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亮剑:大将李云龙》 第1章 魂穿苍云岭:我是李云龙? 震耳欲聋的炮火撕裂着空气,刺鼻的硝烟混杂着血腥气直往肺里钻。 李云龙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几乎要炸开,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他的意识深处。 现代社畜的格子间; 深夜加班的咖啡; 电视剧里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还有眼前这炼狱般的战扬……苍云岭! “团长!团长!您可算醒了!您别吓俺啊!” 警卫员虎子带着哭腔的脸在硝烟中晃动,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是惊恐。 李云龙? 老子成了李云龙? 坂田联队的重机枪正疯狂地扫射着,子弹打在临时掩体的泥土上, “噗噗”作响,溅起一蓬蓬土雾。 爆炸掀起的碎石和滚烫的气浪灼烧着皮肤,每一次炮弹落下,大地都痛苦地痉挛。 “虎子…老子没事!” 李云龙(或者说,此刻占据这具躯壳的灵魂)猛地甩了甩昏沉的脑袋。 试图将那股撕裂灵魂的剧痛和混乱的记忆压下去。 属于原身李云龙那火爆、彪悍、天不怕地不怕的本能。 如同沉睡的火山,在绝境的压迫下轰然苏醒,瞬间压倒了穿越者最初的迷茫与恐惧。 一股滚烫的、属于铁血军人的凶悍之气从他眼底迸射出来。 “他娘的!小鬼子炮打得挺欢实啊!” 他骂骂咧咧地啐出一口带着泥腥味的唾沫,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子狠劲,完全是原李云龙的调调。 他挣扎着从被炸塌了半边的简易掩体后探出头去。 视线所及,一片焦土。 新一团的战士们依托着并不算坚固的阵地,在敌人密集的火力下顽强抵抗着。 每一次还击都伴随着生命的流逝。 灰黄色的日军军服在对面山坡上晃动,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上来,又被密集的子弹和手榴弹暂时打退。 伤亡惨重! 李云龙的心猛地一沉,这局面比他“记忆”中看到的电视剧还要惨烈几分。 “张大彪!” “有!团长!” 一营长张大彪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侧面一个弹坑里冲了过来。 他左臂的军装被划开一道口子,渗着血,脸上糊满了硝烟和汗水,但眼神依旧凶狠如狼。 “部队伤亡情况怎么样?还有多少能动的?” 李云龙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张大彪染血的胳膊,眉头拧成了疙瘩。 “报告团长!” 张大彪喘着粗气,“鬼子火力太猛了!咱们被咬死了!” “一营伤亡过半,二营那边也够呛!” “三营被压在后面抬不起头!” “再这么耗下去,咱们这点家底都得拼光!”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 “他娘的坂田信哲这个老鬼子,把咱们当成王八了,想一口吞掉!” 坂田联队指挥部! 李云龙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不属于“此刻”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上来—— 电视剧的画面无比清晰:王承柱的迫击炮,那决定命运的两发炮弹! “柱子呢?!王承柱在哪?!” 李云龙猛地抓住张大彪的肩膀,力气大得让对方咧了咧嘴。 “柱子?柱子!” 张大彪一愣,随即扯开嗓子朝着后面嘶吼, “王承柱!团长叫你!快滚过来!” 不到半分钟,一个身材敦实、脸上被硝烟熏得乌黑的炮兵排长躲避着炮火跑过来。 抱着他那门宝贝似的迫击炮筒,几乎是匍匐着冲到了李云龙跟前。 后面跟着个同样灰头土脸的弹药手,背着几颗珍贵的炮弹。 “团长!俺在!” 王承柱的声音带着炮兵的粗犷。 “柱子!看到对面那个山坡没有?” 李云龙一把将王承柱拽低,指着远处一个相对独立、视野极佳的山包。 那里隐约可见几根天线杆和来回走动的军官身影,正是坂田联队的指挥中枢! “狗日的坂田老鬼子的窝就在那儿!你的炮,够得着不?” 王承柱眯起眼,伸出粗糙的大拇指,用最原始的跳眼法仔细估测着距离和角度。 风很大,卷着硝烟和尘土,让视线有些模糊。 他眉头紧锁,反复测了几次,最终咬着牙,带着一丝不确定: “团长,距离太远了!” “在俺这炮的极限射程上蹦跶呢!” “而且这风太大……没试过,真没把握!” “俺……俺就剩下五发炮弹了!” 五发! 居然还有五发! 李云龙的心脏狂跳起来,记忆与现实严丝合缝地重叠! “五发?” 李云龙非但没有沮丧,反而咧嘴笑了。 “哈哈,五发?五发足够了!” “老子就是用这些炮弹,送坂田老鬼子上西天!” 这可比原著中两发炮弹充裕多了,一发不够数量来凑! “柱子!” 李云龙猛地收住笑声,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王承柱, “老子信得过你的手艺!” “听着,既然在极限射程边缘!按老子说的来!” 他语速极快,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我先把你送到前方100米处.....” “张大彪,发起一波冲锋,向前推进100米。” “是!团长” ........ 滴滴答答滴滴..... 鬼子也没想到新一团这时候居然还敢发起冲锋,节节败退。 不一会儿就推进了100米。 “就在这儿!” “柱子!速度架炮。” “找找感觉别急!就当是给老子试射,别心疼炮弹!打!” 试射? 王承柱和张大彪都懵了。 团长竟然要用宝贵的一发炮弹来“试射”? 这简直是……疯了! “团长!这……” 王承柱急得脸都涨红了,想争辩。 “咋滴你能一炮命中吗?” “你要是能一炮命中,我赏你半斤地瓜烧!” 他一咬牙:“是!团长!” 猛地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架好迫击炮。 第2章 坂田联队的末日,先知下的精准炮击 王承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风卷着沙尘扑打在他脸上,他眯起眼,将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根炮管延伸出去的虚线上。 “方位角…标尺…修正…” 他口中喃喃着旁人听不懂的参数,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装填!” 王承柱低吼一声。 弹药手屏住呼吸,双手稳稳地将炮弹送进炮口。 滋——咚! 一声沉闷却令人心悸的发射声响起。 炮口喷出一团浓烈的白烟。 炮弹带着尖锐的、撕裂空气的呼啸,划破被硝烟染成灰黄色的天空,朝着坂田指挥部所在的山包飞去! 阵地上,无论是李云龙、张大彪,还是附近能看见的战士,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了。 无数道目光追随着那颗代表着未知命运的小小黑点。 轰隆! 爆炸声传来! 烟柱升起! 位置赫然在坂田指挥部山包的前下方! “好!” “柱子!别急!放松!” “听老子的!立刻修正!” “把你刚才调的角度,给老子再往上抬三度!方向往左偏半个密位!” “快!第二发!给老子轰他娘的指挥部!” “老子要亲眼看着坂田老鬼子坐土飞机!” 他再没有任何犹豫,所有的疑虑和心疼都被一种狂热的信任所取代。 “明白!抬三度!左偏半密位!” 王承柱嘶声应道,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他双手如飞,按照李云龙的指示,以惊人的速度精准调整着炮口。 动作行云流水。 弹药手马上也把炮弹递了过去。 “装填!” 滋——咚! 第二发炮弹,它的呼啸声在李云龙耳中,如同命运的号角! 李云龙猛地站起身,不顾身边虎子“团长危险!”的惊呼,矗立在枪林弹雨的阵地前沿。 他的眼睛死死锁定那颗飞行的炮弹,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狞笑的表情。 对着坂田指挥部的方向: “坂田老鬼子!你他娘的——给老子死!!!” 联队长坂田信哲大佐拄着指挥刀,站在观察哨口,举着望远镜,俯瞰着下方的八路军阵地。 “联队长阁下,” 参谋长浦友中佐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指着山下。 “支那军的抵抗正在减弱,他们的火力点已被我炮兵重点清除大半。 看来,这支所谓的八路军‘精锐’,也难逃被我坂田联队碾碎的命运。 胜利在望了!” 坂田信哲嘴角勾起一丝冷酷而满意的弧度,放下望远镜,语气带着日本军人特有的残忍: “浦友君,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命令第三大队,加强正面压力。” “第一、第二大队,按原计划,继续从两翼包抄。” “务必在天黑前,将这股顽敌彻底歼灭!” “我要用对方指挥官的头颅,来祭奠我们战死的帝国勇士!” “哈依!” 浦友中佐猛地顿首,转身就要去传达命令。 就在这时—— 呜——咻! 迫击炮弹的破空声由远及近,以惊人的速度撕裂空气! 坂田和浦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那声音……不对劲! 太近了! 目标似乎是……这里?! “炮击!隐蔽!” 坂田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嘶吼,下意识地想向旁边的掩体扑去。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炮弹刚好落在掩体内的弹药箱上。 轰隆!!!! 没有打偏,没有丝毫误差! 精准无比地命中了目标! 火光混合着浓黑的硝烟,瞬间吞噬了整个坂田指挥部。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坂田信哲大佐、谄媚的浦友中佐,连同指挥部里数名作战参谋、通讯兵,在那一瞬间坐上了土飞机带走,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能留下。 整个坂田联队指挥部,在独立团迫击炮弹的精准打击下,化为一片燃烧的废墟! 指挥系统,瞬间瘫痪! 时间仿佛凝固了。 当那一声震耳欲聋、远超寻常的爆炸声从日军阵地的核心位置传来时,整个新一团阵地都陷入了一种短暂的死寂。 张大彪忘了胳膊上的伤痛,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对面山坡上那团骤然腾起的巨大火球和翻滚的浓烟。 “中……中了?!” “团长!柱子!打中了!打中了啊!” “坂田的指挥部!老天爷啊!” “指挥部!是鬼子的指挥部!” “炸了!真他娘的炸了!” 附近目睹了炮弹落点的战士们也瞬间反应过来,压抑到极点的绝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狂喜如同岩浆般喷发出来! 激动的呐喊声瞬间响彻阵地! “柱子!好样的!!” 李云龙猛地转过身,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拍在他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让柱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哈哈哈哈!干得漂亮!柱子!你他娘的立了大功了!首功!老子给你记首功!” 李云龙狂笑着, “看到了吗?坂田老鬼子坐土飞机了!哈哈!” 王承柱被拍得龇牙咧嘴,他看看远处还在燃烧的鬼子指挥部,激动得嘴唇哆嗦,只会重复: “团长…是您…是您指挥的…是您…” “少废话!功劳就是你的!” 李云龙大手一挥,打断他。 “张大彪!” “有!” “看见了吗?” “坂田老鬼子的脑袋开花了!” “指挥部没了!” “小鬼子现在就是一群没头的苍蝇!” 李云龙指着对面陷入混乱的日军阵地,“机不可失!给老子吹冲锋号!全团上刺刀!” “弟兄们!坂田联队指挥部——让咱们端了!” “狭路相逢——” “勇者胜!!!” “给老子——冲啊!!!” 第3章 违命突围?不,这是战略转进! 嘹亮、急促、带着撕裂一切阻挡的决死之意的冲锋号声,瞬间刺破了苍云岭上空的硝烟!这号声就是命令,就是点燃炸药桶的火星! “冲啊——!” “杀鬼子——!” 刚才还被压制在战壕里的新一团战士们,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 灰蓝色的身影从掩体、弹坑中跃出,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 张大彪一马当先。 “一营!跟我冲!撕开狗日的防线!” 所有能打响的家伙什儿,在冲锋号响起的刹那,将积蓄的火力疯狂地向正前方倾泻! 子弹刮风般泼向日军阵地。 日军正面阵地的指挥官显然被打懵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支被围困、看似穷途末路的中国军队。 非但不向看似薄弱的侧翼突围,反而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向自己防御最厚实的胸膛! 新一团战士们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和杀意彻底爆发了! 借着炮击斩首带来的短暂混乱和火力压制,他们以悍不畏死的姿态,凶狠地楔入了日军正面阵地! 刺刀见红,手榴弹在近距离炸开,怒吼声、惨叫声、武器碰撞声瞬间在日军第一道战壕内外响成一片! 日军仓促组织的抵抗在这股亡命的冲击下,像被洪水冲垮的堤坝,迅速崩溃! 李云龙站在稍后一个稍高的土坡上,手中的望远镜死死盯着战扬全局。 他看到了张大彪带人撕开了防线,也看到了左右两翼日军机动部队开始出现异动,正试图包抄过来填补缺口。 就在此时上级命令到达命令新一团向俞家岭方向突围,沿途有友军掩护。 哎这命令早不来晚不来,真要命啊! 如果这时真的向俞家岭方向突围,张大彪的一营完全退不下来,就会全被包围。 张大彪一个营的战士性命都在自己的手上。 李云龙思索片刻后。 哎! 看来这被服厂是真的要去定了。 “通讯员!” 李云龙头也不回地吼道。 “到!”一个满脸硝烟的年轻战士立刻弯腰跑到他身边。 “通知张大彪!别他娘的恋战!冲开缺口后,立刻收拢部队,交替掩护,给老子全速正面突围!快!” “是!” 通讯员拔腿就跑,身影迅速消失在冲锋的人群和弥漫的硝烟中。 “警卫员!”李云龙又吼。 “团长!”警卫员虎子紧握着一支花机关,警惕地护卫在侧。 “去,告诉二营三连长,带他的连,给老子钉在左侧那个小山包上!” “至少顶住鬼子十五分钟!掩护主力脱离!告诉他,十五分钟后,给老子活着撤下来!” “是!”虎子也领命飞奔而去。 李云龙的命令一道接着一道,精准地投送到战扬各个关键节点。 主力部队在打开缺口后并不纠缠,迅速脱离接触; 掩护部队则像钉子一样,死死卡在日军追击的必经之路上,用生命和钢铁换取主力转移的时间。 “团长!咱们都冲出来了!” “鬼子被咱们打懵了,两翼包抄的部队被三连他们死死顶住,咱们主力基本都撤出来了!” “伤亡…比预想的少!” “好样的!告诉弟兄们,加快脚步!这苍云岭的晦气地方,老子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新一团残部,带着激战后的疲惫和突围成功的亢奋,迅速消失在山道密林之中,只留下身后苍云岭主阵地上,那面被炸得只剩焦黑旗杆的坂田联队旗。(已经被烧光只有棍了,灰带不走) 夕阳像被打漏的血袋,沉甸甸地坠在西边山脊,把撤离部队拖长的影子染成一片暗红。 李云龙走在队伍最后,“他娘的…这仗,才刚开头。” 几天后。 烟雾缭绕的指挥部里,电话铃炸得人心慌。 “李云龙!” 听筒里爆出旅长标志性的咆哮,震得电话机都在跳, “你他娘的胆子长毛了?让你从俞家岭方向突围,你给老子玩正面硬凿?还一炮端了坂田老鬼子的窝?!你小子……” 李云龙早把听筒拿远半尺,等那阵雷暴过去,才嬉皮笑脸地凑近: “嘿嘿,旅长,旅长您消消火!” “命令来得太晚了,我的一营已经快要突围出去,中途返回往俞家岭,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咱老李又做不出丢下他们的事” 正面看着是硬骨头,可它缝隙大啊! 趁他病,要他命,您看,这不效果挺好? 坂田老鬼子都见阎王去了! 咱新一团主力也保住了不是? 这叫…这叫灵活执行上级意图,战略转进嘛!”他故意把“战略转进”四个字咬得特别清晰。 “放你娘的屁!还战略转进?老子看你是属泥鳅的,滑不溜手!” 旅长被他这通歪理气得笑骂出来,语气里的火气却明显降了八度,“少给老子嬉皮笑脸!功是功,过是过!你小子战扬抗命,擅自改变突围方向,捅的篓子不小!师部命令:新一团团长李云龙,撤职!”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随即又扯开了:“撤职?行啊旅长!咱老李认罚!只要打鬼子,干啥不是干?您说,让我去哪?” “去哪?”旅长在电话那头似乎吸了口烟,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玩味,“去后勤被服厂!给老子当厂长去!好好反省反省你这无组织无纪律的臭毛病!” “少废话!这是命令!收拾东西,明天就给老子滚去被服厂报道!” 旅长不容置疑地下了最后通牒,“啪”地撂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李云龙慢慢放下电话,脸上的错愕渐渐沉淀下去。 “被服厂…嘿嘿,被服厂…”他低声嘀咕着,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眼中精光闪烁,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委屈和不满。 自己知道在被服厂待不了多久独立团就会出事,自己就要去独立团报道了。 没办法提前告知孔二愣子有特战队要从杨村路过袭击总部,毕竟没发解释。 但是还是派人通知孔捷加强一下戒备毕竟总部就在附近。 第4章 被服厂长也疯狂 空气里永远飘荡着一股棉絮、机油和汗味混杂的气味。 当李云龙带着警卫员虎子走进被服厂门板。 几十个埋头蹬机器的妇女,还有几个蔫头耷脑、一看就是从前线退下来的伤兵,齐刷刷抬起头。 “都他娘的看啥看?” “老子脸上有花?” 他几步走到屋子中央, “老子叫李云龙!从今天起,就是这被服厂的头儿!管你们这帮子‘绣花枕头’!” 这话一出,下面顿时一片嗡嗡的议论,几个年纪大点的妇女脸上明显挂不住了。 “报告…厂长,” “俺们…俺们是做军装的,不是绣花枕头…” “做军装?” “看看!这他娘的针脚稀得能跑马!线头埋得跟狗啃的似的! 没等鬼子开枪,风一吹自个儿就开了裆!丢人现眼!”。 厂房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 “从今儿起,老子这儿没那么多闲情逸致! 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做军装,就跟老子在战扬上打鬼子一样! 一针一线,那都是战士的命! 线头没埋好,就是给战士背后捅刀子! 针脚不密实,那就是战扬上掉链子的逃兵! 你们手里这根针,就是枪! 这台缝纫机,就是炮! 谁他娘的敢给老子‘掉线头’、‘拉稀跑肚’,老子就让他卷铺盖滚蛋!” “你!” 李云龙一指那缺胳膊老兵,“叫啥名?以前干啥的?” “报告厂长!俺叫王老实!以前是29军17团三营的机枪手!忻口会战丢的胳膊!” “王老实?” “好!以后你就是这儿的…嗯…监管队长!” “专管质量!谁做的活儿不达标,你就给老子记下来!” “是!厂长!” “还有你们!” “针线功夫,你们是行家!” “把你们给自家男人纳鞋底、缝棉袄的劲儿拿出来!” “做得好,老子有赏!月底加餐,每人多二两油渣!” “做得孬,别说油渣,窝头都他娘的减半!” 重赏重罚,简单粗暴,却异常有效。 “虎子!” 李云龙扭头,“带几个人,把库房里那些堆成山的布头、烂棉花,都给老子清理出来!” “还有,把窗户都给老子开开!透透气!这味儿太呛人!” 李云龙根本不懂什么精细管理,但他懂人,懂怎么调动积极性,更懂“规矩”二字。 他亲自制定了几个简单到粗暴的“工艺标准”: 针脚密度必须达到多少针/寸! 线头必须内藏不得外露! 关键部位(肩、肘、裆)必须打回针加固。 王老实成了严格的“判官”,瞪着他那只独眼,一丝不苟地检查。 做坏的,不仅返工,还得在饭堂门口挂名“示众”。 做得又快又好的,李云龙说到做到,真金白银的油渣奖励,月底伙食明显改善的消息像风一样传开。 几天后,当旅部派来的后勤干事老郑,例行公事地走进被服厂,准备接收一批冬装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弥漫的灰尘和怪味淡了许多,窗户洞开,阳光洒进来。 几十台缝纫机发出的声音不再是慵懒的嗡嗡,而是带着一种紧绷节奏的哒哒哒! 每个人都埋着头,手上动作飞快,眼神专注,竟真有几分战扬上的紧张感。 地上再也看不到乱丢的布头和线团,半成品和成品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 “这…这还是被服厂?” 老郑揉揉眼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郑干事!来得正好!” 李云龙的大嗓门响起。 “李…李厂长?” 老郑看着眼前这个挽着袖子、精神头十足的李云龙,一时有些恍惚。 这哪像个被撸了团长发配来的? 倒像是刚打了胜仗! “看看!这是刚赶出来的第一批!” 李云龙站起身,顺手抄起旁边一件叠好的新棉军装,塞到老郑手里, “摸摸!针脚!看看这线头!你再用力扯扯这肩膀缝!” 老郑下意识地接过,入手沉甸甸的,棉絮填充得很厚实均匀。 他仔细翻看针脚,细密整齐,线头处理得干干净净。 他又试着用力拉扯了一下肩部的接缝,纹丝不动,异常牢固。 “好…好!” 老郑是懂行的,忍不住连声赞叹,“李厂长,你这…这才几天功夫?” “这活儿,比师部被服厂出来的都好!” “嘿嘿!” “老子带兵打仗,带的是一流的主力团!管个被服厂,也得管成模范厂!” “郑干事,这批你拉走!后面还有!保证按时按量,保质保量!” “绝不让前线的兄弟冬天挨冻!” 老郑激动得连连点头: “太好了!李厂长,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前线好几个团都等着换冬装呢!” “我这就安排人装车!” 看着老郑指挥人热火朝天地装车。 他的目光又落回那堆厚帆布碎片上,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这玩意儿,结实耐磨,要是能想办法多搞点… 缝在衣服的肘部、膝部、肩部…那不就是简单的耐磨补强? 还有缴获的那些鬼子损坏的帆布帐篷,拆了也能用… 他甚至开始琢磨,能不能找点桐油来,试着处理一下布面,增加点防水性?。 就在被服厂的生产搞得风风火火,李云龙满脑子琢磨着怎么“土法上马”改进军需的时候,旅长的电话打了过来。 “李云龙!” “你小子,在被服厂倒是风生水起啊?老郑把你这儿的冬装夸得跟朵花似的!” “嘿嘿,旅长,咱老李这不是响应您号召,深入基层,改造思想嘛!” “顺便…发挥点余热!给前线的兄弟们弄点实在的!” “少给老子贫嘴!” “你小子歪打正着,把被服厂管好了,也算有功。” “不过…有件麻烦事,得你去处理。” 李云龙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出事儿了吗? 脸上笑容一收:“旅长,您吩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旅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火气和无奈: “独立团…孔捷那个笨蛋!在杨村栽了个大跟头!” “被一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鬼子小部队摸到眼皮子底下,伤亡惨重!” “老总气得拍了桌子!孔捷…被撸了!” 杨村! 鬼子小部队! 历史的车轮,带着冰冷的惯性,碾到了眼前。 “现在独立团人心涣散,士气低落” “上面命令,让你李云龙,立刻给老子滚到独立团去!” “把士气给老子提起来!把战斗力给老子恢复起来!” “要是再捅娄子,老子毙了你!听清楚没有?” “是!旅长!保证完成任务!我这就去独立团报到!” 第5章:独立团的惨状 李云龙带着警卫员虎子骑着马,一路颠簸着赶到时,日头已经偏西。 “站住,你们…找谁?” 一个裹着破旧棉袄的年轻战士警惕的看着李云龙。 “李云龙!来当你们团长的!你们团长呢?” “团长…在村东头祠堂…” 李云龙没再看他,一夹马腹慢悠悠地踏进村子。 眼前的景象,比想象中更糟。 伤员太多了,祠堂、几间稍微完好的农舍都挤满了人。 低低的呻吟、痛苦的咳嗽声。 李云龙脸色铁青,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他径直来到作为团部的祠堂。 孔捷背对着门口,手里死死攥着一个扁扁的水壶。 “老孔。” 听到脚步声,孔捷转过头。 那张曾经粗豪、总是带着几分混不吝笑容的方脸,此刻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 “老李…你…你来了” 李云龙没说话,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水壶,晃了晃,空的。 他随手丢给身后的虎子:“去!找点水来!” 然后一屁股坐在孔捷旁边,掏出自己的烟袋锅子,慢条斯理地塞着烟丝。 “说说吧,老孔。” “杨村,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人让你加强戒备吗?怎么还打成这样?” “邪门…老李,真他娘的邪门了!” “你通知我后,我已经增加人手了。可那帮孙子…” “他们…他们跟鬼影子似的!” “可枪法准得吓人!专打要害!” “老子一个警卫排啊,都是跟了我几年的好手!” “一个照面…一个照面就他娘的倒下去七八个!” “连敌人在哪都他娘的没看清!” “火力猛得不像话!全是连发的家伙!” “突突突!子弹跟泼水一样!压得人抬不起头!” “还有那手雷,炸起来动静不大,可碎片贼毒!” “好几个弟兄…好几个弟兄都是被那玩意儿…炸得…” “他们打法也怪!” “不冲阵地,就他娘的绕着打!动作快得吓人!配合默契得不得了!” “老子拼了命想组织反击,可…可队伍一下子就垮了!” “弟兄们…弟兄们就像被割的麦子一样…倒下去…” 孔捷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特种作战第一次遇见,被打蒙了) 李云龙默默地听着。 虽然早就知道是山本特工队,但亲耳听到孔捷这亲历者的描述,这支部队的形象才真正立体起来。 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术刁钻、心狠手辣! 孔捷猛地抬头,“像一阵风!杀了人,转眼就他娘的钻进林子里不见了!” “等老子组织起人想追…连个鬼影子都没了!” 他重重一拳砸在旁边的土墙上。 “奇耻大辱啊老李!我孔捷打了半辈子仗,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一个主力团,被几十个小鬼子摸到鼻子底下,砍瓜切菜一样…老子…老子没脸活了!” 他又一次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 祠堂里只剩下孔捷的不甘和外面隐隐传来的伤员呻吟。 过了许久,李云龙才磕掉烟灰,站起身,拍了拍孔捷那因痛苦而佝偻的背脊。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砸在祠堂冰冷的空气里: “哭个球!孔二愣子!哭能把死去的弟兄哭回来?能把小鬼子的脑袋哭掉?”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 “栽了就是栽了!认!但老子告诉你,这笔血债,咱独立团记下了!” “总部的情报人员也调查清楚了,来人不是冲着你来的,而是冲着总部去的” “领头的叫山本一木,是这鬼子训练的特工队” “老孔你放心,那帮狗娘养的山本特工队,老子早晚把他们连根拔起,剁碎了喂狗!” 孔捷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着李云龙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慑人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嘲讽,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和一种要将敌人彻底碾碎的、燃烧的火焰。 这火焰,仿佛点燃了他心中快要熄灭的灰烬。 “老孔,收拾收拾东西,听旅长安排。” 李云龙的语气缓和下来,“独立团,现在交给我。” “你欠的债,老子替你讨!你丢的脸,老子替你挣回来!” 李云龙不再看他,大步走出祠堂。 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吹散了他身上的烟味。 他站在祠堂门口的石阶上,看着那些眼神麻木的战士,听着此起彼伏的呻吟。 一股冰冷的怒火,在他胸膛里无声地燃烧起来。 这怒火,不仅是对山本特工队,更是对这独立团被打断的脊梁! “虎子!”他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出鞘的刀,寒气逼人。 “到!”虎子立刻挺直腰板。 “传老子的命令!” 李云龙的目光扫过几个在祠堂附近探头探脑、畏畏缩缩的战士: “第一,所有连级以上干部,十分钟内,滚到祠堂集合!迟到者,按战扬纪律论处!” “第二,通知炊事班,埋锅造饭!老子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今晚,全团上下,包括伤员,必须吃上热乎的!” “窝头糊糊也行,但必须管够!” “第三,通知卫生队,尽最大努力救治伤员!缺药,给老子报上来!” “缺人,从轻伤员里抽!告诉他们,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是老子的兵!老子不丢下任何一个能喘气的!” “是!”虎子一个激灵,吼声响亮,转身就跑。 李云龙的声音瞬间传遍了祠堂周围。 那些原本麻木、畏缩的战士们,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要烧掉这弥漫的死气! 烧掉这失败的屈辱!烧出点独立团该有的血性来! 李云龙站在台阶上,像一尊沉默的铁塔,目光扫过每一张或惊惧、或茫然、或隐隐透出一点希望的脸。 这烂摊子,够烂!但再烂,也是他李云龙的了! 他倒要看看,这独立团的骨头,到底还能不能接上! 山本一木? 李云龙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给老子等着。 第6章:新政委驾到:赵刚,这个书生不简单 李云龙勉强让这个士气低落的团喘过了一口气。 但被山本特工队打碎的脊梁骨,却不是几道命令就能立刻接上的。 李云龙站在祠堂那半截石阶上。 下面站着的干部战士们,队伍站得歪歪扭扭。 “都他娘的给老子站直了!” “缩头缩脑的,像什么样子?” “一群打了败仗的鹌鹑?” “老子看着就来气!” 底下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惊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 “老子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杨村栽了!栽得狠!栽得窝囊!” “死了那么多好兄弟,让人家几十个小鬼子摸到鼻子底下,砍瓜切菜一样!” “丢人!丢他娘的大人!” 这话像一把盐,狠狠撒在所有人尚未愈合的伤口上。 “老子李云龙,接手这个独立团!” “不是来给你们擦伤口、当保姆的!” “老子是来带着你们,替死去的弟兄报仇的!” “是来带着你们,把咱独立团丢在杨村的脸,亲手从小鬼子脸上撕回来的!” “你们现在这怂样,对得起那些躺在杨村黄土里的弟兄吗?” “对得起你们身上这身军装吗?对得起‘独立团’这三个字吗?!” 不少战士的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颤抖。 “都他娘的给老子把头抬起来!” 李云龙一声暴喝,“看看你们周围的人!” “想想那些死去的兄弟!” “想想他们为啥死的?“ “不是因为他们怂!” “是因为咱们当时大意了!轻敌了!没把敌人当回事!” “现在,鬼子就在暗处盯着咱们!等着咱们继续怂!继续垮下去!” “你们想让那些牺牲的弟兄死不瞑目吗?!” “不想!” 队伍里终于响起几个嘶哑的回应。 “大点声!老子听不见!” “是爷们的,就给老子吼出来!”李云龙吼道。 “不想——!” “好!这才像点样子!” “过去的账,记在心里!但脚下的路,得给老子往前走!” “从今天起,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训练!整训!” “把你们丢掉的魂儿,给老子一点点找回来!” “把你们生锈的骨头,给老子磨锋利了!” “老子要让鬼子知道,惹了独立团,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血债,必须血偿!” “血债血偿——!” 这一次,吼声带着悲愤,带着决心,也带着一丝重新凝聚起来的杀气。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村口,正朝着祠堂这边快步走来。 来人面容清癯,气质斯文,与周围这肃杀粗粝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李云龙的目光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个身影。 他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弧度——来了!赵刚! 那个在原著里,能管住自己这头倔驴,关键时刻又绝对靠得住的书生政委! 赵刚显然也听到了刚才那番杀气腾腾的训话和最后震天的口号。 飞快地扫过祠堂前这群刚刚被训得血气上涌的官兵,最后落在了站在石阶上的身影。 李云龙也正看着他。 四目相对。 李云龙心中暗赞一声:好!这眼神,就不是那种只会念文件的酸秀才! “报告!” 赵刚走到石阶下,立正,敬礼,动作一丝不苟,声音清朗有力,“独立团政委赵刚,奉命前来报到!” 李云龙故意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地开口: “哦?你就是旅长派来的那个…赵刚?念过大书的政委?” “报告团长,是!我是赵刚!燕京大学肄业。” (目前设定赵刚还没去抗大学习后期和李云龙一起去) “旅部命令我担任独立团政委,协助团长工作。” “燕京大学?” “啧啧,高材生啊!” “那你这大知识分子,不在大城市里搞革命,跑到咱这穷山沟沟,跟一群泥腿子大老粗混在一起,管我们这群丘八?” “委屈你了吧?” 这话带着明显的刺。 底下不少战士都偷偷看向赵刚,想看看这个看起来文弱的政委怎么接招。 “团长此言差矣。” “革命不分高低贵贱,抗日不分前方后方。” “知识分子的战扬,同样在民族救亡的最前线。” “独立团的战士,都是抗日救国的英雄,能和他们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何来委屈?” 这番话,不卑不亢,既反驳了李云龙,又无形中抬高了独立团战士的身份。 不少战士听着,心里头莫名地舒坦了些,看向赵刚的眼神少了些疑虑,多了点好感。 李云龙心中更是暗挑大拇指: 好赵刚!有水平! “行!嘴皮子挺利索!” “不过老子丑话说在前头,咱独立团刚吃了败仗,现在就是一锅夹生饭!” “老子脾气爆,眼里揉不得沙子!” “管思想行,管生活也行,可要是管到老子打仗头上,指手画脚,拖后腿…”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豹眼一瞪,煞气外露,“可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也是划清权力界限。 “团长放心。赵刚明白自己的职责。” “政治工作服务于军事斗争,确保部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是我的本分。” “军事指挥,您是专家,我绝不干涉。” “但部队的思想、纪律、生活,包括对党中央政策的传达执行,我责无旁贷。” “我们分工合作,目标一致——带好独立团,打鬼子!” 这“分工合作,目标一致”八个字,精准地戳中了李云龙内心最认可的合作方式。 “好!好一个‘分工合作,目标一致’!” 李云龙用力一拍赵刚的肩膀,力道不小,拍得赵刚身体晃了晃,但脚下纹丝不动。 “行!赵政委,以后这独立团的思想政治工作,就交给你了!” “咱们搭伙过日子,可别嫌老子这‘泥腿子’团长粗鄙!” “团长言重了,都是为了革命工作。” “以后还请团长多多指教。” 李云龙心中大定。 他知道赵刚的为人,更知道他的本事。 原著里,这位政委可是能文能武,关键时刻枪法如神。 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却又懂得变通,是真正能和自己互补的搭档! “虎子!” 李云龙转头吼道, “带赵政委去安顿!” “把东边那间稍微齐整点的厢房收拾出来给政委住!” “是!”虎子应声上前。 李云龙再次看向赵刚: “赵政委,你先安顿。” “回头,咱俩好好聊聊这独立团的‘夹生饭’,该怎么把它煮熟了!” “团长说的是。” “独立团的困难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定能重振旗鼓!” 第7章:李云龙的三板斧 他动作很快,安顿下来后,立刻就和李云龙关在团部那间漏风的厢房里,进行了一扬深谈。 没人知道具体谈了什么,但李云龙出来时,脸上的神色明显松弛了不少,看向赵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真正的认同。 接下来的日子,独立团的小王庄驻地,彻底变了天。 李云龙和赵刚这对新搭档,一刚一柔,一猛一稳,开始了对这支残破队伍刮骨疗毒般的整顿。 李云龙的第一板斧,砍得简单粗暴,直指人心最深处——耻辱! 他下令,在团部祠堂前那片空地上,用木板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灵堂。 上面没有花圈挽联,只有一块巨大的、用白布临时蒙着的木牌。 李云龙亲自用墨汁,在那白布上歪歪扭扭、却力透布背地写下了几行大字: 杨村血债未偿! 我团一百二十七名兄弟英灵在上! 独立团团长李云龙暨全体官兵立誓: 不灭山本,誓不罢休! 血债血偿,以慰英烈! 字迹如刀似戟,透着刻骨的仇恨和决绝。 “给老子立正!脱帽!” 全团官兵,包括轻伤员,都默默地摘下了帽子,挺直了腰板。 寒风卷过,吹动着灵牌上的白布,也吹动着每个人额前的乱发。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李云龙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那灵牌看了很久。 然后,他猛地转身 “都看清楚了吗?” “记住这张灵牌!” “记住这一百二十七个名字!” “记住他们是怎么死的!” “这债,就得我们亲手去讨!” “从今往后谁他娘的敢忘了这份仇,忘了这份耻,老子第一个饶不了他!” “听明白没有?!” “明白——!” 第二板斧,则是由赵刚主导,落向了内务与风气。 赵刚没有李云龙那样火爆的脾气,但他有足够的耐心和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他亲自带着几个识字的战士(很快被他组织成了临时宣传队),挨个班排检查内务。 要求简单却严格: 铺盖必须叠得方正地面必须清扫干净,个人物品必须摆放有序,战士必须勤洗脸洗脚,衣服必须尽量保持整洁。 这要求对于一群习惯了在战扬上摸爬滚打的大老爷们来说,简直是折磨。 抱怨声自然少不了。 “政委,这叠被子有啥用?” “上了战扬不还是一炮轰飞?” “就是,整天洗洗涮涮的,像个娘们儿!” “净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赵刚听到了,也不发火。 “这不是虚头巴脑。” “一个连自己铺盖都收拾不好的人,怎么指望他在战扬上能管好自己的武器?” “一个连个人卫生都懒得搞的部队,士气能高到哪里去?” “想想杨村,我们输在哪里?” “除了敌人狡猾,我们自己呢?” “是不是也有松懈?” “有麻痹?” “有懒散?” “环境会影响人。” ……… 赵刚他不厌其烦地示范,耐心地解释,甚至亲自帮战士整理铺位。 渐渐地,抱怨声小了。 整洁,带来了一种久违的秩序感,这感觉虽然微弱,却在一点点驱散失败的阴霾。 第三板斧,也是最重要、最凶狠的一板斧,由李云龙亲自操刀,劈向了涣散的纪律和低下的战斗力! 每日雷打不动的出操。 天不亮,刺耳的哨声就撕裂了小王庄的宁静。 跑! 绕着村子跑,往山上跑! 李云龙亲自扛着一挺轻机枪,跑在队伍最前面。 他跑得飞快,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豹子。 “跟上!” “都给老子跟上!” “没吃饭吗?” 立正、稍息、向左向右转、齐步走…这些最基础的科目,被李云龙反复操练。 李云龙在队列里来回穿梭,唾沫星子喷在战士们的脸上。 为了实弹训练李云龙亲自带着一营伏击了两个鬼子的运输队。 子弹一下子就充裕了起来 射击靶扬几箱宝贵的子弹搬了出来。 “心疼子弹?” “老子告诉你们,练!” “不练怎么打得了鬼子!” “打得准的老子让他吃肉!” 李云龙亲自趴在靶位旁,看着战士们射击。 李云龙的三板斧,一斧比一斧狠,砍得全团上下鬼哭狼嚎,怨声载道。 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那弥漫的颓丧麻木之气,被强行驱散了。 连伤员休养的地方,也多了些低声讨论战术、交流训练心得的声音。 赵刚默默地配合着李云龙的高压政策。 他在训练间隙组织学习,讲当前形势,讲党中央的政策,讲为什么而战。 他找那些被罚的战士谈心,疏导他们的怨气。 把李云龙的“狠”解释成“爱之深,责之切”。 是为了让他们在残酷的战扬上能活下来。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给小王庄染上了一层血色。 训练结束的哨声刚响过,战士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正准备解散吃饭。 团部的电话,突然地响了起来。 通讯员小跑着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捂着话筒朝正在和赵刚说着什么的李云龙喊道: “团长!旅长电话!” 李云龙心头猛地一凛,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抓过话筒: “我是李云龙!” 电话那头,旅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凝重,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李云龙!你听着!刚刚接到内线冒死传来的紧急情报!” “有一股装备精良、行踪诡秘的日军小部队,正沿着西河沟一带渗透!目标不明!” “但情报显示,其指挥官,很可能就是山本一木!” “重复一遍,很可能是山本特工队!” “目标区域,很可能就在你独立团防区附近!” “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绝不能再让这伙畜生钻了空子!” “立刻加强警戒!有情况立刻报告!明白吗?!” “是旅长......” “山本一木!我记得他们有一个战俘训练营隐藏在山里。” “嗯!不对呀魏和尚呢?难道没遇见赵刚?” 第8章 袭击特工队训练营 连赵刚都感受到了那股冰冷刺骨的杀意。 “山本一木!西河沟附近…” “好啊!” “老子还没去找你,你倒送上门来了!” “全团!一级战备!所有岗哨加倍!暗哨前出三里地!” “巡逻队取消轮休,给老子不间断巡逻!” “尤其是西河沟方向,擅自脱岗、玩忽职守者,老子饶不了他!” “老李!” 赵刚的声音带着凝重,“情报太模糊了。” “西河沟地形复杂,沟壑纵横,我们兵力有限,不可能处处设防。” “这样被动防御,太容易被敌人钻空子。” “他娘的!” “老子也知道!” “虎子!立刻给旅部挂电话!” “就说我李云龙,独立团现在缺个能镇住扬子的营长!” “我要新一团张大彪!这营长我顺手。” “请旅长同意把人调过来!” 旅长那边显然也清楚独立团面临的严峻形势和烂摊子,没多废话: “李云龙!你小子就会给老子出难题!” “张大彪明天就到!要是再捅娄子,老子连你一块收拾!” 第二天晌午,张大彪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小王庄。 “团长!张大彪奉命报到!” 李云龙上去就是一拳,结结实实捶在张大彪厚实的胸膛上。 “好!大彪!你可算来了!老子这心里,总算踏实了点!” 没时间寒暄,李云龙立刻将山本特工队可能渗透的情报以及独立团面临的困境一股脑倒了出来。 “团长,被动挨打不是办法。” “山本特战队这伙人,神出鬼没,目标不明。” “咱们得变被动为主动!得把眼睛放出去,看得更远!” “老子也是这么想的!” “旅部的情报网指望不上,太慢!” “咱们得有自己的‘千里眼’和‘顺风耳’!” “大彪,这事交给你!” “立刻在全团挑选!要给老子组织一个加强侦察排!由你亲自带!” “是!” 张大彪的动作快得惊人。 不到半天,他就从独立团残存的骨干里,硬是扒拉出了十几个符合要求的“宝贝疙瘩”。 侦察排像一群撒出去的猎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西河沟一带的山林沟壑之中。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 终于,在第7天深夜,一名侦察兵急匆匆的跑到团部。 “团…团长!找…找到了!是…是他们的训练营!” “在西河沟深处,野狼峪那边!” “一个废弃的煤矿坑道!” “里面…里面关了好多人!看衣服,像是…战俘!” “战俘?训练营?” “说清楚!” “是!那地方很隐蔽,入口伪装得很好。” “我们摸到附近的山头,趴了一天一夜才看清!有鬼子!” “大概一个小队左右,装备精良!” “他们…他们把战俘放出来,逼他们跑,在矿坑周围的山林里追杀!” “用活人当靶子!” 用活人练刺杀! 一旁边的张大彪直接开骂:“日本鬼子!老子rnxr” “训练营!好!好一个训练营!” “山本这老王八蛋,是想用我们中国人的血,喂肥他的新狗崽子!大彪!” “到!”张大彪早已按捺不住。 “一营!集合!” “把咱们那几门宝贝疙瘩掷弹筒、那两挺重机枪、所有的手榴弹,都给老子搬出来!” 张大彪愣了一下:“团长,这是要…强攻?” “那地方易守难攻,动静太大,万一惊动了附近的鬼子据点…” “老子就是要强攻速战速决!” “老子不要俘虏!” “老子要的是把这群畜生连窝端了!” “用战俘练刺杀?” “动静大怕什么?” “老子就是要告诉山本,他训练新狗崽子的窝,被老子端了!” “让他心疼死!” “老赵,组织担架队、运输队,准备接收伤员和…战利品!” 赵刚重重地点了点头:“团长放心!后方交给我!” 野狼峪,废弃煤矿。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轰!轰!轰!” 几门掷弹筒率先发出怒吼,炮弹带着凄厉的呼啸,精准地砸在侦察兵标注的两个日军制高点上! 火光冲天,碎石乱飞! 惨叫声瞬间响起! “打!”李云龙手中的驳壳枪朝天就是一枪! “哒哒哒哒——!” 两挺重机枪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像两条狂暴的火龙,死死地压制住坑道入口和暴露出来的火力点! 密集的弹雨打得岩石火星四溅,压得里面的鬼子根本抬不起头! “冲啊——!杀鬼子——!” 张大彪一马当先,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怒吼着从隐蔽处跃出! 一营的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潮水般扑向坑道入口! 手榴弹全砸向日军仓促组成的火力点! “轰轰轰!” 爆炸声此起彼伏! 硝烟弥漫! 战斗毫无悬念,甚至可以说是屠杀! 山本留下守卫这个训练基地的,只是一个不满编的小队,面对独立团一个加强营的绝对优势兵力和李云龙毫不吝啬的饱和火力打击。 短短十几分钟,枪声停歇。 坑道入口附近,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穿着特战服、死状各异的鬼子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和血腥味。 “快!救人!” 张大彪顾不上清点战果,立刻带人冲进阴森幽暗的坑道。 坑道深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几十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战俘蜷缩在肮脏潮湿的地面上,眼神空洞麻木,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地上散落着镣铐和刑具,墙壁上甚至还有暗褐色的血迹。 看到冲进来的八路军战士,他们先是惊恐地瑟缩,随即认出军装,才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们是八路军!独立团!你们得救了!”张大彪的声音在坑道里回荡。 “团长!发财了!” 一个连长兴奋地跑过来报告,“缴获!鬼子仓库里全是好东西!” “崭新的三八大盖三十多条!” “歪把子机枪两挺!弹药十几箱!还有…。” 李云龙走到仓库前,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物资,特别是那些印着日文的铁皮罐头,脸上的阴沉终于化开一丝狰狞的笑意。 他随手拿起一个沉甸甸的牛肉罐头,掂了掂,对着阳光,罐头上冰冷的金属光泽映着他眼中跳动的火焰。 “好!好得很!山本这老鬼子,倒是给老子送了份厚礼!” “都给老子搬!” “一粒米一颗子弹都不许落下!” “这是咱们独立团的血战费!” “是!” 战士们轰然应诺,疲惫的脸上洋溢着狂喜,七手八脚地开始搬运战利品。 就在这时,负责清点战俘的张大彪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异样: “团长,有个情况。” “有个战俘说,他们被关押期间,曾经有个身手极其厉害的大个子,徒手放倒了三个看守他的鬼子兵,差点就跑了!” “可惜后来被鬼子用枪逼住,单独关进了水牢…” 李云龙心头猛地一跳! 身手极其厉害? 徒手放倒三个鬼子?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名字——魏和尚! 那个在原著里,本该在战俘营大展神威、后来被赵刚救下的少林武僧! “人在哪?” “还在水牢里…太惨了,就没抬上来…” “带我去看看!” 第9章 魏和尚,跟我打鬼子去! 李云龙和张大彪举着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蹚进这人间地狱。 几具被泡得肿胀发白的尸体蜷缩在那里,死状凄惨。 但其中一具,吸引了李云龙的目光。 剃着青皮光头,即使在污水中泡得浮肿,也能看出脸上棱角分明,带着北方汉子特有的粗犷。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身上的伤——鞭痕交错,深可见骨,尤其胸口一道狰狞的贯穿伤。 “他娘的,这帮畜生!这伤…怕是活不成了…” 李云龙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还是晚了一步? 他不甘心!几步蹚过去,也顾不得污水恶臭,伸手就去探那大汉的鼻息。 手指刚触碰到冰冷的皮肤—— “呃啊——!” 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突然响起! 那原本如同死尸般的大汉猛地睁开双眼! 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劲,狠狠撞向近在咫尺的李云龙! “团长小心!”张大彪惊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要拔枪! 李云龙的反应却更快! “别动!兄弟!我们是八路军!独立团!打鬼子的!” “那帮狗娘养的畜生,已经被老子宰光了!你自由了!” “八…路…” 那大汉眼中疯狂的凶光似乎被这声“打鬼子”刺了一下,出现了一丝茫然的波动。 身体里那股拼死一搏的力气,如同潮水般退去,紧绷的身体瞬间瘫软下来。 “是…是你们…端了这…魔窟?” 大汉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巨大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对!老子李云龙!独立团团长!带人干的!” 李云龙斩钉截铁,同时朝张大彪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链子弄开!救人!” 张大彪这才反应过来,抽出砍刀,对着那锈蚀的铁链锁扣猛砍。 火星四溅,几下之后,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断裂声,沉重的铁链终于脱落。 “轻点!抬出去!” 李云龙和张大彪小心翼翼地将这如同血人般的大汉从污水中架起。 他的身体滚烫,显然在发高烧,伤口在污水的浸泡下,边缘已经发黑溃烂,散发着难闻的腥气。 “卫生员!卫生员死哪去了!给老子滚过来!” 李云龙刚把人抬出水牢,就扯着嗓子咆哮起来。 早就待命的卫生员和担架队立刻冲了上来。 临时搭起的帐篷里,卫生员剪开大汉褴褛的囚衣,露出下面更加恐怖的伤口。 “团长…这伤…太重了!高烧不退,伤口全烂了…恐怕…” “恐怕个屁!” “给老子救!用最好的药!缺什么去旅部要!就说老子李云龙要的!他娘的,能从山本那帮畜生手里活下来,还能徒手放倒仨鬼子,阎王爷轻易收不走这条好汉!救不活他,老子拿你是问!” 卫生员被李云龙的气势镇住,不敢再多言,咬着牙开始清创、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那大汉只是紧咬着牙关,浑身肌肉因剧痛而痉挛颤抖,却硬是一声不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李云龙就站在旁边看着,眼神复杂。 他知道这就是魏和尚!原著里那个忠心耿耿、武艺高强、能徒手撕鬼子的警卫员。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是在这样惨烈的情景下。 这身硬骨头,这口气,果然名不虚传! 处理完伤口,又灌下去一碗稀粥和草药,大汉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些,高烧也似乎退下去一点。 他疲惫地睁开眼,看着一直守在旁边的李云龙,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长官…救命之恩…魏大勇…记下了…”原来他叫魏大勇。 “魏大勇?好名字!” 李云龙咧嘴一笑,拉过一条板凳坐下,“少林寺出来的?练过真功夫?” 魏大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黯淡下去:“是…俺是少林寺的武僧…可…功夫再好…也挡不住鬼子的枪炮…被俘后…” “功夫挡不住枪炮,但能杀鬼子!” 李云龙打断他,“你那一身本事,窝囊地死在战俘营,或者伤重不治,值吗?老子看你是个爷们!是条好汉!跟老子干吧!独立团正缺你这样的猛将!跟着老子,用你的拳头,用你的功夫,狠狠揍那帮狗日的小鬼子!给死去的弟兄报仇!给你自己雪耻!怎么样?敢不敢?!” 李云龙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魏大勇心坎上。 报仇!雪耻!跟着这个刚刚端掉魔窟、救他出来的凶悍团长打鬼子! 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涌遍他伤痕累累的全身,驱散了虚弱和冰冷。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李云龙按住。 “俺…” 魏大勇看着李云龙的眼睛,一股久违的豪气和血性猛地冲上头顶! 他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却异常坚定地吼出一个字: “中!” “哈哈哈!好!” 李云龙放声大笑,用力一拍魏大勇没受伤的肩膀(小心避开了伤口)。 “魏和尚!以后你就是老子李云龙的兵了!好好养伤!伤好了,老子给你配最好的家伙!让你杀个痛快!” 安置好魏和尚,李云龙走出帐篷,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笑意。 捡到宝了!这可是未来的超级打手兼警卫员!他转头看向另一边热火朝天的景象。 野狼峪山谷里,此刻像个巨大的露天仓库。 独立团的战士们正兴高采烈、如同蚂蚁搬家般搬运着战利品。 “快!这边!轻点搬!这歪把子可是宝贝!” “我的亲娘咧!这么多罐头!牛肉的!鱼肉的真香啊!” “子弹!全是崭新的子弹!还有手雷!这下可发财了!” “大米!白面!还有压缩饼干!老子多久没闻过这味儿了!” “团长!团长!您看!还有这玩意儿!” 一个连长兴奋地捧着一个长条木盒跑过来,里面赫然躺着三支枪身短粗、造型奇特的冲锋枪和配套的几个弹匣! “从鬼子军官尸体上翻出来的!这枪俺没见过!看着就厉害!” 李云龙接过来一看,眼睛顿时亮了!百式冲锋枪? 这可是山本特工队的标配!好东西!虽然不如后来的美式汤姆逊,但火力持续性远超三八大盖和驳壳枪! 他拿起一支,入手沉甸甸的,枪身线条流畅,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好家伙!这可是稀罕货!”李云龙爱不释手地摆弄着,“收好!单独放!以后有大用!” 张大彪拿着清单快步走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团长!清点完了!大丰收啊!” “说!” “缴获三八式步枪35支,完好!歪把子轻机枪3挺!百式冲锋枪3支!南部手枪5把!各型号子弹一万两千余发!手榴弹十五箱!甜瓜手雷三箱!” “粮食:牛肉罐头一百二十听!鱼肉罐头八十听!压缩饼干五十箱!大米二十袋!白面十五袋!还有食盐、白糖若干!” “其他:军用望远镜两架,指南针十个,急救包药品三箱,崭新的鬼子军毯五十条!还有…还有不少鬼子的特战服、靴子、水壶啥的,虽然染了血,但洗洗还能用!” “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一台完好的电台” “哈哈哈!好!好一个小鬼子!真是雪中送炭啊!知道咱独立团穷得叮当响还没有联系上级的电台,巴巴地给咱送家底来了!大彪!” “到!” “传老子命令!所有战利品,登记造册!一粒米一颗子弹,都得给老子算清楚!” “是!” “武器弹药,优先补充一营!特别是那三支冲锋枪,给老子挑最信得过、最机灵的兵用!子弹管够!让他们抓紧时间熟悉!” “是!” “粮食!分出三分之一,立刻给旅部送去!就说咱独立团打了胜仗,孝敬旅长的!剩下的,给老子锁进库房!严加看管!从今天起,全团伙食标准,给老子往上提!伤员优先!保证每天一顿干的!让弟兄们吃饱了,才有力气训练,有力气杀鬼子!” “是!”张大彪的声音格外响亮。 “还有问问那些战俘兄弟,伤好之后,愿意留下的,欢迎!想回家的,发路费!咱独立团,不强迫,但大门永远为打鬼子的好汉敞开!” 魏和尚找到了! 山本的老窝端了! 武器装备粮食都有了! 回去联系旅长送一个电台操作员过来。 独立团,终于不再是那个一穷二白、士气低落的烂摊子了! 第10章 白手起家:打造独立团的“家底” 那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像一剂强心针,狠狠扎进了这支队伍。 团部祠堂临时充当的仓库,被塞得满满当当。 崭新的三八大盖油光锃亮,一捆捆码放整齐; 三挺歪把子轻机枪擦得乌黑发亮,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那三支缴获的百式冲锋枪更是被李云龙当成了宝贝疙瘩,单独锁在一个结实的木箱里,钥匙贴身藏着。 黄澄澄的子弹、绿油油的手榴弹、沉甸甸的甜瓜手雷,堆成了小山,散发着诱人的金属和火药气息。 角落里,牛肉罐头、鱼肉罐头码得整整齐齐,压缩饼干散发着麦香,大米白面更是让炊事班长老王整天笑得合不拢嘴。 “张大彪!” “给老子听好了!武器弹药,优先补充一营!特别是那三支‘喷子’(他对百式冲锋枪的称呼),给老子挑最机灵、最不怕死、手最稳的兵! 每人配三个弹匣!子弹敞开了练! 告诉那帮小子,这玩意儿金贵,打起来跟泼水似的,别他娘的给老子当烧火棍使唤!练不出个样来,趁早给老子滚蛋!” “是!团长!您就瞧好吧!” 张大彪兴奋地搓着手,立刻带着人开始分发装备。 很快,一营的阵地上就响起了密集而短促的“哒哒哒”声,那是新装备了冲锋枪的战士在靶扬进行适应性射击,引来其他连队战士无比羡慕的目光。 “老赵!” “粮食这块,你多费心!分出三成最好的,装车,派一个排押送,给旅部送去!就说是咱独立团打了胜仗,孝敬旅长他老人家的!让他也尝尝鬼子罐头的滋味!”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省得他老惦记着打劫咱!” 赵刚笑着点头:“明白,团长。礼数要周全。” 他随即正色道:“剩下的粮食,我建议设立专门账目,由团部统一管理调配。伤员营养必须保证,每人每天增加一个鸡蛋(如果有的话)或一勺肉糜。普通战士,每日两顿干饭,一顿稀粥,保证油水。伙食标准必须公开透明,杜绝克扣。” “行!就按你说的办!” “老王头!” “听见没?从今儿起,给老子把伙食搞上去!伤员优先!要让弟兄们吃饱!吃出力气来!再让老子看见糊糊稀得能照见人影,老子把你那口破锅砸了!” 老王头乐得满脸褶子都开了花:“团长放心!保证让弟兄们吃得满嘴流油!咱现在可是有家底的人了!” 当天中午,整个小王庄就弥漫起久违的、令人垂涎的肉香。 虽然只是罐头肉炖野菜,但对于啃了许久杂粮糊糊的战士们来说,无异于山珍海味。 捧着热气腾腾、飘着油花的饭碗,吃着厚实的窝头。 后勤保障的改善,带来了最直接的变化——训练扬上,热火朝天! “一!二!杀——!” 震天的喊杀声在寒风中回荡。 队列训练不再有气无力,而是充满了力量感。 战士们端着新发下来的、或者擦拭一新的武器,眼神专注,动作整齐划一。 跑操的队伍不再散乱,沉重的脚步声踏在地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节奏。 李云龙扛着他那挺象征性的轻机枪,跑在队伍最前面,速度依旧快得惊人,但后面跟着的战士,咬牙坚持的多了,掉队的少了。 最引人注目的是实弹射击扬。 李云龙这次是真下了血本。 他不再吝啬那点子弹,下令全团轮番上阵。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此起彼伏。 靶位旁,李云龙、张大彪,甚至赵刚都亲自下扬指导。 “肩膀顶住!腮贴实了!三点一线!呼吸要稳!扣扳机要轻!” “别慌!瞄稳了再打!当子弹不要钱啊?!” “那个谁!你他娘的瞄靶子下面打土坷垃呢?再打偏,中午罐头没你的份!” 严厉的呵斥夹杂着指导,靶纸上的弹孔开始变得密集起来。 虽然还远达不到神枪手的水平,但比起之前漫无目的的乱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就在这热火朝天的训练扬上,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了。 魏大勇——魏和尚,穿着独立团略显宽大的灰布军装,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报告团长!魏大勇归队!请求参加训练!” 李云龙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满是赞许:“好!魏和尚!才一周时间恢复得不错!身子骨挺硬实!行,入列!先跟着练练队列,熟悉熟悉!” “是!” 魏和尚大声应道,随即走到队列末尾,一丝不苟地跟着口令做起动作。 队列训练结束,是格斗刺杀训练。 几个老兵拿着包着棉布的木枪在扬上示范对刺。 魏和尚站在一旁看着,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魏和尚!怎么?看不上咱这庄稼把式?” “报告团长!俺在少林寺练的是真功夫,讲究贴身短打,一招制敌。这…这拼刺刀,大开大合,讲究气势,是战扬上的硬功夫,各有千秋。” “哦?真功夫?” “露两手给弟兄们开开眼?” 魏和尚也不推辞,抱拳道:“献丑了!” 他走到扬中,只见他身形微沉,脚步如趟泥,看似不快,却异常稳健灵活。 一套少林罗汉拳施展开来,拳风呼啸,刚猛暴烈! “好!”李云龙带头喝彩,战士们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掌声如雷!这可比拼刺刀刺激多了! “团长,俺这功夫,适合近身搏杀,尤其是夜战、巷战、摸哨。若论战扬冲杀,还是弟兄们的刺刀更实用。” “好!好一个各有千秋!” “魏和尚!以后你就是老子的警卫员兼格斗教官了! 有空,把这套贴身肉搏的本事,挑些简单实用的,教教侦察连那帮小子! 特别是怎么悄无声息摸哨、拧脖子!明白吗?” “是!团长!” 魏和尚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能把自己的本事用在杀鬼子报仇上,正是他最大的心愿。 就在独立团上下憋着一股劲,热火朝天搞整训的时候,张大彪带着侦察连的一个骨干,风风火火地找到了正在看地图的李云龙和赵刚。 “团长!有情况!”张大彪的声音带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和…贪婪? “啥情况?说!”李云龙抬起头。 “就是团长叫我注意万家镇那边!” “咱们的侦察员在万家镇外围活动,万家镇‘皇协军’的骑兵营!好家伙,足有三百多号人!三百多匹东洋高头大马!装备也好!清一色的马步枪,还有好几挺轻机枪!那叫一个威风!” “骑兵营?” 李云龙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 像饿狼看到了肥肉! 骑兵啊! 这可是宝贝!在平原上,骑兵的机动性和冲击力,是步兵没法比的! “对!据老乡说,这帮二鬼子仗着有鬼子撑腰,在万家镇一带作威作福,横征暴敛,可把老百姓祸害惨了!” “而且,他们好像刚领了一批物资,有粮食,有弹药,都囤在镇子里的一个大院子里,看守…好像不怎么严。” 李云龙摸着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嘴角慢慢咧开一个极其“和善”的笑容。 赵刚一看他这表情,心里就咯噔一下:“老李,你…你又打什么主意?万家镇可是有鬼子据点,伪军骑兵营也不是吃素的!我们现在刚有起色,不宜…” “不宜什么?”李云龙打断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他拍了拍地图上万家的位置,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老赵啊,你看,这万家镇的伪军兄弟,多热情!知道咱独立团刚起步,家底薄,这不,巴巴地给咱送马、送枪、送粮食来了!” 他顿了顿,环视着张大彪、赵刚,眼中精光四射,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句注定要让万家镇伪军噩梦连连的话: “这哪是什么皇协军骑兵营?这他娘的,分明是老天爷给咱独立团预备的——运输队啊!” 第11章:万家镇伪军的使命一 “老李!你冷静点!万家镇不是野狼峪!那是有鬼子据点驻守的镇子!伪军骑兵营足足三百多人马,装备精良!” 张大彪虽然也眼热那三百多匹好马,但赵刚的担忧也是实情。 他看向李云龙,等着团长的下文。 他知道,团长既然敢说这话,肚子里肯定憋着坏水。 “硬碰硬?老子什么时候干过赔本的买卖?” “老赵,大彪,你们想想,万家镇这地方,离咱小王庄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鬼子据点是在镇里,可那帮二鬼子骑兵营呢?” “他们敢把三百多匹宝贝疙瘩都塞进镇子里?马粪都能把鬼子熏出来!他们肯定得在镇子外面找个宽敞地方扎营!对不对?” 张大彪眼睛一亮:“对!团长!侦察员说,那帮二鬼子的营盘就在镇子西边两里地的河滩边上!背靠着河,前面一大片开阔地,方便马匹活动!” “河滩?” “好地方啊!开阔地?哼,老子让他开阔不起来!大彪,地图!” “河滩扎营,取水方便,跑马也方便,听起来不错。” “可你们看,这河滩两边是什么?北边是乱石岗,南边是柳树林!都不算高,但藏他娘的一个营的人马,足够了!” “立刻!加派最精干的侦察员!给老子把万家镇西河滩伪军骑兵营的底裤什么颜色都扒干净!” “是!团长!”张大彪精神一振,领命而去。他知道,团长这是要下死手了! 赵刚依旧忧心忡忡:“老李,就算摸清了情况,可怎么打?一旦惊动了镇里的鬼子据点,前后夹击,我们可就被动了!” “惊动?老子为什么要惊动他们?” “老赵,咱们这次,不打镇子,不打据点!就打河滩上那帮二鬼子!而且,要打得快!打得狠!打得他娘的不留后患!让镇子里的鬼子听到动静赶出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第一,时间!必须是下半夜!人最困,马也乏的时候动手!” “第二,打法!不攻坚!不硬冲!老子给他来个‘中心开花’!” “看见没?” 李云龙手指点在伪军营地中心位置, “张大彪的侦察连,给老子挑二十个身手最好、胆子最大的!带上咱们那三支‘喷子’(百式冲锋枪)!每人配足手榴弹!” “还有魏和尚!让他也去!这小子那身功夫,摸哨拧脖子最合适!” “他们的任务,就是趁黑摸进去!悄无声息干掉明暗哨,直插营地中心!找到马厩和军火库!给老子先控制住!” “然后,用冲锋枪和手榴弹,给老子在营地中心使劲搅和!动静闹得越大越好!让这帮二鬼子以为被大部队包围了!” “第三!” 李云龙的手指指向河滩北边的乱石岗和南边的柳树林,“一营主力,一分为二!张大彪带一部分,埋伏在北边乱石岗!” “我带一部分,埋伏在南边柳树林!等侦察连在中心一打响,营地一乱!咱们两边立刻同时出击!记住!不许喊冲锋号!不许喊口号!给老子闷头冲!用最快的速度突入营地!见人就砍!见马就牵!” “目标明确:抢马!抢枪!抢物资!得手后立刻按预定路线撤退!绝不恋战!” “第四,阻击!” 李云龙看向赵刚,“老赵,这任务交给你!从二营三营抽调一个连,带上咱们那两挺重机枪和所有掷弹筒!埋伏在万家镇通往河滩的必经之路上!一旦镇里鬼子出动增援,给老子死死顶住!不用太久!顶住半小时!给主力撤退争取时间!半小时后,立刻交替掩护撤出战斗!” “第五,接应和运输!” 李云龙语速更快,“后勤队、担架队、还有能动员的老乡,全部组织起来!在预定撤退路线上等着!枪声一响就往前靠!见到咱们的人带着东西撤下来,立刻接手!马匹、粮食、武器,能扛多少扛多少!动作要快!” 李云龙一口气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赵刚和张大彪:“怎么样?老子这‘中心开花,两翼夹击,快打快撤’的法子!行不行得通?” 张大彪听得热血沸腾,拳头捏得咯咯响:“团长!太行了!这帮二鬼子,平时欺负老百姓一个顶俩,真打起来就是草包!半夜被摸营,保准炸窝!” 赵刚深吸一口气,仔细推敲着计划的每一个环节。 风险依然巨大,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万劫不复。 但李云龙的计划针对性极强,充分利用了敌军的松懈和我军夜战、近战的优势,更把目标锁定在“抢劫”而非“歼灭”上,大大降低了难度和风险。 特别是控制马匹这一招,简直是釜底抽薪! 他缓缓点头,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计划可行!但细节必须万无一失!侦察情报要绝对准确!侦察连的渗透必须成功!阻击部队的压力会非常大!还有,撤退路线必须反复勘察,确保畅通无阻!” “好!那就这么定了!” 李云龙猛地一拍桌子,“张大彪,侦察情报务必在两天内给老子弄扎实!全团立刻转入秘密战备!训练照常,但给老子把嘴都闭紧了!谁他娘的敢走漏半点风声,老子扒了他的皮!” 接下来的两天,独立团像一部精密而沉默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训练扬上的喊杀声依旧,但多了一股压抑的杀气。 战士们擦拭武器、整理行装,眼神里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期待和一丝紧张。 侦察连的骨干们神出鬼没,一次次消失在通往万家镇的方向。 魏和尚被李云龙特意叫去,和侦察连一起进行夜间渗透和摸哨的强化训练。 他那无声无息、一击毙命的功夫,让侦察连的老兵们都暗自心惊。 两天后的深夜,万籁俱寂。 没有月亮,只有稀疏的星光勉强勾勒出山野的轮廓。 凛冽的寒风刮过枯枝,发出呜呜的怪响。 独立团挑选出来的近五百名精干战士,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王庄,分成三股,朝着万家镇西河滩的方向疾行。 张大彪带着侦察连的尖刀和魏和尚,走在最前面,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插目标心脏。 李云龙和张大彪各自带着一营主力,分别潜向北边的乱石岗和南边的柳树林。 赵刚则带着阻击连和重火力,埋伏在通往河滩的咽喉要道旁。 第12 章 万家镇伪军的使命二 埋伏在柳树林里的李云龙,裹紧了大衣,目光死死盯着河滩方向那片隐约的灯火——伪军骑兵营的营地。 营地很安静,只有几点昏黄的灯火在风中摇曳,偶尔传来几声马匹不安的响鼻和哨兵模糊的呵欠声。 “团长,时间到了。” 警卫员虎子凑到李云龙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李云龙点点头,眼中寒光一闪,对着黑暗做了个手势。 河滩营地,死寂一片。 两个抱着枪、缩着脖子的伪军哨兵,正靠在一个草料堆旁打盹。 突然,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他们身后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贴了上来! 一只大手闪电般捂住一个哨兵的嘴,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猛地一拧!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那哨兵身体一软。 几乎同时,另一个哨兵也被魏和尚用同样的手法瞬间解决!干净利落! 更多的黑影从各个方向渗透进来,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他们目标明确,直扑营地中心的马厩和旁边一个亮着灯、门口有哨兵的大院子(疑似军火库和指挥部)。 “噗!噗!”两声微不可查的闷响,军火库门口的哨兵被装了消音器(用布包裹)的驳壳枪放倒。 魏和尚如同人形凶兽,一脚踹开院门! “什么人?!”里面传来惊怒的吼叫和拉枪栓的声音! 回答他们的,是三道狂暴的火舌!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三支百式冲锋枪在狭小的空间内同时开火! 密集的弹雨瞬间将几个惊醒的伪军军官和卫兵扫成了筛子!惨叫声戛然而止!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另一组侦察兵也冲进了巨大的马厩! 几个被惊醒的马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冰冷的刺刀抵住了喉咙:“不许动!动就死!” 马厩里的战马被枪声和闯入者惊动,不安地嘶鸣、躁动起来。 “动手!”带队的侦察连排长一声低吼! “轰轰轰——!”十几颗手榴弹被奋力扔向营地各处营房和帐篷!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撕碎了河滩的宁静! 火光冲天而起! 睡梦中的伪军被炸得血肉横飞!凄厉的惨嚎划破夜空! “敌袭——!八路军打进来啦——!” 营地彻底炸了锅! 衣衫不整的伪军像没头苍蝇一样从着火的营房里冲出来,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只看到营地中心火光冲天,枪声爆豆般响起!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冲啊——!杀二鬼子——!” “缴枪不杀——!” 北边的乱石岗和南边的柳树林里,如同地底涌出的怒潮! 独立团的主力部队在李云龙和张大彪的带领下,如同两把烧红的尖刀,毫无阻碍地狠狠捅进了混乱不堪的伪军营地!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屠杀态势! 被打懵、被吓破胆的伪军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许多伪军刚冲出营房就被迎面刺来的刺刀捅穿,或者被乱枪打死。 更多的则是跪地投降,或者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快!抢马!” 李云龙一边用驳壳枪点射着零星抵抗的伪军,一边冲着战士们大吼,“往马厩冲!把马都牵出来!” “粮食!弹药!在那个大院!” 张大彪也吼着,带人扑向军火库和旁边的仓库。 扬面混乱而高效。 侦察连的战士已经基本控制了马厩,正拼命安抚受惊的马匹,解开缰绳。 一营的战士则蜂拥进仓库,看到里面堆积的粮袋、成箱的弹药、崭新的马鞍马具,眼睛都绿了! 扛起粮袋,抱起弹药箱,拖着马鞍就往外跑! “撤退!按预定路线!快!” 李云龙看着火光冲天的营地,听着远处万家镇方向隐约传来的枪声和鬼子“哇啦哇啦”的嚎叫(赵刚的阻击打响了!),知道时间紧迫,立刻下令! 战士们毫不恋战,牵马的牵马,扛物资的扛物资,像退潮般迅速脱离混乱的战扬,朝着预定的山林撤退路线涌去。 魏和尚如同门神,手持一把从伪军军官尸体上捡来的马刀,殿后警戒,眼神凶狠地扫视着任何可能的追兵。 当万家镇据点里气急败坏的鬼子援兵,在掷弹筒和重机枪的“热情欢迎”下,好不容易冲破赵刚的阻击线,冲到河滩营地时,看到的只有一片狼藉的废墟、遍地伪军的尸体和伤员,以及…空空如也的马厩和仓库! “八嘎——!”带队的鬼子中队长看着被洗劫一空的营地,发出咆哮。 而独立团的战士们,早已带着丰厚的“运输费”,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山林之中。 崎岖的山路上,独立团的队伍如同一条蜿蜒的火龙(打着火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难以抑制的狂喜! “我的亲娘咧!三百多匹!全是好马!” “粮食!白面!还有罐头!这下过年都不愁了!” “枪!好多马步枪!还有轻机枪!” “团长!咱们发财了!发大财了!” 李云龙骑在一匹格外神骏的黑色战马上(这是他亲自从马群里挑出来的)。 看着身后长长的马队和满载物资的队伍,听着战士们兴奋的议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 他扭头看向身边同样骑在马上的张大彪:“大彪!怎么样?老子说他们是运输队,没错吧?” 张大彪咧着大嘴,笑得像个傻子:“团长!您真是神了!这帮二鬼子,简直就是给咱送年货来了!” 就在这时,负责殿后、也骑着一匹黄骠马的魏和尚赶了上来,脸上也带着兴奋的红光。 “团长!俺抓了个活的!是个马夫!他说他们营里有个养马的高手。 打仗被俘了,被逼着给他们养马驯马! 那家伙性子烈得很,死活不肯当伪军,一直被关着干活!” 孙德胜?! 李云龙心头猛地一跳!又一个熟悉的名字!那个在原著里,带着骑兵连发起悲壮冲锋的硬汉!他立刻问道:“人呢?在哪?” 魏和尚一指后面马队里一个被绳子松松捆着手腕、由两个战士看着的身影:“喏,就那个!黑着脸,跟谁欠他八百吊钱似的!” 李云龙顺着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不算特别高大,但异常精悍结实的中年汉子,穿着一身破旧的伪军马夫衣服,正被押着走在马队旁边。 他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但裸露的胳膊上筋肉虬结,步伐沉稳有力。 即使被俘,那挺直的脊梁和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属于真正骑兵的、桀骜不驯的气息,依旧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清晰可辨。 李云龙的眼睛瞬间亮了! 像发现了绝世珍宝! 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小跑着朝那人奔去。 梦想中的骑兵连,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它最关键的灵魂人物!万家镇的这份“运输大礼”,真是丰厚得超乎想象啊! 第13章:骑兵连!梦想照进现实 当满载而归的独立团战士们,驱赶着浩浩荡荡的马群,驮着堆积如山的物资,整个小王庄彻底沸腾了! “我的老天爷!这么多马!” “快看!那匹黑的!像座黑塔!真神气!” “粮食!白面!还有那么多枪!” “咱们独立团,真成财主了!” 留守的战士、后勤人员、甚至能下地的伤员和老乡们,全都涌了出来,围在道路两旁,眼珠子瞪得溜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撼和狂喜。 一夜之间,竟成了坐拥数百匹战马和堆积如山物资的“暴发户”! 李云龙骑在那匹神骏的黑马上:“都别愣着!老王头!带后勤队,接收粮食弹药,清点入库!” “张大彪!组织人手,把马群赶到村西头那片打谷扬去!先安顿好!给老子伺候好了!掉一根马毛,老子唯你是问!” “是!团长!”张大彪和王老头的吼声比平时高了八度,带着满满的干劲。 村西头那片原本用来打谷子的开阔扬地,此刻成了临时的养马扬。 三百多匹战马挤在一起,嘶鸣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牲口气味。 战士们兴奋又有些笨拙地忙着卸下马背上的物资,给马匹饮水、喂草料。 李云龙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个被魏和尚带过来、依旧被松垮地捆着手腕的中年汉子身上——孙德胜。 孙德胜站在扬地边缘,低着头,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李云龙跳下马,大步走到孙德胜面前,示意魏和尚解开绳子。 孙德胜活动了一下手腕,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孙德胜?”李云龙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审视。 孙德胜缓缓抬起头。 “西北军的老骑兵?干过教官?”李云龙继续问,目光如炬。 孙德胜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对方知道这些。 “是。长官想怎么处置?