤势。秦将军这次派人前来,多半是因为这些事情。 “怎么,二位难道还要秦将军亲自来请?”小马冷笑道。 徐虎孙显圣连忙摇头,示意不敢。 “那还不赶快动身。”小马将军说完径自调头就走,二人垂头丧气跟在后头。 走了也就七八百步的功夫,就来到了秦将军的临时行营。 二人掀开帘子往里一瞧,呵,好家伙,这大营内秦军有名有姓的将领几乎是到齐了。一见二人进来,众人齐刷刷的盯着二人,有幸灾乐祸有同情不忍也有莫名仇视。 “坐吧。”秦将军指了指帐篷中间留下的两个位置。二人小心翼翼的坐下以后悄悄观察下四周。 这两个位置正处于帐篷最中间,帐内众人皆是围着此处席地而坐。无论怎么看,都完全是一副审判的阵仗。 “对于徐傲那支亲军,你们有什么要跟大家伙儿交代的吗?”一上来就是单刀直入的问话,王将军这话明显就是直指二人对大家伙有所隐瞒。 两人来的路上就暗自商议了下遇上问话要怎么回答,可从没想过这种一上来就直面主题的问话要如何回答,一时间都愣住了。 王将军见二人不搭话,起身奏请秦将军,要将二人拿下严刑拷打,逼着他们交代为何那支亲军可以不伤不死以及他们为何掌握了如此的办法却不肯上报给诸位将军知晓。 不等秦将军思考完,江中游以及站起身来指着王将军的鼻子骂了起来:“王老狗!你这个狗杀才!当初我江家以箭术称雄的时候你家那个不要脸的老祖就想要谋取我家的功法,如今你一样是狗改不了吃屎,徐傲的亲军有徐傲家独门的功法怎么了?你敢说你家就没什么藏私的地方?” 王将军傲然一笑:“我王家从不曾私藏任何功法或是良药,这点咸阳城内众家无所不知,大王更是夸我王家忠君爱国。就凭你一个黄口小儿,又怎能损我王家分毫。” “我呸!你儿子跟老子去玩女人的时候可是炫耀过你王家有西域传来的欢喜功法,怎不见你把这个公诸于众?”孙显圣一口唾沫险些吐在王将军脸上。 王将军躲过浓痰,指着徐虎孙显圣江中游三人怒道:“秦将军帐内岂容你等肆意胡说!还请秦将军为我王家主持公道!” “够了!” () 第二百三十四章 简单粗暴 日子就这么悠悠闲闲的过,除了隔三差五要去跟纳善小王爷见上一面倒也跟在孤竹城没什么区别。除了修炼功法,其余时候徐傲都把时间浪费在了泛舟游湖上头。 与纳善小王爷同游过一次,徐傲就再也不愿跟他一起坐船了。这习惯了骑马的汉子一上了船就是脚步虚浮立根不稳。坐不到一个时辰,还没体会到湖上的美景,纳善小王爷已是脸色发白险些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嘿,真是想不到,这杀人如麻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王爷,居然会怕水。 听小郡主说这是跟小王爷小时候掉进湖里险些被淹死有关,倒也能算得上是童年阴影了吧。 反正自打那次泛舟之后,小王爷再不提要跟徐傲泛舟同游的事情,徐傲也闭口不再邀请小王爷接触跟水有关的活动。只能说叫祝彼此安好,从此各安天命了吧。 鸡尾老道教了徐傲不少的小把戏,可在徐傲看来真是一个有用的都没有。对于徐傲想学的提高自身内力或是别的什么功力的法门,鸡尾老道那叫一个嗤之以鼻。接连说徐傲这些人的眼界都被所谓的等级限制住了。 最后鸡尾老道被徐傲这个笨学生烦的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得抛下一个问题,让徐傲考虑清楚什么叫做天人合一。 徐傲通过泛舟、听曲、泡澡、吃喝玩乐等一系列的思考方式之后,终于得出了一个自己还是适合无脑练功流的结论。思考什么叫做天人合一,实在是太累了。 于是乎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徐傲与鸡尾老道的幻象一起站在小院中,详细的阐述了关于无脑练功流的好处以及与其思考什么叫做天人合一还不如花这个时间无脑练功的优势。 气的鸡尾老道打算就此不再管这个小王八蛋。这家伙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半个月前还说要从此努力奋斗、让天下所有人都不能给他气受,让所有人都称他为傲爷。 这安稳日子刚过了没几天,又恢复成了那个胸无大志,只知道吃喝拉撒的蛆虫。 思索这种性子究竟是如何养成的,鸡尾老道觉得简直比让他思索星辰运行轨迹还要复杂得多。 常言道,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现在徐傲就是那个装睡的小王八蛋。有口吃的有口喝的能有个遮脑袋的瓦片,就活的很满足了。 至于之前信誓旦旦要帮助鸡尾老道重置时空宝轮,现在看来完全就是屁话。 要不是鸡尾老道没有力气再去找下一个宿主,真恨不得一雷劈死徐傲。 对于这种不要脸的人,鸡尾老道也是实在没辙,只得将鼻烟壶中的功法详细拆分了讲解给他听。 这时候,鸡尾老道才真正确信,自己找了个纯正的白痴。 任何基础修炼的方法都不懂的触类旁通,任何修练术法的技巧全靠传授。跟前面几个穿越者比起来,这个小王八蛋完全就是法盲,还是那种毫无进取心的法盲。 