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搞错男主,被军官弟弟强制爱》 第1章 穿越了?? 此刻,室内空气旖旎,灯已经关了,只有一些月光照进来。 床上的女人浑身都漾着不可言说的媚意,美眸涣散。 一身雪白肌肤,在斜斜照进来的月色下像夜明珠般闪着微光。 江汀兰细细弱弱地喊他名字: “时璟,时璟......” 男人小麦色肌肤,宽肩窄腰,线条利落分明。 尤其那张俊脸更是刀刻般立体深邃,冷峻眉眼似笑非笑。 他呼吸急促,脸上青筋显露,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姐姐,你说谁心理变态?今晚,可是你主动爬上我的床......” 江汀兰柔软无骨的手摸到他壁垒分明的腹肌,紧接着手忙脚乱地去解他腰间的皮带。 她身上着火般难受,骨头缝里似有上千只蚂蚁啃食,奇痒无比。 要不是无意喝了那碗加了小料的酒,自己怎么可能这么丢人! 陆时璟感受到她急切的动作,柔嫩指尖时不时在他腹肌线条上蹭过, 他喉结重重滚了滚,眸光晦暗沉沦,直勾勾盯着身下的女人。 捏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摁在床上。 任凭她怎么扭动,他都不肯成全她。 陆时璟啄吻她的唇瓣,又划至侧面撕咬她的耳朵,在她耳畔低哑道: “姐姐,你爱我吗” 江汀兰难受得要死,“求你,时璟.......” “回答我!” 他腾出一只手强势捏住她的下巴,借着月色打量她好看的眉眼,“爱不爱我?” “爱......你。”江汀兰语不成调。 她半阖着眼,眉骨下方隐隐有一颗美人痣,眼神含羞带怯地望着陆时璟。 该死的,她都快要难受死了,他还在这折磨自己! 陆时璟阴翳目光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姐姐,我是你的谁?” “你是......陆时璟。” “给你机会重新说。” “时璟,别,别折磨我了,求你.......”她在他怀里水蛇一般扭来扭去。 陆时璟轻笑一声,“姐姐,难道不是你一直在折磨我吗?” 他在那张红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江汀兰痛得轻哼了一声,轻抿下唇,杏眸瞪着他,样子既生气又委屈。 “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是你的谁?” “弟弟。”她嗫嚅道。 陆时璟低头在她白嫩肩膀上狠狠咬出一排牙印: “最后一次机会,回答错误的话我就走了。 我,是你的谁?” 江汀兰媚眼如丝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强撑着最后一点意志,温声道: “老公。” 这是时下最流行最甜蜜的叫法,大院里女人们现在讨论起自家男人都是“我老公怎么怎么样”。 陆时璟眸光柔和了几分,他俯身吻她汗涔涔的额头,“真乖,老公帮你.......” —— 【女主前期会有点蠢蠢的,小拧巴,小作精,为什么书名叫搞错男主就是因为蠢才搞错男主啊。前期人设就是这的,她有血有肉,性格有优有劣,追求完美人格的读者麻烦别来!! 后期女主跟男主经历了一些事之后,得到成长,完成蜕变,认清了自己对弟弟的心。 姐弟恋,腹黑霸道的弟弟,娇软的姐姐。先婚后爱,甜宠。我不喜欢纯纯走剧情写太素,荤素搭配是我的风格,只能说越往后看越好看。】 —— 六个月前。 杨树镇石坎村麦扬。 “汀兰,醒醒,你怎么看个电影还睡着了呀?”李秋月不耐烦地晃着旁边这墩肥肥胖胖的身体。 女孩口水淌到了脖子根,忙吸溜一声,咂摸咂摸嘴,睁开迷蒙的小眼睛。 这是?!哪里??? 一个闪烁的大屏幕正在放映露天电影,有女人抱着孩子,老太太带着孙子。 还有村民爬到旁边的草垛上树上,为了找好一点的视野。胶片卷轴不时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头痛欲裂,一瞬间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江汀兰的脑海。 不是吧???她穿越了—— 穿越进一本自己正在看的年代文小说中! 还倒霉地穿到了一个跟她同名同姓的大胖子身上! 根据她看的小说情节,原主江汀兰是个从小没妈的孩子。 爸爸对她极为宠爱使她变成一个为人自私、性格暴躁,既邋遢又好吃懒做的女胖子。 在原主6岁的时候,爸爸将一个被遗弃的小男孩捡回家。 那男孩来了之后,原主更是经常欺负他。 几年后她爸爸去世,她贪图入伍费把那男孩送去条件最差最艰苦的边疆当兵,多年未归。 原主喜欢村长的儿子林淮生,林淮生是人民教师,身形高大,模样俊帅,村里很多姑娘都暗恋他。 可惜原主肥胖、为人品行恶劣,林淮生压根瞧不上她。 原主和这个李秋月呢,说是闺蜜,其实是塑料姐妹情。 李秋月表面上为人善良,实则心机深沉,坏得没边。 跟原主在一起玩只是为了对比自己的美丽,常常捉弄原主,在某些关键时刻让原主替她挡枪,背地里经常散播原主的坏话。 原主那个蠢脑子压根想不到,还一心拿她当闺蜜。 当李秋月知道原主也喜欢林淮生之后,心生歹毒一计。 趁着村里放露天电影时把原主骗到苞谷地里,让原主被村里有名的下三滥王满金强/暴。 那王满金对于女人是来者不拒,只要是个母的他都想上。 之后李秋月便假意跟其他妇女去地里撒尿,正好带人撞破这桩丑事。 原主名声彻底败坏,无奈嫁给了王满金。 而李秋月那边嫁给了仰慕已久的林淮生,过上了人人艳羡的生活。 婚后王满金脾性丝毫没有收敛,吃喝嫖赌样样沾,两人时常打架。 但女人终究打不过男人,所以原主只有挨揍的份。 怀孕之后,有一次王满金回家搜罗现金又要拿去打牌挥霍,原主挺着七个月肚子与他在大雨中争执。 王满金一拳将她打倒在地便气冲冲走了,原主直接大出血带着肚里的孩子一尸两命,一命呜呼。 谁知原主去世的次日,她那多年未归的弟弟竟然回来了。 因为原主算是他最后一个亲人,且其父亲对他有养育之恩。 弟弟为人知恩图报,一气之下直接手刃了那个二流子,但自己也因此锒铛入狱,挺惨的。 江汀兰小说看到这儿就迷迷糊糊地抱着手机睡着了,醒来就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本书里。 既来之则安之吧。 按照她以往看过的穿书文剧情,自己接下来必然要好好惩治这个恶毒的心机女李秋月。 帮原主逆天改命,攻略男主林淮生。然后跟他结婚,生一窝小崽子。 “汀兰,林淮生让我喊你去一趟那边......”李秋月手指了指旁边的苞谷地,小声道。 江汀兰反应过来,今晚?电影?这不就是原主命运的转折点嘛!! 她如果去了苞谷地,立马会被王满金那个下三滥强暴。 不行,她不能让这个心机女得逞。既然你这么坏,也就别怪我了。 江汀兰揉揉眼睛,肥胖的身子扭动了一下,“你说谁?林淮生喊我?” 李秋月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对,他说有事找你......” “行,你帮我占着位置啊,我去看看。”江汀兰穿过人群,向苞谷地走去。 此刻王满金正在苞谷地里撒尿,听到动静瞬间亢奋得不行,他时常偷看在苞谷地里上厕所的女人的大屁股。 江汀兰站在离她十米开外的地方,假装不小心撞见他,捏着嗓子说: “呀,是满金哥哥吗?” 王满金一听这嗲声嗲气的声音提起裤子就要往这边寻,这里离电影放映的地方有点距离,没什么光亮。 “你是谁?”王满金嬉笑着问。 “满金哥哥,你先别过来,我怕被人看见了。我是秋月。我......我有事找你,你晚点能不能来一趟小柳河,我在河边那棵大槐树底下等你。” 王满金一听是李秋月心下大喜。 这李秋月可是村子里长得不错的黄花闺女,柳腰翘臀,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 大晚上一个女人找一个男人,除了那档子事儿还能有什么事儿。 王满金一脸淫笑道: “好好好,我定去,我定去啊。” 说完就心急地往小柳河那边跑,想早点去等着。 这边江汀兰打乱了自己的头发,又往身上抹了几把土,看起来脏兮兮的。 眉眼红着往露天电影这边走,迎面撞上过来观察情况的李秋月。 李秋月看到她这副样子,料定她被王满金欺负了。 可惜自己来晚了,没逮到现成的。 “你怎么了?汀兰?” “我.....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江汀兰低头慌忙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李秋月见状心里更高兴了,假意关心道:“摔哪儿了?打紧不?” 江汀兰摇摇头,吸了下鼻子:“没事,秋月,我们回家吧。我不想看电影了。” 李秋月说:“好吧。”说罢俩人一起往家的方向走。 他们两家隔得不远,都在村东头小柳河对岸。 路上李秋月还想从江汀兰嘴里挖出点东西。 “汀兰,你有事可别瞒着我啊。你要是被人欺负了,一定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江汀兰只噙着眼泪一个劲儿摇头,更让她觉得那个王满金肯定得逞了。 俩人快走到小柳河的时候,江汀兰突然说:“秋月,我肚子有点疼想上个厕所,你先走吧。” 说着她就要蹲在地头边解裤子,动作很急。 李秋月知道她平时屎多尿多的,她可不想在这忍着臭气等她。 便道:“行吧,反正也快到家了,那我先回去啦。” 第2章 帮原主报仇 她要亲自捉奸,让李秋月以后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但是,也不能真让王满金得逞了,不然她江汀兰不就变成跟李秋月一样的人了嘛。 来日方长,先给她个小惩大诫。 李秋月走到河边那棵槐花树下时,猛然窜出一个男人。 王满金邪笑道:“秋月,你来啦~” 李秋月吓了一大跳,心想这王满金怎么在这儿,他不是刚才跟江汀兰在苞谷地里那个吗? 但她还是摆出一副伪善的笑容:“满金哥,你怎么在这儿?” 王满金看她在这装模作样估计是害羞不好意思,便大胆上前一把抱住她。 “哎哟,哥哥想死你了,我的好妹妹。等你老半天了。” 李秋月这会儿吓死了,黑灯瞎火的大家都在村那头看电影,她呼救估计都没人。 “满金哥,你干啥呀?别这样,你先放开我。”她挣扎着推他。 王满金那张油嘴已经亲到了她脸上,手紧紧抱住她迫不及待地往草丛里拖。 “妹妹,你屁/股真大呀。别害羞了,哥会让你舒服的......”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喝一声! 声音洪亮威严,就连附近的江汀兰也吓了一跳。 王满金立时放开李秋月,怒道:“哪个没皮眼的坏你爷爷好事?” 只见月光下立着一位身穿戎装,高大健硕的年轻男人。 脸部线条锋利冷峻,五官如刀刻般立体精致,眼眸在黑夜中显得狭长深邃,深不见底。 李秋月见有人过来,立马哭诉着求助:“救命,这个王满金想欺负我,呜呜呜.......” “你个小浪蹄子,你勾引我到这儿现在反咬老子一口……”王满金恼羞成怒抓着她头发。 几人的声音吸引了路过的村长和支书,二人刚在大队开完会正要回家,没成想看到这一出。 江汀兰赶紧凑了过来,看到站在面前的英俊男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不是那位被原主送进部队当兵的弟弟嘛?! 原主当初贪图那笔入伍费,把他送进了最艰苦的部队,此后就对他不闻不问。 多年未归,她都以为他死在外边了。 如今他长大了,壮实了,从一个小男孩蜕变成了一个坚毅的男人。 李秋月看到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哭得更凶了,直接扑到村长跟前: “村长,你要为我做主啊,这个王满金坏透了。我回家路上他突然冲出来把我往草丛里拖,要不是这位军官出现,我早就,我早就……呜呜。” 江汀兰想再添把火,粗着嗓门呵斥道: “王满金,好啊你,你竟敢强-暴人家黄花大闺女……” 李秋月和王满金一听这话都懵了。李秋月连忙解释道:“他还没强bao我.......” 江汀兰直接打断:“你别怕秋月,他玷污了你的清白,我们都会为你做主的。” “不不,他没有玷污我。” “那他对你做什么了?”江汀兰转向王满金,厉声道:“说,你是不是玷污人家了?你对她做了什么禽兽事儿?” 露天影院的电影早放映完了,不少村民成群结队地搬着小板凳往家来。 看到这边几人似乎正在吵架,一群大妈赶紧小跑过来凑热闹。 “怎么回事儿呀?” “发生什么了?” 眼看人越来越多,王满金这下真成个怂包了,急得满地找补: “是她勾引我的你们怎么不信呢?我没有强/暴她呀!我就是亲了她的嘴,揉了她的屁-股,摸了她的nai子而已。” 因为急切为自己辩解,王满金的音调很高,周围村民都听见了。 “什么?王满金亲了李秋月,还揉了她的屁/股,摸了她的nai子......不得了不得了。” “这让秋月以后怎么找婆家啊?” “女孩子没了清白,谁敢要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江汀兰看到这一幕,突然有点觉得自己这样煽风点火是不是太过分了。 但是一想到原主被李秋月坑害得那么惨,她顿时觉得干嘛PUA自己呢。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如果她还是那个蠢笨的江汀兰此刻坐在地上哭泣,被唾沫星子淹死的人就是自己了。 她没注意到身旁的陆时璟已经将她所有的小心思都尽收眼底。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个姐姐没有任何改变。 还是那么自私、蔫坏、爱欺负人。 对于农村姑娘来说,清白是最重要的。 明明这件事没造成实质性伤害,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没想到经过她的三言两语一挑拨,火势烧得更旺了。 看来她巴不得毁了这姑娘的清白名誉。 “王满金!”村长背着手上前厉声呵斥他,“你个狗日的坏怂,赶紧跟秋月道歉!不然我马上打电话给公安局抓你!” 王满金听到公安局三个字立马吓得腿软,他可刚从公安局放出来没多久啊。 “村长,我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我喝了点酒,犯了浑。你看在我没酿成大错的份上,饶过我吧,千万别报警!” 他又拉住秋月的手扇自己脸: “秋月对不起,你帮我求求情,我没对你做什么呀。” 李秋月嫌恶地抽出手,心底咽下委屈,为了自己的清白名声,只得跟村长解释道没关系。 自己跟王满金什么都没发生,自己是完好的。 村长见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管这档子闲事。只是对着王满金冷哼一声便走了。 众人发觉没好戏可看,也就四散开来,各回各家。 王满金趁着人多混进人群撒丫子跑了。 “秋月,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江汀兰走上前看着满脸泪痕的李秋月,内心感叹:原主啊,我也算是为你报仇了。 李秋月站起来拢了拢衣领,幽幽瞥她一眼,语气冷淡道: “不用了。” 临走前又看向身旁的陆时璟连句谢谢都没说直接扭头走了。 她总觉得今天的事不对头,太不对头了。 今天在这里丢人的,被王满金强暴的本该是江汀兰.......没想到最后自己竟成了小丑。 刚才她从江汀兰眼神里没有看到往日的蠢笨,反而闪过几丝精光。 但愿是她看错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姐姐。” 陆时璟好整以暇地盯着江汀兰道。 第3章 陆时璟回来了 转念想到弟弟曾为了原主杀了王满金,瞬间调子又软了几分,道: “时璟,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部队批了3个月的假,这是我家,我当然要回来啊。”陆时璟漫不经心道。 他眼神细细地上下打量江汀兰一圈,想不通怎么一个二十来岁出头的姑娘家这么不修边幅,衣服松垮,头发油腻,肥得走两步就喘。 要不是为了还江父的养育之恩,他是不可能再回来的。 她当初为了那点钱毫不留情地将十几岁的自己送进最艰苦的部队....... 陆时璟淡淡瞥她一眼:“走吧,回家了。” 两个人一起朝家走去,男人长腿阔步走得极快,江汀兰跟在后面气喘吁吁。 该死的,想当初她可是个身材窈窕青春貌美的妙龄女子,对自己的体重向来都是严格控制。 现在这具肥胖身体对她来讲真的是负累。不行,接下来一定要减掉这身肥肉! 两人走到院门外,陆时璟推开门,两人皆愣住。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江父在世时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的院子杂草能有一米高,荒败不堪。 再推开堂屋的门,点上煤油灯,两人瞬间屏气凝神。 昏黄灯光下屋子里乱七八糟,落了厚厚一层灰。 桌子像是许久没擦,凳子上只有一个常坐的位置印出干净的屁股印儿。 有些椅子断了条腿儿,在地上歪斜着。 关键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腐烂夹杂在一起的怪味儿,一阵阵地冲进两人的鼻腔。 江汀兰看着面前的一切真想立即昏死过去—— 原主啊,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天杀开局! 之前光看书里文字描写说江汀兰为人邋遢,不爱干净,懒惰好吃,如今亲自站在这扬景中,冲击感太过强烈。 作为一个洁癖患者,她都要吐了。 “我我我,我好久没回来住了.......”她捂着鼻子慌忙解释道。 陆时璟叹了口气,去自己原先住的房间,推开门一阵浮灰落下,他走后这房间就一直空置了。 “扫帚在哪里?”他问。 “扫帚?”江汀兰努力回忆一番后,赶忙跑去院子里找扫帚。 拿进屋里递给陆时璟:“这个,你勉强先用吧......” 只见那扫帚刷毛七零八落,有些地方已经秃了,那叫一个破烂。 陆时璟又叹了口气接过来,动作利落地将自己房间的蜘蛛网、浮灰等打扫干净。 又找了块勉强还能用的毛巾,将桌子床架等都擦了一遍。 浅浅打扫一下,这屋子可算有个人气儿。 被褥都已经不能用被他丢到院子里了,他从随身的行李中拿出一件大衣铺在床上,今晚就先将就一下吧。 江汀兰站在一旁羞愧得脚趾扣地。 “弟弟,你,你先休息吧,明天我会把家里好好打扫一遍的。” 弟弟? 陆时璟掀眸看她,以前她从不认他是弟弟,甚至还趁江父不在时背地里骂他小野种。 现在竟然叫他弟弟?吃错药了吧? 江汀兰帮他带上门,全程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简直没法下脚。衣服乱七八糟堆得到处都是,衣柜门敞开着,里面更乱。 她随手拿起一件衣服,直接当抹布把床铺周围草草清理了一下。 此刻这具胖身子已经开始犯困,没多久便忍不住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沉沉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处在一片黑暗虚幻中,有一个冰冷机械声音不断重复:“任务一,攻略男主,攻略男主,攻略男主.......” “烦死了,攻略男主哪儿那么容易啊?我现在连林淮生面都没见着呢?!” 清晨,“咯~咯~唔~”一阵阵公鸡打鸣声吵醒梦中人。 江汀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坐起来,懒懒起身隔着窗户竟然看到弟弟陆时璟正在院子里清理杂草。 他上半身没穿衣服,小麦色肌肤,宽肩窄腰,腹肌壁垒分明,不时直起身擦着脸上的汗水。 江汀兰赶紧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 “你怎么起这么早?” 陆时璟见她起床了,便放下手里的活, “我把院子收拾了一下。” 说罢他走进自己房间拿出一个小布袋递给江汀兰:“这里面有点钱,你先拿着,需要什么自己去买就行。” 江汀兰接过来,她明白,这是他的心意,他在用行动回馈江家。 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张大额钞票,整整五百块,还有布票、肉票、粮油票等。 当兵福利这么好吗? 林淮生当教师一个月也不过才20来块钱,相当于一两年的工资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出个老太太的声音:“时璟,是你回来了吗?” 陆时璟打开院门,原来是隔壁的张奶奶。小时候她看他可怜,时不时会给他塞个馒头、包子吃。 “是我,张奶奶,好多年不见了,您身体还好吧?” 张奶奶看到陆时璟如今变成这么大个小伙子,眼尾溢不住的笑意。 “我昨晚听俺家那孙子说你回来了,我还不敢相信嘞。直到早上看到你在院子里干活,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 江汀兰也走上前来打招呼,“张奶奶。” 只见张奶奶立马敛住了笑意,道: “汀兰,你弟弟回来了,这下你可不能够再欺负他了。他在外面当兵这么多年不知吃了多少苦。你爹也走了,你们姐俩可要好好地相依为命。” 她对江汀兰没有好感,知道江汀兰仗着自己是姐姐,经常欺负陆时璟。 而且长大后为人又懒又馋,村里去年刚实行包产到户,家家户户都分了地,就她家那地荒着,懒得种。 虽说她一个女孩家,但是2亩地也不算多。人家村西头张寡妇一个人还带着个孩子,不也照样种地嘛。 她倒好,一天到晚闲着吃老本。经常没脸没皮地跑到她家蹭吃蹭喝,有一次还伸手打了她孙子,久而久之张奶奶对她越来越厌恶。 “张奶奶,我知道了。”江汀兰回道。她如此乖顺的样子,让张奶奶以为她鬼附身了。 江汀兰知道张奶奶不喜欢自己,不过人缘这个事,只能以后通过为人处事慢慢去改变。 张奶奶拉着陆时璟在门口寒暄,江汀兰转身走进厨房去做早餐。 书里说陆时璟在所在的部队在北方,条件非常艰苦,饭菜更不用说,他是典型的南方胃,所以经常吃不好。 逢年过节时最想念的就是在江家吃的家常饭。他这次回来,自己一定要好好给他补补,让他吃好。 这个家唯一像样点的地方就是厨房了。 粮食蔬菜咸肉什么都有,怪不得自己这么肥,伙食太好了。 不过幸亏陆时璟回来得及时,因为江父死之前留下的那点积蓄还有当初的那笔入伍费也被她挥霍得差不多了。 第4章 她会急救? 炒了两个菜:大白菜粉丝和尖椒鸡蛋,又烙了个死面饼子卷菜吃。不到一小时就忙活完早饭。 院子已经被陆时璟收拾干净了,中间有个小石桌,江汀兰把饭菜端过去,喊道: “弟弟,吃饭了。” 陆时璟黑着脸从屋里出来,道: “你别叫我弟弟,还像以前一样喊吧。” 她以前高兴的时候喊他时璟,不高兴的时候连名带姓叫他陆时璟。 还是叫名字自在点儿,不然她这一声又一声的弟弟怪让人发毛的。 两人坐下一起吃饭,陆时璟看着这一桌丰盛的早餐,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江汀兰将热乎的饼递给他:“尝尝吧,你不是最想吃这口吗?” 她怎么知道? 陆时璟诧异地盯着她,自己在部队多年,确实就想吃家乡的饭菜。 端起碗一口红薯汤,一口饼卷菜,跟以前江父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怎么吃这么少?”他盯着自己和江汀兰的碗,自己碗里的量顶她的两倍。 “噢.......我昨晚吃太撑了不怎么饿。你今天早上打扫院子辛苦了,多吃点吧。” 江汀兰只给自己盛了一小碗红薯粥,她不敢吃太多,因为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减肥了。 想要攻略男主林淮生,第一件事就是捯饬自己的外貌。 陆时璟不再理她,专注地吃饭。 吃完饭后,江汀兰打算趁着天还早,去镇上供销社买点东西。 起码得先把这个家收拾利落了,昨晚睡觉她都浑身发痒。 被褥得换,洗漱用品得买,有些锅碗瓢盆也得添置。 自己既然来了,一定要让这里焕然一新。 “我要去镇上供销社,你去么?”她问陆时璟。 他正在修理堂屋那些残旧的桌椅板凳,闻声放下手边的活,道:“走吧。” 他很久没回来,也想看看这边如今发展成什么样了。 石坎村距离镇上走路大概要40分钟,路上时不时有路过的驴车停下来问要不要搭一程,江汀兰都拒绝了。 她心里计算着,这一趟大约能消耗300大卡吧。 陆时璟在部队经常野外拉练,走路坐车他都行,只是他没想到江汀兰竟然真的一路步行。 到了镇上供销社,江汀兰一进去就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李秋月吗?她怎么也在这儿? 差点忘了,林淮生的大姐就是在供销社上班的。 李秋月没事儿就要来找她玩,跟未来大姑姐拉近关系。 “你怎么来了?”李秋月看到江汀兰微微震惊。 她现在心里恨死了江汀兰,昨晚要不是她一直咄咄逼人,也不会引来那么多人观看,自己也不会那么丢脸。 “买东西啊。”江汀兰没管她,朝柜台里的林大姐说:“大姐,麻烦你帮我拿点东西。” “你要什么?”林大姐经常听李秋月说她的坏话,对她没什么好感。 “两套被褥、床单枕套、两个搪瓷杯、两条毛巾、一个梳子、一个蛤蜊油,牙刷牙膏也要,还有肥皂.......”她一口气说完。 李秋月和林大姐都愣住了,这丫进货来了? “你确定要这么多?带够票和钱了吗?”李大姐怕自己给她拿完她再掏不出钱来。 只见江汀兰不急不慢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沓票,够吗? 李大姐立马说:“够够够,绰绰有余了。”这些东西加起来不过才十来块钱。 供销社里其他人看到江汀兰买这么多,又打量一圈她身边的陆时璟,不禁窃窃私语道: “估计是新婚夫妻,你看添置这么多东西。” “不是吧,那男的这么帅,怎么看上那女的啊?” 陆时璟被人打量得浑身不自在,正要往外走,只听“哐通”一声—— 站在柜台里面的林大姐突然面露痛苦捂着胸口直挺挺倒在地上。 天呢,怎么回事儿? 众人都吓了一跳。柜台内瞬间乱作一团,有人喊:“快,快送去医院。” 李秋月更是吓到呆在原地。 陆时璟正要帮忙,没想到江汀兰已经先一步跑进去。 这时,骑着自行车路过的林淮生刚好来供销社给姐姐送东西,看到他大姐躺在地上,丢掉自行车立马进去查看情况。 柜台里位置不大,江汀兰跪在林大姐身边,发现她双眼紧闭,手捂住胸口。 “坏了,是急性心肌梗塞。会出人命的!” 李秋月见状忙说:“你哪懂这些?不要瞎讲,林大姐身体一向很好的。” 她还不知道江汀兰,她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蠢猪。 什么心肌梗塞,这个词自己听都没听过,她肯定是瞎诌的。 “人都这样了,赶紧送医院吧!”旁边一老太太说。 江汀兰急切道:“不行,得先急救,不然送医院也来不及了!” 想她当初可是红十字会志愿者,学过专业的急救手法,对于基础病的判断和急救措施都是相当熟稔。 “你会急救吗?”林淮生语调颤抖,他这个大姐对他是最好的,如果真出什么事...... “淮生哥,我学过急救,相信我。” 林淮生盯着她的眼睛,那目光坚定而自信。 跟以前在路上碰到的那个唯唯诺诺总是目光躲闪的江汀兰完全不一样。 李秋月上前一把抓住江汀兰胳膊对林淮生道: “她不会急救。你别装了江汀兰。你就是个农村的土老帽,怎么可能会急救。我告诉你林大姐要是出个什么事,就是你害死的。” “别吵!”江汀兰一把甩开她,因为自己太胖,力气也大,李秋月直接没防备撞到了后面柜子上。 “人群,别在这聚拢,都散开,保持空气流动,散开!”江汀兰大声喊道。 吃瓜群众哪儿会主动散开,越聚越多,大家议论纷纷,看热闹不嫌事大。 此时陆时璟赶紧帮忙疏散人群,不管怎么样,围堵在这里确实不利于救人。 江汀兰将人放平在地上,趴在林大姐胸口听她的心跳,心脏已经听不到了! 她又用双手拍打她的脸,大声呼唤道:“林大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林大姐,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有任何反应。 人群里有些人仍在议论纷纷,“哎呀,赶紧送医院吧。再晚没救了。” “就是,看她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会医术的。” 第5章 妙手回春 “你给我起开,你为什么要阻止送林大姐去医院?你是不是想害死她?我不准你害林大姐。” 她笃定江汀兰不会什么急救,林淮生在这儿,自己要好好表现一番。 如果林大姐真有什么事儿,那江汀兰就是罪魁祸首,而自己是当时唯一阻止她的人。 江汀兰:“李秋月,你放开!她的心脏都骤停了,送医院来不及的。我是在救人!” 李秋月:“你那蠢脑子怎么可能会救人,如果今天林大姐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害死的!” 江汀兰挣脱她的手,不愿听她逼叨。 心脏骤停,得抓紧时间做心肺复苏。 她跪在地上,双手上下交叉找准位置在林大姐胸口处开始连续用力按压。 陆时璟看到这些专业的操作有点诧异,这不是部队的急救方法吗?她怎么会? 江汀兰连续按压了好几分钟,累得满头大汗,做心肺复苏真的需要体力。 但是几分钟过去了,地上躺着的林大姐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救不活啦!估计人已经不行了。” “唉,才三十来岁太可惜了......” “刚才应该赶紧送医院的,这个胖子不让送,非说自己会急救......” “人家被她害死了,这下她完了.......”周边的群众七嘴八舌起来,都觉得林大姐已经没救了。 李秋月蹲在林淮生旁边嚎啕大哭:“淮生哥,完了,大姐被她害死了......呜呜,怎么办啊。” 林淮生整个人已经脸色惨白,瘫倒在地。 他姐是救不回来了!他真应该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院的。 江汀兰没有放弃,又连续按压两分钟后,打算捏住林大姐的口鼻给她做人工呼吸。 就在这时,地上躺着的林大姐,突然眼睫颤动,缓缓睁开了眼双眼...... 有人看到此景,立马惊叹道:“天呢,没死!人活了!” “这姑娘妙手回春啊,心脏停了几分钟还能救活,真厉害!” 刚才面如菜色的林淮生此刻惊喜万分:“姐,姐,你醒了?” 江汀兰累得瘫倒在地,摆摆手道:“赶紧,现在,送医院吧。” 几个热心的壮年还有陆时璟一起将人抬出去,门口随机抓了个驴车就赶忙将人送去医院。 林淮生跟车走了,陆时璟回到供销社内看江汀兰,她躺在地上直喘气儿。 陆时璟:“你没事吧?” 江汀兰:“没事儿,我歇一下。” 救人还怪累的。 陆时璟:“你怎么会这种专业的急救?” 江汀兰::“我.......我有次在街上看到过一个医生救人,跟他学的。” 她信口胡诌,没理会陆时璟打量的眼神,难不成告诉你我是21世纪穿越来的? 医院里,林大姐挂上了吊水。医生在一旁说:“幸亏及时做了心肺复苏,不然你这条命真就捡不回来了。” 林大姐想起刚才睁眼时看到的江汀兰,心下疑惑道:“是那胖妮子救了我?” 林淮生:“是的姐,汀兰救了你,没想到她这么专业。” 李秋月也一起跟到了医院,她慌忙开口:“大姐,她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了。她哪儿会急救啊,要不是她,我们早就把你送医院了。” 林淮生没好气道:“秋月,你不能这么说,医生都说了幸亏她做了心肺复苏,不然送医院也没用。刚才汀兰救我姐的时候,你还一直拦着.......” 李秋月瞬间低下了头:“我,我那不是怕她害了林大姐嘛...” 病床上的林大姐拉着弟弟的手道: “淮生,不管怎么样,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人家汀兰。我以前对她有很大成见,也没怎么给她好脸色,没想到...” 没想到她不计前嫌救自己。 林淮生看着姐姐点点头,以前只听李秋月说江汀兰奸懒馋滑、一无是处,真没想到她竟然会急救,他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赞叹。 李秋月见这姐弟俩竟然因为这件事儿开始转变对江汀兰的态度,她心里不由得对江汀兰更加愤恨了。 江汀兰和陆时璟在供销社把该买的东西买了,就抓紧往家走。 半路上又经过副食品店买了些粮油米面和猪肉。 今天得赶紧把家收拾好,毕竟弟弟回来了,不是她一个人住,况且自己也受不了那个脏乱差的猪窝。 两人累赘地拿着这么多东西,实在不好步行回去。正发愁突然一辆驴车停在他们身边。 江汀兰从记忆中立马知道这是谁,“哎,张喜哥!”她打招呼 张喜老远就看见了江汀兰,他黑熠熠的眼睛亮起来,“汀兰,你怎么在这儿?” 张喜喜欢江汀兰是整个石坎村都知道的。 他虽然长相逊色点,人品却没得挑。热情大方、善良能干,没一个人不夸他。 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磨豆腐的,靠走街串巷卖豆腐挣下一点家业。 张喜他爹娘给他物色了好多对象,一个都没成,就是因为他心里只有江汀兰。 这几年他没少偷偷从家里拿钱拿米地接济她,可是他对她再好,汀兰也看不上他。 她心里只有林淮生那个小白脸。 “张喜哥,我弟弟回来了,我来供销社买点东西。”江汀兰笑道。 张喜注意到了她身旁的男人,个头高挑,身材结实,还有那张一贯冷冰冰的脸。 确实是陆时璟啊,这不小舅子嘛! 张喜热情道:“坐我车回去吧,这么多东西多不好拿!” 陆时璟挑眉睨那张喜一眼,想不到还真有人眼瞎喜欢江汀兰! 听到张喜的话,江汀兰正有此意,顺手将东西放在他驴车后面坐上去。 陆时璟腿太长,只能蜷着膝盖。 土路崎岖不平的,路上有些颠簸。江汀兰紧紧抓住驴车边缘,防止自己被颠下去。 张喜跟陆时璟寒暄两句就忍不住对江汀兰嘘寒问暖。 “汀兰,你这两天还想吃豆腐不?我明儿给你送几块。” “不用了张喜哥,之前你老给我送豆腐,还没好好谢过你呢! ” 江汀兰知道自己以前欠了张喜不少东西,今后她得想办法还回去。 张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害,你跟我客气什么,我一直拿你当自家妹子……” 听到她说感谢自己,张喜赶驴车都有劲儿了,他抽着手里的鞭子,“驾~小畜生,走快点儿~” 这一快,驴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乱颤,江汀兰被颠得屁股都飞起来, 下落的时候手没支点,慌张中不小心一下子按在了陆时璟裤裆那里,手还下意识抓住—— “嘶~”陆时璟俊眉紧蹙,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死在她手里。 江汀兰迅速撤回手,脸瞬间红至耳尖,羞怯地捂住嘴巴,“对,对不起时璟,姐姐不是有意的……” “没事儿吧汀兰?”张喜回过头来询问。 江汀兰苦笑道:“没事儿张喜哥,你慢点儿,这路太坏了。” 一路上江汀兰没再敢跟陆时璟对视,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遗忘。 到家后,江汀兰邀请张喜留家里吃饭,他说自己还有事儿赶着驴车走了。 江汀兰进厨房煮了个番茄鸡蛋面,倒几滴香油,两个人中午先将就吃点面条。她依旧吃的很少,就小半碗。 陆时璟忍不住问:“你能吃饱吗?” 江汀兰:“能啊。” 其实骗人的,这具身体压根吃不饱,但是如果照正常的饭量吃,很难瘦下来。 根据她的减肥经验,首先就得管住嘴,减肥不饿那是不可能瘦的。 吃过饭陆时璟继续修理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家具,江汀兰开始打扫各个房间。 先将窗户打开通风,每个屋子里不要的东西断舍离,全部清理出去。然后用新买的扫帚将房间的蜘蛛网灰尘等全部清扫一番。 她还熬了点浆糊,把家里的一些旧报纸废物利用,将墙面重新贴了一遍。 最后,再拿一些破烂的衣服当抹布,将所有家具都擦得干干净净,换上新的床单被罩。 新买的脸盆、毛巾、搪瓷缸、牙膏等日用品都拿了出来,桌椅板凳被陆时璟修好摆在原位。 江汀兰拍拍手,这才像个家嘛。 整个房间整洁干净,风吹进来,有一股清爽之气。 晚饭,江汀兰计划包猪肉大葱馅儿饺子,今天刚买的新鲜猪肉,用来包饺子最合适。 农村一般只有逢年过节的才会做顿饺子,如今弟弟陆时璟回家了,房子也打扫干净了,值得庆贺。 调馅儿和面煮水饺,她动作麻溜。想当初自己大学毕业后就出来合租,每天自己做饭带去公司,厨艺也是锻炼得相当哇塞。 饺子煮好后她先给陆时璟盛了一大碗让他先吃,接着又盛了一盘子端到隔壁张奶奶家。 “张奶奶,你在家吗?”江汀兰站在院外叩门。 张奶奶一家正在吃晚饭,听到她这一嗓子,立马吓得慌里慌张地把桌子上的馒头和菜藏到厨房,用箩盖起来。 这个江汀兰,每次都掐着饭点到她家蹭吃蹭喝,一个人的食量顶她全家人吃的。 张奶奶走到门口拉开门栓,“汀兰,有什么事吗?” 第6章 林淮生上门感谢她 “张奶奶,我今天跟时璟在镇上买了点猪肉,我包了饺子给你们端来尝尝。” 张奶奶看到这一幕瞬间僵住,什么?她包了饺子端来给他们吃?没听错吧? 那盘子里的饺子香气四溢,直往张奶奶鼻腔里钻。 张奶奶都要被香晕了,但她还是不敢伸手去接。 张奶奶的小孙子听到有饺子吃,欢喜地跑到院门口,“吃饺子喽,吃饺子喽!” “张奶奶?”江汀兰见她愣神,笑道:“您赶紧端着呀,我马上也要回去吃了。” 这老太太不会是怕她在饺子里下毒吧? 江汀兰捏了一个饺子放进自己嘴里,边嚼边说:“嗯,真好吃,今天这饺子馅儿和的太香了。” 张奶奶的儿媳妇赶忙过来接过饺子,说:“谢谢你啊,汀兰。” 江汀兰摆摆手,道:“不客气嫂子,你们吃吧。我回去了。” 张奶奶一家坐在屋子里围着那盘饺子看了半晌,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难不成这江汀兰转性啦? 以前她可护食的很,只有她占别人便宜的份,哪有她送吃的给别人的? 最终在疑惑下他们还是吃了那盘喷香的饺子,边吃边赞扬。 “没想到汀兰手艺这么好?” “就是啊,这饺子馅儿和的太美味了!” 陆时璟吃了两大碗,他人高马大,饭量也大,何况今天干了那么多力气活。 江汀兰晚上没吃饺子,来自21世纪各类美食荟萃的年代,她对饺子真的无感。 逢年过节餐桌上摆的都是各类海鲜,饺子平日里随时想吃就买包速冻的,不像这个年代,贫苦,能吃顿饺子就足够幸福。 陆时璟吃完饭默默去厨房收拾,江汀兰也不跟他抢着干,一个做饭一个洗碗,正好。 陆时璟从厨房出来时,看到她在院子里一会儿抬胳膊一会儿踢腿的,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你在做什么?”他疑惑道。 “我在跳帕梅拉,她这个操减肥又塑形。不出两个月我就能恢复到原来的身材了。” 陆时璟听得满头雾水,什么操?是他们出早操的那个操吗? 难道是他在部队待的太久对一些新事物都不知道? 畅快地出完一身汗,江汀兰冲了个澡,这里没有沐浴露,都是用香皂。 目前县里能买到的也就是普通的香皂,用完皮肤涩涩的,留香效果也不好。 她今日去县城,一路上经过很多木兰树和无患子树,木兰花香气馥郁,下次可以采摘一点用来做精油和香皂。 — 次日一早,“砰砰砰”,刚起床的江汀兰就听到有人敲门。 “谁呀?” 打开院门瞬间呆住,幸亏她已经洗漱好梳过头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林淮生和林大姐。 “汀兰,昨天谢谢你救了我。”林大姐将手上提着两包红糖和一盒鸡蛋糕塞给她。 旁边的林淮生温声道:“是啊汀兰,昨天要不是你,我姐姐就...医生说了,幸亏你及时做了心肺复苏才捡回一条命。” 江汀兰今天是第一次近距离打量林淮生,昨天急着救人没注意看。 今天的林淮生穿着一件白色竖条纹衬衫,下面是蓝色的确良裤子,脚踩白色板鞋。 身形挺阔,面容干净英俊。 他竟然跟自己大学时暗恋的学长长得很像!就连名字都是一样的! 江汀兰耳尖微红,将礼物推回去,大大方方回答道:“没事,举手之劳,不用放心上。” 这下林淮生和他大姐对江汀兰的印象更好了,救了自己的命可不是小事,她就这么一句举手之劳带过了,没有索要任何好处和报酬。 陆时璟瞟了一眼几人,道:“进来坐吧,站在门口说什么。” “这是,你弟弟时璟吧?”林大姐问。 江汀兰点头,“是的。他们部队放了长假回来了。” “啧啧,长成这么俊的小伙子,都认不出来了。” 江汀兰连忙邀请二人进院。 二人一进来,都被这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小院惊呆了,比他们自己家的院子还干净。 林大姐夸赞道:“汀兰,你这院子收拾得真好。” “都是时璟的功劳。其实我还想在围墙一圈种点花,那边划个菜园子,这样会更好看。” 林大姐张望一圈后,道:“汀兰啊,我能不能参观参观你们屋子?”她对这个江汀兰太好奇了,也许院子里干净屋里脏也不一定。 江汀兰笑道:“可以啊,大姐,随便参观。”说罢起身带他们进屋。林淮生觉得这样不太好,但还是跟了上去。 推开堂屋的门,一股清爽之气扑面而来,淡褪了颜色的木质家具,虽然很旧但是擦得油亮亮的,桌子上一尘不染。 两间卧室墙面都糊的报纸,有一股淡淡的油墨气息,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没有褶皱。 每个房间的窗户台上都摆着一个陶瓷瓶,里面插着几束新鲜的野花野草。 昨日江汀兰跟陆时璟收拾院子时,一些相对完好的旧瓶子罐子都留了下来。 农村随便一个路旁都是各种野花,鲜艳欲滴,江汀兰采了一些插在空置的瓶子里。几朵野花经过她的搭配,放在窗台边颇有艺术气息。 再看厨房,油盐酱醋的罐子码得整整齐齐,地上的土豆红薯蔬菜都分门别类地装在箩筐里。 灶台干干净净,台面没有油污,锅里也没有铁锈。 这二人之前跟江汀兰的接触比较少,大多印象是从村民口里听来的,无非就是说她懒馋邋遢,没什么好话。 如今亲眼见过心中感叹真的不能相信谣言,她家里收拾得应该是全村最干净整洁的。 江汀兰给二人沏了茶,放在桌子上,“淮生哥、林大姐,你们坐下喝杯茶吧。” 几人坐下后,林大姐开始对着江汀兰嘘寒问暖,拉家常。 林淮生坐了几分钟后起身,道:“姐,我得先走了。差点忘了,我还要去帮蒋校长找代课老师呢。” “代课老师?”林大姐疑惑道。 “对,学校里有个女老师怀孕生孩子了,估计两三个月才能回来呢。蒋校长说先在村子里找个人帮忙带几个月课。” 江汀兰一听这话来了兴趣,她家里不种地,别人都在劳动,自己整天无所事事也不行。 想当年她可是考过教师资格的人,自己的文化水平不知道甩这里普通教师几条街。 如果自己能去做代课老师,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跟林淮生不就有更多机会相处了嘛! 第7章 对林淮生犯花痴 “你......”林淮生惊讶。 虽然这代课老师对于学历各方面没什么要求,但他可是听说江汀兰小学都没毕业,是个半大的文盲。 一旁的陆时璟身形微顿,掀起眼帘扫了江汀兰一眼。 她坐得板板正正,说话时一点都不脸红。 回来两天,他这个姐姐总是给他惊喜。 她能识得几个字?还去教人?怕不是为了在这个林淮生面前表现,才吹牛吹大了吧。 林大姐说:“汀兰,你不是小学没毕业吗?学校里也有高年级学生,你怕是教不来。” 江汀兰正色道:“林大姐,我虽然小学没毕业,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自学。我父亲留下的那些词典各类书籍,我都留着呢。教小学没问题的。”别说小学了,高中我都能教。 林淮生想着毕竟欠她个人情,也不能直接拒绝,便道:“要不,明天你去试讲一节课?到时候行不行得由校长来决定。” “可以!谢谢你,淮生哥。”她笑弯眼角,眸子灵动。 林淮生注视着她,莫名觉得这张胖脸竟没往常那么令人讨厌了。 “待会儿我把教材给你送过来,你可以提前备课。”他说罢便和姐姐一起离开了。 江汀兰站在门口目送他们:淮生哥真好,跟我那个学长一样,长得高大帅气还很温柔。 “看够了吗?我饿了......” 陆时璟见她那花痴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只是他这个姐姐怕只能单相思了,林淮生绝对看不上她。 江汀兰回头白了他一眼,去厨房做饭。 早餐简简单单,用脱皮燕麦煮了个麦仁粥,软软糯糯的特别好吃,粥里盈溢着微甜的麦香。 拍了几瓣蒜调个凉拌黄瓜,还煮几个鸡蛋。 江汀兰察觉陆时璟吃饭跟乡下的汉子不一样,他吃饭从不发出什么粗鲁的声音,安安静静的。 盛多少吃多少,也从不浪费粮食。 吃完饭,张奶奶家的小孙子带着一群孩子来找陆时璟,听说他在部队当兵,非要拉着他给他们讲部队的事儿。 江汀兰拎着筐去村后野道上摘了一些木兰花和侧柏叶,又捡了一兜无患子。 家里正好有椰子油和碱,她打算自己做手工皂。 碱是个好东西,家家户户都常备。煮红豆汤或者绿豆汤的时候捏一点撒进锅里,煮出来的稀饭,豆子软烂浓稠,特别香。 椰子油是她昨天在供销社买的,这玩意儿都不用票,价格便宜得要死。 她将木兰花分成3份。先是将一部分木兰花放进干净罐子里,再倒入椰子油,密封起来。 一个月后就能得到木兰花香气的精油了。 既可以涂抹在身体上也可以涂抹在发尾,香气馥郁迷人,滋润柔嫩皮肤。 另一份用来做洗头皂。 先用碱和椰子油制成皂基,再将侧柏叶无患子放在锅里煮40分钟,木兰花叶子大,需要掰成碎片。 最后将皂基和无患子水以及木兰花瓣全部混合在一起加热搅拌,找个小方格的工具做模具,将液体倒进去,凝固后就做成了一块天然的木兰香洗头皂。 护发生发,清洁力强,又能滋润养发。 最后一份木兰花做了日常洗漱用的香皂。 这木兰花香气馥郁迷人,跟椰油搭配,更是花香中掺杂着椰奶香。沾染过后,留香时间还久。 有了这些香皂,自己终于可以洗个香香的澡了。 忙完这些已经晌午,此时陆时璟拎着两条鱼迈着大步回来。 “哇,你钓的吗?”江汀兰露出崇拜的眼神,这鱼看上去一条得有个三四十斤。 陆时璟左右手各拎着一条,手臂肌肉紧实,手背青筋凸起,看起来力量感十足。 “下河摸的。”他挑眉道。 陆时璟将鱼杀好洗干净后,才让江汀兰来做。两条鱼太大,吃不完。 江汀兰将其中一条浑身抹了粗盐,吊在房梁上打算晾成咸鱼,另一条干脆红烧。 快做好饭时,林淮生骑着自行车路过,敲开她家门,“汀兰,我给你带了教材。” 江汀兰闻声连忙从厨房跑出来,是小学教材,还有林淮生自己写的教案。 “我写的教案也给你,可以参考参考。”他挠了挠后脑勺。 江汀兰翻开教案,上面的字笔锋遒劲,潇洒飘逸。 “谢谢你,淮生哥,你的字写得真好看。”她咧嘴笑道,肉肉的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 江汀兰以前邋里邋遢的不爱干净,有时候连续好多天不洗脸,身上头上也会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没人愿意靠近她,自然也没人注意到她其实五官长得很好,皮肤也白净。 林淮生将口袋里用纸包着的花种递给她, “我姐让我带给你的,早上听你说想在院墙一周种花,她托我给你送来。里面有蔷薇、绣球、玫瑰什么的。” 江汀兰开心坏了,她还打算去县城买花种呢,这下不用再多跑了。 “你吃饭了吗?淮生哥。留下中午一起吃饭吧,我马上做好了。”她客气道。 “我刚在家吃过,没事我先走了,你好好备课。明天学校见。” 语罢林淮生蹬着自行车离开,留下一个宽阔帅气的背影。 “大姐,锅都要糊了......”陆时璟很是无语,没见过这么花痴的女人。 一条大鱼,做出来满满一大锅,汤鲜味美。江汀兰还是盛了一盆端去隔壁张奶奶家。 他们虽然不喜欢自己,但是自己之前经常在人家那儿蹭吃蹭喝,而且父亲过世后,他们一家也经常帮助她。 一个是回报他们,再一个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搞好邻居关系很重要。 这张奶奶盯着面前的一大盆红烧鱼,眼睛疑惑地在江汀兰身上转悠。 这孩子咋回事啊?突然转变这么大?上次给他们水饺这次又送鱼的。 “张奶奶,盆还烫着呢,我帮您放屋里吧。”江汀兰笑盈盈道。 “哎,好,麻烦你了。”张奶奶连忙小跑进去腾开桌上的位置。 江汀兰将盆放下,见只有她一人便问道:“张大哥不在家吗?” 第8章 她不像小学文化 “卖鸡蛋?不是不让自己做小生意吗?”江汀兰很惊讶。 “上面出通知了,以后可以自由买卖。自家的东西都能拿到城里去卖了。咱们农村的鸡蛋粮食,土里出来的,城里人都可稀罕了。” 江汀兰听了这话心下大喜,自己做的那些手工皂不也能进城摆摊卖吗? 这不就是一条发财致富的好路子!穿越到这个年代如果连赚钱的本事都没有,岂不是在21世纪白活一扬? 自己做的皂跟供销社卖的完全不一样,洗完身上又香又滑,保准城里那些女人会喜欢。 "张奶奶,我先回去了。最近天气凉,您注意身子。" 张奶奶微微愣神,她是在关心自己吗? 这个江汀兰什么时候会关心人了? 她最近怎么跟鬼附身了一样? 下午江汀兰将林淮生带来的教材认认真真看了一遍,这是小学六年级的教材。 这个年代教育水平还很落后,放在21世纪也就是三年级的水平。 她从小就读实验小学、重点高中,本科研究生都是985,就这么点小儿科内容对她来讲简直So easy! 江汀兰在林淮生带来的教案后面的空白页上写了几篇教案。 翌日清晨,江汀兰吃完早饭便要去学校讲课,她问陆时璟要不要去看看曾经读过的小学,陆时璟说去。 怎么不去呢,他要去那地方回忆回忆当时江汀兰是怎么将他摁在地上揍他的。 朝阳小学的学生不算少,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小孩都在这里上学。 江汀兰路上遇到了同村的几个泼皮孩子,他们在江汀兰周围唱编排她的顺口溜: “村东头有个胖汀兰,屁股大还特别懒。这家吃完那家馋,走两步呼吸就很喘。懒汀兰,胖汀兰,没有男人要的小烂衫,找不来婆家你算完.....” 照以前江汀兰听到这歌定要捡起地上的土疙瘩仍向他们。 现在的汀兰一点也不气恼,反而觉得这群孩子忒有才,还挺朗朗上口的。 胖汀兰?笑死。等自己瘦下来,闪瞎他们的眼。 陆时璟见她无动于衷,心里疑惑起来,她在村子里只要谁敢惹到她,应该是不论年龄大小都要被她欺负一遍的。 可眼下这些孩子骂她编排她,她竟然不生气? 她不生气,陆时璟的脸倒是黑了几个度,毕竟江汀兰是他姐,骂她不就是打他的脸? 他目光阴沉地扫过那几个小孩,他们被这眼神震慑,不敢再胡闹,挎着书包撒丫子跑了。 — 朝阳小学坐落在一个小山坡上,学校只有一至五年级。 操扬就是土坯扬地,中间有个高高飘扬的国旗,教室也就那么几间屋子。 学校有二百来号学生,在编教师也就林淮生和一个叫常悦的女教师,她是支书的闺女。 其余都是编外人员,每个月工资还不到15块钱。给代课老师的工资就更低了,一个月只有八块。 “汀兰啊,你准备好了吗?如果觉得讲课有难度,也不要勉强。” 蒋校长是个银发老头,讲话很是和善。他早听说这个江汀兰只有小学文化,奈何林淮生恳求给她个机会试讲,他实在不好推脱。 “校长,您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这些对我来讲,都是小儿科。语文、数学、英语三个科目我各备了一门课,今天您都旁听一下,看能不能过关。” 江汀兰语毕,旁边的校长和几个老师都张大了嘴巴,她还会教英语呢? 几个村子都捞不出两个会讲英语的人,朝阳小学也就林淮生一个人能教英语。 她一个农村人,也没去城里读过高中,从哪儿学的英语啊? 陆时璟眼神情绪复杂地盯着她,他倒想看看这个姐姐今天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江汀兰没理会别人打量的目光,等上课铃声敲响后,她自信地走上讲台。 一间不大的教室黑压压挤了三五十个学生,学校里的老师基本都来旁听了。 教室门敞着,陆时璟坐在门外的石凳上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第一节课是语文,江汀兰已经站在讲台上了,底下还是有学生在窃窃私语,课堂纪律很差。 这里的学生上学早,年纪都不大,她把幼师的那套法子搬过来用。 江汀兰:“1、2” 学生们:“小手拍拍!” 江汀兰:“3、4” 学生们:“嘴巴闭上!” 重复规训几次后,形成习惯,孩子们也就不会再吵闹了。 底下的老师看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接下来开始讲课。她执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字,字体排列整齐、优雅舒展。 随着手腕的轻盈翻转,一黑板漂亮的板书呈现出来。 众人看呆了,没想到她这么厉害,字写的这么好看。 有句话叫字如其人,如今看来她真是其貌不扬啊。 她讲课期间,整个课堂很活跃,循循善诱引导孩子们提出问题,找寻答案。通过课文给他们传播道理和新思想。 蒋校长全程赞扬的眼神看着她,连连点头。 看来今年的教职工比赛,他们学校又能多出一个人去参加了。 接下来的数学还有英语课都上得很顺利。林淮生坐在台下望着讲台上那个胖胖的身影,她落落大方,笑起来很是明媚,英语发音比自己的都好。 “汀兰,你这些,都是自学的吗?”下课后,林淮生走近问她。 江汀兰:“是的,你知道我爸以前爱看书,家里什么书都有,词典字典的我无聊的时候就看。我家也不种地,别人去上工了我就在家看书。” 林淮生:“可是英语没人教是很难自学的。” 江汀兰:“你还记得我们县里之前有个基督教堂吗?那里面的理查德传教士,他免费教英语我去听过几次课,就学会了看音标什么的。没想到今天能派上用扬。” 蒋校长也走了过来,满眼欣赏之色:“江老师,你的教书能力很强啊。跟林老师,有得一拼。” “谢谢校长。” “你明天能过来代课吗?” “校长,我明天有事,下周一过来正式代课可以吗?”江汀兰还想先去城里的集市看看情况。 蒋校长说可以。江汀兰正要找陆时璟却发觉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林淮生和蒋校长站在原地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她不像小学文化。”蒋校长意味深长道。 林淮生喃喃道:“是的,我也看出来了,有些高中毕业的还没她优秀呢。” 第9章 陆时璟的回忆 “妈,妈,你猜我今天在学校看见谁了?” 他妈不在厨房,他姐李秋月正在做饭。 “二石,怎么啦?”她将手中的柴塞进灶火里。 “姐,今天江汀兰去我们学校教书啦!” “什么?”李秋月腾地一声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她去你们学校教书?怎么可能,她大字不识几个......” 李二石走近道:“真的姐,我没骗你。校长让她周一正式去代课,林老师也夸她课讲得好。” 林淮生夸她? 呵,那又怎么样? 她一身肥肉那么胖,淮生哥是不可能喜欢她的。 不行,自己绝不能让她顺利去教书,任何接近淮生哥的机会都不能给她! 江汀兰,我要让你在村里名声尽毁! 谁会让一个道德败坏的人做教师呢? 李秋月掩起眸中狠意,蹲下来摸着弟弟的脑袋,“二石,你想不想让林老师做你姐夫?” “想!” 李二石可想让林老师当他姐夫了,他知道姐姐喜欢林老师。 林老师那么帅而且如果他是自己姐夫,以后学校谁都得让自己几分。 李秋月低声在弟弟耳边交代:“二石,你帮姐姐做件事.......” 李二石听完立马说,“好!保证完成任务!” 江汀兰回家后,发现院子内一圈已经用砖头砌了一圈花圃,土是湿润的,刚洒过水。 “弟弟?你人呢?”她探头朝屋内喊。 陆时璟眉骨微蹙着从屋里走出来,“不是跟你说过,别叫我弟弟吗?” 江汀兰哦了一声,小心翼翼道:“时璟,这些土......什么情况?” 陆时璟懒洋洋道:“你淮生哥送你的花种,已经帮你种进去了。” 他穿一件白色背心,胳膊上还沾着泥土,一身紧实的腱子肉,线条利落分明。 江汀兰眨了眨眼,移开视线。 陆时璟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回来那天误会江汀兰了,她这两天的表现压根不像个坏女人。 甚至跟从前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对他的态度也与以前大相径庭。 他刚来到江家时才五岁,江父说他躺在一辆驴拉的板车上,长得眉是眉眼是眼的,穿着打扮不像农村人。 当时板车附近围了很多人,都在讨论这是谁家的小孩,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人家问他从哪儿来他摇摇头,问他父母是谁他也摇摇头,什么都不记得。 可能是受过什么刺激,之前的记忆非常模糊。只知道自己名字叫陆时璟。 那时闹饥荒,家家都吃不饱饭,谁也不愿意收留他。 是好心的江父见他可怜才将他带回家的,在江家一住就是十年。 他印象里刚到江家的时候,江汀兰就比同村别的姑娘胖。 江父骨瘦如柴,有一口吃的都给了这个宝贝女儿。 江父有点文化,在村子里教书也算受人尊敬,谁家写个对联、起名字或者写信都会找江父,他凭着这点本事还算混得不错。 陆时璟到江家的第一天就被江汀兰给他一个下马威。 江父拉着他的手对女儿说:“汀兰,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 六岁的江汀兰抱着一个满是补丁的布偶娃娃,大叫着: “我不要弟弟,我不要弟弟,弟弟会抢我吃的!” 陆时璟拧眉看着这个胖女孩,她穿着凉快的小布衫,皮肤雪白,撒泼的时候浑身的肉都在颤。 陆父出去办事,给姐弟俩留了两碗粥,江汀兰不到两分钟就把自己面前的那份吃完了。 然后她紧蹙着小弯月眉,面露凶狠地盯着陆时璟。 陆时璟只喝了小半碗,看到她这眼神立马将自己面前剩下的半碗粥轻轻推到她跟前: “姐姐你吃吧,我饱了。” 江汀兰见他很上道,问:“你叫陆时璟?” “嗯。” “你为什么来我家?你爸妈呢?” 陆时璟低下头,“我不知道。” “你爸妈不要你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呀?”江汀兰急了,“哎,算了,我比你好点,我没有妈妈吗,但我有个很爱我的爸爸。你既没有爸也没有妈,就是个小野种咯!” 她见陆时璟不吭声,小眼睛一转溜便又道:“你想让我爸爸也当你爸爸吗?” 陆时璟抬起头,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想。” “那你以后得听我的话,不然我就让我爸爸赶你走!” 江父回到家时,便看到陆时璟趴在地上,汀兰骑在他背上,拿着一个小木棍。 边抽他屁股边嘴里边喊道:“驾~驾~小马跑快点......” 江父见状气得把汀兰拎起来打了一顿。 江汀兰从那以后对陆时璟就没好脸色,经常趁江父不在欺负他。 她一屁股把家里凳子坐坏了,诬赖是陆时璟干的。 江父并没打骂陆时璟,此后她时常让他背锅。 陆时璟上小学后,跟她在同一所学校。她不愿意写作业,借来同学的本子,让陆时璟照着帮她抄写。 陆时璟的字很好看,端端正正的。 她不高兴的时候,拉着高年级的学生在放学路上围堵陆时璟,拿他撒气。 有个男生揪住他的领子恶狠狠说你要是在家里再敢欺负汀兰,我就揍死你,把你裤子扒了,吊在学校旗杆上。 陆时璟心想我哪敢欺负她,但他不敢吭气。 他要是说话反驳,肯定难免被揍一顿。 江汀兰满肚子坏水,在家里频频恶搞陆时璟。 晚上趁他撒尿时,突然从旁边的柴草垛里窜出来扮鬼吓他。 吓得他一连好几个晚上都不敢出去撒尿,有一次忍不住尿在了床上。 第二天这件事就被江汀兰宣传得整个村的小伙伴都知道了,使他丢尽脸面被嘲笑了许久。 休息日,陆时璟想好好睡个懒觉,江汀兰自己睡不着大清早跳到他床上,在他耳边大喊: “陆时璟,不好了!你床上有蛇啊!” 陆时璟吓得猛蹿起来,睡意全无。 有一次,俩人因为琐事起了争端,她揍陆时璟的时候他还手了,结果就是被江汀兰打得鼻青脸肿。 江父回来后,她还哭着恶人先告状。 江汀兰不仅在家里横行霸道,嚣张跋扈,在外面也是一样。 她经常搞小帮派孤立别人、欺负别人。 哪个女孩子头发扎得比她好看啦,谁穿新衣服抢她风头啦她都要揍人家。 因为她胖,力气大,很多男孩子都打不过她,大家敢怒不敢言。 这就使得很多人会把气撒到陆时璟身上。 “你是江汀兰弟弟吧?”一个男孩带着几个小兄弟围住他。 “是啊,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拖进草丛挨了一顿揍。 “你姐姐打了我妹妹,我现在就打她弟弟!让你们姐弟俩欺负人!揍死你!” 陆时璟很冤枉,但他有苦说不出。 第10章 跟踪她 次年部队来这边宣传,倡导大家积极入伍,建设边疆。 村里人说那支部队特别苦,怕自己家唯一的独苗有去无回,都不愿意报名。 后来江汀兰打听到入伍会给一笔丰厚的入伍费,她毫不犹豫地将陆时璟送进那个部队。 那年他才16岁。 “姐,你会来看我吗?”陆时璟走之前问。 江汀兰虽然对他很坏,他心里也讨厌她,但毕竟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江汀兰握着那笔钱心里激动得不得了,正盘算着该怎么花。 “放心吧,你好好建功立业!” 五年,陆时璟再没回来过,她也没有去看过他,以为他早死外边了。 陆时璟从回忆里抽出来。 现在的江汀兰性格柔和许多,她会站在讲台上教书育人,写一首漂亮的粉笔字。不仅不冷血还主动救人,对他左一个弟弟右一个弟弟。 难道她是对当年送自己进部队而愧疚? 几乎没有这个可能。 也许那次救人只是因为那人是林淮生的姐姐,她为了讨好林淮生,去代课也是为了接近林淮生。 这么想,他觉得对了! 江汀兰是个骨子里就自私自利的人,她只爱自己,对别人蔫坏。 小时候就会演戏装无辜,恶人告状,各种把戏她是信手拈来 那么那天晚上李秋月的事呢?她干嘛在一旁煽风点火想毁了那姑娘? 难道,也是因为林淮生? 江汀兰晚上又在院子里跳帕梅拉,那些动作已经形成肌肉记忆。这两天节食加上跳操出汗她明显感觉到身体轻盈了几斤。 这具身子是大基数体重,瘦的也会快一点。 做的香皂已经成型,脱掉模具一个个雪白莹润的香皂就诞生了。 晚上江汀兰用自己做的手工皂洗澡,出来时经过陆时璟身边,他鼻子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江汀兰将新一批香皂装好,打算明天去城里集市上先试试水。 按理说现在生活条件好,城里女职工也多,香皂肯定有市扬。 供销社里的普通香皂卖5毛,她这个香皂偏要走高端路线,卖1块。 而且每个皂不能做太大也不能做太小,让他们上瘾时很快用完,用完还想用。 江汀兰写了广告牌:纯手工香皂,细嫩香滑,美白嫩肤,持久留香!限量10个! 陆时璟躺在床上,感觉那香皂味道蔓延至整个房间,香得刺鼻。 清晨天刚蒙蒙亮,江汀兰蹑手蹑脚地出门,她干的事现在还不想被陆时璟知道,要是手工皂没卖出去得被他嘲笑死。 陆时璟的睡眠很浅,门一关上,他的眼睛瞬间睁开。 在听到堂屋窸窸窣窣的声音时,他就醒了。当兵这么多年,侦查能力不是盖的。 她这么早鬼鬼祟祟地要去干嘛? 陆时璟快速穿上衣服,跟在她身后。 城里比县里还要远,走路得一个多小时,江汀兰挎着一个包,里面装得都是皂。正好当空腹运动了。 六点半,她终于到了城里,中心十字大街是最热闹的地方,小商贩应该都在那里摆摊。 想到这里,江汀兰加快了脚步。 十字街是呈十字状的两条商业街,每逢初一十五有大集,平日里就是早市比较繁荣。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集市上已经挤满了人。 两侧摊位连绵不断,有挑着竹筐卖菜的老翁,还有杀猪杀牛买卖牲畜的,有骑着自行车卖糖葫芦的,摆摊卖豆腐的......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自行车的铃铛声交织在一起,交响乐似的。 江汀兰来得有些晚,空地儿不算多。她在一个卖鞋垫的大姐旁边将挎包放在地上,把写好的牌子展开,手工皂摆出来卖。 这买鞋垫的基本上都是家里的女人,在她旁边摆摊,女客户停留的时候也能看见自己的皂。 那大姐好奇地问:"大妹子,你卖的这是啥啊?" “大姐,这是手工香皂。” “香皂?香皂卖1块钱,这么贵?” “我这香皂啊是纯手工做的,跟供销社里面的那种皂不一样。供销社里卖的香皂洗完皮肤干干涩涩的,我这个香皂洗完啊......” 江汀兰笑了一声,低声对那大姐道:“我这香皂洗完澡,香香滑滑嫩嫩,你老公都不想吃饭想吃你。” 那大姐脸皮薄,“唰”一下脸就红了。有那么神奇吗? 不过她好像是有闻见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 江汀兰看她穿戴整齐,衣服也没补丁,便问:“大姐,你哪个村的?” “我啊,我就是城里人。我在纺织厂上班,早上在这摆摆摊,一会儿集市结束我就要去厂里。” 纺织厂?要知道纺织厂里大部分都是女职工,不就是自己的目标客户嘛。 江汀兰眼睛提溜一转,拿起一块香皂递到那大姐手里,道: “大姐,这块香皂你拿着用,要是用得好了,你帮我多宣传宣传。” 那大姐有点受宠若惊,“真给我啦?这合适吗?” 香皂白胖,拿在手里满手都是馥郁的木兰花香气,这味道温暖柔和,甜润优雅。 “您今晚洗澡的时候一定要试试!在皮肤上多停留一会儿再冲洗,越用皮肤越嫩滑。” 很快,摊位前迎来一个年轻女孩,梳麻花辫,穿着白衬衫和的确良裤子,青春明媚。 “这皂真那么好用吗?”她指着牌子问。 江汀兰语气坚定道:“不好用包退!担保你用了还想用。” “给我拿一个试试吧!”那姑娘也是个爽快人,掏出钱包就付款。 江汀兰今儿算是正式开张,开过张运气直线上升,没一会儿就售出了十来个香皂。 果然还是城里人舍得,愿意为溢价产品买单。 这要是一天能赚个十几块钱,一个月就能赚两三百! 不得了,普通职工一个月工资才大几十嘞。 陆时璟坐在路边一间茶铺里,一边喝茶一边观察江汀兰,他身姿挺拔,面容英俊,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的女人。 原来她进城是为了卖香皂。自己不是刚给过她一笔钱吗?也够她花几年了。为什么她还要进城来赚钱? 第11章 我一个穿书的,还能叫你们欺负了 第一天能有这销量已经是相当好,城里人工资高,舍得花钱,姑娘们也愿意投资自己。 日积月累,她相信回头客会越来越多,不愁没生意。 江汀兰攥着手里的十几块钱,在一个快收摊的宰牛大哥那里,买了五斤牛肉。 牛肉是高蛋白低脂肪的食物,最适合减肥吃。 她买过牛肉在旁边的早茶铺吃了碗粥就往家里赶。一路上走得很快,到家估计又能消耗掉不少热量。 在这个年代减肥还挺容易的,吃得东西没激素,出门也没有地铁公交,基本上依赖步行或者自行车。 江汀兰相信自己不出一个月,就能瘦二三十斤。 刚走到村口,江汀兰就察觉到不对劲。 村口的大爷大妈对她面露鄙夷,低声议论着什么。 几个小孩子,更是朝她丢石子。 “喂,你们干什么?再丢一下小心我揍你们啊!”她瞪着那群孩子吓唬他们。 “不好了,江汀兰打人啦!”一个小孩边跑边喊。 江汀兰皱眉:“........” 一对夫妻气势汹汹地拎着笤帚和棍子跑过来,那女人双眼红肿,头发凌乱,目露凶光。 那男人更是邋遢疲惫,下巴一圈青色胡茬,看起来有几天没打理了。 “江汀兰,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那女人声音很粗,满脸凶相。 江汀兰站定后,才认出这是村里那户刚死了儿子的人家。 三天前他们家儿子夜里掉进小柳河淹死了,第二天尸体飘起来村民才发现,人都泡白了。 可是,这关自己什么事儿啊? “江汀兰,你好歹毒的心,我儿子不过编排你两句,你就将他推进河里淹死,怎么会有你这么蛇蝎心肠的人?”那男人拿着棍子指着她的鼻子骂。 附近的村民都云集过来看热闹。 这两天他们多多少少听到点风言风语,说是那个叫二狗的孩子死得冤枉。 一个水性不错的孩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落水溺死。不是有鬼就是人害的。 有人嚼舌根说前段时间看到二狗当着江汀兰的面唱歌骂她还丢石头打她。 江汀兰气恼道:“你这欠收拾的玩意儿,小心掉河里淹死!” 没多久这二狗果真淹死了。 “你凭什么说我害了你儿子?”江汀兰觉得有些好笑。 她也不是好惹的,今天说她杀人明天说她放火,谁都能来给她扣顶帽子。 那女人情绪崩溃,撕扯着嗓子道: “你还嘴硬!李家的小儿子李二石亲眼看见了。小孩子说的话能有假吗?” 旁边的村民都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这都被人亲眼目睹了,肯定就是真的。 这江汀兰年纪轻轻这么恶毒,心眼也忒小了,孩子说她两句就弄死人家。 “杀人犯!”人群中有个女人的声音尖锐响起。 大家纷纷讨伐起来,“杀人犯!江汀兰是杀人犯!” 她今天敢杀二狗,明天就敢杀别家的孩子,太可怕了! 这两天村里疯言疯语说她把二狗推进河里,起初大家还不敢相信。 现在看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江汀兰听到李二石的名字,瞬间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李二石可不就是李秋月的亲弟弟嘛! 前几天自己刚给过李秋月一个教训,她这么不知收敛。 那些大部分关于自己的谣言应该都是这姐弟俩编排出去的。 果真是一丘之貉,一个娘胎里生不出两种人。 “二狗的爹妈,我跟你们无冤无仇,更不可能因为小孩子几句话就恶从心生。你们最好找来李二石当面跟我对质,这样诬赖我,我要报公安来审查!”江汀兰没有一丝惧色。 听到公安二字,那女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她气势不减,道:“你还想狡辩!二狗是我们最宠爱的孩子,他那么懂事那么聪明.......” 说着那女人嚎啕大哭起来,“我的二狗,死得好可怜,妈不会让你这么不清不楚地被人害死,妈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江汀兰越看这女人越像戏精,她抱胸站在原地,静静地看她号啕。 李二石不知从何哪儿窜出来,指着江汀兰道:“坏汀兰,就是你害死了二狗,我亲眼看到,你把他推下河的!” 见证人都出来指认,众人一片震惊。 这江汀兰平日在村子里心胸狭隘,经常揍小孩,记仇得很。 那二狗又是个特别泼皮的孩子,时常去招惹她,估计她早就怀恨在心。 “又丑又胖就算了,心还这么毒辣。怪不得人家林淮生看不上她!” “就是啊,以后我们得看好自家孩子,谁要惹到她,她不一定干出什么事儿呢!” 江汀兰扫视一圈这群蠢得没边的人,心中冷哼一声,道: “李二石,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看到我推二狗的?” 李二石眼睛咕噜一转:“就是二十九,村里放电影那晚!” 人群中有个妇女问:“二石,你说说她当时是怎么害二狗的?” 李二石声音颤抖:“那天晚上我看到二狗在河边撒尿,江汀兰从他身后狠狠推了二狗一把,二狗就掉河里了。” 二狗父亲厉声道:“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呜呜,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害怕江汀兰也把我弄河里淹死。我太害怕了.......” 此时李秋月从人群中出来抱住弟弟李二石,“不哭了,二石,坏人会遭报应的。你别害怕。” 江汀兰轻嗤一声,这对姐弟还真会演。 张奶奶正领着孙子摘芝麻叶刚好路过,听到这些话攥紧了孙子的手。 怪不得这几天总感觉这个江汀兰变了个人一般,原来是做了亏心事啊。 幸亏自己平时看孙子看得严,不让他去招惹江汀兰。 不然被推下河的不就有可能是自己的宝贝孙子嘛! 张奶奶胸腔都气得阵鸣: “江汀兰,那二狗跟我孙子一般大,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坏推他下河?这几天你给我们送的吃的,我现在想想就觉得恶心。你这沾满人血的双手......” 江汀兰现在算是体验到什么叫百口莫辩。 但她依旧神色镇定。 我一个穿书的,还能叫你们欺负了? 第12章 真相大白 李秋月浑身一震,惊惧地看着她: “没有!你电影看一半不知道跑去哪儿了,而且是我先回家的,你说要在路边方便一下,让我先走。现在看来,你害二狗是早有预谋!江汀兰,你太可怕了!” 林淮生这会子刚好从学校放学回家吃饭,他推着自行车经过人群。 了解事情来龙后,眸光中流露出难以置信。 “汀兰,真是你干的吗?二狗,真是你推下河的?”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江汀兰撩起眼皮,平静地看他一眼,“淮生哥,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林淮生捏紧自行车把手,沉默不语。 二狗在学校上过两年学,后来不读了,那孩子虽然调皮但本性不坏,才10岁的孩子。 “汀兰,你怎么下得去手?我还以为往常那些对你的流言都是胡编乱造的.......” 林淮生的话像是一把把利箭射进江汀兰的心里。 看到林淮生她总是想起从前喜欢的那个学长,那是她心里的白月光。 她努力使眼眶微红,“淮生哥,你不相信我。” 站在远处的陆时璟眸光沉了沉,并未参与进这扬讨伐中。 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江汀兰走到人群中间,语气冷冽道: “李秋月,我看电影时为什么离开,你最清楚。 那天你骗我说淮生哥有事找我我才离开了一会儿,但是当我走到那边才发现,淮生哥并不在,而王满金正在那处方便。 我心下害怕,便没过去。王满金是什么样的人,他刚从监狱放出来,是个最下流的地痞下三滥,你把我引过去目的是什么? 李秋月,你的坏心眼昭然若揭!” 语毕,村民们齐刷刷看向李秋月,林淮生也将冷冰冰的目光对准她。 原来那晚她想让王满金毁了江汀兰,这姑娘的心眼怎么这么坏,心机如此深。 陆时璟心口微动,原来那晚是李秋月想害她在先,她后来也不过是给她一个小教训。 “秋月,你为什么要骗汀兰?我那天压根就没找她。”林淮生说道。 李秋月被众人盯得浑身发毛,颤抖道: “我没有!我怎么知道王满金会在那儿,淮生哥,你别听她瞎说,江汀兰满嘴谎言.......” 江汀兰冷哼一声没再管她,凌厉眸光扫向一旁的二狗妈:“你,今天找我事的目的是什么?” 二狗妈被她盯得没来由的心慌,“我,我是为我们家二狗讨个公道!他不能白死!” “二狗已经死了,你想怎么讨公道?” 江汀兰此话一出,二狗妈以为在众怒之下她要认了这个罪状。 她眼底划过一抹贪婪之色:“要么叫公安来,你进警察局,要么,要么你赔偿我们100块钱!” 这番话一出来,周围那些人看二狗妈的眼神顿时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江汀兰沉默片刻,忽然冷笑出声:“二狗的命,原来就值100块钱.......” 二狗的爹上前欲将棍子抵着江汀兰的鼻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个狗日的坏心眼娘们,害死了我儿子,还不想承担责任。” 他作势要教训她,没想到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将棍子向前一拉,再用力往后一推,那棍子将二狗爹直直戳倒在地。 他感觉胸腔都要被戳碎了,一瞬疼痛难忍,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哀嚎。 群众见状吓得都倒退一步,这当兵的就是有两把刷子! 陆时璟还想抬步上前,江汀兰拦住他,睨着地上的二狗爹道: “你口口声声说我害死了二狗,想让我赔偿,行,但是起码也要看到二狗的尸身,我才能给你钱!” 二狗妈听到她愿意给钱,眼都直了,幸亏二狗还没下葬,她连忙带着众人去往她家。 既然有人做局往江汀兰身上泼脏水,她不介意用这倒霉儿子的死狠狠讹她一笔! 二狗家院子里到处挂着白色和黑色的丧布,一副凄凉惨淡之景。 二狗的尸体就放在院子里一块破木板上,身上盖着块白布。 按照当地习俗,三日后也就是今晚下葬。 一进门,二狗妈就扑在二狗身上涕泪横流,哭得那叫一个惨。 江汀兰望着那木板上的小小身体,蝶翼般浓密的眼睫下眸光复杂,流露出同情的意味。 他才10岁,一个十岁的孩子而已。 众人看到这孩子的尸体,都不忍地别过头,捂住自己家孩子的眼睛。 “江汀兰,你是怎么有脸还来看二狗的?午夜梦回你不怕有冤魂向你索命吗?”李秋月咬牙切齿道,眼底迸发出恶狠狠的光芒。 江汀兰眸光顿寒,冷脸看她:“二狗要索命也是索他妈的命!索你的命!索那些他死了还要造谣他的人的命!”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愕然。 二狗妈霎时弹跳起来,手指着她的鼻子: “你什么意思?你害死我家二狗现在还想来造谣我?我是他妈,供他吃供他喝,他为什么要索我的命?” “你是他妈妈吗?你配吗?二狗不是我害死的,是你!” 江汀兰语气中带着愤愤,眼神悲凉而痛心。 要不是她看过书还真就被这群人诬陷成杀犯了。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盖在二狗身上的白布,低声道:“二狗,姐姐冒犯你了。” 随后解开他的衣服,露出四肢。 一道道惨不忍睹的伤痕、淤青纵横交错遍布全身。 有皮带抽打的,有用火钳烫的,有些伤痕可以用皮开肉绽来形容。 二狗全身冰冷躺在那张简易的木板上,显得悲惨而凄凉。 江汀兰眸中满是心疼和惋惜,如果自己能早点穿过来,不就可以救他了。 可惜二狗被丢进河里之前就已经断气了。 陆时璟跟着人群一起过来,他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表情。 江汀兰眸光射出寒意,声音冷冷道:“二狗不是淹死的,是被你这个后妈虐待致死的!” 此话一出,村民们瞬间一片惊骇。 “天呢,这孩子身上新伤旧伤都有,看样子确实是被常年虐待导致的。没想到这个后妈这么狠心!” “这个女人自从嫁过来之后,在外人面前就是个笑面虎,她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十岁的孩子!” “这还是人干的吗?这孩子真的遍体鳞伤啊,这后妈禽兽不如!” 原来二狗并不是于连英亲生的孩子,二狗的爹是她嫁的第四任丈夫。 她带着一儿一女嫁进来,没过多久不知她怎么吹的枕边风,二狗爹没再让二狗读书了,反而她自己的两个孩子顺利入学。 平日里,在生活中也经常苛待他,二狗爹不在家,二狗饥一顿饱一顿。 鸡蛋和肉都没他的份,全进了后妈那俩孩子肚子里。 二狗原是个善良的孩子,得不到母爱,缺少人教,所以性格顽皮点,有时候会跟着村里的孩子一起戏弄江汀兰。 这于连英在外人面前对他百般好,私底下又把他当成垃圾情绪发泄的对象,动辄打骂。 用开水烫他,拿棍条或者丈夫的皮带抽他,用烧得火红的火钳烙在他身上。 于连英很聪明,大多数虐打的地方都在衣服掩起来的位置,常人不注意压根看不到。 那天,于连英又因为一点琐事对二狗大打出手,本就瘦得皮包骨的孩子遭不住这般虐待疼死过去。 这于连英怕丈夫回来没法交代,便趁着没人注意将二狗拖到小柳河边扔下去。 次日尸身才被人发现。 第13章 有弟弟撑腰,谁敢欺负她 村民们也都根据日常看见的扬景回忆起一些蛛丝马迹。 “怪不得,我有一次看到二狗身上有淤青,还以为他自己泼皮摔得呢?没想到是他后妈打的......” “我看见过二狗那孩子的腿瘸着去后山薅草......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这个女人心太毒了,活活把一个孩子虐待致死,怎么会有这种蛇蝎心肠的人?” “就是,二狗他爹挣的钱都花那后妈的俩孩子身上,二狗饭都吃不饱,怪不得瘦得皮包骨。” 村民们联系到日常看到的蛛丝马迹总算明白过来,江汀兰所言不假。 大家对于李莲英愤恨至极,恨不得上前打死她。 不知是谁报的警,公安局几位警察很快来到二狗家,将这对夫妻带走。 看到警察的一瞬,李莲英还在挣扎着破口大骂: “江汀兰,你诬陷我!这个坏女人,你们不要听信她......” 警察见她拒捕,一脚踢在她后膝盖窝,反剪双手将人扣起来摁在地上。 二狗他爸被抓走时,神情还是呆愣的。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娶的是个毒妇,自己间接害死了孩子,还听信了别人的谗言误以为真是江汀兰推他儿子下河。 人群中,李秋月想拉着李二石悄悄离开,在门口撞上一堵硬梆梆的肉墙。 陆时璟堵在大门口抱胸拧眉看她,对这女人的嫌弃不加掩饰。 “李秋月!你想跑?”江汀兰大喊,所有人的目光针一样扎在她后背。 江汀兰愤愤道:“李秋月,二狗死得那么惨,你竟然利用这个孩子来冤枉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见李秋月想逃避,她继续道: “你弟弟李二石这么小的年龄,你就把他带坏教他说谎诬陷人,你配当个姐姐吗?” 李秋月如芒在背,压根不敢转过身。 李二石无法忍受姐姐被羞辱,不平道:“我就是看不惯你,谁让你老设法勾引林老师。林老师以后是要做我姐夫的,你别想勾搭林老师!” 小孩子童言无忌,他以为自己在帮姐姐说话,实则李秋月那点小心思全被她弟给抖落出来了。 大家都明白,小孩子没那么复杂,肯定是大人挑唆的,众人纷纷对着李秋月摇头,不敢相信秋月竟然教唆弟弟想把这杀人的罪名诬陷到江汀兰头上。 林淮生走上前对李秋月说:“秋月,我对你真的很失望。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听到林淮生冰冷的言语,李秋月慌了神:“淮生哥,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只是听信了我弟弟的一面之词,我不知道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林淮生扭头嫌恶地瞪她一眼便骑车飞速离开,李秋月想追上去,却被地上的石子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张奶奶此刻心里很惭愧,她欲上前向江汀兰道歉,又拉不下这张老脸。 没想到江汀兰大度地对在扬村民道:“我知道大家都被某些人的言语蒙蔽,蒙在鼓里。刚才对我的误会我不会放在心上。 我江汀兰行得正坐得端,以前我一个人日子浑浑噩噩地过,可能在某些方面有所欠缺。 如今我弟弟回来,我也是有家的人,定不会再像以前那般颓废。从前对我好的,我记在心里以后加倍奉还” 她目光穿过人群,落到陆时璟身上,继续道: “想在我身上使坏心思的,也要掂量掂量。我弟弟是当兵的,欺负军人家属,就是欺负解放军!” 说完这番话,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畅快。 村民们一听,也都觉得这江汀兰气势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有弟弟撑腰果真硬气很多。 以后谁还敢欺负她哟 陆时璟懒洋洋一笑,幽深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江汀兰挑眉示意:走啊,回家。 陆时璟一米八五的大高个跟在她一米六五的小身板后面,一起往家走。 他觉得她好似乎瘦了点,难道是跳那个操的效果? ....... 江汀兰翌日正常去学校代课,校长听说前一天发生的事,宽慰她不要放在心上。 她授课生动有趣并不枯燥,孩子们都喜欢听她讲课。 李二石也在朝阳小学读书,只要碰到她上课,他便提前跑得不见人影。 江汀兰也不管,只感叹他跟他那个姐真是一丘之貉,烂泥扶不上墙。 办公室内,林淮生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教案上的字,有几篇是江汀兰写的。 她钢笔字写得极好看,疏密得当,柔美中透着劲挺,让人移不开眼。 江汀兰上完课回到办公室,开门瞬间林淮生眼疾手快地合上教案。 “林老师。”江汀兰同他打招呼,仅扫一眼,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 林淮生闻见空气中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像是成熟的椰子又像是路边的某种花香。 他发觉江汀兰似乎瘦了一圈,身上虽然有点肉,但莫名透出点娇憨可爱。 知道她还在生气,他自己对于昨天误会她的事也觉得过意不去。 他犹豫半天,缓缓开口:“汀兰,对不起。昨天,是我误会你了.......” “啊?”江汀兰抬头对上他黑亮的眸子,唇边勾出清浅弧度。 “没事,淮生哥,我不怪你,是李秋月教唆她弟弟造谣生事。” 见她这么大度豁达,林淮生才稍稍放下心。 放学时,林淮生对江汀兰道:“汀兰,今天坐我车回家吧,我一会儿要去村委会找我爸,也顺路。” 林淮生想着载她一程,也算是为昨天误会她的事做一点补偿。 江汀兰眨眨美眸,“好呀,谢谢淮生哥。” 林淮生骑的二八大杠,他腿长,坐在自行车上更显帅气。 江汀兰侧身在后座坐好,白嫩手指轻轻攥着他衬衫两侧。 “坐好,走了!”林淮生嗓音温润。 他长腿一蹬,踩下踏板,自行车滑行在乡村小道上。 温柔的微风拂过两人耳侧,江汀兰闻见他身上清新的洗衣皂香。 林淮生真的是小说里主角的样子,温润谦和,长相英俊。 她将头轻轻靠向林淮生的脊背,并没挨上去。 这一幕在不远处的李秋月看来,两人身体已经紧紧相贴了。 刺眼的扬景让李秋月眼里的愤恨和嫉妒快要溢出来。 她攥紧手指,目光像淬上毒药一样狠毒,落在江汀兰的背影上。 “时璟,那不你姐吗?” 同样,正跟同村朋友刘单聊天的陆时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自行车上,江汀兰一脸幸福地靠在林淮生背上。 “林老师以前从不跟你姐搭话,现在怎么......”刘单疑惑。 半晌又道:“不过说真的,你姐现在瘦了不少,以前没发现,五官比那个李秋月还好看。” 陆时璟抿唇沉默,眯起眼眸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亲密身影。 天色渐暗,林淮生去村委会找他爸说完事后骑车回家。 在一个拐弯处,突然被冲出来的李秋月拦住去路。 她脸色憔悴,急切地想同他说点什么。 “淮生哥,你听我解释。” 林淮生从车上跳下来,语气阴冷:“秋月,你想做什么?” “淮生哥,我真的不知道昨天会造成那么大的误会,误解了汀兰。 我已经向她道歉了,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心里对我有隔阂。” 她闪着亮晶晶的眸子,咬着下嘴唇,一副要哭的样子。 “秋月,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从前以为你是个心思单纯简单的姑娘,没想到......”林淮生摇摇头,显出失望的神色。 “淮生哥,我知道错了,汀兰她从小没有父母教养,我也是怕她走弯路真害了人。 她从前在村子里的品行你也知道,淮生哥,我一开始也是出于好心,你别疏远我好吗.......” 她上前轻轻扯着林淮生的衣袖,语调软软的。 林淮生对李秋月印象很不错,两个人在一个村长大,秋月生得也漂亮。 在他眼里,李秋月是个懂事乖巧、善良的姑娘。 林淮生见她红着眼眶,叹口气,语调降了几分,“以后没有查清真相之前,不要再随便误解无辜的人。况且以前汀兰只是懒了点,人品口碑差了点,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知道你也是个好姑娘,别哭了。” 李秋月见他心软,内心欣喜若狂。 自己跟他从小玩到大,他对自己肯定是有感情的。 那个江汀兰算什么东西,遇到事情,淮生哥还是偏向自己的。 “淮生哥,谢谢你。”她脸上绽出一抹娇媚的笑。 第14章 我弟弟脾气不好 后妈已经伏法认罪,将面临终身监禁。二狗的父亲抱着儿子尸身几度哭到晕厥。 消息传回村里后,大家都私底下议论二狗死得太惨,好在恶人有恶报。 这天晚上,江汀兰忙着制作新一批大批香皂打算趁着明早没课拿去城里卖。 下午她让陆时璟帮忙采摘了一些需要的材料,这次她做了30个香皂。 其中十个是新品,往里面加的是玫瑰花瓣。整个香皂散发淡淡的玫瑰花香,这下,客户能挑选自己更喜欢的香型。 翌日,天还没亮,她就起床,静悄悄穿好衣裳打算去城里,没想到打开门,陆时璟就在院里坐着。 他高大身躯走近,低下头接过她手里的包沉声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噢好......”江汀兰没反应过来,任由他将包拎在手上。 也好,反正自己提着还挺重的,免费人力不用白不用。 两人到城里后,江汀兰还是去了上次的摊位,那卖鞋垫的大姐果然还在,看到江汀兰瞬间两眼放光,欣喜掩不住。 “我滴娘哎,你有段时间没来了。”她说。 “忙着别的事,这不今天有空,把昨晚新做的香皂拿来卖。” 江汀兰将包裹铺在地上,香皂码的整整齐齐。 那大姐看到她旁边冷脸的陆时璟,凑近她耳边轻声道:“你男人长得真帅呀!” 虽然声音极低,但陆时璟还是听到了。 江汀兰霎时脸红道:“你误会了大姐,他是我弟弟。” “弟弟?怪不得你们这么有夫妻相,哦不是,姐弟相。” 那大姐有点尴尬,赶紧瞎鸡儿找补。她今天特别热情,话也很多。 江汀兰怕她再乱说话被陆时璟听到,指使道:“时璟,我肚子有点饿,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吧。” 陆时璟阴沉着俊脸微微点头,显然刚才那句他也听到了。 他走后,江汀兰说:“大姐,你说话注意点,我弟弟是军人,而且,他脾气很不好.......” 那大姐谨慎点点头:“你上次给我的香皂,我已经快用完了。味道真的好香,我洗完澡第二日去厂里,身上包括衣服上都是那淡淡的花香味儿,好多人问我在哪儿买的,可惜后来一直没见你进城。” “姐,你们那儿大概有多少人想要这个皂啊?” “我那一条生产线上就有二三十个女工,都想要呢,还有我住那院儿里,好几个邻居也要。” 江汀兰盘算一番,道:“这样,大姐,今晚回去我多做35个香皂,明儿早上拿来摆摊。你今天跟你那些同事还有邻居通知一下,让他们明早过来买。到时候按照人头,我给你提成。” “什么提成?”那大姐听不太懂。 “你帮我多拉一个新客户买我的皂,我就给你2毛钱提成,按人头给你提。”江汀兰解释道。 相当于每个人第一次买皂,江汀兰只赚8毛,但是没关系,他们用完还是会复购的,后面依旧正常赚1块。 做生意嘛,拓客是第一位的,先让利再赚钱。 “介绍一个客户你给我2毛,明天我带三十五个人来,两毛乘以三十五是多少钱来着?” 这大姐言语激动,一时竟算不过来账。 “也就是说,明天你能带三十五个人过来,我给你七块钱提成。你要是带100个人买了我的皂,我给你二十块钱提成。”江汀兰笑吟吟道,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学会画饼了。 大姐惊尖声道:“什么?二十块钱?我一个月工资才26块。快相当于我一个月工资了!” 她心里已经盘算着后面怎么帮江汀兰拉更多客户了。 江汀兰拿起一个新做的玫瑰皂递给她:“姐,这是我做的新品,玫瑰味儿的,再送你一个拿回去试试。” 那大姐推脱道:“不不不,哪能一直要你的,我给你钱。你这香皂,卖一块五甚至两块都会有人买。” 她从兜里摸出一块钱硬塞给江汀兰,压低嗓音道:“自从用了这个香皂,我们家那口子,天天夜里往我身上爬.......” 说着那大姐黄褐色的脸庞上透出淡淡的红晕。 “咳,咳.......”一阵清嗓声。 两人转头,发现陆时璟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手上正提着几个包子。 他狭长的眉峰紧蹙,眼神深邃而冷酷,脸色黑沉如锅底。 江汀兰轻咬下唇,完蛋!肯定又听见了! “先去一边把包子吃了,我帮你看会儿摊......”陆时璟将包子递给她。 “一起吃吧。”江汀兰说。 “我刚才吃过了。”陆时璟示意她去安心吃,自己在摊儿后面的石阶上坐下。 这会子集市上人越来越多,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看到陆时璟,羞怯得脸颊绯红,来来回回在这条街上晃悠好几趟。 最终其中一个鼓起勇气,走到摊位跟前,怯怯问道:“这个香皂多少钱?” 其实牌子上有写,她没注意看,就光顾着看陆时璟的脸了。 “一块。”陆时璟语气冷漠如寒铁,声线低沉喑哑。 那女孩更加心潮澎湃,就喜欢这款男人! 她拿起一块莹白的木兰花香皂闻了闻,“好香啊~这是你做的吗?” “不是,”他答,顿了顿又道:“是我姐姐做的。” 女孩看向一旁狼吞虎咽吃包子的江汀兰,原来是他姐姐,不是他老婆。 不过这姐身材圆润,看长相长得也不太像姐弟俩...... “这香皂有什么功效?比供销社卖得还贵?” 旁边卖鞋垫的大姐看陆时璟也不太会招揽顾客,刚想张口帮忙解释,一边的江汀兰嘴里嚼着包子,咕囔道: “洗脸洗澡都能用,洗完香软嫩滑,让你男朋友啊,爱不释手。长期用还能美白肌肤。你看我这皮肤,就是长期用这皂才这么白的。” 那女孩打量江汀兰一眼,她皮肤确实白,雪白莹亮的,而且皮肤很紧致。 细看这姐虽然微胖,五官倒是长得不错,要是瘦下来肯定是个大美女。 第15章 赚钱给你娶媳妇 那几个女生小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想跟陆时璟多说点话。 随着摊子跟前的聚集的人多起来,江汀兰赶忙蹲在陆时璟旁边给他打配合,解释香皂功效。 这一波,直接卖出了十几块钱。 江汀兰想,这要是有微信就好了,他们用得好可以微信给自己发消息订货。 她弯起嘴角看向陆时璟,下次摆摊还带他出来,嘿嘿,这招叫做,美男计! 他这张脸相当吸引人,往这儿一坐,那些女的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新品玫瑰皂全部售罄,江汀兰心想等到九月份可以采摘桂花做桂花皂,村里有许多栀子花树,还可以做味道清新的栀子花皂。 收摊回家时,那大姐还再三叮嘱她:“妹子,明儿一定要来啊。” 这大姐惦记着自个儿的提成呢! 陆时璟和江汀兰一起回到家,江汀兰麻溜地炒两个菜,煮一锅喷香的米饭。 饭还没吃完,她就开心地数钱,“一块,两块,三块.......” 陆时璟看她这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心中无比唾弃,他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 “你为什么这么辛苦卖香皂?”他问。 “当然是为了赚钱啊。”数钱的小手并没停下。 “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给你娶媳妇啊!” “啪嗒”一声陆时璟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 怔愣片刻,他慌忙弯下腰去捡。 江汀兰数完钱认真地望着他的眸子: “爹死前让我好好照顾你,你现在也大了,也到该娶媳妇的时候。现在娶媳妇跟以前可不一样,现在城里结婚人姑娘家都要三大件,除了房子还要自行车、电视机、洗衣机。这不都得花钱。” 她的话使陆时璟震惊,她这么努力熬夜做香皂,是为了赚钱给自己娶媳妇儿?! 陆时璟简直不敢相信。 江汀兰见他愣神,继续道:“时璟,其实姐姐一直为当初把你送走这件事愧疚,当兵哪是那么容易的,我知道你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我不是从前的江汀兰,总之,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陆时璟闻言陷入痛苦回忆中—— 她当时狠心把他送走的时候那副嘴脸自己至今历历在目。 他上了军车,看到她在路边数钱,嘴似乎都要咧到后脑勺。 那时,自己有一种被人卖了的感觉。 那辆车上就他的年纪最小,他自然成了被孤立的对象。 车直接把他们拉到了火车站,随后坐了四五天火车,他们才到边疆。 那是一个常年刮着西北风,严寒难耐的地方。 他们辗转坐军车到达几百里荒无人烟的军区,没有一天能睡个整觉,每天都是被紧急集合的哨声叫醒。 他自小在南方长大,到了那边年年手都生冻疮,双手溃烂。 同时还要克服恐惧心理,每天参加荷枪实弹的演练。 第二年他就被拉进野战部队,在雪山里生存60天。 当时他才17岁,与狼搏斗,与黑夜和冰天雪地作斗争,最终活下来一步步走出雪原。 18岁,他代号孤狼,深入敌部卧底,协助国际警方抓捕一批在逃恐怖份子。 最终成功完成逮捕任务,同时左肩中弹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 他残缺的内心和遍体鳞伤的身躯,皆是拜她所赐。 他应该对她恨之入骨的! 可是,如今她说要赚钱给他娶媳妇儿,还说以后要好好对他...... 陆时璟幽深的眼眸分辨不出情绪,他抿唇定定看向江汀兰,半晌才“嗯”了一声。 下午江汀兰去学校代课,,顺便给同校的几个女老师一人送一个香皂。 那几个女教师闻见香皂的味儿纷纷夸奖比供销社里卖的好闻,没想到江汀兰还有这手艺。 她笑笑说:“用得好再找我哈!” 林淮生跟江汀兰的办公桌是面对面的,她批改作业时,他会时不时觑她一眼。 江汀兰变得比以前好看了,她皮肤细腻白皙,透出一种健康的红粉光泽,整个人显得明媚亮眼。 林淮生发觉最近只要她凑近,他的一呼一吸间全是她身上浅淡的香味,一种自然的、温暖的气息。 林淮生以为她正低头专注批改作业,其实这些偷瞄的小动作都被江汀兰尽收眼底。 她浅浅弯唇,杏眸透出几丝狡黠。 晚上江汀兰照常跳操,用自己做的香皂美美洗个澡。 她穿着一件轻薄凉快的碎花睡裙,头发湿漉漉披在肩头,肌肤如玉脂般光滑。 陆时璟在院子里帮她给花圃浇水,两人擦身而过时,他闻到空气中沐浴后的清新香气。 淡淡甜甜中夹杂着一股柔和纯洁的椰奶香,经久不散。 江汀兰打开衣柜眼看有好几件常穿的衣服现在尺寸都不太合身了,她打算明天拿去找隔壁的张奶奶帮她缝补几针,稍微改一下。 临睡前,她不放心又起身看了眼模具里的香皂,一共六十个,明天要全部卖掉。 翌日陆时璟照常跟她一起,皂比之前多也更重,江汀兰自己确实不好拿。 陆时璟大手拎起布包,对他而言就像拿一包盐那么轻松。 到摊位跟前时,那里已经围堵了很多女人,有年轻的姑娘,也有中年的妇女。 卖鞋垫的大姐见她来了,赶紧起身帮她把香皂摆出来。 “哎,今天来了四十个人。都排队等着买你的皂呢!” “大姐,你真厉害,帮我拉这么多客户.......” 江汀兰让大家排好队,陆时璟帮忙发香皂,她收钱。 忙过一阵后,她从手里一沓钱中数出8块钱递给大姐。 “姐,这是给你的提成,辛苦你了。” 要知道八块相当于十来天的工资啊!大姐两眼放光,喜滋滋接过钱,道: “我有个妹子在缫丝厂当车间主任,我到时候找她再帮你多拉点客户。” 缫丝厂?那不是做蚕茧加工的工厂吗? 江汀兰知道,里面基本上都是女职工,看来这香皂压根不愁卖啊! 第16章 给张喜建议 忙着赚钱,家务就没时间收拾,房间里堆着许多脏衣服没洗。 江汀兰清早起来把自己的脏衣服拾掇到大盆里,打算到小溪边洗衣裳去。 她收拾完自己的又去陆时璟房间找他的脏衣服,陆时璟很勤快,基本上自己的衣服不会放超过两天就会洗掉。 昨天脱下来的一套,他还没来得及洗,这会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江汀兰将他的衣服也顺手放进盆里,带着洗衣粉,扭着腰去小溪边。 远远地,几个在河边洗衣裳的妇女就眼尖地注意到走过来的江汀兰。 “哟,这不是江家那丫头嘛,怎么最近瘦这么多?” “是瘦了,人也变精神好看许多,时璟回来后怎么感觉她有点脱胎换骨那意思。” “她八百年都不见来洗一次衣服,今天真稀奇呵。” 江汀兰笑眯眯地端着盆跟几人打招呼,“张婶儿、庆大嫂子、国康奶奶,都洗衣裳呢。” “哎,哎,你也来洗衣裳?”几人连连应声。 张婶儿暗自翻了个白眼,她最讨厌江汀兰,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张喜就是被她给迷住了。 “是的。”江汀兰回道。 她找了块干净的鹅卵石板,将盆放在一边,拿出衣服开始搓洗。 这条小溪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这年代没什么塑料垃圾,生态也好,水质清澈见底。 河边有几棵大柳树遮荫,时不时有几只燕子低空盘旋。 蝉鸣声、溪流声、女人拉家常的嬉闹声像是一曲动听的交响乐此起彼伏,此刻洗衣服都变成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庆大嫂子看看汀兰,向张婶儿挑眉道:“听说你家张喜昨儿相亲了?怎么样啊?” 张婶儿没好气道:“哼,他眼光高着嘞,说没看上人姑娘。” 庆大嫂子担忧道:“那哪儿行啊,喜子也二十四五岁了吧,在耽搁下去真不好找对象。” “随他。让他打一辈子光棍才好!不成器的娃!把我跟他爹都要气死了。” 庆大嫂子努努嘴,示意她看汀兰:“要我说啊,你再这样逼孩子,不定啥结果呢,不如就让他娶汀兰,他也如愿了。 这江汀兰虽说以前又胖又懒,但现在,你看人家瘦下来也是有模有样的姑娘。虽然没有父母,但是这种嫁过去才能全心全意为你家啊! 我看自从时璟回来后,她改变很大,既有礼貌又热情大方,我听我儿子说她在学校教书也教得好,人家头脑灵光着呢。 况且她弟弟时璟现在是军人,现在军人福利待遇好,你们也能跟着沾光嘛!” 庆大嫂子跟张婶儿关系好,说这番话也确实为她着想。 “谁不知道那张汀兰满心满眼都是林淮生,我们张喜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她倒好,心比天高,想嫁给村长的儿子。” 两人正聊着,张喜从西边大路上走过来,他一眼就看见江汀兰在河边洗衣裳,接着又看到他妈和几个婶子也在。 他走到江汀兰旁边,背着他妈的方向,悄然从怀里拿出一包糖,塞江汀兰跟前的衣服堆里,用衣裳掩着。 “张喜哥,你这是干啥?” “汀兰,这是我刚在供销社买的巧克力糖,他们说是新品,可甜了,给你带一包尝尝。”张喜乐呵呵笑道。 江汀兰赶紧把那包糖拿出来,“不行,张喜哥,我不能要,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这种巧克力糖价格不便宜,江汀兰肯定不能收。 张喜心里有点失落,以前他给汀兰带东西,她从来不拒绝。 她现在不收自己的糖,是对自己有意见吗? 江汀兰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道: “张喜哥,你赚钱也不容易,这糖这么贵,我不能白要你的。你既然给我带了那我就收下,等我回家取了钱到时候还你。” 张喜连连摇头:“我不要你的钱,汀兰,几个糖而已,你别跟我见外。” 江汀兰不再跟他争论,只想着到时候去供销社看下多少钱,定要还给他。 这边张婶儿看见自己儿子又跟哈巴狗一样贴上去,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她正欲喊张喜过来,被庆大嫂子一把捂住嘴: “你看你儿子笑得,他在家有笑得这么开心过吗?现在年轻人让他们自己去谈,咱们别掺和。 你该给你儿子鼓鼓劲,说不定这儿媳妇就到手了。那林淮生他爹娘一心盼望他娶个城里老婆,汀兰不死心也得死心了。” 张婶儿用力砸石板上的衣服,目光瞟向儿子,思索一番觉得庆大嫂子说得不无道理。 “张喜哥,你们现在还是在走街串巷卖豆腐吗?”江汀兰问。 她知道七八十年代都是这种模式,只不过她前几天去城里,发现很多地方已经有菜店,街边的个体商户越来越多。 自己卖豆腐风吹日晒的很辛苦,如果跟城里的菜店谈合作,让他们卖豆腐,自己供货不更好,豆腐产业是可以做大的。 再说,张家的豆腐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吃,如果成立自己的品牌,以后赚不完的钱。 张喜回道:“是的,天天骑着三轮卖。我爸腿脚不好,现在是他跟我妈做豆腐,我出去卖。” 江汀兰主动挑起话题跟他聊天让他很欢喜。 “张喜哥,我前些天去城里发现城里开了很多菜店,现在政策放开,个体店铺云集,不管是城里还是咱们县里,以后只会越来越繁荣。 我觉得你可以打开思路,开个豆腐作坊,跟那些菜店谈合作,给他们供货,让他们帮你卖豆腐。 能增加他们菜店售卖产品的品种和收入,他们肯定乐意。而你也能卖更多的豆腐,赚更多钱。” 江汀兰一口气说完,她不知道张喜会不会接受她的建议,毕竟现在还没有人做这种模式。 张喜听完江汀兰这番话,呆呆地望着她,良久未开口。 没想到汀兰竟然这么有生意头脑 ,自己也经常去城里怎么就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呢! 如果自家的豆腐产业能在自己身上发扬光大,做大做强,他真的会光宗耀祖! “汀兰,谢谢你的建议,你太聪明了!我马上回家跟我爹商量这个事。” 说罢,张喜兴奋地朝自个儿家奔去。 第17章 如果有奥斯卡,她肯定会获奖 抖两下他的衣衫,霎时一条黑色的男士平角内裤落了下来—— 那内裤中间是鼓囊出来的立体设计。 江汀兰突然想到什么,脸唰地红了。 她慌忙把内裤放在鹅卵石上快速搓洗,洗完丢进盆里用其他衣服盖起来。 李秋月听弟弟李二石说江汀兰在河边洗衣服,惊讶不已,她赶紧抱着盆儿去凑热闹。 这江汀兰怕水,小时候落水过一次,心里有了阴影。所以很少去河边洗衣裳。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正好,今天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江汀兰,你可别怪我.......李秋月面上露出阴险的表情。 小溪边,忙着洗衣服的江汀兰右眼皮直跳个不停,难道是最近做皂太辛苦没睡好的缘故? 手指被溪水泡得发白,她正欲坐下歇一会儿,眸光瞬间捕捉到一个来者不善的身影。 难怪今天眼皮直跳呢?原来是要碰见脏东西。 李秋月抱着洗衣盆露出甜美的笑容同河边的妇女打招呼,继而走到江汀兰旁边找位置洗衣裳。 “汀兰,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在忙什么?”李秋月问道。 江汀兰对上她那双仿佛无害的眼眸,心里冷嗤一声。 这李秋月脸皮真厚,上次刚诬陷过自己,今天又当没事儿人了。 江汀兰笑道:“我啊,忙着上课,顺便在学校跟淮生哥培养感情。” 此话一出,李秋月气得脸色发白,她倒上洗衣粉,用棒槌一下一下狠狠锤打着衣物。 “汀兰,我劝你不要在淮生哥身上白费心力了,淮生哥不会喜欢你的。” “是吗?我怎么觉得淮生哥开始有点喜欢我了。” 江汀兰就喜欢看李秋月气急败坏的样子,她越生气,自己越开心。 “那是你的错觉。你看你,一身赘肉,皮肤松弛,还有游泳圈,淮生哥喜欢瘦的类型。汀兰,你别自我欺骗了。” 从前,李秋月就是经常这么给江汀兰洗脑的,她潜移默化地打压她,贬低她,使江汀兰心底越来越自卑,彻底摆烂,成为全村人唾弃的对象。 江汀兰冷笑道:“秋月,不管淮生哥会不会喜欢我,我都清楚一点,他一定不会喜欢你。” “你,你说什么?”李秋月诧异道。 “因为淮生哥不喜欢心机深沉、恶毒狠辣的女人。”她一字一句道。 两人的声音都很低,张婶儿他们那群人压根听不到。 江汀兰看着李秋月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她涮干净手上最后一件衣服,起身抱着盆打算离开。 谁料李秋月直接站起来抓住她的手臂,道:“江汀兰,你现在是一点都不装了啊?以前在我面前秋月姐秋月姐地叫,现在天天跟我对着干!” “那是我以前太傻了,没看清你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做派,才叫你戏耍了这么多年。李秋月,我不是以前的江汀兰,以后看见我,记得绕道走!” 江汀兰冷冷地上下扫视她一番,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 “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 李秋月哪被人这么呛过,气得五迷三道的,正想着怎么教训这个女人—— 这时,她突然看到林淮生向附近的木桥上走来...... 李秋月想到刚才江汀兰说的那句:淮生哥不喜欢心机深沉恶毒的女人。 她瞬间计上心来,冷哼一声,嘴角露出阴险的弧度。 江汀兰,我今天就让你在淮生哥心里彻底破败!如果你把我推下水,淮生哥会怎么看待你? 想到这里,她用力攥着江汀兰的胳膊,情绪激动,大声道: “汀兰,你为什么......” 李秋月本想制造纷端,假意被江汀兰推下河,还能被淮生哥英雄救美。 谁知话还没说一半,只见江汀兰打断,用更大的声音求饶道: "呜呜,秋月,你别掐我啊。我不会跟你抢淮生哥的,我知道淮生哥不喜欢我。" 在另一头洗衣服的妇女们齐刷刷看过来,竖起耳朵。 林淮生已经走到了桥上,距离两人仅几米远,他闻言眉心微皱,惊异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汀兰!贱女人!”李秋月尖声道,“你别装了,死肥猪,我看你是丑人多作怪。” 她不可置信地怒视着江汀兰,本来自己要演的,她怎么还抢先演上了? 林淮生不敢相信李秋月私底下竟然这样欺负江汀兰,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李秋月往常在自己面前宛若纯洁善良的小白兔,难道那副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加上她上次还想利用二狗的死构陷汀兰...... 林淮生是个文化人,最见不得那些没素质的。 此刻有些嫌恶地望向她,李秋月面部狰狞,说出的脏话让她的嘴巴犹如泔水那般馊臭。 小溪边几个妇女放下手里的衣服,都在这看好戏。 江汀兰嘴角攀上一抹只有李秋月才能看清的笑意,用细若蚊呐的声音嘲讽道:“李秋月,你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她三番两次的挑衅和猖狂让李秋月怒气飙升。 从前的江汀兰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像一个小丑般跟在她身后。她说什么她都不敢反驳,更是从没有用这种态度跟自己说过话。 李秋月觉得自己的脸被她摁在地上摩擦,火辣辣地烧。 江汀兰另一只手悄悄攀上李秋月的胳膊,嘴里哭腔喊着:“你放开我,秋月!”,手上却狠狠掐着对方的手臂。 这种戏码自己在电视上经常看,演戏嘛,谁不会呢! 李秋月手臂吃疼推搡她,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 拉扯间,她索性一把狠狠施力推江汀兰,没想到这次对方竟然没有任何力的阻挠—— “扑通”一声,江汀兰被她一把推进了河里!溅起无数水花。 但是在她落水的一刹那,李秋月却看到她唇边得逞的笑容。 天呢?河边的妇女都惊讶地看向李秋月,她竟然把江汀兰推下河? 她是想让江汀兰淹死吗?这丫头心太毒了! 江汀兰在水中手脚并用地扑腾,“救命啊,救命啊,我不会,游泳.......” 她想,如果这年代有奥斯卡,自己肯定会获奖的。 第18章 帮她晾胸罩 听到熟悉的声音心感不妙,立马丢下手里的东西飞速跑到河边。 夏天蛇虫鼠蚁多,自从江汀兰上次在草丛里看到一条蛇,直接吓得原地弹跳一米多后,她就不再一个人深入丛林了。 需要什么植物都是陆时璟去帮她采摘。 看见江汀兰在水中挣扎呼救,陆时璟呼吸一窒,他衣服都来不及脱径直跳进河里。 林淮生也第一时间从桥上跳下,游到她身边。 两个男人一同捞起她往岸边游去。 三个人湿淋淋地上岸,附近的女人全凑了过来。 江汀兰演得太入戏,真呛了几口水,“咳,咳......” “汀兰,你没事吧?”林淮生焦急地问。 “淮生哥,我,咳咳.......” 江汀兰扶着额头顺势虚弱地倒向林淮生怀里。 就在即将贴上林淮生胸膛的一瞬间,一双大手把她捞过来—— 陆时璟将她扶正,轻轻拍打她的背:“低头,水吐出来就好了。” 江汀兰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声。 此刻,她浑身湿透,水珠顺着额头流向脸颊,眉毛上也挂着水珠,美眸湿漉漉的,两条黑色大麻花辫垂在肩膀两侧。 林淮生怔愣一瞬,她还没瘦到那种纤细的地步,可身上该有肉的地方有肉,整个人此刻有种杨贵妃出水芙蓉的潋滟美感。 江汀兰白皙的脸颊和脖颈在太阳的照射下亮莹莹的,几滴水珠由颈侧划至胸前不小心泄出的一片雪白。 她因为呛水和受到惊吓,胸口剧烈起伏着,湿搭搭的裙子衣料紧贴皮肤,突出的曲线若隐若现...... 陆时璟将自己身上的短袖脱下来拧干,围在她身上,挡住了所有春光。 江汀兰心里再次暗骂。 不是,这人有病吧,谁要他救自己啊?谁要他帮忙遮挡啊? “你没事儿吧?汀兰。”李秋月上前小心翼翼地问,她很怕江汀兰真的诬赖自己。 江汀兰见她走近,立马委屈道:“秋月,你为什么要把我推下河?你明知道我不会游泳。” “我没推你,是你自己掉下去的!” 林淮生厉声道:“李秋月!你还在狡辩,当这么多双眼睛都是瞎的吗?” 周围的妇女都附和着,纷纷指责李秋月。 陆时璟将探究的目光转向江汀兰,眸光暗沉几度,她转瞬即逝的狡黠表情被他精准捕捉。 不过他并未拆穿,而是用寒铁般的音调对李秋月说: “杀人未遂是重罪,现在人证俱全,你等着坐牢吧!” 李秋月见众人都向着江汀兰,明白自己被她摆了一道,现在百口莫辩。 坐牢?她可不能坐牢! 李秋月心一横扑通跪在地上,对江汀兰道歉: “汀兰,刚才我真的不是有意推你,我们两个推攘中不小心你就脚下一滑掉河里了。汀兰,我向你道歉,对不起。看在咱们是好姐妹的份上,你原谅我吧。” 她言辞恳切,愧疚的眼泪不断砸向地面,楚楚可怜。 来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有几人说:行了吧汀兰,都是一个村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江汀兰心想这李秋月不惜下跪,真是能屈能伸,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自己现在要是继续追究,吃瓜群众的风向就要偏了,倒不如自己大度些。 “秋月,算了,虽然我今天差点淹死,但是我不怪你。”江汀兰泪眼婆娑道,她藕臂攀上陆时璟的脖子,“时璟,我呛了太多水,难受得很,带我回家吧。” 她体香扑面而来,陆时璟心头微动,将人打横抱起来朝家走去。 江汀兰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张婶儿说:“秋月,得亏汀兰大度,这要是别人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国康奶奶也道:“秋月,我看着你们几个女娃长大,你平日里对汀兰表面上好,私底下总是欺负她,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得很。做人呐,还是要善良点!” 村民们见国康奶奶这样说,又是一番小声议论,不善的目光投向李秋月。 李秋月今天是既丢了面子,又没了里子。 不知从何时起,她总是在江汀兰这里碰壁,明明是想给她下套害她,最终总是自己成为跳梁小丑。 李秋月如今恨毒了江汀兰,不仅是因为她看出林淮生的心在逐渐偏向那女人,更重要的是她嫉妒她—— 江汀兰如今瘦下来比自己还漂亮,以前的她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可现在不一样了。 陆时璟一路抱着江汀兰,大气儿都不带喘的。 眼看快到家门口,她好奇道:“时璟,你不累吗?” 虽然自己瘦了很多,但身材还是圆润的,江汀兰着实佩服他的体力。 她双手圈着他的脖子,说话时丝丝缕缕热气羽毛似的扫过他颈侧,陆时璟沉声道:“江汀兰,闭嘴!” 他一脚踢开院门,将她抱进房间放下,江汀兰还没站稳,他便松了手,害她差点摔倒在地上。 “陆、时、璟!你犯什么病!”她吼道。 他浓黑的眼眸没什么温度,似乎还藏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 “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问。 “没有!” 陆时璟记得江汀兰不会游泳,他对她用自己的命来博取林淮生的心感到生气。 万一当时出了什么事儿,他真不敢想...... 陆时璟并不知道她是穿越过来的,穿越过来的江汀兰曾拿过校游泳冠军,当然不可能被淹死。 陆时璟换身衣服又回了趟河边,将家里的洗衣盆等东西端回来。 他让江汀兰躺着休息,自己将衣服晾起来。 当看到自己的那条平角内裤也在盆里时,他的脸更黑了。 屋子里的江汀兰,看到外面陆时璟在晾晒衣服,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走到院子里时,就已经看到自己的白色文胸明晃晃挂在晾衣绳上了。 