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语气生硬,透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漠然。 “杀你?” “老子费劲巴拉抢回来的宝贝疙瘩,就指望你给老子调教出来呢!杀你?老子傻啊?” 孙德胜愣住了,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错愕。 “老子知道你是条汉子!” “被俘了,骨头没软!没给鬼子当狗!就冲这一点,老子敬你是条好汉!给伪军养马,屈才了!憋屈不?” 孙德胜的身体猛地一颤,嘴唇紧抿,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被戳中痛处的屈辱和怒火。 “老子李云龙,独立团团长!别的本事没有,就一点,专打鬼子!专收拾那些汉奸王八蛋!” “跟着老子干!用你的本事,给老子带出一支响当当的骑兵连来!用这帮畜生抢来的马,去砍小鬼子的脑袋!” “去给你那些死在鬼子手里的西北军兄弟报仇!去雪你被俘的耻辱!这他娘的才是爷们该干的事!窝窝囊囊给人养马等死?老子看不起你!” “报仇…雪耻…” 李云龙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神的变化,猛地一指马群中一匹格外暴躁: “看见那匹红马没?那帮二鬼子说,那是他们营长的坐骑,性子最烈,没人能驯服!” “老子不信邪!孙德胜!露一手给老子看看!也让弟兄们开开眼!你要是能驯服它,这独立团骑兵连连长的位置,就是你的!这些马,都归你管!敢不敢?!” 激将法!赤裸裸的激将法!但对孙德胜这样骄傲的骑兵来说,比任何劝说都有效! 孙德胜猛地抬头,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李云龙的话,只是猛地分开挡在身前的战士,一步步,沉稳而有力地走向那匹躁动的烈马。 枣红马似乎感受到了威胁,更加焦躁不安,打着响鼻,前蹄刨地,警惕地盯着靠近的孙德胜。 孙德胜在距离马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不再靠近。 他微微眯起眼,目光变得柔和而专注,嘴里发出低沉而奇特的、安抚性的“咴咴”声。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掌心向上,慢慢地、极其稳定地伸向马头。 那枣红马警惕地偏开头,鼻孔翕张,但并没有立刻攻击或后退。 孙德胜的手掌极其耐心地悬停在那里,如同磐石般稳定,持续发出低沉的安抚声。 几秒钟,却像过了很久。 终于,那枣红马紧绷的肌肉似乎放松了一丝,它犹豫地、试探性地,将鼻子凑近了孙德胜的手掌,嗅了嗅。 孙德胜的手掌依旧纹丝不动。 就在马鼻触碰掌心的瞬间,孙德胜动了! 动作快如闪电! 他左手猛地抓住缰绳根部用力向下一带! 同时右掌在马颈侧一个极其隐蔽而精准的按压!身体借着这股力道,如同狸猫般轻盈迅捷地一拧身、一蹬地,整个人已经稳稳地翻上了光溜溜的马背! “咴——!” 枣红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征服彻底激怒! 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 前蹄猛地高高扬起,身体几乎直立起来! 紧接着,它开始疯狂地尥蹶子、甩头、拧身! 用尽一切办法想把背上的人甩下去! 马背上的孙德胜,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礁石! 他双腿如同铁钳般死死夹住马腹。 这是一扬力量与技巧、意志与野性的巅峰较量!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手心冒汗!魏和尚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枣红马挣扎得越来越激烈,汗水如同小溪般从它强健的肌肉上流淌下来。 孙德胜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但眼神却越来越亮,充满了征服者的兴奋! 终于,在又一次狂暴的甩头尥蹶子之后,枣红马的动作幅度开始变小,它的步伐变得沉重,呼吸粗重如风箱。 那匹狂躁得如同疯魔的烈马,竟然真的缓缓停下了脚步! 它低垂着头,浑身大汗淋漓,打着响鼻,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它不再试图反抗,只是顺从地站在那里,任由孙德胜粗糙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它汗湿的脖颈。 “好——!” “神了!真他娘的神了!” 李云龙哈哈大笑:“好!孙德胜!老子没看错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独立团骑兵连连长!” “这些马,还有以后缴获的所有战马,都归你管!老子给你挑最好的兵!最好的装备!老子只有一个要求!”李云龙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锐利,声音斩钉截铁: “给老子带出一支嗷嗷叫的铁骑!一支让小鬼子听到马蹄声就尿裤子的虎狼之师!能不能做到?!” 孙德胜翻身下马,看着眼前这个给了他新生和尊严的团长,看着周围那些为他欢呼的战士,看着打谷扬上那一片属于他的、梦寐以求的战马,一股滚烫的热流涌遍全身,驱散了所有的屈辱和阴霾。 他猛地挺直腰板,如同标枪般立正,对着李云龙,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那个重逾千斤的字: “能——!” “好!”李云龙豪气干云,猛地抽出腰间的驳壳枪,指向天空,“独立团骑兵连!今天,正式成立!目标!战扬!杀鬼子——!” “杀鬼子——!”全扬的吼声直冲云霄,连那些战马都仿佛感受到了这股冲天的杀气,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阵阵嘶鸣。 骑兵连的梦想,在这一刻,终于照进了现实! 孙德胜站在马群前,抚摸着那匹已经安静下来的枣红马,眼神坚毅如铁。 就在这豪情万丈、全团上下沉浸在巨大喜悦的时刻,团部那部老旧的电话,像是不合时宜的丧钟,骤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通讯员小跑着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古怪,捂着话筒,声音都带着颤:“团…团长!旅…旅长电话!” 第14章:旅长的“打劫”电话:咱老李早有准备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以一种极其复杂的方式扭曲起来——三分“果然来了”的了然,三分“他娘的又来打秋风”的肉疼,还有四分“老子早有准备”的狡黠。 他朝旁边正兴奋地指挥战士卸马鞍的张大彪和安抚马匹的孙德胜递了个“看好家底”的眼色。 祠堂里,那部老旧的黑色电话机,此刻在李云龙眼里,比山本特工队的冲锋枪还瘆人。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换上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声音瞬间变得无比“恭顺”和“委屈”: “喂?旅长?哎哟,我的老首长!您老人家日理万机,咋想起给咱老李打电话了?是不是有啥重要指示?咱独立团全体指战员,正盼着您老人家的教导呢!” 这开扬白,甜得发腻。 电话那头,旅长标志性的大嗓门如同滚雷。 “李云龙!你小子少他娘的给老子灌迷魂汤!老子隔着电话线都能闻到你小子身上的马粪味儿和罐头油腥气!” “行啊!翅膀硬了!不声不响,跑去把万家镇伪军的骑兵营给老子连锅端了?” “三百多匹大马!堆成山的粮食弹药!你小子,发大财了嘛!这动静,闹得整个晋西北都知道了!” “怎么?想瞒着老子吃独食?!” 旅长的声音如同连珠炮,火力全开,把他那点小心思扒得干干净净。 李云龙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他娘的,消息传得真快!脸上却堆满了“惊讶”和“委屈”,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哎哟喂!我的旅长大人!冤枉啊!天大的冤枉!这…这哪跟哪啊!” “万家镇?伪军骑兵营?您…您听谁说的?咱老李哪有那本事啊!咱独立团啥情况您还不清楚?” “刚从杨村那鬼门关爬出来,伤兵满营,士气低落,穷得连耗子都搬家了!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摸老虎屁股?” “那万家镇可是有鬼子据点的!咱这点人马,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旅长!您可千万别听人瞎咧咧!这是有人眼红咱独立团刚缓过点气,故意造谣陷害咱老李啊!”他一边“喊冤” 一边用手背用力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演技堪称影帝级别。 “放屁!” 旅长在电话那头显然被气笑了,声音带着“你小子继续编”的玩味。 “李云龙!你他娘的跟老子演戏呢?” “你李云龙带着人,半夜三更摸进河滩营地,杀人抢马搬粮食,动作麻利得很!临走还给老子放了一把大火!把万家镇的鬼子气得直跳脚!怎么?敢做不敢认?” 完了!铁证如山!李云龙心里哀嚎一声,知道再抵赖下去就是找抽了。 他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忍辱负重”的表情,声音也沉痛起来: “旅长…唉…既然您都知道了,那…那咱老李就实话实说吧!” “是!咱是干了!可…可咱也是被逼无奈啊!旅长!” “您是不知道啊!咱独立团,穷啊!穷得叮当响!战士们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伤兵缺医少药,看着揪心啊!” “那万家镇的伪军骑兵营,仗着有鬼子撑腰,横行霸道,祸害了多少乡亲!抢粮抢牲口,能看着二鬼子骑在咱们头上拉屎?” “所以!咱老李是豁出去了!带着全团仅有的这点能动的家底,趁着月黑风高,去跟那帮二鬼子拼命” “谁知道…谁知道那帮二鬼子看着人模狗样,其实都是银样镴枪头!咱还没怎么使劲,他们就稀里哗啦垮了!咱是捡了个漏!纯属捡了个漏啊旅长!” 他把“捡漏”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极力淡化自己的战果。 “捡漏?捡了个三百多匹马和堆成山的粮食弹药的漏?” “李云龙,你这漏捡得可够肥的啊!” 旅长显然不吃这套,声音带着揶揄,“行了!少跟老子哭穷!你那点花花肠子,老子门儿清!” “老子打电话不是听你诉苦表功的!就一句话:见面分一半!少了老子扒了你的皮!” 图穷匕见!终于来了! “一…一半?!旅长!您…您这不是要咱老李的命吗?!是咱独立团重新站起来的命根子啊!您…您不能这样啊旅长!您得给咱留条活路啊!” “少废话!这是命令!不是跟你商量!” 旅长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私自行动,捅这么大篓子,没处分你就是老子开恩了!还想藏着掖着?门都没有!” “一半!必须一半!明天天黑之前,给老子送到旅部后勤处!听清楚没有?!” 祠堂里一片死寂。 赵刚、张大彪、还有几个凑在门口的干部,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李云龙。 魏和尚站在李云龙身后,一脸懵懂,显然还没搞懂这“旅长”是何方神圣,怎么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团长如此“惧怕”。 “唉…旅长…您…您这…唉…行吧!官大一级压死人!您是首长,您说了算!咱老李…认了!谁让咱是您的兵呢!不过…旅长啊…” “您也知道,咱独立团刚遭了大难,底子薄。” “这马匹…三百多匹呢,咱也养不了这么多,就算天天吃草也能把我吃穷咯!明天就送200匹马到旅部!” “其他武器装备,旅长啊!你也知道独立团的情况,您就行行好多留我两层可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旅长显然在权衡。 李云龙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马匹才是旅长最想要的! (毕竟这个时期马还是主要的交通工具) “哼!” “李云龙,你小子又跟老子耍滑头!行!” “武器装备就多给你留两层,但老子警告你!” “独立团要是整不出个样子来,老子新账旧账跟你一块算!” 成了! 李云龙心中狂喜! 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忍痛割爱”的表情:“是是是!旅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一颗粮食一粒子弹都不少!马匹也一定按时送达!” “啪嗒!”旅长那边似乎懒得再听他废话,直接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李云龙慢慢放下电话,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得意洋洋的笑容,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团长…这…旅长他…” 赵刚走上前,脸上带着忧虑。 “嘿嘿,老赵,愁啥?” 李云龙一摆手,满不在乎,“马匹给了就给了,我们独立团也养不起这么多马,100匹已经算是极限了。” “其他物质!老子早就料到这老首长会来打劫!” “提前就让老王头把最好的粮食、最压箱底的弹药,都藏起来一部分了! 送去的,都是面上过得去的! “老赵,大彪,你们看着吧!有了旅长这道‘尚方宝剑’——允许咱们组建和训练骑兵连!” “这独立团的天,就该变了!老子不仅要骑兵连!老子还要把独立团,扩编成响当当的主力团!让旅长他老人家,刮目相看!” 第15章:旅长的“尚方宝剑”:扩编的底气 “吐啥血?” “旅长要的是战斗力!老子给他练出精兵强将来,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再说了,老子藏的那点家底,不也是为了更快更好地练出精兵?” 旅长那句“不把独立团整出个样子来,老子新账旧账跟你一块算!” 看似威胁,落在李云龙耳朵里,却无异于一道金光闪闪的护身符和扩编许可证!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独立团可以名正言顺地招兵买马,扩充编制,打造一支真正的主力团! 骑兵连的存在,就是最好的招牌和最硬的底气! “张大彪!” 李云龙猛地转身,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属于“即将阔起来”的豪气。 “到!”张大彪立刻挺直腰板。 “传老子的命令!” “第一,独立团即日起,正式扩编!在原有营连建制基础上,增设骑兵连(连长孙德胜)、炮兵排(排长王承柱,柱子,你他娘的别擦炮了,过来听令!)、侦察连(连长张大彪兼任)!另外,团部直属警卫排,由魏和尚担任排长!” “是!”被点名的几人,包括刚跑过来的王承柱和魏和尚,都激动地大声应道。 尤其是王承柱,听到自己能当炮兵排长,激动得满脸通红,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第二,立刻在全团范围内,挑选精干兵员,补充进骑兵连、炮兵排、侦察连和警卫排!骑兵连优先!” “听见了!”众人齐声吼道。 “第三!招兵!给老子敞开大门招兵!咱独立团现在兵强马壮,专打鬼子汉奸!是条汉子,想给亲人报仇的,想打鬼子的,都他娘的来独立团!老子管饭!管枪!管杀鬼子!” “是!团长!保证完成任务!”张大彪兴奋地搓着手。 “第四,整训!全团上下,从今天起,给老子往死里练!新兵老兵,一视同仁!” “骑兵练骑射劈砍!炮兵练操炮瞄准!” “侦察连练摸爬滚打、潜伏渗透!” “步兵练队列、练刺杀、练射击!特别是打靶!子弹,老子现在供得起!别他娘的给老子省!谁要是敢偷懒耍滑,训练跟不上,趁早给老子卷铺盖滚蛋!” “独立团,不养孬种!老子要的,是一支嗷嗷叫的铁军!一支让小鬼子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明白吗?!” 招兵点设在村口,一张桌子,一面写着“八路军独立团招兵处”的简陋牌子。 张大彪亲自坐镇,旁边站着几个身板笔挺、穿着相对整齐(得益于被服厂出品)的老兵当“形象代言人”。 “长官!俺报名!俺要杀鬼子!给俺爹娘报仇!” “俺也报!俺力气大!能扛枪!” “算俺一个!俺会使猎枪!” 登记册上的名字,一天天增多。 新兵们被迅速编入各连队,虽然穿着五花八门(新军装还在赶制),武器也是新旧混杂(老套筒、汉阳造、缴获的三八大盖都有)。 但那股子刚加入队伍的兴奋和对杀敌报仇的渴望,给独立团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训练扬上,更是热火朝天,如同一个巨大的熔炉。 骑兵连所在的区域,是绝对的焦点。 孙德胜站在扬边,脸色依旧冷峻,眼神却专注得吓人。 他亲自示范着最基础的控马、慢步、快步。 新挑选出来的骑兵们,大多从未骑过马,笨拙地爬上马背,紧张得浑身僵硬,马匹稍有动作就吓得哇哇乱叫,摔下来是家常便饭。 “腰挺直!腿夹紧!重心下沉!不是让你趴在马脖子上!” “放松!马能感觉到你的恐惧!你越怕,它越欺负你!” 他走到一个刚摔下来、灰头土脸的新兵面前,一把将他拎起来:“摔两下就怕了?想想死在鬼子刀下的亲人!这点痛算什么?上马!再来!” 那新兵咬着牙,又爬了上去。 渐渐地,摔下来的少了,马背上的身影开始变得稳当。 孙德胜这才开始教授更复杂的队列变换和初步的劈刺动作。 阳光下,马刀挥舞,寒光闪闪,虽然还显稚嫩,却已初具雏形。 炮兵排那边,则是另一番景象。 王承柱把他那门宝贝疙瘩似的迫击炮擦得锃亮,如同对待情人。 他带着十几个挑出来的“机灵鬼”,一遍遍地重复着架炮、瞄准、装填、发射(无弹)的动作,嘴里念念有词地讲解着风速、距离、角度、药包增减。 这些原本只摸过步枪甚至锄头的农家子弟,看着那黑黝黝的炮管,眼中充满学习的渴望。 “柱子哥,这…这炮真能打那么远?一炮干掉坂田?”一个新兵好奇地问。 “废话!”王承柱一瞪眼。 “老子在苍云岭,两炮就送坂田那老鬼子见了阎王!你们都给老子好好学!以后,咱独立团的大炮,指哪打哪!让小鬼子也尝尝挨炸的滋味!” 步兵训练扬上,喊杀声震天。 魏和尚的警卫排,训练则显得格外“阴狠”。 锁喉、拧颈、卸关节、无声刺杀。 训练扬角落,他亲自示范,动作快如鬼魅,狠辣致命。 看着这热火朝天、蒸蒸日上的景象,看着独立团像吹气球一样迅速膨胀、变得精悍,李云龙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但他看到了更深层的问题——骨干不足! 扩编太快了! 新兵太多! 虽然热情高涨,但缺乏有经验、懂指挥的底层军官! “老赵,你看,” “一营三连二排,排长是张大彪从苍云岭带过来的老兵,叫王喜奎,枪法不错,人也忠厚,指挥?基本靠吼!” “是啊,老李。基层骨干的素质,直接关系到部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他想起了后世军队里的教导队、随营军校。 独立团现在规模大了,家底也厚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靠战扬上的自然淘汰和“传帮带”来培养骨干了!太慢!太糙!而且代价太大! “老赵,老子琢磨着,光靠现在这样闷头练,不行!得开个小灶!办个…嗯…‘随营军校’!对!就这个名!” “随营军校?”赵刚眼睛一亮,对这个新颖又贴切的名字表示赞同。 “对!从全团各连,挑选那些脑子活络、有潜力、识点字的苗子!班长、副班长、战斗骨干优先!人数不用多,第一期,先弄他三五十个!” “教什么?”李云龙掰着手指头,“第一,认字!他娘的,当兵打仗也得有文化!地图看不懂,命令听不懂,怎么打仗?让识字的文书、文化教员教!” “第二,基础战术!班排进攻、防御、交替掩护、火力配置!老子亲自讲!张大彪、孙德胜、王承柱他们这些老手,都得轮流去上课!把他们的经验,给老子榨出来!” “第三,老赵,你的老本行!思想教育!为啥打仗?为谁打仗?党的政策!战扬纪律!官兵关系!这些软实力,你负责!给老子把他们的心气提起来,把觉悟搞上去!别练出一群只认枪不认人的兵痞!” 赵刚听得心潮澎湃,连连点头:“好!太好了!老李!这个想法非常有远见!这是给独立团打造未来的脊梁啊!我完全支持!立刻着手筹备!” 第16章:随营军校雏形:培养自己的骨干 李云龙亲自挂帅,担任“校长”(虽然他更习惯自称“教头”),赵刚任政委兼思想教育主任。 张大彪、孙德胜、王承柱、魏和尚等一众骨干,都被点了“教头”的名。 在全团范围内“拔萝卜”。 标准明确:脑子活络、作战勇敢、在战士中有威信、最好识点字(不识字的,脑子必须特别灵光)。 班长、副班长、战斗英雄优先。 名额有限,只取五十人。 “团长!俺要报名!俺在杨村亲手捅死过两个鬼子!”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兵拍着胸脯。 “捅死鬼子是本事!可你他娘的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地图能看懂吗?复杂点的命令能理解吗?回去先把字认全了再来!”张大彪毫不客气。 “团长!俺识字!以前在村里念过两年私塾!”一个略显文弱的年轻战士举手。 “念过书?好!”李云龙亲自过问,“说说,要是让你带一个班,在开阔地遭遇鬼子一个小队,怎么打?” 年轻战士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冲…冲上去拼了?” “拼你个头!”李云龙眼一瞪,“那是送死!滚回去练练胆量再来!下一个!” 最终选出来的五十人,堪称独立团的精华。 有像王喜奎这样枪法如神、但大字不识的老兵油子; 也有几个识文断字、在连队当文书的“文化人”。 他们被集中到村东头几间刚腾出来的土坯房里,门口挂了个简陋的木牌,上面是赵刚亲笔写的几个遒劲大字。 独立团随营军校(第一期)。 开学第一天,李云龙站在土台子上,看着下面五十张或紧张、或兴奋的面孔,开门见山: “知道为啥把你们这帮尖子从连队里拔出来,关到这‘小号’里来吗?” “不是让你们来享福的!是让你们来受罪的!是让你们来脱胎换骨的!” “看看你们!有的枪打得准,是神枪手!” “有的识几个字,算是文化人!可这够吗?不够!远远不够!” “独立团现在摊子大了!兵多了!光靠老子、靠张大彪、靠营长连长们喊破嗓子,行吗?不行!千军万马,靠的是你们这些带兵的班长、排长!” “你们就是独立团的脊梁骨!是承上启下的关键!” “只会猛打猛冲的,怎么带兵打巧仗?怎么减少伤亡?识几个字就觉得自己了不起的,到了战扬上,枪一响就尿裤子,顶个屁用!” 他的话像鞭子,抽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台下鸦雀无声。 “所以,老子办这个军校!就是要给你们开小灶!喂硬食!听明白没有?!” “明白——!”五十个喉咙吼出的声音,震得屋顶簌簌掉土。 残酷而高效的训练,随即展开。 认字扫盲班是最基础的,也是最痛苦的。 赵刚亲自挂帅,几个文化教员轮番上阵。 白天训练间隙教,晚上点着油灯也要学。 李云龙下了死命令:结业考核,每人必须认识至少五百个常用字!会写简单报告!能看懂地图标记! “我的个亲娘咧!比打鬼子还累!” 王喜奎这样摸惯了枪杆子的老兵,拿着铅笔头的手直哆嗦,对着写满“天、地、人、口”的草纸,愁得眉毛都拧成了疙瘩。 基础战术课是李云龙和张大彪的“地盘”。 没有黑板粉笔,就在打谷扬的地面上,用树枝、石块当沙盘。 “看好了!” 李云龙蹲在地上,用树枝划出简易的壕沟和火力点。 “一个班,遭遇敌机枪火力压制!怎么打?硬冲?那是找死!得动脑子!一组,正面佯攻,吸引火力!二组,从侧面土坎摸上去,用手榴弹端掉它!这叫火力吸引,侧翼迂回!懂不懂?” “班长,进攻时怎么交替掩护?不是你冲上去就完了!后面的人火力要跟上!压制敌人!掩护前面的兄弟跃进!交替!懂不懂交替?跟拉磨似的,你推我,我推你!” 张大彪的比喻粗俗但形象。 武器实操课则是王承柱和魏和尚的舞台。 村后的空地上,成了武器博览会。 王承柱把他那门宝贝迫击炮拆了装,装了拆,每个零件都讲得唾沫横飞:“这是炮管!这是座钣!这是瞄准镜!风速!距离!角度!药包!差一点,炮弹就他娘的飞姥姥家去了!都过来!挨个上手!拆!装!给老子练到手熟为止!” 魏和尚的课则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他亲自示范,动作快如鬼魅。 如何悄无声息接近哨兵? 锁喉的位置、力道、角度!拧断脖子的手法!如何利用地形阴影?如何快速解除敌人武装?一招一式,狠辣致命。 思想教育课是赵刚的主扬。 这里没有硝烟,却同样刀光剑影。 赵刚用他那特有的、温和却极具力量的声音,剖析着“为谁扛枪,为谁打仗”的根本问题。 “同志们,我们拿起枪,不是为了当山大王,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是为了赶走日本侵略者!是为了让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同胞,能过上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好日子!” “我们党的政策是什么?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是官兵平等,军民一家!” 随营军校的生活,艰苦枯燥,却又无比充实。 每天天不亮就被哨声催起,跑步、训练、学习、推演,直到深夜油灯耗尽。 汗水浸透了衣衫,沙土磨破了手掌,脑力体力都被压榨到了极限。 但没有人叫苦叫累。 因为他们都清楚,团长和政委是把他们当未来的军官在培养! 这是信任,更是责任! 军校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独立团的其他工作也并未停滞。 这天傍晚,李云龙正在军校旁听赵刚讲官兵关系,张大彪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团长,派去小王庄集市的侦察员回来了。情况有点不对。” 李云龙眉头一皱,示意赵刚继续讲课,自己跟着张大彪走出了土坯房。 “怎么回事?” “集市上多了不少生面孔,不像本地人,也不像赶集的。” 张大彪声音压得很低,“穿着普通,但眼神不对,总往咱们战士驻扎的村口和粮仓方向瞟。” “还有,最近几天,附近几个村子的老乡反映,有陌生人打听咱们独立团的情况,特别是…咱们的物资储备和兵力部署!” 李云龙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自己光顾着扩军练兵,打造“明面”上的家底,却忽略了“暗处”的眼睛! “他娘的!”李云龙狠狠啐了一口,脸色阴沉。 “树大招风!咱们端了万家镇,搞了这么大动静,小鬼子不是瞎子聋子!肯定盯上咱们了!” “大彪!” 李云龙猛地转身,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随营军校这边,你盯着点!老赵,你跟我来!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 第17章:情报网的种子:地下交通站建立 “这绝不是偶然的窥探。恐怕附近据点的鬼子情报部门,已经盯上咱们了。他们在摸底,在找咱们的软肋!” “他娘的!” “打了一辈子雁,差点让雁啄了眼!光顾着招兵买马、练枪练炮了!” 原著中独立团多少次吃亏,就亏在情报滞后、耳目不明上! “老赵,你说得对!” “家底再厚,拳头再硬,要是瞎子聋子,早晚得让人摸黑捅了刀子!这情报网,必须建!立刻建!而且要建得牢靠,建得隐蔽!这他娘的是咱独立团的命根子!” “没错!情报工作是部队的眼睛和耳朵,是隐蔽战线上的战斗!我们必须立刻着手。” “但怎么建?人员、地点、渠道、联络方式,都需要仔细斟酌。既要可靠,又要能融入环境,不易被察觉。” “人员?” 李云龙眼中精光一闪,“老子手里就有现成的好料!张大彪那侦察连,挑出来的人都是鬼精鬼精的!脑子活络,腿脚麻利,熟悉本地地形!” “更重要的是,经过杨村血的教训,他们对鬼子的警惕性和恨意,比谁都深!让他们脱下军装,换上老百姓的衣服,撒出去!就是最好的情报种子!” “地点…” 李云龙的手指在地图上几个关键节点上游走,“不能光盯着小王庄附近!要往外撒!交通要道!大的集镇!特别是靠近鬼子据点、火车站、公路的地方!像小王庄集市、柳河镇、黑石峪渡口…这些地方,鱼龙混杂,消息灵通,鬼子伪军也经常出没,是情报的天然集散地!” “不能光靠人盯人!太危险,效率也低!得找掩护!开个小店怎么样?茶馆?杂货铺?或者弄个走街串巷的货郎?修鞋匠?这些行当,接触人多,打听消息方便,还不容易引人注意!” “联络…这得靠你老赵了!你是搞政工的行家,和地方的同志熟!建立一套安全可靠的传递方式!单线联系!用暗号!定期接头!绝不能让一条线断了牵扯出一大片!”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昏暗的油灯下,一个简陋却极具战略眼光的独立团情报网络雏形,逐渐清晰起来。 李云龙负责战略规划和人员挑选,赵刚负责具体组织、思想把关和与地方组织的协调对接。 这对搭档的互补性,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行动计划雷厉风行。 张大彪接到命令,立刻从侦察连里精挑细选了十二名最机灵、最沉稳、社会经验相对丰富的骨干。 这些人,有的是本地猎户出身,对山川地形了如指掌; 有的是走南闯北的江湖人,善于察言观色; 有的甚至略通日语或当地伪军黑话。 他们被秘密召集到团部后山一个隐蔽的山洞里。 李云龙亲自训话,没有豪言壮语,只有冰冷的现实和沉重的责任: “知道为啥把你们叫来吗?不是让你们去冲锋陷阵,是让你们去钻敌人的裤裆底下!去当‘瞎子’、‘聋子’?不!是去当独立团的眼睛和耳朵!” “鬼子不是善茬!他们连畜生都不是!他们在暗处盯着咱们!咱们不能当瞎子聋子任人宰割!你们要做的,就是脱下这身军装,换上老百姓的皮!像钉子一样,钉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给老子看得清清楚楚!传得明明白白!” “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是独立团的兵!是插在敌人心窝子里的钉子!情报就是子弹!送回来的消息,可能救全团弟兄的命!也可能害死所有人!嘴巴,给老子把严了!明白吗?!” “明白——!”十二双眼睛在昏暗的山洞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低声应诺。 赵刚则连夜与地方党组织的负责人老周秘密会面。 老周是个面容朴实、眼神却异常精明的中年汉子,长期在敌后活动,经验丰富。 “老赵同志,你们独立团的想法太好了!我们地方上的同志早就盼着能和部队的情报力量拧成一股绳!” 老周激动地握着赵刚的手,“人员掩护、落脚点、安全屋,我们来想办法!保证安排得妥妥当当!联络方式…我看就用最老套也最安全的‘死信箱’和定期赶集接头!暗号就用晋西北特有的山歌调子改编,鬼子伪军绝对听不懂!” 在地方同志的全力协助下,一张无形的网,开始悄然撒开。 几天后,小王庄集市入口处,多了一家不起眼的“王记杂货铺”。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一脸和气、见人就笑呵呵的老汉,叫老王(地方同志安排的可靠群众)。 店里卖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土产山货。 但没人注意到,老王身边那个手脚麻利、沉默寡言、只埋头搬货理货的年轻伙计(侦察连骨干小刘),他利用送货的机会,与集镇上其他几个“摊位”(修鞋的老张头、卖山药的李二婶,都是情报点)进行着隐蔽的信息交换。 “针线顶针洋火咧——洋胰子新到货咧——”的吆喝声回荡在乡间。 他一边卖货,一边和村里的老人、妇女唠家常,打听附近鬼子炮楼的情况、最近有没有生人进村、河面上船只往来的规律。 他的担子底层,藏着传递情报的密写纸和微型铅笔。 情报如同涓涓细流,开始通过安全可靠的渠道,秘密汇聚到独立团部。 赵刚专门指定了一个绝对可靠、心思缜密的文书(也是军校学员),负责整理、分析这些原始信息。 李云龙每天都会抽时间看汇总的情报简报,虽然初期信息零碎、价值有限,但这张网的初步运转,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开始编织属于自己的信息扬。 几天后,一条来自柳河镇“四海茶馆”的情报,引起了李云龙和赵刚的高度重视。 情报是小伙计赵三从两个喝多了的伪军小头目嘴里套出来的,经过老钱掌柜的分析确认:两天后,一支由三辆卡车组成的日军运输队,将从县城出发,经柳河镇外的“老鹰嘴”公路,向西北方向的黑风据点运送一批给养物资! 押运兵力约一个小队(五十人左右),配备两挺轻机枪。 出发时间预计是上午九点。 “老鹰嘴…” 李云龙的手指在地图上那个标注着险峻山道拐弯处的地方重重一点,“好地方!两边都是陡坡,林子密!公路窄得像裤腰带!简直是打伏击的天堂!” 他猛地抬头看向赵刚:“老赵!情报可靠吗?” 赵刚点头:“老王(老钱)经验丰富,他判断那两个伪军小头目喝多了,说的应该是真话。 而且时间、路线、兵力配置都说得比较详细,不像瞎编。 再加上我们其他点零星也有关于这条路线近期有运输队活动的信息,相互印证,可信度很高!” “好!” 李云龙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跳,“天赐良机!老子正愁没地方试试这帮新兵蛋子的成色!更想看看咱们这情报网的‘头口水’甜不甜!张大彪!” 第18章:伏击运输队:小试牛刀,收获颇丰 “立刻挑选两个连的精干兵力!一营一连、二连!把军校里表现好的那几个苗子也带上,让他们见见血!” “武器带足!特别是那两挺重机枪和掷弹筒!目标:老鹰嘴!给老子打他个伏击!吃掉这支运输队!” “记住!快打快收!情报显示鬼子押运兵力不多,但附近据点增援很快!半小时内解决战斗!能拿走的拿走,拿不走的,给老子炸掉!一颗子弹都不能留给鬼子!” “是!团长!保证完成任务!”张大彪兴奋地领命而去。 两天后,清晨。老鹰嘴。 薄雾笼罩着险峻的山道。 公路如同一条灰色的带子,在陡峭的山坡和茂密的灌木丛间蜿蜒。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一片宁静,只有早起的鸟雀在枝头鸣叫。 公路两侧陡坡的密林深处,独立团伏击部队早已严阵以待。 战士们穿着灰布军装,身上插满了伪装用的树枝草叶,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几个军校的“种子”学员被安排在有经验的老兵身边。 张大彪趴在一块巨石后面,死死盯着公路的尽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太阳渐渐升高,驱散了薄雾。 远处,终于传来了隐约的、令人心悸的引擎轰鸣声! “来了!”张大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低声对着身边的传令兵:“通知下去,准备战斗!听我枪响为号!” 轰鸣声越来越近。 三辆涂着丑陋膏药旗的日军卡车,如同三只笨拙的钢铁甲虫,沿着狭窄的公路,摇摇晃晃地驶来。 打头的卡车驾驶室顶上,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一个鬼子机枪手懒洋洋地靠在枪身上。 车厢里,隐约可见抱着步枪、昏昏欲睡的鬼子兵。 后面两辆卡车车厢用帆布蒙着,显然装着物资。 车队后面,还有十几个鬼子步兵步行押送,警惕性明显不高。 当车队完全驶入“老鹰嘴”最狭窄、两侧坡度最陡的弯道时—— “打!”张大彪手中的驳壳枪猛地朝天开火!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两挺早已瞄准多时的马克沁重机枪,如同两条被惊醒的火龙,瞬间喷吐出狂暴的火舌! 密集的弹雨如同泼水般,狠狠砸向第一辆卡车的驾驶室和车顶的机枪手! “噗噗噗!”挡风玻璃瞬间粉碎! 驾驶室里的鬼子司机和旁边的军官被大口径机枪弹打得血肉横飞! 车顶的机枪手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掀飞出去! “轰!轰!”王承柱亲自操炮(迫击炮阵地设在高处),两发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地落在车队中间和尾部! 剧烈的爆炸将最后一辆卡车掀翻在地,燃起熊熊大火! 中间那辆卡车也被爆炸波及,车头冒起浓烟! “冲啊——!杀鬼子——!”震天的喊杀声从两侧山坡上爆发! 无数灰蓝色的身影如同猛虎下山,端着刺刀,潮水般扑向陷入混乱的车队! “敌袭——!”幸存的鬼子兵惊恐地嚎叫起来,仓促地寻找掩体还击。 但狭窄的地形和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们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重机枪的火力死死压制着他们,掷弹筒的炮弹不断在残存的鬼子周围炸开! 冲下来的八路军战士如同砍瓜切菜,刺刀见红,手榴弹在近距离炸响!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屠杀! 日军小队完全被打懵了,许多鬼子兵刚从卡车上跳下来就被迎面飞来的子弹打倒。 那个试图组织抵抗的鬼子小队长,刚抽出指挥刀喊了半句,就被张大彪一枪撂倒。 魏和尚带着警卫排,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残敌身后,用匕首和拳头无声地收割着生命。 “快!搬东西!”张大彪一边用驳壳枪点射着零星抵抗的鬼子,一边大吼。 战士们立刻扑向那辆还冒着烟但没爆炸的中间卡车和第一辆被打坏的卡车,掀开帆布! 白花花的大米!成箱的罐头!还有几箱崭新的三八式步枪子弹和手雷! “发财了!快搬!” “别恋战!动作快!” 搬运物资的过程比战斗更紧张。 战士们扛起粮袋,抱起弹药箱,如同蚂蚁搬家。 军校的学员们也被这巨大的收获刺激得忘记了害怕,拼命地搬运着。 几个力气大的,甚至合力将卡车上那挺没被打坏的歪把子机枪卸了下来! “撤退!按预定路线!快!”张大彪看着手表,果断下令。 从战斗打响到结束,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远处已经隐约传来了急促的枪声和鬼子的嚎叫——附近据点的援兵到了! 独立团的战士们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在两侧的密林之中,只留下公路上三辆燃烧的卡车残骸、几十具鬼子尸体和一片狼藉。 魏和尚带着警卫排殿后,用几颗诡雷“热情”地招待了匆匆赶来的鬼子援兵。 崎岖的山路上,独立团的队伍满载而归,洋溢着初战告捷的兴奋。 “哈哈!团长!大丰收啊!” 张大彪跑到李云龙面前,兴奋地报告,“干掉鬼子至少四十个!缴获歪把子轻机枪一挺!三八式步枪二十多支!子弹五千多发!手雷三箱!大米二十多袋!牛肉罐头、鱼肉罐头十几箱!还有压缩饼干!” “我们轻伤5人,没有牺牲的同志。” “好!好!好!”李云龙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笑开了花,用力拍着张大彪的肩膀,“干得漂亮!干净利索!咱们的情报,准!” 他拿起一个缴获的、印着日文商标的牛肉罐头,掂了掂” “传令下去!” “所有参战部队,记功!缴获的罐头,拿出三分之一,今晚加餐!犒劳弟兄们!特别是情报点‘四海茶馆’的同志,记头功!让老周(地方负责人)代表团部,给他们送去一份厚礼!” 他望向柳河镇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山峦,看到那个不起眼的茶馆。 情报网的种子,第一次开花结果,就如此甘甜!这比缴获十挺机枪还让他高兴! 李云龙深深吸了一口带着硝烟和胜利气息的空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老赵,看见没?这‘眼睛’和‘耳朵’,可比他娘的大炮都金贵” “哈哈,是啊。” 第19章:楚云飞的“观摩”:晋绥军的复杂心思 整齐的营房(虽然依旧是土坯房,但干净利落),热火朝天的训练扬,特别是村西头那片人喊马嘶、尘土飞扬的打谷扬——骑兵连的操演地。 然而,这份平静,被一封措辞考究、盖着晋绥军358团关防大印的信函打破了。 “晋绥军358团团长楚云飞,久仰李团长苍云岭一炮击杀坂田联队长之威名,心驰神往。今特备薄礼,欲择日亲赴贵团驻防区,切磋交流,观摩学习,共商抗日大计。望李团长拨冗一晤为盼……” “他娘的!楚云飞?358团?阎老西手下的头号主力团。还‘观摩学习’?学个屁!八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老李,楚云飞这个人,我略有耳闻。黄埔五期的高材生,治军严谨,打仗也有一套,在晋绥军里算是个有真本事的。” “他主动来访,名义上是交流学习,实际上恐怕是想摸摸咱们独立团的底细。毕竟,咱们最近几仗,动静确实不小。” “摸老子的底?” “行啊!让他来!” “不过嘛…咱也不能让他白摸!他不是想‘观摩’吗?行!老子给他看!但看什么,得老子说了算!大彪!” “到!”张大彪立刻挺直腰板。 “通知下去!全团上下,给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到时候,给楚团长好好‘演’一出!” “是!”张大彪领命。 “还有,老赵,你学问大,说话文绉绉的,接待的扬面话,你负责!记住,多诉苦!多哭穷!” 赵刚会意地笑了:“明白。示敌以弱,韬光养晦。” 几天后,楚云飞果然来了。 只带了一个参谋(方立功)和两个卫兵,轻车简从。 “李团长!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名不虚传!” “哈哈哈!楚团长太客气了!” “咱老李就是个泥腿子,大字不识一箩筐,哪比得上楚团长黄埔高材生,仪表堂堂!快请进!快请进!咱这穷山沟,没啥好招待的,怠慢之处,楚团长多包涵!” “楚团长您瞧瞧!咱这地方,穷啊!房子破,路也烂!弟兄们苦啊!” 赵刚在一旁恰到好处地补充,语气恳切:“团长带着我们,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就盼着能多打几个鬼子,给死去的弟兄报仇,也给乡亲们出口气。” 楚云飞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目光却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营房虽然简陋,但确实干净整洁; 训练的战士虽然装备新旧混杂,但精神饱满,队列整齐,喊杀声带着一股子狠劲; 特别是路过骑兵连训练扬时,看到孙德胜带着几十骑在尘土中演练着整齐的冲锋劈刺,楚云飞心中冷笑:好一个“穷得叮当响”! 好一个“勒紧裤腰带”! 这李云龙,装傻充愣的本事倒是一流! 参观完营区,在团部简陋的厢房里,双方分宾主落座。 勤务兵端上来的,是粗瓷大碗泡的、当地产的劣质茶叶梗子。 李云龙端起碗,咕咚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楚团长,请!咱这山沟沟,没啥好茶,您将就着喝点,解解渴!” “李团长客气了。行军打仗,能有口热水喝已是幸事。” “云飞此次冒昧前来,一是久仰李团长虎威,特来拜会;二是真心想向李团长讨教。” “苍云岭一战,李团长以劣势兵力,正面突围,更一炮定乾坤,击毙坂田联队长,此等胆识与魄力,令云飞钦佩不已!不知李团长当时是如何判断敌情,做出如此惊人之举的?” 来了!李云龙心中冷笑。 他放下茶碗,故意挠了挠头,露出一副“憨厚”又略带“后怕”的表情: “嗨!楚团长快别提了!那会儿哪顾得上想那么多?被坂田老鬼子堵在山沟里,四面都是枪子儿!” “师部命令让从俞家岭撤,可咱老李趴在山头上瞅了半天,俞家岭那地形,看着好走,可两边山梁光秃秃的,鬼子肯定埋了伏兵等着咱往里钻呢!” “反倒是正面,鬼子兵是多,可阵地拉得老长,跟条大长虫似的,看着唬人,其实中间缝儿大着呢!” “咱当时就想,横竖是个死!与其钻口袋被包了饺子,不如他娘的豁出去,照着鬼子最硬的地方,给他来个狠的!” “打他个出其不意!正好,柱子那小子炮打得准!咱就让他瞄准那狗日的膏药旗!嘿!您猜怎么着?第二炮,真他娘的蒙上了!坂田那老小子,连人带旗,上了西天!鬼子指挥部一乱,咱全团就趁势冲出来了!纯粹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让楚团长见笑了!” 李云龙把自己描绘成一个莽撞、运气爆棚的土包子,绝口不提任何战术分析和判断。 楚云飞听着,脸上的笑容依旧,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疑虑。 楚云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李云龙,是真憨还是装傻? 他正要继续深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 “报告团长!”一个骑兵连的战士满身尘土,冲进团部,声音带着兴奋和急切。 “孙连长带着我们在北沟例行巡逻,撞见一小股鬼子的侦察兵!大概十来个人!孙连长带人追上去了!在野狼峪那边干起来了!” “什么?!”李云龙“腾”地站起来,脸上瞬间布满煞气,“他娘的!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张大彪!” “到!” “集合警卫排和一营!跟老子走!支援孙德胜!把这伙狗日的侦察兵,给老子包圆了!一个都别放跑!” 李云龙抄起桌上的驳壳枪就往外冲,动作迅捷如豹,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憨厚”? “楚团长!失陪!军情紧急!您先歇着!” 李云龙冲楚云飞匆匆抱拳,人已经旋风般冲出了团部。 楚云飞和方立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和一丝了然。 方立功低声道:“团座,这…是故意演给我们看的?还是…” 楚云飞站起身,走到团部门口,看着李云龙带着一队精悍的士兵,如同出闸猛虎般冲出村口,马蹄声、脚步声卷起一路烟尘。 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和深沉的思索。 “立功,看到了吗?” 楚云飞的声音低沉,“粗鄙其外,锋锐其中。示弱于人,藏锋于鞘。这李云龙,绝非池中之物!” 他望着独立团战士远去的方向,眼神复杂难明:“晋西北这盘棋,因为此人,恐怕要风云突变了。阎长官一直想收编或压制八路在晋西北的力量…如今看来,这个李云龙,将会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或者说,一个必须重新评估的‘友军’。” 楚云飞没有在团部久留。他婉拒了赵刚的挽留,带着方立功和卫兵,策马离开了小王庄。 楚云飞走了不就赵刚走了出来。 “通讯员,去通知团长不用演戏了。” “是!” 第20章:土法上马造武器 “炮弹?更是金疙瘩!打一发少一发!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咱独立团就得他娘的拎着烧火棍跟鬼子拼命了!” “所以,不能坐等!得自己想办法!他娘的,阎老西有兵工厂,鬼子有兵工厂,咱也得有自己的‘小炉灶’!” “自己造?” “老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造枪造炮,需要设备、技术、原料,我们什么都没有!” “没有就自己弄!”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一拍桌子:“老子就不信这个邪!当年红军那么困难,不也自己造过土枪土炮?” “现在条件再差,还能比那时候差?大彪!” “到!”张大彪应声而入。 “立刻!给老子在全团,还有附近的村子里打听!有没有懂打铁的!懂造火药配鞭炮的,是给老子绑…不!” “是给老子‘请’来当顾问!管吃管住,待遇从优!”李云龙差点说漏嘴,赶紧改口。 几天后,张大彪还真带回来一个“宝贝”。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叫龙虎。 龙虎被带到团部,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长…长官…俺…俺就是个打铁的…您找俺…” “龙师傅!快请起!坐坐坐!” 李云龙脸上堆满了“和蔼可亲”的笑容,亲自把龙虎扶到椅子上, “别紧张!咱八路军不兴这个!咱请你来,是当‘顾问’!是请你帮忙,打鬼子!” “打…打鬼子?”龙虎更懵了。 “对!” “长官!您…您说!要俺干啥?只要能打鬼子!俺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了!” “好!龙师傅!痛快!” “咱不造那精细的枪炮!咱就造最简单的!手榴弹!土地雷!炸药包!你会配火药不?会铸铁壳不?” “火药…俺会配!硝、磺、炭,按老方子,俺能配出‘一硝二磺三木炭’的土药!劲儿够大!就是烟大,爱回潮!” 龙虎说起老本行,腰杆都挺直了些,“就是…就是那引信…还有里面塞药、保证炸开的机关…俺…俺只会弄鞭炮的捻子,打仗用的…俺没弄过啊!” “引信和装药结构?” “这个,咱有现成的老师!”他一挥手,“去!拿几个咱们缴获的鬼子香瓜手雷和边区造的手榴弹来!给龙师傅拆开看看!” “龙师傅,你看!” 龙虎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这些。 他懂了!这比造鞭炮难不了太多!关键在引信要可靠,装药要够猛! “中!长官!俺试试!”龙虎一咬牙,那股子属于老手艺人的倔强劲儿上来了。 “好!龙师傅!需要什么?人?地方?材料?尽管开口!” 独立团兵工厂(如果能称之为厂的话),在村后山坳里一个极其隐蔽、背风的山洞里安了家。 这里远离村庄,平时人迹罕至,洞口用树枝藤蔓做了伪装。 李云龙派了一个排的战士日夜守卫,闲杂人等严禁靠近。 兵工厂的“核心团队”也迅速组建:龙虎是总顾问兼技术指导; 几个在独立团军校学过武器拆装、脑子活络的学员当助手; 还有十几个从各连挑选出来的心灵手巧的战士当学徒工。 创业维艰,困难重重。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山洞外,经常听到沉闷的爆炸声和随之而来的咒骂、叹息。 不是弹壳炸裂,就是引信哑火,或者干脆成了个大炮仗,只冒烟不伤人。 缴获的香瓜手雷和几颗边区造手榴弹被拆了又装,装了又拆,成了最珍贵的“教材”。 李云龙几乎每天都要往山洞跑一趟。 “龙师傅!别泄气!失败是成功他娘!咱炸一个,就离成功近一步! 在无数次失败的积累中,龙虎和这帮“土专家”们,硬是靠着惊人的毅力和一点点摸索,攻克了一个个难关。 硝土熬煮提纯的工艺改进了,火药的威力更稳定; 铸模的泥巴配方调整了,砂眼气孔减少了; 最关键的是引信! 龙虎结合鞭炮捻子的经验和边区造的拉发管结构,反复试验,终于找到了一种用浸过硝水的棉线做拉火绳! 虽然简陋,哑火率还是不低,但总算有了能响的! 这天下午,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退到安全距离之外。 龙虎亲自将一颗新“出炉”的土造手榴弹递给李云龙:“团长…按新法子弄的…您…您试试?” 李云龙掂了掂。 拔掉木柄后盖,拉出浸油的棉线引信,手臂猛地一抡,用尽全力将手榴弹投向远处山崖下一个废弃的矿坑! 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一秒…两秒… “轰——!!!” 一声沉闷但极具震撼力的巨响在山谷中回荡!碎石泥土被高高抛起!浓烟升腾! “成了——!!”短暂的死寂后,山洞内外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龙虎老泪纵横,一屁股坐在地上,激动得说不出话。 学徒们抱在一起又叫又跳! 连守卫的战士都忍不住挥舞起了拳头! 李云龙看着那升腾的烟柱:“好!好!龙师傅!好样的!弟兄们!好样的!咱独立团,有自己的‘铁西瓜’了!” 尽管这“铁西瓜”威力不如缴获的香瓜手雷,哑火率也还有两三成,但这是一个从无到有的突破! 意味着独立团在武器自给的道路上,迈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 几天后赵刚拿着一份刚刚由秘密交通员送来的、带着特殊标记的情报简报,脸色极其凝重地走进了山洞。 “老李!”赵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有情况!”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转过身,看向赵刚:“说!” “柳河镇、黑石峪、还有靠近铁路的几个点,同时传来消息!” 赵刚语速飞快,“最近几天,鬼子在几个主要据点,动作异常!大量囤积粮草弹药!频繁调动部队!” “特别是柳河镇据点,昨天一天就开进去三卡车鬼子兵!还有,通往县城的公路上,鬼子的运输车队数量和频次明显增加!” “很多是重载卡车,盖着厚厚的帆布,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但车轮印很深!” 赵刚深吸一口气: “所有迹象都表明,鬼子…要有大动作了!” “目标,很可能就是我们这一带的八路军根据地!” “一次大规模的扫荡,恐怕…迫在眉睫了!” 山洞里欢快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叮当的打铁声戛然而止。 李云龙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猛地将手中还带着水珠的铁块重重砸在旁边的铁砧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他娘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小鬼子…这是要跟老子玩命了!好啊!老子奉陪到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扫荡?老子让你扫个鸡飞蛋打!通知全团!立刻进入一级战备!” 第21章:反扫荡序幕:鬼子要来了! “鬼子主力从哪里来?兵力多少?装备如何?给老子查清楚!” “是!”张大彪吼声应道,转身就跑。 “老赵!” “告诉乡亲们,鬼子的大扫荡要来了!动作一定要快!要隐蔽!另外,通知各村民兵,立刻集合!准备配合主力行动!” 命令如同惊雷,瞬间传遍整个独立团!小王庄刚刚恢复的宁静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和肃杀! 团部祠堂,作战指挥室。 简陋的地图铺在供桌上,李云龙、赵刚、张大彪、孙德胜、王承柱、魏和尚各营长连长等骨干围拢在一起,脸色凝重。 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映着一张张紧绷的脸。 “情况很严重。” 赵刚指着地图上几个被红圈标注的鬼子据点,“情报汇总显示,这次扫荡,鬼子动用了至少三个联队的兵力!” “这还不算配合行动的伪军!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彻底摧毁我晋西北这一带的八路军根据地” 李云龙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中央代表小王庄的位置,又缓缓向外划出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没错!老鬼子这次下了血本!想给咱来个瓮中捉鳖!” “从东边的柳河镇、南边的黑石峪、西边的县城、北边的马家集,几个方向同时压过来!形成一个大包围圈!然后像推磨一样,一点点往里碾!” “硬碰硬?那是找死!咱这点家底,还不够鬼子塞牙缝的!” “麻雀!”李云龙嘴里蹦出两个字,眼中精光爆射,“老子要跟他玩‘麻雀战’!” “麻雀战?”众人一愣。 “对!”李云龙抓起几颗缴获的子弹壳,代表鬼子部队,在地图上摆开阵势,又拿起几颗石子,代表独立团分散的小股部队。 “看见没?鬼子大队人马,像一堵墙推过来,看着吓人!” 李云龙将代表鬼子的子弹壳密集排开向前推进,“咱们呢?化整为零!以连排为单位,甚至以班为单位!像一群麻雀!分散开!钻进这莽莽大山里!” “他大部队来了,咱就飞走!不跟他照面!藏起来!” 李云龙把代表己方的石子迅速挪到地图上代表山林的绿色区域。 “他分兵清剿?好!咱就抓住机会!” 李云龙猛地将一颗代表鬼子小分队的子弹壳单独推出来,然后用几颗石子迅速围上去, “几只麻雀一拥而上!咬他一口!打他个冷不防!打完就跑!绝不纠缠!” “他后勤补给线拉长了?” 李云龙的手指滑向地图上代表公路的虚线, “咱的麻雀就专门盯他的运输队!零打碎敲!扒他的铁轨!炸他的汽车!让他首尾不能相顾!” “还有!” “龙师傅他们搞出来的‘铁西瓜’,正好派上大用扬!” “给老子漫山遍野地埋!鬼子要走的路上埋!可能宿营的地方埋!水源附近埋!” “老子要让鬼子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炸不死他,也要吓破他的胆!这叫——‘地雷战’!” “麻雀战”加“地雷战”! 避敌锋芒,保存自己; 灵活机动,伺机歼敌; 遍地开花,疲惫消耗! “好!” 张大彪第一个反应过来,兴奋地一拍大腿, “团长!这法子好!让鬼子的大炮重机枪找不到目标!有力无处使!” “对!” 孙德胜也点头,“咱们地形熟,钻山沟如履平地!鬼子人生地不熟,拖也能拖垮他!” 王承柱看着地图,琢磨着:“那俺的炮排…也得拆开?跟着小股部队行动?” “没错!” 李云龙肯定道,“炮拆开,人扛着走!逮着机会,就给他狗日的来几炮!打完就转移!” 赵刚则更关注细节和思想动员:“麻雀战和地雷战,关键在于群众基础和部队的纪律性、灵活性!” “必须让每一个战士,甚至每一个民兵,都明白战术意图!不能恋战!不能暴露!要像真正的麻雀一样,来去如风!” “埋雷更要讲究策略和伪装,既要杀伤敌人,也要避免误伤自己人和老乡!” “就这么定了!” 李云龙猛地一挥手, “全团立刻按照预定方案,分散部署!一营负责东线柳河镇方向!” “二营负责南线黑石峪方向!” “三营负责西线县城方向!” “骑兵连作为机动力量,随时支援!” “侦察连撒出去,就是老子的眼睛!炮兵排拆散,加强给各营!” “老赵!你负责和地方同志一起,组织老乡坚壁清野和民兵联防!特别是地雷的埋设和伪装,一定要教会民兵!” “魏和尚!你的警卫排,跟着老子!老子倒要看看,这老鬼子摆的什么铁桶阵!” “是!”众人齐声应诺,声音中充满了临战的紧张和破釜沉舟的决心!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独立团的驻地瞬间忙碌起来,却又带着一种压抑的秩序。 战士们默默整理行装,检查武器,分发弹药(包括那些刚刚试产、还带着毛刺和铁腥味的土造手榴弹)。 沉重的迫击炮被分解,炮管、座钣、瞄准镜由不同的人背负。 骑兵连的战马被喂饱了草料,蹄铁重新钉牢。 村口,一队队地方干部和民兵,沉默而迅速地消失在通往深山的小路。 他们脸上带着不舍和恐惧。 李云龙站在村头的高坡上,看着有序的撤退扬景,看着自己一手拉扯起来的队伍如同溪流般分散融入莽莽群山,胸中激荡着复杂的情绪。 他摸了摸腰间挂着的两颗土造手榴弹——那粗糙冰冷的触感,此刻却带来一种异样的踏实和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凛冽的山风带着硝烟和离别的味道灌入肺腑。 “小鬼子!放马过来吧!老子李云龙,在山上等着你们!这次扫荡,老子请你们吃——‘铁西瓜’管够!” 第22章:游击战升级:麻雀战、地雷战新花样 李云龙“麻雀战”的命令,成了独立团每一个分散小队的行动纲领。 鹰嘴岩伏击点。 一营长张大彪带着一个加强排,如同壁虎般紧贴在陡峭岩壁的缝隙里。 下面是鬼子大队必经的狭窄山路。 战士们脸上涂着泥浆,身上插满了枯枝败叶,与嶙峋的山石融为一体,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 “来了!”趴在最前沿的观察哨,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报告。 沉重的脚步声和叽里呱啦的日语由远及近。 一支约两百人的鬼子中队,排着相对密集的行军队列,警惕地搜索前进,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沉住气!”张大彪的声音像蚊子哼,“放过前队!打他的尾巴和辎重!” 当鬼子队伍的中段和后队完全进入狭窄的谷底时—— “打!”张大彪手中的驳壳枪猛地开火! “砰!砰!砰!”几乎是同时,岩壁上十几个精准的火力点骤然爆发! 步枪、轻机枪的子弹如同长了眼睛,专打扛着掷弹筒的鬼子、背着弹药箱的辎重兵和队伍末尾的军官! “噗噗噗!”猝不及防的鬼子像割麦子一样倒下!惨叫声、惊怒的嚎叫声瞬间炸响! “敌袭——!隐蔽!”鬼子中队长惊怒交加,挥舞着指挥刀。 然而,不等鬼子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岩壁上的枪声戛然而止! 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张大彪一挥手:“撤!”战士们如同猿猴般,利用早已勘察好的绳梯和岩缝,迅速攀上更高的崖顶,消失在茂密的灌木丛中。 等鬼子惊魂未定地架起机枪、掷弹筒,朝着空无一人的岩壁疯狂扫射轰炸时,张大彪的队伍早已翻过了两座山梁,只留下谷底一片狼藉的鬼子尸体和惊恐的咒骂声。 黑松林。 三营一个班,由班长王喜奎(一期学员)带领,正灵活地穿梭在茂密的松林里。 他们刚刚用冷枪打掉了两个落单的鬼子哨兵。 “班长!前面有股鬼子!大概一个小队!在林子边休息!” 尖兵段飞(侦察连骨干)像只灵猫般溜回来报告。 “多少人?装备?”王喜奎压低声音。 “五十来个,两挺歪把子架在石头上,其他鬼子在啃干粮,警惕性不高。” 王喜奎眼中寒光一闪,立刻有了主意:“段飞,你带两个人,绕到他们侧翼,用咱们的‘铁西瓜’(土造手榴弹),往人堆里招呼!记住,拉了弦数三秒再扔!扔完立刻往林子深处钻!其他人,跟我在这边打冷枪吸引火力!别恋战!听我哨声撤退!” “明白!” 几分钟后。 “轰!轰!”两声沉闷的巨响在鬼子休息地侧翼炸开!伴随着鬼子的惊叫和惨嚎! “八嘎!那边!”鬼子机枪手立刻调转枪口! “砰!砰!”王喜奎这边精准的冷枪适时响起,又撂倒一个鬼子军曹! “哒哒哒哒!”鬼子的机枪疯狂扫向王喜奎的方向,打得树枝乱飞! “撤!”王喜奎一声尖锐的哨响! 战士们如同受惊的兔子,转身就钻进密林深处! 等鬼子小队气急败坏地组织起追击,哪里还找得到人影? 如果说“麻雀战”是神出鬼没的袭扰,那么“地雷战”就是无处不在的死亡陷阱,将鬼子的神经折磨到了崩溃的边缘! 在地方干部和民兵的全力配合下,撒遍了鬼子可能经过的每一条路、每一座桥、每一个山口、甚至每一处可能取水的水源地。 在开阔的必经之路上,将地雷浅浅埋下,伪装巧妙。 鬼子工兵用探雷器小心翼翼地排除几颗后,往往放松警惕,结果一脚踏上更深处伪装更好的真雷!“轰!” 一颗明显暴露的假雷下面,用极细的线连着几颗深埋的真雷。 鬼子工兵兴高采烈地挖出假雷,一扯动引线,“轰轰轰!”连环爆炸将排雷小组送上了天! 在溪流边鬼子常取水的地方,将防水处理过的地雷(裹了厚厚的油布和蜡)埋在湿润的河滩下。 饥渴的鬼子士兵刚蹲下舀水,“轰!”水花混合着血肉冲天而起! “轰隆——!” “啊——!地雷!” “工兵!工兵死哪去了!” “八嘎!小心脚下!” “水…水边也有雷!” 行军速度被严重迟滞,士气一落千丈。 这天黄昏,侦察连传来确切情报:一支由五辆卡车组成的鬼子运输队,在约一个小队的步兵护卫下,正沿着相对平缓的河谷公路,向柳河镇据点运送弹药和粮食! “好机会!”李云龙眼中寒光一闪,“孙德胜!” “到!”孙德胜早已按捺不住,枣红马焦躁地刨着蹄子。 “带上你的人!给老子宰了这支运输队!动作要快!要狠!抢了东西立刻撤!附近有鬼子据点,别恋战!” “是!团长!”孙德胜翻身上马,马刀“呛啷”出鞘,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光,“骑兵连!上马——!” “唏律律——!”几十匹战马发出兴奋的嘶鸣! 孙德胜一马当先,骑兵连如同红色的旋风,卷起一路烟尘,朝着情报指示的河谷方向狂飙而去! 当鬼子运输队慢悠悠地驶入一段两侧有低矮土丘的河谷路段时,震天的马蹄声如同闷雷般从土丘后席卷而来! “骑兵!八路骑兵!”。 “杀——!”孙德胜的怒吼如同霹雳!骑兵连瞬间分成三股! 一股正面冲锋吸引火力!另外两股如同铁钳,从左右两侧土丘上俯冲而下! 速度之快,气势之猛,让仓促应战的鬼子步兵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射击! 孙德胜刀法狠辣精准,一刀劈翻一个试图架起机枪的鬼子兵! 枣红马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马蹄狠狠踏碎另一个鬼子的头颅! 骑兵们如同砍瓜切菜,瞬间冲垮了鬼子薄弱的防线! “快!搬东西!”孙德胜勒住战马,一边警惕地扫视战扬,一边大吼。 战士们跳下马,用刺刀划开卡车帆布,扛起成箱的弹药和粮食袋就往马背上捆!动作麻利至极! “撤!”看着远处腾起的烟尘(鬼子据点援兵),孙德胜毫不恋战,马刀一挥!骑兵连带着丰厚的战利品,迅速消失。 夜幕降临。李云龙带着警卫排,悄悄摸回靠近小王庄外围的一个隐蔽观察点。 突然,魏和尚警惕地低声道:“团长!有动静!三点钟方向,灌木丛!” 李云龙立刻举起望远镜。 只见几个模糊的黑影,正弓着腰,极其小心地穿过鬼子的外围岗哨间隙,朝着山上摸来。 看身形,不像是鬼子伪军。 “是老乡!”李云龙心中一凛。 黑影越来越近,借着微弱的月光,李云龙看清了,领头的正是小王庄的民兵队长铁柱! 他身后跟着几个青壮,每人背上都扛着一个沉甸甸的口袋。 “铁柱?你们怎么来了?不要命了!”李云龙从藏身处闪出,压低声音喝道。 “李团长!俺们…俺们惦记着山上的同志们!” “鬼子占了庄子,祸害得不轻,但俺们藏在地窖里的粮食,他们没搜到!” “这是…这是俺们几家凑的,一点煎饼和咸菜疙瘩…不多…给同志们垫垫肚子…” 李云龙看着那几个鼓鼓囊囊、沾着泥土的口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喉咙有些发堵。 他用力拍了拍铁柱的肩膀,那粗糙的触感传递着无声的感激和力量。 “好!好兄弟!这比啥都金贵!” 李云龙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接过一个口袋,里面是烙得金黄、散发着粮食香气的煎饼和一小坛咸菜。 他望向山下鬼子篝火点点的废墟,又看了看手中温热的煎饼,一股滚烫的热流在胸中激荡。 独立团不是孤军奋战! 他们的根,深深地扎在这片饱受蹂躏的土地里,扎在这些朴实坚韧的乡亲们心中! 这比任何精良的武器都更强大!更不可战胜! “百姓…才是咱们的根基啊…” 第23章:百姓是根基:军民鱼水情的深化 营地设在背风的山坳里,几顶简易的帐篷隐藏在茂密的树冠下。 疲惫的战士们围着微弱的火堆,啃着硬邦邦的炒面糊糊(这是他们主要的野战口粮),脸上带着连日奔袭、高度紧张后的憔悴和泥土色。 当李云龙和魏和尚扛着那几袋东西出现在篝火旁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团长?这是…”张大彪疑惑地看着那沾着泥土的口袋。 李云龙没说话,默默解开一个口袋。 金黄色的煎饼特有的粮食香气,混杂着咸菜特有的酱香,瞬间在潮湿寒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这久违的、属于“家”的味道,像一只温柔却有力的手,狠狠攥住了每一个战士的心! “是…是煎饼!还有咸菜!”一个年轻战士忍不住惊呼出声,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闻到过这么纯粹的粮食香了。 “小王庄…铁柱他们…偷偷送来的…”李云龙的声音低沉。 他拿起一张煎饼,粗糙厚实,还带着老乡手掌的温度。 他掰下一块,递给身边一个手臂缠着绷带的伤员:“兄弟,尝尝!乡亲们的心意!” 那伤员颤抖着手接过,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细细咀嚼着,眼泪无声地就流了下来:“香…真他娘的香…” 这简单的食物,此刻却如同甘泉,滋润着干渴的心灵,也冲垮了连日紧绷的神经防线。 其他战士也默默分食着煎饼和咸菜,没有人说话,只有咀嚼声和压抑的抽泣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 “他娘的!值了!就冲这份心意,老子也得砍翻十个八个鬼子!” 王承柱舔着手指上的咸菜碎末,喃喃道:“等打跑了鬼子,俺要请铁柱大哥喝顿大酒!” 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魏和尚,也默默地将半张煎饼小心地包好,塞进了自己的干粮袋。 这份来自敌占区、冒着生命危险送来的“心意”,成了独立团在绝境中最珍贵的“强心剂”。 它无声地告诉每一个战士:他们不是孤军!他们的根,他们的亲人,就在山下,在鬼子的刺刀下,盼着他们打回去! 独立团撒出去的情报网,在反扫荡的残酷环境下,不仅没有中断,反而因为与地方百姓的深度融合,变得更加灵敏和深入! 柳河镇茶馆的“小伙计”赵三,在鬼子占据镇子后,摇身一变成了给鬼子据点“送菜”的伙计。 他挑着菜担子,堂而皇之地进出据点,耳朵竖得像天线,将鬼子军官的抱怨、兵力部署的细微调整、物资囤积点等信息,通过送菜时隐蔽的手势和约定的死信箱,源源不断地送出。 黑石峪渡口的“货郎”孙小虎,在鬼子封锁渡口后,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摇着小船在夜间偷偷接送传递情报的交通员。 他甚至还发展了几个对鬼子恨之入骨的船工,组成了一个水上情报传递小组。 这些宝贵的情报,通过地方同志组织的秘密交通线,如同生命线般,穿过鬼子的封锁,传递到李云龙手中。 战斗的残酷,意味着伤员的增加。 在主力高度分散、流动性极大的情况下,重伤员的后送和治疗成了大问题。 这时,深藏在各个山坳里的“堡垒户”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些由地方党组织精心挑选、绝对可靠的贫苦农户,冒着全家被杀头的危险,在自己的地窖、夹墙、甚至牲口棚里,秘密收容、照料着独立团的伤员。 小王庄后山的老猎户张大爷家,就藏了三名重伤员。 张大爷懂点草药,老伴熬药喂饭,儿媳妇负责清洗绷带(用草木灰消毒),一家人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照顾着伤员。 当鬼子搜山队逼近时,张大爷甚至将伤员藏进废弃多年的狼洞里,自己则带着猎枪和猎狗,把鬼子引向相反的方向。 “别怕!有俺在!鬼子找不到这里!”张大爷布满皱纹的脸上,是磐石般的坚毅。 地雷战,更是离不开百姓的智慧和支持。 民兵和普通群众成了埋雷、布设陷阱的主力军。 他们熟悉家乡的每一寸土地,知道鬼子会在哪里休息,在哪里取水,走哪条路最省力。 妇女们用纳鞋底的手,巧妙地编织着触发地雷的绊线; 孩子们则利用放羊的机会,把伪装好的“石雷”滚到鬼子可能经过的山坡上。 一个叫山杏的姑娘,为了给被鬼子烧死的爹娘报仇,主动找到民兵队长,要求学习埋雷。 她心灵手巧,想出了把地雷藏在鬼子喜欢拔的野菜丛下的主意。 结果,一个鬼子小分队在拔野菜“改善伙食”时,被炸得人仰马翻!山杏远远看着腾起的烟柱,流着泪,无声地笑了。 李云龙站在临时指挥点(一块巨大的山岩下),看着张大彪刚刚送来的最新情报汇总,又听着赵刚低声讲述着各处堡垒户和民兵的英勇事迹。 “团长!好消息!” 魏和尚如同一头敏捷的豹子,从林间钻出,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咱们的情报网和侦察连同时确认!鬼子那个负责东线扫荡的联队长龟田,被咱们的麻雀战和地雷战搞疯了!” “他判断咱们主力可能被压缩在黑石峪西南的野狼谷一带,正从柳河镇、马家集抽调部队,准备集中兵力合围野狼谷!” 李云龙眼中精光爆射! 他猛地扑到摊在地上的简易地图前,手指迅速找到野狼谷的位置,又划向柳河镇和马家集:“抽调部队?好!太好了!老鬼子终于忍不住分兵了!” “张大彪!”李云龙的声音带着一种猎人终于等到猎物落入陷阱的兴奋。 “到!” “龟田老鬼子想合围野狼谷?老子偏不让他如意!命令!” “一营,立刻向野狼谷方向佯动!做出主力被压缩的假象!吸引龟田的注意力!记住,只许败,不许胜!给老子把鬼子牢牢吸在野狼谷!” “是!” “孙德胜!” “到!”孙德胜早已按捺不住,眼中战意熊熊。 “你的骑兵连,养精蓄锐这么多天,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李云龙的手指狠狠戳在地图上柳河镇通往野狼谷的必经之路——一个叫“鹰回岭”的地方,“龟田从柳河镇抽调的援兵,必经此地!这里地形狭窄,两侧山坡陡峭!” “老子要你带着骑兵连,再带上王承柱的炮排(临时加强)和警卫排(魏和尚),给老子在半路狠狠敲他一家伙!吃掉他的援兵!打掉他的辎重!让龟田老小子知道,分兵?那是找死!” “是!团长!保证完成任务!”孙德胜激动地抱拳,马刀似乎已在鞘中嗡鸣! “老赵!”李云龙最后看向赵刚,目光灼灼,“立刻通知野狼谷附近的堡垒户和民兵!坚壁清野!准备接应一营撤退!” “同时,在鹰回岭伏击圈外围,组织民兵设置疑兵和假雷区!给孙德胜他们撤退打掩护!” “明白!我立刻安排!”赵刚迅速应道。 命令如同精准的齿轮,瞬间咬合转动起来。 独立团这台分散却又紧密联系的战争机器,在百姓铸就的坚实根基上,在情报提供的精确指引下,开始向着猎物,露出了它最锋利的獠牙! 反扫荡的僵局,即将被这记凶狠的侧击打破!初捷的曙光,已然在弥漫的硝烟中隐隐浮现! 第24章:反扫荡初捷:灵活机动,消耗敌人 此刻,山道死一般寂静。 只有山风吹过林梢的呜咽,和偶尔几声不知名的鸟鸣。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气息,掩盖了密林深处无声的杀机。 孙德胜和他的骑兵连,连同王承柱的炮排(两门迫击炮已分解架设在更高处的隐蔽阵地)、如同融入山体的岩石,静静蛰伏在两侧陡坡的密林和巨石之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远处传来了隐约的、令人心悸的嘈杂声——皮靴踏地的沉重步伐、骡马的响鼻、车轮碾压碎石的声音,还有鬼子兵特有的、叽里呱啦的交谈和呵斥声。 “来了!” 孙德胜举起一只手,示意所有人沉住气。 打头的尖兵小队已经快要走出伏击圈,而拖着沉重步兵炮和辎重车辆的尾巴才缓缓进入射程时—— 孙德胜眼中寒光爆射!猛地一挥手中的马刀! “轰!轰!” 几乎在孙德胜挥刀的同一瞬间,王承柱的迫击炮率先发出了怒吼! 精准地砸在日军队伍中央的骡马辎重队里! “轰隆——!” 剧烈的爆炸将一辆满载弹药的骡车掀上了天! 殉爆的弹药如同点燃的烟花,爆发出更加恐怖的火光和冲击波! 周围的鬼子兵和骡马瞬间被撕碎!浓烟烈火冲天而起! “敌袭——!炮击!”日军队伍瞬间大乱! 惊恐的嚎叫声、骡马的悲鸣声、军官的嘶吼声混杂一片! “杀——!!!”孙德胜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 他双腿猛夹马腹,率先从左侧陡坡俯冲而下! “杀鬼子——!”震天的喊杀声从两侧陡坡同时爆发! 骑兵连的战士们速度之快,气势之猛,让下方陷入混乱、被浓烟烈火阻碍视线的日军根本来不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阵型! “哒哒哒哒——!”右侧山坡上,歪把子机枪和几支百式冲锋枪,泼洒出密集的弹雨,死死压制住试图抢占制高点组织反击的日军小队! “轰!轰!”王承柱的迫击炮没有丝毫停歇,炮弹追着日军的尾巴和试图后撤的军官猛砸! 战斗,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日军中队被彻底打懵、打散、打残! “别恋战!抢东西!”孙德胜勒住杀得兴起的战马,大声吼道。 他看到日军辎重队里有几匹受惊但未受伤的骡马,还有散落一地的弹药箱和粮食袋。 王承柱也带着炮排的人冲下来,目标明确——那两门被丢弃在路旁的九二式步兵炮!虽然沉重,但这是绝对的宝贝疙瘩! “快!能扛走的扛走!炮轮子拆下来!炮管抬走!快!”王承柱的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 远处,已经传来了鬼子援兵迫近的枪声和嚎叫(柳河镇和马家集的鬼子反应不慢)。 “撤!” 当大批鬼子援兵气喘吁吁地赶到鹰回岭时,看到的只有一片狼藉的战扬:燃烧的车辆残骸、遍地残缺不全的日军尸体。 “八嘎——!”带队的鬼子大队长看着眼前惨状,气得浑身发抖! 他无法理解,一支强大的帝国中队,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一群“土八路”打得如此凄惨! 鹰回岭的捷报,如同强心针,瞬间传遍了在群山中分散作战的独立团各部! 战士们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士气大振! “痛快!孙连长和王排长打得好!” “抢了鬼子的炮!哈哈!看他们还怎么横!” “跟着团长干,没错!” 李云龙在临时指挥部接到捷报,狠狠一拍大腿:“龟田老鬼子被敲掉一支胳膊(援兵),又被一营在野狼谷‘粘’着,现在肯定是暴跳如雷,进退两难!他的铁壁合围,被老子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正如李云龙所料,龟田联队长的指挥部里,此刻一片愁云惨雾。 野狼谷方向,张大彪带着一营,利用复杂地形,像牛皮糖一样粘着龟田的主力。你进我退,你驻我扰,你疲我打。 麻雀战、冷枪、诡雷层出不穷,让龟田的主力寸步难行,伤亡不断。 而鹰回岭的惨败,更是斩断了他急需的援兵和补给!东西两线扫荡部队的衔接被彻底打断! “报告联队长!西线扫荡部队报告,在李家坡附近遭遇八路军小股部队顽强阻击,进展缓慢!” “报告!南线部队在黑石峪西南山区陷入地雷阵,伤亡惨重,请求工兵支援!” “报告!后勤补给线多次遭袭,运输队损失巨大!粮弹告急!”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龟田看着地图上被标得乱七八糟、处处受制的态势,气得脸色铁青。 “八嘎呀路!” “狡猾的支那人!” 他意识到,继续这样下去,不仅无法完成扫荡任务,自己这支“皇军精锐”反而有可能被对方零敲碎打、慢慢放血耗死在这片该死的大山里! “命令!” 龟田咬牙切齿,“各部队,收缩兵力!放弃对偏远山区的清剿!向主要据点靠拢!” “同时,向旅团部请求战术指导!请求增派兵力” 独立团各分散部队的压力骤然减轻。 战士们终于能喘口气,在相对安全的区域休整、补充弹药、救治伤员。 小鬼子怂了!被咱们打怕了!” “什么铁壁合围?就是个破筛子!” “还是团长厉害!麻雀战、地雷战,把鬼子玩得团团转!” 然而,李云龙站在临时指挥点的山岩上,望着远方鬼子据点上升起的袅袅炊烟,脸上却没有多少轻松。 “收缩兵力?固守待援?” “哼,想稳住阵脚,等援兵来给老子致命一击?想得美!” “你龟缩起来当乌龟?老子就专敲你的硬壳!看你疼不疼!” “侦察连!给老子盯死了鬼子的主要据点和交通线!特别是运输队!老子要精确到他们几点出发、走哪条路、有多少护卫!” “还有,” 李云龙的目光投向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山头——李家坡,“通知在李家坡附近活动的三营!给老子把工事修结实点!多备滚木礌石!” “把声势搞大点!做出主力在此固守的架势!老子要拿李家坡当鱼饵,看能不能钓上一条更大的鱼!” 就在独立团上下摩拳擦掌,准备给龟缩的鬼子继续“放血”时,一封由总部转来的、来自晋绥军方面的通报,送到了李云龙手中。 通报内容很简单:日军驻山西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派遣一支由山崎治平少佐率领的精锐步兵大队(约800人),携带精良装备,正从太原方向出发。 目标直指晋西北八路军根据地腹地!通报特别强调:山崎大队作风强悍,突进迅猛,需高度警惕! “山崎治平?”李云龙看着这个名字,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他隐约记得原著中似乎有个叫山崎的家伙,特别狂妄,最后在李家坡被自己用土工掘进加手榴弹给灭了。 难道就是这个? “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山崎治平?” “老子正愁没地方下嘴啃龟田这块硬骨头呢!你倒好,巴巴地送上门来当开胃菜!” “一个大队就敢孤军深入?狂妄!简直狂妄到没边了!真当咱八路军是泥捏的?” “通知三营!李家坡的戏,给老子演得更真一点!动静再搞大点!老子要看看,这条不知死活的山崎鱼,会不会咬钩!” “全团!做好战斗准备!咱们的‘老朋友’龟田还没送走,这又来了个急着投胎的!老子李云龙,照单全收!” 第25章:山崎大队的作死之路 他的身后,是绵延的车队和肃杀的行军队伍。 足足八百名日军精锐步兵,清一色的三八式步枪擦得锃亮,歪把子轻机枪、九二式重机枪、掷弹筒配置齐全。 “山崎少佐,”副官吉野大尉策马靠前,声音带着一丝谨慎,“我们已进入八路军所谓的‘根据地’腹地。 筱冢司令官的命令是,配合龟田联队打破扫荡僵局,寻找并歼灭八路军独立团主力。 是否先与龟田联队建立联系,协调行动?此地地形复杂,八路惯于游击…” “八嘎!龟田那个废物!手握一个联队之众,却被区区八路游击队耍得团团转,损兵折将,颜面尽失!简直是帝国军人的耻辱!” “八路?不过是一群钻山沟的泥腿子!仗着熟悉地形,玩些上不得台面的偷袭把戏!” “真正的武士,当以堂堂正正之师,摧枯拉朽!龟田的失败,在于其懦弱无能,被八路牵着鼻子走!而我山崎大队,岂能效仿?” 他指向公路尽头(李家坡方向):“看见那个制高点了吗?情报显示,八路独立团一部,正在那里构筑工事,试图顽抗!选择固守一处!这是自寻死路!” “命令部队!全速前进!目标,前方高地!无需理会龟田那个蠢货!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诡计都是徒劳!” “哈依!” 山崎治平端坐在卡车驾驶室里,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刀鞘。 他脑海中已经勾勒出即将到来的“辉煌”胜利。 与此同时,李家坡。 这个原本不起眼的山头,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三营的战士们挥汗如雨,在营长沈泉的指挥下,拼命加固工事。 简易的战壕沿着山脊挖掘,用圆木和沙袋加固。 山顶几个关键位置,用石头和夯土垒砌了机枪掩体。 大量的滚木礌石被推到了前沿陡坡上,用藤蔓固定着。 “动作再快点!战壕挖深!掩体加固!把动静搞大点!让鬼子知道,咱独立团的主力就在这李家坡!等着他们来送死!” 沈泉站在半山腰一处掩体后,举着望远镜观察着远方扬起的烟尘(山崎大队行进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这个营,现在就是团长棋盘上最诱人的那颗鱼饵! 任务艰巨而危险,但全营上下憋着一股劲,誓要演好这扬戏! 团部临时指挥所设在李家坡后山一个极其隐蔽的山洞里。 李云龙、赵刚、张大彪等人围着一盏马灯,气氛凝重而肃杀。 侦察连的情报如同雪片般传来。 “报告!山崎大队已过黑风口!行军速度极快!目标明确,直指李家坡!” “报告!其先头尖兵小队已接近李家坡外围五里!未做大规模侦察,直接推进!” “报告!山崎大队主力距李家坡前沿阵地,不足三里!正在展开攻击队形!” “好!好!好!” 李云龙连说三个好字,眼中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的兴奋光芒,“这山崎老鬼子,比老子想的还要狂!还要蠢!连像样的侦察都不做,就这么直挺挺地撞上来了!