这几日徐傲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老道,别教我这些复杂的东西,来点简单粗暴的。就是那种什么一箭能射下来太阳的,一刀能劈碎虚空的功法。争取一年以内就能修炼成仙,也好早点帮你把时空宝轮重置好呀。” 一年之内修炼成仙,还要能一刀破碎虚空,一箭射下太阳。你他娘的怎么不去抢劫了仙帝?就算你抢了宝蟾仙君也比在这空想要强啊!他们身上说不定还真有能让人一年之内成仙的法子。实在不成,你找个土地庙神仙祠的拜拜,跟我一个孤家寡人还不剩丁点儿家当的穷鬼说有什么用。 按理说剑诀和射日诀在仙界的功法里头都能排的上号,特别是大神羿修炼的射日诀更是一等一的功法。可空有好的功法,你让一头猪修炼,也练不成神仙呀!不对,就是给头猪修炼,猪都能三五十年之后飞升仙界。徐傲这个小王八蛋真的是连猪都不如。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不足以形容他修炼功法的进度。他是网子刚沾了点水就哭着喊着嫌累的那种人。 射日诀九层功法,就是从大街上随便拉来一个稍微有点根骨的人修炼,一个月的时间也该修炼成了第一层。可问问徐傲呢,除了勉强能背得上来第一层的口诀。其余什么箭意之类的根本是屁都没有感受得到。 鼻烟壶中的器灵没少拿这个嘲讽徐傲。 什么不懂的识人呀,什么遇人不淑啊,甚至说什么遇上这种主子,真是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啊之类的。 徐傲原本还会争辩几句,到后来干脆不再理会。你愿意说,我也得愿意听才行啊。 除了偶尔变出几个浓妆艳抹的绿袍老祖来恶心恶心人,这鼻烟壶也没什么其他本事。 就这个,在徐傲威胁要把他丢进粪坑之后,也消停了许多。 自此除了偶尔听到几句明珠暗投之类的抱怨,其余倒也算是安静。 鸡尾老道终于对徐傲也是彻底的无可奈何,丢下了一本徐傲口中简单粗暴的功法以后,徐傲就是叫破喉咙老道也不管不顾了。 翻开手中这本被鸡尾老道直接命名为《简单粗暴》的功法,徐傲只看了第一页就欣喜若狂。这门功法,简直就是为他这种懒人量身打造的功夫。只要运行一个大周天之后,这门功法就会不断的自己运行。也就是传说中的吃饭在练功、睡觉在练功就连蹲茅房都在练功。 徐傲已经可以看到一个光明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了。 你说将来是叫做徐傲真君好听呢,还是叫做徐傲仙君好听呢?实在不行,徐傲仙帝也是可以的嘛。虽然读起来不是那么朗朗上口的有些遗憾。要不改名叫做傲天仙帝?除了有些中二,也没什么不好。 嘿,鸡尾这个老家伙。要是不下劲威胁一番,还真掏不出这么好的东西。 真简单,真粗暴。每时每刻都在修炼的功法,以后凭着这个功法修炼出的内力法力,再去驱动别的功法。岂不是真叫一个天下无敌?!什么旭日干德德玛,都给你家傲爷等着,一个月,不,半个月之后,傲爷要你们好看! () 第二百三十五章 都说人若是懒起来,真个叫做一个雷打不动鞭抽不行。就连那鸡尾老道号称世间最便宜最易修炼的功法《简单粗暴》的第一层第一个大周天,徐傲也是找了个闲暇时间,实在是无事可做这才捡起来,花了盏茶功夫修炼了一遍。 果不其然,就如同鸡尾老道所说,这功法简直就是为了徐傲这般懒人量身定做的,吃喝拉撒无一不在修炼。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体内内力在丝丝缕缕的提高,更有一种浑身沉浸在热水中的舒适感,正如同这大冬天找了个最温暖的池子泡了一把最酣畅淋漓的澡。 对于这等神功,鸡尾老道却藏私到现在,徐傲也是没少抱怨。鸡尾老道就当作没听到,实在是不耐烦了,就是一声冷笑加上一句以后有你罪受,然后彻底的闭口不言。 鸡尾老道口中的有你罪受,在徐傲看来不过就是功力提升的太快控制不住内力,就如一个三岁孩子持了一柄天下最快的刀,不但杀不了人还随时可能杀了自己。自己无非是多加锻炼控制之法就是了。以前一周练三个时辰的功,如今一周练一天就是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身为穿越到这九州大陆的穿越者,徐傲自信自己还是有些别人没有的能耐的。至于说前几个穿越来的穿越者谁不是各怀绝技的事儿,徐傲当然是选择性的遗忘了。 唉,今儿个天气真好,正适合泛舟观湖才是啊。 边躺在船头晒着太阳边感受内力不断的增强,再到逐渐都能感受到皮肤散发出的热气与湖面水汽的相互交融。真的是险些呻吟出声来。太舒服了,如果早知道修炼都可以如此舒服,早该找老道要这本《简单粗暴》才是啊。 “舒服吧?”一声问从略显昏暗的船舱中传出,徐傲正沉浸在功力提升的丝丝快感之中,脑袋都陷入了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自然是点头答应了一声嗯。 “多享受享受,估摸着再过个一年半载你就享受不到了。”伴着一声嘲讽,绿袍老祖不知什么时候跨步出了船舱,在船头立定。