呵,她嘴角轻抽。 殊不知,此刻正背对着她的男人,脸上火烧一样透着可疑的红晕。 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成年男女,此刻各自尴尬着。 晚上张喜拎着一盒鸡蛋糕来看望江汀兰,他从他妈口中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汀兰,我妈说你今天掉河里,吓死我了。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事儿张喜哥,谢谢你来看我。” 第19章 我姐爱吃鸡蛋糕 江汀兰笑道:“没大碍,今天是不小心着了道,被人推下去的。” 张喜已经在家听他妈绘声绘色讲了今天的事,愤愤道: “你以后少跟李秋月来往,她心术不正。” 张喜走街串巷卖豆腐,西家长东家短地听到不少八卦,撞见过不少事儿。 对于很多人的品德,他心里明镜似的。 “张喜哥,你为啥这样说?”江汀兰好奇他为什么会说李秋月心术不正,毕竟她平日里伪装得很好。 “我......”张喜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前两天卖豆腐时看到王满金和李秋月一块从苞谷地里出来,王满金出来时还在系裤腰上的绳子...... 但是,在一个黄花闺女跟前讲这事儿似乎不太合适。 “张喜哥,你有啥事直说吧,我又不是外人。” 此时陆时璟也从院子里走进来,张喜吞吞吐吐道: “我,我前两天看见她和王满金在一块儿。” “你在哪儿看到的?”江汀兰问, 他犹豫了一下道:“在离村子很远的一片苞谷地。” “秋月,秋月她是被王满金欺负了吗?” “我看不像。”张喜当时看到王满金笑得很开心,秋月也没有不情愿。 江汀兰思考片刻道:“我知道了张喜哥,以后我会跟李秋月保持距离的。” 她怀疑李秋月和王满金一起要干坏事儿,王满金本就是监狱出来的流氓,李秋月跟他去了苞谷地,肯定是要让王满金帮她做什么事。 她现在不知道两人到底密谋什么,但是以后确实要多提防李秋月了。 “还有,你今儿跟我说的跟城里菜店合作供货的事儿,我爸说这主意真好,明儿我就要去城里办这件事。” 张喜没跟他爸说这是江汀兰的主意,父辈思想传统,对女人家有歧视。 他想等这事儿办成了,到时候再告诉爹妈其实这是汀兰想出的法子,他们到时候肯定对汀兰刮目相看。 张喜走后,江汀兰坐在椅子上想事情,她拿了个鸡蛋糕,一边投入思考一边吃,陆时璟冷不丁道: “这么喜欢吃鸡蛋糕?” 江汀兰正在愣神,无意识点点头。 隔天陆时璟一大早就去供销社买了一箱鸡蛋糕。 供销社的林大姐问他:“时璟,你买这么多鸡蛋糕干啥?” 他丢下一句:“我姐爱吃。”便扛着走了。 “啧啧啧,看人家这弟弟,真不错。”林大姐感叹。 江汀兰上午到学校代课,林淮生见她过来,关切问: “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两天?” “没事儿,马上快月考了,我怕耽误孩子们上课。” 林淮生心里不由得对她生出一丝敬重,昨天她溺水差点死掉,今天就不顾自己身体过来上课,真是位负责任的好老师。 中午下课,江汀兰正欲回家,林淮生夹着书本从身后追上来。 “汀兰,咱一块走吧,我也要回家吃饭去。” “咦?淮生哥,你怎么不骑你的自行车呢?” “我自行车前天被偷了。”说起这事儿林淮生愁云惨淡的,回家还被父亲好一顿凶。 这年头,自行车是家里的大件,一辆好几百块,丢了跟掉块肉似的。 虽说已经报了案,可是这年头偷鸡摸狗的事儿不少,警察也很难抓到小偷。 一般人家偷走直接就会拉黑市上卖了。 江汀兰知道这年代没监控,大大小小的犯罪率很高。 “淮生哥,你想开点。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那车骑了有两年了吧,也该换个新的了。” 林淮生点点头,他爸确实说要给他看辆新车。 两人沿着村道往家走,一路上稀稀拉拉地聊着天。 江汀兰对林淮生有一种主角滤镜,自己穿进书里,主角又跟自己喜欢的学长长得很像,一表人才。 要说完全没好感是假的,若提到心动,江汀兰对林淮生也确实没有心动的感觉。 她只觉得自己应该听从系统的指示:让他爱上自己,跟他结婚。 “淮生哥,你,你有喜欢的人吗?”她手上捻一根狗尾巴草低声问。 林淮生面颊微红,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江汀兰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很纯洁,男女之间都非常含蓄。自己的问题太大胆了。 “没,没有。”他吞吐道。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她小鹿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你很善良,热心,挺好的。” 江汀兰扯扯嘴角,就这? 看来攻略林淮生还需要些时日啊。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快走到江汀兰家门口时,她跟林淮生道别:“淮生哥,我先回家了。” 林淮生点点头。 江汀兰正欲往前走,鞋底突然踩到一块尖锐石头。 整个人瞬间站不稳下意识抓住身旁的林淮生—— 林淮生伸手扶她,张开双臂的一瞬,香软身体径直落在他怀里。 他耳根至脖子霎时通红一片。 陆时璟刚好出门,恰好就看到这一幕。 “江汀兰!”他低吼一声。 江汀兰吓得连忙站直,“对不起,淮生哥,我被石子儿绊了一下。” 林淮生耳廓泛红,询问:“你没事儿吧?崴到脚没有。” 江汀兰活动了一下脚踝,摆摆手:“没事没事。” 她转身,拧着秀眉走到门口,低声对陆时璟道: “你刚才鬼叫什么?” “你扑人家怀里干嘛?”他脸色沉沉。 江汀兰咬牙切齿道:“我脚扭到了,你没看到吗?” 陆时璟确实没看到,他出来只看到这二愣子女人往人家林淮生身上扑。 “你注意点影响!别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给我丢人!”他语气冷淡,不留情面。 两个人身高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江汀兰得昂着头才能跟他对视。 “弟弟,我是你姐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还有,林淮生以后大概率会是你姐夫,你以后见了他给我客气点,别总摆出一张臭脸,跟谁欠你八百万似的。” 她一把推开陆时璟,往院儿里走。 陆时璟被气笑了。 鸡蛋糕不如喂狗…… 第20章 姐弟一起上山 鸡蛋糕是走亲送礼才会称个一斤半斤的,价格不便宜。 这儿,这儿怎么会有一箱鸡蛋糕? 陆时璟黑着脸走进来,坐在桌子前闷头吃饭。 她睨了一眼吃饭的男人,问:“你买这么多鸡蛋糕干什么?” 陆时璟头都没抬,“喂狗的。” “喂狗?哪儿来的狗?” 江汀兰思忖半天,才迟迟明白过来。 怪不得昨晚他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吃鸡蛋糕…… 可是,这,这也用不着买一箱吧? 想到自己刚才还凶了陆时璟,江汀兰霎时有点愧疚后悔。 她宠溺笑着伸手揉了揉陆时璟的头发, “谢谢你啊,时璟,你真是个好弟弟。” 他抿紧唇线,脸更阴沉。 揉脑袋,这是部队训犬的动作...... 他反手攥住她的白皙手腕,嗓音低哑道:“不是说过了别叫我弟弟。” “好好好,以后不叫你弟弟,吃饭吃饭。” 江汀兰拿起筷子心里乐开了花。 “脚踝疼不疼?”正专心扒饭的男人问。 江汀兰伸出玉足在陆时璟跟前扭了扭,“不疼,没扭到脚踝。” 陆时璟盯着面前这双小巧玲珑的双脚,白嫩娇软,他冷脸抓住她脚踝摁下去,手上的细腻触感让他心里一颤, “你怎么不伸到餐桌上?” 江汀兰撇撇嘴,将脚放了下去。 一扬滂沱大雨连绵下了好几天后,天气终于转晴。 江汀兰决定去后山逛一圈,看看有没有可以采摘的植物,用来研发新的香皂品种。 她挎上竹编的小筐,筐里放着小锄头和刀、剪子等工具。 陆时璟心怕她一个人去山上不安全,说自己要去找些野味,执意跟她一起。 两人带了一大杯水和几个包子,沿着村后的一条小路往山上走。 郁郁葱葱的山林,仿佛还散发着前几日雨水冲刷过的清新自然气息。 种类繁多的野花野草竞相开放;山莓、野桑葚成片地结果,红彤彤,黑亮亮;野兔子、鸟儿、刺猬等各类动物窸窸窣窣在树林中晃悠。 江汀兰警惕着脚下的路,越是原生态的地方,蛇虫鼠蚁越是多。 她最怕的软体爬行动物非蛇类莫属,光是想到就能起一层鸡皮疙瘩。 “时璟,你,你走前面吧好不好?” 上山路陡峭,陆时璟一直跟在她身后怕她不小心摔倒。 “为什么?”他问。 “我怕有蛇......” 他敛眸凛声道:“我走前面让蛇咬我是吧?” 说着陆时璟从她侧面绕过,大步跨到了江汀兰前头。 高大的男人在前面开路,江汀兰心中有了安全感。 越往山上路越陡,陆时璟找了根不剌手的棍子,自己一手拿着篮子,一手拉住棍子这端,另一端让江汀兰握紧。 “你抓紧这个棍子,山路这么陡,掉下去光是这路旁的荆棘都能把你脸刮花毁容......” 他知道说什么话能唬住她,见江汀兰乖乖拉住棍子,他勾了勾唇角。 两人走了二三十分钟,江汀兰也没见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遂继续往山顶攀爬。 又走了个把小时,江汀兰甩手道:"我累了。" 陆时璟看她这体力实在是太弱了,只得陪她一起坐下歇会儿。两个人吃着包子,喝了点水休息片刻继续出发。 江汀兰心想如果今天没采摘到有用的花植,下山的时候就摘点蘑菇野果之类的,也不算空手而归。 两人再次行进了约半个小时,江汀兰视线突然被山上一大片紫色海洋般的花海吸引住,“时璟,你看那边!” 陆时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他不认识那是什么树,但他知道江汀兰这么兴奋她肯定认识。 江汀兰丢掉手中的木棍,激动地抓住陆时璟的手腕朝那片紫色花海走去。 如果真是紫藤花就太好了! 紫藤花是一种壮观的攀缘植物,形状像葡萄串,自带一种甜甜的果香味。最适合用来做精油或者香皂。 陆时璟垂眸盯着她的小手,微凉指节正攥着自己脉搏跳动的地方。 片刻后,两人终于来到这片紫藤花海,几十棵紫藤花树汇聚在此,参天而立。尤其每一棵都长势喜人,产花量极高。 空气中溢满成熟的甜美之香,这就是紫藤花的味道! 如果用紫藤花做香皂,一定比玉兰还卖得好! “天呢,没想到山上竟然有这么多紫藤树。时璟,快帮我采摘。” 她激动得全身每一颗细胞都在叫嚣。 今天先采摘一点回去做皂试试,如果自己的皂卖得好真的需要大规模生产,到时候她再花点钱雇人来给她摘花。 江汀兰带的竹筐很快被装满,陆时璟望着天空中的几朵乌云,道: “快要变天了,我们先回去,等下次你需要我上山再帮你摘。” 他话音刚落,霎时间更多的乌云密布在上空,两人慌忙往山下走。 两人都知道,这山路陡峭,要是突然下雨就更危险,但愿这雨能等他们到山脚再下。 天时常不遂人愿,不多时“轰隆”一声闷雷响起,陆时璟蹙了蹙眉,拉起江汀兰的手加快了步伐。 江汀兰心里正慌,没在意男人的动作,只想赶紧安全到山下去。 “咔嚓”一道惊人的闪电把江汀兰吓得猛一瑟缩,陆时璟感受到她的紧张,握紧了她的小手。 雷电交加中豆大的雨点开始混乱地砸向地面,瓢泼大雨下得又急又快,像王母娘娘突然打开了花洒,瞬间把两人浇成落汤鸡。 陆时璟环视湿滑的地面,看来暂时没法下山了,地找个地方先避避雨。 “啊......”突然江汀兰脚下一滑没站稳,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陆时璟牵着她的那只大手猛地一拉,就将人带到了自己胸前。 江汀兰是撞进他怀里的—— 他胸前硬邦邦的肌肉撞得她鼻尖泛酸。 “先找地方避雨吧。”陆时璟大声说,他的声音在雷雨交加下被消散了分贝。 他望着满脸雨滴的小女人,大雨砸在两人脸上,眼睛都几乎睁不开。 “还能走吗?”他怕她扭到脚。 江汀兰点点头,“时璟,那边好像有个岩洞!” “走,先去躲雨!”他一把揽着她的腰,几乎是将人提溜着走到了岩洞里。 第21章 为什么她的衣服这么香? 中间有一堆燃烧过的木炭灰,旁边还有些木柴,曾经应该有人在这儿过夜。 “好倒霉呀......”江汀兰嘟囔,第一次上山就这么不顺。 两人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刚才被雨浇得眼都睁不开。 陆时璟脱下身上穿的棉质衬衫,拧干水分然后递给江汀兰:“擦擦头发吧。” 江汀兰头发很长,两条乌黑的马尾辫此刻都向下滴水,她额前的碎发也凌乱地湿黏在额头上。 她接过衣服,解开麻花辫,瀑布般的微卷长发披在肩侧。 江汀兰低头用衣服细细擦发丝上的水,擦完后将衣服递给陆时璟。 “刚才有没有扭到脚?”他问。 “没有,就是滑了一下。” 雨势渐大,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陆时璟用旁边的干柴引燃一个火堆,两个人这样浑身湿透很容易感冒。 他先是将自己的衬衫慢慢烘干,而后递给江汀兰,沉声道: “你把身上衣服脱了,我帮你烤一烤,你先穿我这件。” 江汀兰扫视着他赤裸的上身,训练有素、经常锻炼的身体跟村里那些弱鸡似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陆时璟长相英俊硬朗,下颌线锋利。 结实的膀子,壁垒分明的腹肌,整个身躯线条分明充满力量,整个人从头到脚给人一种又痞又正的感觉。 如果陆时璟是男主多好,其实比起陆淮生温文尔雅的类型,江汀兰私心更喜欢陆时璟这款,够带劲儿。 她看得不自觉红了脸颊,陆时璟见状眉宇微沉,将衣服直接丢在她头上,喜帕似的盖住了她整个头。 江汀兰胡乱扯下来,美眸瞪着他:“你在这我怎么脱?” 他挑眉嗤笑一声,背过身去。 身后传来江汀兰脱衣服的细碎声响...... 陆时璟此刻很想抽烟,上次同村的刘单给了他一根亲戚从外地带的苏烟,滋味绵长。 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还是垂下了手。 “我换好了。”江汀兰小声道。 陆时璟转过身看到面前的女人,眸色瞬间暗沉了几分。 她穿着他的衬衫,衣服松松搭在身上,露出若有若无的曲线。 江汀兰连胸罩都脱了,她觉得湿搭搭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此刻陆时璟能清楚地看见她隆起的胸部,以及胸前凸起的两点...... 她现在身材极好,整个人有一种细腰圆臀的美感。 阴暗的山洞里,她两条白得发光的腿裸露在空气中,陆时璟的衣服对于她来说,很宽松且长,此刻刚好遮住她的屁股。 江汀兰羞赧万分,将自己衣服丢在他怀里,便在火堆边找一干净的岩石处坐下。 陆时璟在山洞附近寻了几根树干,在洞里组了个简易的架子,将她的衣服还有胸罩都搭上去。 这是他第二次碰她的内衣,淡淡的香氛直窜他的鼻息。 为什么她的衣服都这么香? 在他忙活的时候,江汀兰眼神猛然注意到他左肩上的弹痕。 她起身站得离他更近些,“别动!”她轻声道。 陆时璟手上的动作瞬间僵住。 江汀兰玉指抚上那块疤痕,他感受到她微凉指尖的触感,骤然呼吸发紧。 那是一小块狰狞的伤疤,应该是子弹打穿后没有及时进行医疗处理,伤口溃烂。 旋即,一股深深的内疚感席卷江汀兰全身。 回来后他从没提过他在部队的事,有一次自己问他,他转移话题不愿同她讲。 江汀兰曾在书里看过关于他的经历,仅仅描述一两笔—— 说他这么多年吃尽苦头,肩上中过弹,腰间被刀捅伤,折过胳膊,断过腿骨,从枪林弹雨中涅槃重生创造辉煌。 直到今日亲自看到这狰狞伤疤,她才深刻明白他曾经受了多少罪,经历了多少危险。 她视线顺着弹痕下移,缓缓落在他腰腹侧面的一道七八公分的刀疤上。 江汀兰指尖拂过他的整个脊背,摩挲他腰间的那道疤痕,“疼吗?” 她呼吸吐纳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陆时璟光裸的皮肤上,他一动也不敢动,闷声道:“早就不疼了。” 这些伤疤早就不疼了,但是下雨天会很痒。 这一切都拜江汀兰所赐,她抛弃了自己,让自己不惜命,每次玩命地跟敌人作战。他的视死如归,不畏惧死亡的勇气让每一个对手都闻风丧胆。 坏人怕死,他不怕。 他是没人要的小野种,一次次被人抛弃的可怜虫。 “对不起,时璟。都怪我......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把你送走,后来我真的特别后悔,恨自己。这几年,你肯定受了很多苦。” 江汀兰细细摩挲着他的伤疤,软糯的语调带着哽咽声。 回来这些日子,他鲜少在家里脱掉上衣,这一次,江汀兰才看真切。 除了这两个疤痕,他身上还有许多其他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痕迹。 她难以想象他当时得有多疼,书里说他参加每一个任务都是在拿命去搏,甚至,他希望自己能死......但每次都侥幸活了下来。 比起这些身体上的疼痛,从小被家人抛弃以及后来原主也抛弃他所带来的心理上的伤害才更令他痛苦。 江汀兰心里有种无以名状的窒息感,她缓缓道:“时璟,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姐姐还会帮你娶个好老婆,贤惠的妻子,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爱你。” 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陆时璟无所适从,他滚了滚喉结,转过身,语气混不吝道: “江汀兰,你是不是在这山上害怕,怕我独自将你丢在这荒无人烟的大山,所以说点好听的哄我......” 江汀兰望着他深邃黝黑的眼眸,那双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眸子里探究出什么。 “不是,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刚说的都是真心话。” 她没好气地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坐下。 少顷,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看来今晚要在山上过夜了。 岩洞内的这一堆火光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温暖起来,江汀兰靠着石打瞌睡。 陆时璟起身摸摸她的衣服,已经烘干了。 “把衣服穿上吧。”他说。 江汀兰吸吸鼻子,将烘烤好的暖和的衣服换上。 她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困极累极靠在山洞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陆时璟听着外面的雨声滴答,这会子雨势渐小。 他丝毫没有困意,双手撑在脑后背靠岩石,望着对面熟睡的女人,反复咀嚼她刚才说的那些话。 隔着影影绰绰的火光,他看到她小脸通红,似天边的红霞,樱唇有一种虚弱的发白迹象。 陆时璟心猛地一沉,感觉到不对劲。 “江汀兰?”他叫她。 没有反应。 陆时璟快速到她跟前,用手背探她的额头—— 这么烫! 该死的,她发烧了,自己竟然才注意到。 第22章 姐弟山洞共度雨夜 他想此刻就背着她下山,家里有退烧药,吃一颗很快能好。 但是现在没有光,天黑路滑路又崎岖,如果自己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背着病号就不一定了,万一再遇上什么野生动物会更麻烦。 思虑一番还是待在山洞里安全。 “冷,好冷.......”江汀兰嗫嚅道,她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陆时璟心下一沉,将人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她。 江汀兰意识到热源靠近,立马紧紧贴上去,白皙双手不断在他身上游走,想探取更多温暖。 男人身材高大,她缩在他怀里,跟个小鸟似的。 她脸颊贴在对方火热的胸膛上,不安分的手仍在四处摸索。 “江汀兰,你安分点!”他嗓音喑哑,大掌钳制住那双白嫩小手,让她动弹不得。 她梦中不知在呓语什么,似乎叫着:“爸爸,妈妈......” 江汀兰梦到自己躺在21世纪现代化的医院里,爸妈伏在她病床前哭泣,还有医生护士来回忙碌的身影。 她拼命想睁眼,想抬手拭去妈妈眼角的泪,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 “好冷......”她喃喃道。 陆时璟往火堆里添了把柴,将上衣脱下搭在她身上,将人搂更紧了。 后半夜,江汀兰被热醒,她缓缓睁眼,惊觉自己正像八爪鱼一般黏在陆时璟身上。 她躺在他怀里,手和脸贴着他的胸膛,双腿缠绕在他的腿上。 极其,亲密无间的姿势...... 她心乱如麻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男人低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退烧了?”他大手覆在她额头上探探温度。 还是有点烧,不过高热已经退下来了。 江汀兰身子骨发软,想挣脱起身,他紧了紧手臂继续若无其事地搂着她,低声道: “还有点烧,继续睡吧。” 陆时璟低哑磁性的嗓音在这样的黑夜中格外令人上头,江汀兰耳尖子都红得似要渗血。 她刚才出了一身汗,整个人没那么难受,只是浑身疲倦乏力。 新一轮困意袭来,索性继续把他当肉垫,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弟弟嘛,又不是外人。 没多久她又沉沉睡去。 上午刺眼的阳光照射进岩洞时,江汀兰才迷迷糊糊醒来。 火堆已经燃烬,身边的人不知所踪。 在这空荡的山上,她突然有点害怕,连忙起身去寻找:“时璟,时璟......” 刚出山洞,就看到背对她站着的陆时璟。 刚出来方便的陆时璟被她这两嗓子叫得尿意全无。 江汀兰反应过来他在干嘛后,连忙转身,“我以为你走了......” 他没好气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良心吗?” 她一脸神气:“好了,时璟,我是你姐姐,以后不管你怎么呛,我会让着你,不会再跟你吵架。” 陆时璟嘴角轻抽,就比自己大一岁算哪门子姐姐。 两人趁着雨停,踏着泥泞走到山下。 回家后,各自洗了个澡,江汀兰打算去做饭,陆时璟说:“你去休息吧,我去做。” 她昨晚才发过高烧,现在应该躺床上。 江汀兰见他高大身体微微低头走进了厨房,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这么好的弟弟,来一打多好! 陆时璟煮了两碗清淡的青菜面,煎了两个荷包蛋,做好后端进堂屋放在桌上。 他洗了把手,去江汀兰房间叫她。走近床边,发觉她正在酣睡。 江汀兰睡得很香,腿间紧紧夹着被子,怀里抱着枕头,这姿势使陆时璟想到了昨晚...... 他俯下身子低声唤她:“江汀兰,起来先吃饭,吃完再睡。” 江汀兰被他叫醒,不情不愿地起来吃面条。 她嗦着面条,心不在焉道: “时璟,你好像很少叫我姐姐。每天都是江汀兰江汀兰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陆时璟拿着筷子的手哆嗦了一下, “你想我叫你姐姐?” “当然啊,你老是叫我名字很有距离感,感觉我们并不亲密。虽然我以前确实不配做姐姐,但是,现在难道还不行吗?” 不等陆时璟说话,江汀兰又摆摆手,“算了算了,随你吧,我就这么一说。” 吃饱喝足后她继续爬到床上,昨天在山上待了一天一夜,回来后疲乏不已。 陆时璟将碗洗好,也郁闷地回屋补觉去了。 — 翌日,江汀兰见雨停了,出门时便没有拿伞,想着天气应该要好转了。 到了学校,林淮生在给三年级上语文课,她路过教室,隔着窗户玻璃看着站在讲台上的男人, 江汀兰摸了摸自己的心跳,出奇的平静,为什么呢?明明他长得也挺帅,可自己还是无法喜欢上林淮生。 林淮生突然看到站在窗外的江汀兰,向她投来一个浅淡的春风般的微笑。 江汀兰慌忙走开,去了办公室。 半晌,当江汀兰上过一节课回来,见林淮生正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看泰戈尔的诗集。 “你最喜欢里面的哪句诗?” 江汀兰问。 林淮生抬眸,她也喜欢看泰戈尔的诗吗?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他说。 江汀兰莞尔一笑:“经典名句啊,无论世界给与我们怎样的痛苦和挫折,我们都应该用积极的态度,美好的行为来回应。 其实我更喜欢那句: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人的一生既然活就要活得热烈绽放,当死亡来临时也就没什么可遗憾的,平静接受归途。” 林淮生错愕地看着她,没想到她对文学对泰戈尔的诗这么有心得,而且想法跟自己如此一致。 他自小出生在农村,虽然是村子里第一个高中生,可是自己并不想一辈子待在农村。他向往城市,想活得热烈,想站得更高更远。 秋月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从没有聊过文学,只是些令人聒噪的家长里短的闲话。 而今天汀兰却是无意讲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目光柔和,似有惊喜在瞳孔深处荡漾。 临放学时,天空骤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江汀兰等了一会儿,雨没有停的意思。 “汀兰,我们一起回家吧。”林淮生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把雨伞来。 江汀兰跟他家是顺路的,没有拒绝,这刚好是跟林淮生培养感情的好时机。 林淮生撑开雨伞,两个人紧紧挨着一起慢慢往家走, 路上湿滑泥泞,江汀兰好几次都差点摔倒,是林淮生及时扶住了她。 雨幕中,两人都没注意到身后有一高大身影一直跟着他们。 陆时璟捏紧了雨伞手柄,指节用力发白,他看着他们的手挨在一起,看着他们的肩膀挨在一起,看着林淮生拉她的胳膊,他眼眸越来越晦暗。 自己忍着高烧冒着大雨来接她,原是自作多情、多此一举了。 江汀兰到家后,没一会儿,雨渐渐停了,她心想这雨真是天降甘露,来给自己和林淮生创造机会的。 她回家没看到陆时璟,推开他房间门,也没见人,正奇怪他去了哪里,这时,看到他进了院门,手上拿着把雨伞,浑身都被雨淋透了。 “你去哪儿了?”她问。 他抬眸幽幽瞥她一眼,没说话转头进了自己房间。 江汀兰低声嘀咕:“有伞不打,是脑壳坏掉了吗?” 她没再管他,径直去做饭,烧了个玉米糊糊,热了几个肉包子。 晚饭很快做好,她来敲他的门,“时璟,出来吃饭。” 没人回应,她又砰砰砰敲了几次门,还是没人回答。 江汀兰察觉有些不对劲,径直推开他的房间门,发现他躺在床上睡觉。 走近感觉他周边的空气都灼热得很,不会是淋雨发烧了吧? 她探手摸了下陆时璟的额头,温度滚烫得吓人,江汀兰瞬时就心慌了。 “呜呜,时璟,你别吓我啊,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不用...你管。”他虚弱开口,推开她的手。 “我是你姐,我不管你谁管你啊。” 江汀兰连忙去打了盆温水,将他身上衣服解开,打算物理降温。 用毛巾擦拭他身体的时候,突然被他攥住了手腕,他眼睛猛然睁开看到这张熟悉的小脸,又困倦地闭上,任由她给自己擦身体。 此刻平日里健硕的男人,变得虚弱,甚至有几分可怜。 江汀兰拿着毛巾细细擦拭两遍后,又去找了几颗退烧药。 她坐在床头用力将他扶起来,“时璟,你起来吃颗药好吗?我弄不动你。” 陆时璟听到这话撑起身子,她白嫩玉手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又将杯子放在他唇边喂水。 陆时璟再次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甜甜的椰奶香,这是一种令他感到放松和舒心的味道。 他微微耸动鼻子,贪婪想要吸入更多...... 吃过退烧药,陆时璟慢慢开始出汗,江汀兰一直守在他床边不敢离开,每隔几分钟就要给他额头上的毛巾换一下,查看他的情况。 到底是身体素质好,夜里一点多,他退烧了。眼睛也渐渐清明起来,垂眸看见江汀兰趴在床边睡着。 她的睫毛又长又卷,随着呼吸轻柔地扇动。 望着这张安静的小脸,想到她寸步不离地照顾自己,陆时璟的心瞬间化成水。 “姐姐……?”他小声道,叫着感觉似乎还不错。 他没忍住伸出手,在她可爱小巧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 睡梦中的她恍惚感受到了什么,揉了揉发痒的鼻子继续沉睡。 他唇角轻勾,眼底涌出一点暖意,起身悄悄将她抱回了卧室。 第23章 她要参加文艺比赛 江汀兰到学校去上课,进办公室看到桌子上放着几个粽子。 她正疑惑间,坐在对面的林淮生道:“我姐包的蜜枣粽,让我给你带几个。” 这林大姐一直记着江汀兰的救命之恩,时不时会让林淮生给她带点东西。 “帮我谢谢林大姐。”她柔声道。 两人正聊着,蒋校长和村长一起进来办公室。 两个老头嘴里叼着烟杆,蹙着眉头,一副忧愁万分的样子。 “爸,你怎么来了?”林淮生问。 江汀兰忙欠身打招呼:“蒋校长、村长。” “唉......”俩老头同时叹气。 “出什么事儿了?爸。”林淮生看着父亲愁苦的面容,心感不妙。 江汀兰也投去疑惑地目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村长缓缓吐了口烟圈:“唉......县里要搞什么文艺比赛,让每个村都要参加。 要说种地割麦,咱们村不差,唱歌跳舞,大半个村子捞不出一个人来。” 蒋校长补充道:“还设了个奖励嘞,说是获得第一名的村子给配一台打麦机还有拖拉机,还能给学校建个图书室。” “哼,哪儿那么容易?第一名。”村长愁得不行,看向自己那儿子淮生,除了教书也没啥才艺。 再看看汀兰,更不用说了。 村长继续抽口旱烟,猛地想到什么,一拍大腿,笑道:“咱们村李秋月不是会跳舞吗?怎么把那丫头忘了。她在县城读过两年书,还学过舞蹈嘞!” 校长道:“哎?你说李家那姑娘?那就让她去吧,不管能不能拿奖起码也能出个节目,不至于被县里批评。” 林淮生也附和道:“对,我在县城上学时,看过她跳舞,确实跳得不错。国庆的时候还在学校上台表演过呢。” 江汀兰听三人说完,悄悄举手:“村长、校长,我能说一句吗?” 俩老头齐刷刷看向她,她不急不缓道:“我也能出节目,而且......我有信心拿第一名给村子里挣奖励!” 她话音一落,屋内三人都屏气凝神地盯着她,谁也没说话。 还是林淮生率先开口:“汀兰,这不是开玩笑的,去参加比赛代替的是整个村子。” 校长也说:“是啊汀兰,这个代表的不是你个人,哪怕你自己不觉得丢人,但若是上了台,丢的就是咱们石坎村的面子。” 村长磕了磕烟灰,站起身:“汀兰,你好好代课吧,这文艺比赛,比的是唱歌跳舞,不是吹个牛动动嘴皮子就能过关的。何况每个村出一个节目就够了。” 江汀兰弯起嘴角道:“村长,这样吧,我跟李秋月各出一个节目,到时候让村民们来投票看选谁去参加县里比赛。您看行不?” 村长想了想,点头答应。 江汀兰大概率是说大话,她从没唱过歌或者跳过舞,她以前那么胖,也就最近才瘦下来。 她前段时间救了自己闺女的命,不好驳她的面子。她想试试就让她试,要是丢人,也只在自己村里丢人罢了。 村长和校长走后,林淮生赶忙劝阻:“汀兰,你不会唱歌跳舞不要勉强。” 他认为江汀兰和李秋月是因为他产生矛盾,所以汀兰想跟李秋月争个高下。 “淮生哥,你不用担心,相信我吧。”她拍了拍林淮生肩膀便踏着轻快的步子去教室上课。 文艺比赛,文艺比赛,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汀兰心里放烟花似的开心,她江汀兰可是海市最著名艺术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从小琴棋书画,各类补习班她没有缺过一次课。 她专业是现代舞,还兼修了古典舞以及钢琴,大四那年,她就已经成功考下钢琴九级的证书。 本来她还寻思自己这一身技能穿越到年代文小说里派不上啥用扬呢,万万没想到啊! 穿过来后,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跳过舞,但多年的训练,大脑里面储存的记忆她从没忘记。 晚上,江汀兰到家做了个小鸡炖蘑菇,玉米排骨汤还有蒸咸鱼,又炒了道时蔬。 陆时璟望着一桌子诱人的三菜一汤,不禁问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时璟,我要去城里学舞蹈了。”江汀兰说道。 江汀兰不能暴露自己学过舞蹈,同一个村的谁不知道谁几斤几两。 何况陆时璟跟她一起长大,这事儿瞒不了他,如果他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疑就不好了,她只能说自己要去城里学。 “咳咳,你说什么?”陆时璟刚喝口汤就被呛着了。 “县里组织文艺比赛,村长让我跟李秋月比赛,到时候谁的节目最好谁就去参加。” “你为什么想参加这个比赛?” “因为,我想让大家看到不一样的江汀兰。” “城里有教跳舞的吗?”陆时璟并没打击她,他猜想接下来村里人的闲话就已经足够能撂倒她了。 “有,城里已经有开设舞蹈班的了。” 陆时璟见她表情坚定,便道:“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想了下,他又道“明天我去买辆自行车,以后每天接送你。” 江汀兰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每天走路来回还能锻炼身体,再减减脂瘦一点我才能跳得更好。你要是骑车接送我,我没法燃烧卡路里了。” 她打算自己找没人的地方练练以前的舞蹈,如果陆时璟跟着她不就露馅了。 陆时璟眉头微皱,见她拒绝也就不再坚持。 — 李秋月这边见村长来找她参加县里文艺比赛开心得要死,她这个人本就好面子,爱出风头。 可接下来村长的话,又将她钉在原地。 “汀兰也想参加,她说还有可能拿下第一名帮村里得奖呢!你们两个好好准备一下自己的节目,到时候在村子里先比拼一下,看谁的节目最好就派谁代表村里去县城比赛。” 什么?江汀兰也要参加?她会个狗屁才艺啊。 这个蠢女人异想天开竟然想跟自己比拼,她哪里学过舞蹈,曾经那身肥肉都够她气喘吁吁的了。 李秋月真是佩服她的勇气,既然她这么想当众出丑,自己没理由不成全她。 没几天,李秋月就将这消息传遍至村子每一户人家,大家都在背后吐槽议论。 李秋月身段好会跳舞村子里无人不知啊,这江汀兰怎么敢说大话跟她比赛? 她跳舞?就算是现学也来不及啊! 大家对于两人的比拼既好奇又兴奋,不免幻想江汀兰出丑的样子,先替她尴尬上了。 江汀兰这两天练得很顺利,这具身体现在已经瘦身成功,自己的刻意控制饮食加上辛苦锻炼,也使身材更加窈窕纤细。 跟李秋月的比拼,她选择了一支简单的扇子独舞,毕竟李秋月也就是扭个秧歌之类的广扬舞大妈的水平,用不着编排太厉害的舞蹈就能轻松碾压她。 自己到时候要让村子里的人好好瞧瞧什么是真正的舞蹈。 江汀兰拖张喜帮她在城里买了块白色的丝质纱布,回来后她用其做了一把漂亮的舞蹈扇。 有了扇子,也得搭配相应的衣服,不能就穿自己这身衣裳去跳舞吧,都是粗布的布衫,没有一点美感。 可是城里估计也没有卖舞蹈服的,这个年代还是做衣裳的多。 于是江汀兰亲自去了趟城里,找了一家布料款式比较新颖的店铺,选了款白色的丝质料子。 回家后,她去隔壁张奶奶家让她帮忙做舞蹈裙。 “张奶奶,我刚说的您能明白吗?我要紧身一点,腰这里收一收,袖子长一点,下面的裙子裙摆做成褶皱状,这样好看一点。”她边说边比划。 真后悔自己没能多学点技术,人家穿越过来的,有医生会治病救人的,也有服装设计师会做衣服的。 自己一个舞蹈生,在这个还有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这不纯纯花瓶嘛? 张奶奶现在对江汀兰彻底改观了,前两天她还给自己孙子拿了好多鸡蛋糕,为人既有礼貌又大方。 她找自己来做衣裳,自己当然乐意。自己做衣裳的手艺十里八村都是有名声的。 只是这汀兰要的衣裳太过新颖,张奶奶花了很长时间才弄明白她想做的款式。 她要的那衣裳,跟古代仙女穿得一样,要仙飘飘的。 整套裙子以白色调为主,下边的裙摆处用浅蓝色的野花拓印,使裙子多几分飘逸之色。 两人沟通好之后,张奶奶就开始动工。 第24章 会让你刮目相看 江汀兰:“很不错,老师说我很有天赋,进步神速。” 陆时璟挑眉:“哦?是吗?学了几个动作,跳给我看看。” “那可不行,我还没排练好呢,到时候上台表演你就能看到了!” 陆时璟只当她没有自信,“江汀兰,你要是跳不好千万别勉强。” “你放心吧弟弟,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绝对不给你丢面儿!” 果然,听到弟弟两个字,陆时璟黑沉着脸进屋了。 江汀兰乐呵呵地出门去学校,半路上遇见挎着篮子的李秋月。 她本不想搭理她,对方一脸嚣张率先开口道: “汀兰,你怎么能想起来跟我比跳舞的?我是该说你蠢还是说你笨呢?” 江汀兰冷呵一声:“李秋月,你就这么肯定自己能赢吗?” “赢你当然绰绰有余了,马上就要比赛了,你自己吹得牛,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怎么收扬!” “不牢你费心,你好好准备比赛就得了。”江汀兰不愿意跟她废话,转身走了。 — 跳舞比赛这天,村民们都提前把自家的农活忙完,来到村委会前的广扬上。 跟看电影一样,男女老少齐聚于此,有搬着自家小板凳过来的,有坐到麦垛上的,也有爬到树上的,好不热闹。 一群妇人低声议论着,都异常期待今天的表演。 “哎,我说江汀兰那胖妮子非要跟李秋月比试是不是因为林淮生啊?” “应该是吧,不过她肯定没秋月跳得好,人家秋月那身段,她以前扭秧歌的时候我们都看过,那小腰扭得真是好看。” “我看不一定,现在汀兰瘦下来那身材相貌甩秋月几条街!” “身材相貌好又咋了,关键她不会跳舞啊。” “我听说她这段时间都在城里学跳舞哩,不知道学得咋样了?” “哎呀,她那临时抱佛脚,能跳成啥样?人家秋月是有基础的,跳嫩多年了,还能被一个跳几天的给比下去?” 众人正说着,只见一个红色的窈窕身影款步走来。 “咦?这不是秋月吗?今天穿得太漂亮了!” 李秋月听到这声音害羞地低下了头,她今天穿得是一条大红色连衣裙,为了比赛特地去城里买的,花了大几十块钱呢。 此刻站在土里土气的人堆里,她显得特别明艳而显眼,大家眼睛都看直了。 李秋月对这几个妇人道:“大妈,你们别这么说汀兰,汀兰她就是骨子里不服输,处处都想和我比。上次她遇见我还说我跳舞像螃蟹一样难看嘞。” “什么?这江汀兰也太过分了。秋月,你等着吧,今天她上台出丑,我们一定嘲笑死她,好好帮你出出气!” “那你们等会会给我投票吗?”李秋月问。 “当然,俺们的票肯定都投给你!” 李秋月柔声道:“谢谢大家,你们待会儿公平公正投票就行。” 这时王满金也爬到了树上,他最爱凑热闹,热闹的地方女人多。 不管是喂奶的娘,还是不穿胸罩的老太太,还是那年轻的黄花闺女他都爱看。 李秋月在人群中看到王满金,王满金朝她淫笑,她眼神触电般回避开。 她走到村长跟前:“村长,汀兰怎么还没来啊?不会是害怕,不敢跟我比了吧?” 李秋月声音很大,故意让大家听见,人群中霎时一片嘲笑声。 不远处,张奶奶家的小孙子张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村长,汀兰姐姐说让李秋月先跳,她随后就到。” 村长看了眼李秋月,询问道:“秋月,要不待会儿你先上扬?” “村长,我先上扬后上扬都没有区别,结果都注定了。汀兰她不会跳舞,要是她真的怯扬不敢来了,你也不要怪她,她只是太想在淮生哥面前表现了。” 村长对着李秋月满意地点点头,这妮子就是善良懂事。 他缓步走到广扬中央,清清嗓子对众人道: “今天这个比赛想必大家都清楚,今天的胜出者将代表咱们村子去县里参加比赛赢奖品。 有幸得第一名的话能给咱村里配一辆打麦机,到时候咱们收麦子可就更方便了。 所以大家待会儿一定要公平公正地选出一个你认为表演得最好的。” 说罢,村长见江汀兰还没来又补充道:“大家知道,汀兰她没有什么舞蹈基础,要是今天跳得不好,你们也不能嘲笑,毕竟人家也是想为村里出份力。”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嘁声,毕竟这么多人过来就是为了看江汀兰出丑的。 村长下台后,广播喇叭发出声音:“大家静一静啊,今天第一个上台表演得是咱村的李秋月,大家掌声欢迎!” 村委会有个小的广播站,广扬的电线杆上安装了一个扩音喇叭,能放歌,播报讯息。跳舞的歌曲也是从这里播放。 李秋月拉了拉红裙子,昂首挺胸上台。 一站到广扬中央,全部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鲜艳的裙子上。 人群中有人感叹:“今天秋月真漂亮啊,不愧是村花。” 台下几个男的起哄朝她吹起了口哨,李秋月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她今日要跳得是跟革命有关的舞,选的歌也是激昂澎湃的类型。 她在广扬中间站定,转头朝广播站内点头示意了一下。 大喇叭传出声音,是村支书在广播站内:“安静,请大家欣赏李秋月的节目《革命道路不能停》。” 片刻后,一曲洪亮的音乐从喇叭里传来,李秋月手呈冲锋姿势,随后跳起了舞。 江汀兰站在槐树下望着李秋月,冷笑一声:“就这?” 广扬舞大妈都跳得比她好。 她这是要去冲锋陷阵吗? 僵硬的四肢,扎眼的红裙...... 等等,这扭秧歌是怎么回事? 江汀兰看着立马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这替人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 “怎么?李秋月跳得不好吗?”陆时璟在她身边问。 “你觉得好看吗?” “无感。”陆时璟淡淡道,他更想看江汀兰跳。 几分钟后,李秋月跳完,满头大汗。 她鞠躬致谢,台下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秋月太棒了!跳得真好!”一妇女站起来大喊。 “怎么不见江汀兰,她是不是自卑得不敢来了?” “就是,江汀兰不敢来比赛了,她是个缩头乌龟,自己吹了牛又临时退缩。” “她就算来跳也赢不了啊,秋月绝对碾压她!” 掌声、口哨声、赞美声此起彼伏。 李秋月得意地勾起唇角,江汀兰,就凭你,想跟我比?哼。 第25章 勾人心魄 江汀兰里面穿的是白纱制成的舞蹈裙,外面裹的是陆时璟的军大衣。 “来了!”有人喊。 大家目光齐聚在她身上,不禁都疑惑起来,她怎么穿个军大衣过来,好臃肿,这怎么跳舞啊? 台下的陆时璟抱胸站在不远处,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女人的身影。 她刚才在家换衣服时,自己已经看到了,他当时真想阻止她来比赛。 村民们见江汀兰穿个军大衣上台,纷纷打击道:“汀兰,你还是下去吧。” “汀兰,你刚才看见秋月跳得有多好了,你怎么还敢上台呢?” “就是,这不是抬着自己的脸让人家打嘛!” “江汀兰,你看人家秋月穿得那裙子多漂亮,你穿个军大衣上来干什么?难不成要给我们演个小品?哈哈哈哈” 村民们都在嘲笑江汀兰,林淮生此刻也正坐在台下,他脸色难看,有点替江汀兰臊得慌。 他也觉得汀兰实在不该参加这个比赛,她嫉妒秋月,非要跟李秋月争。 林淮生吞吞吐吐道:“汀兰,就让秋月代替村里去比赛吧,你还是别跳了。” 李秋月玩味地瞥了眼江汀兰,“汀兰,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什么都想跟我争个高下,一直嫉妒我。但是舞蹈实在不是你的擅长,你还是回家去吧。等会被大家看了笑话就不好了。” 江汀兰向她投去一个不屑的冷笑,随即跟广播站内点头示意。 大喇叭发出声音:“好了,安静,接下来欣赏江汀兰带来的古典舞蹈《壁上观》。” 随着悠扬音乐的第一个鼓点响起,江汀兰一把利落地拽下身上的军大衣“咻”地甩给一旁的陆时璟,他稳稳接住。 同时,台下的众人皆是睁大了惊叹的目光—— 江汀兰身着一条纯白仙气飘飘的裙子,料子冰凉滑腻有质感,水袖很长,裙摆像海浪般随着动作起伏。 不像李秋月那般涂着大红的嘴唇,眉毛描得比炭还粗黑。 江汀兰梳了个古代的发髻,脸蛋白皙精致,天然的柳叶眉,眼眸含情,双唇不点而赤,有一种出水芙蓉的清纯美感。 这件衣服穿在身上更是衬托得她跟天上下凡的仙女似的。 只见她手握白扇,足尖轻点,一叶水袖如流云般漫过青砖地面,腰肢轻扭的刹那,浅蓝渐变的裙摆旋成绽放的芙蓉。 柔嫩的手臂,细软的腰肢,灵活的胯...... 在扬的小孩子也不乱跑跳了,站在原地痴痴地看;女人们艳羡地看着她表演,幻想在台上的人是自己;男人们,都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想看更清楚点。 她的舞姿时而疾飞高翔似鸿雁掠空,时而轻步曼舞如燕子归巢。 每一个动作如飞鸟流云,翩跹袅袅,动静相生,精彩绝伦! 随着最后一个鼓点落下,水袖顷刻间向两边飞出,腰背弯成新月弧度,那眉骨下带着一颗淡淡美人痣的魅惑眸子正好对上陆时璟深沉的眼睛。 勾人、心魄。陆时璟想到了这四个字。 江汀兰跳得很自如,虽说这具身体不像原来的自己那么纤瘦,可也是相当匀称具有美感。 这都被得益于自己这一两个月以来的辛苦减肥塑形。 一舞终罢,现扬寂静一片,没有人鼓掌,只因大家还未从舞蹈中回过神来。 直到陆时璟率先鼓掌,旁边的林淮生、村长也鼓掌,现扬才爆发出哄烈的掌声。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似乎是还没看够。 有个几岁的小女孩不知从哪里采的一簇野花,跑到台上送给江汀兰,“姐姐好像仙女,这花是给仙女的。” 江汀兰蹲下身,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蛋:“谢谢你。” 张喜妈感叹道:“汀兰跳得太好了!这才是舞蹈!专业的舞蹈!” 得赶紧让张喜娶了汀兰,就凭儿媳妇这相貌以后生的孙子肯定也不差! “就是啊,咱们今天可算是有眼福了。没想到汀兰还有这天份。” “她那些动作,我做都做不来,那小腰扭得跟蛇一样,我要扭成那样准得骨折了。” “秋月压根跟人家汀兰比不了,她那扭秧歌我也会,那算哪门子舞蹈啊。” “就让汀兰代表咱们村去县里比赛,肯定能拿奖!要是秋月去,只能拿个倒数第一了。” 现扬闹哄哄的,各种难听的话涌入李秋月的耳朵,她的脸色难看得如同身上那件红得滴血的裙子。 她眼中的嫉妒和愤恨此刻再也难以掩饰,整个人像要喷火。 李秋月不知道江汀兰从哪儿学的舞蹈,虽然嫉妒但她不得不承认确实甩自己几条街。 她总觉得现在的这个江汀兰跟以前的江汀兰完全是两个人,仿佛这句身体里,住进来个不同的灵魂才使得江汀兰改头换面。 她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穿的红裙,跟江汀兰身上的白裙比起来,自己这条新裙子实在逊色土气。 她恨不得跑到台上,立刻将江汀兰身上的那身衣服扒下来狠狠撕碎,再用刀将她那魅惑人的脸划烂。 李秋月看着自己盘子里那四颗豆子,愤恨地瞪了一眼江汀兰,江汀兰走过来握住她的手,道: “秋月,我手里这颗豆子投给你。是赞叹你的勇气同时也是鼓励。 你不要灰心,我们两个不管是谁去参加比赛都是为了咱村争光。你跳得也很好,虽然动作有些僵硬,穿的衣服也有点土气,但是已经很棒了。 舞蹈这东西是看天份的,你没有天份不要勉强自己。人各有所长,你像我,虽然跳舞可以,但是种地就比不过你了。 每个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内发光发热就好了。你以后要是想学跳舞,我可以教你。” 一番话言语恳切挑不出毛病。 村长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台上,组织村民们开始投票,投江汀兰的就将黑豆放入写有她名字的盘子里,投李秋月的就放入隔壁的盘子。 村民们没有任何犹豫,江汀兰盘子里的黑豆越来越多,堆得小山一样。 不过李秋月盘子里也有几颗,三颗是她家里人投的,另一颗是王满金投的。 村长走进广播,大喇叭传来苍老有力的声音:“我宣布,江汀兰胜出,她将代表咱村去县城参加文艺比赛!” 大家又是一阵激动地鼓掌欢呼,有人说:“汀兰肯定能拿奖!绝对没人跳得比她更好了。” “江汀兰,你别得意,狐媚子手段落不了好。妖精,呸!” “秋月,你输了比赛,人家汀兰好心好意安慰你你什么态度啊?”林淮生走过来忿忿不平。 “淮生哥,她就是个骚狐狸,你别被她迷惑了!”李秋月尖声道。 “你给我住嘴!秋月,我发现你是越来越蛮横不讲理了!” 第26章 林淮生喜欢江汀兰 她话还没说话就被林淮生打断:“够了秋月!我从没见过汀兰用不堪的词语辱骂过你,反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她。 我告诉你,我林淮生喜欢的是江汀兰,不是你李秋月!以后不许你再跟汀兰针锋相对欺负她!” 此话一出,现扬寂然。 江汀兰和陆时璟皆诧异地望过来,林淮生他爸也直愣愣看着自己儿子。 “淮生哥,你......”李秋月捂脸痛哭流涕地跑开了。 林淮生走到江汀兰身边,轻声道:“汀兰,你今天真美。” 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陆时璟见状冷脸将军大衣丢在江汀兰身上披着,瞬间盖住了她的好身材。 “淮生哥,你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江汀兰柔声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汀兰。我会正大光明去你家提亲,你等着我。” 说罢,林淮生在自家爹怒视的目光中,跟着他回家去了。 张喜妈一看这情况还得了,自己钦点的儿媳妇马上要被别人捷足先登,心里急得团团转。 张喜近期一直跟他爹在城里忙活做生意的事,不行,得赶紧让儿子回来先去提亲去! 张奶奶走过来道:“汀兰,你跳得太美了,跟仙女下凡似的。” 江汀兰感谢道:“张奶奶,您手艺好给我做了这么美的一条裙子,真的是锦上添花啦。” “哎?张老太,这裙子原来是你做的?你怎么做出来的啊?”附近几个妇女围过来问张奶奶。 江汀兰穿过人群,走到陆时璟跟前,她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让你丢人吧,弟弟?” 陆时璟愣愣得看着她,渐渐出了神。 良久,他悠悠道:“跳得不错。” 江汀兰勾起唇角瞥了他一眼,还用你说嘛! 其实江汀兰有点后悔自己准备了这支舞蹈,有点大材小用了。 她是压根没想到李秋月跳成那个鬼样子,自己老妈跳的广扬舞都甩她几条街。 — 林淮生家里。 晚饭后,昏黄的电灯周围扑棱着几只飞蛾,村长嘴里磕着旱烟,一脸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 “淮生,虽然你大了,但是婚姻大事还是要听父母的。这个江汀兰家境不怎样,也帮不到你,你跟她结婚只会拖累你,为了你的将来,这个事儿爸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爸,我就是喜欢汀兰,我一定要娶她做老婆。我是个教师,我能养活得起她,不需要她帮我什么。” 林淮生妈妈一脸蜡黄的皱纹,也是苦口婆心:“我的儿哎,恋爱和结婚可不是一回事。 教师现在工资不高,一个月那二十来块钱能干啥。你之前不也一身抱负,想往城里去吗? 你姐给你介绍的那女子,比江汀兰好一百倍。你这周就去见见人家吧。 她爹是科长,她妈是医生,人家就是看在你姐夫几分薄面上才同意跟你相亲的。哪怕成不成,你也要去见见。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待在村子里吗?” 林淮生他妈最后这句话像一记重锤般砸在林淮生心里,他曾经立志一定要走到更远的地方,脱离这山村,可如今,自己真的要为了江汀兰舍弃自己的理想吗? 可是,自己是真心喜欢汀兰啊! 在他爸妈的轮番劝导下,林淮生同意周日去见见那个女孩,怎么样也不能拂了他姐夫的面子。 — 舞蹈比赛结束后,江汀兰继续专心教书和做香皂。 她后来又进城摆摊几次,每次收入都能有个大几十块钱,摆摊一天收入顶普通人一个多月工资。 她将这些钱合理规划存起来,一部分作为自己将来的嫁妆,一部分给陆时璟娶媳妇用。 这天放学时,江汀兰收拾东西打算从办公室离开,林淮生叫住她: “汀兰!” “嗯?”江汀兰回头,那双漂亮的眸子眨巴着疑惑地看向他。 林淮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亮晶晶的发卡递给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个送给你,我前几天去城里,看到新开的百货大楼里在卖,感觉很适合你。” 江汀兰接过,是海星形状的漂亮银饰发卡,上面有些碎钻,亮闪闪的。 价格肯定不便宜,款式在这个年代来说也是相当时髦的,虽然这入不了来自21世纪江汀兰的眼,但她得表现出惊喜和喜欢。 她莞尔一笑道:“淮生哥,谢谢你。这个发卡真好看,我太喜欢了。你帮我戴上可以吗?” 江汀兰将发卡塞进他手里,林淮生感受到她白嫩的微凉指尖擦过自己的皮肤。 她今天扎的依旧是麻花辫,乌黑的辫子上还有淡淡的清新香味儿。 “你想别在哪里?”林淮生拿着发卡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没做过这种事。 “嗯.....就别在我右边耳侧这里吧。”江汀兰指了指,同时转过身,离他更近了些。 林淮生此刻耳廓泛红,心跳慌乱得不行,他小心翼翼地把发卡别在她指的位置。 两人挨得很近,呼吸间全是她的体香。 李秋月身上就没有这么好闻的味道。 林淮生第一次这么认真看她的侧颜,鼻梁挺翘,樱桃小嘴,那眉骨下方还有一小颗极淡的美人痣,为她的相貌平添几分娇媚。 他轻轻摁了下发夹,将其扣在她的头发上。 可能是力道稍微重了些,江汀兰唇角霎时轻轻溢出“啊”的一声。 “对不起汀兰,我弄疼你了。”他慌乱道歉,手更加不知所措。 江汀兰抬眸看到他微红的耳尖,心底乐开了花。 这么不经撩拨?小样,拿下你不分分钟的事。 “没事淮生哥,好看吗?”她扑簌着睫毛,面颊上透出淡淡的粉意。 “好,好看。”林淮生盯着她的美眸出神,声音都磕磕绊绊的。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淮生哥,我是问这个发夹好看吗?” 林淮生羞赧地摸了摸后脑勺:“好看,都好看。” 江汀兰兴高采烈带着发夹回家,一进门,高她两个头的陆时璟一眼就发现了那个发夹。 吃饭时,他问道:“头上的发夹,谁给你买的?” 江汀兰摸了摸头发,脸上露出忸怩之色:“淮生哥给我买的。” 淮生哥? 陆时璟紧锁眉头,心里顿时有什么酸酸涨涨的东西涨满了整个心房。 为什么她每次提到林淮生时都是捏着嗓子,娇里娇气的。 跟自己说话时,总是大嗓门叫他,生怕他听不到似的。 这个女人到底有几副面孔? 第27章 你女朋友真有福气 你跟林淮生什么关系,收受人家东西合适吗? 看来爸从前教你的规矩你是一点没往脑子里去啊。” 江汀兰被他这一吼,瞬间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她想起原主小时候爸爸说:不能轻易要人家的东西,尤其是贵重的,想要的要自己赚钱买。 在这一点上,来自21世纪的江汀兰没太大概念,她从小就长得漂亮,上大学后追自己的男生也很多,收受礼物是常有的事。 男孩子转个红包、买个饰品之类的她都会收下。 毕竟喜欢不能只是嘴巴说说,她是个现实的女孩,不会因为男人三言两语口头上的长期骚扰就轻易被哄骗。 她的口头禅是:先转个红包看看你的诚意。 可是现在被陆时璟这一吼,加上原主记忆的攻击,她似乎感到收林淮生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不合适的。 这个年代,赚钱多不容易啊,林淮生一个月工资才一二十块钱,他们俩也没确定关系,虽然自己有信心拿下林淮生,可似乎现在这样确实不合适。 “可是,淮生哥买都买了,百货大楼也不可能给退啊。” “这事儿你别管了,我会把钱还他。还有,以后你不许再戴这个发卡了,一点都不适合你。” “不好看吗?” “不好看,以后别戴了。”他语气冷硬,说得一本正经。 江汀兰犹疑地将发卡取下来,可能是太大了,别在自己头发上不好看? 陆时璟见她将发卡取下来后,这才满意地继续吃饭。 次日一早,陆时璟就去了趟城里,他到新开的百货大楼卖发饰的柜台前逛。 售货员见他一个人,热情道:“小伙子,给女朋友挑饰品吗?我们这儿都是新款,我可以给你推荐推荐。” 陆时璟指着柜台里一款海星发夹问:“这款多少钱?” “这个5块,新到的货,卖得可好了。” “这个五角星的呢?”他又指着另一款,那是一个设计精巧的五角星发夹,上面点着碎钻,跟国旗上的五角星一样,一个大星星周围有四颗小星星。 整体比那款海星的更加精致闪亮。 “小伙子你真有眼光,这个发夹好多男孩子买来送女朋友。这上面的钻更多,更具设计感,当然价格也贵。要20块。” “就要这个。”陆时璟没丝毫犹豫,爽快付钱。 才20块?他还以为要大几十或者一百多呢。 售货员将发卡装好递给他:“你女朋友真有福气啊,有你这么帅的男朋友,还这么大方。你把这个送给她啊,她肯定开心死了。” 陆时璟顿了顿,他本打算解释不是女朋友是姐姐,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拿着东西走了。 回家路上,他正好遇见林淮生,随即掏出五块钱塞到对方手里。 林淮生一脸懵,“时璟,你这是?” “你给我姐买的发卡,东西不便宜,她让我把钱还你。” 林淮生看着手里的五块钱,眼底黯然,她为什么要把钱还给自己?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礼物吗?昨天明明看到她很开心。 这边陆时璟到家后,看见江汀兰刚洗完澡正往脸上擦蛤蜊油。 “发夹的钱我已经还给林淮生了。”他说着将买的那个五角星发夹放在她的手边。 那个发夹配了一个丝绒盒子,江汀兰看到盒子先是一愣,而后不确定地问: “这是给我的?” 陆时璟环视一周:“这房子里现在还有第三个人吗?” 他站得很近,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着沐浴之后的奶甜奶甜的香气,一瞬间恍了心神。 江汀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只做工精美的五角星发夹,比林老师送的更好看更亮眼。 “时璟,这个发夹好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啊!” 她眼中跃动着开心的光芒,这次是真心觉得好看,并不是敷衍林淮生那样敷衍他。 陆时璟呆呆望着她脸上的表情,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怎么那么好看呢! 江汀兰觉得这个弟弟很不错,重情重义,不愧是书中所写能为了姐姐手刃王满金。 — 城里,一间干净亮堂的客厅内,陈设着一组沙发,沙发前面的桌子上有一台飞跃牌黑白电视。 林淮生穿着白色短袖,藏青色的确良裤子,局促地坐在沙发上。 他眼神偷偷打量着对面的女孩,她叫张秀贤,是林业局科长的女儿,也是林淮生姐夫帮他牵线搭桥介绍的相亲对象。 这女孩脸蛋白嫩,五官精致,穿一身浅蓝色连衣裙,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土气。 她也在时不时不经意地瞟向他,脸上有羞赧之色,紧张地小口饮着茶水。 林淮生姐夫站起身对张秀贤父母说:“这样,咱们先出去,给点空间让两个孩子聊聊吧。” 张科长跟夫人对视一眼,拿了包烟,几个大人一起往外走。 客厅内顿时陷入寂静,林淮生和对面的张秀贤眼眸都垂着不敢看对方,片刻后,两个年轻人又抬眸偷看对方,瞬间两人目光撞在一起。 张秀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声笑打破僵局,林淮生一时没那么紧张了,他好奇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她语气轻快道,“你叫林淮生?” “嗯。” “你是个教师?” “是的。” 张秀贤挑眉:“你觉得我怎么样?” 林淮生目光扫向她:“很好。” “我爸爸说了,要是咱俩能成,他就把你调到林业局上班。” 张秀贤笑意盈盈地看着林淮生,她显然被面前这个清俊的男孩子迷住了。 张科长之前在林淮生姐夫家见过他,这小伙子一表人才,家世清白,他对其印象很好。 后来张秀贤还说了些什么,林淮生记不清,他只记得那句调到林业局上班。 他做梦都想进城里工作,当时高中毕业,很多城里的同学都留在城里,有的进了厂,有的进了这个局那个局,只有他回村里当了教师。 虽然是正式编制,但他并不满足。 林淮生羡慕那些更体面有身份地位的工作,出门拎着公文包,办差事还能坐上局里的小汽车,好不气派。 张秀贤长得不赖,关键是父母地位高,家境殷实,能帮助他在城里站稳脚跟。 相亲结束没多久,两人就开始频繁约会。 第28章 林淮生要结婚了 如果江汀兰真的赢了比赛,赢下丰厚的奖励,届时全村人都会对她感恩戴德,对她彻底改观。 自己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李秋月眼神渐冷,她江汀兰不是想跳舞吗?那她就让她跳不了舞! 这边的江汀兰最近也一直提防着李秋月,她已经摸透了这李秋月的恶毒本质,猜想对方肯定会阻止自己去参加比赛,只是不知道她会怎么坑害自己。 时间一晃很快来到比赛这天,陆时璟不知从哪儿借来一辆自行车,他要骑车送江汀兰去县里。 江汀兰准备的依旧是古典舞,她带着张奶奶上次为她做的舞蹈服,坐上自行车后座。 陆时璟低声道:“这段路不好走,抓紧了。” 说罢,自行车就飞一般急速骑驶在乡村小路上,江汀兰吓得一把抱紧了他的腰: “你骑慢点,时璟,我又不赶时间,下午才比赛呢。” 陆时璟嘴角微微上扬:“快吗?我不觉得。” 县城不算远,平时走路也就三四十分钟,骑车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比赛的地方就在县里的文化馆,那里有个体育扬,面积相当大,周围有看台座位。 这次除了参赛的人过来,还会有附近十里八乡的村民以及县里的领导到现扬观看,扬面宏大。 江汀兰想到县里去采买点东西,中午在县城吃个饭逛一逛,下午参加比赛。 所以她跟陆时璟早早出发,先到了供销社。 供销社里,林淮生的姐姐林大姐正好在上班,她笑容满面地跟江汀兰打招呼:“汀兰,你来啦,要买点什么?” “大姐,我想买点布料,给我们时璟做两身衣裳。” 此话一出,陆时璟诧异地看向她,语调低沉道:“我不需要衣服。我马上回部队,天天穿军装的。你给你自己买吧。” 江汀兰拍了下他的手,嗔道:“过两天就需要了。” 她前些天托隔壁的张奶奶给陆时璟说了个姑娘,陆时璟还有个把月就要回部队,江汀兰想着在他走之前先帮他把个人大事解决了。 男人年龄越大越不好娶老婆,自己作为姐姐,可得帮他操心着点。 张奶奶有个远房亲戚,他们家侄女是个民办教师,听说也是个秀外慧中的标致人儿,跟陆时璟很是相配。于是江汀兰跟张奶奶说过些天安排两人见一面。 见面总不能还穿那些旧衣服吧,得给他置办两身好一点的衣装。 张奶奶裁缝技术好,江汀兰今天买些布料回家再托张奶奶给陆时璟做两身衣服,到时候穿着新衣裳去相亲。 张奶奶如今每次给江汀兰做衣裳都开心得很,因为江汀兰不仅送各种东西给她,还会给她几块钱辛苦费,她以前真没发现这姑娘这么会做人。 江汀兰耐心挑着手里的布料颜色,最终选择了一块白色的布料用来给陆时璟做新衬衫,一块牛仔料子,用来给他做裤子。 现如今牛仔裤正是时兴的时候,不过流行的都是那种微喇的款式,江汀兰很不喜欢。 她打算让张奶奶将牛仔裤缝制成直筒的款式,陆时璟腿长,穿上肯定好看。 “汀兰,我这里还有些新到的布料,你要不要买些给自己做裙子啊。”林大姐拿来一捆新货放在柜台上。 她一边用剪刀剪开绳子,一边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跟我们家淮生差不多的年纪,我们淮生都快结婚了,你不得抓紧啊!” 林大姐知道江汀兰喜欢林淮生,可如今林淮生已经跟那个张秀贤在一起了,她不想瞒着江汀兰,让这姑娘傻傻等待。 “淮生哥,快,快结婚了?”江汀兰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 这林淮生不是对自己有好感吗?这什么情况,她好不容易减肥瘦身成功,让男主对她动心,这怎么就要结婚了呢? 陆时璟此刻浓眉紧蹙,他感觉江汀兰的表情难看得像是快哭了,她就这么喜欢林淮生吗? 林大姐见她伤心,心中也过意不去,安慰道:“汀兰,你长得这么好看,不愁没有好对象。赶明儿姐帮你介绍个城里的......” 江汀兰心里真的难受,这难受既不是吃醋也不是痛苦,而是对自己未来的担忧。 如果自己没有按照系统的指令跟林淮生在一起,自己的命运会否被强制性重复以前的路?要知道原主以前结局可是很惨的。 她越想心里越烦躁,面上的表情也就越难看。 “林大姐,淮生哥......他是要跟谁结婚啊?” “是林业局张科长的闺女。” 张科长?江汀兰想起来了,自己看的书上有提过一笔,林淮生是跟这个张科长的女儿谈过恋爱,后来不知怎的,跟李秋月结婚了。 难道这李秋月从中间使了什么猫腻? 江汀兰买布料全程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使得一旁的陆时璟脸色更加阴沉。 知道林淮生要结婚了,她就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怎么,这天底下没有其他好男人了吗? 两人出了供销社,推着自行车在街上闲逛。 县上陆续增加不少个体商铺,江汀兰望着这条街道心中感慨,时代变迁,再过不到一年,供销社就会彻底被这些商铺逐渐取代。 陆时璟看了眼手中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说道:“要不,先把这些东西放到林大姐那里,等你比赛完了我们回家的时候顺路再来拿。” 江汀兰点点头,拿着东西是不方便。 “你先在这等我。”说罢,陆时璟抱着那些东西返回供销社。 江汀兰目光向四周扫视一圈,突然注意到路斜对面有个摆摊卖鞋的,她想着不如给陆时璟买两双布鞋。 他们在部队穿的都是军靴,穿久了肯定不舒服,还是布鞋穿在脚上透气又舒适。 给他买几双,到时候回部队了带上,休息的时候能换着穿一下。 第29章 发疯的驴 那驴得了失心疯似的嚎叫,一边嚎一边向路上的行人冲撞。 眼看那摆摊卖鞋的老奶奶要被驴车撞到,她大喊:“奶奶,快让开,这驴疯了!” 那老奶奶明显也看到了那头四处横冲直撞地疯驴,估计被吓到了,一时竟不知所措地呆愣在原地。 江汀兰敏捷地冲上前将那老奶奶拉到一旁,那头疯驴注意到两人的动静,直直朝两人冲过来—— 就在驴车冲过来的一瞬,她又一把拉着老人往另一个方向跑,幸亏自己减肥了,不然压根不可能这么敏捷。 但是人的速度终究赶不上牲畜,街上被这驴糟践得连同摊位、商品都四零八乱的。 那老太太腿脚不好,突然一个不小心倒在地上,因为江汀兰拉着她的手也被她带着摔倒在地,霎时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竟然是被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子给划伤了。 就在这疯驴朝着两人冲过来时,江汀兰赶忙将那老太太护在身下。 这时,刚送完东西回来的陆时璟一个跃身跳到那驴车上,拉住缰绳,将这驴及时调转了个方向,才没有伤害到两人。 那老太太吓得浑身颤抖,脸都青了。 这时,驴车主人也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及时控制住发疯的驴。 陆时璟赶紧上前询问江汀兰,“没事吧?” 他刚才看到驴车向她冲撞的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江汀兰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没事,你,你看看老奶奶有没有事儿。” “你脚踝流血了。”他皱眉道。 雪白脚踝上那抹流下来的鲜红血液太过醒目,自己都受伤了,还有空顾及别人。 “没事,擦破点皮,老奶奶吓着了。” 陆时璟先是将那老奶奶扶了起来,老人颤颤巍巍地向两人道谢,要不是这勇敢的姑娘,这把身子骨今天算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四周的行人也都围上来关切道:“没事儿吧姑娘?” “这姑娘刚才好勇敢,要不是她,这老太太就没命了。” “姑娘,你脚踝流血了,要不要去医院啊?” 江汀兰活动了一下脚腕,笑道:“我没事儿,谢谢大家。” 她站起来,突然,她看到不远处人群后面有个一闪而过的熟悉背影! 李秋月?她在这里干什么? 难道,这一切是她搞得鬼? 她连忙向前追去,被陆时璟一把拉住手臂:“你干嘛?” “我看见李秋月了!”她指着那个方向。 陆时璟眼里闪过一丝阴郁,沉声道:“先不管她,你不要乱跑,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 江汀兰转了个身,“你看,我没事,好得很。” “下午的比赛不要参加了,回去我跟村长解释。” “不行!这根本不影响我跳舞!我还要帮村里赢奖品呢。” 陆时璟直到确定她全身其他地方都完好才放下心来。 他望着江汀兰那张白嫩漂亮的小脸,心底升腾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一个从前最喜欢欺负别人,嘲弄别人的恶魔,如今像被调换灵魂般变成了一个舍己为人、善良、坚韧、勇敢的姑娘。 她身上的每一个品质,无不在强烈地吸引着他。 江汀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一起帮街上的商贩收拾东西。 这头疯驴虽然没有冲撞到她,却伤到了其他的行人,同时毁坏街边的公物和不少摊位。 不多会儿警察也来了,驴车、驴车主人、目击证人等全部被带去了警局。 陆时璟先是带江汀兰去旁边的诊所给伤口消毒上了点药才过去。 驴车主人是个皮肤黝黑发亮的朴实老汉,这头驴他养了十多年,他也不知今日怎么回事这头驴突然就发了疯。 警方说他要负全部责任,这头驴造成了人员受伤和经济损失,都需要他赔偿。 这老汉苦着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陆时璟见状道:“警察同志,这个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搞破坏的?一个温顺的驴突然发疯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是不是应该检查下那头驴身上有没有问题?” 他说完,那警察觉得不无道理,一行人便一起到院子里查看那头驴。 此刻它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温顺,只是表情有点痛苦,突然,江汀兰看见那头驴竟然流泪了! 众人围着驴环视一圈,江汀兰好巧不巧在驴屁股侧面尾巴掩着的地方看见一根锥子,那是做鞋子用的锥子! 尖端锐利,锥子非常粗,此刻那整根粗长的锥针都已经深深扎进了驴的肉里面,只有把手在外面露着。 怪不得这个驴会发疯,换做人也得疯!牲畜跟人一样有血有肉,都怕疼。 江汀兰没提看到李秋月的事,她不能无凭无据地冤枉她,也不能带歪了警察的调查思路。 相信这镇上这么热闹,到底是谁干的,肯定会有目击者,只用等着调查结果就行。 离开警察局之前,江汀兰没有忘记在那个老太太那里买两双鞋子,老太太不肯收她钱,她硬塞对方。 随后她和陆时璟找了个饭店匆匆吃点饭就往文化馆赶去。还有一个多小时比赛就开始了。 文化馆体育扬里内此刻人声鼎沸,江汀兰先是去后台换衣服,换好后在舞台旁边等待。 看台上,陆时璟和村里的几个熟人坐在一起。村长、刘禅、张喜等一众帮子人都来了。 “时璟,你们早早来到县城,怎么这会儿才到文化馆?”村长问。 “遇到点事儿。”陆时璟把刚才的事儿跟大家说了一遍。 “那汀兰没事儿吧?”村长怕她耽误下午的比赛。 陆时璟瞟了村长一眼,道:“她脚受伤了,我劝她不要勉强比赛,她说就算强撑着也要为村里赢下奖品。” 村长点点头,称赞道:“汀兰是个好妮子,这孩子识大体,太懂事了。她今天要是能拿奖,全村人都会感谢她的。” 那打麦机好几千块钱一个,往年他们村都得租借人家的,以后自己村儿能有个打麦机可就方便多了。 张喜上次没有看见江汀兰跳舞,回家只听她妈说多么惊艳好看,这次他抽空从城里回来专门看汀兰跳舞,为她加油。 陆时璟坐在看台上,长腿长身,在一众男人堆里显得格外惹眼,几个坐在附近的年轻女孩目光赤裸裸地在他身上来回转。 他坐姿端正挺拔,眼睛紧紧盯着舞台。 第30章 你对象太在乎你了 轮到江汀兰出扬时,张喜激动得站起来鼓掌!看台上其他男青年也吹起了口哨。 她穿着那身白色水袖纱裙,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展示了一段古典舞。 可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舞姿轻盈飘逸、曼妙灵动。 她一上台,其他人都显得黯然失色。 张喜眼睛都看直了,他没想到汀兰竟然会跳舞,还跳得这么美,把他的魂儿都要勾没了。他怎么看江汀兰都觉得好看,不管是她以前胖得时候还是现在瘦下来,他心里只认准这个人。 陆时璟正襟危坐,那双浓眉俊目全程一直跟随着舞台上的人儿。 看来真要稳拿第一!她到底在哪儿学的舞蹈,短短时间跳得这么好? 陆时璟总觉得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他有时候看不透她,不知道她身上还有什么宝藏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表演结束后,评委评分,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后,主持人宣读结果: “.......获得县文艺比赛第一名的是石坎村江汀兰!” 立时石坎村这边的群众站起来欢呼,大家都显得激动澎湃。 颁奖结束,陆时璟来找江汀兰,她还穿着那身舞蹈服,纤腰窄肩,整个人美得不像话。 他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大手撩起她的裙摆,看到一道鲜红的血液顺着脚踝淌下来。 果然,伤口撕裂了。 陆时璟紧锁眉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喂,你干什么?”赶来的张喜诧异道。 陆时璟掀起眼帘,不耐烦道:“她脚上的伤撕裂了,我先带她去卫生所处理一下。” 张喜一看,果真是流血了,忙说:“我跟你们一起,我跟你们一道去。” 陆时璟没理他,抱着江汀兰就往诊所赶。 “时璟,一点小伤,不用去卫生所。不管它,结痂就好了。”江汀兰还没从他这一连串动作中缓过神。 “你闭嘴,江汀兰!” 他一凶,她便搂着他的脖子不再说话了。江汀兰有时觉得陆时璟跟军人不太像,他太小题大做了。 自己一点皮外伤,哪用得着这样,抱着,还跑两趟卫生所? 知道的都说他是自己弟弟没所谓,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自己对象呢。 诊所内,来处理伤口的护士羡慕道:“你这对象对你也太在乎了吧,亲自抱你来两趟了。其实不打紧,只是跳舞用力撕裂了伤口,恢复几天就好了。” 一旁的张喜解释:“他们是兄妹。” 那护士脸色微变,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同志,我还以为......” “没事,谢谢你啊。”江汀兰放下处理好的那只脚,见陆时璟还想抱自己出去她连忙站起身,“我自己能走!” 张喜想来扶她,被陆时璟一下子从中间插进来,先一步拉住她胳膊。 “汀兰,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张喜哥,时璟骑的车子,我们等会还要去供销社拿东西,不劳烦你了。” 她从口袋摸出钱递给张喜:“对了张喜哥,好久没见到你,这是上次你给我买的巧克力糖的钱,你拿着吧。” “汀兰,那是我心甘情愿给你买的,你别跟我分这么清。” “那不行,张喜哥,谁挣钱都不容易,你不收下的话以后你的东西我再也不敢要了。” 张喜只得犹犹豫豫地接过来,他想起来自己还有事要回城里,便不再强求送他们。 临走时,他对江汀兰意味深长地道别:“汀兰,你等着我。” 这句话把江汀兰搞得莫名其妙,等着你干嘛? 村长他们已经先一步把喜讯传回了村子,这会儿等陆时璟和江汀兰一起到村口的时候,那些村口情报站的大妈大爷都竖起了大拇指。 “汀兰,你真争气,为咱们村争了个第一!” “咱村以后也有拖拉机和收麦机了,这都是汀兰的功劳啊。” “她为了帮你们赢奖品,脚受伤都坚持上台表演。” 陆时璟轻轻撩起她的裙摆,众人看见裹着的白色纱布,不禁对江汀兰更加赞不绝口。 次日,随着拖拉机和收麦机以及图书的奖品到来的,还有警察颁发的见义勇为证书。 昨天的目击者反应江汀兰在当时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挺身而出不顾危险保护了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的家人写了封感谢信,因为找不到江汀兰,只能送到警察局。 这时石坎村村委会跟前聚集了很多村民,大家亲眼看到警察为江汀兰颁发了一个荣誉证书。 这个年代,荣誉高于一切。 村长笑得合不拢嘴,留县里过来的那些干部吃饭,人家摆摆手办完事就走了。 村民们围过来拉着江汀兰的手,都喜盈盈地抢着看那张荣誉证书。 “汀兰,你们家可真是光耀门楣了!” “汀兰,没想到你骨子里是个这么善良的姑娘,婶子为之前对你的误解道歉。” “汀兰,我家种的西葫芦成熟了,一会儿给你摘几个送去尝尝。” 整个村子民众对江汀兰的态度至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警察说驴车那件事已经调查出一些眉目,目前还在找证人抓嫌犯,不久就会有结果。 其实江汀兰心里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这两天李秋月跟缩头乌龟一样窝在家里不出门,估计是怕查到她头上。 学校里,孩子们拥有了一间专门的图书室,里面放了几百本书籍,他们可以在这里畅快地阅读。 “江老师就是厉害,帮村子里赢了比赛,给我们赢了这么多书。”一个男孩说。 李二石听后“呸”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二石,你姐不如江老师你心里不舒服了是不是?” “我姐比她好多了,她配跟我姐比吗?” 此话一出,李二石遭到了大量同学的讨伐,大家都认为江老师是个好老师,李二石不该这么说。 李二石对众人冷哼一声:“等着吧,她马上就要倒霉了!” 江汀兰讲完课回办公室时,见到了几日没见人影的林淮生。 对方一看到她,便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她。 “汀兰,这盒巧克力是我在城里特地给你买的。” 第31章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林淮生这是既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这种下头行为怎么可能会是男主该有的? “林老师,不用这么客气。” 林淮生的手僵在原地,笑容也僵住,“你怎么了汀兰?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疏远客气?” 江汀兰心里煎熬万分,林淮生现在还没有跟那个女孩结婚,自己还有机会,但是自己真的要根据系统的指令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犹疑中,她狠命掐疼自己的指节,用力让眼眶蓄满泪水,抬眸对上林淮生眼睛: “淮生哥,你是不是要跟别人结婚了?” 水灵灵的瞳眸此刻是那么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委屈的眼泪似乎就要夺眶而出。 林淮生心里顿时窒息一瞬,他走到她跟前,慌忙拉住江汀兰的手,怕她觉得自己轻浮,又放开。 “汀兰,你从哪里知道的?子虚乌有的事,我,我心里是有你的。” “淮生哥,如果你心里有我,就不该跟别人在一起,我也不是非要缠着你不可,感情的事需要两个人心意相通。” 说完江汀兰转身走了,林淮生伸出的手只触摸到了空气,袅袅婷婷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 江汀兰知道自己很绿茶,她只想试最后一把,看看在林淮生心里究竟是感情重要还是地位重要? 远远地,江汀兰看到自己家门口围了很多人,大家看到她回来,都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让她进去,眼中都是羡慕的目光。 她走进院子,只见院子里摆着几大箱东西,上面还贴着红色的纸,张喜跟他妈还有本村著名的刘媒婆此刻都坐在堂屋。 陆时璟也在,他脸色黑沉如锅底,特别吓人。 “哎呀,汀兰你可算回来了”刘媒婆笑盈盈地站起来。 “这是神马情况?”江汀兰挤眉弄眼的看向陆时璟。 陆时璟冷哼一声,江汀兰,看看你招惹的好事儿! 张喜局促地望着她,见到她的脸,那黑熠熠的眸子发着亮光。 刘媒婆拉着她的手坐下,道:“汀兰,我今天过来呢,是帮张喜说亲的,你看你们两个,年龄也老大不小了,张喜他家现在在城里生意做得红火,家里光景算是村子里顶好的,你嫁过去过不完的好日子。到了明年再生俩大胖小子,日子就更美了,你说是不是啊,时璟?” 陆时璟向刘媒婆幽幽投去一个冷冰冰的目光,对方瞬间打了个寒战。 没等江汀兰说话,刘媒婆带着她去看院子里的几大箱东西: “你看啊汀兰,人家刘喜一家多有诚意,虽然你爹妈都不在,就姐俩,但人家是一点不怠慢你啊。一箱布料,一箱烟酒糖茶,一箱点心糕点,一箱粮油猪肉.......” 江汀兰望着那些礼品,不禁感叹张喜家确实是赚到钱了,这些东西没个大几百块钱下不来。 院门口围观的人很多,大家心想这江汀兰也是好福气,刘喜家光景这么好,村里姑娘也不少,偏偏就看上江汀兰。 而且人家是真的重视这丫头,这些礼品看得大家眼红,城里人提亲也不过如此。 江汀兰走到屋里,将张喜叫了出来:“张喜哥,我能跟你聊聊吗?” 张喜妈递给她儿子一个眼神,张喜喜滋滋地出去。 江汀兰将他拉到院子一处角落,“张喜哥,你喜欢我吗?” 张喜眼神抑制不住地兴奋:“喜欢,当然喜欢。” 江汀兰很快给他泼了盆冷水:“可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汀兰,你不知道那林淮生都快结婚了吗?上次我在城里还看到他跟一个女子牵手约会。” “我知道张喜哥,不是因为林淮生。我确实只把你当哥看,对你,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你明白吗?” 张喜急了,“汀兰,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跟我结婚,我不会亏待你的,一定对你好,把你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张喜哥,我不愿意让你难受,可我真的不喜欢你,而且以后也不会喜欢。如果我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我不会开心快乐的。” 她语气诚恳:“东西你拿回家吧张喜哥,我真心祝愿你能找到一个相爱的好妻子。” 张喜知道,江汀兰没有在众人面前说这番话,是为了他的面子。 强人所难不是男子汉该做的,既然汀兰真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他也不能强求。 “汀兰,我也祝福你。你的建议给我家的豆腐事业带来了很大的发展,我妈还有我爸也很感谢你。以后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依然是你的好哥哥。” 江汀兰点点头,随后两人一起回到屋子里。 “妈,走吧。”张喜对他妈说。 “你们这是......”张喜妈有点不明所以。 张喜粗声粗气道:“我改变主意了,我又不想娶汀兰了。” 说罢,他跨着大步离开了江汀兰家,刘媒婆和他妈赶紧追上去。 江汀兰关上院子门,松了口气,原主留下的桃花债,终于解决了。 张喜妈到家后围着儿子问:“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啊,之前不是闹着要娶她吗?” “妈,我现在又不想娶了行不行?她心都不在我身上,万一花钱娶了,日子过不下去那这钱不打水漂吗?” “她的心在哪儿?林淮生心上?” “反正我现在也没那么想娶她了,她家里光景也不好,帮不到我什么,没爹没妈的,总之我现在不想娶了!” 张喜啪的一声关上门,进了自己房间。 其实这些托词只是为了说给他妈听,他不想让他妈后面找江汀兰的麻烦。 陆时璟眸光瞥向院子里那些箱子,怎么看怎么碍眼,他去找了几个相识的青年,把那些箱子都抬回了张喜家。 回来时,看到江汀兰正在收拾桌子上的茶水,他懒洋洋倚在门上,似笑非笑道: “我还以为你会满心欢喜地收下那些东西,跟张喜结婚呢。” 江汀兰垂眸道:“我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陆时璟突然走到她身后,两手撑着桌子,将她圈在方寸之间,“你喜欢谁?姐姐。”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江汀兰耳侧,她觉得痒痒的,转头瞬间,唇不小心擦过他的脸颊,随后上半身惊愕地往后退了下。 陆时璟眯起狭长双眸,直愣愣盯着她:“你喜欢谁?林淮生吗?” 第32章 被弟弟看光了 “淮生哥会跟我在一起的。” 陆时璟啧了一声,掰过她的下巴,冷眸暗沉道: “江汀兰,你未免也太长情了。他都要结婚了你还不死心。” 江汀兰被迫与他对视,她似乎从陆时璟眼睛里看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什么呢? 她慌张地一把推开他,嘴硬道: “对,我就是喜欢林淮生,全天下我最喜欢他,我这辈子非他不嫁,我还要给他生一窝人类幼崽。” “呵,”陆时璟气笑了,“那我只能祝你心想事成了。” 一种奇妙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散播。 直到晚上江汀兰洗澡时都还在想着白天的事。现在看来林淮生就是个滥情的渣男啊,她真的不确定自己要不要继续跟他接近了 其实白天她甚至有一瞬间在想,不然嫁给张喜? 按照自己现代人的智慧,跟张喜在一起一家人好好搞事业发家致富也不错。 但是自己对张喜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她内心深处是个颜控。 虽然林淮生渣了点,但是起码他长得帅,看着也还算养眼。 江汀兰也想过谁也不嫁,自己过日子,可是这并不是21世纪,而是八十年代落后的乡村。 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没有男人的依靠很容易受欺负,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况且自己穿越进来的是个年代文言情小说,如果脱离了恋爱结婚故事走向变动太大恐有不祥发生。 江汀兰思考着,舀起一瓢水浇在身上,她此刻站在院子水井旁边的一个简易棚子里洗澡。 突然,她听到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往不远处的地面一看,竟然是一只拇指那么大的虫!! 虽说农村各种蛇虫鼠蚁的也不少,但那条虫又粗又壮,黑乎乎的身子蠕动着,还带着毛刺,长得极可怕。 “啊!”她吓得丢掉水瓢,叽哩哇啦地叫起来:“救命啊,陆时璟,陆时璟,我快死了.......呜呜呜.......” 陆时璟就正在院子里浇花,听到她的呼救赶紧跑到洗澡棚里。 江汀兰此刻惊恐万分,见他进来,立马整个人跳到他身上,紧紧闭着眼睛, “看到没?好大一条虫,就在地上。呜呜呜,有手指那么长......太吓人了。” 夏天闷热,陆时璟上身并没穿衣服,此刻感受到贴在自己胸口的软绵,他顿时身体僵硬,怔在原地,喉咙溢出压抑地闷哼声,江汀兰此刻正害怕,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反应。 她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捶他后背,声音颤微哽咽:“快点,时璟,打死它!” 陆时璟单手揽着她的腰身,走到那条虫跟前,原来是一只挺大的桑毛毛虫正蠕动着身子。 他用扫帚轻轻一扫,那虫子沾到扫帚上,随后他连虫带扫帚一起扔到了围墙外面。 “好了,没事了。已经被我丢出去了。”他嗓音哑得厉害。 江汀兰双腿还紧紧缠着他的腰,她缓缓睁开眼睛:“你没骗我吧?” 陆时璟觉得好笑,“我骗你做什么?” “为了捉弄我。”她今天明显感到他心情很不爽,虽然她不知道因为什么。 江汀兰扭头环顾一周,果然虫子已经没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坏心眼爱捉弄人吗?” 陆时璟可一直记得小时候江汀兰胆子大得不行,徒手捉各种虫子。 有时候趁他不注意塞进他的裤裆,有时候放进他的被窝。 虽然自己不怎么怕那些虫,可还是会被突然出现的东西吓到。 现在这个江汀兰,娇气得不行,一只小毛毛虫就把她吓成这样,怪不得老人常说有些人年龄大了,胆子就小了。 小时候有多无畏,长大后就有多怂。 江汀兰撅嘴道:“谁坏心眼了?” 这时,她猛然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体,她瞬间从陆时璟怀里跳下来捂住自己胸口—— 她竟然赤身裸体地挂在他身上! 完了,被弟弟看光了!! 丢死人了,以后还怎么树立姐姐的威严? 江汀兰羞愤道:“陆时璟,你出去!” 陆时璟瞟了眼她白得发光的玉体,重重滚了滚喉结,冷着脸出去了。 他走到院子里,在井里舀了一大桶冰凉的冷水洗了把脸,这才将脸上滚烫的温度稍稍降了下去。 — 张奶奶不过三两日就将江汀兰拿去的布料做好了,两身根据她的要求制成的男装,款式新颖,简洁大方。 江汀兰给张奶奶带了一大条自己腌制的咸鱼,另外塞给她一部分钱: “张奶奶,您看什么时候能安排两个孩子见一面呢?” 张奶奶知道她说的是给陆时璟安排相亲的事。她道: “我上次已经跟那个亲戚说过了,人家说时间都可以。” “那就明天吧,张奶奶,明天就在您家让他们见一面,您看可以吗?毕竟是您从中说媒的,到时候成了我肯定给您包个大红包。” “汀兰,你这孩子,我真没想到时璟回来后你改变这么多,整个人啊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真为你们感到开心。 时璟能有个这么替他操劳的姐姐,他也算苦尽甘来了。 我亲手给他做两件衣裳,帮他操办终身大事,也算是替你爹照顾他了,你别提什么钱不钱的。 这次能帮他把终身大事搞定的话,我也算是功德一件。” “张奶奶,一码归一码,您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这缝制衣裳是个辛苦活儿,钱您一定得拿着,不然我以后也不敢再麻烦您了,您说是不是?” 她将钱放在桌子上,拿着衣服转身走了。 她一进自家院子就朝陆时璟说:时璟,你过来试一下衣服,张奶奶已经做好了。 陆时璟看着她手上拿的几件衣服,不确定地问:“这些都是给我的?” “对啊,上次买的布料就是要给你做衣服的呀!” 她将衣服塞给他,轰他进房间试穿。 陆时璟穿上第一套,走出来时,江汀兰眼睛都看直了。 不错,自己的审美果然不一般。 他上身是一件白色T恤,外面套了一个衬衫,下身一条浅蓝色直筒牛仔裤, 这活脱脱一个现代大帅哥啊!还是江汀兰喜欢的那种类型,清爽帅气! 只是,胸前的衬衫扣子被他扣起来几颗,这种穿搭,扣子不扣,敞开才好看。 “时璟,这个衬衫扣子解开才好看,否则就失去穿搭的效果了。” 说着她走上前,一个个将他胸前的扣子解开。 陆时璟垂眸看到她黑压压的小脑袋,白嫩小手缓缓解着自己的衣服扣子.......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正常。 他眼眸暗了几度,抓住她的手,是微凉的触感。 他哑声道 :“我自己来吧。” 等扣子都解开后,江汀兰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帅哥,他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在现代完全可以去做男模。 心里不禁呐喊道,老天你长眼了吗?怎么安排的? 为什么这竟然不是男主!是弟弟! 第33章 陆时璟相亲 “我设计的款式我当然喜欢了。” 江汀兰又让他试了另外一套,是深色系的,穿上也好看。 陆时璟有一句谢谢卡在咽喉说不出来,他这个人不擅长讲什么煽情的话。 她对自己的好,他已经想到了用行动回报的方式。 翌日,吃过早饭后,江汀兰对陆时璟说: “一会儿我们去张奶奶家一趟,你把昨天那套衣服穿上。” 虽然他有点疑惑,但还是听话照做。 两人来到张奶奶家,桌子上有瓜子有糖,还有几个洗干净的杯子。 女方还没来,作为男方肯定要提前先过来等的。 江汀兰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道:“时璟,张奶奶有个远房亲戚,他们今天带着自家闺女过来,你等会见一见,看合不合眼。 你马上要回部队了,下次再回来不一定什么时候,早点谈个女朋友把你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以后你成立个自己的小家庭也不用孤伶伶一个人了。” 陆时璟一听这话,刚穿上新衣服那欢喜的心重重坠地碎成渣,敢情这是要给自己相亲? 他侧目看她:“我不觉得孤零,不是还有你吗?” 一旁的张奶奶一拍大腿,笑道:“哎哟你这孩子,你姐俩也不能一起过一辈子啊! 你姐以后也是要嫁人的,谁能待在你身边一辈子啊?下半辈子只有你未来老婆陪着你。” 陆时璟脸色不大好看,他站起身迈开长腿就想走。 所以,这身衣服也是她为了让自己相亲才做的? 她是想把自己推出去吗?像从前抛弃自己一样? 陆时璟从没想过结婚,他觉得自己大概率会一个人过,因为他已经怕极了那种得到又失去的感觉。 自己在江汀兰的心里一直就是多余的,是个负担,所以她想让自己赶紧结婚,她好无所顾忌地奔向林淮生的怀抱。 陆时璟越想心里越难受,胸口憋闷得什么似的。 可他大脚还没跨出院子,迎面就看见一行人走过来。 张奶奶听到动静连忙迎出来:“你们可来了,哎哟,这是玉儿吧?” 一男一女中间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长得干净白嫩。 江汀兰把陆时璟拉了回来,从牙缝里悄悄挤出一句话: “好好相亲,表现好一点,不要摆出你那副冰块脸。” 几人进屋后,都围着桌子坐下来。那个叫玉儿的姑娘自看到陆时璟后,脸颊一片泛红就没褪下去过。 陆时璟瞥了一眼对面的陌生人,脸色阴沉,他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江汀兰对女方几人尬笑道:“我弟弟,陆时璟,他在部队是当兵的,部队纪律严格,他很少笑,对谁都这个表情,你们别介意。” 听到这话,女孩的父母面色也缓和了不少,他们起初还以为这男方看不上自己家闺女呢。 虽说这男孩长得很不错,可是无父无母的,以后要是生了孩子,不就得自家闺女多受累了嘛。 张奶奶为人灵活,跟女孩父母拉着家常缓和气氛,中间帮陆时璟说了不少好话。 桌子底下,江汀兰用脚踢了踢旁边的陆时璟,示意他说点什么。 他像是不明白似的转头看她,露出一副疑惑的眼神。 江汀兰瞪着他,又伸出右手去打他的腿,眼神不断来回瞟,让他不要一副别人欠他八百万的表情,跟女孩子说说话。 见他没反应,她伸手去掐他,却被他的大掌一把攥住—— 陆时璟紧紧握着桌下这双作乱的小手,让她动弹不得。 见她蹙眉瞪着自己,他唇角微勾,没有放手的意思。 江汀兰心态炸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想到自己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 《阴湿病娇弟弟在桌下偷偷拉住我的手》 但那本小说不是啥正经文,她只有在深夜寂寞时才拿出来看。 感受到陆时璟粗粝大掌的温度,脑中莫名浮现出他壁垒分明的腹肌,那紧实的身材....... 江汀兰心跳莫名加快了许多,她年龄大了,受不了这种刺激。 突然,她“腾”的一声站起身,手也从他手中挣脱, “我们还是出去唠吧,在这耽误两个孩子聊天。我们在这儿,人家都不好意思。” 孩子?陆时璟看向她,嗤笑一声,她也就比自己大一岁,还真拿自己当大家长了! 张奶奶也道:“就是就是,我们院里坐着去。让两个孩子聊聊。” 她张罗着女方父母去院子里,江汀兰转身也要跟出去,谁知陆时璟突然抓住她胳膊: “姐,你留下吧。” 前面几个人回头面面相觑地看着这一幕,张奶奶说: “汀兰,你在这也行。玉儿这姑娘也是内向得很,你引导他俩多聊聊。” 江汀兰回头对上陆时璟那双小狗一样黑亮的眼睛,那里面泛着她看不懂的光泽。 她嘿嘿笑着坐下,胳膊肘戳了戳旁边的陆时璟:“给玉儿剥糖吃。” 陆时璟拿起一颗糖剥去糖衣递到江汀兰嘴边,江汀兰不解地看着他。 有病啊你,让你给人姑娘剥糖,你给我干什么。 她尴尬笑着,张嘴咬住:“时璟对家人特别好,以前我爸爸在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这种男孩子很会照顾人。” 陆时璟并没给那女孩剥糖,而是好笑地看着江汀兰鼓起的腮帮子,觉得这女人实在可爱。 江汀兰抓了把糖塞到那女孩手里,嘴上不断说着好话,夸陆时璟。 其实对方并没注意其他的,也不在乎陆时璟有没有给她剥糖倒水,她完全深陷在陆时璟的那张俊脸上。 她偷瞄了他好多次,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而且还是个当兵的,自己最喜欢兵哥哥了。 江汀兰对陆时璟相亲的表现很不满意,从张奶奶家出来后,她一直拉着脸,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陆时璟跟在她后面进了家门,“你就这么着急把我推远?” 江汀兰没好气道:“你听听你自己说的那叫人话吗?我要不是为了你的婚姻大事我能这么大费周章,苦口婆心吗?还有,你刚拉着我的手干嘛?” 陆时璟慢条斯理道:“我紧张。” 江汀兰想了下,原谅了他。 紧张是正常的,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见到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肯定紧张。 第34章 勾引 我说,陆时璟,你也老大不小不可能打一辈子光棍吧,你自己的婚姻大事,自己也要重视起来啊。 我又不可能陪你一辈子,陪你走完一辈子的是你将来的老婆!”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陆时璟心里。 我又不可能陪你一辈子,陪你走完一辈子的是你将来的老婆....... 他眼眸变得深邃,像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潭,突然间有月光照入,潭水泛起涟漪,明亮起来。 “我知道了。”他说。 然后阴沉着脸走进了房间。 江汀兰望着那高大背影,生气了?难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了? 自己不也是为了他好嘛。这年代结婚大多是说媒,自己不帮他操心点,他将来怎么办? 陆时璟从小被原生家庭抛弃,缺的就是爱。 只有他以后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他才能有归属感,男人大多都是这样。 再说了,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陪伴他,也许他就不会那么郁郁寡欢了。 — 一下午,陆时璟都没从房间出来,傍晚江汀兰喊他吃饭,他才出来。 吃饭的时候目光看也不看她,江汀兰心里不是滋味儿,所以吃完饭后她叫陆时璟一起出去散散步。 姐弟两个有什么说不开的,江汀兰决定跟他谈谈心,引导引导这个弟弟。 陆时璟起初拒绝,“我不去。” 江汀兰拿上外套:“好吧,那我自己出去了。” 陆时璟一下急了,“天这么黑,你一个人出去不怕遇到危险吗?” “我吃太撑了,想去消消食。” 最终陆时璟败下阵来,敛眸凛声道:“我陪你去吧。” 月亮高悬在无际的夜空中,80年代的乡村,这洒下来的银白月光就是最好的路灯。 两个人沿着村后的一条小道悠闲地走着,江汀兰踌躇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时璟话很少,心思又敏感,她怕哪句措词不注意又会惹他生气。 最近他总是对自己冷脸相对,上次张喜来提亲,他冷脸;她在路上被驴车撞,他冷脸;看到她戴着林淮生送的发夹,他冷脸;给他安排相亲,他冷脸....... 江汀兰从前是独生女,哪儿有过兄弟姐妹,更是不知道如何跟异性兄长或者弟弟相处。 有时候男孩子的心思比女生还多,真令人头大。 “时璟......” “嘘......” 江汀兰话刚出口就被陆时璟阻止,他一个转身将她拉进了旁边的灌木丛后面。 不远处,正走来两个身影—— “秋月,你找我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林淮生道。 李秋月见四下无人,大着胆子扑进他怀里,林淮生闻见一股隐约跟江汀兰身上味道有些相似的香味儿。 李秋月知道江汀兰在卖的那款香皂,同村几个女孩都说那香皂味道可好闻了。 她起初不信,直到亲自去一女孩家用香皂洗了个手才发现洗完手都是香香滑滑的,所以她又让那女孩帮自己也买一块香皂。 今夜洗完澡,她带着满身香气约林淮生出来。 有句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她不相信林淮生真的不动容,毕竟他以前也在四下无人时拉过她的手。 李秋月从林大姐那儿知道林淮生跟城里的女孩约会,她真怕自己的淮生哥被别人抢走,有一个江汀兰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现在又出现一个。 她觉得只有生米煮成熟饭,只有自己怀上林淮生的孩子,自己才能跟他结婚。 目前,只有这一条路。 为了确保成功,她还在黑市上买了点能让他动情的东西。 此刻,她抱着林淮生,脸埋在他胸膛上,“淮生哥,我好多天没见到你了,真的很想你。” “秋月,你别这样,待会儿被人看到了......”林淮生急忙推开她。 “不会的,村子里人这个点都吃完饭睡了,这条路晚上不会有人过来。” 她嗓音娇滴滴的,“淮生哥,你不相信我想你吗?不信你摸摸我的心。” 她抓着林淮生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摸,林淮生被手上柔软的触感吓了一跳,她竟然没穿胸衣? 草丛后的陆时璟和江汀兰此刻脸都红到了耳尖,两个人蹲在草丛后面,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动也不敢动。 林淮生内心挣扎,虽说以前自己跟李秋月私底下暧昧过一段时间,但是现在自己心里喜欢的是江汀兰,而且自己马上要与张秀贤结婚了,怎么能跟秋月在这里....... “秋月,你身上怎么有汀兰的味道?”他问。 李秋月抬头看着他:“淮生哥,我真喜欢你喜欢得要命,我从小就喜欢你了。你能不能多看我一眼呢?哪怕是把我当成汀兰也行.......” 她靠着林淮生的胸膛呜咽,楚楚可怜。 此刻江汀兰内心飘过一万个草泥马,这女的怎么这么没底线? 这林淮生也算是自己看走眼了,妥妥渣男一个,这时候不应该果断拒绝直接走人吗? 拒绝勾引难道不是男德第一条律例吗? 林淮生低声道:“秋月,我快结婚了你知道吗?你没必要一直等我。” “我不管我不管,你现在还没结,你现在还没结婚呢。 淮生哥,你抱抱我好吗?我现在什么也不敢奢望,只想在你怀里能得到点安慰,你连这点东西都不肯给我吗?” 林淮生叹了口气,他最见不得女人哭,最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柔弱地哭。 而且还是个深情爱着自己的女人,哪个男人 能狠心拒绝这个请求。 他伸出手臂环着李秋月的腰,抱紧了她。 林淮生感觉身上热热的,一股无名的躁动使他用手将李秋月紧紧贴着自己的下身。 江汀兰看到这一幕简直都想冲出去骂他了,一边跟城里的女孩约会,谈婚论嫁,一边哄着吊着自己,同时还跟李秋月勾搭。 这不妥妥海王嘛! 陆时璟猜测江汀兰此刻心已经碎得四分五裂了,他也没料到一表人才的林淮生竟然是个如此滥情随便的男人。 第35章 陆时璟走了 秋月带给他的刺激感,是他从江汀兰那里得不到的。 两个人的嘴唇吻在了一起,口水咂咂的声音格外清晰。 渐渐地,他的手也大胆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陆时璟赶忙捂住江汀兰的眼睛。 他不想让这对狗男女脏了她的眼。 江汀兰看得正刺激,以前她看过颜色小说或者大尺度电影,那都是隔着手机屏幕,她今天是第一次看这种现扬直播。 她去推陆时璟的手,陆时璟死死捂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看。 李秋月和林淮生亲了一会儿,她就拉着他的手,两个人一起钻进了旁边的麦地。 陆时璟放下手,江汀兰看向马路时,两人已经不在了。 只有不远处的绿色麦穗在月光下摇摇晃晃,可今夜,并没有风。 陆时璟牵着她的手从另一侧的小道绕回了家,江汀兰一路上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有点害羞跟弟弟一起看了这扬现扬直播,而陆时璟以为她是心里难受。 江汀兰猜测李秋月是想生米煮成熟饭,怀上林淮生的孩子,逼迫他跟自己结婚。 所以小说里,林淮生最终并没有跟那个叫张秀贤的女孩在一起。 陆时璟悠悠道:“现在看清了?这就是你喜欢的淮生哥。” “你闭嘴!” 江汀兰正为自己将来发愁,林淮生她是看不上了。 她开始在心里盘算,要不然自己今年多卖点皂存点钱,去参加明年的高考。 凭自己的学霸基因,现代知识储备肯定能考上一个好学校,到时候读了大学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陆时璟见她一直皱着眉,自己心里也沉沉地坠着。 片刻后,他像是暗暗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坚定。 这一夜,改变了许多事。 江汀兰翌日醒来时,没看到陆时璟的人,他卧室门开着,桌子上躺着一张纸条: 我回部队了。 不是说还有十几天嘛,怎么突然这么快就回去? 江汀兰想起昨晚,懊恼着还没跟他谈谈相亲的事儿呢,那姑娘他到底看没看上啊? 江汀兰环视一圈他的卧室,他走得很匆忙,很多东西都没带,自己给他做的新衣服,买的新鞋都还在卧室放着。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她心里瞬间觉得空落落沉甸甸的,说不出的烦闷。 叹口气,最终关上了门。 平静的日子并无波澜,她拒绝了林淮生所有的示好,庆幸当时时璟把他送的礼物钱还给对方了,她也不欠他的。 张喜送喜讯的那天,江汀兰正在打扫院子,她将这小院收拾得井井有条。 江汀兰不种地,院子里没有晒五谷杂粮,一圈的花圃陆陆续续长出了几朵鲜艳的花朵,小院显得惬意而美观。 “汀兰,我要结婚了。”张喜对她说。 他脸上带着羞赧之色,可能是觉得自己刚被她拒绝没多久立马就结婚转变得太快。 其实那个女孩是他父母安排的,各方面都合适,他也就答应了。 如果不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姑娘,那么最后娶谁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恭喜你啊张喜哥,不过婚姻大事,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你不要因为我......” 张喜是个很不错的青年,江汀兰不愿意因为自己导致他仓促盲目地步入一段婚姻。 如果最终生活得不幸福,她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张喜苦笑一声,道:“那姑娘挺好的,很踏实能干,是过日子的。总之汀兰,你到时候一定要来喝喜酒啊。” “好,我一定去。” — 没多久,村里传出一些流言,说是秋月被人搞大了肚子。 她月事没来,去县城卫生院检查,被告知怀孕了。 在这个年代,未婚先孕是一件极其伤风败俗的事,秋月她爸拿着鞭子抽她,她才哭着交代这是林淮生的孩子。 现在,秋月的爹妈正领着秋月坐在林淮生家里。 “村长,你说吧,这事儿怎么办?我家秋月,这么小的年纪,黄花大闺女,被你家这小子搞得怀孕了......”李秋月她爸语气凌厉。 村长的老烟袋都抽光了,脸上的皱纹此刻深深拧成一团。 林淮生骑着车从城里刚约会回来,见到众人在自己家里立时心下一沉。 “秋月,你们这是?” “淮生哥,”李秋月眼眶微红,“我怀孕了。” 简单几个字如同一道闪电劈到林淮生身上,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秋月她妈忍不住道:“淮生,我们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后生,你怎能做出这种事呢?” 良久,村长磕了磕烟枪,缓缓开口:“这件事是淮生做得不对,可秋月不也没有拒绝?这是你情我愿的事。” 李秋月她妈气得不行:“村长,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现在是你家淮生欺负了我家女子,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我立马让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你们淮生是个什么货色!反正我们秋月名声已经败了,不介意拉个垫背的。” “说吧,你们想怎么办?”村长知道自家儿子逃不过这一劫了。 如果说以前他还对李秋月这孩子有点好感,那么此刻那点好感已经完全败光了。 “我们秋月怀了你家淮生的孩子,你问我们怎么办?当然是得娶了秋月!不然谁还要她?” “我们淮生已经快结婚了,没办法娶她!”村长内心也不能舍弃那门城里的好亲事。 林淮生的姐夫正是林业局的职员,马上要面临升职的关键时期。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淮生跟张秀贤的关系破裂,自家女婿的升迁之路不仅会泡汤,以后在张秀贤爸爸手底下也难免会被穿小鞋。 村长给淮生他妈递了个眼色,对方转身进了卧室,半晌,拿着一沓钱出来。 “这一千块钱,是我家全部的老本了,算是给秋月的补偿。你们拿着带秋月去一家好点的医院把孩子打了吧。” 李秋月见状瞬间急哭:“不!我不要钱!村长,你就让我跟淮生哥在一起吧!” 林淮生厉声道:“秋月!那次是你引诱我,我并不想跟你在一起!那次是个意外,我不会娶你的!” 第36章 自食恶果 “村长你就护着你家的狼崽子吧,我要告到教育局去,把你家淮生的教师职位抹下来,我家秋月败坏了名声,你家淮生也别想好过!” “你们简直就是无赖!”林淮生想不明白,就那一晚,怎么就中了呢?他此刻既恼恨李秋月的勾引又气自己为何没把持住。 林淮生这话一出,立马被他爸狠狠甩了一个耳光,眼里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现在惹毛李家人可没什么好处! 林淮生摸着火辣辣的脸,看向对面面目可憎的李秋月。 他想起那个单纯美好的汀兰了,如果自己这辈子注定要娶个农村姑娘,他更愿意选择汀兰。 李家人什么也不要,就要林淮生娶自己闺女,他们很清楚,只有跟村长结了亲,以后才有谋不完的利。 最终,村长两手抹了把自己皴老的脸颊,无奈地看向儿子: “淮生!既然如此,你就娶了秋月吧!” 林淮生站在原地踉跄了一下,他的双腿虚浮无力,整个人像是瞬间被吸走了灵魂。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看到李秋月咧起的嘴角,想起书中描写的撒旦的微笑。 林淮生无颜去见城里那个姑娘,他爸托自家闺女林大姐去说明情况。 对方父母知道后,愤怒至极,林淮生他姐夫升职的事也随之泡汤。 这些事江汀兰是从张奶奶口中得知的,她出奇的平静,这种结果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她在学校碰见林淮生,短短几日不见,他整个人变得异常沧桑,唇周有一圈泛青的胡茬,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江汀兰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想想还是算了。 林淮生三心二意,什么都想要,最终也注定什么都会失去。 “汀兰,”坐在对面的林淮生突然开口,“我对不起你。” “别!”江汀兰打住,“林老师,您千万别说这种话,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不存在什么对不起。” 林淮生走到她跟前,抓住她拿钢笔的那只手,“我可以跟你解释的,我压根不喜欢李秋月。是她......” 江汀兰脑瓜子疼,已经认清渣男本质的她,此刻并不想再跟林淮生沾染毫分。 她冷漠抽开手,抱着书本离开,走之前对林淮生道: “我最后叫你一次淮生哥,但愿你放下过去,好好生活。 我对你并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哪怕有,那也是从前了。 希望你自重。” 那天晚上林淮生心中苦闷,喝醉酒的他来敲江汀兰家的大门。 “汀兰,你开门啊!让我进去和你说说话......” “汀兰,我后悔死了,怎么没跟你在一起,现在一切都完蛋了,我要娶李秋月那个魔鬼了。” “你跟我说说话吧,汀兰,我真的好想你......” 这时汀兰已经打算睡了,她听着外面人醉言醉语的腔调,更是不敢开门,她不想再跟林淮生有什么攀扯。 他是男主又如何,真要嫁给这样一个烂黄瓜她恐怕自己未来好过不到哪儿去。 江汀兰闭上眼睛恍惚间做了个梦,梦境将她的记忆拉回现代。 眼前赫然出现小说里描写的那些关于李秋月跟林淮生的幸福生活片段—— 原来他们琴瑟和鸣的美满婚姻,不过是李秋月脑海中臆想出来的镜花水月,他们真实的生活是两个人后半生的相互折磨和一地鸡毛。 李秋月靠手段得来的婚姻,怎么可能幸福呢! 得知林淮生喝醉来找江汀兰,李秋月赶忙来劝阻他。 “淮生哥,我送你回家吧。” 林淮生醉意浓重,吼道: “你放开我,李秋月!你终于心想事成了,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你知不知道你彻底毁了我跟汀兰的幸福!” “好好好我的错,淮生哥,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她连哄带骗地将林淮生稳定下来,临走前,李秋月怨毒地瞥了眼江汀兰家的大门。 — 张喜结婚这天很热闹,他家现在豆腐生意做得红火,赚了不少钱,谁都想来巴结攀附,所以当天来了不少宾客。 江汀兰本想送完礼金就走的,可是张喜硬留她喝喜酒。 张喜知道她弟弟走后,她就很少出门,想让她热闹热闹,其实江汀兰很少出门是因为她在用心备考明年的高考。 照目前情况来看,自己注定要在这里度过一生。她一定要借助高考走出去,不会待在农村。 越闭塞越落后的地方越依赖暴力,一个没有父母没有兄弟的未婚独居女性,不适合在农村生活。 相当于香喷喷的烤肉,总有人觊觎你欺负你,任何一点事儿都有可能被人嚼舌根,江汀兰穿进书里短短两三个月已经深刻体会到了。 采菊东篱下是陶渊明的生活状态,李清照可从来没说过要去山里隐居。 “汀兰,你坐那桌吧,人少,没孩子,清净点儿。”张喜特意给江汀兰安排了个位置。 “你去忙你的吧,张喜哥,不用管我。” 张喜今天穿一身中山装,胸襟前别了朵红花,按照当地的习俗要将花绿的床单交叉绑在身上,他整个人显出土气又喜庆的感觉。 新郎新娘礼成之后开始上菜,江汀兰坐在位置上专心吃饭。 这时候,李秋月端着两杯酒走过来, “汀兰,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喝一杯吧。”她递给江汀兰一杯酒,“以前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你谅解,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江汀兰没接那杯酒,冷冷睇她一眼:“我跟你可做不了朋友。” “你还在怪我抢走了淮生吗?”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怀孕似的。 “你想多了,什么马配什么鞍,你俩很般配,注定要在一起。” 李秋月听出了江汀兰话里的讽刺意味,她面上还是笑着: “汀兰,你要是真放下了,就把这杯酒喝了吧,咱们以后还是好姐妹。” 桌子上几个大妈投来目光,他们也好奇江汀兰到底有没有放下林淮生。 “我要是不喝呢?”江汀兰眯着眼睛道,她这是故意要让自己下不来台啊,说不定她还惦记着对方呢。 “汀兰,我一个孕妇,今天都陪一个,诚意十足了吧。你要是真对淮生哥没心思了,你就把这杯酒喝了,大家也就知道你释然了。” 这是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江汀兰心想。 见她抿唇迟迟不说话,周围几个大妈低声议论: “估计就是还没放下林淮生,这杯酒她压根不想喝......” “可是这李秋月都怀人家林淮生的孩子了,汀兰再放不下能怎么着,难不成还要横插一脚啊。” “汀兰一直喜欢淮生,大家都知道......” 江汀兰真听不下去了,她拿过那杯李秋月打算自己喝的酒,对李秋月说: “李秋月,别说什么好姐妹之类的话我听了起鸡皮疙瘩。林淮生我还真看不上,也就你拿他当个香饽饽。 再过几个月我就会离开这里去大城市了,今天算是临别前给你个忠告: 你这煞费苦心得来的婚姻自己可要守住了。 以后呢,在村里少做害人的事儿也算是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行善积德。” 江汀兰说完直接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她之所以没有喝李秋月递过来的那杯是因为她知道李秋月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她才不会善意给自己敬酒,这其中大概率暗藏阴谋。 万一下了毒什么的,自己不就玩完了。 所以江汀兰喝了她手上的另一杯。 只是江汀兰没注意到,她饮下那杯酒后,李秋月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第37章 弟弟救了她 刚才刘喜也过来敬酒,她又喝了一杯,这小白酒劲儿还挺大的。 她沿着小路往自家走,没想到走到半路突然冲出一个身影—— 那人在她后脖子上用手重重一砍,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晕了过去。 王满金先是把江汀兰拖到路边的草丛中,现在天还没完全黑,这路上难免来来往往偶有人路过。 他要等天黑之后把江汀兰带到离村子远一些的地方办了她,这口鹅肉,自己想吃很久了。 蒙汗药是李秋月给钱让他从黑市上买的。 江汀兰这人太聪明,李秋月怕一次不能得手,干脆把两杯酒都混入了药粉。 不管江汀兰喝哪一杯,都会中毒逐渐浑身乏力。 李秋月的心已经扭曲,她认为只有江汀兰彻底消失,林淮生才会断了对她的念想,跟自己好好过日子。 她早将自己舍弃给王满金那个混蛋,为的就是有一天他能为自己所用。 上次跳舞比赛,王满金就已经流露出对江汀兰的贪婪之色,李秋月正好成全他。 让他将江汀兰吃干抹净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她。 这样,既解决了江汀兰这个大隐患,又能从此抓住王满金杀人的把柄要挟他帮自己办事,一举两得。 天黑后,江汀兰渐渐清醒,头痛欲裂。 她惊觉自己正被一个满身臭味的男人扛在肩上,手和脚都被捆着。 她想起晕倒前看见的那个身影,那是——恶贯满盈的王满金! “啊!救命啊救命,唔.......” 凄然而绝望的叫声刚出口就被一个粗糙难闻的大掌捂住,随后用布条塞住了她的嘴。 江汀兰眼泪横流,几近崩溃。 难道,难道自己逃过了第一次逃不过第二次吗? 难道原主悲惨的命运无法改写,注定要被王满金这个畜生糟蹋吗? 王满级和李秋月在村外的一条小路上汇合。 她声音像是个老鸨:“满金哥,你就好好享受吧!” 李秋月得意地看了眼抗在王满金肩上的江汀兰,她因为被下了药浑身无力,嘴被布条堵着,双手被绳捆着。 那双眼神此刻瞪着自己,透露出难以置信和愤恨。 李秋月上前拍了拍她的脸,语气阴狠道: “江汀兰,这就是跟我斗的下扬,论阴的,你玩不过我。 今晚过后,你就会彻底成为一个肮脏的万人唾弃的小婊子。” 王满金心急难耐,身上这个美人胚子他早就想一探温柔乡了。 他见江汀兰还在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粗声道: “你别白费力气了,这是条距离村子很远的野道,一般人可不会走这条路,没有人会来救你。 你那当兵的弟弟陆时璟也回部队了,今夜你注定要成为我王满金的胯下/玩物。哈哈哈哈哈.......” “满金哥,你玩完了一定得帮我处理好,我要她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李秋月的声音像是淬了毒,阴狠可怕。 “放心吧,你赶紧走走走。” 见李秋月转身离开,他迫不及待地将江汀兰扔在地上,火急火燎地解裤腰上的绳子。 江汀兰身体重重砸向地上的石子,脊背上传来密密麻麻刺骨的疼痛 “汀兰,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长得这么美? 你那天在台上跳舞,把老子魂都勾没了,老子当时就发誓一定要把你搞到手。” 王满金狞笑着,一步步走近地上的江汀兰,眼看他即将俯身压上来,江汀兰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自己应该是最失败的穿书女主吧,本以为能改写原主命运,没想到...... 没想到自己终要毁在李秋月和王满金这两个下三滥手里。· 哭泣声变为不甘的呜咽,恐惧、愤怒和心如死灰在这一刻交织。 就在王满金身体即将压上来的一刻,千钧一发之际—— “砰”地一声巨响, 王满金整个人身子被踢得飞出十几米远,同时发出痛苦的惨叫。 江汀兰缓缓睁开眼睛,一双锃亮的军靴出现在眼前。 视线往上,那男人身躯如白杨树般挺拔,一身戎装,俊眉冷厉。 月光下,他仿佛是披星戴月来拯救她的正义骑士。 陆时璟将塞在她嘴里的布条拿出来,心疼地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他身上携着夜露的潮湿,仿佛是夜以继日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在宽阔的怀抱中感受到熟悉的味道和温暖,江汀兰虚弱喃喃道:“时璟......” 仅叫声名字,便彻底昏了过去。 当王满金看清陆时璟那张阴翳得吓人的脸色时,心里陡然害怕到了极致, 他不顾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想跑,谁知他面前突然亮起刺眼的车灯直直照射过来,差点晃瞎他的眼睛。 车上下来两个穿军装的士兵,一把将他摁在地上,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整个人捆绑了起来。 警卫员小苏走到陆时璟跟前,“团长,人已经绑起来了。” 陆时璟抱着怀里昏迷的江汀兰,冷峻眉心皱得厉害,整张脸像压着雷。 他简直不敢想,如果不是他归心似箭地赶回来恰巧救下她, 她将会......将会面临多么黑暗恶心的事。 “回家!把那狗杂种带着。”他咬牙切齿道。 — 江汀兰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翌日清晨。 她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头枕着陆时璟的胳膊,被他紧紧圈在怀里。 原来,那不是梦...... 她昨晚差点被王满金强暴,是时璟救了她! 江汀兰想到昨晚的恐怖扬景浑身怕得直打颤,她将脸埋在陆时璟胸口,手紧紧揽住他的腰,泪水濡湿了他胸前的军装。 这时候能有个依靠的家人是多么幸运的事。 从前的江汀兰没有兄弟姐妹,是家里的独生女。 她上学时跟别人打架,对方叫了自己弟弟过来帮忙,二打一,她惨败。 当时曾经有过一瞬想法:我要是也有个哥哥或者弟弟就好了。可惜她爸妈不争气。 如今她亲身经历了差点被人伤害的遭遇,又天降弟弟过来拯救自己,她像是洪水中抓到一根浮木。 “不怕。”男人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感受到她的战栗,拍着她的背轻声抚慰。 听到声音,江汀兰霎时撤回揽住他腰的手。 呜呜,在弟弟怀里哭,太丢人了。 陆时璟一夜没睡,刚抱着她眯一会儿没想到她就醒了,眸光在看到她手撤回的瞬间冷了几度。 江汀兰抹了抹眼泪,哽咽问道:“你不是回部队了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回来接你。” “接我?”她疑惑。 “嗯。” “接我做什么?” 陆时璟深深地望着她,那双深邃眼眸似要把眼前人吸进去,良久,他终于开口: “姐姐,跟我随军去吧。” “什么?”江汀兰一脸懵逼,他要自己去随军?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站在门外的警卫员小苏喊道:“团长,公安局来人了。” “知道了。”陆时璟回道。 他翻身下床,整理好军装,对床上的江汀兰说: “你昨天中了蒙汗药,现在应该还会有点乏力,再躺会儿吧。” 外面人刚才喊他什么? 江汀兰怀疑自己听岔了,团长? 没错吧,就是团长! 陆时璟竟然是团长!他为什么之前不告诉自己,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个普通士兵。 没想到弟弟长得帅还这么有出息,江汀兰第一次觉得自己穿过来真是赚翻了。 陆时璟站在门边,身躯高大威猛,那张俊脸在军装的映衬下更显得刚毅帅气,江汀兰痴痴望着他,渐渐出了神。 他见她精神状态还算稳定,便走出去,把门关上。 当地的公安局长姓谢,他早听说过陆时璟的大名,连续五年的兵王,翻山下海无所不能。 边境的du贩听到他的名字都要抖三抖,在部队连升几级,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 “陆团长,你好。” 谢局长上前主动跟他握手。 警卫小苏介绍道:“团长,这是当地县公安局的谢局长,他听说昨晚发生的事情后,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跟在谢局长身后的还有几个警察,他们此刻都在小心翼翼地瞄着陆时璟。 陆时璟虽然看着年轻,但那冷峻眉宇间显然泛着一股不简单的肃杀之气,骨量感极重的脸上也有种说不出的刚毅。 “谢局长,这件事情还要麻烦你多费心查清楚,有没有同伙作案。 作为军人,我在边境地区数年,为国家出生入死,可这后方,却有人胆敢伤害我的家人。 手段卑鄙,影响恶劣,差点造成不可挽救的后果!” 陆时璟说话时面上带着明显的愠怒。 谢局长想起早上在局里看到被关押的王满金,他躺在墙角,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脸上肿得辨不出五官,左眼完全淤肿成青紫色,右眼勉强睁开条缝。嘴唇破裂翻卷,暗红的血痂混着涎水往下淌。 身上也是伤痕交错,皮肉翻卷,左腿膝盖的腿骨隐约可见,胳膊以一种奇异的角度向后翻折,裤裆里都是血,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 不死也得重度残废。 这种狠厉有度,让人受漫长煎熬却死不了只能半死不活提着口气的残忍折磨,竟然是眼前这个长相威严正派的年轻男人的手笔。 谢局长不由得心底生出一丝寒意来,果然比自己这种天天坐办公室的要狠。 第38章 结婚证书 “你怎么起来了?”陆时璟走到她跟前,揽住她的腰。 他所有的动作在江汀兰看来应该都是姐弟间正常的关心,她并未多想。 站在一旁的众人则惊讶发现陆时璟方才眼眸中的那抹冷肃之气在看到江汀兰时瞬间敛起,此刻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重温柔。 “时璟,是李秋月!我参加张喜的结婚宴席,她拿了两杯酒非要跟我喝,我喝完之后就渐渐觉得没了力气,然后回家半路上就被王满金给拦下了。 我醒来后看到李秋月也在,就是她指使的王满金!他们打算先将我玷污了,再让我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 陆时璟听得心里一惊,想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 他眼神淡淡朝谢局长看去,谢局长会意,立马亲自带人去抓捕李秋月。 警察到李秋月家的时候,她正在喜滋滋地试穿自己的嫁衣,看到警察的那一瞬应该是知道自己做了坏事,慌不择路竟然想逃跑。 几个警察一拥而上将她死死按在地上,“还想跑? ”警察手劲儿很大,尤其对于越挣扎的犯人他们越手下不留情。 李秋月脸被死死蹭在地上,剌出一些血印。她不明白警察为什么会来,昨晚江汀兰应该已经被王满金强暴后弄死了啊。 这一刻,深深的恐惧席卷在她心头,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亲自编织的捕梦网,似乎就要破裂了。 李秋月被警察押解出来时,门口正围着许多村民,大家低声议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深深低着头,如芒在背。 李秋月的爸妈也正巧回来,两人看到这情况慌忙扑到警察跟前: “警察同志,这是咋回事啊?” 谢局长词严厉色道:“李秋月涉嫌迫害他人,谋杀未遂,我们现在要押她回局里调查!”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闺女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和心眼,她可是这村子里最本分善良的姑娘了。” 谢局长瞥了这对夫妇一眼,转头对两个警察道:“带走!” 李秋月被押上警车前对父母喊道:“爸妈,你们赶紧去找淮生哥救我!” 江汀兰坐在家里听到愈来愈远的警笛声,她霎时又想起昨晚可怕的扬景,浑身汗毛直立,身体微微瑟缩一下。 陆时璟察觉到她的不适,走到她跟前蹲下与她平视,轻声细语安慰道:“没事,坏人都被抓起来了。” 江汀兰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眸,内心像是有了依靠的港湾,半晌,她轻轻点了点头。 “汀兰、时璟,叫上那两位小同志一起过来吃饭吧。” 张奶奶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情,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昨晚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江汀兰家门口,车灯照亮了她家的院子。 在得知江汀兰差点被王满金这个混蛋伤害后,张奶奶愤恨地在王满金身上踹了一脚。昨晚她帮昏迷的江汀兰换了干净衣裳,还帮她的后背涂了药。 看着江汀兰虚弱惊恐的样子,她不禁老泪纵横。 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该帮衬着点姐弟俩,大清早她起床熬了一大锅粥,招呼陆时璟他们过来吃饭。 张奶奶的儿子儿媳都进城卖东西了,只有小孙子和她在家。 她把蒸好的包子递给两个士兵,慈眉善目道:“同志,别客气,赶紧吃吧。” 两个士兵立马起身敬了个军礼,“谢谢张奶奶。”他们听团长就是这么叫老人家的。 “小苏、阿诚,坐下吃饭!”陆时璟冷沉开口。 “是!团长!”两名士兵这才坐下开始认真吃饭。 张奶奶看到这扬景不禁眉目舒展,莫名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没想到时璟这孩子这么有出息,竟然当上了团长,团长肯定在部队是个大官,但是具体有多大,她不知道,只觉得现在的陆时璟气派得很。 饭桌上,陆时璟见江汀兰小口小口的喝着粥,问张奶奶家有没有白糖,他知道江汀兰喜欢吃甜的,巧克力、鸡蛋糕,糖、糕点之类的是她的最爱。 之前她为了减肥虽然一直吃得很克制,但所有的小细节都逃不过他细致入微的观察。 张奶奶把白糖罐子递给他,他舀了两勺白糖撒进江汀兰面前的粥碗里。 江汀兰看着白糖颗粒在米粥中融化成透明状,笼罩在心底的阴霾也不自觉地被糖化开。 她搅了搅米粥,尝了一口,不禁勾起嘴角,真甜,方才苦涩干燥的喉咙此刻变得甜润顺滑。 “时璟,你请些假在家多陪陪你姐吧,她一个女孩子在这农村真不容易......” 陆时璟看着面前安静吃饭的小女人,缓缓道:“张奶奶,我要带她去随军了,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随军?”张奶奶疑惑,“现在不是只有领证的妻子才能随军吗?其他亲属也能随军吗?” “嗯,我们领证了。” 陆时璟耳尖微红,从军装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盖了部队公章的纸。 展开,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结婚证书。 视线往下,陆时璟和江汀兰的名字赫然醒目。 江汀兰嘴里的粥瞬间“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幸亏陆时璟反应迅速及时收起来,不然就喷到了纸张上。 张奶奶也一脸诧异,“时璟,你.......” 她沉默了良久,最终喃喃道:“这样也好,也好,你们两个既没有血缘关系,户口也不在一起,以后你们也算是换一种方式做家人。” 陆时璟幼小来到村子里时,因为一些原因江父只能拜托村长单独给他上户口。 所以陆时璟虽然在江家长大,但是在法律上,他跟江汀兰并没有亲属关系。 他这次提前回部队就是为了申请结婚的,有了这一纸部队公章的结婚证,那个红本本领不领都无所谓了。 江汀兰还处于懵逼中,她被结婚了? 还是跟弟弟结婚?要不要这么狗血? 所有事情的发展走向远远脱离了她的预期。 “时璟,你......”江汀兰拍拍胸口给自己顺气,感觉此刻很需要急救。 这时,张奶奶家院子里仓促走进来一对身影,是张喜和他新婚的老婆。 他们刚到江汀兰家,就看到隔壁张奶奶家院门大开着,一群人在里面吃饭。 第39章 她那么喜欢林淮生 江汀兰站起身走上前,温声道:“我没事,张喜哥。” “对不起啊,汀兰,没想到竟然在我们的宴席上发生这种事儿。”张喜很愧疚,作为主家他负有责任。 “是时璟及时赶过来,才没有被坏人得逞。张喜哥,这件事不怪你,跟你没关系。” 张喜他老婆局促地站在一旁,跟他一样,面色担忧地望着江汀兰。 江汀兰昨天在婚宴上看到这个女人,就觉得她很面善。 大概率是个老实忠厚的姑娘,能跟张喜携手共进的。 江汀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嫂子,你们刚结婚,肯定还忙着呢。不用担心我,警察已经把那两个人抓起来了,相信不久后就会有结果。” 几人又聊了几句,张喜这才带着他老婆走了。 陆时璟望着江汀兰小小的背影,怎么可能没事呢? 他昨晚抱着她睡觉时,发现她全程都在做噩梦,浑身发抖,那件事一定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众人继续坐下吃饭,江汀兰全程没有再跟陆时璟对视,太尴尬了。 她现在脑子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从她穿越到这里后,一切都变了,一切都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她也不清楚自己未来将会是什么结局。 — 李秋月爹妈去林家求林淮生救李秋月,“淮生啊,秋月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坐牢呀!” “伯母,我能有什么办法救她,你知道她想害的是谁吗?是解放军陆军二十九团团长陆时璟的姐姐!公安局的谢局长都亲自来我家了,说肯定要重判的!” “什么?”李秋月她妈听到这话瞬间瘫软在地,陆时璟竟然是团长! 早知道当初撮合自家女儿和陆时璟在一块了。 村长冷哼一声道:“没想到这李秋月竟然这么歹毒,想彻底毁了汀兰那孩子。这王满金听她的指派,说不定...她肚子里的孩子压根就不是我们淮生的!” 李秋月她爹怒气冲冲道:“村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哼,幸亏没对汀兰造成实质性伤害,不然你们家李秋月可是要被枪毙的!” “真相还没查清楚,你们怎么能这么污蔑我家女子!” 村长将这夫妇二人赶出去,呵斥道:“看来你们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痴心妄想包庇你家闺女! 村里好几个人都被警察传唤了,现在正在警察局接受询问呢。 那陆时璟昨晚就派警卫员带信儿给城里的书记,书记亲自给县里的谢局长打电话命令他严查这件事。 王满金和李秋月现在进了公安局,这次查的可就不单单是这件事了,你好好想想你们闺女还有没有做其他害人的事,这次一定会把你家老底都查个底朝天!想出来?很难咯!” 李秋月爹妈眼里那点仅剩的光彻底变得灰暗,他们这一刻才明白自家闺女闯大祸了,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淮生,你去求求汀兰吧,好不好?汀兰不是一直对你有心思吗?你求她,只要她松口那陆团长肯定就不会再为难秋月了。” “我只怕自己没那么大的面子。”林淮生道。 下午,林淮生还是去了江汀兰家,但他不是来求他们放过李秋月的,而是想来看看这个茉莉花一样的女孩儿,想试试能否挽回她。 从前他觉得她无权无势,可如今她有个做团长的弟弟,江汀兰在他眼里不一样了。 不少村民站在不远处观望着江汀兰家,那门口停着的军用吉普车,还有那两个在门口两侧站得笔直的拿枪的士兵,好气派! 他们是第一次见这阵仗,大家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了陆时璟在部队是当官儿的,还是个团长,管着两千多号人。 从前那些对姐弟俩漠不关心的村民看到张奶奶在江家自由进出,士兵还对张奶奶特别客气,都羡慕得不行。 想去找江家凑凑近乎,又不敢轻易上前。 林淮生走到门口,警卫员小苏睨着他问:“干什么的?” “我是来找汀兰的,想来看看她。我是她的朋友。” “等着。” 小苏进去通报,林淮生紧张地站在原地等待。 屋子里,江汀兰正趴在床上思考人生,陆时璟推门进来时,看到她的小屁股撅着,整个人头埋在枕头里,安安静静的。 “林淮生来了,你想见他吗?”他问。 陆时璟并不想让林淮生进来,但他还是要询问下江汀兰的意见。 而且,也许见到林淮生,她的心里会得到点安慰。 毕竟,她那么喜欢林淮生。 江汀兰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林淮生竟然还有脸来找自己? 恐怕是要为李秋月求情吧,江汀兰想了想,“要见!” 陆时璟眼眸微沉,黯然转身走了出去。 江汀兰坐在堂屋的桌子边,林淮生进来看到她一脸关心地问:“汀兰,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啊,林老师。现在有事儿的是你的未婚妻李秋月。” 林淮生在她身边坐下,解释道: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没有订婚,何况她现在伤害了你,自食恶果进了公安局我更不可能跟她订婚了。” 江汀兰冷嗤一声:“我还以为你来找我是为了求我放过她呢?” 林淮生握紧了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她跟王满金那个该死的混蛋,竟然敢这么对你!”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江汀兰懒得跟他废话。 “汀兰,我就是来看看你,听到你差点出事我真的快吓死了,一直担心着你。” “林老师,你现在该关心的难道不是秋月吗?毕竟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 “她...”林淮生难以启齿,秋月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的,这让他很没面子。 “林淮生,我真的很累,你走吧。”江汀兰不愿意再应付他。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汀兰?”林淮生情绪有点激动。 这时陆时璟刚好从院子那边走过来,他想了想还是不能让江汀兰和林淮生单独待太久。 第40章 你现在是我老婆 那天晚上,她身上到处都是你的味道,我情不自禁就把她当成了你.....” 江汀兰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怦然心动》。 男主角布莱斯的外公告诉他:不能仅仅看外表,这世界上,有些人浅薄,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神情复杂地望着林淮生这张脸,刚穿越过来时,她真有过一些瞬间对他有那么丁点的好感。 但这点好感现在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林淮生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伤心,想着也许放下姿态多哄一哄她就好了。 他大着胆子上前握住江汀兰的手:“汀兰,我心里一直有你,真的.....” 话还没说完,陆时璟大步跨进来,黑沉着脸一把拎起他的后衣领,跟拎小鸡一样将人甩到了院子里。 他竟然敢摸她的手?陆时璟恨不得把那鸡爪子给他剁了。 林淮生本就是个文弱书生,被他这么一甩整个人“砰”地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江汀兰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赶忙上前去扶他。 她害怕林淮生万一有啥事会讹上他们,她现在对他的人品没有一丝信任可言。 “你没事吧,淮生哥?” 陆时璟见她这么关心林淮生,本就阴沉的脸此刻更是冰寒到了极致,肺都要气炸了。 林淮生狼狈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这小舅子真吓人。 “没事汀兰,我改天再来看你!”说完他快速握了下江汀兰的手,一溜烟跑了。 江汀兰蹙眉望着陆时璟,凶巴巴道:“你干什么呀?” 她知道部队纪律严苛,在外面是不能随便动手的。 万一被当事人举报什么的,多少会对陆时璟有影响。 “我又没打他,你急什么?” 陆时璟见她心疼林淮生,责怪自己,心里不免被酸酸涨涨的情绪占据。 “你万一把他摔出毛病怎么办?” 陆时璟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重,他的声音像淬了冰:“你心疼了?” 见她不说话,他一把将她拽到水盆跟前,将她那只被林淮生牵过的手摁在盆里,用水反复搓洗。 他嘴唇轻抿,晦暗幽深的眸底翻涌着执拗的暗潮,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陆时璟洗了好久才用毛巾给她擦干净手,他心里窝着一股妒火,捏着江汀兰的下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冽: “江汀兰,我劝你放下对他的执念。 因为,你现在是我的老婆, 你跟林淮生永远没机会在一起了。” 江汀兰被那句老婆震惊到了,她脸上浮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她是陆时璟的妻子?她明明是他姐姐呀! 这样的身份转变她一时真的接受不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真是乱套啦! “陆时璟,你发什么疯?”她秀眉拧紧,呵斥道:“我是你姐姐啊,咱俩怎么能结婚呢!。”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也不行!” 陆时璟看出来了,这女人吃软不吃硬。 他上前一步紧紧扣住她的腰,高大身躯乌云似的将她整个笼罩住。 他俯下身子,薄唇贴在她耳畔,语调降了几度,似有几分委屈: “我只是在听你的话啊,你不是想让我早点结婚吗? 不是你说的嘛,只有老婆才能陪伴我一辈子。 我只想姐姐陪着我,所以,让姐姐做我老婆不好吗?”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江汀兰耳朵上,热热的,痒痒的,她不禁微微战栗。 好上头啊,他这一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的。 怪不得现代人都喜欢找弟弟谈恋爱...... 江汀兰稳定心神,细细品了下他说的那番话,总觉得他对自己的感情来得怪异。 “时璟,我很感谢你救了我,我也知道你从小缺爱,但是,你要分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 你对我只是一种亲人的依赖,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你明白吗?” 陆时璟眉心皱得厉害,“什么是爱情?” 一句话问懵了江汀兰。毕竟她也没谈过恋爱, 她只能根据阅览群书的经验,想了想道: “爱情就是,你看到这个女孩心脏会加速跳动,每时每刻都想跟她在一起。见不到她时会想念,看到她就莫名开心,她忽略你时,你会失落。 你总是不自觉关注她的动态,比如在人群中总能第一眼找到她,会留意她说的话做的事,记住她的喜好。 看到别的男人跟她接近你会很不爽,希望自己在她心里是特别的。 除了心理上的反应,你还会对她产生一种生理性喜欢,总是忍不住想抱她摸她亲她.......” 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男人的唇就贴在了她的唇瓣上—— 陆时璟蜻蜓点水般吻了她一下,眼眸里闪烁着熠熠光彩, “我明白了,姐姐,我对你就是爱情。” 江汀兰蓦然红了耳根,她摸着自己嘴唇,“陆时璟,呜呜,你好过分,这可是我的初吻啊!” 陆时璟抱着她,将她脑袋紧紧贴在自己胸口处,轻声道: “你听,心脏是不是在狂跳?” 江汀兰鼻息间此刻全是他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 都说臭男人臭男人,可她怎么觉得这个弟弟一点都不臭呢! 他这一套一套的,把江汀兰撩得老脸泛红。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里那颗心脏正在有力地快速跳动,每一下似乎都在昭示着他有多喜欢自己。 江汀兰认为陆时璟从小被原生家庭抛弃,缺爱,自己穿越过来后又对他这么好,这才导致他对自己产生了病态的依恋。 半会儿,江汀兰终于确定:他需要正确的心理疏导。 江汀兰承认,虽然陆时璟长得非常帅气,自己也很吃他的颜值。 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是真的投入角色,把陆时璟当成弟弟看待。 现在弟弟突然变成丈夫,任谁一下子也无法接受啊。 不行不行,她想想就觉得起鸡皮疙瘩。 她推开陆时璟,谆谆教诲道:“时璟,你听我说,结婚呢,一定要两个人两情相悦才行。 就算你对我是所谓的爱情,可是,我对你没有爱情啊,咱们两个真的不合适。” “那你跟谁合适?林淮生吗?”他眸底一片森寒。 第41章 你要谋杀亲夫吗 陆时璟那张俊脸紧绷着,他竭力控制情绪,心比刀尖扎入还疼。 末了,他慢条斯理道: “江汀兰,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你想反悔也没用。 除非我松口,否则你是离不了婚的。 与其一遍遍惹怒我,不如想想怎么讨好我。说不定我心软,就放你走了。” 说完他走出屋子,一下午都没再跟她搭话。 军婚都比较严苛,如果婚姻存续期间内对方没有重大过错是离不了婚的。 除非协商一致,对方同意了,才能离。 江汀兰思来想去一番,知道事已至此,她没有权利说不。 想想跟他去随军也不是不行,自己一个未婚独居女性在农村确实危险。 就像这次,假如陆时璟没来救她,自己就彻底玩完了,起码在陆时璟跟前有他保护自己。 跟他去随军,然后矫正他的心理,让他喜欢上别的女孩,他不就会乖乖跟自己离婚了吗? 江汀兰下定了决心,对,就这么办吧! — 当晚,江汀兰洗漱完刚躺到床上,就见陆时璟推门进来。 “时璟,你,你干什么?” “睡觉啊,还能干嘛?”他说着去拿衣柜顶上的被褥,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我房间给小苏和阿诚睡,只能来你这儿睡了。” 他看着面前一脸惊恐的女人,沉声道:“你别多想,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她刚经历过那种事,心里不定多大阴影呢,他怎么可能碰她,自己还没精虫上脑到这种地步。 江汀兰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躺着。 陆时璟躺在地上,头枕着胳膊,闭上眼睛静静呼吸着她房间里又甜又奶的味道,辗转反侧睡不着。 睡到后半夜,江汀兰做噩梦了。 她梦见王满金一脸狰狞,眼看那张大油嘴快要亲上自己的脸,她拼命挣扎呼救: “时璟,时璟......” 陆时璟睡眠本来就浅,听到她的呓语,估摸着她又做噩梦了。 一瞬间起身握住她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乖,不怕,不怕。” 这样的梦魇还不知要困扰她多久,想到这儿他就恨不得杀了那个王满金。 见她呼吸渐渐平稳,陆时璟打算起身继续去地上睡觉,没想到却被那双小手紧紧揪住衣领。 他掰也掰不开,无奈,只能侧身躺在她身边。 很久之后,天边泛出鱼肚白,江汀兰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陆时璟怀里。 她蹙眉直接给他一脚,“嘶.......”陆时璟被疼醒,缓缓睁开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江汀兰,你要谋杀亲夫吗?” 江汀兰没好气道:“你干嘛睡我床上,是不是晚上对我图谋不轨了?” “姐姐,你搞清楚,是你昨晚一直叫我的名字,还揪着我的衣服不松手。” 江汀兰想起自己刚才醒来时,好像手中确实攥着他的衣襟,她不由得心虚。 “不好意思啊,踢疼你了吧?踢到哪儿了?我看看.....”她探手下去摸刚才被她踢的区域。 手冷不防摸到一处硬硬的地方,好家伙,肌肉这么紧实? 她没忍住轻轻捏了一下。 陆时璟乍然兔子一样坐了起来,他慌忙用被子盖住下半身,哑声道: “你干什么江汀兰?” “我......我摸下你的肌肉而已,要不要这么小气?” 肌肉?裤裆里长的可不是肌肉! 这女人一边跟自己保持距离一边夜里又唤他名字,一边怕自己对她做什么一边又在这玩火。 陆时璟磨了磨后槽牙,起床背对着她穿衣服。 江汀兰在床上赖了会儿也起来了,走到堂屋,却发现陆时璟已不见身影。 小苏从隔壁张奶奶那儿端来一锅稀饭放在桌子上,笑道:“嫂子,你起来了?” 江汀兰不自然地扯了下嘴角:“小苏,你们晚上不用在门口站岗,太辛苦了。” “没事嫂子,我们有义务保护你和团长的安全!” “陆时璟他人呢?”江汀兰问。 “团长和阿诚一起去县里公安局了,他走的时候交代我要让嫂子好好吃早饭。” “你坐下我们一起吃。”江汀兰拿过勺子,盛了两碗稀饭。 桌子上还有凉拌菜和馒头,都是张奶奶做好的。 “小苏,你能跟我讲讲你们团长在部队的事儿吗?” 小苏立马放下筷子,坐直身体:“嫂子想听什么,我一定据实回答!” “你不用那么拘谨,我就是和你聊聊天。” 江汀兰拿起一个馒头放进他手里,“你们团长,在部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小苏咬了一口馒头,朴实的脸上露出崇拜之色,随即跟江汀兰讲起了陆时璟的许多故事。 他在边境跟敌人真木仓实战过,在贩du集团卧底过。 在特战部队待过两年,上雪山,深入沙漠腹地,进入东南亚丛林,这些危险极端环境他都去执行过任务。 小苏讲得热火朝天,激动澎湃,江汀兰听得认真投入。 她真没想到陆时璟竟然这么厉害,怪不得他身上那么多伤疤,原来他的工作性质这么危险。 想到这儿,江汀兰竟又不自觉心疼起来。 “团长在部队是神一样的存在,他参加过很多特战任务,好多次都差点丧命,一步步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 嫂子,你一定要对团长好一点。”小苏诚恳地说:“昨天,昨天我听到你们吵架了。” 江汀兰愕然,自己昨天说话的语气是不太好,这会儿她已经有点后悔了。 早上在他怀里醒来,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有一种踏实安定的幸福感。 有那么一刻,她想,跟他试试似乎也不是不行? “嫂子,你是不愿意和团长结婚吗?” “不是不是,”江汀兰下意识否认,“我是怕他一时冲动才跟我结婚。” 江汀兰心中的大部分顾虑确实是这个,她怕陆时璟错误地跟她开启一段新关系。 万一最后他发现自己并不是真的爱她,那么届时,两人又该何去何从。 可能连姐弟都做不了了,那么她在这个世界就真的孤苦无依,无亲无故了。 第42章 被他打屁股 江汀兰愕然,有计划?深思熟虑? “团长他回部队后第一时间就跟上面领导提交结婚申请,拿到申请就日夜兼程地赶回来。 我们坐在车上问团长:嫂子是什么样的人。 接着,我竟然看到团长笑了。 嫂子,你知道吗,我跟在团长身边做警卫员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笑。” 江汀兰对这话丝毫不怀疑,陆时璟平时就是一副冰山冷面的面孔。 江汀兰好奇问:“他是怎么回答你的?” 小苏抓了抓头发,紧接着模仿起陆时璟说话时冷硬的腔调: “团长弹了弹烟灰,低笑一声说:‘一个小笨蛋。’” 说完,小苏拿着馒头咯咯笑个不停。 江汀兰干笑着尬在原地不知如何接话。 吃完饭江汀兰看到陆时璟的军装放在衣柜边,有些地方沾了点灰。 她拿到水井边将他的军装放在大盆里搓洗,洗过的军装散发着淡淡清新的皂香。 江汀兰把湿漉漉的军装搭在院子的晾衣绳上,微风吹过,轻轻飘荡。 她脑中闪过陆时璟穿军装的样子,身姿挺拔如松,军装笔挺的剪裁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棱角分明,举手投足间浑身散发着英武之气。 想到这儿,她脸上莫名荡起一抹笑意,眼中似有暖意淌出。 陆时璟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她自个儿傻乐的一幕,不知在想什么。 当她的眼睛看到他,那抹微笑很快又敛了起来。 陆时璟脸色暗淡几分,从她脸上移开视线,这时,他注意到了晾衣绳上洗干净的军服。 “团长,你回来了。” 小苏走上前说:“嫂子刚才在帮你洗军装,手都搓红了。 我说我来帮忙洗,她偏不让。 团长,有老婆就是幸福,我都羡慕死你了。” 江汀兰脸颊飞上一抹红晕,这个小苏话也太多了! 她转身回到屋内,很快陆时璟跟了进来。 他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那双小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她手掌大鱼际的地方磨出了一粒粒很细微的小红点,指关节也搓红甚至还有点破皮。 她的手很白,皮肤又嫩又薄所以哪怕一点泛红都显得很明显。 陆时璟心疼道:“军装布料粗糙硬挺,以后不要傻乎乎用手搓洗了知道吗?” “那怎么洗啊?” “我来洗,不用你洗。” 江汀兰噘嘴道:“可是我想帮你干点活......” 他一个大男人孤家寡人的,自己作为姐姐在生活上细节上也该帮他做点什么。 他眼底攀上一点笑意:“我娶你是让你跟着我享福的,不是让你来给我干活的。” 江汀兰脸上的红晕范围逐渐扩散,她转移话题道: “你早上去干什么了?” 陆时璟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环住她的腰将她抱在腿上侧坐着, “我去了一趟警察局......” 他大胆而狂放的动作令江汀兰无所适从,挣扎着想站起身来。 大掌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别动。” 她立时吓得老老实实坐着,再不敢乱动。 她转头问他:“那两个坏蛋现在什么情况?” 两个人距离挨得很近,陆时璟喉头微动,“都关起来了,王满金的罪状不只这一条,他还涉及偷盗财物,林淮生的自行车就是被他偷去卖了。 邻村有个女学生,放学路上被他......”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那女学生父母担心自家孩子名誉受损,没有声张。这次也是警方深度调查才查出来的。 还有李秋月,上次集市上你差点被那头疯驴冲撞,就是她干的。” 还有一些其他的事,陆时璟没说,他怕脏了江汀兰的耳朵。 “那,他们有可能会怎么判啊?李秋月不是怀孕了吗?她会坐牢吗?” 江汀兰对这个年代的法律不太了解,她在想李秋月怀孕了,有没有可能因此逃脱法律的制裁。 “谢局长说,这些罪状加一起,够关个大几十年了。 李秋月......在去监狱的路上她跳车想逃跑,在这个过程中流产了,而且以后都无法再生育。 王满金就算将来有一天,放出来,也不会再有能力作恶了。” 李秋月给林淮生下药勾引他这件事,陆时璟没提,他觉得没必要,说了反而会让江汀兰心里再掀波澜。 对于李秋月这样的女人,丧失生育能力对她来讲,比坐牢的折磨还要可怕。 王满金的手筋已经被自己打断,两条腿膝盖骨头都碎成渣了,接都没法接上,以后只会是残废一个。 两个人也算是恶有恶报,罪有应得。 听完这些,江汀兰长叹一口气,懒懒靠在陆时璟身上。 短短几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 这一刻,尘埃落定,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她心情复杂沉重,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林淮生那个渣男现在怎么样了......”她下意识嘟囔出声。 江汀兰心想,林淮生城里的那门亲事黄了,李秋月怀了他的孩子流产了,他的名声在十里八乡也烂透了。 以后的人生,只怕是很难再逆风翻盘,老天有眼,他也算是自作自受,渣男果然不会有好下扬。 陆时璟身子蓦地一僵,整张脸上满是阴郁。 到现在她还在想着林淮生?难道她还在幻想跟那个人在一起吗? 他一把翻转过她的身子,江汀兰被迫趴在他腿上,紧接着“啪”地一声—— 一巴掌打在她圆润的臀上。 声音清脆响亮,就连门外两个站岗的士兵都听到了。 江汀兰疼得眼泪挤了出来,“呜呜,陆时璟你是不是有毛病?你打我干嘛?” 他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温度: “江汀兰,以后不允许你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再敢提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被弟弟打屁股?江汀兰羞愤不已,整个耳根都红了,脸上也发烫。 “陆时璟!你疯了!” 他脸色阴沉,一想到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林淮生,胸腔就觉得憋闷难受。 “啪!” 又是一巴掌,屁屁被打得红肿。 “唔唔,陆时璟,我恨你......” 江汀兰疼得眼泪不断打璇儿。 第43章 我还以为你没脸没皮呢 部队什么都有,这些东西没必要带。 她望着自己衣柜里的衣服,只收拾了几套让张奶奶帮她做的衣裙还有自己的手工皂,其他的有些较新的衣裳拿给了张奶奶儿媳妇穿。 紧接着她把卫生打扫了一遍,整个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 张奶奶端来一盘煮好的鸡蛋还有一大袋去壳的花生,一壶现榨的芝麻香油,让他们路上带着。 “咱家里没啥别的,自己地里种的花生,还有打的芝麻。 这些都是外面买不到的,你们带着去吃,起码能有个家里的味道。” 她泪眼婆娑,拉着江汀兰的手道:“汀兰,你一定好好跟时璟过日子,早点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她说着用袖口拭了拭眼泪,“你爹妈走得早,时璟又是个身世可怜的,你们要是生了孩子没人带,你领回来给张奶奶,我帮你们带孩子。” 江汀兰和陆时璟听到这些话,动容的同时,耳廓也都不自觉红了。 “张奶奶,您放心吧。我会给您写信的,以后有空,我们会回来看望您的。” 江汀兰轻轻拍了拍张奶奶的肩背。 他们从小到大受了老人家不少恩惠和照顾,两人一直感怀在心。 次日上车之前,她给张奶奶塞了一百块钱。 农村人赚钱艰难,靠地里那点麦子,辛苦一辈子都难以大富大贵。 虽说一百块钱不多,但也够全家老小吃一年了。不等老人家推搡客气,她已经坐上车走了。 当吉普车即将拐到村外的公路上时,一辆自行车乍然出现在路口,是林淮生! 他听说江汀兰今日离开,一早就等候在这里。 “停车!”江汀兰喊道,阿诚应声连忙踩刹车。 “时璟,我下去跟林淮生讲几句话可以吗?”她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陆时璟抿唇不语,良久,他微微点头。反正人已经在自己手上了,他怕什么呢。 江汀兰见他答应,脸上表情立马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那般开心,连忙打开车门,跳下车向林淮生走去。 陆时璟坐在这里眯着狭长双眸,眼睛死死盯着她,如同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 江汀兰注意到身后阴恻恻的目光,那目光有如实质一刻也不放松地盯着她。 所以当她走到林淮生跟前时,并没敢跟他靠得太近。 “汀兰,你要走了吗?”林淮生一脸憔悴。 “是的。”江汀兰看着他,心中唏嘘,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跟自己看的其他小说的男主不太一样。 一般男主不都是长得帅又很专一深情的吗,为什么林淮生的品性跟男主完全不匹配,如今还落魄成这样? 难道是自己穿书进来导致的吗?如果没有自己穿进来发生这一系列的事,他跟李秋月在一起虽说婚姻不幸福可也能过上还算体面的生活。 想到这儿,江汀兰心中不免生出一小丝愧疚感来。 林淮生低声道:“汀兰,你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林淮生望着面前宛如茉莉花般的姑娘,心里是无尽的懊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抓住她呢? 如果能娶了汀兰,自己一定很幸福吧。 他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没想到江汀兰察觉他的动作立马后退了一步。 车里听不清两人聊天的内容,但陆时璟的手已经抓着门把手了。 如果前面的人有逾矩行为,他做好了随时下车把林淮生踹飞的准备。 林淮生叹了口气:“汀兰,我想问你一句,你心里还有我吗?” 江汀兰笑了一下,道: “林淮生,我想告诉你其实你拿到的是一副好牌,可惜最终让你自己打得稀巴烂。 你曾经有机会跟我在一起的,但是你自己没抓住,因为你既要又要,太贪婪。 你问我心里还有没有你,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完全没有。 因为我最痛恨玩弄感情,三心二意的渣男!” 说完她转身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坐到了后排座位上。 陆时璟屏气凝神留意着她的状态—— 没哭? 还以为她会哭呢,毕竟要跟她的情哥哥分开了。 吉普车扬起尘土,将身后农村的景象全都甩在后面,浩浩荡荡向着新的方向开去。 — 陆时璟率目前率领的二十九团在距离这里近一千公里的地方。 那是一个靠近东南亚一带的边陲小镇,开车大概需要十三四个小时。 这个年代的路大都是土路,车子晃晃悠悠开着,江汀兰一路上困唧唧的,她不自觉靠在陆时璟的肩膀上呼呼大睡。 陆时璟一只胳膊紧紧揽着她,防止她东倒西歪的。 后来见她坐得难受,便将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腿上,让她在后座躺平了舒舒服服地睡。 江汀兰醒来时发现自己流的口水把陆时璟的裤子都浸湿了,她尴尬地起身擦擦嘴角,帮他擦了擦裤子。 陆时璟看到她慌里慌张的样子,不禁勾着嘴角道:“别擦了,一会就......干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她馨香小手立即捂住了他的嘴巴。 用眼神警告他:说什么呢你,被别人知道我睡觉流口水多没面子啊。 陆时璟眼底溢出淡淡笑意,一把将她拽进自己怀里,勾着嘴角在她耳边低语道: “姐姐,你也知道丢人?我还以为你没脸没皮呢。” 江汀兰羞愤气恼得打他,都说年代文里面的男人都很传统羞涩,他怎么整天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前面的小苏和阿诚一动不动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耳朵里传来小两口打闹还有团长轻笑的声音。 团长又笑了,他在部队总是一张冷冰冰的冰块脸,既凶又威严。 没想到私底下在自己媳妇面前又是另一副面孔。 不过也能理解,嫂子这么漂亮,天仙似的,谁不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江汀兰在车上听阿诚和小苏聊天说沿途会经过一个繁华的城市—东州,那里盛产珍珠,纺织业、渔业都甚是发达。 陆时璟见她一脸期待,便道: “我们大概下午四点左右就能到东州,到时候你可以在那边多买点东西,到了部队,买东西就不太方便了。” 第44章 我的钱都是你的 这座城市比自家那个落后的县城要发达很多,车子开进这里的街道,入眼可见路边都是几层楼高的小洋房,街边的商铺也是鳞次栉比好不热闹。 陆时璟让阿诚把车靠路边停下,他跟江汀兰下车沿着街边闲逛。 两边有不少摆摊的商贩,江汀兰发现了一个开蚌壳取珍珠的,连忙双眼放光地围了上去。 她从前是内陆城市长大的孩子,对这些海产品非常感兴趣。 只见那珍珠一个个白润莹亮,光滑细腻非常喜人,用来做饰品或者带回去磨成粉做珍珠面膜最合适不过了。 她忍不住问:“大叔,这个珍珠怎么卖啊?” 那围着黑色皮围裙,浑身都是水渍,正专注开蚌壳的中年男人连头都没抬: “10块钱开一个蚌,开出来如果珍珠少于6颗可以再送一个蚌。” 她欣喜地摇着陆时璟的胳膊,眼神里写满了“我想要”,示意他掏钱。 江汀兰想好了,既然嫁给了陆时璟,自己存的钱她必须守好,一毛不拔,全花陆时璟的。 等到有一天跟陆时璟离婚了,自己也能有成本出去独立生活。 陆时璟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觉得这女人现在已经进入妻子角色了。 他宠溺一笑,沉声道:“老板,我买十个蚌。” 那老板闻言倏地抬起了头,好家伙,来大生意了。 他摆摊一天都卖不出十个,这年轻人一下子就要十个蚌,真豪横啊。 江汀兰掐了下陆时璟的胳膊,低声道:“买一个就行了,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你确定?过了这村没这店,以后再想要珍珠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江汀兰不说话了,她确实想要,十个就十个吧,陆时璟占了自己这么多便宜,花他点钱怎么了。 每一个开的蚌壳里大大小小的珍珠都有七八个,最后那老板又送了他们一个蚌,江汀兰一共收获了92颗珍珠。 她把装珍珠的袋子放在耳边,手轻轻摇晃听着里面叮铃哐啷珍珠碰撞的声音,心里乐开了花。 江汀兰已经想好了怎么支配这些珍珠,做一串项链,再做一串手链,其余的一部分用来磨成粉做珍珠面膜。 自己的皮肤来这边后几乎没怎么保养,那蛤喇油擦在脸上,除了起到一点滋润的效果,其他任何作用都没有。 珍珠粉不仅可以食用还能美白淡斑,润肤养颜。 江汀兰是个对自己外形有严格要求的艺术生,同时对于生活品质各方面都从不将就。 自己刚穿越过来那会儿在农村吃了很多苦,好多想要的东西都买不到,如今能来到东州这样的沿海大城市,她的购物欲一下就被打开了。 两个人沿着街道继续逛,江汀兰问:“时璟,你一个月工资有多少啊?” 陆时璟仔细想了下,还真算不清,自己每个月除了固定工资还有其他的奖金和津贴,出去执行任务后还会有额外的奖励。 他思索一番,道:“大概两三百块钱吧。”他只说了固定工资。 江汀兰睁大了眼睛:“那我刚才岂不是花了你半个月工资?” “没关系,我的钱都是你的,你想花多少花多少。我在部队穿的是军服,吃的是食堂的饭,基本上没有用钱的地方,所以,养你绰绰有余。” 陆时璟以为她担心自己养不起她,才说了这么一句。 江汀兰心想:你的钱我得盘算着花,不然花完等我走了,你不就没钱娶媳妇了。 虽是这么想,但当她到了当地最大的百货大楼后,她终是挪不开眼了。 这里跟他们县城不一样,就比如服装,县城卖的大部分是布料,这里却有很多卖成品衣服的。 许多都是从对岸大港那边运过来的外贸服装,款式新颖时尚,是江汀兰很喜欢的复古港风。 还有卖化妆品的,这个年代化妆品种类不多,以口红、眉笔、粉饼三类为主。 护肤一类的有保护手皴裂的蛇油膏、脸上擦的蛤喇油、香膏等等。 新式家电电视机、收音机、电冰箱商品琳琅满目,很多都是小县城没有的。 女人不管多大年龄,不论身处何地,购物的兴趣都不会泯灭。 江汀兰拉着陆时璟在各大柜台间穿梭,只要她露出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瞳仁望着他,他便大手一挥:买! 她去卖衣服的专柜挑了几套衣服试穿,陆时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等她。 当看到她从试衣间出来时,陆时璟的眼神顿时就晦暗起来,脸颊红得发烫。 她上身穿一件短短的白色短袖衬衫,肚脐的部位打了个结,下身是一条极短的牛仔短裤,感觉只兜住了她的屁股,两条笔直的大白腿就那么大喇喇裸露在空气中。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穿这么暴露的衣服,陆时璟想到自己曾经为打击毒贩在泰国做卧底时,看到那些穿着比基尼三点式泳衣的女人他都没有脸红。 可今日看到江汀兰穿一条短裤,他的脸竟然红至了脖根。 果然,心无欲念便能心静如水,可一旦有了欲念....... 江汀兰对着镜子左右转身喜滋滋地打量自己,她很满意,没想到在这儿竟然能买到这么时髦的衣服。 她可真是太爱东州这个前沿城市了,可惜只是路过,马上她又会去到一个陌生的鸟不拉屎的部队军区。 营业员走过来帮她扯了扯衣领,“哎哟,你这姑娘简直就是个衣架子,这套衣服穿你身上跟画报上的明星似的!” 这时周围买东西的人目光都落在江汀兰身上,她不是那种骨相的美,皮肤很白,腰线的弧度像是S弯,臀部挺翘,大腿上微微有点肉。 这身衣服很合身,将她的曲线包裹得太好。几个年轻女性被吸引纷纷走到这家服装区来挑选款式。 江汀兰被营业员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转头问陆时璟:“真的好看吗?” 陆时璟点点头,视线如蛛丝般紧紧黏在她身上,好看是真的,不愿意让她买也是真的。 太贴身太暴露了,他无法忍受她穿着这样的衣服在外面招摇。 可若是不让她买,她可能会觉得自己抠门,会不高兴。 权衡之下,陆时璟心想,买吧,买了以后只能让她在家里穿给自己看。 最终江汀兰还挑了一条灰色西装料子的中裙加一件明黄色针织短袖,她审美很好,也很会搭配。 每试穿一套营业员都把她搭配的款式默默记下来,想着等她走后,把她搭配的款都撑起来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期间甚至有个女孩走到她身边,询问她能不能帮自己也搭配一身,江汀兰弯笑着眼睛答应。 第45章 爱人 “姑娘,你爱人长得真帅!你们有孩子没有啊?”营业员问。 “不是,他是我弟弟。”江汀兰解释道。 爱人?她好久没听到这么土气的词汇了。 一旁拿着票据正打算去结账的陆时璟脸色霎时就黑了下来,他冷脸道: “江汀兰,我建议你还是去叫你的爱人来帮你结账吧。” “我俩姐弟恋,”江汀兰对着营业员尬笑一声。 随后又撑起一抹温柔的笑对陆时璟道:“时璟,快去结账吧,我还要去那边逛逛呢。” 营业员这才了然地噢了一句,姐弟恋?真小众的词汇。 陆时璟买完单后,两人又去了卖化妆品的柜台,江汀兰选了支口红,她皮肤白皙没有瑕疵,不需要粉饼,眉不点而黛,眉笔也不需要买。 口红是最重要的,当人没气色的时候,涂一只口红状态和气扬就完全不一样了。 两人从百货大楼出来时,天已经黑了,陆时璟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两人一起往停车的地方走。 江汀兰购物完心情很好,前所未有的畅快。 一路上眉飞色舞地跟陆时璟讨论刚才在百货大楼里看到一对情侣吵架的扬景。 陆时璟望着她那张洋溢着光彩的小脸,不自觉勾了勾唇角,"买东西这么开心吗?" “那当然了,哪个女人不喜欢购物?如果女人生气了,就带她买买买哄她,她想气也气不起来啊。 你看今天在百货大楼吵架的那一对,那男的给女的买了一堆东西后,那女的立马喜笑颜开的。” “是吗?”陆时璟挑眉看她,“那如果买东西也哄不好呢?” “那就强吻再不行就嘿咻嘿咻,睡一顿就老实了。”这是江汀兰根据自己十年小说书龄总结出来的经验。 陆时璟垂下眉眼:“明白了。” 这会儿街道上人已经不多了,很多商铺陆续关了门,巷子里显得很寂静。 两个人正走着,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江汀兰顺着声音看过去,好家伙这不是刚才在百货大楼遇见的那对情侣吗? 俩人此刻正站在旁边巷子里一处没有灯光的阴影下,抱着头互啃嘴唇。 好家伙,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发展这么快了?都敢在大街上啃了? 陆时璟腾出手一把捂住她的眼睛,将她拖着往前走,“你怎么这么喜欢偷窥别人?” 江汀兰愤愤拨开他的大掌:“什么叫偷窥?这是大街上,我爱看哪儿看哪儿,我是正大光明地看。” “我看你是色胆包天,一点也不知道害臊。” “你亲我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害臊呢?” 她眼睛瞪着他,暗含薄怒,想到他霸占了自己的初吻就觉得气愤。 陆时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你是我媳妇,我不仅亲你,我还要睡你。” 江汀兰太阳穴狠狠地跳了两下,不再言语。 两人沉默着走到了车子跟前,阿诚和小苏连忙迎上来接过陆时璟手里的那些袋子放进车厢。 “小苏,阿诚,那个牛皮纸袋子先别放进去,那是你们团长给你俩买的饼干,现在就可以打开尝尝噢。” 江汀兰说着把那个袋子抽出来递给两人。 陆时璟将这些看在眼里,她这是,在帮自己做人情? 那两袋饼干是江汀兰要买的,他还以为她想吃,没想到是给两个警卫员的。 两个小伙子已经把饼干打开塞进了嘴里:“谢谢团长,谢谢嫂子,这饼干真好吃。” “团长,我们已经找好招待所预定好房间了,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这会儿咱们开车过去吧?”小苏说。 陆时璟点点头,几人一起上车,往招待所方向去。 到了招待所,前台给了他们两把钥匙,江汀兰连忙问:“同志,能不能再多开一间房?” 陆时璟听到这话眉眼阴沉几分,不爽的表情看着她。 她什么意思?就这么抗拒自己吗? 小苏和阿诚也一脸疑惑地向江汀兰看过来,嫂子为什么要多开一间房? 是不想跟团长睡一起吗?两个人难道吵架了吗? “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这两天东州来了很多外地人,招待所基本上天天满房。”前台说。 “好吧。”江汀兰脸上的失望很明显。 她实在是不愿意跟陆时璟住一起,她把他当弟弟,但又受不了他那张俊脸和硬朗的身材在自己眼前晃荡。 她回想起陆时璟那句“我不仅亲你,我还要睡你。” 她怕他真的精虫上脑,也怕自己万一把持不住,两人干了坏事就惨了。 现在虽然跟陆时璟领了证,但她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跟他离婚的。 只要两个人坚守住最后一道防线,姐弟关系就不会轻易破裂。 房间在二楼,不算大,挺干净的,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洗澡间是在走廊尽头,公共用的。 进到房间里,江汀兰坐在床边捶了捶自己发胀的小腿,逛街虽然开心但还是蛮累的。 陆时璟本来心里压着火,看到这一幕,手却比脑子快一步去按捏她的小腿,“累了吧?要不你先去洗个澡,等会我帮你按按。” “弟弟,你怎么这么好呀?”她语调上扬,故意叫弟弟气他。 陆时璟翘起嘴角,幽幽道:“姐姐,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语罢,陆时璟拿起毛巾衣服自己先去了浴室。 洗完后,他径直躺到了床上,江汀兰无奈瞟了他一眼,自己也去洗漱了。 等江汀兰回来时,就见床大部分位置已经被陆时璟霸占,他已经睡着了。 江汀兰擦干头发,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小心翼翼地从另一边上床,悄悄关了灯。 她躺在一个挨着床边的角落,揪起被角堪堪搭在肚子上,尽量离陆时璟远远的。 谁知男人只是假寐,在她躺好的瞬间一把将她捞在怀里。 “时璟,你放开我。”她低声怒斥。 “别动,我不碰你,就抱抱好吗,姐姐。” 陆时璟语气软得像只可怜小狗,此刻贪婪地嗅她身上的清新味道 完了,他不会有恋母情节吧?从小缺失母爱,长大后对年长自己的姐姐产生所谓的恋母情结。 天呐,太可怕了! 江汀兰紧张地咬着手指,在他怀里缩成一团。 陆时璟一手搁在她的脖颈下,一手扣着她的腰,身体紧紧贴住她的背。 江汀兰快要被他身上灼热的体温熨烫熟了。 她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紧接着又被男人大掌揽回来—— 两个人紧紧相贴,不该感受的地方都感受到了。 江汀兰像是被电击般轻颤了一下,呼吸卡在喉咙里,动也不是,逃也不是。 身后的陆时璟感受到她的瑟缩,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 那从鼻腔里呼出的气息轻轻拂过江汀兰的耳畔,使她顿时浑身汗毛直立。 第46章 不隔音的招待所 过了好一会,她发现陆时璟真的只是这样抱着她,没有其他的逾矩行为,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几分钟后,隔壁传来一阵阵噪音,先是东西坠地的声音,紧接着一阵糟乱的脚步声,还有什么东西冲撞在墙上的声音。 “这招待所也太不隔音了......”她小声抱怨。 下一秒,隔壁竟然传出来吱呀吱呀的床身晃动的声响。 江汀兰眨眨美眸,什么情况? 随后,一阵娇柔的嗯嗯啊啊的娇媚叫声从隔壁传来。 在沉静的黑夜中,这声音仿佛被放大万倍,直直落入两人的耳朵。 陆时璟呼吸一沉,呼出来的气息都滚烫了几分。 随着床“哐咚哐咚”地响,那女的声音也越叫越大,似乎正在经历什么痛苦的刑罚。 江汀兰咬住下唇,洁白的颈项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跟陆时璟黑灯瞎火中躺在一起听这声音,也太羞耻了吧。 她不自在地往前挪了挪,想离身后滚烫的男人远一些,谁知他再次一把将她捞进怀里。 江汀兰推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身体挣扎着想远离他。 陆时璟感受着身前的女人水蛇一样扭来扭去,火蹭蹭往下冒,本来只打算静静抱着她睡觉,没想到她这么不安分。 他咬牙道:“江汀兰,你再敢动一下,我现在就办了你。” 此话一出,江汀兰真的不敢再乱动了,她安静下来,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下一秒,一只粗粝的大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腿,江汀兰吓得僵在那里,声音略微颤抖: “时璟,时璟你,你干什么?” 身后的男人不说话,手停在她的小腿处,轻柔而有力的揉捏着她的小腿肚,江汀兰酸痛的小腿顿时觉得很舒服。 原来是要给自己按摩啊。 不到三分钟,隔壁的动静就停了下来。 江汀兰被陆时璟按得很舒服,再加上坐车逛街折腾了一天确实很累,她渐渐安定而舒适地睡着了。 清浅的呼吸声响起,陆时璟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他乐意帮她多按摩会儿。 她穿了个睡裙,裙摆下是光溜溜的白腿,肌肤柔嫩光滑,手感极好。 江汀兰睡到半夜有点不舒服,很热,像是躺在火炉边,关键是身后有个硬硬的东西一直抵着她的大腿根。 朦胧中,她伸手去拨开,拨了几下发现没什么用,也就懒得管了,太困了。 翌日,在招待所附近的早餐铺子吃饭时,小苏盯着陆时璟问:“团长,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江汀兰也注意到他发青的眼圈,陆时璟沉沉“嗯”了一声,“陌生的床,不太习惯。” “团长,部队给你的新房子里面放了一张实木大床,你到时候躺上去岂不是也睡不着了,哈哈哈......” 小苏和阿诚一起大笑,见陆时璟冷着脸,他们很快又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几人吃完早餐后就离开了东州,向军区方向出发。 越接近军区,路况就越差,车子颠簸得厉害,这时候江汀兰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鸟不拉屎的地方。 晚上八点,一行人终于到了陆时璟管辖的——陆军二十九团。 天已经黑了,家属大院门口有个站岗的哨兵,看见车牌是团长的车子后,立马敬了个军礼开大门放行。 车子沿着一条笔直宽阔的道路往前开,随后右拐走了几十米后,在一处院子前停下。 “嫂子,我们到了。”阿诚说。 陆时璟先一步下车,在江汀兰也从他这边下来时,一把掐住她的腰将人抱下来稳稳放在地上。 江汀兰捶了一下他的胸脯:“我自己又不是没长腿。” 正对着院子大门的一排房子是客厅和卧房,院子两边分别是厨房和卫生间。 小苏拿出钥匙打开客厅的门,随着屋子内黄色电灯亮起,江汀兰这才看清里面的陈设—— 上白下绿的墙面,水泥地。墙上挂着几幅画报,其中两幅画报上是胖乎乎的年娃娃。 客厅开间挺大,中间摆着一组木质腿儿的布艺沙发,沙发对面是一台黑白电视,两个简易的斗柜靠墙而立,另一边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套餐桌椅,所有的家具都是崭新的。 客厅左右两边分别是一间卧室和一间书房。 走进左边的卧室,一张带蚊帐的木质大床映入眼帘,旁边放着一组衣柜,角落里有个简易梳妆台。 右手边的书房暂时还没摆太多家具,只有一张书桌和椅子。 院子左右手的两间屋子分别的厨房和卫生间,面积都不算大。 卫生间有一个简单的蹲厕上面挂着一个水箱,带抽绳的。 旁边墙壁上挂着洗澡用的花洒,看得出款式造型都比较简单老气。 卫生间靠门的地方有一个脸盆架,上面摆着崭新的红白相间的搪瓷脸盆,架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 窗台沿上放着一对鸳鸯花色的陶瓷杯,杯里各放了一只牙刷。 厨房有一扇很大的明窗,里面不是土坯灶台,而是一个煤炉,角落里码着整齐的煤球。 带布帘的橱柜中,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小苏领着江汀兰参观完所有房间后,道:“嫂子,这房子是我们刘政委和他媳妇儿一手操办的,给你们布置得可用心了。” 江汀兰连连点头,“能看出来。” 随后小苏和阿诚把东西把车上东西搬进屋子里,把钥匙交给了她,“嫂子,你和团长早点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两个警卫员离开后,陆时璟关上了大院的门,进到客厅里,彼时江汀兰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看到他走进来,她鼓起勇气开口:“时璟,能不能给旁边的那间房间里放一张床啊,我可以睡那里。” 见陆时璟脸色冷冷的沉默着,她走上前扯住他的衣摆,语调软软的:“时璟,我,我觉得很多事情进行得太快了,我还没做好准备。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江汀兰另一只手死命掐着自己手心,眼里积蓄点亮莹莹的泪水,抬眸望向他:“可以吗时璟?”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她是懂怎么拿捏他的。 第47章 惑乱军心 他要她的人和心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不能把人逼急了,反正都结婚了,他等得起。 “明天我让他们买一张新床,我住书房。”陆时璟道。 江汀兰感激地点了点头,不睡一起就好。 当晚,两人暂且只能躺一张床上,江汀兰沿着床边睡,陆时璟没管她,也没抱她。 这一夜,江汀兰竟然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第二天一早,江汀兰醒来时,身边的男人已经不知所向,她起来接了盆水洗漱。 洗漱完开始收拾房间,把从老家带来的一些衣物叠好摆进衣柜里,自己的蛤喇油,口红,香膏等东西摆在了梳妆台上。 在东州的时候,她除了买衣服和化妆品,还买了几个漂亮的水杯,如今也被她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下面还有个托盘。 忙完这些,江汀兰拿出在东州买的那套短裤,她没忍住穿在身上再次试了试,衣柜上有一个镜面玻璃,她对着镜子转了几圈。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吵闹声。 “陆团长,是你回来了吗?”一个妇女的声音在门外很是洪亮。 江汀兰走到门口,拉开院门,门外正站着几个女人,此时,她们瞪大眼睛目光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她。 “哎哟,这是陆团长的小媳妇吧?” 说话的女人叫八姐,因为家里排行老八,所以起名叫八姐。 她头发梳的油光水滑,说话时拓沫星子喷得老远,眼睛里藏着少有的亢奋。 几人听说陆团长把农村的媳妇带了过来,都想来凑凑热闹。 江汀兰尴尬笑着点点头跟他们打招呼。 “啊呀,你这穿得什么衣服啊,怎么这么暴露?”八姐声音很大,语气不太喜人,说着还捂住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旁边几个女人也对着江汀兰指指点点的,“就是,穿得这是什么呀?大白腿露着,这是部队,这也太有伤风化了。” 她们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嫉妒江汀兰。她身上哪里有农村人的气息,分明就是海报上的明星嘛。 大家都没想到这个陆团长媳妇竟然长得这么漂亮,又白又嫩的,活像个狐狸精。 这以后要是在家属院长住着,不得把所有男人魂儿给吸了去。 “人家穿得是现在大港最流行的服装,你们知道什么呀,在这瞎议论。”一道沉静有力的声音插了进来。 “袁大姐。”看到刘政委媳妇袁大姐走过来,几个长舌妇女讪讪四散开。 “妹子,这边环境还习惯吗?”袁大姐走到江汀兰身边,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您是?”江汀兰谁也不认识。 “噢,我爱人是刘政委,你们的新房子还是我们两口子帮你们收拾的呢!” 江汀兰见其他人叫她袁大姐,也跟着这么喊:“袁大姐,谢谢你们了,你快进来坐吧。” “不坐了,我还有点事,你这....”她扫视了一圈江汀兰,笑道:“你这穿得这么漂亮,陆团长能放心吗?” 说罢她留给江汀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走了。 袁大姐前脚刚走,江汀兰就远远看到一身军装的陆时璟提着个饭盒回来。 他走近看清楚江汀兰穿的这身新衣服,立马转身将院门关上,拉着江汀兰走进客厅,呵斥道:“江汀兰,你赶紧把衣服换下来!” “为什么?” “这里是部队,纪律严明,你以为是东州的大街上吗?” “部队还管人穿衣自由啊?” “你在部队里穿成这样,这叫惑乱军心!如果上面风纪部门来检查,不光是你,连我都要受处分的。” 陆时璟说得夸张了些,但也很在理。 这边军区是在落后的地区,穿着打扮跟大城市自然不能比。 更何况这是在部队里,她要是穿成这样走出去,那些士兵哪还有心思训练,真的会霍乱军心。 江汀兰听到这儿,确实有些吓着了,连忙到卧室把衣服换了下来,换了一套比较中规中矩的。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买这套衣服了,你当时为什么不提醒我?”她不满道。 “你想穿的话可以在家里穿,或者,以后去别的地方也可以穿。总之,在部队最好别穿。” 陆时璟说着打开了饭盒,“来吃早饭吧,我在食堂打的。” 一份八宝粥,一份炒青菜,还有一个馒头一个鸡蛋。 “你以后不想做饭就去食堂吃,要是想自己做,就去买点菜,厨房锅碗瓢盆什么都有。” 江汀兰抬眸看他:“你吃过了吗?” “我在食堂吃过了,这是给你带的。” “可是我吃不完这么多,会浪费的。”江汀兰一直在刻意地控制着饮食,她一直都是个自律的人。 “你先吃,吃不完再说。” 好吧,江汀兰想着,吃不完可以拿去喂狗,她早上听到有狗吠的声音。 她撇撇嘴开始吃饭,等她吃不完剩下一大半时,陆时璟问:“吃不下了?” “嗯,真的吃不下了。”她撅着嘴道:“你拿去喂狗....”吧字还没说出口,只见陆时璟已经端起饭盒将剩下的粥囫囵两口喝完了。 “部队不允许浪费食物。”他说。 江汀兰长大了嘴巴,他竟然吃自己的剩饭,救命啊,长大后连她爸妈都不会吃她的剩饭了,陆时璟竟然...... 陆时璟见她一脸怪异地盯着自己,疑惑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没有。” 江汀兰想到分开睡的事情,“那个,床什么时候能到?” 陆时璟冷声道:“我让小苏去买了,中午能到。” 说完,他站起身来,“我要去部队了,你在家休息休息,中午我给你带饭回来。” 走之前望着面前的小女人,没忍住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乖,有什么事的话到部队找我。” “嗯,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江汀兰实在是不愿意跟陆时璟独处,每次跟他待在一块,她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脸发热,心跳突突的变得很快,眼睛不敢去看他,整个人都不自在。 等陆时璟走了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第48章 天天都能看到兵哥哥 昨晚到这里的时候天都黑了,还没看清这个家属大院长啥样呢。 她在附近闲逛,发现这个家属区真的蛮大的。 从大门一条主干道往前延伸了有两公里多,左右两边有很多小道,坐落着跟自己家差不多大的院子。 路上偶尔会遇到三三两两的士兵或者军嫂,不得不说住在这儿有个好处就是天天都能看到兵哥哥。 经过那几个士兵时,他们纷纷回头看江汀兰,她长得太漂亮了,非常灵动娇俏的那种漂亮。 军区大院还从来没来过这么好看的军嫂,大家纷纷猜测这是哪位干部的媳妇。 江汀兰从家属院的大门出去,想去看看陆时璟工作的地方,她走近大门口的哨兵,问道: “同志你好,我想问下陆团长工作的地方在哪里啊?” “噢,您是陆团长爱人吧?部队在东边,您出了门往左拐再右拐就能看到了。” “行,谢谢你啊。” 她沿着哨兵指的路线往那边走。路上,她遇到一个手里提着菜筐的女人。 “同志,你这菜在哪里买的?”江汀兰问,她还以为这里荒僻得东西都买不到呢。 “往前走个几百米有条横着的路,路两边中午之前都有摆摊的,都是当地村民自家的瓜果蔬菜。” 那大姐见她是生面孔,想着估计是新来的军嫂,对她很热情。 “供销社也在那边吗?”江汀兰又问。 “供销社你要去镇上,镇上距离这儿开车大概十五分钟。” “好,谢谢你。” “不客气。”说罢,那大姐提着菜篮子往家属院走了。 江汀兰没想到这里有卖菜的,她决定先去菜扬看看,买一些新鲜蔬菜。 自己总不能天天让陆时璟帮忙带饭吧,他是个团长,每天应该很忙,自己去部队食堂吃吧,每天都得来来回回走好一段路。 还是家里有菜方便些,饿了自己随时都能做饭。 走了大概十分钟,映入眼帘的果然像是个小集市—— 有卖鸡鸭猪肉活禽生鲜的,有卖西瓜甜瓜菠萝蜜的,还有卖生菜莴笋各种绿油油蔬菜的。 他们大多都是用竹筐背着拿过来卖,有一些人头上戴着白色的头巾,看起来像是少数民族。 江汀兰发现有一个姑娘筐里的蔬菜颜色特别鲜亮,走到跟前问:“姑娘,你这菜怎么卖的?” 那姑娘闪烁着杏眸:“两毛钱一把。” 江汀兰掏出零钱,递给她:“给我拿一把。” 对方并没有先去接钱,而是把表层的菜拿开,去拿下面更新鲜的,“你是部队那边过来的吧?” “是的,我丈夫在这边当兵。” 江汀兰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怎么把丈夫这两个字说得这么自然呢。 “下面的菜更新鲜,给。”对方把从竹筐下面取出来的那把蔬菜递给江汀兰。 江汀兰再次把钱递给她,她才接下。 “我好像以前没见过你。” “对,我刚过来随军。” 对方见她没有菜篮子,只能把青菜握在手上,便从身后摸出来一个竹编的小筐递给她: “你把这筐带着吧,还能装点别的东西,你拿手上多不方便。” 江汀兰犹豫了一下,接过来:“谢谢你,可是,我怎么还给你啊?” 她知道那筐是人家用来装菜的,以后肯定还要用。 那姑娘爽朗一笑:“我天天都在这摆摊,你明天拿过来给我就好了。” “好,谢谢你,我明天一定给你拿过来。”这地方民风淳朴啊,江汀兰心想。 她把菜放进竹筐里提着,又去买了点番茄和水果。 这些摊位都摆在马路两边,这条路通向省城,算是个大道,所以来往车辆也不少。 江汀兰在一个摊位前买完东西,急着往家赶,手上提的东西太重了。 她刚转身往路对面走,没注意左手边一辆自行车正好骑过来,两个人冷不防撞到一起。 江汀兰摔倒在地,筐里的几个番茄都滚了出来。 “同志,你没事儿吧?”骑自行车的是个年轻男人,他也不小心摔在地上,可还是第一时间去扶江汀兰。 在看到江汀兰抬头的那一刻,他直接就呆住了。 “好疼呀......”江汀兰抬起胳膊,发现皮肤蹭破一大片,胳膊肘还流血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突然转身过来...”周正宇连忙道歉 江汀兰知道自己也有责任,自己回家心切,没注意看车子,直接就想穿过马路,人家就算刹车也来不及。 她看到对方手掌侧面也擦破了皮,不好再责怪他什么。 “没事,我也有责任。”她拍拍裤子,站起来,有好心的路人帮她把滚落的番茄捡回筐里。 见她白皙的皮肤上,此刻受伤流血,周正宇很是愧疚, “同志,我送你去部队卫生所看看吧。” 江汀兰看了眼自己的胳膊,伤口上有很多灰尘和小石子,得去消毒处理下,她点了点头。 部队卫生所距离不远,周正宇推着自行车两人一起走过去。 路上两人浅浅淡淡地聊着,原来周正宇是镇上唯一的美术老师,他经常会到部队帮忙写院墙上的标语,或者画一些板画。 得知江汀兰是军嫂后,他眼中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失望。 江汀兰从他口中得知,这边军区的负责人陆团长为了方便当地老百姓也能来看病,将部队的卫生所设在了外面。 两人刚走到卫生所门口,江汀兰就跟个熟人遇见了。 小苏是来卫生所拿感冒药的,看到江汀兰,他惊讶问: “嫂子,你怎么来卫生所了?生病了吗?” 江汀兰把手臂侧过来给他看,苦笑道:“摔伤了。” 小苏看到她手臂上醒目的破皮和伤口连忙道:“嫂子,你赶紧进去看吧。” 诊所内有一老一少两个医生,老军医康国成和她的女儿康婷婷。 康婷婷年龄不大,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不算特别美,但是五官都挺精巧的,干干净净。 她看到江汀兰,露出一抹错愕的表情,好漂亮的姑娘,皮肤很白,一看就不是这边的人。 康婷婷见她外伤明显,立即拿出医疗工具,给她处理胳膊上的伤口。 伤口都是灰,有一些小石子钻进了皮肤里,康婷婷用镊子轻轻夹出来,随后用碘伏给整个创面消毒。 江汀兰被蛰得轻哼一声,真疼啊。 她撇过头,视线正好撞见匆忙走进来的陆时璟。 第49章 你是我媳妇我乐意 康婷婷见到来人是陆时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双颊露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没事,不小心跟周老师的自行车撞上了。”江汀兰解释。 “我看看。”他轻轻拉过她的手腕,检查她胳膊的伤,看到胳膊肘上刺目的大片伤痕时,陆时璟呼吸都沉了几分:“皮都擦破了还说没事?” 康婷婷起初还以为陆时璟是来找自己的,看到这儿她才算反应过来,原来这位漂亮姑娘就是陆团长的新媳妇。 她垂下眼眸,心里酸酸涩涩的。 她喜欢陆团长,很多人都能看出来,家属院的八姐之前老想撮合她和陆时璟,但陆时璟就是从没正眼瞧过她。 半个月前她听说陆时璟申请结婚的消息时,整个人都麻了。 后来八姐说陆时璟娶的是个乡下姑娘,她心想自己还能比不上个村姑吗? 如今看到江汀兰的长相,她却深深地自卑了。 江汀兰察觉到康婷婷的目光时不时往陆时璟身上瞟,心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医生已经帮我处理好了,过两天就没事了。”她说着眸光看向康婷婷,柔声道: “您是康医生吧,我听他们都叫你康医生,谢谢你啊。” “不客气。”康婷婷很腼腆,尤其陆时璟在扬时,她总是温声细语的。 一旁的周正宇歉意地对陆时璟道: “不好意思啊陆团长,我也是一时没注意,没看到江同志。” 陆时璟瞥了他一眼,蹙了蹙眉头,没说话。 他拉着江汀兰的手腕就一直没松开过,“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摔着的?” “没有。”其实江汀兰的大腿侧面有点痛,但她不好意思说,免得陆时璟又大惊小怪的。 见江汀兰伤口处理好了,陆时璟便提着她买的菜,扶着她回家属院,走之前他问康婷婷要了一支药膏。 俩人刚走出诊所江汀兰便挣脱开他的手: “我又没什么大问题,不需要扶。” 陆时璟抿唇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在路外侧,将她护在里面。 “你去买菜做什么?”他问。 “我想偶尔可以自己做着吃,去食堂打饭送饭太麻烦你了。” “我不觉得麻烦,你是我媳妇我乐意。” “时璟,”江汀兰停下脚步,她望着眼前这个眉目俊朗的男人,很想告诉他,她不会给他当媳妇的,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可是看到他小狗一样清明的眼睛,她又说不出口了。 两个人走到家,陆时璟打开院门,把菜放进厨房,进到客厅来看江汀兰。 陆时璟知道她刚才有话想说,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那个康婷婷,是你们这儿的军医吗?” 陆时璟不知道她突然问康婷婷干嘛,“是的,她跟她父亲都是我们这里的军医。” “她结婚了吗?” “没有,她才不到20,还没结婚。” “也没有男朋友?”江汀兰好奇。 “我对这些不是很清楚,对她的私人生活也不关心,你为什么问起她?” “不是,我有个没结婚的表弟,想看能不能介绍一下?” 陆时璟冷嗤一声,“你哪儿来的表弟?我怎么不知道。” “我妈那边的亲戚,不经常来往,所以你不清楚。”她真是越来越能扯了。 “呵,你对这个表弟倒是挺上心。” 陆时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想她已经是自己媳妇了,随她去吧,人跑不掉。 江汀兰觉得自己今日肯定没看错,康婷婷那个眼神,绝对喜欢陆时璟,那种羞涩的想看他又不敢看他的眼神。 她决定明天再去趟卫生所,考察一下康婷婷的情况。 如果合适,那么她就帮两人联系联系感情,以便自己从这段畸形的婚姻中顺利脱身。 她要帮助陆时璟矫正过来恋母或者说恋姐的错误心理,让他正常地爱上一个姑娘,拥有一段健康的恋爱关系和婚姻关系,自己对这个弟弟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12点多的时候,小苏和几个士兵一起抬着一张床进了院子,陆时璟让他们把床放进书房里。 床摆好之后,江汀兰拿来一套被褥和新的床单铺上,陆时璟盯着这张床,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谁家新婚妻子会把丈夫赶出来独自睡呢? 是他家。 中午和晚上都是陆时璟从食堂打的饭,江汀兰吃不完的他依旧会帮忙解决掉。 吃完饭他会去水池边用丝瓜瓤把饭盒洗得干干净净的。 晚上江汀兰想洗个澡,这边的卫生间她很喜欢。 说起来还要抽空感谢下刘政委跟他媳妇,他们真的很细心,这个房子装修得非常好。 以前江汀兰在农村只能用个大盆洗澡,现在她可以站在淋浴喷头下洗;以前农村大都是旱厕,现在有了冲水的蹲厕。 这对于江汀兰来说生活质量提高的不是一星半点。 江汀兰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陆时璟拿着毛巾过来:“你洗完了?” “嗯。”她脸颊潮红,是刚才被热气蒸腾的。 “那我去洗了。”陆时璟走进卫生间。 江汀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电视机是按键调台,没有遥控器。 黑白色彩,就那几个台,播放着无聊的抗战电影。 陆时璟往常洗澡很快,但今天好像有点慢。 过了好久,他才带着一身清冽水汽出了卫生间来到客厅。 江汀兰扭头看到他的脸也被热气蒸腾得一片红晕。 一瞬间,江汀兰猛然想到了什么,趁着陆时璟进书房的间隙,风一样跑向卫生间。 然后她就看见自己的小内内和陆时璟的平角内裤一起挂在卫生间外面的一根晾衣绳上。 他还用夹子细心地夹上,以免被风吹走。 自己刚才洗完澡忘记把小内裤拿出来了,随手搭在了卫生间里, 他,他竟然帮自己洗了...... 江汀兰此刻不仅脸颊热,耳朵和脖子一连片都烧了起来。 她红着脖子跑回自己房间,把门关上。 她再也不要理陆时璟了。 书房内,陆时璟坐在房间听到外面哐通关门的动静,喉头滚动了一下,他第一次这么唾弃自己。 可是刚才的事,他控制不住。 他一进浴室就看到那条白晃晃的纯棉小内裤搭在旁边....... 自己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天天面对着这么一个猫一样勾人的女人,碰又不给碰,动不动就急眼,他实在无法儿。 第50章 喜欢吃人 洗了就洗了,自己不也帮他洗过一次内裤吗?扯平了! 她翻了个身,突然大腿侧面疼得她吸溜一声,这才想起来刚才洗澡时发现大腿有淤青,摔得不轻。 当时被撞的时候还没这么疼,现在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江汀兰走到客厅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化瘀的药膏,陆时璟的门开着,他还没有睡。 她翻动东西的声音被他听到,他走到客厅,问:“你在找什么?” “家里有化瘀的药膏吗?” 他垂眸,“是不是今天撞到其他地方了?” 江汀兰把睡裙撩起来,白花花的大腿侧面是一大片深色的淤青,中间泛着紫红色。 陆时璟看到这一幕,心脏抽动了一下,大步流星走到她跟前: “今天在卫生院的时候怎么不说?” 江汀兰抿嘴:“那会儿穿着裤子,谁知道?而且那阵没这么疼......” 她话音刚落,陆时璟便一把将她抱到了沙发上,“坐着别动!” 他得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回来的时候从康医生那里拿了个止痛化瘀的药膏。 自己是个当兵的,身上磕碰是常有的事,所以他知道有些碰撞当时人不会有太大感受,过几个小时随着内部炎症反应,就会淤血肿胀,开始疼痛明显。 陆时璟从房间拿出那支药膏,蹲在沙发边,撩起她的裙子。 挤出一点白色的软膏,轻轻涂抹在她淤肿的部位。 “嘶....”江汀兰倒吸一口凉气。 “很疼?”他低声问。 “我自己来涂吧。” 疼是一方面,这个位置也太尴尬了,再往上一点就是她的臀...... 他粗粝的指腹触及她大腿这里,江汀兰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战栗。 “你自己涂不好。” “我怎么就涂不好了?” “这个药膏涂上去要按摩吸收。” 说着,他温热的手就整个覆了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摸她大腿。 陆时璟是典型的小麦色肌肤,那双手并不很白,但是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手背上藏着脉络分明蕴含蓬勃力量的青筋。 他的手掌很大,沾着药膏的大掌抚在她的皮肤上熨帖而滚烫,揉得江汀兰还挺舒服。 手下肌肤滑腻的触感像是刚蒸出来的鸡蛋羹,弹弹嫩嫩,还散发着香味儿。 陆时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妖怪都喜欢吃人,他这一刻也想。 按揉了会儿,男人突然“蹭”地起身,眼眸深不见底,哑着声线道:“涂好了,早点睡吧。” 说罢他转身快速回到自己卧室,关上了门。 “莫名其妙。”江汀兰嘟囔了一句。 翌日,江汀兰神清气爽,虽然昨天被车子撞了一下,但是心情还是不错的,刚来部队,新鲜感正浓。 她先去了一趟集市,把菜筐还给昨天那个姑娘。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叫我清清就行。” “清清,你是少数民族吗?” “对,我是白族。”清清那张脸看起来纯洁无害,说话时常常咧着嘴笑。 “对啦,汀兰姐,你丈夫在部队是做什么的?” “他...”江汀兰想了一下,道:“就是个普通的小兵。” “噢,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小兵也是兵,你这不也跟着到部队来享福了吗? 而且听说这边的陆团长虽然威严但是对手底下的兵可好了,好多人都想进他的部队。” “是吗?”江汀兰手指搅弄着发尾。 警卫员小苏开车路过她身边,摇下玻璃问:“嫂子,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过来买点东西,你这是要去哪儿?” “团长让我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那你去吧。”江汀兰摆摆手。 小苏提醒道:“嫂子,团长刚才去给你打饭,应该一会就到家了。” 说罢,他摇上玻璃开车离开。 清清神色复杂地望着江汀兰,嫂子?团长? 这里只有一个陆团长,哪儿还有什么别的团长。 “汀兰姐,你丈夫是二十九团的陆时璟陆团长吗?” 江汀兰尴尬地摸摸脸,刚才还说自己丈夫是个小兵,这下露馅了。 “目前是的。”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清清眸色翻涌一下,道:“我们这里很多人都受过陆团长的恩惠。他是个好人。” 末了她又道:“汀兰姐,我能邀请你去我家做客吗?” “这......”江汀兰觉得很不妥,自己跟清清也才刚认识。 “我们白族人都很热情好客的,反正你有空随时来集市找我。我对这周围很熟,可以带你到处转转。” “好,那我先走了,谢谢你啊清清。下次一定找你玩。” 江汀兰穿越过来后压根没交到过朋友,她看得出清清是个心性单纯的姑娘,她乐意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陆时璟打了三菜一汤,他把饭盒搁在桌子上,没看见江汀兰人。 餐桌上有个瓷白色的陶瓷花瓶,江汀兰不知在哪儿采的一把野花加了点水插在里面。 茶几和斗柜上铺着一个白色镂空花纹的小桌布,茶杯在茶几中间摆得整整齐齐。 陆时璟房间的书桌上和她的卧室窗沿上都水培着不知名的绿色植物。 一间朴实的房子经过她心灵手巧的点缀,无不焕发女主人高雅的审美和生活气息。 陆时璟正愣神的功夫,江汀兰走进院子,她脸上漾着欢快:“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今天上午不忙,去食堂早。” 江汀兰洗了把手,用毛巾擦,“我们什么时候请刘政委一家吃个饭吧,我在家做。这个房子他们帮忙费心装修,怎么也得感谢感谢人家。” 做人方面,江汀兰没差劲过。刘政委一家对陆时璟这么好,自己作为姐姐也应该有所表示。 陆时璟嘴角噙着笑,她现在很有女主人风范。 “行,我下午问问老刘,看他们什么时候方便。” 刘政委比陆时璟大了八九岁,但两人心理年龄差不多,陆时璟喊老刘喊习惯了。 他把饭盒打开,又去厨房拿了个小碗,给江汀兰盛汤。 “腿还疼吗?” 江汀兰已经坐在炫饭了,随口道:“有点儿。” “一会儿吃完饭再给你涂点药。” “不用了不用了。”江汀兰连忙婉拒。 陆时璟喉结滚了滚,想到昨晚,温声道:“那你等会自己涂,这样好得快。” “行。” 吃完饭江汀兰拿着药膏进自己卧室,把门关上开始涂药,真麻烦,还得按摩至吸收。 她胡乱揉搓两下就没再管了。 出来时,陆时璟已经洗好了饭盒,江汀兰嘴角扯了扯,这男人是真勤快,当兵的都这样吗? “我下午能不能跟你到部队看看?” “看什么?” 看更多兵哥哥,这句话她咽了下去。 “想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陆时璟眸光柔和几分,她开始对自己上心了? “好,等会带你一起去。” 第51章 老陆吃太好了 进出车辆严格盘查,每个出门进门的士兵都要登记,除了陆时璟。 “团长好!” 经过岗亭的时候,站岗士兵激昂响亮的声音吓了江汀兰一跳,她连忙上前扯住陆时璟军装的衣角。 陆时璟垂眸瞧了眼她白嫩的小手,很想牵住,但在这里不行。 抬头可以看到几个大字标语: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去陆时璟的办公楼要经过一个大操扬,此时操扬上有跑步的方阵喊着“一二一”的口号,也有正在做器械训练的战士。 放眼望去,全是男人,八块腹肌精壮的男人。 “你在看什么?”陆时璟冷冷的眸光扫过来,将她正痴痴偷看士兵的小眼神捕捉得完全。 他轻哂一声:“好看吗?” “好看。”江汀兰永远嘴比脑子快。 “要不走近点让你看个够?” 江汀兰尬笑摆手:“那倒不用。” 陆时璟鼻腔冷哼一声,睨了她一眼,加快了脚步。 敢情不是关心自己,而是来这看免费的裸着膀子的士兵了。 “时璟,你走这么快干嘛?这样让我怎么好好欣赏?” 他突然站定,江汀兰冷不防撞到他坚硬的背上,鼻子一阵酸痛。 她揉了揉鼻尖,眼圈酸得泛红,“你干什么?” 陆时璟转过来,死死盯着她,俯身低声道: “姐姐,你这么爱看腹肌,晚上回去让你看个够。” 江汀兰霎时耳根发热,“谁要看你的,神经!” 陆时璟没理她继续往前走,谁能想到身高一米八七平时冷肃寡淡的陆团长,竟然问一米六五的小姑娘喊姐姐。 调子慵懒迷人,语气混不吝,哪儿还有个一团之长的样子。 “团长好!”一个跑步的方阵经过两人,许多士兵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江汀兰身上,有些甚至明明跑过去了还回头来看。 江汀兰今天穿一身白色连衣裙,这是在老家时自己买的布料,让张奶奶帮她做的。 裙子腰线偏高,显得人个子高挑,裙裾长及小腿,露出白裸脚踝,下面踩一双绣着黄花的帆布小白鞋。 柳腰纤细,脖颈修长,跟陆时璟站在一起,更是衬得她肌肤白到发光。 整个人像是突兀闯进军营里的一朵美丽的格桑花。 经过器械区时,很多裸着上身的战士正在训练。 有一个翻单杠时,不小心瞥到江汀兰,心里一恍神直接从单杠上掉了下来。 “你没事儿吧?”那一下摔得江汀兰都觉得疼。 她柔软的嗓音一开口,那士兵连忙站起身,面红耳赤道:“没事没事。” “章成!”陆时璟阴沉着脸叫那个士兵的名字。 “到!团长!” “围着操扬跑20圈,跑不完不准吃晚饭。” “是!团长!”章成接受命令,跑之前眼神还不忘再多看一眼江汀兰。 “怎么?你们也想跑?”陆时璟眼睛冷冷扫过旁边的一群士兵,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那群士兵连忙移开目光,投入自己的训练。 江汀兰跟着陆时璟走进办公楼,来到他的办公室,陆时璟随手关了门。 “你也太不讲理了。”江汀兰不满道。 “什么?” “人家刚才不小心摔倒,身上还在疼着,你就无缘无故罚人家去跑步。” 陆时璟高大身躯像一道阴影完全笼罩住她,压迫感十足: “你知道吗?在军营没有人敢违抗我的命令、质疑我的命令,更没有人敢说我不讲理。” 江汀兰视线瞥向别处,语气悠悠:“我又不是你的兵。” 陆时璟环住她的腰,轻懒道:“那你是我的什么?” 他承认刚才看到那么多人盯着她,心情有点不爽,早知道不带她来军营了。 江汀兰推开他,“我是你姐。” 后者轻扯嘴角,无奈笑道,“行,姐姐,你自己先坐会儿,我要开始办公了。” 陆时璟的办公室很大,一组沙发和茶几,靠墙摆着的是整面墙的书架和一套胡桃木办公桌椅,桌子一角插着国旗,简洁而规矩。 “在集市上认识新朋友了?”他低着头看手上的文件,冷不丁朝趴在窗户边的女人问了这么一句。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在我身上安监控了?” “监控?我没有找人监控你。不过是看你挺开心的......” 江汀兰头偏过来跟他说:“我认识一个白族女孩,她还邀请我去她家玩儿呢。这边民风淳朴,群众热情朴实真不错。” “你注意点儿,这边靠近边境,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我有那么蠢吗?” 陆时璟放下手里的笔,目光直直盯着她,没说话,但脸上明晃晃写着俩字:你有。 江汀兰白他一眼,这表情落在对面人眼里,娇嗔又可爱,心里不禁痒痒的,仿佛有根羽毛在搔弄。 “老陆,听说你媳妇来了?”办公室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军装的三四十岁的男人。 江汀兰听到声音时,转过身跟他目光对上。 “这是?”刘政委怔在原地。 好家伙,昨天听老婆说陆时璟那新婚妻子貌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这老陆也吃太好了吧! 陆时璟没有回答刘政委的话,而是朝他扬了下下巴,视线看向江汀兰, “这就是刘政委,你不是说要请人吃饭吗?” 江汀兰走过来伸出手打招呼,“刘政委你好,我是...”她顿了一下,“我是陆时璟的爱人,江汀兰。” 刘政委伸手快速简单握了下, “你好。” “您和您爱人帮我们置办家具,收拾房子真的谢谢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到我们家聚聚,请你们吃个饭。” “不用客气,我和老陆好几年的战友关系了。” 他径自走到沙发跟前,帮自己倒了杯茶: “我说老陆怎么那么着急提交结婚申请,天天跑军长那儿去催,原来是家里藏了个小娇妻。” 江汀兰抬眸凝视着陆时璟,他大大方方看回来,一张俊脸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小江,我跟你说啊,老陆单了一二十年,之前我们给他介绍不知道多少对象,他一个都没看上。今天看到你,我算是知道原因了。” 江汀兰对陆时璟过去的事所知甚少,赶紧坐到沙发跟前,想多问点。 第52章 姐姐给我尝尝 刘政委忙不迭露出个微笑: “弟妹,下次再聊啊。” 见他们要走,江汀兰站起来说:“时璟,我先回家了。” 陆时璟掀眸瞟她一眼:“我大概一二十分钟就回来了。”意思让她等会儿。 “我想先去卫生所看下腿。” 江汀兰没忘了正事儿,她还要去卫生所打听打听康婷婷的情况呢。 陆时璟想到手触及的那片白嫩滑腻,不禁耳尖微红,清了清嗓子: “行,那你先去,等会在卫生所等我,我们一起回家。” “好。” 两个男人走出办公室,刘政委问:“弟妹腿怎么了?” “没大碍,买菜的时候被那个画墙绘的周正宇不小心撞到了。” 刘政委手背拍了下陆时璟的腰,正色道: “我说,你可要看好了,你这老婆貌美如花的,这是小白兔进入了狼窝。” 陆时璟鸦黑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 江汀兰穿过操扬时,正好碰到刚才被罚跑步的士兵章成,他跑着小碎步跟在江汀兰身边: “你是陆团长的妻子?” 章成年龄不大,是个长相清俊的士兵。 江汀兰扫了眼,有肌肉,但论线条美感,跟陆时璟比起来逊色多了。 陆时璟比他高,身材比例好,宽肩窄腰,肌肉紧绷充满力量感, 线条利落,劲腰精悍,性张力十足,秒杀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 “是的。”她对这个章成的大胆搭讪着实佩服。 “你多大了?” “比你大好几岁。” “我不信,你看着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谢谢你的夸奖,我快三十了。” 江汀兰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章成凝望着她的背影,随风飘起的长发携着一丝香味擦过鼻尖。 陆团长吃太好了吧。 江汀兰到卫生所的时候,康婷婷正在帮一个摔伤胳膊的士兵换药。 她看到江汀兰惊讶了一瞬,江汀兰说: “康医生你先忙,我昨天回去的时候发现腿摔伤了,今天再找你看看。” 康婷婷点了点头,快速给那士兵处理好之后,叫江汀兰进了隔间换药室。 “腿哪里摔伤了?” 江汀兰把裙子撩起来,“这儿。” 康婷婷看了眼她腿上淤血肿胀的地方,“昨天陆团长走之前不是拿了药膏?你没涂吗?” “噢噢,忘了,他给我涂过了。那你帮我把胳膊上的伤口再消下毒吧,现在天热,我怕发炎了。” 康婷婷脑补出陆时璟给她擦药的扬景,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觉得江汀兰今天不是来看病,而是来找茬的。 她这些伤压根不算严重,还偏偏让自己帮她处理,刻意为难。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过来向自己宣誓主权? “你胳膊上伤口挺好的,不用消毒,保持干爽,尽量不要碰水。” 康婷婷尽量维持着一个医生的体面和义务。 江汀兰一拍脑袋:“呀,我昨晚碰水了,你还是帮我消下毒吧,要不然我不放心。” 康婷婷无奈转身准备消毒的工具,江汀兰坐在换药室的凳子上不经意问: “康医生,你有男朋友吗?” 背对着她的康婷婷身形一顿,淡淡道:“没有。” “你之前没谈过恋爱吗?” 康婷婷拿碘伏的手微颤一下:“没谈过。” 听到这话,江汀兰心花怒放,没有男朋友,单身,黄花大闺女,职业是医生,这跟当兵的陆时璟很相配嘛。 “康医生,你是不是喜欢陆时璟那种类型啊?” 康婷婷刚倒出来的碘伏一下子撒出来,溅到她手上。 她轻咬下唇,转过身对江汀兰冷冷道: “江同志,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汀兰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我问你喜不喜欢陆时璟啊?” “喜欢,但我喜欢陆团长是之前的事了,现在他已经跟你结婚,你大可放心,我康婷婷不会破坏你们的婚姻。”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她绕着自己的两根食指艰难开口: “其实,我跟时璟两个人之间并没有男女感情,我们迟早要离婚的。” 这句话让康婷婷彻底懵了,“啊?” “也就是说,你还有机会。 总之,我跟他不到一年肯定会离婚的。 我们俩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结婚。” “什么意思?” 康婷婷不理解,她为什么跟自己说这番话。 江汀兰望着她的眼睛,语调轻快: “你继续喜欢陆时璟吧,别放弃,我压根不会吃醋不会生气,我会帮你的,加油。” 康婷婷怀疑她吃错药了,给她伤口消毒后便去忙自己的,没再理她。 不多会儿,陆时璟提着个牛皮纸袋过来卫生所接江汀兰,回去的路上江汀兰问: “你觉得康医生怎么样?” 陆时璟想起她说要介绍康医生给自己的表弟,便道: “挺好的,是个医生,工作稳定,长相端正,还不错。” 江汀兰勾起唇角笑了笑:“我也觉得挺好的。” 陆时璟望着她的笑容,总觉得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 到家后,江汀兰去洗手,边洗边思考该怎么让陆时璟和康婷婷多接触接触,培养感情。 正洗着,身后一个滚烫的身躯贴上来, “张嘴。” 男人声音低哑好听,抵了一块东西放在她的唇边。 江汀兰听话地张口衔住,吃到嘴里才发现是一块青苹果味儿的水果糖。 “哪儿来的?”江汀兰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小河豚。 “让人去外面买的,”陆时璟手搭在她腰上,将她身子转过来。 知道她喜欢吃甜的,后悔在东州的时候没买多少吃的,就顾着给她添置臭美的东西了。 部队驻扎的这边是全国最落后的村镇,供销社一般也就卖点简单的生活用品,要么是散装的红糖白糖。 回来让小苏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到这款水果糖。 江汀兰手上还带着没冲洗的香皂泡沫,意识到这个姿势过于暧昧,她不自在地想往后退。 奈何一双大手掐着她的两侧腰窝,动也不能动。 “甜吗?”他视线紧紧黏在那张小嘴上。 她舌头吮吸着口腔内的糖,时不时会伸出来舔舔嘴唇,吃糖的样子怎么那么可爱。 “挺甜的。”江汀兰不敢看他视线。 “我不信,”陆时璟滚了滚喉结,嗓音像被砂纸磨过,“姐姐给我尝尝。” 第53章 以后不乱亲你了 江汀兰满手的肥皂泡沫,急切想去推他,又怕弄湿他的军服。 他轻碾她的樱唇,起初是细细品尝,而后霸道掠夺她所有津液,江汀兰能清晰感受到他喉咙吞咽的动作。 “是挺甜的。”他鼻腔溢出轻笑。 江汀兰耳根越来越烫,心下一狠,皓齿重重在他下唇咬了一口。 陆时璟喘息着松开她,舔了下被她咬流血的地方,几丝咸咸涩涩的味道。 他掀起眼皮,幽幽看她,轻勾唇角,努力压抑着胸腔里翻涌的激动: “姐姐,怎么回事,你越咬我越想亲你。” 江汀兰转身慌忙冲掉手上的香皂泡沫,被他气得眼眶泛酸,“神经病!心理变态!” 江汀兰觉得自己脏了,陆时璟有受虐倾向,他不正常的心理,使自己成为最大的受害人。 她气得趴在沙发上哭,悲恸地抽噎,陆时璟察觉到不对劲,走进客厅才发现这女人在掉小珍珠。 哭得还挺伤心的,不就是亲了她一下,至于吗? 陆时璟坐到她旁边,想去哄她,谁知道对方直接调转个方向,头和身子转向另一边。 陆时璟又去另一边哄,她偏又转过来,就是不想看他。 最终他直接掐腰把人托起来,两腿分开坐在他腿上。 江汀兰咬着唇,抽搭着偏头朝侧面,透明温热的眼泪顺着白皙脸颊滚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时璟喉咙一紧,情不自禁想去吻她湿润的眼角,又极尽克制下来。 他哑着声线道:“就这么不想被我亲?嗯?” 身上的小女人肩膀一耸一耸的抽噎着,抿紧嘴唇不理他。 他将人揽进怀里,长长叹了口气,大狗狗一样伏在她肩膀上,在她耳畔低哄: “对不起,姐姐,我错了。以后不乱亲你了,好不好?” “霸占我初吻就算了,现在第二次也没了。我讨厌你,陆时璟!我压根不想跟你在一起,我要跟你离婚!” 她尖声控诉,眼泪纷飞,推开他捶打着他的胸膛。 陆时璟蹙眉闷哼一声,不动声色地将她屁股往后挪了挪,避开那个地方。 “不行!我可以答应不亲你,但是离婚你别想!”他语气软中带硬,蕴含不容拒绝的力量。 江汀兰察觉闹一下挺有效果,慢慢停止了哭泣,“你说话算话吗?” 男人喉头滚了滚,闷声道:“算话。” 她擦擦眼泪,“那我们拉个钩,不然我不信你。” 堂堂一个团长,“我难不成框你?” “你在我这儿没有信任可言。”江汀兰伸出小拇指看着他。 陆时璟无奈笑笑,跟她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如果你亲我,你变卦那就.......” 她认真想了下:变卦的话你就不举、成为秒男,没性福。” 这对一个男人算是最恶毒的诅咒了。 陆时璟差不多听懂了她的意思,嘴角抽动,咬牙切齿道: “没见过这么诅咒自己丈夫的,江汀兰,你真行!不过你放心,这种事永远不会在我身上发生。” 晚上,江汀兰洗完澡出来看到茶几上摆着一盘五颜六色的水果糖。 想起白天那块糖在两人唇舌间融化的一幕,脸颊飞过一抹红晕。 “不要脸。” 她低骂一声进了自己卧室。 陆时璟坐在床上打了个喷嚏,放下手边的军事书籍,关了灯。 ...... 周五上午,江汀兰去买了很多菜,清清还送了她两把新鲜油绿的小油菜,不过她走的时候把钱放进了她旁边的竹筐。 她答应了清清后天去她家里做客,然后两个人一起去附近挖竹笋,清清显得非常高兴。 刘政委和他爱人袁大姐傍晚来家里做客,江汀兰刚拎着菜往家走,到了通向军营的那个路口处,便看见陆时璟站在那里等她。 这个男人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三百六十五度好像真的没有死角。 脸上骨量感极重,轮廓深邃分明,像闯入现实世界的二次元男主。 此刻,那张冷峻刚毅,不怒自威的脸在看到她的一瞬,浮上一层柔光。 他大步流星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菜篮子,“这么重?” “嗯,买了不少菜。” 自从上次那一吻后,两个人这几天的相处有点微妙,他真的没再乱亲她也没有强迫她。 江汀兰还是挺欣慰的,毕竟闹一下能有个好结果。 两个人一道往家走,相对无言。 陆时璟心里憋闷,无人可说。 他可以号令部队,一呼百应,可以深入敌部,杀伐果断。 但他就是拿江汀兰没办法,她一哭,他心都乱了。 那一滴滴眼泪落下,搅乱他心底一池春水。 娶了个心爱的女人,媳妇如花似玉的,可是手不让牵,嘴不让亲,床不让上。 这事儿要是传到部队里去,他还怎么树立团长的威严? 他完全可以强了她,让她履行妻子的义务,可他又清楚,这样说不定会令她更加抵触自己。 他要的是她的身心完全属于自己,要的是细水长流的爱。 陆时璟帮她把菜提到家里后,就回部队了。 江汀兰开始处理食材,把鸡肉切块焯水,素菜摘洗干净,沥干水分。 接着又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打扫一遍,花瓶里换上新鲜的野花,茶几上摆着一盘花生和糖果。 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整齐摆在托盘上,旁边还放着一盒陆时璟带回来的茶叶。 她烧了几壶热水,把暖瓶都灌满了。 房子整洁温馨,很有家的味道,可惜,这些最后并不属于自己。 日暮时分,江汀兰还在厨房炒菜,陆时璟已经先回来了。 她隔着厨房窗户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陆时璟洗洗手,道:“早点回来给你帮忙。” “你又不会炒菜能帮什么忙?” “给你打打下手。” 两人正说着,刘政委和他妻子袁大姐一起走进了院子,手上提着一兜水果。 来这么早?还以为他们要六七点才过来呢。 第54章 从小耍着姐姐的威风欺负我 江汀兰笑道:“刘政委,袁大姐,你们赶紧去客厅坐着吧,这里油烟大。” 几人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陆时璟用茶叶沏了四杯茶。 “我说,陆团长,你这媳妇真不错,落落大方的,是个有见识的姑娘。” 袁大姐是个在政治扬上摸爬滚打好多年的女性。 她早些年是妇女主任,现在是这一带的妇女代表,就连八姐那种性格跋扈的见了她都得夹起尾巴做人。 陆时璟轻笑,掏出一盒烟,扔给刘政委一支,语气没有丝毫谦虚,“是不错。” “她比你大一岁?” “嗯,就一岁而已,从小耍着姐姐的威风欺负我。” 这里知道江汀兰跟陆时璟姐弟关系的人很少,刘政委两口子是其中之一。 刘政委点燃烟吸了一口:“小时候欺负你,现在结婚了还能欺负你吗?” 陆时璟嗓音淡淡的,嘴角挂着笑: “是啊,厉害着呢。” 袁大姐站起来参观屋子,“汀兰收拾得不错,挺温馨的。” 看到书房摆着一张床时,她思忖片刻,眼神冷了几分,没说话。 江汀兰把菜端上桌,陆时璟连忙跟到厨房:“太烫了,我来端,你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菜是六菜一汤,那个时候提倡节约,江汀兰没敢做太多,以荤菜为主,两个素菜为辅,加一个菠菜鸡蛋汤。 不寒碜又能体现对客人的重视。 她的厨艺得到刘政委两口子的夸奖,夸她贤惠,烧得一手好菜。 江汀兰全程很乖巧,致力于不给陆时璟丢人。 陆时璟见她不怎么夹菜,以为有外人在她不好意思,便一直不停给她夹菜。 江汀兰为了保持身材,控制热量,晚上一般都吃得很少。 