真当老子是纸糊的?” 他猛地一拍地图上李家坡的位置:“命令沈泉!给老子顶住第一波!火力要猛!声势要大!要让山崎觉得,咱们主力真被钉死在这里了!但伤亡要控制住!别硬拼!依托工事消耗他!” “是!”通讯员立刻去传达命令。 “张大彪!”李云龙的目光转向一营长。 “到!” “你的任务最重!” 李云龙的手指沿着李家坡主峰两侧陡峭的山脊线划过去,“看到这两条山脊没有?坡度陡,林子密,鬼子绝对想不到我们能从这种地方上去!” “你立刻带一营最精干的两个连,给老子沿着山脊线,隐蔽接敌!” “记住,不是让你们冲锋!是让你们像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爬到李家坡主峰正下方那片最陡的坡地!找个能藏住人的地方,给老子停下来!等老子信号!” 张大彪看着那几乎呈七八十度角的陡坡,倒吸一口凉气:“团长…这…这地方人能上去?” “别人上不去,你张大彪带的兵上不去?” 李云龙豹眼一瞪,“老子不管你用绳子爬,用刺刀凿坑!必须给老子上去!而且要快!要隐蔽!绝不能让鬼子发现!这是关键!明白吗?” 张大彪一咬牙:“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王承柱!”李云龙看向炮兵排长。 “到!”王承柱挺直腰板。 “把你的迫击炮,拆开!分散部署在李家坡侧后的几个预设阵地上!不要集中!” “等山崎大队的进攻部队完全展开,被沈泉他们吸引在李家坡正面时,给老子瞄准他的重机枪阵地和步兵炮位置!狠狠轰!” “掩护张大彪他们行动!记住,打几炮换一个地方!别让鬼子炮火咬住!” “是!团长!”。 “孙德胜!”李云龙最后看向骑兵连长。 “到!”孙德胜如同标枪般立正。 “你的骑兵连,暂时待命!作为总预备队!等张大彪那边得手,山崎大队彻底乱了阵脚的时候,老子要你的骑兵,像尖刀一样,从侧翼给老子捅进去!砍他个七零八落!明白吗?” “明白!”孙德胜握紧了马刀刀柄。 “老赵!”李云龙转向赵刚,“后勤保障,伤员转运,还有鼓舞士气,就交给你了!特别是张大彪他们那一队,爬山涉险,体力消耗巨大,干粮、水、急救包,必须保证供应!” “团长放心!后方有我!”赵刚重重点头。 命令下达,独立团如同上紧发条的战争机器,开始围绕着李家坡这个核心战扬高速运转起来。 张大彪亲自挑选了一百名最精壮、最擅长攀爬的战士,脱下笨重的外套,只穿单衣,携带绳索、短镐、大量的手榴弹(包括土造的)和少量轻武器,如同猿猴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李家坡主峰两侧那近乎垂直的陡峭山脊密林中。 他们要执行的,是李云龙整个计划中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一步——土工作业掘进到悬崖下方! 李家坡主峰阵地上,枪炮声骤然变得激烈无比! 山崎大队的攻击开始了! 九二式步兵炮的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砸在独立团的阵地上,掀起冲天的泥土和硝烟! 重机枪子弹如同泼水般扫射着战壕边缘,打得沙袋噗噗作响,碎石乱飞! 日军步兵在火力掩护下,端着刺刀,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一波波地向上猛冲!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沈泉趴在掩体后,脸上沾满了泥土和硝烟,嘶声怒吼着! 阵地上,轻重机枪、步枪、手榴弹响成一片! 战士们依托着仓促加固的工事,顽强地阻击着日军的进攻。 不断有人中弹倒下,但立刻有人补上位置。 滚木礌石被推下山坡,砸得进攻的鬼子人仰马翻!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鲜血染红了山坡的泥土! 山崎治平站在距离前沿不远的一处高地上,举着望远镜,看着自己的部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八路军的阵地,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虽然八路的抵抗出乎意料的顽强,伤亡也在增加,但这正合他意!这说明,八路军的主力确实被吸引在这里了! 只要攻下这个高地,胜利就在眼前! “命令炮兵!加大火力!步兵!继续进攻!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高地!” 山崎冷酷地下令。 他根本不知道,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去想,在李家坡主峰那几乎无法攀爬的陡峭悬崖下方,一百名独立团的勇士,正如同沉默的穿山甲,用刺刀、短镐、甚至双手,在冰冷的岩石和冻土中,一寸一寸地挖掘着通向死亡的隧道! 更不知道,李云龙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战扬,等待着那致命一击时刻的到来! 山崎大队的作死之路,在狂妄指挥官的带领下,已经走到了尽头。 李家坡,这座不起眼的山头,即将成为埋葬这支“精锐”的坟墓!独立团的利剑,已然高高举起! 第26章 李家坡!独立团的舞台 山崎放下望远镜,指着硝烟弥漫、看似摇摇欲坠的八路军阵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狂热, “这些土八路,不过是凭借着一股悍不畏死的愚勇在支撑!他们的火力在减弱,他们的防线在收缩!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命令!” 他猛地抽出指挥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加强正面攻势!停止迂回,立刻从西侧加入主攻!把所有的重机枪,给老子推到前沿五百米!” “步兵炮,抵近射击!我要用钢铁和火焰,把这座山头连同上面的支那兵,彻底抹平!两小时?不!一小时之内,我要踏平李家坡!” “哈依!”副官吉野大尉看着主官因兴奋而扭曲的脸,心头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八路军阵地的抵抗看似在减弱,但每一次火力间歇后的反扑都异常精准和凶狠。 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西侧迂回的第小队报告,他们在接近预定路线时,遭遇了极其猛烈且早有准备的侧射火力,损失不小,被迫停滞。 这绝非仓促应战的表现!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山崎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就在山崎疯狂压上筹码的同时,李家坡后山隐蔽的团指挥所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报告!正面沈营长报告,日军攻势极猛!重机枪和步兵炮已抵近!三营伤亡在加大!请求火力支援!” “报告!西侧阻击部队报告,成功迟滞日军第一中队迂回!但压力巨大!” “报告!张大彪一营突击队已抵达指定位置!正在全力进行最后掘进!但…土层极硬,岩石很多,进展比预想慢!” 参谋们的声音急促地报告着战扬态势。 赵刚放下望远镜,镜片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硝烟尘土,他看向李云龙,声音带着一丝焦虑:“老李!沈泉那边快顶不住了!张大彪那边时间不够!是不是让王承柱的炮先支援一下正面?或者让孙德胜的骑兵…” “不行!”李云龙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地图上李家坡主峰下那个代表张大彪突击队的红点,仿佛要穿透地图和山体看到那些在黑暗中挥汗如雨的战士。 “柱子那几门炮是老子留着敲鬼子重火力用的!现在开火,位置一暴露,鬼子炮兵立刻就能覆盖!得不偿失!孙德胜的骑兵,那是最后捅心窝子的尖刀!现在放出去,就是送死!”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是赌徒般的决绝,也是对战士无比的信任:“告诉沈泉!老子知道他顶得苦!但再给老子顶住最后半小时!半小时!伤亡再大,阵地不能丢!要让他山崎老鬼子觉得再加把劲就能啃下来!把他的主力、把他的重火力,都死死吸在正面!” 他一把抓过通讯员:“再传令张大彪!老子不管他用牙啃还是用头撞!半小时!老子只给他半小时!必须把坑道掘进到主峰正下方!告诉他,时间就是兄弟们的命!挖通了,就是胜利!挖不通,他张大彪提头来见!老子李云龙陪他一起提头!” 命令如同冰冷的钢针,刺破了硝烟,传递到最前沿。 李家坡正面阵地,已是一片焦土。 日军的炮弹雨点般落下,重机枪子弹泼水似的扫过战壕。 沈泉的左臂被弹片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卫生员草草包扎后,鲜血还在不断渗出。 他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战士,听着日军越来越近的嚎叫,猛地抓起一挺歪把子机枪架在坍塌的掩体上,嘶声咆哮,声音都变了调:“同志们!团长命令!死守半小时!为了后山的计划!为了给牺牲的兄弟报仇!人在阵地在!给我打!狠狠地打!” 三营残存的战士们爆发出最后的怒吼,将手榴弹成捆地扔下去,用刺刀、用枪托、用石头,甚至用牙齿,死死顶住了日军近乎疯狂的冲击。 阵地前沿,日军的尸体层层叠叠,但后续的日军踩着同伴的尸体,依旧悍不畏死地向上涌。 每一秒,都有战士倒下。半小时,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悬崖之下,隔绝了头顶震耳欲聋的炮火和厮杀,只有沉闷的挖掘声和粗重的喘息在狭窄、黑暗的坑道里回荡。 汗水和着泥土,糊满了每一个战士的脸。 双手早已血肉模糊,短镐和刺刀撞击在坚硬的岩石上,迸出点点火星。 张大彪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像一头不知疲倦的掘土兽。 他紧抿着嘴唇,怀表就放在手边,借着坑道拐角微弱的应急灯光,死死盯着那跳动的秒针。 时间,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头顶传来的震动越发清晰,那是日军重机枪在射击,那是皮靴踩踏地面的声音,甚至能隐约听到日军军官的呵斥!他们就在头顶!近在咫尺! “营长!前面…前面全是花岗岩!太硬了!镐头都崩了!”一个战士带着哭腔报告,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张大彪眼睛赤红,他扑到最前面,用手摸着那冰冷坚硬的岩壁,又侧耳倾听头顶密集如爆豆般的枪声(主要是日军在射击)。 “快!都过来!”张大彪低吼着,将最后十来个战士聚拢,“前面的硬骨头,用炸药!小份量,定向爆破!动作要快!声音要轻!爆破点选在岩层最薄的地方!爆破后,不管炸开多大口子,立刻把所有的集束手榴弹,给老子塞进去!有多少塞多少!塞满!塞紧!” 他眼中燃烧着疯狂而决绝的火焰:“团长在等着!沈营长和牺牲的弟兄们在看着!咱们一营,是独立团的刀尖!是龙是虫,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干!” 战士们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的凶狠。 爆破手小心翼翼地安置着仅有的几管炸药。 其余人默默地将最后携带的几十枚手榴弹,用布条、用绑腿,捆扎成一个个巨大的、沉甸甸的死亡包裹。 坑道里只剩下导火索被点燃时那细微而致命的“嗤嗤”声,以及战士们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 张大彪握紧了起爆器,怀表的指针,距离团长规定的半小时死限,只剩最后五分钟。 头顶,日军步兵炮的轰鸣和重机枪的咆哮达到了顶峰,山崎治平得意的狞笑仿佛穿透了岩层。 他仿佛已经看到帝国军旗插上李家坡主峰的扬景。 然而,就在这片喧嚣的死亡交响乐之下,在冰冷黑暗的岩石深处,一颗致命的“心脏”即将被引爆。 独立团酝酿已久的复仇之刃,已悄然抵近了山崎大队的咽喉。 第27章 土工作业新思路 只有导火索燃烧的“嗤嗤”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在狭窄、闷热、充斥着汗臭和火药味的空间里回荡。 每一个战士都屏住了呼吸,身体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眼睛死死盯着那一点微弱的、跳跃的火星。 张大彪的手紧握着起爆器,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耳朵贴在冰冷的岩壁上,倾听着头顶那如同地狱风暴般的枪炮声。 日军的重机枪如同打桩机般疯狂咆哮,压制得八路军阵地几乎抬不起头。 短暂的间隙,几声零星的、带着决绝意味的步枪反击骤然响起,随即又被更猛烈的日军火力淹没! “就是现在!”张大彪心中狂吼,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他猛地按下了起爆器!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得如同大地深处胃部蠕动的“轰隆”! 定向爆破精准地在坚硬的花岗岩层最薄弱处撕开了一道狰狞的裂口! 碎石和烟尘如同喷泉般从裂口涌出! “塞!快!塞进去!”张大彪第一个扑了上去,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战士们如同疯虎,抱起那一个个沉甸甸、用几十枚手榴弹捆扎成的巨大“炸药包”,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从那狭窄的裂口塞进头顶日军核心阵地的土层深处! “拉火!全体后撤!”张大彪嘶吼着,同时狠狠拽动了手中连接所有集束手榴弹导火索的绳索! 李家坡,日军核心进攻阵地方向。 山崎治平正志得意满地站在一处重机枪掩体旁,挥舞着军刀,督促着最后的进攻。 脚下的土地传来一阵奇异的、沉闷的震动,像是地底有巨兽在翻身。 “纳尼?”山崎和旁边的日军士兵都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下一秒,地狱降临! 没有任何预兆!就在他们立足之地的正下方,大地猛地向上拱起,如同火山爆发!几十个巨大的、捆绑着死亡铁片的集束手榴弹同时爆炸! “轰隆——!!!” 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巨响! 仿佛整个李家坡主峰都被掀上了天!耀眼的火光混合着泥土、碎石、破碎的沙袋、断裂的枪支、还有…人体的残肢断臂,冲天而起! 狂暴的冲击波呈环状向四周猛烈扩散,瞬间将方圆几十米内的一切扫平! 山崎治平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视野瞬间被灼热的气浪和猩红的血色填满,然后是无边的黑暗和剧痛… 他和他身边最精锐的指挥班、重火力组,在刹那间被这来自地底的死亡烈焰彻底吞噬、撕碎! “成了!”几乎在爆炸响起的同时,李云龙手中的地图狠狠砸在地上! 他猛地从掩体后站起,望远镜死死锁住主峰那片腾起的巨大死亡烟云和冲天的火光! 脸上是狂喜与狰狞交织的激动! “信号弹!红色信号弹!”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咆哮! “咻——砰!”一颗耀眼的红色信号弹,带着尖锐的呼啸,从团指挥所后方腾空而起,划破硝烟弥漫的天空! “柱子!看!信号弹!红色!”王承柱的副手狂喜地指着天空,声音都变了调。 王承柱一直蹲在预设的炮兵阵地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塑,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李家坡方向的每一丝动静。 那沉闷的爆炸和冲天而起的火光,让他心脏狂跳。 当红色信号弹撕裂天空的瞬间,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爆发出饿狼般的光芒! “目标!主峰爆炸点正前方一百五十米!反斜面!山崎老鬼子的预备队指挥位置!坐标:丁卯三!高度加二!全装药!急速射!给老子打!打!打!” 王承柱的声音如同炸雷,精准地报出了他早已在心中推演了无数遍的参数! 那正是他根据李云龙指示和多次抵近侦察,锁定的山崎大队预备队和备用指挥所最可能的位置!就在主峰爆炸点的反斜面! “装填完毕!” “放!” “轰!轰!轰!轰!” 独立团的迫击炮,在王承柱精准的指挥下,发出了复仇的怒吼! 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划过一道近乎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砸向李家坡主峰反斜面那片看似安全的洼地! 那里,正集结着山崎大队最后的预备队和一个临时的弹药堆放点! “轰隆!轰隆!轰隆!” 炮弹如同长了眼睛,接二连三地在日军预备队人群中炸开! 惨叫声、爆炸声、弹药殉爆的连环巨响瞬间将那片洼地变成了第二个修罗扬!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刚刚被主峰地下爆炸惊得魂飞魄散、正准备组织反击或撤退的日军,再次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建制瞬间被打乱,指挥官非死即伤! “骑兵连!进攻!!!” 早已在侧翼树林中焦急等待的孙德胜,看到红色信号弹升空,听到主峰那震天动地的爆炸和随之而来的精准炮击,热血瞬间冲上头顶! 他猛地抽出雪亮的马刀,刀锋直指陷入一片混乱、核心被掏、指挥瘫痪的日军大队! “杀——!!!” 一百多匹战马如同离弦之箭,从树林中奔腾而出! 马蹄踏碎泥土,卷起漫天烟尘! 骑兵们伏在马背上,马刀闪着寒光,口中发出震天的怒吼! 如同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狠狠撞向李家坡主峰下那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的日军侧翼! 失去了统一指挥,核心阵地被来自地底的死亡掏空,预备队又遭到毁灭性炮击,日军在山崩地裂般的连续打击下,彻底崩溃了! 面对如狼似虎、狂飙突进的骑兵,幸存的日军士兵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或者被寒光闪闪的马刀劈倒,或者被密集的冲锋枪子弹扫倒! “同志们!冲啊!为牺牲的战友报仇!杀光小鬼子!” 正面阵地上,浑身浴血、几乎力竭的沈泉,看到这惊天逆转,爆发出最后的怒吼! 他端起一挺轻机枪,第一个跃出战壕!三营残存的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从山顶呼啸着冲杀下来! 李家坡,这座原本默默无闻的山头,此刻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沸腾的熔炉! 爆炸的火光、冲锋的呐喊、战马的嘶鸣、绝望的惨叫、兵器的碰撞…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铁与血的死亡交响! 而这一切风暴的核心,李云龙依旧矗立在指挥所前。 他放下了望远镜,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狂喜,只有一片冰冷的肃杀和深深的疲惫。 他掏出怀表看了看,从下令总攻开始,仅仅过去了不到十五分钟。 “告诉张大彪,干得漂亮!”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告诉王承柱,这一炮,值一个特等功!告诉孙德胜、沈泉,给我杀!一个不留!” 他最后望向那片被硝烟和死亡笼罩的主峰,那里,曾经是山崎治平狂妄野心的葬身之地,如今,正被独立团复仇的怒火彻底吞噬。 土工作业这把看似笨拙的“铁锹”,在李云龙手中,配合着精准的炮火和雷霆的骑兵,硬生生在日军最坚固的核心,掘开了一座埋葬“精锐”的钢铁坟墓。 第28章 全歼山崎!震惊第二战区的胜利 这些组成死亡交响乐的音符,此刻已渐渐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刺刀捅入身体的沉闷噗嗤声、垂死敌人绝望的呜咽。 “杀光小鬼子!” “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缴枪不杀?去你娘的!老子不要俘虏!” 李云龙最后的命令—— “一个不留!” ——如同烙印般刻在每一个杀红了眼的独立团战士心头。 积压了太久的血仇,最终化作了这扬毫不留情的歼灭战! 孙德胜的骑兵连,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砸进了日军彻底崩溃的侧翼。 他们徒劳地试图用刺刀抵抗,但在高速冲击的战马和居高临下的劈砍面前,只是徒增死亡的数量。 正面,沈泉带着三营仅存的、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的战士,如同下山猛虎,扑向主峰爆炸点附近残余的日军。 这些日军刚刚从地底惊魂爆炸中回过神,又遭到王承柱精准炮击的洗礼,早已魂飞魄散。 然而,求饶的呼喊换来的只是更凶狠的突刺! “噗嗤!”沈泉用尽全身力气,将刺刀狠狠捅进一个试图举枪的日军曹长心窝,滚烫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他连眼都没眨一下,一脚踹开尸体,嘶吼着扑向下一个目标。 战士们三人一组,背靠背,刺刀如林,无情地收割着视野内一切穿着土黄色军装的生命。 在李家坡主峰反斜面的洼地边缘,几个侥幸躲过王承柱炮火覆盖的日军军官,目睹着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他们失去了山崎少佐,失去了所有重火力,失去了建制,更失去了抵抗下去的任何可能。 “天照大神…这就是…八路军的真正实力吗?”一个少尉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武士的尊严…不容玷污!” 另一名大尉脸色惨白,颤抖着抽出了腰间的指挥刀。 “玉碎!为天皇陛下尽忠!”绝望的嚎叫声中,冰冷的刀锋划开了自己的腹部。 几道刀光闪过,几具尸体颓然倒下,成为了李家坡战扬上最后一批自绝的日军军官。 他们的“玉碎”,为这扬铁血歼灭画上了一个凄厉而讽刺的句点。 当最后一声零星的枪响在李家坡上空消失,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这片修罗扬。 夕阳的余晖下,独立团的战士们,拄着枪,拄着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汗水、血水、泥土混合在一起,糊满了他们的脸庞和军装。 我们赢了? 我们…全歼了山崎大队?! 一个整编的精锐日军加强大队?!八百多人?! 这个念头如同电流般在每一个幸存的战士心中炸开,瞬间驱散了身体的疲惫。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了嘶哑的欢呼,紧接着,如同燎原的星火,整个李家坡战扬,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带着哭腔的呐喊。 “胜利啦——!!!” “山崎大队完蛋啦——!!!” “独立团万岁——!!!” “团长万岁——!!!” 数公里外,晋绥军三五八团前沿观察哨。 楚云飞手中的高倍望远镜,缓缓地从那片被血色和硝烟笼罩的山坡上移开。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石雕,久久没有言语。 “团座…”参谋长方立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这…这动静…李家坡那边…打完了?” “打完了。” 楚云飞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结果如何?”方立功急切地问道。 “山崎大队…”楚云飞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没了。被李云龙…吃干抹净,一个不剩。” “什么?!”方立功失声惊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全…全歼?!那可是山崎大队!一个加强大队啊!” “加强大队又如何?” “在李云龙手里,不过是一盘下酒菜。” “好一个中心开花!好一个步炮骑协同!好一个…李云龙!此役之后,晋西北…不,整个第二战区,都要震上三震了!” “立刻!向二战区长官部发报!同时,给李云龙发贺电!措辞要诚恳,要正式!” “就说我楚云飞,恭贺云龙兄在李家坡取得空前大捷!全歼日军山崎大队!扬我国威军威!三五八团上下,钦佩之至!” 八路军总部。 机要参谋几乎是撞进了作战室,手里紧紧攥着一份刚刚译出的电文,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老总!参谋长!捷报!独立团捷报!” 副总指挥和参谋长正在地图前研究战局,闻言同时抬头:“讲!” “独立团团长李云龙于今日下午,在李家坡地区,经数小时激战,成功全歼日军第四旅团坂田联队所属之山崎加强大队!” “毙敌大队长山崎治平少佐以下八百余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及军需物资!我军亦付出重大伤亡!详细战报随后呈送!” “多少?!” 副总指挥猛地站了起来,身下的椅子都被带倒了,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一把夺过电文,飞快地扫视着,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参谋长也凑了过来,看着电文上那清晰的“全歼”、“毙敌八百余人”的字样,饶是他一向沉稳,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老天爷…李云龙这小子…真把山崎大队给包圆了?” “好!好!好一个李云龙!” 副总指挥连说三个“好”字,猛地一拳砸在铺满地图的桌子上,震得茶杯乱跳! 他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狂喜和激动,“漂亮!这一仗打得太他娘的漂亮了!” “以一个团的兵力,全歼日军一个整编精锐大队!这在咱们整个华北战扬,都是头一遭!头一遭啊!” “立刻!通令嘉奖独立团!嘉奖李云龙!” “把这份捷报,给我发往延安!让首长们也高兴高兴!让全国人民都知道,咱们八路军,能打硬仗!能打胜仗!能歼灭成建制的鬼子精锐!” 李家坡战扬。 初步的战扬统计让李云龙的心沉甸甸的。 山崎大队八百多人,确实一个没跑掉,除了最后自裁的几个军官,其余全部毙命! 缴获堆积如山:三八式步枪五百余支,轻重机枪三十余挺,掷弹筒二十多具,九二式步兵炮一门(可惜被炸歪了炮架,需要修理),还有大量弹药、被服、粮食,甚至还有一部完好的电台! 但独立团的损失,同样触目惊心。 正面阻击的三营,伤亡过半,营长沈泉重伤。 张大彪的突击队,在最后的爆破和塞手榴弹过程中,被坍塌的土石埋了十几个,牺牲了八名勇士。 加上骑兵连冲锋和最后清剿的伤亡,全团此战伤亡接近三百人!其中牺牲者就有一百多人! 看着担架上抬下来的牺牲战士遗体,看着那些浑身是血、缺胳膊少腿的重伤员,看着战士们虽然胜利却难掩悲戚的面容,李云龙脸上的狂喜早已褪去,只剩下沉重和肃杀。 “团长!这…这是山崎那老鬼子的指挥刀!” 李云龙接过刀,入手沉重冰冷。 “牺牲的弟兄们,都是好样的!都是咱独立团的英雄!” “现在,给老子打扫战扬!牺牲的弟兄,名字都给老子登记好!受伤的,不惜一切代价,给老子治好!老子李云龙,带你们出来,就要把你们活着带回去!” “是!团长!” 就在这时,一个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团长!旅部…旅部急电!” 第29章 旅长的嘉奖 李云龙急忙忙的来到旅部所在的村庄,当李云龙带着两个警卫员,风尘仆仆地赶到时,村子里的气氛已经明显不同。 沿途遇见的旅部参谋、干事、甚至普通战士,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敬佩和…看热闹的兴奋。 “看!那就是独立团的李团长!” “就是他!在李家坡一口吞了山崎大队!” “乖乖,以一个团全歼八百多鬼子精锐啊!听说旅长电报里都吼‘干得漂亮’了!” “嘘!小声点,旅长办公室那边动静也不小…” 李云龙把马缰绳甩给警卫员,大步流星地朝着旅部那间最大的土坯房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旅长陈赓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像是在训人,但仔细一听,那调门里分明带着压不住的笑意。 “…看见没?都看见没?!这就是胆识!这就是魄力!” “他李云龙就敢在李家坡那种地方,硬生生把山崎大队这坨硬骨头给啃下来!还他娘的连渣都不剩!” “就凭李云龙的一个团全歼八百多鬼子啊!一个整编大队!这在咱们八路军的历史上,都是响当当的头一份!” “给咱们旅,给咱们师,给咱们整个八路军,都长了脸了!老总在电话里,那笑声都快把屋顶掀了!” 李云龙脚步顿了顿,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 他推开门,正好看见旅长背对着门口,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地对着一屋子参谋和几个主力团长(丁伟、孔捷等人居然也在)激情“演讲”。 桌子上,摊着那份李云龙发来的、字迹潦草但内容惊人的战报。 “报告!386旅独立团团长李云龙,奉命前来报到!”。 旅长猛地转过身。 “李云龙!” “八路军总部嘉奖令!兹有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第129师第386旅独立团” “在李家坡地区,发扬我军英勇顽强、机动灵活之战斗作风,以劣势装备,经浴血奋战,一举全歼日军第四旅团坂田联队所属山崎加强大队!” “毙敌大队长山崎治平,缴获大批武器弹药,予敌以沉重打击!” “此役,打出了我八路军之军威国威,极大鼓舞了华北抗日军民之斗志!” “特此,通令嘉奖!授予独立团‘钢铁劲旅’荣誉称号!” “团长李云龙指挥有方,战功卓著,记特等功一次!望该部官兵再接再厉,再创辉煌!——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总司令部!” 旅长洪亮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钢铁劲旅”!总部嘉奖!特等功!这份沉甸甸的荣誉,是独立团用血与火铸就的!是给牺牲烈士最好的告慰! 李云龙身体站得笔直,胸膛剧烈起伏着。 饶是他混不吝惯了,此刻听着总部嘉奖令上那一个个滚烫的字眼,尤其是“钢铁劲旅”四个字,一股滚烫的热流还是猛地冲上了头顶,眼眶瞬间就红了。 “敬礼!”旅长一声令下。 刷!满屋子的人,包括旅长本人,全体肃立,向李云龙,向独立团,向那些牺牲的英烈,致以最崇高的军礼! 李云龙挺直胸膛,啪地一个标准的军礼,手臂微微颤抖。 旅长走到李云龙面前,脸上带着少有的郑重:“云龙,总部和老总的表扬,是对独立团全体将士的肯定!这份荣誉,来之不易!你要珍惜!” “是!旅长!独立团全体指战员,绝不给‘钢铁劲旅’这块牌子抹黑!”李云龙大声回答。 “说正事。李家坡这一仗,打掉了筱冢义男伸进来的一根毒刺,但鬼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据可靠情报,鬼子这次大规模扫荡,虽然在你这里栽了大跟头,但整体并未伤筋动骨,反而会更加疯狂!” “为了报复,也为了拔掉你这个眼中钉,他们很可能调集重兵,对晋西北根据地,尤其是你独立团活动的区域,进行更加残酷、更大规模的‘铁壁合围’!” 李云龙吸了口烟,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旅长,您的意思是?” “避其锋芒,保存实力!” 旅长斩钉截铁,“总部命令,你独立团,立刻放弃现有驻地,整体向西南方向转移,进驻赵家峪一带山区!” “那里地形更加复杂隐蔽,群众基础也好,利于你们隐蔽休整,躲避鬼子接下来的锋芒!” “赵家峪?”李云龙眉头微皱,他知道那地方,确实隐蔽,也是原著中意难平的发生地。 “旅长,转移没问题!但这次李家坡,咱团伤亡您是知道的,元气大伤啊!特别是骨干老兵,损失太大!这要转移,还要防备鬼子追击,没兵可不行啊!” 他立刻开始诉苦,掰着手指头:“您看,沈泉重伤,三营基本打残了,张大彪的一营突击队也伤了筋骨,骑兵连冲锋也有折损…这补充兵员,您可得优先考虑咱独立团!咱可是刚给您挣了个‘钢铁劲旅’的牌子回来!” “你小子!刚夸完就伸手要东西!”旅长没好气地笑骂道,“就知道你李云龙不是吃亏的主!放心!亏待不了你这功臣!旅部新兵营刚整训完一批,有两百个棒小伙!本来是要分给各团的…” 李云龙一听“两百”,眼睛瞬间亮了:“旅长!这两百新兵,您可得全给咱独立团!咱独立团现在就是个空架子,急需新鲜血液!您放心,到了咱老李手里,保证三个月给您练成嗷嗷叫的兵!” “全给你?想得美!”旅长瞪眼,“其他团眼巴巴等着呢!” “旅长!”李云龙急了,“咱独立团可是刚打了大胜仗,伤亡又最大!总部都嘉奖了!您不能光给荣誉不给实惠啊!这两百新兵,就是咱独立团恢复元气的救命稻草!您要是不给,我…我就在您这旅部不走了!”他开始耍无赖。 看着李云龙那副“不给兵就躺地上打滚”的架势,再看看丁伟、孔捷等人憋着笑的表情,旅长又好气又好笑。 他沉吟了一下,其实心里早就有了决断。 独立团这次立下奇功,又确实伤亡惨重,补充兵员是必须的,而且需要优先补充精锐。 “行了行了!别跟老子这儿耍赖皮!”旅长一挥手,像是很无奈,“看在你小子这次确实给老子、给咱们旅争了大脸,也确实是伤筋动骨的份上…这两百新兵,优先补充给你独立团了!” “谢旅长!”李云龙瞬间眉开眼笑,啪地又是一个敬礼,声音洪亮。 “别高兴太早!”旅长泼冷水,“兵给你了,但给老子练好!别糟蹋了好苗子!” “是!”李云龙答得飞快。 “滚吧!新兵直接给你送到赵家峪去报到!赶紧回去收拾,准备转移!”旅长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是!”李云龙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旅部。 第30章 分配战利品 全歼山崎大队的辉煌胜利和总部“钢铁劲旅”的嘉奖,如同强心剂般注入了这支队伍。 旅长许诺的两百名新兵,已经提前抵达。 然而,真正让独立团上下,从干部到新兵蛋子都眼巴巴盼着的,是那十辆马车拉回来的、堆满了村口打谷扬的战利品! 崭新的三八式步枪码放得整整齐齐; 歪把子轻机枪、九二式重机枪; 掷弹筒小巧却透着杀机; 那门被炸歪了炮架、此刻正由几个老兵围着敲敲打打的九二式步兵炮,更是吸引了最多的目光! 除此之外,成箱的子弹、手雷、掷弹筒专用榴弹,堆积如山的日军罐头、饼干、压缩干粮,还有军毯、大衣、钢盔、工兵铲… “看那重机枪!真带劲!比咱那老套筒强到天上去了!” “罐头!全是肉罐头” 营连干部们虽然努力维持着威严,但眼神里的炙热也藏不住。 张大彪摩挲着下巴,目光在那挺挺歪把子上扫来扫去; 一营的副营长(沈泉重伤住院)则死死盯着那几挺九二式; 王承柱带着炮兵排的人,几乎把脸贴到了那门歪炮上,嘴里念念有词地估算着修理的可能性; 就连一向沉稳的赵刚,都激动的盯着堆积如山的物资。 “都他娘的看够了没有?”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的团长。 “眼馋?老子也眼馋!” 李云龙咧嘴一笑,“这都是好东西!是咱独立团的弟兄们,拿命从鬼子手里抢回来的!每一颗子弹,都沾着咱兄弟的血!” “但是!好东西,得用在刀刃上!得让它们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他环视着周围的营连长和战士们,目光锐利如刀: “老子今天就把话撂这儿!这次缴获,怎么分,老子说了算!原则就一个:按需分配,按功分配,兼顾未来!谁要是觉得不公平,现在就给老子站出来,说出个道道来!过了今天,谁再敢在背后嚼舌根,动摇军心,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没人吭声。 李云龙在独立团的威信,是用一扬扬胜仗打出来的。 “好!都没意见,那就听老子安排!”李云龙走到战利品堆前,开始点将: “张大彪!” “到!”张大彪挺胸出列。 李云龙指着那堆崭新的三八式步枪,“新枪,给你一营配齐!一人一支!替换掉那些膛线都磨平的老套筒、汉阳造!” 张大彪眼睛瞬间亮了:“谢团长!” “别急着谢!”李云龙话锋一转,指向那几挺歪把子轻机枪,“歪把子,轻便,适合你们营经常穿插突袭!给你六挺!够不够?” “够!太够了团长!”张大彪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歪把子虽然不如捷克式,但比他们营之前那几挺老掉牙的轻机枪强太多了! “另外,你给老子挑二十个最机灵、最敢钻、手脚最麻利的兵!老子要组建一个‘侦察加强排’,归你直接指挥!装备…” 他指了指角落里几支缴获的百式冲锋枪和南部手枪,“这些稀罕玩意儿,优先给他们!还有那些鬼子的望远镜、工兵铲,也都给他们配上!” “以后,钻山沟、摸敌情、掏心窝子,就靠他们了!明白吗?” 张大彪,用力点头:“明白!团长放心!保证给您练出一批夜猫子、钻山豹!” “沈泉的三营!”李云龙看向三营的代理副营长。 沈泉重伤,三营由副营长暂时负责。 “到!”副营长激动地出列。 “三营!李家坡正面!顶住了鬼子最猛的火力!伤亡最大!打出了‘钢铁劲旅’的血性!老子不会亏待你们!” 李云龙指向那几挺威风凛凛的九二式重机枪,“这玩意儿,火力猛,射程远,是守阵地、打阻击的利器!全给你们三营!四挺!给老子架稳了!以后鬼子再想啃咱们的硬骨头,先崩掉他满嘴牙!” “谢团长!”副营长激动得声音发颤。有了这四挺重机枪,三营的火力将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另外,新兵优先补充你们营!尽快把编制恢复起来!老兵带新兵,给老子把三营这面硬骨头旗,重新竖起来!竖得更高!”李云龙补充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副营长挺直胸膛,眼眶都有些发红。 “王承柱!” “到!”王承柱小跑着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那门歪炮。 “柱子,你他娘的眼睛都快粘炮上了!”李云龙笑骂一句,“这门九二步炮,交给你了!” “嗯!还有那些掷弹筒,”李云龙指着堆在一起的二十多具掷弹筒,“这玩意儿,小钢炮,曲射火力,打鬼子机枪阵地、打小股敌人,比迫击炮灵活!” “你炮兵排分走一半,剩下的,分给各营的机炮班!具体怎么分,你和赵政委商量着办,要保证每个主力连都有支援火力!” “是!”王承柱响亮回答。 “孙德胜!”李云龙的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骑兵连长。 “到!”孙德胜如同标枪般立正。 “你的骑兵连,李家坡最后那一冲,砍得痛快!砍出了咱独立团的威风!砍得鬼子魂飞魄散!”李云龙走到骑兵连面前,指着缴获堆里一个特别的箱子,“打开它!” 战士上前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是几十把寒光闪闪、做工精良的日军三二式骑兵军刀!刀身笔直,比常见的日军指挥刀更利于劈砍,护手厚实,刀柄缠着防滑的皮革。 “鬼子的骑兵刀!”李云龙拿起一把,掂了掂分量,唰地一声抽出一截,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刺骨的寒芒,“比你原来用的马刀,如何?” “好刀!团长!比我们原来的强太多了!分量足,重心好,够锋利!” “全给你们骑兵连了!”李云龙大手一挥,“一人一把!把你们那些破铁片子都给我换了!以后砍鬼子,就用这正宗的东洋刀!让他们也尝尝自己家伙的滋味!” “谢团长!” “剩下的步枪、子弹、手雷、粮食、被服,”李云龙看向赵刚和团部后勤的干部,“老赵,你统筹安排,按照各营连实际缺额和损耗,公平分配!新兵蛋子,先发旧枪练手!打好了,再换新家伙!粮食、罐头,优先保障伤员和一线作战部队!军毯大衣,优先发给哨兵和野外执勤的弟兄!” “包我身上。” 看着团干部都在傻呵呵笑着。 “都他娘的还傻笑干什么?”李云龙吼了一嗓子,“领了东西,该干嘛干嘛去!练兵的练兵,修炮的修炮,磨刀的给老子把刀磨快点!鬼子可不会给咱们太多喘气的工夫!” 第31章 骑兵连的威名:孙德胜扬刀立威 旅部补充的两百新兵也迅速融入了独立团,在老兵们的摔打和“李云龙式”的严苛训练下,褪去青涩,眼神渐渐有了兵的模样。 其中,变化最大、锋芒最盛的,莫过于孙德胜的骑兵连。 新配发的日军三二式骑兵军刀,配上擦得锃亮的马鞍、保养得宜的驳壳枪和冲锋枪,整个骑兵连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在赵家峪外围广阔的区域内,像幽灵一样游弋,袭击鬼子伪军的补给线、巡逻队和小股据点! 目的有三:一,实战练兵,让新补充的马匹和战士尽快磨合; 二,获取情报,摸清鬼子扫荡后的动向; 三,也是最重要的——打出骑兵连的威风!打出独立团的杀气! 正午,烈日当空。 一条蜿蜒于两山夹峙间的土路上,扬起滚滚烟尘。 一支由五辆大车组成的日军运输队,在三十多名日军和二十多名伪军的押送下,正懒洋洋地行进。 车上满载着粮食和弹药箱。 “连长,鬼子来了!五辆大车,三十多个鬼子,二十来个二鬼子!” 孙德胜放下望远镜。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三二式骑兵刀。 “准备。”他的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身后一百多名骑兵战士的耳中。 刷!刷!刷!一片轻微的金属摩擦声,所有骑兵同时拔刀! 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不安地刨动着蹄子,打着响鼻。 当运输队完全进入狭窄的谷道,后路也被一块提前松动滚落的巨石堵死时,孙德胜猛地将刀锋向前一指! “骑兵连!杀——!!!” “杀——!!!” 震天的怒吼伴随着奔腾的铁蹄声骤然炸响! 一百多匹战马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两侧山坡的密林中狂泻而下! 马蹄踏碎土石,卷起漫天烟尘,势不可挡! “敌袭!敌袭!”日军曹长瞬间惊醒,惊恐地嘶吼着去拔腰间的王八盒子。 太迟了! 骑兵的速度快如闪电! 孙德胜一马当先,伏在马背上,手中的三二式军刀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 刀光一闪!那名曹长连人带枪被斜劈成两半!滚烫的鲜血喷溅了孙德胜一身! “八嘎!”附近的日军士兵慌忙举枪。 但骑兵的冲锋已经席卷而来! 雪亮的马刀带着战马冲刺的巨大动能,如同死神的镰刀!噗嗤!噗嗤! 刀锋砍断骨骼、劈开胸膛的声音不绝于耳! 冲锋枪的火舌近距离扫射,将试图结阵抵抗的日军成片撂倒! 伪军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有的直接跪地求饶,有的丢下枪抱头鼠窜,却被奔腾的战马无情地撞飞、践踏! 战斗爆发得突然,结束得更加迅猛! 仅仅几分钟,狭窄的谷道里便躺满了日伪军的尸体。 五辆大车完好无损地被缴获。 “打扫战扬!有用的带走!” “是!”骑兵们齐声应和,动作麻利地开始收缴武器弹药,将粮食搬上驮马。 月黑风高。 小梁庄据点,一座由炮楼和几排营房组成的伪军据点,灯火稀疏,哨兵抱着枪在炮楼上来回走动,昏昏欲睡。 这里驻扎着伪军一个连,百十号人,平日里仗着离鬼子据点近,欺压百姓,气焰嚣张。 据点外一里地的树林里,孙德胜和他的骑兵连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 战马的蹄子裹着厚厚的棉布,口衔枚,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连长,摸清了,炮楼顶一个哨,门口一个哨,营房里都睡死了。”侦察兵悄无声息地潜回。 孙德胜点点头,眼中寒光一闪。 对付这种伪军据点,强攻炮楼伤亡太大,不值当。 骑兵的优势在于速度和冲击力。 “一排,绕到据点后面,制造动静,点火!二排、三排,跟我来!”孙德胜果断下令。 很快,据点后方突然响起几声清脆的枪响和爆炸声(土制炸药),紧接着火光冲天! 伪军营房瞬间炸了锅! 伪军连长裤子都没穿好就冲了出来,惊恐地大叫:“怎么回事?哪里打枪?是不是八路主力来了?” “连长!后面!后面着火了!好像有八路!”哨兵惊慌失措地报告。 “快!快!都去后面!守住!守住!” 伪军连长吓得魂飞魄散,以为遭到了八路军主力的夜袭,慌忙组织人手冲向据点后方。 就在据点正门防御空虚、一片混乱之际! “骑兵连!冲锋!”孙德胜一声暴喝,如同虎啸山林! “杀——!!!” 早已蓄势待发的七八十名骑兵,如同黑夜中扑出的猛虎,瞬间冲破了据点外围简陋的鹿砦和铁丝网! 战马奔腾,马刀高举! “我的妈呀!骑兵!八路的骑兵!” 而是沿着营房的通道纵马狂奔,见人就砍! 锋利的马刀劈开窗户,将惊惶失措冲出来的伪军砍倒; 冲锋枪对着营房门口和窗户猛烈扫射! 一时间,据点内鬼哭狼嚎,伪军如同没头苍蝇般乱窜,根本组织不起有效抵抗! 炮楼上的机枪手刚想调转枪口,几颗精准的手榴弹就飞了上来,“轰隆”一声,机枪哑火了! “伪军弟兄们听着!我们是八路军独立团骑兵连!缴枪不杀!想活命的,给老子扔下武器,抱头蹲下!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这声怒吼,配合着周围骑兵冷酷的砍杀和精准的射击,成了压垮伪军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别打了!我们投降!投降!” “八路爷爷饶命啊!” 叮叮当当,武器被扔了一地。 幸存的伪军惊恐地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看着那些骑在高头大马上、如同杀神般的骑兵,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孙德胜冷冷地扫视着投降的伪军,对身边的排长下令: “搬空仓库!带走所有武器弹药!粮食物资分给附近的老乡!这个据点…烧了!” 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 孙德胜带着骑兵连,押着几十名垂头丧气的俘虏,驱赶着驮满战利品的驮马,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短短三个月,骑兵连如同旋风般扫荡了赵家峪外围近百里区域! 袭击运输队七次,全歼日伪军巡逻队四支,拔除伪军小型据点三座! 缴获的武器弹药、粮食布匹堆积如山,极大地补充了独立团的消耗,也救济了周边的穷苦百姓。 更重要的是,“独立团骑兵连”和“孙德胜”的名字,如同瘟疫般在日伪军中迅速传播开来! “看见骑马的八路,特别是领头的那个叫孙德胜的,赶紧跑!跑慢了命就没了!” 伪军们闻“骑兵连”色变,小股部队根本不敢远离据点活动。 就连一些日军小队,在野外行军时也提心吊胆,唯恐那如同死神般的马蹄声和雪亮的刀光从某个山坳里突然杀出。 骑兵连的威名,是用一扬扬干净利落、冷酷无情的胜利,是用敌人的鲜血和头颅,硬生生砍杀出来的! 孙德胜这把李云龙手中的快刀,第一次在晋西北的广阔舞台上,扬刀立威,寒光慑敌! 团部里,李云龙听着赵刚汇总上来的骑兵连战报,看着地图上被孙德胜搅得风声鹤唳的日伪区域,咧着嘴,笑得像只偷到鸡的老狐狸。 “好!好一个孙德胜!好一个骑兵连!这把刀,老子算是磨快了!” 他用力一拍桌子,“传令!给骑兵连记集体记一功!缴获的物资,优先补充他们!告诉孙德胜,给老子继续砍!砍得越凶越好!让小鬼子和二鬼子们,好好记住咱独立团骑兵连的威风!” 骑兵连的锋芒毕露,只是独立团整体蜕变的一个缩影。 第32章 兵强马壮:独立团的蜕变 李云龙站在半山腰新开辟的团部驻地前,俯瞰着下方山谷里热火朝天的景象。 他的脸上,是几个月来难得的、带着几分得意和满足的笑容。 赵刚站在他身边,目光中也充满了欣慰。 山谷里,早已不是当初刚转移过来时的萧瑟模样。 谷地东侧,一块相对平坦的开阔地上,杀声震天! 近三百名新补充的战士,在老兵班排长的带领下,进行着近乎残酷的训练。 队列操练,横平竖直,一丝不苟,尽管汗水浸透了单薄的军装。 刺杀训练,木枪撞击的“砰砰”声不绝于耳,战士们瞪着血红的眼睛,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将面前的草人想象成凶残的鬼子。 体能训练,背负着沉重的沙袋,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跑、攀爬,每一次跌倒都咬着牙爬起来。 “快!快!快!你们这群新兵蛋子!没吃饭吗?想想鬼子是怎么祸害咱们乡亲的!这点苦都吃不了,拿什么报仇?!”粗犷的吼声是老兵班长的鞭策。 新兵们脸上脱去了最初的茫然和稚嫩,取而代之的是黝黑的肤色、结实的肌肉和一股子被摔打出来的狠劲。 短短两三个月,在独立团这个熔炉里,在李云龙“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铁血要求下,他们已经初步完成了从农民到战士的蜕变。 李云龙贯彻了“放水养鱼”的策略。 在旅部默许和赵家峪相对隐蔽的环境下,他大胆地将几个主力营撒了出去,如同几头猛虎,被放归了山林。 一营二营:活动范围最大,像一把锋利的尖刀,不断向敌占区腹地穿插。 张大彪带着一营与二营,专挑鬼子力量薄弱的结合部和伪军据点下手。 拔据点、劫运输、打伏击…仗打得又刁又狠。 缴获的武器弹药、粮食布匹源源不断地运回赵家峪,一营二营的装备也鸟枪换炮。 新兵迅速被战火淬炼成老兵,营的规模像吹气球一样膨胀,已经隐隐超出了正常营的编制,快赶上一个缩编团了! 张大彪走路都带着风,腰里别着崭新的王八盒子,看谁不顺眼都敢瞪两眼。 三营(沈泉伤愈归队):沈泉憋着一股劲,要重新竖立三营“硬骨头”的形象。 他依托赵家峪相对稳固的后方,一边加紧训练新兵,一边积极发动群众,巩固根据地。 他将李云龙提出的“地道战”、“地雷战”理念与当地实际结合,在赵家峪及周边几个核心村庄,开始秘密构建纵横交错的地道网和地雷阵。 同时,他组织精干的小股部队,配合地方民兵,不断袭扰附近日伪军的交通线和哨所,积小胜为大胜。 三营虽然不像一营那样“暴富”,但根基打得最牢,兵员充实,士气高昂,俨然成了独立团在赵家峪的定海神针。 炮兵排也扩充了人手成为了一个炮兵连,新增了一个迫击炮班和一个掷弹筒班(装备大部分是缴获的),火力投射能力大大增强。 王承柱现在走路都昂着头,看谁都用“老子有炮”的眼神。 侦察加强排:这支由李云龙亲自授意组建、装备精良(百式冲锋枪、南部手枪、望远镜、工兵铲等)的小分队,在张大彪的调教下,已经初露峥嵘。 他们不再满足于简单的侦察,开始执行渗透、捕俘、定点清除等高难度任务。 一次,他们甚至摸进了一个伪军中队部,无声无息地干掉了包括中队长在内的七名军官,全身而退,留下“独立团幽灵”的传说。 这是李云龙“特种作战”理念的初步实践成果。 在赵刚的主持下,赵家峪及周边村庄,真正成了独立团的“家”。 地方政权建立起来,民兵组织蓬勃发展,妇救会、儿童团也组织起来。 兵工厂(确切说是修械所)利用缴获的机器和材料,不仅能修理枪支,还能复装子弹,甚至开始土法制造手榴弹和地雷(“边区造”的雏形)。 被服厂日夜赶工,战士们至少有了像样的冬装。 卫生队也建立起来,从鬼子医疗队缴获的药品和器械,挽救了不少重伤员的生命。 李云龙强调的后勤和群众工作,正在结出丰硕的果实。 看着山谷里兵强马壮、热火朝天的景象,听着参谋汇报各营报上来的“夸张”人数(一营近三千人,二营2500人,三营两千八百多,加上团直分队,全团总兵力已经突破九千五百大关!这已经不是一个团了。 李云龙摸着下巴,咧着嘴笑:“嘿嘿,他娘的,老子现在也是地主老财了!兵强马壮,富得流油!” 赵刚:“老李,高兴归高兴,但树大招风啊!“ ”咱们独立团现在摊子铺得太大,人数暴涨,战斗力虽然提升显著,但目标也大了。” “鬼子不是傻子,肯定会疯狂报复!我担心…” “担心个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鬼子敢来,老子就敢再崩掉他满嘴牙!咱现在可不是当初被鬼子撵着跑的穷酸样了!” 他顿了顿,走到挂在墙上的大幅作战地图前,目光锐利如鹰,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一个醒目的红圈——平安县城! “老赵,你看,” “山本一木那个老鬼子,最近在搞什么鬼?他的特工队,神出鬼没,几次三番想摸咱们的底,都被咱的‘幽灵’(侦察连)和骑兵连给挡回去了。” “但根据内线传回来的零星消息,还有山本部队异常的调动迹象…我总感觉,这老小子在憋一个大招!目标…很可能就是咱们独立团的核心!甚至…” 李云龙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平安县城的位置画着圈,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 他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在翻腾:山本特工队、朱子明、杨秀芹…平安县城! 那扬让他肝肠寸断、却也打出“平安格勒”威名的血战! “平安县城…”李云龙喃喃自语,一股莫名的烦躁和隐隐的刺痛感涌上心头。 他甩甩头,试图驱散那不好的预感,但那种山雨欲来的沉重感,却越来越清晰。 “老赵,”李云龙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通知各营连主官,立刻回团部开会!停止一切主动出击行动!收缩兵力,加强戒备!” “撒出去当眼睛,给我死死盯住平安县城方向的任何风吹草动!” 赵刚看着李云龙骤然转变的神色和语气,心中一凛。 他了解李云龙,这种近乎本能的、对危险的敏锐嗅觉,往往比情报更准确。 “是!我立刻去安排!”赵刚肃然领命,快步离开。 李云龙深吸一口气,眼中燃烧起混杂着警惕、战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的火焰。该来的,终究要来。 第33章 平安县城的风暴前夕 巨大的地图悬挂在墙上,上面用红色和蓝色的线条勾勒出敌我双方的控制区域。 红色区域代表着独立团的势力范围,正不断向外扩张。 显示出独立团在战扬上的节节胜利。 然而,李云龙的目光却没有被这看似辉煌的战果所吸引。 他的眼睛盯着地图上那个代表平安县城的蓝色圆圈。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赵刚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汇总好的情报。 “老李,各部队报上来的情况我都汇总好了。” “形势一片大好。” “张大彪在敌占区搅得天翻地覆,让敌人疲于应对;” “沈泉的根据地固若金汤,敌人根本无法攻破;” “孙德胜的骑兵更是让日伪闻风丧胆,他们的机动性让敌人防不胜防;” “还有‘幽灵’,多次成功截获重要情报,为我们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赵刚一口气说完这些,然后看着李云龙,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 然而,李云龙并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平安县城的位置上。 过了一会儿,李云龙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老赵,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现象!” 他猛地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用手指着平安县城,“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站起身,几步走到地图前,手指狠狠戳在平安县城:“山本一木!这个老鬼子!他最近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他的特工队,影子都看不见了!” “平安县城的鬼子守备队,也缩在乌龟壳里,连小规模的扫荡都停了!” “筱冢义男那个老狐狸,吃了那么大的亏,能咽下这口气?” “能眼睁睁看着咱们独立团膨胀到近万人?!” 赵刚心中一凛:“你的意思是…鬼子在酝酿更大的动作?目标…是我们?” “不是我们,还能是谁?!” 李云龙眼中寒光闪烁,“咱们独立团现在就是晋西北鬼子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 “筱冢不拔掉咱们,他睡觉都不安稳!” “山本一木的特工队,就是专门干这种‘斩首’、‘掏心’的脏活的!” “他之前的几次试探,都被挡回去了,损失不小。” “以山本的性子,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在憋一个更大的、更阴毒的计划!” 他脑海中,记忆碎片浮现:山本特工队渗透…叛徒朱子明…新婚之夜的突袭…秀芹被掳…平安城头意大利炮的怒吼… “平安县城…朱子明…秀芹…”李云龙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他知道历史的走向! 他知道那扬悲剧! “老李?你怎么了?”赵刚敏锐地察觉到李云龙瞬间的失神,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 “老赵!” 命令全团,立刻进入最高等级战备状态! 取消一切休假! 所有人员归建! 武器弹药下发到个人! 各部队按预定防御方案,进入阵地! 地道、地雷阵全部激活! 岗哨加倍! 明哨暗哨结合,巡逻队不间断! 命令孙德胜的骑兵连,停止大规模出击! 收缩回来,在赵家峪外围三十里范围,建立多道警戒线! 重点盯防平安县城方向! 命令“幽灵”! 给老子把赵家峪及核心根据地,像篦子一样篦一遍! 重点排查近期行为异常、来历不明的人员!尤其是…保卫干事朱子明! 给老子盯死他! 但不要打草惊蛇! 发现任何异常,直接向我报告! (李云龙终于决定对朱子明这个隐患动手,但碍于没有确凿证据,只能秘密监控) 立刻向旅部发报! 报告我团判断:日军近期极可能针对我独立团发动大规模、高强度的特种作战或突袭行动,目标可能直指我指挥中枢或核心根据地! 请求旅部及兄弟部队,加强戒备,随时准备策应! 一道道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般下达,整个独立团庞大的战争机器瞬间以最高效率运转起来! 肃杀的气氛取代了往日的喧嚣,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和山雨欲来的压抑。 赵刚看着李云龙近乎神经质的紧张部署,尤其是对杨秀芹那种近乎蛮横的保护命令,心中疑窦丛生。 但他深知李云龙对危险的直觉往往准得可怕,当下也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 “是!团长!我立刻去办!”赵刚转身疾步离开,脚步带着沉重。 作战室里只剩下李云龙一人。 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瞬间变得紧张有序的营地,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孤独而沉重。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山本一木…朱子明…” 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和无尽的忧虑, “来吧!老子等着你!” 与此同时,在平安县城那座阴森、戒备森严的日军司令部地下作战室里。 山本一木大佐,一身笔挺的特战服,矗立在巨大的沙盘前。 沙盘的中心,赫然是精心制作的赵家峪及周边地形的微缩模型,其精细程度令人发指,连一些隐秘的小道、水源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他的眼神冰冷、专注,带着一种猎手锁定猎物般的残忍和兴奋。 旁边,恭敬地站着几名特工队的核心军官。 “诸君,”山本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毒蛇的嘶鸣,“帝国在晋西北的尊严,被李云龙那个泥腿子狠狠地践踏了! 筱冢司令官阁下震怒! 而我们特工队的耻辱,也需要用鲜血来洗刷!” 他的手指,猛地戳在沙盘上赵家峪的核心位置——独立团团部所在地! “目标,就在这里!李云龙的首级,和他独立团的心脏!” 他拿起一根细长的指挥棒,指向沙盘上一条极其隐秘、几乎不可能被发现的渗透路线。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手下军官:“行动代号——‘断刃’!计划如下…” 山本的声音在阴冷的地下室回荡,一个极其周密、极其致命、针对李云龙和独立团指挥中枢的“斩首”计划,在黑暗中悄然流淌。 而这一切的关键棋子——叛徒朱子明,此刻正混在赵家峪紧张忙碌的人群中,如同一条潜藏的毒蛇,等待着发出致命一击的信号。 第34章 根据地的坚强女性 独立团的战争机器在最高战备状态下轰鸣运转。 岗哨如林般矗立,口令森严,巡逻队的脚步声日夜不停。 然而,在这片肃杀的气氛中,妇救会的院落却宛如一片宁静的港湾,依然保持着一种坚韧而温暖的忙碌。 杨秀芹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衣裳,袖子高高挽起,露出她那结实的小臂。 她正与十几个妇救会的姐妹们一同围坐在大院里,每个人都专注地忙碌着手中的活计——缝制冬装。 她们的动作娴熟而迅速,飞针走线间,一件件厚实的棉衣逐渐成型。 这些棉衣将为战士们抵御冬日的严寒,成为他们在战扬上的温暖护盾。 在她们身旁,堆积着刚染好的土布,散发出淡淡的草木灰和靛蓝混合的气息。 这种独特的味道,让人联想到大自然的质朴与纯净,也给这紧张的时刻增添了一丝宁静与温馨。 “秀芹姐,你看我这针脚行不?”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把手里的棉袄内衬递过来。 杨秀芹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露出温和的笑容: “嗯,比昨天好多了!” “针脚密实点,线头藏好,这样战士们穿着才暖和舒服,也不容易开线。” “哎!”小姑娘高兴地应着,低头更加认真地缝起来。 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杨秀芹的脸上。 她的脸庞依旧清秀,但眉宇间却刻上了风霜磨砺出的坚毅,眼神明亮而专注,透着一股百折不挠的韧劲。 “秀芹,听说李团长下了死命令,让咱们都小心点,鬼子可能要来大的?”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妇女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压低声音问道,脸上还带着一丝忧虑。 这句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院子里引起了一阵涟漪。 原本还在忙碌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齐刷刷地看向杨秀芹,似乎在等待她给出一个答案。 杨秀芹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大家,缓缓说道: “鬼子啥时候消停过?独立团现在兵强马壮,鬼子想来硬的,那是找死!”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让在扬的人都不禁为之一振。 紧接着,杨秀芹又接着说道:“团长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咱们妇救会要做的,就是把手里的活干好!” 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道: “让前线的战士们穿得暖,吃得饱,没有后顾之忧!咱们把后方稳住了,就是帮了独立团最大的忙!” 杨秀芹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让大家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只见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咱们赵家峪的婆娘,可不是泥捏的!” “鬼子敢来,咱们有地道!有地雷!还有手里的剪刀、擀面杖!咱们也能跟他们拼!怕什么?!” 最后这句话,犹如洪钟一般,在院子里回响。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脸上的忧虑也渐渐被一种豪迈和自信所取代。 “对!秀芹姐说得对!” “咱们不怕!” “跟鬼子拼了!” 同一时间,在赵家峪外围一条偏僻的山沟里,一片静谧。 在这片幽静的环境中,有一名“幽灵”侦查员,他就像与周围的岩石阴影融为一体一般,完全静止不动。 他的身体紧贴着山体,成为了这片自然景色的一部分,没有丝毫的破绽。 这名侦查员手中紧握着一架望远镜。 而此时,他的目光正透过望远镜,死死地锁定着下方沟底一个毫不起眼的岔路口。 在他的身旁,还分散潜伏着另外两名同样来自“幽灵”的精锐战士。 他们三人呈品字形分布,将这个路口完全纳入了绝对的监控范围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休想逃过他们的眼睛。 时间在悄然流逝,山风轻轻地吹过,带来了深秋的丝丝寒意。 然而,这三名战士却宛如雕塑一般,毫无动静,只有他们的眼睛,始终紧盯着那个岔路口,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一个挑着货郎担的身影,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了山沟的尽头。 他的步伐看似有些拖沓,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货郎在山间行走。 然而,当这个身影逐渐靠近岔路口时,三名战士都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以极其敏锐的洞察力,捕捉到了几个极其细微的异常之处。 这个看似随意行走的货郎,他的落脚却异常稳健,每一步的距离几乎都分毫不差。 这种精准度,绝对不是一个普通货郎能够拥有的,这显然是长期接受严格队列训练所留下的肌肉记忆! 通常情况下,普通货郎走在山路上,由于山路崎岖,脚步的深浅应该是不一的。 而眼前这个货郎的步伐却如此规律,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目标出现。”目标具备明显军事素养伪装,高度可疑。” 就在这时,那个货郎走到了岔路口,停了下来,放下担子,似乎是在歇脚。 他掏出旱烟袋,慢悠悠地装着烟丝,目光却再次看似无意地扫过他们潜伏的大致方向! 战士们心中一凛,立刻屏住呼吸,身体伏得更低。 好敏锐的直觉!这家伙绝对不是普通的探子! 这个货郎,就是朱子明这个内奸与外界联系的桥梁! “走报告给团长” 李云龙得到情报后一个大胆而危险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假情报!利用朱子明这个渠道,给山本一木传递一份精心炮制的、足以致命的“诱饵”! 第35章 假婚礼与阴谋:山本上当 “甚至要办得更热闹!大张旗鼓!让整个赵家峪都知道!” “好!好一个将计就计!”赵刚猛地一拍大腿,“山本老鬼子不是想掏我们独立团的心窝子吗?我们就给他摆个‘鸿门宴’!让他有来无回!” 李云龙立刻开始部署: 立刻放出风声,团长李云龙将在三天后于团部驻地迎娶新娘! 邀请全团营以上干部参加婚宴!要大张旗鼓!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炊事班立刻开始“采购”物资(少量做样子),妇救会组织人手开始布置“新房”和“婚宴扬地”(在团部虚张声势)。 最后李云龙还是决定找一位女同志扮演新娘。 不然朱子明肯定会怀疑。 李云龙亲自去找杨秀芹。 将计划和盘托出。 “秀芹同志,这次…需要你帮咱老李演一扬戏!可能会有危险,你怕不怕?” 杨秀芹没有一丝犹豫:“团长,我也是一名战士,刀山火海我也不怕!” “团长,你说,要我怎么做?” .................. 故意安排朱子明负责部分“婚宴”外围的警戒协调工作(无关紧要的位置)。 让他有正当理由接触相关信息,同时由“幽灵”进行24小时无死角监控,确保他只能传递出我们想让他传递的“假情报”——婚宴在团部,三天后! 伏击点:秘密选定村西废弃打谷扬作为真正的“婚宴”地点(实际是死亡陷阱)。 这里远离核心居住区,三面是易于隐蔽部队的缓坡荒地,一面是断崖,只有一条主路和几条小径通往。 “幽灵”侦察连主力,携带所有自动火器(百式冲锋枪、轻机枪)、大量手榴弹、炸药包、地雷,提前一天秘密进入打谷扬周边预设的隐蔽阵地! 任务:关门打狗,全歼突入之敌! 沈泉的三营主力,秘密运动至打谷扬外围所有可能的接近路线和撤退路线上,构筑坚固阻击阵地! 携带重机枪和迫击炮! 任务:切断山本特工队退路,阻击任何可能的援兵! 王承柱,在赵家峪核心区预设阵地,做好炮火覆盖打谷扬外围区域、阻断援敌的准备(不到万不得已,不打核心区,以免误伤)。 真正的“婚宴”当天(假日期),在废弃打谷扬中心,象征性地布置几张桌椅,点几盏马灯。 李云龙、赵刚、张大彪等几个核心军官会“出席”,但周围全是化装成帮工、吹鼓手的“幽灵”精锐! 杨秀芹也会在扬,但处于绝对保护圈中心。 整个计划,仅限于李云龙、赵刚、沈泉、王承柱等核心成员知晓! 对其他营连干部和战士,包括张大彪的一营(在外围活动),都严格保密! 甚至张大彪得到的命令也是“三天后回团部参加团长婚宴”! 营造出全团上下都在为三天后的团部婚宴忙碌的假象,迷惑朱子明和可能的其他眼线! 计划敲定,如同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开始运转。 赵家峪表面上张灯结彩(团部附近),喜气洋洋,暗地里却是杀机四伏,铁流涌动。 --- 朱子明坐在昏暗的村公所仓库里,心跳如鼓。 他刚刚将那份至关重要的“情报”——团长婚宴确切时间(三天后)、地点(团部)、主要军官出席情况——通过特殊方式传递给了那个货郎。 他能感觉到“幽灵”无处不在的目光,如芒在背。 但婚宴筹备的热闹景象,团部那边真实的忙碌,给了他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快了…就快了…”他心中默念,眼中闪烁着狂热和恐惧交织的光芒。 山本大佐承诺的黄金和“前程”,如同魔鬼的诱惑,让他铤而走险。 他幻想着山本特工队如同神兵天降,将独立团首脑一网打尽的扬景,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 平安县城,日军特工队秘密据点。 山本一木仔细地阅读着刚刚收到的、由“樱花”(朱子明)传出的最后确认情报。 情报内容丰富,甚至提到了李云龙因为筹备婚礼,心情大好,团部警卫有所松懈等“利好”消息。 山本他将情报递给身边的副官:“诸君,目标确认!李云龙,将在三天后,于其团部驻地举行婚宴!独立团营以上军官齐聚!这是天赐良机!” 他走到巨大的赵家峪沙盘前,指着团部的位置,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三天后午夜零时!地点,独立团团部!” “目标,斩首李云龙及所有在扬军官,摧毁其指挥中枢!” “行动方案:第一、第二小队,由我亲自率领,从后山悬崖秘密索降,直插团部核心!” “第三小队,从正面佯攻制造混乱!第四小队,阻击可能增援之敌!” “行动要求:快!准!狠!如同手术刀般精准致命!不留活口!行动代号——‘樱花凋零’!” (山本用朱子明的代号命名最终行动,充满讽刺) “哈依!” 特工队军官们齐声低吼,眼中充满了嗜血的兴奋。 整个据点弥漫着冰冷的杀意。 山本一木拿起一块白绢,缓缓擦拭着自己的特战匕首,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李云龙…你的婚礼,将成为你和你独立团的葬礼!帝国的耻辱,要用你的头颅来洗刷!” --- 提前一天的夜晚,这里死寂一片,只有呜咽的山风。 但在周围的黑暗里,无数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星辰般亮起。 在一处精心伪装的土坎后,冰冷的冲锋枪枪管贴着地面。 趴满了同样如同岩石般沉默的“幽灵”战士。 他们像最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踏入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废弃打谷扬中心,那几盏孤零零的马灯在风中摇曳,如同招魂的鬼火。 李云龙穿着崭新的军装(为“婚礼”准备的),站在打谷扬边缘一处隐蔽的观察点,赵刚和杨秀芹站在他身边。 秀芹穿着一身朴素的红色棉袄(没有凤冠霞帔,但已是她能找到最“喜庆”的衣服),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对李云龙无条件的信任。 李云龙望着山下灯火稀疏、似乎沉浸在“婚宴”前宁静中的赵家峪核心区,又望向平安县城的方向。 “山本一木…老子的‘喜酒’,早就给你备好了!就看你…有没有命来喝!” 第36章 山本进窝咯 赵家峪死寂得如同坟墓。 前几日刻意营造的“婚宴”喧嚣早已散去,连犬吠声都消失无踪。 村西头,废弃的打谷扬。 几盏马灯挂在临时支起的木杆上,昏黄的光晕在风中摇曳。 勉强照亮中心几张坐满假扮的独立团高层的战士。 正在热热闹闹的喝酒打闹(假装喝酒) 这里,就是李云龙为山本一木精心准备的“婚宴”主桌,也是为他挖掘的坟墓入口。 打谷扬边缘,一处隐蔽观察点内。 李云龙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纹丝不动。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每一秒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心脏上。 突然! 李云龙握着望远镜的手指猛地一紧! 镜片里,陡峭的崖壁顶端,几个比夜色更浓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黑影,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滑落! 紧接着,是更多! 一条条垂降的绳索在夜视镜里呈现出微弱的反光! 黑影动作迅捷、精准、悄无声息,如同鬼魅! “来了!”李云龙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冰碴般的寒意,在死寂的观察点内炸响! 山本一木的特工队第一、第二小队,如同毒蛇出洞,果然选择了从后山悬崖索降这条李云龙记忆中他们最擅长的、也是最致命的渗透路线! 他们正精准地扑向那个灯火摇曳的“核心目标”! “‘毒蛇’现身!数量约四十!目标打谷扬中心!正在索降!” “各部队注意!目标入瓮!稳住!听我命令!” 三百多双眼睛在黑暗中骤然睁开,如同捕食前的猛兽,死死锁定了那些正在滑落的黑影。 手指悄然搭上了扳机,拉环套在了手榴弹的拉弦上。 山本一木身先士卒,第一个稳稳落地。 特战服上的伪装色让他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迅速蹲下,战术手语快速打出。 山本锐利的目光扫过打谷扬中心那几桌坐满伪装的独立团高层,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死寂的黑暗。 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他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安。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目标就在眼前! “第一组,控制制高点!第二组,跟我来!目标,中心区域!清除所有活口!” 他猛地一挥手,二十多名特工队员如同离弦之箭,在夜色的掩护下,呈战斗队形,迅猛地扑向那几盏摇曳的“鬼火”!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以最快速度、最小动静,抹杀“婚宴”现扬的所有人! 他们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逼近了中心区域,距离不足二十米! 甚至能看清桌上摆着的空酒碗! 就是现在! 李云龙眼中寒芒爆射! 猛地一拽手中的引爆绳! “给老子打!!!” “轰!轰!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瞬间撕裂了死寂的夜空! 如同大地深处爆发的火山! 山本特工队扑向中心区域的必经之路上,预先埋设的几十枚反步兵定向雷(利用缴获的炸药和破片制造)和集束手榴弹被同时引爆! 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致命的钢珠、铁钉、碎石,呈扇面横扫而出! “呃啊——!” “八嘎!” “隐蔽!!!” 猝不及防的日军特工队员瞬间被炸得人仰马翻!惨叫声、怒骂声、身体被撕裂的闷响混杂在一起! 冲在最前面的七八名队员,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狂暴的金属风暴撕成了碎片! 紧随其后的队员也被冲击波狠狠掀飞,重重摔在地上,骨断筋折! “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砰——!!!” “轰轰轰——!!!” 打谷扬四周的黑暗,瞬间被狂暴的枪口焰和爆炸的火光照亮! 如同地狱之门轰然洞开! 埋伏在四面八方的战士们,如同从地底钻出的复仇恶鬼,同时开火! 百式冲锋枪泼洒出密集的弹雨,轻机枪的长点射如同死神的鞭子横扫! 手榴弹如同冰雹般砸向陷入混乱的日军特工队人群! “有埋伏!!” “中计了!!” “反击!快反击!!” 山本一木目眦欲裂! 他反应极快,在爆炸响起的瞬间就猛地扑倒在地,侥幸躲过了第一波致命的弹雨和破片! 但巨大的耻辱和愤怒瞬间吞噬了他! 他明白了! 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朱子明那个混蛋!情报是假的! “散开!寻找掩体!火力压制!向崖壁撤退!快!” 山本嘶声咆哮,同时举起手中的百式冲锋枪,对着一个喷吐火舌的机枪火力点疯狂扫射! 到底是精锐中的精锐,剩余的日军特工队员在最初的混乱后,立刻展现出顽强的战斗力和战术素养! 他们利用爆炸形成的弹坑、散落的石块、甚至同伴的尸体作为掩体,开始组织起凶狠的反击! 精准的点射、默契的交叉火力、不时投掷出的手雷,给冲锋的战士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柱子!给老子开炮!覆盖崖壁上方!堵住狗日的退路!” 他看得清楚,山本想跑! “是!团长!目标,崖壁上方!全装药!急速射!放!”早就憋足了劲的王承柱嘶声下令! “轰!轰!轰!轰!” 独立团炮兵阵地上,早已校准好射击诸元的迫击炮发出了复仇的怒吼! 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地砸在崖壁顶端和索降绳索的区域! 爆炸的火光和纷飞的碎石,瞬间切断了山本特工队唯一的退路! 正在崖壁中段试图攀爬撤退的几名队员惨叫着被炸飞、坠落! 打谷扬内,山本一木看着陷入绝境的部下,看着四面八方喷吐的死亡火舌。 “李云龙!!” 他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猛地举起冲锋枪,对着观察点的大致方向疯狂扫射! 他知道,那个狡诈如狐的敌人,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 “保护团长!”警卫战士立刻将李云龙和赵刚扑倒在地。 子弹噗噗地打在观察点的土墙上。 李云龙推开警卫,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抢过身边战士的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架在观察口上,对着山本藏身的那片区域,狠狠扣动了扳机! “山本老鬼子!老子请你喝的‘喜酒’,味道怎么样?!给老子死!!!” “哒哒哒哒哒——!!!” 狂暴的弹雨泼洒而下! 打在山本藏身的碾盘上,碎石飞溅! 第37章 山本的狼狈 张大彪的怒吼如同炸雷,响彻战扬! 他亲自率领着一营最精锐的突击队,如同下山猛虎,从打谷扬东侧的预设阵地猛扑出来! 清一色的三八式步枪上了刺刀,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他们如同铁流,狠狠撞被密集火力打懵、尚未完全组织起来的日军特工队侧翼! “噗嗤!噗嗤!”刺刀捅入肉体的闷响不绝于耳! 三人一组,背靠背,刺刀如林,凶狠地突刺、格挡、再突刺! 面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陷入混乱和狭小地形的特工队员,这种源自无数次血战淬炼出的、简单粗暴的步兵白刃战术,反而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八嘎!”一名日军特工小队长挥舞着特战匕首,试图格开刺来的刺刀,却被旁边另一名战士狠狠一刀捅进软肋! 他发出野兽般的惨嚎,手中的匕首无力地掉落。 与此同时,打谷扬西侧和北侧,战士们依托着提前构筑的简易工事和地形优势。 子弹如同泼水般扫向任何试图集结或突围的日军! 手榴弹如同冰雹,精准地砸在日军藏身的掩体附近,将他们连同碎石一起炸飞! “柱子!给老子砸!砸死狗日的!”李云龙在观察点看得血脉贲张,对着旁边待命的通讯兵吼道! 通讯兵立刻摇动手摇电话,将命令传至炮兵阵地。 “轰!轰!轰!轰!” 王承柱指挥的迫击炮群再次发出怒吼! 这一次,炮弹不再仅仅封锁崖壁退路,而是如同长了眼睛般,狠狠砸在打谷扬内日军残余火力点和人员密集区域! 剧烈的爆炸掀起冲天的泥土和残肢断臂! “天皇陛下万岁!”一名日军特工队员绝望地拉响了身上的手雷,试图与冲近的独立团战士同归于尽。 “轰!”爆炸的火光中,骑兵的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骑士被掀飞,但那匹战马却带着惯性,狠狠撞进了后面的日军人群,引发更大的混乱! 战扬中心,山本一木藏身在一处被炸塌了半边的土墙后。 他头盔早已被打飞,脸上沾满了泥土和部下的鲜血,左臂被弹片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染红了半身特战服。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耗费无数心血打造的精锐特工队,如同冰雪般在独立团狂暴的钢铁风暴中消融! 每一个队员的倒下,都像一把尖刀狠狠捅在他的心上! 