这虚影恰巧挡住了洒在徐傲身上的阳光,徐傲皱着眉头坐起身来:“鼻烟壶,我怎么得罪你了要这么咒我?就算是我这个主人的确是没什么本事,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嘿,至于什么样?谁敢说我们徐大公子没什么本事,瞧瞧,这湖里的鲤鱼都快成精了吧?”顺着绿袍的指尖瞧去,只见船头水中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群的鲤鱼,见着徐傲发现了他们,纷纷拍打着鱼尾向深处游去。击打起的水花更是将湖面掀的如大风乍起,一时间水花四溅波光粼粼。 “这些鱼在干嘛?”徐傲奇道,平时游湖也没少躺着晒太阳,更没少给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带吃的,怎么平时见不着几个露头的,如今却跟万国来朝的使臣一般围了过来。 “干嘛?围观一个倒霉鬼呗。”绿袍眯着眼睛看了看正午略有些刺眼的阳光:“好日子,真是好日子。只可惜某人时日无多了。不知道我下一个主子还是不是这种惫赖人物。再是如此,我还不如找个湖底睡上些日子。” “不是,鼻烟壶你这张口闭口咒我,我究竟是怎么得罪你了。”徐傲此时也有些不爽,谁能接受有个人张口闭口阴阳怪气的变着法子咒你啊。这都能忍,那就真的不是人了,只能是圣人。 “没得罪我呀,我还得感谢我们的徐大公子把我从万恶的绿袍老祖手中拯救出来呢,又怎么会咒我们徐大公子呢。”绿袍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不知到底是何物的被徐傲称为鼻烟壶的仙器,当真如同鼻烟壶一般吸了几下,换上了一副陶醉的面容。 “你说不说?不说我真把你丢湖里蹲着去。过个十年八年再把你捞上来。”徐傲作势去抓,谁知这幻影不躲不让,让他轻轻松松抓到了鼻烟壶的本体。如此轻松反倒是让徐傲愣了一愣。 “丢吧丢吧,省的我跟你一起被雷劈。天劫的滋味可不好受哦。”绿袍一声长笑,化作青烟钻进了鼻烟壶中。 “天劫?那也是修炼成仙才会遇上的事了吧,再说了,有鸡尾老道和你两个在,我还会怕天劫不成。”徐傲口中这么说着,明显有了点心虚,气势都比刚才弱了许多。 “嘿,别扯上我。专劈成精妖物的仙雷我可不想领受。”鼻烟壶中传来绿袍的声音,明显有些慵懒。 徐傲猛然一愣,忙去仔细观察不知什么时候又聚集在船头的鲤鱼们,这一瞧不打紧,所有的鲤鱼脑袋上都冒出了一个或是两个小小的尖角,嘴边的胡须更是变得又细又长,已经有了一丝半点化龙的征兆。 “瞧见了?”绿袍再次幻化出身形,拎着半坛子美酒躺在一张躺椅上头,在这船头晃啊晃啊:“鸡尾老道是什么来头我大概清楚,他让你体悟天人合一为了什么我也大概知道。你是什么懒惰的性子我更是一清二楚。打死你你也不会去体悟什么天人合一,唯有把你逼到绝境你才会真个认真起来。鸡尾老道传你的功法的确是无时无刻不在增强你的修为。可也在无时无刻增强你身上的妖气。过不了多久,稍微有点修为的人就都能感受到你身上浓郁的妖气,到时候嘿嘿,希望这燕北降妖除魔为己任的大侠不要太多。”说罢,绿袍起身将坛子中的美酒倒入湖中。 酒波到处,幻影皆无。哪还有快要成精的鲤鱼,哪还有什么湖中泛舟。 徐傲猛然惊醒,原来一切皆是南柯一梦。 此刻屋外的红日刚刚要跃出城头,早起准备吃食的厨子也刚端着材料从窗外经过。 一切皆如前几日般悠悠闲闲,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的懒洋洋的味道。 徐傲长舒一口气,还好只是个噩梦。 “噩梦?闻闻你自个儿身上的妖气!” 徐傲一闻,大惊失色。 ()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最苦不过是人心 若问这世间徐虎和孙显圣二人最怕的人是谁,第一当属各自的老子,第二当是当今大王,但是不论如何去数,面前的秦将军都绝对能进前十之列。 眼见秦将军真个发怒了,江中游还想着争辩几句,徐虎和孙显圣二人不过是金钱路进了演武堂混日子的家伙,对于自家这种小官小吏出身招惹了咸阳城内的大员会是什么下场,自然是一清二楚。所以此刻就连脾气暴躁的孙显圣也只能自己压着自己的性子低头不语。 “你们二人还不在秦将军面前将徐傲那五六百个侍卫的秘密说出来!要知道此事事关我北路大军生死存亡,你们闭口不言就是对我北路大军图谋不轨,就是故意让我们在座的将军们送死,更是对大秦的不忠!”王将军眼见有秦将军默不作声的支援,此时更是得意洋洋。 自家的侄孙此时远在西路军,一切所作所为自然是传不到北路军这里来。对于这几个小鬼,其实王将军明里暗里已经十分不爽了。此刻捡到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哪还有不死命往里砸石头的道理。砸死一个,自家侄孙从演武堂出来以后就能少一个阻碍,就离高位更进一步。更何况帐内各位将军已经约好,不论是谁首先问出了那五六百个侍卫的秘密,各家回到咸阳之后都要给予一定的好处。