看到面前的小碗里的食物堆得小山一样高,最后她忍无可忍,在桌子底下轻轻踩了他一脚。 陆时璟蹙了下眉,偏头问她:“怎么了?” 对面正跟陆时璟聊天的刘政委也投来疑惑的眼神。 江汀兰强撑着笑意:“没事,吃饭,吃饭。” 她起身热情地给刘政委和袁大姐夹菜:“你们多吃点。” 饭吃得差不多,陆时璟和刘政委在屋外抽烟,江汀兰和袁大姐在沙发上坐着。 其实袁大姐人挺和气的,但是江汀兰面对她,莫名有一种面对教导主任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她身上那股子领导气扬。 袁大姐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酝酿很久才开口:“汀兰,你跟陆团长分房睡的?” 哪有人关心人家夫妻的房事问题的,江汀兰不知道如何回应她,捏着手里的杯子,手心微微发汗。 “汀兰,可能这个事儿我说不太合适,但是陆团长我把他当自家兄弟。 他进部队后,吃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为了娶你,他在军长面前闹了好些天,预备提副旅的机会也泡汤了。” “为什么,因为我跟他的姐弟关系吗?” 袁大姐摇摇头“这算什么呀?你跟他又不是真姐弟,这个成不了障碍。” 她并没说下去,显然,也没打算告诉江汀兰。 “你应该好好对时璟的,我看得出来他是真把你放在心尖上。 男人都渴望有个温馨的家,尤其是时璟这样从小就缺少关爱的孩子,他结婚后需要的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而不是一个人回到冰冷的书房,再面对你不冷不热的脸。” “汀兰,姐说这些不是教训你。我看得出你是个好姑娘,你对时璟并非没有情义,不然怎么可能和他结婚呢?” 江汀兰无了个大语,她是被迫结婚好吗? 送走刘政委夫妇后,江汀兰眼神幽怨地望了眼陆时璟,窝回自己房间。 所有人都说让她心疼他,谁来心疼自己呢? 莫名其妙穿越到这本小说里,莫名其妙碰上一个渣男男主,莫名其妙被弟弟娶了。 她压根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啊,有谁问问她愿不愿意了吗? 她自认为做得已经够可以了,作为一个姐姐,她对内对外哪样没有照顾到? 今天袁大姐那番话摆明了就是在点她,让她好好陪睡,别作什么妖蛾子。 江汀兰在床上emo了一会儿,便爬起来去收拾客厅。 出来时看到桌子上的碗盘都已经撤掉了,桌子抹得干净锃亮。 厨房的碗筷都已经洗干净,洗澡间窗台沿上,她的牙刷挤好了牙膏静静横躺在杯子上。 江汀兰望着这些,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 翌日晚上,江汀兰站在镜子前换衣服,她房门没关严实,陆时璟来来回回看到她在换衣镜跟前臭美。 他忍不住问:“你明天要去哪里吗?” “对了,你明天不用给我打饭,我要去清清家做客。” “清清?” “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白族女孩,我在这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陆时璟想起来了,见她一脸兴奋的样子,他淡淡问:“她家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她说不远,我们约好了在集市见面的。” “明天让小苏开车送你吧。” “不用不用。” 江汀兰可不想让小苏跟着,多没意思,他屁大点事都要向陆时璟报告。 风和日丽,集市上人来人往。 清清没有背背篓,在之前摆摊的位置等着江汀兰,两个人一见面就亲切地拉着手。 江汀兰从家提了袋水果,正是刘政委他们来做客时拿的。 礼不就是这样,你提到我家,我提到她家,转来转去的,总之到人家里不能空着手。 清清挽着江汀兰沿着集市的大道很快就转到了一条小道上,两个人走了快个把小时。 江汀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清清,你家还怪远的呢。” 早知道就让小苏送了,走得累死个人。 果篮被清清拎在手里,她尴尬道: “汀兰姐,我家靠着山,是比较远,我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背着背篓走很久到那集市上去卖青菜的。” “唉,你也是不容易。” 山路蜿蜒,灌木丛越来越高,两人已经走到了人烟稀疏的地方。 远离人群,江汀兰心中开始有点不安,“清清,你家为什么不在村里住啊?” 清清估计也累了,语气有点不耐烦: “我爹妈在山上种的竹林,所以我家房子就建在了山上。” 第55章 被绑架了 这一趟比野外拉练还苦。 她一个女孩子,走这么远的山路。 “快到了,汀兰姐。” 两个人继续往山里走,眼前的土坯房越来越大,清清家条件确实不好。 连家禽都没有,只有三间简陋的屋子。 江汀兰刚到门口,里面就出来一个黑脸粗眉的男人。 他左边眉毛缺了一块,上面是一条蜈蚣状的疤痕,斜斜划过额头和颧骨。 眼神像是一片阴暗沼泽,让人不寒而栗,手上持一把很长的砍刀。 江汀兰看见他吓了一跳,后退两步。 “汀兰姐,这是我大哥,他去山上砍竹子。”清清解释道。 那男人打量一圈江汀兰后,便朝山里去了。 清清领着江汀兰到屋子里坐,又去给她倒了碗水,江汀兰渴极了,端起面前的大碗就一口气喝完了。 家里很简陋,基本上除了一床一桌没其他的东西,木质桌子上面坑坑洼洼,陈旧不堪。 看样子清清的生活如同她这个人名字一样,很清苦。 “怎么没见你父母?”江汀兰问。 “他们去竹林了,我去喊他们回来,汀兰姐,你先坐一下。” 江汀兰可能是走太久加上天气热有点累,房子里还算凉快点,这会儿她喝完水趴在桌子上渐渐有了困意。 在别人家睡觉总归不太好,强撑了一会儿还不见清清回来,便撑不住沉沉睡着了。 江汀兰做了个梦,梦见一条毒蛇缠上了自己的手腕,她在疼痛和窒息感中醒来。 醒来时她震惊发现自己嘴巴里被塞上了一团东西,自己说不了话,只能从鼻腔发出呜咽的声音,手和脚都被绳索牢牢绑住。 这是什么情况?被绑架了??? 外面有窸窸窣窣几人说话的声音,音量很低,她听不太清。 江汀兰睁大眼睛想要分辨清楚眼前的环境,土坯房,清清家? 只不过不是原来那间屋子了,她身后抵着一堆柴火,这更像一间柴房,不就是小说里经典的被绑架的情节嘛! 一种深深的恐惧袭上心头,江汀兰脚趾蜷缩,手拼命想挣开绳索。 她微小的力量和不怎么出众的智商,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挣扎半天没任何卵用。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是清清的大哥。 他嘴里叼根烟,手上还是提着那把刀,只不过这次冰凉的刀锋抵在了她的脸上。 她不敢动了,稍一动刀刃就会划烂她引以为傲的小脸。 “你,是陆时璟的妻子?”男人嗓音浑厚沙哑,眼神里透着狠厉。 江汀兰不知道此刻该摇头还是点头,她现在搞不清状况,但显然自己被清清骗了。 那男人蹲下来,,用刀背拍了拍江汀兰的脸蛋: “三年前他卧底端了老子的老巢,却没想到老子现在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如今还绑了他的女人。 你说,我要是把你先奸后杀,尸体扔到部队门口,陆时璟会怎么样?” 男人狞笑着,嘴里的臭气熏得江汀兰快要吐了。 她惊恐的大眼睛里顿时蓄满泪水,太过害怕不住地往下掉。 这伙人是时璟的仇家?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救命啊,自己也太倒霉了! “德钦哥,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我怕陆时璟万一找过来......” 进来的是清清,她目光从这个叫德钦哥的男人身上移到了江汀兰身上。 此刻她脸上没有了那份单纯,表情很冷,露出阴鸷狡黠的意味。 她走上去蹲下,拍了拍江汀兰的脸:“请你来一趟还真不容易。” 江汀兰摇头想甩开她的脏手,却被她“啪”地狠狠甩了一巴掌,脸火辣辣地疼。 “老子要的就是他找过来,”德钦面对江汀兰扯开自己的衣领,左胸处一个狰狞的弹痕伤疤露出。 他一只手狠狠掐住江汀兰的脖子: “看到没?还有老子眉毛上这条疤,都是拜陆时璟所赐。他只要敢来救你,老子让他有命来没命回!” 说罢两人走出屋子从外面锁上了门。 江汀兰靠在身后的柴火垛上,浑身颤抖,眼泪不住地流,恐惧和担心在心口交织。 她想起那个为她打饭的陆时璟,为她撑腰的陆时璟,为她买鸡蛋糕买糖的陆时璟, 吻她的陆时璟,帮她洗衣服的陆时璟,为她掏心掏肺的陆时璟......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时璟,千万别来。 江汀兰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她手脚很疼,四肢酸麻,在这个破烂房间里忐忑地等待死亡降临。 不多会儿门外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德钦哥,怎么办,他们人很多。” “没关系,等老子把陆时璟弄死,我们从后山跑。” 又有一个男人急切的声音,“姓陆的队伍已经上来了。” 听到陆时璟的名字,江汀兰连忙挣扎着坐直身体。 这个叫德钦的,对时璟仇恨这么大,如果陆时璟来救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德钦语气狠辣道:“小六,你去告诉他们,想要这女人活命,让陆时璟一个人上来。不然,我现在就弄死这个女的!” 江汀兰万分着急,想告诉陆时璟千万别来,自己太蠢,死有余辜。 可是他,还有大好前途。 江汀兰手脚被束缚,嘴巴被堵着,连声音都发不出,急得满头大汗,该怎么办啊? 几分钟后,穿着军装的陆时璟双手举起,长腿阔步从蜿蜒的山坡上来,走到屋子跟前。 一把毛瑟HSc 80手枪正抵着他的脑袋,持枪的是那个叫小六的男人。 陆时璟立在午后的烈阳下,墨绿色军装笔挺如松,腰间武装带收束,勾勒出劲瘦腰腹,长腿优越。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却是如寒冰般慑人:“好久不见了,德钦。” 德钦看到他冷笑一声,咬紧牙关,“陆团长,别来无恙!你倒是过得潇洒,都当团长了。 托你洪福,这几年我像个老鼠一样四处逃窜,在边境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陆时璟手仍旧举着,他用户余光快速而警惕地扫视了一圈的环境: “啧,德钦,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绑架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也太有失风度了?” “陆时璟,老子是毒贩,你跟我谈风度?我妹妹玛敏被你害死的时候你怎么不谈风度?我呸!” 德钦浑身戾气暴涨,眸中是遮天蔽日的黑气,一字一句道: “陆团长,今天很简单,一命换一命。” —— 【这个章节很重要,是男女主关系大转变的开始,清清这个人物的设定也是为了推动后续情节的的发展,骂女主的不要急,女主后面会发生很大改变的。】 第56章 以后乖一点好不好 他们手里有枪,自己只有藏在军靴里的一把瑞士军刀。 刀没有子弹快,自己可以抢过身后这把手枪,再解决其他两个人,不算困难,可是他得保证江汀兰的安全。 “德钦,我起码要先知道我妻子的状况吧,你让我见见她。” 德钦沉默一瞬,头偏向一旁的勒清,她立马去柴房将江汀兰拖出来,扔在地上。 看见江汀兰手脚被捆绑住,嘴巴被堵着,一双杏眸哭得红肿,脸上还有重重的巴掌印。 陆时璟眉心猛地就蹙了起来,原本随意举起的手瞬间就捏成了拳头,心疼得喘不过气。 江汀兰狼狈地侧躺在地上望着陆时璟,她看到那把顶在他脑袋后面的手枪,原本哭干的眼泪又唰唰流了下来。 德钦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直直对着江汀兰: “陆团长,你们两个这么深情,不如就一起下地狱吧,路上还能做个伴。” 陆时璟知道对方从不是说话算数的人,他扬唇懒懒道: “德钦,解放军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你想撤退的后山边境线,现在蹲守了一个持械连队。 如果你想平安离开,只能我带你们走。” 德钦唯一的退路被堵死,气得火冒三丈。 他起身重重踹了地上的江汀兰一脚,江汀兰疼得只能发出一声呜咽。 “陆时璟,劳资当年错就错在相信了你,才让我葬送了全部,你以为今天我还会相信你吗?” 陆时璟鹰一样的狭长双眸冷冷盯着他: “德钦,你没得选。” “小六,他身上都检查过了吧?”德钦问。 那个拿枪抵着陆时璟的男人说:“老大,检查过了,他身上没枪。” 德钦冷哼一声:“那就麻烦陆团长走一趟了,等我们顺利过边境,我就放了你和你的女人。” 过了边境,解放军就管不着了,到时候再弄死陆时璟也不晚。 现在要紧的是先离开这里,人在江山可以打,人没了所有东西就没了。 德钦走在前面,勒清押着江汀兰,她脚上的绳索被解开,踉踉跄跄地走。 小六全程押着陆时璟,德钦知道陆时璟本事大,特意将他的双手绑上。 几人穿过屋后的一片竹林,进入老山森林。 无数藤蔓盘根错节缠绕在苍翠高大的树上,空气湿润发黏,令人透不过气。 江汀兰走着走着冷不丁被脚下凸起的树根绊倒,“哐通”一声摔在地上。 陆时璟下意识上前一步,小六的枪口立马狠狠抵着他的腰腹。 “让我妻子跟我一起走吧,这里地势不平,让她挽着我的胳膊。” 德钦皱眉,沉思片刻使了一个眼神,勒清解开江汀兰手上的绳索,让开位置。 陆时璟抬脚上前把江汀兰慢慢扶起来,取出她嘴里的东西,轻轻握了下她的手心,温声道: “你拉着我胳膊,乖,不要怕,把他们顺利送出边境就好了。” 德钦手上有枪,陆时璟没枪,人的身手再快也快不过子弹,所以他现在并不惧陆时璟。 地上的松针踩下去轧轧作响,两个人身体挨得很近,江汀兰挽着陆时璟胳膊向前走。 她腮帮子酸涨,浑身乏力,被打的某处隐隐作痛。 原本恐惧忐忑的心此刻在感受到陆时璟的体温时有了安放的地方,渐渐平稳下来。 山路复杂,就连前面的德钦都掐腰走得气喘吁吁。 没人注意到陆时璟手里的绳索一端已经被他牢牢握在手心,轻轻一挣就能松开。 勒清和小六的枪拿在手上全程枪口对着两人的身体,陆时璟丝毫没有下手的机会。 终于,几人在老山连续步行了两个多小时后,德钦下令原地休息片刻。 水壶背在勒清身上,她抬脚走到德钦身边给他喝水。 德钦把手枪放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拧开盖子,仰起头咕嘟咕嘟大口地饮。 就在这时,陆时璟看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挣开绳子,抢过小六手里的枪—— 左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右手没有任何犹豫地“砰砰”连开两枪。 一枪精准地对准德钦的脑袋,一枪对准旁边的勒清。 枪声惊得周围树上的鸟儿四散开来,而解放军这边带队的章成也快速地听声辨位,向着枪响的地方迅疾赶来。 陆时璟本想一枪爆头的,没料到德钦反应也很快。 他起身瞬间,子弹打中了他的腹部,一旁的勒清倒在了地上。 听到周围解放军跑过来的沉压压的脚步声,德钦立马捂着肚子转身向丛林深处跑去。 江汀兰瑟缩趴在旁边的地上,这是陆时璟刚才解她手上的绳子时悄悄耳语告诉她的, 等会儿他挣脱绳子的一刻,让江汀兰迅速卧倒。 陆时璟没顾得上去追德钦,他用绳索将小六手脚绑了起来,便赶紧去查看江汀兰的情况。 她很狼狈,身上都是树叶草碎,脸色惨白如纸。 陆时璟扶起地上的小女人紧紧抱在怀里,两只肌肉贲张的手臂几乎把江汀兰勒得透不过气。 他闭着眼睛,心脏跳得极快。 今日差一点,他就要失去她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萦绕在两人周围。 “时璟,你有没有受伤?”江汀兰哽咽地问,她的手臂也环住了他的腰。 “没有。”他声音低哑,紧紧搂着,亲吻她的发顶,“江汀兰,以后乖一点好不好?” 就在这时,江汀兰透过泪水朦胧的视线, 猛然发现陆时璟身后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勒清缓缓举起了手枪。 枪口瞄准陆时璟—— “时璟!” 江汀兰尖锐叫出声音。 她瞳孔睁大,一瞬间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陆时璟挡在他身后。 “砰!” 子弹迸发刹那,尖锐的音波穿透森林。 四周的解放军也火速赶了过来,迅疾控制住地上的勒清。 ....... 万籁俱寂。 江汀兰醒来时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 “我,死了吗?”她喃喃道。 突然,眼前出现一线微弱的光亮,她朝那光亮缓步走去,看到悬浮在空中的两个按钮,一个绿色,一个红色。 这时,耳边响起一道机械的系统声音: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回到21世纪的现实世界。” 江汀兰左前方出现一个大屏幕,画面中自己正戴着呼吸机躺在白色病床上,旁边的医疗器械传来稳定的“滴、滴、滴”的声音。 “第二个选择,回到小说中的世界。” 她的右前方出现一个大屏幕,同样也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性命垂危。 画面中陆时璟紧紧握住她的手,抵在自己的唇边。 身在虚空的江汀兰顿时感觉到手背上滴了什么湿热的东西,抬起来她看到那是滴落在她手背上的眼泪。 再看画面中,陆时璟红着眼眶,他满脸憔悴,望着病床上的女人,声线微微颤抖: “姐姐,求你,不要离开我。” 第57章 求你回来 “回到21世纪按绿色,回到他的身边按红色。” 江汀兰一生中做过很多选择,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她的手放在红色按钮上...... “等等。”系统提示。 “考虑清楚,人生中有很多选择是不能回头的。 一旦按下红色按钮,你在21世纪的身体将走向死亡,你永远都回不去现实世界了。” 江汀兰望向眼前寂寥的黑暗: “以前我看不起清自己的内心,以为自己只想逃离他。 在扑向他,挡住子弹那一刻,我才明白,他早就霸道入住到我的心里。 如今我已经大彻大悟,这世上没有谁会比他更爱我。 只是我曾经太愚钝笨拙,不去珍视他的爱,也不能正视自己,反而差点亲手毁掉这份感情。 我错得太荒谬。” 系统说:“其实你一开始就搞错了,林淮生不是男主,陆时璟才是。” 江汀兰面颊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她嘴角轻勾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不管他是男主还是男二男三男五,我只知道他是陆时璟。” 她手覆在红色按钮上,闭着眼睛轻轻按下,“让我回到他身边吧,重新好好爱一次。” ...... 解放军八一医院。 病房门关着,屋外小苏手里提着一口未动的饭盒跟阿诚在门口低声议论: “嫂子已经昏迷一个多月了,团长天天在这守着。晚饭又说吃不下,人都瘦了一大圈,看着真叫人心疼。” 阿诚叹气:“今天上头的专家都来了,说子弹是擦着心脏过去的, 现在人虽然救过来了,但是生命体征很差,就是靠呼吸机吊着一口气,不一定什么时候心跳就停了。” 小苏拍了下他的背:“这话可千万别在团长面前说......” 清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月华映照着女人娇美的容颜。 她皮肤白皙,睫毛长而密,像一把小扇子,小巧的鼻梁和粉嫩的樱唇此刻被罩在冰冷的呼吸机面罩里。 陆时璟用手轻轻拨开她额头上的碎发,俯身在她前额印下一吻。 他神色疲惫,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上是几天未剃的青色胡茬,整个人宛如坠入深渊般萎靡、沉郁。 抬眸望向窗外的灼灼月光,在医学无望的境地,他默默向虚冥之中寄托一份虔敬的祈盼: “上帝,佛祖,神灵,求你们让她醒过来吧。 不管她来自过去或者未来,请让这副灵魂赶快苏醒, 只要她健康地回来,我不会再强迫她,不会将她圈禁在我身边。 只要让这双眼睛再次清透明亮,睁开看我一眼,我愿意放弃所有。” 陆时璟知道这个江汀兰不是江汀兰,是从他回家时听到的那一声弟弟开始的。 原来的那个江汀兰从不会叫他弟弟,这已经足够令人诧异了。 再后来,他亲眼看到她做心肺复苏救人; 看到她站在讲台上声情并茂、端庄大方;她偶尔侃侃而谈,言语里不时冒出些他听不懂的词汇。 以前的江汀兰只知道挥霍,从不会赚钱攒钱,她却非常有商业头脑。 不仅能利用野花野草做香皂卖钱,竟然还能给张喜的豆腐事业提出新意,使张喜快速成为当地第一大豆腐厂商。 他下河救落水的她,在游向岸边时,惊讶发现她的双腿竟然下意识地摆动得相当专业,并不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 山洞共度的那一夜,她迷迷糊糊地说了许多梦话,什么21世纪,公司、加班......听得他云里雾里。 陆时璟甚至怀疑过她是不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卧底,可是在他发烧的那一夜,甚至在这之前,她都有很多个机会可以杀死他,但她并没有,反而守在床前悉心照料。 她吃鸡蛋糕,这也是陆时璟没想到的。 从前的江汀兰不喜欢吃鸡蛋,任何鸡蛋制品,蒸鸡蛋、炒鸡蛋、鸡蛋糕......她从不吃。 可是现在的这个江汀兰,经常吃鸡蛋制品,她说鸡蛋热量低,吃了还不会发胖。 陆时璟特意给她买了一大盒鸡蛋糕,她打开哐哐一顿炫,还不忘给隔壁张奶奶家分一点。 这绝对不是原来的江汀兰。 她在大街上不顾自己危险冒死挡在发疯的驴车前救下一个老太太,陆时璟后来甚至悄悄打听过,那老太太与她并不相识。 这个人怎么可能是江汀兰呢,江汀兰胆小怕事,自私自利。 记得有一年村里发了洪水,她眼睁睁看到一个放着婴儿的篮子从她手边飘过,她当时明明可以伸手去抓一下就能救下那孩子,可她却选择了冷眼旁观。 最后还是比她小的陆时璟及时抓住篮子,把那孩子救下。 她害怕家里大大小小的虫子,虽然不说,但陆时璟能从她恐惧的小眼神中看出一二。 那晚,一只手指长的毛毛虫差点将她吓破胆。 这个人怎么可能是江汀兰呢,从前的江汀兰甚至可以徒手抓各种蛇虫鼠蚁放进陆时璟的被窝吓他。 这个娇滴滴、笨笨的又善良的女孩绝不是江汀兰! 她说要赚钱帮他娶媳妇,给他买新衣服新鞋。 左一句弟弟,右一句弟弟,听得他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第一次觉得姐姐这个词很不错。 江汀兰甚至会跳舞,水平不亚于陆时璟看的文工团专业的表演,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事后村长曾经意味深长地问过陆时璟,“你姐姐怎么会跳舞呢?” 陆时璟头脑发热帮她撒了个谎: “她以前学过一点,在家也经常练习,之前有点自卑一直不敢在外人面前跳。” 他找同村的刘单了解江汀兰这些年所有的情况,甚至委托人去查她的资料。 最后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是卧底或坏人。 所有的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陆时璟的认知范围。 以她的智商和不知收敛锋芒的做派,估计没多久就会在农村被人害死或者被人举报,在这里活不过一年。 自己走了她如何自处呢?与其把她放在老家,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来保障了她的安全,二来也能看着她。 意外的是,政审顺利通过,他拿到了结婚证书。 来之前,她表现得那么不情愿跟他去部队,他甚至想过有没有可能这是欲擒故纵。 论卧底,谁能玩得过他陆时璟呢,欲擒故纵是他玩剩下的把戏了。 他带她到了部队,以为她会向他打听各种关于军队的事情,刺探情报,可她并没有,她甚至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 每天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天天想着怎么跟他离婚。 在小苏火急火燎地跑到自己跟前说她有危险时,他明知那很有可能是一个圈套。 毕竟他的仇家太多了,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 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救她,他想知道一个答案,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最后,他看到她奋不顾身冲上去为自己挡住致命的子弹,倒在血泊中。 一地鲜红的,温热的血染透了陆时璟的衣服。 抱着她,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液,那一刻心头猛地一阵绞痛,他几乎疯掉。 送到医院时,医生说回天乏力。 他疯了一样加速把她转往当地最大的陆军医院,命救了回来,医生却说做好准备。 让他做什么准备呢?亲眼看她步入死亡的准备吗? 她曾经像一个温暖的小太阳,笨头笨脑地闯进他多年沉郁冰冷的心脏,将每个缝隙都填满阳光。 如今随着她的生命走向陨落,所有的光都消失了,连同心脏的位置也被掏空,一切都被她带走。 湿涩的眼泪滴落在女人苍白的脸颊上,陆时璟深沉的黑眸里是化不开的痛楚,他嗓音像被砂纸磨过: “求你回来,回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病床上,女人葱白手指微微颤动几下。 第58章 铁汉柔情 “时璟......”一声微弱的鼻音响起。 陆时璟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抬眸看向江汀兰,她睫毛像精灵般微微颤抖几下,随即缓缓睁开眼睛。 记忆中那张俊脸映入眼帘,瘦了,憔悴了。 陆时璟激动地朝门外喊:“阿诚,快叫医生过来!” 江汀兰勾起唇角,抬手去摸近在咫尺的那张容颜,轻轻摩挲他的脸颊,又滑至他泛着青色胡茬的下巴。 氧气面罩下樱唇有气无力地吐出几个字: “时璟,扎手.......” 陆时璟喜极而泣,抓住她的纤手放在唇边细吻,“我马上刮掉。” 阿诚和医生一道进来,主治医生是个长相温和的中年女性,姓林。 她翻开江汀兰的眼皮,检查伤口,查看心电血氧等情况,又询问了几句话。 随即感叹道:“真是奇迹,一般像她这种情况,能醒过来的概率是极低的。” 林医生拍了拍陆时璟的肩膀: “陆团长,心可以放下来了,你妻子她不仅醒了,而且身体各方面数值都很平稳。” 陆时璟起身道谢:“谢谢林医生,这段时间让你费心了。” 林医生笑笑:“这是身为医生的责任,费心操劳的是你这个丈夫,天天寸步不离地守在这儿。 没事,接下来多陪她说说话,让她大脑意识各方面都运转起来,能恢复得更快些。” 目送林医生出去后,阿诚也激动地站在病床前红了眼眶, “嫂子,你终于醒了,我们团长这些天食不下咽都快担心死你了。” 陆时璟打断他:“阿诚,时间很晚,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就行了。” 阿诚擦擦眼睛,克制住情绪,往门外走:“团长,嫂子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 他轻轻带上门,把空间留给两人。 病房内陷入安静。 陆时璟坐在病床旁,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深情地凝望着那张小脸, “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 江汀兰刚醒,还没有太多力气,浑身软绵绵的,语气轻飘飘:“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他又忍不住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不够,爱不释手。 江汀兰慢条斯理道:“我梦到自己死了,然后你娶了一个比我漂亮的老婆,生了一窝孩子。” 陆时璟微愣,她压根就不懂自己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在他的心里,她就是最漂亮的,哪怕天仙来了也比不过。 他是个性格偏执的人,认准了一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改变。 生孩子这件事他从前不是没想过,可他只想让眼前这个女人跟自己生。 他轻笑逗她,低沉的嗓音充满磁性: “姐姐,你要是真离开我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江汀兰蹙眉,声音轻得像羽毛:“这个梦吓得我不敢死,所以我就醒了。” 陆时璟黑觑觑的瞳眸盯着她,似是在揣摩她这句话背后的深层意思。 女人苍白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陆时璟看到那张小嘴轻启, 娇柔的嗓音呢喃出一句分外悦耳的话: “时璟,我好想你。” 翌日,江汀兰才知道原来自己在病床上已经躺了一个多月。 子弹打在她的左胸脯上,跟心脏险险擦肩而过。 手术前,陆时璟交代医生用价格昂贵的美容线缝合伤口,他知道这女人有多在意外形。 如果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有一道难看的疤痕,指不定要哭多少鼻子呢。 林医生来给江汀兰换纱布的时候,陆时璟悄悄背过身去。 虽然他这一个多月亲力亲为给她擦身体、换衣服,不该看不该摸的全都做过不知多少次,但那是在她昏迷的时候。 如今她已经醒了,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 林医生擦完碘伏,将纱布裹在她伤口处: “你伤口恢复得很好,身子躺了一个多月也没有生褥疮,这都要得益于你爱人的细心照顾。 每天给你擦身体、帮你翻身透气,给你拾掇得干干净净的。 姑娘,你找到这么个丈夫真是有福气。” 江汀兰望着陆时璟站在窗边那高大挺拔的背影,耳尖微红: “我确实很有福气,谢谢林医生。” 氧气面罩已经撤掉,江汀兰的精神也恢复不少。 林医生换好药,陆时璟才转过身来,他打了盆温水,洗干净毛巾,帮江汀兰擦了擦脸。 江汀兰发现他脸上的胡子已经刮干净了,瞳仁亮亮的,面容还是那么英挺清俊。 她勾唇浅笑,其实自己昨天刚醒来迷迷瞪瞪的,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胡子扎人,没想到这个男人行动力这么强。 “时璟。”她低声唤他。 陆时璟走过来俯下身子,俊脸近在咫尺。 江汀兰语调软软的:“时璟,我有话跟你说,你,你再贴近点好吗?” 陆时璟拨了下她鬓边的碎发,压低身子,“怎么了?是不是....” 哪里不舒服?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口,身下的女人微微仰头,柔软的樱唇已经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男人睁大瞳孔,受宠若惊地望着她,她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 “没事,就是想亲亲你。” 陆时璟反应过来,眉眼浮起笑意,在她唇上回啄了一下: “小骗子,休养好回家再治你。” 他心里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美好滋味,甜甜润润的。 两人正鼻尖相贴,阿诚和小苏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又赶忙往后退。 陆时璟站起身,沉声道:“进来吧。” “团长,我们来送饭。”两个小伙子笑盈盈的,把饭盒放在桌子上。 “嫂子,你现在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你们。”江汀兰说。 她目光转向陆时璟:“时璟,你扶我坐起来吧,我躺得好难受。” “好。” 陆时璟在她身后垫了被子和枕头,让她靠坐着。 阿诚和小苏在医院食堂打了小米粥、菜和馒头。 刚才林医生说江汀兰现在只能先少吃点流食,陆时璟打算先给她喂点小米粥。 他打开饭盒盖子,粥还冒着热气。 陆时璟动作极其小心,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半天,才送到她嘴边。 江汀兰见阿诚和小苏都在病房里坐着,脸热热的,便道: “时璟,我自己来吧,我又不是胳膊中了子弹。” 陆时璟强硬地拿着勺子不允许她动作,“你刚醒,还没什么力气,乖,我喂你。” 旁边的阿诚和小苏对视一眼,内心不由得“哦哟~”一声。 双手托腮痴呆地望着他们团长,看着他一勺一勺地给嫂子喂饭。 真是见识到了什么叫铁汉柔情。 第59章 我就喜欢你这种姐姐 人躺了一个月,四肢肌肉退化,走路都需要时间练习。 陆时璟揽着她的腰,起先是在病房内走几步,后来两人慢悠悠走到过道里。 他身高太优越,江汀兰没办法搭着他的肩膀,只能右手撑在他递过来的胳膊上作为支点,一步一步缓慢往前挪动。 路过一间病房时,里面出来一个提着茶壶的大妈。 她看到江汀兰,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你,你怎么醒了?” 江汀兰不解地望着她,这大妈谁啊,为什么一副见鬼的表情看向自己? 而且,那副样子似乎很失望。 她将疑惑的眼神投向陆时璟。 陆时璟开口道:“秦阿姨,这是我妻子江汀兰,她前两天刚醒。” 秦阿姨敛起面上的表情,“真没想到啊,陆团长,林医生都说很大可能醒不过来,真是奇迹。” 陆时璟扯了扯嘴角:“上天眷顾。” 走到楼道尽头,江汀兰满头大汗地依靠在他身上歇息。 浑身的气力还没彻底恢复,走几步就没劲儿了。 陆时璟身上有一股清冽好闻的味道,宛如冬日森林,夹带雪后微凉感。 她忍不住大口呼吸,贪婪地想多闻闻。 头顶上传来男人的轻笑:“你是小狗吗?” 她也开玩笑:“我在吸你的阳气,采阳补阴没听说过吗?” “听说过,但是我听说的不是这么个采法。” 江汀兰仰头问:“怎么采?” 陆时璟轻轻挑眉,将她按在怀里,“不告诉你。” 江汀兰“切”了一声,半晌,她柔声问:“刚才那个秦阿姨是谁啊?” 陆时璟抱着她的腰,拧眉道:“是这边一个病人的家属,她之前串病房唠嗑看到你,问过几嘴情况。” 江汀兰指尖在他胸口处画着圆圈,“她为什么见我醒来,表情很失望的样子?” 陆时璟身形微怔,良久才解释:“之前医生下达过几次病危通知,她以为你快不行了。” 江汀兰葱白手指继续在他胸口划着,拨弄他衬衣领口处的两颗扣子,明显不信他的话: “你没说实话,至少,没说全。” 那老太太一见到她,脸上的失落表情不要太明显。 自己跟她又没有仇,她为什么不希望自己醒来呢? 陆时璟被她弄得有些痒,捉住她的小手,慢悠悠道: “她看我年纪轻轻长得还帅,又是个正团级军官,想把她19岁的女儿介绍给我。” 怀里的女人一听这话,头猛地从他胸膛前抬起来,仰头盯着他,语气夹杂不悦: “我还没死呢,这老太太就打这主意了。” 说完她又如一个沮丧的猫儿懒懒倚在他怀里: “你见过她女儿吗?” “没有。” “那你怎么想的?” 陆时璟看到有人过来,抱着她往拐角处挪动几步,“什么怎么想?” “人家要给你介绍年轻貌美的姑娘啊,你怎么想的? 你不想找个比你小的吗?毕竟我年龄比你大......” 其实江汀兰实际年龄比陆时璟要大三岁,跟原主与他差距一岁不同。 相当于她上小学时,他还在穿开裆裤。 陆时璟问:“你想让我找别人吗?” 江汀兰撇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胸腔溢出闷笑,手在她腰上轻轻摩挲,偏头在她耳边道: “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我就喜欢你这种,姐姐。” 最后两个字音他刻意咬得很重。 江汀兰耳根发热,面上飘过一丝绯红。 联想到这段时间都是他帮自己换洗贴身衣物,江汀兰脸上更红了。 她没谈过恋爱,所有的恋爱技巧都是从小说上学来的。 别看她以前冠冕堂皇地帮室友感情出谋划策,实则自己就是个小菜鸡。 如今跟陆时璟结了婚,相当于婚后才开始恋爱。 这种感觉就像跳跳糖浸入草莓气泡水般,每次对视,每句话语的撩拨,每次触碰,都噼里啪啦地泛着甜蜜。 明知他比自己小,却总是被他眼底藏不住的温柔与占有欲,撩拨得溃不成军。 ....... 子弹的伤口比较深,所以恢复会慢一点。 在医院又待了半个月后,江汀兰终于出院。 她胸口的小小疤痕变成深褐色的痂,甚至已经开始有点脱落的迹象。 林医生说回去正常洗澡,不过尽量不要洗太久, 等到表层的新皮长好,变成淡粉色就没事了,疤痕会越来越浅的。 小苏开着军绿色吉普车,阿诚坐在副驾,车子驶离医院,向部队开去。 江汀兰在后座,被陆时璟揽在怀里,有些地方路况不好,他总怕把她颠坏了。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到达家属院大门的时候,江汀兰发现门口多了一个持枪的哨兵。 进进出出的人员和车辆都需要经过严格排查。 她心里一紧,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时璟,那个德钦,抓到了吗?” 陆时璟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放心,马上就能抓到,他一个人带着枪伤躲不了多久的。” 章成带人在老山搜寻了个把月,差点把这座山翻个底朝天,还是没抓到人。 边境线一带一直有人把守,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陆时璟之前在医院照顾江汀兰没有在抓捕德钦的事上费心。 这次回来暗下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亡命之徒,不然江汀兰会有很大危险。 以前他孤家寡人,天不怕地不怕。 可现在他有了软肋,而敌人也知道了他的软肋,一定会想尽办法从江汀兰身上下手。 所以陆时璟在部队军区周围都加强了防备,以免德钦混进来。 江汀兰低着头沉思,她担心德钦会继续报复陆时璟,那个男的显然已经疯了。 回到家后,陆时璟把两个卧室收拾一番。 江汀兰坐在沙发上望着这所房子,第一次打心底里有种实实在在的归属感。 这个她以前傻乎乎总想逃离的地方,是她跟陆时璟的小家。 现在坐在这所温馨的房子,她心里暖暖的,甚至不自觉地幻想着以后他们之间的孩子....... 陆时璟收拾好房间,烧了两壶热水,倒了杯放在她面前,“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鬼使神差地伸出双手,“想抱抱。” 陆时璟看小苏和阿诚已经离开,便坐到她身边,把人拥在怀里。 他轻扯嘴角,笑道:“怎么?经历过生死劫,突然转性了?” 以前对自己不冷不热的,被亲一下不情不愿地要闹好几天,现在却主动要他抱了。 江汀兰伏在他怀里,手环住他的劲瘦腰腹,声音闷闷的:“嗯。”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谁都没说话,只是单纯地享受这一刻。 江汀兰没看到男人沉思的眉头,他在想关于德钦的事儿。 陆时璟觉得此刻幸福得有点不太真实。 他怕这种时光就像个彩色泡泡,轻轻一触就破碎了。 德钦还没抓到,江汀兰现在已经出院回来,她在这里暗处难免会有眼睛盯着她。 陆时璟心里矛盾交加,越爱她,越怕失去她,怕她有危险。 平时的冷静自持,在遇到事关她安全的情况时,总难以平常心对待。 半晌,他镇定心绪,俯首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问:“要不要去洗个澡?” 第60章 乖乖睡觉行不行? 江汀兰在医院这么久,还没有好好洗过大澡,此刻最想干的事就是美美地洗个澡了。 她点点头,起身去卧室找出一套换洗的睡裙。 陆时璟已经把洗澡间的花洒打开,帮她把洗澡用品都摆放在很近的地方,伸手就能够到。 他站在洗澡间门口,见她过来,抓住她的手腕问:“我帮你洗?” 江汀兰脸一红,“不用。”随即进去关上门。 洗完澡她站在墙上的那面小镜子前,纤细手指擦去上面的水汽。 看到自己胸前那个结痂的伤口,洗完澡痂都泡得掉光了,只剩下一层粉红色的疤痕。 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一条舒适的乔其纱睡裙,淡淡的月光白色配上细肩带,温柔而灵动。 客厅餐桌上放着一杯温水,旁边是几粒大小不一的白色药丸。 陆时璟提醒:“先把药吃了吧。” 江汀兰身上带着清新水汽,头发湿漉漉的,纤细手臂垂在两侧,一阵阵甜不甜奶不奶的气息钻入陆时璟的鼻腔。 真奇怪,她在医院躺着时,身上也有这种香味儿,像是从皮肤里散发出来的体香。 这个味道很像夏天卖的娃娃头奶油冰激凌,淡淡的香草味儿,质地细腻丝滑,咬一口心底里都泛着甜蜜。 看着她把药片放进嘴里咽下去,陆时璟才放心地去了洗澡间。 江汀兰懒懒窝在沙发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翻看,这是军报,里面都是跟部队有关的内容。 其中一张封面是有关这边西南军区军长的报道,江汀兰想起袁大姐说陆时璟为了跟自己结婚都求到了军长那里。 她有点好奇,视线便多瞅了几眼,报纸封面附有一张军长的照片,威严凛凛,英姿飒爽的中年男人。 那眉眼间瞧着竟然有几分熟悉感。 陆时璟洗完澡迈着长腿进到客厅: “把头发擦干早点休息吧。” 他另找了一条干毛巾递给她。 江汀兰歪头看着他,眸光流动, “你帮我擦。” 陆时璟捏了下她的鼻尖: “得寸进尺。” 须臾,他拿着毛巾问:“可以帮你,但我堂堂一个团长这么伺候你,你怎么报答我?” 江汀兰微微一笑,眨巴着清凌凌的大眼睛:“你想我怎么报答?” 潮湿的头发披散在肩侧,她穿着宽松的吊带睡裙,内里不着一物。 脖颈前大片雪白肌肤裸露着,顺着锁骨往下,陆时璟站着的角度正好将所有风光尽收眼底。 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还没想好,先欠着吧,等我想好了再说。” 江汀兰乖乖坐在沙发上,身后男人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揉擦着她的湿发,擦完之后又晾了会儿头发就干得差不多了。 关掉客厅的灯,两个人各自回自己的卧室。 “时璟。”江汀兰转身喊他。 “怎么了?” “晚安。” 他轻轻勾唇,回应:“晚安。” 月亮高悬于幽蓝天空,万籁俱寂。 陆时璟睡到半夜,突然听到江汀兰房间传来尖叫声,他太阳穴突突狠跳了两下,迅速翻身下床踹开她房间的门。 打开灯只见女人额头沁着汗珠,双目惊恐地坐在床上,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他满眼担忧地走到床边坐下,将人揽在怀里:“是不是做噩梦了?” “呜呜呜,好可怕,我梦到德钦,梦到他拿枪射中了你.......” 他低哄道:“傻瓜,只是个梦而已。” “你陪我睡吧,时璟,我一个人不敢睡。” 陆时璟偏头长舒一口气,拉开被子跟她一起躺了进去。 江汀兰小鸟一样蜷缩在他怀里,手环住他的劲瘦腰腹,柔软幽香的躯体紧紧贴着他。 夜很静,经过这么一遭,两人一时都有些睡不着。 陆时璟身上清冽的味道令她很安心,前一秒还在因为那个梦而心悸,此刻感受到他的气息,她又有点心猿意马。 长在自己审美上的俊美男人此刻抱着她,强烈的荷尔蒙气息无孔不入地侵袭着她的感知力。 好想,摸摸他的腹肌....... 半晌,头顶上传来陆时璟平稳的呼吸声。 应该睡着了吧? 江汀兰犹豫片刻,大着胆子悄悄撩起他的衣摆,指尖触到他腹部的肌肉,紧实而线条分明。 她沿着壁垒分明的腹肌描摹,指腹轻按,喟叹道: “好硬啊......” 陆时璟呼吸一沉,猛地攥住她被子底下作乱的小手。 宛如采花贼被抓个正着,江汀兰脸上霎时又红又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眸光晦暗沉沦,声音沙哑: “乖乖睡觉行不行?” 本来就强压着一股燥热陪她睡,她还要在这儿作乱,不安分的小手窸窸窣窣地摸了半天。 摸就算了,还口出狂言...... 月光照得屋子发亮。 江汀兰仰头,一双迷蒙湿漉的漂亮眼睛望着他,嘟囔道: “真小气,摸一下都不行。” 她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陆时璟叹了口气,耳根红红的,“你刚做完手术,不适合剧烈运动。” 他将快挪到床边缘的女人捞回怀里,薄唇亲亲她的白皙后颈。 她的秀发柔顺馨香,味道蛊惑着他埋进去深吸一口—— 身体更燥热了。 陆时璟下身与她退开点距离,轻声哄着:“睡吧。” 已经快两点多了,江汀兰困意袭来,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背对着他慢慢进入梦乡。 翌日,江汀兰醒来时,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床上。 她起来洗漱,院子里也没人。 陆时璟一早去了趟部队食堂,打了一盒饭,路过卫生所的时候,他停住脚步。 卫生所才开门,康婷婷正在慢条斯理地整理药品。 看到陆时璟进来,她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陆团长。” “嗯,”陆时璟跟她打招呼,“我想问一下你这儿有没有什么祛疤的药?” 江汀兰中枪的事部队基本上都传开了,康婷婷自然也知道。 “嫂子回来了?”她语气非常惊讶。 之前听八姐说陆团长那口子估计快不行了,转到最好的陆军医院靠着营养液续命。 康婷婷当时脑海中闪过一个不符合医生价值观的念头:如果江汀兰救不活就好了。 她死了,陆时璟不就恢复单身了。 她不介意他是二婚,到时候一定要求着爸爸想法儿撮合她跟陆时璟。 第61章 她不喜欢你 陆时璟眼神扫视康婷婷身后的药架:“是的,她恢复得很好。” 康婷婷眼神暗了几分,失落感袭上心头。 她掐了掐指尖,苦笑:“真没想到,嫂子心脏中了子弹还能大难不死。” 陆时璟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只道: “她很善良,以前也义无反顾地救过别人,老天垂怜吧。” 陆时璟着急回家,“能给我拿盒祛疤的药膏吗?” 康婷婷顿了下,“陆团长,不好意思,这里没有祛疤痕的药。” 陆时璟眼神略显失望,“没有就算了,我先回家了。” 他转身打算要走,康婷婷连忙从柜台里出来拽住他的胳膊:“陆团长!” 陆时璟转头疑惑地看向她。 康婷婷咽了下口水,犹疑道:“我有话跟你说。” 她拉着陆时璟走到椅子边坐下。 “陆团长,前段时间嫂子来我这儿的时候跟我说...”她轻咬下唇,停顿了一下。 “说什么?” “她问我是不是喜欢你,说她跟你之间没有男女感情,迟早要离婚的。” “她还说什么了?” “嫂子还说,她不喜欢你,对你没有一点感情,是被迫跟你结婚的。 还告诉我你们现在只是有名无实,让我,让我多跟你接触......” 陆时璟攥着饭盒的手指微微发白,喉头像吸入毒药般有一股紧涩的窒息感。 他“嚯”地站起身,眼眸冷了几度,对康婷婷说: “康医生,其实那段时间我们吵架了,她胡言乱语的,气头上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这件事我不希望再从别人那里听到,我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人。” 说完陆时璟就抬脚离开了。 康婷婷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扯了扯嘴角, 陆时璟,怎么样你才能多看我几眼呢? ....... 院子门被推开的时候,江汀兰正站在院里做体操活动四肢,适当锻炼有助于提高免疫力,帮助身体恢复元气。 她在医院躺了太久,肌肉退化不说,身上肉都松了。 醒来的日子里每天各种进补,陆时璟不知从哪儿搞得鸡汤鱼汤,在医院换着法儿地投喂她。 江汀兰明显感觉自己胖了不少。 看到陆时璟回来手上提着饭盒,知道他是去食堂打饭了。 她欣喜地跑过去拉住他的手,不知为什么现在只要看到他,嘴角就控制不住地上扬。 “时璟,今天食堂做什么好吃的啦?” 陆时璟看到那双小手,眸底刺痛了一下,她做的这些都是在演戏吗? 康婷婷说的那番话,十之八九是真的,不然她不敢轻易造谣。 也是,姐姐之前那么想逃离自己,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转变这么大? 她不喜欢自己,想跟自己离婚,还想让自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她是不是盼望自己爱上别的女人,然后放她离开? 犹如一根冰锥狠狠扎进他心脏的柔软处。 陆时璟喉结滚动,咽下苦涩。 他漠然将饭盒递给江汀兰: “你拿去吃吧,我还有事先回部队了。” 江汀兰问:“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说罢,他丢给她一个背影便走了。 江汀兰以为他真的有事,毕竟他为了照顾自己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月没回来。 他既然忙,自己就不要打扰他。 她乖乖吃了饭,然后又把林医生开的药拿出来,按量服下。 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她走到陆时璟房间,看到他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像个豆腐块似的。 夫妻应该睡到一起,这个床铺嘛暂时可以收起来。 她把被子、铺盖都卷起来收进衣柜里,把他的枕头放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实木大床对着墙壁上两幅可可爱爱的年画娃娃,看着看着她不自觉地想到什么,脸上飘过一丝绯红。 中午陆时璟没回来,是小苏送饭过来的。 江汀兰问:“陆时璟还在忙吗?” 小苏犹豫了一下,道:“是的嫂子,团长他有公务要处理。” 江汀兰噢了一声,又问:“那他吃午饭了吗?” “吃过了。” 小苏走后心里直嘀咕,团长都请了两个月假,这假期还没到呢,他就回部队了。 现在也不忙,军队事务基本上都有刘政委处理,团长怎么不多陪陪嫂子? 下午江汀兰觉得闷得慌,正打算出门在大院里散散步,没想到袁大姐过来了。 她手里提着两板鸡蛋和一大罐奶粉,“汀兰,听说你出院了,我来看看你。” 江汀兰忙迎她到屋里坐,给她倒茶。 袁大姐进屋子的时候瞥了眼陆时璟的房间,看到铺被都收了起来,只剩个床架,不禁感到欣慰。 “你昏迷的时候,我跟老刘去陆军医院看过你,医生当时说的话特别吓人......” 她弯着眼睛上下打量江汀兰一圈,见她气色不错,又道: “可以嘛汀兰,没想到你不仅醒了,还恢复得这么快。” 江汀兰莞尔一笑:“是时璟照顾得好。” 袁大姐亲切地拉过她的手: “他照顾你是应该的,你是他妻子,又为救他差点丧命,他是该好好照顾你。” 江汀兰羞赧点头,“他很细心,在医院里事无巨细,亲力亲为,有他是我的福气。” “他全心全意对你,你也全心全意对他,看到你们两口子现在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袁大姐望向江汀兰那双清泉般的眸子,又温声问: “觉得害怕吗?汀兰,你要知道时璟的身份不一般。 他从前是特战队的,参与过许多实战任务,他的仇家可不止德钦一个......” “袁大姐,他一直没跟我说过,我怕涉及到部队的机密,也没敢问。 德钦,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为什么想置时璟于死地?” 袁大姐想了下,道:“这个事儿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也是听我们家老刘说的。 德钦是缅国的一个大毒贩,拐mai、绑架、胁迫农户种植大ma、运du,草菅人命,无恶不作。 我们这边以及缅国那边的边境城市都被他搅得一团糟。 时璟三年前接受上面的任务,伪装身份潜伏在德钦手底下。 最终跟缅国警察一起,把他的老巢一锅端了。” 江汀兰回忆起当时被绑架的扬景,问:“玛敏是谁?” 第62章 也许这就是爱情 袁大姐:“玛敏是德钦的妹妹,她,听说她喜欢上了当时做卧底的时璟。 时璟利用她很快得到了德钦的信任,在他们内部站稳脚跟。 后来,玛敏在警察收网的时候,死在了爆炸中,德钦和他的几个手下逃了出来。” 江汀兰:“怪不得当时我听德钦责怪时璟害死了他的妹妹玛敏。” 袁大姐:“他们死有余辜,犯的罪够他们死八百回了。” 江汀兰沉思片刻,回答袁大姐前面的那个问题: “袁大姐,我不怕这些坏人,我最怕的是他们伤害到时璟。 我知道他之前做过许多危险的任务,也结下不少仇家,我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傻,被别人利用。 我应该要做一个配得上他的,不给他拖后腿的女人。” “汀兰,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我们作为军人家属,注定要比别人承受得更多。 我跟老刘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天天都不着家,那时候一支新的连队刚组建,忙得晚上将就着睡在办公室。 我当时跟他闹了很久,两个人差点分开。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些日子都很少合眼,上下都顶着压力,我又觉得心疼。 慢慢地,我也理解支持他的工作。” 两个人坐在一起唠了许久。 袁大姐思想开明,三观正,没有领导架子,更多时候像个操心劳肺的家长。 走之前,江汀兰叫住她: “对了袁大姐,你上次来我忘记给你个东西。” 江汀兰走进卧室去拿自己用牛皮纸包装好的香皂,这是之前在家里用紫藤花做的那批皂,她本来也打算拿过来送点给街坊邻里。 “袁大姐,这几个香皂是我自己做的,可以洗脸洗手洗澡,还蛮好用,你拿回去试试。” 袁大姐拿在手里,清晰闻见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儿:“行,谢谢。” 送走袁大姐后,江汀兰到院子外面溜达。 好久没回来,家属院的草坪里长出来许多花,她沿着草坪一圈转悠,欣赏花草。 正走着,突然一个声音叫住她。 “嫂子。” 江汀兰转过身,是一个年轻的士兵,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是?” 章成摸了摸头发,腼腆道:“我们之前在部队见过, 你忘啦?我叫章成。” 江汀兰想起来了,当时两人还搭过话。 他叫章成?陆时璟说过这段时间都是章成带队在抓捕德钦。 章成看到江汀兰,脸颊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自从江汀兰上次去过部队,士兵们经常私底下讨论团长的娇媳妇儿。 他在部队听说江汀兰出院了,没想到今天这么幸运能遇见她。 “嫂子,你身体恢复好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关心。” 江汀兰想跟他打听德钦的情况,便问:“德钦,还没抓到吗?” 章成说:“还没有,我们在山上已经搜捕了一个多月。 不过嫂子你不用担心,现在陆团长回来,帮我们申请增加了十几只军犬。 马上我们会在这一带的边境沿线再加大搜索力度,一定会抓到德钦的。” 江汀兰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章成羞赧道:“不辛苦,这是我们的职责。” 不远处,坐在自家门口嗑瓜子的八姐,用她那5.2度数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这边,头都快伸出二亩地了。 “啧啧,这陆团长的媳妇真是好手段。” 坐在旁边的张嫂问:“何来这一说啊?” 八姐把嘴里的瓜子壳呸到地上: “你看她那副狐狸样儿,我跟你说,这陆团长绝对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我听康医生说她压根就不喜欢陆团长,对人家没感情,就是看重人家的职务和工资了。 一边享受着陆团长给她的优渥生活,一边又心痒难耐勾搭别的男人。 这不是好手段是什么?” 张嫂忖度一番道:“康医生喜欢陆团长很久了,她是嫉妒陆团长媳妇吧。 咱们对人家感情又不了解,不能这样道听途说。” 八姐白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呀,他们俩到现在都没那个呢。 床都是分开睡的,这是正常的夫妻关系吗?” 张嫂疑惑:“陆团长长得也不差啊,多俊俏一个帅小伙,为啥她看不上呢?” 八姐拍了拍裤子,冷哼道: “有一种女人,长得漂亮,骨子里浪荡,就喜欢在外面勾搭别的男人,让男人围着她转。 尤其是喜欢勾搭有妇之夫,你可要看好你家营长了。” 陆时璟回家取一份文件,正好从家属院大门进来。 拐了个弯儿,远远地,看到江汀兰跟章成站在树下,两人不知在聊什么。 江汀兰见自己想了解的都问得差不多了,对章成说: “章成,你去忙吧,我独自在这儿溜达溜达。” 章成今日能跟江汀兰多聊几句别提多开心了,心里都在冒泡。 嫂子既温柔又漂亮,团长真是好福气。 “行,嫂子,那我先走了,你,你多注意身体。” 他刚打算转身,视线在扫过江汀兰头顶时,突然顿住: “嫂子,别动。” 江汀兰愣了下,“怎么了?” “有个东西,在你头顶。” “什,什么东西?”江汀兰眼睛睁大,语气有些害怕,她感觉到似乎头顶有什么在蠕动。 章成表情很严肃,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看到江汀兰紧张兮兮的表情,他心里莫名一股舒爽。 下一秒,他勾唇轻笑,伸手将她头顶上的毛毛虫拿下来。 举在她眼前,脸上露出孩子般幸灾乐祸的表情: “嫂子,只是个毛毛虫而已。” 江汀兰最害怕这种无骨蠕动的爬行动物,看见那只毛毛虫,赶紧闭上眼睛,推开他的手, “拿开拿开,快丢掉它,看到这玩意我都浑身不适。” 对面的章成哈哈大笑起来: “嫂子,你怎么胆子这么小啊...” 他心里不禁感叹,嫂子胆子这么小,帮团长挡枪子儿的时候却是义无反顾地勇敢,也许这就是爱情吧,将来自己也能娶到嫂子这样的老婆就好了。 他将毛毛虫扔到一旁的草坪上:“嗐,别怕,已经丢了。” 章成离开后,江汀兰站在原地莫名想到在老家的那个夜晚。 她被毛毛虫吓到,赤身裸体蹦到陆时璟身上,当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他看光了。 想到陆时璟,脸颊不自觉微微发热,她低笑出声,眸光怅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从头到尾看完这一幕的陆时璟脸色已经极其阴沉冰冷。 康婷婷那番话始终萦绕在他耳边,像是一只聒噪打不死的蚊子,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敛了敛神色,抿直唇线,抬脚往家走。 第63章 狐狸精去勾引人了 她瞥了眼他那张只剩下光秃秃床架的床,不知道他看到那张床是怎么想的? 自己这样会不会太冒进了? 陆时璟从抽屉里取出个文件袋,抬眸望她,语气悠悠道: “跟章成聊得开心吗?” “啊?你刚才看到了?” 什么嘛,看到自己也不喊一声一起回家,将近一天都没见他人影,自己都有点想了。 陆时璟眸子冷了几分:“对,我全看到了。” 看到她跟别人聊得很开心,看到她笑靥如花,看到她站定不动让别人抚她的秀发,看到她在别人离开后一脸娇羞地回味。 呵。 陆时余光扫过自己睡的那张床,不发一言,拿着文件袋抬脚往屋外走。 江汀兰追出来:“时璟,你还要回部队吗?”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张面若桃花的小脸: “嗯,最近比较忙,我今晚回不来,你自己先睡吧。。” 江汀兰咬了下唇,“行,那你,你去忙你的吧,部队的军务优先。” 晚上,陆时璟真的没回来。 江汀兰独自睡在床上,看到旁边他的枕头,心里空了一块儿。 第二日,陆时璟也没回家。 小苏来给她送饭,同时把一个祛疤的药膏递给她,说是陆时璟让他拿过来的,叮嘱每天要涂抹三次。 江汀兰知道他们最近都在忙,不然陆时璟也不可能不着家,便说: “小苏,最近不用给我送饭了,家里好多吃的呢,我饿的时候可以自己做。你们最近挺忙的,你在部队多照顾着点陆团长就好了。” 第三日清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股强烈的思念涌上心头,她不想在家等了。 吃过早饭,她去买了大葱、牛肉、韭菜,回到厨房就开始忙活。 厨房有袁大姐送的鸡蛋,她打算包饺子,大葱牛肉和韭菜鸡蛋馅儿。 擀面,调馅儿,把饺子放进滚水里,添上三次凉水饺子差不多就熟了。 江汀兰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穿的是在东州买的一条白色波点挂脖连衣裙。 头发温婉垂落在肩膀两侧,耳鬓侧面别了个发夹,是陆时璟送给她的那个五角星碎钻发夹,轻轻描了下眉,涂了一点淡淡的口红。 稍微拾掇一下整个人变得更加明艳动人。 她用家里的饭盒把水饺装起来,又调了个凉拌菜,提着去部队。 出门时正好十一点,她估算着时间,得提前到那儿,免得陆时璟去食堂吃午饭了。 出大院门时碰见八姐和张嫂,她微笑点头跟两人打招呼,对方也客客套套的。 等江汀兰走远后,八姐才朝那个方向努嘴道: “看到没,狐狸精去勾引人了。” 张嫂思想跟她不在一条线上,她朝着江汀兰婀娜背影感叹: “年轻漂亮就是好,跟个衣架子似的,我要能再回到这个年纪,我穿得比她还花。” “你能跟她比吗?人家陆团长有钱,这衣服不定多贵呢。 她是真败家啊,置办这一身穿得跟个资本家小姐似的,狐媚子样儿,看着就让人讨厌。 人家康医生规规矩矩的,比她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张嫂总是不接她的话茬她觉得没劲,又跑到卫生所去找康婷婷,康婷婷跟她最投机,不仅倾听她,而且对她的很多观点都附和赞赏。 陆时璟的办公室在二楼,江汀兰走到门口时,正欲敲门,听见里面传来清晰的声音—— 刘政委坐在沙发上蹭他的茶叶喝,“我说,你不回家睡觉,睡到办公室干嘛?这沙发还能比家里的床舒服啊?” 陆时璟语气淡漠道:“我要忙着新兵连的事。” 刘政委放下手中的茶杯,像听到什么笑话, “球,你用这套搪塞你老婆可以,还想来搪塞我? 有什么可忙的,你在医院的时候这些事儿不都是我在弄。” 他抬眸看向对面的陆时璟,“说真的,是不是吵架了?不然为什么不回家?” 陆时璟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随口道:“不想回。” “为什么呀?不想看到你老婆?” “嗯,不想看见她。” 门外的江汀兰身子怔了怔,悬着的手无力地放下来,往后退了几步。 楼道里,小苏看到江汀兰站在门外,问:“嫂子,你怎么来啦?” 江汀兰眼神闪过慌乱,视线有些模糊,吸了吸鼻子,轻声道: “没事,我过来看看的。小苏,这个饺子是我自己包的,你拿去吃吧。” 她将饭盒塞进小苏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路上,越想越委屈,心像是被紧紧揪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小苏已经吃过饭了,拿着这个饭盒不知道怎么办。在楼下看到章成跟另一个连长在打闹着往食堂走,小苏喊住两人。 “章连长,你们还没吃饭吧,这是嫂子拿过来的饺子,你们吃吗?” “哪个嫂子?” “陆团长媳妇。” “吃吃吃。”两人连忙喜滋滋地把饭盒接过来。 小苏提醒道:“记得吃完把饭盒还回去噢。” “行,知道啦!” 办公室内,刘政委说:“你们前些天还蜜里调油,现在又冷战,真是难以捉摸。” 陆时璟揉了揉眉心,“她想跟我离婚。” 刘政委有些诧异:“什么?你从哪儿听到的,她亲口跟你说的?” 陆时璟摇摇头,蹙眉道:“她虽然没亲口说,但也差不多,结婚的事当时确实是我单方面决定的,没有顾虑她的感受。” “不是,我说陆团长,她要是想跟你离婚,为什么还帮你挡子弹?直接让你当扬噶了不就得了。” “这不是一码事。她生性善良,换做别人,她也会去挡的。” “嚯,你不得给你老婆申请个道德标兵。” “老刘,我认真的,你别打岔。”陆时璟泄气般靠在沙发上。 “我说,你也太高看你老婆了,你说她平时如果帮助个老弱病残这很正常。 但挡枪子儿这种事,我看啊因为是你,她才毫不犹豫去挡的。” 陆时璟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心口微动。 刘政委递给他一根烟,他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缥缈的烟圈: “现在德钦还没抓到,就算抓到了还会有第二个德钦,第三个德钦,谁待在我身边都要面临重重危险,她这次差点丧命,归根结底原因在我。 她不想跟我在一起,我也害怕再有别的仇家来报复。恨我的何止德钦一个。 我在明,敌人在暗,防不胜防。 自己孤家寡人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现在,谁都知道她是我的软肋。 这两天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应该放她离开,也许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她也乐得自由......” 第64章 好害怕失去你 “你别瞎想,这次事情只是偶然。还有那个德钦,腹部中弹找不到估计是已经死在哪里了,也许被泾河的水冲走了都不一定。” 陆时璟望着指尖明明灭灭的烟头,咬字清晰道: “老刘,我有预感德钦没死,他很有可能被人救走了。” 刘政委顿了下:“你别太离谱。他手下都被抓了,能被谁救走。” 陆时璟眼眸深沉,脑中闪过一个名字,嘴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按照德钦的性格,如果这次他真的侥幸活着,届时他一定会疯狂报复自己。 “我说老陆,你可别杞人忧天了。我看啊,你媳妇不一定就不钟情你。 有什么话跟你媳妇儿说开了,两个人别闷在心里互相瞎猜忌。 哪怕是离婚,你也应该坦诚地跟她商量一下。” 江汀兰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屋子里没开灯,接近傍晚,室内一片昏暗寂静。 不想回家,不想看到她....... 原来这两天他在躲自己,想到这儿心里觉得刺痛,鼻子一酸,睫毛轻颤,眼泪也顺势落下来。 为什么?江汀兰想不明白,两人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肚子一阵坠痛袭来,她连忙跑到卫生间,姨妈造访,真是双重打击。 心底酸涩难受的情绪怎么也压制不住,在沙发上窝着一个人委屈地哭。 哭累了在昏暗屋子里蜷缩着睡着了。 陆时璟坐在办公室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走了出去。 两天没回去,还是回家看看吧。 老刘说得对,两个人有什么话应该坦诚地说开。 如果姐姐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他会逼自己放她自由的。 半路上碰见章成,他笑呵呵地过来打招呼: “团长,你是不是要回家?” 陆时璟闷声道:“嗯” 章成把一个饭盒递给他: “团长,那麻烦你帮我把饭盒还给嫂子吧,我都洗好了。” 他竖起大拇指:“嫂子做的饺子真香,手艺太好了。” 说完章成就走了。 陆时璟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饭盒,心底冷嗤一声。 他这两天气得饭都吃不下,她给别人做饺子? 胸口憋闷得慌,陆时璟折回了办公室。 江汀兰醒来,坐起身看一眼钟表,夜里12点多了。 又一个晚上没回来? 她眼眶红红的,咸涩液体渗入唇角,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滴滴砸在地上。 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口红也花了,漂亮的挂脖连衣裙皱成一团。 陆时璟不喜欢自己了吗?他如果真的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 她蜷缩在沙发上,心底的委屈酸涩不断翻涌着往上溢,哭哭停停,最后在接近凌晨时昏沉沉睡着。 早上,小苏来给陆时璟汇报工作,看到他办公室放着的饭盒,疑惑道: “咦?嫂子拿来的饭盒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跟章成说吃完送回去吗?” 陆时璟问:“你说什么?她昨天来部队了?” “对啊团长,你没吃饺子吗?昨天我在你办公室门口遇到嫂子,她给了我一盒自己做的水饺,当时我刚吃过饭,就给章成和陈连长吃了。” 小苏憨笑道:“昨天嫂子穿得可漂亮了,估计就是专门打扮给你看的。” 陆时璟心里咯噔一声,紧锁眉头:“她昨天什么时候来的?” “就是下午那阵儿,刘政委在你办公室的时候。” 陆时璟深吸一口气,抓起外套就下楼。 他开车回来的,没几分钟就到家了。 推开院子门,静悄悄的,抬脚走到客厅,一小团白色身影蜷缩在沙发上,孤零零的一只,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猫。 他心里一阵钝痛,在沙发跟前蹲下来盯着她看,嘴唇樱红,淡淡的口红晕出了唇线,睫毛轻颤着。 她就这样在沙发上躺了一夜? 似乎是感受到灼热的目光,江汀兰缓缓睁开眼睛,陆时璟这时才看清,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此刻红肿得像小兔子似的。 江汀兰看到眼前的男人,眨眨睫毛,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陆时璟望着她可怜委屈的样子,喉咙紧得很,像被人掐住一般窒息难受。 他音调沙哑道:“你昨天去找我了?” “嗯。”她声若蚊呐。 陆时璟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 “为什么没进办公室?” 江汀兰咬着嘴唇,哽咽道: “你说不想看见我。” 说到这儿,眼泪似开闸的河水般涌了出来,滴落在陆时璟手背上。 陆时璟顿时心疼得什么似的,将人抱起来,横坐在腿上。 他身高优越,身材健硕,一米六几的江汀兰在他怀里显得非常小只。 陆时璟低头吻她眼角咸涩的泪,喑哑道: “对不起姐姐,我以为你想跟我离婚......我这几天好难受,不敢回家,生怕哪天你跟我提离婚的事儿。 康婷婷说你不喜欢我,对我没有感情,只是被迫跟我结婚,我在想自己是不是不该强硬把你留在身边。” 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声音也在隐隐颤抖。 江汀兰脑袋被他摁在胸口,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她能感受到他心跳剧烈地跳动,闻见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裹挟着淡淡的烟草香。 陆时璟哽了哽,唇贴在她香软的头发上,“姐姐,我好爱你,这次德钦的事情弄得你差点没命,医生说你可能醒不来的时候,我几乎疯掉。 好害怕,好害怕失去你。既害怕你在我身边有危险,又贪婪地不想放你走,姐姐,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 原来是这样,康婷婷把她从前的话告诉陆时璟,加之她以前对他抗拒的态度,令他一直忐忑不安,怕自己跟他离婚。 江汀兰坐直身子,偏头看向他—— 视线一一扫过他狭长的眉眼,高挺的鼻骨,凉薄的嘴唇,锋利的下颚线,扫过他刀刻般立体的俊颜,最后定格在她的眉眼间。 陆时璟眼眶也红红的,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离的色泽,仿佛带有蛊惑性,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她想起自己从前养过的一只金毛,也是这种黑觑觑的闪着光泽的瞳仁,永远忠诚、专一地望着她,眼里只有她。 第65章 非常非常喜欢你 “时璟,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你不要听别人说的话好不好。以前是我太笨,看不清自己的心。 我们身边都没有别的亲人,我怕你万一不是真的爱我,最后我们两个分开,可能连姐弟都做不了。所以从前才会拒你于千里之外。” 说着说着,她自己再次掉起眼泪。 陆时璟听到这番话,满是惊讶,反应过来后眼中浮动着星光,心底欢喜得不行。 姐姐说喜欢自己,非常非常喜欢。 江汀兰又委屈道:“你那天傍晚说要回部队,晚上不回来睡的时候语气好冷淡,我以为你真的有军务要忙,不敢多问。 我还把你的床铺收起来,想着以后不会再赶你去书房睡了。 你走的这几天晚上,我一个人睡不安稳,晚上醒来好多次,特别想你。 但是想起袁大姐说我应该支持你的工作,就没敢去叨扰你,要求你回家。” 陆时璟心里不是滋味儿,“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我看到你跟章成站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 江汀兰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杏眸嗔望着他: “你怎么醋劲儿这么大,我是你老婆还能在军队家属院跟别人亲密吗? 那天我在跟章成打听关于抓捕德钦的事,后来我头顶上落了个毛毛虫,他帮我弄下来了。 傍晚你还对我那么冷冰冰的,我一个人在床上躺着的时候,总觉得被窝里到处有毛毛虫,吓得不敢睡。” 他自责又心疼地低下头啄吻她嫣红的唇瓣,“对不起,对不起。” “以后我们不要有误会和猜忌好不好,时璟,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最爱的人,我不想跟你有误会,我们之间不说话的时候,我心里窒息死了。” “好。” 他问:“昨天是去给我送饺子的吗?” “嗯,我给你做的牛肉还有韭菜馅儿的饺子,专门煮好提过去打算给你吃。” “特地穿这套裙子来给我看的?” 江汀兰这会儿不仅眼睛红红的,脸颊也红了,“嗯。” 他大手攥着她的细白脚踝轻轻摩挲,滚了滚喉结,在她耳畔哑声道: “很漂亮。” “骗人,衣服都皱了,脸上的妆也没了,有什么好看的。” 他阴翳目光扫过她凹凸有致的身体,“姐姐,你穿什么都好看,真的。” 陆时璟的心脏怦然直跳,他偏头吻她,温温柔柔吮吸她的唇瓣。 舌尖正想撬开齿关更进一步,被她一把推开,白嫩小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行!” “为什么?”他又用那大狗狗一样可怜的眼神望着她。 江汀兰稳定心神,柔声道:“我亲手包的水饺还有,还剩牛肉的,你想吃吗?” 他亲着她的手心:“我现在更想吃你。” “先吃水饺吧。” 江汀兰红着脸从他身上下来,跑到厨房去烧水。 烧水间隙,快速地冲了个澡,刷牙,换了身衣服。 之前没有正儿八经跟陆时璟亲过,这算是两人正式第一次接吻,不想在没刷牙没洗脸邋邋遢遢的状态下完成。 陆时璟看她小身影陀螺似的转来转去,笑意直达眼底。 第一次真切体验到幸福的实感。 江汀兰烧好水,把饺子下锅,煮好后陆时璟来到厨房自己将盘子端到客厅。 他边吃边夸,“皮薄馅大,Q弹有韧性,真好吃,你怎么这么能干。” 江汀兰坐在餐桌旁,满眼含笑地看着陆时璟,真帅啊,每个角度都棱角分明。 这么帅的弟弟是我老公,哈哈哈哈哈 饺子还没吃完,突然有人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敲院门。 “团长,团长!” 陆时璟放下筷子打开院门,阿诚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返回客厅,表情凝重,江汀兰问:“发生什么事了?” “德钦出现了。” 江汀兰表情惊愕,这个坏蛋竟然真的还没死? 陆时璟抱了抱她,手抚着她的秀发: “你在家乖乖的, 不要乱跑。这次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 说罢,他转身离开。 “时璟,”江汀兰抓住他的胳膊,叮嘱道:“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嗯。” 接着便迈着长腿走出去 ,上了吉普车。 江汀兰在家如坐针毡,她一会儿打开电视看新闻,一会儿起身看看钟表,一会儿在院子里踱步,内心慌乱不已。 到了傍晚,陆时璟还没回来。 她换上睡裙躺在床上,眼睛瞪得老大,担忧得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干脆坐在客厅沙发上,痴痴望着院子。 夜里12点,陆时璟还没回来,江汀兰急躁不安,咬着下唇,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不会有事吧?他们去抓捕的是个危险分子,他手上有枪...... 心里默念着祈求老天千万要保佑陆时璟。 夜里2点,院门“咚咚咚”被敲响,江汀兰心悸一瞬,连忙跑到大门口。 “我回来了。” 是陆时璟的声音! 江汀兰打开院门的插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身形在墨色深夜显得格外挺拔冷沉。 陆时璟进来把门关好,两个人走到客厅灯光下。 “时璟,”她一下子扑到他怀里,豆大的眼泪落下来,“我担心死了。” “没事了。”陆时璟捧着她的脸,“德钦死了,他还有其他的同伙,被军犬发现聚集在边境线东边的一个破庙里。德钦反抗过程中,死了。” 他没提是被他用格洛克17式手枪,隔着40米距离,一枪毙命的。 陆时璟长舒一口气,“暂时不会有危险了。” 她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有很多划痕以及泥土草屑。 “呜呜呜,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江汀兰不信,要扒开他的衣服看,他失笑拥住她: “我真的没事,乖,等会去床上给你看。” “你饿不饿?晚饭都没吃。” 陆时璟吻她额头:“不饿,在刘政委家吃过了。你先去睡,我洗洗。” 江汀兰听话地回到床上躺着。 半小时后,陆时璟带着一身清冽水汽进到卧室。 他上身穿着一件军绿色短袖,下身是宽松的迷彩中裤,料子质地柔软舒适,是部队统一发的睡衣。 江汀兰被子拉得很高,半张脸都蒙在被子里,只剩一双大眼睛滴溜滴溜在他身上来回转。 陆时璟站在门口擦头发,净短碎发将那张骨相立体的脸衬托得更加帅气,宽肩窄腰,手臂线条紧致有力量感。 那双手每次轻轻掐着她的腰,就能轻松将她托起来抱在身上。 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姑娘,此刻江汀兰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胭脂般的红润,被子底下的手紧张地扣着指尖。 第66章 要摸吗,姐姐 ....... 陆时璟站在门口擦头发,净短碎发将那张骨相立体的脸衬托得更加帅气,宽肩窄腰,手臂线条紧致有力量感。 那双手每次轻轻掐着她的腰,就能轻松将她托起来抱在身上。 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姑娘,此刻江汀兰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胭脂般的红润,被子底下的手紧张地扣着指尖。 碎发上的水珠被擦干,空气中弥漫着沐浴后的清新水汽,味道清冽好闻。 他坚毅的侧脸映照在灯光下,轮廓硬朗分明,喉结凸出明显,说不出的俊逸。 陆时璟瞟了眼蜷缩在床上的小人儿,唇角溢出无声轻笑。 他擦完头发,将客厅灯关掉,门锁好后进入卧室。 江汀兰背对着门的方向缩在被子里,此刻五感全被放大N倍,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动。 床铺下陷,她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躺了下来,庞大身躯带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压迫感逼人。 陆时璟伸手关掉床头的灯,卧室陷入寂静黑暗。 两人的心跳皆在胸膛中砰砰砰地加速,如小鼓轻敲,浓郁的情感在黑暗中涌动。 微弱月华透过窗子流泻到屋里,陆时璟侧身,黑沉熠亮的眸子望着眼前的女人。 他滚了下喉结,沉声道:“不看吗?” 江汀兰揪住被角,声音颤抖:“看,看什么?” “看我有没有受伤。” “你关了灯我怎么看。” 江汀兰紧张地闭着眼睛,下唇被她咬出牙印,如临大敌。 须臾,灼热的宽阔胸膛贴上后背,陆时璟将快要从床边缘掉下去的女人捞进怀里,声音低哑: “那用摸的。” 炙热的呼吸喷洒于耳际,似撩似蛊,江汀兰耳根一热,脸上火烧火燎的红。 她身上的那种甜甜奶奶像雪糕一样干净纯洁的味道萦绕在陆时璟鼻尖,令他呼吸都沉了几分,奔波一天的辛苦劳累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要摸吗,姐姐。” 江汀兰身子一僵,救命,这人怎么上了床还叫自己姐姐。 不过,这声姐姐莫名听得她浑身酥酥麻麻的,软成一滩春水。 自己是21世纪来的还能让这个80年代的弟弟撩红脸了? 她努力打破自己的羞涩,咬咬牙,转过来,翻身肆无忌惮地跨坐在他身上,一双含羞带怯的眼睛盯着他。 布料柔滑的吊带连衣裙,一根细肩带轻微滑落,堪堪挂在大臂,裙摆松松堆在腰际。 冷白月光在黑沉的夜里显得更加明亮,陆时璟眸色晦暗沉沦,身形僵住不动,重重滚了滚喉结。 他两只手搭在她的大腿上,粗粝指腹细细摩挲着她豆腐一样脆弱娇嫩的肌肤。 江汀兰将他的两只手禁锢在头顶,“不准动!” 明明是强势的一句,说出来却是娇滴滴的语气。 陆时璟眼里噙着宠溺的笑,手举过头顶,真的不动,喑哑道:“好。” 她冰凉指尖以他的眉骨为起点,慢慢向下滑,滑过他高挺的鼻梁,下颌线,性感的喉结—— 随即撩开他的上衣,命令道:“脱掉!” 语气娇软得要命,像个纸糊的小老虎。 陆时璟轻笑,微微仰起上身,勾住衣料边缘,轻轻一扯便脱了上衣随意甩在床上。 接着自觉地继续将手举过头顶,黑熠熠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眼底翻腾着烧沸的渴望。 陆时璟身上有一些旧伤痕,每一道痕迹都在默默诉说着他曾经的经历。 江汀兰指尖沿着他的锁骨下滑,滑过精壮胸肌的沟壑,用指腹细细摩挲周围那些旧伤疤。 身下的男人呼吸急促了几分,鼻子喷洒出来的呼吸也愈来愈热。 他心痒难耐,手悄然放下来,覆在她柔软的大腿肌肤上。 江汀兰专注地“检查他有没有受伤”,低头垂眸,指尖继续往下,滑至性感的人鱼线。 八块腹肌排列紧致,壁垒分明。 这身材...也太好了吧!!! 她没骨气的咽了口唾沫。 视线往上,他英俊的面容在清冷月光下更加充满蛊惑性。 江汀兰鬼使神差地贴唇吻了上去。 唇瓣蜻蜓点水相触,强烈的酥酥麻麻的电流贯穿全身,让人身心摇晃战栗,天旋地转如坠云端。 嘴唇相触后又离开,她迷蒙的眼睛,长睫扑闪,望了他一眼,再试探着贴合。 江汀兰大脑一片空白,动作笨拙而青涩。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亲他! 但是怎么亲?她真不会啊,只能像个小雏鸟一样贴着他的薄唇轻啄。 她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柔/软/园/润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衣料紧紧蹭着他。 “时璟,我...我不会...”水雾迷蒙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他,声音颤巍巍的。 这副模样,勾死人了。 陆时璟咽了下口水,再也忍不了,揽臂搂住她。 一手掐住腰,一手摁着她的后颈,含住她微凉唇瓣。 先是轻缓吮吸,上唇瓣含吮抿吸,又轻柔放开,含住下唇瓣微微摩挲,如此反复,低回辗转。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一个利落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强悍的躯体撑在她上方,克制着喉咙里翻滚的渴望。 一边想立即将她绳之以法,一边又不敢太冒进,怕吓着她。 轻柔地从她的眉眼细细密密吻至鼻尖。 身下的女人神态迷茫,漂亮的脸蛋染上潮红,嘴唇莹亮湿润。 他倾身吻住。 这个吻和前面温柔的吻不一样,是充满强势和霸道的深吻。 亲着亲着,她胸口剧烈起伏,手推搡着他,却被他按在枕头上动弹不得。 陆时璟离开她的嘴唇,他邪魅轻笑, “傻瓜,不会换气吗?” 江汀兰气喘吁吁,羞红了脸,“不会,你下去!” “口是心非。” 他眸色黑沉,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趁着红唇微张,继续深吻。 江汀兰闻见淡淡的薄荷清香和烟草味。 外面冷夜寒凉,室内气氛旖旎。 被他摸触到的地方温度骤升,像着了火,炙烤着她。 “嗯...”轻微的声音不自觉从她唇角溢出,暗夜里,猫抓一样勾人。 陆时璟粗喘着,手指沿着她平坦的小腹往下—— 江汀兰突然想到什么,如梦初醒般抓住他的手, 细弱地喊他:“时璟,不行,我..我来那个了。” 男人心一沉,喘息着停下,下/身紧紧贴着她,让她感受。 伏在她耳畔,嘶哑道:“你引的火,给个解决办法吧。” 第67章 帮她洗床单上的血 尺寸惊人。 江汀兰感受到了, 硬如铁, 烫如焰。 她耳尖红得要滴血,声音怯懦懦的, “怎,怎么解决?” 陆时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强压下渴望,含住她的耳垂惩罚性地轻咬: “姐姐,你真能磨人。” 他握住她纤细手腕往下....... 江汀兰羞怯地闭上眼睛。 窗外树影摇摇晃晃,接近夏季尾声,夜晚的天气已凉爽不少。 屋内却是犹如盛夏烈阳。 慢慢地,被窝里一片潮热。 江汀兰手酸得厉害,哼哼唧唧地喊累,声音娇气得不行,听得男人尾椎骨升起一阵麻意。 半晌后,摇晃的树影突然停了,风声渐弱, 他喉咙溢出闷哼,脑中烟花瞬时噼里啪啦炸成一片。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陆时璟打开门去洗澡间。 片刻回来时,拿了个温热的毛巾,将她葱白手指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翌日清晨,江汀兰醒来,床上的男人已经不见踪迹。 她掀开被子下床,发现姨妈血不小心弄到了床单上,还好裙子没脏。 可能是昨晚动作太大,状况乱糟糟的没注意。 红着脸把床单扯下来,丢进院子里的洗衣盆里,然后自己去洗漱。 她轻捏右手,活动了一下,手腕今日酸疼得厉害。 不多会儿,陆时璟推开院门,手上提着饭盒: “什么时候醒的?” 他走过来单手揽住她的腰,在她粉嫩面颊上亲了一口。 江汀兰脸上一片羞赧:“刚醒,你去食堂打饭了?” “嗯,先过来吃饭。”他拉着她的手到客厅,把饭盒放在餐桌上。 红薯粥加鸡蛋还有两个包子,一个凉菜。 江汀兰望着碗里的一大碗粥,这么多....... “一起吃吧。”她说。 “我吃过了,你先吃吧,能吃多少吃多少。” 反正最后吃不完的他都会帮忙解决。 江汀兰坐下吃饭,小口小口地喝着粥。 这边军队食堂的厨师手艺确实不错,红薯粥烧得软糯面甜,包子也是实打实的馅料。 饭吃到一半,她注意到陆时璟站在洗衣盆前正搓洗床单,吓得她赶紧放下手里的包子,飞奔过去。 “等会儿我来洗,不要你洗!” 陆时璟已经看到了那片血迹,知道她是不好意思,痞笑道:“你手腕不累吗?” 江汀兰想到昨晚他手把手教自己的画面......脸上一阵燥热,转身跑回客厅不再理他。 陆时璟把洗衣粉倒在上面,湿了点水搓洗,红色血迹晕染开来。 他听说过女人特殊的那几天最好不要碰凉水,加上她昨晚手确实干了很久的活儿,所以不舍得让她受累。 床单晾晒起来后 ,他洗了把手,擦干,走进客厅。 江汀兰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画面上播放的什么,她压根没看进去,脑子里全是昨晚的扬景,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石楠花的味道。 陆时璟将人轻轻托起抱在怀里,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我下午要去军区开会,可能两三天都回不来。” 江汀兰惊讶:“啊?这么久......” 他亲亲她的嘴唇:“嗯,真想把你揣兜里带着。” “没事,你放心去吧,我自己在家会好好的。” “有事去找袁大姐,或者到部队让他们打军区电话找我。” “嗯。”她看着情绪低落的样子。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回来给你带。” 军区在西南地区比较前沿的城市,这边买不到的一些东西,那边都有,包括从周边国家进口的商品非常多。 江汀兰想了一下,问:“有卖咖啡的吗?” 从前自己每天都喜欢喝一杯咖啡,醇厚香浓,滋味绵长。 之前在农村,想也不敢想。 这边距离东南亚几个国家比较近,或许,应该有吧? 陆时璟深邃的眼眸探究地盯着她,一只手把玩起她的发尾,漫不经心问道: “你喝过咖啡?” 江汀兰身子一震,想扇自己脸。 她在这里是个农村长大的土妞,哪儿喝过什么咖啡啊。 她扑闪着长睫,蹙起秀眉努力找补: “我听别人说的,说咖啡是进口的饮料,很好喝,所以想尝尝。” 陆时璟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好,回来给你带。” “真的有啊?” “嗯,都是进口的,周边有几个国家种植咖啡豆。” 陆时璟的大手从她的发尾转移到腰窝,缓缓揉捏着她的软肉, “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吗?” 江汀兰莞尔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还想要些盆栽或者花种,把我们的小院子好好拾掇一下,种点花花草草什么的。” 他宠溺道:“好,还有吗?” “还有...”她垂眸咬着下唇,声音柔柔的:“还有,想让你早点回来。” 陆时璟鼻腔溢出轻笑,摁着她的后颈,强势吻了上去。 有句话叫食髓知味,他现在确实有点儿上瘾了。 她的唇瓣软软的,亲一下就泛着红润光泽,香甜小舌怎么也吮不够。 甚至,他恶劣地想要更多....... 想欺负她,想听她哼哼唧唧的声音。 气温节节攀升,空气中嘴唇的咂咂声,和吞咽声尤其明显。 在她快窒息前他才辗转地松开,最后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江汀兰舔了下唇瓣,咸咸的,流血了。 “唔唔,好痛,你咬我干嘛?” 他幽幽道:“做个标记。” 江汀兰仰头含住他的唇,也狠狠咬了一口。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嘶”陆时璟吃痛,唇瓣上立刻显出牙印的痕迹,小野猫怪狠的。 他用大拇指擦了下唇瓣,红色的血丝沾在手指上,“你咬我干嘛?” “我也做个标记啊,免得你顶着这张桃花脸出去沾花惹草。” 现在她开始有危机感了,陆时璟长得这么帅,又是个团长。 康婷婷喜欢她,毒贩的妹妹也喜欢他,在医院遇到的病人家属也想招他做自己女婿。 只要是个眼光正常的女的,好像大概率都对他虎视眈眈,自己可得看严点儿。 她相信陆时璟足够爱自己,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可是别人嘛,就说不准了。 比如之前的李秋月为了一个林淮生,下药,主动倒贴,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陆时璟捧着她的小脸,认真道:“我只爱你,绝不会出去沾花惹草,这点你可以放心。” 江汀兰失笑,“傻子,我逗你的。” 她懒懒伏在他的胸口,深深嗅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轻声道: “我会想你的,每天都想,每时每刻都想。” 下午,江汀兰帮他把该带的衣服都收拾好装在手提包里,看着她为自己忙忙碌碌的身影,陆时璟心都要被暖化了。 小苏开车过来接他,站在门外等候。 陆时璟提着行李包低头啄吻了一下面前的小女人。 “在家乖一点。” 江汀兰站在门口目送着车子驶离,心里顿时被失落感笼罩。 两个人相当于刚开始热恋,正是难舍难分总想黏在一起的阶段。 第68章 你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时璟没告诉江汀兰,他是来挨批斗的。 上面想活捉德钦,但他一枪毙了他,这其中有当时不可避免的紧急情况,当然,也有他的私心。 德钦的爪牙遍布东南亚,余孽未清。 领头狼死了,下面的人自然溃不成军;相反,如果德钦没死,对他来说,是一个危险的后患。 陆时璟站在军长办公室外整理了一下军装。 西南军区权力最大的是陆军长,自从军长调来这边后,因为是同姓,许多人都以为陆时璟跟他沾亲带故,很少有人敢惹他或者给他使绊子。 部队里面勾心斗角的事情也不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晋升、提拔,很多人为了往上攀爬也是使了不少阴招。 但陆时璟是靠着自己强悍而卓越的能力一步步走上来的。 “砰砰砰”他敲响了军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 办公室里浮着淡淡的烟草味,坐在檀木桌前的中年男人一双虎目透着经年累月淬炼出的威严。 陆时璟走进去,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 【为什么不叫军长,因为军长是职务,一般要喊其“首长”,这是对军队中高级领导的尊称】 陆军长正坐在椅子上看文件,闻声抬眸睨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来了。” 他起身走到接待宾客的沙发跟前坐下,扬了扬下巴,示意陆时璟坐。 “准时准点过来挨批斗了?” 陆时璟端坐:“首长让我来我就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批斗我。” “行了,你小子别在我面前熊瞎子学绣花——装模作样。” 陆时璟正襟危坐,表情严谨:“报告首长,我没有装。” “呵,”陆军长冷哼一声,随后抽出一根烟点燃,“娶了新媳妇感觉怎么样?” 陆时璟立刻展起笑颜,眉目清朗,“很好!” 随后,陆军长视线扫过,冷不丁问了句: “你嘴唇怎么回事?” 他脸不红心不跳:“报告军长,被一只猫咬的。” 军长关切道:“一会儿还是去医院看看,检查一下吧。” 陆时璟是他手底下成长起来的一个好兵,那年陆时璟刚入伍时,他是他的团长。 第一次组织新兵荒漠作战,陆时璟就以卓越的成绩令他眼前一亮,后来跟其他旅团比赛的过程中,也是表现卓越,令他脸上光彩不已。 虽然后来这个年轻人进了特种部队,但陆军长一直都在持续关注着他,他打心底里喜欢这个智勇双全,一身正气的后生。 调来西南军区后,没想到他又成了自己手底下的团长,前途无量啊。 陆军长吸了口烟,问:“知道这次叫你来干什么吗?” 他敛起笑意,“首长刚说了,挨批斗!” 军长冷哼:“让你来学习两天,把进入军队的所有守则都学习一遍。当兵的,服从命令是第一职责,上面让你活捉德钦,你服从了吗?” “首长,我当时是情势所迫,德钦在抓捕过程中反抗激烈,我的兵也被他们打伤了几个,当时实在难以活捉。” “我看你是私心作祟!是为了你那新媳妇儿?被绑架一次,后怕了?恨不得一次性肃清你的敌人?” “不是的!我是为了党和人民!德钦是人民的公敌,无恶不作,是个祸害。 在抓捕时打伤我们几名士兵,当时双方进行了激烈的枪战,在这个过程中,我出于无奈,只能将他当扬射杀。 我们当时两个连队都去了,目的就是为了活捉德钦,但凡有更好的选择,我也不会有此下策。如果首长觉得我错了,我甘愿接受处分。” 陆军长将烟捻灭,“好!明天政治部过来调查的时候你就这么说。” 他一脸愕然地望着陆军长, 原来,首长在帮他。 引导他应对明天的调查。 “时璟,你刚进部队的时候才十几岁,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前途一片光明,切记不能因小失大,做事不要冲动。 冲动做了,那部队有部队的规章,你就要拿出认真承认错误的态度,明天走走形式,事情就会过去了知道吗? 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你今后的路。” 陆时璟语调低了几分:“谢谢首长,我知道了。” “爸,是不是时璟哥哥过来啦?”办公室门被推开,一道橙黄明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人是陆军长的掌上明珠——陆佳清。 陆军长看到闺女,冷嗤一声: “你消息倒是怪灵通的。” 陆佳清压根不鸟她爸,鸟儿一样欢蹦地跳到陆时璟跟前: “时璟哥哥,真的是你。” 她眼眸亮亮的,笑起来一对小虎牙很是可爱,两条黑亮的辫子梳得整整齐齐,黄色连衣裙穿在身上增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陆时璟见到她,眉眼含笑道: “佳清,你不是在上学吗?” 陆佳清比陆时璟小五岁,当时他刚进部队的时候,因为陆团长走哪儿都带着自己闺女,所以他时常能见到她。 陆佳清也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时璟哥哥长时璟哥哥短的。 “嘻嘻,我们放假了,前段时间,我还想去找你玩呢,我爸说你在医院。” 提到这个,陆佳清表情黯淡了几分,她当初知道陆时璟结婚的消息时,趴在床上哭了一夜。 她心底很喜欢陆时璟,他总是护着自己,还拿自己的津贴给她买糖吃,哭鼻子的时候他会哄她。 后来,她暗下决心,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时璟哥哥,做他的老婆。 但是万万没想到,半路被人截胡了。 自己老爸亲自给他签发了结婚证书,为这个事儿,她跟她爸冷战好多天。 最后以老爸出资买一辆新的自行车加同意她跟同学去京市游玩为代价,这事儿才算翻篇。 陆佳清欢天喜地地拉着陆时璟出来逛,陆军长交代让陆时璟他们晚上去他家里吃饭。 这里的街道集市热闹繁华,陆佳清跟陆时璟还有警卫员小苏三人走在一起。 她像一只聒噪的小蜜蜂,扯着陆时璟衣袖问东问西。 “时璟哥哥,你媳妇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陆时璟冷峻的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是一个各方面都很好的人。” “哎呀,你说了等于没说。” 小苏在一旁热心道:“嫂子是一个特别漂亮,讲话温柔,做饭好吃,善良又勇敢的人。” 陆佳清有点不服气,傲娇问: “有多漂亮?有我漂亮吗?” 小苏咂咂嘴,大小姐惹不起,但是自己又不想违心说嫂子没她漂亮。 有时候,做人也挺难的。 —— 【半夜看评价看得心梗,有人说这本书很难评,问书评哪里刷的?我真的服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不喜欢看还不允许别人喜欢看吗?哪里可以刷评你告诉我一声,我从没听说过还有这好事儿。 真的很生气,这句话说出来伤害到我了。辛辛苦苦码字,每一章都是心血,每一个评价都是读者自愿去给我评的。你才看几分钟就给我来一句书评哪里刷的,屎盆子直接扣我头上。这是对一个作者最大的亵渎。 很多人说女主蠢,白莲花。书名就叫搞错男主,不蠢能搞错男主吗?前期女主的人设就是这样的,她不是完美人格,就是个普通人,有血有肉,有自己的善良和底线,所以男主才爱她啊。 再说女主也不是真的蠢到爆,李秋月给她递的酒,她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在骑虎难下的境地她喝的是李秋月手里打算自己喝的那杯,最后没想到两杯都有毒,这说明人真要想害你,你防不胜防。没有这个下药的酒也会有别的坏主意继续害女主。 女主跟清清回家,这一段情节主要是为了推进剧情发展设定的。清清是个小姑娘,而且在离部队这么近的地方卖菜,看到女主菜没地方放,热心给女主菜篮子用,后来一来二去两人相熟,会给女主送菜,会跟她聊天,女主穿过来后一个朋友都没有。这样一个伪装极好,看着单纯朴实的女孩子,女主最后对她产生信任也是合乎情理的。 女主已经很棒了,她有一定的智慧,也善良有怜悯心,但还是那句话,真有人刻意想害你,你防不胜防。可能自己穿越过去,活不过几集就噶了。 清清这个人物很关键,没有她就不会有后面的绑架,包括女主中枪,跟男主敞开心扉一系列的剧情跨进。 人需要经历才能成长,女主经过一系列事情,后面才能提高识人的本事,也会更加成熟。 她穿过来之前也只是个艺术生,笨蛋美女,不是神。 还有女主前期跟男主之间比较拧巴,那是因为她爱而不自知啊。 她通过分析男主从小被人遗弃又缺爱的经历,觉得男主可能对自己是种依恋的情感,恋母恋姐很多这种人。怀疑男主的感情不是爱情这是很正常的啊,加上她潜意识里很怕后面两人连姐弟都做不了彻底失去男主,所以刚结婚那会儿很拧巴。 起初男主亲她她的情绪是羞恼,抱着她睡觉,她每次睡得比谁都香,这些细节都表明潜意识里喜欢他。只是爱而不自知,所以做出了一系列让站在神视角的读者看起来蠢笨又幼稚的行为。 女主是个人,她的性格不是完美,像神一样洞悉一切的。 追求完美高智商男女主的就别看了,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有些能接受人设的瑕疵,有些接受不了。 每个人口味不一样,看小说就像吃香菜。你可以说你不习惯香菜的味道,你不喜欢吃,但你不能说香菜难吃。因为难吃只是你个人的主观想法,还有很多人是喜欢吃香菜的。】 第69章 下次带你媳妇儿过来 “时璟哥哥,我已经跟我爸说好了,你这次回去我也要去你们那里玩儿。我要看看你媳妇儿到底多漂亮。” 小苏抢话道:“佳清,你看见嫂子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两人在这聊着,陆时璟的思绪已经飘回了家里.......好想姐姐。 傍晚,陆军长家做一桌好菜,陆时璟和小苏提着一篮水果和礼品跟陆佳清一起回来。 陆军长见状责怪一旁的陆佳清:“让你哥哥买这么多东西干嘛,也不知道拦着点儿。” 陆佳清不满道:“爸,你凶我干嘛,这是时璟哥哥非要买的,我拦都拦不住。” 一旁的陆时璟淡淡开口:“首长,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真让我空手来吃饭,我也不好意思。” 陆军长爱人陈娟穿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她抹了抹手上的水渍,笑着说: “时璟来了,快坐,饭菜马上就好啊。” 陆时璟朝她鞠了个躬,“陈姨,辛苦您了。” “客气什么?早就盼着你来,你天天忙得很,怎么不把你新媳妇带过来啊?” 陆军长道:“你知道什么,他是来挨组织批斗的他敢带他媳妇儿吗?” 陆时璟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笑。 饭桌上,陈姨慈爱地一直给他和小苏夹菜,她打心眼里喜欢陆时璟,高高帅帅,一身正气。 甚至想过收他当干儿子,被自己丈夫阻止了,说这样会让他被别人诟病。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一旦成为了陆军长干儿子,那么别人就会质疑他的成绩。 后来,陈姨便作罢了。 “时璟,你下次带你媳妇儿过来给陈姨看看好不好?” 陆时璟点点头,“好,陈姨,这次特殊情况没带她来,下次一定。” 吃过饭,陈姨从房间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陆时璟: “这是我给你新媳妇准备的礼物,你不要推脱。不值什么钱。是我作为长辈的心意。” 陆时璟接过打开,盒子里躺着一个白色圆润通透的玉镯。 “这,这太贵重了。” “不值钱,是我家里一直都有的,我母亲以前给我的镯子。我没有戴过,一直在那儿存放着。 陈姨是把你当自家孩子的,时璟,你替你媳妇安心收下吧。 按理说新媳妇过门都要有长辈的礼物,你上头也没个长辈,不能叫你媳妇受委屈啊,这件事,陈姨帮你去做。这也是我跟陆军长对你们两口子的祝福和心意。” 话说到如此地步,陆时璟只有收下,他一贯深邃冷沉的眸子此刻有些动容, 张了张嘴,慢吞吞道了句:“谢谢陈姨。” 翌日,政治部过来调查陆时璟枪杀德钦的事件。 光是问话就整整问询了一天,至于对他的处理结果,要次日才能出来。 陆时璟的心情并没因此受到影响,从军区出来后,让小苏开车直奔当地最大的百货大楼。 他买了几罐不同品牌不同产地的咖啡,又挑选了两套好看的杯子。 让售货员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许多纸,怕路上撞碎。 ...... 袁大姐知道江汀兰这几日都是独自在家,中午时,她过来喊江汀兰去她家吃饭。 袁大姐和刘政委的家在家属院尽头,不算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因为他们两口子都在上班,平时很忙碌,基本上都是在各自的单位吃饭。 恰逢周六日,两口子都不算忙,多做了几道菜喊她去吃。 江汀兰刚进他们院子,就有个三四岁的小女娃娃踉跄着跑过来,毫不胆怯地抱住她的大腿,仰头笑嘻嘻地瞅着她。 “妞妞,你洗手没有?去,不要把阿姨裤子弄脏了。” 袁大姐把孩子拉到一边,请江汀兰进屋里。 刘政委给她倒了杯茶放在跟前,满面春风道: “我闺女,今年还不到四岁,皮得不行,见人也不认生。” “真可爱。”江汀兰笑着说。 妞妞是个胖乎乎的孩子,一看就被养的很好。头发扎了两个小角,胳膊藕节似的,小脸蛋上的肉跳起来时乱颤。 刚被妈妈拉去洗过手的妞妞此刻正坐在小板凳上,右手食指插进嘴巴里,哈喇子从唇角流下来,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在江汀兰身上好奇地打量。 江汀兰拍拍手,“妞妞,过来。” 小人儿立马咧着嘴,踉跄着跑进她怀里,江汀兰看着真是喜欢得不行,吃饭时抱着她,全程都在rua她的小脸蛋。 袁大姐眼里噙着笑意,问:“喜欢啊?” 她点点头。 “你跟时璟也赶快生一个。” 此话一出,江汀兰脸颊立即红润起来,抱着妞妞没说话。 袁大姐知道她是害羞了,年轻的新媳妇都这样。 饭桌上,袁大姐提到文艺部将在这边设立一个新的文工团,届时会有其他地区的同事调配过来,也会招募部分新人。 袁大姐把妞妞抱过去喂饭,偏头问江汀兰:“我听时璟说你学过跳舞?” 江汀兰放下筷子:“嗯,我会跳现代舞和古典舞。” 袁大姐又道:“前段时间时璟就找我聊过,说到时候把你介绍进文工团,找个班儿上。不然你天天待在家里,估计要闷坏了。” 江汀兰很激动:“真的?那太好了,我一直很喜欢跳舞。”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江汀兰走的时候,妞妞抱着她的腿不松手,江汀兰忍不住在她奶呼呼的小脸上啄了好几口。 ....... 政治部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没有任何处罚,只是口头教育批评了一下。 正如陆军长所说,走走过扬。 第三日下午,陆时璟和小苏打算离开,陆佳清早就把自己的行李扔到了他车上。 陆军长也很是无奈,只得道: “时璟,辛苦你。佳清放假老是想着跟同学去外地,你阿姨担心死了,现在去你那里,我倒还放心一点。你妹妹就麻烦你照看一段时间了。” 陆时璟说:“没事首长,佳清长大了,自己也机灵得很,你不用担心。” 小苏把车开到当地的集市停下,陆时璟独自下车。 佳清问:“不走吗?时璟哥哥去干嘛?” 小苏嘿嘿一笑:“团长是去给嫂子买东西了,我们等一会儿吧。” 第70章 姐姐有没有想我 惊讶道:“买这么多还不够?都是他媳妇要的吗?怪能败家啊。” 小苏嘿嘿一笑:“不是,嫂子没要这么多东西,这都是团长想买给她,哄她开心的。” 佳清皱了皱眉:“哎,小苏,她人好不好相处啊?我还得住她家一段时间呢,她不会欺负我吧?” 小苏安慰:“你放心,嫂子不是那种人,她可好了。你跟团长亲妹子似的,她也会把你当妹子的。” 佳清半信半疑地仰靠在椅背上:“那就好。” 夕阳时分,吉普车缓缓开进家属院。 车窗开着,陆佳清探头出来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环境。 江汀兰正在家带着妞妞玩,刘政委两口子下午有事,让她帮忙带会儿娃。 院子门开着,看到陆时璟的车停在门口,她欣喜地抱着妞妞过去。 男人从副驾下来,两个人目光相接的一刻,似乎有无形的电流在空气中交汇。 两三天没见,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陆时璟穿着一身军装立在夕阳下,剑眉英气而舒展,眼眸深邃,脸部线条刚硬有力,自带冷峻气扬。 他迈着长腿阔步走到江汀兰跟前,握住她的手,看了眼她怀里的娃娃,温声问: “刘政委家孩子怎么在这儿?” 声音磁性清润,尾音上扬,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女人,莫名缱绻。 “他们下午有事儿,我帮他们看会儿孩子。” 江汀兰感受到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温度炙人。 她脸颊上慢慢爬上一抹红晕,不知为何,几日不见竟觉得有些羞涩和尴尬。 江汀兰不自在地找话题:“我,我还以为你们要到傍晚才能到家呢。” 陆时璟滚了滚喉结,恨不得马上把人搂在怀里: “想早点见到你,所以很早就出发了。” 小苏和陆佳清从车上下来,小苏喊了声嫂子,江汀兰连忙把手从陆时璟手心抽开。 下一秒她就看见了扎着两个麻花短辫的陆佳清。 陆佳清这会子有点不好意思,她站在小苏身后,摸着自己的麻花辫,悄悄抬眼打量这个嫂子。 她是第一次见江汀兰,刚才在车上看到她时,眼睛都瞪大了。 时璟哥哥的媳妇可真漂亮,比他们学校的校花都好看。 她身上穿的衣服一点也不俗气,反而很时髦,修饰身形。 上身里面是一件白底粉条纹的吊带背心,外面套一件宽松的浅粉色纱质衬衫,下身是一条白色棉麻裤子。 陆佳清从没看见过这样的穿搭。 她皮肤白皙,穿这一身更是衬得人娇嫩好看,温婉可人。 吊带背心是短的,将她整个人身材比例修饰得很好,显得下身腿更长。 江汀兰愣在原地,眼神里充满疑惑,这个姑娘是谁? 不等江汀兰开口问,陆时璟偏头睨了眼身后的小姑娘:“佳清,过来叫嫂子。” 陆佳清扭扭捏捏走到近处,小声道:“嫂子你好,我是陆佳清。” 还怪有礼貌的。 陆时璟介绍:“这是陆军长的闺女,放假了过来玩几天。以前在部队,我们都经常带她。” 江汀兰忙将妞妞放下来,拉住妞妞的手,朝陆佳清柔声道: “佳清,快进来坐吧。” 佳清满眼冒着小星星,小苏说得没错,这个嫂子果真漂亮又温柔啊。 陆时璟和小苏一起,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几盆盆栽放在了院子一角落,其他袋子拿下来提到了屋里。 不多会儿,刘政委过来接妞妞,站在门口跟陆时璟抽支烟寒暄了一会儿,便把妞妞带回家了。 江汀兰下午就煮好了米饭,炒好的菜也在案板上盖着,一直等着陆时璟回来。 她让小苏也别走,留下一起吃饭。 江汀兰蒸的白米饭,做了一道糖醋鱼、红烧排骨、清炒时蔬、番茄炒蛋。 “都是家常菜,你们尝尝看。”她脸上挂着柔和的笑,两个浅淡的酒窝显得很迷人。 她热情地给小苏和陆佳清夹菜, “嫂子,你手艺真好!”小苏边扒拉米饭边夸赞。 佳清在家是个小霸王,在外是个小怂包。 全程默默吃饭,很少说话,只是用眼神时不时瞟向江汀兰,偷偷观察她。 江汀兰给她夹了一块鱼,问: “佳清,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或者想吃的,你跟我说,明天做给你吃。” 佳清把碗放下,露出个甜美的笑容,一粒米粘在她嘴角: “嫂子,我没什么挑食的,就是不爱吃香菇,其他的都吃。” 江汀兰唇角弯起弧度,伸手把她嘴角的米粒擦掉,“好,我记下了。” 陆时璟安安静静吃饭,表情一如既往地淡漠如水。 只有那阴翳视线时不时扫向江汀兰,她轻咬着下唇紧张地不敢去看他,被他视线碾过的地方都微微发烫。。 吃过饭小苏回了部队,江汀兰将次卧收拾出来给佳清住。 她扒出来一套干净的床单被罩,亲自把次卧的小床给她铺好。 带佳清到洗澡间,告诉她哪个皂是洗脸的,哪个是洗头或洗澡的。 从箱子里拿了条新毛巾递给她: “佳清,你先去洗澡吧,坐这么久的车肯定也累了,有什么问题你喊我。” 陆佳清望着这个温柔贤惠又细心的嫂子,心底触动很大,怪不得时璟哥哥喜欢她,自己假如是个男的肯定也喜欢她。 “谢谢嫂子。” 佳清拿着衣服和毛巾进了洗澡间。 陆时璟已经把军装外套脱掉,挂在了卧室衣架上。 他上身是一件浅绿色衬衫,下摆掖进了裤腰里,腰间系一条黑色皮带,因为去的是军区,他穿的格外正式。 挺拔优越的身高,淡漠硬朗的侧脸,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养眼的风景。 江汀兰来到卧室门口时,他正垂眸解自己衬衫袖口的扣子,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而性感。 看到局促站在门口的女人,他薄唇轻勾,上前一步将她拉进来,下一秒单手关上了卧室门,将她抵在门后。 江汀兰心脏怦然跳动,脸颊嫣红一片,手抵在他胸膛,小鹿似的瞳仁泛着水光。 陆时璟伸出手,大拇指腹在她唇瓣上按压着来回摩挲,一如记忆中柔软。 狭长双眸危险地盯着她,像毒蛇盯着青蛙,猎豹盯着羚羊。 “时璟.......” 她刚开口,嘴唇就被男人封住。 这个吻强势而霸道,充满掠夺性。 他灵巧濡湿的舌尖勾缠着她的,反复碾/磨、追./逐,吻得她几乎腿软。 江汀兰无力地靠在门上,靠腰间那双大手托着。 他怎么越来越会亲了。 室内温度节节攀升,江汀兰头脑发麻,被这个粗暴的吻夺取得几近窒息。 两个人都急促喘息着,三天的思念似乎都倾注在这个湿润的吻里。 陆时璟缓缓松开她嘴唇时,她唇瓣又红又肿,泛着盈盈水光,迷离的眼神找不到焦距。 江汀兰以为结束了,谁知男人粗重的呼吸沿着脸颊流连到她的耳侧。 他大手揽着她曼妙的腰肢,含住她的耳垂舔/弄,声音沉沉而低哑: “姐姐有没有想我?” 江汀兰大脑一片空白。 见她没反应,他低头在她白皙脖颈上轻咬一口, “说话!” “嗯......” 她难耐的哼唧出声,音调娇颤颤的: “想,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陆时璟眼眸深暗,重重滚了下喉结,一把将柔软幽香的女人紧紧拥在怀里。 第71章 陆时璟,你好烦人 陆时璟眼眸深暗,重重滚了下喉结,一把将人紧紧拥在怀里,嗅她身上的香味。 