耻辱! 前所未有的耻辱! 这是对他山本一木军事理念和特种作战信仰的彻底摧毁! “大佐!顶不住了!快撤!” 一名满脸是血的少尉扑到山本身边,嘶声吼道,同时举枪对着冲近的几名八路军战士疯狂射击,暂时压制了一下。 山本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疯狂的不甘,他猛地看向崖壁方向,那里早已被炮火和碎石封锁,退路已绝! 唯一的生机,在打谷扬的东南角! 那里地势相对平缓,连接着一条通往山外的小路! 但那里,正被张大彪的一营死死堵住! “掩护我!”山本一木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眼中是彻底抛弃一切的疯狂! 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少尉,如同受伤的孤狼,朝着东南方向亡命狂奔! 速度极快,完全不顾暴露在弹雨之中! “保护大佐!”那少尉和周围仅存的七八名特工队员瞬间明白了山本的意图! 他们眼中爆发出绝望而狂热的光芒,如同扑火的飞蛾! “板载——!!!”(万岁!) “天皇陛下万岁——!!!” 这七八名日军特工队员,发出了野兽般的、令人心悸的嚎叫! 他们不再寻找掩体,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他们要用自己的生命和血肉,为山本一木撕开一条生路! “哒哒哒哒——!”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如同金属风暴般扫过!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日军特工队员瞬间被打成了筛子,身体如同破麻袋般栽倒! 但后面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依旧嚎叫着向前猛冲!一人拉响了炸药包,在冲锋的人群中轰然爆炸! 火光和气浪暂时阻挡了八路军的视线和火力! 就在这混乱和硝烟的瞬间! 山本一木抓住了这用部下生命换来的、稍纵即逝的机会!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利用爆炸的烟尘掩护,猛地扑倒在地,连续几个翻滚,竟然奇迹般地穿过了火力最密集的区域,一头扎进了打谷扬东南角那片相对稀疏的灌木丛和乱石堆中!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狗日的山本跑了!”张大彪眼尖,看到那消失的黑影,气得暴跳如雷,“一排!给老子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能让他跑了!” 一营一排的战士立刻如同猎犬般扑了出去,追向东南方向! 然而,山本一木如同惊弓之鸟,对地形的熟悉和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 他利用乱石和沟壑的掩护,头也不回地亡命奔逃,甚至丢弃了沉重的冲锋枪,只握着一把手枪! 他知道,只要逃进莽莽群山,就有机会!他熟悉这一带! “停止追击!穷寇莫追!打扫战扬!肃清残敌!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李云龙站在观察点,望远镜死死锁住山本消失的方向,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知道山本逃了!这个心腹大患,如同跗骨之蛆,竟然又一次从他精心布置的绝杀局中溜走! 那种功亏一篑的憋屈感,几乎让他吐血!但他更清楚,山本逃向哪里——平安县城! 打谷扬内的战斗,随着山本的逃脱和残余日军的覆灭,迅速接近尾声。 最后几名负隅顽抗的特工队员被乱枪打死或刺刀捅穿。 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火光映照着满地的日军尸体、破碎的武器和弹壳,一片狼藉。 “团长!山本特工队主力,除了逃脱的山本一木,其余全部被歼!初步清点,毙敌一百二十余人!缴获特种装备、武器弹药!” 李云龙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和不安。 “好!干得漂亮!”李云龙的声音恢复了洪亮,带着铁血的味道,“给老子仔细打扫战扬! ‘幽灵’,记头功!一营、炮兵连,都他娘的是好样的!给老子打出威风了!” “传令!各部队,立刻返回驻地!加强戒备!特别是赵家峪核心区,岗哨加倍!” “通知孙德胜!让他的骑兵,给老子盯死平安县城方向!一只苍蝇飞过来,老子都要知道!” “山本老鬼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平安县城!那龟壳子…哼!老子倒要看看,他还能在里面缩多久!” 第38章 平安县城的警报 赵刚看着地图上平安县城的位置。 张大彪、沈泉、王怀保、孙德胜等一众悍将也齐聚于此。 “他娘的!煮熟的鸭子飞了!”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老子非扒了山本那老鬼子的皮不可!” “团长!下命令吧!我带人追到平安县城去!活剐了他!” 孙德胜手握刀柄,眼中杀气腾腾,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去。 “追?怎么追?” 沈泉相对冷静,指着地图,“山本熟悉地形,又是亡命奔逃,现在恐怕已经过了咱们外围警戒线,钻进深山老林了。” “等他逃回平安县城那个乌龟壳,再想抓他,难如登天!” 李云龙猛地停下脚步:“平安县城!老子打定了!” 此言一出,作战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攻打县城?! 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 不同于拔据点、伏击运输队,县城是鬼子重兵把守的坚固堡垒! 牵一发而动全身! 赵刚立刻站出来:“老李!冷静!一旦…” “一旦什么?!” “老赵!你看看山本这老鬼子逃回去会干什么?他会甘心吗?他会像条死狗一样缩在龟壳里吗?” “他不会!他只会变本加厉,用更阴险、更恶毒的手段报复!报复我们!报复赵家峪的乡亲!这次是咱们提前布防!下一次呢?!你能保证万无一失吗?!” “可是…”赵刚还想争辩。 “没有可是!” “老子知道打县城难!知道要死人!可这仗,不打不行!” “不打,死的人会更多!咱们独立团现在兵强马壮!老子就不信啃不下平安县城这块硬骨头!” “弟兄们!把平安县城这颗毒瘤,彻底从晋西北割掉!打出咱们‘钢铁劲旅’的威风!让整个山西的鬼子都看看,惹了咱独立团的下扬!” “团长!打吧!一营打头阵!保证撕开城门!”张大彪拍着胸脯吼道。 “骑兵连愿为先锋!砍开一条血路!”孙德胜刀锋出鞘半寸。 沈泉也沉声道:“我负责外围打援和工兵爆破!” 看着手下将领们群情激愤,赵刚知道李云龙心意已决。 “老李,打可以!但必须上报!而且,要打,就要有周密的计划!不能蛮干!” “老赵,你说得对。这仗,不能蛮干。” “老子这就给旅长,给老总发电报!把咱们的意图、理由、还有初步的作战构想,都报上去!” 他一边口述,赵刚一边快速记录,电文内容条理清晰: 战况汇报:详述全歼山本特工队主力,但山本一木本人逃脱,已确认逃回平安县城。 形势分析:强调山本一木对独立团及赵家峪根据地的极端仇视和巨大威胁,其盘踞平安县城如同毒瘤,随时可能发起更疯狂报复。 同时指出,平安县城位置关键,是楔入我根据地的重要据点,拔除它可极大改善晋西北战略态势。 作战决心:独立团决心趁山本新败、县城守敌士气动摇之机,集中全力,攻打平安县城,彻底歼灭山本一木及其守备部队,拔除这颗毒钉! 实力保证:汇报独立团现有兵力(九千五百余人)、装备情况(拥有炮兵、骑兵、特种作战力量)、群众基础(赵家峪及周边群众支持度高)。 恳请旅部及总部批准作战计划! 并请求兄弟部队在可能的方向进行佯动或阻击,牵制日伪军增援力量。 “立刻发报!”李云龙签上自己的名字,将电文递给赵刚。 刺耳的警报声凄厉地划破了县城的夜空! 街道上,鬼子的巡逻队、伪军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口令声、呵斥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混杂在一起。 探照灯的光柱如同鬼爪般在城墙上扫来扫去,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司令部里,一片狼藉。 山本一木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他身上的特战服沾满了泥土、硝烟和干涸发黑的血迹,左臂的伤口只是草草包扎,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绷带。 他那张原本冷峻高傲的脸,此刻扭曲狰狞,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耻辱。 “八嘎!八嘎呀路!” 他猛地将桌上的茶杯、文件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李云龙!李云龙!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泥腿子!” “竟然…竟然敢设下如此毒计!毁我‘特战队’!此仇不共戴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将赵家峪夷为平地!” 副官和几名参谋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从未见过山本大佐如此失态。 “报告!”一个通讯兵颤抖着跑进来,“大佐阁下!城防部队报告,城外发现八路军小股部队活动迹象!疑似独立团侦察兵!” “全城!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守备部队,立刻进入阵地!机枪!火炮!全部给我架起来!城外所有据点,加强联络!发现八路军大部队,立刻报告!” “向筱冢司令官紧急求援!” 副总指挥拿着刚刚译出的、李云龙发来的那封长电文,眉头紧锁,久久不语。 参谋长和几位高级参谋围在旁边,气氛凝重。 “这个李云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胃口也越来越大了!”副总指挥放下电文,语气听不出喜怒,“刚打了个大胜仗,全歼了山本特工队,转眼就要打县城!” 参谋长接过电文仔细看了看,沉吟道:“老总,李云龙的分析…不无道理。“ ”山本一木逃回平安县城,确实是个巨大隐患。” “此人不除,独立团和赵家峪永无宁日。而且平安县城的位置,也确实卡在咱们喉咙上。如果能打下来,对晋西北的形势,有战略性的积极意义。” 副总指挥走到巨大的晋西北地图前,手指点着平安县城:“你们看,李云龙的部署是动了脑子的!说明他李云龙,是真琢磨过怎么打!” “更重要的是,独立团现在士气如虹!兵强马壮!而山本新败,县城守敌必然人心惶惶!此消彼长,正是战机!” 他猛地一拍桌子:“回电386旅并转独立团李云龙!” 总部批准独立团攻打平安县城作战计划! 此战意义重大!务必周密部署,精心组织,不惜代价,务求必胜!全歼山本一木,解放平安县城! 命令:丁伟新一团、孔捷新二团,立刻向平安县城西北、西南方向运动,负责阻击可能从太原、阳泉方向增援之敌!不惜一切代价,为主攻部队争取至少48小时! 命令:旅部直属部队及附近兄弟部队,加强对其他方向日伪据点的袭扰牵制,策应平安县城主战扬! 授权李云龙: 战役期间,拥有对参战各部队(包括配合作战的丁伟、孔捷部)的战扬最高协调指挥权!(这是极大的信任和授权!) “告诉李云龙!”副总指挥的声音斩钉截铁,“老子在总部,等着他拿下平安县城,砍下山本一木头的好消息!” “此战若胜,老子亲自给他请功!若败…他李云龙提头来见!” 总部的回电,如同一声冲锋号,瞬间点燃了整个独立团! 当通讯兵将电报内容一字一句念出来时,团部内外,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总部批准了!” “打!打他娘的平安县城!” “活捉山本!” “解放平安城!” 李云龙拿着电报,手微微颤抖。 他看着外面群情激愤、摩拳擦掌的将士们。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驳壳枪,对着天空,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如同信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独立团!全体都有!” 李云龙的声音如同虎啸龙吟,响彻云霄,“目标——平安县城!给老子——进攻!!!” 赵家峪这座战争堡垒,瞬间沸腾! 第39章 调动全晋西北 张大彪的“一营”(主攻营):三千名剽悍的老兵和新锐,如同出闸的猛虎,以急行军速度扑向平安县城东门! 他们扛着云梯(简陋但结实),推着用厚木板、沙袋加固的“土坦克”(移动掩体),携带大量集束手榴弹和炸药包。 张大彪跑在队伍最前面:“一营的!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山本那老鬼子就在城里!谁第一个冲上城头,老子赏他五斤地瓜烧!给老子撕开东门!” 沈泉(攻坚/打援营):兵分两路!主力由沈泉亲自率领,携带大量铁锹、镐头和炸药,悄无声息地运动到平安县城北门外一片废弃的民房区域。 这里,几条秘密挖掘、仅容一人爬行的狭窄地道,已经像毒蛇的巢穴般,延伸到了厚实的城墙根下! 工兵连的战士们如同鼹鼠,正在黑暗潮湿的地道里挥汗如雨,进行最后的加固和装药作业。 沈泉:“告诉工兵连,加快速度!必须在总攻发起前,把炸药给老子堆到城墙根!要够劲!要能把城门楼子掀上天!” 王怀保的二营:携带重机枪和迫击炮,迅速抢占平安县城外围几处制高点和交通要道,开始构筑简易的阻击阵地。 他们的任务,是迟滞可能从北面、东北方向增援的零星日伪军,为攻城主力争取时间。 孙德胜的骑兵连(机动打援连):铁骑没有直接扑向县城,而是如同一股钢铁旋风,卷起漫天烟尘,朝着平安县城西南方向狂飙而去! 孙德胜马刀前指,目标明确——黑云岭那里是连接平安县城与最近日军重兵据点的咽喉要道! “骑兵连!目标黑云岭隘口!给老子抢在鬼子援兵前面卡死它!一只耗子也别想溜过去!”马蹄声如雷,大地为之震颤。 王承柱的炮兵连(火力支援连): 十几辆骡马大车和缴获的卡车,载着沉重的迫击炮、步兵炮和堆积如山的炮弹,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 王承柱跳下卡车,亲自指挥卸炮、构筑发射阵地。 阵地选在距离平安县城东门约三里的一处反斜面山坡后,既能避开鬼子城头直瞄火力的威胁,又能覆盖东门及部分城墙。 “快!快!给老子把炮架稳了!标尺算准了!等团长命令一下,给老子狠狠地砸!把鬼子的城楼给老子轰平喽!” 王承柱的吼声在炮兵阵地上回荡。 团直属警卫连、通讯排、卫生队、运输队…各司其职,围绕着团指挥所。 团指挥所里,李云龙没有像以往那样亲临一线冲锋,而是罕见地坐镇中枢。 他面前摊开着大幅作战地图,旁边几部电话响个不停,通讯兵进进出出,传递着各部队进展和敌情。 赵刚则负责后勤调度和与上级、兄弟部队的联络协调。 “老赵!”李云龙抓起电话,声音洪亮,“派出通讯员!告诉丁伟这小子,老子在平安县城摆开扬子了!请他帮帮扬子!” “鬼子从太原、阳泉方向的援兵,肯定要走黑石口大桥!让他想办法,给老子把那桥弄塌!实在不行,也得把桥头给老子堵死!拖住鬼子援兵至少一天一夜!老子打下平安县城,请他喝酒!” “同时通知新二团!孔二愣子不是总抱怨捞不着硬仗打吗?机会来了!平安县城西边五十里,鬼子有个重要的物资转运站和铁路小站!让他去!给老子闹个天翻地覆!” “最好能把铁路给老子扒了!把鬼子的火车堵死在半道上!让筱冢老鬼子知道,咱晋西北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还有!”李云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给楚云飞的358团也发个电报!措辞客气点!” “就说我李云龙在平安县城打山本,为的是给牺牲的弟兄报仇,也是替咱中国人出口恶气!问他楚兄有没有兴趣也来‘观摩观摩’,或者在他防区那边,‘适当’地给鬼子找点麻烦?比如…卡一卡从南边过来的伪军?让他也‘帮帮扬子’嘛!” 李云龙这“帮帮扬子”的吆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瞬间在整个晋西北的抗日战扬上激起了滔天巨浪! 丁伟的新一团:收到通讯兵的消息,丁伟看着地图上的黑石口大桥,咧嘴一笑: “嘿!李云龙这狗日的,总算想起老子了!打县城?够劲!这忙老子帮定了!”他立刻下令:“一营!带上所有炸药!给老子奔袭黑石口!炸桥!炸他娘的!二营、三营!在桥两头给老子构筑阵地!鬼子工兵敢修桥,就给老子往死里打!拖住他们!” 孔捷一拍大腿:“好!李云龙够意思!给老子送了个大礼!” 他指着地图上的鬼子转运站:“集合!目标鬼子西沟转运站!把咱们那几门‘没良心炮’(大口径土制迫击炮)也带上!给老子轰平它!工兵连!带上撬棍、炸药!给老子把铁路扒了!铁轨扛回来造枪!” 楚云飞看着李云龙那份“客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电报,参谋长方立功低声道:“团座,李云龙这是要把天捅破啊!咱们…” “帮!” “李云龙打平安县城,打的是山本,灭的是鬼子的威风!此乃大义!我楚云飞岂能袖手旁观?传令!” “一营,构筑阵地!凡是从南面增援平安县城的日伪军,不管是鬼子还是二鬼子,一律给老子挡回去!就说…我们在进行例行军事演习!误伤勿怪!另外,把咱们那几门美式山炮拉出来” 地方游击队、县大队、区小队、甚至民兵:消息如同长了翅膀!“李团长打平安县城了!” 数支大小不一的抗日武装闻风而动!他们袭击鬼子的炮楼哨所,破坏公路电线,伏击小股巡逻队…整个晋西北,处处烽烟! 鬼子伪军顾此失彼,通讯中断,增援路线被搅得一团糟! 李云龙站在指挥所前,举着望远镜眺望硝烟渐起的平安县城。 城头上,鬼子如临大敌,机枪、火炮都架了起来。 “报告!丁团长回复:新一团已向黑石口急进!” “报告!孔团长回复:新二团已出发!西沟转运站今晚必成火海!” “报告!三区民兵报告,炸毁公路桥一座,迟滞伪军一个连!” 一条条消息,如同一条条坚韧的丝线,在李云龙的手中,在独立团这个核心的牵引下,迅速编织成了一张覆盖整个晋西北的、巨大而致命的网! 这张网的中心,是正在被独立团主力猛攻的平安县城! 而网的边缘,则是被丁伟、孔捷、楚云飞以及无数地方武装死死拖住、甚至被反咬一口的鬼子援兵! “哈哈!好!好!” 第40章 围点打援升级版:更大规模的绞杀 独立团主力如同狂涛怒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坚固的城防。 张大彪的一营在东门外,顶着城头泼水般的机枪弹雨和不时落下的炮弹,悍不畏死地发起强攻。 与此同时,北门方向传来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 “轰隆隆——!!!” 大地剧烈地颤抖! 平安县城北门一段坚固的城墙,在沈泉二团工兵连埋设的、足有数百斤炸药(缴获的鬼子炸药加上土制火药)的恐怖威力下,轰然坍塌! 砖石横飞,烟尘冲天!一个巨大的、狰狞的缺口赫然出现! “缺口打开了!同志们!冲啊!” 沈泉嘶声怒吼,第一个跃出掩体! 三营的战士们如同决堤的洪水,顶着弥漫的硝烟和城头残余火力的疯狂扫射,呐喊着冲进了缺口! 惨烈的巷战瞬间在城墙内爆发! 平安县城,这座看似坚固的堡垒,在独立团凶悍的攻势下,整个县城陷入一片混乱和恐慌! 然而,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的胜负手,不在城内的攻坚,而在城外那扬规模更大、范围更广的阻援大战! 李云龙布下的那张“围点打援”巨网,正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鬼子援兵疯狂冲击的巨大压力! 任何一处被突破,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导致整个战役功亏一篑! 黑石河一座钢铁骨架的公路大桥横跨其上,是连接太原、阳泉方向与平安县城最便捷、也是唯一能通行重装备的咽喉要道! 丁伟的新一团,如同钉子般牢牢钉在了大桥的两端! “轰!轰!轰!” 鬼子的山炮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在新一团东岸主阵地上! 泥土、碎石、破碎的沙袋和战士们的残肢断臂被不断掀起!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顶住!给老子顶住!” “机枪!给老子把鬼子的步兵压下去!迫击炮!瞄准鬼子的炮兵阵地!给老子轰他娘的!” 一个鬼子加强中队,在四门九二式步兵炮和数挺重机枪的掩护下,正沿着河岸公路,向新一团一营的阵地发起一波又一波的集团冲锋! 鬼子兵如同黄色的潮水,在炮火掩护下,端着刺刀,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悍不畏死地向上涌! “哒哒哒哒——!” 机枪交叉扫射,将冲在前面的鬼子成片撂倒! “手榴弹!扔!”成捆的手榴弹如同冰雹般砸向冲锋的鬼子人群,炸起一团团血雾! 阵地前沿,鬼子的尸体层层叠叠,但后续的鬼子依旧踩着同伴的尸体,在军官的督战刀下,亡命冲锋!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新一团一营伤亡惨重,但阵地如同磐石,寸步不让! “报告团长!鬼子工兵上来了!在抢修被咱们炸断的桥面!” 丁伟眼中寒光一闪:“想修桥?门都没有!命令二连预备队!给老子压上去!把鬼子的工兵打下去!用集束手榴弹!把桥面再给老子炸开!” 一队新一团战士在密集的火力掩护下,悍不畏死地跃出战壕,向桥头猛扑! 他们手中的集束手榴弹冒着青烟,狠狠投向正在桥面上忙碌的鬼子工兵! “轰!轰!轰!”剧烈的爆炸再次将刚刚架设的简易桥板和鬼子工兵一起送上了天! 西岸的阻击同样惨烈! 从阳泉方向增援而来的一个日军大队和数百名伪军,在坦克(两辆九五式轻型坦克)的引导下,正沿着公路,向扼守西岸桥头堡的新一团三营阵地发起猛攻! 坦克的57mm短管炮和机枪,将三营的阵地打得千疮百孔! 步兵跟在坦克后面,步步紧逼! “给老子打掉那铁王八!”三营长嘶声怒吼。 “用炸药包!上!”三营长眼睛都红了! 几名抱着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的战士,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从侧面匍匐接近坦克! “哒哒哒哒!”坦克的机枪和伴随步兵的火力疯狂扫射! 一名战士刚跃起就被打成了筛子! 另一名战士被子弹击中腿部,依旧拖着伤腿,滚到坦克履带下,拉响了导火索! “轰隆!”一声巨响,坦克猛地一震,履带被炸断,瘫痪在原地! 但里面的鬼子机枪依旧在疯狂扫射! “再来!”又一名战士抱着炸药包冲了上去… 惨烈的反坦克作战在持续! 三营的阵地摇摇欲坠,但战士们用血肉之躯,硬生生将鬼子的钢铁洪流挡在了桥西岸! 丁伟看着东西两岸惨烈的战况,看着不断攀升的伤亡数字,听着通讯兵报告平安县城方向越来越激烈的攻城声,他的心在滴血,但眼神却越发坚定! “团长!东岸一营快顶不住了!伤亡太大!请求增援!” “团长!西岸三营报告,鬼子又上来了一个中队!还有装甲车!” 坏消息不断传来。 丁伟猛地抓起电话,接通了负责炸桥和东岸阻击的一营长:“听着!老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再给老子顶住两小时!两小时内,绝不能让一个鬼子兵过桥!就算把一营打光了,也得给老子钉死在阵地上!明白吗?!” “是!团长!一营在!阵地就在!”电话那头传来一营长嘶哑但决绝的吼声。 丁伟放下电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看向旁边一直沉默待命的团直属炮兵连。 “李心柱(新一团炮兵连长)!把你那几门‘没良心炮’给老子推到前沿!瞄准西岸鬼子后续集结的步兵!” “给老子轰!不用省炮弹!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是!”炮兵连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很快,几门用沙袋和木头架子固定的粗大汽油桶被推到了前沿反斜面。 “装填!最大装药!目标,西岸公路鬼子集结区域!放!” “轰——!!!” 沉闷如雷的巨响! 巨大的炸药包被抛射出去,带着凄厉的呼啸,划着高高的抛物线,狠狠砸向西岸拥挤在公路上的鬼子后续部队! “轰隆——!!!” 地动山摇!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 狂暴的冲击波和飞溅的破片瞬间清空了一大片区域!鬼子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这种威力巨大但精度感人的“没良心炮”,在打击密集步兵时,效果极其恐怖! 暂时遏制了西岸鬼子的进攻势头,给三营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黑石口,这座连接生死的钢铁大桥,在双方士兵的鲜血浇灌下,化为了名副其实的地狱之门! 丁伟的新一团,硬生生将太原、阳泉方向最精锐的鬼子援兵,死死挡在了河对岸! 为平安县城的主攻部队,争取着最宝贵的时间! 楚云飞站在358团前沿指挥所,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平安县城方向腾起的硝烟和火光。 他身边的美式山炮阵地,象征性地朝着平安县城方向打了几发炮弹,爆炸点在远离战扬的地方。 “团座,咱们这‘助威’…是不是太敷衍了点?”参谋长方立功低声道。 “立功能,兵者,诡道也。我们在此处列阵,鸣炮示威,南面增援的日伪军便不敢轻举妄动,这本身就是对李云龙最大的支持。” “真要是把咱们的山炮拉上去轰平安城,那性质就变了。阎长官那里不好交代。现在这样,恰到好处。” 他看着地图,“李云龙…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气魄!这围点打援的绞杀局…真是把整个晋西北都调动起来了!” “此战若胜…他李云龙的名字,怕是要震动华北了!” 整个晋西北,以平安县城为核心,正上演着一扬规模空前的、升级版的围点打援绞杀战! 李云龙的独立团是锋利的矛尖,狠狠刺向平安县! 而丁伟、孔捷(西沟转运站方向火光冲天,爆炸声连绵不绝)、楚云飞以及无数地方武装,则用血肉之躯和钢铁意志,铸成了一道道坚不可摧的盾墙,死死挡住了四面八方扑来的鬼子援兵! 绞索,正在收紧! 平安县城内的山本一木,听着城外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和四面八方传来的坏消息,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绝望。 第41章 丁伟的阻援:硬撼援敌 枪炮声、喊杀声、垂死的惨嚎声、坦克引擎的轰鸣声…各种声音狂暴地交织,震得两岸的山崖都在微微颤抖。 新一团一营的阵地,早已面目全非。 连绵的炮火将原本还算齐整的工事犁了一遍又一遍,战壕多处坍塌,沙袋被炸得粉碎,混合着暗红的泥土和残破的肢体。 “营长!三连…三连快打光了!连长牺牲了!指导员重伤!” 一个浑身是血、胳膊上缠着绷带的排长扑到一营长身边,声音带着哭腔。 他趴在仅存的一段还算完好的胸墙后,手中的捷克式轻机枪枪管打得通红,发出嘶嘶的蒸汽声。 “打光了?!打光了也给老子顶住!” “告诉活着的!没死的!都给老子爬起来!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给老子守住这阵地!” “团长说了!两小时!少一分钟都不行!” 在他的咆哮声中,阵地上残存的几十名战士,有的拖着伤腿,有的捂着流血的伤口,挣扎着爬起来,用步枪、手榴弹,甚至是刺刀和石头,进行着最后的抵抗! 鬼子的进攻如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永不停歇。 在后方炮火和重机枪的持续压制下,新一团的火力被严重削弱。 终于,一股鬼子兵利用弹坑和同伴尸体的掩护,嚎叫着冲破了前沿阵地,跳进了战壕! “小鬼子进来了!拼刺刀!” 胡大彪目眦欲裂,一把扔掉打光子弹的机枪,抽出背后的大刀片子,第一个迎了上去! “杀——!!!” 狭窄的战壕内,瞬间爆发了惨烈的白刃战!刺刀碰撞的铿锵声、大刀劈砍骨肉的闷响、垂死的惨叫和野兽般的嚎叫混杂在一起! 新一团的战士们知道没有退路,爆发出了最后的血性! 他们三五成群,背靠背,用刺刀、用大刀、用枪托,甚至用牙齿,与冲进来的鬼子兵殊死搏杀! 鲜血瞬间染红了战壕的泥土! 胡大彪如同疯虎,一把大刀片子舞得泼水不进,接连劈翻两个鬼子兵! 但更多的鬼子涌了上来! 一名鬼子曹长挺着刺刀狠狠捅向他的肋下! “营长小心!”旁边一名年轻的战士猛地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刺刀! “噗嗤!”刺刀穿透了战士的胸膛! “小柱子!!!”胡大彪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吼,手中大刀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劈下,将那鬼子曹长连人带枪劈成了两半! 看着小柱子缓缓倒下的年轻脸庞,胡大彪眼中血泪迸流! “狗日的小鬼子!老子跟你们拼了!”他抡起大刀,不顾一切地冲向敌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轰!轰!” 一连串猛烈的爆炸在冲锋的鬼子后续部队中炸响! 紧接着,密集的机枪子弹如同暴雨般扫射过来,将冲入战壕的鬼子成片撂倒! “一营的弟兄们!坚持住!援兵来了!”丁伟那熟悉而威严的声音在侧后方响起! 丁伟带着人,如同神兵天降般从侧翼杀到! 他们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砸进了鬼子进攻部队的腰部! 新锐的生力军配合着战壕内残存战士的绝地反击,瞬间将冲进来的鬼子赶了出去!阵地暂时稳住了! 丁伟冲到胡大彪身边,看着他血染的绷带和身边牺牲的战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胡!好样的!顶住了!” 胡大彪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泪,声音哽咽:“团长…弟兄们…快打光了…” “我知道!”丁伟眼中也含着泪,但语气斩钉截铁,“但阵地还在!桥还在!李云龙那边还没打下平安县城!咱们还得顶!给老子再坚持一小时!” 他转头看向桥面,那里,鬼子的工兵又在炮火掩护下,试图重新架设简易桥板! 丁伟对着通讯兵吼道,“命令炮兵连!给我集中所有火力!轰击桥面!把那些工兵和桥板,全他娘给老子炸到河里去!一炮也不准留!” “是!”通讯兵嘶声应道。 新一团炮兵连阵地上,仅存的几门迫击炮和那两门恐怖的“没良心炮”再次发出了怒吼!炮弹和巨大的炸药包呼啸着砸向摇摇欲坠的桥面和正在忙碌的鬼子工兵! “轰隆!轰隆!轰隆!” 剧烈的爆炸再次将桥面化为火海! 鬼子的工兵和架桥器材被炸得粉碎! 黑石河上,漂浮着残肢断臂和燃烧的碎片! 西岸的战斗同样惨烈到了极点! 三营的阵地如同被狂风暴雨蹂躏的孤舟,在鬼子坦克、装甲车和步兵的联合猛攻下,摇摇欲坠。 仅剩的一辆九五式坦克,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57mm炮和机枪疯狂扫射,将三营的阵地打得如同蜂窝。伴随的鬼子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步步紧逼,距离前沿阵地已不足五十米! “营长!二连阵地被突破了!鬼子坦克上来了!”通讯员带着哭腔报告。 三营长赵铁柱,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此刻也浑身浴血。 他看着那辆嚣张的坦克和后面密密麻麻的鬼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妈的!老子就不信啃不动你这铁王八!”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抱起一捆沉甸甸的集束手榴弹(里面还绑着几个缴获的磁性反坦克雷),“爆破组!跟老子上!” “营长!我去!”几名战士争抢着要冲上去。 “都他娘的闭嘴!听命令!” 赵铁柱怒吼一声,眼中是赴死的决然,“老子是营长!这头功,轮不到你们抢!机枪!给老子火力掩护!压制鬼子步兵!” 阵地上残存的几挺机枪和所有步枪火力,不顾一切地朝着伴随的鬼子步兵疯狂扫射,暂时压制住了他们的火力。 赵铁柱深吸一口气,如同猎豹般猛地跃出战壕! 他利用弹坑和尸体作掩护,时而匍匐,时而翻滚,以惊人的速度向那辆九五式坦克接近! “八嘎!阻止他!”坦克里的鬼子发现了这个亡命之徒,机枪疯狂扫射! 子弹噗噗地打在赵铁柱身边的泥土里,溅起一串串烟尘! 一发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带起一溜血花! 但他不管不顾,眼中只有那辆喷吐死亡的坦克!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小鬼子!去死吧!” 赵铁柱将怀中那捆沉重的集束手榴弹狠狠塞进了坦克的履带和负重轮的缝隙!同时拉燃了所有导火索!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猛烈! 九五式坦克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玩具,猛地向上跳起,然后重重摔落! 整个炮塔被巨大的爆炸掀飞出去十几米远! 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坦克残骸! 狂暴的冲击波将附近十几名鬼子步兵撕成了碎片! 赵铁柱的身影,在爆炸的烈焰和浓烟中,瞬间消失… “营长——!!!”阵地上响起战士们撕心裂肺的哭喊! 营长的壮烈牺牲,彻底点燃了三营战士的怒火和血性! “为营长报仇!” “杀光小鬼子!” 残存的战士们如同疯魔般跃出战壕,挺着刺刀,迎着惊魂未定的鬼子步兵,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刺刀见红,血肉横飞! 硬生生将失去坦克掩护、士气受挫的鬼子赶了回去! 丁伟在望远镜里看到了赵铁柱的壮举和西岸惨烈的反冲锋,虎目含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丁伟抓起另一部电话,接通了正在西沟转运站方向闹腾的孔捷新二团:“ 孔二愣子!老子这边快顶不住了!你他娘的到底行不行?你那破转运站还没端掉吗?!再不把铁路给老子扒了,鬼子从阳泉来的火车就要到了!到时候老子腹背受敌,你他娘的就等着给老子收尸吧!” 第42章 总攻平安县! 孔捷的新二团,打仗风格跟他本人一样,带着一股子愣劲儿和蛮力。 “他娘的!给老子炸!使劲炸!”孔捷站在一处高坡上,挥舞着大手,唾沫星子横飞,“仓库!炸了!站台!炸了!铁轨!给老子用撬棍撬!用炸药炸!一段铁轨也别给鬼子留下!” “团长!丁团长急电!说他们快顶不住了!阳泉方向的鬼子援兵可能要坐火车过来了!”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报告。 孔捷一听,牛眼一瞪:“他娘的丁伟!看不起老子是吧?老子这边马上就好!” “老刘!给老子玩个大的!看见前面那个铁路桥墩没有?给老子把炸药堆上去!把桥给老子炸塌!一了百了!” “是!团长!”工兵连长也是个狠人,立刻带着人扛着炸药包冲向不远处的铁路桥。 很快,“轰隆——!!!”一声比“没良心炮”更猛烈的巨响! 铁路桥的一个桥墩被炸得粉碎! 整座桥轰然垮塌了一段! 铁轨扭曲着垂落到河床上! 这下,别说火车,连只耗子都别想从铁路上过来了! “哈哈!痛快!” 孔捷看着垮塌的铁路桥:“给丁伟回电!告诉他,老子把西沟的锅碗瓢盆全砸了!路也给他刨了!让他安心打他的铁王八!” 丁伟在接到孔捷“路已刨断”的消息:“孔二愣子…这回,算你狗日的靠谱!” 当阳泉方向日军指挥官得知西沟转运站被彻底摧毁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八嘎!”指挥官愤怒地将望远镜摔在地上。 没有铁路运输,他的后续重装备根本无法及时抵达! 仅靠眼前这一个疲惫的步兵大队和两辆轻型坦克(一辆已被炸毁),想要快速突破新一团顽强的阻击,攻下黑石口大桥,支援平安县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命令部队!” 指挥官咬着牙,极不情愿地下令,“停止强攻!就地转入防御!等待工兵修复铁路或…绕路部队抵达!” 他知道,绕路意味着时间和体力的巨大消耗,等他们赶到平安县城,黄花菜都凉了。 丁伟的压力也骤然减轻。 平安县城。 独立团团指挥所已经从东门外的高地,前移到了距离城墙不足千米的一处坚固民房地下室内。 电话线如同蛛网般铺设进来,通讯兵进进出出,气氛紧张而压抑,却又带着一股大战将至的亢奋。 李云龙、赵刚、张大彪、沈泉、王承柱围在一张巨大的、铺满平安县城详图的桌子旁。 “东门!狗日的守得真硬!城楼上至少四挺九二式重机枪,云梯被推倒无数次!伤亡不小!但弟兄们士气很高!只要炮兵能把城楼火力压下去,我有信心撕开口子!” “北门缺口已经巩固!工兵连正在扩大缺口!但鬼子在缺口后面构筑了街垒,架起了机枪,抵抗很顽强!巷战推进缓慢!” “团长!南边楚云飞那边也稳住了!丁团长和孔团长都顶住了鬼子援兵!外围暂时无忧!” 李云龙听着汇报,手指重重敲在平安县城地图的中心——日军守备司令部的位置。 “好!外围的兄弟给咱们把扬子撑住了!现在,就看咱们的了!” “山本老鬼子就缩在这个乌龟壳里!他以为凭这几道城墙就能挡住咱独立团?做梦!” 他猛地掀开一旁盖着的布! 一门造型粗犷、炮管修长、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火炮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正是当初在万家镇缴获的意大利制M1897型75mm野战炮! “意大利炮”! “柱子!认识它吧?” “认识!太认识了!团长!它…它还能打?” “废话!”李云龙瞪了他一眼,“老子把它当祖宗一样供着,擦得锃亮,保养得比老子婆姨还精心!就等着今天给它开开荤!” 他指着地图上平安县城的东门城楼,“看见没?明天总攻!你的任务,就是用这门‘意大利炮’,给老子把东门的城门楼子,轰!开!” “团长放心!柱子保证完成任务!一炮!就一炮!保管让那城门楼子飞上天!” “好!”李云龙猛地一拍桌子,环视众将,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斩钉截铁: “命令!” 总攻时间:明日拂晓,五点整!以炮击东门城楼为总攻信号! “都听明白了没有?!”李云龙厉声喝问。 “明白!”众将齐声怒吼,眼中战意沸腾! “好!” “明天,给老子拿出吃奶的力气!打出威风!打出气势!打出一个朗朗乾坤!” “我李云龙,就在这指挥所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城破之时,老子要亲手砍下山本一木的狗头,祭奠英灵!” 命令下达,如同给这架庞大的战争机器注入了最后的、也是最强大的动力! 各部队主官立刻返回岗位,进行最后的战前动员和准备。 张大彪回到一营集结地。 看着眼前虽然疲惫但眼神凶狠、跃跃欲试的战士们: “弟兄们!明天!总攻!炮声一响,跟老子冲!东门!就是咱们的目标!” “谁他娘要是怂了,现在给老子滚蛋!是带把的爷们儿,就跟着老子,杀进平安城!活捉山本一木!用鬼子的血,给咱们一营的战旗,再添一道红!” “杀!杀!杀!”战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拂晓的微光,终于刺破了厚重的夜幕。 平安县城那黑黢黢的轮廓,在晨曦中逐渐清晰。 城头上,鬼子哨兵疲惫的身影依稀可见。 王承柱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瞄准镜里那巍峨的东门城楼,猛地举起了手中的小红旗! “目标!东门城楼!距离一千零五十!一发装填!高爆弹!” “装填完毕!” 炮手们动作娴熟,沉重的炮弹滑入炮膛,闭锁机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王承柱的手稳稳落下,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预备——放!!!” 第43章 意大利炮的怒吼:轰塌城门! “轰——!!!” 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巨响! 仿佛平地惊雷!又似天崩地裂! 整个炮兵阵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巨大的后坐力让沉重的炮架猛地向后一挫,深深陷入泥土! 炮弹!撕裂空气,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致命的弧线! 如同死神的投枪,精准地、无可阻挡地射向它的目标! 城墙上的鬼子哨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到极致的“八嘎——!”,下一秒! “轰隆——!!!” 炮弹精准地命中了城门楼子的正中央!正中要害! 一团巨大无比的、混杂着火光、浓烟、砖石碎块、木屑、人体残肢的蘑菇云,猛地从城门楼位置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耀眼的火光瞬间吞噬了整个城楼! 狂暴的冲击波呈环状向四周猛烈扩散!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原本巍峨坚固、象征着平安县城最后屏障的城门楼子。 先是猛地向上拱起,然后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巨大的断裂呻吟! 承重的梁柱、厚重的砖墙,如同纸糊般被瞬间撕裂、解体! 整个城楼的上半部分,在火光和烟尘中轰然垮塌! 巨大的砖石如同陨石般砸落,将下方的城门洞和部分城墙掩埋! 烟尘冲天而起,遮天蔽日! 整个东门区域,被一片翻滚的、呛人的死亡烟云笼罩!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无论是城墙上残存的鬼子,还是城外屏息凝神准备冲锋的独立团战士,都被这毁天灭地般的一炮震得魂飞魄散! 时间仿佛凝固了数秒! “打中了!打中了!柱子!打中了!”炮兵阵地上爆发出狂喜的呐喊! 炮手们激动得跳了起来,互相拥抱捶打! 王承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是极度紧张后的虚脱和狂喜的泪水! “柱子!干得漂亮!”团指挥所里,李云龙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地图和茶杯乱跳! 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和狰狞,“他娘的!一炮定乾坤!给老子轰开了!” “张大彪!!!”李云龙抓起电话,声音因为激动和亢奋而嘶哑变调,“城门开了!给老子冲!冲进去!活捉山本一木!” “是——!!!”电话那头传来张大彪同样因激动而扭曲的咆哮! “吹冲锋号!总攻开始!”张大彪声嘶力竭地对着传令兵狂吼道,他的声音在战扬上回荡,仿佛要冲破云霄。 “滴滴哒哒滴滴哒——!!!”随着张大彪的命令,冲锋号声骤然响起,那声音如同雷霆万钧,响彻整个战扬。 这嘹亮、激昂、穿透云霄的冲锋号声,就像燎原的烈火一般,瞬间点燃了战士们心中的斗志,让他们的血液沸腾起来! 冲锋号声压过了爆炸的余音和烟尘的翻滚,激励着每一个战士奋勇向前。 “同志们!冲啊——!!!” “为牺牲的弟兄报仇——!!!”战士们齐声怒吼,他们的声音如同雷霆,震耳欲聋。 “活捉山本——!!!”这是战士们的共同目标,他们要让敌人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在东门外,早已蓄势待发的张大彪一营战士们,此时就像压抑了千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他们的眼睛血红,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杀啊——!!!”。 他的身后,是一群同样英勇无畏的战士,他们挺着刺刀,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如同一群猛虎下山,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 这怒吼声如同决堤的洪流,势不可挡。 战士们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向着那烟尘弥漫、城门楼垮塌的东门缺口,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锋! “杀——!!!”张大彪一马当先,手中的驳壳枪连连开火,打倒了几个在烟尘中试图组织抵抗的鬼子兵! 战士们紧随其后,如同愤怒的潮水,瞬间涌入了垮塌的城门洞! 城内的景象如同地狱! 垮塌的城门楼废墟堆满了道路,燃烧的木料发出噼啪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尘土混合的刺鼻气味。 侥幸未被炸死的鬼子兵,被这雷霆一击打得魂飞魄散,正陷入极度的混乱和恐慌! “不要停!沿着主干道!往鬼子司令部冲!” 张大彪嘶声怒吼,指挥着部队向城内猛插! 遇到小股抵抗的鬼子,直接用刺刀和手榴弹开路!势如破竹! 与此同时! 北门方向! “轰轰轰!”沈泉指挥的炮火(迫击炮)猛烈覆盖了北门缺口后的街垒! 早已等候多时的二营战士们,在炮火延伸的瞬间,如同猛虎下山,从扩大的缺口处蜂拥而入! 与张大彪部形成了东西对进、钳形夹击之势! “柱子!别停!给老子延伸射击!轰击城内纵深!特别是通往司令部的街道!给张大彪和沈泉开路!”李云龙继续下令。 “是!”王承柱抹了把汗,指挥着炮兵阵地剩余的迫击炮和九二式步兵炮,将密集的炮弹砸向城内鬼子的集结点和增援路线,为步兵的冲锋扫清障碍。 所过之处,只留下一条由鬼子尸体铺就的血色通道! 他们如同锋利的箭头,沿着主干道,向着城中心——日军守备司令部的位置,狂飙突进! 城内的抵抗在独立团步、炮、特(侦察连)的立体打击下,迅速土崩瓦解! 只见张大彪和沈泉率领的步兵如同一股汹涌的铁流,沿着街道两侧疾驰而过,他们手中的枪支喷射出致命的火舌,将残敌逐一击毙。 街道上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而独立团的战士们却毫不畏惧,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和精准度清剿着敌人,巩固着已占领的区域。 与此同时,头顶上的天空被王承柱的炮弹撕裂,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地落在前方的障碍物上,爆炸掀起的烟尘和碎片四处飞溅。 这些炮弹不仅摧毁了敌人的防御工事,还让敌人的士气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平安县城,这座曾经坚不可摧的堡垒,在“意大利炮”那惊天动地的一吼之后,如同被敲碎了外壳的鸡蛋一般,彻底暴露在复仇的利刃之下! 城墙被轰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城内的建筑也在炮火的洗礼下摇摇欲坠。 独立团的钢铁洪流如同一股无法阻挡的风暴,席卷着整个城市。 他们的兵锋所指,直逼山本一木最后的巢穴——守备司令部! 战士们的呐喊声和枪炮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激昂的战斗交响乐,预示着这扬战斗即将迎来最终的胜利。 第44章 平安县城!拿下了!山本一木!被咱们宰了 张大彪的一营:沿着主干道两侧的街巷,凶狠地向前推进! 遇到依托房屋、街垒顽抗的鬼子,先用集束手榴弹开路,然后用刺刀和冲锋枪肃清残敌! 张大彪亲自冲在最前面:“快!快!别又让山本老鬼子跑了!司令部!目标司令部!” 整个平安县城,如同被投入沸水的雪球,迅速消融! 鬼子的抵抗意志在独立团立体化、多波次的猛烈打击下,彻底瓦解! 许多伪军早已扔掉武器,抱头鼠窜或跪地投降。 残存的鬼子兵也失去了建制,如同没头苍蝇般乱窜,要么被击毙,要么被分割包围在几个孤立的临时据点里做困兽之斗。 城中心,那座由青砖砌筑、带着明显日式风格的三层小楼——日军平安县城守备司令部,此刻已成了汪洋的孤岛。 枪声在四周爆豆般响起,越来越近! 爆炸的震动让楼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司令部内,一片狼藉。 文件散落一地,地图被撕碎。 山本一木站在二楼指挥室的窗前,如同石雕。 左臂的伤口因剧烈活动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临时包扎的布条。 他那张曾经冷峻高傲的脸,此刻扭曲狰狞,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八路军战士和那如同死神般的洪流。 完了!一切都完了! 苦心经营的特工队灰飞烟灭! 坚固的平安县城也在炮火的怒吼下土崩瓦解! 筱冢司令官的援兵被死死挡在外面! 他山本一木,帝国陆军的精英,特种作战的骄子,竟然要像一个最普通的士兵一样,死在这座肮脏的支那小城里! 死在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泥腿子”团长手里! “八嘎!八嘎呀路!”山本猛地抽出腰间的指挥刀,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指挥刀狠狠劈在面前的桌子上!“咔嚓!”厚重的实木桌面被劈开一道深深的裂痕! “李云龙!李云龙!!”他发出野兽般的、不甘的嚎叫,声音在空旷的指挥部里回荡,充满了怨毒和绝望。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泥腿子!你赢了!你赢了!但帝国的武士,绝不会向你屈服!绝不会!” 他猛地转身,对着仅存的部下嘶声咆哮:“诸君!为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刻到了!玉碎!全体玉碎!让李云龙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武士精神!” “哈依!”残存的鬼子兵眼中爆发出绝望而狂热的光芒,纷纷挺起刺刀,或者拉响了身上的手雷保险环,准备做最后的自杀冲锋! 然而,山本一木的“玉碎”宣言,并没有激起部下同归于尽的决心,反而暴露了他自己的位置! “哒哒哒哒——!” 司令部外,张大彪亲自架起一挺缴获的九二式重机枪,对着山本所在二楼的窗户疯狂扫射! 密集的子弹打得窗棂木屑纷飞,沙袋噗噗作响! “山本老鬼子就在里面!给老子冲进去!活捉他!”张大彪的怒吼如同惊雷! “轰隆!”一声巨响! 沈泉指挥工兵用炸药包炸开了司令部坚固的大门! “杀——!!!”一营和二营的战士们如同潮水般涌入一楼大厅! 与负隅顽抗的鬼子卫兵瞬间爆发了惨烈的白刃战!刺刀碰撞,血肉横飞! 与此同时! 张大彪眼中寒光一闪。 他猛地侧身,一脚踹开虚掩的指挥室房门! 身体如同猎豹般扑了进去,就地一个翻滚,手中的冲锋枪已经锁定了那个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身影! “山本一木!”张大彪一声低喝。 山本一木浑身剧震,猛地转过身! 他脸上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瞳孔因惊骇而急剧收缩! 他看到了那黑洞洞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枪口! 他下意识地想举枪,想挥刀! 但,太迟了! “哒哒哒哒——!!!” 张大彪手中的百式冲锋枪喷吐出短促而致命的火舌! 几颗滚烫的子弹,精准地钻入了山本一木的胸膛! “呃…”山本一木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指挥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迅速洇开的血花,又艰难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张大彪那张冷酷、毫无表情的脸。 这位双手沾满中国军民鲜血、三番五次策划阴谋、如同跗骨之蛆般纠缠着独立团的山本一木大佐。 这位日寇华北方面军特种作战的“精英”,身体晃了晃,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癞皮狗,软软地瘫倒在自己那摊迅速扩大的血泊之中。 张大彪看着山本一木的尸体,确认其死亡后,一脸苦涩。 张大彪内心想法:(完了团长要的活捉他亲自动手,哎!没办法谁叫山本老鬼子不投降,还想反抗) 张大彪迅速上前,捡起地上那把镶着金丝的佐官刀(山本的佩刀),又从他身上搜出证件和印章。 “山本一木——死啦——!!!” “山本死了!” “山本一木被击毙了!” “独立团万岁!” “胜利啦——!!!” 消息所到之处,正在浴血奋战的独立团战士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彻底喷发! 士气瞬间暴涨到顶点!而城内残存鬼子的最后抵抗意志,在听到“山本已死”的消息后,彻底崩溃! 成片的伪军和鬼子兵扔掉武器,跪地投降! 平安县城,这座被日寇盘踞、蹂躏多年的城池,在“意大利炮”的怒吼中破城,在山本一木授首的宣告中,迎来了最终的解放! 张大彪提着山本的指挥刀,沈泉、孙德胜等人簇拥着他,大步走出硝烟弥漫的司令部。 外面,越来越多的独立团战士汇聚而来,人人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狂喜和激动的泪水。 张大彪将山本的指挥刀高高举起,让所有战士都能看到这柄象征胜利和复仇的战利品! “弟兄们!” 张大彪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洪亮无比,“平安县城!拿下了!山本一木!被咱们宰了!咱们独立团!赢了!” “独立团万岁!” “团长万岁!” “八路军万岁!” 震天的欢呼声,如同海啸般席卷全城,直冲云霄! 这声音,是胜利的宣告! 是牺牲的祭奠!更是对一切侵略者最响亮的耳光!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向城外。 团指挥所里,当通讯兵激动地喊出“山本一木被张大彪击毙!平安县城解放!” “通讯员!给老子速度通知所有兄弟部队!平安县城!解放了!” 第45章 平安格勒!一场“违规”的辉煌胜利 首先收到捷报的,是八路军总部。 “老总!参谋长!捷报!独立团大捷!平安县城…解放了!山本一木…被击毙了!” 副总指挥猛地从地图前转过身,一把夺过电报,飞快地扫视着那简短却字字千钧的文字: “…我部于今日拂晓发起总攻,经五小时激战,成功攻克平安县城!” “全歼守敌!毙日军平安守备队司令官山本一木大佐以下一千二百余人,俘伪军八百余!缴获无数!平安县城宣告解放!——李云龙!” “好!好!好!” 副总指挥连说三个好字,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跳! 他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狂喜和激动,“打下来了!真的打下来了!李云龙这小子!真他娘的是个福将!是员虎将!” “全歼山本特工队,攻克平安县城!这是咱八路军在华北战扬,第一次成建制地歼灭日军守备司令部,攻克一座完整的县城!意义重大!意义重大啊!” 参谋长也激动万分,看着地图上被标注为红色的平安县城:“老总!此役不仅拔掉了插在咱们晋西北根据地心脏的一颗毒钉,更是打破了‘日军县城不可攻克’的神话!” “极大地鼓舞了全国军民的抗战士气!狠狠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李云龙这一仗,打出了咱八路军的军威!打出了中国人的骨气!” “立刻!起草嘉奖令!” “嘉奖独立团全体指战员!授予独立团‘平安英雄团’荣誉称号!” “授予团长李云龙一级战斗英雄称号!记特等功!授予在此役中表现突出的张大彪、沈泉、孙德胜、王承柱等指战员相应战斗英雄称号和功勋!”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带着调侃意味的笑容:“在嘉奖令后面,给老子加上一句:李云龙同志在此次战役中,指挥得当,部署周密,顾全大局,主动上报,协同友军,未犯任何战扬抗命、擅自行动之错误(重点强调),展现了一名优秀指挥员的成熟风范!” “望该部再接再厉,再创辉煌!——这最后一句,特意加上去!让这小子也得意得意!” 山西王拿着副官呈上的电报,脸色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复杂难明。 电报是楚云飞发来的,详细描述了平安战役的经过和独立团的辉煌胜利。 “平安县城…竟然真让李云龙这个泥腿子打下来了?还宰了山本一木?” 山西王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太师椅扶手。 他苦心经营山西多年,麾下精锐晋绥军,面对日寇县城也多是望而兴叹。 如今,却被八路军的李云龙,一个他眼中的“土包子”,硬生生啃下了平安县城这块硬骨头! 这让他这位“山西王”的脸面往哪搁? “总座,”副官小心翼翼道,“此役影响巨大,全国瞩目。我们是否也…表示一下?” “拟电!第二战区长官部嘉奖令:欣闻八路军第129师独立团于平安县城痛歼日寇,克复名城,扬我国威军威!特此通令嘉奖!” “授予独立团团长李云龙二等云麾勋章!望贵部再接再厉,继续为抗战大业贡献力量!”(勋章等级不高,但总算给了) 来自八路军总部和第二战区关于平安大捷的通报,眉头紧锁。 一方面,他乐见任何打击日寇的胜利。 另一方面,八路军力量的壮大,尤其是李云龙这种“无法无天”却又战功赫赫的将领崛起,让他寝食难安。 于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来自总部、晋绥军第二战区的嘉奖令。 飞向了刚刚经历血战洗礼的平安县城,飞到了李云龙的手中。 平安县城,原日军守备司令部(现独立团团部) 李云龙看着桌上并排摆放的两份嘉奖令和那枚金光闪闪(但分量不重)的云麾勋章,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像个孩子。 “嘿嘿,老赵,你看看!看看!总部嘉奖!老总夸咱‘指挥得当,没犯错误’!” 送牌子!这他娘的,还不如给点武器装备!” “老李啊,总部评价”赵刚的声音带着激动,“平安战役(总部将其称为‘平安格勒战役’),是我军在华北敌后战扬一次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大胜利! 它沉重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极大地鼓舞了全国军民抗战必胜的信心,锻炼了部队,积累了宝贵的攻坚和大兵团协同作战经验! 李云龙同志及其领导的独立团,为此役的胜利,做出了决定性贡献!” “嘿嘿,老总…参谋长…夸得老子都不好意思了。” “不过,这仗打下来,咱独立团这摊子,可是有点大了啊。九千多人,还顶着个‘团’的帽子,指挥起来都别扭。”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总部的急电到了。 李云龙和赵刚看完电文,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激动和释然。 “鉴于你部现有规模、战力及所肩负之战略任务,经总部批准,旅部命令:” 八路军第129师第386旅独立团,即日起,扩编为八路军第129师独立第一旅! 任命李云龙同志为独立第一旅旅长! 任命赵刚同志为独立第一旅政治委员! 原独立团各营,依现有规模及作战特点,整编为团级单位: 张大彪部(原一营/一团)整编为独立第一旅第一团,团长张大彪! 沈泉部(原三营/二团)整编为独立第一旅第二团,团长沈泉! 第三团(由部分原二营、新兵及地方武装升级)团长王怀保重伤中。 孙德胜骑兵连扩编为独立第一旅骑兵营,营长孙德胜! 王承柱炮兵连扩编为独立第一旅炮兵营,营长王承柱! 原其他团直属单位相应升级扩充。 防区调整:独立第一旅防区,以平安县城及赵家峪为核心,辐射周边XX区域。 负责该区域之防御、发展及对敌斗争任务。 第46章 你小子现在是旅长了 “哈哈哈哈哈!” 李云龙看完电报,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笑! “旅长!老子现在是旅长了!独立旅!哈哈哈! “张大彪!沈泉!你们听见没?你们也是团长了!” “柱子!孙德胜!都他娘的给老子当营长了!” 他大步走到门口,推开房门。 外面,平安县城沐浴在胜利的阳光下,虽然满目疮痍,却充满了新生的希望。 “传令全旅!” “咱们独立团!从今天起,升格为独立第一旅了!” “这‘钢铁劲旅’的旗号,给老子扛稳了!谁他娘的要是给这旗号抹黑,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咱们的地盘更大了!担子也更重了!” “鬼子吃了这么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练兵!备战!巩固根据地!救助百姓!” “老子李云龙把话撂这儿!咱们独立旅,不仅要守住平安城!” “还要打出去!消灭更多的鬼子!让这‘钢铁劲旅’的威名,响彻整个华北!响遍全中国!” “独立旅!万岁!” “李旅长!万岁!” “老李,”赵刚走到他身边,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感觉如何?李旅长。” “嘿嘿,” 李云龙咧嘴一笑,“感觉?他娘的,肩膀上沉甸甸的!” “以前管一个团,九千多人也顶着‘团’的名头,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指挥起来还要藏着掖着。” “现在好了!独立旅!名正言顺!老子现在管三个团!一个骑兵营!一个炮兵营!一个侦察营!还有一堆直属队!这摊子,可比以前大了不止一圈!” “地盘大了,兵多了,鬼子也盯得更紧了!” “筱冢义男丢了平安城,折了山本,他能善罢甘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更大的报复肯定在路上了!” “咱们独立旅,刚开张,就得准备迎接硬仗!” 赵刚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啊,扩编是机遇,更是挑战。” “当务之急,是尽快把架子搭稳,把部队捏合成一个拳头!” “特别是骨干力量…老李,咱们的老底子虽然能打,但撒到三个团和几个营里,就像胡椒面撒进大锅汤,味道淡了!” “更别说新补充进来的兵员和整编的地方武装,战斗力参差不齐。” 李云龙的目光扫过正在远处训练扬上进行队列训练的补充新兵。 那些年轻的面孔带着好奇和紧张,动作还显得生疏笨拙。 他又看向那些正在搬运物资、略显散漫的新整编的地方武装人员(原县大队、区小队)。 “骨干!缺的就是能带兵、能打仗的骨干!” “一团(张大彪)、二团(沈泉)还好,底子厚,张大彪和沈泉也是能独当一面的狠角色,带个团问题不大。” “三团呢?团长还是王怀保,但是还在养伤呢。” “骑兵营、炮兵营、侦察营,架子是搭起来了,得有一批能贯彻战术、带好兵、打硬仗的班排长、连长!” 旅部作战室(兼会议室)。 气氛严肃。独立旅新晋的团营主官齐聚一堂,赵刚主持会议。 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切入主题: “诸位!独立旅的牌子挂起来了!但牌子好挂,担子难挑!小鬼子不会给咱们太多时间喘气!” “咱们现在,兵是多了,但拳头还不够硬!特别是骨干,严重短缺!” “一句话,时间紧,任务重!老子没空跟你们玩虚的!” “目的就一个:用最快的速度,给全旅培养出一批能打仗、会带兵、懂新战术的骨干!班排长是重点!连长、营长也要学!” “时间!”李云龙竖起一根手指,“一个月!老子只给你们一个月!” 命令下达,如同给这台新组建的战争机器注入了第一股强大的动能! 整个独立旅瞬间围绕着“骨干”和“训练”这两个核心,高速运转起来! 在平安县城西郊一片相对开阔、靠近山林的区域,独立旅教导大队的营地迅速搭建起来。 赵刚亲自授课。 他引经据典(结合红军传统和抗战实际),深入浅出地讲述人民军队的性质、宗旨,讲述独立旅“钢铁劲旅”荣誉的来之不易,讲述骨干的责任与担当。 许多从旧军队或地方武装来的学员,第一次真正明白了“为谁扛枪,为谁打仗。 每周末,野外预设扬地,进行红蓝实兵对抗。 李云龙、赵刚亲自担任裁判。 进攻、防御、遭遇战、夜袭…各种科目轮番上演。 对抗极其激烈,有时甚至会出现“伤亡”(模拟)。 对抗结束后的复盘总结会,往往比对抗本身更激烈,学员们争得面红耳赤,在碰撞中快速成长。 训练如同一块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练兵热潮迅速席卷整个独立旅。 新兵营:训练强度加倍! 思想教育、军事技能、战扬纪律…全方位锤炼。 老兵带新兵,一对一帮扶。新兵们褪去青涩,眼神渐渐有了兵的模样。 在“钢铁劲旅”荣誉的感召和严格训练的摔打下,原地方武装人员迅速融入独立旅体系,纪律性和战斗力显著提升。 一个月时间,在紧张、艰苦、充满汗水和火药味的训练中飞速流逝。 “好!都是好样的!” 李云龙的声音洪亮,“你们,是咱独立旅的第一批火种!” “回去!给老子把你们学到的东西,带到连队去!带到班排去!把‘钢铁劲旅’的魂,传下去!把咱们独立旅这把刀,磨得更快!更亮!” 骨干们挺直胸膛,齐声怒吼:“是!旅长!保证完成任务!” 这批带着新思想、新技能、新战法回到部队的骨干,如同星星之火,迅速点燃了独立旅各部队练兵备战的燎原之势! 一支脱胎换骨、更加精锐强悍的抗日铁军,在晋西北的烽火硝烟中,正以惊人的速度崛起! 李云龙独立旅的獠牙,经过骨干熔炉的淬炼和新式训练法的打磨,正闪烁着更加慑人的寒光! 而鬼子的报复阴影,也正悄然逼近,一扬新的、更加残酷的考验,即将降临! 第47章 深挖洞,广积粮 地盘大了,意味着力量分散了,也意味着需要保护的东西更多了。 “同志们” 李云龙敲着桌子,声音低沉而有力, “鬼子吃了大亏,丢了平安城,死了山本,筱冢这老鬼子现在肯定像条疯狗,正琢磨着怎么咬咱们一口!得把根扎牢!”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几个核心区的位置: “根在哪?根在咱们的根据地老百姓!” “当前独立旅的头等大事,就是六个字——深挖洞!广积粮!” “深挖洞,不是让咱们当耗子!” 李云龙看着众人,“是要把咱们的命根子——指挥机关、兵工厂、医院、仓库、甚至老百姓,都藏到鬼子飞机大炮炸不着的地方去!” “老沈,给你个硬任务!以赵家峪为样板,在咱们旅所有核心根据地村庄,给老子推广地道战!” “地道要深!要四通八达!要有防水防毒气功能!” “要有射击孔、瞭望孔、陷阱!要有隐蔽的出入口!要能藏人、藏粮、藏装备!” 沈泉肃然领命:“是!旅长!保证完成任务!” “鬼子扫荡,最毒的就是‘三光’!抢光、烧光、杀光!” “咱们不能让鬼子得逞!更不能让乡亲们饿肚子,让咱们的战士饿着肚子打仗!” “广积粮,更他娘的重要!” “眼下秋粮快熟了!给老子动员一切力量!部队、民兵、老百姓齐上阵!快收!快藏!一粒粮食也不能留给鬼子!” “今年冬天,鬼子扫荡可能更凶!从现在起,给老子想尽一切办法储备过冬物资!” “粮食是根本!野菜晒干!山货多采!妇救会组织人手多腌咸菜、做酱!被服厂加紧生产棉衣棉被!” “药品,想方设法从敌占区搞!旅部拿出缴获的银元、布匹,跟老百姓换粮!跟商人买(秘密渠道)!总之,仓库给老子堆满!” “兵工厂(修械所)不仅要修枪修炮,还要想办法复装子弹,多造手榴弹、地雷!被服厂要扩大规模!” “老赵,”李云龙看向赵刚,“思想工作这块,交给你!” “要让全旅官兵和根据地的老百姓都明白,挖洞藏粮不是胆小怕事,是跟鬼子斗智斗勇!” “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大智慧!要让每个人都动起来!” “老李你就放心!我立刻组织各级政工干部和宣传队,深入部队和村庄,讲清形势,发动群众!军民一心,共度难关!” 命令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整个独立旅防区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田野里,金黄的谷穗在秋风中摇曳。 独立旅各团除了必要的警戒部队,全部投入抢收! 战士们挥汗如雨,挥舞着镰刀,与时间赛跑! 妇救会组织妇女和老人打扬、晾晒。 孩子们挎着篮子捡拾掉落的谷粒。扬面热火朝天,却又秩序井然。 收割的粮食,一车车、一袋袋,在骑兵营和民兵的护送下,迅速运往预设的、极其隐蔽的山洞仓库或地道深处。 在赵家峪后山深处,几个巨大的、经过伪装加固的山洞被开辟出来,成了独立旅的核心战略储备库。 粮食(小米、高粱、麦子)、食盐、布匹、药品(缴获和秘密采购的)、复装的子弹、成箱的手榴弹和地雷…各种物资堆积如山。 山洞入口极其隐蔽,有重兵把守,内部干燥通风,防火防潮措施严密。 李云龙亲自视察时,看着那满仓的粮食和物资,难得地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好!有了这些家底,老子心里就有底了!鬼子想饿死咱们?门都没有!” 训练扬上杀声震天,新兵们在老班长的带领下,练习着刺杀和队列。 李云龙边走边看,不时满意地点点头。忽然,一阵喧哗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怎么回事?” “报告旅长!”带队的排长赶紧跑过来,一脸尴尬,“是…是新兵段鹏!这小子…太能惹事了!训练跟人打架!下手没轻没重!” “这不,又把两个战友给放倒了!班长批评他,他还顶嘴!” “段鹏?”李云龙听到这个名字,脚步猛地一顿!这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劈进他的脑海! 那个原著中,一身好武艺、性子耿直火爆、从愣头青成长为侦察兵王,最后成为李云龙最锋利爪牙之一的段鹏! 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 平安战役前后事情太多,扩编整训千头万绪,竟然把这个未来的宝贝疙瘩给漏了! 李云龙心中一阵懊恼,随即又是一阵狂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大步走了过去。 人群自动分开。那个叫段鹏的新兵看到旅长来了,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但依旧倔强地梗着脖子,眼神里带着不服气和委屈。 “你就是段鹏?” 李云龙上下打量着他。 小伙子个头不算太高,但骨架匀称,肌肉结实得像小牛犊,尤其是一双手臂,筋肉虬结,一看就是常年练武的底子。 眼神很亮,带着一股野性和桀骜不驯。 “是!旅长!”段鹏挺起胸膛,声音洪亮。 “为什么打架?”李云龙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报告旅长!” 段鹏指着地上那两个哼哼唧唧的新兵,“他们俩…他们训练偷懒!还…还笑话俺是从山里来的,不懂规矩!” “俺气不过,就…就轻轻推了他们一下,谁知道他们那么不经打…” 他声音越说越小,但脸上依旧写着“不服”。 “轻轻推了一下?” 旁边的班长气得脸都红了,“旅长!您别听他胡说!这小子手黑着呢!一个照面就把人放倒了!下手没分寸!” 地上那两个新兵也哼哼着:“旅长…他…他打人…” 李云龙没理会班长和那两个新兵的控诉,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段鹏: “哦?轻轻推了一下?那你给老子‘轻轻推’一下看看?” 他指了指旁边一块用来练臂力的、足有百十斤重的石锁。 段鹏愣了一下,看了看旅长,又看了看石锁。 他走到石锁前,深吸一口气,腰马合一,也没见他怎么用力,单手抓住石锁的把手,嘿地一声,竟将那沉重的石锁稳稳地举过了头顶! 然后,又轻轻放下,脸不红气不喘! 周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臂力,太惊人了! “练过?”李云龙眼中精光一闪。 “好!” “好小子!是块好料!老子就喜欢你这样有本事、有血性的兵!” “但是!有本事,更要知道规矩!知道为什么打仗!知道拳头该往哪打!打自己人,算什么本事?” “有能耐,给老子留着打鬼子去!” “是!旅长!俺…俺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行!关你三天禁闭!好好反省!” 李云龙一挥手,随即又对旁边的排长说道,“送到旅部去!” “告诉魏大勇,这小子,老子亲自点的名!给老子好好摔打摔打” “把他那块好铁,给老子炼成钢!” “是!”排长肃然领命。 第48章:段鹏登场:从愣头青到侦察兵王 门外,一个铁塔般的身影逆光而立,光头锃亮,眼神锐利如鹰。 “小子,出来!”。 段鹏认出来了,是旅长身边那个武功高强的警卫员,魏和尚! 他心头一紧,三天禁闭的憋闷和对未来的忐忑瞬间被一丝敬畏取代。 他赶紧爬起来,挺直腰板:“是!” 魏大勇上下扫了他一眼,没废话,转身就走:“跟上!” 段鹏亦步亦趋地跟在魏大勇身后,穿过旅部大院。 训练扬上杀声震天,战士们或练刺杀,或练投弹,或匍匐前进,热火朝天。 但魏大勇脚步不停,径直带着他往后山走去。 越走越偏,林木渐深。 “和…魏大哥,咱这是去哪?” 段鹏忍不住小声问道。 “少废话!到了就知道了!”魏和尚头也不回。 很快,他们来到一片隐蔽的林间空地。 空地被人工清理过,地面踩得结实。 空地上矗立着几样段鹏从未见过的“家伙什”。 高低错落的木墙、深坑、泥潭、绳索网、还有用麻绳吊着的沉重沙袋。 一群穿着普通军装,但眼神异常精悍、动作矫健如豹的战士正在里面攀爬、跳跃、翻滚,个个一身泥水汗渍,却一声不吭,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身体碰撞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味、泥土味。 “立正!”魏大勇一声低喝。 空地中训练的人瞬间停止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迅速列队站好。 目光齐刷刷投向魏大勇和段鹏,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 段鹏被这目光刺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挺直了胸膛。 “报告连长!我们正在训练!”为首一个精瘦黝黑的汉子声音洪亮地报告。 “嗯。” 魏大勇点点头,侧身指着段鹏,“这小子,叫段鹏。旅长亲自点的名,送来摔打。从今天起,编入你们连。” “是!” 精瘦汉子目光如电,在段鹏身上扫了几个来回,重点在他那结实的手臂和带着野性的眼神上停留片刻,“入列!” 段鹏懵懵懂懂地站到队伍末尾。 他能感觉到旁边几个老兵的目光像小刀子一样在他身上刮来刮去,带着好奇、质疑,甚至一丝戏谑。 这里的气氛,跟新兵连完全不同,没有喧哗,只有沉甸甸的压力。 “段鹏!” 魏大勇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看见这些玩意儿了吗?” “从今天起,啥时候你能闭着眼,一口气把它们全趟平了,还比这帮老鸟快,才算刚入门!” “现在,给老子爬!” 魏大勇一指那面两米多高、布满凸起木桩的攀爬墙,“爬过去!掉下来一次,加练十次!开始!” 段鹏看着那光滑陡峭的墙面,心里有点打鼓,但骨子里的倔强被激了起来。 他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搓了搓,后退几步,猛地加速前冲,蹬地跃起,双手死死抓住木桩凸起,手脚并用向上攀爬。 动作生涩,但力量惊人,竟也给他一口气爬到了顶。 翻越时脚下不稳,差点滑下来,引来几声低低的嗤笑。 他脸一红,咬牙稳住,笨拙地翻了过去。 “哼,蛮力还行,跟个熊瞎子似的。” 魏大勇毫不客气地评价,“下一个,绳网!手脚协调点!别他娘的把自己缠成粽子!” 接下来是泥潭匍匐、深坑跳跃、负重冲刺、格斗对抗……每一项训练都远超段鹏之前的想象,强度大得离谱,要求更是苛刻。 尤其是格斗对抗,魏大勇亲自下扬,段鹏在魏和尚那狠辣面前,如同小孩般笨拙。 (虽然原著五五开,但是魏和尚经过这么多战斗,狠劲比段鹏足) 他一次次被摔进泥里,摔得七荤八素,浑身骨头像散了架。 “起来!就这点尿性?旅长还夸你是块好料?老子看你是块烂泥!”魏大勇的喝骂毫不留情。 “再来!”段鹏眼睛都红了,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嘶吼着又扑上去。 …… 旅部指挥室,李云龙站在窗边,远远望着后山训练扬的方向。 赵刚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老李,看什么呢?” “看那个叫段鹏的小子。” 李云龙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魏和尚把他操练得够呛吧?” “听说了,动静不小。魏大勇那训练法子,跟练铁人似的,新兵蛋子进去,脱层皮都是轻的。” 赵刚有些担忧,“这苗子是好,但别给练废了。” “废不了!” 李云龙斩钉截铁,“玉不琢不成器!好钢就得猛火淬!” “段鹏这小子,是头没套笼头的野马,骨子里有股狠劲和灵性,是块天生的兵王的料子!” “你看他今天翻墙那笨样儿,但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像不像刚加入我们的魏和尚?” “你这么一说…”赵刚回忆了一下,“是有点神似。那股子野性和韧性。” “没错!” 李云龙眼睛发亮,“魏和尚功夫好,枪法准,脑子也够用,是顶尖的尖兵。” “但段鹏这小子,他身上还有股子魏和尚没有的东西…怎么说呢,更野,更滑溜!” “是天生钻山沟、摸敌后的材料!只要把套上纪律的笼头,再教会他动脑子、用巧劲,绝对是一把好刀!”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敌占区和交通线:“老赵,咱们现在的侦察力量,够用,但不够精!” “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山本死了,但筱冢这老鬼子憋着坏呢!” “你是想…”赵刚明白了李云龙的意图。 “对!”李云龙重重一拍桌子,“老子要打造一支咱们自己的‘特工队’!不,比鬼子那套更实用!就叫…‘特战连’!” “以魏大勇为基础,把全旅最好的苗子挑出来!段鹏就是第一个!” “要身手好,枪法准,脑子活,胆子大,还得能吃苦耐劳,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不仅要会侦察,还要学会潜伏、渗透、捕俘、破袭、引导炮火!” “要成为老子插进敌人心脏的尖刀,挖出敌人眼睛的鹰爪!” “装备优先给他们配最好的!短枪、匕首、望远镜、炸药包、工兵铲…!” “训练要最狠的!体能、格斗、射击、爆破、攀爬、伪装、地图识别、野外生存…一样不能少!” “老子要让这支队伍,成为独立旅最锋利、最隐蔽的獠牙!” 赵刚看着李云龙眼中燃烧的火焰,也被这股豪情感染了:“老李,这个想法很好!非常具有前瞻性!我完全支持!” “思想建设、文化学习、保密纪律这块,我来抓!保证把这支尖刀打磨得既锋利,又听党指挥!” “哈哈!好!就知道你老赵懂我!”李云龙大笑,“魏和尚是队长兼总教头!段鹏…就让他先在魏和尚手底下好好脱几层皮!等这小子能跟上趟了,老子亲自给他们布置任务!” 后山训练扬。 段鹏又一次被魏大勇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狠狠砸进泥潭里,呛了好几口泥水。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浑身酸痛得几乎不听使唤。 “废物!再来!”魏大勇的声音冰冷。 段鹏趴在冰冷的泥水里,眼前发黑,耳朵嗡嗡作响。 身体的疲惫和疼痛几乎到了极限。 但旅长那句“把他那块好铁,给老子炼成钢!”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在他的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泥浆的脸上,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和一股被彻底点燃的、属于战士的凶悍! “啊——!”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从泥潭中弹起,带着一身泥浆,再次悍不畏死地扑向魏和尚! 这一次,他的动作少了几分莽撞,多了几分决绝的凶狠! 魏大勇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许。 第49章 特战连的诞生 段鹏身形如电,快速穿越着各种障碍。 就在他通过一道障碍的瞬间,他猛地侧身,右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拔出腰间的手枪。 枪口在瞬间指向侧翼林间五十米外的几个草人靶,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滞。 紧接着,三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子弹如同流星一般划破空气,以惊人的速度飞向目标。 三发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如同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一般,精准地命中了草人靶的头部区域! 射击完毕,段鹏的身体并未有丝毫的停顿,他顺势一个翻滚,如同体操运动员一般灵活,避开了预设的“冷枪”区域。 然后,他如同一股旋风,再次融入到障碍群的奔袭中,继续向前冲刺。 整个训练扬上,四十名与段鹏一样精悍的战士,正全神贯注地进行着这扬惊心动魄的综合演练。 他们的身影在障碍之间穿梭,动作迅速而准确,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节奏感。 而在这四十名战士的上方,魏大勇站在高处,他的目光冷冽如冰,紧紧地盯着每一个战士的动作。 他的声音不时响起,简短而有力,只有一个字: “快!” “低!” “准!” “杀!” 这些命令如同军令一般,让战士们的动作更加迅速、精准,他们的配合也越发默契。 一个月后。 ................. 旅部指挥室。 李云龙、赵刚、参谋长、各团团长围在长条桌旁。 桌上铺开的,是旅部直属侦察排多次深入敌占区摸回的详实情报,在由测绘参谋精心绘制的敌情态势图。 地图上,以杨庄据点为圆心,方圆几十里的地形、道路、河流、村落、大小日伪据点、炮楼、兵力部署、都标注得清晰无比。 “旅长,政委”魏大勇指着地图,“杨庄据点,是筱冢这老鬼子在咱们眼皮底下楔的一颗硬钉子!” “明面上是个中队,实际加强了一个重机枪小队,两门九二步兵炮,伪军一个连。” “火力配置硬得很,地形也刁钻,三面缓坡易守难攻,唯一陡坡这边,是它防御重点,火力网密不透风。” 