这份狂揽各家恩情的好机会,当然该归我王家莫属。 江中游来的稍迟,不,应当说他们这辈人除了小马将军等少数几人,大多数人都来的稍稍迟了那么一点。大家伙儿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出了先前进来的将军们略显冷漠的神情。加上现在秦将军明面上阻止双方争吵实际上却是在帮助王将军的行为,江中游哪还有不明白形势的道理。脖子伸了几伸,终究还是将喉咙中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叹了口气坐回了地上。 众多小辈将领虽然神态各异,却大多面隐戚戚之色。虽然同是将军,老一辈的正牌将军们谁又曾将他们这些临时授予了官职的小鬼们放在眼里?不见此时为了他们这些小辈的秘密,一群加起来都快一千多岁的老家伙居然连起手来逼迫徐虎孙显圣二人去吐露自家兄弟的秘密吗?!谁知道这一幕将来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眼见徐虎孙显圣二人还不说话,王将军白眉一束就要发怒。恰在此时,帐外传令兵来报,百里之外发现北狄骑兵数百人,探子们到了,大军想必也已经不远。 秦将军起身压下了满帐篷轰然而起的慌乱。亲手推开了营帐的帘子,指着外头对徐虎孙显圣二人说:“你们看。” 营帐向外望去,只觉得上方夜空遥遥无尽,空中星辰更是触手可及。下方篝火星星点点,如同天上银河倒垂而下。极目远眺,灯火绵延只怕不绝数十里。可以想象,这每团篝火旁只怕此刻都有三五满心悲戚的秦燕军人不知在思念着远方的谁。 本该煌煌的篝火,此刻看去也透着一股子悲凉之色。 “你们可知道,大军北上的时候,同样是路过这里,我看到的是什么吗?”秦将军的目光遥遥看向北方:“是雄壮威武的大秦军人,是盛开的火花,是篝火旁一个个红光满面的脸以及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那时候,你们几个围着篝火正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燕国和秦国究竟有多少的不一样。江中游更是因为孙显圣你那句‘燕北的人才是天下第一等的弓强马壮’险些与你打起来。那时候我看见的是朝气蓬勃。我对自己说,这些孩子这些大秦的军人跟我来到燕北,到这里借着别国的苦难练兵。我就要把他们完完整整的带回去,同时不会让别国的苦难发生在自己国家身上。” “将军!”身后帐内众人嗫嚅道。 “你们安静听我说完。”秦将军没有回头,只是冲着远处努了努嘴。甚至都没有去看身后众人眼中以及熄灭的狂热和升起的悲凉:“那时候我就在这里坐了一整夜。这不是我第一次带兵打仗,我见过太多战争带来的妻离子散。我见过太多打仗造成的老无所养。甚至见过捧着死婴尸体满手鲜血的孕妇赤裸着身子被蛮子拖进树林。那一刻的绝望,我发誓绝对不要在你们身上重演。” “将军,你别再说了。”身后二人只觉着有一柄无形的利刃在胸膛之中搅动不止,割的浑身都疼。 秦将军完全不曾理会他们,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如今再次路过这里,我同样是坐在这里一夜没睡。我见到的不再是威武雄壮对未来充满期盼的秦军,而是一个个茫然失措的脸庞和篝火的噼啪声都会惊醒的伤兵。我问自己,这一路走来究竟是值还是不值。为了一个在大家看来虚无缥缈的天魔入侵,就把大秦那么多的热血男儿拉到燕北这个不毛之地送死,究竟是值还是不值。我坐了大半夜,依然没有答案。” 秦将军转身看着两个低着头的身影,叹息一声:“如果可以,请让我大秦男儿的血少流一些。” () 第二百三十七章(上) 每一捧篝火旁都有三五平凡的士兵,每一点星光下都是一个或几个曾经美满的家庭。篝火照不到的地方叫远方,星光照耀下的地方叫故乡。 每一个看似平凡的生灵背后也许都有着一个又一个不平凡的鲜活。也许是年少的儿子玩着泥巴想着远方战场上的父亲,也许是年轻美丽的媳妇一针针的捺着鞋底等着自己的丈夫,更也许是年迈的父母在灯下祈求自己的儿子能够平安归来。 点点篝火在大地上铺出了让满天星光都黯然失色的海洋,成千上万祈盼归家的生灵就是这大海上最耀眼的波浪。他们这一刻不是将军,不是士兵。他们不是燕人也不是秦人。他们只是一个个期待能够顺利回家与家人团聚的人。 不论明天的命运是悲剧还是喜剧,不论他的出生是卑微还是高贵。如今他们只是一群平凡的、单纯的、想要回家的人。 “不知道有没有人问过你们这样一个问题,如果牺牲一个人就可以拯救天下人,你们会怎么选择?”秦将军盯着徐虎和孙显圣的双眼许久许久,久到远处已经响起了接敌的号角,久到睡眼朦胧的伤兵抓住兵器惊醒,久到一个个生命倒在血泊里。 秦将军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这就是你们的回答,你们不去选择就不用承担选择带来的罪责,更不用受到良心上的谴责。可是你们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安心吗?