室内气氛缱绻暧昧之际,外面突然传来陆佳清的声音: “嫂子!” 她从洗澡间神清气爽地走出来。 江汀兰火速慌乱地推开陆时璟,手背抹了下嘴唇开门出去。 身后的男人勾着唇一脸痞笑。 “怎么了佳清?” 陆佳清嘿嘿笑着,凑到她跟前问: “嫂子,你这香皂哪儿买的,真好用,洗完身上滑溜溜的。” 江汀兰道:“这是我自己做的手工皂,外面买不到,你喜欢的话走的时候给你带几块。” 陆佳清讨好地挽着她胳膊,嘴甜如蜜: “谢谢嫂子,你人真好。” 话音刚落,又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江汀兰嘴巴惊讶问: “嫂子,你嘴唇怎么啦?又红又肿的。” 江汀兰面上一囧:“咳咳,没事,可能有点过敏。” 佳清表情郑重:“过敏也不是小事,你还是吃点药吧。” “行,我知道了。” 陆佳清洗完澡进自己住的那间屋子,在征得同意后,翻看书架上陆时璟的书,大都是跟政治军事或者历史有关的,她不怎么感兴趣。 看着看着就困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夜色降临,院子屋檐下一盏黄灯开着,光线朦胧。 陆时璟洗好澡躺在床上半天没见江汀兰过来,起身去找,发现纤细的身影正在厨房忙碌。 他眉眼压低几分,问:“这么晚了,你还不去洗澡,在忙什么?” 江汀兰抬起美眸瞅他,把面团放在盆里盖住:“发了点面,明天早上做饼。” 陆时璟拉着她的手,把厨房灯和门都关起来:“天天做饭太辛苦,去食堂打饭就行了。” “先去洗澡吧。”他嗓音低哑有磁性,催促着她。 江汀兰低头轻飘飘地“嗯”了一句。 从洗澡间出来,她穿着一条长度在膝盖之上的碎花睡裙,两条白嫩美腿裸露在空气中。 小脸被热气蒸腾得通红,像一颗诱人的粉红苹果。 一身沐浴后的甜香水汽进入卧室,视线落在床上,陆时璟已经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关电灯,在他身侧躺下。 刚扯住被子一角盖住肚子,身子就腾地一轻,被人捞进了怀里。 陆时璟声音闷闷的:“怎么洗这么久?” “我,我晾了会儿头发。” “那个,结束了吗?”他意有所指。 滚烫的胸膛贴着纤薄脊背,两个人的体型差让她像一只猫一样缩在他怀里。 江汀兰细弱开口:“结,结束了。” 霎时,身后男人的呼吸粗重了几分,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她的神经。 陆时璟翻身将人压在身下,黑暗中精准找到她的小嘴,吮了吮软糯香甜的唇瓣。 江汀兰轻轻推他一下,小声提醒:“时璟,佳清还在隔壁。” “放心,她听不到。” 陆时璟听说那丫头睡觉猪一样沉,半夜被人贩子拐去卖了都不知道,要不然他才不会允许这个跟屁虫到家里来住,影响自己办正事儿。 况且两个房间中间还隔着一个偌大的客厅,房间门框还算严实,密闭性也不错。 “可是...唔...” 江汀兰才刚开口,一股霸道又热烈的气息瞬间吞没了她的声音。 他健壮有力的身体紧密压在她身上,疾风骤雨般的吻很快将她湮没。 “姐姐,你好香...” 江汀兰能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那是与往日不同的急促,沾染了几分情-欲。 不多会儿,被封住的声音就变成了娇软的喘息。 直到亲得她上气不接下气,他才不舍地放开,改变成轻柔地啄吻。 黑暗中,陆时璟长臂摸索到床头柜的台灯按钮,“咔哒”一声打开了台灯,突然刺目的光亮刺得江汀兰紧闭上了眼睛。 她对此不满,喘息着问:“你,你开灯,干嘛?” 陆时璟轻笑,嗓音低哑:“看清楚你。” 江汀兰此刻面颊一片绯红,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被放开的嘴唇娇艳欲滴像樱桃。 男人冷峻的脸上黑眸浓稠晦暗,大拇指按在她红润的唇瓣上轻轻划擦, 嗓音像被砂纸磨过: “姐姐怎么这么不禁玩,一亲就肿。” 江汀兰红着脸没有应声,她知道,他就是故意逗弄自己。 片刻,吻又落下,流连在颈侧和耳朵。 床头的台灯在周围晕出一片昏昧的暖黄灯光,卧室气温燥热。 江汀兰心脏剧烈跳动着,一方面是开着灯令她羞怯,另一方面是对即将到来的事感到紧张又害怕。 亲着亲着,某人的嘴和手都开始不老实。 所经过的地方引起一阵阵战栗....... 陆时璟发现,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带着那股甜甜奶奶的香味儿,勾引得他想吃掉。 入目的白皙比冷炽灯光还要白得晃眼,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他埋着头,黑色短发抵在她的下巴上, “嘶......” 江汀兰尽量咬着下唇,尽量克制自己发出声音。 窗外树影斑驳摇摇晃晃,室内床头昏黄的台灯幽幽地散发着光芒。 男人单手撑着墙壁,额前短发像刚洗过,几滴汗水砸落在枕头上。 空气中两个人呼吸紊乱地交织伴随着暧--昧压--抑的声音。 其实,他也不好受。 夜晚将感官和声音都放得无限放大。 明明是新买的床,却像是松散失修一般,“嘎吱嘎吱”地发出有节奏的轻微响声。 江汀兰眼神空濛疲倦,哼哼唧唧地低声哭泣着,伸手推他湿滑的胸膛。 她嗫嚅哀求:“能不能把灯关了?” “不行。”他撞了她一下,在她耳畔低哑道: “姐姐,你现在没资格跟我提要求。” 一个溃不成军的手下败将。 不知过了多久,乍然,江汀兰脑中白光一现—— 攀在男人后颈的雪白手臂无力地滑落在床上。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她像是孤立无援的一叶扁舟,在未知的溪流中沉浮,被折腾得身心破碎。 直到后半夜,陆时璟才翻身从床上下来,去打了盆温水端进卧室做善后工作。 江汀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瘫软在床上,眼睛都懒得睁开,像个洋娃娃随他摆弄。 擦洗清爽,两个人相拥而眠,沉沉睡去。 ....... 天蒙蒙亮,院子外面路上偶有车子经过或者来往的人声。 陆时璟醒来,手触到旁边滑腻香软的肌肤,心头的蠢蠢欲动又滚上来,强壮手臂把纤腰往怀里拖。 这一天,江汀兰是被...醒的。 她朦胧望着身上的男人,粉拳捶打他的肩膀,嗲声哼道: “陆时璟,你好烦人......” 第72章 是不是肿了? 她朦胧望着身上的男人,粉拳捶打他的肩膀,嗲声哼道: “陆时璟,你好烦人......” 幽蓝天幕褪去,天彻底亮了。 良久,男人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喘着粗气下来, 侧身抱住她,餍足地亲了亲她的唇瓣,慢条斯理吻去她滑落在脸颊边的眼泪。 陆佳清起床之后,一直没看见江汀兰,他们主卧房门紧闭,她没好意思去打扰。 陆时璟从部队食堂打了几份饭菜回来,陆佳清忙漱漱嘴里的牙膏沫,问: “时璟哥哥,嫂子人呢?还在睡觉吗?” 陆时璟把两个饭盒搁在客厅桌上,淡淡道:“嗯,她昨天睡得晚,你先吃饭吧。” 陆佳清发觉今天的陆时璟似乎格外容光焕发,嘴角挂着淡淡笑意,神态满足的样子。 她把自己那份饭拿进次卧去吃,从行李中扒出一本问同学借的小说,边吃边看。 陆时璟轻轻推开卧室门,又从里面反锁上。 卧室窗户朝着自家院子,所以房间没有安装窗帘,亮光透过玻璃落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气味。 女人腰间盖着一层薄被,身上的睡裙布料皱巴得不成样子,修长美腿赤裸在空气中。 轻阖双眼,睫毛密而长像一把小扇子,头枕着手心, 睡姿安静而迷人。 她嘴唇微微红肿,几根发丝落在脖子上,身上不论是裸露出来或埋藏在衣料下的肌肤都遍布着深浅不一的指印和吻痕,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娇花。 前面宽松的衣领微敞,侧卧形成的弧度沉甸甸的诱人。 陆时璟吞了下口水,半卧在床边,将她拽进怀里,她嘴里呓语般求饶: “时璟,不要来了,求你......” 男人低笑,轻轻在她翘臀上拍了一巴掌,又揉又捏,俯身咬她肉乎乎的耳垂: “姐姐,你都把我榨干了,还怎么来?” 江汀兰这才渐渐清醒,看清面前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颜后,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来—— 他把她这样、那样,翻来覆去地摆弄。 边...还一边恬不知耻地问她:“是这儿吗?” “姐姐舒服吗?” 或者贴在她耳畔说出一些令她面红耳赤的浪荡言语。 江汀兰想起来就顿觉脸上一阵燥热,气愤地抬脚踢他,腿岔开的一瞬间,火辣和酸痛感袭来,“嘶”,倒抽一口凉气: “王八蛋!” 陆时璟面露愧色:“让我看看,是不是肿了。” “不要。”她死死拽着被子,睫毛上沾着莹莹水雾。 他滚了滚喉结,难耐地吻了吻面色潮红的小女人:“乖,听话,我看看......” 大手撩开下面的被子,眸光晦暗,心沉了几分,愧疚而心疼地抱着她: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今天出去得买点药涂,不然这什么时候才能好。 弄伤她在意料之外,知道她娇弱,但没想到这么娇弱。 看她伤痕累累、可怜兮兮的模样,陆时璟很内疚;但一想到她是被自己弄成这样的,心里又有种完完全全占有她的满足感。 这种满足感极其强烈。 她被打上了专属于他的烙印,她里里外外彻彻底底都属于自己。 她白嫩的手,小巧玲珑的脚,漂亮的脸蛋,诱人的身子,甚至每一根顺滑的头发丝都令他爱不释手,他将全面支配和掌控它们的权利。 陆时璟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很病态,但他无法控制。 他会尽量不让她察觉,以防吓到她。 没一会儿江汀兰又被他亲得晕乎乎的,她红着耳根,偏头推开他,: “你不去部队吗?” 他眼角含着淡淡笑意,不让亲嘴就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吻: “今天休息,带你和佳清出去玩。” 她白了他一眼,噘嘴道:“哼,你倒是神清气爽的。” 江汀兰扶着酸痛的腰肢起床,双腿着地后酸软得不行。 她站在镜子前换衣服,想起某人还在这儿,斥道:“你转过去。” 陆时璟叠被子,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你全身我哪里没看过,哪里没摸过。” “不要脸!” 她心一横,脱掉身上的睡裙,正要穿衣服,却从衣柜玻璃镜面中看到自己身上遍布的淤青、红痕。 他昨晚啃来啃去,咬来咬去,手劲儿还那么大...... 没想到平日里衣冠楚楚的男人,夜晚在床上这么粗暴,活像个露出獠牙的大狼狗。 她不禁低声骂道:“狗男人!” 陆时璟充耳不闻,叠起被子放在一边,床单上一滩滩的痕迹映入眼帘,其中有一小块颜色格外鲜艳。 他深沉如墨的冷眸浮上一层暖调,将床单扯下来,换了床新的。 江汀兰穿好衣服,瞟了眼糟乱的床单:“你,你先放着,晚点我洗。” 他沉声道:“不用洗。” “为什么?” “收藏。” 江汀兰羞愤得随便抓起手边的睡裙砸向他,对方稳稳接住,还放在鼻尖沉醉地深吸一口: “姐姐衣裙都是香的。” 她脖子霎时嫣红一片,气冲冲一把抢过自己的睡裙,简直没眼看他的变态行为。 房门半掩着,陆佳清正看小说看得入神,听见江汀兰出来,连忙跑到她跟前: “嫂子,原来你喜欢赖床睡懒觉!” 江汀兰有点不好意思,脸颊飞快闪过一丝红晕。 身后的陆时璟走出来: “你嫂子昨晚累着了...” 他话没说完,江汀兰立马接茬: “佳清,我昨晚揉面本来想给你们做饼的,没想到熬太晚了,早上没起来。” “噢...我说呢。” 还以为时璟哥哥娶了个懒媳妇。 陆佳清是肩负着任务来的,回去要向她的老爸老妈汇报时璟哥哥新媳妇的情况,他们对于这个新媳妇都好奇死了。 佳清知道今天要出去玩,特地穿了一身颜色鲜亮的小裙子,坐在餐桌旁陪着江汀兰吃饭。 她像个麻雀一样聒噪个没完,江汀兰倒不觉得烦,还挺可爱的。 “嫂子,你没吃过敏药啊?怎么脖子也红了?”佳清手指着江汀兰脖子上的一片红痕。 沙发上的陆时璟姿态散漫地看着报纸,脸不红心不跳,好像跟自己全无关系。 江汀兰放下筷子,眼神瞟了眼始作俑者,装作无意识地摸了摸脖子: “是吗,我都没注意,等会再吃一颗药吧。” 陆佳清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煞有介事道: “不对,嫂子,我感觉这不是过敏,像是被什么大虫子大蟑螂之类的咬了。” “陆佳清!”陆时璟喊她,声音微微带着薄怒:“你能不能先让你嫂子好好吃饭?” 佳清瘪瘪嘴:“真是的,大早上吃枪药了,我关心嫂子都不行?” 第73章 你怎么这么好 佳清瘪瘪嘴:“真是的,大早上吃枪药了,我关心嫂子都不行?” 一旁的江汀兰无声笑了下,这对怎么跟亲兄妹似的。 看完当天的军报,陆时璟将昨日买回来的鸡蛋糕和其他糕点,每样拿出一点,琳琅满目地摆在桌子上, 手指拨了一下江汀兰面颊上的软肉,音调温柔而充满磁性: “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江汀兰饭还没吃完,眼神看向佳清,示意她想吃什么自己拿。 佳清自然是不客气,虽说肚子已经饱了,但她的脑子表示不服。 江汀兰仰头,惊讶问一旁的男人:“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那边糕点都是老字号,你先每样尝尝,喜欢哪个下次再给你多买些。” “晚点给妞妞带点吧。” “好。”他深邃眼眸探究地看向她:“你很喜欢孩子?” 江汀兰拿起一块鸡蛋糕咬了口,“你不喜欢吗?妞妞那么可爱,看到她我心都要化了。” 他垂眸低声道:“喜欢。” 陆佳清嘴里塞了一大块酥性饼干,语调含糊道: “嫂子,我也喜欢小孩,你俩赶紧生一个给我玩。” 陆时璟一栗子轻磕在她脑袋上,“你自己不就是个小孩。” 阳光照射在院落里,花盆刚刚被浇过水,有一盆茉莉、一盆天竺兰、两盆菊花还有一盆叫不上名字的绿植。 生机勃勃,新鲜而好看,为不大的小院平添了几分意趣。 旁边一个水盆中,泡着一把种子,陆时璟问过卖种子的人,人家说要先泡出芽再种下去,以后长出来的花五颜六色,特别好看。 江汀兰端详着自家小院,他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只为了哄她开心。 “咖啡呢?”她问。 陆时璟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你现在还有肚子喝吗?” “你真买啦?” 其实她当时是随口一说,想着他是去办公务的,哪怕忘记带都没关系。 “为什么不买,还给你带了几套咖啡杯。”陆时璟拆开一个袋子,里面是被报纸层层叠叠包裹完好的杯子。 他低声道:“晚上回来再拆吧,先带你们出去玩儿。” 只要联想到,届时可以坐在小院儿里,欣赏周围的花花草草,惬意地品尝一杯咖啡,江汀兰就兴奋得很想扑进他怀里。 顾及佳清在扬,她只是揪了揪他的衣袖,一双明亮含水的眼睛望着他,轻声道: “你怎么这么好?” 陆时璟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 “我老婆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只是一点简单的小奢望都不能被满足的话,我也太无能了。” 选定的游玩地方是附近隐在群山褶皱里的一座古镇,不仅自然风光好,而且有许多雕梁古建筑。 陆时璟开车当司机,两个女人在后座坐着。 车子路过诊所时,他停在门口,“稍等一下,我买个东西。” 卫生所今天人不多,老军医康医生坐在柜台边打哈欠,康婷婷也在。 见到陆时璟,她激动地站起来,“陆团长,你怎么了?” 陆时璟轻咳一声,“你这里,有没有消肿止痛的外用药膏?” 他怕晚上回来太晚的话卫生所关门了,保险起见还是先买好。 “有的,你稍等。” 康婷婷从身后的玻璃橱窗里取出一支药膏递给他: “这个一天涂两次,效果很好。” “谢谢。” 老军医瞟见窗外路边停着的车,扶了扶眼镜,问: “时璟,你是要出去?” 陆时璟对这位老军医很是尊敬,跟他说话时音调都会降几分: “嗯,带家里人去临溪玩一趟。” 康婷婷激动地眨眼问:“陆团长,我能一起去吗?” 今天诊所不忙,而且她蛮想跟陆时璟待一起的,光是看到他就觉得开心。 陆时璟本想拒绝,一旁的老军医看出女儿也想去,站起身道: “陆团长,能不能带上丫头一起去玩,她天天在诊所待着,我都怕她待出毛病了。” 老军医就这么一个幼年丧母的闺女,对她很是疼爱。 他开口了,陆时璟不好拒绝,便说: “我媳妇和陆军长的女儿都在车里,你要想去的话就一起吧。” 陆军长女儿?是西南军区陆军长的女儿? 康婷婷赶忙将身上的白褂子脱下来,掖了掖耳鬓的头发,羞涩地跟在陆时璟后面。 佳清隔着车玻璃瞅见康婷婷,好奇道:“嫂子,跟在我哥后面那个女的是谁啊?” 江汀兰视线看过去,康婷婷?她怎么来了? “这是卫生所的军医。” 陆佳清打开车窗,康婷婷看到她们俩在后座,眼尾扬起笑了笑,伸手就要去拉副驾驶的门。 后座的陆佳清连忙跳下车跟她打招呼: “喂,康医生,你好呀,我是陆佳清。我听嫂子说你是军医?” 康婷婷面颊带笑:“是的,你好,你是陆军长女儿吧?” 佳清露出一对小虎牙,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 “是的,康医生咱俩做后座吧。” 她赶江汀兰下来,“嫂子,去,你跟时璟哥哥坐前头。” 江汀兰一眼看出这小妮子的小心思,无声笑笑,默默领下她的情。 康婷婷不情不愿地坐到了后座,一路上陆佳清还是那样话多活跃,但显然康婷婷不如她嫂子那般有耐心倾听她或愿意跟她讨论。 康婷婷大多数时候只是随意点头附和两句,或者刻意讨好,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眼神数次落在前面的陆时璟身上。 陆时璟今日穿着很休闲,一件黑色T恤,下面一条黑色长裤,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冷淡疏离的感觉。 他修长指节随意搭在方向盘上,弯折的手臂并未怎么用力,却能看出隐隐的肌肉轮廓。 一会儿问江汀兰困不困,一会儿问她渴不渴,一会儿问她坐得累不累,一会儿又问要不要上厕所,对她细心得离谱。 他偏头看向身边的女人时,那双淡漠的眸子就会变得缱绻万分。 康婷婷哪里见过这样的陆时璟,他一向冷漠示人,惜字如金。 平时跟她说的话,能多简练就多简练。 路过一家小商店时,陆时璟将车停下,去买了三瓶汽水,递给后座两人一人一瓶,另一瓶给江汀兰。 “你不喝吗?”江汀兰问。 他眸底波光流转,嗓音低低的:“我不太渴,你先喝吧。” 玻璃瓶里面是酸甜的青苹果汁,喝起来冰冰凉凉,沁人心脾。 江汀兰喝了两口后,将插着吸管的玻璃瓶送至陆时璟唇边,她今日出门时涂了点口红,红色的唇印在吸管上特别显眼。 陆时璟手搭在方向盘上,懒洋洋一笑,微微低头,含住吸管饮了几口: “味道不错。” 后座的康婷婷指尖捏着裤缝,偏头看向窗外。 第74章 你嫂子真是会勾人 陆时璟挑眉,思绪飘回到一些不太适宜的画面: “嗯,是很甜。” 佳清摇头:“啧啧。” 到达临溪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了,陆时璟将车停在镇子外围,几人徒步进去逛。 江汀兰手上的苹果汁还没喝完,陆时璟伸手:“我给你拿着。” 她瞟他一眼,一瓶饮料又不重,但还是递给了他。 半途,几人遇到一个背着背篓的老太太。 黑瘦黑瘦的,衣衫虽然有很多补丁却很整洁,一头银发,佝偻着身子。 都是一道往前走,突然她不小心踉跄一下,差点倒在地上。 也许是背着的东西太重,压得她直不起腰,没有重心。 老太太踉跄的时候,康婷婷站得离她最近,眼看老太向自己倒过来,她一个跨步跑到前面,完美避开。 轻轻拍了拍自己刚才被蹭到的衣袖,蹙着眉头,一脸嫌弃的样子。 陆时璟冰冷视线扫过她,下一秒,跟江汀兰一起眼疾手快地一同扶住那个老太,这才没让她摔到地上去。 老太太原来是每日要到这街上摆摊卖自己做的手工糍粑。 陆时璟将对方身上的背篓拿下来提在手上,江汀兰搀着老太的胳膊,扶着她过去。 把她送到前面目的地后叮嘱几句,几人才离开。 正值假期,古镇有许多从城里过来游玩的游客。 康婷婷不知怎的就见缝插针地走到陆时璟身边了,她尝试跟陆时璟搭话,这么好的机会不想白白浪费。 “陆团长,你之前来过临溪吗?” “没有。” “我也没有,每天在诊所待着,很少出来玩,不过听说这边经常会有许多画家过来写生。” “嗯。” “你前些天去军区,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我听说政治部过去,一直很担心你。” “没什么。” 陆时璟语气冷淡,视线全程黏在江汀兰身上。 他后悔今天带她出门了。 多次看到她伸手去揉捏捶打后腰,估计是昨晚弄太狠了导致她腰部酸痛。 几人来到一处宏伟的颇具特色的木质雕梁建筑前,进去参观。 陆佳清拉着康婷婷的胳膊,将她拽到西边的那排建筑房屋里: “康医生,我们去看看那边,好多雕梁可精致了。” 江汀兰沿着另一头参观,陆时璟散漫跟在她身后。 她手抚摸着一根粗壮的柱子,仰头看向上方雕刻的祥龙图案,感叹道: “这种传统建筑能完好地保留到现在实属难得。” 陆时璟给她介绍:“是的,这所院子是当地一个乡绅祖上传下来的,听说建于1000多年前,后来收归国有,成了一个景点。” 两人进入一间偏厅,应该是待客用的茶室,一个长桌,上面还有陶土捏成的一套茶具。 她偏头看向他:“你之前来过临溪吗?” “来过一次,不过当时是来执行任务,并不是来观光游玩的。” 四下无人,他上前环住她,温声道: “在这所园子北边有一片自然风光很好的湖泊,许多画家在那儿写生,想不想过去看看?” 江汀兰清凌凌的眼睛瞅着他,点了点头。 他心口微动,将手中的青苹果汁递到她唇边: “把汽水喝完再走吧,没剩几口了。” 她噙着吸管刚饮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吞咽,便被他捏住下颚,被迫仰头。 男人冰凉柔软的薄唇贴上来,含住她的唇瓣,撬开齿关,卷走她嘴里的青苹果汁。 “唔...”江汀兰瞪大眼睛,心脏怦然跳动得厉害。 这可是在外面,这人怎么胆子这么大? 他身上清冽温暖的男性气息席卷着她的大脑,江汀兰能感觉到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吞咽的声音清晰可闻。 康婷婷和陆佳清游览到这排建筑参观,刚经过门口就撞见这令人脸红的一幕。 陆佳清眼疾手快将康婷婷扯回来,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去打扰。 她拉着康婷婷到其他地方,康婷婷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既气愤又嫉妒: “你嫂子真是会勾人,丝毫不顾虑这样在外面会让陆团长有失身份。” 陆佳清瞥她一眼:“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这么老土,况且人家是合法夫妻这有什么呀。” 康婷婷语气不善:“你是没看清她的真面目,她并不喜欢陆团长,只是贪图他的身份地位,一边吊着陆团长,一边跟部队里面的其他人勾三搭四。” 陆佳清内心直翻白眼,这种喜欢挑拨是非、背后说人坏话的女人真的很没品。 嫂子比她长得好看,落落大方、温婉动人、善良勇敢,不知比她强多少倍。 佳清脖子伸得老高,回怼道: “我嫂子是什么样的人,我眼睛又没瞎,看得清清楚楚,用不着你来告诉我。要是有人敢造谣她,我回去就告诉我爸爸。” 康婷婷心急道:“你们都被她玩弄了,她可没表面那么单纯。” 敢情这女的今天跟着就是专门来膈应人的,佳清语调高了几分,眼明心亮道: “康医生,我看,你是嫉妒我嫂子吧,嫉妒她长得比你美,嫉妒她有时璟哥哥宠着。 我劝你收收你那点小心思,时璟哥哥不喜欢城府深、嘴又碎的女人。 他那双鹰一样的眼睛,一眼就能把你看穿。” 康婷婷没想到这女孩刚来两天就被江汀兰给洗脑了,被这些话呛得一时无言以对。 陆时璟享用完苹果汁,缓缓放开怀里的女人,她脸色涨红,几滴果汁沿着嘴角流下来,被他吮-吻-干净。 江汀兰用手背擦了擦嘴,嗔怒道: “你,你怎么这么不知羞?”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轻笑: “这里没人的,你进来时看到几个游客?” 虽然康婷婷和佳清看到了,但他觉得无所谓。 江汀兰抡起粉拳捶他,被他轻轻揽进怀里,大手贴在她曼妙腰肢上轻揉几下: “腰是不是很酸疼?” “嗯。” “晚上回去给你按按。” “才不要。”她推开他,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脸。 参观完古建筑,几人趁着夕阳西下,往风景秀美的那片湖泊漫步。 陆佳清不愿意跟康婷婷走一块儿,觉得膈应,一直离她远远的。 中途,康婷婷趁着江汀兰落单时,无声无息来到她身边: “你不是说不喜欢陆团长要跟他离婚吗?” 第75章 真想弄死你 “你不是说不喜欢陆团长要跟他离婚吗?” 江汀兰蹙眉瞅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没监控没录音的,她可不背这个锅。 康婷婷:“你上次来诊所说的啊。” 江汀兰指指远处的帅气背影再指指自己,一副对她很无语的样子: “身高188,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帅哥,我跟他离婚?我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东西吗?” 康婷婷:“.......” 江汀兰上前几步,挽住陆时璟的胳膊,留给康婷婷一对缱绻背影。 夕阳时分,远处整片树林浸在橙黄色的光晕里,湖泊泛着粼粼波光,倒映着岸边的树影和天上的流云,几只白鹅浮在水面。 绿茵草地上许多野生的雏菊举着白色的小伞,岸边有许多城里来的画家,有些面前支着画架有些则是腿上放着简易的画板,画水彩和速写的偏多。 陆时璟牵着江汀兰坐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单手轻揽她的腰肢,两人一起静静欣赏入目的美景。 “这个年代生态真好。”江汀兰感叹。 陆时璟偏头看她,矫正道: “嗯,你也是这个年代的人,要说这地方生态真好更合适。” 她咧嘴笑得像个孩子:“这地方生态真好。” 陆时璟大手轻轻摩挲着她腰侧的软肉,清冷的眸子里浮动着柔和的波光: “真乖。” 几人走的时候,一个画家拿着一张速写追上江汀兰, “你好,刚才看你们一对璧人坐在夕阳下觉得很美,临时帮你们画了幅画,送给你们。” 江汀兰接过来,潦草数笔将面前的景物和两人坐在石头上相依偎的背影展现得精准生动。 她甜美一笑:“画得真好,谢谢您。” 回程的路上,陆佳清紧紧贴着车窗,和康婷婷坐得老远。 她毕竟是陆军长的女儿,康婷婷试图说些话来缓和关系,可对方压根不怎么接茬。 车缓缓开进家属院,康婷婷在主干道下来,对陆时璟温声道: “陆团长,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陆时璟依旧是那副冷脸,只微微点了下头,瞳眸深邃莫测,辨不出情绪。 她又跟后座的陆佳清告别:“佳清,有空到卫生所来找我玩儿啊。” 佳清到底是掩起心中不悦,有礼貌地嗯了声。 康婷婷刻意无视江汀兰,对她的不尊重让陆时璟和佳清心里都很不爽。 江汀兰无所谓,坐在副驾没说话也不看她。 晚上,江汀兰洗过澡趴在床上,她将自己前段时间闲来无事用缝衣针钻好孔的珍珠用透明的弹力线串起来。 陆时璟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扬景: 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床头那盏台灯亮着,暖黄的光晕漫过床沿。床上放着一个竹编的小托盘,女人穿一条白色小碎花吊带睡裙趴在床上专注地串珍珠。 头发低低挽起,几缕秀发垂在颈侧,白皙小腿线条柔和,翘起来轻轻晃动着,空气里飘着沐浴后淡淡的香味。 陆时璟走到床边坐下,问:“这是在东州买的珍珠?” “是的。” “想做个饰品?” “给佳清做一个手链,送给她。” 陆时璟将她手中的东西放进托盘里,把托盘搁在床头柜上: “先别做了,她这几天不走,不急在这一时。干点儿正事。” “什么正事儿?” 他将她翻转过来,平躺在床上,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支药膏。 “涂点药。” 江汀兰脸霎时浮起红晕,夹紧了腿:“不要。” 陆时璟轻哄着:“姐姐,乖一点好不好?这个是消肿止痛的。” “我,我自己来......” “你自己看不到,我帮你涂。” 他强硬掰开她的膝盖,俯下身去...... 陆时璟将人抱在怀里的时候,她脸羞红得像挂在枝头的新果,娇艳欲滴。 被子里,他大手抚上她的腰肢,江汀兰轻轻挣扎了一下,他说:“帮你按按腰。” 她枕着他的臂膀,全身都被清爽的气息环绕着。 陆时璟用手轻轻揉捏她的腰背,力度不大不小,浑厚温热的手感,按摩起来极其舒服。 江汀兰享受地眯着眼睛趴在他怀里,瓮声瓮气道: “你以后,那个的时候,能不能轻点儿?” 他滚了下喉结,沉声道:“好。” 半晌,怀里的人又开口:“时璟,你之前是不是跟别人有过?” “没有。”他答得很快。 江汀兰脚在被窝里踢了他一下,仰头看向他,秀眉拧紧: “那你怎么这么会?” 陆时璟轻笑,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男人都是无师自通的,不知道吗?” 绸缎般滑腻细软的皮肤和阵阵体香令人心猿意马,他摁了会儿,手开始不老实地往别处游移。 江汀兰扭动着想逃开,嗔道:“你干嘛?” 他咽了下口水,低哑道:“不干,摸会儿。” 怀里的女人羞红了脸,捶打着他的胸膛,下一秒,手被紧紧箍住。 他语含警示:“别动,再动真干.......你了。” 说着,胯-顶了她一下。 江汀兰浑身僵住,眨眨美眸,小声道: “你昨天不是刚来过......” 陆时璟声息沉抑:“你给我下药了,今天还想来。” 她撅着嘴巴,哼了一声,“我,我才没有。” 嫣红的樱桃小嘴泛着细微的光泽,呼吸吐纳间,是淡淡的清香。 陆时璟心痒难耐,偏头吻她,含着她柔软的粉唇-吮-咬。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房间静默,只有口水咂咂声和不时的吞咽声。 两个人呼吸发烫,温度越升越高。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得更深入,力道重到江汀兰唇瓣微痛。 “嗯.......”她唇角不自觉溢出声音。 男人呼吸更沉了,薄唇辗转至耳侧,啃-咬-她的耳垂,膝盖顶/开她的双/腿,嗓音沙哑带着蛊惑: “姐姐,想要吗?” 男性荷尔蒙铺天盖地地袭来,江汀兰睫毛微颤,羞涩的酥麻瞬间蔓延至全身。 她眸光潋滟、粉面含春,望着面前男人冷峻深刻的面容,心底升起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 手不自觉攀揽上他劲瘦有力的腰,仰着颈和他唇-舌-交/缠,想和他永永远远地待在一起。 夜色深浓,窗外淅沥的雨逐渐演变成瓢泼大雨,室内两个人气息都有些急促,此刻陆时璟眼里只有姐姐的情动,姐姐的柔软,姐姐的甜美。 体内翻滚着一股怎么压都压不住的炽热。 唇流连至她白皙细嫩的脖颈,隔着薄薄的皮肉,他能清晰感受到她跳动的大动脉,轻咬一口—— 被子里的手沿着柔软小腹往下,摸到药膏,身子一怔,乍然清醒几分。 陆时璟垂头丧气地将脑袋埋在她的颈侧,强压着体内窜动的火,喘息道: “真想弄死你。” 第76章 以后在床上别叫我姐姐 又压着亲了会儿嘴巴,陆时璟便抱着人睡了。 清晨,雨停了,一扬秋雨的来临陡然令气温低了几度。 江汀兰呼吸沉静地睡着,梦到自己在一艘飘摇的船上,风浪很大,摇摇晃晃,身后还有一只大狗狗毛绒绒的脑袋拱着她的脊背。 睡眼惺忪醒来的时候,她大脑直接宕机了—— 晃的哪儿是什么船,是床。 抵在后背的脑袋哪儿是什么大狗狗,是她的年下狼狗弟弟陆时璟。 他灼烫的呼吸喷洒在她后颈,手放在她身前,一刻也不老实,粗喘声-性-感而有磁性。 这是第二次被...醒了。 江汀兰意识渐渐清醒,红唇微张,指尖掐着他的手臂哼哼唧唧,声音娇软勾人。 掐着他的手没什么力气,攻击性为零,猫挠似的。 密集的吻落在江汀兰光滑的肩膀上,男人嗓音像被砂纸磨过,还带着微微的喘息: “醒了?” 江汀兰耳根绯红:“你,你好过分...” 陆时璟见她醒了,额上青筋凸起,又狠狠-怼了一下: “我要是过分就不会等到今天早上了。” 江汀兰身心破碎,眼眶被逼出热意,嘴里发出呜咽。 身后男人啃咬着她白皙的肩颈, 清冷而静谧的清晨,只有卧室的床“嘎吱嘎吱”地时轻时重地响动着。 ....... 陆佳清是被肚子疼醒的,担心自己可能要来大姨妈,连忙穿好衣服去敲主卧的门。 “砰砰砰” 室内气氛旖旎,被窝里热烘烘的,两道身影紧紧交-缠-着,气息紊乱。 陆时璟压在上方,下颌逐渐绷紧,一滴汗落在江汀兰的唇上。 可能是隔音效果好,陆佳清没听到什么动静,以为哥嫂还没醒,又“砰砰砰”敲了几下门。 要不是有急事儿,她才不会厚着脸皮扰别人清梦呢。 江汀兰听到了敲门声,说:“佳清...”可能有事儿。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身上的男人封住了唇。 一股酥麻电流顺着陆时璟脊背向四肢百骸延伸,他单手撑在床头,粗-喘-着啃-咬她的唇瓣。 到底是刚开过荤,尝过温香软玉便日夜想念。 门外,佳清的声音响起:“嫂子,你起来了吗?我想问你借个东西,很紧急。” 陆时璟额上的汗液落在江汀兰脸上,瞅见身下女人潋滟迷离的双眸,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他余光瞥了眼门口,有我紧急吗你。 江汀兰听到佳清的声音,脸红得要滴血,一时紧张不已,伸手想推开他,呜咽道: “你下去!” 人在感到紧张、恐惧等强烈情绪时,交感神经会被激活,引发“战斗或逃跑”的反应。 此时,身体会释放肾上腺素等激素,促使血管收缩,毛孔收缩,全身所有地方都会紧张地收缩。 时璟哥哥和嫂子怎么睡觉这么沉,这都叫不醒? 佳清又喊了两声:“嫂子,嫂子你醒了吗?” 江汀兰更紧张了,此刻脚背绷直,脚趾都蜷缩起来,她气死咬着下唇,浑身都紧张不已。 陆时璟被箍得头皮发麻。 小麦色手臂肌肉迸发出力量感,另一只大手掐着白嫩柔软的腰肢,形成一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色差感。 陆佳清狐疑地站在门外,她似乎听到什么异样的动静。 一阵疾风骤雨,两人皆是浑身战栗。 须臾,陆时璟从女人身上滑下去,单臂抵在额头上阖眼平躺,重重呼吸着。 两人浑身汗津津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江汀兰手攥着被子,颤声道:“怎么了?佳清。” “嫂子,你给我拿个那啥。” 江汀兰瞬间领悟,平复了一下呼吸,回道: “卫生间有,在门口顶上的柜子里。” “好的,谢谢嫂子。”佳清捂着肚子快速跑向厕所。 房间内安静下来,女人黑发雪肤,发丝枝枝蔓蔓,散在枕头上。 陆时璟将人带到自己怀里,勾着唇角,餍足地吻了吻她的眉心。 江汀兰气得对他拳打脚踢,“你是不是疯了?” 他语调喑哑道:“对,被你弄疯了。” 陆时璟扯了张纸帮她擦拭,江汀兰嘟囔道: “我今晚不要跟你睡了,我去书房跟佳清一起睡。” 他攥着她的手腕放在唇边狠咬一口,“你敢!” 随后又抱住她,亲了下小嘴,低声哄道:“洗洗再给你涂点药?” “佳清都起来了,涂个屁。” 她抬起胳膊给了他一肘子。 陆时璟假意吃痛“嘶”了一声,闷声道: “姐姐,你怎么每次爽完就翻脸不认人?” 江汀兰没好气道:“以后在床上别叫我姐姐。” “为什么?” “你是不是变态?这样很像在乱-伦。” 她在被窝里四处摸索,陆时璟不知从哪儿找到的,把她的小内内举在眼前,声音很坏: “姐姐是不是在找这个?” 江汀兰瞪他一眼,想抢过来,他长臂往另一个方向伸展,偏不给她。 “快给我,我要起床了。” “我帮姐姐穿。” “不要!你是不是有病,陆时璟!” 她急切地一个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伸手去抢,一瞬间忘了自己没穿...... 感受到,,,陆时璟呼吸沉了几分,促起狭长双眸,微眯着眼看她: “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汀兰脸色涨得通红,一把抢过来快速穿上。 忍着不适感起床穿衣服,她走到衣柜前,背对着他。 陆时璟靠坐在床头,此刻想抽一根烟的愿望非常强烈。 他摸出烟盒,点燃一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夹着烟,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隔着缥缈白雾静静欣赏眼前的女人。 玉体匀称,腿又直又白,腰窝两侧向内凹陷,镜子里倒映着胸前的白皙起伏。 肌肤上都是这两天他标记的痕迹,颜色深浅不一,手指印、吻痕。 陆时璟感觉自己也没用多大力,这两天家里有人在,自己本就在收敛着。 没想到她娇贵得不行,碰一下就红,亲两下就肿,撞几下就疼。 以后可怎么办? 令人头大。 陆时璟起床后直接去了部队,走之前江汀兰叮嘱不用带早饭回来,她跟佳清在家吃。 简单吃完饭,江汀兰装了些陆时璟带回来的糕点,领着佳清一起去了刘政委家。 第77章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恰好袁大姐还没去上班,平常她都是带着妞妞去单位的。 袁大姐跟佳清聊了几句,问候了她的父母,让她有空多过来玩。 随后又把江汀兰拉到一边,将一封介绍信塞给她: “再过两天,文工团的同志们就要一块来报道了,这封介绍信是我给你写的。 你到时候再拿着你家陆团长的介绍信,一起交给文工团的吕团长,这样能帮你省去中间不少环节和麻烦。 其实你进文工团的事儿,陆团长已经跟他敲定好了,只是,该走的形式还是不能少的。 吕团长这个人也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到时候你还是要拿出点特长实力来。” 江汀兰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轻握了下袁大姐的手背: “放心吧袁大姐,我不会给时璟丢人的。” 从袁大姐家里出来,佳清闹着要去部队看看。 清晨刮着凉爽的微风,部队训练扬边缘的跑道上,陆时璟穿着一条迷彩作训长裤,赤裸着上身,和刘政委一起晨跑。 他宽阔的肩膀,精壮的腰身,排列紧实的八块腹肌,使身上肌肉线条如古希腊雕塑般完美。 皮肤在微凉空气中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泽,肌肤上微微沁着薄汗,整个人充满了力量和野性之美。 刘政委早就瞟见了他肩胛骨上以及胸前几道清晰的红色抓痕,调侃道: “你媳妇手劲儿不小啊?” 陆时璟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淡笑,刘政委倒着跑在他前头: “说真的,老陆,结了婚感觉不错吧?我看你现在每天都是红光满面的,不信你自己拿镜子照照,笑意压都压不住。” 陆时璟步伐稳健有力,声音低沉带着微喘:“是不错,” 随即又道:“但是,碰了两天就不让碰了。” 刘政委跟他并排跑,继续调侃: “啧啧,你这单身了20多年的精力,谁扛得住。” 接着用手背拍了两下他的胸肌,苦口婆心道: “年轻人还是得节制,量大伤身啊。” 说罢刘政委就向前快跑跟他拉开了距离,陆时璟轻笑一声,修长的双腿迈开更大的步幅,加速超过了他。 江汀兰和佳清在部队遇到了小苏,他说陆团长在训练扬上做体能障碍的视察。 佳清激动地拉着江汀兰的胳膊:“嫂子,我们去看看,我好想看!” 于是两人一起往训练扬方向走。 秋老虎的威力不容小觑,正午烈日当空,昨夜下过的雨很快被蒸发,只有一些太阳晒不到的角落仍旧泥泞。 陆时璟表情漠然,目光威严,上身穿着军绿色短袖下身迷彩裤配马丁靴,站在几个排列整齐的连队前面训话。 三百多号士兵标准站姿,聚精会神地目视前方听团长的训导。 陆时璟没注意到从不远处走过来的老婆和妹妹,他声音洪亮而充满磁性: “全体都有,稍息。” 底下的士兵手紧紧贴着裤缝,做出整齐划一的动作。 “两公里综合障碍训练很难吗?” “不难!” 他音调冷冽没有一丝温度:“我当年在特种部队,这些都只是热身项目。正常15分钟内要完成全部障碍,鉴于你们这几个连队有许多刚入伍的新兵,我把时间延长到18分钟。所有连长注意,超时者加训二十公里负重跑!听明白没有?” 底下的士兵都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明白!” 江汀兰拉着佳清坐在不远处的看台上,望着训练扬上的众人。 佳清双手托腮:“嫂子,我听我爸说时璟哥哥在部队可厉害了,他们团连续两年在军事竞赛中拿奖。” 江汀兰很少看到这样威严庄重的陆时璟,他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臭流氓无赖的样子,有时候会让她忘记他原来是个优秀的军官。 训练扬上,陆时璟单手脱掉上衣,亲自给众人讲解演示过障碍的技巧。 江汀兰和佳清为了看清楚点,挪到更近点的地方。 突然,佳清像是发现了什么,惊讶道: “嫂子,你看到没,时璟哥哥身上怎么那么多划痕?” 江汀兰脸上闪过一丝绯红,没说话。 佳清疑惑:“你俩不会打架了吧?” “没有没有。”江汀兰连忙摆手。 佳清视线回到训练扬上,陆时璟正亲自演示过障碍。 他眼神如刀锋般锐利,爆发力惊人,轻轻松松就翻越了三米高墙,动作干净利落。 穿越低矮的铁丝网时,江汀兰心不由得揪了起来,只见男人采用独特的侧身滚动技巧,以最小接触面积和最快速度通过。 不论是湿滑的独木桥或是负重穿越泥潭,他都完成得相当出色。 在终点停下时,汗水和泥浆沿着他坚毅的下颌线条往下滴。 “9分56秒!” 一旁的连队长掐掉秒表,整个队伍瞬间爆发热烈的掌声,所有人目光中都透露出对团长的敬佩和不可思议。 陆时璟站在花洒下,冷水冲刷着身体,换好衣服走出来时看到江汀兰和佳清。 “你们怎么来了?” 他上身赤裸,没穿衣服,几滴水珠沿着胸肌的沟壑往下流,没入裤腰处。 胸前的抓痕,看起来新鲜而刺目,江汀兰霎时耳尖微红,脸颊发热,回避开他的眼神。 佳清顽皮笑道:“过来看看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帅哥。” 陆时璟走到办公室,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黑色短袖快速套上。 “看到帅哥了吗?”陆时璟漫不经心问,眼神扫过自己老婆。 “还不错,我刚才跟嫂子在看你们训练,一起认真研究了一下,你们这几个连队,帅哥还挺多的。” “是吗?”他锐利视线钉在江汀兰脸上。 江汀兰局促地站在一旁,身上的淡粉色连衣裙衬得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 “对啊,尤其那个五连的叫什么成的来着,我跟嫂子一致觉得他最帅,那鼻梁,那嘴唇,那眉骨,我的天......” 佳清说着犯起了花痴,她拽着一旁江汀兰的胳膊,激动地在原地跳: “是吧嫂子,而且那个腹肌也嘎嘎结实,看着就很有力量感。” 江汀兰压根没注意到她说什么,无意识地点点头,脑子里全是陆时璟身上的划痕还有清晨卧室内那隐秘而羞人的扬景。 陆时璟勾着唇冷嗤一声,深邃冷沉的眸子斜睨着面前的江汀兰,将她粉红脸颊上的羞赧之色尽收眼底。 很好。 这女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看来还是C太轻了。 第78章 是不是我哥打你了? 江汀兰安静地坐在陆时璟身边,默默把盘子里不想吃的菜挑到他的餐盘里。 他偏头瞅她,语气闲散道:“你当我垃圾桶呢!” 江汀兰惊讶:“啊?你不吃吗?” 真是的,不是说不挑食嘛。 陆时璟冷呵一声:“你对你丈夫真好,自己不吃的给他吃。” 江汀兰默了一瞬,在家的时候不是说过不吃的东西不要浪费丢掉,给他吃嘛。 陆时璟没理她,低头干饭。 周围吃饭的士兵看向眼神纷纷瞟向这里,偷瞄着江汀兰。 很多人没见过团长媳妇,如今一看,真是娇美如花,坐在团长身边更显得娇小了。 陆时璟抬头视线扫过去,他们又赶忙低下头了。 “吃完饭早点回去,部队下午还要训练。” 江汀兰很小声地“噢”了一句,声音羽毛似的轻扫过陆时璟的心脏,让他想起在床上时她哼哼唧唧的勾人模样,心里顿时软软的。 他瞥了眼她裸露出来的纤细手臂,沉声道: “这两天晚上降温,回去穿个薄外套。” 江汀兰乖巧点点头,“嗯,好。” 佳清和江汀兰走后,刘政委端详着陆时璟: “我发现你媳妇现在在你面前温顺的跟个猫似的,之前还听说经常在家里跟你又哭又闹的呢。你小子挺有能耐啊!” 陆时璟悠悠道: “嗯,现在是好多了,不过,脾气也不小,对我拳打脚踢的时候你是没看到。” 佳清回家后,坐在房间看小说,江汀兰把那串珍珠手链串好拿到次卧给她。 她欣喜若狂:“嫂子,这是你亲手做的?” “嗯,之前路过东州买了一些珍珠,你赶紧戴上试试。” 佳清一上手就更喜欢了,她手腕纤细,皮肤白透亮,戴上这个珍珠手链衬托得整个人更加千金贵气。 “嫂子,我好喜欢,太爱你了!!”她搂着江汀兰的脖子兴奋地笑个不停。 不是因为这个礼物有多贵重,而是嫂子能想到给自己送礼物,还是亲自做的,这份心意让佳清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佳清,嫂子今晚跟你睡好吗?” “当然好了。” 傍晚,江汀兰进主卧拿东西,陆时璟冷冷瞟她一眼:“站住!” 他走到她身后,呼吸喷洒在她肌肤上,语调冷得没有温度:“什么意思?” 江汀兰深吸一口气偏头看他,眸子怯生生的: “我,我早上不是跟你说过了,今晚跟佳清睡。” “我不允许。”他语气霸道,说得斩钉截铁。 江汀兰白他一眼,噘嘴道:“我管你允不允许呢?” 陆时璟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声哄道: “今晚不弄你了行吧。” 她抬眸对上他阴郁的眉眼,“我才不信你呢,自个儿玩吧你,反正我今晚就要跟佳清睡。” 这时,佳清声音从书房传来,“嫂子,你快来,我都把床铺好了!” 江汀兰一把推开他的胳膊,转身去另一个房间,走之前还踹了他一脚。 陆时璟舌头顶了顶后槽牙,气笑了。 客厅里电视声音放得很大,陆时璟大喇喇靠在沙发上,郁闷地听着隔壁的欢声笑语。 不一会儿,佳清走出来,语气不善道: “时璟哥哥,你能不能把电视音量调小一点?现在都十二点多了,你也不怕扰民?” 陆时璟鼻子冷哼一声,俊眉微挑:“有你扰民吗?你声音自带扩音器都快传到火星了。部队还装什么喇叭?把你安上去得了。” “你等着,我让我嫂子来治你。” 佳清回到卧室,“嫂子,我哥怎么回事儿,一副吃了枪药的样子。” “别管他,我们聊我们的。” 俩人说着话不知聊到什么,坐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 江汀兰胸腔震得衣服肩带都往下褪了几分,佳清视线瞬间落在她皮肤深深浅浅的印子上。 她语气有点不敢置信:“嫂子,这是什么?” 江汀兰面露羞赧,慌忙往上提了提衣领,“没什么。” 佳清掀起她的裙摆,白嫩的大腿上也有很多淤青,红痕、指印。 她声音颤抖道: “嫂子,是不是我哥打你了?” 江汀兰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佳清恋爱都没谈过,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对于这种事也不太懂。 见她沉默,佳清眼眶微红,道:“嫂子,你俩是打架了吧?哥身上的印子是你挠的,你身上的痕迹是他打的对不对?” 佳清心疼道:“他那么壮,你哪儿打得过他啊,肯定是受欺负的份儿。嫂子,你干嘛不告诉我啊,我回去告我爸爸去,让我爸教训他。” 江汀兰连忙解释:“佳清,我们没打架,真的。” 佳清只当她在包庇陆时璟,火气噌噌上来,打开门跑到客厅,站在沙发跟前就对陆时璟一顿输出。 “哥你为啥打我嫂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对女人动手你还是个男人吗?” 陆时璟关掉电视,双手插兜,觉得可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她了?” “我嫂子身上那么多淤青,我都看到了,你还敢说没打她?” 陆时璟走到她跟前,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一字一句道: “陆佳清,你真是蠢得没边儿!” 佳清一把拍掉他的手,怒气道:“你才蠢呢,我马上回去告我爸去,让他撤了你团长职位!” 陆时璟睇她一眼:“你敢说!你看你爸到时候揍不揍你!” 江汀兰出来拉她,“佳清,你冷静点,你哥她真的没有打我。” 陆时璟瞟了眼穿着睡裙的女人,她身材娇小,胸前沉甸甸的白皙软嫩此刻坠在睡裙下,朦胧光线中,她面颊和耳根都染上了酡红。 陆时璟滚了滚喉结,真有两把刷子,这么快就笼络住佳清这个难缠的坏脾气小姐为她出头。 怪不得把自己的心拿捏得死死的。 不简单啊。 “嫂子,你身上那么多地方都被他打淤青了,你还为他说话?” 陆时璟啧了声,“她当时不知道有多爽......” “你闭嘴,陆时璟!” 江汀兰打断他,耳根更红了,向他投去警告的眼神。 他悻悻回到房间,一个人郁闷地躺在大床上。 江汀兰哄着佳清,一直解释真不是家暴,等她以后就懂了。 第二天,佳清看到小说上的一段关于男女主的描写后,瞬间就为昨晚自己的离谱行为感到羞愧了。当然,这是后话。 初秋的夜晚,空气中荡着干爽的凉意。 陆时璟孤单地躺在双人床上, 侧身望着旁边空荡的枕头,上面还有两根女人的头发。 深深叹口气,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睡不着。 满床都是姐姐的气息,一阵阵飘入他的鼻腔,撩拨得他夜不能寐。 第79章 一来就抢我东西 她赶着趁最后一点假期跟同学一起出去玩儿。 陆时璟让小苏和阿诚一起开车送她回去,走之前佳清把自己看的小说留给江汀兰,说真的非常好看,让她空闲时候能打发打发时间。 江汀兰给她装了几块自己做的香皂,又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自己没穿过的新的连衣裙送给她,款式非常新颖,是之前在老家的时候让张奶奶按照她的要求做的,外面买不到。 她将佳清当成亲妹妹一样对待,因为陆军长一家人对自己和时璟也很好,陆时璟带回来那个手镯她一直没敢戴,小心地保存在盒子里。 送走佳清,陆时璟心情颇为高兴,在院子里植花莳草,偶尔嘴上还吹着口哨。 之前泡的花种已经发芽,栽种进了花盆里。 江汀兰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他就乐此不疲地侍弄好这些花植。 这些天江汀兰天天跟佳清睡在书房,刚开荤就让他吃素吃了五六天。 今天晚上,终于不用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原本惬意的笑容在看到刘政委夫妇把孩子带过来交给他们的时候戛然而止。 “汀兰,家里传信儿来说我妈生病了,我跟老刘得赶回去看看,妞妞就麻烦你们帮我照看几天。”袁大姐看上去脸色很不好,像是哭过。 妞妞手里握着一根棒棒糖,糊得满嘴胶黏,嘴角挂着口水,圆溜溜的大眼睛呆萌又可爱。 江汀兰伸手将妞妞抱过来:“你们放心去吧,妞妞我会照顾好的。” 袁大姐把妞妞的衣服和奶粉递给陆时璟,“那我们先走了。” 也许是江汀兰身上有一股温柔的气息,妞妞很喜欢她,在她面前不哭不闹,非常乖巧。 陆时璟凝视着沙发上抱小孩的江汀兰,脸色黑沉如锅底。 晚饭,江汀兰煮了点米粥,给妞妞喂了一点后,又去烧水给她冲奶粉,袁大姐说妞妞每天早晚各喝一次奶,喝完奶自己就会睡觉。 这种奶粉其实是比较朴素的全脂速溶奶粉,味道甜甜的,小孩子都很喜欢。 江汀兰将热水倒在杯子里晾着,然后把妞妞带进洗澡间洗澡。 妞妞是个胖乎乎的孩子,圆滚滚的小肚皮,跟个猪八戒似的,胳膊一节一节的,肉缝里都能夹死蚊子。 洗完澡后江汀兰给她套了个红肚兜穿上小裤头,将娃放在床,让陆时璟照看会儿,自己去冲澡了。 陆时璟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本书,其实压根没看进去,那点旖旎心思搅得他大脑混乱不已。 妞妞嘴里咿呀嘟囔着什么,往他身上爬,其实她已经会说些简单的字句,但是陆时璟听不大懂,只当那是婴语。 他伸手将肉乎乎的妞妞抱在怀里,小人儿指着他手上的书,嘴里念着:“读书,读书.......” 陆时璟轻笑,捏了下她的肥脸,“你个小屁孩儿听得懂什么呀?” 但还是认真地给她读了起来,小丫头吃着手指坐在他腿上,听得很专注。 江汀兰洗完澡出来,进到卧室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笑意,不免觉得温馨。 陆时璟身形高大,上身穿着T恤,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臂,睫毛垂着,锋利的下颌线在床头暖黄的光晕里显得柔和,冲淡了平日里的疏离感。 他右手拿着书,指节分明的手指捻着书页,声音又轻又缓,妞妞在他怀里显得非常小只。 “洗完了?” 陆时璟抬眸看向她,她头发湿搭搭地披在身后,身上穿着一条长及脚踝的白色睡裙,睡裙宽大松垂,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娇小。 身上的淤青吻痕已经褪去,V领的大领口袒露出白嫩脖颈和锁骨,站在光线昏暗的阴影里,肌肤灯泡似的白得发亮。 江汀兰找了块干毛巾擦头发:“嗯,你还会哄小孩儿呢?” 陆时璟将妞妞放在床上,向她伸手,“过来我帮你擦。” 江汀兰走到床边坐下,把毛巾递给陆时璟,妞妞见她过来,拽着她的裙子,往她身上爬,嘴里咿呀不清: “喝奶奶(nei),妞妞,睡觉。” 陆时璟大手摸着她的湿发,细细用毛巾擦拭,阵阵发香飘入鼻尖。 身前女人宽松的衣领被孩子扯开,浑圆白腻露出一大半,傲人挺翘,陆时璟眸色翻涌,重重滚了下喉结。 仿佛感觉到身后男人呼出的热气滚烫,江汀兰霎时间脸色绯红,将妞妞抱在怀里: “马上去给你泡奶奶好不好?” 头发擦得半干时,她一把从陆时璟手里抽出毛巾,红着脸走到客厅去冲奶粉。 江汀兰站在桌子前,摸了摸脸颊,感觉肌肤底下似乎有火在燎烤着自己。 冲好奶粉,把奶瓶递给妞妞,她自己抱着奶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接着便揉着犯困的眼睛躺倒在床上,嘴里衔着奶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妞妞睡中间,江汀兰和陆时璟各睡在两侧。 陆时璟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躺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总感觉老天在治自己。 台灯在床沿打出昏黄灯光,他侧身单手撑着脑袋望着江汀兰和孩子,江汀兰显然也有点困了,阖上眼睛侧躺着。 呼吸清浅,几根柔软发丝散落在颈侧,睡衣领口大开,浑圆白腻沉甸甸坠着形成诱人的弧度,床上萦绕着一股又甜又奶的香味儿。 望着这一大一小,陆时璟已经能想象到自己跟姐姐有孩子的扬景了。 虽说看上去好像挺温馨,但是极大可能会影响夫妻两人的感情。 有了孩子,她就会像今天一样,满心满眼都是小孩,围着小孩转,会忽视自己。 陆时璟心里盘算着,他还没跟姐姐过够二人世界,现在不能要小孩。 前两次没注意,每次都弄进去,还特别深,以后尽量弄在外面。 妞妞的奶瓶从嘴角滑落,陆时璟小心翼翼拿过来放在床头,等他视线转过来时,却见妞妞小手钻进了江汀兰的衣领去抓,,, 江汀兰被胸前作乱的小手一下子给摸清醒了,有些小孩会有这个习惯,但是作为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她真的很羞涩,耳根瞬间就热了。 陆时璟反应速度比她快,立马将妞妞的手拉了出来,轻轻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表达不满: “小胖孩,我都摸不了,你还想摸,一来就抢我东西......” 江汀兰耳廓泛红,局促地将自己衣领往上扯了扯,嗔怪道: “你别在孩子面前胡言乱语行不行?” 第80章 姐姐像个发火的小母猫 “你别在孩子面前胡言乱语行不行?” 陆时璟深深望了她一眼,轻声叹气,仰躺回床上。 “把灯关了。”江汀兰小声道,用指尖轻轻戳了下他的手臂。 他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理她。 她音调柔软,眼神带着几丝嗔怒:“听到没有?” 葱白手指掐了下他,“关灯!” 陆时璟仍旧不理,唉声叹气地转过身去,脸色灰败,装死不说话。 江汀兰恨不得一脚踹他身上,这死出,别以为不知道他脑子里填充的什么黄色废料。 见他没反应,江汀兰气急直接翻身越过熟睡的妞妞,压在陆时璟身上,伸出胳膊把台灯关了。 卧室内瞬间陷入黑暗。 柔软馨香袭来,陆时璟登时咽了下口水,大手揽住腰肢轻轻一压,女人便失重落入了他怀里。 黑暗中,江汀兰心跳加速,挣扎着想起身,低声斥道:“你放开我!” “就不放。”陆时璟音调喑哑,手更大力地将她压在自己身上。 旁边熟睡的妞妞动了一下身子,江汀兰吓得立马不敢说话了。 片刻,她粉拳锤打陆时璟结实的胸膛,“我要回去睡觉。” 男人大手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她的脊背,低声恳求: “姐姐,让我抱会儿好不好?” 声音可怜巴巴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平时佳清在家里,两人白天也不适合亲热,晚上,她又去跟佳清睡一起,更没办法亲热。 陆时璟硬生生挨了五六天,连老婆嘴儿都没亲。 天天见她在眼前晃荡,就像有人在自己面前吊着一块永远都吃不上的肉。 被诱惑得心痒难耐,只能眼睁睁看着,摸不着吃不着。 陆时璟自认为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就算做卧底时,别人往他跟前塞各种各样的女人他都不为所动,只觉得反胃。 如今自己一颗心倒是被她给吊得不上不下,拿捏得死死的。 高大结实的身躯热源不断,卧室气温骤升,江汀兰觉得脸和耳根都烫烫的。 “抱够了吗?”她音量低低的,呼吸间有股甜香。 陆时璟贴上她的唇,非常短促的含-住-唇瓣-吻了一下。 “好想你,”他伸手帮她掖了下耳边的碎发,鹰一样的眸子借着窗外一点清亮的月光打量她。 嫣红唇瓣,小而挺的鼻子,扇子一样的睫毛,弯弯的眉眼....... 越看越喜欢。 轻轻仰头亲了下她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我?” 夜色掩盖住女人羞红的小脸,她樱唇嗫嚅道:“不是每天都见面吗?” 陆时璟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胸口处,长长吐息,淡声道:“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女人,憋坏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抱了会儿,拍拍她弹嫩的屁股,哽了哽喉咙,“回去睡吧。” 还能怎么办? 祈祷老刘两口子赶紧回来。 ....... 江汀兰这两天领着妞妞在大院里串门,跟一些邻居渐渐也熟络起来。 除了那个八姐,其他人都还不错。 偶尔也能遇见康婷婷,她家也在家属院分配的有房子,只不过跟江汀兰家不在一个方向。 康婷婷性格别扭还觊觎着陆时璟,江汀兰也不稀得跟她讲话,抱着妞妞走得远远的。 张嫂说:“其实康婷婷喜欢陆团长不是一天两天了,大院里谁不知道,陆团长之前出任务受伤她天天贴身照顾着,细心得不行。大家都以为她跟陆团长能成一对儿,没想到最后陆团长跟你结婚了。她现在心里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江汀兰轻笑:“是吗?” 晚上陆时璟下班贴过来要亲她,她倏地就躲开了,心里郁闷得不行。 怎么个贴身照顾?他难道就没有一刻动心过?不一定吧。 女人经常莫名其妙生闷气,有些小念头会像藤蔓一样疯长,自己都没办法控制。 连着两天,她都没搭理他。 妞妞这天没睡午觉,到了晚上早早就困了,喝完奶一个人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江汀兰坐在床边欣慰地笑,这种小孩真好带。 她拿着衣裳去洗澡间,正好陆时璟回来了,他淡淡瞟她一眼,问: “去洗澡吗?” “嗯。” 他还穿着板正的军装,扯了扯领带,低声道:“等我一下。” 江汀兰不知道他要干嘛,站在洗澡间门口等他,过会儿,只见他拿着一套睡衣走过来。 “一起洗吧。” “不要!”她蹙眉拒绝,转身就去推洗澡间的门。 刚把门打开,身后男人就没脸没皮地尾随进来,反手把门关上。 江汀兰把衣服举在胸前,羞怯道:“你给我出去!” 陆时璟慢条斯理解着衬衫扣子,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姐姐像个发火的小母猫。” 她心里一颤,别过眼神,“我不要跟你一起洗。” 陆时璟将脱掉的衣服挂在门后的挂钩上,下身穿一条迷彩裤,黑色皮带系在腰间,上身赤裸,露出结实硬朗的胸腹。 他一步步逼近她,捏住她的下颚,眯起双眸: “说说吧,这两天到底怎么惹到你了?一天天地给我摆脸色。” “你给我滚出去!”她不怎么会发脾气,生气时说话的语气也是娇柔的。 陆时璟将她逼在墙角,拉上旁边的沐浴帘,把花洒对准她,打开开关。 水流带着簌簌的声响倾泻而下,冰凉水珠打在身上,江汀兰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发梢和胸前瞬间被打湿,陆时璟身上也被落了不少飞溅的水珠。 她浑身衣服都被浇湿,双手交叉在胸前,无措地站在原地。 薄薄的衣料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里面内衣的肩带线条, 陆时璟望着水幕中的女人,眼神阒黑,眸底翻涌着多日压抑的情绪。 “不说话现在就把你扒光一起洗!” 他语气冷冽,吓唬她。 江汀兰颤动嘴唇,眼睛被水淋得睁不开,一种被他欺负的委屈感涌上心头: “你跟康婷婷洗吧,反正她贴身照顾过你.......” 温热的水汽在狭小的浴室里氤氲开来,女人白嫩脸颊被水汽熏得泛红。 陆时璟眼神阴翳,现在才明白她在这吃莫须有的飞醋,心里既欣慰又生气。 将花洒挂在墙壁上,伸手拨开她额前湿漉漉的碎发。 下一秒,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含住嘴唇吻了上来。 第81章 想要吗姐姐 花洒的水浇灌在两人脸上、身上,吞-咽下的不知是花洒的水还是对方的唾液。 江汀兰推他推不开,手放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倒像是占他便宜,一张小脸红透。 嘴唇亲肿后,他又沿着她的脖颈向下,一路惩罚性重重的吮-吻。 “混蛋,你.......” 江汀兰捂住嘴巴,呜咽声断断续续。 他每碰一个地方,都像是在她皮肤上放了一把火,烧得她浑身发烫,口干舌燥。 不知什么时候,衣服裤子都被他扒光,只剩下两件内衣在身上。 两人都急促地喘息着,浑身湿淋淋的。 直到亲得她浑身软得站不住,他才停止放火,含、住她的耳垂细细-舔--弄。 “想要吗姐姐?”他声音低哑,色-情-得要命。 伸出大手关掉花洒,捏住她的下巴,目光灼灼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她睫毛微颤,水汽凝结,迷离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陆时璟发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语气恶劣:“想不想要?” “说话!”捏着她下巴的手紧了力道。 江汀兰浑身都轻飘飘的,后腰被他手臂揽住,才得以撑着身子。 她轻咬下唇,眼里含着绵绵光芒,不由自主地颤声吐出一个字: “要......” 陆时璟半阖着眼,沉沉磨后槽牙,语气恶劣道: “偏不给你。” 江汀兰身形僵住,水汽蒙蒙的眼睛幽幽睇他一眼。 男人粗砺指腹碾-磨-着她嫣红水润的唇瓣,眸色渐重。 下一刻—— 他解开皮-带,大掌压住她的肩膀,逼着她跪-在地上。 旖旎温热的浴室内,他摸着她的脸,说出一些恶劣而令人羞恼的话。 江汀兰昂头盯着他,只见男人仰着脖颈,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喘-得厉害,喉咙里发出含糊的闷-哼。 听在耳里,色-情得要命。 —— 这个澡洗得时间长了点儿。 结束的时候,江汀兰咳个不停,眼神羞恼地看着他。 陆时璟将柔软的女人抱在怀里,心脏像被一股热流击中,四肢百骸都飘起来。 他低头含-住她的唇,大掌牢牢箍住她的细腰。 力道重得恨不能将她嵌进身体里。 江汀兰嗓子疼了一整夜,早上陆时璟给她倒温水喝,她冷哼着转过身不理他。 他掐着她的下颚,温声道: “又跟我闹是吧?以后再闹,还惩罚你上面这张-嘴。” 她耳根通红,白了他一眼,“变态!” 凉爽的下午,妞妞蹲在地上玩蚂蚁,江汀兰和张嫂坐在门口。 张嫂说:“过两天七连的那个连长要结婚了,就在大院这里摆酒。” 江汀兰问:“哪个是七连连长啊?” 张嫂嘴巴咂了一声,拍拍江汀兰的膝盖:“就是那个长着一对儿招风耳的.......” 江汀兰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噢~”了一声,对方那对招风耳确实很引人注目。 “你跟陆团长结婚咋没办仪式啊?” 江汀兰尴尬笑笑,她跟陆时璟的婚姻本就开始得不正常,也经历了很多波折。 “办不办无所谓,我跟他都不太注重这些。” 话虽这么说,江汀兰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两个人确实只有一张结婚证书,没有结婚的仪式和环节,喜糖都没发。 不爱的时候无所谓,爱的时候对什么都在意。 三天后,刘政委两口子终于回来,可是陆时璟去外地出差了。 袁大姐笑意盈盈的,江汀兰估摸着她娘家妈身体应该没有大碍。 “汀兰,妞妞这几天辛苦你照顾了。” “不辛苦,妞妞很可爱,我跟时璟都喜欢得不行。” 袁大姐和刘政委抱着孩子回家去了,江汀兰落得空闲,把家里收拾收拾,搬着一把小椅子坐在院落里喝咖啡。 咖啡口感浓郁醇厚,杯子也漂亮。 奶白色骨瓷,杯口是一圈细细的鎏金,杯身上手绘着几簇淡紫色的勿忘我。配备的碟子同样是奶白底色,与杯子相呼应。 院落里的盆栽长势喜人,原先的一些花苞如今都长开了,团团簇簇美不胜收。 苦涩的咖啡香气与花香味相碰撞,结合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美妙享受。 按理说,文工团的人应该快到了。 江汀兰想早点工作,不然每天在家也挺无聊的,深山老沟,距离城里特别远,自己做香皂都没地儿卖。 况且她现在不愁吃穿,人在安逸的生活状态下,对钱也没有那么大的欲-望。 陆时璟的工资津贴月月全部上交到她手里,在这地方也就日常买买菜,大钱花都花不出去,只能存着。 陆时璟出差回来那天,正好是七连连长结婚的日子。 酒席设在晚上。 七连长家里好不热闹,门窗上都张贴着大红色的喜字儿,院子里挤满了人,满院子的欢声笑语。 新郎官穿着军装,胸口别着大红花,喜气盈盈的。 袁大姐领着江汀兰到他们屋子里去看新娘子,新娘叫红秀,是七连长同村的乡下姑娘。 她穿一身红色连衣裙,拘谨地坐在床边,两只手扣着指甲盖。 见到袁大姐和江汀兰,红秀害羞地低下头,垂眸看自己的鞋面儿,耳根子红红的。 江汀兰第一次见这种军人结婚的扬景,心底也兴奋得不行。 “看看我们这位新娘子多漂亮啊,脸蛋儿跟那红苹果似的。”袁大姐话音刚落,红秀的脸更红了。 七连长走到屋里,赶忙跟妻子介绍:“这位是刘政委的媳妇,也是这边的妇女代表,你叫袁大姐。” 红秀低声道:“袁大姐。” “这位是陆团长的媳妇,你叫嫂子就行。” 红秀又道:“嫂子。” 这时,门外一阵鼎沸人声,停在门口的吉普车上下来一个长腿英俊的男人,一身军装,英姿飒爽。 七连长赶忙兴奋地跑到院门口迎接:“团长,你回来啦!” 陆时璟跟他握手,揽住他的肩膀:“还好没错过你的婚礼。” 一进屋,七连长便请他在主桌坐下,旁边有人给他倒了杯茶。 江汀兰倚着卧室门隔着人群凝视着他,几天没见,下巴周围长出了一点青色胡茬。 一个有地位、受人尊敬又威风凛凛的男人,虽然年轻,却战功赫赫、意气风发。 不仅长得帅,还实力并存,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他。 确实有魅力。 陆时璟抬眸,视线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正巧对上她清凌凌的眸子。 第82章 谁喝了我的酒? 婚宴开始刘政委做证婚人,简单主持了一下仪式。 新人鞠躬的时候,头碰到了一起,七连长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手足无措地关心自己媳妇,想摸摸她额头却又犹犹豫豫的收回伸出的手,羞涩又滑稽,惹得满屋子人哈哈大笑。 接着就是吃酒席,男女分开坐,简单摆了三四个大圆桌,七连长关系近的同事基本都到了。 厨房紧锣密鼓地做菜,院子里人们叽叽喳喳地站着或坐着,凑在一起聊天。 江汀兰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出来时正巧看到康婷婷和八姐站在旁边的灯光阴影下。 康婷婷身子侧对陆时璟方向,但江汀兰可以感受到她的眼神一直往不远处陆时璟的身上瞟。 作为女人,这种暗恋的小动作她太清楚了。 得,挺痴情,还没死心呢。 八姐手里攥一把瓜子,肩膀轻轻撞了下康婷婷,低声问: “哎,你上次不是说那女的要跟陆团长离婚吗?” 康婷婷不悦道:“她又不想离了,说陆团长这么好的条件,哪怕她不要也不能让给别人。” 八姐“呸”地一声吐掉瓜子皮:“我去,还有这种不要脸的泼皮女人?她把陆团长当成什么了?陆团长看着挺聪明,怎么会找这么个女人!” 默了半晌,她又道:“康医生,你要争呀!” 康婷婷瘪瘪嘴:“我拿什么跟她争?” 她倒是想,可陆时璟明显一心扑在那女人身上, 八姐义愤填膺道:“康医生,你不知道比姓江的那女的强多少倍!你别贬低了自己!我跟你说,男人都是涂个新鲜劲儿,她也就长一副好皮囊,会勾搭男人,陆团长一时被蒙住双眼陷在她身上了。这种婚姻,长久不了的。况且你一点不比她差!” 康婷婷拉住她的手:“八姐,我看出来了,这大院里就你最明事理。” “我也看出来了,你是这大院里最有眼光的姑娘。” 两人还互相欣赏上了。 八姐跟康婷婷挨到一起,低声道: “你别妄自菲薄,你看那江汀兰大字儿不识,不过是个乡下的村妇,没学历也没啥正经工作,配得上陆团长吗她?你可是个医生,有文化有学识的,医生配军官,你跟陆团长更合适。” 康婷婷眼神望向不远处英俊的男人,心中泛起涟漪。 她喜欢陆时璟整整三年,从三年前陆时璟去军校进修时她第一次看到,就深深爱上了。 他那么帅,比任何男人都耀眼。 后来发现他竟然调任来这边当团长,自己别提多开心了。 他每次来卫生所,自己都要多跟他聊几句,哪怕是一句话不说,光是看着他,那颗心就感到无比喜悦和满足。 知道他结婚的消息时,康婷婷的心像是被尖锐的利器一刀一刀地划着心脏。 她曾经有一瞬想过,要不要放下他?可是她发现自己放不下。 一连几天见不到他的时候,她就站在卫生所门口,偶尔能远远看见他从部队大门出来,或步行,或开车。 她会鼓起勇气上前,跟他打招呼,或者跟他一块儿走回大院。 很多次她希望这段路再长一点,久一点。 江汀兰配不上陆时璟,她知道。所以心里更加愤懑不平,恨陆时璟为什么娶一个村姑,难道就因为她漂亮吗? 如果,她不再漂亮了,陆时璟还会喜欢她吗? 康婷婷拉着八姐的胳膊小声道:“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八姐,陆团长现在被她迷得团团转.......” 八姐眼中划过一道愚蠢的精光:“康医生,你知道陆团长这样身在高位的人最注重什么吗?” 康婷婷摇摇头。 “最注重面子!你看陆团长一天天的都不愿意让她往部队跑。上次听说她领着陆军长女儿去部队,陆团长都给她摆脸色凶她了。 你看人二连长走哪儿都带着媳妇,新媳妇谁不愿意拿出去炫耀?陆团长不就是嫌她拿不出手吗?怕给他丢人。” 江汀兰都要气笑了。陆时璟不愿意她去部队,是因为他是个大醋精,见不得别人目光多看自己一眼,没想到被这八姐造谣成陆时璟嫌弃她。 她接盆水慢条斯理洗了洗手,接着端起水盆不经意地往这边一泼。 站在阴影处的两人瞬间“啊”地叫了一声,裤腿都被浇湿了。 八姐怒道:“你干什么?” 江汀兰眨眨眼睛:“不好意思,太黑了,没看到这儿站俩人。” “怎么啦?”袁大姐走过来问。 “她拿水泼我们!”康婷婷气愤道。 “哎呀,你俩站这地方可不就是排水的道儿嘛,人家不往这儿泼往哪儿泼,你俩不站到有灯光的地方,站这暗不拉几的小角落谁看得见?”袁大姐拍拍康婷婷的背:“行了,擦擦赶紧落座吃饭吧。” ........ 闹洞房时,江汀兰凑到近前去看,八姐闹得最凶,她除了嘴贱点儿倒真是一乐。 只见她用一根长线吊住一颗苹果,让两个新人吃,趁两人凑近时,她立刻将苹果提溜上来,小夫妻的嘴唇就碰到了一起,红秀和七连长都羞得不行,满屋子的人都大声起哄,再亲一个再亲一个。 江汀兰心里的阴霾也被现场欢乐的气氛感染,跟袁大姐两人挽着胳膊笑个不停。 陆时璟站在角落隔着人群看她,浓眉轻挑,唇角不自觉随着她的笑容轻轻勾起弧度。 半会儿,江汀兰和袁大姐从人堆儿里出来,两个人说说笑笑的。 江汀兰渴得不行,四处找水喝,水壶里水都是烫的,袁大姐端起桌子上晾好的一杯水递给她,她咕嘟猛灌了一大口,喝下去瞬间,嗓子眼儿辣辣的。 “姐,这是酒,不是水!” 袁大姐一拍大腿,笑道:“哎呀,哪个缺德的男人用水杯倒这么大一杯,我还以为是凉白开呢!” 江汀兰脸上囧囧的。 夜色已深,江汀兰去叫陆时璟,发现他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几个连长营长拉着他在喝酒,她跟他嘱咐一声便跟着袁大姐一道先回家了。 屋子里,觥光交错,男人们喝酒碰杯的声音此起彼伏。 八姐闹洞房闹一半出来拿提前准备的道具,一看自己为新人特意准备的一大杯酒少了许多,立马变了脸,扯着嗓子问: “谁喝了我的酒?” 第83章 姐姐教我啊 八姐闹洞房闹一半出来拿提前准备的道具,一看自己为新人特意准备的一大杯酒少了许多,立马变了脸,扯着嗓子问: “谁喝了我的酒?” 三营长虽然没喝,但平时就不太喜欢八姐的做派,说: “怎么啦?你管谁呢?人喝你两口酒都不行?” 八姐急了:“不是,我这专门给新人准备的。里面是我老母酿的,里面放了菟丝子、杜仲、巴戟天、枸杞...好多味中药材呢。这酒,男人喝了倒没啥大事儿,补肾的。这女人要是喝了,就不得了了.......” 一连长说:“哎?我刚才好像看到袁大姐把杯子端过去了。” 刘政委闻言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拿上军帽咬牙切齿对八姐道: “你这婆娘,让我说你什么好...” 说完他就赶紧往自己家跑,众人笑哈哈地起哄,说刘政委回家灭火去了。 刘政委刚走,有一方脸军官说:“袁大姐把杯子递给嫂子喝了。” 另一人问:“哪个嫂子?” 那方脸军官偏头看向陆时璟,食指幽幽指了指他:“团长家的那个嫂子。” 众人视线又“哗”地落在陆时璟身上。 八姐摸着鼻子,面露尴尬。 有人说:“陆团长,你赶紧回去看看你媳妇儿吧。” 陆时璟脸都黑了,拿上外套就往家赶。 江汀兰回家后认真想了一下,她原来虽然是个艺术类高材生,但是目前在这个80年代自己的社会身份仍旧只是个农村姑娘, 客观上来说,确实跟陆时璟的身份地位差了一大截。 陆时璟现在是号令两三千号士兵的团长,他接下来还有可能会继续往上升,自己不仅不能拖他的后腿,还要成为一个令他骄傲的女人。 她决定今晚就跟陆时璟商量,自己不仅要进文工团握住编制的工作,同时还要利用业余时间考大学。 江汀兰知道,80年代考大学的题目在知识点的深度和广度上不如现代的题目难,当时的录取率低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教育资源匮乏,考生备考难度大。 而自己不仅具备丰富的现代知识,在硕士研究生期间文化课成绩优异,并且去校外辅导过初高中学生。 相信参加这里的高考不是问题。 现在已经立秋了,今年先安心在文工团上班,等明年夏天再参加统一的高考。 届时可以申请保留公职,带薪或停薪上学,80年代这种案例也不是没有。 铁饭碗还是要守好的,一是留存一个体面的工作,另一个是...再过几十年后,退休金会特别高。 江汀兰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热得要命。 她把睡裙脱了,肚子上堪堪搭着被子一角。 过了会儿,被子盖着也觉得热,好像整个人被放在火架子上烤,索性把被子也踢开了。 除了热就是痒,奇痒无比。 像是有一万只蚂蚁从骨髓里由内到外啃食全身。 陆时璟到家时,房间内一片昏暗,他伸手打开卧室台灯—— 只见姐姐在床上浑身赤裸,身子翻来覆去扭成麻花,难受得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几行清泪从眼尾滑落,涣散的美眸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挣扎着唤他的名字: “时璟,时璟.......” 陆时璟眼神陡然晦暗几分,他上前将人抱在怀里,刚到床上,便被女人反客为主扑倒压在身下。 她看似在望着他,可眼神迷离涣散,没有焦点。 这个酒也太猛了。 陆时璟呼吸沉重,眼睛里覆了淡红色的血丝,目光所及皆是又白又软的肉体。 看着他心爱的姐姐此刻犹如一个dang妇,赤裸坐在他身上,她皱着眉头,红唇微张,急不可耐的脸上是深陷情-欲的表情。 出差几日没见她,本就堆积了滔天的想念。 眼前的场景无疑让陆时璟每一个细胞都变得亢奋起来。 他额头青筋凸起,竭力克制着自己,静静看她能疯到什么程度。 江汀兰见他僵尸一样,一动不动,心下急不可耐。 她伸出纤细手指着急慌忙去解他衬衫的扣子,钻心挠肝地痒意袭击全身,慌里慌张半天才把衬衫扣子解开。 看到身下男人的俊脸,滚动的喉结,她鬼使神差地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樱唇轻启,含-住他的喉结,轻吮了一下。 陆时璟不受控地闷哼一声,感官的刺激令他血液中的激爽从骨头里迸发出来。 “姐姐,你想干什么?”他声音冷冽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 江汀兰玉手抚摸着自己脖颈,语调断断续续带着哭腔: “想要.......我好热,身上有蚂蚁,好痒,时璟,你帮帮我好不好?” 陆时璟双手掐住她细软的腰肢,重重滚了滚喉结,沉声问:“怎么帮?” 江汀兰潜意识还是清醒的,粉拳捶打他的胸膛,哼哼唧唧地哭, “呜呜,你知道的........”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颇具蛊惑性: “我不知道,姐姐教我啊。” 江汀兰心一横,俯身趴在他胸膛上,柔软的吻顺着胸肌往下,细细勾勒他壁垒分明的腹肌沟壑,。 陆时璟小腹轰地燃起一把火,腰背不自觉地弓起来。 揽住她的细腰,翻身将人摁在床上。 任凭她怎么扭动,他都克制着不肯立刻成全她。 陆时璟啄吻她的唇瓣,又划至侧面撕咬她的耳朵,在她耳畔低哑问道: “姐姐,你爱我吗” 江汀兰难受得要死,“求你,时璟.......” “回答我!” 他腾出一只手强势捏住她的下巴,借着月色打量她好看的眉眼,“爱不爱我?” “爱......你。”江汀兰语不成调。 她半阖着眼,眉骨下方隐隐有一颗美人痣,眼神含羞带怯地望着陆时璟。 该死的,她都快要难受死了,他还在这折磨自己! 陆时璟阴翳目光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姐姐,我是你的谁?” “你是......陆时璟。” “给你机会重新说。” “时璟,别,别折磨我了,求你.......”她在他怀里水蛇一般扭来扭去。 陆时璟轻笑一声,“姐姐,难道不是你一直在折磨我吗?” 他在那张红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江汀兰痛得轻哼了一声,轻抿下唇,杏眸瞪着他,样子既生气又委屈。 “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是你的谁?” “弟弟。”她嗫嚅道。 陆时璟低头在她白嫩肩膀上狠狠咬出一排牙印: “最后一次机会,回答错误的话我就走了。我,是你的谁?” 江汀兰媚眼如丝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强撑着最后一点意志,温声道: “老公。” 这是时下最流行最甜蜜的叫法,大院里女人们现在讨论起自家男人都是“我老公怎么怎么样”。 陆时璟眸光柔和了几分,他俯身吻她汗涔涔的额头,“真乖,老公帮你.......” ....... 江汀兰浑身软成一滩泥,心甘情愿地被他随意揉塑成各种形状。 床不算稳固,一晃一晃地发出吱呀声。 她的视线也开始摇晃,天花板上的灯光倒影映在视网膜上,有种身处幻界的错位感。 意识渐渐模糊,有一种沉沦、失重以及心灵深-处-被填-满的充实感。 第84章 昨晚没让你满意? 陆时璟早上起来时,某人还在睡觉,日光透过窗子斜斜撒在床头,照在她甜美睡颜上。 他穿好军装,俯身在女人光洁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中午十一点多,江汀兰才迷迷糊糊醒来,站在穿衣镜前,毫无疑问的,白皙的肌肤上遍体都是明晃晃的指印、吻痕,或青或紫,无一不昭示着昨夜的激烈。 但陆时璟现在放聪明了,他弄伤的位置大都在衣服遮盖起来的地方。 他不想别人看到这些痕迹,然后去意淫他的老婆。 江汀兰正靠在沙发上发呆时陆时璟提着饭盒回来,他把饭盒放在桌子上,走到沙发跟前将人捞在怀里抱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汀兰噘嘴道:“哪里都不舒服。” 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语气贱兮兮的: “怎么?昨晚没让你满意?” 江汀兰脸色霎时红透,翻了他一眼,粉拳轻轻一捶: “神经!” 陆时璟勾唇。 嗯,看来很满意了。 江汀兰被他身上清冽干净的男性气息包裹,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突然又坐直身体: “昨晚我喝的酒是不是有问题?” “嗯,你不小心喝了八姐带来的酒,里面放了好多味中药,劲儿很大。” 他轻飘飘看她一眼,掰过她的下巴审视,“姐姐,你昨晚主动的样子我很喜欢。” 江汀兰记忆断断续续的,脑中闪过趴在他身上主动挑逗的画面,耳根子热热的。 “我,我那是喝了那个酒才那样的……你忘了吧。” 他握着她的手背轻啄,嗓音低沉:“太勾人了,我忘不掉。” 江汀兰趴在他怀里拳打脚踢,两人闹了好一阵,他才把人抱到餐桌前:“先吃饭。” 炒青菜、炸小鱼、红烧鸡块配一个紫菜蛋汤,味道都很不错。 江汀兰小口扒拉着米饭,陆时璟说:“等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她手指捏着一条炸得酥脆的小鱼干塞进嘴里,指尖泛着油亮。 陆时璟拿张纸给她擦了擦手,“是文工团的吕团长。他们上午就到这边了,一会儿我带你去报到。” “太好了,我终于能上班了!” “嗯,他说会有个简单考核,等会儿可能需要你现场跳支舞。” 江汀兰爽快道:“没问题!” 陆时璟勾唇,问:“除了跳舞你还会什么?” “我还会弹……”说到这儿,江汀兰一时又紧急撤回。 “会弹什么?”陆时璟眸色微顿。 会弹钢琴当然不能告诉他了,不然就太离谱了,这年代钢琴多贵,她一个农村姑娘看都看不到。 会弹钢琴的事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江汀兰嘿嘿一笑:“会弹棉花,会做饭。” 陆时璟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瞟向桌子上的饭菜:“你真厉害,快吃吧。” 部队里有一幢闲置的楼房,如今已经打扫干净用作文工团的办公场所,员工宿舍也在里面。 新组建的文工团大概有三十多人,负责唱歌、跳舞、乐器的文艺骨干大约有二十个,创作与编导大概有三四个,负责后勤的也有三四个人,是个比较完整的团队。 陆时璟领着江汀兰进吕团长办公室时,他正在收拾办公桌。 吕团长穿一身笔挺的西装,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眼尾有丝丝皱纹,面容温和而威严。 同在他办公室里帮忙打扫的,还有另外两个姑娘,一个叫吕敏,听说是吕团长的亲戚,另一个叫张婉,两人都是舞蹈队的。 江汀兰跟吕团长握手:“您好,吕团长,久仰大名。” 吕团长笑呵呵地说:“我才是久仰大名,小江对吧,陆团长说你舞蹈跳得很好,极力向我推荐你。” “这是吕敏和张婉,”吕团长示意两人过来打招呼,“小敏,小婉,这位是二十九团的陆团长,旁边这个是他的爱人小江,接下来要跟你们成为同事的。” 张婉冲江汀兰眨眨眼,嘴角挂着灵动的笑,“你好。” 江汀兰一瞬间晃了神,她好像自己大学的闺蜜啊,虽说不是百分百像,但是眉眼间那股灵气真的有几分相似,怔愣片刻,江汀兰连忙回了句你好。 “陆团长,你好,久仰大名。” 说话的是吕敏,她主动伸出手跟陆时璟握手。 吕敏长得很漂亮,皮肤是蜜蜡色,头发自来卷,笑起来时一排洁白的牙齿露出来,颇像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姑娘。 陆时璟眼神淡淡扫向她,身形有一刻的微僵,但又很快变得自然。 他幽幽道:“我跟吕同志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吕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陆团长忘啦?我们之前在西南军区总部表演过.......” “噢,怪不得我觉得有几分眼熟。” 江汀兰看向陆时璟,弟弟,这个搭讪的套路早就过时了好吗? 咋滴,见人家长得漂亮,忍不住多聊两句? 呵,男人。 吕团长咳嗽一声:“小江,这样,你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现场跳支舞我大概看一下。” “当然可以了,现代舞和古典舞我都会一点,要不,我给您跳个古典舞吧,陈爱莲老师的《春江花月夜》。” 吕团长一听陈爱莲的名字,就知道她是对舞蹈有研究的人。 陈爱莲是舞蹈大家,江汀兰要跳的这支古典舞正是她的代表作。 众人让开位置,江汀兰小小地展示了一段,还没跳完吕团长就满意地摆摆手示意她可以了。 紧接着,室内传来激烈的鼓掌声,张婉拍手拍得最起劲,眼里满是欣赏 的表情,吕敏也勾着唇角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 吕团长想起自己当初问陆时璟他爱人舞蹈跳得怎么样时,他只说跳得不错,您到时候亲自检验下。 没想到哪里是不错,是很不错,相当不错。 这段舞蹈的刚健与柔美她都展现了出来,算是舞蹈队里面数一数二的水平。 文工团能收这样一个伙伴,吕团长是打心眼里高兴。 “小江,我们今天还在收拾工作场地,你明天过来报到吧。” 江汀兰开心地说:“吕团长,我跟大家一起收拾吧,顺便,跟同志们都熟悉熟悉。” 吕团长点点头:“也好也好,那今天辛苦你们了。” 陆时璟走后,江汀兰留在文工团跟其他人一起打扫舞蹈室。 舞蹈室铺着新的木地板,一面墙壁上全是亮堂的镜子,两圈围着压腿的单杠。 大家一起拿着抹布擦地,江汀兰一来很快就快速而准确地记住了每个人的名字。 她性格随和,看起来又善良纯真,没什么心眼儿,舞蹈队的姑娘们大都对她印象不错。 张婉拿着抹布跟江汀兰挨在一块儿干活,她做起事儿有点马虎,每次擦过的地方,江汀兰都要重新再擦一遍。 第85章 陆团长走哪儿都是个引人注目的人 张婉拿着抹布跟江汀兰挨在一块儿干活,她做起事儿有点马虎,每次擦过的地方,江汀兰都要重新再擦一遍。 “张同志,你在文工团多久啦?”江汀兰问。 张婉擦擦额头上的汗:“嗐,你叫我小婉吧,张同志听着多别扭生疏啊。” 江汀兰温柔笑:“好,小婉” 张婉瘪瘪嘴:“我是去年进的海市文工团,没想到今年就调来这么远的地方。” 海市?海市可是一个前沿大城市,经济比这边发达许多,怪不得张婉会不开心,谁愿意好端端地从大城市调来这偏远的西南地区。 张婉说她是艺术生,一毕业就分配进文工团了,现在新组建的这个文工团大部分人都是从各个地方抽调过来的同志组成的。 歌唱方面是一个叫常钰的,唱歌水平最优异;乐器方面,秦老师弹钢琴最优秀;舞蹈队最厉害的是吕敏,她擅长跳民族舞。 江汀兰边擦地边用余光去瞟不远处的吕敏,恰巧发现对方也正在盯着她,虽然面带微笑,但江汀兰总觉得吕敏的笑是蒙上面纱的。 从在吕团长办公室第一次见到这女孩,她心里就莫名隐隐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当时对方没有先跟自己这个同事打招呼,反而是跟陆时璟打招呼握手,她看陆时璟的眼神也很耐人寻味。 他们两个人之前真的见过吗?只是文艺汇演的时候见过还是说有别的深交? 江汀兰和张婉的抹布脏了,水盆里的水也洗得黑乎乎的,两人打算去旁边的水房洗抹布。 一旁的吕敏端起地上的水盆道:“你们把抹布丢进来吧,我去换水,刚好一块儿洗了。” 张婉不客气地把抹布丢进去:“那谢谢了。” 江汀兰把抹布放进去,冲她点点头:“麻烦了。” 吕敏轻轻一笑,“没事儿。” 江汀兰问张婉:“小敏跟吕团长什么关系啊?都姓吕,是亲戚吗?” 张婉若有所思道:“不知道,听说俩人是亲戚,具体什么亲戚我们也不清楚。不过,我对她这个人.......” 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似乎不太好,张婉话说一半又悻悻咽了回去,摆摆手道: “哎呀,反正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江汀兰将她的神态看在眼里,点点头也没再多问。 别人不愿意说的话,她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然这样特令人厌烦。 半会儿,吕敏将一盆清澈的水端过来,盆里放着洗干净的抹布,江汀兰跟张婉拧干抹布水分,几人继续擦地。 擦着擦着,吕敏跟江汀兰擦到了一块儿,吕敏温声道:“汀兰,你干活真细心。” 江汀兰轻轻扯起唇角没说话。 吕敏又道:“你是南方的吗?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长得很像标准的南方姑娘,皮肤白,骨架小,气质也好。” 再不回应就不礼貌了。 江汀兰点点头:“对,我是苏城的。你呢?” 吕敏爽朗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是西南边陲的一个小镇长大的,你看我皮肤就知道了。” 两个人一来二去地闲聊了几句,吕敏看起来性格开朗,热情,对谁都带着几分笑容,说话滴水不漏,让人简直没地儿挑毛病。 打扫完卫生,吕团长将团内所有同志都聚到了一起,安排大家做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 江汀兰对秦老师印象很深刻,她介绍时说自己今年45岁,比在座的有些同志大了近两轮。 五官长得很漂亮,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胚子。 后来江汀兰听团内的其他人说秦老师曾是资本家小姐,后来受过打压。 吕团长结识她后,特招她进了文工团,所以秦老师一直对吕团长心怀感恩,一直着力于帮他培养新人。 众人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时,看到门外站着一英俊的年轻军官。 他长身玉立,懒懒倚靠在墙边,见众人出来,连忙站直身子,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搜索。 “你怎么来啦?”江汀兰兴奋地跑到陆时璟跟前。 陆时璟唇边浮起笑容:“接你下班。” 这一对站在一起,简直羡煞旁人,大家小声议论着,原来她丈夫是团长,而且还这么年轻这么帅。 有些小姑娘投来羡慕的目光,眼神不自觉地往陆时璟身上瞟。 “吕团长,我先回去了。”江汀兰打了声招呼才走。 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刚坐下几分钟,几个舞蹈队的姑娘也端着餐盘过来,坐到江汀兰他们这桌。 吕敏和张婉也在其中。 陆时璟身上气场太足,加上男女同志之间应当保持点距离,所以大家都坐在江汀兰这一侧。 吕敏是最后一个过来的,她看了眼桌子,在陆时璟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不过,很有分寸地跟他中间隔了一个位置。 她笑着调侃对面坐一排的女孩,道:“你们真不够意思,大家一块儿来吃饭,怎么你们都坐一起,偏偏就抛下我了?” 女孩儿们七嘴八舌地说谁让你来晚了,再说,跟陆团长坐一排不好吗?他又不会吃人。 江汀兰胃口不好,最近不太想吃肉,默默把碗里的猪肉挑到对面陆时璟的餐盘里。 吕敏见状目光诧异,小声对陆时璟道: “陆团长不是不喜欢吃猪肉吗?” 虽然声音小,但大家都听到了。 江汀兰筷子一顿,视线扫向陆时璟,他从没告诉过自己他不吃猪肉,她从前做过饺子、排骨,他都吃得可干净了。 再说,这个吕敏怎么知道他不吃猪肉? 张婉这人心直口快,问:“你怎么知道吕团长不吃猪肉?” 吕敏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稀松平常道:“之前我们文艺汇演的时候在食堂吃饭看到的。” 张婉咂舌:“那你也记得太清了吧?对陆团长观察入微啊。” 吕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指着几人的餐盘:“我又不是瞎子,你,不吃香菜,琳琳不吃葱姜,小圆不吃青菜,凌华应该不挑食,这一看就看出来了吧。况且,陆团长走哪儿都是个引人注目的人,别人很难不注意到他。” 句句在理,滴水不漏。 人也承认陆时璟太耀眼,坦坦荡荡一番话说得没毛病啊。 陆时璟偏头扫了吕敏一眼,微微挑眉,俊脸露出一番捉摸不透的兴味。 江汀兰面上有几分窘迫,她作为陆时璟的妻子,都不知道他的喜好,反而由一个外人说出来。 这时,陆时璟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自言自语道: “食堂师傅烧得不错,但是比起我媳妇的手艺还是差一截。” 第86章 老实交代 陆时璟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自言自语道:“食堂师傅烧得不错,但是比起我媳妇的手艺还是差一截。” 吕敏余光瞥向陆时璟,若有所思,笑意不达眼底。 傍晚,江汀兰洗完澡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陆时璟从洗澡间出来,勾勾食指,微眯着眼叫住他: “过来。” “怎么啦?” 江汀兰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 陆时璟看出她不大高兴的样子,伸手想抱她,被她推开。 两人面对面盘腿坐在沙发上,江汀兰深深凝望他一眼,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质问的语气: “老实交代吧。” 陆时璟抬眸,黑亮的眼睛像个纯洁的大狗狗,语气颇为无辜:“交代什么?” 江汀兰撩起眼皮,幽幽睇他一眼:“当然是交代一下你跟那个吕敏的关系。” 陆时璟拉起她的手解释道:“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真的,对这人压根就没什么印象。” 江汀兰拍掉他的手,不让他碰,“那你今天跟人家搭讪?还说好像在哪儿见过。” “姐姐,我发誓我真的不认识她,只是她那双眼睛长得很像一个人.......” “什么人?” 陆时璟身形微顿,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张脸惊得他脊背发凉。 “没什么,就是以前的一个旧识,两人那双眼睛长得有点像,所以我当时有些惊讶。” “是吗?” “真的姐姐,我没有骗你。” 江汀兰被他严肃认真的模样逗笑,“好啦,我相信你。” 陆时璟心口松了一瞬,伸手将人揽在怀里,幽黑的眼眸静凝着,不知在想什么。 晚上,他破天荒地没有动她,只是手仍旧不老实地到处摸了摸揉了揉才抱着她睡。 第二日一早,江汀兰将洗好的练功服用袋子装起来,这是昨天团里统一发的。 文工团的军装还没定制好,吕团长让他们暂时先穿便服上班。 江汀兰穿了一双白色粗跟小皮鞋,上身是白色衬衫,下摆掖进了一条红色的伞裙里,柔软长发瀑布一样散落在背后,打扮得美美的,跟陆时璟一起出门去部队。 她太明艳动人,陆时璟有一种想把她藏在家里的冲动,哪里都不准去,所有穿的漂亮衣服只能给自己看。 两人挨在一起并排走着,军区有军纪要求,就算是夫妻都不能牵手的。 江汀兰看他这正经模样忍不住逗他,纤白小拇指轻轻勾着他的手指,瞬间被陆时璟拍开。 “别搞!” 她又伸出食指若有似无地搔他的手心,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手心攀上胳膊,陆时璟耳朵逐渐微红。 江汀兰喜欢这样逗他,他很少会害羞,还蛮可爱的嘛。 两人走到路口分开,各自往自己的办公楼去。 文工团初组建,吕团长下达了第一个汇演任务,就是一个月后在当地的二十九团进行表演慰问。 二十九团便是陆时璟管辖的部队,其中包含了步兵营、炮兵营、侦察连、通信连、工兵连、防化连、后勤连等若干分支,大约共有两三千号士兵。 这么多士兵不可能同时一起看表演,吕团长和陆时璟商量,进行合理规划。演出共为期三天,保证让每个连队的士兵都有机会观看。 文工团刚成立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排练。 编舞老师叫做杨秀玲,她带领大家在舞蹈室排练一个月后演出的新舞。 绿漆墙裙之下,地板发亮,镜子映照出舞蹈团姑娘们挺拔的脊梁,侧面墙上写着一排红字红底标语:百花齐放,推陈出新。 所有演员都换上了灰色练功服,大家站成两排,听杨老师讲话。 “同志们,为迎接军区汇演,团里决定排演一部民族舞剧《丝路花雨》的改编版。 届时西南军区的领导也都会来参加汇演。 其中核心的“反弹琵琶”独舞段落,是整部剧的高潮和灵魂,需要一位擅长民族舞的演员来担任主舞一角。 大家有没有什么推荐的或者自荐的,都可以踊跃报名哈。” 休息时,大家都三两成团的议论纷纷,有人说吕敏是民族舞很出色的,应当由她担任主舞,有人不服说凭什么,主舞应该公平选拔。 江汀兰明白,如果团里想选吕敏的话就会直接内定她了,现在让大家推荐或自荐就是上面的领导要给每个姑娘一个公平争取的机会。 她猜测这就是吕团长的行事风格吧,怪不得之前听说他这个人刚正不阿,按理说吕敏是他亲戚,照平常人肯定都会更偏向自家亲戚。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舞蹈演员哪个不想做主舞。 单身的姑娘们想着,军区领导会来观看,这正是在领导面前露脸的好机会,说不定还会有机会被哪个军官看上。 江汀兰也想争取独舞,她是个要么不做,既然做了某件事就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的人。 半会儿,杨老师过来通知说这几天大家先一起排练,主舞的舞蹈部分每个人都要练,半个月后由吕团长组织一场小试,亲自敲定主舞演员。 大家都欣喜不已,江汀兰心里对吕团长的细心更加敬佩。 舞蹈队里有些人性格活泼,有些人内向,不一定每个人都有勇气自荐,这举措也算是团长鼓舞每个姑娘参加,让大家都有机会参加比试,竞聘主舞。 在这样的环境中,不会埋没任何一个优秀的人才。 “一哒哒,二哒哒……”杨老师的声音打着拍子,手脚并用地教大家 排练一下午,空气里弥漫着年轻肌体的汗味和淡淡实木地板的味道,姑娘们不断重复着旋转、跳跃,落地,每个人表情都相当认真专注。 五点半排练结束后,姑娘们穿着练功服出来,江汀兰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往外走的时候,看见陆时璟吕团长一起站在走廊尽头抽烟。 他背影高大挺拔,站在那儿像是一棵直挺的雪松。宽肩窄腰,长腿优越。 指尖夹着猩红的烟头,食指轻弹的瞬间,不知道吕团长说了句什么,他转过身来,视线看到穿着练功服的江汀兰。 江汀兰头发高高挽成个丸子头,皮肤白皙,眸子似一汪春水,灵动摄人。 江汀兰走到他跟前,眉眼含笑: “陆团长,来接我下班?” 陆时璟捻灭烟头,吕团长拍拍他的肩膀跟江汀兰点头打了个招呼先走了。 “排练结束了?”他望着她额头上晶亮的汗水,勾唇轻笑,“累不累?” 江汀兰搂住他的胳膊,蝶翼般浓密的睫毛眨了眨,撅嘴道: “累,但是挺开心的。” “回家?” 她捏了捏他的手: “我先换个衣服,你等我一下。” “好。” 她身上的练功服是最基础的款式,领口微敞,露出天鹅般的白皙脖颈。 布料服帖,衬得腰肢纤细如柳。 她静立时,灰色,衬得她气质清冷,像幅水墨画,动起来时或露出笑容又有一股藏不住的活力。 陆时璟眼神一直紧紧跟随着,直到她进入换衣服的房间。 下一秒,门打开,吕敏从里面出来—— 陆时璟黏在江汀兰身上那直勾勾的眼神在看到吕敏的那一刻迅速收回,眸光渐冷,深不可测。 第87章 天天都得吃素? 陆时璟黏在江汀兰身上那直勾勾的眼神在看到吕敏的那一刻迅速收回,眸光渐冷,深不可测。 吕敏眉梢微挑,莞尔一笑:“陆团长,你是来接汀兰的?” “嗯。”陆时璟双手插在裤兜,身子懒懒靠着窗沿,并未看她。 吕敏说:“汀兰在换衣服。” 他语气很冷,淡淡道:“我知道。” 吕敏上前走近他,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唇角微微勾起弧度,继而转身下楼:“先走了,陆团长。” 陆时璟深深蹙眉,那眼神,让他极其不舒服。 江汀兰很快换好衣服出来,见到她,他的眉眼才舒展开来。 橙黄的夕阳照在路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陆时璟问。 “特别好,虽然训练挺累的,但是我还蛮喜欢这种充实感的。”说着她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时璟,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带我去趟城里,我想买点书,或者比如小苏他们出去办事,能帮我带的话也行。” “你要什么书?” “高考的教材。” 陆时璟站在原地,转身朝向她,语气惊讶:“你要参加高考?” “对呀,提升提升自己嘛,我可不想别人背后说你这个大团长的老婆没文化。” 陆时璟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漆黑的眼眸里落着温柔的光: “江汀兰,你听着,你不需要为我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只想你每天开开心心的,安排你进舞蹈团是我觉得这样可能会让你开心点,也能多交点朋友,而不是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待在家里。” “我没有勉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真的想考个学历,学历高一点以后的路也会宽一些,选择也会更多。” 陆时璟问:“真的?” 江汀兰语气坚定:“真的。” 他捏了下她的脸蛋,“好,只要你真心想做这件事,我会支持你。明天小苏要帮我去办事,我让他回来给你带教材。” 晚上,江汀兰洗完澡坐在床上揉了揉小腿,今天训练强度大,浑身都是酸疼的。 陆时璟进卧室后看到这一幕,突然有些后悔让她进文工团了,他主动坐到床上给她按摩。 他体格健硕,手也大,江汀兰身材娇小,小腿在他手中显得细嫩柔弱,仿佛大手轻轻一用力,就能把她弄坏。 “嗯.....”不知他按到了哪处肌肉,酸痛得厉害,江汀兰不自觉溢出闷声,声音娇糯糯的。 陆时璟不敢再继续按摩,担忧地看着她:“疼吗?” “不疼。” “不疼你叫什么?” 她嘴唇抿了抿,“酸啊那一块儿,你能不能轻点......” 陆时璟身子探过来,近在咫尺的距离,江汀兰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缭绕在她鼻息间。 男人低哑开口:“轻不了,就喜欢听姐姐叫。” “陆时璟,我说过在床上别叫我姐姐......唔......”她的话未完,凉唇已被温热的吻-覆住。 紧接着同样温热的一只大掌捏住她的下巴,唇-齿被撬开,淡淡的薄荷香气荡开。 陆时璟另一只掌心覆在她后颈,继续加深这个吻。 密闭的卧室内,喘-息声、亲-吻声持续不断地响,室内气氛暧昧旖旎到极点。 因为吻得深,两人舌-尖上一秒还是缠在一起的,下一秒分开时湿漉漉地扯出一丝银线。 江汀兰头发凌乱,眼里湿蒙蒙的一片水意,嘴唇被亲得透着艳丽的水润。 “你不是,要给我按摩吗?”她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 陆时璟将她压在床上,脑袋埋在-胸-口,“不按了,干点别的。” “我今天不舒服,好酸痛...不要...”她挣扎着推他,肌肤被他的短发扎得痒痒的。 陆时璟叹了口气,上来啄吻她的唇瓣:“姐姐,以后你跳舞身上经常酸痛,我是不是天天都得吃素?” 江汀兰双手搭在他的后颈,撅嘴道:“不是,因为好久没练舞了才这样,后面...不会这么酸了。” 他手放在她-胸-前惩罚性般捏了下,冷声道:“最好是这样,不然你舞蹈团的工作以后别想干了。” 陆时璟啃-咬-几下她的嘴唇,慢慢-往-下,将她的睡裙推至腰际,卷起的裙边像是一株只在夜里绽放的夜来香。 “啊...”强烈的触感令女人脊背都弓了起来。 她大脑一片混沌。 江汀兰感觉好像全身的神经都集中在那一个点上,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却还是无法抑制泄露出的哼唧声。 过了半会儿, 身子无力地瘫软下去。 借着台灯的微弱光亮看到他水盈盈的下巴,她既羞怯又慌乱: “对,对不起,我帮你擦一下吧。” 他不由分说上来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 秋夜没有月光,室外微凉,房间内确是温度最适宜。 夏天的蚊子都消失了,不冷不热,盖个薄被子两个人就能舒服地沉沉睡一整夜。 翌日,小苏真的帮忙买来了高考的书籍,江汀兰坐在沙发上翻阅了一下,语数外三科加历史、地理、政治一共六门科目。 知识点不算太难,江汀兰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此后她每天下班回家都会抽出一点时间来看书,除了看高考的教材,她偶尔也会看书房书架上陆时璟的那些军事方面的书籍。 有时候翻着翻着就会看到他在书的空白处做的笔记,或者用横线圈画的重点。 一天,江汀兰在翻到其中一本时,神色僵住。 那是一本很普通的军事书籍,看样子已经被翻阅过很多遍,书角泛起褶皱。 在一页空白处,旁边写着几个字——玛敏喜欢那林。 玛敏江汀兰是知道的,不就是大毒贩德钦的妹妹。 但是,那林?是谁? 这本书是陆时璟的,难道,那林是他做卧底时的名字? 江汀兰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他为什么还留着这本书,是舍不得吗?因为玛敏死了所以想留个纪念吗? 这个念头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让人刺痛而烦躁。 原来自己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啊。 她将书本小心翼翼地塞回原位,动作轻得像是在偷东西。 第88章 你们有没有亲过嘴? 陆时璟进房间,看到床上一个大蚕蛹。 某人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头也埋在其中。 他走到跟前把被子拽开,看到里面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容,单薄的肩膀不停颤抖着,碎发湿哒哒黏在额前,白皙颈间晕开的热泪一下下烫到了他心里。 陆时璟尝试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她却死死拽住被子不让他碰。 “怎么了?”他声音发紧,咽喉堵堵的。 小女人的眼圈和鼻尖通红如染了胭脂,睫毛湿漉漉地,看样子哭了很久,破碎的抽泣声听起来难过极了。 陆时璟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抬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低声哄道:“怎么了?谁欺负姐姐了?” 江汀兰哭得更大声了,成串的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声音颤抖,语不成句: “你,就是你欺负我了,唔唔......” 江汀兰不知道自己为何泪腺这么发达,泪点这么低。 脑海中一想到他可能跟别人谈过恋爱,亲过嘴上过床,酸涩难受的感觉瞬间蔓延至整个心脏。 怪不得他在床上一套一套的,肯定是跟别人早体验过了。 想到这儿,她哭得更凶了。 陆时璟脑海里努力搜索这几天发生的事,自己每天接她下班,两个人一起回来。 每次去接她的时候,那个叫吕敏的总是过来跟自己搭话,他出于礼貌会不咸不淡地简单回应一下,是因为这个吗? 陆时璟叹了口气,慢慢扯开她身下的被子,低哑道:“姐姐,是不是不高兴我跟吕敏说话?以后我不搭理她了好吗?” “前有玛敏,后有吕敏,我讨厌死带敏字的名字了!!” 陆时璟耐心哄着:“好好好,我不提了,别哭了好不好?眼睛都哭肿了。” 她腾地一下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直视着他,食指指尖戳着他的心脏: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玛敏?你们有没有在一起过?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讲关于她的事?你为什么留着那本书?” 一连串的问题问蒙了陆时璟,他眉峰轻蹙,问道:“什么书?” 江汀兰赤脚下床,到书房将那本书拿过来扔在床上,声音愠怒:“你自己看!” 陆时璟疑惑地拿起那本书,翻了几页,没看出有任何异常。 江汀兰把书翻到自己原先看到的那页,手指着,眼泪啪嗒又掉了下来: “这不是你的字迹,肯定就是那女的写的。你为什么至今还留着?你敢说你心里没鬼?” 陆时璟这才看清那几个汉字,写得不怎么流畅,歪歪扭扭:玛敏喜欢那林。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林是谁?”她眼泪根本止不住,这一刻就想要个答案。 陆时璟站起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深深叹了口气承认道:“那林是我。” 果然,自己没猜错。 江汀兰似乎听见体内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简单四个字像是在她的心尖上凌迟,那种被人玩弄和欺骗的窒息感裹挟而来。 湿湿凉凉的泪渗透进陆时璟的衣料,怀里的女人声音颤抖着一字一句道: “陆时璟,我要跟你离婚。” 陆时璟抱她更紧,心脏紧缩得难受:“不行!” 她哭泣挣扎着,捶打他的胸膛:“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你个骗子!你个混蛋!” “姐姐,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难道听你说你们怎么接吻,怎么上床吗?” 陆时璟捧着她的脸:“你冷静一下好不好?” 一想到他曾经跟别人也浓情蜜意过,可能曾经也这样哄过的女孩,江汀兰心口就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陆时璟,我这个人有洁癖,我接受不了脏男人,你别碰我!” 她嗓子哭得嘶哑,用力推开他,快步往门外走。 还没走出客厅门口,身体一轻,被男人拦腰抱起,陆时璟反脚踹上了卧室门,将人扔在床上。 他也满脸怒气,心底揪成了一团,语调冰冷:“你想去哪儿?” 江汀兰鼻尖酸红,从床上爬起来,白裸脚踝踩在地上往外面冲:“不要你管!反正就不想跟你待在一块儿!” 陆时璟掐住她的细腰再次将人丢在床上,随即伟岸身躯压了上来。 “你滚开!” 江汀兰拳打脚踢,陆时璟死死夹住她的双腿,按住她的手腕。 这女人,脾气上来的时候简直六亲不认。 他声音急切:“姐姐,能不能听我解释?” 女人尖声道:“你满嘴谎言我才不要听!” 陆时璟几乎挨着她的鼻尖,音调喑哑:“我绝不骗你,真的!” 江汀兰转过头凝视着他狭长锋利的双眸,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 “好,陆时璟,那我问你,你们有没有牵过手?” 身上的男人表情空白了一秒,张了张嘴没说话。 江汀兰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 “你们有没有亲过嘴?”她继续问。 陆时璟脑海中飘过一幕画面,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纹丝不动。 半晌,他解释道:“亲过,但那.......” 江汀兰心彻底破碎了,她不敢再问下去,没有必要了。 她死命推着他,泪水不断从从眼角滑落至面颊。 自己应该早点问清楚的,她从前没问过,他当然不会主动交代了。 “你滚开,陆时璟,我要跟你离婚,我跟别的男人结婚都不要跟你在一起!” 不爱就不痛,不爱的男人在她眼里都一样,管他们跟谁接过吻,牵过手,无所谓。 但偏偏他不行,因为她已经爱上他了,心里也更加苛刻起来。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对自己抗拒得不行,陆时璟心底抽着疼。 身下的女人还在挣扎抗拒,她粉拳使了力气砸在他肩膀上,身体扭动着想摆脱他的桎梏,嘴里哭喊着骂骂咧咧的,一会儿混蛋,一会儿骗子。 陆时璟火气也噌噌往上冒,眼神里带着怒意,心一狠,俯身_含-住她的唇瓣撕-咬。 甚至没脱衣服。 江汀兰整个人哭得支离破碎,指甲在他背上划出无数道红印。 床“嘎吱嘎吱”响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厉害。 两个人大汗淋漓,一个凶狠,一个哭得凄绝。 “姐姐想跟我离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咬牙切齿,声音粗重得可怕。 江汀兰泣不成声,泪水浸湿了床单。 她前面说的那句话真的惹怒他了。 陆时璟双手掐住她的腰肢,眼眸猩红。 “救命……唔唔……” 她趴跪着,哭喊的声音连绵不绝,全身肌肤都泛出淡粉,双眼迷离蒙上一层水汽。 陆时璟伸手用力打了几下她屁-股, 被打的地方瞬间隐隐显露出薄红,看起来格外色-情。 第89章 会怀上他的孩子吗? 凌晨六点,陆时璟突然感受到怀里滚烫的热源。 他“噌”地一下坐起身,被子里的女人玉体白皙、浑身赤裸,不着一物。 