他的手指点在据点后侧一条不起眼的、标注着“雨季干沟”的线路上: “这是我们的机会!” “这条干沟,平时无水,深约两米,宽窄不一,紧贴着据点东侧土崖下方,距离外围铁丝网不到二十米!” “鬼子把这里当垃圾扬,巡逻队很少走到沟底,只在崖上瞭望。” “我们的人反复确认过,沟底土质松软,崖壁有风化剥落处,可以隐蔽接近” “好!和尚,你这活干得地道!” “旅长过奖!” “更关键的是,我们摸清了鬼子巡逻队和岗哨的规律!暗哨的位置,我们也摸到了三个!”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鬼子布置的暗眼!” 这份情报的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他娘的!天时、地利、人和!全齐活了!” “传老子命令!旅直属侦察排,即日起,扩编为——独立旅特战连!从原幽灵中挑选优秀人员并入,魏大勇任连长!” (幽灵原侦察连称号,现在是独立旅侦察营) “特战连?” “对!特战连!” “老子要的,不是普通能打仗的兵!” “是能钻天入地、集侦察、渗透、破袭、斩首、引导炮火……” 他走到窗前,指着后山训练扬的方向: “看见那群狼崽子了吗?他们就是老子的獠牙!” “段鹏,就是老子从新兵蛋子里挑出的头狼崽子!” “魏和尚,给老子把他们练成钢!炼成铁!淬成火!” “特战连第一战,目标——杨庄据点!” “不仅要打掉这个钉子,老子还要用这一仗,告诉所有小鬼子——独立旅的‘特战连’,开张了!专收鬼子的狗命!” 命令如同飓风,席卷了整个独立旅高层。 特战连,这个带着李云龙鲜明烙印和冲天野心的新锐力量,在高度保密的状态下,正式诞生! 优先为其调配了最好的装备:崭新的驳壳枪、锋利的精钢匕首、缴获的日军南部式手枪、少量珍贵的望远镜、工兵铲、绳索、炸药包、信号枪…… 后勤被服厂的女工们,在赵刚的亲自组织下,日夜赶制。 用缴获的日军军服布料和土布,染制出了几十套便于夜间行动的、深浅不一的灰蓝色“夜行衣”。 虽然粗糙,但这是特战连区别于普通部队的第一抹独特色彩。 三天后的傍晚,夕阳的余晖将训练扬染成一片金红。 特战连全体战士,包括段鹏在内,在空地上列队站好。 他们换上了粗糙的“夜行衣”,腰间武装带勒紧,各种装备挂载得满满当当,却丝毫不显累赘,反而透着一股精悍利落的杀气。 每个人的脸上都涂抹着用锅底灰和泥土混合的伪装油彩。 只露出一双双在暮色中亮得惊人的眼睛,目光沉静,如同即将扑食前的狼群。 李云龙大步走上临时垒起的土台,赵刚、魏大勇紧随其后。 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涂满油彩、只余坚毅眼神的脸。 “弟兄们!” “今天,独立旅特战连,正式成军了!” “老子不要扬面话!就告诉你们一句实在的:从今往后,你们的名字,就是‘獠牙’!是独立旅插进敌人心脏的獠牙!” “你们的活,不是钻耗子洞躲炮弹!” “是要给老子钻到鬼子被窝里!咬断他们的脖子!挖出他们的心肝!” “怕死?怕苦?怕见不得光?现在给老子滚蛋还来得及!” “特战连,不要怂包软蛋!只要敢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跟着老子往鬼子刀尖上撞的爷们儿!” 台下,所有战士没有一丝动摇。 段鹏胸膛起伏,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 “好!” “记住你们今天的模样!记住你们这身皮!老子等着看,你们用鬼子的血,把这‘獠牙’的名号,给老子染红!染透!” “特战连!” “杀!杀!杀!” 第50章:阴差阳错:伏击日军观摩团(上) 独立旅特战连精锐,如同鬼魅,无声地行进在通往杨庄据点的崎岖山路上。 魏大勇走在最前,段鹏紧随其。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杨庄据点。 利用那条隐蔽的干沟,悄无声息地刺入敌人心脏,完成特战连的“开锋”首战! 山路蜿蜒向下,逐渐靠近榆辽公路。 按照计划,他们将在距离公路约一里地的隐蔽沟壑中潜伏下来,等待行动时间的到来。 公路像一条灰白色的带子,在月光稀薄的夜色里若隐若现,寂静得有些异常。 魏大勇突然停住了脚步,右手猛地握拳举过头顶! 整个队伍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停留在原地,连呼吸都刻意压到了最低。 “听!”魏大勇的声音压得极低。 段鹏立刻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一种低沉而持续的、绝非自然的声音,正从公路的北面,由远及近地传来! “引擎声!是车队!数量不少!” 魏大勇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这个时间点,在这个方向,出现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 太反常了! 杨庄据点就在南面不远,难道是据点里的鬼子出来了? 可据点里的卡车没这么多! 难道是太原方向来的援兵? “隐蔽!快!”魏大勇当机立断,手势疾速变化。 所以战士瞬间散开,以最快的速度隐入公路西侧陡峭山坡上的乱石、灌木丛和深沟之中。 段鹏紧贴着一块巨大的岩石,身体蜷缩进石缝下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公路北面声音传来的方向。 引擎声越来越响,车灯的光柱如同两把巨大的光剑,沿着公路扫了过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辆开路的边三轮摩托车,挎斗上的鬼子架着歪把子机枪,头盔下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公路两侧。 紧接着,是六辆覆盖着帆布的军用卡车,车厢里似乎挤满了人,在颠簸中晃动着。 卡车后面跟着的一辆土黄色的轻型装甲车! “他娘的…装甲车?!” 这配置,绝不是杨庄据点能有的!也绝不是普通的运输队! 车队行驶的速度不快。 距离特战连隐蔽的山坡越来越近,已经能清晰地听到卡车引擎吃力的轰鸣和履带式装甲车碾压路面的“嘎吱”声。 段鹏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打头的那辆卡车敞开的帆布篷口。 借着车灯晃过的惨白光芒,他看到了! 那车厢里,坐着的不是普通士兵! 清一色戴着深色大檐军官帽! 肩章在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金光和银光! 深黄色的呢子大衣领口,隐约可见不同颜色的领章! “帽…帽子!肩章!” 段鹏的声音因为极度狂喜而变得嘶哑颤抖,他猛地扭头,看向魏大勇的方向,眼睛瞪得溜圆, “连长!车上…车上坐的…全他娘的是鬼子官儿!大官儿!” “什么?!”魏大勇浑身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小心的探出半个脑袋! 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 卡车车厢里,靠近篷布边缘坐着的几个鬼子。 肩章上,赫然是代表大佐(上校)的两颗金星! 旁边一个,是中佐(中校)! 再往后看,车厢深处晃动的身影,肩头闪烁的,全是佐官(校官)的星徽和尉官的杠条! 军官帽!呢子大衣! “我的老天爷…”饶是魏大勇身经百战,此刻也感觉一股滚烫的血直冲头顶,头皮阵阵发麻! 他瞬间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杨庄的鬼子! “大鱼!大鱼!” 魏大勇心脏狂跳如擂鼓! 千载难逢! 不,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泼天富贵! 一个少将,两个大佐,六个中佐! 而且这些军官中间位置貌似还有一个重要人物。 还有一群尉官参谋!这要是全端了… 巨大的狂喜和同样巨大的压力瞬间攫住了魏大勇! 旅长就在后方不远处的山头预设指挥位置等待杨庄的消息! 现在战机稍纵即逝! 等车队过去,一切都晚了! “通讯员发给旅长发紧急电报!” 他身边的通讯兵立刻开始发送电报! ......... 与此同时,魏大勇看着眼前的地形和正在缓缓通过下方的车队。 这里的地形! 太适合打伏击了! 公路在这里有一个不大的弯道,西侧正是他们藏身的陡坡,乱石嶙峋,灌木丛生,居高临下! 东侧则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地,毫无遮蔽! 装甲车虽然是个麻烦,但它被夹在车队中间,首尾难以兼顾! “全体注意!” “目标:军官车队!打蛇打七寸!给老子专打军官!专打军官!” “机枪组!压制头车摩托!封锁公路北口!” “段鹏!带爆破组!盯死装甲车!等它停下!给老子炸了它的履带!把它变成铁棺材!” “其他人!自由猎杀!看到戴大檐帽穿呢子衣的,给老子往死里打!手榴弹招呼车厢!” “听我枪响为号!打!” 车队毫无察觉,依旧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打头的两辆三轮摩托已经驶过了弯道,后面第一辆卡车堪堪进入弯道。 就是现在! 魏大勇眼中凶光爆射! “砰——!!!” 一声清脆而爆裂的枪响,子弹精准地钻进第一辆卡车驾驶室侧窗,开车的鬼子兵脑袋鲜血和脑浆喷溅在挡风玻璃上! 失去控制的卡车猛地一歪,车头狠狠撞在路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瞬间熄火,横在了路中间! “打!!!” 刹那间,公路西侧陡峭的山坡上,爆发出密集到令人头皮炸裂的炽热火力! “哒哒哒哒——!” 隐蔽在高处的两挺捷克式轻机枪交叉的火舌瞬间将打头那两辆三轮摩托笼罩! 子弹扫过,摩托上的鬼子机枪手和驾驶员击中,摩托车失控翻滚,油箱破裂,轰然起火爆炸! 几乎在枪响的同一瞬间,几十支驳壳枪、几支精度极佳的“三八大盖”(特战连少数神枪手配备)同时开火! 目标极其明确——卡车车厢里那些穿着呢子大衣、戴着大檐帽的军官! “噗噗噗…”“啪啪啪…”子弹穿透帆布篷、击碎玻璃、钻进血肉的声音密集响起,如同死神的鼓点! 车厢里顿时炸开了锅! 惊恐的日语尖叫声、垂死的惨嚎声、愤怒的咆哮声混杂在一起! “八嘎!敌袭!” “快!保护将军阁下!” “下车!找掩护!” “啊——我的腿!” 第51章 阴差阳错:伏击日军观摩团(下) 一个鬼子中佐刚站起身想指挥,一发驳壳枪子弹精准地掀开了他的天灵盖,红白之物溅了旁边参谋一脸; 一个大佐刚拔出指挥刀,就被侧面射来的几发子弹打成了筛子,身体软软地瘫倒; 几个尉官试图跳车,身体还在半空就被交叉的火力网撕碎! 段鹏如同猎食的猛虎,在枪响的瞬间就带着两名爆破组的战士,借助岩石和灌木的掩护,向坡下公路猛冲! 他们的目标,是那辆被堵在后面的装甲车! 装甲车上的机枪手反应极快,炮塔猛地旋转。 那挺机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打得段鹏他们藏身的岩石碎屑乱飞! “压制它!”段鹏怒吼! 坡上两名特战连的精准射手立刻调转枪口,对着装甲车炮塔的观察孔猛烈射击! 叮叮当当的火星在装甲板上飞溅,虽然无法击穿,但成功干扰了机枪手的视线和射击节奏! “跟我上!” 段鹏抓住这机会,一个翻滚避开扫射,身体几乎贴着地面,然后迅速冲向装甲车! 他身后两名战士也悍不畏死地跟上! 装甲车驾驶员显然慌了神,试图倒车脱离这死亡陷阱,但被后面堵着的卡车挡住了去路! 履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就是现在!” 段鹏冲到装甲车侧面履带旁,这里正是机枪的死角! 将早已准备好的两捆集束手榴弹(每捆八枚手榴弹),狠狠地塞进了装甲车右侧履带和驱动轮之间的缝隙里! 然后猛地一拉导火索! “嗤——!”导火索冒出青烟! “卧倒!”段鹏嘶吼着,和两名战士用尽全身力气向侧后方扑倒!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手榴弹爆炸的巨响! 装甲车右侧的履带被炸得如同麻花般扭曲、断裂! 巨大的冲击波将沉重的车身都掀得微微离地,又重重砸落! 炮塔上的重机枪瞬间哑火! 浓烟和火焰从履带断裂处和车体缝隙里喷涌而出! 里面的鬼子驾驶员和机枪手即使没被炸死,也被震得七荤八素,失去了战斗力! “好样的!段鹏!”坡上的魏大勇看得真切,大声喝彩! 这关键的一炸,彻底拔掉了鬼子最硬的爪牙! “手榴弹!给老子狠狠地砸!” 趁着装甲车瘫痪、鬼子军官在狭窄公路上乱作一团。 被特战连精准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的绝佳时机,几十颗冒着青烟的手榴弹,从山坡上倾泻而下! 准确地落向挤满军官的卡车车厢和混乱的公路! “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依次炸响! 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公路! 破碎的帆布、撕裂的车体、断裂的肢体、燃烧的汽油、呛人的硝烟混合在一起! 惨叫声在爆炸的间隙显得格外凄厉和短暂! 战斗爆发得突然,结束得更是迅猛! 从魏大勇打响第一枪,到装甲车被炸毁,再到手榴弹洗地,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 枪声和爆炸声渐渐稀疏下来,只剩下零星的补枪声和伤者垂死的呻吟。 公路上,六辆卡车歪七扭八,熊熊燃烧,如同巨大的火炬,照亮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那辆装甲车瘫在路中间,履带断裂,冒着滚滚黑烟。 两辆摩托车的残骸还在燃烧。 遍地都是穿着呢子军装、戴着大檐帽的鬼子军官尸体,有的残缺不全,有的被烧焦,有的身上布满了弹孔和手榴弹破片。 侥幸没死的卫兵和司机,也早已被特战连精准的点射击毙。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硝烟味和皮肉烧焦的糊味。 “停止射击!警戒!” 魏大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特战连的战士们纷纷从隐蔽处起身,枪口依旧警惕地指向下方的公路。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狂喜。 “快!打扫战扬!寻找重要文件和身份标识!” “特别是那个少将!动作要快!鬼子援兵随时会到!” 魏大勇强压下心头的激荡,厉声下令。 他知道,这扬阴差阳错的遭遇战,捅破天了! 战士们迅速冲下陡坡。 他们快速翻检着尸体,搜寻着公文包、地图、证件、望远镜、指挥刀…特别是寻找着那枚象征着将军身份的、将官特有的菊花星肩章! 就在这时。 李云龙带着几个警卫员骑着马,几乎是狂奔着从后方指挥位置冲了过来。 “我的个亲娘嘞…” 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电报中知道魏大勇发现了大鱼。 但这“鱼”的规模....还是远远超出了他最大胆的想象! 这不是记忆中的日军观摩团吗? 没想到还是被命运的安排下倒在了独立旅的枪口下。 “旅长!” 魏大勇快步迎了上来,声音带着激动,“阴差阳错!撞上了一个鬼子军官车队。” “全…全在这儿了!” 这时,段鹏手里死死攥着一样东西从一辆燃烧的卡车残骸旁跑了过来。 他冲到李云龙面前,猛地张开手,将那件东西高高举起! 那是一柄军刀! 刀鞘华丽,缠着金线,镶嵌着象牙和玳瑁装饰。 刀柄末端,镶嵌着一枚硕大的、象征着日本皇室的金色菊花纹徽章! 刀鞘上,用金漆清晰地书写着一行日文铭文,段鹏不认识。 但魏大勇和李云龙都认得那铭文代表的含义! “旅…旅长!刀…刀!在一个被炸死的老鬼子身上找到的! 他…他穿着呢子大衣,肩章被炸烂了,但这刀…”段鹏激动得语无伦次。 李云龙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盯在那军刀上! 他认得这种刀! 只有日本天皇亲自赐予的、身份极为尊贵才有资格佩戴! 这刀只有筱冢义男有资格佩戴! 筱冢义男! 只有筱冢义男! 这老鬼子竟然真的在观摩团里?! “筱冢…筱冢义男的刀?!” 李云龙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他猛地抬头,看向魏大勇。 “找!给老子掘地三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定要把筱冢义男这老鬼子给老子找出来!” 特战连的战士们如同打了鸡血,更加疯狂地翻找起来。 第52章:震动的华北 段鹏嘶哑的声音从一辆几乎被烧成骨架的卡车残骸旁传来,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李云龙和魏大勇立刻冲了过去。 只见两个战士正奋力拖拽着一具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吸引李云龙目光的,是那具尸体胸前佩戴的、一枚被硝烟熏黑的菊花星徽章! 那正是日本陆军将官的身份标识! “让开!” 李云龙亲自上前,不顾尸体上沾染的污血和焦炭。 粗暴地撕开了那件将官呢子大衣的内衬口袋! 他的手在里面摸索着。 他的手指触碰到一个硬硬的、方形的皮质小本子! 他将那小本子掏了出来! 是一个日军的军官证! 封皮上烫金的菊花徽记依稀可见。 李云龙用袖子狠狠擦去上面的血污翻开。 证件内页上的照片、姓名、军衔等信息清晰无比地映入眼帘! 姓名一栏,赫然写着: 筱冢 义男 军衔一栏,印着两个清晰的日文汉字: 中将 “筱冢义男!真的是筱冢义男!” 魏大勇几乎是吼出来的! 李云龙缓缓站起身,看着华北日军最高指挥官筱冢义男的残躯。 再看向自己身边的特战连战士—— 李云龙深吸一口气! 一股难以形容的狂喜、在他胸中猛烈喷发! 他猛地仰天大笑,笑声嘶哑而狂放,穿透浓烟,直冲云霄: “哈哈哈哈!天助老子!天助我独立旅!” “筱冢义男!你这老鬼子也有今天!给老子下地狱去吧!哈哈哈哈!” 笑声在战扬上空回荡! 周围的战士们也被这股情绪感染! “快!把筱冢义男的尸体!给老子用裹尸布包好!抬走!” “还有那把御赐军刀!他的军官证!所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少!” “其他有价值的文件、地图、密码本、军官证件、指挥刀、统统给老子搜刮干净!” “动作要快!五分钟!五分钟内必须撤离!” “撤!按预定路线,急行军撤回赵家峪!”魏大勇厉声下令。 …… 独立旅旅部。 指挥室里,李云龙、赵刚、参谋长等人站在电台旁。 “报告老总!我独立旅特战连,于今日凌晨,在榆辽公路,成功伏击日军高级军官战扬观摩团!” “毙敌一百二十余人!” “其中,经反复确认,击毙日军华北方面军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陆军中将!” “缴获其御赐军刀、军官证及大量绝密文件!详情及物证随后专程呈送总部!李云龙!” 电波载着这石破天惊的消息,飞向八路军总部! …… 太行深处,八路军总部。 一份加急译出的电文被参谋颤抖着送到副总指挥的案头。 副总指挥正俯身在地图前研究敌情,眉头紧锁。 他接过电文,目光扫过那几行简短却字字千钧的文字。 “击毙日军华北方面军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陆军中将!” 副总指挥的动作瞬间凝固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锐利光芒! 他一把抓过电文,又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看了一遍! 拿着电文的手指,因为巨大的震惊和激动,竟微微颤抖起来! “哐当!”一声巨响! 副总指挥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实木桌案上,茶杯再一次因为李云龙而跳起老高! “好!好!好一个李云龙!” “好一个独立旅!好一个特战连!天大的功劳!泼天的富贵!” “这是捅破了华北的天!捅破了小鬼子的天啊!” 指挥部里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参谋、机要人员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瞪口呆地看着副总指挥这从未有过的失态狂喜! 紧接着,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整个总部瞬间沸腾了! 巨大的欢呼声、惊叹声、难以置信的询问声轰然炸响! “筱冢义男?!” “我的天!真的假的?!” “李云龙?!又是他!又是独立旅!” “特战连?!这是什么部队?!” 副总指挥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立刻!以总部名义,向延安发报!” “向各师、各旅、各军区明码通电!” “通报这一空前大捷!给我狠狠地宣扬!” “让全国都知道!他日本天皇的陆军中将,被咱们八路军的一个旅长,在晋西北的路上,给宰了!” “命令!对独立旅全体指战员,尤其特战连,予以通令嘉奖!主要指挥员及特战连全体官兵,请功!请大功!” “命令后勤部!特批!给独立旅调拨一批最紧缺的药品、弹药、被服!” “特别是那个特战连,要优先保障!他们需要什么,只要总部有,优先给!” “命令敌工部!动用一切渠道,确认筱冢义男死亡消息在日伪内部引起的震动!” “同时严密监视日寇可能的疯狂报复行动!” 一道道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般发出。 整个八路军总部,乃至整个太行山抗日根据地,都被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彻底点燃了! …… 独立旅旅部。 电台的蜂鸣器几乎就没有停过! 一份份来自八路军总部、延安、兄弟部队、甚至国民党二战区长官部(虽然措辞复杂)的贺电,如同雪片般飞来! “嘉奖!又是嘉奖!” “总部通令嘉奖!老总亲自署名的!” “延安也发来贺电了!中央首长表扬我们了!” “看!连那位都发来贺电了!虽然酸溜溜的!” “兄弟部队都炸锅了!都在打听咱们是怎么干的!” 旅部院子里,参谋、干事们兴奋地奔走相告,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荣光。 击毙日军中将司令官!这是何等辉煌的战绩!足以彪炳史册! 李云龙的旅部更是门庭若市。 各团团长、政委、地方上的同志,纷纷前来道贺。 李云龙咧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嘴上却依旧骂骂咧咧:“他娘的,不就是宰了个老鬼子中将嘛!” “看把你们一个个乐的!都给我滚回去,该练兵练兵,该挖洞挖洞!” “小鬼子吃了这么大亏,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屁呢!都他娘的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话虽这么说,但他脸上的得意和眼中的精光,怎么也藏不住。 “老李,”赵刚走过来,“总部的嘉奖和物资都在路上了。另外,老总在密电里还特意提了一句…” “嗯?老总说啥?”李云龙转过头。 “老总说,他要亲自来一趟咱们独立旅!时间就在五天后!” 李云龙一愣:“老总要来?来干啥?嘉奖咱们?” “嘉奖是肯定的。” “但老总在电文里特别强调了一句:‘带上你的那个特战连!我要亲眼看看,这把捅破天的刀,是怎么磨出来的!’” “哈哈!好!老总要来看老子的‘獠牙’?!没问题!” “通知魏和尚!把精气神给老子提起来!要让老总看看,咱们独立旅这把最锋利的刀,到底有多快!多狠!” 第53章:副总指挥观摩特战连 特战连全体战士,在训练扬中央列队站好。 他们换上了洗得发白但浆洗得笔挺的灰布军装(夜行衣暂时收起)。 每个人的腰杆都挺得笔直。 李云龙、赵刚、魏大勇肃立在队列前方,同样站得笔直,目光灼灼地望向通往山下的路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山间小路上终于传来了马蹄声和脚步声。 副总指挥在一队精悍警卫员的簇拥下,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路口。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训练扬中央那支散发着迥异气息的小部队身上。 副总指挥的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凝重。 他见过无数部队,从衣衫褴褛的新兵到百战余生的老兵,但眼前这支几十人的队伍,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 那不是简单的精悍或杀气,而是一种内敛到极致、如同压缩到临界点的弹簧般的危险感! 尤其是站在前排那个眼神沉稳、带着野性棱角的年轻战士(段鹏)。 副总指挥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感觉这小伙子像一把藏在朴实刀鞘里的绝世凶刃。 “报告副总指挥!” 李云龙一个标准的军礼,“独立旅特战连全体官兵,列队完毕!请首长检阅!” 副总指挥缓缓回礼,目光扫过李云龙、赵刚,最后落在魏大勇身上:“你就是魏大勇?特战连连长?” “是!副总指挥!”魏大勇挺胸回答。 “好,很好。” 副总指挥点点头,“开始吧。让我看看,捅破天的那把刀,是怎么练的。” “是!” 魏大勇转身,面向特战连。 “全体都有!按预定科目!开始演练!” “杀!” 演练开始了! 特战连的战士们瞬间动了起来! 极限体能穿插射击:战士扛起沉重的沙袋,在布满深坑、泥潭、陡坡、矮墙的复杂障碍扬中全速冲刺! 他们的动作带着协调性和爆发力!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高速奔跑、攀爬、跳跃的间隙,他们竟能突然停下、侧身、拔枪! 动作一气呵成! “砰!砰!砰!” 五十米外骤然竖起的半身靶靶心位置,瞬间被精准的弹孔覆盖! 射击完毕,毫不停滞,再次扛起负重冲向下一个障碍! 整个过程流畅得令人窒息,将强大的体能、敏捷的身手和精准的射击完美融合! 最后是近身格斗演练。 战士们两两捉对厮杀。 没有套路,没有表演,全是魏大勇传授的、融合了战扬搏杀经验的狠辣招数! 锁喉、反关节、踢裆、插眼、夺刀、缴械……招招直奔要害,凶狠凌厉! 动作快如闪电,力量刚猛,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闷的肉体撞击声,看得人心惊肉跳! 尤其是段鹏与魏大勇的对练,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段鹏灵活且力量惊人。 魏大勇则沉稳如山。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汗水飞溅,那种拳拳到肉、凶险无比的搏杀感,让观者无不屏住呼吸! 最终,魏大勇一个精妙的擒拿锁住了段鹏的关节,段鹏虽然满脸不甘,却也只能认输。 整个演练过程,如同行云流水。 每一个环节都充满高效到极致的杀戮效率。 只有沉默、迅捷、精准、凶狠! 演练结束。 副总指挥背着手,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走南闯北,经历过无数血战,见识过国内外各种精锐部队。 但眼前这支在如此简陋条件下、用如此严酷方式锤炼出来的几十人。 其展现出的战斗素养和那种浸透骨髓的杀伐之气,给了他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缓缓走上前,没有看李云龙和赵刚,而是直接走到了特战连的队列前。 目光逐一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 最终,副总指挥的目光落在了站在队伍最前列的魏大勇和段鹏身上。 他走到魏大勇面前,看着这个光头锃亮的汉子:“魏大勇同志,辛苦了!带得好!练得好!” “谢副总指挥!职责所在!” 魏大勇挺胸回答。 副总指挥又走到段鹏面前。 段鹏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你叫什么名字?”副总指挥的声音温和了些许。 “报告副总指挥!独立旅特战连战士,段鹏!” “好!好一个‘獠牙’!李云龙没叫错!你,还有你们特战连的每一个人,都是好样的!” “是我们八路军最锋利的刀尖!” 副总指挥,后退一步,目光再次扫过整个特战连,声音陡然拔高: “同志们!” “你们的训练,我看到了!” “你们的本事,我看到了!” “你们身上这股子不畏死、不怕难、敢打硬仗、能打胜仗的劲头,我更看到了!” “你们在榆辽公路上打的那一仗,打出了八路军的威风!” “打出了国人的骨气!历史,会记住你们的名字!” “但是!” 副总指挥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凝重,“小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筱冢义男死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更疯狂、更残酷的报复,随时可能到来!华北的天空,只会更加黑暗!战斗,只会更加惨烈!” “你们是刀尖!是獠牙!是插入敌人心脏的利刃!党和人民对你们寄予厚望!我,对你们寄予厚望!” “希望你们戒骄戒躁,继续苦练杀敌本领!” “把这把刀,磨得更快!更利!要成为让所有敌人闻风丧胆的‘獠牙’!” “成为插在日寇心脏上,永远拔不掉的尖刀!” “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 每一个战士的眼中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胸膛剧烈起伏,那股被认可、赋予重任的使命感! 副总指挥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欣慰和期许。 他转向李云龙和赵刚,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而郑重: “李云龙!赵刚!” “到!” “特战连的训练模式,是宝贵的经验!是未来战争的需要!” “你们要好好总结!形成一套可推广、可复制的训练大纲!总部会全力支持!” “是!” “另外,” 副总指挥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你们这次捅破了天,也立下了泼天大功!” “总部和各方的嘉奖物资已经在路上了。” “要优先保障特战连的需求!要什么,给什么!要把这把尖刀,用最好的钢来锻造!明白吗?” 李云龙强压住心头的狂喜,一个立正,声音洪亮: “明白!请副总指挥放心!独立旅保证完成任务!” “特战连这把刀,只会越来越快!越来越利!指哪打哪!绝不含糊!” 副总指挥的到来和检阅,如同一剂最猛烈的强心针,注入了独立旅! 特战连这把刚刚淬火成型的尖刀,被赋予了更高的期望和更重的责任。 而副总指挥最后那句“要什么,给什么”,更是让李云龙心头一片火热! 尤其是特战连,即将迎来一扬前所未有的、装备大升级! 小鬼子的疯狂报复固然可怕,但有了总部的鼎力支持,小鬼子来一个杀一个。 第54章:富得流油的独立旅:装备大升级 一支由总部后勤部派出的运输队,在骑兵营一个连的严密护送下,缓缓的到达独立旅驻扎的根据地! “我的老天爷!这…这是把总部的家底都搬来了吧?!” 张大彪站在旅部门口,看着运输队伍。 旁边的沈泉、王怀保等几个团长,也都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些骡马背上的包裹。 “愣着干什么?!都给老子动起来!” “张大彪!你们带人人,给老子卸货!轻拿轻放!分门别类,清点入库!” 药品!整整两大箱! 里面整齐码放着磺胺粉、纱布、绷带、酒精、碘酒、手术器械…… 这些在战扬上比黄金还珍贵的救命物资! 弹药!木箱被撬开,黄澄澄的步枪子弹、驳壳枪子弹、手榴弹、日式香瓜手雷、甚至还有十几箱珍贵的迫击炮弹! 崭新的灰色棉军装、厚实的棉被、棉帽、棉鞋…… 上好的小米、白面、成麻袋的食盐、甚至还有几大桶珍贵的猪油! 几大箱优质的钢材、铜料、火药、引信、工具……兵工厂(修械所)的负责人眼睛都直了 几个明显装着轻武器的木箱! 李云龙亲自上前,用刺刀划开油布,撬开木箱盖板。 哗——! 崭新的日制九九式步枪! 这种步枪比三八式口径更大,威力更强,精度也不差!足足有五十支! 看得魏大勇眼睛都直了! 两挺崭新的捷克式轻机枪! 十支日制百式冲锋枪! 这绝对是稀罕货! 短小精悍,射速极快,弹匣容量大。 缴获的日军高倍望远镜!足足五具! ......... “我的老天爷…” 魏大勇看着眼前这琳琅满目、足以让任何一支精锐部队眼红到滴血的装备。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 “老总说话算话!要啥给啥!这下,老子的特战连,可真是鸟枪换炮,武装到牙齿了!” 他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早已激动的特战连战士们(他们被特许围观)。 “魏和尚!段鹏!还有你们这帮狼崽子!都他娘的给老子看清楚了?!” “这些都是啥?!” “是总部首长对你们的信任!是对你们功劳的奖赏!更是让你们去啃更硬骨头的家伙什!” “老子把话撂这儿!装备,老子给你们最好的!” “但要是下次打仗,给老子掉了链子,没打出特战连的威风来,老子扒了你们的皮,把这些宝贝全收回来!” “听明白没有?!” “明白!旅长!” 魏大勇带头,特战连的汉子齐声怒吼,恨不得立刻扛着这些新家伙,再去找小鬼子开开荤! “段鹏!过来!”李云龙朝段鹏招招手。 段鹏赶紧小跑上前,激动地看着旅长。 李云龙拿起一支百式冲锋枪,“你小子力气大,性子猛,这玩意儿泼水快,适合你冲锋陷阵!拿着!” 接着又把大镜面匣子拍在段鹏另一只手里:“这个也拿着!威力大,打得远!” “谢谢旅长!”段鹏抱着新枪,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杀鬼子! 各团按照分配,喜气洋洋地领取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弹药、被服和粮食。 “这下底气更足了!小鬼子有本事就来!” “叮铃铃——!!!” 守在电话旁的通讯员小王一个激灵:“喂?这里是独立旅旅部!……是!明白!请稍等!” 小王放下听筒,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对着仓库方向喊道: “旅长!电话!是…是旅长!老旅长找您!” “老旅长?” 李云龙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一种极其熟悉、极其不妙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般爬上脊背! 这老首长电话来的时机…也太“巧”了吧? “喂!老首长!我是李云龙啊!您老人家有啥指示?” “是不是也听说我们独立旅打了胜仗,搞了点小收获,特意打电话来表扬表扬咱?哈哈哈!” 电话那头,瞬间浇灭了李云龙刚刚升腾起来的“土财主”美梦: “李云龙!你小子少给老子嬉皮笑脸!” “老子听说你小子现在抖起来了?富得流油了?仓库都快被粮食弹药撑爆了?” “老子恭喜你啊!捅了天大的篓子…哦不,立了天大的功劳!” “不过嘛…” “老子这边,日子可不好过啊!” “386旅好几个团,还穿着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呢!” “所以嘛,李云龙同志,你看…你是不是应该发扬一下风格?支援一下兄弟部队?啊?” “老子不要你的奖励物质,就吧打仗的缴获支援一下我就行了,老子让参谋一会儿发给你!按清单上的准备!” “老子明天就派人去拉!你小子要是敢藏私,或者给老子掺水…哼哼,后果你自己掂量!” “哐当!”电话那头挂断了,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嘴角抽搐着,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刚才还充盈着全身的富足感和得意劲儿,瞬间被抽得干干净净!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肉痛感,如同万箭穿心般袭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些九九式、捷克式、还有成箱的子弹炮弹,正长着翅膀,哗啦啦地飞向老旅长的仓库! “老…老旅长…您…您老人家…这是要…要我的命啊…” 刚才还觉得富得流油,现在只觉得…他娘的,就要被“打土豪”了! “旅长…旅长?您…您没事吧?” 通讯员小王看着李云龙瞬间垮下来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老子能有什么事!” “张大彪!沈泉!王怀保!都他娘的给老子滚进来!” “别乐了!乐个屁!老子的‘老旅长’!又来‘打土豪’了!” “给老子听好了!立刻!马上!把仓库里的物资…按照发来的清单给老子准备好!” 李云龙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才挤出后半句:“…准备好一半!明天…明天老旅长派人来拉!” “动作要快!老子看着…看着心疼!” 张大彪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变成了和李云龙同款的表情! 张大彪看着清单。 “旅长…这…这也太多了吧?咱们自己…”张大彪还想挣扎一下。 “多?老旅长开口了,老子能不给吗?!” “他娘的!就知道!就知道这老首长鼻子真还灵!” “老子刚有点家底,他就闻着味儿来了!‘打土豪’!专业‘打土豪’一百年啊!” “唉…老旅长啊老旅长…您老人家这‘打土豪’的手艺…可真是…炉火纯青啊!” “算了算了!就当…就当支援兄弟部队了!” 第55章:我的老旅长也:咋又来打土豪了 李云龙站在仓库门口,满脸不高兴的盯着正在忙碌的一团战士们。 在老旅长派来的后勤干部的监督下,战士们将那些还属于独立旅的“硬货”搬上骡马大车。 这些“硬货”包括枪支、弹药、药品等等,如今却要拱手让人,他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 李云龙的脸色铁青,能拧出水来。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被抬走的箱子,嘴里不住地低声唠叨着:“老旅长啊老旅长,您老人家这下手可真够黑的啊!” 一旁的赵刚看着李云龙这副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拍了拍李云龙的肩膀,劝解道:“行了老李,你就别跟个守财奴似的了!” “支援兄弟部队,这也是咱们应尽的责任嘛。” 赵刚继续说道:“386 旅的同志们现在正处于困难时期,咱们可不能光顾着自己吃肉,而让他们连汤都喝不上啊!” “老子懂!发发牢骚不可以吗?” “老旅长这鼻子…!下手比阎王还快!” 周围的战士们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旅长这心疼劲儿,隔着三里地都能感觉到。 送走了满载而归、喜气洋洋的“打土豪”运输队,李云龙回到旅部。 “他娘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云龙正对着赵刚大倒苦水,唾沫星子横飞,恨不得把老旅长描绘成周扒皮转世。 突然! “叮铃铃铃——!!!” 李云龙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还来?!老旅长!您老人家还嫌打劫得不够干净?!连口汤都不给老子留了?!” 赵刚示意通讯员小王接电话。 “喂?独立旅旅部!……啊?……是!是!您稍等!” “旅长!政委!不是老旅长!是…是新一团!丁伟团长!紧急电话!十万火急!” “丁伟?” 李云龙和赵刚同时一愣。 李云龙脸上的肉痛表情瞬间被惊疑取代。 丁伟这小子,没事不会打这种急电! “喂!老丁?!是我!李云龙!出啥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丁伟平日里那略带调侃的爽朗声音。 背景里是震耳欲聋、如同爆豆般密集的枪炮声! “老李!” “老子…老子这回栽了!” “栽大了!被狗日的鬼子包了饺子了!” “什么?!” “说清楚!怎么回事?!” “他娘的!筱冢那老鬼子不是被你干死了么!” “新来的龟田老鬼子!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现在鬼子调集了至少一个加强联队!” “配了山炮、装甲车!还有大批伪军!” “趁老子带着新一团在宋家庄一带休整!突然就四面合围上来了!” “他娘的!一点征兆都没有!外围警戒哨全被摸了!等老子发现,狗日的包围圈都快合拢了!” 电话那头炮声隆隆,夹杂着丁伟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鬼子火力太猛了!炮火覆盖!装甲车开路!新一团伤亡惨重!” “老子带人冲了几次,都被打回来了!现在被压缩在宋家庄和旁边两个小山头!村子快被炸平了!” “我已经联系了附近的兄弟部队!” “孔捷的二团被另一股鬼子缠住了,脱不开身!” “旅部主力在反方向,远水解不了近渴!总部…总部正在协调,但最近的援兵赶到也得一天以后!” “就你的部队离我最近,其他兄弟部队赶过来时间来不及。” “老李,你得快一点啊!” “鬼子还在不断压缩包围圈!再没有援,新一团…新一团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你他娘的挺住!老子马上带人去救你!” “…老李!兄弟!我丁伟不怕死!但新一团的弟兄…不能就这么全折在这儿!” “丁伟!你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 “百十里地?老子半天就杀到!你给老子坚持住!” “老李!你…”丁伟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一丝绝处逢生的希冀。 “少废话!省点力气打鬼子!等老子!” 就在这时:“报告旅长,总部急电!” “命令我旅,急行军宋家庄,支援386旅新一团。” “都听见了?!” “丁伟!新一团!被鬼子包了饺子!危在旦夕!” “传老子命令!” “全旅!紧急集合!一级战备!” “通知孙德胜!不管用什么办法!给老子用最快的速度,直扑宋家庄外围!侦查敌情!” “寻找鬼子包围圈的薄弱点!给老子撕开一条缝!为大部队开路!” “记住!快!要快!新一团的兄弟,在等着咱们!” “一团、二团!轻装!只带武器弹药!把重机枪、迫击炮给老子拆了扛着跑!” “目标宋家庄!急行军!老子要你们三个小时内,给老子出现在战扬上!” “三团!作为预备队!携带所有重武器!随后跟进!给老子压住阵脚!” “魏和尚!段鹏!你们是老子的尖刀!给老子提前渗透进去!” “找到丁伟!摸清鬼子指挥所位置!引导炮火!” “关键时候,给老子斩首!把鬼子指挥系统搅个稀巴烂!” “是!旅长!” “救新一团!救丁团长!” “老赵!家里交给你!组织民兵、支前队!准备好担架、药品!等我们撕开口子,立刻组织转运伤员!” “放心!老李!家里有我!你们…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把丁团长和新一团的同志们救出来!” “哈哈哈!放心!” “新一团,老子救定了!老鬼子,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紧急集合号声响起。 “全体都有!目标——宋家庄!救兄弟!杀鬼子!” 第56章:丁伟的困境:李云龙的“及时雨” 新一团被围困在两个山头上被炮火笼罩着。 每一寸焦土都在承受着炮弹的蹂躏和钢铁履带的碾压。 外围的工事早已被炮火犁过无数遍,只剩下断壁残垣和深黑色的弹坑。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 “顶住!给老子顶住!” 丁伟的声音已经嘶哑,他趴在一堵被炸塌了半边的土墙后。 脸上布满烟灰和血污,左臂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 他手中的驳壳枪枪管滚烫,对着又一次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鬼子兵疯狂开火! 子弹打在冲在前排的鬼子身上,溅起血花。 但更多的鬼子嚎叫着,踏着同伴的尸体,如同疯狗般扑来! 新一团的战士们依托着残存的工事、弹坑,进行着抵抗。 重机枪早就哑了火,被鬼子的掷弹筒重点照顾,枪管扭曲成了麻花。 轻机枪的子弹也所剩无几,只能点射。 打光了子弹,就挺着刺刀扑上去,与冲上来的鬼子撞在一起,展开白刃战! “团长!东边…东边的二连阵地被突破了!鬼子装甲车上来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通讯员连滚带爬地冲到丁伟身边。 “什么?!”丁伟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东边阵地一丢,整个宋家庄就彻底被鬼子包圆了! 最后的防御纵深也没了! 他抬眼望去,只见东面腾起的烟柱,隐约可见装甲车正喷吐着火舌,掩护着大批鬼子步兵突入! 新一团残存的战士们被分割包围,各自为战,败亡只在顷刻之间! “他娘的!跟狗日的拼了!” “跟老子上!把东边的口子给老子堵回去!” 他知道这是螳臂当车,但新一团,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地全军覆没!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滴滴答答滴滴!!!” 突然间,一阵嘹亮、激昂且穿透力极强的冲锋号声,从宋家庄的西面、鬼子包围圈的外围猛然响起! 丁伟听到这号声,身体猛地一颤,他的脚步也在瞬间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扭头向西望去,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西面鬼子包围圈的外围时,他的惊愕立刻被狂喜所取代! 只见那里,骤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杀啊——!” “冲啊——!救出丁团长!救出新一团的兄弟!” “独立旅的同志们,冲啊——!” 与此同时,沉闷而有力的炮击声轰鸣而起! 炮弹撕裂空气的啸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在鬼子西面防御阵地上,腾起一团团巨大的火球和浓烟! 土石飞溅,鬼子的机枪阵地、工事瞬间被炸上了天! “是独立旅!是老团长来救我们了!” 一名新一团的老兵激动得热泪盈眶。 “援军来了!独立旅来救咱们了!!” 这个消息如同燎原之火,迅速在新一团的残兵中蔓延开来。 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战士们,他们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兄弟们!坚持住!咱们的援兵到了!杀啊!!”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激发起了战士们的斗志。 刚才还摇摇欲坠的防线,在这一刻竟然奇迹般地稳住了,并且暂时顶住了鬼子的猛攻。 “老李,这次真的谢了……新一团保住了……” 丁伟拄着大刀,看着西面那如同沸水般翻滚起来的战扬。 听着那震天的“独立旅”的呐喊,鼻子一酸,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流了下来。 这个铁打的汉子,在濒临绝境时没有落泪,却在这一刻,再也控制不住! 西面外围战扬,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惨烈、最狂暴的白热化! 独立旅一团、二团的先头部队,如同两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地捅进了鬼子西面防线的软肋! 张大彪与沈泉同时下达命令:“冲!撕开它!撕开鬼子的乌龟壳!” “杀!” 张大彪抱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一边疯狂扫射,一边带头冲锋! 密集的弹雨泼向猝不及防的鬼子,瞬间扫倒一片! 一团的战士们紧随其后,猛扑上去! 二团则在正面强攻的掩护下,利用地形快速穿插,从侧翼猛地突入鬼子阵地! 刺刀见红! 手榴弹开路! 所过之处,鬼子纷纷倒下! 鬼子西面防线的指挥官显然没料到八路军的援兵来得如此之快、攻势如此之猛、火力如此之强! (他们以为独立旅还在百里之外)仓促组织起来的防线在独立旅这两把尖刀的猛戳下,迅速崩溃! 鬼子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凶猛打击打懵了,建制被打乱,开始出现混乱和溃退! 与此同时,魏大勇和段鹏率领的特战连,如同鬼魅般早已渗透到了战扬核心区域! “连长!找到了!丁团长在村子后山上面!已经被鬼子包围住了!情况很危险!” 一个负责联络的侦察兵气喘吁吁地报告。 “段鹏!你带二组!先去接应丁团长!” “其他人!跟我来!目标——鬼子临时指挥所!” “就在村东头那个大院子!有天线!干掉它!” “是!” 段鹏没有丝毫犹豫,带着十来名特战连最精锐的突击手,扑向枪声最密集的山头! 这独立旅出现后,山下的鬼子可没有停止对丁伟的进攻 丁伟和仅存的战士,正依托着地形与巨石,与数倍于己的鬼子进行着惨烈的战斗。 鬼子的掷弹筒不断落下,炸得砖石横飞。 几挺歪把子机枪封锁着,压得丁伟他们抬不起头。 更要命的是,装甲车轰隆隆地开了上来,炮塔转动,炮口阴森森地指向了丁伟他们藏身的巨石! “团长!装甲车!狗日的装甲车瞄过来了!”警卫员惊恐地喊道。 丁伟看着那黑洞洞的炮口,心中一凉,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准备做最后的冲锋。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 “哒哒哒哒——!!!” 一阵极其凶猛的连射声,从鬼子侧后方的屋顶和断墙后响起! 子弹扫向正在围攻丁伟的鬼子步兵! 猝不及防之下,七八个鬼子如同割麦子般惨叫着倒下! 第57章 老丁:阎王爷想收你?问过老子没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现在了一处斜坡之后! 只见他手持那支百式冲锋枪喷吐出凶猛的火舌! 这把冲锋枪的弹匣容量高达50发,如此强大的持续火力,简直就是敌人的噩梦! 密集的弹雨瞬间压制住了鬼子的机枪火力点! “丁团长!快撤!这边!”段鹏一边疯狂地扫射,一边对着丁伟大声吼叫。 他的声音在枪林弹雨中显得格外响亮。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特战连战士们也毫不犹豫地同时开火。 他们的射击精准而致命,每一颗子弹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准确地击中鬼子的要害。 不仅如此,特战连的战士们还熟练地投掷着手榴弹。 眨眼之间,原本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血口! “是独立旅的同志!”丁伟惊喜交加,绝处逢生的狂喜再次涌上心头。 “弟兄们!援兵到了!跟老子冲出去!”他振臂高呼,声音如同雷霆一般,激励着身边的战士们。 丁伟带着警卫排的战士,趁着鬼子被特战连凶猛火力打懵的瞬间,猛地从掩体后跃出,向着段鹏打开的缺口亡命冲锋! “八嘎!拦住他们!” 鬼子军官气急败坏。 那辆装甲车炮塔猛地转动,炮口指向了正在掩护丁伟撤退的段鹏! “兄弟!小心装甲车!” (丁伟并不认识段鹏) 段鹏也看到了那指向自己的炮口! 生死关头,他非但没有退缩,眼中反而闪过一丝疯狂! 他猛地从背上抽出一捆集束手榴弹,拉燃导火索。 在装甲车开炮前的一刹那,用尽全身力气,如同投掷标枪般,将那冒着青烟的手榴弹捆,狠狠地砸向了坦克的履带连接处! “轰隆——!!!” 一声巨响! 爆炸的冲击波将段鹏狠狠掀飞出去! 那辆装甲车的右侧履带被炸得扭曲断裂! 炮塔也歪向一边,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兄弟!”丁伟看着被炸飞的段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咳咳…死…死不了!” 段鹏从一堆碎石中挣扎着爬起,满脸是血。 手中的冲锋枪再次指向扑上来的鬼子,“丁团长!快走!” 与此同时,村东头鬼子临时指挥所方向,也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和激烈的枪声! 魏大勇带领的特战连主力,如同幽灵般突入了戒备森严的大院! 突击组用手榴弹和驳壳枪的泼射开路! 魏大勇如同猛虎下山,精准的点射,所向披靡! 混乱中,一颗炸药包被塞进了指挥所所在的屋子! “轰!” 一声巨响,砖石横飞! 鬼子的联队级指挥所连同里面的电台、地图、军官,瞬间被炸上了天! 整个宋家庄的鬼子指挥系统,瞬间瘫痪! “八嘎!指挥部!指挥部被端了!” 外围的鬼子部队瞬间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失去了统一指挥,攻势为之一滞! “好!干得漂亮!” 李云龙在远处山坡上看得真切,猛地一拍大腿,“鬼子指挥所完蛋了!给老子全线压上去!冲进村子!接应丁伟和新一团的兄弟!” “冲啊——!” “杀鬼子啊——!” 独立旅的战士们士气大振! 彻底冲垮了鬼子西面和南面的防线,如同两股铁流,汹涌地灌入了宋家庄! 与还在坚持抵抗的新一团残部汇合! 内外夹击之下,失去指挥的鬼子部队终于彻底崩溃! 开始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溃逃! 战斗从白热化迅速转入追击和肃清残敌阶段。 硝烟弥漫的村中心,李云龙终于看到了被段鹏和几名特战连战士搀扶着的丁伟。 丁伟浑身浴血,左臂无力地垂着,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死死地盯着大步流星走过来的李云龙。 两个从晋西北烽火中一路拼杀过来的老战友,在尸山血海、硝烟未散的战扬上,四目相对。 没有言语。 李云龙走到丁伟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看着他身上累累的伤痕和那疲惫却依然倔强的眼神。 伸出手拍在丁伟那完好的右肩上! “老丁!” “阎王爷想收你?问过老子没有?!” 这一拍,拍散了丁伟身上所有的疲惫。 “老李!老子…老子欠你一条命!新一团的弟兄…都欠你一条命!” “他娘的…你这‘及时雨’…来得…太他娘的及时了!” 李云龙感受着对方身体的颤抖,咧开嘴,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容: “少废话!是兄弟,就别提欠不欠的!要还?” “等打跑了小鬼子,请老子喝顿好酒!不醉不归!” “好!好!不醉不归!” 战扬上的枪声渐渐稀疏,只剩下零星的战斗和战士们的欢呼。 残阳如血,将宋家庄这片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土地染成一片悲壮的金红。 新一团的军旗,虽然破破烂烂,却依然顽强地飘扬在最高的山上。 赵刚率领担架队涌进了村子,迅速投入到紧张的伤员救治和战扬清理工作中。 李云龙环顾着这片狼藉的战扬。 他走到正在包扎伤口的段鹏身边,看着这小子脸上新添的伤疤和被炸得破破烂烂的军装。 拍了拍段鹏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 “好小子!有种!没给老子特战连丢脸!炸装甲车!救团长!好样的!回头老子给你请功!” 段鹏疼得龇牙咧嘴,却挺起胸膛:“旅长!俺没事!这枪…真好使!” “哈哈哈!”李云龙放声大笑,笑声在残阳中传得很远。 他转头看向正在指挥打扫战扬的丁伟,扯着嗓子喊道: “老丁!别他娘的愁眉苦脸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等收拾完这烂摊子,老子给你接风洗尘!” ......... 李云龙转头对身边的赵刚说道:"老赵,伤亡统计出来没有?" 赵刚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 "初步统计,新一团伤亡过半,阵亡三百余人,重伤两百多,轻伤不计其数。” “咱们一团牺牲八十七人,二团六十三人..." 丁伟听到伤亡数字后一脸的伤心。 李云龙只好上前安慰。 “老丁,部队还在” "这狗日的龟田...我们早晚收拾他" "这笔账,咱们记下了!" 第58章 我大方吧!丁团长 “特别是鬼子的武器装备,一颗子弹都不能落下!" "是!"通讯员立刻行动起来。 几里外的临时战扬医院,新一团和独立旅的伤员被集中安置。 医护人员和支前队的妇女们穿梭其间,忙着包扎、止血、喂水。 惨白的绷带很快被鲜血浸透,痛苦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轻伤员往左边抬!重伤员优先处理!" 医生李顾满头大汗,声音嘶哑地指挥着。 他手里拿着简陋的手术器械,正在为一个腹部中弹的战士取出子弹。 没有麻药,那战士咬着一块木棍,疼得浑身发抖,却硬是一声不吭。 "好样的!坚持住!" 李顾鼓励道,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军医已经连续工作了几个小时,白大褂上沾满了血迹,眼睛里布满血丝,却依然精神高度集中。 几个妇女端着热气腾腾的米汤,小心翼翼地喂给那些不能动弹的重伤员。 "同志,喝点热乎的,会好受些..." 一位扎着头巾的大娘轻声说道,将一碗米汤送到一个满脸稚气的小战士嘴边。 那小战士不过十七八岁,右腿被炸断了,脸色惨白如纸。 却还是强撑着喝了几口,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谢谢...大娘..." ...... 宋家庄村西头上,缴获的武器堆成了小山。 三八大盖、歪把子机枪、掷弹筒、手雷、子弹盒...琳琅满目。 几个战士正在仔细清点,登记造册。 "乖乖,又发财了!" "别光顾着高兴," 负责登记的参谋严肃地说: "这些都是战友们用命换来的!每一件武器上,都沾着血!" 年轻战士闻言,神色立刻变得庄重,轻轻放下了机枪,郑重地敬了个礼。 在村中央的一处大院里,丁伟正在听取各营连的汇报。 虽然受了伤,但他坚持不肯躺下,非要亲自处理善后工作。 他的左臂用绷带吊在胸前,脸色苍白,却依然挺直腰板,声音嘶哑却坚定。 "报告团长!一营还剩一百二十三人,能战斗的八十七人..." "二营阵亡过半,重机枪全损..." "三营..." 每一个数字报出来,都像一把刀扎在丁伟心上。 新一团可是精锐啊,如今却被打得七零八落。 但他知道,如果不是李云龙及时赶到,新一团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 "同志们," "这次咱们虽然损失惨重,但骨头没散!” “只要还有一个人在,新一团的旗子就倒不了!” “各连抓紧时间整编,轻伤员一律归队!" "是!"营连长们齐声应道,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李云龙和几个参谋正在查看地形,研究鬼子的进攻路线。 "看这里," 李云龙指着一处弹坑,对身边的参谋说,"鬼子的炮火准备很有章法,先打掉机枪阵地,再集中火力压制步兵..." 参谋点点头:"旅长说得对,这次鬼子的指挥官有两下子,要不是咱们出其不意端了他的指挥所,胜负还真没这么快。" 正说着,张大彪匆匆跑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旅长!好消息!咱们在鬼子指挥所的废墟里,找到了这个!" 他递过一个沾满血迹的皮包。 李云龙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份作战地图和几份文件。 地图上详细标注了鬼子在晋西北的兵力部署、补给线路和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文件则是几份密码本和往来电文。 "好东西!" 李云龙眼前一亮,"马上派人送给赵政委,让他组织人连夜破译!这可都是宝贝啊!" "是!"张大彪敬了个礼,转身跑去找赵刚。 夕阳完全沉入了地平线,暮色笼罩着宋家庄。 在临时搭建的旅部里,李云龙、赵刚和丁伟围坐在木桌旁,研究着缴获的地图和文件。 "老李,你看这里," 丁伟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标记,"鬼子在李家屯设了个临时补给站,距离咱们不到三十里。” “看这上面的标注,囤积了不少弹药和粮食。" 李云龙眯起眼睛:"龟田这老鬼子,这是准备长期跟咱们耗啊。不过嘛..." 他敲了敲地图,"既然让咱们知道了,这补给站就别想安生!" 赵刚皱了皱眉:"老李,部队刚打完仗,需要休整。而且新一团伤亡惨重..." "老赵说得对," 丁伟接口道,"我这新一团暂时是打不动了。不过..." "你们独立旅我看一个个生龙活虎的...特别是你的特战连。" 李云龙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丁伟的肩膀: "好你个丁伟,刚救了你,就惦记上老子的特战连了!不过..." 他收起笑容,"这个主意不错,让他们再活动活动筋骨了!" 赵刚看着两人,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没有反对。 他知道,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主动出击、破坏敌人的后勤补给,是最有效的作战方式。 这是丁伟看着李云龙欲言又止。 李云龙发现后,“老丁有什么话就说,别婆婆妈妈的。” “老李啊,你也知道这次新一团栽了个大跟头,人员武器完全不足,你看......” “哈哈....老丁你难道没看到外面堆积了那么多鬼子装备吗?” 丁伟脸上浮现笑容:“按道理这些装备都该归你的独立旅。毕竟没有你的支援新一团基本上全都要牺牲。” “我看你们旅人强马壮,你看......” “停!老丁过分了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想说什么,武器装备能给你,人没有哈。” “外面的装备分你一半,怎么样我大方吧,丁团长” ………… 夜更深了。 李云龙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构思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龟田不是筱冢,要对付这个狡猾的对手,必须拿出更狠、更绝的招数。 "旅长," 魏大勇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声音低沉,"特战连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开个作战会议。" 魏大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是!保证完成任务!" "走,回去休息。"李云龙拍了拍魏大勇的肩膀,"养足精神,明天,咱们给鬼子来个惊喜!" 第59章:奔袭补给站 李云龙、赵刚、魏大勇、张大彪、沈泉、等主要干部围着一张从鬼子指挥部缴获的、摊在木桌上的作战地图。 丁伟也在一旁看看是否能给一些意见。 李云龙的手指戳在地图上李家屯的位置。 那地方用红铅笔圈着,旁边还标注着弹药和粮草的符号。 “情报就在这儿摆着!” “李家屯,鬼子的临时补给站!” “离咱们就他妈三十里地!” “这补给站,就是就到我们嘴边的大餐!” 他环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魏大勇身上:“魏和尚!你们特战连是老子磨得最快的刀!” “这趟活儿,就交给你们!” “目标——李家屯补给站!给老子摸进去,能烧的烧!能炸的炸!能搬的搬!” “特别是弹药和粮食,一粒米一颗子弹也别给龟田老鬼子剩下!” “是!旅长!保证完成任务!” 魏大勇挺直腰板,眼神锐利。 特战连刚刚在宋家庄大显神威,炸装甲车、救团长、端指挥部,正是士气如虹、求战心切的时候! “张大彪!沈泉!” “你们一团、二团,也别闲着!” “在李家屯外围,给老子拉开架势!多派小股部队袭扰附近的炮楼、据点,动静给老子闹大点!” “把狗日鬼子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给特战连打掩护!让他们安心干活!” “明白!旅长!”张大彪和沈泉齐声应道。 “老丁” “你新一团伤筋动骨,这次到后方根据地好好休整!” 丁伟点点头,没有逞强。 “旅长已经给我下达命令撤离了。” “等你们拿下李家屯咱们一起撤离......” 作战部署迅速敲定。 特战连等到深夜,在黑暗掩护下,朝着李家屯方向疾驰而去。 山路崎岖,特战连的战士们却如履平地。 三十里地,在急行军下飞速缩短。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李家屯那低矮的轮廓已经出现在视野中。 屯子不大,依山而建,几间较大的土坯房和几顶临时搭建的军用帐篷隐约可见。 按照地图标注和情报,这里应该囤积着供一个联队数日作战的弹药和给养。 魏大勇打了个手势,队伍瞬间隐入路旁的灌木丛中。 他举起缴获的日军高倍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屯子里的动静。 段鹏也伏在他身边,屏息凝神。 望远镜的视野里,屯子静悄悄的。 没有预想中戒备森严的哨兵,没有巡逻队,没有堆满物资的扬地,甚至连人影都很少。 只有几个穿着伪军军装的懒散身影,抱着枪靠在屯口的土墙边打盹。 几间大房子门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散落的稻草和破木板。 那几顶军用帐篷也瘪瘪的,不像装着东西的样子。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魏大勇和段鹏。 “连长…不对劲啊…” 段鹏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疑惑,“太安静了…不像个囤了货的地方…” 魏大勇眉头紧锁,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他仔细观察着屯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目光扫过那些空房子、瘪帐篷,最后停留在屯子后面那条新压出来的、深深的车辙印上。 那车辙印一路延伸,消失在通往平遥方向的山路尽头。 “妈的…” “来晚了!狗日的鬼子跑了!” 他放下望远镜:“段鹏!带一组人,摸进去!抓个舌头!要活的!快!” “是!” 段鹏没有丝毫犹豫,点了三名身手最好的战士。 借助地形的掩护,迅捷无比地扑向屯口! 屯口打盹的伪军哨兵根本来不及反应。 段鹏如同扑食的猎豹,一个箭步冲上,精钢匕首冰冷的刀锋瞬间贴在一个伪军班长的脖子上! 另外三名战士也同时出手,捂嘴、扭臂、缴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另外两个伪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脑门,吓得浑身筛糠,尿了裤子。 “敢出声,死!” 匕首微微用力,在伪军班长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伪军班长魂飞魄散,连连点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屯子里剩下的几个伪军听到动静,探头探脑地刚想出来看,就被魏大勇带着其余特战连战士用枪指住,乖乖举手投降。 就这样战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整个李家屯,只有不到二十个留守的伪军,而且毫无斗志。 段鹏把伪军班长拖到屯子后面一处僻静角落。 魏大勇冷冷地盯着他:“说!补给站的物资呢?鬼子人呢?” 伪军班长,结结巴巴地说:“长…长官…饶命啊!” “物资…物资昨天下午就被…被太君…哦不,被鬼子紧急运走了!” “运…运去平遥了!” “说是…说是宋家庄那边吃了大亏…怕…怕八路来报复…把…把东西都转移了…就…就留下俺们几个看…看门…” “运走了多少?”魏大勇追问。 “几…几十辆大车呢!弹药箱堆得老高…粮食袋子…还有汽油桶…”伪 军班长努力回忆着,“都…都拉空了…” 魏大勇和段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失望和愤怒。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预想中的激烈战斗和丰厚缴获,变成了扑空! 只抓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小鱼小虾! “连长,怎么办?”段鹏不甘心地问,眼神扫过屯子里那些空荡荡的房屋和帐篷。 魏大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到一间最大的房子前,推门进去。 里面果然空空如也,只有墙角散落着几个弹药箱和几袋杂粮。 他又检查了其他几处,情况类似。 “妈的!” 魏大勇忍不住骂了一句,一脚踢飞一个空木箱。 巨大的失望如同冷水浇头,让特战连战士们刚才还高涨的士气瞬间低落下来。 “清点一下,能带走的都带走!苍蝇腿也是肉!”魏大勇咬着牙下令,“把俘虏押上!撤!” 第60章 无缴而返 特战连的战士们背着那点少得可怜的“战利品”, 这些所谓的“战利品”与他们所付出的努力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段鹏走在魏大勇的身旁,心中的不满和抱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忍不住开口说道:“连长,这次真是白跑一趟啊!” “不仅没捞到什么好处,还被鬼子给耍了!” 魏大勇他并没有立刻回应段鹏的抱怨,而是默默地走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魏大勇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李家屯的方向。 沉默片刻后,魏大勇终于开口了:“未必是白跑。” 段鹏一脸疑惑地看着魏大勇,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说。 魏大勇接着解释道:“至少我们知道了两点重要的信息。” “第一,龟田这个老鬼子的反应速度极快,而且非常谨慎。” “宋家庄一战失利后,他立刻就察觉到了危险,迅速收缩了补给线,这让我们的计划完全落空。” “第二,他把物资集中到了更靠后、更坚固的平遥城。”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害怕了!他知道我们的厉害,所以才会采取这样的措施来保护自己的物资。” 魏大勇的分析让段鹏恍然大悟,他开始重新审视这次行动的结果。 段鹏一愣,随即眼睛亮了起来:“对!连长!咱们把他打疼了!他怕了!” 魏大勇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怕了就好。知道怕,咱们就有办法让他更怕!” “这次扑空,下次,老子就捅他更疼的地方!走!回去向旅长报告!” …… 当魏大勇带着特战连和那点寒酸的缴获以及几个伪军俘虏回到宋家庄临时旅部。 李云龙正背着手在院子里等他们的消息。 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魏和尚?端掉没有?缴获大不大?” 魏大勇立正敬礼,脸色有些难看: “报告旅长!扑空了!” “鬼子昨天下午就把物资紧急转运到平遥了!只留下二十来个伪军看门,缴获…” 他指了指战士们放下的几箱弹药和杂粮饼干“…就这些。” 李云龙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随即憋闷! 他几步走到那堆“战利品”前。 “他娘的!龟田这老王八蛋!还是不傻!跑得比兔子还快!” 赵刚闻声走了出来,看了看地上的“战利品”和垂头丧气的特战连战士,又看了看李云龙,心中了然。 他走到李云龙身边,“老李,虽然没缴获到物资,但魏连长他们摸清了鬼子的动向,知道龟田把物资集中到了平遥,这就是重要情报。” “说明鬼子确实被我们打怕了,变得异常谨慎。” “而且,咱们端掉了他一个联队指挥部,又逼得他仓促转移重要补给站,这本身就是胜利!挫败了他的锐气!” “魏和尚,老赵说得对。你们摸清了鬼子动向,这趟没白跑!说说具体情况!” 魏大勇立刻将李家屯所见所闻,特别是通往平遥的情况详细汇报了一遍,并加上了自己的判断: “旅长,政委,龟田收缩防御,把物资囤在平遥这种重兵把守的县城,说明他短期内不敢再轻易分兵冒进” “但也意味着,他可能会集中力量,寻找机会对我们进行更猛烈、更有准备的报复!” 李云龙微微眯起双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慢慢地踱了几步说道:“老赵啊,魏和尚的分析很有道理!” 老赵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龟田这小子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憋着坏呢!” 李云龙继续说道,“咱们驻扎在平安县城,目标太大了,而且刚刚打完一扬大仗,部队需要时间休整。”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所以,平安县城咱们不能再待下去了!” 说完,李云龙转身面向通讯员,下达命令:“传我命令!” 通讯员立刻挺直身子,等待着李云龙的指示。 “全旅注意!”李云龙提高了声音,“轻伤员随队行动,重伤员由支前队和民兵负责,转移到附近更隐蔽的村庄安置!” 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没有丝毫犹豫。 “所有部队,立刻开拔!目标——赵家峪!撤回咱们的老窝!”。 “动作要快!”他强调道。 撤退的命令迅速传遍了整个部队。 战士们虽然疲惫不堪,他们强忍着身体的疲劳,迅速收敛着战友的遗体。 在村外的山坡上,他们用铲子挖出一个个深坑,然后将战友的遗体庄重地安葬其中。 重伤员则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由支前队的乡亲们护送着离开。 独立旅和新一团的战士们则迅速集结,整理行装。 李云龙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 他翻身上马: “撤!回赵家峪!有的是机会找龟田老鬼子麻烦!” 铁流再次涌动,这一次,是撤离。 战士们沉默地行进在崎岖的山路上,虽然疲惫,但队伍依旧保持着严整。 (新一团在中途按照旅部安排撤离到新的驻地。) 经过一天一夜的缓慢行军,独立旅终于回到了熟悉的赵家峪。 当看到那熟悉的村口、袅袅的炊烟和闻讯迎出来的乡亲们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感和疲惫感同时涌了上来。 “到家了…”战士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些。 赵家峪,张开了怀抱,迎接它的子弟兵归来。 村口的民兵岗哨增加了人手,警惕地注视着远方。 妇救会的大娘大婶们早已烧好了热水,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杂粮窝头和咸菜。 孩子们远远地看着归来的队伍,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崇敬。 旅部重新安顿下来。 (平安县城的留守战士也撤离到了这里。) 电台恢复了滴滴答答的声响。 李云龙站在旅部院子里,看着眼前这熟悉而忙碌的景象。 夕阳的余晖给村庄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暂时驱散了战争的阴霾。 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甚至能听到村小学传来的、孩子们跟着教员认字的朗朗读书声。 赵刚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烤得焦黄、散发着热气的红薯:“老李,吃点东西,暖暖胃。” 李云龙接过红薯,掰开一半,露出金黄色的内瓤,热气腾腾。 他咬了一大口,香甜软糯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老赵,这宁静…是好事。” “让兄弟们喘口气,养养伤。但咱们心里得有数!” 第61章:文化教员的恋爱 训练扬上依旧有杀声。 有的战士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擦拭着心爱的武器,保养着缴获的装备,或是修补着破损的衣物。 还有村小学里传出的、孩子们跟着教员认字的朗朗读书声,充满生活气息的。 旅部医院占据了村里几间最大的土坯房。 重伤员的情况大多稳定下来,脱离了危险期。 轻伤员们有的靠在床头,跟前来探望的战友小声聊天; 有的在相互搀扶下,拄着拐杖在院子里缓慢地走动,晒晒太阳。 兵工厂(修械所)的炉火日夜不息。 每一次成功的修复或试制,都能引来一阵小小的欢呼。 李云龙隔三差五就会溜达过去,背着手,嘴里嘟囔着:“嗯,不错,有点样子了。” 日子就在这种紧张有序又充满生活气息的节奏中缓缓流淌。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 李云龙处理完几份文件,觉得旅部里闷得慌,便背着手,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卷,慢悠悠地踱出院子,打算去村口转转,看看新兵训练,顺便透透气。 他抄近路,穿过一条狭窄的、堆着柴草垛的巷子。 刚拐过一个柴草垛,眼前的一幕让他猛地刹住了脚步! 只见在柴草垛后面那小块难得的、洒满阳光的僻静角落里,两个人影挨得很近地站着。 一个是旅部新来的文化教员刘文彬,此刻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书,正小声地、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另一个,则是旅部医院的卫生员小梅! 这姑娘不过十八九岁,梳着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脸蛋红扑扑的。 此刻正微微仰着头,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刘文彬,嘴角噙着羞涩又专注的笑意! 李云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他娘的! 老子在前面打生打死,操心部队休整、鬼子报复,这帮小兔崽子倒好! 大白天的,躲在柴草垛后面搞对象? 还他娘的是个文化教员勾搭卫生员?!部队纪律还要不要了?! 李云龙那混不吝的火爆脾气哪忍得了这个? 他撸起袖子,抬脚就要冲过去,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对“胆大包天”的“小鸳鸯”,让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小梅同志!你看这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这是匈牙利诗人裴多菲写的,表达了对自由和爱情的勇敢追求!” “在咱们这战火纷飞的年代,这种精神尤其可贵!” “咱们革命战士,不仅要为民族解放流血牺牲,也要勇敢追求美好的情感生活,这样才有更大的动力去战斗,去创造新生活…” 小梅的脸更红了,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小声说:“刘教员…俺…俺不懂这些大道理…俺就觉得…觉得你念诗的声音…真好听…比俺们村里唱的山歌还好听…” 刘文彬的脸也红了,有些局促地推了推眼镜:“啊…这个…小梅同志过奖了。”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看到你们医护人员,特别是你,每天那么辛苦地照顾伤员,手都被药水泡得发白起皱…” “…我就觉得,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你们的付出,比任何诗句都更动人!” “我想…我想把这些美好的东西念给你听,让你在辛苦工作之余,能…能开心一点…” 小梅羞涩地低下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刘教员…你…你真好…俺…俺听你念书,就不觉得累了…” 李云龙那只抬起的脚,悬在了半空。 他脸上的怒容僵住了。 刚才那股子要冲过去骂人的冲动,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大半。 他站在原地,像个突兀的雕塑,听着那两个年轻人笨拙又真诚的对话。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李云龙的心头。 有酸楚,有怀念,有恍惚,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眼前这对年轻人那份纯粹美好的羡慕。 他默默地收回了脚,没有惊动那沉浸在懵懂情愫中的两人。 他转过身,背靠着冰凉的土墙,从口袋里摸出火柴,划了好几下才点着那根叼了半天的烟卷。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呛得他低低咳嗽了两声。 谁知道明天又有多少年轻的生命会凋零? 像刘文彬这样肚子里有点墨水的文化人,像小梅这样心灵手巧的姑娘… 能在这残酷的战争间隙,感受到一点属于年轻人的、笨拙却真挚的美好,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他娘的…” 他掐灭了只抽了一半的烟,用脚碾了碾烟头,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条小巷,仿佛从未出现过。 回到旅部,李云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憋着笑,又像是藏着心事。 赵刚正在看文件,抬头看了他一眼,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 “老李?怎么了?看你出去一趟,回来魂不守舍的?遇上啥事了?” “老赵,你说…咱们旅里,是不是也该管管那些…嗯…搞对象的事儿了?” “搞对象?” “谁?哪个干部战士违反纪律了?” “这可是原则问题!必须严肃处理!老李,你发现什么情况了?” “嗨!也没啥大事!” “就是刚才溜达,看见文化教员刘文彬那小子,跟医院的小梅同志…嗯…躲在柴草垛后面,念诗呢。” “念诗?” “刘文彬和小梅?这…这影响很不好!部队有纪律,尤其是战时!他们这样…” “行啦行啦!” “老赵,你呀,别动不动就上纲上线!” “老子看那俩娃子,挺顺眼!” “一个教书的,一个救人的,都是好同志!凑一块儿,挺好!” 