安心的枕着同伴的尸骨?安心的踏着同伴的残肢归国?你们有拯救这些人的办法,你们却选择了不去拯救。我不能说你们有罪,能这么说的只能是你们自己的良心。一人与天下人,谁轻谁重?” 秦将军指着远处弯刀亮起的寒光:“每一次刀起刀落都有一个生命死去,而你们却在这里看着,只为不去选择。徐傲是你们的兄弟,难道这些用胸膛替你挡刀剑的人就不是吗?” 徐虎二人复又抬头看向已经被慌乱的人群踢的支离破碎的篝火,盯着闪耀的寒光,最终还是选择咬紧牙关不说。虽然他们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可说,可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只能选择沉默。因为无论他们怎么选,最终的结果都是错。 怨徐傲将侍卫丢给他们?徐傲也是为了护佑他们周全。 恨徐傲不曾把功法传授全军?徐傲也曾说过,这种伤天害理的功法一旦落入坏人手里对天下人都不会是好事。 算来算去,唯一可以怨恨的只有自己,自己的软弱可欺、自己的无能为力。 心中猛然一痛,本就有暗伤没好的徐虎喷出一口血来,倒在孙显圣怀里。挣扎着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都只化为一道无声的泪水。 远处的骚乱如狂奔的战马呼啸而来,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脸庞映衬着冰冷的刀光。到处都是狂呼的人声,到处都是嘶鸣的马啸。一个个年轻的脸庞带着泪水和草木灰从远处逃了过来。 孙显圣一时也瞧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只觉得满眼全都是熟面孔。下一刻,他们就在敌人的马蹄下成为一滩还在冒着热气的血肉烂泥。 “救”徐虎喉头咯咯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字来。虽然双眼已经被眼泪模糊,手却还能指示方向。 孙显圣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那个好久都没有打开过的药瓶,孙家秘传的丹药经过手和喉咙,进到心里。 秦将军眉头一皱,一只手重重击在孙显圣脑后。还来不及完全长出的尾巴无力的倒了下去。 “将军,你这是?”身后的王将军不解的问道。 “这孩子的身体经不住那颗药的摧残了。”秦将军看着孙显圣倒在地上,本已经长出的毛发渐渐缩了回去。 王将军急道:“可是他们还没有交代徐傲那些侍卫的事情!” “先带下去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救人要紧。” 远处马踏伤兵,近处斗角钩心。秦将军冷笑一声,这他妈是哪门子的大秦! ()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连着几天,悠然居的下人们都自觉的离徐天师远了一点,不论是谁见着他,都觉着他脸上的阴霾简直可以挂下一层来。 平时对任何人都是笑嘻嘻的人,最近几天也没了笑容。不时咬牙切齿,不时以头跄地,就好似得了什么治愈不好的绝症一般。 下人们纷纷传说,徐天师这是替小王爷算卦,折了阳寿,这才得了这每日里头疼的毛病。加上徐天师身上的阴冷气息越发明显,整个悠然居的下人们更是绕开徐傲居住的小院。除了他每日里出去游湖泛舟的时间,除非是徐傲吩咐,不然没有哪个下人会自己去招惹霉气。 只有偶然一次小芍药跟她那个有个古怪名字的哥哥一起过来玩的时候,徐天师的脸色才略微好看一些。不过也只是与他们吃了些许点心、喝了两杯花露。等两个孩子一出门,送到门口的徐天师就继续冷巴着个脸。 期间小王爷也派人来了几回,邀请徐天师赴宴。徐天师都以身体不适为由堵了回去。今天早上天刚麻麻亮,小王爷身边常常跟着的矮胖子就领了城内最好的三四名大夫赶了过来,说是要替徐天师治病。 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个浑身裹在黑袍里头的人物,下人们下意识的忽略了他。毕竟他身上那股子寒气实在是太吓人了。没看自告奋勇去给几位沏茶的潘家二婶一回来就哆嗦个不停,这会儿都日上三竿了,裹了两床棉被还在打着摆子不停喊冷。 由于矮胖先生特地吩咐了不要打扰了徐天师,等徐天师醒了以后他们再拜见。加上特地强调了这是小王爷的意思,众人自然更是噤若寒蝉。就连那浑身黑袍的人径直走到徐天师屋外鬼画符了一番,一众人等没人敢吭一声。只是私下里为自家这个新主子捏了把汗。 通过这几日的修炼,徐傲的内力增加了不少,耳目更是一新。屋外丁点儿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更别说这个跟个寒气团子一般的家伙不避不躲就这么直直走过来了。 鼻烟壶中的器灵发出一声幸灾乐祸的笑。识海中的鸡尾老道更是毫无动静,真个跟死了一般。 