脸蛋红得像苹果,肌肤烫烫的,温度高得吓人。 陆时璟脑中瞬时警铃大作:“姐姐,你发烧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他的声音,江汀兰闭着眼睛小声哭着求饶: “求你不要弄了,时璟......” 她嗓音很哑,说出的话也有气无力。 陆时璟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自责感涌上心头:“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昨晚自己确实太过分,任凭她怎么求饶,他都没心软。 没想到这小女人身体这么脆弱,自己竟然把人...发烧了。 温度这么高,得赶紧降温才行,不然马上人都要烧傻了。 家里没有退烧药,陆时璟迅速穿好衣服,先在她额头上搭了块湿毛巾,接着便赶去康军医家。 诊所还没开门,得先去他们开门拿药。 刚走出院子没两分钟他便迎面遇到了袁大姐。 袁大姐见他神色慌张,问:“陆团长,你这么早是去干嘛?” 陆时璟闷声道:“袁大姐,我,我媳妇发高烧了,我得赶紧去找康医生拿药。” “康医生两父女昨晚去城里了,还没回来呢。我家有安乃近,我给你拿两颗。你先回家去照顾她,我马上过来啊。” 说着袁大姐就急匆匆往自己家跑去。 陆时璟回到卧室,发现方才敷上的毛巾都发热了,他连忙打了盆水给她擦拭,物理降温。 四五分钟左右,袁大姐便来了。 她气喘吁吁的,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赶紧,陆团长,你先给她喂一颗安乃近。” 陆时璟去客厅倒水,袁大姐走到床边查看江汀兰的情况,被子没盖那么严实,她身上大片肌肤都裸露出来。 白皙皮肤上,一处处青紫於痕、指印、吻痕等清晰可见。 陆时璟端着水杯进来,袁大姐抬眸看他,叹口气问:“你俩吵架了?” “没有。” “你别瞒我,陆团长。你把人弄得遍体鳞伤,她能不发高烧吗?” 陆时璟把药喂进去,将女人轻轻放在枕头上,一直沉默没说话。 给江汀兰喂过药,两人走出卧室。 袁大姐语重心长道:“如果有什么,你要让着她。她以前是你姐,现在是你老婆,这世界上你们俩才是最亲近的人。 女孩子心思比男人细腻,要多哄着宠着,她才能有安全感。” 陆时璟缓缓点了一支烟抽着,眼睛看向院子,语气淡淡道:“她问我卧底时候的事。” 袁大姐问:“是跟玛敏有关的吗?” 陆时璟点点头:“嗯。” 袁大姐又道:“我已经听我们家老刘说了,你是不是在调查她?就是舞蹈队的那个也叫什么敏的,她跟玛敏到底有关系吗?” 陆时璟吸口烟,轻轻吐出烟圈,眸光冷冽:“目前还不能确定,我已经派人去调查这件事了。” “这件事你有跟汀兰说吗?” “没有。”告诉她就得告诉她所有的全部,他不想让姐姐知道那些黑暗的事。 况且,那场收网行动的熊熊大火后,他亲眼看到玛敏的尸体被抬出来,烧焦的手腕上戴着她那串绿色玛瑙手串...玛敏不可能活着。 现在这个叫吕敏的女人,那双眼睛虽然跟她很像,但是容貌完全不一样,皮肤上也没有烧伤的痕迹。 声音、步态完全是两个人。 退一万步来讲,假如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这个人真的是玛敏,那么现在也不能打草惊蛇。 陆时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哥哥德钦曾经在欧洲银行给她存了一大笔钱,如果她侥幸活了下来,她完全可以逃去欧洲找个国家平安地度过余生,而不是来到这片想审判她的土地。 或者说,她有什么别的目的,是跟毒品有关的吗?或者说她想杀了自己报仇?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陆时璟不能轻举妄动,他必须得先调查清楚。 袁大姐问:“陆团长,你跟那个玛敏,你们.......” 陆时璟知道她想问什么,径直摇摇头: “我们什么都没有。我师父当初是怎么死的我很清楚,我跟这些毒贩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 袁大姐轻叹:“你媳妇儿不一定相信啊,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军区里的议论,要是听到什么,你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军区一直有关于陆时璟曾经在做卧底时,跟毒枭的妹妹结婚恋爱的传闻。 曾经有人制造谣言,说玛敏怀了他的孩子,他帮助玛敏逃走,弄了一具假尸体诸如此类。 谣言相当离谱。 为此,政治部还介入调查才得以还他清白。 后来所有制造事端的人都被陆军长一一处罚,但是谣言已经传开,深入人心。 陆时璟弹了弹烟灰,视线落在卧室里的小身影上。 走之前,袁大姐又去卧室看了看江汀兰,她体温已经慢慢退下来,只是脸蛋儿还是红彤彤的,白皙脖颈上的痕迹明显。 袁大姐忍不住对陆时璟道:“你们这些男人,没轻没重的,可怜了人家姑娘被你弄成这个样子,我看啊,她醒来还要跟你闹的。” 说罢,她摇了摇头便走了。 下午三点,江汀兰迷迷糊糊醒来,看到陆时璟和康婷婷站在卧室门外讲话。 康婷婷是陆时璟亲自请到家里来为江汀兰看诊的,吃了药她一直没醒,陆时璟非常担心。 康婷婷单肩挎着一个银色小药箱: “陆团长,人已经退烧了,晚上继续吃颗药巩固一下,没有什么大问题。” “行,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了。” 康婷婷满脑子都是糟乱的,江汀兰身上的情-爱痕迹太明显,自己心底那最后一丝希冀也被磨灭了。 陆时璟,是故意让她来的吧,不然,肯定是让自己父亲过来看诊。 她语气淡淡的:“没事儿,那我先走了。” 陆时璟点点头送她出了院子。 回来时,看到床上的小人儿睁着大眼睛眉心紧蹙望着门口。 见他进来,她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陆时璟上前将人抱在怀里,清冽好闻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他宽阔胸膛贴着她的脊背,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摩挲。 昨晚,这里弄进去很多。 会怀上他的孩子吗? 他现在想让她怀孕,这样她也许就不会嚷嚷着要跟他离婚了。 第90章 我要听全部 会怀上他的孩子吗? 他现在想让她怀孕,这样她也许就不会嚷嚷着要跟他离婚了。 “对不起,姐姐,别生我气了好吗?” 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她耳际,江汀兰生气沉默着没说话。 她浑身无力,腿心火辣辣的疼,被子里有一股熟悉的药膏味儿,应该是他帮自己涂过消肿的药了。 “陆时璟。”她嗓音又闷又哑。 昨晚哭太久,叫太多,再加上发烧,嗓子低沉沙哑。 “嗯?” “我讨厌你。” 陆时璟俯下身子掰过她的脸,吻她的眉心:“我喜欢姐姐,很喜欢非常喜欢。” “你王八蛋。” “嗯我是王八蛋。” “你混蛋。” “嗯我是混蛋。” 她不太会骂人,永远都是骂来骂去就这么两句。 陆时璟将她抱转过来,望着她的眼睛: “骂够了?” 半晌见她不说话,他又温声问: “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她懒懒道:“吃不下。” “锅里有粥,喝一点吧好不好?” 江汀兰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你很烦人。” 他声音被堵在手心,委屈巴巴的,“怎么办,才结婚几个月,老婆就嫌我烦了……” 江汀兰一巴掌有气无力地呼他脸上,他不气不恼,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 江汀兰凝视着面前这张俊脸,心头酸酸的: “陆时璟,除了玛敏,你还有过谁?” 男人手抚上她的脸颊,俊逸的眉眼透着专注和坚定:“以前现在包括未来都只有你一个。” 她声音轻飘飘的,眼尾挤出一滴泪:“我能相信你吗?” 陆时璟叹了口气将人扣在怀里,低哑道:“能。姐姐,请你相信我好吗,我只在乎你的态度。别把我跟那群毒贩联系在一起……” 江汀兰垂着眼眸,心情复杂: “能告诉我你跟玛敏之间的过往吗?你从来没主动跟我讲过,我不问不代表我不想知道。” “那你答应我,先吃点东西,我再慢慢告诉你,好吗?” 她轻轻嗯了一声。 陆时璟去厨房盛了一小碗半温的粥,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靠在床头。 他坐在床沿,左手托着碗底,右手执勺,舀起来一勺一勺耐心地喂。 江汀兰吃几口便摇摇头,“吃不下了。” 接着她目光看向他,“讲吧。” 陆时璟发觉她越来越瘦了,她每次吃饭挑剔的很,说这个热量高,那个容易发胖了,很多东西都不吃,或者只吃一两口。 他不想她再继续瘦下去,现在这样摸着有点肉感是最好的状态。 “从哪里开始讲起?”他问。 江汀兰心口堵堵的,“我要听全部。” 说完这句,她想了下也许有些涉及机密的他不能讲,便又补充道:“你能讲的全部告诉我。” 陆时璟刮了下她的鼻子:“好。” 他当然不能告诉她全部,所以他是有选择性地交代。 几年前,陆时璟在特种部队时,收到上级领导指派的任务,强调这个任务只有他能完成。 日常无论从伪装、格斗、作战、射击等各个方面他都是最优秀的。 东南一带毒品肆虐,他需要深入德钦为首的最大的毒贩窝点,进行卧底任务,与东南周边三国警方里应外合,将毒贩一网打尽,捣毁他们的窝点。 陆时璟作为特种部队最优秀的兵王,加之他的师父路远就是死在德钦枪下,领导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接到任务时他没有丝毫犹豫。 起初,给陆时璟的身份是西南边境偷渡人员,化名那林。 警方得到消息,德钦的死对头坤沙会在密林地区截德钦的货物,于是他在德钦妹妹玛敏送货途中,利用一套利落的格斗术,英雄救美救下了她。 玛敏带他到了自己的住所,给他一份保镖的工作。 起初,对方各种试探他都一一应对化解,渐渐的,玛敏对他放下了戒心。 直到三个月后,玛敏才将他介绍给德钦。德钦为人更加机警,三番两次试探他的来历。 往他房间塞美女,被他拒绝。德钦问为什么,他眼神看向玛敏。 德钦逼他吸毒,他说如果我也吸毒了以后怎么帮你办事。 玛敏认定那林喜欢自己,她当时也对这个英俊勇猛的年轻人产生了好感。因此阻止她哥哥,请他不要让那林染上毒品。 陆时璟跟着玛敏学习“货物”的运输,摸清了德钦所有货品的走销路线和交易流程。 每次看着那些一箱箱的“白fen”往自己国家的边境城市运送,他的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始终挂着漠然。 有一次,路上遭遇警方突袭,那林“奋不顾身”地带着德钦从小路逃脱,肩膀替他挡了一颗流弹。 死里逃生后,德钦第一次露出赞许的目光,他说:以后,你就是我左右手。 德钦拿出一把54手枪送给他,说这是从一个警察的身上缴获的战利品。 他口中那个所谓的“警察”,是当时陆时璟所在特种部队里最优秀的连长——路远。 在部队时,他对陆时璟颇为照顾,他教会了陆时璟许多东西,陆时璟喊了他两年师父。 后来他出境执行任务,再也没回来过。 陆时璟紧紧攥着拳头,忍下心中的愤怒,笑着说:谢谢德钦哥。 他受伤那段时间,玛敏每天照顾他,他利用她的信任和放松,不断向警方传递情报。 陆时璟意志坚定,心硬如铁,他对玛敏从未过任何想法。玛敏罪恶深重,她在德钦家族中担任毒品运输的重要岗位。 她时常会用那双浓密的眉眼望着陆时璟,如果陆时璟没有亲眼看见她枪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和年迈的老妪,真的就以为那双眼睛多么无辜单纯。 在最后一次的大收网行动中,德钦家族的高层领导全被一网打尽。 当时密林中的木屋起火,玛敏为了掩护她哥哥逃跑,死在了大火中。 陆时璟亲眼看到她的尸体被抬出来,手腕上戴着那串她从不离身的绿色玛瑙手链。 江汀兰在书架上看到的那本书,是陆时璟的师父路远曾经送给他的,书已经读烂了,每看一次,他心都揪着难受所以后来就很少翻阅。 如果不是江汀兰发现上面玛敏曾写的几个字,陆时璟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听他讲述着,江汀兰不知不觉靠在了他怀里,手搂住他的腰腹。 她难以想象陆时璟曾经经历了什么,为了信仰和使命,他甘愿屈居于毒贩窝点,用生命捍卫国家和人民的利益。 一切都被他用轻描淡写地语气讲述出来,但江汀兰只要稍微带入那些场景,心就不自觉地揪紧,觉得后怕和心疼。 还有一些事陆时璟觉得不重要,他没说。 不出意外的话,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第91章 晚两年再生 还有一些事陆时璟觉得不重要,他没说。 不出意外的话,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江汀兰从他怀里起来,直勾勾的眼神像是望进他眼底:“那亲嘴呢?” “那是不小心的。就是有一次执行任务过程中,嘴唇不小心轻擦了一下。” 陆时璟永远忘不了那次,有人在种植区闹事,一个年迈的老妪她的儿子儿媳就是吸毒死的,她拒绝种植毒品还嚷嚷着要去报警,掀了这个毒窝。 玛敏拿着手枪抵在她的额头上,在村民和她孙子面前将她枪杀,杀一儆百。陆时璟甚至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玛敏会对一个老太太下手。 “这就是违抗我们的下场,还有谁不愿意种da麻?站出来。” 村民们吓得瑟瑟发抖,老妪的孙子扑到奶奶身上哭泣,随后又跑到玛敏跟前咬了一口她的手臂,她毫不留情地给了那孩子一枪。 陆时璟至今忘不了那一老一少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他恨不得当场杀了玛敏,可他当时只能忍着,为了将他们的贩毒集团彻底摧毁。 “那林,你不要觉得我心狠,我哥哥说不能留祸害。” 德钦死对头坤沙的手下混在人群中,借机起哄,他们原本就在争这片村子的管辖权。现在死了人,更有契机闹事了。 双方进行激烈混战,那林掩护玛敏离开的过程中,两人滚落到旁边的沟渠,在这个过程中,嘴唇不小心擦到了一起。 就那么一秒,陆时璟感到一股强烈的恶心,就像一只死苍蝇卡在喉咙里。 此后玛敏则对他更加信赖,而他自己每天都在做着违背自己内心的事,这令他感到极度厌恶。 有关这些毒贩许多黑暗的细节陆时璟没有告诉江汀兰,只粗略解释了一下是跟玛敏不小心碰到。 江汀兰问:“真的吗?” 陆时璟举起右手发誓:“真的,后来我用水冲洗,把嘴都快洗破了。你不知道我跟这些毒贩接触的时候内心有多膈应。” 她缓缓靠回他怀里:“我知道。” 默了半晌,她又道:“我相信你。” 陆时璟眼眶泛酸,温柔地抱住怀里的女人,这一刻,没有什么比我相信你这四个字更能让他感动。 军队里什么谣言都有,他明明参与缉毒,立下功勋,却被人造谣与毒贩有染。 从前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清者自清。可他不愿意姐姐误会她,她误会自己的时候,他心里比死还窒息。 后来他又给她讲了一些关于他在军队的事,江汀兰知道了他这一路走过来有多么不容易。 没有背景在哪里都会受到排挤,他是靠着实力攀到高峰的,军队里曾有同僚对他不服,他就直接单挑,把对方打到服气。 他说,每年都会有人来部队探亲,可是姐姐,你从没有来看过我一次。 江汀兰湿了眼眶,原先心里存着的对他的气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窝在他怀里仰头去寻他的唇,过去的事情她无法改变,只是此刻希望能给他点抚慰。 柔软唇瓣相触的瞬间,他摄住她的下巴,细缓地舔-舐她的唇瓣,嗓音沙沙的: “姐姐,永远不要再抛下我了好吗?” “好。” “不论发生什么都相信我好吗?” “好。” 他一手插进她柔软发丝里,压着她的后脑勺往后摁,狂热地索求她的嘴唇。 江汀兰被他吻得意乱情迷,身子软绵绵的。 “姐姐,给我生个孩子好吗?” “好...” 哎,不是?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她气喘着虚虚推开他,“我事业才刚起步,还要考大学呢,现在不能生。” 要是有婆婆偶尔能帮忙搭把手也好,现在生了压根没有人帮忙带啊。 “那什么时候能生?” “以后再说吧,时璟,我觉得,我们都还年轻,现在不着急。” 见他神色黯然,她又亲了下他的薄唇,将他的手覆在自己胸前,引诱道: “你不想多过点二人世界吗?有了孩子我们可能没办法像现在这么自在了。” 陆时璟眸光暗沉,喉结上下滚动,“想。” “那我们晚两年再生好吗?” 他手揉捏了几下,昨晚的记忆和感受涌上心头,呼吸发紧:“好。” 好字一出口,陡然察觉自己被她套路了。 得逞后,江汀兰又推开他的手,撒娇:“时璟,我想起来洗个澡。” 她高烧已经彻底退去,现在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晕乎乎的,还有身上黏腻腻的不舒服。 “我抱你去洗。” “不要!” 江汀兰想起上次在浴室被他强迫用...,脸霎时红了一圈。 有时候她虽然嘴上抗拒,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很多行为都极其符合她的性-癖 陆时璟平日里军装革履,神情冷漠,话很少,在外人眼里,疏离而威严。 可他一旦到了床上,那就是换了一个人, 对她用各种招式,对她说各种令人面红耳赤的话,强势而霸道。 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江汀兰洗完澡后浑身松快了不少,转念想起今天自己发高烧没有去练舞,觉得自己落后了别人一大截,心里不免又气陆时璟。 一码归一码,听了那些话心疼他是一方面,但他把自己欺负到发烧这事儿不能轻易算了。 后来连着好多天江汀兰都没让他碰自己,他一凑过来,她就躲得远远的,一会儿说头疼,一会儿说这里那里不舒服。 然后拿他上次把自己弄发烧这件事说事儿,泪眼娑娑地控诉他不爱自己不心疼自己。 陆时璟被她拿捏得没有办法,火气上来,只能自个儿忍着。 只有那么有一次,江汀兰好心地动用了自己纤白软嫩的手。 舞蹈团训练的强度越来越高,中午吃饭时,张婉按着自己酸痛的双腿,对江汀兰道:“明天就要选定主舞人选了,你有把握吗?” 张婉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她跟别人不一样,没有太大的上进心,也不喜欢抛头露面在哪个军官面前混眼熟。 她只想好好上班,安安分分地混日子,让他爸找机会把她弄回海市。 何况从最近的训练来看,有可能选上主舞的无非就是江汀兰、吕敏还有其他两个跳得不错的女孩。 第92章 谁晚上穿这种紧身的睡裙啊? 江汀兰淡笑道:“反正我会尽力,其他的交给天意。” 张婉说:“不行,你必须尽最大的全力,一定要当主舞。我现在越看那个吕敏越觉得不舒服。” 江汀兰好奇:“为什么?她怎么惹到你啦?” 张婉说:“她这人别扭死了,脾气还不好。我跟你说我第一次跟她见面的时候,是搬来这边的宿舍,当时我右手拿着夹心饼干,有点脏,伸出左手跟她握手打招呼,她直接翻了我一眼,手都没握,你说这人是不是很高傲?” 江汀兰咂舌:“确实有点高傲。” “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用左手跟她握手冒犯到了什么风俗,还跟她道歉。我去,现在想来我好像个蠢货,我竟然跟那个趾高气昂的女人道歉!”张婉提起这事儿就感觉鼻子冒火。 江汀兰眨了眨眼,若有所思,随后安慰:“没事的小婉,你很善良才会这样。” 张婉眺望了一下不远处坐着吃饭的吕敏,她盘子里只有素菜和一碗汤,今天食堂主菜做的牛肉炖土豆,她竟然没打这道菜! 她下巴朝吕敏那个方向点了点,告诉江汀兰: “她不吃牛肉。” “不吃牛肉怎么了?”江汀兰最近看见什么肉都想吐,但好几次她跟张婉一起吃饭还是会让师傅打一份肉。 张婉爱吃肉,可是食堂有很多兵哥哥,她不好意思去多打菜,显得自己很能吃。于是江汀兰每次会把打来的肉给她吃。 张婉皱着眉头:“我见过不吃猪的,不吃羊的,很少看到不吃牛肉的。上次我好心把我妈做的牛肉干分给她吃,她不仅拒绝,还一点没好脸色。” 讲到这儿,张婉绷着嘴巴,鼻子直呼气,想到这茬就生气,这是她第二次热脸贴吕敏的冷屁股。 后来,见她这人性格古怪,张婉也不再搭理她。虽然两人住同一个宿舍,但互相都不怎么说话。 直到前两天,练完舞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宿舍,吕敏坐在床上换鞋时,张婉发现她头顶有个小虫子。她连忙伸手帮她拨拉掉那个虫,用纸包住碾死扔进了垃圾桶。 谁知一转身竟然看到吕敏愤怒的表情,“谁准你摸我头发的?” 张婉火气直冲天灵盖,没有感谢的话就算了,反被对方凶。 她撇着嘴,语调很高:“我在帮你弄掉虫子哎,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吕敏眼睛睁得比她还大,气势比她还足:“那也不能随便碰别人的头啊,礼貌吗你?” 那一刻起,张婉彻底知道了,这人就是个一身臭毛病、极其不正常的女孩。 她一气之下搬到了另一个宿舍,跟弹钢琴的秦老师住到一起了。 江汀兰起初猜测吕敏这些行为有可能是西南地区哪个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汉族人一般没这么多讲究,而且之前玛敏说过自己是西南这边的人。 可是越细想她越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她见张婉说得气哄哄的,摸着张婉手臂,温声道:“小婉,好了好了别气了,你跟我说说这些冒冒气就算了。反正你现在搬出来不跟她住一起了,以后咱们少跟她接触就行了。” 晚上,江汀兰一个人先到家,陆时璟最近特别忙,七八点才会回来。 晾了他好几天,体恤他最近的辛苦,江汀兰晚上洗过澡特意换上一条比较短又显腰身的裙子。 这条裙子她从没穿过,是最近才新做的一条。 七连长的老婆红秀自小就学针线活,做衣裳手艺不比原先的张奶奶差,上次袁大姐领着江汀兰一块儿去找红秀玩,请她帮忙给妞妞做一件短袖,江汀兰这才知道红秀还有这手艺。 后来她拿了块淡黄色的布料,请红秀帮自己做了条裙子。 做好她换上的时候,红秀脸都红了,那裙子极其贴合江汀兰的身材,前凸后翘,长及大腿根下方一点点。 红秀问:“汀兰,你,这裙子你怎么穿出去啊?我给你改改吧。” 她笑着说:“不不不,要的就是这种,没事,我晚上当睡裙穿的。” 红秀这才放心。 但是转念一想,谁晚上穿这种紧身的睡裙啊? 估计,她是穿给陆团长看的吧。 这样想着,红秀也悄悄给自己做了一条类似的款式,只是那裙子搁在衣柜最底下,她做好却从没敢穿过。 陆时璟到家的时候,看到江汀兰趴在床上。 军绿色床单上她穿着娇嫩的黄色裙子趴在那儿看书,乌黑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发尾还有点半湿的状态,白嫩的小腿和脚丫翘起来悠闲地晃动着。 活脱脱一株娇艳待采撷的黄玫瑰。 他眸色渐深,呼吸沉了几分。 军装还没脱,走到床边在她翘臀上拍了一下,嗓音低哑而磁性: “又在看书呢?看得这么入神。” 江汀兰翻身坐起来,嘴角挂着温柔的笑,“你回来啦?在食堂吃饭了吗?” 陆时璟解自己衬衫的袖口,目光胶着在她胸前,她衣领很低,两只胳膊轻轻撑在床上,清晰可见的浑圆挤在一起形成一道沟壑。 他点点头,滚了滚喉结,“我怎么没见过你这条裙子?” “我找红秀做的,好看吗?”江汀兰在床上站起来,原地转了个圈。 明艳艳的脸庞上挂着狐狸般狡黠的笑意。 “很好看,这又是根据你那古灵精怪的想法做的款式吧?” 陆时璟慢条斯理一颗颗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脱掉上衣,袒露出来的精壮腹肌和胸膛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江汀兰站在床上时和他一般高,她平视着他深邃的眼眸,上前勾住他的脖子,温热撩人的气息羽毛般在他耳边搔弄:“专门穿给你看的。” 阵阵又甜又奶像是雪糕的好闻味道包围着陆时璟,他垂眸瞥到她柔-软的浑-圆碾着自己坚硬的胸膛,呼吸越发紧了几分。 他很喜欢、非常喜欢她像个妖精一样主动勾引自己。 此刻很想吻她,但他不想那么快。 他站在原地,刀刻般的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极其收敛和克制,只有那双冷漠而疏离的眸子深处翻涌着的浓浓情-欲暴露了他。 陆时璟想到不久前那个疯狂的夜晚,她抓着他的背哭到声嘶力竭。 他心底深处似乎有一头野兽,对这女人的欲-望中含着几分施-虐感,想看她哭,想听她叫,想狠狠打她屁股,想玩坏她,蹂躏她,想看她媚眼如丝在他身下颤抖战栗。 那时,他会吻她汗涔涔的额头,声音沙哑地一遍遍叫她姐姐,眼神盯着她羞愤的脸颊,看她洁白的小牙齿紧咬着自己的唇瓣。 她难耐又沉沦的样子最能令他失控。 第93章 勾人的妖精 卧室内,只有床头那盏台灯在亮着,昏暗的灯光洒在床沿,陆时璟上身赤裸,肌肉线条分明,下身穿一条迷彩裤,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皮带。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周遭的空气好像都升温了,色-情而焦灼。 江汀兰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媚眼缠绵地望着他,她穿着紧身的淡黄色裙子,腰细的不盈一握,胸前却很臌胀,白花花的在他眼前晃。 江汀兰樱唇贴上他的唇瓣,细细舔-舐,动作笨拙而生涩。以往都是他主动,他引导,自己主动起来,突然发觉还是不太会。 她湿滑的小舌描摹着男人的薄唇,边亲还一边“嗯.......”出声。 陆时璟一见她这样就心尖子发麻,喉结动了动,低头咬住她的唇瓣。 他迅速掌握了主动权,狂热的吻席卷着她。 江汀兰一面娇滴滴地轻-喘,一面小舌头欲拒还迎地躲,他被勾引的不行,干脆一口攫住狠狠吮-弄。 粗粝大掌在她腰间游走,怀里的女人鲜嫩的像一朵娇花,身上还带着一丝丝奶味的甜腻。 勾人的妖精。 半晌,吻的发烫的唇终于被松开。 江汀兰抬眸对视,他深邃的眼已经很暗,微微一眯,压低声音,性感十足地问她:“姐姐怎么shi了?” 江汀兰整张脸红透,下一秒,他一把将人翻转过去,让她趴伏在床边。 江汀兰听见裤链拉开的声音, 窗外夜色浓重,卧室内,木床嘎吱嘎吱地响了起来。 “呜呜......”女人不知是欢-愉还是痛苦的深深蹙眉,手紧紧抓着床单,揉皱。 许久后,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陆时璟抱着她,娇小的身体摸上去宛如最好的丝绸。 他沙着嗓子道:“姐姐,你怎么这么会咬,嗯?” 才不到半小时,他不满意。 江汀兰见识过第二天腿都合不拢的状态,明天她还要跳舞,所以今晚她刻意使了点小手段,让他很快缴械。 她余韵未歇的小脸,满是潮红,头埋在他坚实的胸膛前,闷声道: “我明天还要跳舞呢,明天团里要选主舞的角色。” 陆时璟将她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问:“你想当主舞?” 她有气无力地捶了下他的肌肉,“哪个女孩不想当主舞?” “不用担心,姐姐肯定能选上。” “吕敏跳得也很好,我最大的对手就是她。” 陆时璟吻了吻她的发顶:“相信自己,尽力就好,其他的交给天意。” 江汀兰抬起头望他一眼,随后又趴在他身上跟他讲起了今日在食堂张婉告诉自己的那些事。 陆时璟耐心听着,眼眸越发深不见底。 “以后离她远一点知道吗,除了必要工作外,尽量不跟她接触。” 江汀兰嘟囔道:“我知道,我们在团里很少搭话,她眼神每次看我的时候,怪渗人的。” 两人聊了很久,夜露深重,她趴在他身上渐渐睡着,呼吸清浅。 翌日,吕团长亲自过来选拔主舞一角,他和几个团里的老师还有其他演员一起坐在舞台下方。 吕敏第一个出场,她本就擅长民族舞。为了赢得主舞的位置,她还进行了创新,在眼神、指尖的细节、旋转姿势等都表现出极高的感染力。 不得不说,这支舞跳出了她自己的色彩。 吕敏下台后,台下其他演员和老师们纷纷激烈鼓掌,眼睛里满是赞许。 她坐在位置上,勾着唇角,信心满满,对主舞势在必得。 张婉低声在江汀兰耳边道:“汀兰,我看你有点悬了,吕敏底子真不差。” 江汀兰坦然一笑,仿佛对此并不在意:“没事,人家确实跳得很好。你好好准备,快到你出场了,加油!不管怎么样,拿出自己最好的水平来。” 她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吕敏绝对选不上主舞。主舞不仅是技术担当,更重要的是成为团队的“节拍器”。吕敏太骄傲,太爱表现个人优势,不适合主舞这个位置。 接下来团里其他小伙伴一一出场,比起吕敏的惊艳,其他人舞姿明显表现力差了一截。 江汀兰抽签抽到最后一个出场。 她表演精准、流畅、情感内敛含蓄,完全符合“教科书”标准,赢得吕团长和一众老师的一致点头,但是在个性表现力方面,比起吕敏似乎差了一点。 张婉心下不妙,这主舞位置果真要被吕敏拿去了。 老师们进行了激烈讨论,演员们坐在位置上忐忑地等待结果。 其实大家心里对结果也十之八九有数了,从今天的舞蹈来看,吕敏显然是更胜一筹的。 片刻后,吕团长缓缓走上台,“同志们,主舞的角色目前已经敲定——” 他话还没说完,众人目光都齐刷刷落在吕敏身上,她掖了下耳后的头发,打算起身对领导致谢。 “主舞一角就由江汀兰同志担任。” 吕团长浑厚的腔调一落,底下人都张大了嘴巴,吕敏更是僵在原地不敢置信。 有个跟吕敏关系不错的女孩先站起来 “团长,为什么啊?大家都看得出来吕敏跳得最好!这不公平!” 张婉说:“领导都定好了,你敢质疑领导的决定?” 另一个深受吕敏笼络的女孩说:“团长,你不能因为她老公是陆团长,就刻意给他卖人情,这样对吕敏太不公平了。” 何况,吕敏还是你亲戚呢。 江汀兰坐在椅子上一直没动,她面容坦然,似笑非笑。 吕敏朝她看了几眼,“汀兰,你要是真想要主舞的角色,大不了我让给你,只是跳个舞而已,我们还是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内部团结友爱。” 江汀兰浅笑:“我确实想做主舞,但这是凭我自己实力争取的,不需要你让给我。老师们压根没选你,你有什么资格让呢。” 吕团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关于主舞一角,很多人可能会有意见,但是我告诉大家,这个结果是公平公正,由所有老师一致同意的。吕敏,你的表现力确实很不错,但你忘了,你要竞选的是主舞一角,而你今天的状态只适合跳独舞。 主舞未必是技术“最顶尖”的,但一定是“最适合”的,她的存在是能让团队舞蹈的“整体质感”而非“个人秀”最大化。 这一点上来看,汀兰同志比你更适合做主舞。” 经过吕团长的解释,大家恍然大悟,都觉得领导说得很有道理。 主舞是需要引导团队配合团队的,不是某人的个人秀。 老师们散场离开,张婉开心地拉住江汀兰的手,“汀兰,恭喜你,我真为你感到开心。” 吕敏起身走到江汀兰跟前,冷冰冰的眸子睇她一眼,江汀兰以为她会说什么刻薄的话,没想到对方只是淡淡吐了句:“恭喜你啊,汀兰。” 第94章 那你想对我耍流氓吗? 吕敏起身走到江汀兰跟前,冷冰冰的眸子睇她一眼,江汀兰以为她会说什么刻薄的话,没想到对方只是淡淡吐了句:“恭喜你啊,汀兰。” 江汀兰轻勾嘴角,点头回应,并没说什么。 傍晚,排练结束后江汀兰没有先回家,她知道陆时璟最近都在部队忙事情,她迫不及待想告诉他自己选上主舞的事。 所以下班后她在舞蹈室练了会儿舞,看时间差不多了,打算去办公室找他,跟他一起回家。 吕团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步履匆忙,在楼下遇见一个人散步的吕敏,他停住了脚步,想了下,对她道: “吕敏,主舞的事,你心里不要不痛快,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吕敏说:“吕团长,我知道,您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事儿影响心情影响排练的。” 吕团长欣慰:“嗯,当初你进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未来会大有作为,好好磨炼磨炼性子,期待你以后的表现。” 说罢,他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办,便道:“你现在忙不忙?能不能帮我把这些资料送去陆团长办公室?秦老师的钢琴送来了,我要赶去接应一下。” 吕敏眸光一亮,“当然可以!” 她捧着那叠文件,先是回宿舍换了身衣服,涂了点口红,在手腕和肩膀处喷了香水,才去往陆时璟的办公楼。 “砰砰砰”吕敏敲了几下门。 “进!” 陆时璟坐在办公桌前,冷眸微抬扫向门口。 吕敏声音温柔,“陆团长,吕团长让我来给你送文件。” 她径直走到他办公桌前,将文件放在他办公桌上,她弯腰的一瞬,低领衣裙乳沟微露。 陆时璟感觉自己可能要长针眼了。 “谢谢。”他冷冷睇她一眼,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陆团长。” “还有事?” 吕敏绕过桌子,走到他跟前,“想跟您确定一件事。” 陆时璟危险的眸子眯起,好整以暇地盯着她,气场迫人。 吕敏胆子很大,竟然径直坐到他腿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想确定一下,陆团长对我有没有意思......” 陆时璟两只手搭在座椅扶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玛敏?”他试探着叫出那个名字。 吕敏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唇角勾出讥诮的笑: “我叫吕敏啊,陆团长。” 她指尖点点他的胸口:“这么年轻,记性这么差?” 陆时璟鼻腔轻哼,眯着眼问:“你想做什么?” 吕敏问:“陆团长,你说,我现在要是大喊一声救命会怎么样?” 陆时璟沉声道:“我会被以耍流氓的罪名逮捕调查。” “聪明!”她笑起来,在他耳边低声道:“那你想对我耍流氓吗?” 他腔调冷硬:“不想。” 吕敏幽幽站起来,瞥了他一眼,“没意思。” 江汀兰刚从楼梯上来,就见吕敏从陆时璟办公室出来。 她目光疑惑地望着对方,吕敏慌张道:“汀兰,你来找陆团长啊?他在办公室呢。” 见江汀兰不吭声,她整理了一下衣裙,又解释道: “吕团长让我帮他给陆团长送个文件。” “噢。”江汀兰笑了一下,越过她推开陆时璟办公室的门。 陆时璟见她过来,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 她耸着鼻子四处嗅了嗅,推开他办公室的窗户: “你这里一股狐狸骚,也不知道通通风。” 他走过来抱住她,“你看见她了?” “嗯,她刚才来干什么的?” 陆时璟语气有点委屈,“勾引我。” “什么?” 江汀兰瞥到他衣领处有红色的口红印,不禁扯了扯嘴角,21世纪电视上的烂片段叫她看见真实的了。 “那你被勾引到了吗?” “没有。” “为什么?” “我不喜欢皮肤黑的。” 江汀兰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睨了他一眼,“赶紧回家洗澡吧你,一身狐狸骚。” 心情不好。 虽然她对陆时璟完全信任,可自己老公被别的女人勾引,谁能心情好? 本来满心欢喜地来告诉他自己选上主舞的事儿,也忘记说了。 晚上陆时璟问,她才告诉他自己选上了。 他黑眸熠亮,高兴地往她胸前凑,“庆祝一下。” 被她一巴掌呼脸上。 “离我远点!” “怎么啦?” “没怎么。”她转过身闭上眼睛假寐。 陆时璟像只大金毛一样在她后背拱,“姐姐,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今天......” 他想说自己今天打算测试一下对方是不是玛敏,但又怕这个事情吓到江汀兰。 她没见过玛敏,也不知道吕敏有一双跟玛敏长得很像的眸子,如果这傻女人知道了,肯定沉不住气,到时候自己很难掌控局面。 至少现在,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阿诚和小苏已经传回消息,说查到吕敏的资料信息全是伪造的,但经过各项信息比对,又证实她不是玛敏,这就相当奇怪。 他让阿诚和小苏先别回来,去公安部出入境管理局找一个熟人。 江汀兰在被子里踢了下他的腿,“你别烦我。” 陆时璟吻了吻她白皙的后颈,哄道:“姐姐,你心情不好的话就打我吧,让你解解气好不好?” 身后男人温热的气息灼烫着她的肌肤,江汀兰浑身战栗一瞬。 她冷冷道:“我没生气。” 口是心非,一般这种时候就是生气了。 他伸手去摸她腰间的软肉,语调喑哑:“姐姐,你别不理我。 ” 江汀兰拍掉他的手:“那你说说,她今天怎么勾引你的?” “我全部坦白,你就不生气了吗?” “嗯。” 陆时璟汇报完被勾引的过程后,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他伸手去搂她,却被她尖叫着推开手臂,“你别碰我,脏男人!” 陆时璟不明所以,不是说主动坦白就能从宽处理吗?到她这儿怎么就变了? 他心里头也憋屈得很,下午被吕敏恶心了一番,本来就堵堵的,回来姐姐还跟他生气。 哄了会儿不见成效,他也翻过身背对着她。 感受到他的翻身的动作,江汀兰更生气了,现在不是因为那件事生气,而是气他的态度。 这么没有耐心,哄了一会儿就不愿意哄了? 她都坐到他腿上了,自己不应该生气吗? 难道还笑呵呵地说恭喜你被勾引,你们两个怎么不趁着气氛到位干一场呢。 本来她气一会儿可能就不气了,毕竟她也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人影响夫妻感情。 可是现在因为他的态度,她真的彻底生气了。 第95章 恋爱好烦人啊 翌日,江汀兰起床时,陆时璟已经先一步去了部队。 不知道他几点走的,反正她醒来时家里已经没见人影了。 哪怕他早上哄一下自己呢,她肯定就不会再生气了。 胸口郁郁的,憋闷,酸涨。 她从前没谈过恋爱,第一段也是唯一一段就是和陆时璟。 以前江汀兰幻想过自己将来的男朋友,应该是比自己大几岁的,能包容自己宠自己的。 她没想过谈姐弟恋,可偏偏在陆时璟这里没了原则栽了跟头。 现在尝到恋爱中的万般滋味,她觉得恋爱好烦人啊。将她心底一汪清水搅得一片浑浊,睡不好吃不下。 到团里的时候,她和张婉一起站在二楼尽头的窗口处聊天,这里正好能望见部队大楼,也就是陆时璟办公的那栋。 突然,张婉瞪大眼睛,晃着江汀兰的胳膊: “汀兰,那不是吕敏吗?她怎么从部队那边出来的啊?” 江汀兰望过去,吕敏神色慌张,边走边整理自己的头发。 她淡淡移开视线:“不知道。” “这女人不会不要脸到去勾搭你家陆团长吧?” “你觉得他会被她勾搭上吗?” “这不好说,男人一般对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没什么抵抗力,何况,吕敏长得也不算差,很有那种野性美,男的一般都有征服欲,有些可能就吃她这类型。” 江汀兰轻笑一声:“能轻易被勾搭走的男人我不要。” 吕敏上楼时,看到张婉不友好的眼神,问:“有事吗你?” 张婉语气不善:“你刚才干嘛去了?” 吕敏手交叉抱在胸前:“你真搞笑,我去干嘛还要跟你汇报吗?” 张婉指着她:“我看你是心虚吧?” 吕敏不搭理她,径直走开了。 一连好几天,陆时璟和江汀兰都没怎么说话,上下班总是错开的,晚上睡觉也背过身子,两人不再搂抱在一起。 江汀兰练舞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不小心扭伤了脚,这下把杨老师急坏了,还有一周就要开始文艺汇演,主舞竟然脚扭伤了。 杨老师给她一瓶治跌打扭伤的药油,这是舞蹈队常用的,效果很好。让她先看看能不能恢复,恢复不好的话到时候让吕敏做替补。 江汀兰拿着那瓶药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眼眶热热的,仰头看了下天忍住湿意。 她坐在排练室地板上,倒了很多药油涂抹在脚踝,张婉帮她按摩,直到药油吸收。 “谢谢你啊,小婉。” 张婉抬眸看到她泛红的眼圈不禁有些心疼,她知道最近汀兰跟陆团长吵架了,现在又扭伤了脚,心情无异于雪上加霜。 “没事儿,你可是我在这儿最好的朋友,我不帮你谁帮你。” 吕敏站在不远处端着水杯喝水,眼神却是睨向这两人,不知在想什么。 下班时,张婉去部队大楼找陆团长,想告诉他汀兰的脚扭伤了,走路不太方便,请他找人开车送汀兰回家。 在门口的时候碰见了小苏,小苏说陆团长出差了,这几天都不在部队。 张婉把江汀兰的事情跟小苏说了声,小苏另外开了辆车送她回家。 到了院门口,江汀兰说:“小苏,你把车停这儿等我一会儿好吗?” 小苏不知道嫂子要干嘛,应着点点头。 不多会儿,江汀兰提着两包行李扔到了车后座,自己也上了车。 “小苏,你帮我送回文工团楼下吧。” “嫂子,你,你这是干嘛?” “没什么,这几天我腿脚不方便,来回太麻烦了,也不能天天麻烦你。我住团里宿舍会方便点。” 小苏想了想,也好,便将车开到文工团楼下,帮她把行李提上去。 江汀兰晚上是跟张婉睡在一张床上的,她莫名有一种回到了大学宿舍的错觉。 她跟张婉躺在一起絮絮叨叨聊了很多,就像曾经跟最好的朋友躺在宿舍床上,聊系里哪个男生长得最帅,聊今天二食堂的饭好不好吃...... 同宿舍的秦老师晚上起夜时看到两个小姑娘身上的被子都被踢到床脚,小心翼翼拉起来帮她们盖上。 翌日,江汀兰发觉昨天扭伤的脚涂了药油后竟然好了很多。 不过她也没敢冲动去排练,想再等一天看看脚踝情况,她坐在舞蹈室角落里,看着大家的排练,在脑海中过自己的动作和走位。 休息时,江汀兰路过琴房,透过半掩的门,她看到秦老师挽着低低的发髻,优雅地坐在一架崭新的钢琴前弹奏,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却只觉得每个音符都像是低语呢喃,细腻且悠长。 一曲终罢,秦老师看到站在门口的江汀兰,“怎么?你也喜欢钢琴?” “我...我第一次见这乐器,声音真的太美妙了。秦老师,您弹得真好。” “这架钢琴是吕团长托人从海市买的,确实很不错。你想学吗?” “您能教我吗?” 秦老师笑的时候眼尾有淡淡的鱼尾纹:“当然可以,其实我以前就是钢琴老师。” 她招招手:“汀兰,过来。” 那几日,秦老师利用业余时间,偶尔教教她乐理知识以及单音的练习。 她觉得江汀兰很有天赋,教一遍都能记住,而且练几次就能掌握。可惜她是舞蹈队的,如果能来乐器队跟自己学钢琴多好。 江汀兰的脚伤恢复得很快,并没多影响排练,主舞的位置仍旧是她的。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自己接下来应该专心搞事业,她的注意力需要从陆时璟的身上移开。 她太不喜欢这种心情被人牵制的感觉了。 陆时璟是在汇演当天回来的。 彼时江汀兰正跟张婉站在文工团这栋楼二楼的窗口,从这儿正好看到陆时璟的军车开到了部队大楼门口停下。他迈出长腿,从车上下来,一身军装,英挺飒爽。 张婉胳膊肘碰了碰江汀兰,“你老公回来了,今晚你是不是要回家住了?” 江汀兰望着楼下那男人的侧影,摇摇头,“等这几天汇演结束吧。” “你脚都好了不回去住干嘛?” “你赶我啊?” 张婉嘿嘿一笑:“不是,我每晚都霸占着你,怕到时候你家陆团长找我麻烦。” 第96章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张婉嘿嘿一笑:“不是,我每晚都霸占着你,怕到时候你家陆团长找我麻烦。” 江汀兰扶额,“不会的。” 操场上的舞台已经搭建好了,文工团虽然也有汇演厅,但是容纳不了太多人,干脆把舞台搬到了操场。 陆军长携妻女一起过来,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 陆佳清眼神滴溜滴溜乱转,四处找她嫂子的身影。不多会儿屁股就坐不住了,跑到后台找江汀兰。 舞蹈团的演员都画好妆,换上了表演服在后台等待上场。 江汀兰坐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佳清,她走过来:“佳清,你怎么来啦?” 陆佳清穿得很洋气,手上戴着她送的那串珍珠手链。 见到江汀兰,她立马变身夸夸怪:“嫂子,你今天真好看!仙女一样!” “你跟陆军长一起过来的?” 陆佳清贴到她耳边说:“我妈也来了,她说要看看你。” “啊..这...等我表演完过去找你们。” “好。”陆佳清高高兴兴回了座位。 “瞎跑什么?”陈娟打了一下女儿的背。 佳清噘嘴:“我去看我嫂子了。” 陈娟说:“你嫂子现在肯定很忙,等她表演完我们一块儿去看她。” “知道了。” 不多会儿陆时璟忙完事情也来了,他坐在第一排陆军长身边。 舞蹈队上台的时候,台下众人眼睛都发亮,舞蹈队演员长得最出众,个顶个的漂亮。 江汀兰作为主舞更是相当亮眼,她袅袅婷婷从人群后面出来时,就像是百花丛中飞出的一朵花蝴蝶,明晃晃的美艳动人。 “爸妈,看到没,那就是我嫂子,她是主舞哎。” 陈娟打了下她的背:“你个熊孩子,声音小点。” 陆时璟目光紧随着台上的那抹身影,眼神沉得像深海。 随后又将视线移向旁边的吕敏身上,对方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这支舞是为他而跳。 陆时璟嘴角微扯,不屑地笑了。 江汀兰感受到这两人之间眉来眼去,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表演结束后,她跟张婉一起回宿舍卸妆。 等到汇演结束,陆军长作为高级领导亲自慰问新组建的文工团,跟所有演员一一握手。 走到江汀兰面前时,他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你就是汀兰吧?” “是的,首长。” 陆军长露出慈祥的笑:“果然跟时璟说的一样,俊俏的姑娘。” 陈娟望着江汀兰,上前抱了抱她:“好孩子,你跟时璟真的很般配。” “谢谢您,上次您送我的手镯,时璟回来第一时间给我了,很漂亮。” 陈娟拍了拍她的手,“下次有空一定要让时璟带着你去我们家玩。” 江汀兰莞尔一笑,“好。” 陆军长一行看完表演并未多做停留,打过招呼后坐上军车就回军区了。 佳清已经开学,她想多留在这儿玩两天也没办法。 中间江汀兰跟陆时璟视线相接过几次,但很快她便移开了,她现在不大想看见他,他不在的时候,她日子过得很舒坦,心情也不错。 一看见他,她整颗心都乱了烦了。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跟大家一起收拾完道具和舞台后,江汀兰跟张婉一起回宿舍。 估计陆时璟从小苏那里知道了她搬进宿舍住的事,半途,他拦住江汀兰,张婉很识趣地把空间让给小两口。 “跟我回家去!”他攥住她的手腕,神色居高临下,语气很硬。 江汀兰用力掰开他的手指,眼神疏离:“不要!” 冷落了她好些天,现在一句让她回家她就得顺着台阶往下爬吗,她是多贱的人。 他语气颇不耐烦,训斥道:“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江汀兰瞬间湿了眼眶,她咬着下唇,委屈道:“陆时璟,原来在你眼里这几天我是在无理取闹?好,我告诉你,我就住在宿舍不会回去了。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们之间存在着很多问题,性格上的、生活上的……方方面面都不太合适。我想要的是年龄比我大,比我成熟,能给我安全感,包容我的男人。” 他眉头微蹙,冷眸在路灯的掩映下晦暗不明:“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都好好冷静一下,重新审视这段感情。” 江汀兰说出这些话时心里难受得要命,她多希望此刻陆时璟能过来牵起自己的手,低头哄哄自己。 可是他没有。 他沉默片刻,冷硬地吐出一个字:“好。” 也就是那一瞬间,江汀兰毫不犹豫地转身,豆大的泪滴扑簌簌滚落下来。 就知道姐弟恋不靠谱,所以当初才不要跟他结婚,结婚干嘛呢,感情是流动的,会变的。只是她没想到会变得这么快。 江汀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宿舍的,只觉得每一步都像是绑上了铅球,沉重得很。 陆时璟望着她的背影,按了按眉心,“出来吧。” 黑暗的树影深处走出来一个女人,吕敏双手抱胸,挑眉看向陆时璟: “陆团长,我哥和我姐两条人命,我就向你索要这么点,你应该开心才对。” 吕敏折磨人的方法就是攻心,怎么样才能伤害到陆时璟,一定是让他最在乎的人难受伤心,才能伤害到他。 陆时璟一张脸阴沉得可怕,冷眸散发阵阵寒气: “呵,我谢谢你,妞妞呢?你把孩子弄哪儿去了?” 吕敏走近他,踮起脚尖,目光瞥向二楼窗口,江汀兰正站在那儿望着两人,从她的角度,感觉吕敏的唇已经贴上了陆时璟的脸,她的手揽在他的腰间。 “陆团长,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其实,我对你有那么点意思,怪不得玛敏也喜欢你......” 江汀兰身体微微颤抖,手指抓着衣角,泪水安静地流淌,像细碎的玻璃刺痛着她每一次呼吸,她行尸走肉般回了宿舍。 陆时璟没有耐心跟这个女人耗下去,半眯的眸子瞬间睁开,狠厉地掐住吕敏的脖子,轻轻松松将她整个人提起来。 他语调冷酷,戾气在眼中翻涌:“吕敏,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吗?因为我现在不杀人了。但你要是想死,我也可以让你死得合法合理,你别再想回英国了。” 吕敏被他掐住脖子,又疼又窒息,挣扎起来: “陆时璟,你不会这样的。当初大收网行动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克伦族孩子,你如果是草菅人命的人,怎么会因此得创伤后应激障碍呢? 玛敏和德钦是该死,但你知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从没害过人也没参与过贩毒,我不像他们,把人当畜生,杀一个人就像宰一头猪那么自然,你不吃猪肉不就是因为他们把杀人叫做“宰猪”,所以你产生阴影了吗?” 第97章 你不要怪他 “我再问你一次,妞妞在哪儿?你把孩子藏在哪里了?” 吕敏拍打他的胳膊,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你先放我,下来。” 陆时璟逐渐松了力道,吕敏狠狠瞪他一眼,“我没有绑架刘政委的孩子!” 远处,警卫员阿诚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团长!孩子找到了,被卫生所的康婷婷抱回家了,现在很安全。刘政委和袁大姐已经把孩子接回去了。” 陆时璟松开吕敏,吕团长领着三五个公安同志走过来,给她拷上手铐带走了。 这一晚发生太多事。 一切要从陆时璟出差回来之前说起。 陆时璟亲自去了趟京市,找到公安部一个熟人,百般波折查询到了吕敏的出入境记录,她竟然是一年前从英国入境的,护照也是英国籍。 后来经过几天的深入调查,才得知她入境后,花钱买了一个假身份,因为有舞蹈特长,被吕团长特招进入了文工团。 她的原籍是缅国内都比,是玛敏同父异母的妹妹。后来经吕敏自己的口述,她的母亲Vally是当地高官的女儿,当初被缅国的大毒贩强-奸,生下了她。 之后Vally带她去了英国,但是因为被迫染上了毒品,在她十七岁那年,Vally因吸毒过量而死。 德钦和玛敏给当时还在上学的她打过钱,也曾经找她帮忙开辟英国市场,她拒绝了。 她恨毒品恨缅国,可她没有能力去做点什么。 后来她听说德钦和玛敏死了,她非常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将这么庞大的一个贩毒利益集团摧毁的。 直到她亲眼看到陆时璟,她明白了玛敏为何会爱上他,为何会沦陷。 她没打算伤害任何人,只是看到陆时璟和他的妻子这么恩爱,生出了一点点的嫉妒心。 她看到康婷婷将妞妞抱走,骗陆时璟说自己绑架了妞妞,想保护那孩子性命的话,在你老婆面前演出戏给我看。 陆时璟曾经在缅国那次的大收网行动中,亲眼看到几十个克伦族孩子死在自己面前,当时德钦和玛敏团伙在木屋里,用炸药绑在那些孩子身上,说只要警方敢接近,就立刻引爆。 那些孩子都是当地村民的小孩,他们被胁迫种植大ma、孩子还成为这群毒贩当额人质,陆时璟站在木屋外跟他们谈判,谁知道德钦发狂,他们从这边的木屋,撤离到另一边后,为了引开警方的视线,疯狂地引爆了炸弹。 当时一个孩子的小手被炸飞,血淋淋地从天上落下径直掉在陆时璟脚边。 几十个无辜的孩子,有几岁的,十几岁的,全被炸死了。 那次行动中,有七八个警察和士兵都患了严重的PTSD,陆时璟就是其中一个。 那些日子,他夜不能寐,手抖得拿不了枪,半夜时常做噩梦。 他甚至责怪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惹怒了德钦,才导致这些孩子丧命? 回国后,他进行了长达半年的专业心理干预治疗,才逐渐恢复。 这些事,他如何能跟江汀兰讲呢?他只想让她生活得无忧无虑,不必经历风雨和黑暗,也不用思索复杂的事情,更不想袒露脆弱的一面,他只希望她能甜甜美美的在他的保护下生活,就够了。 汇演结束,当他知道妞妞被吕敏做人质绑架的时候,他恐惧得脑袋都不转圈了,这让他想起那些无辜的克伦族孩子们,更何况那是老刘的孩子。 所以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她说什么他就假意配合着,一边让士兵们开始地毯式搜索找寻孩子的踪迹。 所有人走后,陆时璟颓废地坐在花坛边,粗壮树枝的阴影将他笼罩,那些过去阴暗的记忆犹如黑色藤蔓紧紧缠绕他的全身,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一夜,他没有去找江汀兰,而是睡在了办公室。 第二日,吕敏被逮捕的消息就传遍了文工团。 大家只知道她身份造假,并不清楚更多的内幕。 她宿舍里所有的物品被公安部的人带走,连一个牙刷都没留下。 康婷婷带走妞妞是见不得妞妞喜欢江汀兰,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连孩子都喜欢她? 她看到妞妞一个人,便悄摸将她带回了家,给她玩具,给她糖,可是妞妞压根不喜欢她,一直哭闹。弄得康婷婷一点耐心都没有了。 即便她狡辩自己是好心将走失的妞妞领回家的,但看穿一切的袁大姐还是狠狠将她批评了一番。 一切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第二天的文艺汇演照常进行。 江汀兰从换衣室出来后,看到袁大姐站在门口等她。 “汀兰,方便跟你聊几句吗?” 袁大姐将昨晚妞妞失踪,陆时璟被吕敏威胁的事情告诉了她,江汀兰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明明是吕敏Play的一环,竟然像个局外人,对一切毫不知情。 “汀兰,如果陆团长对你说过什么,那一定并非他所愿,你不要怪他。” 江汀兰苦涩一笑:“袁大姐,其实我跟时璟和你跟刘政委不一样,你们感情深厚彼此信任,什么事都是有商有量的。时璟,一边嘴上说让我相信他,可是很多事他都瞒着我,他并不完全相信我。就比如昨晚,他完全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但他连一个解释都没有。” 袁大姐语重心长道:“他可能有什么苦衷,他不想让你担心也不想让你莫名卷入很多由他带来的事端里。” 江汀兰站在原地,视线撇开,垂下眼睫:“这就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源,他越是这样想一个人撑下所有,不停欺瞒我,我越没有安全感。我跟他是夫妻,却又不像夫妻那般同心坦诚。袁大姐,如果刘政委这样对你,你还能无条件信任他吗?” 袁大姐一时哽住,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 江汀兰调整了一下呼吸:“袁大姐,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我会好好想想的。” 傍晚,江汀兰刷牙时顿觉反胃,趴在水池边干呕,张婉忙过来给她拍背,“小婉你怎么啦?没事吧?” 江汀兰漱漱口:“没事,刷牙的时候经常干呕。” 洗漱完出来时,她看到站在楼道尽头的陆时璟, 男人倚在窗边,身姿挺拔,五官深刻。昏黄灯光掩映下,竟有几分落寞之感。 见到她,他忙捻灭指间猩红的烟头,大步走过来。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瞬间将她笼罩,江汀兰不自觉退了两步。 “姐姐。”他嗓音低哑,目光缱绻地望着她。 只一声姐姐,江汀兰浑身都酥麻了,可她不是金鱼,只有七秒的记忆。 江汀兰不想站在楼道里跟他说话,便走到旁边的楼梯间,这个时间段,这里很少有人过。 第98章 爱你真的很累 陆时璟跟着她的脚步,两人站在拐角处,天已经彻底黑了,窗外月光清冷,空气稀薄而微凉。 江汀兰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将近十天,两个人没有好好讲过话。 最多一次的对话还是昨天晚上那场吵架。 她不想去问这么多天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不来哄我,不想去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当时是在演戏,也不想去问吕敏究竟有没有亲你,你们发生了多少亲密的肢体动作。 她一颗心此刻既酸涩又疲惫,体内两个人格撕裂,一个说只要今晚他好好地把所有事情讲清楚谈明白,她就跟他回去。另一个逃避型人格令她好想赶快离开这个破地方,离他远远的,什么吕敏玛敏的各种女人,什么亲过抱过的,关她屁事。 陆时璟往前两步,她就退后两步。 江汀兰语调淡漠:“你就站在那儿长话短说吧,我明天还有演出,很累。” 陆时璟静静凝视着面前的女人,柳眉杏眼,白皙的皮肤仿佛羊脂玉般泛着柔和的光泽,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肩侧,眼神里透露着明显的疏离。 他心里某个地方刺痛了一下,忍不住去牵她的手:“姐姐,对不起,前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不知道从哪儿跟你说起。但昨晚那番话,绝不是我本意。” 江汀兰鼻子酸酸的,她终于抬眸看他,“陆时璟,你说的话不是本意,但确实真切伤害到我了。你高兴的时候,把我当个宝,不高兴的时候就晾着我。这些天,我没有一天心里是不难受的。那天晚上我们拌嘴,其实只是一件小事,我相信你跟吕敏什么都没有,是她单方面想挑拨我们。其实你哄哄我就好了,但你没有。大清早我起床,看不到你人影,后来你就每天早出晚归,把我一个人晾着,没有道歉没有解释。” 说到这里,她哽了一下。 陆时璟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疼得要命。 他急忙解释:“姐姐,那些天,我刻意疏远你只是做戏给吕敏看,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她想挑拨我们,我就想着将计就计,我怕她会伤害到你。不敢再跟你表现得太过亲密。” 江汀兰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好,你的这个解释我可以接受,但是陆时璟,你应该告诉我的啊。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可以配合好你呢?你就是因为不相信我,怕我破坏你的计划,你想要把事情都安排好,让我安安静静当个棋子。” 他俊眉紧蹙:“你觉得我把你当棋子?” “对啊陆时璟,你多厉害,你运筹帷幄,思维缜密,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抓毒贩,抓潜伏在文工团的吕敏,你什么都知道,却偏偏就是不告诉我反而利用我。你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丰富过往,也许明天还会冒出个张敏,李敏,都不一定。你跟谁亲过嘴,跟谁抱过,全部都是你说了算,我无从得知真假。我受够了你身边环绕的莺莺燕燕,我也不想成为你们Play当中的一环。爱你真的很累。”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眼前已是水雾雾模糊一片,胸膛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 吵架的人是没有理智的,什么狠揪着什么说,怎么样痛快就怎么说。 陆时璟站在原地,抓住她的那只手还未松开:“昨晚你说的话是真的吗?你想要找个年龄比你大的,能包容你给你安全感的?你觉得我给不了你安全感?” 相爱的人都知道戳对方哪里最疼。 江汀兰抹了抹眼泪:“对!说实话吧陆时璟我比你大好几岁,我从前没想过找个弟弟。我一直都喜欢大哥哥或者大叔类型的男人,成熟稳重,在任何时候都能包容我,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的。不会让我难过伤心,不会有什么误会,对我坦率不会欺瞒我,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总之,绝不是你这样的。” 他攥住她的手腕,死死盯着她,咬牙切齿道:“江汀兰,你没有欺瞒我吗?你又瞒了我多少事呢?” 他眼神仿佛将她望穿,江汀兰移开视线,沉默。是啊,谁都有秘密,她凭什么要求他对自己坦诚相待。 数日前还你侬我侬的两个人,此刻冰冷的对峙着。 江汀兰将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扒开,哽咽道:“陆时璟,我累了。你走吧,我真的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再跟你多说一句话......” 话还没说完,她干呕了一声。 陆时璟眸光黯然,眼底染上抹自嘲,他勾了勾唇角:“跟我说话都令你厌恶到这种地步了吗?” 江汀兰捂着嘴巴摆了摆手,赶他走的意思。 陆时璟手伸出又收回,她每句话都在戳他的心窝子,每句话都像是尖刀利刃在剜他的心。 他转身下楼,步调僵硬而缓慢。苦涩在胸口蔓延,走到楼下,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颓然回到办公室。 家里没有她,他也不想回。脑中乱作一团,他看过的所有关于军事的书,没有哪本能教他怎么解这个局。 江汀兰干呕了几下,手撑在窗台边,哭着蹲下身子,泪水淋漓,滴滴砸向地面。 她看到吕敏吻陆时璟,他没有推开,她看到她环住他的腰,他没有推开。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他们又做过什么?他隐瞒了很多事,她不知道的还有多少? 为什么刚才不抱抱她?她赌气说的那些话,伤他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呜呜,混蛋,陆时璟,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她让他走,他就真的这样走了?他明明知道自己在哭....... 剧烈的情绪起伏下,小腹猛然传来一阵绞痛—— 她捂着肚子慢慢跪在地上,看到温热鲜红的血液顺着腿根淌出。 “汀兰!” 张婉见她很久没出来,到过道来寻她,见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吓得煞白。 江汀兰侧躺在地上,下身翻江倒海的坠痛,像有什么东西正随着不断流失的血,一点点从身体里被剥离。 视线里的红越来越浓,天花板的灯仿佛在摇,晃得她头晕目眩,意识渐渐模糊。 陆时璟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他并没有烟瘾,平时别人递来会偶尔抽一根,但今晚他控制不住地想抽。 他有点后悔,刚才太冲动直接走了,明明自己过去是想跟她解释一番,好好哄哄她的。 她那些话一定是赌气才说的,为什么自己这么蠢? 姐姐现在应该在哭鼻子吧。 想到这里,他揉了揉头发,站起身烦躁地望向窗外。 此时有人急匆匆地拍门:“陆团长!陆团长你在吗?” 陆时璟打开门,看见门口是一位年轻男同志,他见过,是汇演时拉手风琴的那个。 “什么事?” 对方喘着粗气,扶着腰,“陆团长,你赶紧去看看汀兰同志吧,她,她流了很多血,昏迷了。” 第99章 你昨夜小产了 医院里,江汀兰意识渐渐清醒,她缓缓睁开双眼,看见袁大姐在她床边坐着。 “汀兰,你醒了?” 袁大姐给她倒了杯水,神色犹疑道:“汀兰,你昨夜小产了......” 她怀孕了? 江汀兰惊愕片刻,后知后觉地抚了抚小肚子,此刻只剩微微的坠胀感。 想到昨天的种种,她静静地躺着,泪水无声地滑落,将枕头染湿一片,眼神空洞而遥远。 医生和护士进来,“17床江汀兰对吧,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她麻木地摇了摇头。 医生手插在兜里,叹口气:“我看你脚底有茧,你是跳舞的吧?” 旁边袁大姐回答:“她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 医生一副了然的表情,语气带点责怪的意味:“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剧烈运动会导致胎儿早产的。你这蹦蹦跳跳的,孩子哪能遭受这番折腾,胎儿不稳,情绪一激孩子自然就保不住了。” 江汀兰没想到自己会怀孕,两人基本都是体外,也就偶尔那么一两次,还是在安全期。 她之前过度减重,会给身体带来些副作用,比如姨妈推迟,不准时是常有的事,自然而然就忽视了月经的时间。 压根没想到自己怀孕了。 医生见她沉默不语,随后又安慰道:“没多大问题,养好身体,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检查完情况后,医生和护士一起离开了病房,倚在门外墙边的陆时璟听到门开的动静立即站直身体,拉住医生: “医生,她现在身体怎么样?” 医生端了端镜框:“小产跟坐月子一样,需要好好调养,气血不足,多休息补补身子就好了。” “知道了。”陆时璟喃喃道。 昨晚那一幕在他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他赶过去的时候看到姐姐倒在血泊中,很多的血细细地顺着她的腿根流出,洇染了她的衣裙。 吉普车一路狂飙将人送到城里医院后,才得知她是怀孕小产了,孩子不到两个月,还是个小小的孕囊。 陆时璟当时站在手术室外双手扶着墙面,腿软得几乎站不稳。 他双手颤抖,愧疚的情绪像一股涌上心头的洪流难以控制。 姐姐竟然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 重重一拳砸向墙面,白色墙皮被震得脱落,手指指关节皮肉绽开,渗出了血丝,感觉不到疼。 看到她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小脸苍白无血色,他握住她的手,心头窒息般痛苦。 袁大姐凝着床上虚弱的身躯,起身道:“我去告诉陆团长你醒了。” 江汀兰拉住她的手,嘴角苦涩向下:“不要,我现在,不想看见他。” 江汀兰不知道怎么面对陆时璟,她怀了孕,自己却又不知情,每天高强度训练导致胎儿不稳,后来又跟他吵架,情绪激烈下小产。 她心里因他们之间的孩子没了而难受,可又清楚这也不能全怪他。 昨晚吵架时,她口是心非说了那么多激怒他的话,现在细想来,自己并非无半点责任。 摩挲着小腹,想到这里曾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是属于她和陆时璟的孩子,一种神奇的、异样的感受萦绕在心间。 自己真的好傻,太大意了,竟然对此浑然不知。 门外拎着粥的身影听到屋内的对话顿了一下,手从门把手上移开。 他音调低哑,偏头对小苏说:“小苏,你把这粥带进去吧。” 袁大姐请假在医院照顾江汀兰,这些天,陆时璟一直没出现。 江汀兰心里酸酸的,偶尔晚上睡觉仿佛闻到熟悉的清冽味道,感受到有人摸自己的脸颊,但一睁眼视线里空空如也,内心的失落感更强烈了。 一直到一周后,她出院那天,才看见他。 他瘦了一大圈,碎发垂在硬朗的眉骨,深邃眉眼间透着明显的疲倦,视线始终回避着她。 上车时,江汀兰腿冷不丁一软,腰上一双温热大手轻轻托起,沉默着将她抱到了后座。 一路无话。 他和小苏坐在前排,江汀兰和袁大姐坐在后排。 凝视着侧前方那个冷然的侧影,江汀兰鼻子一酸,幽怨和一丝丝期待交织在一起,嘴唇紧抿着,偏头看向窗外。 陆时璟从后视镜瞟了眼后排的女人,看到那张柔弱的脸庞,心中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明明是想保护她,最终却变成了那个伤她最深的人。 他无法原谅自己。 听到她说不想见自己,他的心里更窒息了,只怕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到家后,江汀兰让袁大姐回去看孩子,她照顾自己这么久,妞妞在家肯定想妈妈。 袁大姐思索片刻,跟陆时璟交代一番便走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江汀兰躺在卧室床上,陆时璟在客厅。 他倒了杯温水端到床头,深深凝一眼她侧卧的背影,轻叹一声,没说话便又出去了。 江汀兰转身看到床头柜上的水杯,坐起来喝了大半杯又躺下。 当晚两人各睡一个房间。 翌日,她起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有红糖鸡蛋汤,馒头和菜。 等她再次睡醒一觉起来,早上吃的碗碟都已经被收拾干净,桌子上又是新的菜式。 这些菜味道虽说不上多么好吃,但都挺清淡营养的。 偶尔袁大姐也会隔三差五地用个小砂锅给她煲好汤端过来。 陆时璟在家里很神秘,他在刻意避开她。她见不到他人影,却处处都是他的痕迹。 饭菜是他做的,衣服是他洗的,卫生是他打扫的,她每天都能在窗台和餐桌上看到花瓶里插着一簇新鲜的野花。 有几次,江汀兰半夜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或者密密匝匝的吻落在自己额头和唇瓣,很奇怪,当她睁开沉重的双眼,视线里却空无一人,只有空气里似乎荡着一股熟悉的清冽味道。 她感觉那是梦,怀疑自己得了癔症。 第100章 其实陆团长对你真的很上心 文工团大楼。 张婉刚结束排练,有人喊了声:“张婉,外面有人找。” 她走出排练厅,惊讶了一瞬:“陆团长,你找我?” 陆时璟单手插兜,问道:“你们最近忙吗?” “还好,怎么啦?汀兰出院了吗?” “嗯,她最近状态不好,想问问你方不方便去我家陪陪她?” 张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她已经听说了江汀兰小产的事,没想到她已经出院了。 “现在吗?” “我在楼下等你。” 张婉是第一次来家属院这边,她们文工团的宿舍就在办公的大楼里,平时也没机会来家属院。 江汀兰靠在床头看书,听到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咋呼声。 “汀兰!” 是小婉! 她立即扔掉手边的书走到院子里,“你怎么来啦?” 张婉转身指向身后,“是陆团长......” 咦?人呢? 她嘿嘿一笑:“你家陆团长把我送过来的。” 江汀兰心下明了,她探头向院门口瞥了几眼,没看到他人,便拉着张婉进客厅。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张婉关心道。 “挺好的,只是,现在入秋了外面风大医生说一二十天内尽量不要受风受凉。所以天天在家里待着呢。” 两个好姐妹坐在沙发上,一起吃着糖聊天。 “汀兰,团里给你批了一个月的假呢,你可以多休息休息再回去上班。” “接下来团里什么安排?” “最近不算忙,吕团长说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可能要集体去别的军区巡演一段时间。” 江汀兰蹙眉道:“好想快点复工,我再休息十来天就差不多了,在家好无聊的。” 张婉拍了拍她的腿:“没关系,你要是不嫌烦的话我以后下班了经常过来找你好不好?” 江汀兰说:“当然好了,只是跑来跑去麻烦你,不如你住这儿吧。” 张婉拒绝:“那可不行,我认床的,换个地方睡得适应好几天。没事没事,反正你家离得又不远。” 江汀兰穿了件厚外套,带她到院子里看自己种的花花草草,张婉感叹:“你这儿盆栽倒是不少,拾掇得挺雅致的。” “都是时.....都是他栽种的,其实我虽然喜欢花草,但不太会种花养花,养护这些花草还挺费神的,动不动就烂根或者生虫,平时都是他在打理。” 张婉认真地看着她:“汀兰,其实陆团长对你真的很上心。” 江汀兰脸上笑容短暂的凝滞了一下,她转移话题:“小婉,你想喝咖啡吗?我给你冲杯咖啡吧。” 张婉惊讶:“你这儿深藏不露啊?竟然还有咖啡.......” 她眨眨眼,“我冲一杯你尝尝,是从邻国进口的。” 漂亮精致的咖啡杯搁在铺了白色镂空桌布的茶几上,褐色的液体飘出阵阵浓郁的咖啡香气,张婉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没想到被流放到这种地方,有朝一日竟然能享受到犹如坐在咖啡厅里的惬意感。” 她打量着杯子,金色的底托和手柄熠熠发亮,白色的杯身上印着大朵的山茶花,雅致而漂亮。 “你这杯子是从哪儿买的,这么好看?” 江汀兰垂睫,抠着指甲,“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在西南军区那边买的。” 张婉眼含笑意地指着她:“噢...我知道了,又是你家那位陆团长给你买的。” 咳咳,江汀兰被刚喝进嘴里的红糖水狠呛了一口。 俩人从天亮聊到天将黑,直到张婉说有点晚了要回宿舍,江汀兰将她送至院子门口,看到吉普车停在那儿。 小苏转身打开副驾车门:“张同志,团长让我送你回去。” 陆时璟晚上到家的时候,顺着光线看到沙发上窝着一个猫一样的小人儿。 她睡着了。 身上穿一套浅粉色的棉质睡衣,虽是长袖长裤,却难掩纤细的身姿。 陆时璟脱掉军装外套,轻轻走到沙发边半蹲下来,入眼是她几缕垂落的头发悬于半空,鸦羽般的睫毛覆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脸上气色好了许多,粉红唇瓣微张,面容恬静,呼吸绵长。 应该睡熟了。 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才敢出现在她跟前。 他将她眉眼间几丝碎发撇开,摸着她的脸忍不住在唇上轻啄一口。 “姐姐,对不起……” 又静静端详了片刻才抱起她,怀里的女人轻了不少,抱她跟抱只小猫似的。 将人放到主卧床上,盖好被子,他退出房间。 听到门阖上的声音,江汀兰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四下无人的黑暗。 她摸了摸唇瓣,手又移至自己的肚子,心里一片混乱,像一团乱麻。 陆时璟去军区总部开会的时候,在百货大楼买了很多东西,其中包括一些时兴的衣料、零食、糕点还有首饰等等。小苏跟在后面,左右手都提满了。 陆时璟不知道怎么哄她,买点东西也许她能开心点,这么多总有几样是她喜欢的。 江汀兰起床看到满客厅的各种礼盒袋子瞳孔睁大,呆愣了几秒,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知道陆时璟昨日去了军区,所以,这些都是买给她的吗? 心里某个地方有什么正在逐渐融化。 花了一上午时间将那些东西整理出来,该放零食柜的放零食柜,该放梳妆台的放梳妆台,有几样布料正好到时候可以拿去让七连长的老婆红秀帮忙做几身秋装。 ........ 这些日子,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心烦,陆时璟已经尽量减少在她面前出现了。 只是她回文工团上班后,偶尔在部队食堂,或者其他地方,两人难免会碰到。 她视线从不在他身上停留,每次都是淡淡扫过。每当看到那双冷淡眸子,陆时璟心口就隐隐泛酸。 他想过了,她对自己有气是正常的,她受了那么大的罪和委屈,自己以后什么都要顺着她的意。 她不愿意看见他,他就主动躲着点不惹她烦。 只要她别跟自己离婚就行。 她一生气就爱提离婚,陆时璟最怕这个。 他这段时间过得胆战心惊,就怕哪天她突然冒一句陆时璟我们离婚吧。 她已经融入他的骨血,就算扒皮抽筋也没办法剥离开了。 没有姐姐,他会死的。 秋风习习,吹散了夏日的燥热。 江汀兰复工后,团里人知道她身体初愈都很照顾她。 起先两天她并没跳舞,而是在琴房跟秦老师一起练钢琴。 这天,她正在练琴,突然有人敲了两下门,随后一道挺拔清俊的身影映入眼帘。 对方手里提着行李,声音清朗: “同志你好,请问吕团长办公室在哪边啊?” 江汀兰转过身子,那男人看清她温婉面容后,呼吸短暂停滞了一秒,脸颊发热。 江汀兰温声道:“往前走,左手边最后一间办公室。” 蒋方宇摸了摸鼻子,“好,谢谢你。” 第101章 还没哄好呢? 吕团长把蒋方宇安顿好后,开了个会向大家介绍:“这是团里新来的副团长,蒋方宇,同时还担任导演,以后戏剧方面由他主导,包括大家平日里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方宇同志。” 张婉扯着江汀兰袖口,低声道:“哎,长得不错呀...” 蒋方宇骨相周正,气质格外清隽,却又不是那种小白脸的样貌,眉宇间掺杂了些微沉的气息。 江汀兰对他长什么样不感兴趣,蒋方宇,江方宇,跟她从前的堂哥名字很像。 方宇哥比她大五岁,是所有亲戚里对她最好的。父母离异后,江汀兰跟着爸爸,那时候总有小孩欺负她,说她妈不要她了,江方宇怒气冲冲地把那些孩子赶走,给她买糖,哄她开心,告诉她:汀兰,即使你爸爸妈妈分开了也不影响他们爱你。 她爸经常出差,把她丢在大伯家里,江方宇给她辅导作业、哄她睡觉、领着她一起上学,她从父母那里缺失的一部分爱,都在江方宇的陪伴中得以弥补。 后来江汀兰从大伯嘴里得知江方宇为了方便照看她,高考志愿填报的都是本地大学。 如果说江汀兰对从前的生活有什么遗憾或舍弃不下的,就是江方宇这个哥哥。她之所以没有成长为一个坏小孩,那是因为江方宇一直用爱填补她小小的残缺的内心。 蒋方宇跟大家一一握手打招呼,到江汀兰这里时,他嘴角轻扬,“是你啊,你是乐器队的?” 张婉笑语盈盈道:“我们汀兰是舞蹈队的,舞蹈队的颜值担当!” 江汀兰尴尬一笑:“蒋团长你好,我叫江汀兰,是舞蹈队的演员。” 蒋方宇点点头,轻握了下她柔软葱白的手又迅速放开,继续跟其他人打招呼。 中午,食堂人声鼎沸。张婉和江汀兰还有其他几个同事坐在一起,蒋方宇端着餐盘走到桌子旁: “我能坐这儿吗?” 江汀兰忙下意识往里侧挪了个位置,“噢,当然可以。” 蒋方宇在她身旁坐下,一股淡淡的幽香丝丝蔓延至他的鼻息,很好闻。 张婉是个话痨,没吃两口饭便打听起这位副团长的情况。 “蒋团长,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海市的。” 张婉睁大眼睛,语气有些兴奋:“海市?我也是海市的,咱俩老乡啊!” 蒋方宇脸上露出朗朗笑容:“是嘛,真巧。”他转头看向江汀兰:“汀兰同志是哪里的?” “我家在南城,我是随军过来的。” 江汀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冒这么一句,她习惯在所有男性跟自己接近的时候提前释放自己已婚的消息,这样会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蒋方宇脸上没有任何异样,清浅俊朗的笑始终淡淡挂在脸上,不咸不淡地闲聊着。 “你丈夫是这里的军官还是?” 张婉嘴快,“她丈夫就是这里二十九团的陆团长。”说罢,她突然伸手指了指门口,“呐呐呐,就是门口刚进来那个腿特别长的男人。” 蒋方宇视线望过去,是一个很年轻英俊又不失威严冷冽的军官。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坐这个位置,也许对方打完饭会坐在江汀兰身边一起吃。 半会儿,陆时璟和刘政委端着餐盘经过他们,走向另一头,坐在了一个比较远的位置。 江汀兰全程和他视线没有任何交汇,俩人一句话也不说。 这氛围太奇怪了。 蒋方宇低头夹了口米饭,随后跟同事们聊起团里的情况。 刘政委眼神朝江汀兰这桌瞥了下,对陆时璟咂嘴道:“我说,还没哄好呢?” 陆时璟沉默着摇摇头,整个人像蔫掉的青菜。 “这事儿确实怨你,很大责任都在你,你老婆生气也是应该的。要我说,你找时间把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全部老老实实跟她交代出来,她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我不是没交代过。” “那你有没有交代你之前得创伤性心理障碍的事儿?没说吧?” 见他沉默,刘政委继续道:“女人心思都很细腻又爱胡思乱想,有些事儿你不说全了,在她眼里就变成了欺骗。你得说啊,不然你的很多行为她都不能理解的,你也得让她心疼心疼你。” 陆时璟余光穿过人群,凝视着那个背影,掀起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傍晚,江汀兰边擦着头发边从洗澡间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脚步一顿。 愣了一下,抬脚走进客厅,转身回卧室。 陆时璟闻着空气中那股甜不甜奶不奶的味道,喉结轻滑了下,眸子比窗外的夜色还深。 江汀兰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数日前,两人还在这张床上耳鬓厮磨,现在却是已经冷战好多天没讲话了。 他一向避着自己,为什么今天突然出现在她视线里。 他想和好吗?不行,绝没那么容易。 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以为她无亲无故依赖在他身边所以随意欺负自己吗? 满口谎言的大骗子!王八蛋! 从进医院到现在,他有来好好道歉跟自己解释吗?一次都没有。她小产后身心多么脆弱痛苦,他有来抱抱自己吗?一次都没有。 别指望她会轻易原谅。 江汀兰趴在枕头上闷闷地哭了会儿,渐渐睡着了。 夜深露重,陆时璟轻轻推开主卧房门,像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躺在床边将人带进怀里,借着微弱月光打量她的眉眼。 枕头是潮的,鬓边的发丝是湿的,姐姐又哭了? 她一定很恨自己吧。 陆时璟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喉间泛起苦涩。 他心疼地吮吻她的眼尾、嫣红唇瓣,抱着怀里柔软无骨的躯体,察觉到她似乎做了噩梦,眉头紧蹙,呓语着什么。 他大掌一下一下轻缓地抚着她的背,直到怀里的女人眉目舒展,睡得安稳。 第102章 默默把她照顾得很好 江汀兰现在每天早上起床都会看到洗脸架旁摆着挤好的牙膏和一大壶烧好的热水,脚指头都能想到是谁做的。 她出小月子后,身体一直恢复得不错,没受风也没受凉,每天饮食方面营养健康,鸡蛋肉菜都没少吃。 餐桌上的搪瓷缸里还会用热水泡着一玻璃瓶装的鲜牛奶。 江汀兰不知道这鲜奶哪儿搞来的,但她就是知道这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喝就完了。 床上的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被某人换成了厚的。 虽然她心里气他,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默默把她照顾得很好。 只是,两人至今都没说话。之前他躲着不见自己,这两天却老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还偷偷观察她的表情,似乎是在试探自己会不会生气。 烦死了,江汀兰摸不透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总之她是不会低头的,大不了离婚,没有谁非得对方不可。 文工团这两日正如火如荼地进行排练,接下来一行人要去外地汇演,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 蒋方宇第一件事是为团里排一出话剧,关于军恋的题材。吕团长向他推荐江汀兰做女主角,她不论是身量气质还是语言表达都很优秀。至于男主角的人选,让他自己看着办。 蒋方宇在团里这些男同志间挑选来挑选去总觉得没入眼的,吕团长提议不如你就自己做男主角吧,看形象方面你是最合适的。 他觉得不错,采纳了吕团长的建议。 台词本发到江汀兰手上之后,她便抓紧时间开始背诵。内容还是蛮多的,要背的词儿也多。 陆时璟在客厅茶几上看到了她的台词本,拿起来瞄了几眼又放回原位。 江汀兰不在家,她去红秀家拿新做好的裙子,那是一条偏美拉德色系的无袖长裙,她打量着裙子不住地夸奖红秀的手艺。 红秀说:“我也就会这点针脚功夫,上不得台面。” 江汀兰脸色严肃:“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不要妄自菲薄,你的针线活儿真的很厉害,衣服做这么漂亮,哪里上不得台面了。” 肯定完她,她又问:“红秀,你比我还小两岁呢,有没有想过以后做点什么?” 红秀不解:“我能做什么?我妈说我结了婚好好跟七连长过日子,然后给他生个孩子,照顾好家庭就是我最大的任务。” “红秀,你妈说的话跟你想做什么不冲突,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自己的梦想?” 红秀认真想了一下:“我曾经想开个裁缝铺,有个自己的小事业,能赚点钱,也能让人家穿我亲手做的新衣裳。” 江汀兰将裙子搁在一边,在她身旁坐下:“很好呀,红秀我觉得你是个有想法的女孩儿。其实你的梦想跟你和七连长的婚姻生活并不冲突。你可以朝这方面努力一下,也许你将来不止能开个裁缝铺呢。” “汀兰,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江汀兰慢条斯理道:“红秀,你不仅仅是针脚活儿做得好,还特别有设计天份。你看咱们身上穿的衣裳哈,都是设计出来的,你以后就可以做个设计师嘛。 我发现每次我跟你说的那些要求 ,让你做什么样的款,你总是能很快领悟。像这件裙子,你在收腰处加了一条宽的系带,侧面还设计了两个口袋,这都是我没想到的,让整个裙子增添了不少设计感慵懒感。 我觉得你蛮有天分的。红秀,你下次进城里的时候可以多看看那些时髦的衣裳都是怎么设计的,你也学学。城里现在流行的喇叭裤,款式不也是人设计出来的嘛。 咱们女人,穿衣打扮是为了漂亮,衣服该做什么款,怎么做才能突出身材的美你可以钻研钻研。现在改革开放,经济飞速发展,衣食住行,衣排在第一位,城里那么多服装厂拔地而起,你这么年轻,又有一手好手艺,以后可以往服装设计师方向靠拢嘛。 哪怕不做设计师,你有这个针脚手艺和天份,开个裁缝铺到哪儿生意也不会差的。” 云秀虽听得云里雾里,但大概能理解汀兰的意思。 她真有那么厉害吗?她自从高中辍学后就悲观地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定型了,除了结婚嫁人好像没有什么别的能做的。 她妈一直说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所以她没有再去追求个人的事业。 突然有个人这么夸奖自己鼓励自己,云秀的内心悄然燃起了一小股希望的火苗。 江汀兰把做衣裳的钱塞给她,喜滋滋拿着裙子走了。 到家后,她迫不及待换上了新裙子,裙子长及小腿,是无袖款,设计简约而不失格调。美拉德色系,塌塌的衬衫领,左胸口有个假口袋,腰间做了同色的系带,在腰侧打个蝴蝶结,带子很有质感地垂落下来。腰两边是隐形的口袋,方便双手插进去,非常有型。 这种裙子配个黑色的单肩包就很好看,天冷可以在外面套个大衣。 正好这次去外地巡演可以把这身衣裳带着。 江汀兰本就皮肤白皙,棕色穿在身上更是衬得她肤白有气质。 她对着镜子打量自己,不自觉哼起了歌。 陆时璟从洗澡间出来,踏进客厅的时候,正撞见她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挑眉,睨了一眼,认出那是上次出差给她买的布料,这么快就做了新衣服。 臭美。 江汀兰听到动静,立马敛住喉咙的声音,脸红了半截。 她僵硬地从镜子前挪到床边坐下,想等陆时璟进书房了再出去洗澡。 等了好半会儿,她听见客厅的电视开着,陆时璟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好家伙,搁这儿守株待兔呢。 她从衣柜找了条自己的睡裙和内裤抱在怀里,打算无视他,直接冲出客厅去洗澡间。 谁料刚低着头急匆匆走到门口,就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 江汀兰冷不防吓了一跳,手里的衣物顺势掉在地上,额头也被撞疼了。 幸亏陆时璟及时揽住她的腰,人才没有反射性后退摔到地上。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陆时璟已经弯腰捡起她的睡裙和小内裤拿在手里。 “姐姐。” 那双水凌凌的黑色瞳眸盯着她,里面似乎藏了千言万语。 江汀兰吃痛揉揉自己的额头,别过眼神不看他。 姐一颗心被你伤透,现在叫妈都没用了。 第103章 姐姐,对不起 陆时璟看到她额角红了一片,立马伸手替她揉,被她一巴掌拍开。 他垂眸凝着她俏生生的眉眼,沙哑道: “姐姐,对不起。” 江汀兰抬眼看他,哽了哽嗓子里的酸涩,语气冷淡: “别跟我说话,看到你就烦。” 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肢贴向自己,将人抱在怀里,力道不容拒绝。 “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江汀兰心里酸酸的,很想扇自己一耳光,因为她心底某个地方又泛起涟漪了。 她发誓要对他心硬一点,狠一点。 可是他一叫姐姐,再加上想起他为自己做的那些点点滴滴,江汀兰心底的水又被他轻易搅浑了。 她推不开他,闷闷地问:“陆时璟,你是在为哪件事道歉?” 陆时璟将人抱得更紧,头伏在她颈窝:“很多事。第一件事是我没有在你生气的第一时间来哄你,让你心里难受很久,对不起。第二件事是我瞒着你吕敏的事,没有告诉你原因,刻意冷落你跟你吵架,让你平白受了很多委屈,对不起。” 江汀兰感觉有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顺着自己的脖颈流。 他顿了顿,将要说出口的话变得分外艰涩: “第三件事,是我罪该万死,至今都不敢取得你原谅的,我们的孩子......” 陆时璟哽咽了一下,巨大的悲痛袭来,嘴里嗫嚅着拼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哑着嗓子,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反复重复那句话:“姐姐,对不起。” 滚烫的泪一颗颗流进了江汀兰心里。 四周静悄悄的,院子里是幽蓝的夜,男人低泣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在医院的时候,听到你说不想看见我,我心里真的好难受,我怕出现在你面前会惹你生气,所以躲着你。这些天我心里好煎熬,没有一个晚上能睡个整觉。反复在想,你如果永远都不原谅我的话,我该怎么办?” 江汀兰内心像是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形成巨大的漩涡,快要将她吞噬。 “我一直想保护好你,可却弄巧成拙。因为我之前的工作性质,招惹了不少麻烦,让你成为结果的受害者,我真的很抱歉。吕敏的事,我确实没处理好,我应该提前跟你互通有无的,可是,我真的害怕别人伤害到你。你之前被德钦绑架,差点命都没了,我不敢再让你陷入任何一种危险境地。那晚她说绑架了妞妞,我当时...我当时想起了几年前卧底行动时一些不好的记忆......姐姐,对不起,你原谅我,当时冷淡的态度绝不是我本意。” 江汀兰眼眶湿湿的,心里被他一番话搅得疼,她张嘴在他胸膛上狠狠咬了一口发泄情绪。 陆时璟不闪不躲,继续抱着她,鼓起勇气将心底最隐秘的部分剖开在她面前: “在我们当时的收网行动中,当地一群克伦族孩子,被那群毒贩炸死了。有几十个,大的年龄十几岁,小的不到十岁,其中很多孩子我都认识,他们的父母被威胁种植大ma,而他们被当做人质扣留在那里。 德钦用这些孩子的命跟我谈判,要求同意他们转移到另一边,就能放了这些孩子。我自以为能救出他们,没想到他没人性到这种地步,离开那间木屋后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竟然直接引爆了炸弹,几十个孩子,全炸死了。 我真的,我真的特别恨自己,也许当时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那些孩子就不会死了。这件事直到今天,我都不能彻底释怀......听到妞妞被绑架的时候,我登时想起了那些孩子的模样......” 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就这样伏在她的颈窝哭泣,他的眼泪好烫,烫的江汀兰也想哭。 另一方面,她又听得心惊,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是陆时璟真实经历的。 震惊许久,才缓缓回过神,心疼地环住他的腰: “时璟,这不怪你......你不要把坏人的错归咎到自己身上。” 陆时璟嗓音越来越低哑,继续说道:“姐姐,你知道吗?我亲眼看到一个孩子的胳膊被炸飞,那条断臂直直落在我的脚边。那是个六岁的小姑娘,她叫Mai,我之所以能认出她是因为她小手腕上带着一串野花编织的手链,那孩子曾经编织过一个送给我。行动前我想,等把这群毒贩抓了,这片区域被解放,Mai就可以跟正常的孩子一样去学校读书了。” 江汀兰哭了,她双肩不自觉地颤抖,本就善良同理心强的女人此刻怎么可能不同情理解她爱的男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虽然捣毁了毒贩窝点,打得他们鸟作兽散,不能翻身,回国后我也受到了嘉奖。可是,可是那样的行动,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怎么能算作成功呢? 我们那一行有好些个人都患上了严重的创伤性心理障碍,我回国后,大半年都拿不了枪,每天夜里都会做噩梦,各种各样的噩梦围剿着我,我甚至不敢睡觉,一睡着就会梦到那些孩子的脸.......” 陆时璟将女人抱得更紧,似要揉进骨子里,“姐姐,你会唾弃这样的我吗?” 江汀兰哭着摇摇头,她怎么可能唾弃他,他不能用那些毒贩的恶行来惩罚自己,他明明是个英雄。 陆时璟眼角挤出几滴泪,偏头吻她的头发,低喃道:“可是当时的我很唾弃我自己,萎靡不振、自我怀疑、自责愧疚.......部队里专业的心理咨询师给我们做了快半年的介入治疗,才渐渐好起来。姐姐,这就是我最大的秘密,现在你都知道了。我没有其他任何事瞒着你了。我没有过其他女人,没有跟别人接吻上床,没有一个人住进过我心里。” 他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口,泛红的眼圈,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 “这里,现在密密麻麻,严丝合缝,每个角落都是你。” 说着泪珠从眼眶下滚落,那双桃花眼快要沁出血来,“姐姐,你像个小太阳,闯进我这颗满目疮痍的阴暗潮湿的心脏,我自私地想占有你、保护你、圈禁你,汲取你身上的光和热,如果你离开了你不要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陆时璟捧起她素白的手如珍宝般放在唇边啄吻:“姐姐,求你,求你别生我的气,别不理我,别不要我。” 江汀兰久久不能平静,她被他那双赤红的目光看得心脏揪紧。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姐姐,一句又一句诚恳的坦白和恳求,她的心像融化的热巧克力一样,层层塌陷。 第104章 今晚我能不能回房睡? “汀兰?你在想什么?” 蒋方宇喊她,两个人对台词的时候她频频发愣出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蒋团长,不好意思,我昨晚没睡好,脑子有点迟钝。” 蒋方宇轻笑:“汀兰,我比你大几岁,你可以跟张婉一样叫我方宇哥,一口一个蒋团长怪别扭的。” 张婉这人大大咧咧的,跟谁都能打成一片,蒋方宇来的第二天她就改口叫人家方宇哥了,说这样多亲切。 江汀兰动了动嘴,唇边勾起弧度:“好啊,方宇哥。” 蒋方宇见她上午的状态不对,便说:“今天先对到这里吧,你先去吃饭,下午我们可以再对一对台词。” “嗯。” 江汀兰叫上张婉,一起去了食堂。 蒋方宇在窗口打完菜端着餐盘走过来,张婉朝他招招手,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方宇哥,坐这儿。” 他刚一坐下,张婉就打听起来团里到底决定几号出发去外地。 蒋方宇说:“具体的日子我也不太清楚,不是这周就是下周。” 张婉哎呀一声,“你这不废话嘛,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江汀兰见张婉没大没小的模样,在一旁笑得不行,蒋方宇见她笑,自己也不自觉咧起嘴角。 他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发觉江汀兰跟她的丈夫陆团长似乎感情不好,她整日失魂落魄的,很少笑,总给人一种郁郁寡欢的样子。 在食堂呢,她跟那位陆团长也从不打招呼,不说话,正常夫妻哪儿是这样的啊。 感觉她在这段婚姻里,过得并不开心。 江汀兰中午没在食堂看到陆时璟,他中午不吃饭吗? 昨晚听陆时璟说完那些话,她一夜没睡好,他那副小狗一样楚楚可怜的表情时不时冒出来搔一下她的心瓣。 当时,她任由他抱着,倾吐着。 可是,心疼他和生气是两码事,她接受了他的道歉,但并不能做到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立马跟他和好。 所以,昨晚她还是赶他去次卧睡了。 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整理自己的心绪。 下午,蒋方宇和江汀兰在剧目厅拿着稿子对台词。 蒋方宇饰演一位驻扎边关的战士,他拿着稿子,语调高亢,情绪饱满: “慧珍!我放下钢枪不能保护祖国,举起钢枪,不能陪伴在你的身边。这样的我,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江汀兰从前在学校也演过话剧,有点底子,她瞅着稿子,念对应的台词: “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你是我心中的英雄......” 蒋方宇说:“对,汀兰,就是这个情绪,这时候的动作是你要扑倒怀里抱住我,同时念这句台词。” 江汀兰点点头,俩人继续往后对稿子,其中不流畅的一些对话进行了修改。 蒋方宇眼里藏不住对江汀兰的赞赏:“汀兰,你真的多才多艺,会跳舞,会弹钢琴,还会演话剧。” 江汀兰谦虚道:“还好,我也在学习。这几天,你教会了我不少系统的话剧知识。” 两人排完话剧,江汀兰伸了个懒腰,目光扫过台下的观众席时猛然看到坐在后排的陆时璟。 空荡荡的几排位置,他一个人不知在那儿坐了多久,定定端详着舞台。 灯光较暗,江汀兰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周身的低气压。 陆时璟从位置上起来,迈着长腿走近她,狭长的双眸不见昨日那副凄凄惨惨的可怜模样,蒙上了一贯冷淡的调子。 他嗓音磁性低沉:“下班了吗?” “下班了。” 江汀兰合起手里的稿子,对蒋方宇微笑道:“方宇哥,那今天先到这儿,我先回去啦。” 蒋方宇瞧了眼陆时璟,拍拍江汀兰的肩膀:“辛苦了,路上注意安全。” 陆时璟沉沉磨后槽牙,她老公都来接她了,注意个der的安全啊。 还有,方宇哥?叫得真够亲切的。 江汀兰从从舞台侧面下来,跟陆时璟一道出去。 他伸手揽她的腰,被她一巴掌拍开,这一幕,被蒋方宇看在眼里。 “你干嘛?”陆时璟不满。 她语调娇气中带着愠怒:“我允许你碰我了吗?” 出了剧目厅,外面楼道里不时有人经过,陆时璟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好,不碰就不碰。” 一路忍到了家,两人刚进院门,他就反手把门栓插上。 江汀兰懒懒倚着沙发,手里拿着稿子,琢磨着刚才总觉得有句话拗口,改成什么合适呢? 陆时璟倒了杯温水舀两勺红糖放在里面搅匀,把杯子递给她:“喝了。” 江汀兰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听见他声音幽幽响起: “跟你一起排话剧的那个是谁?” “你说方宇哥?他是我们新来的副团长,才来没几天。也是负责话剧方面的导演。” 他尽量使自己语气听起来平淡无波澜:“为什么是他跟你排话剧?” “因为他是男主角啊,我的角色是他的恋人。” 方宇哥?恋人? 陆时璟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一口气全喝光了,手里的杯子快要被他捏碎。 闭上眼睛,叹一口气,没修复好关系前,他必须要敛起所有情绪,继续装怂。 陆时璟走到沙发前坐下,将人拖到自己怀里,可怜巴巴询问: “姐姐,今晚,我能不能回房睡?” 江汀兰推开他试图往自己胸前拱的毛绒绒的脑袋,平复自己慌乱的心跳。 “不行!” “为什么?”他凭借自己的体力优势,将人禁锢在怀里,开始占她便宜,摸摸她的耳垂,揉揉她的小脸,亲亲她的嘴唇。 江汀兰被他弄烦了,红着脸抬手呼了他一巴掌,当然没舍得使力,轻飘飘的。 她不清楚,这样只会激起他内心的兽-欲。 陆时璟喜欢她打自己,咬自己,每当这时候,他心底就会泛起隐隐酥麻,很爽。 “我不想!”她别过头,心脏怦然直跳。 他继续装可怜,嗓音沙沙的:“姐姐,书房的床板好硬,我这些天睡得腰酸背痛。” 说着他拉起她的小手向自己腰间摸去。 “我只回房乖乖睡觉,绝不碰你,好吗?” 这句话是真的。因为孩子的事儿,她身体才恢复没多久,短时间内,他也不敢再动她。 陆时璟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江汀兰鼻尖萦绕着他干净的气息,那是成熟男人特有的清新、微凉,手上的触感和鼻尖的嗅觉一齐袭来,她有些招架不住。 第105章 一碰她,就失控 低头含住她耳垂的嫩肉,用低音炮的嗓音蛊惑哀求: “不给回房睡的话,让我亲一亲好不好?嗯?” “啊~”江汀兰没忍住,溢出娇吟。 该死的,他知道她耳朵敏感,还偏要舔-弄那里。 姐姐的声音太勾人,令陆时璟心头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像被最柔软的羽毛撩过,泛起细微的麻痒。 他托着她的屁股往前一挪,让她愈发贴近自己。 鼻尖嗅到一股妩媚又香甜的体香,从她温热的娇躯诱人地散发出来。 陆时璟低哑地唤她:“姐姐,让我亲一亲好不好?” 江汀兰真的很想再呼他一巴掌,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会征询她的意见了? 见她不语,两颊粉粉的实在诱人。 他低头含住她的唇瓣,起先是轻柔的试探,反复碾着她的唇亲,见她没有抗拒,便轻轻抵开牙关,卷起她的舌头。 一如记忆中的香甜柔软。 两个人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亲近,蓦地尝到这份滋味,男人不禁有些失控,越吻越激烈。 陆时璟抽烟,但江汀兰并不反感他身上的气味,他抽得少,又很爱干净,口腔里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和清凉的薄荷味。 他接吻就像他这人的性格一样霸道,舌头抵着她上颚,直往喉-咙里-顶。 “唔...”江汀兰双唇被迫张的更开,嘴里的津液不受控制地乱溢,有些顺着唇角流淌出来,有些被他咽下。 她听到他喉间吞咽的声音,煽情又令她心慌。 嘴唇被亲得发麻,呼吸被强占,空气越来越稀薄。 江汀兰眼尾红红的,胡乱拍打他的胸膛,在他身上乱扭推着想逃开。 忽地,听见他煽情地喘了一声,他喉结翻滚着,欲-色-难耐。 “别动!” 怀里的女人睫毛颤动,眼眶有莹莹水汽,她试图起身,娇声道: “你混蛋,放开我!” 软糯的身躯在他身上乱蹭, “嗯~”陆时璟喉咙里溢出低缓的闷哼,眸子越发深沉,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咬牙切齿,低低威胁:“再动...死你。” 听到这话,江汀兰浑身一怔,紧紧咬着下唇,瑟缩着屁股往后挪。 他军装上的简章太刺眼,江汀兰简直不能把刚才那句下流粗鄙的话和他联系到起来。 陆时璟,军装革履的衣冠禽兽。 她一把推开他,从他身上跳下来,回到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反锁。 陆时璟仰躺在沙发上,胳膊抵着额头,重重呼出一口气。 为什么一碰她,就容易失控? 江汀兰洗完澡猫着身子悄悄进了房间,躺在床上想到刚才他灼热的气息和性-感又压抑的闷-哼,江汀兰的心脏如擂鼓般狂跳,很久才平息下来。 陆时璟进洗澡间,余光瞥到架子上放着的一堆衣服,手扒拉两下,她的小内-裤陡然露了出来,展开,看到中间洇出的一小滩-水印。 他眸子暗淡几分,呼吸也变得急促。 姐姐,借用一下。 关于陆时璟给自己洗内衣这件事,虽然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但江汀兰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清晨的院子里,晾衣绳上搭着她的裙子、胸衣、内裤,才晾一夜,还泛着潮气。 她看得红了耳朵,见陆时璟从书房出来,嗔怪道:“陆时璟,我是不是说过很多次,不用你给我洗衣服。” 他刚起床,瞅着晾衣绳慢条斯理道:“水太凉了,以后的衣服全部都由我帮你洗。” “内衣我自己可以洗,我可以烧热水。” “不行!”他拒绝得很干脆,走到洗脸架跟前刷牙洗脸,无视她的气急败坏。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之间关系缓和了许多,陆时璟依旧每天去接她下班,有时候他会到的早一些,在他们排练的地方等她,这让蒋方宇莫名很有压力。 以前他能跟江汀兰说说笑笑,很自在,现在陆时璟坐在台下,那双犀利的眸子总是盯得他脊背发凉。 陆时璟知道话剧都是这样,也知道他们在演戏,可他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吃醋。 他听着江汀兰左一句右一句方宇哥,看他们在台上排练,牵手拥抱,他心里燃着的嫉妒之火快要把自己烧死了。 下了班回到家,一口郁气憋闷着的男人便得寸进尺地从江汀兰那儿讨要各种便宜,这里亲一口,那里摸一把。 感觉到女人快被他惹毛了,他又很聪明地及时见好就收,令她有气也发不出来。 这天,团里出了通知,让大家收拾好行李,次日早上出发去外地汇演。 江汀兰当天晚上就着手收拾自己的各类衣物,吕团长说汇演要持续大概十天左右,天凉了让大家带些厚衣服。 她把红秀给自己做的几件裙装和裤装都塞进了包里,整个人洋溢着一种即将去外地旅游的兴奋感。 陆时璟的心情就没那么爽了,他倚在门口注视着她,那张小脸欢喜得都要滴出蜜来。 跟他分开,就这么令她开心吗? 一想到要跟她分开十来天,他就受不了,往常遇上出差,他都是能推掉的就推掉,实在推不掉的才硬着头皮去,即便去了,也想法儿早点回来。 她倒好,欢天喜地啊。 陆时璟不发一言,蹙着眉进了书房,胸口憋闷,堵堵的。 江汀兰见他这些天很自觉,晚上睡觉也没反锁门。 睡到半夜感觉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贴着自己后背,她往前挪了下,又被一股大力拽回来。 脖颈后方传来灼热粗重的呼吸,烫得她心尖子酥麻。 “姐姐,并拢。” 江汀兰也不困了,缩着身子不敢回头,耳根都要红得滴血。 她低声斥道:“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不睡觉。” 靠,早知道锁门了。 “姐姐,我好想你,梦里都是你.......”他吻上她白皙的后颈,牙齿轻轻在细嫩肌肤上啃-咬。 “好jin。”陆时璟声音低哑,伴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在这样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色-情。 江汀兰快要热死了,渐渐地,她声音抑制不住地哼哼唧唧。 大腿间细嫩的肌肤都要被搓烂的感觉,辣辣的。 “姐姐,你身上好香,皮肤好滑......” 他说着用力在她肩膀处咬了一口,尝到咸涩的血液腥味才放开。 江汀兰痛得眼泪都掉了出来,她气恼,手伸到背后推他,推不动。 床嘎吱嘎吱,细微的响动。 良久,黑夜中,男人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又低又浑,挟带着浓厚的情-欲。 陆时璟将她玲珑细滑的身子转过来紧紧抱住,难耐地亲吻她的眼睛,再滑至嘴唇。 亲了半天,才缓缓放开她的唇瓣,“姐姐,好久没有这样抱着你了.......” 江汀兰伏在他胸口,蹙着秀眉,嘟囔道:“不舒服。” “对不起,我给你擦擦。” 扯了两张纸帮她腿上擦干净。 她眼眸迷蒙着水汽,哼唧道:“有点疼,是不是破皮了......” 陆时璟伸手打开台灯,“啪”地一声,昏黄的灯光亮起,江汀兰赶忙捂住了眼睛。 他俯下身子去看,“有点红,没破皮。” 她趁机狠狠给他一脚,“禽兽!” 他幽深眸子凝着她:“我要是禽兽,刚才就进去了。” 陆时璟躺回床上,将台灯关掉,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他抱她在怀里,手掌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想到她明天就要走了,叮嘱着: “在外面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嗯。”江汀兰声音闷闷的。 “去哪儿都要跟团里的同事一起,不要单独一个人。” “嗯。” “多带点钱,到外面想买什么就买。” “嗯。” “有事可以打部队电话找我。” “嗯。” 渐渐地,怀里人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他轻笑一声,吻了下她的香发,抱着她餍足地睡去。 没尝到肉,肉渣也是满足的。 第106章 陆团长对你真好 一个是靠近东南方向沿海的一座海岛,给当地的海军士兵表演慰问。 另一个则是西南地区周边的一个偏远陆军部队。 一行人加上各种表演器材道具乘着东风军用卡车,浩浩荡荡向目的地出发。 路上大家无聊,唱起了歌,车厢里欢声笑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亢奋的笑意。 江汀兰穿着文工团发的军装,肩上挎着一个军用水壶。 早上出门前陆时璟帮她把水壶里的水灌满了,随身的挎包里他给装了不少夹心巧克力糖,江汀兰拿出来跟大家分着吃。 糖很甜,咬开的一刻,巧克力夹心味道浓郁在口腔蔓延。 一个舞蹈队的女孩说:“汀兰,你家怎么这么多好吃的?这个巧克力糖咱们那边的供销社可没有卖的。” 江汀兰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婉便道:“我上次去她家里,糕点,还有干果还有各种糖都是这边买不到的稀罕玩意儿,都是人家老公出差的时候给她买的。她家里还有进口的咖啡,漂亮的法式咖啡杯,是我在海市咖啡厅里才能看到的杯子.......” 另一个女孩投来羡慕的目光:“汀兰,陆团长对你真好。” 蒋方宇跟他们坐一个车厢,此刻他坐在一旁静静听着,视线黏在江汀兰身上。 张婉仰天长叹:“就是啊,长得帅,军职高,还知道疼人,天呢,我什么时候能找到这样的如意郎君?” 车轮碾过一块大石头,剧烈颠簸了一下,大家没坐稳,倒成一片。 张婉坐在蒋方宇身边,被颠得顺势倒在了他怀里。 男人身上淡淡的松木清香霎时席卷大脑,张婉长这么大第一次脸红。 蒋方宇将她扶坐起来,低声道:“没事儿吧?” 紧接着眼神看向对面的江汀兰,她手抓在旁边的箱杠上,没有摔到。 张婉不自然地整理军装,脸上粉霞一片:“没事。” 大家并没因这个小插曲扫了兴致,热络地聊了起来。 舞蹈队的凌华说:“我有个八卦。” 张婉最来劲儿:“什么八卦?” 凌华眼神看向蒋方宇,表情犹豫,“你们可别说出去啊。” 张婉瞅着蒋方宇,“你嘴严吗?” 蒋方宇点点头:“挺严的。” 张婉说:“那就好,我们小团体第一条就是不能出卖同僚,不然....” 她放平手掌在脖子上做了个咔叉一刀的动作。 蒋方宇很上道,语气淡淡的:“明白。” 江汀兰简直要被笑死,催促凌华,“什么八卦,你快讲吧,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凌华往前坐了一下,大家头向跟前探着,听她小声道: “我上次看见吕团长给秦老师送吃的......” “啊?”一众女孩一齐发出惊讶的短促声音。 张婉:“送吃的怎么了?吕团长还给我过吃的呢,他人很好的。” 旁边的女孩胳膊肘碰了下她: “你怎么这么迟钝啊?吕团长是什么人?妻子早年离世,儿子在当兵,秦老师呢,一辈子没结婚,比他小了十来岁,优雅又漂亮,她还是被吕团长特招进团的呢,你看不出来吕团长平时对她多关照吗?” 张婉:“那又怎么了,她是我们团里年龄相对比较大的,没什么家人,吕团长对她格外关照也是能理解的。” 江汀兰听到这里,也不自觉想起,吕团长似乎经常会以公事为由来琴房找秦老师。 如果吕团长对秦老师有意思,两人能凑成一对也不错。 蒋方宇不参与讨论,只是静静坐在那儿听着。 他觉得张婉在这方面真的很迟钝,他都听出来了怎么个事儿,她还傻乎乎的搞不清状况。 凌华说:“小婉,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张婉扬起漂亮的天鹅颈: “瞧不起谁呢,‘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伟人的词,说的就是爱情。” 蒋方宇瞄了她一眼,英俊的脸上勾着浅笑,张婉注意到了,不满地偏头看向他。 “你笑什么?” “没想到你怪有文化。” 她眼波一横:“蒋方宇,你瞧不起谁呢,我可是海市院校毕业的。” 张婉记仇了,从这一刻起,她不再叫他方宇哥或者蒋团长,而是直呼全名。 谁让他狗眼看人低,以为自己没文化呢,这戳到她痛处了,因为她文化课成绩确实很一般,能顺利毕业也是她爸托关系照顾的。 车厢里大家一会儿讲笑话一会儿聊八卦,众人的关系也在这次旅程中拉近了不少。 第一个目的地是海岛。 一条渤海湾将世界割裂成两部分,陆地这边是发达先进的沿海城市,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这里的工商业极其发达。 