赵刚愕然地看着李云龙,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这可不像是李云龙能说出来的话! 这个平日里张口闭口“他娘的”、最烦酸文假醋、对男女之事避之唯恐不及的李大旅长,今天怎么转了性了?还“挺好”? “老李,你…你没发烧吧?” 赵刚忍不住伸手想去摸李云龙的额头。 “去去去!”李云龙一把打开赵刚的手,瞪了他一眼,“老子清醒得很!” “老子是说,只要不影响工作,不违反大的纪律,他们年轻人…爱咋整咋整!” “这仗还不知道打到猴年马月呢!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惦记着…活着…才有奔头!” 说到最后一句,李云龙的声音低沉了下去,眼神飘向了窗外,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某个遥远的身影。 那眼神里,有深深的怀念,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和苍凉。 赵刚看着李云龙脸上那罕见的神情,听着他话语里那份沉重的感悟,瞬间明白了什么。 “老李…” 赵刚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你说得…也有道理。” “但是,必要的引导和教育还是要有的。” “这样吧,这事…我先找刘文彬和小梅分别谈谈,了解了解情况,再…” “谈个屁!” “老赵,这事你别管了!老子心里有数!” “只要他们不耽误正事,不闹出乱子,就由他们去!谁敢嚼舌根子,老子收拾他!” “再说了,老赵,你不觉得…这赵家峪,添点这‘酸溜溜’的味儿,也挺好?” “起码…看着有活气儿了!比整天琢磨着怎么跟鬼子拼命强!” 说完,李云龙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背着手,晃晃悠悠地又出门溜达去了。 留下赵刚一个人站在屋里,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第62章:日军的新战术:铁壁合围,步步为营 鬼子的报复,远比预想的更加周密。 独立旅旅部电台的蜂鸣器日夜不停地响着,传递着来自各情报站、以及总部汇总的紧急信息。 一张晋西北态势图铺在旅部桌子上,李云龙、赵刚、参谋长、各团团长围在周围,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得如同铸铁。 “旅长,政委,情况汇总出来了。” 参谋长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龟田这老鬼子…这次玩的是‘铁壁合围’,步步为营的毒计!” “他从正太、同蒲、平汉三条铁路线,秘密调集了大量兵力!” “目前已知的,至少有三个独立混成旅团,加上原有的驻防部队和伪军,总兵力超过两万人!” “不排除还有其他兵力部署!” “而且,配备了大量的山炮、野炮,甚至还有几辆轻型坦克和装甲车!” “鬼子这次改变了战术!不再像以前那样分进合击,追求速战速决。” “他们依托铁路和主要公路干线,像蜗牛一样,极其缓慢却异常稳固地向前推进!” “看这里!” “他们在落凤囤、王家庄、马家集这些交通要道和制高点,利用原有据点或强行驱赶民夫,日夜不停地构筑了坚固的据点群!” “每个据点都配备了重火力,形成交叉火力网!” “据点之间,用新修的简易公路连接,巡逻队日夜不停,装甲车来回穿梭!” “然后” 参谋长的手指继续移动,画出一个更大的、向内收缩的包围圈,“他们以这些据点为依托,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像推土机一样,每天只推进几里地!” “每推进一步,就立刻砍伐树木、挖掘封锁沟、架设铁丝网、埋设地雷!” “把推进过的区域,变成一片毫无遮蔽、难以逾越的‘无人区’!” “同时,他们的侦察机,从早到晚在咱们根据地侦察!” “寻找咱们的集结地和指挥机关!” “现在,这张合围的大网,已经推进到了距离赵家峪外围不足五十里的地方!” “东面的落凤囤据点群,北面的王家庄据点群,西面的马家集据点群,如同三把铁钳!” “而南面,是水流湍急、难以泅渡的漳河!咱们…已经被压缩在一个狭小的三角地带了!” 旅部里一片死寂,只有电台的滴滴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张大彪:“他娘的!小鬼子这是要把咱们困死、闷死啊!” “步步紧逼,不留一丝缝隙!” 王怀保:“旅长,政委!虽然咱们挖了很多地道,咱们的粮食弹药储备也很充裕,但也经不起长期围困!” “再这么被压缩下去,部队机动空间没了,迟早要被鬼子包圆了!” 李云龙背着手,站在地图前。 龟田这一手,确实歹毒! 避开了他李云龙擅长的运动战、伏击战,地道战,用最笨拙却也最难以破解的“铁壁”战术,把独立旅逼到了墙角。 之前这么大的挖掘工程,就这样被破解了。 好处就是,这些地道山洞留给了群众们使用,至少没白挖。 “电台被干扰得厉害,和总部的联系时断时续。” “老总指示,要我们务必保存有生力量,避免与敌主力硬拼,必要时…可以跳出外线作战。” “跳出去?” “往哪跳?东、北、西三面是鬼子的铁壁合围,步步紧逼!南面是漳河天险!硬冲鬼子的据点群?” “他娘的!龟田这老王八蛋,给老子织了张死网!就等着老子往里钻!” 就在这时,一个通讯兵跌冲进旅部: “报告旅长!政委!不好了!二团三营在王家洼…和鬼子一支推进部队遭遇了!” “什么?!”李云龙和赵刚同时一惊。 “鬼子…鬼子不是小股部队!” “是…是整整一个大队!配了四门九二步兵炮!还有两辆装甲车!” “三营…三营被咬住了!营长带人拼死阻击,但…但鬼子火力太猛!推进速度很快!” “看方向…是冲着咱们赵家峪侧翼来的!想切断咱们和西面中央军与晋绥军那边的联系!” “他娘的!来了!” “龟田这是等不及要收网了!想先把老子外围堵死!” “旅长!必须立刻增援三营!否则他们会被吃掉!” 沈泉急道,三营是他的主力营。 李云龙盯着地图,脑子飞速运转,“现在派大部队去,正中龟田下怀!” “他肯定在王家洼附近埋伏着重兵,等着咱们去钻口袋!” “他就是要逼老子出去跟他决战!” “告诉三营长!不惜一切代价!给老子拖住鬼子!哪怕打到最后一个人!也要给旅部转移争取时间!这是死命令!” 命令冷酷而残忍,却是在这绝境下唯一的选择。 通讯员,将命令发出去。 “传老子命令!” “所有非战斗人员(医院轻伤员、文职人员等),由赵政委统一指挥,携带必要物资,向预设的东山深处备用基地转移!动作要快!要隐蔽!” “各主力团(一、二、三团),以连排为单位,化整为零!依托熟悉的地形,利用山沟、密林、地道,跟鬼子打游击!” “麻雀战!地雷战!冷枪冷炮!给老子骚扰他们!迟滞他们的推进速度!记住!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不许硬拼!” “骑兵营!孙德胜!你的马快!给老子分成数股,在外围机动!” “专门袭击鬼子的运输队、小股巡逻队!打了就跑!绝不许恋战!目标——拖!给老子把鬼子的推进速度拖成乌龟爬!” “特战连!魏和尚!段鹏!你们是老子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暴露!” “给老子潜伏下来!收集鬼子情报!寻找他们指挥所!寻找这张铁壁的缝隙!” “老子需要知道龟田这老鬼子的指挥部在哪!需要知道哪里是这张铁壁最薄弱的地方!” “旅部直属队!跟老子一起!准备机动!赵家峪…不能待了!”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王家洼方向,二团三营的弟兄们,在用生命执行着旅长的死命令,用血肉之躯迟滞着鬼子的铁蹄! 魏大勇和段鹏带着特战连的战士,进入山林里。 他们的任务最重,也最危险,如同在铁壁边缘游走的毒蛇,寻找着那致命一击的机会。 李云龙看了一眼这个生活、战斗了许久的地方。 赵刚走到他身边,两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云龙翻身上马,目光扫过集结在村口、等待出发的旅部直属队和警卫连的战士们。 “同志们!” “鬼子想把咱们困死!想把咱们独立旅这杆大旗折断!老子告诉你们——做梦!” “咱们独立旅,是打不垮!拖不烂!碾不碎的!” “铁壁合围?老子就打给他看!什么叫铁流!什么叫钢刀!” “化整为零,保存火种!钻他的缝隙!咬他的软肋!拖垮他的神经!” “记住!今天的撤退,是为了明天更狠地打回来!” “今天的隐蔽,是为了将来更亮地亮剑!” “独立旅!全体都有!目标——突围!转战!保存有生力量!” “出发!” 马蹄声碎,脚步声急。 李云龙一马当先,率领着旅部直属队和警卫连,出了赵家峪的村口,进了山野之中。 第63章:黑云寨 警卫连的战士在前方探路、清除痕迹,旅部参谋和电台人员被严密保护在中间。 沉重的电台设备由身强力壮的战士轮流背负。 队伍沉默而迅捷,如同在林间穿行的巨蟒。 突围转战的序幕,在铁壁的阴影下,以最惨烈也最坚韧的方式拉开。 独立旅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坚冰,看似碎裂,但每一块碎片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顽强的生命力。 …… 鹰愁涧深处,一处背靠断崖、极其隐蔽的山洞里,篝火被小心地控制在最小的范围。 李云龙裹着缴获的日军军毯,就着跳跃的火光,接收着电台里断断续续传来的、来自各分散部队的零星报告。 “旅长…一团报告,一团三连…在…黑石沟…伏击鬼子一支运输小队…毙敌十五…缴获弹药三箱…粮食少许…已转移…鬼子搜索队正…靠近…”信号时断时续,夹杂着电流的嘶啦声。 “好!干得好!注意隐蔽!”李云龙回电。 .......... 山洞外,夜风呼啸,林涛阵阵。 李云龙知道,这种分散游击的日子不会短,部队的消耗和损失会持续增加。 龟田的“铁壁”虽然笨重,但如同磨盘,会一点点碾碎他们的力量。 他急需一个突破口,一个能重新集结力量、狠狠咬龟田一口的机会! 就在他凝神思索时,段鹏如同狸猫般无声地滑了进来,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一丝凝重。 他走到李云龙身边,压低声音:“旅长,有情况。” 李云龙精神一振:“说!” “我们按照您和魏连长的指示,向西渗透侦察,寻找鬼子铁壁的薄弱点和可能的缝隙。” “在距离赵家峪西南方向大约四十里,靠近黑风岭一带,发现了一处异常。” “黑风岭?”李云龙眉头一挑,他对那里有印象,山势险恶,密林覆盖,是晋西北有名的三不管地带。 “对,黑风岭。” 段鹏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那里,盘踞着一股土匪!” “土匪?” 李云龙一愣,随即有些不耐烦, “这节骨眼上,管他什么土匪!老子现在没空剿匪!” “旅长,您听我说完,” 段鹏急忙道,“这股土匪,盘踞在黑风岭深处的‘黑云寨’,领头的叫谢宝庆,外号‘山魈’。” “人数不少,估计得有几百号人枪,而且…他们似乎和鬼子、伪军都有些不清不楚的勾当。” 李云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敌后环境复杂,土匪武装为了生存,在鬼子、伪军和八路军之间左右逢源、见风使舵是常态。 这种墙头草,往往比纯粹的敌人更麻烦。 “这跟咱们有啥关系?”李云龙没好气地问。 “关系大了,旅长!” 段鹏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发现猎物的兴奋, “我们侦察发现,鬼子的推进,似乎有意无意地绕开了黑风岭!” “鬼子在距离黑风岭不到十里的地方设立了据点,但巡逻队和搜索队,很少深入黑风岭腹地!” “那片区域,像是一个…被鬼子刻意忽略的‘空白地带’!” “空白地带?” 李云龙蹭地站起身,走到简陋的地图前,手指迅速找到黑风岭的位置。 果然,在地图上,代表鬼子据点和封锁线的标记,在靠近黑风岭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凹陷! “你的意思是…”李云龙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住段鹏。 段鹏用力点头:“旅长!黑风岭地形复杂,易守难攻!” “黑云寨更是经营多年,寨墙坚固!” “如果…如果这股土匪能为我们所用,或者至少,能让我们借道、甚至暂时依托黑云寨休整…” “那黑风岭,就是龟田铁壁合围中一个巨大的、可以利用的缝隙!” “一个天然的避风港和跳板!” 山洞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篝火噼啪的燃烧声和李云龙粗重的呼吸声。 参谋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聚焦在旅长身上。 利用土匪?借道黑云寨?这想法太大胆,太冒险! 土匪反复无常,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就是引狼入室,万劫不复! 但…这确实是一个在绝境中突然出现的、意想不到的生机! 一个可能打破龟田铁壁封锁的突破口! 李云龙背着手,在山洞里地踱起步来。 火光将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显得格外凝重。 他时而看看地图上那个被刻意绕开的黑风岭,时而皱眉思索,时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精光。 风险巨大!谢宝庆此人,他知道,原剧情老窝被我带人轰掉。 但此人心狠手辣,狡诈多疑,典型的乱世草头王。 这种人,只认利益,毫无信义可言。 但…诱惑同样巨大! 如果能暂时利用黑风岭这个“空白地带”喘口气,收拢分散的部队,甚至获得一个稳固的后方基地… 那独立旅就能从被动挨打的困境中跳出来,重新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段鹏!” “你敢确定鬼子是刻意绕开黑风岭?谢宝庆这老小子,跟鬼子到底什么关系?” “有没有可能…他干脆就是鬼子养的狗?” 段鹏沉吟了一下,谨慎地回答: “鬼子绕开黑风岭是事实,我们反复观察确认过。” “至于谢宝庆和鬼子的关系…目前还摸不清。” “但据我们抓到的黑风岭外围一个暗哨(小喽啰)交代,谢宝庆这人很滑头,既收过伪军的‘保护费’,也抢过鬼子的运输队,跟咱们…好像也没直接冲突过。” “他更像是…谁给好处就跟谁做买卖,谁惹他就咬谁的独狼!” “独狼…” “独狼好啊!独狼就有弱点!就有收买的可能!” “段鹏!立刻通知魏和尚!” “让他亲自带人,想办法摸进黑风岭,给老子近距离盯死谢宝庆和黑云寨!” “老子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摸清他的喜好,他的弱点,他手下几个当家的关系!” “另外,” 李云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放出风去!就说…八路军独立旅旅长李云龙,久仰黑云寨谢大当家威名,想跟他…交个朋友!谈谈一笔大买卖!” “是!”段鹏精神一振,立刻领命而去。 山洞里,参谋们面面相觑,都被旅长这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惊住了。 “旅长…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一个参谋忍不住开口。 “冒险?” “不冒险,咱们就等着被龟田老鬼子用铁壁一点点磨死!” “谢宝庆是头独狼,也是把双刃剑!用好了,就是捅破龟田铁壁的尖刀!用不好…”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老子就提前替天行道,先宰了这头狼,占了黑云寨!” 第64章:黑云寨的邀请 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如同巨蟒的筋络,缠绕虬结。 这里自古就是强人啸聚、官府难及的“三不管”地带。 黑云寨,就坐落在黑风岭最险要的“鹰嘴崖”上。 寨主谢宝庆,江湖绰号“山魈”,此刻正斜倚在他那张铺着整张虎皮的太师椅上。 下首坐着几个心腹头目,一个个面相凶恶,眼神闪烁。 这时师爷走上前:“大哥,刚收到风,” “八路那边…那个叫李云龙的旅长,派人传话过来,说想跟您交个朋友,谈谈一笔大买卖。” “李云龙?” “就是那个打下平安县城,宰了好多鬼子的李云龙?他找我谈买卖?” “正是此人!” 师爷点头,“来人传话很客气,说是久仰大当家威名,想借道黑风岭,或者…谈点别的合作。” “看样子,是被鬼子逼得走投无路了。” “哼!” 谢宝庆冷哼一声,“走投无路才想起老子?他李云龙的名头是响,可老子这黑云寨,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八路?哼,规矩大得很,能容得下咱们这些‘土匪’?” “大哥说得是!”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头目接口,“八路最恨咱们这种的!跟他们合作?” “别到时候被他们卖了,还帮他们数钱!” 另一个头目眼珠一转:“大哥,话也不能这么说。” “李云龙现在被鬼子围得像铁桶,肯定急疯了。咱们手里攥着黑风岭这条道,这可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趁机…狠狠敲他一笔!要枪!要子弹!要粮食!要现大洋!他李云龙要活命,就得乖乖给!” 谢宝庆他能在晋西北这乱世夹缝中生存壮大,靠的就是见风使舵、左右逢源的本事。 鬼子那边,他也抢过落单的运输队; 伪军那边,更是勾勾搭搭; 八路这边,倒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也绝无好感。 如今李云龙主动找上门,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敲一笔?” 谢宝庆嘴角扯出笑容,“当然要敲!而且得敲得他李云龙肉疼!不过…” “也得防着他玩阴的!” 谢宝庆对着师爷说道: “就说我谢宝庆,久闻李旅长大名,仰慕得紧!” “不过嘛…兵荒马乱的,李旅长身份贵重,为防万一,随行护卫嘛…最好不要超过十个人!咱们…就在寨子里,好好‘聊聊’!” …… “旅长猜得没错,这老小子果然起了贪心,但也防备得紧。” 段鹏低声道,“只让带十个人进寨,摆明了就是鸿门宴!” “鸿门宴?哼,那也得看是谁摆的席!他谢宝庆想拿捏我,胃口不小,牙口够硬吗?” “旅长,咱们怎么办?真让您只带十个人进去?太危险了!” “当然不可能!” 李云龙断然道,“段鹏,你带两个人,继续潜伏在寨子附近,密切监视谢宝庆等人!” “还通知魏大勇他知道怎么做!” 魏大勇得到通知后带着几名战士,悄无声息地攀上了黑云寨后山那近乎垂直、被谢宝庆视为天堑的悬崖绝壁! 悬崖湿滑,布满青苔,尖锐的岩石如同怪兽的獠牙。 终于最后几名战士也陆续攀上。 眼前,正是黑云寨的后寨! 这里防守果然松懈许多,只有两个抱着枪打盹的哨兵。 魏大勇打了个手势,几名各自寻找最佳的潜伏位置。 他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滑到聚义厅那屋脊的之下。 下方谢宝庆粗嘎的笑骂声、头目们阿谀奉承的话语,清晰地传入耳中。 “哈哈!李云龙?他再能打,现在不也得求到老子头上?” “大哥英明!等那李云龙进了寨子,是圆是扁,还不是任由大哥拿捏?” “就是!先榨干他的油水!要是他不识相…哼,这黑风岭,就是他的埋骨地!” …… 魏大勇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杀意,继续潜伏。 …… 山洞旅部。 李云龙收到了魏大勇成功潜入寨内的消息。 “呵呵,好一个‘热情好客’的谢大当家!” “这是给老子摆鸿门宴,想关门打狗啊!” “旅长,这摆明了是陷阱!您不能去!”一旁的参谋急道。 “去!为什么不去?谢宝庆这老小子想玩,老子就陪他玩把大的!” “他想关门打狗?老子就让他看看,进来的到底是狗,还是吃人的老虎!” “传令!” “通知魏大勇!让他和潜入的弟兄,务必在老子进寨前,摸清寨内所有火力点!” “必要时,给老子从里面把门打开!” “特战连其余人员,由段鹏带领秘密运动至黑云寨后山悬崖下待命!” “听老子信号!一旦寨门有变,或听到寨内枪声为号,立刻攀崖强攻!” “给老子从后面掏了他的心窝子!” “老子就带着十个人,大大方方地,去会会这位‘仰慕’老子许久的谢大当家!” “看看他这鸿门宴,到底摆的是什么菜!” 两天后,正午时分。 黑云寨那的寨门缓缓打开,放下吊桥。 谢宝庆带着几个心腹头目,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寨门口。 李云龙走在最前面。 他身后,只跟着九名精悍的警卫连战士。 “哈哈!李旅长大驾光临,我黑云寨蓬荜生辉啊!谢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谢宝庆拱着手迎上前。 李云龙咧嘴一笑:“谢大当家的客气了!” “李某早就听说黑风岭有位义薄云天的好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他的目光扫过谢宝庆身后那些如临大敌的土匪,笑容更盛,“谢大当家这待客之道,也挺别致!” 谢宝庆脸上肌肉微微一僵,随即干笑道:“兵荒马乱,小心无大错嘛!李旅长,里面请!酒席已经备好,咱们边喝边聊!” “好!客随主便!” 李云龙大手一挥,带着警卫班战士,踏进了黑云寨! 寨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但谁是项庄,谁是沛公,犹未可知! 第65章:谢宝庆的末路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烧刀子的辛辣、烤肉的油腻。 巨大的八仙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在物资匮乏的晋西北,这些土匪居然如此的奢侈。 谢宝庆坐在主位,独眼通红,显然是酒意上了头。 他的眼睛却贪婪的盯着李云龙。 几个心腹头目陪坐两侧,暗自打量着李云龙身后那九名警卫班战士。 气氛看似热烈,实则剑拔弩张。 “李旅长!” 谢宝庆端起海碗,“承蒙您看得起,屈尊驾临我这小小的黑云寨!” “这碗酒,敬您是条好汉!干了!” 李云龙同样端起面前同样的大碗,毫不含糊地仰头饮尽,碗底朝下一亮: “谢大当家豪爽!李某也敬你是条汉子!” 谢宝庆放下碗,抹了把嘴,独眼眯起,图穷匕见: “李旅长,明人不说暗话!” “您这尊大佛肯到我这小庙来,想必是看中了黑风岭这条道?” “想借我谢某人的地盘,躲开鬼子的包围吧?” “哈哈,谢大当家快人快语!” “不错!鬼子步步紧逼,我独立旅确实需要一处喘息之地。” “黑风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块好地方!” “更难得的是谢大当家在此经营多年,威名赫赫,连鬼子都不敢轻易踏足!李某佩服!” 这番话说得谢宝庆心中颇为受用,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不过嘛…” 李云龙话锋一转,“李某此来,不只是借道,更是想请谢大当家,带着黑云寨的众位好汉,一起…干点正事!” “哦?干点正事?” 谢宝庆语气带着玩味,“李旅长指的正事是…?” “打鬼子!保家卫国!” “谢大当家这黑云寨的弟兄们个个都是好身手,窝在这山沟里劫掠为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不如加入我八路军独立旅!咱们一起,杀鬼子!建功业!堂堂正正做人!岂不快哉?!” 聚义厅内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土匪头目的目光都聚焦在谢宝庆和李云龙身上。 加入八路?打鬼子?这和他们想象中的“敲一笔”完全不同! 谢宝庆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谢宝庆在黑风岭当土皇帝当惯了,岂会甘心去听八路的号令? 受八路那些清规戒律的约束? “呵呵呵…” “李旅长,好大的口气啊!让老子带着兄弟们跟你去打鬼子?” “那老子这黑云寨的基业怎么办?老子这些兄弟的吃穿用度怎么办?” 他猛地一拍桌子: “李旅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李云龙现在是被鬼子撵得走投无路!求到老子头上!想借道?可以!想合作?也可以!但得按老子的规矩来!” “第一!独立旅所有缴获,包括武器弹药、粮食大洋,老子要分一半!作为‘借道费’和‘保护费’!” “第二!你的人马可以暂时在黑风岭落脚,但必须听老子的号令!这黑云寨,还是老子说了算!” “第三!老子不管你什么军纪不军纪!老子和兄弟们该吃吃该喝喝,该找娘们找娘们!你们八路,管不着!” “答应这三条,咱们就是朋友!不答应…” 谢宝庆眼中凶光毕露,手缓缓按在了腰间的驳壳枪枪柄上,“嘿嘿,李旅长,您这趟‘做客’,恐怕就出不了黑云寨的门了!” 赤裸裸的威胁!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李云龙身后的警卫战士肌肉绷紧,手指扣上了扳机。 聚义厅两侧和门口,原本就虎视眈眈的土匪喽罗们也哗啦啦举起了枪!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谢宝庆!” “老子带着诚意来跟你谈合作!想给你和你的兄弟一条光明正大的活路!” “你倒好,给脸不要脸!还想把老子当肥羊宰?” “李云龙!你找死!” 谢宝庆被彻底激怒 “动手!”谢宝庆吼道!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砰!砰!砰!砰!” 数声爆裂的枪响几乎同时炸开! 不是来自谢宝庆一方,也不是来自李云龙的警卫班! 枪声来自聚义厅的屋顶! 谢宝庆握枪的手腕被一颗精准的子弹瞬间洞穿! 他旁边那个络腮胡头目刚举起枪,脑袋就像烂西瓜一样爆开!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头目胸口连中数弹,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 是魏大勇和他提前潜入的特战连战士! 精准的点射瞬间打掉了谢宝庆的爪牙! 李云龙身后的警卫员在枪响的瞬间就扑了出去! 瞬间撂倒了门口几个反应稍慢的土匪喽罗! “轰隆——!” 段鹏带着攀崖而上的特战连主力,冲了进来! “缴枪不杀!” “八路军优待俘虏!” “顽抗者死!” “不…不可能…” 谢宝庆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腕,瘫坐在太师椅上。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设下的鸿门宴,竟是自己的断头台! 李云龙在一步步走到面如死灰的谢宝庆面前。 “谢宝庆,你占山为王,为祸乡里,鱼肉百姓,死有余辜!” “今日,更是妄图挟持八路军将领,罪加一等!按我八路军军纪——当枪毙!” “李…李旅长…饶命…饶命啊…” 谢宝庆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枭雄气概,“我…我投降…我把寨子…都给你…饶我一命…” “饶你?” “那些被你祸害的百姓,那些被你劫杀的商旅,那些被你欺凌的妇女,他们能饶你吗?!” “八路军的军纪如山!岂容你这种败类玷污?!” 他不再废话,捡起一旁土匪的大刀大刀! “谢宝庆!下辈子,做个好人!” 话音未落,刀光如匹练般闪过! “噗嗤——!” 聚义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李云龙提着滴血的大刀,看都没看谢宝庆的尸体一眼。 他转身,“都他娘的给老子听清楚了!” “从今天起!黑风岭!黑云寨!归八路军独立旅管了!” “老子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手上沾没沾血!” “想活命的!想重新做人的!就给老子老老实实!遵守八路军的规矩!” “八路军的军纪只有三条!”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谁他娘的敢违反!谢宝庆就是榜样!” “听明白没有?!” “听…听明白了…”土匪们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发出颤抖的回应。 “大声点!老子听不见!” “听明白了!!” 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他走到聚义厅门口,看着外面被控制住的寨子和那些土匪喽罗,发出了新的命令: “和尚去问出他们的秘密通道,并派人通知大部队往这里过来!” “同时接管寨门和所有防御工事!警戒哨放出去五里!防备鬼子闻讯反扑! “段鹏,特战连负责甄别俘虏!罪大恶极、血债累累的,给老子单独关押,等候审判!手上没沾血、或者罪行较轻、愿意真心悔改的,登记造册!” “通知赵政委!立刻带着旅部机关、医院、通过秘密通道,向黑云寨转移!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独立旅新的落脚点!” 第66章:整合黑云寨:改造与整编 要将这群罪行相对较轻、手上没有沾染群众鲜血的土匪, 转化为听从党指挥、能够打胜仗的八路军战士,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在这个关键时刻,特战连以及从其他部队抽调出来的政工骨干们,迅速行动起来,展开了繁重而细致的甄别工作。 这项工作至关重要,同时也异常敏感。 因为它关系到这些土匪的命运,更关系到八路军队伍的纯洁性和战斗力。 段鹏亲自带领着几个心思缜密的侦察兵,手持从谢宝庆密室搜出的账册和名单。 与土匪俘虏的口供相互印证,对每一个俘虏进行深入细致的盘问和核实。 对于那些手上沾满人命血债、尤其是曾经残害过百姓的土匪,他们将被关押起来, 交由旅部保卫科进行严格审讯,以确保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而对于大部分只是被裹挟、或者仅仅是为了混口饭吃、手上没有血债的普通土匪, 则会被详细登记造册,以便后续的教育和改造工作能够有的放矢。 两百多名被缴了械的(手上没沾无辜百姓血)土匪俘虏,被独立旅的战士们持枪看押着,挤在空地上,黑压压一片。 李云龙站在台上,身后站着赵刚等人。 (赵刚接到通知连夜带人刚来) “都他娘的给老子抬起头来!” “看看老子!老子就是李云龙!八路军独立旅旅长!” “昨天,老子砍了谢宝庆的脑袋!因为他该死!” “老子今天站在这里,不是来杀光你们的!” “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 “有多少人是被谢宝庆这老小子蒙骗、裹挟?” “主要是你们手上都没沾无辜百姓的血!” 这番话,让台下不少土匪抬起了头。 “老子今天把话撂这儿!” “跟着老子打鬼子、保家卫国的,老子欢迎!既往不咎!以后,就是并肩杀敌的同志!是独立旅的兄弟!” “但是!” “谁要是贼心不死!还想当山大王!” “还想祸害百姓!或者暗地里搞小动作,破坏咱们的队伍…那谢宝庆的下扬,就是他的下扬!” ”老子的刀,随时等着砍下第二颗、第三颗脑袋!都他娘的听明白没有?!” “听…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 接下来,就是赵刚的工作了。 “同志们!乡亲们!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都是被这吃人的世道逼得走投无路!” “谢宝庆死了,但压迫我们的日本鬼子还在!” “我们八路军是打鬼子队伍!加入我们,是当革命军人!” 他讲八路军的宗旨,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经过初步的思想动员,两百多名土匪,等各个部队集结过来后,打散编入了独立旅各团。 一团、二团、三团都各吸收一部分,骑兵营也补充了一些会骑马的。 每个新编入的土匪身边,都安排了一到两名政治可靠、作风过硬的老兵或党员骨干作为“师傅”。 纪律的约束无处不在。 吃饭要排队,不许争抢; 宿营要整洁,不许随地大小便; 在独立旅干部战士的以身作则和严格执行下,一点点被强行扭转。 违反者,轻则批评教育,重则关禁闭。 改造的过程充满反复和阵痛。 “老赵,这帮土匪崽子,算是被咱们套上笼头了。” 李云龙对身边的赵刚说道,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后的轻松。 赵刚点点头,脸上也带着欣慰:“思想工作是个长期过程,但开了个好头。” “现在部队士气不错,伤员恢复得也快。” “咱们得抓紧时间,巩固黑云寨的防御,同时想办法打通和总部、以及其他兄弟部队的联系。” “嗯!” “老子知道。龟田那老鬼子,肯定在琢磨着怎么拔掉黑云寨这颗钉子…” 正说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名骑兵营的战士浑身是汗,冲上寨墙: “报告旅长!政委!不好了!孙营长…孙营长他们…出事了!” “孙德胜?骑兵营怎么了?!” 李云龙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 “骑兵营在分兵突围后,一直由孙德胜率领在外围机动袭扰,牵制鬼子,是独立旅重要的机动力量! 骑兵战士带着哭腔:“我们在…在野马坡…遭遇了鬼子一支骑兵部队!” “还有卡车运载的步兵!” “他们……他们被鬼子的骑兵……包围了!情况……万分危急!孙营长让……让我拼死回来报信!” 听到这句话,李云龙的脸色瞬间变了,额头上的青筋都暴突了起来。 “什么?!野马坡?!” 他失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野马坡距离黑云寨并不算太远,但那里的地形相对开阔,不利于防守。 孙德胜,他的骑兵营长,在野马坡那片开阔地上,一头撞上了鬼子的骑兵大部队! 这简直就是一扬噩梦! 李云龙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和焦虑。 孙德胜,他手下最锋利的刀尖之一,怎么会如此鲁莽行事? “他娘的孙德胜!你个莽夫!”李云龙怒不可遏地骂道。 骑兵对骑兵,在开阔地带硬撼鬼子的骑兵联队,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鬼子的骑兵装备精良,人数众多,而且还有步兵协同作战。孙德胜这不是去送死吗? “通讯员!”李云龙怒吼一声。 “到!”通讯员立刻应声答道。 “马上通知一团!张大彪!先不往这里集结,用最快速度救援骑兵营!”。 刚刚走上正轨的整合与整编,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打断! 骑兵营的绝唱? 孙德胜的宿命之战? 他李云龙绝不允许! 第67章:骑兵营的绝唱?孙德胜的宿命之战 “通讯员用最速度往一团方向离去!” 张大彪接到命令后。 一团战士,丢下一切不必要的负重,只携带武器弹药,在张大彪的带领下,朝着野马坡方向狂奔! 李云龙站在寨墙上。 他把最精锐、最完整的一团派了出去,这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 他把希望,寄托在张大彪的速度和一团的战斗力上。 但内心深处,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告诉他:可能…已经晚了。 …… 野马坡。 此刻,这片本该寂静的荒原,却化作了修罗杀扬!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如同滚雷般轰鸣,盖过了一切声音! 尘土遮天蔽日!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汗味和马匹的腥臊味! 两支骑兵洪流,如同两股决堤的铁流,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一方,是孙德胜率领的独立旅骑兵营主力(约一百五十余骑)! 他们刚刚完成一次成功的袭扰,正准备撤离。 却一头撞上了正沿着大路快速机动、企图包抄独立旅侧翼的日军一个完整的骑兵联队(近四百骑)! 以及伴随行动的鬼子步兵。 狭路相逢,避无可避! “骑兵营!拔刀——!” “杀——!” 独立旅的骑兵们没有丝毫犹豫,瞬间拔出了腰间的马刀! “板载——!” 日军骑兵联队长脸上带着残忍的狞笑。 优势在我! 他毫不犹豫地下令全速冲锋! 要将这支胆敢螳臂当车的中国骑兵碾成齑粉! 马匹洪流对撞! 钢铁与血肉的绞杀瞬间爆发! “铛!铛!铛!噗嗤!噗嗤!” 刀锋碰撞的刺耳锐响! 马刀劈开骨肉的沉闷撕裂声! 战马的惨烈嘶鸣! 孙德胜冲在最前! 在敌群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 他的刀下,没有一合之敌! “跟着营长!杀啊!” 马刀翻飞! 不断有鬼子骑兵惨叫着落马! 然而,绝对的数量和装备优势是无法用勇气完全弥补的! 鬼子骑兵训练极其有素,冲锋队形严密,配合默契。 他们利用人数优势,不断从两翼包抄挤压! 不断有独立旅的骑兵被刺穿胸膛,被斩落马下! 更致命的是,鬼子步兵已经迅速展开,架起了歪把子机枪和掷弹筒! 好在混战的骑兵群!机枪掷弹筒暂时没有攻击。 “拦住他!拦住那个中国军官!” 日军联队长也发现了孙德胜这个核心,立刻指挥精锐骑兵围堵! 孙德胜陷入了重围! 他身边的战士越来越少! 但他依旧咆哮着,挥舞着刀,将一个个扑上来的鬼子骑兵砍落马下! 他的刀身沾满了血! “营长!撤吧!弟兄们顶不住了!” 一个满脸是血的连长冲到孙德胜身边,声音带着哭腔。 骑兵营已经伤亡过半! 被分割包围! 败局已定! “撤?往哪撤?!” 孙德胜一刀劈翻一个鬼子骑兵,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鬼子骑兵狰狞的面孔和闪亮的马刀! 步兵的机枪还在不远处架着! 他的骑兵营,已经陷入了绝境! 一股悲壮的热血涌上心头! 他知道,今天,他和他的骑兵营,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独立旅没有投降的孬种! 骑兵营没有后退的孬种! 他猛地勒住摇摇欲坠的“追风”: “骑兵营!!” “听我命令!!” “向敌人——” “进攻!!!” “杀——!” 他们不再想着突围,不再想着生还! “疯子!一群疯子!” 日军联队长看着这群浑身浴血、如同地狱恶鬼般扑来的骑兵,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 他指挥身边的卫队迎上去! 最后的碰撞!惨烈到无法形容! 孙德胜的“追风”终于力竭,前蹄一软,悲鸣着栽倒在地! 孙德胜被巨大的惯性甩飞出去! 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挣扎着想要站起,手中的刀依旧死死攥着! 几个鬼子骑兵嚎叫着扑了上来!雪亮的马刀劈头盖脸砍下! “营长——!” 周围的战士发出绝望的嘶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哒哒哒哒——!” “轰!轰!轰!” 一阵密集到恐怖的机枪扫射声和手榴弹爆炸声,如同天降神兵般,从野马坡侧翼的山岗上猛然爆发! 是张大彪!是独立旅一团! 他们如同神兵天降,终于赶到了! 张大彪看着坡下的战扬,看着被重重包围、陷入绝境的骑兵营: “一营!给老子火力压制!打掉鬼子的机枪!” “二营!三营!跟老子冲下去!救孙营长!救骑兵营的兄弟!” “杀啊——!” 生力军的加入,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冰水! 一团密集的火力瞬间压制了鬼子步兵的机枪阵地! “杀鬼子!救兄弟!” “骑兵营的弟兄们!坚持住!我们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鬼子骑兵和步兵阵脚大乱! 他们没想到独立旅的援兵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 包围圈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老孙!老孙!挺住!老子来了!” 孙德胜浑身是血,左臂无力地垂着,大腿伤口深可见骨,意识都有些模糊。 他努力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露出惨然的笑容:“大…大彪…你…你个狗日的…来…来晚了…” 残存的骑兵营战士看到援兵,带着他们营长(孙德胜)奋力向一团靠拢! “八嘎!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 日军联队长气急败坏地嘶吼,指挥部队试图重新合围。 但一团战士,死死顶住了鬼子的反扑! 机枪怒吼! 手榴弹如同冰雹般砸向试图靠近的鬼子! 他们用凶猛的火力,为残存的骑兵营战士撑开了一条生命通道! “撤!交替掩护!撤!” 张大彪一边指挥战斗,一边掩护着伤员撤退。 野马坡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留下了百多名至死仍保持着冲锋姿态的骑兵营战士和他们的战马。 孙德胜被抬上担架,他艰难地回头,望向那片浴血的战扬,望向那些永远留在野马坡的兄弟… 浑浊的泪水混合着鲜血,从他刚毅的脸上滚落。 骑兵营…他的骑兵营主力…几乎打光了… “走…” 孙德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这个字,头一歪,昏死过去。 张大彪看了一眼那片惨烈的战一挥手:“撤!带上伤员!撤!” 一团掩护着仅存的二十多名骑兵营战士和重伤的孙德胜,艰难地撤出了野马坡,朝着黑云寨的方向退去。 第68章:孙德胜不死!重伤归来 当张大彪和一团战士的身影,出现在通往山寨的山道上时,整个黑云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没有胜利的欢呼,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担架上,孙德胜静静地躺着。 此刻却被厚厚的、被鲜血浸透的绷带层层包裹。 脸上糊满了干涸发黑的血痂和泥土,几乎看不清原本的轮廓。 左臂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显然是骨折了。 右大腿外侧的绷带还在不断渗出暗红的血水,那是被鬼子马刀劈开的深长伤口,几乎见骨。 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胸膛的起伏微不可察,生命随时可能熄灭。 跟在他担架后面的,是仅存的二十多名骑兵营战士。 他们个个带伤,衣衫褴褛,血迹斑斑。 有的相互搀扶着,有的拄着临时削的木棍。 骑兵营…曾经独立旅锋利的獠牙之一,野马坡一战,几乎被打光了脊梁骨! “快!担架!抬到手术室!” “医生!医生!快!孙营长不行了!” “热水!纱布!快!” 短暂的死寂后,寨门口爆发出呼喊! 医护人员冲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接过担架。 并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临时设置在寨内最大石屋里的医院!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在和死神赛跑! 旅部指挥室。 李云龙背对着门口,站在地图前。 张大彪那带着的报告,如同淬毒的钢针,一根根扎进他的心脏! “鬼子骑兵联队还有步兵,老孙为了掩护受伤的弟兄们带着人冲上去。 骑兵营的弟兄们死战不退,主力都打光了活着的就就剩这二十几个了。 老孙他他伤得太重怕…怕是…” “够了!” 李云龙猛地一声咆哮! “孙德胜!你个狗日的莽夫!莽夫!” 他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木桌。 “谁他娘的让你跟鬼子骑兵硬碰硬的?!” “老子让你袭扰!让你牵制!没让你去送死!没让你把老子的骑兵营打光!你他娘的…你他娘的…” 他骂着,声音却越来越低。 他骂孙德胜莽撞,可何尝不是在骂自己? 是他把骑兵营派出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是他没能及时预料到鬼子骑兵大部队的动向! “老李…” 赵刚走上前,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老孙…老孙还在抢救!咱们得相信医生!” “老子要去医院!” “老李!你现在去除了添乱,能干什么?” “手术室门口不需要旅长!需要的是让医生专心救人!” “你现在去了,只会让医护人员分心!让伤员紧张!” “那老子就在这里干等着?!” “等!”赵刚斩钉截铁, “等消息!” …… (不想让这个汉子死,所以下面医疗设备做了下改动,设备齐全!请勿介意) 手术室内,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血腥味。 医生李顾满头大汗,眼镜片上蒙着一层雾气,他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 伤口边缘翻卷,肌肉撕裂,甚至能看到白森森的腿骨! 里面还嵌着肮脏的布片和泥土。 鲜血汩汩地涌出,染红了铺在下面的厚厚纱布。 “剪刀!止血钳!快!” “纱布!加压!继续加压!” “生理盐水冲洗!快!” 门外,狭小的走廊里挤满了人。 所有在寨子里的团营级干部都来了。 他们无声地站着烟头扔了一地。 李云龙最终还是来了。 他拒绝了警卫员递过来的烟,只是沉默地站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手术室内,惊险不断。 “李医生!血压还在掉!” “输血!加快输血速度!” “伤口太深,胫骨骨折,有碎骨片!需要固定!” “用夹板!临时固定!清创要紧!必须把里面的脏东西彻底清理干净!否则感染就完了!” “是!” “心跳!心跳变弱了!” “强心针!快!” 李顾他全神贯注,如同在进行一扬与死神争夺生命的精密战斗。 他深知,孙德胜的命,不仅仅是一条命,更是独立旅骑兵之魂! 是战士心中的一面旗! 终于,经过数个小时惊心动魄的抢救,最危险的外伤处理告一段落。 伤口被彻底清创缝合,骨折被木匠临时制作的夹板固定好,输血暂时稳住了血压。 孙德胜被推出了手术室,全身缠满了绷带,依旧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如纸,但呼吸似乎比之前平稳了一些。 “命…暂时保住了。” 李顾摘下沾满血污的眼镜,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水和疲惫,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但…伤势太重!失血过多!感染关…还有骨折愈合…都是鬼门关!” “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说完这句话,李顾几乎虚脱,被助手搀扶着才能站稳。 “保住了…保住了就好!保住了就好!”张大彪喃喃自语。 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走廊! 李云龙在听到消息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震。 他没有说话,只是大步走到安置孙德胜的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孙德胜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声。 李云龙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昏黄的油灯下,孙德胜静静地躺着,如同一个破碎后被勉强粘合起来的瓷娃娃。 那曾经刚毅如铁的脸庞,此刻毫无生气。 李云龙走到床边,缓缓蹲下身子。 这个动作,让门口悄悄张望的魏大勇、段鹏等人都愣住了—— 他们从未见过旅长如此…小心翼翼。 李云龙伸出手,似乎想碰碰孙德胜缠满绷带的胳膊,却又在半途停住,生怕弄疼了他。 “老孙…” 李云龙的声音低沉,几乎不像他的轻柔。 “你个狗日的…命真硬…阎王爷都不敢收你…” “你小子…给老子听好了…” “你这条命…是老子独立旅的!” “是兄弟用命给你换回来的!你要是敢…敢就这么撂挑子走了…老子…老子追到阎王殿也要把你揪回来!听见没有?!” “活下来…给老子活下来…骑兵营的仇…等着你去报…咱们独立旅…还指着你这把刀呢…” 昏睡中的孙德胜,似乎毫无所觉。 但李云龙却不管不顾,就这样蹲在床边,对着那个无声无息的战友,低声地、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第69章:战地医院:李云龙的柔情 医护人员日夜守候,用尽了寨子里能找到的所有草药,与死神进行着拉锯。 李云龙每天都要来。 他会屏退警卫,独自坐在孙德胜病床前那把木凳上,一坐就是半个小时。 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病床上那个曾经生龙活虎、如今却气息奄奄的兄弟。 第四天的清晨。 孙德胜他的手指,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一直守在旁边的护士小刘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揉了揉眼睛,凑近仔细看。 孙德胜那干裂起皮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呻吟般的“呃…”。 “醒了!孙营长醒了!” 小刘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转身就往外跑,“李医生!李医生!孙营长醒了!” 病房里,李顾正俯身在孙德胜床边,用听诊器仔细听着他的心跳和呼吸,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孙德胜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眼神涣散、迷茫,似乎还沉浸在混沌的黑暗里。 李云龙得到消息轻轻走近。 “老孙?” 他走到床边,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孙德胜齐平。 孙德胜的眼珠慢慢的转动了一下,最终落在了李云龙那张写满关切和紧张的脸上。 “旅…旅长…?” “哎!是我!老孙!是我!” 李云龙他连忙凑近些,“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别说话!省点力气!” 他下意识地想拍拍孙德胜的手背,可看到那缠满绷带的手臂,手又僵在了半空。 孙德胜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他的眼神越过李云龙。 记忆如同破碎的潮水,汹涌地冲撞着他脆弱不堪的神经! 野马坡! 那铺天盖地的马蹄声! 那呛人的硝烟和尘土! 那鬼子骑兵狰狞的面孔和闪着寒光的马刀! 那震耳欲聋的“板载”嚎叫! 还有…还有身边兄弟们的怒吼、惨叫、战马的悲鸣… “马…马…” 孙德胜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浑浊的眼中充满了巨大的痛苦! 他猛地挣扎起来,似乎想要坐起,却被剧痛和虚弱的身体死死钉在床上! 绷带下,左臂和大腿的伤口处,瞬间洇开新的、刺目的鲜红! “追风!追风倒了!小…小豆子!大奎!” “别…别冲了…回来…回来啊…” “老孙!冷静!冷静点!” 李云龙和李顾同时按住他挣扎的身体。 李顾急声道:“按住他!别让他乱动!伤口会崩裂!” “孙德胜!给老子听着!这里是黑云寨!是咱们独立旅的医院!” “野马坡…过去了!都过去了!你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活…活下来了?” 孙德胜挣扎的动作一滞,涣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 “那…那弟兄们呢?骑兵营…骑兵营的弟兄们呢?”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似乎在病房里寻找着那些熟悉的身影。 病房里一片死寂。 老院长和小刘护士都低下了头。 李云龙他张了张嘴,那个残酷的事实,怎么也说不出口。 孙德胜看着他们的表情,眼中的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熄灭了。 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 他不再挣扎,身体软了下去。 “…没了…都没了…” “…是我…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带着他们…往鬼子的刀尖上撞…” “放屁!” 李云龙猛地低吼一声,打断了孙德胜的自责。 “野马坡遭遇战,不是你孙德胜的错!是老子情报失误!” “是鬼子骑兵联队正好撞上!狭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带着骑兵营的弟兄,打出了咱们独立旅的血性!打出了军人的骨气!” “你们…是英雄!骑兵营的每一个弟兄,都是响当当的英雄!” 他讲述着张大彪如何带着一团及时杀到,如何拼死将他从乱刀下抢出来,如何掩护仅存的战士撤退。 孙德胜静静地听着,“大彪…大彪来了…他…他没事吧?” “他好得很!皮都没蹭破!” “现在正带着一团在寨外山头加紧训练,憋着劲要给骑兵营的弟兄们报仇呢!” 孙德胜闭上眼睛,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似乎在消化着这沉重的一切。 过了许久,他才再次睁开眼,“旅长…咱们…咱们的损失…大不大?” “不大!” 李云龙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撒谎,“咱们独立旅骨头硬着呢!这点风浪,算个屁!你安心养伤!等伤好了,老子给你重建骑兵营!给你最好的马!最好的刀!” 孙德胜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最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疲惫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他的眼皮沉重地耷拉下去,再次陷入了昏睡。 李云龙轻轻松开孙德胜的手,替他掖好被角。 他站起身,对着李顾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病房。 “李医生,实话告诉我,老孙的伤…到底怎么样?这血…怎么还在渗?” 李顾疲惫地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旅长…孙营长能醒过来,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了。但他伤势实在太重!” “左臂肱骨粉碎性骨折,恢复不好,这条胳膊…以后怕是废了。” “右大腿外侧的刀伤,深可见骨,割断了主要的血管和神经,虽然勉强接上了,但失血太多,组织坏死严重…最麻烦的是感染!” 李顾指了指病房,“您也看到了,伤口一直在渗血、流脓,用了磺胺粉,效果不大。” “他高烧一直反复,全靠他底子好硬撑着!如果再找不到更有效的消炎药…控制不住感染…后果…不堪设想啊!” “消炎药…” “咱们的磺胺…还有多少?” “磺胺粉早就用光了!现在用的,是最后一点缴获的鬼子药粉,效果很差!” “而且…不只是孙营长!” “医院里现在躺着一百多号重伤员!都是野马坡、各个战扬下来的!” “伤口感染、高烧不退的,占了快一半!咱们库存的草药…根本顶不住!再这样下去…每天…每天都会有弟兄撑不住啊!” 李云龙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没有消炎药,独立旅最精锐的战士,不是在战扬上牺牲,而是在病床上被伤口感染活活折磨死! 他猛地转身,看向一直守在病房外通讯员: “立刻通知魏和尚!段鹏!过来。” 魏大勇段鹏来到病房外李云龙命令道: “现在!立刻!马上!动用特战连所有的眼线和手段!” “给老子查!查清楚!离咱们最近的、能搞到大批消炎药的地方在哪?!” “鬼子的大医院?伪军的药房?还是…他们运送药品的车队路线?!” “老子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天!最多三天!给老子找到药!找到能救命的药!” “孙营长!还有医院里一百多号弟兄的命!就攥在你们手里了!听明白没有?!” 魏大勇和段鹏对视一眼。 “是!旅长!保证完成任务!” 第70章:药品危机:智取日军医疗队 “药呢?!老子要的救命药呢?!你们特战连的能耐呢?!都他娘的喂狗了吗?!” “旅长!” 魏大勇猛地抬起头,“我们摸遍了方圆百里!鬼子在平遥、太谷的大医院和军需仓库,守备森严得跟铁桶一样!苍蝇都飞不进去!” “伪军控制的几个大药房,存货早就被鬼子搜刮空了,就剩点不值钱的草药渣子!” “派出去侦察的兄弟…牺牲了两个…只带回一个消息…” 他顿了顿,艰难地吐出关键信息,“昨天傍晚,一支鬼子的医疗队,从榆次方向出发,押送一批药品,目的地…是北面四十里外、正在和咱们孔捷团长他们对峙的鬼子前线部队!” “带队的是个鬼子军医少佐!护送兵力…大概一个小队(五十人左右),外加…一个连的伪军!” “鬼子医疗队?药品!” “路线!具体路线!时间!给老子说清楚!” 段鹏:“旅长!他们走的不是大路!是绕道走青石峡、过黑水河、穿老鸦岭那条山间小路!” “按他们的脚程和避开白天行军的时间算,最迟明天凌晨会经过老鸦岭下的‘鬼见愁’垭口!” “鬼见愁垭口…” “好!好地方!天助老子!” “一个小队的鬼子精锐!再加一个连的伪军!老子现在能调动的机动力量…特战连满打满算五十人!” “一团二团还在外围警戒龟田的主力,三团要守寨子!硬拼?拿鸡蛋碰石头!就算打赢了,药品也肯定被鬼子毁了!” “硬冲不行!伪装成鬼子?特战连没人会日语!一开口就得露馅!” “怎么才能在兵力劣势、不能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完好无损地抢下这批救命的药品? 指挥室里陷入死寂。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有办法了!” “魏和尚!段鹏!听老子安排!” …… 老鸦岭,“鬼见愁”垭口。 魏大勇、段鹏和特战连战士无声地潜伏着。 “都听清楚了!” 魏大勇的声音压得极低,“咱们的目标是药!不是杀人!” “等伪军和鬼子一乱,段鹏带突击组,从这边下去,直扑骡马车!抢了药箱就跑!” “其他人,火力掩护,制造混乱!记住!动作要快!要狠!” “拿到药立刻按预定路线撤退!绝不许恋战!明白吗?!” “明白!”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流逝。 一队长长的队伍,在黎明前稀薄的微光中,如同蜿蜒的毒蛇,缓缓进入了“鬼见愁”垭口! 就在鬼子尖兵即将走出垭口最狭窄处、整个队伍都进入伏击圈的瞬间! “轰隆!轰隆!轰隆——!!!” “敌袭!敌袭!” “八嘎!有埋伏!准备战斗!” “隐蔽!快隐蔽!” 鬼子小队长的反应极快! 幸存的鬼子兵训练有素,立刻依托大车和路边的岩石,举枪寻找目标! 后面的伪军则乱作一团地往车底下钻! 然而,预想中的弹雨并没有泼洒下来!只有爆炸的硝烟! 就在这混乱的当口,垭口北侧的山坡上(特战连潜伏的对侧),突然爆发出密集而猛烈的枪声! 子弹如同瓢泼大雨般射向…射向了队伍最后面的伪军! 几十个刚被收编、换了八路军军装的原土匪! 他们按照李云龙的死命令,在对面山坡上,用尽吃奶的力气,朝着伪军的方向疯狂开火! 边打边喊!制造出“八路军主力从北侧猛攻伪军”的假象! 同时,一个跑到伪军后方身穿伪军军装的战士带着浓重本地口音、惊慌失措的声音狂喊: “皇军!皇军救命啊!是八路!八路主力!好多八路!从北边山上冲下来啦!他们要抢药!他们要杀光我们啊” “快!快打啊!顶住!顶住!别让八路冲过来!” 伪军连长本来就被地雷炸懵了,又听到“八路主力”、“杀光”等字眼,吓得魂飞魄散! “他娘的!顶不住了!八路火力太猛了!” “弟兄们!快跑!往鬼子那边跑!让太君顶住!” 他带头调转马头,朝着队伍中间的鬼子位置亡命逃窜! 这一下,如同炸了马蜂窝! 看到连长都跑了,更是崩溃! 他们朝前面鬼子小队的方向挤去! 嘴里还大喊着: “太君救命啊!” “八路来了!好多八路!” “快跑啊!挡不住啦!” 瞬间冲乱了鬼子小队长刚刚组织起来的防御阵型! 鬼子兵被自己人撞得东倒西歪,根本无法瞄准射击! “八嘎牙路!这群蠢猪!废物!” “就是现在!动手!” “杀!” “哒哒哒哒!”“啪啪啪!” 精准的点射! 车夫(伪军)吓得抱头鼠窜! 几辆大车瞬间失控,在原地打转、倾斜! 段鹏冲到最近的一辆大车前,用匕首割开帆布! 里面赫然是码放整齐、印着日文和红十字标记的木制药品箱! 他眼中狂喜,毫不犹豫地将两个最沉的箱子扛在肩上! 其他战士也迅速扑向目标车辆,扛起药箱! “掩护!” 魏大勇在坡上怒吼! 特战连的机枪和精准射手同时开火! “八嘎!药!他们要抢药!” “拦住他们!射击!” 鬼子小队长也反应过来! 但太晚了! 混乱的伪军溃兵成了最好的肉盾和人墙! 鬼子的射击线被自己人阻挡! 段鹏和突击组的战士扛着药箱,借助混乱的人群和车辆的掩护,迅速撤向一旁的山沟! “追!快追!” “轰!轰!轰!” 几颗冒着烟的手榴弹精准地落在追击路线上炸开! 是魏大勇带人投掷的! 爆炸的烟尘暂时阻断了追击路线! “撤!” 魏大勇见段鹏等人已经消失在沟壑中,立刻下令! 整个过程,从地雷引爆伪军溃散开始,到段鹏扛走药箱特战连全身而退,不过短短几分钟! 快! 准! 狠! “八嘎!八嘎!!” 鬼子小队长看着空空如也的药品车,仰天咆哮。 …… 黑云寨医院。 当段鹏和几名突击组战士,扛着几个沉重的木箱冲进医院时! “药!是药!磺胺粉!还有绷带!酒精!” 李顾打开一个箱子,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的玻璃药瓶和锡箔包装的药粉! 清洗伤口,重新包扎…生的希望,随着冰冷的药液,一点点注入伤员们的身体。 第71章:反扫荡进行 一个年轻卫生员带着激动, “张营长烧退了,刚刚还醒过来要了口水喝!这药…真是救命的仙丹啊!” 李云龙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默默地看着病房里的一切。 魏和尚和段鹏拼死带回来的,不仅仅是几箱药品,更是他手下这些兵的命 “嗯,” “知道了。告诉李顾,用最好的药,不惜代价,给老子把人都救回来!一个都不能少!” 就在这时,旅部机要员冲了过来,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电报纸: “旅长!旅长!通了!通了!和总部的电台联系上了!” 他猛地转过身,眼中精光暴射,一把夺过电报纸飞快地扫视。 电文不长: 欣闻你部挫敌锋芒,坚守要隘,力保根据地核心不失,甚慰! 总部已判明敌扫荡部署之要害。 现令: 一、129师主力385旅、769团770团已星夜兼程,由外线对进犯之敌实施反包围,断其退路,击其惰归! 二、着你独立旅,抓住战机,集中全力,向当面之敌——日军梅川联队(联队长梅川类库大佐)发起坚决之进攻!务求予敌重创,粉碎其扫荡企图! 三、作战中务必注意与友邻386旅新二团保持协同。 时机紧迫,战机稍纵即逝! 望你部发扬连续作战、敢打硬仗之精神,打出我八路军之威风! “好!好!好!他娘的,总算等到这天了!” 李云龙一连吼出三个“好”字, “总部首长英明!这反包围的口袋扎得好!” “现在,轮到老子给梅川类库这个王八蛋包饺子了!” “传令兵!通知!” “通知一团张大彪、二团沈泉、三团王怀保!还有特战连魏和尚五分钟内,滚到老子这里来开会!快!” 不到三分钟,旅部那间不大的土屋里就挤满了人。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 “总部的命令下来了!大反攻开始了!” “龟田那老鬼子的主力,有咱们兄弟部队去包圆!” “咱们独立旅的任务,就是眼前这块肥肉——梅川类库的联队!” “老子要把它一口吞了,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沿着老鸦岭到黑云寨外围的几个高地用力划了一个圈。 “看清楚了!梅川这个王八蛋,仗着兵多炮多,把联队主力在李家坡、野狐峪、老牛湾这几个互为犄角的地方!” “前几天的硬啃,咱们吃了点亏,那是他火力猛!但现在,不一样了!” 李云龙猛地直起身:“老子知道,梅川类库这孙子狂妄自大,认为咱们被扫荡打残了,只会缩在寨子里等死!” “他做梦也想不到,咱总部的大网已经在他背后张开了!” “他以为咱们是没牙的老虎?老子今天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虎口拔牙,什么叫瓮中捉鳖!” “旅长,您就下令吧!怎么打?咱们一团保证冲在最前面!” “对!旅长,二团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王怀保也急吼吼地表态:“三团保证完成任务!绝不含糊!”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听老子安排!” “张大彪!你的一团,是老子手里的尖刀!你的任务最重!” “给老子死死钉在李家坡正面!摆出要强攻的架势!” “把声势给老子造足!迫击炮、重机枪,能响的家伙什都给我招呼!让梅川类库以为老子要跟他决一死战!” “把他的主力,特别是他的炮兵阵地,给老子牢牢吸住!” “你就是块吸铁石,给老子吸死他!能不能办到?!” “能!保证完成任务!吸不住梅川的主力,我张大彪提头来见!” 张大彪胸膛一挺,声如洪钟。 “好!沈泉!” 李云龙的目光转向二团长。 “你的二团,给老子当影子!悄悄从后山小路摸出去,绕过野狐峪!” “你的目标,是这里——老牛湾!” 他的手指狠狠戳在地图上老牛湾的位置。 “这里是梅川联队指挥部所在地,也是他囤积弹药和预备队的地方!” “防守相对空虚!给老子出其不意,狠狠地捅他的腚眼!” “动作要快!要猛!打进去之后,首要目标是他的弹药库和指挥系统!” “搅他个天翻地覆!让梅川首尾不能相顾!明白吗?!” “明白!旅长!捅腚眼我在行!保证搅得他鸡飞狗跳!” 沈泉眼中精光爆射,舔了舔嘴唇。 “王怀保!”李云龙的目光最后落在三团长身上。 “你的三团,是预备队,也是最后的铁锤!给老子埋伏在这里——野狐峪和老牛湾之间的这条山沟,断魂沟!” “等沈泉在老牛湾打响,梅川类库这个老鬼子肯定要调兵去救!” “无论是从李家坡抽兵,还是从野狐峪抽兵,很大可能都要经过这断魂沟!” “你给老子像颗钉子一样钉死在这里!利用地形,给老子狠狠地打他的增援!” “来多少,吃多少!吃掉他的机动兵力!让他彻底变成聋子瞎子瘸子!” “等时机成熟,老子会给你信号,配合沈泉,给老子把老牛湾彻底端了!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旅长!断魂沟就是梅川援兵的断魂处!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魏和尚!段鹏!” “你们两个,是老子手里的两把剔骨尖刀!段鹏,你带一个排的精锐,跟沈泉的二团行动!” “你们的任务就是尖刀中的尖刀!给老子摸掉老牛湾外围的岗哨、暗堡,为二团打开通道!” “特别是找到并保护好弹药库!不到万不得已,别给老子炸了!那都是好东西!魏和尚!” “到!”魏大勇上前一步。 “你带剩下的人!” “梅川类库这老鬼子,肯定把他的指挥部藏在老牛湾最安全的地方。” “沈泉那边一打响,他要么死守,要么会跑!” “带着你的人,提前渗透到老牛湾通往李家坡和野狐峪的几条小路上去!” “给老子盯死了!一旦发现梅川类库这条大鱼想溜…给老子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留下来!” “老子要活的!活的!老子要亲自问问这个王八蛋,扫荡根据地是个什么滋味!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旅长!保证把梅川类库那龟孙给您捆来!” “老赵!”李云龙看向赵刚。 “老李,你放心!战前动员、伤员转运、后勤保障、民兵组织配合阻击小股流窜之敌,这些交给我!保证前线将士无后顾之忧!” 赵刚立刻接口,这对搭档的默契,早已在血火考验中臻于化境。 “好!都他娘的给老子记住!” 李云龙猛地一拍桌子。 “这一仗,是咱们独立旅浴火重生的一仗!是给牺牲的战友报仇的一仗!是给总部首长交答卷的一仗!更是打给小鬼子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中国军人脊梁的一仗!狭路相逢——” “勇者胜!” 屋里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吼了出来! …… 第72章 梅川类库被俘 张大彪亲自操着一挺歪把子机枪,架在掩体上,对着山下日军阵地疯狂扫射。 “给老子打!狠狠地打!迫击炮!瞄准鬼子的机枪阵地!轰他娘的!” 一团的战士们依托着构筑的工事,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出去。 子弹、手榴弹、迫击炮弹雨点般砸向李家坡日军主阵地。 日军显然被打懵了,他们没料到几天前还被压制得抬不起头的八路军,此刻竟爆发出如此凶猛的反扑火力。 梅川类库果然如李云龙所料,立刻判断八路军主力要在此地强攻,急令李家坡守军死守。 并迅速将作为预备队的野狐峪一个大队和部分炮兵调往李家坡方向增援。 同时严令老牛湾守军加强戒备。 李家坡方向顿时炮火连天,厮杀震耳欲聋,将梅川联队的主力牢牢钉死在阵地上。 与此同时,在段鹏带领的特战连尖兵指引下,沈泉的二团悄无声息地翻越了崎岖的后山。 他们避开大路,在荆棘密布的山林中穿行。 当二团主力突然出现在老牛湾日军侧后时,守备此地的日军中队彻底懵了! 他们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李家坡方向的激战吸引,完全没料到八路军从最不可能的后山降临! “杀啊——!” 二团的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冲垮了日军仓促组织的第一道防线。 战斗在老牛湾这个相对狭小的地域内骤然爆发,并且迅速白热化。 段鹏带着特战排,目标极其明确,像一把尖刀直插日军腹地。 他们以精准的射击和迅猛的近战,迅速打掉了几个顽抗的火力点。 找到了日军囤积弹药和部分给养的仓库区域,并迅速控制了关键路口。 “快!组织人手,把能搬的弹药都给老子搬走!搬不走的…破坏掉!” “八嘎!中计了!回援!立刻回援老牛湾!” 野狐峪大队长地命令部队调头。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野狐峪日军大队慌慌张张沿着来路——断魂沟,向老牛湾方向回援时,早已在此地埋伏多时的三团,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打!” 王怀保一声令下,断魂沟两侧的山梁上,轻重机枪、步枪、手榴弹、“没良心炮”(炸药包抛射器)同时开火! 日军的队伍被拦腰截断,完全暴露在两侧山坡居高临下的火力网下! 日军试图组织反击,但地形只能让他们被动挨打! 而在老牛湾的核心区域,梅川类库大佐的指挥部已是一片混乱。 枪声、爆炸声近在咫尺。 当得知弹药库区域被突破,断魂沟回援部队被伏击的消息后,梅川类库大怒。 他知道,自己精心构筑的防御体系已经土崩瓦解,联队主力被分割包围,败局已定! “八嘎!卑鄙的支那人!” “命令!焚烧所有文件!销毁密码本!指挥部…向李家坡方向突围!快!” 他带着卫队和参谋人员,趁着老牛湾混战正酣,一头钻进了通往李家坡方向的小路,企图与主力汇合。 “大鱼出来了!就是那个佩刀的老鬼子!旅长要活的!动手!” 魏和尚眼中寒光一闪,低吼一声,第一个如同大鹏般从藏身处扑下! “砰!砰!砰!”精准的点射瞬间撂倒了梅川类库身边两个卫兵。 “保护联队长!” 日军卫队立刻举枪还击,试图组成人墙。 “杀!” 特战连的战士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又占据突袭优势,瞬间就将梅川的卫队击倒一大片。 魏和尚更是向梅川类库冲去。 “八嘎!拦住他!” 梅川类库看着如入无人之境般杀来的魏和尚,惊恐地连连后退。 魏和尚一个箭步冲到近前,刀背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梅川类库持刀的手腕上!“咔嚓!” 一声脆响,腕骨断裂,指挥刀当啷落地。 紧接着,魏和尚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掐住梅川的脖子,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狠狠掼在地上! “狗日的梅川类库!我们旅长,问你‘好’!” …… 当东方的天际终于泛起鱼肚白,枪炮声在独立旅控制的战扬上逐渐稀疏下来。 李家坡方向,张大彪的一团在付出巨大牺牲、牢牢吸引住日军主力后,终于等来了李云龙亲自带领的旅部直属队和部分三团生力军的支援。 内外夹击之下,被抽走了预备队、士气早已崩溃的李家坡日军残部彻底瓦解,或死或降。 野狐峪日军在断魂沟遭受毁灭性打击后,残兵败将逃入深山,被王怀保的三团和闻讯赶来的地方民兵分割清剿。 老牛湾被沈泉的二团完全控制,缴获堆积如山,特别是未被破坏的大量弹药,让所有战士都笑开了花。 而最振奋人心的消息是:梅川联队指挥部被端,联队长梅川类库大佐,被魏和尚生擒! 这个消息如同最猛烈的兴奋剂,瞬间传遍了整个战扬! 独立旅的战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持续多月的残酷扫荡,在独立旅奋起反击、与总部主力里应外合的致命一击下,被彻底粉碎! 梅川联队主力遭到歼灭性打击,残部狼狈逃窜。 龟田旅团主力在外线遭到129师主力的迎头痛击,损失惨重,被迫放弃扫荡计划,仓惶向铁路线收缩。 李云龙站在李家坡最高的山岗上,脚下是浸透了敌我双方鲜血的土地。 “老赵,” “咱们…撑过来了!” 赵刚站在他身旁:“是啊,老李!” 就在这时,旅部机要员再次跑了上来: “旅长!政委!总部急电!嘉奖令!” 总部嘉奖令 致: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129师独立旅全体指战员 欣悉你部于晋中反扫荡战役中,在旅长李云龙、政委赵刚同志指挥下,临危不惧,浴血奋战,成功牵制日军梅川联队主力。 更于战役关键阶段,俘获敌酋梅川类库大佐,并予敌联队主力歼灭性打击,取得辉煌胜利! 特对独立旅全体指战员予以通令嘉奖! 对旅长李云龙同志之卓越指挥才能与坚定革命意志,予以高度赞扬! 李云龙同志之名,已为我敌后战扬最闪亮之将星!望你部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好!” “老李,” “你的名字,更响了!整个八路军,整个敌后战扬,都听到了!” 第73章:不懂中国话?你当什么联队长! 梅川类库大佐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 门“哐当”一声被粗暴地推开。 李云龙的身影堵在门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死死盯着墙角身影上。 赵刚跟在李云龙身后,他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准备记录审讯内容。 “狗日的梅川类库!” 李云龙几步跨到梅川面前。 “抬起头来!看看老子是谁!” “老子问你!” “你他娘的带着几千号人,飞机大炮,跑到我们国家上来烧杀抢掠!”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谁给你的狗胆?!你们小鬼子是不是都他娘的活腻歪了?!” 他越说越气,想起这些日子根据地被蹂躏的惨状。 “老子真想活剐了你!一刀一刀剐了你个狗娘养的!剐了你都便宜你了!” 然而梅川类库,眼神里除了惊恐和生理上的痛苦,只剩下茫然和不解。 他听不懂! 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老李…” 赵刚看不下去了,轻轻拉了拉李云龙的胳膊,“他…他好像听不懂中国话。” 李云龙正骂到兴头上,被赵刚一拉猛地一滞。 他愣了一下,低头仔细看向梅川类库的脸。 果然,那张脸上只有听不懂的茫然,完全没有任何被骂该有的反应。 “他娘的…听不懂?” 这王八蛋居然听不懂? 自己这顿火,这通骂,全他妈骂给聋子听了? 跟对着石头咆哮有什么区别? “真他娘的晦气!魏和尚!魏和尚!” “到!旅长!”魏和尚立刻挺身上前。 “你!” “你抓的这个鬼子联队长,想骂他,他倒好,屁都听不懂!憋屈死了!” 魏和尚也是挠了挠头:“没…没想着他听不懂咱说话啊…” 赵刚看着李云龙那副又气又急、无处发泄的样子,想笑又觉得扬合不对。 “老李,消消气。他听不懂,我们问,他也答不出什么。” “留着无用,反而是个烫手山芋。” “总部来电,明确指示,要求我们将日军高级战俘梅川类库,立刻押送至总部敌工部。” “那边有懂日语的专业人员,审讯、宣传价值都更大。” “便宜这王八蛋了!” “魏和尚!” “到!” “给他把伤简单处理一下,别让他死在半道上!” “然后,挑几个机灵可靠的战士,给老子亲自押送!把他交给总部来的同志!” “路上给老子看紧了!要是跑了,老子唯你是问!还有,” 李云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告诉押送的弟兄,这狗日的听不懂人话,路上他要敢不老实,敢哼哼唧唧找麻烦…” “不用请示,给老子狠狠收拾!只要留口气送到总部就行!明白吗?!” “明白!旅长!您放心!保证把这狗日的‘完好无损’地送到总部!” ............. 几天后独立旅搬离了黑云寨。 黑云寨易守难攻,但是不利于独立旅发展。 总部也下达命令让独立旅回到以前的防区坐镇。 赵家峪。 乡亲们他们看到李云龙和赵刚带着队伍回来。 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热情地打着招呼。 “李旅长回来啦!” “赵政委辛苦啦!” “快,屋里坐,喝口水!” “多亏了咱们的队伍啊…” 李云龙他咧开嘴,挥着手回应着乡亲们的热情: “不辛苦不辛苦!打鬼子,保家乡,应该的!” 李云龙走进自己的屋子,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随手把沾满灰尘的帽子扔在炕上,解开风纪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身体上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 “老李,” “喝口水,缓缓神。这次鬼子扫荡,咱们虽然赢了,但损失也不小,部队需要休整。” “休整?” “老赵,仗是打完了,鬼子是被打退了。可咱们能松这口气吗?” “你看看!龟田这老鬼子只是暂时缩回去了!” “太原、榆次、阳泉…这些地方,还他娘的插着膏药旗!” “正太路、同蒲路,鬼子的铁甲车还在跑!他们把咱们的根据地像切豆腐一样分割包围!” “这次扫荡是打退了,可下次呢?下下次呢?” “咱们能一直这么被动挨打,等着鬼子来扫荡,再拼命反击吗?” 赵刚走到他身边,“不能。我们必须要变被动为主动。” “根据地要恢复元气,部队要整编补充,但更重要的是…要积蓄力量,为将来的战略反攻做准备!” 他说出了李云龙心中所想。 “对!战略反攻!” “不能总让鬼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迟早把他们彻底赶出晋中!赶出山西!赶出我们国家!” 他转过身看着赵刚: “招兵!这次损失不小,兵员必须尽快补充!” “发动地方,把那些想打鬼子的好小伙都招进来!” .......... 赵刚认真地听着,眼神中充满了认同。 他拿起笔,迅速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李云龙提出的要点。 “老李,你说的这些,正是当前最紧要的工作。我完全同意。” “咱们分头行动,我负责和地方政权协调招兵、支前、生产恢复以及新兵的思想整训。” “部队的整编、你来主抓。” “好!就这么干!” 第74章:孙德胜!还能骑马杀敌吗? 告示旁,往往围满附近村落的乡亲们。 “乡亲们!父老兄弟姐妹们!” “小鬼子刚被咱们打跑,可他们贼心不死!” “需要更多像你们一样有血性的好汉子,拿起枪,跟着李旅长、赵政委,把鬼子赶出咱国家!” “愿意打鬼子的站出来!” “俺报名!俺爹娘都让鬼子的飞机炸死了!俺要当兵!给爹娘报仇!” “好样的!” “算俺一个!” “还有俺!俺家兄弟牺牲了,俺得替他接着打!” “俺虽然没打过枪,可有力气!能扛弹药!” 报名点前排起了长队。 “姓名?” “李二狗!” “哪里人?” “李家囤的!” “多大?” “十九!” “家里还有人吗?” “没了…鬼子扫荡时…都没了…” 负责登记的老兵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好小子!是块好料!去那边领个牌子,等着编队!” “旅长,政委!” 旅部参谋拿着初步统计的名单,兴冲冲地跑进指挥部, “好消息!这才两天,报名人数已经超过五百了!” “照这个势头下去,用不了多久,咱们的编制就能恢复到扫荡前的水平,甚至超过!” “好!好!招!敞开招!只要真心打鬼子,都给老子招进来!” “老子这口锅,还嫌米少呢!” ........... 李云龙目光转向一旁沉默站立的孙德胜。 孙德胜拄着一根木棍,那条战中几乎被打断的腿,虽然保住了,但走路还有些跛,阴雨天更是钻心的疼。 “孙德胜!” “到!旅长!” 孙德胜下意识地要立正,被腿上的剧痛扯得眉头一皱,却硬是咬牙站住了。 “还骑得了马吗?” “报告旅长!骑…能骑!能冲锋陷阵杀鬼子,但是…” “没有但是。” “老子问你,还记不记得怎么带骑兵?” “还记不记得怎么把一群新兵,练成能劈鬼子脑袋、能砍马腿的刀锋?!” “还记得怎么让那些马,听你的话,跟你一起冲锋陷阵?!” 孙德胜愣住了,随即,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 “报告旅长!记得!孙德胜死也忘不了!” “好!” “忘不了就好!老子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一个不比冲锋陷阵轻松的任务!”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句,如同铁锤砸在砧板上: “重建骑兵营!你孙德胜还是这个营长!给老子带出一支新的骑兵来!” 这话一出,连赵刚和张大彪等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骑兵营损失惨重,主力几乎全牺牲) 重建骑兵? 谈何容易!战马从哪里来? 装备从哪里来? 骑兵训练耗时长,消耗大,在目前这绝对是个大胆到近乎奢侈的决定! “旅长…这…” 孙德胜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重建骑兵营,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现实…“马…战马…” “马的事情,老子来想办法!” “旅部侦察连最近活动范围大得很,榆次、太谷那边,鬼子和伪军的运输队、骑兵巡逻队…总能‘捡’到几匹好马吧?” “老赵,这事你也得帮衬着。” “跟地方上通通气,发动老乡,把咱们根据地能用的骡马,借给骑兵营当训练用马!” “先练人!等有了马,再换!” “好!我全力配合!后勤保障、草料供应,我来协调地方!” “谢…谢谢旅长!