随着这个寒气团子越来越近,徐傲就本能的头皮发麻。这个感觉,跟当日孤竹城中那几个飞在天上的怪人一模一样。 坐在床沿的徐傲隔着墙紧盯着寒气团子,枕头下的剑更是被徐傲捏了又放。《剑诀》之中的剑招在脑海中模拟了数十遍,徐傲愕然发现,这个寒气团子不论是所在的位置也好,还是他的动作也罢。只要他有跟徐傲差不多的身手,徐傲就没有百分百击杀他的把握。一旦外头其余人赶过来,别说鱼死网破了,就算是想拉个垫背的都十分困难。 就这么松握松握的犹豫之间,徐傲已经错过了可能的反击机会。一道黑烟组成的幕布笼罩了整个小屋。别说天道感应了,此刻就连一丝天地元气徐傲都感受不到。 徐傲心道一声,坏了!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徐傲一时犹豫便失了最佳反击的机会,这黑幕完成的瞬间就隔绝住了所有的天地灵气。此时徐傲再想反击,所能仰仗的只有自己在演武堂所学的剑术以及剑诀上头并不算高深的御剑之法,至于说那些个御剑杀敌的法子,先不论徐傲学没学会,就算是学会了,体内刚到二品巅峰离一品还有丁点儿距离的内力撑死了也就能支撑他发出两三剑,还不如剑气来的好用。 这边徐傲心中忐忑,那边黑衣人也是吃了一惊。这屋子里莫不是有什么积年老妖存在,好重的妖气。 正当二人犹豫是否要出手的时候,和事佬终于来了。 正午的钟声敲响,正是各家开伙做饭的时间,出城忙碌了一个上午的人们聚集在城门口等待着城门开启。这咸阳城虽然建筑古拙,整个城池也显得十分方正呆板,却因为乃是九州十三国中大秦的国度,所以异常的繁华。平时商贾众多,城门除了宵禁的几个时辰关闭,其余时间大多是城门大开,今日不知怎的,到了中午吃饭的点儿,反而是城门紧闭。 随着城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乱糟糟的嗡嗡声吵得人耳朵疼。 城楼上探出一个脑袋,高声叫嚷几句,估摸着是一些让他们安静候着的话。怎奈城下众人都是饿着肚子急着回家,一时间嘈嚷之声完全将城上小官的话盖了个一干二净。 其实倒也难怪城外百姓惊疑不定。 单单是这咸阳城地处的位置就决定了,敌人要是打到了这里,整个秦国至少已经丢了半壁江山,可谁也没听说最近有打仗啊。 若说是匪患,咸阳城附近不说国泰民安至少也能算得上是安居乐业,加上整个咸阳城内数十万的守军,别说匪患了,就是小毛贼偶尔抓住一个都被大家当作稀罕来看。 其余的,众人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够在这大中午的吃饭时间将整个城门紧闭。 回头看看,人墙外头各家各户的马车也停了不少。别看这些马车外表质朴,里头指不定就坐着哪位城中大佬,如今却是跟他们这些升斗小民一般被拒之门外,看着都解气。 一名车夫显然是准备起身叫嚷,刚站起半个身子就被车内伸出的一只手按了下去。 车夫回头不解的看着自家主子,这戴着一个垂纱斗笠的主子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惹事端安静候着。车夫这才有些不甘不愿的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用力咬下去。 车内布置不算十分奢华,但却处处透露着富贵,单单是那桌上摆着的喝水用的龙眼紫砂茶壶放在咸阳城内都得是价值千金还有价无市的宝贝。 一名婢女**着身子怀抱着果盘,生怕放的略微有些凉了自家公子不开心。 刚去阻止了车夫冲动而为的黑衣公子返回到车内,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婢女小心的捏起一颗略带丝丝火光的果子,想要讨好自家公子。换来的却是一声冷哼,婢女浑身一抖,险些失手打翻了手中的果盘。 “小少爷何必生那么大气,我们从西边赶回来也花了好几天的时间,不就是在城外耽搁一会儿嘛,别动怒。”一名年约四十的阿姆乐呵呵的安慰自家的小主子。自家这个小主子别的都好,就是脾气太大。除了家里的娘亲,就数最听她这个奶娘的话。老爷不知道训斥了多少次,替小少爷又擦了多少回屁股,可怎么也改不了。 几年前一个小泼皮不长眼睛,当街拦住小少爷,非说小少爷是女人扮的。被小少爷割了半截舌头、刺瞎一只眼睛、削了一双耳朵。狠心的老爷居然就把小少爷送去西边几千里的地方,让他收收性子。 谁知道几年下来,公子丁点儿没改。人还是一样美,脾气还是一样臭。没见着把这小婢女吓成什么样子了。 对于自家这个小少爷,阿姆那真是又气又爱。 阿姆口中的小少爷摘下头上戴着的斗笠随手丢到一旁,往后半躺着依靠在乳母怀里:“这咸阳城我是真不想回来啊。如果不是我爹派人取了大王调兵的虎符,我倒是更乐意跟那些西戎的野人们打交道。” “回来就回来了,回来也好。最近这几年小少爷你也吃了不少苦,这次回来跟老爷好好说说,就算不能回咸阳,至少也找个离家近点儿的地方。老爷难道还真舍得把自己的独苗苗放在几千里之外?”阿姆一边慈爱的摸着小少爷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一边抬头瞧了瞧车外动静。 “得了吧,我那个爹不盼着我死就算是我的福气了,还是远点好。不然保不准哪天就被我那群狼心狗肺的堂兄弟们祸害了。”一想到此,黑衣公子就是眉头一皱。那群王八蛋,还是早点死了的好。 “别胡说。”阿姆摇了摇小少爷的肩:“我们小少爷那是有福的人,你那么多的堂兄弟哪个比得上你。老太爷请的术士大人都说了,你将来必定是梁家最有出息的人。” “出息?嘿,这次回咸阳还能不能活着出城都是问题,出哪门子的息。”黑衣公子略微动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阿姆略显担心的回头看了看,外头最近的汉子都离了有七八步的距离,想必是听不到车内说什么的,这才小心问了一句:“老爷忽然召小少爷回咸阳,可说了有什么事?我怎么瞧着让小少爷顺路带回来的这几个人,都不像是什么良善之辈啊。” 黑衣公子笑着摇摇头,这也难怪乳母会瞎想。顺路带回来的这几位哪一个不是尸山血海出来的,良善之辈?尸体早就喂狗了!当即挥了挥手:“阿姆,你就别多事了,我自己有分寸。” 唉。阿姆叹了口气,看着自家小少爷带着一丝笑意假寐。 这孩子,那么多年还是没改这个习惯。越是大事越是故作轻松,却不知他那勉强的笑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了。 () 第二百四十章 风来了 话说这咸阳城也是难得遇上紧锁城门的日子,虽然有那小官儿呼喝了一嗓子,城下众人大多也还算买账,毕竟大多都是平头百姓,谁又敢当真而跟这些官儿较劲。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你百姓愿意等,黑衣的梁公子愿意等,总有人不愿意等的。 这不,也不知这等了半天究竟是惹恼了被关在城外哪家公子。几名恶仆推推搡搡的挤上前来,指着城头上的人就骂。仔细听来,无非就是一些瞎了狗眼,不知道自家公子是某某某之类的胡话废话。 开始城上的人还没什么动静,实在是听得烦了,城头上不知哪位将军一声令下,数百具强弩瞬间对准了几人,周遭百姓纷纷躲得远远的,唯恐波及了自己。 估摸着也是平时在咸阳城作威作福惯了,眼见城上一个小小的门官居然敢下令用弩箭对着自己,几名恶仆更是怒火中烧。 回头瞥见自家公子愤怒的点了下头,甚至于公子身边的一名侍卫都持剑往前走来,恶仆们更是胆大包天,指着城头上探出身子的将士开口就骂。 城上一声令下,箭矢如雨,弦响如雷。城外地上一时不知多少眼球!这可是咸阳城,居然真敢当众杀人! 持剑的侍卫眉头一皱,赶紧两步。鞘中宝剑更是化作一道光幕,护得剑下几名恶仆周全。 车内阿姆吓了一跳,忙推了推假寐的小少爷:“外头好像出事了,你要不要管管?” 小少爷翻了个身,略微动了动有些僵了的后背咕哝道:“这又不是落日关,自有咸阳的守将操心,我何必越俎代庖。” 阿姆担忧道:“好歹你也是大秦重臣,遇上这事不去管,真的好嘛?” 梁小少爷叹了口气:“无非就是一些大家族的儿孙仗着祖辈庇佑作威作福罢了,我当初在咸阳也没少干,何必去管。” 阿姆点了点头,摸了摸小少爷的头,示意他继续睡吧,而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掀开了窗帘的一角,悄悄观望。 那名年轻侍卫剑法也是了得,数百具强弩射出的箭雨愣是被他阻挡了个滴水不漏。 城上守将显然也是只是教训教训他们,不然依着秦军战阵的样子,只要箭矢足够,完全可以射他个三天三夜不停歇。这一波箭雨结束,城上再没射下一支半点。 几名恶仆眼见如此声势浩大的箭雨都奈何不了自己,嘴巴更是不饶人,上至城上人的老母,下至还未出生的孙子孙女都问候了个遍。 用现在的话说,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能坐上咸阳城门官位置的,又有几个后台不硬气、资本不雄厚的? 刚骂了两三句,城上又是探出了一群手持强弩的秦军。远处更是有不怕事的正在调转守城巨弩的方向。 持剑的侍卫也是头皮发麻,这些弩箭的箭矢他还能有十分把握护着这几个家伙,守城的巨弩要是来上一发,他也只有弃剑逃命的份。此刻唯有让这几人吃点苦头了。 箭雨再次泼下,持剑侍卫依旧舞出一道光幕,只是不经意间漏下几支箭矢去,那些恶仆本来还想继续叫骂,谁知就有几枚箭矢或擦着脸或贴着腰射了下来。 “王小二!”此刻正捂着脸上伤口的恶仆头子高声骂道:“你他娘的是故意的对不对!信不信回去我让公子把你送回你的奴隶营去!” 一声冷哼,头戴高冠身着华服面若冠玉只可惜一双细长眼睛毁了整张脸的男子从梁小少爷身边的马车里走了出来,只是往前几步,自有一番威势:“今日当值的可是宋红莲!你宋家给我王家披甲提鞋的时候,你可敢跟今日一样拦我?!” 周边一片哗然,原来是王家的小公子!难怪敢如此跋扈! 马车后头还跟着一辆稍小的马车,里头一名同样高冠华服的公子用扇子敲了敲身旁正在看书的小书童的脑袋:“苟润之,去瞧瞧是谁居然在秦国都城外如此威风?!大有我李家在寿春的气势!” 