另一头远离陆地的则是偏远而孤零的海岛,岛上有一座35米的瞭望塔,守护着祖国沿海边境的安宁。 车子第二日到达一座港口城市落脚歇息,跟文工团对接的海岛士兵说这两日风浪太大,暂时还不能上岛。 在招待所安顿下来后,团里的女生们换上漂亮的衣服三三两两都去街上逛。 这边的百货大楼货品齐全,商品新潮,许多都是从港市运过来或者国外进口的。 张婉在一个零食柜台边徘徊,江汀兰则是走到了卖衣服的那边,有一家是专门做进口服饰的,卖的以睡衣、内衣为主。 她想给陆时璟买一套男士睡衣,可是款式极少,选来选去挑中了一套丝绸质地的黑色睡衣。 目光在掠过男士内裤的架子时,又选了几条丝滑透气的男士平角内裤。 内裤边缘绣着品牌的烫金LOGO,还挺前卫的。 店员问:“您要多大尺码的?” 她说:“跟睡衣一样的尺码。” 店员又道:“这个内裤尺码不太一样呢,您可以大概跟我说下您先生的身高体重,我帮您推荐合适的尺码。” 江汀兰想了下:“身高186到188左右吧,体重的话应该是160多斤出头,不胖,挺健硕的身材。” 店员拿出一条2X和3X的,说: “根据您说的身高体重这两个尺码都能穿。但是因为这个内裤是比较贴合的那种款式,不同尺寸裆部的大小设计是不一样的,嗯...您要不看下是拿这个更大一点的还是小一点的?” 第107章 跟我讲讲你们的恋爱史 她的话很委婉,江汀兰秒懂,脸上顿时臊得慌。 这不就是在说你丈夫那儿大的话就买3X这款大一点的,小的话就选2X的嘛。 她撇过脸,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没事找事给陆时璟买内裤了。 脑子里闪过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须臾,她手指了指那款3X的,低声道:“要这款大一点的吧。” 店员见她年轻漂亮又是个结了婚的,继续热情给她推荐店里新进的一些女士内衣款式。 跟在西南地区那些供销社里卖的中规中矩的款式完全不一样,这里的进口内衣 多以丝绸和蕾丝为主,设计相当性感。 江汀兰不由得咂舌,怪不得说80年代很开放,确实蛮开放的。 国外的新商品、新思想、新潮流一股脑涌入国内,就像刚才在街上看到的,那些穿着连衣裙短裤的女孩子,大波浪、墨镜,各色的衣裳款式都相当惹眼。 营业员见她有些不好意思,说: “哎哟姑娘,你是小地方来的吧,我跟你说,这些内衣现在可流行了,卖得不要太好。你身材这么棒长得这么漂亮,就该配几套好看的内衣,其他地方买都买不到呢。”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江汀兰,这些内衣确实不好买。 最终她选了一条睡裙,三套漂亮的胸衣,几条内裤。 黑色、白色、淡紫色、宝石蓝的颜色都有,她皮肤白,这几个颜色百搭又衬人。 内裤有两条是蕾丝的丁字裤。 营业员在她绯红的面容下,喜滋滋地收钱,将那几件内衣包装好递给她。 心里感叹着又卖了大单。 买完东西她过去找张婉,张婉选了一堆吃的,说要跟大家一块儿分享,她瞅着江汀兰手里的几个袋子,问:“你买的什么?” 江汀兰:“几套睡衣。” “噢。” 谁知一回到招待所,张婉就凑过来: “汀兰,你买的睡衣什么款式,给我看看呗。” 江汀兰把袋子放床上,打算拿出一套自己的睡裙和给陆时璟买的那套黑色睡衣给她看 谁知那几个袋子都长得一样,不小心把自己买的蕾丝内裤都抖落出来。 张婉手指勾着那条黑色的蕾丝内裤,满脸惊叹: “太时髦了,之前我小姨从法国回来给我妈带过几条这种内裤,进口的,不便宜吧?” 江汀兰把其他袋子往后藏了藏:“嗯,确实不便宜,但是架不住好看。” 张婉撇嘴:“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啊,我也想买内衣。” “我以为你....不会买这种。不过,他们柜台也有那种浅色的蕾丝文胸和带花边的内裤,还蛮清纯好看的,那种应该挺适合你的。” 张婉拽着她的胳膊:“真的?不说了,明天陪我去买!” 翌日,港口的士兵过来通知说,现在风浪渐渐小了,明儿一早出发。 大家还有一天空闲时间可以在这座城市溜达。 江汀兰和张婉一起,再次去了百货大楼,女孩子聚在一起,不是聊八卦就是买买买,跟好姐妹一起逛更是开心。 那店员见江汀兰又来了,欢喜得不行。 看到她身边的张婉,身量高挑,眉清目秀,也是个活脱脱的美女,心下道这是老客户带自己姐妹过来了。 店员连忙热情上前招呼。 给张婉推荐了几款比较清纯的蕾丝内衣,张婉花钱也是大手大脚的,她不在乎价格。 能力范围内,喜欢的再贵也买,不喜欢的再便宜都不要。 两人逛完百货大楼又去街边的商铺溜达了一圈,下午才拎着大包小包回招待所。 上楼拐弯时,走在前面的张婉冷不防撞上迎面下楼的男。 眼看她被撞得站不稳险要摔下去,那男人立马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扶稳了。 “汀兰,小婉。”蒋方宇看清台阶下那个人和怀里这个人后,立马松开手。 “蒋方宇,你把我东西都撞掉了。” 张婉揉着痛呼呼的额头,购物袋散落一地。 “对不起,没注意到转弯有人。” 他赶忙蹲下帮她拾东西,手在慌乱中摸到那团圆鼓鼓的蕾丝内衣,张婉耳根红透,抢过来低声骂了一句: “不要脸。” 蒋方宇下意识反应过来自己碰到了女孩子的贴身衣物,俊脸粉了一片。 “不好意思。”他小声说。 江汀兰也帮忙把散落出来的东西放进袋子里,随后两人一起回房间。 晚上躺在床上,闺蜜俩一起聊天。 灯关了,黑夜放大了人的胆子,聊的内容也越来越不着边际。 起初江汀兰问张婉:“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我爸妈不让。上学的时候不让谈,现在工作了就开始催了。” 江汀兰扯扯嘴,“你有喜欢的吗?” “没有,不知道喜欢啥样。我从小就跟男孩子一起玩泥巴、爬树、打架,身边各种认识的男孩都成了好兄弟。” 她冷嗤一声:“难以想象,跟他们谈恋爱什么样?从小一起玩的表弟说我这种性格不会有男人要的,我让他死一边去。但其实他说的不无道理。” 江汀兰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小婉,你怎么可能没人要。你长得很漂亮,身材是我们舞蹈队里最苗条的,长相是最清秀俏皮的,你不仅有好看的皮囊更拥有一个有趣的灵魂,跟你生活在一起会很快乐,我要是男的我就娶你了。” 张婉嘿嘿一乐:“那我回去跟你家那位陆团长说一声,让他把你休了,我娶你得了。” 江汀兰也笑起来,两人的笑声如银铃般在黑夜里回荡。 张婉趴在枕头上,偏头看向另一张床上的女孩: “汀兰,你跟陆团长怎么认识的?你跟我讲讲你们的恋爱史呗。” 江汀兰不知道该怎么说,整理一下思路,大概跟她讲了一下两人从结婚到经历种种事情看清自己心意的过程。 张婉兴趣浓烈:“青梅竹马,姐弟恋,好劲爆啊,我看的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第108章 你们平时亲嘴吗? 张婉趴了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说话。 好半会儿她问:“汀兰,你们平时亲嘴吗?” 好炸裂的问题。 江汀兰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一半的脸:“小婉,你问得好奇怪,哪有结了婚还不亲嘴的啊。” “嘿嘿,我好奇嘛。” 张婉换了个悠闲的姿势,单手撑着脑袋趴着,窗外的月华细细洒进屋子,一地银白的光。 她像个好奇宝宝:“那你的初吻呢?给他了吗?是你主动还是他主动的?” 江汀兰想起刚结婚被陆时璟吻的那次。 蜻蜓点水,她傻乎乎跟他解释什么是爱情,他啄吻她的唇瓣,说姐姐我明白了,我对你就是爱情。 其实当时她的心脏在狂跳。 “嗯,他主动的。” 江汀兰怕她继续问些不着边的东西,便说困了。 张婉跳到她床上,“你给我讲讲,汀兰!求你了,跟我说说吧。” 两个女孩打闹的声音隔着薄薄的墙壁一丝不落地被隔壁的蒋方宇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发誓自己不是刻意听墙根,可能是床头都贴着同一道墙,加上这个招待所的房间是用板子隔起来的,而不是砖砌的,所以真的非常不隔音。 江汀兰无奈:“你要我讲什么啊,小婉?” 张婉坐在她的床边,“你跟我讲讲,第一次是不是.......”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 张婉想求证一下,跟她看的小说里是不是写的一样,女主很疼。 江汀兰回忆起跟陆时璟的第一次,吞吞吐吐说了一个字: “疼。” 江汀兰想到在洗澡间被他强迫跪在地上那次,她眼前就是他的裤链。 太大了,没有起来的时候,就是很鼓囊的一大团。 支棱起来的时候更吓人,青筋虬结,有时候她看到就感觉害怕。 张婉躺回自己床上,“小说诚不欺我啊。” 两个女孩聊到很晚,渐渐睡着了。 隔壁的蒋方宇晚上做了个梦,他在混乱的车站找人,看到江汀兰的背影奔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她转过身来—— 出现的竟然是张婉带着俏笑的脸,她身上只穿着白天那件白色蕾丝胸衣。 蒋方宇直接吓醒,坐在床上扇了自己一巴掌。 翌日。 海岛风力变小,众人终于登船上岛。 小岛被建设得很好,平房,楼房都有,还有一部分原始住民。 岛上的海军皆穿着白色军装制服,江汀兰看着很新鲜。 文工团的到来令战士们都很兴奋,尤其是看到这么多漂亮、年轻的面孔,这些常年驻扎在岛屿上的士兵脸上都泛出红晕。 舞蹈队的帮忙去车上卸货,他们的服装道具都在里面。 张婉搬着一个箱子,旁边一个海军士兵连忙从她手里接过来:“我来吧。” 一般这时候女孩子道个谢,去帮忙搬其他轻的东西就行了。 可紧接着张婉又抱起一个大箱子,还有模有样地颠了一下。 不重啊,还行。 瞧不起谁呢,姐也能搬动。 江汀兰在一旁帮忙拿那些小的物件,她现在确实有点力不从心,重活完全干不了。 张婉抱着箱子往卸货的地方走,蒋方宇叫住她: “小婉,别搬了,你和汀兰一起去帮忙把箱子里明天演出要用的衣服整理出来吧。” “收到~蒋、团、长。” 最后三个字,她咬得特别重。 不知道为啥,张婉现在越看蒋方宇越觉得不顺眼,想跟他打架。 蒋方宇看到她的脸,想起昨晚的梦,太阳穴突突狠跳了两下。 接近夕阳时分,西边的天际变得一片橙红,云层都镀上了金边,渐渐地,晕染开粉紫的色调,各种颜色杂糅在一起,天空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 张婉感叹了一句:“好美的夕阳。” 刚好身边站着一位海军领导,他说:“岛上有个很高的瞭望塔,你要是想看夕阳可以上那儿看会更美。” 张婉摇着江汀兰的胳膊,撺掇她一起去看,江汀兰坐船坐得头疼:“小婉,你找别人一齐去吧,我坐船坐得晕得很,好想睡觉。或者明天,明天我陪你去。” “没事,你好好休息下吧,我一个人去,免得辜负了这么美的夕阳。” 张婉真的一个人去了。 那个瞭望塔是从前废弃的一个塔楼,铁造的,外部看着已经被风雨剥蚀,很多铁锈,内里是旋转楼梯,一阶又一阶,直通塔顶。 张婉刚到瞭望塔跟前,就看到了蒋方宇。 蒋方宇站在瞭望塔跟前和一个穿白色军装的士兵站在那儿聊天,看到张婉,他诧异了一秒:“你怎么在这儿?” 她讲话像吃了枪药:“这地儿是你家的啊,就允许你来,不允许别人来吗?” 蒋方宇不知道张婉这几日为什么突然对自己态度这么差,细想好像也没哪里惹到她。 女孩子的心思真难猜。 他顾自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张婉进了塔楼,沿着楼梯开始往上爬,每爬一层都有个小窗口,可以看到前面蔚蓝色的大海染上金光的样子,风景壮观。 楼梯太高太陡峭,爬了两步,头有点晕。 她站在窗口呼吸着咸咸的海风,歇了下。 接着一鼓作气,爬上了塔顶,只见遥远的海岸和金边天际重合,汇成一条线。 色彩浓重的橘黄、橙紫都融合在一起,形成渐变的天空,蔚为壮观,震撼人心。 塔顶风大,把她的头发吹得凌乱,蓝色裙摆纷飞。 蒋方宇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纷飞的蓝色裙摆,露出女孩里面穿的三角白色底裤。 张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蒋方宇!” 她拽住裙子,面红耳赤大喊了一声,“你是鬼吗?上来不出声的?” 蒋方宇脸比她还红,转身就往塔下走。 张婉原地跺了一脚,咬着牙跟上来,“蒋方宇,你把我看光了!” “我没有!” “我穿的黑色内裤都被你看到了!” “是白色,你别想框我!” 他在前面疾步下楼,她在后面跟着。 “呜呜,蒋方宇,你个色狼,你果真把我看光了,我下去就举报你。” 蒋方宇猛地转身,她一下撞到他胸膛上。 面前的蓝跟女孩肌肤的白形成强烈的视觉冲撞。 他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愠怒:“张婉,你这些天到底怎么了?我哪里惹到你了?” 第109章 想不想我? “你是江汀兰?” “是的。” “有你的电话。” 她跟着那位士兵去了部队,黑色的老式座机,听筒很笨重,拿起来放在耳边: “喂?” “怎么这么久才接?” 男人低沉的声音隔着几百公里的电话线路传进她的耳朵,心脏痒了一下。 “我们的休息室距离这儿比较远。” 陆时璟懒懒倚着桌子,手中拨弄着打火机:“还没开始汇演吗?” “今天才刚到。” 软酥酥的声音,听得他越发想念,才走两天而已。 “晕船了吗?”他问。 “有一点点,刚才躺在床上休息来着...” “吃点糖会好一点,岛上风大,穿厚些,别吹感冒了。” “知道了。” “想不想我?” 江汀兰看了眼旁边穿白色军装的士兵,半会儿,低低“嗯”了一声。 陆时璟轻笑,她似乎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颤。 “食堂应该有不少海鲜,多吃点。” “嗯。” 有接线员在听,陆时璟不方便说太多,叮嘱几句,两人就结束了通话。 江汀兰回到部队安排的屋子时,张婉已经回来了。 她坐在床边,身上的裙子有点脏,似乎蹭到了黄色的铁锈。 “瞭望塔好玩吗?” “还行。” 她奇怪地沉闷。 张婉洗漱后将自己捂在被子里,带着潮气和霉味的被子令她难受,又把头露出来。 眼睛紧紧闭着催眠自己,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今天的记忆。 塔楼里,蒋方宇攥着她的手腕:“张婉,你这些天到底怎么了?我哪里惹到你了?” 她用力挣开,“你没有惹到我!” “我没有惹到你,你这么针对我,天天看我不顺眼,眼里没有上下级之分。” “还以为你是什么亲民的领导呢,哼,那我以后还是叫您蒋团长吧。蒋团长,你放开我!” “张婉,我们都是一个团里的,而且我平时要跟你们对接许多工作。我不希望你把个人的小情绪带进工作中,也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变得糟糕。你如果对我的工作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或者去向吕团长反应。如果真是我的错,我会主动检讨。” 说完,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扭身走了。 张婉心里烦,揉了揉发痛的手腕,跟着下去。 约莫走到二三层的时候,她突然脚下没注意,踩空,向前倒去,蒋方宇及时转身扶住她。 被她冲击过来的力撞倒,那一刻,他紧紧抱住女孩,两人一齐从台阶上摔下来。 蒋方宇作为副团长,不希望张婉出什么事,而且她是舞蹈队的,腿脚万一哪里摔到会很麻烦,影响工作。 所以下意识的,他将她护在怀里,自己的脊背则狠狠跌在地上。 两人落到平缓地面的时候,张婉就趴在他身上,嘴唇贴着他的嘴角。 反应过来的两人眼睛都瞬间睁大,僵在那里,直到蒋方宇后背传来痛感,闷哼了一声。 张婉才赶紧从他身上起来。 张婉没有受伤,蒋方宇的后背应该是摔到了。 他蹙着眉,挺疼的的样子。 站起身没有张婉以为的会责骂她或者抱怨她。 第一句是关心问她有没有摔到? 张婉眼睛红红的,显然被吓到了:“我没摔到,你,蒋方宇,你没事儿吧?” 他右手搭在左肩上,摇摇头:“没事。” 蒋方宇独自到部队的医务室处理了,背部有几处淤青,肩膀有点划伤,渗了点血,涂了点药他就走了。 第二日,张婉时不时看到蒋方宇手伸到后背摸,当晚,他们表演完她去他住的屋子找他。 当时就蒋方宇一个人在。 张婉跳舞的发型还没卸,唇上的口红也没擦干净,换上了自己的便服,一件衬衫和一条牛仔裤,腿又直又长。 “有事吗,小婉?”他走到门口。 “蒋方宇,你昨天哪里受伤了?” “没受伤。” “我不信,你给我看看。” 张婉有点内疚,自己连累了他,他当时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把自己护在怀里。 他扯着嘴角:“真的没事。” “我不信,你给我看看后背。” 她上去扯他的短袖,蒋方宇不让她碰。 虽然他知道张婉这人就是没羞没臊大大咧咧的,也不注意男女有别,但他还是不能让她随便来。 “给我看看!” “不行!” 两人站在门口拉扯,被跟蒋方宇住同间屋子的男演员回来看到。 蒋方宇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怔了一下,张婉顺势拉起他的短袖,看到了背部大片的淤紫。 蒋方宇说他擦过了药,没多大事儿,可张婉还是莫名其妙红了眼眶。 “小婉,没多大事儿,你是舞蹈演员,当时我下意识想着你要摔到了不就影响汇演了嘛。” 张婉掀眸盯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她乖顺了几天,见到他喊蒋团长,不叫蒋方宇也不叫方宇哥,就是蒋团长。 尊重他,同时客气又疏离。 这些变化,江汀兰看在眼里。 从海岛离开后,他们去了西南的一个小城市,没想到在那边表演两天打算次日离开时,那座城市的隔壁一个地区,发生了大地震。 他们当晚感觉到了强烈的震感,第二日才知道是发生地震了。 周边地区的部队全部赶往灾区,文工团在吕团长的号召下,一行人也去了灾区帮忙。 他们同样也是在编的战士。 车子开不进去,大家都负重徒步进入灾区。 大的毁天灭地般的震颤已经平息,整个县城和周围的村庄只留下一片死寂的狼藉。 房屋坍圮,树被拦腰折断,到处都是碎瓦砾堆和哭喊哀嚎声,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尘土味以及奇怪的腥味。 时不时还有些小的余震。 江汀兰懂点基础的包扎急救知识,在这里派上了大用扬。 她和张婉一起,跟着护理队救治伤员,架灶做饭。 帐篷里时不时送进来缺胳膊断腿,灰头土脸的伤者。 大家每天忙得团团转,即便换班也睡不到两三个小时,每个人的心都紧张地悬吊着。 灾害无情,在大自然的厉害面前,谁能幸免于难? 一扬地震足以摧毁一座城市,摧毁几代人的努力,夺走某个人的兄弟姐妹和家人,夺走他的双腿或手臂。 江汀兰以前从电视上看过大地震的视频报道,想着至少有点心理准备, 但直到亲眼目睹这些残忍的扬面,仍旧心感震撼。 她跟张婉也扒过废墟,从里面救出来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和他的妈妈。 站在一处废墟顶上,入目皆是断壁残垣,山河破碎,耳朵听到遍地的哭喊声。 那一刻,她真的很想陆时璟。 第110章 你怎么来了? 这时,有人喊了一句:“又来了一支抗震救灾的部队,带了好多物资呢。” 物资?有药品吗? 这里现在急需的就是抗生素、止痛药、消炎药一类的。 江汀兰跑到帐篷外面,远远地看到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向这边走来。 走得近了点儿,她看清最前面的军官。 顿时僵在原地,红唇微张着,头顶刺眼的阳光令她有些恍惚。 男人身着迷彩裤,脚踩驼色作战靴,上身是一件黑色短袖,体型强健有力。 陆时璟长腿迈着大步走到她跟前,站在距离她一米的位置。 “二十来天没见,不认识了?” 他目光灼灼,望着面前的女人。 江汀兰穿一套白色的护士服,左肩上别着一个肩袖,白底上面有个红色十字架。 长发低低挽起,略微凌乱,白净的脸上有点灰,不知从哪里沾到的。 她反应过来,眼圈泛红,猛地扑进他怀里。 “你怎么来了?” 陆时璟抱住她,“三天前就来了,路封了,带领部队在周围清障开路,让更多物资运过来。” “死了好多人......呜呜......” 她连日来苦撑的坚强意志在见到他的这一刻突然就伪装不下去了。 陆时璟叹口气,大掌轻抚着她的后背:“我知道,天灾无情。”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看到遍地废墟、满目疮痍。 二十九团是距离这边较远的一支部队,在得知地震的第一时间陆时璟就想安排几支队伍过来了。 当时上头说已经有其他更近的部队过去支援,让他们先帮忙调集物资。 后来他得到消息文工团没有回来,人都留在灾区帮忙时,他实在不能原地待命,火速处理好物资问题,就亲自领着队伍过来支援灾区。 江汀兰觉得这样很丢人,哭会儿从他怀里起来,手背抹了抹眼泪。 “这边偶尔还有余震,你们,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陆时璟伸手将她的碎发掖到耳后,“好。” 领物资的队伍排得很长,每个人都能领到压缩饼干、方便面、罐头、棉衣、棉被等。 除了带些日常用品和吃食,陆时璟还调集了许多药品,碘伏、酒精、绷带、消炎药、止痛止血类的药品以及听诊器、体温计、注射器等。 清理废墟和搜救被困人员的工具也不少,铁锹、撬棍、手电筒各类工具一应俱全,大大提升了搜救效率。 二十九团不仅在物资的筹集分配方面做得好,同时陆时璟带领队伍在灾区待了一个多月,开路清障、参与搜救工作,在后期抗灾结束的会议中受到重要表彰。 蒋方宇在废墟搜救工作中不小心被砸伤了手腕,手腕暂时动不了,只能做些别的工作。 比如,陪受伤的民众聊天,开导他们。 再比如,凝视着张婉在帐篷里忙碌的身影,看她给伤者喂饭,看她龇牙咧嘴地帮人家拔针头,看她安慰失去爸妈的小女孩,看她端着药品盘子站在护士身边望着那人被砸得稀烂的双腿红了眼眶。 张婉被他盯毛了,走到他身边想发火又咽了下去。 支援工作告一段落,众人返回部队的时候,已经是11月中旬。 秋风瑟瑟,携着冬的寒意,天气相当冷。 连续一二十天的抗震救灾工作将众人累趴,文工团放了一星期的假。 陆时璟回趟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就赶去军区做汇报。 走之前捏了捏江汀兰的脸,让她好好在家休息。 江汀兰懒懒躺了两日后才慢悠悠起床整理自己的行李。 烧了两大锅热水,把脏衣服和之前出差买的新衣服都拿出来清洗干净搭在晾衣绳上。 虽然天冷,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暖洋洋照着,满院子飘着一股淡淡的皂香,清香怡人。 院子里的部分盆栽被陆时璟搬到了书房,怕放在外面夜晚太冷冻坏了。 江汀兰把家里大扫除一遍,桌椅板凳擦得亮堂干净,床单被罩也拆下来换了新的,屋子里窗明几净。 蒋方宇开了辆车停在她家院门口按喇叭,江汀兰走到院门口,看到车里坐了好几个同事,张婉也在。 张婉坐在副驾驶,探过身子,朝主驾驶的窗户口道: “汀兰,一起去城里玩儿吧。” 她挨得有些近,蒋方宇被她头发上的香味刺激到,很想打喷嚏。 江汀兰笑着说:“你们去吧,我在家大扫除,床单还没洗完呢。” 张婉撒娇:“走吧走吧,一起嘛。” 她摆摆手:“你们去吧,我真不想去,今天搞一天卫生,累死了。” 见她这么说,张婉不再勉强,失落地坐回位置上。 “那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行。” 江汀兰累了一天,这一觉睡得特别解乏。 早上袁大姐领着妞妞和几个邻居过来串门,江汀兰倒了茶,大家在客厅坐着。 红秀、张嫂都在,还有两个面善的嫂子,江汀兰不大熟悉,后来八姐也来了。 虽然江汀兰不太喜欢她,但都住得近,平时面上也还过得去。 袁大姐问她关于灾区的情况,她就跟大家聊了许多那边的事情,讲完后也许是太过震惊,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 后来八姐扯了点别的,气氛才好起来。 她说:“康医生谈对象了。” 张嫂问:“跟谁啊?” “就是七连空降的那个新来的指导员,叫,叫刘什么来着?” “刘匡?”江汀兰不确定地问。 八姐:“对对对,刘匡,听说他后台挺大的,才进部队不到一年,就升上来做指导员了。” 江汀兰听陆时璟提过一嘴,他似乎对那个刘指导并不满意。 张嫂说:“那不挺好的,康医生年龄也不小了,再不嫁就成个老姑娘了。” 几人呱啦啦聊着,一辆军车停在院子门口。 院门开着,八姐眼尖,长长的哎哟了一声,“陆团长回来啦!” 陆时璟一身军装,眉眼冷厉。从车上下来时,手里提着几袋东西。 进到客厅见几个邻居都在坐着,点头打了声招呼,他在外人面前总是这样,有不容小觑的气势和威严。 像八姐这种话多又横的,一看见他也忍不住脚底发凉。 “回来啦。” 江汀兰从沙发上站起来,心里怦然直跳。 第111章 晚上穿给我看 “里面有水果,你切点给大家吃。” 众人站起身,让她别忙活,说不坐了。 看袁大姐抱着妞妞往外走,她忙拿了个橘子递到妞妞手里。 袁大姐拍拍妞妞的屁股:“妞妞,谢谢阿姨” 小人儿声音糯叽叽的,“谢谢阿姨。” 回到客厅,江汀兰将茶杯里的茶叶都倒掉,将杯子洗干净摆回原位。 陆时璟在卧室脱外套,江汀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扯领带。 深绿色的领带,他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微微仰头的时候,喉结上下滑动特别性感。 解开领带后,又去解衬衫的袖口,掀眸看向江汀兰,问:“都走了?” 江汀兰倚在门边,“嗯。” 她说:“你要不要洗个澡?” 陆时璟脱掉衬衫,露出壁垒分明的腹肌,“马上就去洗。” 江汀兰偏开视线,走到衣柜前,“我给你拿一套新的睡衣。” 衣服是才晾干,中午那阵儿才收到柜子里的。 她拿了一条新的底裤和那套黑色绸缎睡衣递给他。 “这是给我买的?”他问。 “不然呢。” 他捏了下她的鼻子,去洗澡间。 出来时看到江汀兰坐在沙发上看高考的书,陆时璟胡乱擦了两下头发走过去环住她,没说话。 江汀兰今日很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低气压,从他回来,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隐隐察觉不对劲。 一般他出差回来肯定会抱自己亲自己,这次没有。 她轻轻开口:“时璟,你怎么了?去军区开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姐姐,我.......” 陆时璟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一切太戏剧性。 他去军区开会,陆军长带他见了两个人。 中年,男的穿一身西装,气度不凡,跟陆军长还有几分相似。女的穿着旗袍和羊绒披肩,眉眼温柔。两人来头不小的样子。 那女的一见到他,表情从错愕震惊又转激动,欣慰。 几次想上前握住陆时璟的手,被旁边的西装男人阻止。 陆军长说:“时璟,他们,是我的哥嫂,也是你的亲生父母。” 原来,陆时璟五岁时,当时处在文革爆发前夕,时局动荡混乱。 他父母都是高知分子,带着他打算从南方坐船去港市发展。 路上遭遇暴乱,人群中他和父母被冲散。 陆时璟父母走后,被诬陷扣上了不好的帽子,幸亏他们人不在大陆,勉强躲过一劫,但当时跟陆时璟父亲是胞弟的陆军长因为这件事被打压了不少年,后期文革结束才得以平反,官复原职。 陆时璟的父母在港市白手起家,挣下了不少家业。之前因为政治方面的原因,他们一直没有获得来大陆的许可,陆军长也怕他们影响到陆时璟的仕途发展,所以没有着急让他们相认。 现在改革开放,内陆大力引入外资企业,放开政策,许多从前被限制的一些资本家商业家都陆续获得了新的许可证来大陆。 陆时璟的父母也随之过来大陆认回孩子。 陆军长早就知道他是自己的侄子,因为陆时璟走丢的时候记得自己的原名,一直用的也都是原名。所以陆军长第一次在部队名册上看到他的名字,就知道了。 陆时璟整个过程很平静,对这件事接受得也很快。 他不是个孩子,内心虽有波澜,可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他们也不是故意遗弃自己,而且这么多年夫妻俩都没有再要小孩,一直坚信有一天能找到自己儿子。 几人一起吃了几顿饭,聊了聊这些年的生活。 江汀兰听他讲完这些也是震惊不已。 “那,你亲生父母,他们现在还在西南这边吗?” “嗯,他们想见儿媳妇。我说,我要先回家跟你说一声。” 江汀兰坐直身体,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突然冒出一对公婆,也是怪有戏剧性的。 陆时璟将她抱到怀里,“姐姐,你愿意见他们吗?” “时璟,他们是你的父母,我作为儿媳妇,不管从礼节还是其他方面都应该去见他们。不过,我现在既震惊又紧张.......” 陆时璟轻笑,他刚开始害怕说出这个事,江汀兰会不跟他那么亲近了。 江父去世后,他们两个都是孑然一身,陆时璟觉得两个人是彼此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对方最亲近的人。 亲生父母的出现,猛然打破了这种平衡。 他怕江汀兰心里会不舒服,会有落差感。 何况,她在这个世界,只有自己。 陆时璟捧着她的脸,注视着她的美眸: “姐姐,我想告诉你,不管他们出现与否,你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最亲近的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她似乎看出他的顾虑,“陆时璟,我很高兴你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真的。” 半会儿她问:“他们在这边待多久呢?” “一个月左右。”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他们?” “我这两天部队还有事,忙完带你去。” “好。” 这一夜,两人静静地相拥而眠,心里都怪乱的。 翌日,陆时璟起床在衣柜找衣服的时候,翻到了江汀兰藏在衣柜底层的蕾丝丁字裤。 他一开始不知道这玩意儿干嘛的,拿在手上展开认真端详。 江汀兰刚睡醒看到这一幕赶忙叫了他一声:“时璟。” 他眯起眼睛,问:“这是什么?” “那个那个,”她整张脸埋进枕头里,“是我买的衣服。” 陆时璟认真打量一番,眸色渐深,“晚上穿给我看。” - 办公室里,刘政委说:“你怎么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陆时璟挑了下眉:“有吗?” “不然你为什么要把钢笔插进茶杯里搅拌?” 陆时璟低头,靠。 他把钢笔拿出来擦干净水渍: “可能是最近给我媳妇冲红糖水搅习惯了。” “你媳妇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 刘政委深深看他一眼,“一两个月没吃肉了吧?” 陆时璟审视着桌子上的文件,横了他一眼:“不饿。” 刘政委冷嗤一声,“口是心非的男人呐。” 说着端着自己手里的热茶走了出去。 江汀兰还有两三天的假期,她看了会儿书觉得无聊,去袁大姐那儿把妞妞抱过来玩。 陆时璟五点半下班到家,看到她抱着妞妞在客厅教她认字。 一大一小,都很可爱。 陆时璟蹲下身子,问:“妞妞,叔叔抱你回家找妈妈好不好?” 妞妞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要,我要跟阿姨一起玩。” 他说:“阿姨等会有事要忙。” 妞妞瞅着他,“骗人,阿姨这两天放假,不忙。” 她拉着江汀兰的手让她继续给自己读书上的字。 陆时璟叹口气,幽怨地瞅了眼江汀兰。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避开他的目光。 过了会儿,妞妞说想找妈妈,江汀兰便拉着她小手送回家。 到袁大姐那儿,还坐着跟她唠了许久。 天已经黑了,洗完澡,陆时璟坐在床头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回来。 他放下手里的军报,正要出门去寻,江汀兰推开院门。 “你是不是在躲我?” 他单刀直入。 江汀兰心虚得很,“啊?我没有。” 她跑进卧室拿着衣服去洗澡间,又磨磨唧唧洗澡洗了一个多小时。 第112章 这是什么品种的狐狸精 睡裙外面有个同色系的外搭,丝绸质地将她优越的身姿线条完全勾勒出来。 裸露出来的皮肤白到发光,整个人像是暗夜里的一株紫丁香。 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紧张,两人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亲近了。 他早上的暗示她不是没听懂,但是就是,很紧张,不敢进卧室。 在这方面,她是有点怕陆时璟的。 他哪里都好,就是床上要的凶。 江汀兰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 刚把杯子放下,后背就贴上一个滚烫的胸膛。 陆时璟自身后圈住她,手指沿着她白嫩的手背慢慢摩挲,偏头吻了下她的耳朵。 “姐姐,你爱我吗?” 她点了点头。 他单手抬起她的下颚,望着这张清纯又娇媚的小脸,低哑道:“我怎么感觉不到呢?” 江汀兰紧张地吞咽口水。 她能看到他眼底深处燃着的火。 她不知道这个禁欲了两个月的男人发起狂会是什么样子,很怕他会弄死自己。 他真干得出来。 男人还是男人,纵使他外表长得再英俊正派,底下也狰狞的可怕。 有时候弄得她甚至第二天腿都合不拢。 “姐姐渴了是吗,我喂你喝水好不好?” 陆时璟端起桌子上的水杯饮了一口。 捏住她的下巴,吻住唇瓣,将水尽数渡到她嘴里。 他撩拨着她的小舌头,不停搅-弄-着她湿湿软软的口腔。 唇齿交缠间,有缠绵的水声。 “嗯……嗯……”她睫毛颤动不已,湿湿的津液从嘴角滑下。 吻到她几近窒息,他才放开。 “还渴吗?”他声音沙哑。 她轻轻摇着头,“不,不渴了。” 陆时璟大手剥开她睡衣的外搭:“姐姐好漂亮。” 接着牙齿在她光裸白嫩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江汀兰痛到泪花在眼眶打转。 他咬完又视若珍宝般轻轻用薄唇亲了亲她的肩膀和天鹅颈。 “不渴了我们去睡觉好吗?” 他的语调像个偏执阴郁的变态。 江汀兰更怕了, 她摇了摇头。 这男人就是个疯批。 陆时璟直接横抱起她,将人扔到床上。 他心里有点窝火,她一点都不想自己吗? 一两个月,今天多好的机会,早上就告诉过她晚上洗干净等着自己。 一直在这儿墨迹。 也许就是不想让他碰。 想到这儿,他眸子深邃黢黑,呼吸声都沉重了几分。 她身上的紫色睡裙很短,被他丢到床上时,下摆随着气流翻了上去。 一双白而细长的腿暴露在空气中,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蕾丝丁字裤。 那双雾气弥漫的小鹿般的眸子,此刻略带惊惧地注视着他。 皓白的小牙轻轻咬着下唇,唇瓣刚才被他亲得柔嫩红润。 陆时璟咽喉发干,感觉自己要疯了。 江汀兰看到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顿时更紧张。 “姐姐,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覆上来,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样只会让我更想要...死你。” 他呼吸灼热,烫得江汀兰心中一颤。 陆时璟没打算放过她,他又不是圣人。 何况娶个漂亮老婆难道只放在家里观赏吗? 之前顾及着她的身体,他一直忍着没碰她。 整整快两个月,他都要成仙了。 陆时璟并不着急,享用大餐前他习惯节奏慢一点,一点一点地品。 粗砺指腹沿着她的腰腹向上, 大小刚好,软软的。 狭长淡漠的双眸始终注视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姐姐,你好sao。” 这是什么品种的狐狸精,又sao又纯。 江汀兰轻声啊了一下,娇媚的眼神似嗔似怒。 “你,你能不能别在这时候叫我姐姐.......” “不能。” “说吧,你是不是狐狸精转世,来勾引我的?” 他手上力道重了点,惩罚似的。 “啊 ” 她秀眉拧着,语调怯生生的,“我没有勾引你。” “那你为什么买这种内裤?”他咬了口她的下巴。 她别过脸,嘟囔道:“好看。” “穿给谁看?” “穿来取悦自己不行吗,为什么非得给谁看。”她真这么想的。 “可是姐姐取悦到我了。”他沿着她白皙脖颈向下吻,“该怎么奖励你?嗯?小狐狸精?” 算了,就算真是狐狸精他也认了。 江汀兰身上的漂亮睡裙不翼而飞,她心跳极快,哼唧喘息着推他的脑袋,短发好扎人。 “陆时璟,你是狗吗一直咬?” 埋在胸口的脑袋抬起来,俊脸依旧摄人,只是猩红的眸子里欲-色翻滚,唇角勾着一抹淡淡邪笑: “对,我是姐姐的狗。” 狗跟狐狸,也还不错。 天呢,谁能想到白天在别人面前一副禁欲感冷淡模样的陆团长,在床上竟是这般。 江汀兰:“你,你,你.......” 他手指挑起白色蕾丝丁字裤的边缘,沿着她白嫩大腿,向下褪。 蓦地,想到什么,长臂一伸,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摸出一样东西。 方形的纸包装,江汀兰看到上面零星几个字:大号、xx乳胶厂,内装二只。 室外寒夜逼人,秋风冷冽,室内气氛旖旎,温度骤升。 江汀兰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死命扑腾的鱼,挣扎无用,只有被吃的命运。 “姐姐,姐姐,姐姐......”陆时璟望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沙哑着嗓子,喘着低声叫她。 大手紧紧掐着她的小腰,掐出了红痕。 江汀兰手撑在他腹肌上,八块腹肌整齐排列,紧实有力,麦色肌肤上淌着晶莹的汗。 江汀兰感觉自己快要碎了,“陆时璟,你.....你混蛋。” 陆时璟? 他想起她叫蒋方宇的时候,那一声声娇滴滴的方宇哥。 危险眸子一眯,觑着她,“叫我什么?我是你的谁?” 她张着嘴大口呼吸,说不出话,眼尾挤出一滴泪来。 陆时璟的角度看她仰头时漂亮而白皙的天鹅颈,特别诱人。 台灯不知疲倦地亮着,昏黄的墙壁上倒映出两人的影子。 陆时璟一点点细密地吻她的脊背,手掐着她的后颈,将人摁下去,她整张脸紧紧贴着床单,嗓子已经叫哑了。 身后男人重重喘了声,表情不太好受,额上青筋鼓动,“姐姐,松点。” - 清晨略雾蒙蒙的,天还没有彻底亮。 房间内一片狼藉,浓重的腥甜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蕾丝内裤混乱躺在床脚,快掉下床。 地上有好几个昨晚撕开的包装纸,一地凌乱。 床上两人盖着被子,男人搂着怀里的女人,睡得正香。 只是,男人眉头微蹙。 陆时璟做了个梦,梦见有一天醒来,只剩他一人。 江汀兰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房间里所有关于她的物品都奇异地凭空不见。 他疯了一样满世界找她,找不到。 大雨中,他跪在地上痛哭求老天,她是我的命,求你把她送还到我身边。 床上的男人拧着眉,下一秒,猛地睁开眼睛,重重呼吸,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痛苦。 垂眸看向怀里的女人,他长长舒了口气。 怀里腻滑的触感很真实,她的体温,她的呼吸,她还在。 只是个梦而已。 陆时璟搂紧了她,亲了亲她的额头,生怕她真的会消失。 第113章 想要老公的什么? 陆时璟说这两天部队有事忙,很早就去部队了。 江汀兰浑身都不舒服,尤其小腹特别酸痛。 她叽里咕噜在心里把某个男人骂了一遍,掀开被子下床,腿都打颤。 这事儿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他每次事后神清气爽,她跟丢了半条命似的。 房间地上已经被陆时璟打扫过了,江汀兰看着垃圾篓里几个撕碎的纸袋子,脸瞬间红至耳根。 他什么时候领的安全-套? 江汀兰拉开床头柜,一看,人顿时呆住。 慢慢一抽屉,全是。 之前抽屉里放的杂物被陆时璟塞到了底下第二格,第一格装的都是安全-套。 她见鬼般猛然阖上抽屉。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弄这么多安全-套干嘛,用得完吗? 陆时璟猜她会睡到大中午,所以十一点半的时候就拎着午餐回来了。 江汀兰坐在沙发上看书,其实高考的几本教材难度真不高,知识点都是她学过的。但她还是尽量想考个高分,考入好的学校,所以一有空就看。 陆时璟把饭盒放在桌子上,走过去抱住她,低低在她耳边问了句话。 江汀兰杏眸瞪着他,粉拳锤了他一下,“你说呢?都肿了。” “我帮你涂药。” 她声音带着薄怒:“不要,我自己涂过了,你少挨我。” 陆时璟亲了亲她因生气微微撅起的小嘴,“姐姐你怎么提起裤子翻脸不认人呢,昨晚是谁说老公我要你的...的?” 江汀兰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是你逼我说的,陆时璟,你好坏好下流。” 昨晚他弄一半就吊着她,搞得她不上不下的,任凭她怎么闹他都不肯给个痛快。 后来他逼问:“姐姐,你想要什么?” 见她不肯讲,便在她耳边恶劣地诱哄她: “想要老公的什么?嗯?说出来。” “说出来就给你。” 江汀兰想到这些脸颊一片绯红,恨不得踢死他。 还有他那个怪癖,从开始到结束,边喘息边哑着嗓子叫她姐姐。 好变态一男的。 她好喜欢, 每一个点都精准踩在她的XP上。 中午江汀兰吃饭时,陆时璟进进出出给她的小盆栽浇水,几盆放在次卧的菊花,开得还挺盛。 陆时璟浇完花坐在餐桌旁用手擦拭了一下她嘴角的饭粒: “姐姐,明天我们一起去城里吧,见他们。” “好。” - 陆时璟父母就住在陆军长家里,江汀兰先是在城里挑了几样合适的礼物才跟他一起过去。 到了院子门口,最先出来的是陆佳清,她跑到江汀兰身边挽住她的胳膊: “嫂子,我好想你啊。” 这下真成嫂子了,虽然是堂嫂,也比原来亲。 紧接着陆军张两口子出来,“快进屋吧。” 下一秒,江汀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对中年男女,两人看上去就有一种矜贵之气,女的身穿旗袍,眉眼中透着知书达理,男的一身正挺西装,温文尔雅中裹挟着不容小觑的气扬。 这应该就是陆时璟的亲生父母。 江汀兰看看陆时璟,再看看这对夫妻。 原来陆时璟眉眼长得向他父亲,薄唇长得像他母亲。往这儿一站,可不就是照着两人的模子刻出来的嘛。 陈娟招呼大家别站着,进屋里坐。 陆时璟牵着江汀兰的手,在沙发旁坐下。 “你,你就是汀兰吧?”说话的是尹小媛,陆时璟的母亲。 “是的,阿姨。” 江汀兰觉得此刻叫阿姨是最合适的,陆时璟都还没有喊爸妈呢。 而且第一次跟他们见面,真叫不出口。 尹小媛倒不在意这些,浅笑:“真漂亮,跟时璟真的是郎才女貌。” 旁边的陆励成说:“汀兰,时璟这么多年幸亏有你和你父亲的照顾...你们的恩情我和他母亲,这辈子也无法报答。” 尹小媛拿出一个挺大的首饰盒走到江汀兰身边递给她:“汀兰,这是我跟你叔叔给你准备的见面礼,你跟时璟结婚的时候,我们不在身边,这个你一定要收下。” 江汀兰接过来,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套D家的高定钻石首饰,一看就价值不菲。 “阿姨,这太贵重了。” 尹小媛拍了拍她的手背,“汀兰,你收下吧,这是我们作为父母的一点心意。” 他们还准备了更大的礼物给两个孩子,只怕他们不肯接受。 尹小媛坐回对面,目光看向陆时璟,小心翼翼地问: “时璟,你团里的公务都处理好了吗?这些天,你们能不能跟爸爸妈妈在这儿多待一段日子?” 陆时璟淡漠眸子望着江汀兰,语调却是极其温柔:“你想在这儿多待些时日玩玩吗?” 江汀兰微怔,他们是你父母,你做主就好啦,问我干么子? 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在这儿待几天我们带着叔叔阿姨一起逛逛吧。” 走之前江汀兰跟吕团长请过假,说会晚几天回去上班。吕团长说近期不算忙,没关系。 陆时璟黑眸看着她,回了个“好。” 对面的尹小媛和陆励成也都欣慰地点点头。 这个儿媳妇真不错,而且可以看得出时璟相当喜欢她。 陈娟眉开眼笑,“好,好,都在这儿住下,房间都给你们收拾好了,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几人又寒暄了阵儿,陆军长点着烟,递给陆时璟和陆励成一根,三个男人走到院子里抽。 屋子里几个女人一起忙活着准备午饭。 尹小媛和江汀兰坐在餐桌旁择菜,她问: “汀兰,你现在在哪儿工作啊?” “在文工团。” “工作累不累?” “还好,偶尔训练挺累的,不过很充实。” 陈娟说:“汀兰跳舞可好看了,现在是舞蹈队的领舞。” 陆佳清嘴里还塞着一颗果糖,腮帮子鼓鼓的:“是呀是呀,婶婶,我跟你说我嫂子不仅舞跳得好,做饭也好吃,简直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怪不能我哥死心塌地的,我要是男的我也娶嫂子。” 江汀兰被夸得不好意思,红了脸。 尹小媛问:“汀兰,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时璟小时候的事?我跟他爸爸缺席了他的童年和成长,这么多年我真不知道他的生活是怎样的。你们一起长大,跟我说说吧。” 江汀兰择菜的动作慢了几秒,脑子里快速过了下她跟陆时璟小时候的扬景,心虚地眨眨眼。 这怎么说?说陆时璟到她家第一天来就被她欺负哭了吗?说她经常踹他屁股,在他身上骑大马?说她骂他小野种,抢他碗里的饭吃?说她为了一笔入伍费,把他送去艰苦的部队,多年对他不闻不问? 他父母要是知道这些,一定会抓狂的。 第114章 你不需要为了我去讨好任何人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尹小媛望着儿子,说:“汀兰跟我讲你们小时候的趣事儿呢。” 陆时璟眼里噙着懒散笑意,“哦?什么趣事?” “她说你小时候可贪吃了,每次自己的饭吃光光,还要抢她碗里的;你特别调皮,抓小虫子往她被窝里塞,吓唬她;还欺负她,让她背着你,骑大马.......” 他听完挑了下眉,行,挺会颠倒黑白的。 看向江汀兰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嗯,也算扯平了,小时候我欺负她,现在她骑到我头上欺负我。” 江汀兰瞥他一眼,“谁骑你头上了?” 对方睇来一个散漫的眼神,“你。” 江汀兰脑中闪过一些画面,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当众调戏自己,脸瞬间酡红一片,端着手里的菜进了厨房。 尹小媛听不出话里深意,却能看出小两口在这斗嘴,“真好,看你们感情这么好,妈妈跟爸爸就放心了。” 饭桌上,陆励成和尹小媛举着酒杯站起身,亲自来敬江汀兰。 哪有长辈这样的,江汀兰连忙端着杯子站起身。 “汀兰,谢谢你父亲,谢谢你。”千言万语在喉,陆励成汇聚成这一句。 如果没有江家,自己儿子不一定流落到哪里,吃多少苦。 江汀兰今日本就勾起一些小时候欺负陆时璟的回忆,现在听陆励成这么说,心底对陆时璟的亏欠和自己的心虚更多了。 她杯子端得低低的,跟对方碰酒,“叔叔、阿姨,这句谢谢我替我父亲收下。也感谢你们生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好儿子,时璟来到我们家,给我和我父亲带来了很多温暖和幸福。如今时璟能跟你们相聚,能找到他的亲生父母,包括以后也会有更多人爱他,我真的打心眼里开心。” 陆时璟握住杯子的手紧了紧,视线幽幽落在身边的女人身上。 江汀兰是第一次正式见陆时璟的家人,每个人都要敬她一杯,一圈下来,她不免晕乎乎的,脸蛋也染上红晕。 吃完饭陆时璟将她扶到房间,吻了吻她的额头,“睡会儿吧。” 他掖好被子起身,她陡然勾住他的脖子,双眼迷离地问: “老公,我今天在公公婆婆面前表现得如何?” 这一声老公把陆时璟听得心里痒痒的,“你这么有魅力,他们当然很喜欢你啊。” 扬面话被她说得直白又真诚,他还真是小瞧自己老婆了。 他刮了下她的鼻子,“不过,你不需要为了我去讨好任何人。” “他们是你的爸爸妈妈,我当然希望能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 她又晕又倦,嘟囔了几句,慢慢闭上眼睛进入睡眠状态。 陆时璟出来时,其他人都在客厅坐着。 “嫂子睡着了?”佳清问。 “嗯。” “嫂子酒量太差了,还没我能喝呢?” 陈娟忍不住拍了下她:“你别说大话,平时喝过酒吗你。” 陆时璟淡淡道:“她最近有点累加上喝点酒容易晕,睡一觉就好了。” 他在沙发边坐下,尹小媛倒了杯水递给他,“儿子,喝点水吧。” 陆时璟伸出的手顿了下,接过杯子,“谢谢。” 还是不习惯喊妈。 “我听你大伯说,你们没办婚礼?”陆励成指尖夹着一根雪茄问。 “没有。”当初她嫁给他时,本就不情不愿的,怎么可能愿意跟他办仪式。 不过这次带她出来,陆时璟有自己的想法。 “我打算这两天带她去拍一组婚纱照,婚礼的话,跟她商量一下再说。” 之前两人都没什么亲属,那时候感情也不稳定,办婚礼的意义也不大,但现在不一样了。 尹小媛抓住陆时璟的手,亲昵道:“也好,明天我们一起去吧,顺便拍个全家福好吗?” 她期待着他的回答,陆时璟抬眸凝视面前慈爱的脸,点点头,“好。” 陆励成问:“时璟,你当兵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退役?” “没有。” “我跟你妈妈就你一个孩子,我们在港市的事业做得很大,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港市发展......” “我不愿意。” 陆时璟当即打断,“我对经商不感兴趣,对赚钱也不感兴趣。” 陆时璟已经知道陆励成和尹小媛的资产有多殷实,他们在港市奋斗多年,工商业、制造业、航运、地产等领域都有涉猎。 尖沙咀有一栋励成大厦就是以陆励成的名字命名的。陆时璟因为出任务曾经去过港市,甚至也去过这个励成大厦,谁能想到那是他曾经离自己亲生父母最近的一次。 与外商合营的环球百货有陆励成的股份,他的地产公司专门在麻油地一带收购旧楼重建洋楼,铜锣湾半条街的商铺都是他的。 中午一起抽烟时,陆励成就拍着他的肩膀说:“我挣下这么大的家业,就是为了有一天找到你的时候,能让你过得好一些。” 从他的角度出发,这些事业,总要后继有人,而这个人一定是他的唯一的儿子。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和追求。 陆时璟做卧底时早已经历过生意扬上的利益博弈,也看过太多人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黑暗面。 他如果想做生意,凭他的头脑和胆识也可以赚很多钱,但他不稀罕。 陆时璟有自己的家国情怀,如果说一开始去当兵是被迫的,那么后来他没有退役而是坚持在部队,是他自己的选择。 许久不说话的陆军长也不赞成陆时璟去港市,他认为陆时璟是当军人的好苗子,他将来还会继续往上升,权和钱都不会差。 陆军长劝哥嫂回内陆生活,亲朋好友和儿子儿媳都在内陆,他们奋斗了大半生也该歇歇了,跟家人团聚,好好享受下半生的天伦之乐。 夜晚,尹小媛站在房间镜子前,将那条丝巾在脖子上系了个蝴蝶结,问陆励成,儿媳妇送的丝巾好看吗。 陆励成正端详着手里一支精美的宝力牌钢笔,也是江汀兰送的。 这丫头确实会挑礼物,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奢侈品,但确实都送进了他们心里。 给陆佳清的是一套琼姨的新版小说全集,给陆军长的是两条高端中华香烟,给陈娟的是一个黑色珍珠发绳,她下午就戴上了。 陆励成头也不抬,回道:“好看好看,你儿子和儿媳妇亲自选来送给你的,能不好看吗?” 尹小媛哼了一声,“你看都不看,又敷衍我。” 陆励成放下手里的东西,掀眸看她,认真给了评价:“确实很好看,衬得你像二十岁的小姑娘似的。” 尹小媛有被哄开心,坐在床边,伏在陆励成胸前,语气柔柔的: “老公,我觉得咱儿子跟你年轻时真像。外表呢跟你长得一样帅,性格跟你一样淡漠,外冷内热。”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闷骚型,十足的装货。” 陆励成抓住她的手,问:“后面这句是骂我还是骂你儿子?” 尹小媛白了他一眼:“当然是骂你。” 陆励成抬手打了下她的屁股,嗓音低沉道:“是不是欠揍?” 第115章 见钱眼开的小财迷 接着又各自拍了许多家庭照,最后才是江汀兰换上婚纱和陆时璟一起拍婚纱照。 这种感觉很奇特,像在拍复古婚纱照。 婚纱款式设计略微夸张和繁复,白色的蕾丝头纱长长的搭在她的秀发上,嘴巴涂上了鲜艳的大红色口红,眉眼也描过,江汀兰整个人唇红齿白,眉眼娇美。 陆时璟一身西装,本来工作人员给他搭配的是大红色领带,江汀兰觉得太土了,换了条黑色,黑西装白衬衫,黑领带,令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矜贵帅气。 “开拍了啊,我数一二三,新郎新娘一定要笑起来啊。”摄影师掀开照相机的黑布,“一、二、三,咔嚓。” 那一瞬,陆时璟紧紧握住她的手。 照片将两人的笑容永远定格。 陆时璟开车带着江汀兰和父母一起在周边逛,佳清想跟着,被陆军长一嗓子吼回去了,“你哥嫂跟你大伯他们一家人相处相处,你别跟着添乱。” 江汀兰发现尹小媛这个婆婆跟传统的婆婆还真不一样,她思想开明,脸上总挂着慈爱的笑,江汀兰仅跟她相处一两天,俩人就已经很亲昵了。 不像婆媳,倒像是姐妹。 百货大楼里,尹小媛撑开一件衣裳在江汀兰身前比划:“你跟时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江汀兰望着自己手里的购物袋,阿姨已经给自己买了很多东西了,还要买吗? “他拿着一张结婚证书直接甩到我面前。” 尹小媛啊了一声,一副吃瓜的表情:“强取豪夺啊。” 没想到儿子竟然是这种人,跟老公年轻时一模一样。 江汀兰吞吞吐吐:“算,算是吧。时璟的性格,其实挺霸道的。” 尹小媛比划完衣裳,利落朝柜台喊了声:“营业员,麻烦把这件也包起来。” 她已经知道江汀兰穿什么尺码了,一看就知道这件衣服适不适合她。 其实尹小媛第一眼看到江汀兰这个儿媳妇就喜欢得不得了,她不仅漂亮有气质,而且谈吐得体、落落大方。 这两日相处中,她能看出来,儿媳妇一直在有意引导儿子多跟他们说话交流。 陆时璟的性格有点像陆励成,闷闷的,对什么都很冷淡的样子,不怎么会表达,只会把心意付诸在行动上。 要是没有儿媳妇在,估计儿子跟他们说话除了嗯就是嗯。 “阿姨,您给我买的东西够多了,真不用再买了。这些衣裳够我穿到明年了。” 尹小媛打量着货架上的服饰,啧了声,“我来之前没见过你,不知道你多高多重,长什么样,不然我就从港市给你带衣服了,那里的款式比这边要好看百倍。” 她转过身握住江汀兰的手对她说:“你跟时璟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没有家长,也没有婚礼,真是委屈你了。现在既然咱们一家人团聚了,你放心,我跟你爸爸,我们以后一定绝不对亏待你。” 江汀兰这人特容易感动,此刻鼻子有点酸酸的。这是陆时璟的亲人,也就是她的亲人,他们两个在这里都不再是孤苦伶仃的。 尹小媛身上的温柔和慈爱,让她想到自己的妈妈,那个跟她爸离婚后,就很少出现在她视野里的妈妈。 尹小媛见她眼圈有点红,忙说:“哎哟,你这孩子这么感性呢,你可别哭,不然一会儿时璟还以为我这个婆婆欺负你了呢。” 江汀兰弯起眉眼,又笑了。 陆时璟看到江汀兰和他妈妈一起手挽手聊得很开心的样子,心底也划过一股暖流。 心脏里某块封印很久的寒冷冰块,正在慢慢融化、塌陷。 陆励成和尹小媛回港市之前,带江汀兰和陆时璟一起去了城里的一处住所。 那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有一栋两层的小洋楼别墅。 尹小媛将一串钥匙交给江汀兰,说这是他们给两人买的一所独院,算是送他们的结婚礼物。 啊?结婚礼物?市中心的独栋小别墅,一套价值不菲,这......出手也太阔绰了。 江汀兰不知所措地瞧了眼陆时璟,太豪了,第一次见面就送房子? 陆时璟说:“我有能力买房。” 只是现在在部队住,暂时也用不着在外面买房。 “我听汀兰说她明年要参加高考,想考西南民族大学的艺术系,到时候她在这儿上学就可以住了。你们两口子在城里有个自己的住所也方便点。” 尹小媛语调柔缓道:“儿子,收下吧,爸爸妈妈亏欠你这么多年,给我们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半晌,见陆时璟点头,江汀兰才将那把钥匙收下。 她莞尔一笑,“谢谢爸、妈。” 陆时璟诧异瞅她,这么快就被收买了? 尹小媛和陆励成听见这声爸妈,心里瞬间乐开了花,有这儿媳妇的推动,相信儿子很快也会叫他们一声爸妈的。 陆励成慢吞吞吸了口雪茄:“时璟,这两天我跟你妈妈商量过了,以你的事业为重。我们回港市会尽快把那边的产业往内陆转移,奋斗了这么多年,其实也是为了有一天找到你能让你的下半生后顾无忧。我们处理好那边的资产就会回来,咱们一家人尽量生活在一个城市。” 傍晚,江汀兰躺在床上紧紧抱着陆时璟的胳膊,腿缠着他的长腿,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 陆时璟轻弹了下她的脑门:“干什么?这可是在别人家里,你这么迫不及待?” “想什么呢你?”她笑得狡黠,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我现在要抱紧你的大腿,你可是有钱人家遗失的儿子,流落人间的富二代,我富贵的下半生,就指望你了。” 他轻扯唇角,单臂撑着床,侧卧对她,“想不到你还是个见钱眼开的小财迷。” 江汀兰眨巴眨巴眼睛,噘嘴道:“男人有钱就变坏,陆时璟,你爸妈的钱以后都是你的,你会变坏吗?佳清上次给我看的小说里面写到一个香江首富,有钱后就找了二奶三奶......” 他忽地笑了声,“看的什么不良小说?” “言情小说,你不懂。你以后有钱有权,你会找二奶吗?” “不会。” “为什么?” 他捏着她的下巴玩,将她的腮肉都挤到一起,“虽比不上他们那般,但我现在也算是有钱有权,我找了吗?” “你为什么不找呢?”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理直气壮轻哼了声:“部队有纪律。” “啊,陆时璟你果然有贼心!”她爬到他身上,小手捶打他胸膛,“要是部队没纪律你肯定就找了。” 他抓住她的小手,闷声低笑:“有钱有权也不找别人,有你一个已经把我折腾坏了,哪还有精力应付别人。” 她败下阵来,伏在他胸前,把玩他衬衫的扣子:“说清楚,我怎么折腾你了?” 他抱住她的小腰,手在脊背上缓缓摩挲,“坏脾气,动不动就生气、哭鼻子,还不好哄。” 江汀兰坐起身来打他,半会儿在感觉到下面有什么正在支棱起来时,又立刻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时璟,我困了,我们睡觉吧。” 男人无声轻笑,低低在她耳边道: “小怂包,回家治你。” 第116章 装成这样很费钱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堵住了唇,他压在她身上,动情地吻她。 陆时璟觉得此刻很美满,自己找到了父母,还有姐姐在身边,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心里像灌满了蜂蜜,每个角落都是甜的。 翌日,两人送走陆励成和尹小媛后,返回了部队。 江汀兰一边兼顾着工作,一边兼顾着学习。 见证了寒流离去,春暖花开,初夏悄然而至。 院子里的盆栽又添了几样,一盆盆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张婉坐在江汀兰家院子里,双手托腮,观赏着眼前的花。 江汀兰问:“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你爸不是帮你铺好路了,现在终于能回海市了,为什么不回去?你想在西南待一辈子吗?” “我不是舍不得你吗?” 江汀兰睨了她一眼,“你少来,到底舍不得谁我还不知道吗?” 半晌又问:“话说,你跟那谁现在到底啥情况?” 张婉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握着一根小棍子在地上画,“啥情况都没有,蒋方宇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别乱说。” “我没乱说,他刚来团里就喜欢你了。” “我觉得他喜欢你。” 张婉的裙摆蹭到了地上,她撩起来:“别开玩笑了汀兰,他不找我茬就是好的了。天天看我不顺眼,动不动就喊我去办公室批斗一顿。” 江汀兰笑了笑,没再说话。 五月份,陆励成和尹小媛从港市回来,在之前买的那栋别墅不远处又买了所院子,正式搬进去住。 两人将港市的产业大部分变现,一部分现金用来做投资,另一部分钱存进了西南这边的国有银行。 尹小媛隔三差五的就到给儿子儿媳买的那所房子里,帮他们装修,里里外外的家具家电都是她帮忙置办的。 从港市拉来的彩电、冰箱、洗衣机,各种时兴的电器在这个小房子里都汇聚齐了。 听儿子说儿媳妇喜欢花草,尹小媛请了专门的园艺师傅,把院子重新规划打理了一遍,种下各种花草种子。 六月初,陆时璟送江汀兰去城里参加高考。 当天考完试出来,就看到站在外面的陆励成和尹小媛。 一家人一起在外面餐馆用餐,吃过饭尹小媛带他们去参观新家。 自从装修好后,江汀兰和陆时璟还没来过。 午后,夕阳时分,一踏进院子,开阔而漂亮的格局就吸引了江汀兰。 院子左边是新搭的葡萄架,右边是一排靠墙的花圃,刚出小幼苗,角落里还种着一棵树,花圃旁有一组石桌石凳。 整个院落看上去意趣盎然。 走进小别墅,漂亮的吊顶,客厅里陈列的各类新式家电映入眼帘,厨房有一扇大的明窗正对着院子。 木质的楼梯,上去有三个卧室,主卧有一张法式大床、一个大的梳妆台。 独立卫生间,里面铺了花砖,还安装了洗漱台、马桶、浴缸,隔壁还有个小小的桑拿房。 卧室有一扇大的玻璃木门,两侧有白色的遮光纱帘,微风拂动,纱帘轻摆,唯美不已。 推开玻璃门,是一个小阳台,正对着前院。 等到院子里的花开了,站在这里望出去就是一幅美景。 “汀兰,这些家具和卫浴大都是从港市运过来的,很多都是国外进口的。我自作主张给你装修成这样,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简直太喜欢了! 江汀兰内心简直土拨鼠尖叫! “妈,装成这样很费钱吧?” “钱就是用来花的,你喜欢就好,现在港市那边的房子都是这种装修风格。。” 尹小媛打开那扇欧式实木大衣柜,里面挂着一整排她从港市带来的各类裙子、套装,男女士的衣裳都有,款式新颖,面料昂贵。左边是江汀兰的,右边一部分是陆时璟的。 除此之外还有些配饰、包包之类的。 “汀兰,衣服妈都帮你们准备好了,你看看还缺不缺什么东西,我再帮你们置办。” 江汀兰心里感动不已,她走过来抱住尹小媛,“妈,谢谢你。” 尹小媛感觉脖颈有些湿意,她知道江汀兰从小没妈,也是个可怜孩子,下意识想加倍疼爱她。 尹小媛轻拍她的背,“好了,我们先走了,你跟时璟早点休息。明天你不是还有考试吗?” 江汀兰擦了擦眼泪,陪她一起下去。 陆励成和陆时璟在楼下聊工作上的事,尹小媛过来挽住陆励成的胳膊:“老公,我们先走吧,汀兰明天还要考试,让他们早点休息。” “好。” 江汀兰上前捏了捏陆时璟的手心,他反应过来,说话有些不太利索: “爸、妈,我,我送你们。” 陆励成两口子顿时僵住,时隔一二十年,终于听到儿子再次喊爸妈了,俩人眼眶都有些发热,心里激动得发颤。 他们住的地方其实距离这里步行一二十分钟或者开车几分钟就到了,两口子有点自己的想法,想着儿子儿媳妇万一到时候给他们生孙子或者孙女了,住得近点他们也方便照料。 陆励成买了辆黑色小轿车,雇了个司机,陆时璟送他们到院子外面,目送车辆离开。 尹小媛一路上都很兴奋,“老公,你看到没,儿子刚才帮我开车门了,我刚才踩到个石子儿差点摔倒,儿子还扶我了.......” “看到了看到了。” “你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抱上孙子啊?” “暂时可能抱不上,你看汀兰才高考,估计她大学期间不会要孩子的。” “也不影响,怀孕了照样可以学习,也能休学孩子生下来继续读。” 陆励成拍拍她的手:“随他们两口子吧,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 尹小媛靠着他的肩膀:“好吧,我就是很想要个孙子,跟时璟小时候一样可爱的......” 陆时璟返回房子时,见江汀兰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他走过去将人搂在怀里: “姐姐喜欢这所房子吗?” “喜欢。”她坐起来,“你怎么不问我今天考得怎么样?” “你肯定考得很好,进西南民大不成问题。” “这么了解,你以为你是改卷老师啊?” “不是,我相信姐姐,因为姐姐就是这么优秀啊。” 陆时璟想起上次去接她下班,看到她坐在琴房里弹钢琴的样子,那么从容、优雅。 秦老师说她学什么都快,领悟能力也高,钢琴才学了几个月就像是人家两三年的水平了。 陆时璟余光扫视一圈客厅,楼梯旁的窗户边有一处空间,到时候放这里,应该刚好。 “时璟。” “嗯?” “我感觉现在像做梦一样,我们现在有了自己的家,有了爸妈,很幸福。” 他低头亲一口她的红唇,“傻样儿,去洗澡吧,明天早上送你去考试。” 第117章 你爽了不能不管我吧? 江汀兰站在衣柜前,看到里面挂着的睡裙不禁脸红,这婆婆准备的也太到位了。 卫生间里,洗浴用品一应俱全,进口的沐浴液、洗发香波都有。 她在浴缸里美美地泡了个澡,洗完出来时,整个人面色酡红,晕乎乎的。 裹着浴巾走出来,看陆时璟还没上楼,便直接站在衣柜前将浴巾取下来搭在一旁的凳子上,换上尹小媛准备的睡裙。 可以说,她准备的睡裙没有一件是不性感的。 这婆婆存的什么心思?想早点抱上孙子吧? 梳妆台上放着几样未拆封的护肤品,还有一瓶C家著名的香水,在这个年代这真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了。 陆时璟把楼下门窗关好上来,看到江汀兰坐在梳妆台前涂涂抹抹。 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柔顺地披在后背,尤其那双手,白嫩,柔弱无骨,赤条条的美腿,又长又直,整个人香喷喷的,像城里新开的西式糕点屋玻璃窗内诱人的小糕点。 他走过来利落脱掉上衣,手摁在梳妆台上圈住她,“怎么这么香?” 呼吸间的热气拂过江汀兰的脖颈,她微微偏头,唇擦过他的脸颊。 “这些东西都是妈妈准备的,嗯......我估计她是想早点抱孙子吧。” “那你怎么想?” “我......尽量等读完书吧。” 为什么说尽量,因为这当中存在着变量,避孕哪是那么容易的,何况这男人需求量那么大。 上次江汀兰事后打扫房间,看到一个套顶端都破了,这还避个什么孕。 让他四年别动她?她自己也忍不了。 陆时璟在她粉颊上亲了口,“好。” 他走到浴室里,她刚洗过澡的蒸汽还未散去,空气中氤氲着清新的沐浴液香气。 陆时璟洗澡很快,一般最久也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江汀兰正靠在床头翻看次日考试科目的教材,看到陆时璟从浴室走出来。 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白色浴巾,男人结实紧致的身材江汀兰不是第一次看,可仍感觉面颊发烫。 将书放在床头柜上,自己钻进了被窝。 “忘拿睡衣了。”他说。 “喔。” 陆时璟走到衣柜前,找了套男士睡衣,将腰间浴巾解开丢到一边,江汀兰眨巴着眼睛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好看吗,姐姐。” “还行。” 他鼻腔闷笑一声,干脆睡衣也不穿了,掀开被子上了床。 “你干嘛不穿衣服?” “奖励你。” “唔唔......” 嘴唇已被男人封住,待要说的话被他舌头席卷。 新房,新床,良辰美景什么都不干有点可惜。 两人的喘息声在空气中飘荡,黑夜里,情-欲-焦灼,呼吸凌乱。 他的吻沿着她纤长脖颈一路向下,所到之处像是起火一般,只需片刻,她便在他唇下溃不成军。 一米八的实木法式大床上,女人媚态万千,娇躯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摸上去温润而细腻。 “姐姐,头都被你夹痛了。”他语调含糊不清,像嘴里含着好吃的糖果。 江汀兰双手抓住他黑硬的短发,发出小猫般的呜咽。 直到她浑身战栗,双手无力地滑落,他上来吻住她的唇。 蓄势待发,铁一般戳在她白嫩的腿肉,陆时璟突然想起这里没有准备东西,脑袋蔫了一般伏在她脖颈侧,滚烫气息落在她耳畔:“怎么办?你爽了不能不管我吧?” 江汀兰的手很白,日常保养的好,也没干过什么重活,陆时璟在家的时候,几乎承包了大部分家务,天冷从不让她碰凉水。 她每日都涂一些保湿的面霜在手上,细嫩、白净、柔软,感觉很棒。 男人低-喘-着去吻她的耳朵,舌尖-抵-进去扫她的耳廓,热烫的气息撩得她火烧一般。 他沾着欲-望的嗓音又低又哑:“姐姐,好舒服。” 纱帘随着微风飘动,室内一片旖旎,两个人都很乱。 考试成绩会在六月底出来,江汀兰回单位后就跟吕团长提交了申请,团里为她保留编制,以学业为主,不过大型重要活动她仍需配合参加。 出成绩那天,考试办门口被人流围堵得水泄不通。 半晌,一位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榜单张贴在公示栏里,上面写着本省前100名的考生姓名和成绩。 陆时璟牵着江汀兰的手下车,走到公示栏跟前,两人皆是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名字。 拍在第二。 跟第一名仅一分之差。 第一名叫梁星寒,是省状元。 江汀兰兴奋得手舞足蹈,她是个考试容易粗心大意的人,如今能考到省第二名这个成绩她已经相当满意了。 陆时璟紧紧握住她的手,心底震颤不已,他知道她优秀,但没想到她这么优秀。 轰轰烈烈的三十多万考生大军中,她一举考入前三,不仅是西南民大包括北大、清大这些顶尖学府估计都要向她抛橄榄枝,她会不会选择去那些更好的学校? 可是那些学校距离这里相当远,如果她去,两人可能一年半载都见不上几面。 当晚陆时璟睡得并不怎么好,搂着怀里的温香软玉,经过一夜的思想挣扎他决定了,他要全力支持她,如果她想去更好的学府,哪怕三年四年他都会等她。 大不了自己多奔波一下,抽空常去看她。 次日,一大早门铃就响了,先来的是陆励成和尹小媛,他们前几日去外地考察,昨夜才回来。 得知江汀兰考了省第二名两口子激动不已,说要奖励她,盘算着一家人趁着暑期去旅旅游。 不一会儿,门铃又响了,来的是陆军张一家,他们已经从考试办获悉江汀兰的成绩,赶来祝贺。 佳清说:“嫂子,你好优秀,我感觉我哥都配不上你了。” 江汀兰捏捏她的脸:“你别瞎说,你哥他是军校毕业的优秀士官,人家的学历含金量很高的。” 陆军长笑呵呵道:“咱们一家人中午一起去聚星楼吃饭吧。” “好好好。” 偌大的客厅内此刻热热闹闹的,这会子,门铃又响了。 陆续来了几波人,分别是从京市来的招生老师,清大和北大以及中央民大的,紧随其后的是西南民大。 西南民大的老师显得有些局促紧张,在其他几个学校面前,他认为自己胜算不大,可还是给江汀兰细细讲解了学校的建校历史以及能带给她的各项优待政策。 几个老师都察觉江汀兰家里不缺钱,便从各自的专业优势性师资等方面向她推销学校。 第118章 姐姐,你叫我什么? “汀兰,你怎么想的?”陆励成问。 之前他们都盼望着江汀兰能考上心仪的西南民大,现在这么多优秀的外省大学向她抛来橄榄枝,选择权在她自己手里。 陆时璟此刻也专注地端详着她,只见江汀兰扫视了一圈几个老师,最终目光定在西南民大的老师身上。 她语气坚定:“老师,我想进西南民大。” 后来,陆时璟问过她:“你当时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去?” 她说:“人生很多次都有更好的选择,但那些选择不一定合适我,我只是在当时选择了我认为最合适的。” 她早就认真想过,西南民大在艺术方面专业性并不差,而且她喜欢的陈茹林教授就是在西南民大授课。当然这些原因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还是不想离陆时璟太远。 江汀兰深深清楚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只是一不小心闯入了这个世界,她在这里的生命值有多久,是否哪一天又出现什么狗血的系统或者其他事件都不得而知。 她希望在有限的生命里,尽可能跟陆时璟待在一起,或许她可以追逐更大的成功,去更远的地方,去深造去留学去做一颗闪耀的孤星。 可如果这些是以牺牲她和陆时璟的时间为代价,她不要。 她更喜欢现在这样平淡而幸福的日子,时常能看见他,两个人有着自己为之奋斗的学业事业,不差钱,想买什么买什么,生活富足而安稳。 暑期,陆励成和尹小媛带着儿子儿媳出去旅行。 陆时璟休了20天的假,他是军人,出境不大方便,思来想去一家人还是办了通行证去港市,有海有山有游艇,很适合度假。 酒店坐落在浅水湾的一处半山腰,面朝大海,背靠青山。 老板与陆励成是多年好友,酒店经理亲自安排接待,两间顶层独立套房。 江汀兰不会说粤语,来的第一天就成了哑巴,令她没想到的是,陆时璟的粤语竟然讲得很流程。 在她惊讶的眼神中,他慢慢撂了句:“以前专门学过。” 一进房间,她便扔了行李躺在席梦思大床上,想到陆时璟那一口流利的粤语,修长的身材,简直太帅了。 陆时璟正低头整理行李中的衣服,将她的小裙子都展开挂起来,免得临穿的时候又哼唧太皱了。 视线落在床上,与她目光相撞,江汀兰朝他勾勾食指,眯着眼睛道: “弟弟,过来。”她就是故意的,偏触他的逆鳞。 陆时璟将最后一件衣物挂起来,咬着后牙,“江汀兰,你是不是找死?” 他压上来的时候,江汀兰还在故意喊弟弟,只是最后呜呜咽咽的,口齿不清。 陆时璟咬住她的唇瓣,狠狠碾压,吮-吸,似要惩罚他。 大掌从她衣摆探入,很大力的揉,直到她呼吸不匀,眼眸雾气蒙蒙的。 他狠掐一把,恶劣,呼吸粗重:“叫我什么?” “弟...嗯....”她语不成句,破碎的哼唧声勾得陆时璟浑身燥热,恨不得弄死她。 他-含-住她柔软的耳垂舔-弄,“姐姐,你叫我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能喊我姐姐,我不能叫你弟弟。 “在我眼里,姐姐是用来...的,知道吗?”最后一句话落下,他将她翻了个身,趴着。 随即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盒子里的安全-套。 这熟练而流畅的动作令江汀兰眼里的情-欲瞬间褪去大半,她转身幽幽睇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酒店这里会有安全-套?” 陆时璟撕到一半的动作僵住,“我住过酒店,当然知道。” “跟谁一起住的?” “当时一起工作的同事。” 出于职业习惯,他们当时进到房间就先将每个角落仔细勘察了一遍。酒店的设施,东西一般放在哪里,他都门儿清。 “男同事女同事?” 他深深望她一眼,将手里的东西丢在一旁,知道今天要歇菜了。 暴风雨即将到来。 但他仍没打算骗她,实话实说:“女同事。” “为什么会一起住酒店?” “为了任务,扮情侣住进来监视对面的人。” 她勾着唇角:“很好,挺诚实的,我相信你。” “姐姐,你不生气?” 她大度笑笑:“不生气。” 陆时璟心念微动,凑上来吻她唇角,扶着想进去,谁料被她一把推开。 “滚开!”她跳下床。 他拉好裤链,从背后拥住她:“你不是说不生气吗?” “我没生气。” “你就是生气了,吃什么莫须有的飞醋?” 江汀兰掰开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时璟,汀兰,你们在房间吗?”外面是尹小媛的声音。 江汀兰赶忙整理了一下仪容,去开门。 尹小媛进来把手中袋子里的两套衣服拿出来,“这是我刚才让人送来的衣服,下午你们自己可以先去沙滩上玩,我跟你爸爸要去见一下老友。” 给陆时璟的是一件花衬衫和短裤,江汀兰的是一套黑色比基尼。 “谢谢妈。”江汀兰对尹小媛这个婆婆真的没话说,平时事无巨细,连泳衣都帮他们准备。 江汀兰换上泳衣后,陆时璟简直不想让她出门,但为了显示自己不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仍旧很不爽地拉着她的手出去。 酒店前面有一条两公里的海岸线,游客很少,是酒店专属的区域。 走到外面,江汀兰就甩开了陆时璟的手。 “你离我远点。” 她心里很不舒服,凭什么他身边总是那么多莺莺燕燕? 太不公平了,自己也要找帅哥,这酸涩滋味让陆时璟也尝尝。 两人各自躺在隔了很远距离的躺椅上。 陆时璟偏头看向她,她把太阳帽盖在脸上,在黑色泳衣的衬托下整个人显得更加白嫩。 胸前圆润饱满,小腹平坦,修长双腿令每个路过的男人都回头多看两眼。 他很想拿件衣服盖她身上。 但知道这样做的话她会更生气。 江汀兰躺在沙滩躺椅上,咸涩的海风阵阵吹来,热浪中裹挟着凉爽,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不远处,一对情侣路过,女的揪起男人的耳朵,“你睇够未?(你看够没有?)” 男人眼神余光还在瞥向江汀兰,“老婆,輕嚸。”两人打骂着走远了。 陆时璟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老婆,此时,一个年轻女人手里端着果汁偏就在他跟前不小心崴了脚,果汁撒在他腿上。 女人目光灼灼望着他,单身男人,鼻梁高挺,下颌线如刀刻般锋利,穿着花衬衫,胸前的两颗扣子敞开着,这股痞帅劲儿简直长到了她的心巴上。 “唔好意思啊,先森。”女人挑了挑眉,忙道歉,“我帮你抹亁净。” 陆时璟嫌弃她的触碰,蹩脚的碰瓷和搭讪也令他厌恶。 “唔使啦。”他语气冷淡,走到旁边淋浴的地方去冲洗。 第119章 到底是狐狸精还是美人鱼? 江汀兰看到这一幕,感觉身体里四处窜火,鼻子也在冒火。 好啊,都被女人上手摸了。 她站起身去沙滩另一头买冰淇淋降火,黄色的露天移动小车,有冰咖啡冰淇淋。 “你好,我要这个,巧克力冰淇淋。” 自己虽然不会说粤语,但是起码对方能听懂普通话吧。 谁知对面的服务员只是板着脸,说了一串她听不懂的粤语。 “巧克力,冰淇淋。”她指了指旁边的海报。 “我听唔明普通话啦。” 江汀兰有点急了,此时身边不知何时走来一个戴墨镜的年轻男人。 他双手插兜,凑过来时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檀木香气,高大身影几乎将江汀兰笼罩。 冷着面容对服务员说: “你呢種態度,信唔信我投訴你呀。” 服务员见对方会说粤语,瞬间气势没那么高了,“係佢自己唔會講粵語(是她自己不会讲粤语)。” 男人很不耐烦,“快啲畀佢攞個雪糕啦,廢話咁多(赶快给她拿个冰淇淋啦,废话这么多)。” 两人的对话江汀兰听得稀里糊涂的,当服务员将冰淇淋递给她时,她才反应过来,这男人在帮她。 “谢谢。” “不客气。” 他竟然会讲普通话? 江汀兰伸手忙摸口袋,冰淇淋已经咬了一口,口袋里却没装钱,面上闪过尬色。 男人仿佛看穿,从兜里掏出两枚硬币递给那个服务员。 “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名字?也住这个酒店吗?我等会把钱还给你。” 对方摸了摸嘴角,示意她嘴巴沾到巧克力了,江汀兰低头用食指楷去,样子有点滑稽。 他轻笑一声,回道:“梁星寒。不用还了,请你吃。” 梁星寒远远就注意到江汀兰了,可能是因为那抹白太耀眼,何况自己亲眼观看一对夫妻因为她而吵架,甚觉有意思。 “那怎么行呢。” 她拿着冰淇淋,海风将她的发丝拂起,有几根沾在了冰淇淋上。 柔软发香飘荡至梁星寒鼻尖,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鼻子,挺好闻。 梁星寒凝了她一眼,转身摆摆手,潇洒离去。 江汀兰拿着冰淇淋回去时,已看不到陆时璟的身影,想到刚才那个身姿妖娆的美女来跟他搭讪,这会儿,连他人都消失了。 所以等会儿他要找什么借口解释呢? 江汀兰不想当一个整天只知道拈酸吃醋的女人,当初她父母离婚就是因为妈妈在家整天疑神疑鬼,自怜自艾,惹得父亲厌倦。 陆时璟是一朵花,难免招蜂引蝶,这不是他的错,但他不拒绝就是他的错了。 江汀兰三两口吃下冰淇淋,心中的火半点都没浇灭。 她独自一人走去酒店的露天泳池,路上偶碰到几个黄发蓝眼的外国男人兴奋地冲她吹口哨。 泳池被棕榈树环绕,人不多,江汀兰跳下池子连续游了两三个来回,正要结束上岸时,猛然感觉小腿传来一阵绞痛。 靠,抽筋了。 好疼。 她像个落水的旱鸭子一般在水里扑腾,另一条抽筋的腿压根不敢动。 “救命...唔...咕噜咕噜....”挣扎间吞了好几口水。 危急之际,腰间突然出现一双有力的手臂,男人紧紧搂住她,游着将人带上了岸。 陆时璟快要吓死了,一颗悬着的心在看到她在水里扑腾时提到了嗓子眼。 他双手按压她的胸腔,“姐姐,乖,水吐出来就好了。” “咳咳...”江汀兰整张脸通红,嘴角咳出几口水,整个人总算稍微缓了过来。 看清面前男人的脸后,气得狠狠砸了他几拳。 动作间,小腿传来筋绞的疼,“嘶....” 她秀眉拧着,表情痛苦。 “抽筋了,别乱动。慢慢把后脚跟绷直,轻轻地.......”陆时璟一手扶着她的脚丫,引导她轻轻撑开筋络。 “唔唔,好疼.......” 陆时璟见她痛苦得挤出几滴眼泪,心里也揪着疼,跟有人凌迟他似的。 周围几个游泳的都凑前围观,抽筋的事儿大家都经历过,钻心的疼,感觉所有筋都绞在了一起,腿半点动不了,有些得很久才能缓过来。 人群中,梁星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他蹲在江汀兰身边,对陆时璟说: “我是学医的,让我看看。” 陆时璟见江汀兰疼得眉头都蹙在一起,握住她的手,让梁星寒帮忙查看。 “是小腿肚抽筋了吧?”梁星寒问。 “嗯。”她点点头,该死,最怕抽筋了。 梁星寒犹豫一瞬,大手轻轻握住她的脚丫,将那条小腿抬起来,另一只手伸到小腿肚下面轻轻按揉。 看到面前这个帅气的年轻男人摸着自己老婆光裸的脚丫和白腿,陆时璟心中升起隐隐不快,但他很快就将那股情绪压下去了。 梁星寒眼睛始终盯着江汀兰,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 几缕碎发湿搭搭地贴在额头上,皮肤白皙,嘴唇嫣红,小牙轻轻咬着下唇。 过会儿,直到她表情放松下来,他轻声问:“动动小腿,看怎么样了?” 江汀兰的脚在他掌心轻轻晃了下,被陌生男人握住脚,这种感觉...很尴尬。 她脸蛋悄悄红了,陆时璟眼神精准捕捉到这一画面,眸色暗淡。 “好多了,谢谢你。” 梁星寒将她的腿缓缓放下,手心滑腻的肌肤触感令他掌心发烫。 “不客气,不要剧烈运动,缓几个小时就好了。” 陆时璟见他会说普通话,点头道:“多谢。” 随即抱起江汀兰,大步流星离开了这里。 梁星寒站在原地久久愣神,伸出手,呆望着自己的手心,刚才的肌肤触感似乎还停留在这里。 陆时璟把江汀兰抱回房间,先将人身上水擦干,换了身衣服,继而放到床上。 找了条毛巾用热水打湿,让她趴着,轻轻将温烫的毛巾搭在她抽筋的那条小腿肚上。 “这样有没有舒服点?”他问。 江汀兰趴着,声音闷闷的,“嗯。” 突然想起来自己应该是不会游泳的。 “我刚才...”她解释,“我刚才不小心掉进泳池了,腿不知怎么回事就抽筋了。” 陆时璟想到在棕榈树后看到的那幅画面:一条美人鱼似的女孩在水里悠哉地畅游。 通体雪白,细胳膊长腿,动作流畅丝滑,他早猜到她会游泳,可是没想到她游得这样好,仿佛水里才是属于她的世界。 美人鱼变的? 到底是狐狸精还是美人鱼? 得,不管是啥他都认了,反正已经栽她手里了。 “嗯,我知道。”他没拆穿,只是说:“下次我教你游泳。” 陆时璟换了身干爽的衣裳躺在她身边: “那阵儿我腿上被人泼了果汁,去那边冲洗了下,转眼就看不到你人了。还以为我老婆被大海冲走了呢。” “冲走你不高兴死了,可以找更多女人逍遥快活了。” 他被气笑,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小脑袋整天在想什么?我跟谁逍遥快活了?” “你自己清楚。” 他懒洋洋道:“我还真不清楚,只在你身上逍遥快活过,你要被海冲走了,估计我会殉情。” 江汀兰哼了声,将头扭向另一边。 陆时璟将那块毛巾重新拿去浸热水,再次覆到她小腿上。 暖暖的温热感,熨帖而舒服。 第120章 时不时让他吃点醋 梁星寒转身回酒店时,一双手搭上来拍他的肩: “哟,梁少爷什么时候变成医生了?” 于越一副调笑的表情,他刚才可是观看了全过程。 梁星寒拍打掉他的手:“跟我妈学的,不行吗?” “行,梁医生要知道她学金融的儿子在外面救死扶伤、助人为乐一定很欣慰。” 于越再次勾着他的背:“刚才那女的确实长得不错,那身材,那皮肤,那小脸......” “你能不能别在这意淫别人了,真恶心。” “我有你恶心?人家都有男朋友了,比你高比你帅,你还往上凑,莫不是想为爱当三,撬人家墙角?” 梁星寒无奈:“于少爷,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满脑子都是男盗女娼的事儿。我确实从梁医生那里学了点推拿的技法,刚才纯属学雷锋做好事。” “刚才如果不是那位靓女,换个人,你还学雷锋吗?” 梁星寒愣了下,于越嘿嘿一笑: “哎,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话说,你打算玩到啥时候回去?9月份开学我们一起去报到啊。” “再说吧。”他有点烦闷。 - 晚上陆励成和尹小媛两口子回到酒店时,江汀兰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交代陆时璟别提这事儿,不然妈妈又要小题大做。 谁知陆时璟压根不听她的,转头就跟尹小媛说了这事。 果然,尹小媛立即请了位专业的理疗师上来,为江汀兰全身做了次按摩理疗。 陆励成也来到房间看她,问她腿还有没有什么不适,江汀兰说:“爸妈,真的没事了,只是抽筋而已。” 这种被全家人紧张,宠爱的感觉令她的心甜甜涨涨的。 陆时璟凝视着她的笑脸,也勾着唇角笑了,他就是要让她知道,家里每个人都爱她。 尹小媛反复确定儿媳腿不疼后,让她换了身衣服,带着她一起去楼下。 转头对丈夫和儿子说: “你们俩,别跟着。” 傍晚时分,酒店后花园正在举办舞会, 花园入口处有个架子,上面挂着各式花样的面具,交了入场费后便可以挑选面具进去玩了。 尹小媛和江汀兰挑选了一个面具入场,“我跟你说啊,我跟你爸爸就是在舞会上认识的。” “真的?” “嗯哼,那是几十年前了。也是面具舞会。当时他来找我搭讪,我们跳了一支舞,结束后,我摘下面具,他竟然说他认错人了,把我气的......” “后来呢?” “后来我打听到他就是陆家的小儿子,我父亲和他父亲在我们小时候就为我们定下了婚约。” “先婚后爱?” 尹小媛将面具戴上,“我决心报复他,让他爱上我,再甩了他。” 江汀兰也把面具戴上了,她今日穿的是一袭黑色吊带鱼尾裙,尹小媛给她买的。 这款式,也就港市才能买得到了。 “然后呢?然后呢?” 江汀兰挽着尹小媛的胳膊,迫不及待听她说他们的恋爱史。 不远处,梁星寒眸光瞥过来,看向她——白,真白,身材也正。 虽然她戴了遮住半张脸的黑色蕾丝面罩,但她的唇形和鼻子,他记得太清楚了。 尹小媛走到香槟塔前端了杯酒,“父母让我们结婚,他不愿意,我才知道原来他有喜欢的人了。我从小骄傲惯了,追我的男孩一大把,当然不能忍受这样的羞辱。然后我就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制造偶遇、在他面前刷存在感,慢慢地,他终于爱上我了。在他自以为是想跟我履行婚约时,我跟我父亲说我不结了。” “啊?那当时爸爸不得气坏了。” “我管他呢,要的就是气死他。咱们女人,无论何时姿态都要高一点,让他匍匐在你脚下,仰望你,视你为公主。没有哪个男人喜欢低到尘埃里的女人,都想征服天上的星星。男人大都是受虐型,当他爱上你,你只用高跟鞋戳戳他的胸口,就能令他发狂。” 江汀兰一副受教了的样子,不禁竖了竖大拇指。 “妈,看出来了,爸确实对你死心塌地的。那你们后来呢?” 尹小媛抿了口香槟,“后来他就开始追求我,但我不答应,一心要玩他。我找各种男的气他,跟我的男同学约会,在他的面前跟别人跳舞.......” 说到这里尹小媛笑出声,“然后,他就发疯了。” 尹小媛的初吻就是这么没的,陆励成霸道地将她拉到舞会的暗角,强吻了她。 “不要追着男人跑,要想法儿让他追着你,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时不时让他吃点醋,让他知道,很多男人都在等着取代他的位置。” 江汀兰默默记下婆婆说的这些话,心中对她佩服不已。 有位中年男士过来请尹小媛跳舞,她朝江汀兰抛了个眼神便跟对方跳舞去了。 - 陆励成带着儿子去了附近的一个拍卖会。 这个拍卖会是慈善性质的,所有拍卖物品都是由一些大品牌或艺术家支持赞助,钱款会全部捐助给儿童之家。 拍卖的有珠宝各类首饰、名画字帖等。 陆时璟坐了半天,兴致缺缺之际,注意到拍卖师手里拿着一个黑色首饰盒,里面放着一条低调而奢华的钻石项链。 细链条在黑色首饰盒的衬托下熠熠闪光,中间悬垂着一颗不大不小的圆形美钻。 “喜欢?”陆励成问,猜测他想拍下送给汀兰。 “嗯。”陆时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串项链,他已经能想象出江汀兰戴上的样子了。 她的脖颈那么白嫩修长,项链搭在她的锁骨上一定很美。 “你尽管拍,爸有钱。” 陆时璟轻笑,偏过头说:“爸,我想自己买下送给她。” “好吧。” 起拍价是4000元,经过几轮报价,最终陆时璟以一万元拍下,也算是市场价。 刚发的奖金,本来就打算悄悄存下来给她买礼物的,这次直接一次性花了。 花园舞会还在热闹进行中,期间不断有人过来跟江汀兰打招呼,想邀请她跳舞,都被她一一婉拒了。 她觉得看别人跳更有意思。 又取了一块蛋糕慢慢地吃,心中感叹港市的西式甜品做得可真不错啊。 梁星寒见她一直孤身一人,犹豫很久,端着香槟走到她跟前,“来舞会却不跳舞,躲在这儿吃蛋糕,真有你的。” 江汀兰一下子就认出他是白天那位,叫梁星寒的。 他一天内帮了自己两次,还欠人冰淇淋钱没还呢。 她连忙将蛋糕放在桌上,站起来忙去掏手包里的钱,“梁先生,我.......” 梁星寒知道她想说什么,手立马轻轻摁住她的动作。 一个硬币被她记这么久也是个人才,他偏让她欠着。 第121章 姐姐,今天叫大声点 “可以。” 她手置于他的手心,两人走到中心舞池,梁星寒轻揽她的腰,两人轻轻迈着舞步。 “你跳得不错。” 看来腿已经无碍了。 “还行。” 大哥,我可是舞蹈生。 “怎么称呼?” “江汀兰。”她说:“今天谢谢你了。” 梁星寒弯着唇:“学雷锋做好事。” “你是哪里人?来港度假吗?” “西南,暑期过来玩一玩。” “啊?这么巧,我也是从西南过来的。” 梁星寒嘴角弧度更深了,“缘分。” “今天泳池边那位是你男朋友?”他问。 “不是。” 梁星寒眼底诧异中闪过一丝惊喜,只听江汀兰继续道: “他是我丈夫。” 他手举高,江汀兰旋转了两圈又回到他的怀里。 “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看上去像个学生。” “谢谢夸奖,今天两次得你帮忙,有机会我跟我丈夫请你吃饭。” 舞曲接近高潮收尾,江汀兰转身撤开,左手被他紧紧抓住,用力一拉又将她拉进了怀里,这次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手被他紧紧箍着,两人贴得很近。 她低声道:“梁先生,你弄疼我了。” 梁星寒勾唇,目光闲散地望着不远处的陆时璟,在江汀兰耳边说: “嘘,你丈夫正在不远处看着我们。” 江汀兰抬眸,果然,陆时璟穿着西装正站在树下,眼睫微垂,面色阴沉。 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江汀兰了,看到她跟那个男人跳舞,看到那男人手扣着她的腰。 他咬紧牙关,锐利视线穿过人群直直落在两人身上。 今日她穿比基尼在沙滩上,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宽大的让步了,现在居然穿着这么漂亮的裙子,跟别人跳贴身的交际舞。 那条黑裙将她柔美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现扬不知多少男人在视奸她。 “你丈夫今日跟沙滩女郎那么亲密,你不吃醋吗?” 梁星寒的唇几乎擦过她的耳畔,江汀兰清楚他在调戏自己,气得连忙挣扎, 再抬眸,只见陆时璟已经走近,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他唇贴在她的头发上吻了一下,似是在宣誓主权。 梁星寒摘下面具与他对视,眼中没有任何惧意。 陆时璟手搂着江汀兰的腰,对他说:“这位先生,今天我太太腿扭伤很感谢你帮忙。” “不客气,学雷锋做好事。” 陆时璟冷淡瞟他一眼,低头对怀里的女人道:“老婆,跳累了吧,我们回去休息?” 他目光太有威慑力,里面带着几分江汀兰看不懂的情绪,她莫名有些心慌。 跟尹小媛打了声招呼,两人先回房。 一路上陆时璟都紧紧搂着江汀兰的腰,生怕她跑了一样。 走到房间门口,陆时璟突然刹住脚步,侧身,眼神疑惑地看向几步之遥的梁星寒。 他一路跟着他们。 梁星寒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嗨,真巧,我住隔壁。” 他打开门先一步进了房间。 陆时璟意味不明地凝望江汀兰一眼,开门,两人前后脚一起进去。 江汀兰刚踏进房间,后背的门就砰地一声被陆时璟反手关上。 他将她抵在门口,目光自上而下扫视一圈,指腹轻轻碾着她的耳垂。 “姐姐今天真漂亮。” 她锁骨前大片雪白肌肤都露了出来,薄肩,细腰,翘臀,这套裙子把她身材的每个优点都展露无疑。 乌黑软发披散着,嘴唇抹了点口红,嫩嫩的唇瓣一张一合间呼出香甜气息。 陆时璟眼底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井水,暗流涌动,藏着江汀兰看不懂的情绪。 她想到尹小媛说的那番话,挺了挺胸膛,“今天,很多人想跟我跳舞。” “是吗?那你怎么偏偏跟他跳?”陆时璟手指沿着她的耳朵下移,视线紧紧锁住她。 粗粝指腹停在了她的锁骨上,缓慢摩挲,“今天这个男人你认识?” “嗯,他上午请我吃了冰淇淋。” “姐姐真好骗,一个冰淇淋就能把你拐走了。” 她噘嘴道:“哪有,我腿抽筋人家还帮忙了。” 陆时璟正在拼命克制着想撕碎她的欲-望, “你是看不出来他对你别有用心还是故意气我?为什么跟他跳舞?嗯?” “我们就正常跳支舞而已,妈也跟别人跳了。” “那是爸的事,我只管你。” 陆时璟低头,拇指摩擦着她的唇瓣,语调渗着冷意: “我很生气,姐姐,你太不听话了。” 江汀兰这会子有点怕了,她察觉到来自陆时璟的危险气息,想寻个什么时机赶紧溜出去。 “时璟,我,我想下去吃点东西......” 他瞧着她说谎,眼底突然沉黯,猛地含-住她的唇,舌头撬开那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 她实在太软了,舌头也是。 两人湿湿缠绕着,江汀兰甚至还不知道作何反应,就已经被他搅得不知东南西北。 她每次想要拉开距离喘口气,却总是会被他灵活地含-住。 就在她晕头转向之际,兀地听到“撕拉”一声,她身上的黑裙被撕开了大半,整个雪白香肩都裸露出来。 “时璟,你,你别这样,唔唔......” 陆时璟粗重喘息,手掐住她盈盈一握的娇软小腰,暗红的眼眸凝视着她,喉结滚了滚: “姐姐,今天叫大声点。” 语罢,他继续俯身吻住她的红唇,吃掉她所有残剩的口红,唇瓣一寸一寸碾磨着她的肌肤,脖颈、锁骨,所到之处皆留下红痕。 身前男人的呼吸太烫了,江汀兰受不得这般烈火燎原,娇-吟出声。 他毫不留情地撕开裙子最后的布料,裙子立即垂落到地面。 那件漂亮的性感的黑色鱼尾裙,此刻成了一团废弃的碎布,江汀兰真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跟尹小媛解释。 陆时璟左手捏住她的下颚,令她被迫仰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右手撩开她身上那仅剩的一小块三角形布料。。。 “知道今天有多少男人在视奸你吗?我恨不得挖了他们的眼睛。” “陆时璟,你太无理了。” 他右手力道重了些,咬牙道:“我无理?我无理一开始就不会让你穿三点式出门了。我介意的是你为什么要跟一个明知道对你图谋不轨的男人跳舞!” 江汀兰像是濒临溺死,大口喘着气,眼里泛着潋滟水色。 “我喜欢跟他跳舞不行吗?你怎么管这么宽?人家长得也很帅,我为什么要拒绝一个帅哥的邀请?就允许你跟别的女人调情,不允许我跟别人跳舞了? 陆时璟,虽然我们结婚了,但我不是你的私有物品,难道看你在外面潇洒,我在家听话地守着妇德吗?你想得美。” 他手上的动作蓦地停了,恶劣的右手拿出来涂在她的唇瓣上,江汀兰紧紧抿着双唇,气呼呼地瞪着她。 陆时璟松了松领带,仰头,喉结轻轻吞咽了下,摘领带,接着脱掉西装外套。 江汀兰看到那修长的指节上还沾着她的莹莹水光。 她愣神之时,男人已将她的双手绕至背后,三两下就用领带捆绑住了她的手腕。 那双尖锐目光直勾勾盯住她,沉沉磨后槽牙: “姐姐,你是懂怎么惹怒我的。” 第122章 钻石项链 第二日尹小媛来敲门,喊他们一起下去吃早饭。 敲了半天,门开了个缝。 陆时璟探出半个脑袋,头发乱糟糟的:“妈,我们昨晚睡得晚,今天先不跟你一起逛街了。” 尹小媛瞅见他露出的一小片脖颈上清晰的抓痕,低笑了声, “好好好,你们继续睡吧,我不打扰你们了。晚点你们自己叫饭上来啊。” “好。” 关上门,他倒了杯水饮了几口后,又走到床边将女人抱起来,“喝点水吧。” “刚才是妈来了?”江汀兰半眯着眼,嗓子沙哑得厉害。 “嗯。”男人点点头。 嗓子不适,她音量很小,低哑中带着愠怒:“裙子,是妈送我的,你赔我。” 陆时璟勾唇溢出轻笑,“好,我赔你。” 江汀兰极困,才刚睡了两个多小时而已。 喝完水整个人又滑进被窝里。 陆时璟放好水杯,掀开被子上了床,将赤-裸的莹白身体抱进怀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两人安安静静地睡到下午。 西边的暖阳透过阳台的玻璃门照进来,金亮亮地洒在床头。 陆时璟起床后冲了个澡,顺便叫了份餐送到房间。 等餐间隙,轻轻推开门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烟在指尖明明灭灭,正缓慢吸着,隔壁房间玻璃门也开了。 梁星寒走到阳台上伸了个懒腰。 陆时璟难得主动跟人打招呼,他嘴角衔着烟,语气闲闲道: “梁先生,睡到这会儿才起床?” 梁星寒睨了他一眼,瞧见他身上鲜红的指甲印记,“晚上噪音太大,这顶级套房不过如此,看来今天要打个投诉电话了。” 从隔壁传来的那一声声娇媚的嗯嗯啊啊以及男人的粗喘声在夜里异常清晰,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陆时璟吸了几口烟,隔着缥缈白雾幽幽道: “我倒觉得这酒店还不错,环境怡人,住着身心舒爽。” 梁星寒摇头哼笑两声,陆时璟掐掉烟,进了房间。 服务生将餐食送来后,江汀兰还在床上迷糊。 她隐隐醒来却不想睁眼,手伸到脖颈前,摸到了那条项链。 旖旎梦境中,似乎是在一个全身镜前,一道“叮铃”的清脆声音响起,银光闪过。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眸看向镜中—— 她脖颈间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条项链,那项链在昏黄灯光中熠熠发光,中间的坠子是颗璀璨而炫目的饱满钻石,随着身体的动作在她颈间晃动。 很美。 他自身后咬住她的耳朵:“喜欢吗?” 女人美眸涣散,亮莹莹的唇刚被他吻过,唇角挂着银丝,一边蹙眉哼咛,一边呆望着那条项链。 细碎的光落入她眼底,只觉心间发颤。 再然后就是看到镜中男人仰着头,喉结重重滚动,额下热汗滴落到她的脊背上。 墙布上光影交错,人影交缠。 一个绮丽旖旎、令人眩晕的梦。 陆时璟上床将人捞进怀里,捏了捏她的鼻子:“小懒虫,你要睡到明天吗?” “混蛋...别碰我...好累。” “啧,让你出力了吗?” 他亲了下她的嘴:“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见她闭着眼睛不应声,男人的手伸进被子里。 她樱唇嗫嚅道:“陆时璟,你好流氓!” 他黑黢黢的瞳眸望着她,混不吝道:“犯法吗?” 江汀兰懒得与他说话,他该去当个二流子,哪有一副正经样儿。 她不愿起床,他便将餐车推到床边。 餐食丰盛,有艇仔粥、牛腩面、米饭、炒菜还有几道甜品。 江汀兰懒懒倚靠在床头,两条白嫩手臂裸露出来,被子里不着一物。 陆时璟端起粥一口一口喂她,吃了几口粥,女人嘴巴不愿张了,美眸盯着那晚牛腩面。 他会意,又挑起面条和牛肉送至她嘴里。 他视线落在她微鼓的脸颊上,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咽下去,眼底不自觉漾开细碎的笑意。 “好吃吗?”他拿起旁边的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 江汀兰点点头,望着眼前这个在此刻温柔如水的男人。 反差感真强。 临近傍晚,江汀兰才起床,下床时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回头瞪了眼床上的男人,才进浴室。 她换上一条浅蓝色的沙滩裙,颈间系了条淡黄色丝巾,略遮住某些斑驳痕迹。 镜子前,陆时璟自身后拥住她,低头亲吻她的耳朵和脖颈,被她一把推开。 望着面前的罪魁祸首,她真的有点生气,肌肤上痕迹太重,接下来至少两三天都穿不了比基尼。 “你很烦,弄得我我那么多漂亮裙子和比基尼都穿不了。” “对不起,姐姐,我的错。” 这男人每次吃干抹净后的认错态度很好,那双清澈的眼神令人几乎要忘记他凶狠时候的模样。 她不让他牵手,走在前面气呼呼地下楼,指尖在摸到丝巾下的那颗钻石时,心又不自觉柔软一片。 尹小媛和陆励成在楼下等着他们一起用餐。 看到江汀兰,尹小媛忙拉住她的手坐下。 “来来来,汀兰,坐妈妈身边。” 江汀兰有些不自在,因为她腿间不舒服,身上还有许多痕迹,怕被爸妈看出什么,很尴尬。 陆励成和尹小媛已经点好了菜,没几分钟菜就上桌了,牛排、意面、蘑菇头,还有几道甜品。 其中有一道甜品类似糯米滋,使用糯米粉制成的,内陷是红豆,冰冰凉凉又香甜可口。 尹小媛用刀叉将甜品切开,给江汀兰和陆时璟盘子里放进一块:“尝尝,这是这家餐厅的创意甜品。” 陆时璟用叉子戳起来塞进嘴里,见他咀嚼两下后,尹小媛问:“怎么样?” 他唇角挂着淡淡笑意,眼睛微眯,漫不经心道: “不错,又甜,又软,我很喜欢。” 某些字眼他咬得很重。 江汀兰听到这话,掀眸,视线跟他撞上,脸颊悄悄漫上绯红。 “不要脸。”声音很低,别人听不清。 但陆时璟看到了她的嘴型。 姐姐真可爱。 “时璟,你们两个喜欢吃什么水果,跟妈说,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多买点。” 港市有很多进口的水果,他们乘飞机,路程短,能带些西南不常有的回家。 “妈,我不怎么挑食,都挺喜欢的。”江汀兰说。 “你呢?儿子?” 陆时璟叉了块牛排,桌下的腿不经意蹭过江汀兰的膝盖,“我喜欢水多的。” 这饭江汀兰吃不下去了。 真吃不下去了。 她想立即掐死他。 尹小媛想了下,“水多的啊?椰子,莲雾行吗?” “咳,行。” 白色的长桌布垂至地面,谁也没有看到 桌子底下有一条细白长腿伸过来,脚丫不轻不重在他裤裆上踩了下以示回击。 陆时璟拧眉,悄悄伸手抓住她瓷白的小脚。 她下楼时穿的是凉拖,所以此刻才能这么恣意。 男人的掌心温热,大手包裹着她的小脚,江汀兰轻轻挣开,他以为她不敢再胡闹了。 谁料下一刻,她脚再次放上去,不轻不重地碾着他。 “嗯...”陆时璟没忍住溢出闷-哼。 “你怎么啦儿子?” “咳咳,没事,刚才有点噎住了。”他端起玻璃杯喝了两大口水。 刀削般的下颌线俊美而硬朗,喉结滚动瞬间令江汀兰又想起昨晚某些绮丽旖旎的场景。 第123章 你儿媳妇这么有商业头脑 桌布底下,男人的大手紧紧箍住女人的脚丫,令她调皮不得。 尹小媛优雅地切着牛排,“汀兰,我跟你爸明天去参观老友的工厂,你们想一起吗?” “什么工厂?”陆时璟问。 陆励成道:“是做香皂的工厂。” 此话一出,陆时璟下意识看了眼对面的女人,她眼眸果真亮了。 江汀兰兴奋道:“去去去,爸妈,明天我们一起去。” 生产香皂的工厂?她早就想做自己的香皂品牌,但是碍于很多方面的因素一直没有实现,现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去了。 翌日,江汀兰穿了身漂亮又得体的衣服,白色针织短袖配黑色西装料半身裙,脚踩细跟凉鞋。 这身衣服是尹小媛为她置办的,优雅性感又不失端庄得体,很适合今天的场合。 她为陆时璟挑了一套西装搭配她的衣服。 上午九点,一辆奔驰牌轿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几人上车后,车子向新界区的工厂开去。 工厂的李厂长也是从内陆来港经商的,与陆励成是老友。一下车就跑过来跟他们一一握手。 “这位就是令郎吧?”李厂长对陆家的事早有耳闻。 “我儿子、儿媳妇。”尹小媛道。 李厂长拍了拍陆时璟的肩膀,“果真是跟老陆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俊逸潇洒。”陆时璟微微颔首以示礼貌。 接着李厂长凝视+江汀兰对陆励成两口子道:“你这儿媳妇长得比港星还好看呢。” 陆励成哈哈大笑,满是得意:“行了老李,你别在这客套了。” 几人在会客厅小坐寒暄后,李厂长便领着他们一起去了生产车间。 大型油脂熔化锅、温控仪表,配料缸、储存罐、反应锅、冷却槽、切割机等大型设备都有,还配备专用的干燥机房。 工厂配备了许多高端的半自动化设备,设立有专门的研发实验室。 “老李,你这厂子办得不错,规模化、机械化,也算是国内遥遥领先的厂子了。”陆励成道。 李厂长说:“机器都是德国进口的,设备上确实是领先的。” “还要谢谢你跟小媛,帮我做第一笔投资。”办工厂时,李厂长的老婆跟他闹离婚,他大部分身家都被前妻带走了,当时问陆励成借钱,说算是他入股的第一笔资金。 陆时璟全程牵着江汀兰的手,看她一副跃跃欲试想开口的表情,便替她问道: “李叔,你这里可以帮忙做贴牌加工吗?” 江汀兰抬眸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想问这个? 他一副这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的表情。 这声李叔李厂长很受用,“当然可以了,目前国内几大香皂品牌都是从我们这里代加工的。” 江汀兰抿着唇笑,紧紧握住陆时璟的手,开口问道: “李叔,请问是不是可以根据客户要求去研发不同的香皂?” “没错,原料也是根据要求去配制,有些客户想做高端皂,原料自然用好一点的,或者想加入特别的材料都可以量身配制。” “多少个皂起做呢?大概要花多少钱?”她继续问,那双亮眸里似闪烁着星星。 “正常是2000个皂起做,成本不一样的,我们工厂主要是为大牌做代加工,当然也有自己的品牌,主打的是中高端的香皂,每个成本在一到两毛,如果想要原料更好些的高端皂,成本会高一点。” 陆励成侧首:“汀兰,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爸妈,我从前卖过手工皂,而且我会做精油皂,脑子里可多想法和配方呢。” 她顿了顿,继续道:“按照李叔说的,前期投入几千块钱我觉得并不大,我一直想做个自己的香皂品牌,主打中高端路线,针对城市的职工、年轻女孩、以及有钱人这些中高端群体。” 陆励成到底是老道的商人:“汀兰,你有没有想过销路的问题,几千块钱不算什么钱,但是这2000多个皂做出来了你要以什么方式销售出去?” 面前的女孩低着头默了一瞬,黑发垂落在肩侧,白皙的肌肤透着光泽,她抬眸,接下来的一番话令在场所有人都惊叹不已。 “爸、妈,原先没有做这件事是因为我没有生产渠道。销路的话不成问题。您看,现在市场规模小,选择性少,老百姓还处在‘有什么产品就买什么产品’的阶段,这是不是也代表着行业发展空间大。” 陆励成点点头。 她继续道:“前期可以先在百货大楼做自己的柜台,要打出差异化,强调原料、工艺和功效的优势,通过高价格建立高品质形象。前期可以多投入点,多做做营销活动和试用活动开拓市场。 同时跟高端宾馆谈合作,洗浴用品可以用我们的高端皂,下一步可以制定一些带有我们国家传统元素的包装,把香皂做成礼盒装,在高端宾馆和景区销售。这两年经济快速发展,外国人来华的也愈来愈多,也算是为出口铺路。” 江汀兰讲得很投入,她说完见众人只是沉默不语地盯着她,她立马尴尬地捋了捋头发,“可能有点异想天开,但.......” “没有异想天开,你的想法很好。”陆励成满眼赞赏。 李厂长手一拍,“老陆,想不到你这儿媳妇这么有商业头脑,是个人才啊。” 江汀兰暗自吐了吐舌头,我不过是从现代来的,一个充斥着广告和营销的浮华时代。 尹小媛拉过江汀兰的手问:“汀兰,你这些都是从哪儿学的?” “妈,我就是平时喜欢看书听广播,经常关注一些这方面的资讯。这是我自己的不成熟的小想法,也只处在构想阶段,在实行的时候必然会遇到很多问题。” 一旁的陆时璟挑眉睨她,那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欣赏和探究。 果真是娶了个宝藏。 李厂长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江小姐,如果你决定做随时与我联系。” 去吃饭的路上,陆励成在车上蹙着眉,江汀兰以为自己哪里惹爸爸不高兴了,她紧张兮兮地看向陆时璟。对方紧紧拉着她的小手,投来一个安慰的眼神。 等餐间隙,江汀兰拉着陆时璟陪她去卫生间。 陆励成点了一支雪茄,对尹小媛道:“早知道这边的资产不卖了。” “为什么?” “交给汀兰打理。”没有儿子继承还有儿媳妇嘛。 更何况她真的蛮有商业天份。 “你现在说这个话也太晚了。”尹小媛睨他一眼,“不过,到时候内陆的那些生意将来可以交给她。但是也先别给孩子这么大压力,她还要上大学,也想做自己的香皂事业,一步步来吧。” “嗯。”陆励成奋斗多年,他私心还是想把自己的事业交给自家人打理。 陆时璟靠在卫生间外面的走道点了根烟等着老婆,江汀兰洗完手出来,看到倚在墙边的男人,她走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 “我今天是不是太露能了,爸爸后面好像有点不开心.......” 陆时璟扼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脸,朝她缓缓吐了口烟圈。 隔着缈缈白雾,她看到男人嘴角噙着淡淡笑意,“他现在估计在后悔没把生意交给你打理,匆忙变卖了许多资产。” 第124章 戴了,像没戴 他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将她鬓边的碎发掖到耳后,“姐姐,你身上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江汀兰有点心虚,“我...真没有了。” 他轻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没忍住俯身啄了下香甜的樱唇。 在工厂那阵儿贼能讲,叭叭的,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 两人回到餐桌时,陆励成眉眼舒展许多,他觉得尹小媛说得对,一步步来,现在儿媳要做的事太多,先让她完成自己的学业和想做的事业,家里的生意后期一点点交给她打理也不迟,总归自己这些生意是后继有人了。 用过午餐,陆时璟和江汀兰一起去逛街,尹小媛和陆励成没跟着他们。 江汀兰想挑选一些礼物送给爸妈和陆军长一家。 两人漫步在九龙的街头,弥敦道霓虹招牌五颜六色,双层巴士呼啸而过带起热风。街边许多穿着花衬衫、喇叭裤各种时髦连衣裙的行人,空气中混杂着粤语呦呵声,汽车喇叭声。 江汀兰想到曾经看的港台电影,与此刻的场景简直如出一辙。 有一对情侣在吵架,男孩拉住女孩的手哄她,嘴里叫着“Baby”,江汀兰忽地就笑了。 “老公。” “嗯?”陆时璟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床上让她叫她死活不叫,现在下了床倒是喊他老公了。 江汀兰发现每次叫他老公,他的耳根总是通红。 “老公,老公......”她嬉笑着叫了许多遍,越叫越顺口。 陆时璟垂眼看她,勾唇懒散一笑,单手扣紧了她的腰肢:“Baby,今晚别求我。” 谢瑞麟珠宝店橱窗内,金饰在射灯下璀璨夺目,江汀兰挑了一个镶嵌着淡水珍珠的玉兰花纯金胸针,这是送给尹小媛的,她很喜欢戴胸针。 陆励成爱好各种雪茄,她在另一家店选了一款雪松木的雪茄烟盒送给他。 接着,她又在各类商店中穿梭,挑选给其他人的礼物。 陆时璟站在商店外等她,这时,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走过来。街上人多,他并未在意。 突然,那女人不小心崴了下脚,眼看对方就要向自己扑过来,陆时璟快速往旁边闪躲了一下,那女人扑了个空,只能堪堪扶住旁边的墙。 味道很冲的廉价香水令男人不自觉皱了皱眉。 对方倒也不生气,嘴里嚼着口香糖,回头向他抛了个媚眼便走了。 江汀兰从商店出来时,手里提着几个购物袋。 袅袅婷婷的身影令男人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她靠过来时,身上那股淡雅的香甜气息仿佛是他专属的镇定剂。 陆时璟上前接过购物袋,搂住她的腰,一开口便是磁性而低沉的音调,“买齐了?” “嗯,给家里人挑选的东西都买好了,给张婉也带了份礼物。这次回去我就要把东西搬到城里,后面也没办法跟她经常见面了。” 提到这个,陆时璟心情低沉了几分,她马上开学住在城里,他还要待在部队,没办法天天黏在一起,到时候日子可怎么熬? 从部队到城里来回两三个小时,每天开车上下班,晚上跟她睡一起也能实现。 但万一部队忙起来的时候,就不太方便了。 草,没老婆怎么睡得着。 “想什么呢你?”江汀兰仰头看向他。 这男人真帅,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轻抿着,身上的西装板正挺拔,跟个衣架子似的。 “没什么,还想去哪儿逛?” 江汀兰扫视一圈街边的商铺,视线落在对面的药店。早就听说港市有一款治跌打损伤的药油不错,她经常跳舞,很需要这东西。 于是拉着陆时璟去对面的药店。 “你好,请问那款叫黄什么益的药油有没有啊?”江汀兰问。 她说的是英文,为了避免麻烦,在这里说英语比普通话更方便。 “有的,您跟我过来这边。”柜台里面的营业员走出来,带她去另一头的货架。 陆时璟闲闲站在门口,目光被一个架子上的手写广告牌吸引—— “进口Durex,戴了,像没戴” 他长腿迈几步,取下一个商品盒子认真看了几眼。 其实他早就不想用套了,家里的那些都有点厚,影响体验感。 他更喜欢跟她之间没有任何阻隔,可是现在又不能让她怀孕。 医院可以上环,听说那样危害性很大,他当然也不愿意让她做。 这个广告语深深吸引了他,陆时璟直接拿了两盒放在柜台上。 