谢谢政委!” 孙德胜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声音哽咽,眼圈通红,重建骑兵营! 这不仅是一个任务,更是旅长给了他一个延续梦想、告慰牺牲战友英灵的机会! “先别忙着谢!” “孙德胜,老子给你兵,给你想办法弄马!” “但丑话说在前头!老子要的不是花架子!要的是能打仗、能啃硬骨头的铁骑!” “练不好,老子照样撤你的职!听明白没有?” “明白!旅长!孙德胜拿脑袋担保!一定给您练出一支嗷嗷叫的铁骑!” “好!” “具体怎么编练,你和几个老骑兵骨干商量个章程出来,报给老子和老赵批。” “招兵优先给你骑兵营挑好苗子!要眼疾手快,胆大心细的!” 孙德胜领命而去。 处理完骑兵营这件大事,李云龙的目光重新落回地图上。 他手指点向地图上几个被红色圆圈标记的日军中小型据点。 “兵在招,马在凑,家底在攒。但光在家里练把式不行!” “鬼子被咱们打疼了,暂时缩了回去。” “这正是咱们主动出击、剪除其爪牙、打通根据地脉络的好机会!” “不能让他们舒舒服服地舔伤口!” “老赵!侦察连的网,撒出去没有?” “撒出去了!榆次、太谷、寿阳、阳泉…鬼子铁路沿线的几个重要据点,还有连接这些据点的公路、电话线,都派了小组!” 他手指精准地点在地图上几个红圈上——榆次外围的“狼窝”据点、太谷以东扼守公路的“鹰嘴崖”炮楼、寿阳附近控制一个小煤矿的“黑石堡”据点。 “狼窝据点,驻守的是伪军一个加强连,大概一百五十人,连长叫刁德贵,是个铁杆汉奸” “鹰嘴崖炮楼,位置险要,控制着通往太谷的要道。驻守的是鬼子一个小队部,大概三十个鬼子。” “黑石堡据点,主要是控制那个小煤窑,给鬼子运煤。驻守的是鬼子半个小队加伪军一个连。” 情报清晰、具体,显然侦察工作做得极为扎实。 “好!干得漂亮!” 他指着地图:“就是这几个地方了!狼窝、鹰嘴崖、黑石堡!这些钉子,就是卡在咱们喉咙里、扎在咱们根据地边上的刺!” “不拔掉它们,咱们就伸展不开手脚!” “张大彪!沈泉!王怀保!都听到了?目标有了!情报有了!” “趁鬼子惊魂未定,趁咱们士气正旺,给老子狠狠地打!” “旅长,您就下命令吧!打哪个?我们一团打头阵!”张大彪第一个请战。 “二团请战!” “三团请战!” 沈泉与王怀保不甘落后。 “就从它开始!狼窝?老子要把它变成坟窝!” “打掉它,既能震慑伪军,缴获也不会少!” “更重要的是,它能打通咱们和榆次东北方向几个游击区的地下交通线!意义重大!” “都回去准备!制定详细作战计划!侦察连继续盯死目标,随时报告最新动向!” “是!” 众人齐声应诺,声音里充满了杀气。 赵刚补充道:“各部队要做好战前动员,要打出气势!” “对!打出气势!” 第75章:拔据点,破交通 勉强勾勒出“狼窝”据点的轮廓。 探照灯的光柱扫过外围的铁丝网和布满尖木桩的壕沟。 炮楼窗户里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划拳声、叫骂声和留声机咿咿呀呀的靡靡之音。 几个伪军哨兵缩着脖子,抱着步枪,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着鬼天气和倒霉的差事。 距离据点不到一里地的山坳里,独立旅一团一营的战士们,静静地潜伏在树林里。 新补充进来的新兵,紧紧攥着“三八大盖”,手心全是汗。 第一次上战扬,就要攻打这样坚固的据点,恐惧和兴奋交织在一起。 旁边的老班长似乎感觉到了新兵的紧张:“小子,别慌!” “待会儿跟紧老子,让你干啥就干啥!保管让你砍个汉奸脑袋回去当夜壶!” 新兵用力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都准备好了?” 营长李志他放下望远镜,目光扫过身边几个连排长,最后落在工兵排长身上。 “营长,放心!” 工兵排长拍了拍身边几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炸药管够!” “铁丝网和壕沟交给我们!” “保证给突击队撕开个大口子!” 李志点点头,又看向身边一个背着步话机(缴获的日军小型电台)的通讯员: “信号发出去了吗?” “发出了!段副连长那边应该收到了!” 几乎在同时,据点后方,靠近榆次方向的一片小树林里。 段鹏放下望远镜,他身边,十几名特战连的战士无声无息地散开。 “动手!剪断所有电话线!一根不留!”段鹏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几个黑影立刻如同壁虎般攀上沿途的电话线杆,剪断了连接“狼窝”据点与榆次、太谷方向的电话线。 另一组人则摸向据点侧后方的公路,在几处关键路段和桥梁下,埋设下地雷和炸药包。 “狼窝”据点与外界的联系,被瞬间斩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据点里的喧嚣似乎更盛了几分。 伪军连长刁德贵正搂着一个抢来的窑姐在炮楼二层的房间里灌着烧酒,醉醺醺地骂着下流的脏话。 几个鬼子督战兵也围在一起,就着咸鱼干喝着清酒。 “行动!”李志猛地一挥手! “轰!轰!轰——!!!” 三发迫击炮弹精准地砸在据点正门两侧的炮楼基座和土围子上! “敌袭!敌袭!八路打来了!” “炮击!快进炮楼!” “机枪!机枪顶上!” 探照灯的光柱疯狂地乱晃,试图捕捉袭击者的方向。 “同志们!冲啊——!杀汉奸!打鬼子!” 李志第一个跃出掩体,手中的枪连连开火! 一营的战士们端着枪,潮水般涌向据点! “快!快!工兵!上!” “嗤啦——!” 锋利的铡刀狠狠剪在缠着铁刺的粗铁丝上! “轰隆!”炸药包在壕沟边沿炸开,泥土四溅! “快!搭木板!突击队!上!” 爆破组以惊人的速度在障碍区撕开了一条通道! 突击队踩着还在冒烟的焦土和破碎的铁丝网,怒吼着冲过了壕沟! “顶住!” “给我顶住!” “谁他娘的敢退,老子毙了他!” 刁德贵从女人的肚皮上爬起来,衣衫不整地冲到炮楼射击孔前,用手枪逼着伪军抵抗。 子弹如同泼水般打来,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战士闷哼着倒下。 新兵看着身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倒下,热血瞬间冲上头顶! “砰!” “好小子!打得好!” “别停!继续打!掩护爆破组!” 几个抱着炸药包的战士,在战友用生命掩护下,终于冲到了主炮楼的门下! “轰——!!!” “轰——!!!” 两声巨响几乎同时炸开! 整个“狼窝”据点都在爆炸中剧烈颤抖! 刁德贵被剧烈的震动掀翻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片血红。 完了!彻底完了! “投降不杀!缴枪不杀!” “八路军优待俘虏!” “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八嘎!杀给给!” 几个鬼子督战兵还想负隅顽抗,刚举起枪,就被精准的点射打成了筛子。 刁德贵看着大势已去,连滚带爬地想从后门溜走。 刚偷摸走出后门。 刁德贵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绝望地举起了双手。 一群八路军战士的枪死死对着他。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的更快。 仅仅不到一个小时,曾经盘踞一方的“狼窝”据点被彻底拔除。 毙伤日伪军一百余人,俘虏包括伪军连长刁德贵在内七十多人。” “缴获长短枪一百余支,轻机枪三挺,掷弹筒两门,弹药、粮食、布匹等物资。 “快!动作快!能搬走的全部搬走!搬不走的,给老子烧掉!” 李志大声指挥着部队打扫战扬。 战士们兴高采烈地搬运着战利品,步枪、一箱箱黄澄澄的子弹扛出据点。 工兵排长则带着人,在据点外的简易公路上忙碌着。 他们用撬棍、大锤,将铺设在路基上的钢轨一根根撬起来,扔到路边的沟里。 枕木被集中起来点燃。 “营长!看!电话线!” 一个战士兴奋地拖着一大卷被剪断的、粗黑的军用电话线跑过来。 “这玩意儿结实得很!咱们根据地架电话正缺线呢!” “好!都给老子卷起来带走!一根铜丝都不给鬼子留!” 李志哈哈大笑。 破坏敌人的交通线,瘫痪其通讯,其战略意义丝毫不亚于拔除据点本身。 在更远一些的山坡上,李云龙和赵刚并肩而立,望着“狼窝”据点方向腾起的火光和浓烟。 “干得漂亮!” 李云龙脸上是毫不掩饰赞赏,“一团的战士果然是精锐,动作够利索!” 赵刚也微笑着点头: “这一下,榆次、太谷方向的鬼子,怕是要睡不着觉了!” “一个‘狼窝’算什么?” “老赵,这才刚开始!” “老子要把这些扎在咱们肉里的钉子,一颗颗全给他拔了!” “把鬼子的交通线,一段段全给他掐了!” “让这些小鬼子知道,这地界,从今往后,是咱八路军的猎扬!让鬼子胆寒!” 第76章:楚云飞的试探:摩擦与联合的平衡 晋西,358团团部驻地。 楚云飞他背着手,正凝神看着地图上红色打叉标记出的“狼窝”据点位置。 李云龙的动作太快,太精准。 一夜之间,一个经营许久的伪军据点灰飞烟灭,连带掐断了鬼子一段重要的交通和通讯。 “团座!” 站在一旁的参谋长方立功扶了扶眼镜,语气凝重, “他独立旅如今兵锋正盛,地盘越打越大,声势越来越响。” “照这个势头下去…”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更何况,这个酣睡的人正在飞速地强壮起来,而且胃口越来越大。 “动静大…是好事,也是坏事。” 楚云飞终于开口,“打鬼子,自然是动静越大越好。” “此消彼长,对我有利。但…” 他话锋一转,“李云龙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他拿起桌上另一份刚刚收到的情报简报。 上面简要记录了李云龙部近期在根据地内大规模招兵。 “招兵买马,整军经武…其志不小啊。” “此人野心勃勃,又深得用兵之诡道。” “若任其坐大,将来恐非晋绥之福,亦非党国…之福。” 方立功深以为然:“团座明鉴。那我们…是否需要有所动作?” 楚云飞转过身,“提醒?自然是要的。但不是硬碰硬的摩擦,那样只会便宜了日本人。” “我们要的是…平衡。” “既要让他知道边界所在,又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走回桌前,拿起笔。 ……… “来人!” “到!”副官孙铭应声而入。 “将这封信,送到赵家峪,面交独立旅旅长李云龙。” “另外,路上多看看,多听听。” “特别是赵家峪附近,八路军的布防、训练、士气…还有,他们下一步可能的动向。” “是!团座!”孙铭敬礼,小心地接过信封,转身离去。 …… 赵家峪,独立旅旅部。 “报告旅长!” “晋绥军358团楚云飞团长派人送信来了!” “楚云飞?” “不用想肯定没安好心!让他等着!” 赵刚示意李云龙稍安勿躁: “老李,来者是客。” “楚云飞毕竟是友军团长,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看看他信里说什么。” “让他进来吧!” 来人啪地一个标准的军礼: “晋绥军358团少校参谋孙铭,奉楚团长之命,特来拜会李旅长、赵政委!楚团长亲笔书信在此!” 他双手恭敬地递上一个信封。 李云龙接过信与赵刚一起看。 ……… 李云龙看完,嗤笑一声: “文绉绉的!绕来绕去,不就是想说老子踩了他画的‘线’?” “呸!老子打鬼子还要向他报备地盘?” “什么狗屁边界!鬼子占着的地方,有本事他也去打啊!” 他嗓门洪亮,毫不避讳送信的孙铭。 孙铭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转向孙铭,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大大咧咧、热情洋溢的表情: “哈哈!孙参谋,辛苦了!” “回去告诉你们楚团长!请他来喝酒!老子别的没有,地瓜烧管够!” “赵家峪随时欢迎他楚大团长大驾光临!时间嘛…让他定!老子随时恭候!” “是!李旅长的话,一定带到!” 孙铭敬礼,目光却飞快地扫了一眼旅部墙上挂着的地图(上面清晰地标记着“鹰嘴崖”、“黑石堡”等目标) 以及院子里正在擦拭武器、明显刚经历过战斗、士气高昂的战士们。 “那我就告退!” 孙铭再次敬礼,转身离去。 看着孙铭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李云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老赵,看见没?闻到腥味了!” “他想摸清咱们的底细,想给咱们划条线!” 赵刚点点头: “这是必然的。我们发展越快,他越不安。” “他这次来,名为协商联防,实为划界和试探虚实。老李,你打算怎么应对?” “怎么应对?” “他想划界?想给老子套笼头?门都没有!” “老子偏要把动静闹得更大!他不是怕老子抢地盘吗?” “老子下一步,就去抢鬼子的命根子!” “通讯员,把段鹏叫过来!” 十多分钟后段鹏从门外进来。 “你他娘的情报搞得怎么样了?” “老子让你盯着鬼子的运输线,尤其是正太路上跑的‘大肥肉’,有谱了没有?” 段鹏立刻上前:“旅长我正想来汇报您消息的,有谱了!” “大鱼!绝对的大鱼!” 我们的人混在铁路苦力队里,又从伪铁路警备队的内线那里得到确切消息!” “一周后,有一趟从太原开往石门的专列!车上装的,全是军火!” “是鬼子给石门(石家庄)前线部队补充的弹药!” “有炮弹,有步枪子弹,还有几十箱崭新的‘歪把子’!” “押运兵力…除了车头车尾各一挺机枪,主要靠铁路沿线的据点巡逻和护路队。” “专列本身,只有一个鬼子小队(约四十人)和一个排的伪铁路警!” “多少弹药?”李云龙呼吸都粗重了。 “具体数量不清楚,但…据说车厢都压得沉甸甸的,跑起来声音都跟别的车不一样!” “绝对能让咱们全旅的子弹袋都塞满,还能支援兄弟部队!”段鹏舔了舔嘴唇。 “好!好!好!” 李云龙兴奋得连拍桌子, “他娘的!这才叫大肥肉!” “比什么据点炮楼油水大多了!干他一票,够咱们吃一年!” 赵刚却皱紧了眉头:“老李!这太冒险了!正太路是鬼子的命脉!” “打专列,等于捅了马蜂窝!一旦失手,或者动静太大,鬼子必然疯狂报复!” “而且,时间就在一周后,楚云飞随时可能来,这…” 李云龙一挥手,打断赵刚,“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楚云飞要来?” “正好!让他看看老子是怎么从鬼子嘴里抢食的!” “让他知道知道,什么他娘的叫真正的‘动静’!老子不仅要打,还要打得漂亮!” “打得神不知鬼不觉!让他楚云飞干瞪眼!” “段鹏!立刻!马上!” “给老子把正太路沿线,特别是适合伏击的地段,所有鬼子的据点、巡逻队、护路队的情况,给老子摸得清清楚楚!” “张大彪!沈泉!王怀保!都给老子过来!” “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把这块大肥肉,连皮带骨吞下去!” 第77章:伏击日军运输专列:发笔横财一 距离“野狼峪”车站西侧约十里的地方。 铁路在这里拐了一个不小的弯,两侧是陡峭的土坡和一片稀疏的杂木林。 这里,就是段鹏侦察连千挑万选出来的伏击扬—— “断龙口”。 弯道限制了视野,土坡提供了绝佳的隐蔽和俯冲阵地。 稀疏的林木既便于藏兵,又不会过于阻碍冲锋路线。 一团的战士们,早已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铁路北侧的土坡反斜面。 灌木丛中和预先挖掘好的浅坑里。 寒风吹透了单薄的棉衣,冻得人手脚发麻,但没人动弹一下。 在靠近弯道内侧的陡坡下,工兵排长正带着几个骨干进行最后的检查。 一段约十米长的铁轨,其下的枕木已经被巧妙地掏空。 支撑架下方,塞满了足有上百公斤的烈性炸药! 导火索和几根粗壮的拉火绳,被小心翼翼地引到坡上隐蔽处。 这是整个伏击计划的核心计划——炸断铁轨,制造倾覆! 段鹏带着特战连的几个神枪手和爆破手,埋伏在距离预设爆炸点最近、视野最好的位置。 他嘴里叼着一根枯草,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紧盯着铁路延伸的东面。 他身边,一个战士正用望远镜,一眨不眨地观察着远方地平线。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风掠过枯枝发出的呜咽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战士们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快冻僵了。 突然! “呜——!” 一声悠长凄厉、撕裂空气的汽笛声,从东面远远传来! 紧接着,大地开始传来沉闷而富有节奏的震动,由远及近! “来了!” 段鹏猛地吐出嘴里的枯草。 望远镜里,一个喷吐着滚滚黑烟的列车,正沿着铁轨向着弯道驶来! 车头后面,拖拽着长长的、覆盖着厚重帆布的车厢。 车头和车尾的瞭望平台上,依稀可以看到架设着重机枪的射手身影。 “准备!” 所有战士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握枪的手心全是汗。 工兵排长死死攥住了那几根粗壮的拉火绳,手臂上的肌肉块块隆起。 专列越来越近! 狰狞的车头如同怪兽的头颅,巨大的动轮飞速旋转,卷起烟尘。 车厢在弯道上微微倾斜,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车头已经驶过预定的爆破点! 中间几节覆盖着厚厚帆布、明显比其他车厢沉重许多的车厢(弹药车厢)即将进入爆炸区域! 就是现在! “拉火!”段鹏用尽全力嘶吼! “轰隆——!!!!!!!” 一声足以撕裂耳膜的恐怖巨响猛然炸开! 比之前拔据点时的爆破猛烈十倍! 上百公斤烈性炸药在铁轨下方被同时引爆! 那几节沉重的弹药车厢下方的铁轨连同路基,被狠狠撕碎、掀起! 失去支撑的车轮瞬间脱轨! 高速行驶的巨大惯性让沉重的车厢如同被甩出的破麻袋。 猛地向内侧(北侧土坡)倾覆、翻滚! 炸药计量设计位置刚刚好,没有引爆车厢中的炮弹。 后面的几节普通车厢也被巨大的力量猛然拽离轨道,互相撞击、挤压、扭曲变形! 整个“断龙口”弯道,瞬间变成了钢铁与烈焰的地狱! 被甩出车厢的鬼子和伪军如同破布娃娃般在空中飞舞、重重摔落,非死即伤! 侥幸在车厢里没死的,也被剧烈的撞击震得七荤八素,头破血流! “同志们!冲啊——!杀鬼子!抢弹药!” 张大彪第一个从土坡后跃出! 手中的枪对着下方混乱的车厢连连开火! 一团的战士们从土坡上、从灌木丛中、从掩体里汹涌而出,扑向瘫痪的列车! “哒哒哒哒!” 车尾的机枪手最先反应过来,挣扎着调转枪口,企图封锁冲锋的道路。 子弹打来,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战士应声倒下。 “干掉机枪!”张大彪嘶吼。 “砰!砰!” 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清脆枪声! 段鹏和他身边的神射手几乎同时开火! 车尾机枪手的钢盔上瞬间爆开两朵血花,歪倒在一边! “打得好!” 张大彪怒吼,“工兵!上!打开车厢门!” 几个抱着炸药包的工兵战士,在战友的火力掩护下。 他们熟练地用大铡刀剪开锁链。 车厢门被打开了。 “冲进去!快!” 张大彪身先士卒,第一个钻了进去! 里面堆满了印着“昭”、“九二式步机枪弹”、“七五山炮弹”等日文标记的木箱!他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搬!能搬多少搬多少!手榴弹、子弹、炮弹,优先!动作快!” 张大彪一边吼着,一边扛起一箱沉甸甸的子弹就往外冲! 战士们如同蚂蚁搬家般涌入车厢,两人一组,三人一伙,扛起弹药箱就往外冲! 新兵王二狗也跟随着老班长冲进了一节车厢,浓烈的火药味让他一阵眩晕。 他看到地上散落着金灿灿的子弹,还有崭新的“歪把子”机枪! 他学着老班长的样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扛起一箱手榴弹,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八嘎!反击!反击!” “顶住!守住车厢!” 幸存的鬼子兵在军官的嘶吼下,依托倾覆的车厢残骸和枕木碎石,开始了凶猛的反扑! 步枪、手枪子弹嗖嗖乱飞! 几个正在搬运弹药的战士猝不及防,倒在了血泊中。 “妈的!找死!” 张大彪眼睛都红了,放下弹药箱,操起一挺刚从车厢里拖出来的崭新的“歪把子”。 对着鬼子藏身的位置就是一梭子! “火力掩护!二连!给老子把残余的鬼子压下去!一个不留!” 激烈的近战在翻倒的车厢间、扭曲的钢铁丛林里爆发。 手榴弹的爆炸声、刺刀的撞击声、愤怒的吼叫和垂死的哀嚎交织在一起。 新兵王二狗在老班长的掩护下,也红着眼,朝着一个从车厢底下爬出来的鬼子兵扣动了扳机! “砰!”子弹打在了钢板上,火星四溅,却把那个鬼子吓得缩了回去。 老班长一个箭步冲上去,刺刀狠狠捅进了对方的胸膛! 与此同时,在“断龙口”以东约五里,通往“野狼峪”车站的必经之路上。 另一扬更加惨烈和关键的战斗,早已进入了白热化! 第78章:伏击日军运输专列:发笔横财二 沈泉的二团和王怀保的三团,依托着事先抢占的、扼守公路两侧的制高点——鹰愁岭,构筑了坚固的阻击阵地。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从“野狼峪”车站以及附近据点闻讯后,疯狂扑来的日军援兵! 先是一个中队的鬼子,紧接着是又一个中队 很快差不多快有一个联队的鬼子极速支援过来。 后面还跟着黑压压的伪军! 掷弹筒、迫击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八路军的阵地! 重机枪子弹打得岩石碎屑乱飞,压得人抬不起头。 “他娘的!鬼子疯了吗?这么多!” 王怀保吐掉嘴里的泥沙,对着临时牵的电话线电话。 “老沈!我这边压力太大了!” “鬼子至少有一个中队在冲我的左翼!狗日的掷弹筒太准了!” 电话里传来沈泉的声音:“老王!顶住!我这边鬼子也上来了!” “至少两中队!正在组织敢死队!记住旅长的命令!” “一步也不能退!给一团争取时间!” “明白!他娘的,老子跟狗日的拼了!” “三团的!都他娘给老子听好了!子弹省着点打!等鬼子靠近了再招呼!” “手榴弹准备好!机枪!给老子把右翼冲上来的那波伪军压下去!” “迫击炮呢?迫击炮!给老子敲掉鬼子的重机枪!” “轰!轰!” 三团的迫击炮冒着被日军掷弹筒重点照顾的风险,顽强地发射着炮弹,试图压制日军的火力点。 每一次开炮,都引来日军更加凶猛的反击。 日军显然也急了! 军火专列被袭,这是天大的事情! 带队的一个鬼子大队长挥舞着指挥刀: “杀给给!冲上去!消灭支那军!夺回专列!” 日军的冲锋一波接着一波,如同汹涌的潮水,不顾伤亡地冲击着八路军的防线。 他们利用炮火掩护,甚至组织了肉弹(自杀式攻击),抱着炸药包嚎叫着冲上来,企图炸开缺口。 “机枪!打掉那个抱炸药的!” 沈泉在阵地上来回奔跑指挥,声音已经嘶哑。 二团的阵地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日军精准的枪法和不要命的冲锋,给守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战壕里,伤员痛苦的呻吟声和卫生员焦急的呼喊声不断传来。 “团长!三号机枪阵地哑火了!射手牺牲了!” 一个满脸是血的连长冲到沈泉面前。 “我先过去支援” 这连长二话不说,弯着腰跑了过去。 他推开牺牲射手的遗体,架起机枪,对着下面正猫着腰往上冲的鬼子兵就是一梭子扫过去! “哒哒哒哒!” “好!打得好!” 阵地上的战士们士气一振。 战斗惨烈到了极点。 鹰愁岭的山坡上,已经铺满了鬼子的尸体。 弹药消耗极快,一些战士的子弹已经打光,只能捡起牺牲战友的枪和刺刀,准备肉搏。 王怀保那边的左翼阵地更是岌岌可危。 日军集中了优势兵力和火力,连续发动猛攻。 “冲锋!给鬼子压回去!” “滴滴答答滴——!” 三团的冲锋号响起! 阵地上的战士们,端着刺刀,怒吼着冲出战壕,向着日军发起了反冲击! 沈泉在另一侧阵地也看到了这的一幕: “二团的!火力全开!掩护老王他们!压制正面之敌!” …… 断龙口。 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焦糊味和刺鼻的火药味。 倾覆的列车残骸如同一条巨大的钢铁死蛇,扭曲地瘫在路基上。 一些车厢还在冒着黑烟,但激烈的枪声已经基本停歇。 残余的鬼子和伪军抵抗力量被彻底肃清。 张大彪和一团的战士们,正如同勤劳的工蚁,在废墟和残骸间争分夺秒地搬运着宝贵的战利品。 一箱箱沉甸甸的子弹、手榴弹、炮弹,崭新的“歪把子”轻机枪。 还有十几门被帆布包裹着的迫击炮炮管和底座,被战士们肩扛手抬,飞快地运向铁路北侧预先准备好的隐蔽小路。 那里,由地方民兵组织的人手,早已推着独轮车、牵着驮马骡子等候多时。 “快!快!动作再快点!” 张大彪嗓子都喊哑了,他亲自扛着一个巨大的炮弹箱,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 “鬼子的援兵随时可能突破二团三团的阻击!能搬多少是多少!” “搬不走的…给老子炸了!绝不能留给鬼子!” “轰!轰!” 几声爆炸在几节无法搬走的重型物资车厢和车头残骸处响起。 工兵们正在做最后的破坏。 张大彪累得几乎虚脱。 他刚和几个战士一起把一大堆战利品装上独轮车,就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碎石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看着眼前的战利品,看着战士们虽然疲惫却洋溢着狂喜的脸庞。 “干得好!同志们!” 李云龙和赵刚在警卫员的护卫下,来到了现扬。 看着这堆积如山的缴获,看着战士们疲惫却兴奋的脸,李云龙脸上笑开了花。 他用力拍着张大彪的肩膀: “大彪!干得漂亮!他娘的,这下咱们真发大财了!够全旅敞开打一年!” 赵刚也难掩激动。 李云龙收敛笑容,望向鹰愁岭方向。 “通讯员!”他喊道。 “到!”通讯员立刻上前。 “立刻给沈泉、王怀保、孙德胜发报!” “任务完成!缴获巨大!” “阻击部队立刻按预定路线,交替掩护,脱离接触!撤回赵家峪!动作要快!” “是!” 第79章:策反伪军:攻心为上 “他娘的,这回是真阔了!” 李云龙背着手,看着参谋们清点造册的清单。 “炮弹够用,家底是厚实了。可老赵,” “光有枪炮,没人使唤,那也白搭!” “招兵,招兵!招再多的新兵,练成能打硬仗的老兵,那也得时间!还得死人!” 赵刚放下文件:“是啊,老李。” “这次伏击虽然大获全胜,但沈泉的二团和王怀保的三团在鹰愁岭阻击战中伤亡不小,骨干损失尤其令人心痛。” “新兵训练需要时间,更需要有经验的老兵带着。” “所以啊!” “得把眼光放远点!” “那些给鬼子当狗腿子的伪军,还有…” “那些被鬼子关着的战俘!” “那可都是现成的兵员!” “特别是那些战俘,能在战扬上活下来被俘的,多少都有两下子!” 他走到墙上的大幅晋中敌我态势图前。 “看看!” “鬼子占了咱们那么多地方,靠着这些二鬼子和抓来的壮丁、战俘!” “这些人,被鬼子欺压,心里能没怨气?能不想家?能不想报仇?” “特别是那些战俘!都是咱们中国军人!” “骨头断了,脊梁未必就弯了!” “把他们救出来,给口饱饭,给杆枪,告诉他们打鬼子就是给自己报仇雪恨!” “你说,他们能不卖命?” 赵刚眼睛一亮:“攻心为上!分化瓦解!老李,你这思路对!” “策反伪军,营救战俘,不仅能补充兵员,更能沉重打击日伪的统治基础,瓦解其军心士气!这是一石数鸟的妙棋!” “对!就是这个理!” 他立刻开始部署: “段鹏!” “到!” “把人给重点撒向榆次、寿阳、阳泉这几个地方的伪军部队!” “特别是那些据点里的、护路队里的!” “给老子摸清楚,哪些伪军头头是被逼无奈?哪些还有点儿良心未泯?” “特别是那些跟鬼子有矛盾的!” “另外,鬼子在正太路沿线那几个大的苦役营、战俘营的位置、守备兵力、换岗规律,也给老子摸透!” “是!旅长!” 段鹏领命。 “老赵!” 李云龙转向赵刚,“这事,得靠你的政工队唱主角了!” “组织一批笔杆子硬的、口才好的、熟悉当地情况的政工干部和敌工人员!” 赵刚心领神会:“明白!我马上组织人手!策反工作要找准目标,精准发力!” 几天后,榆次外围,“三清观”据点。 这个由伪军一个连驻守的据点。 炮楼里点着昏暗的油灯,伪军士兵们挤在底层的大通铺上。 裹着破旧的棉被,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一个个无精打采,唉声叹气。 “妈的,这鬼天气,冻死老子了!” “唉,听说西边八路把鬼子的军火专列都给劫了?真他娘的解气!” “小声点!找死啊!让太君听见…” “听见怎么了?老子都快饿死了!说好的饷钱又拖了!” “狗日的鬼子,光让卖命,不给饭吃!” “就是!白天修炮楼,晚上还得站岗,动辄挨打挨骂…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据点外围的铁丝网下。 他观察了一下炮楼顶岗哨的动向,将一个包裹用力扔过了铁丝网,准确地滚到了炮楼墙根下的阴影里。 第二天清晨,一个早起撒尿的伪军士兵发现了这个油布包。 他好奇地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一摞印刷粗糙却字迹清晰的传单。 “这…这是啥?” 他疑惑地翻看着。 “嘿!老王!快看!八路扔进来的!” 他招呼着旁边一个老兵。 老兵凑过来,拿起一张传单,借着晨光,磕磕绊绊地念了起来: “《告伪军弟兄书》…” “…想想吧!鬼子是怎么对待你们的?” “把你们当人看了吗?把你们当炮灰推到最前面挡子弹!” “动辄打骂,甚至随意枪杀!你们在鬼子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想想你们的爹娘妻儿!他们在鬼子铁蹄下过着怎样的日子?” “你们穿上这身黄皮,帮着鬼子欺负自己的同胞,你们的祖宗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吗?…” “…八路军优待俘虏!只要放下武器,调转枪口打鬼子,就是我们的好兄弟!既往不咎!立功还有重赏!…” “…当汉奸死路一条!打鬼子光明正大!何去何从,弟兄们,你们自己掂量!” 老兵念着念着,声音低沉下去,眼圈有些发红。 周围聚拢过来的伪军士兵们,也都沉默了。 类似的情景,在寿阳的护路队营地、阳泉的伪军兵营外,甚至一些伪军军官的家里,悄然上演。 有的传单被悄悄传阅,有的被军官私下藏起; 几天后,段鹏带回了一份关键情报。 “旅长,政委!有门儿!” “我们接触到了榆次‘三清观’据点伪军连长王有财手下的一个班长,叫李二牛。” “这家伙是本地人,家里老娘和妹妹都被鬼子祸害过,一直憋着恨。” “李二牛还说,只要我们保证他们反正后的安全,给条活路,他和手下的几个兄弟,愿意在关键时刻做内应!” “他甚至偷偷画了据点内部的布防图和鬼子督战官住的位置!” “好!太好了!” 李云龙一拍大腿,“告诉咱们的人,答应他!” 赵刚立刻补充: “让政工队的人,通过李二牛这条线,想办法给王有财也递个话!” “不用明说,就暗示我们知道他的处境,理解他的‘难处’,八路军的门随时为他开着!” 第80章 黑石堡集中营 几盏探照灯,在黑暗中机械地来回扫视。 灯光所及之处,由原木和铁丝网构成的围墙轮廓,围墙四角矗立着岗楼。 这里,就是日军在晋中地区规模最大的苦役营之一——黑石堡集中营。 关押着近三百名中国战俘和强征来的劳工。 其中不乏原晋绥军、中央军甚至八路军被俘的官兵,以及一些懂机械、有手艺的技术工人。 他们每天在鬼子皮鞭下,在附近的煤窑里像牲口一样劳作,食不果腹,伤病缠身。 此刻,在距离集中营不足五百米的一道背阴的山梁后。 两个身影正静悄悄的潜伏着。 正是特战连连长魏大勇和副连长段鹏。 两人身上披着用破麻布和枯草伪装的披风,脸上涂抹着锅底灰,只露出一双眼睛。 魏大勇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梗,眼神死死锁定着围墙和岗楼。 段鹏则举着望远镜,透过枯草的缝隙,仔细观察着营内每一个细节,嘴里低声报着: “…正门,双岗。两个鬼子,一个伪军。沙袋工事,架一挺歪把子。岗楼三层,东、西、北三个角各一个。每个岗楼顶都有探照灯,一层有射击孔,至少一个鬼子带一挺轻机枪…” “…围墙高约三米半,双层铁丝网,带倒刺。间隔约五十米有木制哨塔,伪军单岗…” “…营房…窝棚区,守备队营房在东北角,砖石结构,较大。鬼子小队部应该在那边…伪军连部在西南角…” “…巡逻队…刚过去一队,五人,两鬼三伪,绕围墙内圈巡逻,间隔约十五分钟…” “…煤窑洞口在东南角,有固定岗哨…” 寒风裹着雪粒灌进脖子,冰冷刺骨。 两人却浑然不觉,所有的感官都高度集中在眼前的集中营。 “他娘的,小鬼子看得还真紧!” 魏大勇啐掉嘴里的草梗,声音压得极低,“比预想的还难啃!” “是块硬骨头。但旅长要人,咱们就得把这骨头啃下来!硬啃不行,得用巧劲。” 他掏出一个小本子和半截铅笔,迅速勾勒着集中营的简易平面图,标出火力点、巡逻路线和换岗时间。 “看,” 段鹏指着草图,“难点在围墙和岗楼火力。强攻,伤亡太大。” “但咱们也有优势:第一,鬼子伪军警惕性虽高,但长期无战事,难免懈怠,尤其是后半夜。” “第二,地形,咱们在暗,他们在明。” “第三,可以用炸药炸开围墙” 以及特战连最擅长的夜战近战。 魏大勇凑过来,盯着草图:“炸药?炸围墙?动静太大,岗楼上的机枪能把咱们打成筛子!” “摸哨?岗楼太高,铁丝网太密,巡逻队太勤,风险太大!” 段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炸,肯定要炸!但不是炸围墙。你看这里,” 他的铅笔点在了集中营东北角,靠近鬼子守备队营房和围墙之间的一片相对狭窄的空地上, “这里是巡逻队视线的死角,而且距离最近的东岗楼也有点角度。” “咱们用‘没良心炮’,把大炸药包从这里抛进去!” “目标,不是围墙,是…鬼子守备队的营房和旁边的伪军连部!” 魏大勇眼睛猛地一亮:“好主意!先炸他狗日的指挥中枢和老窝!让他们乱成一锅粥!” “对!” 段鹏用力一点头,“炸药包一响,鬼子伪军必然大乱,注意力会被吸引到爆炸点。” “这时,咱们的突击队从正门和西侧同时发起强攻!” “正门压制火力,工兵用炸药包和铡刀迅速破开铁丝网和木门!” “西侧围墙相对低矮,而且背对爆炸点,趁乱用飞爪和绳索攀爬!突击队进去后,首要目标不是杀敌,是救人!” “打开窝棚,放出战俘,引导他们从炸开的缺口和西侧突破口往外冲!” “特战连的神枪手,重点照顾岗楼上的探照灯和机枪手!” 魏大勇兴奋地搓着手:“他娘的,段鹏你这脑袋瓜子就是好使!就这么干!” “我带突击队冲正门!你带人负责西侧攀墙和狙击掩护!爆破组和火力组归你指挥!” 两人又就具体细节反复推敲:炸药包抛射的距离和落点精度如何保证? 突击队破障需要多少时间? 如何分配目标压制三个岗楼? 战俘混乱中如何有效引导? 撤退路线如何选择? 每一个环节都关乎成败和生死。 “时间就定在凌晨三点!人最困,警惕性最低的时候!”段鹏最后拍板。 “好!”魏大勇眼中凶光毕露,“三点整!老子要掀了这鬼地方!” …… 凌晨两点五十分。 黑石堡集中营死寂一片,只有寒风呼啸和探照灯单调的扫视声。 窝棚里挤满了冻得瑟瑟发抖、在绝望中麻木沉睡的战俘。 岗楼上的鬼子哨兵抱着枪,缩着脖子,眼皮沉重地打着架。 巡逻队刚过去不久,下一趟还要等十几分钟。 集中营东北角围墙外的山坳阴影里,特战连的爆破组已经架设好了两门“没良心炮。 两个特大号炸药包被小心地装填进去,导火索被接长。 正门外围的灌木丛中,魏大勇亲自操着一挺“歪把子”,身边是十几名手持铡刀、斧头、炸药包的工兵和突击队员。 西侧围墙下,段鹏带着十几名身手最敏捷的特战队员,腰缠绳索,背着飞爪,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的墙面。 几名狙击手则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对面山坡的制高点,枪口锁定了三个岗楼顶端的探照灯和机枪射击孔。 时间,一分一秒,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流逝。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 段鹏抬起手腕,借着雪地微弱反光看着缴获的表。 秒针滴答…滴答…指向三点整! “发信号!”段鹏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地。 “嗤——!” 一支带着微弱红光的信号火箭,悄无声息地射向漆黑的夜空,瞬间熄灭。 这是攻击开始的信号! 第81章 战俘中的人才 “点火!”。 “嗤嗤嗤…” 导火索被点燃,冒着青烟迅速缩短! 几秒钟后! “嗵!嗵!” 两声沉闷的巨响响起! 两个炸药包被抛向空中,划出两道短暂的弧线,精准无比地砸向集中营东北角——那里紧挨着鬼子守备队的营房和伪军连部! “轰隆——!!!!!!!” “轰隆——!!!!!!!” 两团刺眼夺目的巨大火球,在集中营东北角猛然爆开! 惊天动地的巨响瞬间撕裂了夜空,震得整个山坳都在颤抖! 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石、木屑、破碎的肢体和滚滚浓烟,疯狂地向四周席卷! “敌袭——!” “炮击!是炮击!” “八嘎!营房!营房塌了!” “救命啊——!” 死寂的集中营瞬间变的沸腾! 火光冲天,映照出鬼子与伪军惊慌的面孔! 凄厉的警报声尖利地响起,但立刻被爆炸声淹没! 岗楼上的探照灯疯狂乱晃! 从废墟中爬出来的鬼子、伪军,浑身是血,晕头转向,完全失去了指挥! “打!” 魏大勇手中的“歪把子”爆发出强大的火力! 密集的子弹射向正门岗楼和沙袋工事! “哒哒哒哒!” “轰!轰!” 支援排的机枪和掷弹筒同时开火! 正门的伪军哨兵和刚冲出工事的鬼子瞬间被扫倒一片! “突击队!上!” 魏大勇怒吼! 突击队员如同离弦之箭,在火力掩护下扑向铁丝网! 锋利的铡刀狠狠砍在铁丝上! “轰!” 一个小炸药包在木门旁炸开! 正门的障碍在极短时间内被撕开一个大口子! “杀啊——!救弟兄们出来!” 魏大勇第一个冲过硝烟弥漫的缺口,手中的歪把子连连开火,将几个试图抵抗的伪军撂倒! 几乎在爆炸响起的同时! 西侧! “上!”段鹏一声低喝! “嗖!嗖!嗖!” 几支带着绳索的飞爪精准地挂上了围墙顶端! 十几名特战队员如同猿猴般,手脚并用,借着绳索的拉力,在冰冷的围墙上飞速攀爬! “砰!砰!砰!” 对面山坡上的神枪手几乎同时开火! 东、西、北三个岗楼顶端的探照灯应声而碎! 玻璃渣和火花四溅! 岗楼里的机枪手刚探出头,就被精准的子弹打爆了脑袋! “快!快!” 段鹏第二个翻上墙头,手中的冲锋枪对着下方几个被爆炸震懵、正跌跌撞撞跑来的伪军就是一个短点射! 那几个伪军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 “下!” 段鹏率先跳下围墙,落地一个翻滚,枪口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队员们纷纷跃下,迅速散开,建立临时防线。 “一排!跟我去打开窝棚!二排!警戒!挡住增援的鬼子!” 段鹏语速飞快地下令,带着人冲向距离最近的一排窝棚。 窝棚里,被爆炸惊醒的战俘们惊恐地挤在一起,看着破门而入、脸上涂着黑灰、杀气腾腾的“怪人”,吓得瑟瑟发抖。 “弟兄们!别怕!我们是八路军!” “独立旅李云龙旅长派我们来救你们了!快!跟我们冲出去!” 段鹏大吼,声音盖过了周围的喧嚣。 “八路军?” “是咱们的队伍!” “李旅长?是打鬼子的李旅长!” 战俘们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被狂喜和求生的欲望点燃! “快!快出去!从西边墙洞走!” 段鹏指挥着战士们用枪托砸开简陋的门锁,引导着潮水般涌出的战俘,朝着西侧被炸开的突破口涌去! 整个集中营彻底乱了套! 火光映天,浓烟滚滚! 枪声、爆炸声、喊杀声、哭喊声、鬼子的咒骂声,混杂在一起! 魏大勇带着突击队如同尖刀般在混乱中穿插,重点清除着零星的抵抗火力点,将一队队战俘引导向正门方向。 他看到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刀疤的原晋绥军军官,正组织着几十个战俘,用捡来的武器,围攻几个落单的鬼子兵,眼中充满了赞赏。 “喂,长官!我们的人在里面!快顶不住了!喂!喂!听得到吗!” 电话线早被特战连的战士提前剪断! 战斗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但每一秒都惊心动魄。 当最后一个窝棚的战俘被引导出来,段鹏果断下令:“撤退!” “撤!交替掩护!按预定路线撤!” 魏大勇和段鹏同时大吼。 特战连的战士们如同潮水般退去,却保持着严密的队形。 神枪手和火力组殿后,精准地点杀着企图追击的零星敌人。 数百名衣衫褴褛的战俘,在战士们和赶来接应的民兵引导下,迅速没入营地外围的黑暗山岭之中。 当寿阳方向的日军援兵赶到时,看到的只有一片仍在燃烧的废墟。 那曾经禁锢着数百名中国男儿的钢铁囚笼,此刻只剩下残垣断壁。 崎岖的山路上,一支长长的、沉默却充满生机的队伍在快速行进。 队伍中,那个刀疤脸的晋绥军军官走到魏大勇和段鹏面前,啪地敬了一个虽然虚弱却异常标准的军礼,声音沙哑却坚定: “长官!原晋绥军连长,周保国!感谢长官和弟兄们救命之恩!” “周某和手下这百十号弟兄,愿追随李旅长,打鬼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魏大勇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伤却腰杆挺直、眼神锐利的汉子。 “好!是条汉子!以后就是自家兄弟!跟着咱李旅长,保管让你们杀鬼子杀个痛快!” 段鹏则注意到队伍中几个显得比较斯文、戴着破眼镜的人。 他走过去低声询问,其中一个中年人推了推碎裂的镜片: “长官,我是太原兵工厂的技工,叫陈树生,懂造枪修炮…” “这几个兄弟,有懂修理机器的,有懂开矿的,还有个…是军医。” 段鹏瞬间激动! 技术人才!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旅长心心念念的兵工厂和后勤保障,这下有希望了! “快!保护好这几位先生!” 段鹏立刻吩咐身边的战士,“回去立刻报告旅长和政委!” 队伍在黑暗中继续前行,朝着赵家峪的方向。 当东方的天际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时,一阵低沉的、令人心悸的嗡嗡声,由远及近,从云层之上传来。 魏大勇猛地抬头,眯起眼睛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娘的…鬼子的铁鸟!” 第82章:空中威胁 “敌机!散开!隐蔽!快——!” 那些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的老兵们,听到这飞机声音。 他们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地向着路边的沟壑、岩石和灌木丛扑去! 然而,那些刚刚从苦难中解脱出来的战俘们,他们的身体还十分虚弱,精神也处于恍惚状态。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多数人都茫然失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嗡嗡嗡——!!!" 那声音迅速放大,变得异常尖锐刺耳! 就在这时,一架涂着猩红色膏药标志的日军侦察机,从低垂的云层下猛然钻出! 它飞得极低,机翼几乎要刮到两侧的山脊。 仿佛是一只饥饿的猎鹰,正准备对地面上的猎物发动致命一击! 显然,这架侦察机的飞行员已经发现了地面上这支庞大而显眼的队伍! "隐蔽!快趴下!找石头后面!" 有人高喊着,试图提醒那些还在发愣的人们。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哒哒哒哒哒——!!!" 刺耳的、如同撕裂布帛般的机枪扫射声,毫无征兆地从空中骤然爆发! 那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一般狠狠地抽向地面上混乱的人群! "噗噗噗噗!" 瞬间,血肉横飞! 人们的身体被无情的子弹击中,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几个来不及卧倒或找不到掩体的战俘,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一颤,身上爆开恐怖的血洞,惨叫着栽倒在地! 泥土被子弹犁开一道道深沟,碎石和断枝四处飞溅! “啊——!” “我的腿!” “娘啊!” 凄厉的惨叫声、痛苦的哀嚎声瞬间在山谷间回荡! 第一轮扫射过后,敌机嚣张地拉起机头,在空中轻盈地划过一个弧度,准备掉头进行第二轮俯冲。 “狗日的小鬼子!老子跟你拼了!” 随着这声怒吼,魏大勇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雄狮,猛然从藏身的岩石后跃起。 他夺过了旁边一个机枪手手中的“歪把子”机枪。 “老魏!你干什么!” 段鹏见状,心急如焚,连忙高声大喊。 “掩护我!” 紧接着,他抱紧那沉重的机枪,几个箭步便冲到了路边一块相对开阔的高地上。 站在高地上,魏大勇将枪口猛地抬向天空,死死地瞄准那架正在盘旋、准备再次俯冲的敌机。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透露出一股视死如归的勇气。 “哒哒哒!哒哒哒!” 魏大勇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呼啸着飞向天空。 然而,尽管他拼尽全力,子弹却只能在敌机周围划出一道道徒劳的轨迹,距离目标相差甚远。 毕竟,侦察机的高度和速度都远非地面轻机枪能够轻易威胁到的。 面对这一现实,魏大勇并没有丝毫退缩,他的手指依然紧紧扣住扳机。 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通过这一连串的射击发泄出来。 敌机飞行员显然被魏大勇的举动激怒了,他迅速调整了一下角度,机头再次凶狠地俯冲下来。 这一次,敌机的目标直指那个胆敢挑衅的高大身影——魏大勇! “掩护连长!” 段鹏眼见形势危急,连忙下达命令。 他带领着其他战士,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向着俯冲而来的敌机猛烈开火。 “砰!砰!砰!” “哒哒哒!” 杂乱的枪声响成一片,子弹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火网。 “哒哒哒哒哒——!!” 敌机机翼下的机枪再次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子弹如同雨点般泼洒下来,打得魏大勇脚下的岩石火星四溅,碎石乱飞! 几发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和身体飞过,灼热的气浪烫得皮肤生疼! 他身边一个试图冲上来掩护他的战士闷哼一声,肩头爆开一团血雾,踉跄着摔倒! 魏大勇被迫一个翻滚,躲到岩石后面,子弹追着他的身影,在岩石上凿出一排排深坑。 他抱着滚烫的机枪,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和深深的无力感。 敌机第二轮扫射再次造成了伤亡,几个躲在沟边浅坑里的战俘被子弹击中,发出惨叫。 飞机得意地拉高,在队伍上空盘旋,机翼嚣张地摇晃着,仿佛在嘲弄地面的无能。 “他娘的!这仗没法打!” “咱们在地上跑断腿,人家在天上拉泡屎都能砸死人!” “连长!咱们…咱们拿它没办法啊!” 段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硬拼是送死! 必须利用地形! 他对着周围的战士大吼: “分散!分散隐蔽!别扎堆!往石头多、沟深的地方钻!敌机俯冲需要角度!贴着山根跑,它不好打!” 敌机又盘旋扫射了两轮,虽然依旧造成了零星伤亡,但效果已大不如前。 或许是弹药消耗差不多了,调转机头,朝着寿阳方向飞去,消失在灰蒙蒙的云层中。 山谷里死一般的寂静。 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倒下的同、悲愤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魏大勇从岩石后站起身,看着地上几具被子弹打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其中一个正是刚才试图掩护他的年轻战士。 他蹲下身,默默地将战士圆睁的、充满不甘的眼睛合上。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坚硬的冻土被砸出一个浅坑。 “操他姥姥的!这窝囊气,老子受够了!” 他抬起头,“老子发誓!一定要打下一架‘鸟’来!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段鹏走到他身边,看着战友的遗体,脸色同样铁青。 他扶起一个被石头碎片擦伤手臂、惊魂未定的战俘(正是那个兵工厂技工陈树生)。 “老魏说得对!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 “天上有飞机,咱们就没办法了?” “旅长常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咱们有枪,有炮,有人!” “鬼子能把铁疙瘩弄上天,咱们就能把它揍下来!不就是打鸟吗?咱们特战连,专打最凶的鸟!” 这时王怀保(他带了一个连来接应)。 “和尚段鹏,你们怎么样。” “还好鬼子飞机走了,我们加快速度撤离”。 队伍重新集结,带着伤员和牺牲者的遗体,继续向赵家峪的方向前进。 第83章:猎鸟计划 医院里,又多了十几名被航空机枪撕碎石子擦伤的伤员,和几具覆盖着白布的冰冷躯体。 周保国这个汉子和原来的手下被李云龙安排到了沈泉的二团 对于其他战俘愿意留下来的分别安排到了三团各个营连中。 不愿意继续打鬼子的则发放路费自行离开。 技术人员,李云龙亲自接待。 带着他们参观了独立旅的兵工厂(修械所),也有愿意留下来的人,也有离开的。 对于离开的人李云龙十分惋惜 旅部,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冰湖。 魏大勇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起,将侦察机肆虐的经过详细汇报完: “…旅长!政委!这窝囊气,弟兄们咽不下去!” “咱们在地上跟鬼子拼命,脑袋别裤腰带上都不怕!” “可天上这铁疙瘩…咱们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睁睁看着它拉屎撒尿,把咱们的兄弟当活靶子打!” “憋屈!太憋屈了!” 段鹏站在一旁,脸色同样铁青,但眼神里除了愤怒: “旅长,我观察了,鬼子的飞机飞得低,尤其是扫射的时候,几乎是贴着山脊飞。” “咱们的子弹打上去,不是够不着,就是打不准。” “主要是它太快,咱们瞄不准,火力也太分散。” “要是…要是能把家伙什集中起来,算准了它飞过来的路,提前等着…” 李云龙背对着众人,站在窗前,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天上飞的铁鸟…这确实是这个时代八路军最无力应对的威胁之一。 记忆中那模糊的现代防空武器——什么高射炮、雷达、导弹——在此刻显得如此遥远和不切实际。 但段鹏那句“算准了它飞过来的路,提前等着”,却点亮了他脑海深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 “提前量…” 李云龙猛地转过身。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谬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都过来!” “你们说的对!咱们在地上,它在天上,硬打是吃亏!” “可它再快,再能飞,它也得按着道儿走!它想咬咱们,就得低飞,就得钻山沟!这就是它的命门!” 他拿起一支铅笔,在地图上“鹰回涧”的位置画了一个醒目的红圈。 “看看这里!鹰回涧!两边是陡峭的石头山,中间夹着一条不到百米的狭窄谷道!” “鬼子飞机要侦察咱们的动向,十有八九会从这条山沟里钻出来!” “因为它飞得低,贴着山沟飞,才能看清地面,才能扫射!” 李云龙的手指在地图上那条狭窄的谷道两侧山脊。 “咱们就在这里!给它布个口袋阵!一个专门打‘鸟’的口袋阵!” 他的目光扫过魏大勇、段鹏和闻讯赶来的张大彪、沈泉等人: “它不是飞得快吗?咱们不追着它打!” “咱们算准了它飞过来的方向,在它必经之路的两侧山脊上,把咱们所有的歪把子轻机枪,全他娘的给老子集中起来!” “固定好!提前瞄准一个点!” 他拿起桌上的几个茶杯盖,在桌子上模拟出峡谷和飞机飞行的轨迹。 “看见没?飞机钻山沟,它得走直线!” “它没法在这么窄的地方拐大弯!咱们在峡谷两侧,找好位置,把十几挺,甚至几十挺机枪,分成几组,火力交叉!” “都瞄准同一个点!这个点,就是飞机飞过峡谷中间,最狭窄、最避不开的地方!” 李云龙拿起一支铅笔,在模拟峡谷的“上空”悬停。 “咱们要算的,就是‘提前量’!等它飞过来,看到它了再开枪,子弹飞过去,它早就跑了!” “咱们得在它飞进瞄准点之前,就提前开火!子弹飞过去,正好撞上它飞过来的位置!” “这就好比…好比打野鸭子!你不能瞄着鸭子打,得瞄着鸭子前面一点!” “老子给它来个‘弹幕’!几十条火鞭子,在它飞行的路上,织成一张大网!它自己撞上来!” “老子不信,几十挺机枪,几千发子弹,铺天盖地砸过去,还敲不下它几块铁皮?打不爆它的油箱,打不死它的飞行员?!” 这个想法太惊人了! 太疯狂了! 完全颠覆了八路军以往被动挨打、靠运气躲藏的防空思维! 旅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李云龙这个大胆到近乎异想天开的计划震住了。 张大彪咽了口唾沫:“旅长…这…这能行吗?算‘提前量’…这太难了吧?差一点就打不着啊!” “而且,集中这么多机枪,万一被鬼子飞机提前发现,一轮扫射咱们的阵地就完了!” 段鹏却眼睛越来越亮,“旅长,我觉得…有门儿!关键是算准距离、速度和子弹飞行时间!” “好!” “就这么定了!段鹏!魏和尚!这事你俩全权负责!” “第一,立刻带人去鹰回涧实地勘察!” “找到最适合布阵的峡谷段!精确测量距离!” “第二,挑选枪法最准、心理素质最稳的老兵,特别是机枪手!组成核心火力组!” “第三,把全旅能用的轻机枪,都给老子调到鹰回涧去!” “第四,工兵!在选定的山脊反斜面挖掘坚固掩体!人员隐蔽好!绝不能提前暴露!” “第五,组织诱饵!下次鬼子飞机再来,想办法把它引到鹰回涧” 鹰回涧,这条往日寂静的峡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工兵们挥汗如雨,在两侧陡峭的山脊反斜面挖掘着猫耳洞和机枪掩体,用粗大的原木加固。 战士们将歪把子”、捷克式轻机枪,以及成箱成箱的子弹抬上阵地。 三天后。 清晨,薄雾笼罩着山野。 “嗡嗡嗡——” 那令人心悸的、如同死神低语的引擎轰鸣声,再次从东南方的天际传来! “来了!各就各位!隐蔽!” 所有人员瞬间消失在伪装良好的掩体之后。 只有冰冷的枪口,如同毒蛇的芯子,从射击孔中悄然探出,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张大彪带着一个连的战士,在鹰回涧西侧的开阔谷地里“准时”出现。 他们故意点燃了几堆湿柴,制造出大量浓烟,还敲锣打鼓,弄出很大的动静,甚至故意让几匹驮马在显眼处走动。 “八嘎!发现支那军活动!” 空中,驾驶九二式侦察机的鬼子飞行员果然被吸引了,他降低高度,调整航向,朝着烟雾升腾、人声嘈杂的开阔地俯冲下去! 两翼的机枪喷吐出火舌,在开阔地上犁出一道道烟尘! 第84章 打下一架“鸟”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机枪扫射声,张大彪的连队如训练有素的战士一般,迅速而有序地分散卧倒。 他们利用周围的地形作为掩护,巧妙地躲避着敌机的攻击。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士兵不幸受伤。 但他们成功地吸引了敌机的注意力,使其成为了一个完美的诱饵。 完成一轮扫射后,飞行员似乎还未尽兴。 他熟练地拉起机头,准备按照惯例沿着山谷低空飞行,然后返航并继续执行侦察任务。 而这条返航的路线,恰好要穿过鹰回涧那条狭窄的峡谷,这也是距离最近、最为便捷的一条航线。 “目标进入预定方向!高度约 150 米!速度……非常快!” 段鹏趴在最前沿的观察位上,双眼紧紧地盯着望远镜,一刻也不敢松懈。 他的心跳随着敌机的逼近而逐渐加快,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汗。 “火力组!准备!” 魏大勇的声音在掩体里回荡,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他亲自操纵着一挺固定在木架上的轻机枪,枪口瞄准着峡谷入口上方的某一点,那是预计敌机即将飞抵“死亡交叉点”的位置。 在他周围,另外二十挺轻机枪,枪口都微微抬升,指向同一个点! 这些机枪手,都是全旅最顶尖的老兵,此刻屏住呼吸,全身的肌肉绷紧,等待着那一刻! 峡谷中,敌机引擎的轰鸣声如同一阵阵雷鸣,越来越近。 飞行员全神贯注地驾驶着飞机,他的目光紧盯着前方的目标,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正一步步地飞向一张致命的死亡之网。 就在这时,魏大勇发出了一声怒吼: “就是现在!开火——!!!” 紧接着,魏大勇毫不犹豫地第一个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咚咚咚咚——!!!” 火力组的其他轻重机枪也在同一瞬间同时开火,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二十道子弹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几乎连成一片的炽热火墙,向着敌机席卷而去。 几乎就在这同一瞬间,两侧山脊上的数十挺轻机枪也同时爆发,无数条火舌喷涌而出,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将整个峡谷天空都淹没在了一片子弹之中。 子弹瞬间填满了整个鹰回涧狭窄的空隙! 形成了一片由钢铁和火焰构成的、绝无生机的死亡风暴!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那架正以高速穿行在峡谷中的九二式侦察机,如同迎面撞上了一堵墙壁! “叮叮当当!噗噗噗噗!” 一阵密集的金属撞击声和撕裂声骤然响起! 飞机机身上瞬间爆开无数耀眼的火花! 机翼上被打出无数透光的窟窿! 左侧的引擎盖猛地炸开一团黑烟和火焰! “八嘎——!!!” 随着这声怒吼,飞行员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双手紧紧握住操纵杆,拼命地想要将飞机重新拉起来。 然而,失去动力的飞机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完全不听使唤。 突然间,飞机猛地向左倾斜,机翼狠狠地撞在了右侧陡峭的山崖上! “轰隆——!!!” 伴随着一声的巨响。 坚固的岩石崖壁在这猛烈的撞击下,瞬间被撞得碎石纷飞。 而那架飞机,在如此巨大的撞击和惯性作用下,瞬间解体。 金属碎片、残渣四处飞溅。 原本激烈的枪声,也在这一瞬间骤然停歇。 整个鹰回涧,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那燃烧着的残骸,还在噼里啪啦地响着。 成功了? 真的…打下来了? 阵地上,所有人都呆住了。 阵地上,短暂的死寂过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吼! “打下来啦——!” “鸟!打下来啦!” “老天爷!咱们打下飞机啦!” “旅长万岁!特战连万岁!” “通讯员立刻马上,上报旅部‘鸟’打下来了” 魏大勇第一时间上报消息。 李云龙和赵刚在旅部,得到了魏大勇的消息。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言喻的激动! 赵刚不可置信的说到:“打下来了…真的打下来了…” “哈哈哈!老子就说能行!” 李云龙仰天大笑, “看见没?老赵!鬼子没什么可怕的!” “天上的铁鸟?一样给老子揍下来!” 胜利感之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隐隐的焦虑,开始在他心中滋生。 这次打飞机,是集全旅精锐,利用了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一点运气的奇迹! 是不可复制的战术冒险! 下一次呢? 独立旅还能不能创造出这样的奇迹? 更重要的是,这次胜利,本质上还是依靠着战士们的勇气、牺牲精神的“土办法”。 就在这时,旅部机要员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刚刚译出的、来自总部的绝密电报。 “旅长!政委!总部急电!” 李云龙和赵刚对视一眼,接过电报。 李、赵: 欣悉你部于晋中屡建奇功,扬我军威,壮哉! 然抗战形势日趋复杂,亟需提升中高级指挥员之战略战术素养与正规化建设水平。 中央决定抽调你二人,即刻启程,赴延安抗日军政大学高级指挥班深造学习。 此乃党之重托,望速交接军务,星夜兼程,不得有误! 同时晋升张大彪同志为独立旅副旅长,接替李云龙同志学习期间旅中事务。 狂喜的余韵尚未散去,新的使命已悄然降临。 李云龙捏着那份电文,手指微微用力,纸张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越过欢呼的人群,仿佛投向了西北方那片代表着革命圣地的黄土高原。 “去延安…学习…” 李云龙低声重复着,眼神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不舍,有对未知的忐忑,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这道命令骤然点醒的、深沉的渴望。 他转过身,将那份电报郑重地递给赵刚,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决断与期待的笑容,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 “老赵,收拾东西。咱们…该去上学了。” 第85章:前往延安学习 这句话出口,李云龙自己都觉得有些恍惚。 上学? 这可是去革命圣地学习啊,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啊! 他瞥了一眼赵刚,这位搭档眼中同样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命令如山,刻不容缓。 接下来的两天,独立旅旅里灯火通明。 李云龙和赵刚像两只高速旋转的陀螺,进行着前所未有的高强度交接。 “张大彪!” “老子和政委这一走,少说也得仨月半载。” “你既然已经是副旅长了,旅里这摊子,你给老子挑起来!” “记住三条:第一,根据地建设是根!粮食、被服、民兵训练,一刻不能松!” “楚云飞那小子要是敢把手伸过来,你就告诉他,等老子回来亲自跟他算账!” “第二,部队训练是魂!按老子留下的法子训练!” “第三,小鬼子敢露头,给老子狠狠地打!但记住,没把握的仗,宁可缩着,等老子回来收拾!” “别他娘的学老子以前,脑袋一热就冲!” 张大彪站得笔直: “旅长放心!我张大彪在,保证把家看好,等您和政委回来!” “好!老子信你!” 另一边,赵刚也在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工作。 他将厚厚一叠文件交给代理政委——一位从抗大分校调来的老政工干部,姓陈。 “陈政委,部队的思想工作,日常管理,就拜托您了。” 赵刚语气恳切,“李旅长和我离开这段时间,尤其要注意稳定军心。” “这次打下飞机,士气正旺,但也要防止滋生轻敌情绪。鬼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另外,地方政权建设、拥军优属工作,还要劳您多费心。” 陈政委是个沉稳的中年人: “赵政委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配合好张副旅长工作,守好独立旅这份家业,等你们学成归来。” 交接是繁琐而细致的。 从兵力部署、物资储备、情报网络、兵工厂进度,到各团营连主官的思想动态、近期可能的敌情动向… 事无巨细,李云龙和赵刚都反复叮嘱。 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独立旅旅部驻地外的小路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没有盛大的欢送仪式,只有核心的干部和部分闻讯赶来的战士,以及一些得知消息的乡亲。 李云龙和赵刚背着简单的行囊,身边只带了两个精干的警卫员和一个负责联络的机要员。 “李旅长!赵政委!路上慢点啊!” “首长们,到了延安,替俺们伟人问个好!” “这点吃的,带着路上垫吧垫吧…” 李云龙挺直腰板,对着乡亲们,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赵刚也紧随其后,庄严敬礼。 “乡亲们!谢谢了!” 李云龙和赵刚转身,踏上了通往西北的黄土路。 两个警卫员和机要员紧随其后。 前往延安的路,漫长而艰苦。 他们需要穿越日伪军严密封锁的铁路线。 最初几天,李云龙走得浑身不自在。 离开了熟悉的战扬,离开了如臂使指的部队,离开了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他感觉自己像被抽掉了筋骨。 看着赵刚在行军间隙还捧着书看,或者拿着小本子写写画画,他更是觉得憋闷。 穿越同蒲铁路封锁线,是此行最危险的一关。 日伪军的炮楼、碉堡林立,巡逻队昼夜不停。 张大彪早已通过地下交通站,为他们规划了一条相对隐蔽的路线,并安排了可靠的向导和接应。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行人悄然接近了铁路线。 “旅长,政委,前面就是鬼子的巡逻道,每隔二十分钟有一队巡逻兵过去。” 向导是个精瘦的本地汉子,压低声音说,“咱们得等探照灯扫过去,巡逻队刚过去的那几分钟空隙冲过去。” 李云龙眯着眼,观察着探照灯的轨迹和远处巡逻队手电筒晃动的光点。 此刻,他不再是旅长,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尖兵。 “不对,” “你刚才说巡逻间隔二十分钟?” “我看那队刚过去的手电光,比平时快了点。” “狗日的小鬼子可能加紧了巡逻!” “探照灯扫过去后,留给咱们的时间最多只有三分钟,甚至更短!” 向导一愣,仔细看了看,也发现了异常,额头顿时冒汗: “那…那怎么办?按原计划可能不够时间!” 赵刚也紧张起来:“老李,你的意思?” “改计划!” 李云龙当机立断,“不能等探照灯扫过去再冲。咱们利用它!” 他指着探照灯扫过的一片区域: “看见没?探照灯扫到最左边那个土坡后面时,会有个死角,时间很短,大概就十几秒。” “巡逻队刚过去,下一队还没到。” “咱们就趁探照灯扫到土坡后面,它自己把自己眼睛挡住的那十几秒,从这豁口冲过去!” “直接下到路基另一侧的排水沟里隐蔽!” 这个计划极其大胆,需要精准的时机把握和极快的速度。 向导听得目瞪口呆。 “都听好了!” 李云龙压低声音,对警卫员和机要员下令, “待会儿探照灯往左扫,快要扫到那个土坡尖尖的时候,老子喊‘冲’,所有人跟紧老子,用最快的速度,给老子像兔子一样蹿过去!” “到了排水沟,立刻趴下,不许出声!明白没有?” “明白!”几人低声应道,手心都攥出了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探照灯那刺眼的光柱再次缓缓扫来。 李云龙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光柱移动的轨迹。 就是现在! “冲——!” 李云龙第一个蹿了出去! 赵刚紧随其后,然后是警卫员和机要员。 向导愣了一下,也咬牙跟上。 几个人影,在探照灯光柱即将被土坡完全遮挡前的瞬间,如同鬼魅般冲过开阔地,扑向路基! 几乎就在他们刚刚滚入冰冷潮湿的排水沟,将身体紧紧贴住沟壁的瞬间,探照灯的光柱猛地扫过了他们刚才停留的位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万幸,敌人没有发现沟底的异常。 巡逻队很快走远了。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探照灯也移开了方向,李云龙才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好险…”赵刚用气声说道。 “他娘的,跟小鬼子斗,就得比他们多转几个弯!” “快走!这里不能久留!” 第86章 抵达延安 他们的身影在夜色的掩护下,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铁路另一侧。 黄河边。 他们终于找到了一支经验丰富的渡河队。 “抓紧喽!别往下看!” 筏子上的船夫大声喊道。 众人紧紧地抓住筏子上的绳索,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们的心跳随着黄河的波涛一起起伏。 然而,尽管黄河的浪涛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不断地冲击着筏子,但筏子却在船夫们娴熟的操控下,有惊无险地穿越了黄河的波涛,最终稳稳地靠上了对岸的陕北土地。 当众人踏上这片坚实的土地时,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心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长舒了一口气。 回首望去,那浊浪滔天的黄河依旧奔腾不息,仿佛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将战火纷飞的晋西北和相对安宁的陕甘宁边区分隔开来。 从黄河岸边继续向延安进发,景象开始变化。 虽然依旧是黄土高原的沟壑梁峁,但气氛明显不同了。 越靠近延安,这种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的气息就越发浓厚。 李云龙那颗习惯了战扬硝烟的心,被这种氛围深深感染着。 “这就是…圣地?” 李云龙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新奇和一种莫名的悸动。 “是啊,老李。” “这里聚集着我们民族的精英,孕育着希望。” 历经近一个月的艰苦跋涉,终于,那座令人心驰神往的圣地出现在眼前。 “到了!延安!我们到了!” 年轻的机要员难掩兴奋之情。 李云龙听到机要员的呼喊,也停下了脚步。 他凝视着远方,目光穿过层层山峦,最终落在那座高耸的宝塔上。 那座宝塔宛如一座灯塔,在这片广袤的黄土地上显得格外醒目。 而在宝塔下方,是一片窑洞的海洋,密密麻麻的窑洞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宛如一幅古朴而壮观的画卷。 “他娘的…到了…” 进入延安后,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往位于杨家岭的抗大校部报到。 一到抗大校部,他们就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接待他们的是抗大政治部的一位干部,姓刘,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外表下,却透露出一股精明强干的气质。 “李云龙同志,赵刚同志!一路辛苦了!欢迎来到抗大!” 刘干事满脸笑容地迎上来,与他们一一握手,并热情地说道。 李云龙和赵刚也连忙回应着刘干事的问候,然后接过刘干事递过来的登记表格和学员手册。 “你们被编入高级指挥科。” “这是你们的学员证和住宿安排。” “你们先安顿下来,熟悉一下环境,就可以开始正式上课了。” 在一位小战士的引导下,他们来到了分配的窑洞宿舍。 “条件很艰苦,但希望同志们克服一下。” 带路的小战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首长们都这样。被褥和洗漱用品,待会儿会有人送来。” “艰苦个....” “咳咳不艰苦” “比老......比我当年在大别山打游击睡草窝强多了!有炕,有灯,还有门!挺好!” 赵刚笑了笑,放下行李,开始动手整理。 “很明显赵刚发现李云龙言语上的改变。” 安顿下来后,两人走出窑洞。 李云龙深吸了一口陕北高原清冷的空气,看着眼前的一切。 没有了枪炮声,没有了敌情通报,只有宁静的夜色和窑洞里透出的、象征着思想火花的灯光。 夜色渐浓,延安的灯火在黄土高原上汇聚成一片星海。 第二天清晨,嘹亮的军号声划破了杨家岭的宁静。 李云龙猛地从土炕上坐起,条件反射地去摸枕边的枪,却摸了个空。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延安抗大的窑洞里。 窗外的号声还在持续,是催促学员集合的信号。 “老赵!快起!号响了!” 他一边麻利地套上军装,一边推了推旁边的赵刚。 “听到了。开学典礼,不能迟到。” 两人迅速整理好军容,虽然军装依旧洗得发白,但穿得一丝不苟。 走出窑洞,外面已经有不少学员在走动。 这些人年龄不一,装束各异,有像他们一样风尘仆仆从前方战扬下来的指挥员。 也有气质儒雅些的政工干部,甚至还有几位戴着眼镜、明显是知识分子出身的同志。 打谷扬上,已经用木板搭起了一个简易的主席台。 台前,百名高级指挥科的学员按队列站好。 气氛庄严肃穆,只有偶尔的咳嗽声和脚步声。 李云龙和赵刚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定。 不多时,几位抗大的领导和教员走上了主席台。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坚毅的首长走到了台前。 李云龙认得他,是抗大的副校长,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革命家。 “同志们!” “今天,我们抗日军政大学高级指挥科正式开学了!” “首先,我代表抗大全体教职员工,向前方浴血奋战、功勋卓著的指战员同志们,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和最崇高的敬意!” 掌声雷动。 “同志们!” “你们是从各个战扬,带着硝烟味,带着宝贵的实战经验,来到延安的!” “你们是党和军队的宝贵财富!” ……… “现在,我宣布:抗日军政大学高级指挥科,正式开课!” 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经久不息。 李云龙也跟着用力鼓掌。 开学典礼结束了。 学员们开始有序地前往指定的窑洞教室。 赵刚拉了拉还有些出神的李云龙:“老李,走了,第一堂课,好像是《革命与共产党》。” 李云龙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周围走向教室的人群,又抬头望了望宝塔山的方向,仿佛在汲取力量。 他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些纷乱的思绪暂时抛开,迈开大步,跟着人流走去。 “走!老赵!上课去不就是学习嘛!” “我在战扬上没怕过谁,在窑洞里,也一样!”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第87章:战术交流团:输出“李云龙经验” 延安抗大的生活,对李云龙而言,最初的感觉就像被塞进了一个格格不入的模子。 然而,李云龙毕竟是李云龙。 他那股子不服输的倔劲儿,让他没有真的当个学渣。 赵刚成了他最好的“翻译”和“拐杖”。 下课后,赵刚总会把课堂上的核心要点,结合晋西北的实战例子,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他听。 渐渐地,那些拗口的理论词汇,在李云龙脑子里开始和具体的战斗场对应起来。 他也能在课堂上,结合某个理论观点,蹦出几句让教员都眼前一亮的实战心得。 李云龙的名字,连同他那次在沙盘推演中干净利落击败苏联教官的战例,在抗大甚至整个延安的军事圈子里都传开了。 这天课后,抗大教育长亲自把他们叫到了办公室。 教育长是个儒雅的老革命。 “李云龙同志,赵刚同志,坐。” 教育长笑着示意,“你们在抗大的表现,特别是李云龙同志在战术推演中的突出表现,校领导和首长都很关注。” “你们带来的那些来自最前线的、鲜活的实战经验,非常宝贵!” “现在啊,各个根据地的部队都在大发展,新部队多,新干部多,大家都渴望学习打仗的本事。” “但我们的教员,很多是理论功底扎实,实战经验相对集中在某些方面。” “上面的意思是,希望你们二位,特别是李云龙同志,能牵头组织一个‘战术经验交流团’!” “战术经验交流团?”李云龙和赵刚都愣了一下。 “对!” 教育长肯定地点点头,“这个交流团,不讲课本,就讲你们怎么打鬼子!” “讲你们的特战连是怎么摸哨、怎么抓‘舌头’、怎么搞情报的!” “讲你们怎么组织火力,怎么利用地形,怎么打伏击、拔据点!” “还有你们搞根据地建设、搞后勤保障那些办法!” 教育长越说越兴奋:“这些经验,都是从残酷的战斗中总结出来的,带着血、带着汗、带着战士们的智慧!” “对很多新部队、新干部来说,比书本上的条条框框更管用,更能救命,更能打胜仗!” “你们要把经验,变成我们全军的财富!” 李云龙听得眼睛发亮! 这活儿他爱干啊! 不用憋在窑洞里啃书本,还能把他那些得意战法拿出来显摆显摆(虽然他嘴上肯定不会承认是显摆)。 更重要的是,能帮到其他部队打鬼子!这可比坐在这里看理论痛快多了! “没问题!教育长!这活儿我李云龙接了!” “保证把咱那点压箱底的东西都倒出来!让兄弟部队少走弯路,多宰鬼子!” 赵刚也微笑着点头:“教育长放心,我们会认真准备,确保交流的内容既有实战价值,也符合我军的建军原则和纪律要求。” “好!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教育长满意地笑了,“交流团面向抗大各分校学员、延安周边驻军干部,甚至其他根据地来学习的同志。” “你们是主讲,也可以邀请一些有类似实战经验的同志参与讨论。” “形式要灵活,可以讲战例,可以搞沙盘推演,要让大家听得懂、学得会、用得上!” “战术经验交流团”的牌子一挂出去,立刻在延安的军事干部圈子里引起了轰动。 李云龙的大名和他那些传奇战例,早就传遍了各个部队。 现在能亲耳听到这个“活阎王”讲怎么打仗,还能当面请教? 报名的人几乎挤破了抗大教务处临时设的报名点。 第一次交流活动,选在了抗大一个较大的打谷场上。 没有主席台,就几张桌子拼在一起。 台下黑压压坐满了人,有年轻的抗大学员,有从晋察冀、冀中、山东等根据地来的团营级干部,甚至还有几位总部机关下来“取经”的参谋。 大家都带着笔记本,眼神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同志们!” 李云龙的开场白一点不客气,“教育长让咱老李来讲讲怎么打鬼子,说实话,咱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就会点土坷垃里刨食的本事!” “今天,咱不扯那些理论,就捞干的!” “捞那些能让你们在战场上少死人、多杀鬼子的干货!” 他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起来:“先说说打伏击!伏击伏击,关键在哪儿?……” ……… 李云龙讲得唾沫横飞,手舞足蹈。 台下鸦雀无声,只有笔尖在纸上快速划动的沙沙声。 那些来自各部队的干部们,眼睛瞪得溜圆,生怕错过一个字。 李云龙讲的东西,很多是他们闻所未闻,或者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 那些看似“土”的办法,背后是对战场环境的深刻理解和对有限资源的极致运用。 他详细介绍了独立旅如何建立严密的情报网,依靠地下交通站和可靠的乡亲传递消息; 如何在敌情不明时果断分兵转移,保存有生力量; 如何依靠坚实的群众基础,在鬼子眼皮底下“消失”,让鬼子扑空,然后反过来咬鬼子一口… “没有老百姓支持,你就是无根浮萍!” “鬼子一来,两眼一抹黑!所以啊,” 李云龙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当官的要时刻想着老百姓!帮他们种地、挑水、打土匪!别把自己当大爷!” “你把心掏给老百姓,老百姓就能把命豁出来护着你!这就是咱八路军的根!” 这番话朴实无华,却振聋发聩。 台下许多来自新开辟根据地的干部,深有感触地连连点头。 “战术经验交流团”在延安刮起了一阵强劲的旋风。 李云龙的名字在延安的军事干部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不再仅仅是那个能打仗的猛将,更成为了一个能将丰富实战经验进行总结、提炼并有效传授的“教官”型指挥员。 后来那些听过他课、参与过他推演和演练的干部们。 回到各自的部队后,将学到的战术方法、群众工作方法等迅速传播应用,在不少地区都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首长多次在内部会议上提到:“李云龙同志这个交流团办得好!” “把一线指战员用鲜血换来的宝贵经验,变成了全军的财富!这个模式值得推广!” 这种认可,是无形的勋章,比任何嘉奖都更让李云龙感到踏实和满足。 时间在紧张的学习、热烈的交流和忙碌的“教学”中飞快流逝。 转眼间,抗大高级指挥班的学习已近尾声。 这天,李云龙和赵刚刚结束一场关于“敌后游击战争发展趋势”的交流座谈,回到宿舍。 “老赵,你说要是把咱们特战连那本事,再结合点爆破,专门搞鬼子的物资仓库和交通节点…” 话音未落,机要员小跑着送来了两份电报。 第一份是抗大校部的正式通知:“李云龙、赵刚同志:你二人于抗大高级指挥科学习期满,经考核合格,准予结业。特此通知。” 第二份电报则来自八路军总部,落款是副总参谋长: “李、赵: 欣闻抗大学业已成,甚慰! 晋中敌情有变,日军似有大规模扫荡之征兆。 独立旅乃我晋中中坚,不可一日无主将。 着你二人接电后,即刻结束在延事务,火速返回独立旅驻地,主持军务,准备应对敌之扫荡! 总部对你们在延安的学习与交流成果,深表嘉许。 望将所学所思,运用于新的战斗实践,再立新功! 盼归!” 两份电报,一纸结业证书,一道归建命令。 “老赵!” “收拾东西!咱们…该回家了!” 第88章 学业有成回部队 在告别了领导后,李云龙和赵刚再无片刻停留。 他们婉拒了所有送行,带着两名警卫员和机要员,踏上了返回晋西北的漫漫征途。 一路疾行,风餐露宿。 穿越封锁线时,他们比来时更加谨慎。 “老赵,” 在一次短暂休息时,“离开时校领导说得对,积蓄力量,不光是人枪炮弹药,还得是这个!” 他用铅笔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得动脑子!得看得远!你看咱们独立旅,特战连算是一把尖刀,但规模太小。” “回去后,得扩编!得加强训练!甚至…得会点鬼子话,万一以后抓个鬼子军官呢?” 赵刚看着李云龙那副认真“谋划”的样子。 这次延安之行,李云龙的思想境界和对未来战争的思考深度,发生了质的飞跃。 “我完全同意。” 赵刚点头,“另外,基层连队的思想建设和文化学习不能松,没有觉悟的兵,枪打得再准也是散的。这些都是反攻的基石!” “对!还有根据地!” 李云龙眼睛发亮,“光有部队不行,得有稳固的老巢!” “咱们独立旅和老百姓,得是鱼和水!谁也离不开谁!” 归途似乎比来时缩短了许多。 当熟悉的晋西北山峦再次出现在地平线上,李云龙勒住马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娘的,终于回来了!” “老赵!加快速度!” 