书童不情不愿的抬起头,咕哝了几句,掀开帘子钻了出去。 官道旁的茶寮里,一名蓄着长须头发斑白的说书人正在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远远瞧着这边的热闹。 () 第二百四十一章 “常说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一到关键时刻,谁忠谁奸一眼就看得出来。”茶寮中的说书人拈着长须咕哝道。 两旁人瞧着外头的热闹,谁也不曾在意一个半只脚踏进黄土的糟老头子在说些什么。 苟润之一步三回头的往城门口走,不时叨咕两句众生平等为何自己就要做着又辛苦又危险的差事。偶有听见了的,大多也只是将他当做了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疯子。 众生平等?王侯将相跟贩夫走卒平等吗?高高在上的主子跟卑贱低微的奴隶平等吗?我们大秦国人跟那些东南西北的蛮子们是平等的吗?这个人莫不是傻了,世上若是众生平等,他怎么不去抱着路边的野狗认个亲戚? 众人交头接耳,不时将嘲讽的目光看向这个踌躇不前的傻子。 苟润之唉声叹气了半天,终究还是敌不过回去之后挨顿鞭子的恐惧。小心翼翼的顺着马车的缝隙往前挪步,不时伸头探脑的张望一番,再缩回来。 车内阿姆瞧得车外这人好笑,不由微笑着摇了摇头。原本满心恐惧的小婢女瞧见了这人的模样也不由轻笑出了声。 本来闭眼假寐的梁小少爷冷哼一声,小婢女连忙缩成一团,生怕再挨了一顿毒打。 苟润之听见了车内动静,顺着车窗恰巧见到一个抱着果盘浑身颤抖的身影,顿时豪气丛生,就待上前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妄人!在寿春城,平时也没少跟少爷做那些行侠仗义的事情,谁敢不给我苟润之的面子?! 车内假寐的梁小少爷似乎发觉了苟润之的想法,又是一声冷哼。苟润之顿觉一盆冰水从天灵盖倒灌而下,更如耗子遇上了毒蛇一般浑身震颤起来。 梁公子马车后头跟着的男男女女带着戏虐的笑容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别说梁公子,就是在场的诸位随便挑出一个放出气势,都能吓死这个不知所谓的下人。瞧他的穿着打扮,顶天也就是一个富贵人家的书僮之类的角色,还想捋捋大秦高官的虎须?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顿时会心一笑,梁公子只要暗示一下,他们就准备放出气势,非把这个混球吓得屁滚尿流不可。 苟润之在寿春城跟着主子也算作威作福了不少年,为什么之前几个书僮都被处死了唯独他没有,一个是他有些新奇想法公子觉得有趣,这才留了他几回性命,一个是他比其余几个人更懂得审时度势,知道哪些惹得起哪些惹不起。 偷偷瞥了一眼马车后头不怀好意的男男女女,苟润之清醒的认识到,今天这个大侠还是别装的好。连忙一头钻进了路边的茶寮,丝毫不管身后已经大笑出声的众人。 “人呢?快给我上杯热茶!”苟润之随便找了个地儿就坐了下来,待到两碗热茶下肚,总算缓过了神来。再这么往四周一瞧,呵!坐在隔壁桌侧对着自己的不是寿春城里头那个让自己写一本《平等论》教育天下人的有缘人吗?! “嘿,说书的,我们又见面了,你来秦国做什么?跟我家公子一样来探亲吗?”苟润之猛的拍了一下说书人的肩膀,倒是把这个说书人吓了一跳。回头瞧见原来是这个寿春城里大放厥词的家伙,顿时一阵恼怒,自己未免也太不小心了,全神戒备周边这些个高手,倒是这等小人物近了身子都没发觉,大意了大意了。 苟润之眼见说书人并不答话,连忙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苟公子!寿春城那个!《平等论》还记得不?” 说书人眨眨眼,装作刚刚回想起来的模样,乐呵呵的笑道:“原来是苟公子,倒是吓了老朽一跳。记得记得,当然记得,苟公子一席话让老朽茅塞顿开只觉着前半辈子都白活了。怎么会不记得。” 苟润之嘿嘿一笑:“你到秦国来干什么?” “苟公子千里迢迢来秦国又是做什么?”说书人反问道。 苟润之指了指棚子外头:“喏,我家公子来秦国探亲,我就跟来了。” 说书人点了点头:“我也是来秦国探亲,许多年不曾见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 苟润之才不管你口中的亲戚是死是活是否安好,难得遇上一个欣赏自己的人,当即拉着说书人的手继续去天南地北的瞎扯,不时感慨万千,只觉得本该众生平等,怎么自己就那么倒霉。 说书人无奈的陪着笑还得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周围。若不是怕惊动了咸阳城内的守卫,真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这个傻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