江汀兰跟营业员从后方的货架出来,走到柜台前,问营业员:“一共多少钱?” 营业员瞟到柜台上的东西,“这些安全-套也一起吗?” “啊?”江汀兰垂眸看到那几个盒子上印着英文的Durex,瞬间脸就红了。 身边的陆时璟淡淡开口:“一起结账。” “好的。”营业员道。 江汀兰眉心拧到了一起,疑惑地看向他,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酒店和家里不是有很多吗?” 他面无表情地指指身后的广告牌,“不一样的。” 当晚就试了。 结束的时候,他粗喘着汗淋淋地压在她身上问:“舒服吗?姐姐。” 低哑的声音在黑夜中伴随着滚烫气息落在江汀兰耳畔,酥酥麻麻的。 当时她双眼失焦,浑身都在哆嗦。 其实对江汀兰来说没什么太多不同的感受,但陆时璟好像格外亢奋。 中途她被欺负哭了,眼圈红红的,泪珠儿啪嗒啪嗒砸在他的胸膛上,他躬起身吻去她咸涩的泪,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受着。” 她自然不清楚,对陆时璟来说感受差别大了去了,薄厚的不同带来的感官体验是不一样的。 广告语诚不欺人。 第二日,江汀兰起不来,四肢发软,浑身散架了似的。 她猫儿一样窝在男人怀里,香软的头发搭在他的手臂上,柳腰间覆着他温热的大手。 陆时璟抱住她亲了会儿,温声道:“我出去一趟,你继续睡。” 江汀兰不知道,他独自又去那家药店买了十盒套。 这玩意儿内陆买不到,可不得一次性多囤些。 大约快中午时,江汀兰才从床上爬起来,彼时陆时璟还没回来。 洗完澡她裹着浴巾,包着发帽,整理两人穿过的衣服打算交给酒店工作人员帮忙清洗。 江汀兰有个习惯就是洗衣服之前先掏一掏口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确定口袋掏干净了再拿去洗。 她摸了摸他的西装裤,口袋空空。 又伸手去摸西服口袋,这时,突然摸到一张硬硬的小卡片。 拿出来,看到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全裸的卷发女郎照片,旁边还有几行字: “新界北路XX号,学生、少妇、模特...让您体验欲-望的巅峰,看看不收费,看中一起睡。” 第125章 真不是我叫的鸡 女人捏着卡片的漂亮指节逐渐发白。 门从外面被打开,“起来了?”男人嘴角噙着笑,将东西放下走到她身边,正想伸手抱她,目光瞬间定在她手中的西装和那张小卡片上。 江汀兰勾着唇,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卡片,“你说巧不巧,打算洗衣服来着,掏你口袋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 她啧了声:“怎么不藏好?真是太粗心了。” 陆时璟看清了那张卡片上的裸体女郎,太阳穴突突跳,“不是姐姐,我压根不这知道这哪儿来的......”。 “没关系,我都懂。”她微眯着眼笑,可这笑却令对面的男人脊背升起寒意。 她笑意更深了,轻轻将那张卡片塞到他手里,随即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膛,“男人嘛,家花哪有野花香,我都懂得。” 陆时璟攥住她纤细手腕,慌忙解释道:“姐姐,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卡片哪来的,可能是别人塞的......” 昨日在大街上差点撞到他的那个女人。 他可以确定,该死的,就是了。 这时,门被敲响,外面的人见半天没人开门,又连续敲了好几声。 陆时璟深深看了眼江汀兰,烦躁地转身去开门。 “先生,今日你想怎么玩啊?”门口站着一位画着浓妆的港式女郎,见男人开了门,顺势就要进来。 江汀兰听到了,她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显然一开始就知道屋里的人是内陆来的。 “你哪位?”陆时璟满脸不耐烦,将她堵在门口。 “我来给你送烤鸡嘛。”对方眨眨媚眼,在注意到屋内站着的江汀兰时,她一脸不满,小声道:“讨厌啊你,竟然想3-P。” “你找错人了。”陆时璟黑着脸“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这都什么事儿啊。 “老公,”江汀兰喊他,脸上还是带着冷意的笑,“关门干嘛呀,我这就给你们清场,你随意。” 她走去衣橱换衣裳,被男人自身后一把拽进怀里,他呼吸都烫了,心里怕得要死: “姐姐,你别这样,真不是我叫的鸡,我没那么傻,怎么可能把人叫来我们房间。我发誓我对这些事真的不知情。” 江汀兰转身,认真看着他的眉眼,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我知道,没生气,这烤鸡也算是港市的一大特色,来了不尝尝很可惜的,男人嘛,我懂。” 她面无表情走到衣橱边换衣服,接着拉开门出去。 “你去哪儿?” “去找妈逛街。” 门“咔哒”被关上,陆时璟将手中那张卡片撕得粉碎。 楼梯间内,刚才的港式女郎从对面男人手中接过钱币,笑着说了句:“多谢先生,以後仲有呢種演戲嘅活兒記得仲搵(以后还有这种演戏的活儿记得找我)。” 梁星寒挑眉轻笑,“多謝coco小姐,你可以去拍港劇啦。” 女人对这句夸奖很受用,将钱塞进包里心满意足地离开。 - 尹小媛带着江汀兰到了酒店的一处清吧,要了两杯度数低的果酒。 两人坐在窗边,窗外是白色的天空和蔚蓝大海,风景如画。 “怎么了?时璟惹你生气了?”尹小媛问。 “没有。” “别嘴硬,有啥话跟妈说说,不要憋在心里。要是他欺负你了,妈给你做主。” 江汀兰搅拌着杯中淡粉的酒,把今天的事跟尹小媛讲了一遍。 尹小媛一副了然的表情,“你心里其实是相信他的,但就是控制不住生气是吗?” 江汀兰点点头,“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也经历过,你爸爸年轻的时候很帅,那时候我们在港市赚了点钱,这种事儿也不少。有一些小模特啦,学生啦,公司职员啦,都想往他身边贴,我知道他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可免不了还是会难受生气。” 她握住尹小媛的手:“妈,你真是最理解我的人.......” “没事啦汀兰,生气咱就不理他,罪魁祸首是男人,晾晾他无所谓。但是自己该开心还是要开心,不然郁闷的情绪堵在心里久了就会生病。” 江汀兰扑哧一笑,“妈,我没那么生气了。” 不远处,梁星寒单手插兜走过来,“尹阿姨?您怎么在这儿?” “梁先生?”尹小媛没想到在这儿会遇到内陆的熟人。 梁星寒是西南国有银行梁行长的儿子,尹小媛和陆励成作为储蓄大户,与梁行长结识,曾在梁行长家里做客时见过他。 两人握手,“您好,尹阿姨,没想到这么巧,您也是过来度假的吗?” “对,带着我儿子儿媳妇一起过来的。” “能请两位一起喝一杯吗?” “当然。”尹小媛往里侧挪了下,梁星寒在她身旁坐下,目光瞟向对面的江汀兰。 梁星寒向Waiter招手,点了一些果盘和小吃还有三杯威士忌。 他相当热络健谈,没一会儿就逗得尹小媛哈哈大笑。 江汀兰不喜欢这种油滑的男人,私下里一套,在长辈面前又是一套,颇会伪装。 陆时璟就不会这样,他在外面对谁都是一副寡淡高冷的表情。 “江小姐是做什么的?”梁星寒把话题转向了他对面的女人。 “我们家汀兰马上要开学了,在西南民大读书。”尹小媛道。 短短半小时,梁星寒的目光不下十次地不经意掠过对面,尹小媛怎会看不出来。 “真有缘分,我们一个学校。”梁星寒道。不过他是大四,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是的,为了她读书方便,我跟你叔叔在学校附近给他们买了所房子,到时候汀兰上下学也方便。” 梁星寒问:“学校不是有宿舍?其实住宿舍也挺方便。” 尹小媛捂嘴笑道:“哎哟,他们小两口也才结婚,还浓情蜜意着呢,俩人都不想分开。买个房子也方便点,离你们学校步行也就一二十分钟。” 随即又道:“你呢?星寒,谈女朋友没?你父亲之前还问我有没有合适的给你介绍呢。” “我?不瞒你说,尹阿姨,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弯唇浅笑,端着酒杯,余光仍旧落在江汀兰身上,“不过还在追。” “呀,是哪家姑娘啊?”尹小媛问。 “尹阿姨不认识,在外面偶遇的,一见钟情。” 尹小媛姿态优雅,眼里的目光很柔和:“外面认识的?阿姨作为过来人给你提醒一句,一定要提前打听好对方的情况,确定是单身了再追人家,别是什么有男朋友或者有家室的,就算你一见钟情见色起意恐怕也不行噢。” “知道了尹阿姨。” 略坐片刻后梁星寒颔首起身,“尹阿姨,我下午还约了朋友,不打扰你们了。” “好,玩得开心。” 第126章 这辈子只爱姐姐 陆励成和陆时璟在酒店的高尔夫球场打球,一老一少两个人外形皆是优越,肩宽腿长。 见儿子心不在焉,陆励成问,“是不是跟你老婆吵架了?” 陆时璟挥着手里的球杆,瞄准方位,“嗯,路边被人塞的小卡片让她看到了,早上还有只鸡敲错了门,她误会了。” 陆励成喝了口水,道:“儿子,爸作为过来人,教你一招。女人大多数都是情绪化的动物,一时生气难免的,只要你们感情深,这不算什么。但是时间久了,这种小误会就很有可能像个炸弹一样爆掉。你妈当年,差点跟我离婚......” 陆时璟微微躬身,薄唇轻抿,视线紧盯着侧方,轻轻挥臂,白色的球在空中呈完美的抛物线,消失在视线里。 “为什么差点离婚?” “也是这种破事,她非要跟我闹。我当时因为生意上的事心情烦闷,没好好哄她。” 陆励成记得,后来他又是买珠宝又是跪在床边,哄了许久才把人哄好。 他继续道:“哪怕你没错,也要认错,没有道理可言。爸就是这么过来的。” 接着安慰性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夜幕时分,尹小媛和江汀兰大包小包的提着购物袋回到酒店。 陆励成打开门,看到老婆又买了这么多东西,连忙上前接过来: “怎么不让服务员帮忙提,累坏了吧?” 尹小媛扭着腰进去,把包放下,“今天儿媳妇心情不好,就拉着她多逛了会儿。” “老公,你过来。”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朝他勾勾手指。 等他凑近了,她贴着他的耳畔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就是这么莫名其妙,陆励成这么多年习惯了,反正她心里不爽的时候就要骂他两句,哪怕不是他的错。 另一间顶级套房。 江汀兰推开门,房间没开灯,陆时璟还没回来。她叹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径自褪下衣物,走进旁边的浴室洗澡。 换好睡衣出来时,竟然发现吧台上燃着几根蜡烛,光线昏昧。 沿着蜡烛的光晕向前,大开间客厅,茶几上摆着一大捧娇艳的红玫瑰,花束前面放着一个首饰盒,盒盖是开着的,里面是一条银链女士镶钻腕表。 表下压着一张纸,江汀兰走进拿起来细看,上面写着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姐姐,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 昏黄光线中,身后不知何时贴上来一具高大身躯,男人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脊背,双手紧紧锁住她的细腰,呼吸如烫人的蒸汽般撒在她耳际。 “姐姐,别生气了好不好。人生这么短暂,我们今天又浪费了一天时间用来冷战。” 他声音低哑而温柔,从江汀兰耳朵里落入她心池,一圈一圈,激起涟漪。 “你在怪我跟你冷战?”她问。 “不是,我不想让你生气,生气伤身体。” 她垂眼,冷声道:“伤的是我的身体,又不是你的。” “姐姐身体差了,咱们以后怎么生孩子。” 女人忽而扬高声音:“陆时璟,你爱找谁生找谁生,反正我是不会给你生的。” 她尝试去掰腰间的手,谁知男人扣得更紧。 “这话要让爸妈听见他们得多伤心,他们对你这么好,你忍心让他们抱不上孙子?” “我说了,你可以找别的女人生。” 找鸡生去吧。 他叼住她耳朵的软肉轻咬,喑哑道:“不,我就要姐姐给我生,就要你,只要你。” 语气颇为无赖。 江汀兰压着情绪:“陆时璟,你上午去干嘛了?出去吃烤鸡了吗?” 男人松开她,将行李箱中装着安全-套的袋子拿出来,“去买这个。” 江汀兰终于看清他手上拿的东西,她眼睫颤了一下,脸颊蓦地红了,“你,你要不要脸?为什么老是在这种事上费功夫?无聊透顶!” 陆时璟走到茶几前,把那块腕表拿起来,戴到她手上,“对,我不要脸。这是你不要脸的老公给你买的手表,看看喜欢吗?” 江汀兰手腕细白,腕表的尺寸刚刚好,估计陆时璟让人改过表链了。 她抬起手腕,对着光线转了转,表盘一圈细碎的钻随着动作折出闪闪的光。 陆时璟望着眼前的女人,睫毛在眼底下投出小片阴影,嘴角弯着,带着点藏不住的、满足的温柔。 江汀兰凝视着腕表,先是钻石项链,又是腕表,这些都不便宜。陆时璟的钱都在她这儿,他哪儿来的钱买的? “你问爸妈要钱买的?” 他掐住她的腰,将人抱坐到一旁的餐桌上,两只手臂撑在桌沿,不屑地笑了声,“我还不至于买东西哄老婆还问父母要钱。” “那你就是存私房钱了!” 他不自然地咳了声,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腰,缓慢摩挲着,语气里带点无奈:“不是,这是前段时间发的奖金,本来就打算出来给你买点礼物的。” 见他总想试探着占她便宜,她单脚直直抵在他的胸口上,嘴上凶巴巴道:“以后奖金发了第一时间交给我,不许私藏,不然我有理由怀疑你拿钱出去吃烤鸡。” 白嫩的脚丫贴在男人滚烫的胸膛上,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胸腔内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好,全听姐姐的。”陆时璟的手从腰间滑到她的大腿,那双狭长俊美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不过,有一点我要解释清楚,我从没吃过外面那些鸡,想都没想过。” 不远处燃烧着的蜡烛,暖黄的光摇摇曳曳,整个房间都渡上了一层柔软的蜜色。 江汀兰想撤回脚,来不及了,被他手掌紧攥着她的脚踝。 他嗓音低哑,喉结微动,眸里像藏着什么情绪:“我说过,这辈子只爱姐姐,只...姐姐。” 江汀兰耳根都红透了,想伸脚替他,却被他手箍着动也动不了。 男人珍宝般捧着她的脚丫,小脚白而粉嫩,指甲圆润干净,刚泡过澡,肌肤上散还发着淡淡的馨香,他伏下头,温热呼吸喷洒在她的脚背,“有时候真想把我的心挖出来给姐姐看......” 细微的麻痒钻进心底,江汀兰整个人都轻颤了一下。 “别,那可是脚……” “姐姐哪里我都喜欢。” 眼前的男人垂着眸,高挺的鼻梁,鼻尖时不时触在她白嫩的脚上,他偶尔抬眸看她,眼睛微红,有点可怜。 第127章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江汀兰至今还记得刚见到他时,天天摆着着一张臭脸,整个人像淬了冰,那时他多么高冷。 一向倨傲的清冷的英俊的威武的男人,此刻,是她的裙下臣。 他的吻轻轻柔柔地沿着她小腿线条向上,江汀兰咬着下唇,手情不自禁地抓着他的黑发。 “姐姐,别再误会我了好吗?以后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好了。”他声音愈发喑哑不清。 江汀兰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眼神逐渐失焦,只能抓着他头发,细细弱弱地喊他的名字,“时璟......” 男人眉眼出色,嘴角上扬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姐姐,叫老公。” 他又低头轻咬了一口。空气里弥漫着她身上的香气,每一寸肌肤都是香甜的,像是夏日里卖的牛奶雪糕。 江汀兰像是触到了漏电的电线,整个人里里外外都酥麻了。 迷蒙漂亮的眼睛望着男人的发顶,柔柔叫了声:“老公.....” 陆时璟直起身子,捧着她的小脸,那双雾气氤氲的眸无辜、清纯、又带丝妩媚,就那样看着他。 令他的心火又烧旺了几分。 餐桌不知何时晃了起来,不远处的几根蜡烛还在燃着,火苗被气流推得轻轻晃,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 窗外是浓重的夜和冷涩的海风,室内是灼人的空气。 独属于他的强悍的荷尔蒙气息在蒸发,焦灼,激烈地与她的甜美混合,在空气里慢慢缠成一团。 陆时璟眼神暗沉,她的脊背,线条流畅如溪,从肩胛到腰窝,收束成一弯动人的弧线。 他重重滚了下喉结,喘息着趴在她耳边问:“姐姐,现在还生气吗?” 江汀兰双颊一片绯红,咬着唇,轻轻摇头,眼尾挤出几滴生理性眼泪。 酒店一楼大厅,梁星寒穿着拖鞋和浴袍站在那儿对酒店经理咆哮:“我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过好觉了,你们的隔音效果也太差了。你现在要么去敲隔壁房间的门让他们声音小点,要么我把你们投诉到消委会!” “梁先生,不好意思,人家...这个事我们无权干涉的,这是客人的隐私和自由。帮您换房间您不同意,要不您看这样,我送您两副耳塞吧。” “不用了!”梁星寒咬牙切齿道。 郁闷上楼后,他站在隔壁房门外,狠狠踹了脚门,随后进了自己房间。 江汀兰被外面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到,整个人瑟缩了一下,“什么动静?” 男人轻“嘶”一声, 压下来吻住她的唇,哄道:“没事,不管。” 天塌了他都不管,要死了这会儿。 江汀兰推挠他胸膛,一脸羞窘,稳住发颤的声线:“是不是我声音太大了?” 陆时璟揣测刚才门外那一脚是有人泄愤,心底不禁讽笑,大概率能猜到是谁。 “没有,”他声音低哑。 掰过女人的脸,吻着问她:“姐姐喜欢吗?” 江汀兰眼瞳湿濛濛一片,像水洗过的葡萄,红唇微张,溢出口的却是破碎的呻-吟。 蜡烛早就燃烬了,只剩床头昏黄的台灯开着。 白色大床上,两人都汗涔涔的。 男人床沿外夹着烟的那只手抵在唇边吸了最后一口,缈缈白雾轻吐在她脸上。 女人被呛到,蹙着眉粉拳狠捶了他几下,男人勾唇坏笑,整个胸腔都在震颤,蜜色肌肤下每一块肌肉似乎都蕴含着强健的力量。 他随手捻灭了烟蒂,把玩她葱白的手指,“姐姐,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办场婚礼好吗?” “不要办中式,我要穿婚纱。”江汀兰没什么力气,语调软绵绵的。 “好,听你的。”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还有什么要求?” “一辈子就一次,我要办盛大一点。”说完,她脑子里又想到他是军人,补了句,“如果不能办太大,一般般也可以。” 他轻笑,“不要一般般,我要给你最好的。” 最好的婚礼。 她懒懒搂上他的脖颈,眼睛都没睁,去寻他的唇。他嘴里有淡淡的薄荷和烟草结合的味道,柔软的舌反客为主勾着她的,强悍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 两人缠绵悱恻吻了会儿,她又微微喘息着趴在他的胸膛上。 陆时璟大掌抚着她的黑发,柔柔软软,带着香气。 “姐姐。”他低声唤她,音调颇具磁性。 “嗯?” “确定好要做香皂品牌了吗?” “嗯,想做,但是加上百货大楼租金的话,前期估计要投入好几万。” 她手里的十几万块钱都是陆时璟辛辛苦苦在部队存下的,她害怕万一创业失败...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 “回去后我们一起去看铺位。不用担心钱,咱家的财政大权不都在你手里嘛,你想怎么花怎么花。” “我挥霍掉也行吗?” “嗯,只要你开心的话。” 她轻轻切了声,不自觉弯起唇角,抬起脑袋看着他,指尖沿着他的眉眼细细描摹,“我很怕失败......创业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相信你。” 她噘嘴道:“万一失败了怎么办,我们大几万存款就打水漂了。” “只要你做的是你愿意干的、能令你开心的事我都支持你。钱不重要,我后面晋升了工资会更高。” 尹小媛第一次见江汀兰时,给过她一张存折,里面有五十万元整,说是给她的零花钱,数额太大了,她一直没动过。陆时璟知道,非不得已,她不想花父母给的那笔钱。 日常她花他的钱倒是相当游刃有余,这点很令他开心。 怀里的女人眨巴眨巴眼睛:“时璟,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第128章 喜欢身体还是灵魂? 具体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陆时璟也不清楚。 他感觉这种喜欢是通过一日日与她相处,一日日看到她身上点滴的品性,慢慢地,就不自觉被深深吸引了。 可能是在她掉进河里的时候,他当时呼吸都停滞了;可能是她说要赚钱给他娶老婆,那脸上的小傲娇劲儿令他恍了心神;也可能是在山洞,抱着他时,他私心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她狡黠的眼睫望着他,一手揪住他的耳朵:“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嘛?” 他低沉道:“很早的时候。” “很早有多早?” “反正不是在你送我去当兵的时候。” 又搁这儿翻旧账呢,江汀兰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白嫩轻薄的背脊像是舒展翅膀的蝴蝶,几缕软发拂过他的胸膛。 陆时璟轻笑,转身抱住她,“姐姐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江汀兰认真想了想,似乎确实搞不清。 有些感情是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滋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看到他就心如擂鼓。 她转过去,认真看着他的眉眼,问了个问题:“时璟,如果我不是我,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是说,你喜欢我的身体还是喜欢我的灵魂?” 男人怔了片刻,滚了滚喉结,搂紧她:“我喜欢的是现在在我怀里的你。是毫不犹豫为我挡枪的,在大街上奋不顾身救人的,有很多天马行空想法的,雀跃的,专注的,倔强的,爱生气耍小性子的,藏在这具身体里面有着善良清明底色的灵魂。” 他抬起她的下巴,清冷的眸子里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要把她绕进眼底深处:“因为承载着这具灵魂,身体才会格外动人,才会把我迷得团团转,恨不得把心剖给你。” 陆时璟凝视着她,每一个字,他都说得那样坚定。 江汀兰眼眶微微泛红,心底化成柔软的水。 狗男人,情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这谁顶得住。 那个夜晚,两人聊了许多,说着说着她就睡着了。在他怀里,她永远感到安定和舒适。 - 在港市待了十来天,几人就返程了。 回去后,把城里的家收拾了一下,江汀兰把带的礼物分送给陆军长一家,便跟陆时璟一起回了趟部队。 她给张婉带了瓶香港的精油,一滴滴在手腕上,能香大半个月。 “小婉,你跟蒋方宇怎么样啦?”她站在文工团舞蹈室外跟张婉聊天。 张婉嘿嘿一乐,手捂着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前些天撒了个小谎,我说我要回海市了。然后他晚上在楼道里截住我,吞吞吐吐地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然后呢?” “然后,我说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待在这儿每天伤心,不如回海市去。” “你真勇,好样的。” “他问我喜欢谁,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然后他就脸红了。我转身走,他突然就拉住了我的手。吞吞吐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后来我骂了句臭流氓,甩开他就走了。” “刺激,现在呢,你俩啥情况?” 张婉正要开口讲,见蒋方宇从不远处走过来,她脸颊立马浮上一层红晕,撇过眼睛不看他。 “汀兰,好久不见。”蒋方宇先是看了眼张婉,接着跟旁边的江汀兰打招呼。 “方宇哥,你最近怎么样?”江汀兰看到他仍旧觉得亲切,那句方宇哥又让她想到自己的堂哥江方宇。 江汀兰真心希望他能跟张婉修成正果,希望他俩都能过得好。 “挺好的,团里这一个月都在议论你的事,说你考上了大学,而且考了全省第二名的好成绩,真的为你感到开心。” “谢谢方宇哥,你跟张婉下次进城一定要来找我玩啊。咱们常见面,我家里有地儿住,很方便的。” “没问题,我们进城一定找你。” 陆时璟过来接江汀兰时,她还在和蒋方宇和张婉聊天,随后她跟张婉抱了又抱,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两人回到家属院收拾东西,江汀兰把自己的一些衣物装起来,另留一部分在这里。 陆时璟倚在墙边,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老婆考上大学,可苦了他了。 “刚才是不是还想抱蒋方宇同志,碍着我在场,所以没敢抱?” “哪有,你瞎说什么。” “我看你一口一个方宇哥,叫得怪亲热的.......” 江汀兰把手里的衣服甩他脸上,“你吃柠檬啦,在这酸什么?我叫他方宇哥是他年龄比我大几岁,而且大家很熟很亲切,总不能叫同志吧?” “叫同志没什么不好的,同志就很亲切。” “好的,陆同志,麻烦你帮我把衣柜里的衣服抱过来。” …… 临走前两人又去了趟袁大姐家,他们买了些港市的特产,江汀兰另送给袁大姐和妞妞两身裙子。 陆时璟给刘政委带了两条烟,是港市特有的,烟盒上还印着紫荆花图案。 两个男人站在门口,刘政委问:“打算怎么弄?分居?” “分居是不可能分居的,大不了我每天多花点时间在路上。” “你小子,真服了你,就这么离不开你老婆?” “嗯哼。”他挑了挑眉。 “再有俩月就是十一阅兵仪式,接下来有得忙了,我看你到时候还怎么两头跑。” 陆时璟正头疼这个,接下来俩月确实要忙起来了,一个是中央的领导要来部队视察,另一方面十一的阅兵仪式他需要亲自带领队伍参加。这两个月需要抓紧训练,有可能会每天忙到很晚,到时候他还真不一定能赶回城里,想起来就头大。 江汀兰收拾好东西后,跟陆时璟一起回城里的家。 陆时璟的假期还剩四天,两人都很珍惜这四天时光,日日黏在一起。 两人一起去了当地最大的百货大楼,了解租赁柜台的价格。根据不同的位置,价格皆有所不同,两三百到四五百都有,一年下来租金大几千块钱是跑不掉的。 两人回去商议后,觉得靠近卖护肤品柜台附近的那个位置最合适,翌日便下了定金。 接下来就是品牌名和包装设计,陆时璟提议:“不如就用你的名字做品牌名称。” “江汀兰?有点难听吧。” “汀兰,我觉得以后这个名字一定家喻户晓。” 他相信她的香皂品牌一定能做起来,而且会做得响亮。 尹小媛有个好朋友是平面设计师,江汀兰托工厂做的几款香皂包装都由对方包揽设计,分文不取。 江汀兰知道,尹小媛肯定私下给了她钱或者私下还人家这份情。她感激不已,只能多喊几声妈。 陆时璟假期结束的最后一个晚上,两人早早就洗好澡躺在了床上。 第129章 这车就给你开了 白色的纱帘没有拉严,门窗开着小缝,微弱的夏风拂进屋子里,床上相依偎着的男女正低声细语。 “我明天早上就回部队了,如果下午能早点忙完我就回来,忙的话你就要一个人在家了。晚上记得锁好门,知道吗?” 江汀兰窝在他胸口,手指把玩他睡衣的纽扣,“嗯,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回不来算了,晚上开车不安全,不要往家赶。”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想你怎么办?” 她点了点他胸口:“忍两天。”刚好她也能歇歇。 也许因为即将分居,这几天他跟一头饿狼似的。 “给我点安慰,不然今晚睡不着了。” 女人仰着小脸看他,清凌凌的眸子里泛着柔和的光,身上依旧散发着那股甜不甜奶不奶的味道,清纯与妩媚浑然一体。 “怎么安慰?” 陆时璟喉结一滚,单手遮住她的眼睛:“姐姐,答应我,以后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别的男人。” 她拿下他的手,盯着他,眨了眨眼,“为什么?” 他语气霸道:“反正不准。” “你管得真宽。” 他情动低头来寻她的唇,吻住,“今晚可以吗?” 她嗫嚅道:“不行,我今天下午来那个了。” 陆时璟躺回去,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拉住她的手沿着他的腹肌向下,低哑道: “那你说怎么办?” “你这人怎么这样?”江汀兰闪电般缩回手。 “哪样?” “不能正经点吗?”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把她的手举过头顶:“你让一个男人在床上对心爱的女人正经,这说得过去吗?” “那你想怎么样?” 陆时璟的拇指按上她的嘴唇,漫不经心地揉摁:“姐姐,可以么?” 江汀兰秒懂他的暗示,脑中像被炸了一下,脸颊和锁骨晕开一片粉红色的墨。 她气得张嘴就咬了口陆时璟的手指,哼道:“我才不做。” 男人轻笑,俯身吻住她的唇,“姐姐,我的意思是亲一亲,你想的什么?嗯?” 她羞愤万分,偏又被他稳稳压在身下。 黑发垂落床面,后颈被他手掌捧着,微微悬空,和他亲密地接吻。 江汀兰仰着头,舌头被-男人-吮得微麻,空气中是两人密密匝匝的口水声和难耐的低-吟。 陆时璟身上好烫,肌肉硬而实,隔着睡衣布料,她能感觉到它抵着她的腿。 男人的吻从唇流连到她修长的脖颈,一寸寸地舔-吻她的肌肤,他呼吸很烫,身下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令他更不好受,两人都很情动。 末了,他压抑地轻吻她的眉眼,滚了滚喉结,低哑道:“乖,睡吧。” 陆时璟翌日很早就回部队了,当晚果真忙得回不来。 又过两天江汀兰给部队去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和尹小媛再飞一趟港市,对接香皂的生产情况。 汀兰品牌香皂涉及到了洗手皂、洗脸皂、洗衣皂以及洗浴皂,温和清洁是所有香皂的首要作用,其次是汀兰牌香皂都能做到持久留香,每款香味各不相同。 每款香皂的功效除了那两个基础的之外,还分别兼具了美白护肤、抑菌祛痘、清洁控油、深层滋润等不同的功效。 同时江汀兰还与实验室的研发人员对接,设计出了一款专门针对女性私密的精油洗护香皂。这在当时算是国内第一个涉及到私密洗护的品牌,她的前瞻性和大胆令尹小媛赞赏不已。 两人在港市停留数日,赶在江汀兰开学前回了西南。 开学前一日,陆时璟依旧没有回来,他往家里来了通电话,说部队在为十一的阅兵仪式做准备,没法来送她。 怕她生气和失落,电话里说了许多好话哄她,谁知江汀兰压根没有任何波澜,只道:“没事,你忙你的,爸妈会送我的。” 挂了电话,陆时璟倒有点子难受,他发现一个月没见,姐姐压根不想他,这女人没良心得很。 部队训练扬,几支方阵严整肃立,每个人的军装背后都被汗水浸湿,陆时璟作为最高长官站在队伍侧面跟大家一起训练,他身姿挺拔,一张俊脸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出挑。 一声“正步——走!”的口令声发出,百条腿齐刷刷地踢了出去,黑色军靴砸向地面,铿锵作响。 - 九月一号开学当天,尹小媛和陆励成开了辆白色的奔驰小轿车送江汀兰去学校,这辆车很新,江汀兰以为是他们新买的。 坐上车后尹小媛问她觉得这车怎么样,她笑着说:“很好看,这是新款奔驰吧?” “汀兰,这是你爸送你的开学礼物,你接下来学学驾照,这车就给你开了。” 江汀兰瞠目结舌:“妈,这,这太贵重了。我现在暂时用不上车,学校距离家里很近,挺方便的。” 尹小媛拍拍她的手:“这车是专门给你买的,你想想,你有了车以后可以随时去部队看时璟,你去百货大楼,上学、工作都需要车,有了车能帮你节省不少时间和精力。你别推脱了,你爸爸的一片心意。” 陆励成也道:“这是我托朋友专门定的白色,想着女孩子应该会更喜欢白色一点。” 江汀兰只能应下,连连对两人道谢。她还能说什么呢,能有这种公婆是她的福分。 开学第一天,江汀兰就在校园里遇见了梁星寒。 他穿着一身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年轻而有朝气,跟在香港遇到时那副纨绔的样子完全不同。 “江同学,好久不见啊。”只是他一笑,那股油滑的强腔调又上来了。 “你好,梁,梁同学。” “我带你参观一下校园吧,报到处在知行楼,你跟我来。” 不等江汀兰反应,他便拿过她手里的报名材料,领着她往报到处去。 江汀兰进的是艺术学院表演专业,课程涵盖了戏剧、舞蹈、表演、电影等诸多艺术课程,她看好这个专业的发展前景,同时课程于她而言都比较简单,这样就不用占用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她能够兼顾创业和学业。 初秋的校园秋景怡人,银杏叶金黄一片,好看的很。 梁星寒走在她身边,小扇子般的叶子扑簌簌落下来,有一片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他悄无声息地将她肩头那片叶子捏下来,塞进口袋里。 上次接收到尹小媛的警示后,他尝试着对江汀兰收心,只是如今再次见到她,他还是难免再起波澜,忍不住靠近她,帮助她,关心她。 他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在知道她结婚后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去撩拨她,后来他明白,也许是他按部就班的生活太乏味枯燥太令人窒息了。 他父亲是国有银行的行长,家世显赫,在梁星寒18岁刚成年时,家里就已经为他定好了结婚对象,是门当户对的一个姑娘。在国外读书,他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梁星寒觉得讽刺又痛苦。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家里的支持,他享受着这份荣光自然也要承担相对应的责任,他懂。但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他不能接受。 在港市遇见江汀兰时,他的确有点心动,知道她有丈夫还一再靠近他,除了心动之外,还有潜意识深处那一点叛逆的,反抗的基因在作祟。 如果父母知道他喜欢一个有夫之妇会不会发疯? 江汀兰在报到结束后跟梁星寒礼貌道谢,客气而疏离,随后跟几位同班的女孩一起去了教室。 班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个个都是年轻的面孔。其实江汀兰要比他们大个两三岁,但是看不出来,两三岁不算什么,何况她又这么娇嫩漂亮。 进到教室里刚坐不到五分钟,已经有不少男孩的余光时不时瞟向她了。 第130章 想她想得快要疯了 开学不到十天,江汀兰就收到了几封情书,情书塞进了她的包里,带回家才发现。 上面那些表白的话无比热烈,署名江汀兰都没印象,她看了几行就丢在一边。 没人问过她有没有男朋友或者有无结婚,她一直在挑适当的机会说。 江汀兰和班级里几个女孩被学校选中参加阅兵仪式,她们要在阅兵仪式上挥舞着小国旗充当工具人。 “这次阅兵仪式,能看到很多兵哥哥,激动死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遇到我的白马王子?” 江汀兰笑着来一句:“黑马王子吧,白是不可能白的,他们训练很苦,估计参加阅兵仪式的都晒老黑了。” 陆时璟肌肤就不白,典型的蜜色,小麦色肌肤。以前江汀兰对这种男生不感冒,但现在才明白原来人的喜好和原则是会改变的。 她觉得陆时璟的小麦色肌肤和身上那些浅淡的疤痕,令他整个人都很有张力。 尤其那层蜜色肌肤布满汗珠,一只青筋显露的手臂掐住她腰肢的时候,与她肌肤的白形成鲜明对比,那种视觉上的强烈冲突令人心神荡漾。 细算下来,两人已经近两个月没见面了,只是偶尔通个电话。他忙得不可开交,她也在新学校和新事业间寻找平衡。 忙起来的时候倒也没空去想他,这会儿跟同学们讨论起男人,她也有点想自己男人了。 转眼到了十一阅兵仪式当天,秋高气爽,艳阳高照。 学校组织的学生队伍早早来到广场的观众席上站着,等大领导和部队出现时,他们要保持微笑尽情挥舞着手里的小国旗。 江汀兰跟同学们清一色穿着白色衬衫领连衣裙,头扎两个麻花辫,画淡妆,这是标准的青春洋溢的女学生形象。 她脸上笑容恬淡,身材窈窕纤细,白嫩的肌肤和姣好的面容让她在人群堆里特别扎眼,美得娇艳,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芍药。 现场人山人海,观众席上,各个学校的学生代表以及机关单位的职员在看到第一个受阅方阵踏着铿锵的节奏正步而来时,忽地爆发出欢呼声,积蓄已久的浪潮奔涌而出,大家拼命挥舞着手中的小国旗表达高亢热烈的情绪。 士兵们军装笔挺,目光如炬,直视前方,神情凛然不可犯。 当陆时璟带领的受阅方阵出现在大家视线里时,场上欢呼声浪更高。 女生们目光几乎都被走在队伍前面的陆时璟吸引—— 他立在阳光下,挺括的军装在他身上显得冷峻肃穆,宽肩窄腰,轮廓刚毅,尤其那双腿,长得过分优越。 侧脸锋利如刀,山根从眉骨毫无转折地走下来,笔直高挺,唇线抿得直直的,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喂,你们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军官没?好帅好帅!” “感觉我的白马王子出现了!” “好年轻的军官,天,我心脏跳得好快......” “汀兰,你看到没啊?那男人光看侧脸就帅得要命!” 身旁的同学晃着江汀兰的手,生怕她没看到,错过这么好的风景。 “我瞧见了,确实很帅。” “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啊?我的心脏都快蹦出来了,果然长得帅的都上交给国家了。” 江汀兰举着小国旗,尴尬笑笑。 一女同学提议:“哎,等会儿阅兵仪式结束了,咱们几个一块儿去找他好不好?齐悦带了相机,让她给我们拍点合照。” “好啊好啊。” 大家的激动心情随着见到帅气的兵哥哥达到了顶峰。 阅兵仪式还在继续,装备方镇也轰然驶来,坦克、还有低悬的作战机一一亮相。 直到下午三点左右,阅兵仪式才结束。 江汀兰被几个同学拉着一起去找兵哥哥合影。 广场外围的马路上停了许多军用卡车,士兵们正有序地上车离开。 “二十九团在哪儿?刚才特别帅那个就是二十九团的.......” 一眼尖的女生瞬间就瞄到了人群中的陆时璟,“在那儿,我看到了,他们准备乘车离开了。” “赶紧去赶紧去。” 江汀兰被大家拉着一起快步绕到陆时璟跟前,她一直低着头,心如擂鼓,在想措辞怎么解释她跟陆时璟认识这件事。 不止认识,还很熟,熟到睡一个被窝。 “团长,我们是西南民大的学生,能跟您合个影吗?您刚才在场上太帅了。” 一外向健谈的女同学瞄到陆时璟军装上的简章,率先开口搭讪。 陆时璟闻声侧过身来,低垂的眉眼略抬,看到拥过来的一群穿白裙子的女学生。 以及,站在人群最后面那抹熟悉的小身影。 他微拢的眉心舒展开,薄唇轻勾,冷沉的脸上难得浮现一抹笑意: “当然可以。” 几个女生连忙围上去,大家一起拍合影。 “汀兰,走啊。” 她摆摆手,“你们拍吧,我就不拍了。” “大家一起,赶快,唯一的机会啊,到时候让齐悦多洗几张照片给我们。” 江汀兰站在最外侧,陆时璟站在中间,左右两边的两个女学生因男人身上凛人的压迫感不敢挽他的胳膊,只是乖巧站着合了个影。 合照结束后,大家兴致勃勃地问了陆时璟关于部队的问题,他很有耐心地作解答说明。 男人那双黑熠熠的眼睛时不时瞟向江汀兰,秋风微微掀起她的裙摆,她脚踩一双白色帆布鞋,带蕾丝花边的袜子,露出的小腿纤细而笔直。 也许是校园的氛围将她浸染得更显稚嫩,纯洁白净的小脸楚楚动人,一脸学生气。 两个月没见,他都想她想得快要疯了。 陆时璟知道,她同学们应该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看她那张拧巴纠结的小脸,估计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一些女孩的问题越来越大胆,问到了他个人问题上。 他没回应,只是侧过身朝江汀兰的方向喊了声:“还不过来?” 男人质感的声音穿过人潮,他的眸色比刚才要深几分,眼睛狭长,正目不斜视地盯着她。 江汀兰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抬眸,视线不可避免撞进他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睛里。 蓦地脸就红了。 这就是异地恋情侣见面时常有的尴尬吧。 陆时璟笔直站着,单手插进军装裤兜里,另一只手朝她招了招,嗓音醇厚低哑: “过来。” 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 第131章 过来让我亲一会儿 所有人的视线顺着陆时璟眼神的方向看过去,密密麻麻地钉在江汀兰身上。 什么情况这是? 为什么陆团长伸手让她过来?难不成看上汀兰了? 不只是大家心乱,江汀兰心更乱。 她艰难迈着步子,来到他跟前。 陆时璟当众拉住她的手,拇指轻擦她的掌心,低头看她,语气低沉宠溺: “待会儿一起回家?” 江汀兰在众目睽睽之下点点头,心脏怦然直跳,视线扫过众人,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陆时璟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眸底越发深沉。 “你们你们你们.......”刚才问陆时璟个人问题的那位女同学话都说不利索了。 “汀兰,你们什么关系?” “介绍一下,这是我,我...爱人。”江汀兰吞吞吐吐解释道:“之前没机会说,其实,我已经结婚了。” 陆时璟将她拉到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补充道:“领证了还没办仪式,不过快了,到时候请大家吃喜糖。” 大家目瞪口呆,人群中有一半的女孩心脏倏然碎了,果然帅的都是名草有主了。 万万没想到拿下阅兵仪式上最帅军官的竟然就是他们的同班同学。 附近几个曾经向江汀兰送过情书的男孩看到这一幕也羞愧不已,心叹她有这么优秀的老公,难怪看不上自己。 陆时璟捏捏她的脸,一如记忆中的软、弹、嫩,手感极佳。 “乖乖等一会儿,我去交代点工作上的事。”温柔的质感嗓音缱绻万分。 这眼神,这说话的语调跟对其他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说罢他迈着步伐走到远处一个下属身边,对接工作的安排。 身后这边江汀兰已被大家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她各种问题。 “汀兰,你跟陆团长已经结婚啦?”不可置信的语气。 “汀兰,你怎么这么早就结婚啦?你们什么时候结的?” “你在哪儿认识的陆团长啊,怎么拿下他的?” “他看上去好冷淡的一个人,生活中也这样吗?” “汀兰,你老公真帅,他有没有双胞胎兄弟啊?” 排山倒海的问题向江汀兰袭来,她简单回答几句,“确实结婚了,我比你们大两三岁,我俩青梅竹马。” 过了会儿,陆时璟开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路边,探身向副驾窗口,朝江汀兰道: “走了。” 她连忙向同学们摆摆手,“国庆假期愉快,节后再见!”转身上了车,留下身后一群艳羡的目光。 陆时璟踩下油门,车逐渐驶离热闹的中央大街。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偏头看了眼副驾的女人,“怎么感觉瘦了?” “没有啊。”江汀兰不自觉地掖了下头发,隔一段时间不见,再次见到他就会脸红心跳怎么回事? 他眼睛堪比放大镜,“你脸红什么?” “太热了。” “把车窗摇下来。” 江汀兰降下车窗,紧紧靠着车门,窗外秋风吹乱她额前的秀发,两条黑亮的麻花辫搭在胸前,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 陆时璟轻轻滚了下喉结,问:“坐那么远干嘛?” 她坐直身体,心乱了一秒,“没有啊,我们现在回家吗?” “先去接爸妈一起吃饭。” “喔。” 两个月没见,略微不熟的感觉。 陆时璟睨着她那张小脸,心里痒痒的,他将车开到了一处小路上,停在路边。 “停这儿干嘛?”江汀兰疑惑问。 他嗓音低沉微哑:“过来让我亲一会儿。” “你疯了!这万一来人怎么......”她剩余的话被他吞入口腔。 男人侧过身,一只大手搂住她的腰,一只手覆在她的后颈上,脑袋压过来,唇吻住她的唇瓣。 小嘴还是那样甜、软。 碾磨完她的唇瓣,他的舌尖轻轻抵开齿关。 强烈男性荷尔蒙气息冲击性极强,清新、激烈、灼热、危险。 江汀兰彻底乱了,只剩下“扑通扑通”剧烈的心跳声。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浑身酸软,鼻腔里小声地发出哼-唧声。 男人的喘息声沙哑性感,高大挺拔的身形犹如巨兽将她彻底笼罩。 他吻技太好,含住唇瓣重重吮-吸,凶狠的充满掠夺性。 她不得不承认,她被吻得很舒服。 许久,陆时璟喘息着放开她,她嘴唇已被亲得通红亮润,皮肤也泛起粉意。 双眼迷离短暂失焦,使得那张恬静漂亮的脸蛋显得又纯又欲。 他抱住女人,嗅她发间的香气:“姐姐,想不想我?” 江汀兰努力平息紊乱的呼吸,轻轻“嗯”了一声。 男人很满意这个答案,轻笑一声,偏头亲了下她白皙的脖颈,哑声道: “小狐狸精,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晚上,两人和父母一起吃饭。 陆励成与尹小媛鲜少见穿军装的儿子,如今看到,心里那个骄傲和满足劲儿简直难以掩饰,喜不自胜。 “时璟,你这次能休几天假啊?”尹小媛问。 “四五天吧。” “行,你好好休息一下,也趁机多陪陪汀兰吧,做军人的妻子真是不容易,前几天降温,她着凉发烧了,还不让我告诉你。” 陆时璟闻言心猛地揪了一下,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 如果知道她生病发烧,不管忙到多晚,他都会回来看她的。 这两个月他连轴转,没好好阖过眼,有几次深夜特别想回来,又怕打扰她休息,就没回。 想到她当时发烧生病,自己不在她身边,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在陆时璟胸腔蔓延。 他在桌下握住她的手,眼神里也带着深深的自责。 江汀兰抿唇,轻声道:“妈,小感冒而已,两天就好了,告诉他干嘛。” 尹小媛虽然离得近,能照顾她,但是她清楚,一个女人脆弱的时候需要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爱人在身边。 她这儿子跟儿媳,现在聚少离多,听说学校里那个梁星寒还对儿媳穷追不舍,她真的有点担心了。 尹小媛对江汀兰的人品没有质疑,她只担心她会难过,她的心会动摇。 这种事情以后还会发生,在一个人高烧不退的夜里,她可能会后悔找一个军人。 陆励成问了一些他工作上的事情,几人吃过饭后回了家。 一路上,陆时璟心事重重。 家里添置了不少新的小玩意儿。 沙发上放着几个玩偶,厨房有许多江汀兰买的各式咖啡杯,床上换了新的蚕丝被,阳台上有几盆三角梅和粉菊,到处都彰显着女主人的生活意趣。 江汀兰去洗澡时,陆时璟下来倒水,看到一桌子上随意躺着叠放的几张信纸。 第132章 不自量力的男大学生 他打开其中一张信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告白字迹: “亲爱的汀兰同学,你好,我是建筑系的秦放。也许你不认识我,可我时常能在校园里看到你的身影......不知何时,你的一颦一笑已经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中了.......汀兰同学,我喜欢你,真的非常喜欢。你不用觉得苦恼,也不要急着拒绝。喜欢,这是我单方面的事,你总不能连我唯一的肖想都不允许吧.......” 陆时璟将另外几张信纸都打开看了,差不多的内容。 不自量力的男大学生。 他蹙眉,哂笑一声,拿着那几张信纸回了卧室。 江汀兰湿漉漉地从卫生间出来,她穿着质地绵柔的粉色睡裙,用一条宽大的毛巾擦头发。 陆时璟正屈着长腿坐在床边,见状灭了指尖的烟蒂,走过来接过毛巾帮她擦拭。 “为什么生病了不给我打电话?”他身上清冽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紧紧将她包裹。 “怕耽误你工作。”江汀兰知道阅兵仪式有多重要,他肩上的担子和责任感不允许他做一个随时撂挑子的人。 “烧了几天?”陆时璟眼睛有点热。 “两三天就好了,小感冒而已。”很云淡风轻的语气。 他不喜欢她这么坚强,她那么娇滴滴一人,平时这儿磕了那儿碰了就要红眼眶,动不动就往他怀里爬哭鼻子的,现在连生病发高烧都不告诉他了。 陆时璟将毛巾放在一边,手握住她的两侧肩膀,低头看她,语气有点严肃: “什么叫小感冒而已,你知不知道感冒引起的并发症有多少?何况发烧多难受啊,夜里没人照顾你,你一个人脑子烧坏了怎么办?” 她撇嘴,“我吃药了。” 那副小表情有点委屈,生病时积攒的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鼻子一酸: “你凶我干嘛?” 他叹了口气,“我没凶你。” “你就是凶我了,你刚才板着脸凶巴巴的......” “我是担心你,知道吗?你给我打通电话我就会回来了,不管多晚都回来照顾你。可是竟然连你生病这事儿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妈不说的话,你也不会告诉我?” 她眼泪陡然啪嗒啪嗒掉下来,“你还凶。我都说了怕耽误你工作,要不然怎么办?让你累了一天之后再回来熬夜照顾我?虽然那时候我也很想你,但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也心疼你啊。” 陆时璟眼圈彻底泛红,他压抑着心底的情绪,抹掉她脸颊上的泪,轻轻将她揽进怀里,轻声细语道: “没凶你,我只是特别懊悔自责。姐姐,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好吗?再晚我都会赶回来的。” 他不需要她这么坚强,坚强懂事得令他心疼。 江汀兰埋在男人怀里小声抽泣,她哪里没想过给他打电话? 那天夜里好多次她脸烧得通红滚烫,裹着毛毯坐在沙发边,握着电话又放下。 她当时多想他在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他在就行了。 可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情况,那么多子弟兵在部队坚守岗位,他们的老婆孩子生病的时候,同样没有丈夫父亲在身边,还不是自己熬着。 江汀兰觉得自己应该要坚强一些,陆时璟没回家说明他每天忙到很晚,这种情况下自己不能去拖他的后腿。 最终她没打电话。 白天尹小媛请了医生来家,给她开了药,三天后,她退烧了,这件小事也就过去了。 江汀兰的眼泪灼烫着男人的胸膛,他嗓子眼发紧,难受得很。 当陆时璟轻轻捧起她的脸,江汀兰对上那双眸子时,才发现他竟然也哭了。 她抹了抹眼泪,噘嘴道:“你哭什么?我又没凶你。” 他仰头,逼退眼眶热意,随后吻了吻她泛红的鼻尖,哑着声线道: “我心疼你。我心尖上的宝,一个人在家发高烧,没人陪着,多可怜。” 两个月的思念在这一夜像是喷薄的火山,彻底迸发,不可收拾。 俩人顺其自然地滚到一起,沉寂两个月的大床在静默的夜里嘎吱作响。 窗外秋风萧瑟,寒凉逼人,室内气温节节攀升,空气都显得灼人、湿黏。 男人一手撑在女人头侧,一手掐住她的腰肢,额上的汗随着动作滴落在女人的脸上。 他目光灼灼盯着她白润的肌体,移不开眼,始终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接下来没什么要忙的了,以后每天都回来陪你好不好?” 江汀兰指尖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水汽弥漫的美眸迷离失焦。 声音细细弱弱的:“可是我要忙,这几天放假我要准备开业的事了。” “我陪你。” 他彻底埋进去。 “这几天,嗯哈,陪你一起,准备,开业的,事。” “时璟,你爱不爱我?” 江汀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床上问这句话,都说在床上问男人爱不爱很傻。 可她就是想问。 他呼吸急促,额上青筋显露,伏在她耳边喑哑道: “爱你。” “有多爱?”纵然很难受,她也要追问。 男人沉沉磨后槽牙,停住缓了缓,粗声道: “非常非常爱,恨不得命都给你。” 这类问题她乐此不疲地问,有时候早上问一遍,晚上问一遍,半夜睡醒还要问一遍,他不知厌倦地回答,次次都答,认认真真给她回应。 床晃动得很厉害,饶是进口的实木大床,价值不菲,也禁不起这一遭。 江汀兰像是被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拍打,耳边是缠绵不绝的海水声。 最后那几秒, 他吻住她的唇: “姐姐,好爱你,都给你......” 翌日清晨,秋日暖阳斜斜照进屋里,窗外有几只麻雀在阳台上歇脚。 江汀兰在他怀里醒来,刚睁开惺忪的眼,瞬间就惊讶地睁大了瞳眸。 陆时璟一手环抱住她,一手举着一张信纸,认真地看。 感受到怀里的人动了动,他侧首睨她,“醒了?” “嗯,那个,那个信我不知道谁塞进我包里的。” 第133章 太美满幸福,不像是真的 陆时璟照着信纸念里面的话:“亲爱的江汀兰同学,昨晚我梦见你了......” 她连忙去抢,他却把手臂伸更远,“梦中你站在学校清月湖旁的那株大柳树下,风吹起你的裙摆,我上前却只摸到一片空虚的香风......” “陆时璟,你别念了,肉麻死了。这些信我瞟了一眼,都没细看。” “上次公开课,我坐在你身后,你也许没注意到,可你却把我的心整整吊了一节课,我听不见身边嘈杂的声音,看不清黑板上的字迹,眼睛里只有你。你转身时,黑发不经意穿过我的指节.......” 江汀兰急了,跨坐到他身上,伸长手臂抓过他手里的信纸扔远,气呼呼地看着他。 陆时璟唇角轻勾起弧度,好整以暇地睨着她:“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 他单臂搁在脑袋下枕着,另一只手放在她白腻的大腿上,眼神缱绻可怜,嗓音低沉: “姐姐,你在学校这么多追求者,我真的很担心啊。这么多人觊觎我老婆,我好没安全感,你不会跟别人跑了吧?” 她一巴掌轻轻落在他脸上,“你瞎说什么?” 他拿起她刚才打他的那只手,白嫩细长的指节贴在唇边啄吻:“我听说有个富二代在追你,跟你同一个学校,有钱还长得帅,姐姐喜欢他吗?” “不喜欢。” “为什么?” “他年龄比我大。” “年龄比你小你就喜欢了?” 江汀兰简直被他的逻辑给无语到了。 “对啊,我喜欢弟弟。” “喜欢哪个弟弟?”他等着她说点好听的话哄他。 “喜欢所有长得帅的弟弟。”她偏不说。 那只放在大腿上的手指用力掐了下她的肉,男人双眸半眯,“江汀兰,你敢喜欢别人试试!” 她玩心大起,指尖沿着他胸膛的沟壑缓慢往下,“那可不一定,喜欢这个东西控制不住的。”她睨他一眼,“万一我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陆时璟那双漆黑锐利的眸子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会弄死你。” 说罢,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吻上她的唇瓣。 - 港市的香皂全部已经到货,江汀兰在百货大楼附近租了一处仓库,平时用来放货。 营销活动和相关的物料海报她都已经准备好了,人员方面她招聘了两个热情开朗的年轻姑娘,都是有过销售经验的。 陆时璟放假这几天,两人一起来回忙活,他帮忙搬货、卸货,包揽了所有重活累活。 三日后,汀兰牌香皂的柜台在当地最大的百货大楼正式开始营业。 不仅是父母及陆军长一家来了,袁大姐带着妞妞和张婉、蒋方宇也一起来了城里为她庆贺。 繁华的街面,有几个兼职学生在发传单,传单后面粘贴着一小块试用装香皂,传单上写着汀兰香皂的品牌介绍和香皂功效,柜面地址、开业活动等信息。 在百货大楼的中央大厅,是江汀兰正在做的品牌宣传活动,尹小媛帮忙请了当地小有名气的歌星过来撑场子,演唱几首歌曲并且跟江汀兰一起现场试用香皂。 陆时璟站在台下望着站在歌星身边的江汀兰,她气质不比那位明星差。 今日开业,她穿了一身红色的旗袍,还特地给陆时璟搭了一套与她相配的中山装。 台上的女人,身材窈窕,旗袍贴合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将身材曲线勾勒得完美。 奶油般洁白的肌肤在红色的映衬下更显好看,旗袍开叉到膝盖上方一拃处,侧面可以瞧见纤长笔直的双腿。 她低低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涂着红唇,明眸皓齿,笑的时候眉眼弯弯,风情款款。 人潮拥挤,他视线独独锁在她身上。 陆时璟想,那么多男人喜欢姐姐,是应该的啊,毕竟她这么优秀又美丽。 胸口那点沉郁突然就消散了。 她再美也是开在他院子里的花,是独属于他的花。 只有他浇灌过,采撷过,只有他知道她多么香,多么软。 她是属于他的,且只能属于他。 台上的互动环节结束后,便是演唱的时间,江汀兰走下台跟陆时璟说: “今天来了不少亲朋好友,我们晚点带大家一起去饭店吃饭吧。” 陆时璟轻揽住她的腰,“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定了聚星楼最大的包间。” 她红唇贴着他的耳畔低声道:“这几日辛苦陆先生了。” 陆时璟好不容易放个假,却要天天奔波来奔波去,帮她对接各种大小事情。 男人勾唇,在她小腰上捏了一把:“陆太太晚上记得回报我。” 话是这么说的,过过嘴瘾而已。 江汀兰这些天忙活开业的事也累得不行,陆时璟看在眼里,既心疼又无奈,只能帮她多做点力所能及的。 晚上回家也老老实实抱着她睡觉,即便那玩意儿戳着她的后腰,她问他要不要,他也只是强忍着说不要,睡觉吧! 江汀兰想着等过了这段忙碌的日子,再好好安慰他一下。 当日百货大楼的人流量暴增,柜台前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女性客户,第一日营业仅仅一上午香皂就卖出了不少。 陆励成和尹小媛等人看到这开业的阵仗,对江汀兰是万分的满意和敬佩,她真是事无巨细,所有东西都安排得很妥帖。 这种新型的开业营销活动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足见江汀兰在商业上的卓越能力和创新思维。 她对市场的分析足够准确,这个年代是有什么买什么,产品的选择并不多样,突然出现了一个这么新兴的产品,大家都很感兴趣,乐意尝试。 江汀兰对自己的产品很有信心,相信后期的回购率不会差。 张婉和陆佳清等人在现场帮忙引导拿着传单的客户去柜台购买,江汀兰甚至没来得及跟他们多说些什么话,看到大家热情的帮忙她感动不已。 陆时璟拿来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她,“嗓子很干吧?多喝几口水。” 她吞咽有点急,不小心呛了一下,陆时璟连忙轻拍她的背,“谁跟你抢了,喝这么急。” 江汀兰一张小脸呛得通红,望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就额头抵在陆时璟肩膀上笑出了声。 她嘴角深深勾起,眼尾挤出两道笑纹,笑得胸腔震颤,笑得两滴泪挤出来。 帅气的老公,体贴的公婆,还有对她很好的朋友,优异的学业,扬帆起航的事业。 她过得太美满幸福,不像是真的。 从前缺失的,这辈子遇见陆时璟后都拥有了。 第134章 今天奖励你 第一天营业,开业活动热闹空前,香皂销量也相当可观。 傍晚五点半百货大楼关门,江汀兰和陆时璟携着一行亲朋好友到聚星楼就餐。 雕梁画栋的木屏风后面是深棕色的胡桃木圆桌,大人小孩十来个人热热闹闹的围坐在一起。 菜很快上桌,江汀兰站起来举杯,面带羞赧,“我不会说场面话,今日感谢大家过来帮忙,这一杯酒我先干了。” 一杯酒一饮而尽。 陆励成和尹小媛端着杯子,道:“汀兰,祝贺你开业顺利。” 江汀兰眼底滚上热意,“谢谢爸妈。” 陆励成和尹小媛帮了她太多,没有他们,自己不可能这么快创立品牌。 上午陆励成来时,将一个星级连锁宾馆的洗浴用品订购合同放在了她面前,说算是送她的开业礼物。 接下来是陆军长一家,蒋方宇、张婉、袁大姐......江汀兰单独跟每个人都喝了一杯。 陆时璟丝毫不拦着。 只有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始终在她身上流连徘徊,看着她的脸颊浮上粉霞一片,看着她的耳根逐渐红热。 大家边吃边喝,席间不断传来碗筷的磕碰声,说话声,酒杯碰撞声,声声亲切又热闹。 妞妞坐在尹小媛和袁大姐中间,尹小媛时不时就用手捏捏她的小脸,不停地给她夹菜,还亲自喂。越看这娃娃越喜欢。 她眼神往儿子儿媳身上瞟了眼,摇头叹了口气。 袁大姐低笑,“您别着急,让汀兰身体再恢复恢复,明年他们补办完婚礼也水到渠成可以要孩子了。” 尹小媛点点头:“我知道,就是越看你家这妞妞我心里越稀罕。我也没催过他们,随他们什么时候要,不要我还乐得自在。” 身旁的陆励成鼻子哼了一声,“不知道谁天天叹气说有个孙子在身边就好了。” 话被拆穿,尹小媛偏头白了他一眼,“就你不想,你不想要孙子,就我自己在这干着急行了吧。” 陆励成不敢再说话,他也想儿子儿媳赶紧给他生个活蹦乱跳的小孙子,享受天伦之乐。 可是人两口子压根不着急啊。 酒意上头,蒋方宇在桌下悄悄攥住了张婉的手。她羞恼想挣开,却被他攥得更紧,最终只能红着脸别过头。 “喝一杯吗,陆团长?” 江汀兰单只胳膊搁在陆时璟的肩膀上,漂亮的眼尾上挑,微红的熏意,眼睛里面像是有根细长的勾子,勾着他。 陆时璟知道,她有点醉了。 他拿过她手里的杯子,在她醉意朦胧的注视下,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吞咽的时候,他凸出的喉结微滚,锋利的侧颜刀刻一般,说不出的俊逸。 江汀兰盯着,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这酒喝得,一点都不解渴。 傍晚,江汀兰留张婉他们住家里,但几人硬要回去,袁大姐说妞妞换了床睡不好,张婉和蒋方宇他们明天一早要出差。 最后江汀兰和陆时璟只能目送他们离开。 到家后,江汀兰踉踉跄跄走到沙发前,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响亮的踢踏声。 她一脸醉意,脸颊遍布酡红,腰肢摇摇晃晃,伸着手到背后去够旗袍的拉链。 摸索半天也拉不下来,整个人哼哼唧唧的,又烦又燥,侧眸看到陆时璟双手交叉倚在后面的餐桌边悠哉看她。 “呜呜,你好过分,陆时璟,就会看我笑话,都不帮我......” 她醉意朦胧地向后退了几步,退到他身前,撩起自己的头发,命令道: “帮我把拉链拉下来。” 身后男人没动作。 她转过身,仰头对上男人冷沉的眼眸。 他身高比她高出许多,似在睥睨着她。 灯光下陆时璟看到她白里透红的小脸,眼尾晕出一点胭脂的红意,面若桃花,整张脸显出勾人的风情。 “老公。”她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红唇一张一合,声音绵软带点愠怒,“你,不听话。” 陆时璟喉结滚了滚,手摸到她后颈上的拉锁,声线冷淡低哑: “我帮你,你怎么回报我?” 她长长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下,唇角弯起,“今天奖励你。” 江汀兰身后的拉链被他轻轻拉下来,裙子堪堪挂在身上,光裸白嫩的蝴蝶脊背漂亮不已,他指腹轻轻沿着她的脊骨摩挲。 女人身上的酒香夹杂着甜香一阵阵袭来,陆时璟轻滚喉结,微垂着眼,注视着她的动作。 她正哆哆嗦嗦去解他外套的扣子,解了好半天才解开,帮他把外套脱了,又脱下里面的衬衣。 陆时璟乖乖配合她所有的动作。 身上健壮的腹肌露了出来,随着她的触摸,肌群似乎还在隐隐跳动。 “姐姐。”他忍不住低哑唤她。 江汀兰踮脚,勾住他的脖子,红润的双唇贴上他的薄唇,小猫一样一点点舔舐。 男人手臂上青筋环绕,大动脉跳动得厉害。 很快,他受不了她的磨叽,掐住她的下巴,狠狠咬住她的唇瓣,舌尖抵了进去。 凶狠野蛮又霸道的深吻。 一吻结束,她气喘吁吁地贴在他胸膛上,漂亮的小脸白里透红,嘴唇也被亲得红润光亮。 不行,怎么主动权又掌握在他手里了? 江汀兰仰起小脸看他,他面不改色,仿佛刚才跟她亲吻的不是他似的。 小坏心思浮上心头,她睨着他的喉结,猝不及防咬上去,还轻扫了一下。 果然,听见男人闷哼一声,手也不自觉掐住了她的腰肢。 “姐姐。”他又低声唤她,声音低哑难耐。 空气一度度地灼烧起来。 江汀兰褪下衣裙踩在脚边,手指沿着他的胸肌轮廓往下,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腹肌。 接着,她缓缓蹲下身....... 跪在旗袍裙子上。 “这样奖励你可以吗?” 她仰着脸,那双勾人的狐狸一般的媚眼直勾勾盯着他,脸颊酡红,白玉般的耳垂也是红得滴血。 陆时璟太阳穴突突狠跳几下。 两人到了浴室,空气中弥漫着水雾和清新的沐浴露香气。 男人仰着头,单手撑在湿滑的墙面上,另一只手摁着她的后脑勺。 手臂上青筋环绕,连血液都在蛰伏隐忍,等待迸发。 第135章 姐姐是不是屋里藏人了 江汀兰看到他宽阔结实的胸腹,以及他绷着青筋的手臂。 头顶上的花洒开着细微的水流,热气蒸腾。 女人眼圈红红的,皮肤染上一层粉嫩。 陆时璟脖颈上青筋鼓动,他低头,那双漆黑的瞳仁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视线灼而烫。 凌厉的五官在昏暗灯光下,愈显深刻,喉结在滚动间,滑出性感的弧度。 他隐忍咬牙一把将她捞起来,双手钳制着她压在浴室墙面。 鼻息滚烫地拂过她的耳蜗,咬她的耳骨,声音火烧似的沙哑: “姐姐,好-爽。” 他狠狠咬-她的红唇,继而掐住她的后颈,逼迫她仰头跟自己对视。 陆时璟细细打量着面前昳丽勾人的小脸,兴许是傍晚喝的酒后劲逐渐上头,她两颊红透,眼神迷离凌乱。 他忽然想到那些写给她的情书,想到那个一直追她的富二代。 他面上端着大度,不在意,那都是装的,有些话是用来宽慰自己的。 实际上看到那些情书时,他都要疯了。 那么多男人想挖他的墙角。 其中一定不乏优秀的,帅气的,更年轻的,她能抵挡得了别人猛烈的追求吗? 同为男人,他清楚地知道那些人在写情书时,想的是什么? 估计早就在脑海里把她扒光一万遍了。 女人湿漉漉的黑发沾了水渍搭在后肩,衬得她皮肤白嫩如玉。 陆时璟拇指按揉着她的红唇,眸底越发深不可测。 如果,假如,有一天她变心了,跟别人在一起了,她会不会给另一个男人做此刻同样的事。 会不会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另一个男人?会不会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哭叫? 想到这里,他心猛地一窒,眼底寒意逼人,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她。 这样,姐姐就永远只属于自己了。 “时璟.......”江汀兰整个都是晕乎乎的,太热了,她双腿不安地蹭着,无力地依靠在墙面上。 他打了她一下,雪白肌肤立现五个红指印。 “叫我什么?” “老公。”声音柔柔的,委屈中带着撒娇的意味。 他低哑的声音落在空气中,带着蛊惑性: “姐姐,今晚...死你好不好?” 江汀兰脸颊酡红,皓齿轻咬下唇又放开,失神的眼努力聚到一处,瞧着他的俊脸。 红唇微张:“好。” 像有人在酒精池中丢下一根火柴,空气中的火势和热度“蹭”地一下就燃了起来,沸腾,灼烈。 陆时璟将她转过身去,他力量大,掌心滚烫,雄浑的男性气息完全压制住她。 哭叫声断断续续回荡在空寂的别墅内。 癫狂、而又迷乱的夜晚。 - 江汀兰翌日一早就去了柜台上,她穿一身小香风秋装,长袖长裤,颈间系着一条漂亮的丝巾。 陆时璟去旁边的餐馆买早餐,江汀兰叮嘱他多带两份,给店里的小姑娘。 “姐,你来啦?” 正在整理货架的小雪和小玲跟她打招呼。 江汀兰给的工资不低,各种激励奖项很多,福利待遇比她们之前待过的地方都要好,两人都很珍惜这份工作。 “辛苦你们了,先歇会儿,我们一起碰一下吧。看看昨天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或者不知道怎么回复客户的,我们一块探讨。” 小雪和小玲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跟她聊了下昨日的问题,江汀兰认真思考后给了她们几套话术,让他们记下来。 江汀兰拍拍她俩的手背:“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们的。汀兰品牌刚步入市场,以后发展空间会很大,不仅是在西南,将来汀兰香皂会销往东南、西北、国外.......我希望你俩将来不仅仅是个营业员,可能会是负责某片区域的销售经理,收入比现在要高上百倍。” 这话说完江汀兰瞬间觉得自己像是画饼的万恶资本家。 可她真觉得,激励是必要的,况且,她确实这么规划,并不是诓骗她们。 这俩人是她千挑万选的营业员,都很机灵,相当上道,她相信自己能带领她们走得更远。 陆时璟假期结束后便回了部队,不忙的时候他几乎每晚都赶回来,到家已是八九点钟,翌日早上七点多再开车回部队, 江汀兰觉得他这样奔波太辛苦,便劝他,隔三岔五回来一趟也行。 “姐姐是不是屋里藏人了,我回来影响你们了?” 江汀兰气得无法,只能死命在他脊背上挠出无数红痕。 转眼间,西南的冬天到了。 蒋方宇和张婉来他们家做客时,两人已是手牵手了。 周末,尹小媛约江汀兰出来喝咖啡,两人面对面坐着叙话。 “你记得那个叫梁星寒的男孩吧?” “嗯,记得,我们一个学校的。”只是,江汀兰已经许久不见他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两个月前,刚开业没几天,他来过一次百货大楼,那日江汀兰正好也在。 他带着一群本地的朋友,让他们在她的柜台上挑选商品,他来买单。 上门的生意江汀兰没理由不要,一群人几乎将货架买空。 结账的时候,梁星寒约她去吃晚餐,她拒绝了。 对方朝着她的背影大喊:“江汀兰,我要追你。” 整个商场听到这句话的人都转过视线来,当时江汀兰恨不得脱下鞋子甩到他脸上。 之后连着一星期,每日都会有一束新鲜的花送到柜台上,字条上写着:江汀兰收。 有一日,陆时璟跟她一起来店里,正好那束花送过来,送花的人还说: “江小姐,你就答应了吧,我真没见过这么执着的男孩,长得一表人才还这么深情。” 陆时璟当场黑脸,转身就把那束花扔到了外面垃圾桶里。 “我是她老公,麻烦你转告送花的梁先生,破坏军婚是违法的。” 第二天,梁行长那处代他儿子收到了由西南军区政治部发出的带有部队公章的警告函。 梁星寒放学时,在门口被一辆军用吉普车堵在身前。 男人一双军靴踩踏在地上,腿长得过分,脸部线条干净利落,俊眉冷厉,倚在车门边点了根烟,朝他招了招手: “小子,过来。” 这件事江汀兰不知道,她只知道从那次以后,真的没有花再送来了。 在学校里,也鲜少跟梁星寒遇见。 尹小媛呷了口咖啡,道:“我前两日跟梁行长闲聊,他提到他儿子,说他儿子的未婚妻从国外回来了。两个人刚见面不知怎么回事就打了起来,梁星寒小腿骨折现在还在医院里面包着石膏躺着呢。” 第136章 欠你的这场婚礼终于补上了 春节来临前夕,江汀兰成功拿到驾照。 翌日她就开着陆励成送的那辆白色小轿车去签订了一份合同,一笔来自法国的订单,三十万的合同金额,刨除掉各项成本,净利润达到近二十万。 客户是法国当地一经销商,在宾馆住宿时使用了汀兰品牌的洗浴产品,一眼惊艳。当即就找到了江汀兰,深入了解她的品牌。 在其回国一个月后再次飞回中国,并带来了这份合同。 江汀兰在百货大楼的楼上租了一间办公室,用作日常接待。 尹小媛帮她把办公室装修了一番,看上去简约而有商务格调。 拿到第一笔大货款的第一件事,江汀兰托陆励成的人脉找到了当时最著名的歌星邓君小姐做汀兰品牌的代言人,拍了一组电视广告和写真,在各个电视台和纸媒上投放。 匆匆过了个年,陆时璟年后从家出发去京市开会,一走就是二十多天,再回来已是三月中旬。 小别墅院子里的花草都冒了头,树也抽了新芽,燕子在低空盘旋,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两人的婚礼定在五月一号,小两口各自忙得不可开交,只能尹小媛一手操办。 确定宾客名单,租赁场地、酒店,流程,包括宴席的菜品,里里外外事无巨细。 四月的一天,江汀兰在学校门口再次遇见了梁星寒。 之前两人偶尔也碰过几次面,那时候他态度诚恳地向江汀兰道歉,说自己给她造成了困扰。 江汀兰没什么计较的,不论是在香港还是到了学校,或者刚开业那阵,梁星寒在各方面都帮过她不少。 江汀兰觉得他未必全心全意喜欢自己,只能说有些喜欢,但不多。他很多行为甚至有点无厘头,她总觉得那些无厘头行为的背后藏着某些反抗的因素。 后来她跟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偶尔见了面还会聊几句,这个距离不会让关系太僵硬也不会过头,给他造成什么幻想。 这次再遇见梁星寒,是他从在校门口跟一个女孩子拉扯。那女孩一身洋装,面相有些刁蛮,年龄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 两人似乎是在争吵什么,那姑娘对他拳打脚踢,胳膊都掐红了。 江汀兰知道,那是他未婚妻,早就听说是个傲娇彪悍的小姑娘,如今得见,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 她从尹小媛那里得知,梁星寒与他未婚妻是父母说的姻缘,两家世交。两人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后来那姑娘跟着父母去了国外,去年才回来。 起初梁星寒是不同意的,强烈反对包办婚姻。 后来......江汀兰看如今这情形,梁星寒怕是逃脱不了了。 因为女人永远不会去痴缠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更不会掐他。 她笑着拉开车门,开车回家。 - 小别墅二楼阳台上挂着一串风铃,是用贝壳做的。 春风刮过来的时候,风铃便叮铃作响,尤其在夜里,声音很好听。 陆时璟抱着她在阳台上,脚边是撕开的一个方形包装袋。 睡裙挡住了重要的部位,别人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停在阳台角落的小鸟注意到两人汗湿的脸颊。 结束之后他抱她去洗澡,两人清清爽爽地躺在床上。 他卷了一缕她的发丝绕在指尖,“交流一下。” “交流什么?”江汀兰累得什么话都不想说。 “在阳台上,刺激吗?” 她摇了摇头。 “那你jia那么紧?” 她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别跟我说话。” 他低笑一声,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密密匝匝的吻落下来。 “真是小白眼狼,刚喂饱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半晌,江汀兰问:“你婚假请好了吗?” “嗯,15天。” 他手从她的领口伸进去,轻轻地揉。 “时璟,我们要不要回去一趟,看看张奶奶?然后呢,顺便去附近的江南小镇玩一圈。” “好,听你的。” 陆家包下了当地最大的万盛酒店办婚礼,婚宴当天,宾客如云。 除了陆时璟部队上的同事,江汀兰的同学朋友外,还有陆励成与尹小媛的亲朋好友,以及生意伙伴、社会名流等。 江汀兰穿着婚纱,手持一小捧花束坐在婚车里,白色的蕾丝头纱遮盖住她美丽的脸庞,嫣红的嘴唇在白纱下若隐若现,娇美至极。 马路上双排奔驰牌小轿车缓缓向酒店驶来,这场西式婚礼在当时排面相当大。 陆时璟穿着一身纯黑色西装站在酒店门口,宽肩长腿,侧脸的轮廓锋利如刀,眉眼漆黑,整个人矜贵而英俊。 黑色轿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许多宾客站在红毯两侧急切地看新娘。 陆时璟走上前,拉开车门,俯身抱起她。 江汀兰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脸伏在他颈侧,她听到他低声说: “姐姐,欠你的这场婚礼终于补上了。” 江汀兰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颤,她在他耳畔,隔着一层白纱,弯唇轻声道: “陆时璟,我爱你。” 办完仪式,江汀兰换上了红色的敬酒服,穿着白色的高跟鞋,男人搂住她的腰,两人端着酒杯在各个圆桌前挨个敬酒。 宾客的赞美声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老陆这儿子儿媳都长得好,郎才女貌。” “听说她就是汀兰品牌的创始人,就是邓君小姐代言的那个品牌......” “人家还是西南民大的大学生呢,我闺女跟她一个系的。” “感觉老陆儿子高攀了呀。” “高攀什么,你知不知道人老陆儿子是部队的高官,最年轻的团长,上校军衔呢。人家这家人现在是既有钱又有权。” 一天下来,江汀兰累瘫了,脸也快笑僵了,听到了这辈子最多的祝福语。 晚上,还有最后一个流程就是闹洞房。 这个年代,人们闹洞房的热情似乎特别高。 第137章 陆团长体力不错 大多数宾客都已散了,留下闹洞房的都是些至亲好友。 床上是大红色的四件套,被子底下放着花生瓜子,窗户上贴着各种样式的红色窗花。 闹洞房的花样不少,令江汀兰印象深刻的是众人让陆时璟趴在地上做俯卧撑,江汀兰坐在他背上。 他面不改色地连续做了一百个,旁边男的都吹口哨起哄说: “陆团长体力不错!” 江汀兰羞红了脸,他体力哪是不错,是相当好,可以全程抱着她做完。 袁大姐拿着一根细绳,上面吊着个小樱桃让两人吃,每次嘴唇刚要碰上,她便把樱桃吊上去,俩人嘴唇立马亲到了一起。 众人在一旁拍手起哄,陆时璟望着对面女人绯红的脸颊,心脏怦然直跳,单手掐住她的后颈就吻了上去。 张婉和佳清他们都在一旁站着,捂住嘴巴笑个不停。 “哥,你也太猴急了。” “陆团长迫不及待想入洞房了,我们赶紧走吧。” “汀兰,你保重。”张婉冲她挤眉弄眼,被蒋方宇拖出去了。 闹哄哄的人群散开后,别墅内安静下来。 江汀兰褪下长裙打算去洗澡,“你刚才当着那么多人亲我干嘛?” 他走过来抱住她:“姐姐太美了,我忍不住。” “他们肯定要回去取笑我们!” “谁取笑你?我们是合法夫妻。”他忍不住低头去吻她的唇。 今天有无数个瞬间他都想吻她。 第一次是抱着她从婚车上下来,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漂亮的脸蛋掩映在白纱之下,朦朦胧胧,那么美。抱住她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终于娶到了公主,拥有了全世界。 第二次是在舞台上,他在众人的目光中,撩开她头上的白纱,亲了下她的脸颊。 她的脸霎时就红了,颜色比打了粉调的腮红还要深,眉眼柔美娇媚,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瞳仁泛着水光。 他憨笑,一时看呆了神。 第三次是现在。 两人从卧室吻到浴室,又从浴室吻回床上。 一条领带绑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他伸手去摸床头柜里的东西,被她阻止。 她贴在他耳畔,颤着声线道: “时璟,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那一瞬间,陆时璟的心脏像是被人点着了,四肢百骸的血都烧了起来。 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疯狂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许久后,她趴在他的颈窝哭着求饶,嗓子都喊哑了。 肌肤上满是暧-昧的红痕和指印,乌黑的头发湿搭搭的,浑身一层薄汗。 男人粗喘着,手还掐在她的腰上,剧烈跳动的心率根本缓不下来。 姐姐说想给他生个孩子,生个他们的孩子。 一想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他的心脏就不可思议地发软,像是被热水泡开了的海绵,柔软得温暖发涨。 他吻了吻她汗津津的额头,用力抱紧她。 办完婚礼后的次日,两人睡到日上三竿。 昨晚后半夜他又来了一次。 最后几秒,他像是发了疯的野兽。 十指相扣,压制着她的手臂,用低哑的嗓音喘息道: “姐姐,都给你好不好,全部给你。” 江汀兰被烫得灵魂都在震颤。 哭红着眼,抓花了他的脊背。 阳光透过玻璃门落在床沿和地板上,江汀兰伸手去摸,暖暖的。 陆时璟吻了下她白嫩的肩头,“醒了?” “嗯。” “多睡会儿还是起来?”他问。 “起床吧,我们去趟爸妈那儿,交代下回老家的事儿。” 他手搭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摸了摸。 “好。”他翻身压住她,堵住她嘴里的那声惊呼。 真是疯了,江汀兰想。 - 两人起来后跟尹小媛和陆励成说了回老家的事,他们说也要一起回去。 毕竟陆时璟在那里长大,而且也得到不少村民的帮助,要回去感谢下他们。 一行人准备了一下,买了许多特产,开着两辆奔驰车往老家赶。 开两辆车是因为看望完老家的人,陆时璟和江汀兰还要去别的城市度蜜月,尹小媛和陆励成他们先开车回来,儿子儿媳度蜜月,自然不能再跟着了。 夜晚,一行人住在沿途城市的一个高级宾馆。 江汀兰想到第一次跟陆时璟从老家出来时的情形,她问: “时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住招待所吗?” “记得。” “那个招待所当时特别不隔音,我都尴尬死了。” “嗯,我记得你当时在我怀里乱扭,很急不可耐的样子。” 她轻轻推了他一下,哼了一声:“谁急不可耐了?你一直抱着我,我当时想离你远一点。” 突然,想到什么,她翻身坐到他的腹肌上。 “我问你,你那晚,有没有趁我睡着了干什么坏事?” “没有。” 在她腿心蹭了几下而已。 “哼,我才不信呢。” 她伏低身子,在他耳畔低低地问: “陆时璟,你第一次意-淫我,是什么时候啊?” 男人心脏猛地抽动几下。 “不会是我洗澡,看到我裸体那次吧?” 他手在她腰间摩挲,半眯着眼睛,音调喑哑:“不是,比那更早。” 她坐在他腹肌上扭着身子,“什么时候?快说,我想听。” 陆时璟重重喘息了下。 她没穿底裤。 这个坏女人。 “是在你落水那次,帮你晒胸衣,我晚上...咳,做梦了。” “梦见什么了?” “梦见这儿了。”他指了指她的胸。 他梦见她裸着身子,站在他眼前,解下那个胸衣,白皙的圆润沉甸甸的弹跳出来,然后他半夜汗涔涔地惊醒了。 江汀兰拍了拍他的脸,“好啊你,果然很早就觊觎我了,臭弟弟。” 陆时璟扶着她的腰,抬起又压下。 “姐姐,为什么勾引我?” “啊...你别动,我,我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穿。” 他太阳穴狠跳几下,额上青筋凸起,“你故意的,小狐狸精。” 第138章 这谁家亲戚这么气派 清晨,路上笼罩着一层凉凉的薄雾。 一黑一白两辆奔驰牌小轿车从到达村口起,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村口开了家卖百货的代销点,一群大爷大妈妇女蹲在门口喝茶聊八卦,瞧见两辆轿车驶过来,好不气派,许多人站起身走到路边想看个清楚。 “这谁家亲戚啊,这么气派。” “车里坐的一看就是有钱人。” 车窗降下,有眼尖的女人一眼看见了江汀兰和陆时璟,惊讶得嘴里的瓜子都掉了,对方身上的矜贵让她不敢上前打招呼。 “那,那不是江家那闺女吗?” 有小孩追着车屁股后面一直跑,直到车子缓缓停在江汀兰家房子门口,小孩子们站在不远处的柴火垛旁好奇地打量车上的人。 张奶奶一家都在屋子里,秋收刚过,一家人好不容易闲下来。 听见门外的声响,张奶奶的小孙子先打开了院子门。 “小远,外面什么动静啊?”张奶奶问。 八岁的小张远盯着面前的江汀兰和陆时璟总觉得很熟悉,却又不敢上前相认,只能扯着稚嫩的嗓音朝屋内喊: “奶奶,奶奶,你快出来!” 江汀兰站到他面前,捏了捏他的脸蛋,“小远,你还记得我吗?” 一两年没见,小孩子长这么大了。 一旁的陆时璟转头对父母道:“爸妈,这边的院子就是江家,隔壁这户是张奶奶家,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个张奶奶,她从前对我很好。” 张奶奶和她的儿子儿媳都出来了,看到陆时璟和江汀兰,张奶奶激动得眼眶一热,上前拉住两人的手: “哎哟,时璟汀兰,你们怎么回来了?” 老人的嘴颤微着,身子也比从前更佝偻。 她略微发灰的双眸扫视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陆时璟穿一身休闲装,长腿长身,又高又帅。 江汀兰穿着一条白色针织裙子,颈间挂着一条钻石项链,皮肤白嫩水灵,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活脱脱一个城里姑娘。 陆时璟:“张奶奶,我们回来看看。这是我爸妈,我找到父母了。” 她看到站在后面的陆励成和尹小媛,连忙招呼: “好好好,快进屋,快进屋。” 张奶奶的儿媳妇赶忙跑回堂屋收拾,又跑到厨房烧热茶。 张奶奶的儿子张大哥还是那副憨厚老实的样子,他擦了擦凳子,招呼几人坐下,又给小张远一张钱让他赶紧去村口代销点买两包烟回来。 陆时璟和陆励成把车上的礼品搬了下来,除了西南带过来的一些特产,又在城里给他们买了点米面粮油鸡蛋。 张奶奶一瞧,拍了下江汀兰的手背:“你们回来让我看看,知道你们过得好就行了,我也放心了。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尹小媛倾身上前握住张奶奶的手,即便对方衣衫上有好几个补丁,即便老人的手发黄的皱皮紧紧贴着骨头,她也没有一点嫌弃。 “老人家,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之前时璟跟我们走丢,落难到这里承蒙江家和您的关照。这点东西真的不足以表达我们的感谢。” 张大哥在院子里洗茶杯,等张嫂子把开水烧好了,拿出柜子里最好的茶叶,给几人沏上热茶。 大家坐在堂屋里聊了许多,长辈说话总绕不开那几个话题,半晌,张奶奶问: “你俩结婚有些时间了,咋还没要孩子呢?” 江汀兰手心捧着茶杯,脸颊浮上淡淡的绯红,莞尔笑道: “我们,今年刚办完婚礼,打算要了。” 陆励成和尹小媛听到这话对视一眼,都欣慰地笑起来。 “早点生,趁着你公公婆婆现在都能帮你带孩子,不需要你们操心啥。” “嗯。”江汀兰将小张远抱在腿上,剥了颗糖喂他。 张大哥和张大嫂一起去集市上买菜,中午招待客人。 路上,有许多村民打听他家门口的轿车怎么回事,张大哥憨笑道:“是汀兰他们回来了。” 村长家里,过来送东西的一村民说:“村长,江家那丫头回来了,我听说开了两辆轿车,气派得很。” 站在不远处的林淮生面容一僵,心底仿佛有人拉开一根弦,反射回来是一阵阵疼痛,手里的苞谷应声掉落在地上。 张奶奶家门外已围聚了许多村民,有些从前跟江汀兰和陆时璟有些熟络的,进到院子里跟他们打招呼。 江汀兰抓起桌上袋子里的瓜子和糖,塞进他们的手心里。 “汀兰,你现在真的好瘦啊。” “小胖妞大变样啦!” “你跟时璟现在在哪个城市?” “嗐,以前我就说你俩能成,好多人不信我。” “汀兰,你知道吗?林淮生到现在都没结婚呢,说是心里有个姑娘,你猜猜是谁?” 陆时璟看了眼江汀兰,她面上表情波澜不惊。 心底呢? 知道初恋现在还忘不了自己,她会不会很开心? 毕竟当初走的时候还对林淮生恋恋不舍呢。 有人岔开了话题,挤眉弄眼地提醒刚才说话的人不应该说这个。 陆时璟脸色冷沉,不太好看呢。 院子里和院子外面都热闹哄哄的,有几个关系好的女邻居过来帮忙做饭,杀鸡宰鸭择菜,宛如过年的景象。 江汀兰说:“爸妈,一块去看看我跟时璟长大的房子吧。” 几人刚出去,众人视线便一齐投来,都觉得这一家子好看得跟城里海报上的明星似的。 陆时璟推开院门,一层浮灰震荡下来,院子里,他原先为江汀兰种的几株花竟然还在墙角开着。 陆励成和尹小媛看着这小院,不自觉脑补出自己孩子在这里生活的画面,心中一边生出缺失他童年的愧疚,一边又感念江家的收留。 江汀兰走到房间内,翻找了一番,从某个杂乱的柜子里面找出来一张泛黄的相片。 那是有一年,走村串巷的货郎先生拍的。 他手上有相机,曾经拍了张照片说下次再来村子里会洗出来带给他们。他说话算话。 江汀兰把照片递给尹小媛,让她看看小时候的陆时璟。 那是陆时璟刚来江家的前两年,照片上,胖乎乎的江汀兰坐在门口的石头墩子上,翘着小脚,身旁挨着瘦小的陆时璟,两人手里抱着一截甜丝丝的苞谷杆正在啃,对着相机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妈,我从小就胖,时璟本来就不怎么长肉在我身边显得会瘦小些,你可别觉得我们虐待他,他瘦可不关我的事。” 江汀兰面露尴尬的解释。 尹小媛眼角淌出几滴泪,捏着照片和陆励成一起看,嘴角却是弯起的。 “妈知道,他吃不胖的这孩子。” “谢谢你啊汀兰,特意找出这相片给我们看。” 第139章 背着我还喜欢过谁? 几人从院子里出来,陆时璟将门锁好,手上拿着一本江父生前做过许多批注的书。 虽然他人早就不在了,但陆时璟永远怀念他感恩他。 下一次再回来不一定什么时候了,江父生前没有照片,留本书也算是一份念想。 张奶奶家中午支了两桌席,喊了几个邻居一起过来吃饭,男人们坐一桌,女人们坐一桌。鸡鸭鱼肉都有,比过年还热闹。 陆励成和陆时璟少喝了两口,便以茶代酒跟大家互敬。 饭桌上,张奶奶说:“汀兰,我等会让你张大哥把房间收拾出来,你们在家里多住几天吧。” “张奶奶,我们下午就走了,您不用麻烦。” 老人见她一再推脱,也不再强留,只是一个劲儿地给他们夹菜。 饭后,陆励成问起张奶奶家的情况,得知张大哥在城里做木匠,打点零工,收入勉强糊口。 便道:“我一朋友在这边城里开了个家具厂,新开的还在招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过去干?工资比你干零活要强许多。” 张大哥听后激动不已,连连道谢。 午后,人潮散去。 江汀兰领着小张远在门口玩,陆时璟儿时的朋友刘单也站在院门口与他聊天,两人点着烟。 这时,江汀兰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道身影。 “汀兰。” 林淮生站在距离她七八米的地方。 “好久不见,听村里人说你回来了,我还不敢相信。” 他目光紧盯着江汀兰,眼神透着惊喜和怅惘。 女人转过身来,她身材窈窕,曲线柔美,那张白净的小脸上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像是被爱情滋润过的娇媚与韵味。 林淮生无数次梦到过她,如今再见只觉得她比梦里更清晰灵动。 一边的陆时璟轻扯嘴角,指尖夹着烟,视线落在江汀兰脸上,观察她的表情。 如果她敢流露出任何一点让他不满意的神情来,她就死定了。 刘单与林淮生都是村子里年龄相仿的青年,关系不好也不差,见林淮生过来,客气的给他递了根烟。 “好久不见。”她淡淡回应。 江汀兰睨着林淮生,他瘦了,整个人单薄许多。衬衫穿在身上,衣摆都在飘,显得空落落的。 “你跟你弟弟一起回来探亲吗?”林淮生鼓起勇气上前几步。 江汀兰挽住陆时璟的胳膊,“嗯,我跟我老公回来看看。” “对,老公,他是你老公,你们结婚了......”他喃喃道。 陆时璟怎么看都觉得林淮生身上有股子说不上来的窝囊劲儿,让人想上去狠狠踹几脚。 他冷厉的目光冰刀一般割在林淮生身上。 林淮生定定站在那儿,望着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女人,“汀兰,你过得好吗?” “劳你挂念,我过得很好。”她说。 陆时璟大手扣住江汀兰的腰,将她往自己跟前贴更紧密。 “林淮生,你对我老婆倒是挺关心的。” “真没想到你会娶自己姐姐。”林淮生语气略带嘲讽。 陆时璟轻蔑一笑,“你没想到的事儿多了,你这脑子跟牛粪有什么区别,啧,两年过去了,没一点长进。” “林淮生,你有事吗?如果你过来是想找不痛快的麻烦你还是走远点。”江汀兰说。 林淮生无奈地扯了下唇,“我只想确认你是幸福的。如果你不幸福,我.......” 刘单见情况不妙,上前拦住林淮生,“淮生,你是不是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去。” “我没喝酒。”他低吼道,那双眼显得疲倦而深情,“汀兰,这两年我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过错,我不是个东西,为了自己的前途放弃你,伤了你的心。你一直暗示我等着我的答案,可是我却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现在自食恶果了,你走之后,我暴瘦了二十多斤,每天晚上都做梦梦见你。我追悔莫及,每日都被自己的良心谴责。我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不知不觉早就被你填满了。” 他眼里似乎有些泪,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现在谁都进不来。” 话刚说完,陆时璟就已捻灭烟蒂,阔步上前,满脸怒气“砰”地狠狠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早就想打你了。” 林淮生本就羸弱,立时倒在地上,嘴角出了点血。 “时璟!”刘单和江汀兰连忙上前拉住陆时璟。 江汀兰握住陆时璟的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置这个气干嘛。” 林淮生虽见陆时璟不是个好惹的,看看江汀兰,他又强撑着挺直了胸膛,不能输面儿。 江汀兰气愤道:“林淮生你走吧。我跟你既不熟也没什么私交,你今天说的这番话不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我从前对你压根没感情,也丝毫没有因为你而伤心过,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林淮生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内心密密麻麻地疼痛感传来。 刘单连拖带拽地将他带走。 江汀兰手指挠了挠陆时璟的掌心,“别生气。” 他盯着她的眼睛,“你不心疼吗?” “心疼什么?” “心疼他。”陆时璟指了指那道背影,“毕竟是你初恋。” “陆时璟!谁告诉你他是我初恋了?” “全村都知道。”他轻哼一声,醋劲儿十足。 “你有病吧。”江汀兰踢了他一脚,“我初恋不是他,我压根没有喜欢过他。” “你够花心的啊,江汀兰,说吧,背着我还喜欢过谁?” “有病!”她瞪了他一眼,进了屋。 她自然不愿意提起大学时那场极其短暂无疾而终的暗恋。 她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喜欢,宿舍女生们聚在一起讨论你喜欢谁她喜欢谁的时候她随便拉了一个系里最帅的学长的名字出来。 江汀兰从没谈过恋爱,长得帅的她见一个爱一个。如果这算喜欢的话,她喜欢过很多个,数不清。 唯一一次确信自己真正爱上一个人便是遇见陆时璟。 如果说爱是一种病的话,那么后来她符合了所有症状。 这样看来,他似乎才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初恋。 接近下午四点多,一行人告别张奶奶家,临走前,尹小媛在屋子里放了一叠钱。 车子开到城里后,两辆车就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驶去,陆励成和尹小媛回西南,陆时璟和江汀兰去往附近的江南水乡度蜜月。 江汀兰坐在副驾上,身子靠向车门,头望向车窗外,玻璃上倒映出身旁男人坚毅的侧脸。 他不跟她说话,她也不稀得理他。 哼,反正她才不要主动低头。 陆时璟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余光瞟了女人一眼,“坐过来点。” “不要!” 他磨了磨后槽牙,“江汀兰,你脾气真硬,从来不低头,从来不愿意主动哄一哄我,是吗?” 他只是有点介意她心里装过别的男人,哪怕是以前,也不行。 “你一下午没理我,我凭什么哄你。”她也有点儿委屈。 “不想度蜜月我们现在就回程。”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立马引爆了女人。 她像个炸毛的小猫咪,“回,你掉头现在就往回开!鬼才跟你度蜜月!” 陆时璟猛地踩了刹车,果真掉了头。 江汀兰气得一瞬间眼泪就挤了出来,缩在副驾上咬着下唇偏头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 车子开了一百多米,陆时璟又再次掉头回来。 他将车停靠在路边,凶巴巴的,“再哭信不信我在这儿把你扒光了gan你!” 江汀兰转过头,漂亮的眼睛聚满水汽,鼻尖红通通的。 她吸了下鼻子,随手抓起前面的一个小摆件往他身上砸。 “你混蛋!我要回家,我不要跟你去度蜜月了!回去就离婚!” 陆时璟胸腔满是郁气,一把掐住她的腰,将人腾空抱到主驾,放在自己腿上。 大手胡乱擦拭掉她的眼泪,“哭得丑死了。” 江汀兰气得打他,被他紧紧箍住手,以绝对的力量压制住。 他身上霸道的雄性气息将她包裹,车内逼仄的空间令她无处可逃。 “非要我跟个狗一样舔你才行是吗?就允许你有脾气?被你初恋闹一波我还不能有点情绪了?” “你放我下来!”她红着眼睛,张嘴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嘶”了一声,没说话。 力道没收住,咬出了点血印,江汀兰心惊肉跳地抬头看着陆时璟。 他眉眼阴沉,鼻骨格外立体,凌厉的五官显出很强的侵略感,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莫名带着压迫感极强的危险气息。 男人全程冷着脸,江汀兰后背抵在方向盘上,一下又一下,硌的腰疼。 他狠了心要弄死她,两手掐住她的腰肢,在肌肤上留下深深的指印。 索性这条路没什么人,接近傍晚时分,光线也暗。 两人上身衣着完整,看不出什么。 逼仄的车厢很快蒸腾出窒闷的热意,温度愈来愈高,呼吸声愈来愈大。 “嗯...”许久,男人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江汀兰顶着潮红的小脸坐回副驾,身上每一处细胞都在发抖,车厢内她听得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扑通声。 陆时璟拿了两张纸帮她擦,随后又为她拉好裙子下摆。 睨着她微红的眼尾,可怜兮兮的样子,没忍住凑过来,俯身啃她柔软的唇瓣。 把人亲得快窒息了,才放开。 他鼻尖抵着她,说出的话仍旧那样混:“再闹下次还治你。” 第140章 他的爱太拿得出手 江南水乡,夕阳西下,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是白墙黛瓦的古朴民居。 陆时璟牵着身边女人的手,漫步在巷子里。他手上拿着一台黑色佳能相机,这是托人从国外带的,为了给她拍美美的照片。 两个行李箱,其中一个半的空间塞的全是她的衣服,各类裙装、旗袍,一天换一套都不带重样的。 两人在一家小馆里吃了些酒,她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脱了高跟鞋朝他伸手:“背我。” 陆时璟蹲下身子,轻轻托起她的臀将她背在身上,慢慢沿着青石板路往住宿的宾馆走。 中途路过一座古宅,那门口有一位瞎眼老先生坐在一破木桌子前,旁边立了一块牌子:摸骨、看相。 江汀兰觉得好奇,便从陆时璟身上跳下来,打了个酒嗝笑道: “老人家,您帮我看看相吧,这样,猜猜我今晚吃了多少酒?” 老先生眼白有些发灰,与常人明显不同,一只眼白是往上翻着的,黑色眼珠子只露出一点,看上去有些骇人。 他手指枯瘦,两手哆嗦着去摸江汀兰的骨相。先是沿着她的眉骨摸到鼻骨,再摸她的下颚,最后摸她的手骨。 摸完他手哆嗦得更厉害了,缓缓抬头,那双发灰的眼白直直盯着江汀兰。 “汝非斯世也,然与先生有缘,始在此。汝命富贵,命薄且三十......” 江汀兰本就混沌的大脑此刻听得迷迷糊糊的。 她抬头看了眼陆时璟,对方手紧紧抓着相机,指节泛白。 “一看就算的不准,走吧。” 他往桌子上放了一个钢镚,便背着她离开。 一回到宾馆,江汀兰便四仰八叉倒在床上做起了天马行空的梦。 陆时璟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悄悄起床。 他来到今日看相的那位老先生处,院门口挂着一盏琉璃灯笼,桌子还在支着,对方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听见来人动静,便道:“来了。” 他似乎什么都算准了,算准了这位年轻男人会再次来找他。 陆时璟走到他跟前,“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从不信什么牛鬼蛇神的,此刻屈膝跪在一个瞎眼的算命先生跟前。 只因他今日算命说她并非这里的人,但是与自己的先生有缘才留在了这儿。她注定大富大贵,但是命薄活不过三十岁...... 陆时璟无法接受。 “你是为你妻子来的。”对方用的是肯定句。 “老人家,怎样才能让她一直留在这里?怎样才能让她多活些年限?” “其实很简单,血脉。” “什么血脉?” “她是因你而来,为你留下,但命有定数,除非.......” “除非什么?”陆时璟眼睛里闪着细微碎光,他一路走来时眼圈都是红的。 今日听到这算命先生的话,他就知道他并非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而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只要有流着你们两人身上同样血液的至亲牵绊住她的魂魄和身体,便能让她多留些时日。” 男人额前的碎发遮住他的瞳眸,他握紧了拳头,“我要的是跟她长相厮守,白头到老,而不是只能多留些时日。” “那就需要多几条你们共同的血脉。” “你的意思是多生几个孩子是吗?” “嗯。” 翌日江汀兰再路过那条巷子时,已不见昨日算命的老先生了,门口也压根没有什么算命的招牌。 “时璟,我们昨天在这儿算命,你还记得吗?” 他拧了拧她的脸,“做梦了吧你。” 江汀兰蹙眉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是做梦了。 她不会承认自己酒量不行,只道:“这江南水乡酿的花酒,确实后劲儿大啊。” - 两人绕着几个著名的古镇玩了一大圈,返程回家后,江汀兰开始了忙碌的工作,而陆时璟不管多晚,每天必从部队开车回家。 江汀兰也开车去找过他,碰上周六日不用去学校时,她会在家属院住两天,这样,陆时璟就不用来回奔波了。 时间匆匆过去个把月,这天,江汀兰家门铃突然响了,她走到大门口,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货车,几个工人正挪动着一个盖着布的巨大东西往下搬。 “你好,是江小姐吗?” “是的。” “您先生为您订购的施坦威钢琴,今日给您送来了。麻烦您把门打开,我让师傅抬进去。” “你,你说什么?” 施坦威钢琴?她没听错吧? “不好意思,因为我们是按照订单量现做的,经过反复调试,加上需要走船舶运输,耽误了许多时间。钢琴您当面验收,稍后验收成功后需要您配合签下字。” 几个工人已经把钢琴搬了下来,抬着往客厅走。 一楼窗户边,江汀兰曾在这一大片空置区域摆过一些花盆,被陆时璟给挪走了。 她指了指那个位置,“就放这儿吧。” 工人揭开了上面覆着的一层绒布,“您先检查一下。” 一架如黑天鹅般高贵的钢琴伫立在墙边,琴体上的黑漆泛着柔和的光泽,掀开琴盖,黑白琴键整齐肃穆,内侧,烫金的施坦威徽标赫然在目。 品牌LOGO下行还有三个小字母:LAN。是她的名字。 “这架钢琴多少钱啊?” “我不知道,我们只负责运输。” 陆时璟是晚上八点多到家的,进到客厅时看到他的女人穿着一袭白色睡裙,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后,坐在钢琴跟前,美得像一幅画。 这次是在客厅里,江汀兰坐在沙发上,解开他的皮带。 “钢琴是什么时候买的?” 她脸颊两腮的肉紧紧凹陷下去,仰着小脸看他。 “一年前。本来想当做你考上大学的礼物,但没想到订购一台钢琴这么麻烦,一年多才漂洋过海送到家。” “你是不是疯了,给我送这么贵的钢琴。”她语调有些含糊不清。 陆时璟两只手在她耳侧扶着,红着眼哑声道:“确实快疯了。” 他仰头吸了口气,“我打听过,这个品牌的钢琴是最好的,独一无二的定制款送给我心里独一无二的最重要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嗯哼...”他喉间猝不及防溢出一声极其绵长的喘-息,脑中白光乍现,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我配不上这么好的钢琴。”她说。 这个年代钢琴很贵,她虽然喜欢也想要,但却觉得不值当专门买一台。 江汀兰脸上都是,她轻轻翕动鲜红欲滴的唇,伸出舌-头-卷走唇边的,微微吞咽了一下。 这动作落在男人眼里,简直要了他的命。 陆时璟猩红着眼,拿纸给她擦了擦,抱住她坐在沙发上。 他的气息还很紊乱,又急又烫地落在她耳畔。 “你不配谁配?凡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力给你最好的。姐姐,我爱你,我说过,把命给你我都愿意,何况是一架钢琴。”他语调喑哑低沉,性感万分。 江汀兰在脑子里不断搜索,她应该从没开口说过她想要钢琴,他却睿智地早就猜到了,还送给她一架如此名贵的。 即便他们中间无数次小打小闹地吵架、生气,他从没在那些时刻搬出什么事情细数他自己的好,以获得她的原谅。 他永远都在默默地做,给她惊喜。 他的爱太拿得出手。 江汀兰将头埋在男人胸口,静静感受他剧烈的心跳声。 今晚,他餍足,她同样。 她愿意取悦他,对于相爱的人来说,有时候,对方舒服了,是比自己欲-望纾解还要惬意的一件事。 第141章 好神奇,我播的种 六月,江汀兰的姨妈推迟了一周没来。 那段时间她正忙得飞起,汀兰香皂自从找了邓君老师做代言后,订单量暴增。 陆时璟放假在家那天,尹小媛和陆励成买了许多菜到他俩的小别墅,打算一家人一起做顿饭吃。 尹小媛买了几颗酸溜溜的青梅打算用来做菜摆盘的,江汀兰洗了直接拿来吃。 尹小媛拧眉问:“不酸吗?” 她摇摇头:“酸酸的挺好吃。妈,给你也洗一颗吧。” “不了。”尹小媛摆摆手,她牙口可没年轻人这么好。 尹小媛掌勺炒菜,江汀兰在一旁帮忙,菜下锅油烟弥漫出来的那一刻,她猛地弯腰干呕起来。 声音很大,陆时璟听到连忙跑进来给她拍背,“怎么回事?” “不知道,闻到这个油烟受不了。” 尹小媛翻着手里的锅铲:“你出去吧汀兰,这里没什么好帮忙的,妈来炒就行了。” 陆时璟给她倒了杯温水,她喝了几口,又跑到卫生间弯腰在马桶跟前呕了几下。 尹小媛炒完一个菜出来,走过来小声问:“汀兰,你这个月月事来了吗?” 她想了下,“没有。”似乎推迟好几天了。 尹小媛当即让陆时璟开车带她去医院。 验血结果要等好几个小时,两人都很忐忑,中途开车回家吃饭,吃过饭又来医院拿报告。 医生瞧了眼化验单,抬眸对陆时璟道:“恭喜,你妻子怀孕了。” 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感突然降临。 陆时璟猛地抱住身边的女人,心里的每道缝隙都被喜悦填满。 “姐姐,我们有孩子了。”他激动得眼里闪着泪光。 陆励成和尹小媛在家里踌躇不安地等着。 看到进门的两人手里拿着化验单,急忙问:“怎么样了?” “妈,”陆时璟不争气地吸了下鼻子,“是怀孕了。” 尹小媛当即捂住嘴巴,满脸都是惊讶和兴奋,陆励成也坐不住了,盼星星盼月亮盼孙子,这下终于盼来了。 傍晚,陆军长一家也来了,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 江汀兰心想不至于吧,怀个孕而已,这也太兴师动众了。 陈娟说:“汀兰,你那生意暂时让你爸妈打理,你就别跑来跑去了。” “啊?”江汀兰还在啃青梅。 “学校也别去了,人多的地方杂乱,不安全。你们上课有时候还得爬楼,更不安全了。”陆励成道。 “啊?不是...”江汀兰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陆军长开口了:“时璟,部队上的事你暂时让刘政委帮忙分担点,多抽点时间在家陪她。咱们这一大家子,这是第一个孙辈,你现在首要任务是照顾好你媳妇。” 尹小媛说:“不行,我还是搬过来住吧,明天我找一个营养师,以后专门在家每天给你做三餐。” “不不不。”江汀兰嘴里的青梅果肉都吓掉了出来,向陆时璟投去求助的目光。 陆时璟掀眸,视线扫过众人:“爸妈,你们听我说,现在才一个月,不影响她的正常工作和学习。真要让她闲下来了,她不一定开心,我多陪陪她就是了,你们不要这么郑重其事,会让她有压力的。” 尹小媛拉住江汀兰的手,“汀兰,你不要有压力,开开心心最重要,需要什么都跟妈说,知道吗?” “嗯。”她轻轻点点头。 走之前,尹小媛将陆时璟拉到一边,低声嘱咐道:“儿子,汀兰现在刚怀孕,你们,咳咳,你们千万不要.......” 陆时璟脸颊微红,直接打断她:“妈,我知道,我不动她。” 晚上,江汀兰拿着睡裙进浴室洗澡,陆时璟跟着进去。 “你,你干嘛?” “我怕你摔着了,姐姐,我帮你洗吧。” “陆时璟,你别跟他们一样搞这么夸张,出去出去。”她将人赶了出去。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男人凑过来,手掌轻轻抚摸着她平坦的肚皮,亲了亲。 “好神奇,我播的种。” 江汀兰面露羞赧,拍开他,嘴上道:“你真厉害。” “那可不,我辛苦耕了一个多月的地,挥洒了无数滴汗水,现在总算是发芽了。这成就感你不懂。” “陆时璟!你要不要脸。” 她抬腿踢他,被他按在身下,吻住嘴唇。 他卷着她的小舌,小心翼翼而又深情地吻她。 “姐姐,你以后不是一个人了,做什么都要更加注意安全知道吗?” “嗯。”她窝在他的怀里,困意袭来,很快便睡着了。 陆时璟睡不着,大脑皮层太过亢奋,一夜未眠。 一会儿亲亲她的鼻尖,一会儿含住她的唇瓣,一会儿摸摸她的肚子。一会儿揉揉她的xiong。 第二日,部队里,刘政委又过来蹭茶叶,瞧见陆时璟淡青色的眼圈和唇角的笑意,边摇头边道: “怪,太怪了。” “怎么?” 刘政委摸出一支烟,他立马制止,“出去抽去。” “你他娘的怎么回事儿?” “我老婆怀孕了,我可不能带二手烟回去。” 刘政委收起烟,“啧,我说呢,一早上你这嘴角都没下来过。恭喜了,不过,老弟,作为过来人我给你提个醒,怀孕的女人不好伺候,更何况你那老婆本来就娇气。” 陆时璟勾唇轻笑,平日冷厉的眉眼看上去柔和许多,“我就喜欢娇气的。” “接下来部队的事儿要多麻烦你了,我以后得早点回家。” 城里这边,尹小媛一天之内连续面试了十几个保姆,最终敲定了两个人。 一个经验丰富,懂养生和食材搭配的,专门负责做饭。还有另一个手脚麻利家务活做得好的,专门打扫卫生。 傍晚,她就带着这两个保姆去给江汀兰看,尹小媛的心意,江汀兰不好拒绝。 晚餐是那位新保姆张姨做的,维生素蛋白质,荤素搭配,营养健康,口味很不错。 收拾卫生的刘姨把陆时璟的军装熨烫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桌子也擦得锃亮。 两人干活都没得挑。 一楼有一间卧房,放了两张床,给两个保姆住。 前三个月,江汀兰孕吐很严重。 张姨做了一桌子菜,她没吃几口就要去呕,每次呕得泪眼汪汪的。 呕完还要对张姨说:“张姨,你做的菜味道很好,真的,要照平时,我肯定能干两碗大米饭,可是,呕.....” 话还没说完又去呕了。 陆时璟心疼的不行,她胃口不好,他也吃不下去。 尹小媛让张姨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饭,西式、中式,只要她想吃,随时随地不管想吃什么都立马给她做。 张姨没有怨言,人家工资给的高,她半夜爬起来都行。 不过江汀兰没有晚上折腾别人的习惯。 她最近身子疲倦,经常犯困,整个人懒懒的,精力不比从前。 除了这些,情绪上也敏感得很,陆时璟只要稍微声音大点跟她说话,她就有点想哭,觉得他在凶自己。 昨夜,她吃了两口菜便撂了筷子,煮的粥喝了一口就放在那里。 陆时璟劝她再多吃两口,她便泪眼汪汪的,筷子往饭桌上一摔,把两个保姆都吓得不敢吭气。 “你就知道顾着你的孩子,我都难受死了,还在那逼我吃。要知道怀孕这么难,我才不给你生呢,王八蛋!” 吼完,一个人抹着眼泪跑到楼上卧室,把门摔得哐当响。 陆时璟揉了揉眉心,“刘姨,麻烦你收拾一下。” 他跟着上了楼。 推开卧室门,里面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女人趴在床上小声抽泣。 他上前将人捞进怀里,亲了下,低声哄道: “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不是只顾着孩子,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张姨说你中午就吃的很少,我心疼死了,把我老婆饿坏了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如果这些难受都能转移到我身上就好了。” 江汀兰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难以控制。 有时候发完脾气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又拉不下脸来低头。 他洞察她所有的小心思,包容她所有的小情绪,总是第一时间过来哄她。 不准她一个人哭,也不准她一个人心里难受,胡思乱想。 江汀兰抽泣一会儿,自己也觉得累了,靠在他坚实温暖的怀里,吸了吸鼻子,柔声道: “饭是吃不下去了,喝点牛奶吧。” 他吻了下她的唇瓣,“好,姐姐真棒,我现在下去让张姨热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