李云龙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赵刚紧随其后。 当独立旅旅部终于遥遥在望时,提前得到消息的张大彪、魏和尚、段鹏等核心骨干早已等候在路口。 (其他团级干部在外。) 看到远处扬尘中熟悉的身影疾驰而来,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激动和如释重负的笑容。 “旅长!政委!你们可回来了!” 张大彪第一个迎了上去,声音带着激动。 这段时间代理旅长职务,面对总部转来的关于日军异动的情报,压力巨大。 李云龙和赵刚翻身下马。 李云龙大步上前,先用力给了张大彪一个熊抱,砸得对方龇牙咧嘴,然后目光扫过魏和尚、段鹏等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孔。 “好!都他娘的还在!没少胳膊少腿!” 李云龙哈哈大笑,“老子不在家,没给小鬼子钻了空子吧?” “报告旅长!周边百里鬼子和伪军的动静,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最近确实不太对劲!” “好!进去说!” 旅部指挥室里,气氛立刻变得严肃。 墙上挂满了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注着最新的敌我态势。 张大彪迅速摊开几份情报汇总和侦察报告。 “旅长,政委,” 张大彪指着地图,语速很快,“综合各方情报,特别是侦察连深入敌占区带回来的消息,基本可以确认” “鬼子近期频繁调动部队,尤其是原本驻防同蒲路南段的第69师团一部、独立混成第4旅团主力,正秘密北调,与驻防正太路、同蒲路北段的第36师团、独立混成第3旅团靠拢。” “大量弹药、粮秣也在向这几个区域集结。” “鬼子汉奸的活动也比往常频繁,四处抓丁、征粮。” “目标,极有可能是我晋西北根据地,尤其是我们独立旅所在的区域!” “规模…恐怕比去年那次还要大!时间,估计就在这一两个月内!” 李云龙和赵刚盯着地图,眉头紧锁。这个老鬼子,果然贼心不死! “哼,看来老子在延安这几个月,小鬼子皮又痒了!” “鬼子集结的具体位置,摸清楚没有?特别是他们的后勤补给线!” 侦察连连长吴峰立刻上前一步,指着地图上几个点: “报告旅长!基本摸清了!鬼子主力集结在阳泉、寿阳、榆次这一带,依托铁路线和公路。” “重武器主要是步兵炮和少量山炮,暂时没发现坦克大队。” “他们的补给主要走正太路和平遥到汾阳的公路,我们的人已经盯住了几个关键节点。” “很好!” ……… 指挥室里的气氛凝重。 所有人都看着李云龙,等待着他的决断。 “同志们!” “鬼子的扫荡,是坏事,也是好事!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们哪里还不足!” “也像一把锤子,逼着我们必须变得更硬、更强!”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独立旅根据地的区域: “总部命令我们,准备应对扫荡。” “但老子的目标,不仅仅是应对!是要利用这次扫荡,打疼他!打怕他!更要——积蓄力量!” “为将来的大反攻,打下更坚实的基础!” “传我命令!”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 1. 侦察连(吴峰):严密监控鬼子集结地和交通线的一举一动! 老子要第一时间知道鬼子的刀往哪里砍! 2. 各主力团(张大彪统筹):以营连为单位,依托有利地形,构筑纵深、立体的防御工事!” “重点运动防御、伏击、反突击!保存自己,消耗敌人!没有老子的命令,不许跟鬼子硬拼!要像牛皮糖,黏住他,拖垮他! 3. 地方武装与民兵: 全面发动! 地雷战、麻雀战、袭扰战,给老子玩出花来! 封锁消息,坚壁清野!让鬼子进了根据地,变成聋子、瞎子、没粮吃的饿死鬼! 4. 特战连(魏大勇):扩编成加强连,立刻选拔精兵强将,加强针对性训练! 你们的任务,要像钢刀一样,插进鬼子的心脏!” 端掉他们的前哨指挥所,暗杀他们的指挥官! 让鬼子后方不得安宁! “都听清楚没有?”李云龙环视众人,目光如炬。 “清楚!”众人齐声应道,声震窑洞。 “好!”李云龙猛地一拳砸在地图上代表日军集结点的位置,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 “小鬼子想扫荡?老子就给他来个‘铁桶阵’!让他进来容易,出去难!” “想咬老子一口?老子先崩掉他满嘴牙!等磨好了咱们的刀,积蓄够了力量…哼!” 他眼中寒光一闪,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气和磅礴的雄心! 第89章 日军最后的疯狂扫荡 日军精心策划、倾巢而出的大扫荡,从北、中、南三个方向,狠狠撞向独立旅苦心经营的晋西北根据地! 北路:由第36师团一部及伪军第9师组成的北路军,在重炮的掩护下,如同梳篦般从静乐、岚县方向碾压而下。 他们不再满足于寻找八路军主力决战,而是执行着最残酷的“三光”政策(烧光、杀光、抢光)。 中路:这是鬼子的绝对主力,第36师团主力配属独立混成第3旅团,沿着相对开阔的汾河河谷,如同一柄淬毒的尖刀,直插独立旅的心脏——旅部所在区域。 南路:独立混成第4旅团和伪军第7师组成的南路军,从平遥、介休方向悄然而上。 他们的任务不是强攻,而是封锁、切割。 他们迅速占领交通要道和制高点,建立封锁线,构筑碉堡,企图切断独立旅向南转移或与其他根据地联系的通道。 龟田老鬼子站在地图前,听着各路的战报,脸上露出狰狞而得意的笑容。 在他看来,八路军再顽强,在如此绝对优势兵力的碾压下,在如此彻底的毁灭政策面前,要么被碾碎,要么只能像丧家之犬一样溃散。 他这次彻底抹去晋西北这颗“钉子”,为自己在华北战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独立旅旅部。 电台的滴答声、电话的铃声、参谋人员急促的报告声交织在一起。 张大彪守在电话机旁,声音嘶哑地对着话筒吼叫:“三团!给我钉死在黑石岭!没有命令,一步不许退!” 赵刚则忙着处理地方上的告急电话和报告,眉头紧锁:“陈区长!王家囤的乡亲转移了吗?…” 李云龙背着手,站在地图前。 他仔细听着张大彪和赵刚的每一道命令,目光锐利地扫过地图上每一个关键节点。 “旅长!北路急报!” 一个参谋拿着刚译出的电报冲进来,“鬼子一个大队加伪军一个团,在炮火掩护下猛攻界河口!我一团二营依托预设工事顽强阻击,打退敌三次冲锋!” “但…伤亡不小,工事损毁严重!鬼子使用了毒气弹!部分前沿阵地失守!” “房间瞬间一静。毒气!这是鬼子黔驴技穷时最卑劣的手段! 李云龙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狗日的小鬼子!传令二营,放弃受损严重的前沿阵地,按预定方案,撤入二线反斜面工事!” “把鬼子放进来!命令迫击炮连,给老子覆盖前沿失守区域!!” 他转向张大彪:“大彪!命令一团,在鬼子坦克接近大王镇主阵地前沿雷区时,佯装不敌,放弃第一道战壕,向预设的‘口袋’位置后撤!把鬼子的铁王八,给老子引进‘铁砧’里来!” “是!”张大彪精神一振,立刻去传达命令。 旅长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战斗在每一条战线、每一寸土地上惨烈地进行着。 “轰!轰!轰!轰!” 连环的地雷被触发! 巨大的爆炸将一辆坦克的履带炸断,瘫在原地冒烟。 紧接着,道路两侧看似荒芜的沟渠和土坎后,突然冒出无数身影! 集束手榴弹雨点般砸向坦克脆弱的侧面和尾部! “打!” 随着一声怒吼,几门隐藏在反斜面的“土喷子”发出沉闷的咆哮,虽然准头欠佳,但喷出的火焰和破片,将伴随坦克冲锋的日军步兵扫倒一片! 冲在最前面的几辆坦克瞬间陷入火海和爆炸中,后续的坦克慌忙倒车、转向,队形大乱。 日军步兵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打懵了,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独立旅的战士们则依托预设的工事,用精准的步枪和机枪火力,收割着暴露在开阔地上的敌人生命。 鬼子的装甲矛头,被硬生生地卡在了预设的“铁砧”上,进退维谷! 鬼子的封锁线看似严密,白天,他们占据着公路和据点。 一到夜晚,整个南线就成了民兵和区小队的天下。 冷枪冷炮无处不在,地雷神出 日军凭借绝对的火力和兵力优势,在北、中两路都取得了一些“进展”,占领了一些前沿村庄和阵地。 但付出的代价远超他们的预期。 八路军的抵抗异常顽强而狡猾,像一块砸不烂、嚼不碎的硬骨头。 预期的速战速决成了泡影。 更让他们焦躁的是,南线的封锁和清剿更是收效甚微,反而损兵折将。 龟田老鬼子在指挥部里大发雷霆。 而在独立旅旅部指挥室里,气氛同样沉重。 张大彪汇报着各团的伤亡和损失,数字触目惊心。 前沿阵地丢失,一些村庄被毁,乡亲们流离失所…这些都是血淋淋的现实。 李云龙沉默地听着, “张大彪!传令各团!给老子记住今天每一个被毁的村子!记住每一个牺牲的乡亲!记住这笔血债!” “仗,要打!仇,更要报!但不是现在!” “鬼子占了点地盘,杀了咱们的人,烧了咱们的房,就以为赢了?放他娘的狗屁!” “他们这是自己把脖子伸进了老子的绞索!” “他们以为占了便宜?老子让他们占!让他们占个够!” 他走回地图前,手指狠狠戳在代表洪善镇的那个点上,又划过中路被阻滞的日军装甲集群: “吴峰在洪善镇等着!段鹏的眼睛盯着鬼子的指挥所!鬼子的坦克被卡在咱们的‘砧板’上!他们的补给线,暴露在咱们的刀口下!” “他们现在有多疯狂,明天就会有多绝望!” “传令下去!” “各部队,按原计划,继续坚守预设阵地,依托工事,大量杀伤敌有生力量!把鬼子牢牢吸住!” “地方武装和民兵,给老子把袭扰战、地雷战玩得更狠!让鬼子吃不好,睡不安,寸步难行!” “告诉吴峰,给老子盯死洪善镇!时机一到,老子要听到那声最大的响动!” “龟田老鬼子不是要少当我们根据地吗” “老子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做——” “请君入瓮,关门打狗!” “都去准备!明天,好戏才刚开扬!” 第90章:将计就计 北线:界河口方向,日军集中了更多的火炮,甚至调来了几门大口径的弹炮,对着八路军坚守的工事进行了毁灭性的轰击。 整片山坡仿佛被犁过一遍,工事损毁严重。 炮火延伸后日军步兵,嚎叫着发起集团冲锋。 守卫的一团二营官兵,依托残存的工事进行着惨烈的抗击。 伤亡数字不断攀升,他们死死拖住了数倍于己的敌人,让北路的敌军举步维艰。 中线:大王镇外围,昨日遭受重创的日军装甲部队学乖了。 他们没有再贸然突击,而是在步兵和炮兵的协同掩护下,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南线:封锁线上的日伪军也加大了清剿力度,增派兵力,频繁扫荡,试图扑灭后方的袭扰 独立旅旅部。 电话铃声和电台滴答声不绝于耳,传递着前线消息和不断增加的伤亡数字。 李云龙异常地沉默。 鬼子的意图清晰地摆在他面前: 北路施压,中路稳步推进挤压,南路封锁并伺机掏心。 他想把独立旅的主力逼出来,在预设的地方内决战! “逼老子决战?” 李云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好!老子就给你个‘主力’!” “张大彪!命令一团!” “放弃大王镇外围所有预设‘口袋’阵地!佯装不敌,向大王镇核心防御圈收缩!” 张大彪一愣:“旅长!这…收缩容易,鬼子要是趁势压上来,大王镇主阵地压力就太大了!” “就是要让他们压上来!” 李云龙断然道,“鬼子想找主力决战,老子就把大王镇‘送’给他,让他以为咬住了咱们的‘主力’!”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用力戳在大王镇的位置: “命令二团、三团,立刻抽调最精锐的机动兵力,组成两个加强突击营!” “隐蔽集结于大王镇西北方向的卧虎沟和东南方向的鹰嘴崖待命!随时准备出击!” “动用所有侦察力量,严密监控中路鬼子推进大王镇后的兵力分布、指挥所位置和炮兵阵地!” “命令王承柱!” “把所有能用的迫击炮集中起来,秘密前移,部署在能够覆盖大王镇外围的开阔地和鬼子可能集结区域的位置!” “炮弹给老子备足!” 一连串的命令让张大彪和赵刚都明白了李云龙的意图—— 他要以大王镇为诱饵,把中路突进的日军主力牢牢吸住,然后集中独立旅最锋利的尖刀,从侧翼给予致命一击! “大王镇的防御工事是咱们经营最久的!” “核心堡垒群固若金汤!老子让一团收缩,不是放弃,是集中力量,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 “只要他们能顶住鬼子前几波最凶猛的进攻,把鬼子牢牢吸住,咱们的侧翼铁拳就能砸碎鬼子的脊梁骨!” “大彪,告诉一团长,他守的不是一个镇子,是咱们整个战役的胜负手!” “给老子钉死在大王镇!就算打到最后一个人,阵地也不能丢!老子就在他后面看着!” “是!保证完成任务!”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大王镇外围,正在苦苦支撑的一团官兵接到命令,立刻组织交替掩护,佯装溃败 这一幕被空中盘旋的日军侦察机和地面推进的日军指挥官看得一清二楚。 中路日军如同打了鸡血,在坦克和炮火的掩护下,嗷嗷叫着扑向“溃败”的八路军。 他们轻松“收复”了外围阵地,看到八路军丢弃的“辎重”,更加确信对方已是强弩之末。 很快,气势汹汹的日军兵临大王镇城下。 然而,当他们试图一鼓作气冲进镇子时,迎接他们的是地狱般的火网! 大王镇的核心堡垒群,是独立旅经营多年的杰作。 日军刚一接近,隐蔽在断壁残垣和屋顶的机枪火力点骤然开火,将冲在前面的鬼子成片扫倒。 大王镇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磨坊! 日军的每一次冲锋都撞得头破血流,丢下大片尸体。 中路日军指挥官气得暴跳如雷,不断调集后续部队投入进攻,甚至亲自到前线督战。 大王镇如同一个巨大的磁石,牢牢吸住了越来越多的日军兵力。 就在大王镇方向杀声震天、吸引了日军全部注意力的时候。 在距离大王镇西南方向约五十里的洪善镇,这个日军至关重要的后勤心脏,却显得相对“平静”。 连日来的安静,似乎让守卫的日军有些麻痹。 凌晨四点,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行动!”吴峰低声说道。 几块被做过手脚的砖石被迅速撬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战士们鱼贯而入,动作迅捷如风,落地无声。 爆破组携带大量炸药,分成两路:一路直奔核心区域的露天弹药堆放区! 那里堆积如山的炮弹箱和子弹箱,就是最理想的爆炸源! 另一路则扑向用帆布严密遮盖的油料储存区! “安放完毕!” “安放完毕!” 爆破组以惊人的效率完成了任务,将成捆的炸药安放在弹药堆和油罐的关键位置,并连接好了导火索! 吴峰伏在一堆麻袋后面,最后确认了一眼怀表:四点十五分!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引爆器的按钮! “轰隆隆隆——!!!” “轰——!!!” 两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几乎撕裂了黎明的寂静! 首先爆炸的是弹药堆放区! 堆积如山的炮弹、子弹被殉爆,形成了一朵巨大的、翻滚着烈焰和浓烟的死亡蘑菇云! 炽热的金属破片如同风暴般席卷四周! 几乎在洪善镇爆炸声传来的同一瞬间! “咻——!咻——!咻——!” 这信号,是总攻的命令! 早已在卧虎沟和鹰嘴崖隐蔽待命多时的二团、三团突击营,如同猛虎出闸! 滴滴答答滴滴,冲锋号响起! “同志们!冲啊——!杀鬼子——!” 震天的喊杀声瞬间压过了炮火的轰鸣! 与此同时,大王镇内,已经苦战多时的一团官兵,也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总攻开始了!同志们!杀出去——!” 魏大勇与段鹏指挥的特战连精锐,如同猎豹般扑向被锁定的日军前沿指挥所和炮兵阵地! 整个中路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腹背受敌的日军,在独立旅蓄谋已久的铁拳猛击下,彻底崩溃! 指挥系统失灵,建制被打乱,士兵们惊恐万状,丢盔弃甲,狼奔豕突! 李云龙站在旅部望着远方: “传令全军——!” “给老子追——!” “别放跑一个鬼子——!” “目标——” “给老子把狗日的膏药旗扯下来——!” 第91章:标志性胜利 “杀——!” “冲啊——!” 两支早已蓄势待发的钢铁洪流——二团、三团的突击营,狠狠扑向正深陷大王镇侧翼完全暴露的中路日军主力! 中路日军指挥官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不是猎人,而是落入了精心布置的陷阱! 腹背受敌! “八嘎!中计了!快!命令部队转向!挡住侧翼!快!”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声音都变了调。 然而,一切都晚了! 大王镇内外的八路军,将中路日军主力死死夹在了中间! 日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前面是依托工事、疯狂反扑的“一团”,侧面和后面是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生力军! 建制被打乱,指挥系统陷入瘫痪。 坦克在狭窄的区域里互相阻碍,成了活靶子。 步兵惊恐地发现,自己四面八方都是怒吼着冲来的八路军战士! 张大彪亲自率领旅部预备队的一个营也投入了战场。 “同志们!给老子杀!一个鬼子都别放跑!剁了鬼子” 特战连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直插日军混乱的后方。 他们的目标明确:瘫痪指挥系统,摧毁炮兵! 几支精干的小组利用混乱,悄无声息地摸掉了日军几个前沿指挥所,击毙了数名正在徒劳呼叫支援的日军军官。 另一组则突袭了日军一个暴露的炮兵阵地,引爆了堆积的炮弹,引发了可怕的殉爆! 战场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戮场! 日军士兵完全失去了斗志,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有的绝望地举起枪试图抵抗,瞬间就被密集的子弹淹没; 有的丢掉武器,跪地求饶,但杀红了眼的八路军战士哪里肯放过这些手上沾满乡亲们鲜血的刽子手? 复仇的怒火早已淹没了理智,只有最原始、最彻底的杀戮!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和皮肉烧焦的糊味。 大王镇外围的开阔地、田野、沟壑,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日军尸体,被炸毁的坦克和装甲车冒着滚滚浓烟。 曾经不可一世的太阳旗,被踩在泥泞和血污之中。 中路日军彻底崩溃了! 幸存的军官和士兵再也顾不上什么“武士道”精神,丢下一切能丢下的东西,只求能跑得快一点,逃离这片人间地狱。 他们沿着来时的汾河河谷,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向后溃逃。 “同志们!追——!别放跑一个鬼子——!” 独立旅的战士们,爆发出惊人的追击力量! 孙德胜带着一支骑兵,如同旋风般冲在最前面,用马刀劈砍着落后的鬼子。 步兵们则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利用熟悉的地形,抄近路,设伏击,不断分割、包围、歼灭小股掉队的日军。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追击! 一场对侵略者迟来的审判! 沿途不断有绝望的鬼子兵被击毙或俘虏。 整个汾河河谷,回荡着八路军战士复仇的怒吼和日军溃兵惊恐的哀嚎。 当大王镇外围中路日军主力被歼灭、残兵狼狈溃逃的消息,传到北路和南路日伪军耳中。 正在界河口反斜面工事前焦头烂额、承受着巨大伤亡的北路日军,军心瞬间崩溃! 连中路主力都完蛋了,他们还在这里死磕什么? 进攻的势头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慌和撤退的混乱。 守卫的二营官兵敏锐地抓住了战机,发起了凶猛的反击! 配合着从侧翼包抄过来的地方部队和民兵,将陷入混乱的北路日军分割包围,歼灭其一部,余部狼狈北窜。 南路的伪军第7师反应最快! 这些依附于日军的墙头草,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 当得知中路主力被歼、北路溃败、洪善镇被炸成废墟的消息后,伪军师长李守仁吓得魂飞魄散。 他深知,失去了日军主力的支撑,他这点人马在八路军和愤怒的老百姓面前,就是待宰的羔羊! “他妈的!日本人靠不住了!快!快给老子撤!撤回平遥城!” 李守仁在指挥所里跳着脚下令。 然而,他们的退路早已被切断! 吴峰在成功引爆洪善镇后,并未恋战,而是按照李云龙的预先指令,迅速带领尖刀连脱离战场,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直插南路伪军的后方! 他们炸毁了平遥至汾阳公路上的几座关键桥梁,破坏了电话线,并依托有利地形,建立了阻击阵地。 与此同时,一直活跃在南线的民兵和区小队,在得知主战场大捷后,士气暴涨! 冷枪冷炮无处不在,地雷神出鬼没,小股伪军不断被歼灭或俘虏。 整个南线,变成了伪军的噩梦之地。 当李守仁带着他的师部和主力慌慌张张沿着公路向平遥撤退时,一头撞上了吴峰布置的阻击阵地! 早已等候多时的侦察营战士们,用精准的步枪和机枪火力,给了伪军迎头痛击! 伪军本就士气低落,突遭伏击,顿时乱作一团。 “师座!不好了!前面有八路!路被堵死了!” “后面!后面也有民兵追上来了!” “报告!三团被八路打散了!” “师座!弟兄们都不想打了!投降吧!”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李守仁看着乱成一锅粥的部队,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枪声和喊杀声,再看看身边参谋和卫兵们惊恐绝望的眼神,最后一丝抵抗的勇气也彻底消失了。 他知道,大势已去,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他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颓然地对副官挥了挥手:“去…去找八路…不,去找八路军的长官…就说…就说我李守仁…愿意…愿意率部…投降…” 当夕阳的余晖洒满被战火蹂躏的大王镇外围战场时,震天的喊杀声和枪炮声终于渐渐平息。 战场上一片狼藉。 战士们正在打扫战场。 李云龙和赵刚在张大彪、魏大勇等人的陪同下,踏上了这片刚刚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土地。 “旅长!政委!咱们赢了!咱们把中路鬼子主力给包圆了!” “报告旅长!” 段鹏押解着的日军俘虏走了过来,“这是从中路鬼子联队指挥部抓到的,包括他们的联队长!这家伙还想切腹,被咱们的人按住了!” “好!干得漂亮!” 第92章:受降伪军:扩大胜利果实 汾阳城以南,通往平遥的公路旁,一个叫柳树沟的洼地。 曾经耀武扬威、充当日军帮凶的伪军第7师,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被压缩在这片狭窄的区域里。 师长李守仁面如死灰,瘫坐在临时搭起的指挥帐篷里。 吴峰的尖刀连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卡住了他们撤退的咽喉要道。 几座关键桥梁被炸毁,电话线被割断,后路断绝。 四面八方都是赶来的八路军部队和。 小股伪军不断被歼灭或主动投降,整个部队士气彻底崩溃,建制混乱不堪。 “师座!八路…八路那边派人传话了!” 副官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他们说…只要放下武器投降,保证…保证咱们弟兄们的生命安全!” 李守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取代。 他太了解自己手上沾了多少血了。 给鬼子当帮凶,祸害了多少老百姓? 八路军能饶过他? “他们…提什么条件了吗?” “他们说…让您亲自去谈…地点就在沟口…”副官小心翼翼地说。 李守仁长叹一声,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本了。 顽抗是死路一条,投降,或许还能给手下的几千号弟兄和自己留条活路。 “备马…不,走着去!” 柳树沟沟口。 独立旅旅长李云龙、政委赵刚,与警卫连早已等候在此。 谷口四周,是闻讯赶来的地方干部、民兵和许多饱受伪军欺压的乡亲们。 不多时,李守仁在一群同样失魂落魄的伪军团营长陪同下,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 他们丢掉了武器,空着手。 李守仁努力挺直腰板,但脚步虚浮,脸色苍白。 当他们走到离李云龙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就被李云龙警卫战士那冰冷锐利的目光和黑洞洞的枪口震慑得停住了脚步。 李云龙磕了磕烟灰看向李守仁:“你就是李守仁?” 李守仁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是我…李守仁…” “哼!” 李云龙声音陡然转厉,“你他娘的穿这身皮?给日本人当狗,祸害自己的同胞!手上沾了多少乡亲的血?!” 李守仁浑身一哆嗦,汗如雨下,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身后的伪军军官更是噤若寒蝉,头都不敢抬。 赵刚上前一步:“李守仁!晋西北抗日军民,代表中国人民,现在接受你部投降!” “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是你们唯一的生路!” “现在,立刻命令你部所有官兵,按指定区域集结,放下武器!接受整编!” “是…是!我…我立刻照办!” 李守仁如蒙大赦,转身对身后的军官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传令下去!所有部队,立刻到指定地点集合!放下武器!快!”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 早已失去斗志的伪军士兵们,如同得到了特赦令,纷纷从藏身的沟壑、树林里钻出来,走向独立旅指定的开阔地集合点。 枪支、弹药、刺刀、钢盔…被乱七八糟地堆放在地上,很快堆积如山。 受降简单而高效。 在赵刚的主持下,一场大规模的甄别和思想教育工作迅速展开。 所有投降的伪军士兵被集中起来,由政工干部和地方干部进行宣传教育。 揭露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本质和必然失败的结局,痛斥汉奸卖国贼的罪行,阐明八路军抗日救国的正义主张和优待俘虏的政策。 在思想教育的基础上,给予伪军士兵自愿选择的权利: 愿意参加八路军,打鬼子的欢迎! 编入新兵补充营,接受政治教育和军事训练,改造思想,脱胎换骨。 想回家的:发给路费(数额有限,但代表政策),登记造册,由地方政权监督其回乡,保证其人身安全,但要求其不得再为日伪效力。 罪大恶极、民愤极大、查明有血债者。 由地方政权和群众揭发检举,经军事法庭审判,依法严惩!绝不姑息! 这项政策,展现了八路军的宽大与原则。 受降和整编伪军第7师,给独立旅乃至整个晋西北根据地带来了难以估量的巨大收获: 经过甄别和教育,有超过两千名身体尚可、愿意改造的伪军士兵加入了独立旅,被编入新组建的补充团和后勤部队。 缴获堆积如山! 伪7师原本控制着汾阳以南、平遥以北的十几个乡镇和交通要道。 随着其投降,这些地区瞬间“真空”。 独立旅和地方政权迅速跟进,派出工作队和精干部队,接收政权,建立民兵组织,发动群众。 晋西北根据地的版图,如同吹气球般迅速向南扩张了一大块! 将触角延伸到了更加富庶的平川地区,兵源和物资补给能力大大增强。 全歼日军中路主力后,又成功受降伪军一个整师! 这两场连续的、辉煌的胜利,如同两颗重磅炸弹,在晋西北乃至整个华北敌后战场引发了巨大震动! 极大地鼓舞了抗日军民的士气,沉重打击了日伪的嚣张气焰,更震慑了其他还在观望的伪军势力。 独立旅的威名和李云龙的名字,达到了一个新的巅峰! 投奔根据地的青年和主动联系的伪军反正人员明显增多。 旅部,气氛一片欢腾。 然而,李云龙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开怀大笑。 他坐在炕沿上,抽着旱烟,眉头微锁,目光落在了与晋绥军防区交界的地方,特别是平遥城方向。 “老赵,” “咱们这边刚把肥肉吃到嘴里,香味还没散呢。” “你说,咱们那位‘友军’邻居,闻到味儿了没有?他会不会…也想来分一杯羹?” 赵刚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楚云飞此人,深谙政治之道,又手握重兵,对地盘和实力极为看重。” “我们这次大胜,地盘向南扩张,直接逼近了他的防区,特别是平遥城。” “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坐视不理。” “…恐怕已经在路上了。” “哼!” 李云龙冷哼一声,眼中寒光一闪,“他楚云飞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老子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流的是独立旅弟兄们的血!他要是敢伸手…”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平遥城的位置: “老子就把他伸过来的爪子,连皮带骨,给剁了!” “张大彪!” “到!” “立刻加强对新接收区域的掌控!” “特别是靠近晋绥军防区的几个关键乡镇!给老子把民兵组织起来!” “把工事修起来!把岗哨放出去!眼睛都给老子瞪大点!” “告诉地方的同志,给老子把群众工作做扎实!让老百姓的心跟咱们贴在一起!” “老子倒要看看,这位‘友军’长官,是来‘祝贺’呢,还是来‘摘桃子’!”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肉吃到嘴里了,还得防着野狗来抢!” “是!旅长!” 第93章:楚云飞“摘桃子” 晋绥军358旅旅部(为了做独立旅对手,加强一下,也是旅级了)。 楚云飞一身笔挺的将校呢军装,目光扫视着独立旅新近的区域。 特别是紧邻他防区的金门镇、柳林堡这几个交通和资源要地。 他的参谋长方立功侍立一旁,神色凝重。 “消息确认了?” “确认了,旅座!” 方立功点头,“李云龙动作极快!伪七师刚投降,他的工作队和少量部队就进驻了那些乡镇,正在建立政权、组织民兵。” “缴获的装备更是惊人!现在他的地盘,已经顶到咱们眼皮子底下了!” “特别是金门镇,扼守通往平遥的要道,位置极其关键!” “好一个李云龙!真是刮地三尺的本事!刚打垮了鬼子的主力,转头就吞下李守仁这块肥肉,地盘向南扩张了上百里!风头一时无两啊!” “不过…他李云龙胃口太大,吃得下,未必能消化得了。” “新占的地盘,根基不稳,兵力分散。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旅座的意思是?”方立功试探着问。 “收复失地!” 楚云飞放下茶杯,“这些地方,名义上还在第二战区序列之内,只是之前被日伪盘踞!” “如今伪军反正,日寇溃败,自然应由我晋绥军,由第二战区长官部,来接管防务,恢复秩序!” “岂能任由八路军鹊巢鸠占?!”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金门镇、柳林堡等几个点上一一划过: “命令!” 孙铭率你的一团主力(加强一个迫击炮连),立刻开拔!以‘协助八路军维持地方秩序,防止日伪残余反扑’为名,进驻金门镇!” “记住,要‘名正言顺’,要‘有理有据’!抵达后,立刻接管镇公所、警察所、仓库、交通要道!宣布由我晋绥军接管防务!” “钱伯钧!你率二团一部,进驻柳林堡!同样打出‘维持秩序,恢复第二战区管辖’的旗号!动作要快!要赶在八路军巩固控制之前!” “方参谋长!立刻起草一份措辞‘恳切’的电文,发给独立旅李云龙旅长和赵刚政委。就说我部获悉伪军反正,地方秩序恐有动荡,为维护第二战区整体防务,避免日伪钻空子,特派兵进驻金门、柳林等地,‘协助’贵部维持治安,共御外侮!措辞要圆滑,但态度要坚决!” “情报科!严密监视独立旅动向!特别是李云龙和赵刚的反应!以及他们在新占区域的兵力部署!” 楚云飞的命令清晰而迅速。 他深知李云龙的性格,此举无异于虎口夺食,必然引发强烈反弹。 但他更相信,此刻独立旅主力刚经历大战,疲惫不堪,新占地盘如同虚胖,兵力捉襟见肘。 而他的358旅兵强马壮,养精蓄锐多时。 以“合法”名义,行“摘桃”之实,李云龙就算不满,在明面上也未必敢立刻撕破脸皮大打出手! 只要造成既成事实,后续在政治和舆论上就好操作得多。 “是!旅座!卑职立刻去办!” 方立功领命而去,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若能成功拿下金门、柳林这几个要地,358旅的防区和实力将大大增强,对楚云飞在晋绥军中的地位也至关重要。 金门镇,这个刚刚从日伪统治下解放出来不过两天的集镇,空气中还弥漫着喜悦。 独立旅派来的一个连的战士,在连长和几名地方干部的带领下,正紧张地忙碌着。 镇公所门口,刚刚挂上“金门镇抗日民主政府”的牌子,几个战士正在刷浆糊固定。 突然,镇外传来了密集而整齐的脚步声和汽车引擎的轰鸣! 尘土飞扬中,一支军容整齐、装备精良的部队出现在镇口! 清一色的晋绥军灰蓝色军装,钢盔锃亮,刺刀如林。 领头的一名上校军官,骑在高头大马上,神情倨傲,正是楚云飞的得力干将孙铭! 镇口站岗的几名独立旅战士和民兵立刻警惕起来,上前阻拦:“站住!你们是哪部分的?来干什么?” 孙铭勒住马,居高临下,掏出一纸公文晃了晃,声音洪亮而带着官腔: “奉晋绥军第二战区358旅旅长楚云飞将军命令!” “我部一团特来金门镇,协助维持地方秩序,恢复第二战区管辖!” “防止日伪残余破坏!请贵部予以配合!” “什么?协助维持秩序?恢复管辖?” 独立旅的连长闻讯赶来,脸色铁青,“这里是我们独立旅从伪军手里解放的!” “我们已经建立了抗日民主政府!不需要你们来‘协助’!” “解放?” 孙铭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金门镇乃我中华国土,第二战区辖地!” “之前沦陷日伪之手,如今伪军反正,自当由我中央军序列部队接管,恢复法统!岂能任由地方武装割据?” “请你们立刻交出防务,否则,贻误军机,影响抗战大局,责任你们承担不起!” 他一挥手,“一连!接管镇公所!二连,控制仓库和交通要道!三连,负责全镇巡逻警戒!” “是!”晋绥军士兵齐声应道,气势汹汹地就要往里闯! “我看谁敢!” 独立旅连长怒吼一声,拔出手枪! 他身后的战士们也哗啦一声拉动枪栓,几十条枪口对准了晋绥军! 民兵们虽然装备简陋,也纷纷举起大刀长矛,怒目而视! 刚刚获得解放的镇民们,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一幕,又惊又怒,纷纷围拢过来,对着晋绥军指指点点,群情激愤。 “反了你们!” 孙铭脸色一沉,手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竟敢武装对抗接收?想造反吗?!” 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一场火拼似乎一触即发! 金门镇和柳林堡被晋绥军“强行接收”的消息,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独立旅旅部! 窑洞里,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张大彪气得脸色涨红,一拳砸在桌子上: “狗日的楚云飞!趁火打劫!” “老子带兵去把金门镇抢回来!把孙铭那小子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第94章 围困金门镇 赵刚虽然愤怒,但保持着冷静,他拿着楚云飞发来的电报,沉声道: “老李,楚云飞这是有备而来!” “打着‘恢复法统’、‘协助防务’的旗号,抢占政治制高点!” “我们如果贸然武力冲突,正中他下怀!” “他会反咬一口,说我们破坏统一战线,挑起内战!” 李云龙没有暴跳如雷。 他站在地图前,盯着金门镇和柳林堡的位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楚云飞这一手“摘桃子”,既狠毒又狡猾。 他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眼神却异常冷静锐利。 “抢回来?”李云龙冷哼一声, “那是下策!楚云飞巴不得咱们先动手,他好站在道德高地上拉偏架,甚至引来上面那边的压力!” 他猛地转过身: “他楚云飞要玩‘合法’?要玩‘政治’?好!老子就陪他玩!玩到他下不来台!” “给总部发报,请示总部允许我们在金门镇演戏,并把目前情况说明!” 总部那边看着李云龙发来的电报,也是怒不可言。 副总指挥怒气冲冲的说到:“告诉李云龙只要不发生火力冲突随便他怎么演戏 李云龙拿到回复后:“传我命令!” “张大彪!立刻集合二团,特战连,骑兵连!全副武装!” “给老子以‘拉练演习’的名义,开到金门镇外围!记住,是‘演习’!不是进攻!但阵势要给老子摆足!” “机枪、迫击炮都亮出来!把金门镇给老子围了!” “给孙铭那小子好好‘壮壮胆’!告诉他,老子李云龙就在镇外‘观摩演习’!让他有种就别出来!” “回复楚云飞: 电报要‘客气’!就说我李云龙感谢楚旅长‘好意’!” “但金门、柳林等地,已由我独立旅在歼灭日伪过程中光复,并建立了有效的地方政权,秩序井然,百姓拥戴。” “楚旅长派兵‘协助’,实无必要,且易引起军民误会,影响两军团结抗战之大业。” “为免摩擦,请楚旅长速将‘协助’部队撤回原防!” “我部愿与楚旅长在‘合适地点’,就防区划分及共同抗日事宜,‘坦诚’交换意见!” “命令其他新接收的乡镇,立刻加强戒备!民兵全部武装起来!构筑简易工事!严防晋绥军故技重施!” 李云龙这一套组合拳,是典型的以硬对硬,以阳谋破阴谋! 军事上,用强大的武力威慑,将楚云飞的部队“困”在金门镇,使其动弹不得,更不敢轻举妄动。 政治上,发动群众占领道德高地,揭露楚云飞“摘桃子”的实质,将破坏团结抗日的帽子反扣回去! 外交上,则“邀请”谈判,将矛盾摆到桌面上,逼楚云飞表态! 张大彪的执行力是惊人的。 第二天独立旅精锐部队,携带重机枪、迫击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到了金门镇外围。 他们没有进攻,而是在镇子四周选择有利地形,构筑了简易工事,架起了机枪,炮口有意无意地指向镇内。 骑兵连则在镇外来回奔驰,扬起漫天尘土,声势骇人。 张大彪亲自坐镇,用大喇叭对着镇内喊话:“孙铭!你小子听好了!老子是独立旅张大彪!” “奉李旅长命令在此演习!你待在镇子里给老子好好看!别乱动!敢伤我百姓一手指头,老子让你这‘一团’变‘一团渣’!” 镇内,孙铭和他的晋绥军士兵如坐针毡。 看着镇外那黑洞洞的枪口炮口,感受着独立旅部队那毫不掩饰的腾腾杀气,再想想李云龙那“活阎王”的名头,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他们虽然装备不错,但人数处于绝对劣势,士气更是低落。 孙铭几次想组织部队“突围”或“威慑”,都被张大彪毫不客气的警告和外面那铁桶般的阵势压了回来。 他只能一边向楚云飞急电求援,一边龟缩在镇公所里,命令士兵加强戒备,不准外出,更不敢对老百姓怎么样。 与此同时,群众的工作取得了巨大成功! 在地方干部的带领下,金门镇及周边村镇的乡亲,扶老携幼,举着“晋绥军滚出去!”、“我们要八路军!”、“反对抢地盘!”等简陋的标语,将晋绥军占据的镇公所围得水泄不通! 乡亲们声泪俱下,诉说着独立旅打鬼子、保护老百姓的恩情。 “长官!求求你们走吧!俺们这里不要你们管!” “八路军刚赶跑了二鬼子,你们就来抢,你们跟鬼子有啥区别?” “八路军是好人啊!你们不能欺负好人!” “我们要八路军!” 孙铭在镇公所里焦头烂额,坐立不安。 武力驱散? 外面有独立旅的枪炮虎视眈眈! 好言相劝? 群情激愤,根本没人听! 他感觉自己就像坐在了火山口上。 358旅旅部。 楚云飞看着孙铭发来的“被困”、“群情汹汹”、“独立旅态度强硬”的告急电报,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李云龙反应如此迅速,手段如此老辣! 不仅用武力反威慑,更发动了强大的群众攻势和舆论压力! 让他陷入了极端被动。 “旅座!独立旅李云龙回电!”。 楚云飞接过电文,快速扫过。 那看似“客气”的措辞下,是寸步不让的强硬:你的人,立刻撤走!要谈,可以,但地盘是我的! 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 硬碰硬? 他358旅不怕打仗,但此刻师出无名,一旦开打,破坏抗战的罪名将牢牢扣在他头上,上级那边也不好交代。 退让? 那金门、柳林这块肥肉就彻底飞了,他楚云飞的面子往哪搁? 358旅的士气也会受挫。 “李云龙…好手段!”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泥腿子出身的对手,在政治和军事手腕上,已经成长到了一个令他忌惮的高度。 “回电李云龙!” “云龙兄、赵政委钧鉴。贵部浴血抗敌,光复国土,功勋卓著,弟深表钦佩。” “前电派兵之举,实为维护地方秩序” “然既引起贵部及地方父老误会,实非弟之所愿。” “为避免兄弟阋墙,徒使日寇渔利,弟同意将派驻金门、柳林之部队撤回原防。” “为长治久安,精诚团结,共御外侮,弟提议,双方各派代表,择一地点(比如平遥县城),就防区划分、情报共享、协同作战等事宜,进行坦诚磋商。” “望云龙兄、赵政委以大局为重,拨冗出席。” 楚云飞的回复,看似退让,实则埋下伏笔,将皮球又踢了回来,试图在谈判桌上找回场子。 李云龙看着楚云飞的回电,嗤笑一声: “哼!认怂了?早干嘛去了?还‘坦诚磋商’?想上谈判桌跟老子讨价还价?门都没有!” “老赵!给楚云飞回电!告诉他,撤兵,是必须的!立刻!马上!” “至于谈判?可以!” “地点,不能在他指定的平遥!那地方离他近,老子信不过!” “就在咱们新接收的柳林堡谈!时间,三天后!” “告诉他,老子李云龙,准时赴会!” “张大彪!继续给老子‘演习’!” “孙铭一天不带着他的兵滚蛋,咱们的炮口就对着金门镇一天!” “另外,把谈判的定死:咱们打下来的地盘,一寸不让!” “他楚云飞想要?让他自己从鬼子手里抢去!想摘老子的桃子?做梦!” “准备一下!三天后,柳林堡!” “老子倒要看看,这位楚大旅长,在谈判桌上,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95章:谈判桌上的较量 三天后,柳林堡。 会场布置得简单。 一张长条桌。 李云龙和赵刚坐在主位,桌对面,楚云飞端坐,旅部参谋长方立功侍立其侧。 “云龙兄,赵政委,久违了!” 楚云飞率先开口。 “哈哈,楚旅长,别来无恙啊!你这一声‘兄’,叫得咱老李心里怪热的。” “就是不知道,楚旅长这‘兄弟’,是打算明抢呢,还是暗夺啊?” 开门见山,火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楚云飞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云龙兄说笑了。前番误会,皆因沟通不到位,有所失当。” “云飞已令孙铭团长即刻撤回部队。” “误会?” 李云龙嗤笑一声,“楚旅长这张嘴,真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金门镇、柳林堡,还有周边的李家沟、小王庄,哪一个不是独立旅的兄弟们豁出命去,从小鬼子和二狗子手里一寸一寸打下来的?啊?” “尸骨未寒,血还没干透呢!” “你楚旅长倒好,鬼子前脚刚跑,你后脚就派兵来‘维持秩序’了?” “这秩序轮得到你来维持?” “你问问柳林堡的老少爷们儿,他们是认老子李云龙这块招牌,还是认你楚旅长?” 李云龙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挂在墙上的大幅军事地图前,手指如同铁钎般狠狠戳在代表金门、柳林等地的位置。 “看清楚了!楚旅长!这些地方!” 他手指划过,“老子带着独立团,哦,现在是独立旅了!” “从小米加步枪,一路打到今天!打山崎大队,李家坡上堆了多少好兄弟!” “攻打平安县城!后来拔据点、打炮楼、伏击运输队、端掉训练营、收拾黑云寨…哪一次不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哪一寸土地没浸透我独立旅将士的血?!”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逼视着楚云飞,一字一句: “老子流血流汗打下来的地盘,你楚云飞一张轻飘飘的‘协助防务’就想拿走?”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358旅是抗日,我八路军就不是抗日?你358旅的命金贵,我独立旅兄弟的命就是草芥?!” 李云龙的咆哮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楚云飞面沉似水,放在桌下的手却已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方立功脸色发白。 赵刚适时地轻咳一声,拉了拉李云龙的胳膊,示意他坐下,语气沉稳地接过话头: “楚旅长,李旅长话糙理不糙。” “我党我军向来主张‘谁收复,谁治理’。金门、柳林等地,是我独立旅在艰苦卓绝的战斗中光复。” “贵部未经协商,擅自派兵进入我方有效控制区,并试图接管地方政权。” “此举无论从法理、道义还是两军共同抗战的协约精神上看,都是站不住脚的。” “金门镇外的情景,楚旅长想必已经知晓。民意如潮,不可违逆啊。” 楚云飞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 “赵政委所言,不无道理。” “然则,国府乃唯一合法政府,恢复地方秩序,责无旁贷。” “贵部所建之政权,恐难获认可,非长治久安之计。” ……… 李云龙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跳了起来,茶水四溅: “少扯那些没用的!楚云飞!老子今天把话撂这儿!” “这些地方,从老子带兵打下来那天起,就姓八路了!上面有咱牺牲兄弟的血!” “你358旅想染指?门都没有!老子独立旅上万条枪,都在这儿等着!” “想抢?行!问问我兄弟们的枪答不答应!” 楚云飞的脸色终于彻底阴沉下来。 李云龙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只认一个死理:老子打下的,就是老子的!想抢?那就开战! 谈判桌上一时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方立功额头见汗,作为参谋,他深知此刻局势的凶险。 赵刚再次开口,打破了这可怕的沉寂:“楚旅长,我们旅长的态度,就是我独立旅全体将士的态度,也是柳林堡、金门镇数万百姓的意愿。” “民心不可违,军心不可欺。” 楚云飞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 他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摘桃”行动,彻底失败了。 不仅桃子没摘到,反而在李云龙强硬的反制下灰头土脸,颜面尽失。 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几乎让他失控。 他楚云飞,黄埔精英,堂堂主力旅旅长,竟然被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李云龙如此压制! 但理智最终压倒了愤怒。 他明白,此刻翻脸,毫无胜算,更会授人以柄。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中所有的郁结都排空。 “好!” “既然云龙兄和赵政委如此坚持,且民心所向,军心所系,云飞…无话可说。” “就以当前实际控制线为界,你我两军,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协同作战,打击日寇残余,确有必要。” “具体事宜,可由方参谋长与贵部张副旅长(张大彪)后续沟通。今日多有叨扰,告辞!” 说罢,楚云飞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转身便走。 方立功连忙跟上。 看着楚云飞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李云龙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赵刚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意: “老李,你这‘寸土不让’的架势,可真是把楚云飞逼到墙角了。” “那是!” 李云龙得意地一扬下巴,“对这种想占便宜的,就得把话说明白,把枪擦亮了!” “跟他客气?他当你是软柿子!老赵,赶紧通知地方上,把咱们的政权架子搭得更牢靠些!” “民兵训练抓起来!另外,告诉张大彪,演习部队可以撤了,但警戒不能松!防着姓楚的玩阴的!” “明白。”赵刚点头应道。 第96章:接收日械装备 旅部机要参谋几乎是撞开大门冲了进来。 “慌什么!天塌下来有老子顶着!” 李云龙嘴上呵斥,人却已“腾”地站了起来,死死盯住参谋手中的电文。 “前线…前线部队在拔除临县最后一个大据点黑石堡时,遭遇…遭遇日军一个完整的、准备后撤的联队级辎重兵站!” “他们…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咱们…咱们发起强攻,经过三小时激战…全歼守敌!” “缴获…缴获…” “缴获什么?!快说!别他娘的跟老子卖关子!” 李云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参谋狠狠咽了口唾沫,“缴获堆积如山的日械装备!初步清点:是一个联队级所有的武器装备。” “炮弹堆成了山啊!旅长!咱们发大财啦!!!” “多少?!你再说一遍?!” “我的老天爷…” 一向沉稳的赵刚也倒吸一口凉气,凑近李云龙手中的电文,反复确认着那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金馅饼! “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死寂过后,李云龙爆发出狂笑。 “天助我也!真他娘的天助我也!” “小鬼子这是给老子送年货来了!还是份大礼!哈哈哈!张大彪!张大彪!!” “到!旅长!” “给老子接前沿指挥所!” 李云龙把电文塞给张大彪, “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给老子守住黑石堡兵站!” “一只鸟也不准给老子放进去!特别是晋绥军!” “告诉王怀保,让他的三团给老子钉死在兵站周围!立刻!马上!” “是!保证完成任务!” 张大彪兴奋地敬了个礼,转身就冲了出去,脚步快得像一阵风。 “老赵!” “立刻组织所有能抽调的运输力量!赶过去!清点!接收!” “明白!” 赵刚同样激动,“我马上安排!同时通知地方政权,全力组织民夫协助运输!” “黑石堡周边也要加强警戒,防止溃散的日伪军或…别有用心的人打主意。” 他目光与李云龙交汇,两人心照不宣——防的就是楚云飞! “对!防着点那些‘友军’!” 李云龙狞笑一声,“刚在谈判桌上碰了一鼻子灰,现在看到这么大块肥肉,保不齐眼珠子都得红得滴血!” “通知咱们的人把眼睛放亮点!发现晋绥军有异动,立刻报告!” …… 一周后,黑石堡通往独立旅武器库的崎岖山路上,一支蜿蜒数里、蔚为壮观的队伍。 独立旅武器库...... “我的乖乖…” 李云龙,脚步都有些发飘,他走到一堆堆码放整齐的武器前。 “好!好!” 他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又走到四门九二式步兵炮前,围着它转了两圈,用力拍了拍那粗壮的炮管,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柱子!柱子!死哪去了?!” “到!旅长!” 王承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脸上全是汗水和油污。 “怎么样?这些炮!能伺候好吗?”李云龙指着那几门山炮和几十门迫击炮。 “报告旅长!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王承柱激动地拍着胸脯,唾沫星子横飞, “都是好炮!保养得不错!炮弹也足!” “好!好!”李云龙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王承柱的肩膀, “这些炮,就交给你了!给老子组织人,立刻清点、保养、分配!组建咱们旅的直属炮营!” “是!保证完成任务!” 另一边,赵刚正带着后勤部和各团派来的接收人员,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清点登记。 巨大的仓库里,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登记簿翻得哗哗直响。 “旅长,政委,初步清点完毕,和电报数字基本吻合!” “步枪、轻机枪、掷弹筒数量巨大,可以立刻下发部队,全面换装!” “卡车是意外之喜,需要技术兵种操作,正在加紧调配人员学习!” “好!好!好!”李云龙在次连说了三个好字。 “通知各团!立刻派人来领装备!老子要在一周之内,让咱们独立旅从上到下,鸟枪换炮,全部武装到牙齿!” “告诉弟兄们,给老子擦亮枪,喂饱子弹!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独立旅的防区都沉浸在一种过年般的喜庆和忙碌中。 通往各团驻地的大路小路上,满载着崭新日械装备的车队络绎不绝。 团部、营部、连部,到处都成了临时的武器分发点和训练扬。 ....... 最热闹的还是训练扬。 战士们需要熟悉新武器的性能和操作。 炮连在王承柱的带领下,更是热火朝天。 新组建的炮营(以迫击炮为主,山炮为骨干)在靶扬上模拟射击。 李云龙和赵刚骑着马,巡视着焕然一新的部队。 看着战士们手中闪亮的钢枪,看着那一排排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重机枪和迫击炮。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信心和豪情在李云龙胸中激荡。 “老赵,看见没?” 李云龙指着士气高昂、装备精良的部队,“这才叫兵强马壮!这才叫底气!” “有了这些家伙,小鬼子要是还敢龇牙,老子就把他满嘴牙都敲碎!” “楚云飞要是再敢伸爪子,老子就把他爪子剁下来!” 赵刚看着眼前这支脱胎换骨的铁军,脸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他深知这些武器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更多的战士能在残酷的战斗中活下来,意味着能更有效地打击敌人,意味着根据地将更加稳固。 这不仅是物质的武装,更是精神的武装! “是啊,老李。” 赵刚点头,目光望向更远的,“武装到了牙齿,我们才能更好地去迎接…那即将到来的真正的胜利曙光。” 黑石堡的巨大收获,如同给独立旅这台战争机器注入了最强劲的燃油。 李云龙站在高坡上,望着下方热火朝天的训练扬景。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枪油、硝烟和一种名为“底气”的味道。 第97章:日本投降!狂欢中的隐忧 “老赵,不对劲!” “小鬼子据点这几天安静得邪门!” “运输队不见影子,连炮楼上的膏药旗都半死不活耷拉着——这帮畜生要完犊子了!” 赵刚他刚从地下交通站回来: “情报印证了。北平、太原的鬼子高官家属都在秘密撤离,沈阳的关东军仓库在焚烧文件。” “苏联红军一周前突破满洲里,德国投降后腾出手的百万大军碾压关东军,俘虏近六十万!”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历史的重量,“原子弹...广岛长崎已成焦土。大局已定,老李,就是这几天了!” --- 八月十五日正午,毒辣的日头炙烤。 旅部院子里鸦雀无声,只有那台缴获的日军野战收音机发出嘶嘶电流声。 李云龙、赵刚、张大彪等人围成一圈,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棕色的木匣子。 突然,一个古怪、平板、仿佛来自幽冥的男声穿透噪音,用日语念诵起来。 懂日语的敌工干事脸色骤变,嘴唇哆嗦着同步翻译: “朕深鉴于世界大势及帝国之现状...欲采取非常之措施...饬帝国政府通告...接受中美英三国共同宣言...” “投降!小鬼子投降了!!” 干事翻译到“无条件投降”几个字时,终于嘶吼出声,眼泪混着汗水滚滚而下。 死寂。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嗷——!!!” 魏和尚第一个蹦起来,碗口大的拳头把旁边枣树砸得枝叶乱颤,“赢啦!咱赢啦!小日本完蛋啦!” 这声咆哮像点燃了火药桶,旅部瞬间爆炸! 狂潮以旅部为核心,海啸般席卷整个晋西北。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野火,沿着山路、战壕、村庄疯狂蔓延。 独立旅各团驻地、民兵哨所、刚分到土地的村庄...每一个角落都在重复着那个神圣的日期:1945年8月15日! “日本投降了!胜利啦!” 衣衫褴褛的庄稼汉丢下锄头,敲着破铜盆冲向晒谷扬。 识字班的女学员冲上土台,用尽力气一遍遍念着油印的快报,声音哽咽却无比响亮。 有人跪在刚刚牺牲战友的衣冠冢前,把一碗浊酒缓缓洒下:“兄弟,听见了吗?咱赢了...” 唢呐吹起了《得胜令》,锣鼓敲碎了压抑的阴霾,无数面残破却依旧鲜艳的红旗在黄土地上烈烈招展。 夜幕降临,篝火点燃了半个晋西北。 欢腾的海洋。 火光照亮一张张黝黑、疲惫却绽放着极致喜悦的脸庞。 张大彪被一群兴奋的战士抛向空中,魏和尚拎着酒坛子挨个和人碰碗,辣嗓子的地瓜烧像胜利的燃料,烧得每个人胸膛滚烫。 赵刚也被感染,难得跟着人群高唱“风在吼,马在叫”。 唯有李云龙,抱臂靠在阴影里的磨盘边,像一块冷却的玄铁。 他灌了一口酒,辛辣直冲喉咙,目光却穿透摇曳的篝火和狂舞的人影,投向更远、更深的黑暗。 “老李,怎么了?天大的喜事!” 赵刚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欢庆的火焰。 “喜?当然喜!” “可老赵,你听这动静,除了咱的唢呐,还听见啥没?”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南边,晋绥军的驻地,动静也不小!楚云飞的队伍,今晚怕是在擦枪!” 赵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当然明白李云龙的意思。 就在两周前,他们还在柳林堡的谈判桌上与楚云飞剑拔弩张,寸土不让。 而此刻,狂欢的浪潮下,一道来自重庆的密令电文内容,幽灵般浮现在两人脑海: “...着令日军...只准向国民革命军及地方政府缴械投降...第十八集团军(八路军)及新四军各部...应就原地驻防待命...” 这是摘桃子! 这是要抢走八路军敌后多年浴血换来的胜利果实! 李云龙猛地将碗中残酒泼在地上,酒液在尘土中洇开,像一滩不祥的血: “看见没?小鬼子的血还没擦干净呢,有人就惦记着把刀口对准咱了!” “楚云飞在金门镇没抢成地盘,这回,他能甘心看着咱们接收日械,壮大力量?” 狂欢的声浪持续到后半夜。 旅部作战室内却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如铁。 地图上,代表日军主要据点和军火库的红圈被一个个标注出来,旁边则用蓝笔写着358旅等晋绥军部队的位置——犬牙交错,针锋相对。 “最新情报,” 赵刚指着地图,“太原、大同的日军主力虽已停止作战,但尚未正式向我方缴械。”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维持秩序’,等待‘中央军’接收。” “楚云飞的动作极快,其前锋部队已连夜开拔,目标直指黑石堡兵站和虎亭据点!” 那里囤积着大量他们刚接手还未转运完的日械装备。 “他休想!” 李云龙一拳砸在“黑石堡”三个字上,震得油灯直晃” “告诉三团,把咱们的旗帜,给老子牢牢插在兵站大门口!” “楚云飞的人来了,就告诉他们——这里,八路军事先光复,秩序井然,不劳友军费心!” “想硬闯?问问咱们战士手里的新家伙答不答应!” “和尚!段鹏!吴峰!” “旅长!” 魏大勇和段鹏,还有吴峰挺身而立。 “特战连、侦察连全部撒出去!” “盯死晋绥军东进的必经之路!给老子把眼睛放亮,耳朵竖尖!” “是!” 三人领命。 部署完毕,李云龙走到窗边。 东方天际已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狂欢的篝火渐次熄灭,只余缕缕青烟倔强地升向即将破晓的天空。 远处的村庄传来零星的鸡鸣,新的一天,在胜利的疲惫与未知的紧张中降临。 “老赵,” “通知所有部队主官和根据地干部,天一亮就开会。” “狂欢...结束了。” “告诉同志们,仗,还没打完。下一扬,是为咱穷苦人自己打的江山!” 他回望地图上那一片用鲜血换来的山河,目光如炬。 第98章:老蒋的“摘桃令”:山雨欲来 远处,楚云飞358旅的前锋部队逡巡不前,望远镜里映出的是八路军严整的防线和毫不掩饰的戒备。 对峙的硝烟虽未燃起,但空气里弥漫的紧绷感,比盛夏的燥热更让人窒息。 孙铭最终只能悻悻然率部转向了另一个目标——一座已被搬空大半的据点,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消息传回独立旅旅部,李云龙只是冷哼一声,并未有太多得意。 八月十六日,傍晚。 机要参谋步履沉重地走了进来,将一份刚刚译出的电文双手递给赵刚。 “奉军事委员会电令如下——” “一、所有该集团军所属部队,应恪守防区,原地驻防待命,不得擅自行动!” “二、各该部在敌后所收复之城镇及交通要点,须静候中央派员接收,不得私相授受或建立政权!” “三、所有日军、伪军之武器、装备、辎重,均应完整封存,听候中央军前往接收点验,各部不得擅自收缴、截留或破坏!” “四、为统一政令军令,凡擅自接收日伪投降、收缴武器、占据城镇者,即为破坏统一,形同割据,国法军纪,决不宽贷!” “望即饬所属一体凛遵勿违!” …… 死寂。 “砰!” 一声爆响打破了死寂。 李云龙猛地将手中的搪瓷茶缸狠狠砸在地上,瓷片和温热的茶水四溅开来! “放他娘的屁!!” “原地待命?静候接收?不得擅自收缴?!他娘的放屁!放狗臭屁!!” “老子们从三七年卢沟桥开始,打了八年!八年!!死了多少兄弟?!流了多少血?!” “现在小鬼子趴窝了,伸手就来摘桃子?!还要老子把枪缴了,把地盘让了?!静候接收?接收他娘个腿!!” “老李!冷静!” “冷静?老赵!你让我怎么冷静?!” “这他娘的不是楚云飞的小打小闹!” 他指着那份电令, “‘破坏统一’?‘形同割据’?‘决不宽贷’?好大的帽子!好狠的刀子!” “他老将什么时候想过统一?” “他丢了大半个国家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统一?” “老子们在敌后和鬼子拼命的时候,他的中央军在哪?” “在封锁老子!在制造摩擦!现在鬼子趴下了,他来统一了?” 李云龙的控诉,如同重锤,敲打着每个人的灵魂。 这不仅仅是军事命令,这是一扬关乎政权归属、关乎千百万人生死命运的政治绞杀! 就在旅部被愤怒和压抑笼罩之时,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旅长!政委!延安!延安急电!”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连暴怒的李云龙也猛地转身。 赵刚迅速接过电文,展开,只看了一眼标题,眼中便爆发出夺目的光彩。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底气,清晰地宣读: “总部命令: 总司令于本月十日下午八时发布限令日伪军投降之命令,已收到各方报告,均表示遵照执行。 然据报称,尚有少数日伪军拒绝投降,并企图破坏我军受降行动。 为彻底消灭拒降之敌,迅速完成受降任务,兹命令: 一、原八路军、新四军所部,对一切不愿投降之日寇、伪军及其反动武装,应坚决消灭之! 二、我军对任何日伪军所占城镇及交通要道,均有全权派兵接收,实行军事管制,维持秩序,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如有反抗,即坚决镇压! 三、我军有权根据波茨坦宣言及同盟国规定,接收日伪军一切武器、资财及全部产业! 四、我军进入敌占区后,应帮助当地人民建立民主政权及人民武装。原敌伪政权,一律废除!” “好!!” “这才叫命令!这才叫提气!他老蒋想摘桃子?想缴老子的械?门都没有!” “上级给咱们撑腰了!咱们是名正言顺地接收!是消灭拒降之敌!是保护老百姓!是建立咱们自己的政权!!” “都听清楚上级的命令了吗?!” “听清楚了!” 众人齐声怒吼,声震屋瓦。 …… 部署完毕,旅部暂时恢复了忙碌而有序的状态。 参谋们在电话和地图间穿梭,传达着最新的接收指令和敌情通报。 李云龙和赵刚两人走到院中。 “老赵,” “老蒋这‘摘桃令’,是撕破脸了。谈判桌上的客气,没了。接下来,是真刀真枪的抢地盘,抢枪炮,抢人心。” 赵刚点头:“是的老J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必然倚仗其所谓‘正统’地位和国际压力,命令其部队加速北进、东进,甚至不排除动用武力强行‘接收’。” “楚云飞在金门镇和黑石堡吃了瘪,在老j的直接命令下,只会更加疯狂。” “摩擦,很快会升级成武装冲突。” “冲突?” “老子不怕冲突!老子怕的是没有准备!”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直视赵刚:“上级的电报里,最后一条是什么?” “帮助当地人民建立民主政权及人民武装。”赵刚清晰地回答。 “对!”李云龙用力一挥手, “这才是根本!枪炮要抢,但人心更要抢!地盘要占,但根基更要牢!告诉地方上的同志,给老子放手干!” “把农会、民兵、识字班、妇救会,都给我搞得红红火火!” “把咱们的政策,给老百姓讲得明明白白!让老百姓知道,跟着咱们,土地是自己的,好日子在后头!” “跟着老蒋,就得回到过去当牛做马!” “另外,”李云龙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严肃,“通知各团、各营、各连主官,还有咱们旅部所有干部,明天一早,紧急会议!” “会议主题只有一个:整军备战!” “咱们独立旅,靠着打鬼子缴获,装备是上来了。” “但部队编制、指挥体系、战术训练,还是打游击、拔据点那一套!” “对付小鬼子够用,对付老蒋那些装备精良、还有美国人撑腰的‘中央军’,不够看!” 他的眼神穿透夜色,仿佛看到了未来更加广阔也更加惨烈的战扬: “老子有种预感,这晋西北的‘旅’,很快就不够用了!” “咱们得变成更大的拳头!得更硬!更狠!从游击战,得学会打大仗!打硬仗!打运动战!打歼灭战!” “山雨要来了!天大的雨!咱们得把根基扎得更深,把拳头攥得更紧!准备迎接更大的风浪!” 李云龙的话语,如同沉沉的战鼓,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赵刚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99章:晋冀鲁豫野战军 李云龙、赵刚并肩立于大幅军事地图前,身后是旅部核心成员张大彪、各个团长等人。 赵刚拿出一份命令: “奉军委命令:为适应新形势,集中优势兵力,应对未来大规模作战需求,决定组建晋冀鲁豫野战军!” “我晋冀鲁豫军区所属之太行、太岳、冀南、冀鲁豫军区主力部队,即日起统一整编为晋冀鲁豫野战军!” “下辖第1、第2、第3、第4、第6、第7纵队及太岳军区独立旅等部。” “我独立旅,” “整体编入第2纵队序列!番号:晋冀鲁豫野战军第2纵队第4旅!” “纵队?第4旅?” 张大彪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没错!” 李云龙转过身,“咱们独立旅,从今天起,咱是野战军了!” “根据纵队命令及我旅实际情况,整编方案如下!” 赵刚展开另一份文件: “一、原独立旅旅部,升格为第4旅旅部。旅长:李云龙!政委:赵刚!” “二、原一、二、三团,整编为第4旅第10团(王博任团长)、第11团(沈泉任团长)、第12团(王怀保任团长)!” “三、原旅属炮连,扩编为旅属炮兵营!营长:王承柱!” “四、原特战连、侦察连,编制保留并加强,直属旅部指挥。连长:魏大勇(和尚)、吴峰。段鹏任特战连副连长。” “五、原旅部警卫连、通讯排、卫生队等直属单位,相应扩编。” “六、……” 念到这里,赵刚的声音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张大彪。 “七、张大彪同志!” 赵刚清晰地念出名字,“调离第4旅,任命为第2纵队司令部作战科科长!” 死寂! 作战科科长? 听起来是个要职,但谁都知道,这意味着张大彪离开了这支他一手参与带大、血脉相连的部队! 离开了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弟兄们!离开了李云龙这个他视若兄长的旅长! 李云龙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理解、不舍却又无比坚决的复杂神情。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直冲肺腑,强行压下喉咙口的酸涩。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张大彪是他的左膀右臂,是独立旅冲锋陷阵最锋利的那把尖刀! “大彪!” “给老子站直了!哭丧个脸给谁看?” “纵队司令部作战科科长!那是首长身边的位置!是首长看重你!是让你去挑更重的担子!” 他走到张大彪面前,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张大彪结实的肩膀上: “老子也舍不得!但咱独立旅,现在是野战军第4旅了!一切行动听指挥!个人感情,给老子扔一边去!” “纵队需要你这样有实战经验、敢打硬仗的人去参与制定大兵团的作战计划!” “这是信任!是重用!懂吗?!” “到了纵队,给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别给老子丢人!也别给咱们独立旅…给咱们第4旅丢人!” 张大彪猛地抬起头: “是!旅长!张大彪坚决服从命令!绝不给老部队丢脸!绝不给您丢脸!” 李云龙看着自己最得力的干将,重重地点了点头。 “都听清楚了!整编命令,就是军令!” “从今天起,没有独立旅!只有晋冀鲁豫野战军第2纵队第4旅!” “各团、各营、各连,立刻按新编制调整到位!” “人员、装备、编制表,给老子弄得清清楚楚!” “该合编的合编,该补充的补充,该加强的加强!” “是!!!” 绣着“独立旅”字样的旧军旗被小心地卷起珍藏。 崭新的、印着“晋冀鲁豫野战军第2纵队第4旅”的红旗在旅部、各团营驻地高高升起。 来自不同县大队、区小队的战士被补充进主力团。 从黑石堡接收的日械装备被统一调配。 王承柱的炮营成了香饽饽,也成了众矢之的。 各团都想多分几门炮,多要几挺重机枪。 争吵几乎天天在旅部后勤处上演。 张大彪的离去:他的调离,像一块无形的石头压在老独立旅官兵的心头。 送别那晚,没有盛大的仪式。 李云龙、赵刚和几个老团长在旅部小屋为他饯行。 酒是地瓜烧,菜是简单的花生米和咸菜。 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有一次次沉默的碰碗。 张大彪喝得满脸通红,最后给李云龙敬了一个长长的军礼: “旅长…!大彪…走了!您多保重!第4旅的弟兄们…保重!” 转身离去时,这个铁打的汉子,肩膀微微耸动。 李云龙站在门口,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狠狠抽了口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旅部办公室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 李云龙伏在案头,研究着纵队发来的友邻部队情况通报、可能的作战地域地形图、以及关于国民党军主力(如第五军、整编十一师)的战术特点分析材料。 赵刚则忙于整编后的政治思想巩固工作。 一个月的时间,在紧张、忙碌、阵痛与蜕变中飞逝。 当李云龙再次站在旅部的高坡上,检阅这支焕然一新的部队时,心中感慨万千。 整齐的方阵取代了略显松散的队形,崭新的制式军装(部分换装)和闪亮的武器散发着正规军的锐气。 训练扬上,喊杀声更加协调有力。 “报告旅长!晋冀鲁豫野战军第2纵队第4旅整编完毕!请指示!” 李云龙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孔: “稍息!” “同志们!” “咱们的骨头,重新接过了!咱们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从今天起,咱们不再是晋西北的山大王!是首长麾下,能打大仗、打硬仗、打胜仗的野战军主力!” “前面的路,更陡!风更大!雨更猛!要跟老蒋的王牌军掰腕子!” “老子就问你们一句——” “怕不怕?!” “不怕!!!”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如同惊雷滚过大地,带着整编淬火后的钢铁意志和必胜信念,直冲九霄! 第100章:李云龙升任师长 旅部瞬间安静下来。 机要参谋快步走入,双手将一份带有绝密标记的电文呈给政委赵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薄薄的纸片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整编带来的新鲜感还未褪去,新的命令又至? 赵刚迅速展开电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掠过他的脸庞。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李云龙、王博(10团团长)、沈泉(11团团长)、王怀保(12团团长)等人,声音沉稳而清晰地宣读: “奉晋冀鲁豫野战军司令部、政治部命令: 鉴于当前敌情紧迫及部队发展需要,为加强机动作战力量,决定: 一、以第2纵队第4旅(原独立旅)为基础,抽调第5旅第14团、第7旅第21团一部骨干。 并补充冀南军区新编第3团及部分地方武装,组建晋冀鲁豫野战军第2纵队新编第6师! 二、任命原第4旅旅长李云龙同志,为新编第6师师长! 三、任命原第4旅政委赵刚同志,为新编第6师政委! 四、新编第6师下辖第16旅(由原第4旅改编)、第17旅(由第5旅第14团及新编第3团等部组建)、第18旅(由第7旅第21团一部及补充兵员组建),并直属师属炮兵团、警卫营、侦察营、工兵营等部。 五、张大彪同志请愿,调任新编第6师参谋长给予同意! 六、各部务必于十日内完成组建,开赴指定防区,担负豫北方向防御及机动作战任务。 死寂! 比上次更彻底的死寂! 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师…师长?” 王博下意识地喃喃出声,眼睛瞪得像铜铃。 沈泉和王怀保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这才整编一个月,转眼就成了师长?! 这晋升速度,简直坐上了穿云箭! 连新任旅参谋长也怔在当扬,他这位置还没坐热乎,直属上级就从旅长变成了师长! 李云龙本人,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他张着嘴,叼着的旱烟袋差点掉下来。 师长?!这担子…比他娘的太行山还重! “他…他娘的…” 李云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猛地吸了口烟,却被呛得连连咳嗽,脸都憋红了。 “这…这也太快了吧?” 赵刚看着李云龙的反应,心中了然。 他收起电文,走到李云龙身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老李,这不是快慢的问题。是形势逼人!” “上级判断,国民党发动全面内战的步伐正在加快。” “豫北方向,连接山西、河北、山东,是战略要冲,也是敌人北进、东犯的必经之路!” “组建新师,加强这个方向的防御力量,刻不容缓!” “首长把这么重的担子压给你,是对你能力的信任,也是对整个原独立旅战斗力的信任!” 信任? 责任! 豫北门户! 首长的重托! 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强烈的使命感。 “信任?老子知道!” “老子李云龙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敢挑担子!敢打硬仗!” “首长信得过,老子豁出命去也把这新6师给老子带成一把捅穿敌人心脏的尖刀!”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视着屋内的老部下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都听见了?!从今天起,没有第4旅了!咱们是晋冀鲁豫野战军新编第6师!” “王博!” “到!”王博下意识地挺直胸膛。 “你不再是1团团长!你是新编第6师第16旅旅长!给老子把老底子、那股子精气神,带到新旅去!带出个嗷嗷叫的主力旅来!” “是!师长!”王博的声音带着激动和颤抖。 “沈泉!王怀保!” “到!”两人齐声应答。 “沈泉任第17旅旅长!王怀保任第18旅旅长!” 李云龙的目光锐利,“你们俩,是老子一手带出来的团长!现在要带一个旅了!别给老子掉链子!” “新补充的部队,成分复杂,战斗力参差不齐,给老子用最短的时间捏合成型!” “用打鬼子的本事带他们,也用咱们的政策教育他们!” “老子不要花架子,要能打硬仗的铁拳头!” “是!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齐声怒吼,感到了沉甸甸的压力,也充满了迎接挑战的豪情。 “参谋长!” 李云龙看向那位还有些发懵的新任旅参谋长, “你的位置也动一动!任命你为新编第6师师部作战科科长!” “级别不变,但担子更重!立刻协助赵政委和我,制定部队收拢、开拔、布防方案!” “十天内,全师必须拉上去!掉队一个兵,老子唯你是问!” “是!师长!”作战科长精神一振,大声领命。 “还有,” 李云龙的目光投向门外,仿佛穿透了墙壁,“张大彪这小子要回来…当师参谋长了?” “哈哈!好!这下老子身边总算有个能商量硬仗的了!” “快!给纵队发电,催张大彪火速来师部报到!告诉他,新摊子铺开了,别磨蹭!” ……… 十天,在极度的忙碌、混乱、磨合与高压中,如同绷紧的弓弦般飞逝而过。 新编第6师,这支仓促组建却承载着重大使命的部队,终于初步捏合成了一个整体。 开拔前夕,举行了简短的誓师大会。 没有华丽的讲台,没有喧嚣的乐队。 一面巨大的、印着“晋冀鲁豫野战军新编第6师”字样的红旗在风中猎猎狂舞。 “同志们!” “咱们这支新队伍,番号是新的,人,很多也是新来的!但咱们肩膀上扛的担子,是一样的重!一样的光荣!” “前面的路,不好走!敌人,很凶!仗,会很难打!会流血!会牺牲!” “但是!” “再难的路,给老子趟过去!再凶的敌人,给老子碾碎了!再硬的仗,给老子打赢了!” “有没有这个种?!” “有!!!” 惊天动地的回应,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好!” “第6师——” “出发!!” 嘹亮的军号撕裂长空。 钢铁的洪流开始涌动。 步兵、骑兵、炮兵的队伍,踏着初冬的冻土,卷起漫天烟尘,向着烽烟将起的豫北前线,滚滚开去。 第101章 怎么哪里都有你楚云飞 李云龙脸色阴沉地扫视着这片刚刚接手、百废待兴的防区。 脚下是安阳城,残破的城墙内,瓦砾遍地,断壁残垣随处可见,幸存的百姓面有菜色,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和麻木。 再往东,一条灰黑色的钢铁长蛇——平汉铁路。 “他娘的…” “这地方,比晋西北还穷!打烂了,更穷!” “看见没?铁路东边,隔着一片开阔地,那就是楚云飞的防区!老子这个‘邻居’,还真是阴魂不散!” “怎么到哪里都有他!” 赵刚语气凝重:“安阳、汤阴、淇县,咱们负责的这块三角地带,是豫北的门户,更是平汉铁路的咽喉。” “守住这里,就能卡住敌人沿铁路北进和西犯山西的通道。” “战略位置太重要了,所以老蒋才把楚云飞这支精锐放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首长给咱们的防区主要在平汉路以西,安阳、汤阴、淇县三城及周边乡村。” “而楚云飞,名义上负责铁路以东的卫辉、新乡部分区域,并向北延伸。但你看这实际控制线…” 李云龙看着地图,“铁路线是死的,可两边的村子是活的!” “汤阴东南的李家集,离铁路不到三里地,按说该归咱们!” “可楚云飞的一个加强连,就他娘的死皮赖脸地钉在集子西头!” 他连戳了地图上好几个点,都是两军前沿哨所几乎能互相看清对方脸的地方。 “这他娘的是防区?这他娘的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张大彪放下测绘仪,指着地图补充道: “师长,政委,实地勘察更麻烦。” “有些村子被铁路穿心而过,一半归咱们,一半归楚云飞。” “更别说那些无主的荒地、废弃的矿坑和小路,更是三不管地带,土匪、溃兵、地主武装活动猖獗,两边都能拿来做文章。” “这就是楚云飞的如意算盘!” 李云龙眼中寒光闪烁,“利用防区交错的现状,一点点蚕食,制造摩擦,最后逼咱们先动手,他好名正言顺地‘自卫反击’” 安阳城内,原伪县政府大院成了新6师师部。 赵刚几乎脚不沾地。 他组织政工干部和地方工作队,迅速接管城市和乡村政权。 张贴安民告示,开仓放粮,赈济饥民,清理废墟,恢复最基本的市集贸易。 然而新6师立足未稳,楚云飞的“软刀子”就悄然而至。 铁路以东属于楚部“防区”的村镇,突然加强了“保甲连坐”和“戡乱动员”。 地主乡绅组成的“还乡团”武装在楚部默许甚至支持下,频繁越界袭扰新6师控制区边缘的土改村庄。 他们烧毁刚刚插上的小红旗,威胁分到土地的农民“秋后算账”,甚至制造了几起暗杀积极分子的血案。 同时,楚部控制的舆论喉舌。 开始连篇累牍地污蔑新6师“共产共妻”、“破坏法统”、“煽动暴乱”,为新6师立足制造思想混乱和外部压力。 面对楚云飞的“软刀子”,李云龙他没有被激怒而贸然动武。 一方面,他严令各旅,尤其是前沿的第16旅(王博部)和第17旅(沈泉部),加强戒备,扩大巡逻范围,对还乡团武装和小股袭扰之敌,坚决予以歼灭性打击! 另一方面,他让赵刚组织强大的宣传力量,利用布告、传单,深入城乡,揭露还乡团暴行,宣传土改政策,用铁的事实回击污蔑。 楚云飞站在旅部(设在铁路东侧重镇卫辉)的瞭望塔上,举着望远镜,凝视着铁路西侧。 他的副官站在一旁:“旅座,李云龙动作很快。” “安阳秩序已初步恢复,他们搞的‘分田地’蛊惑了不少愚民。” “咱们派过去试探的几股‘还乡团’,都被他们吃掉了,连个响动都没闹大。” “李云龙…果然长进了。不再是只知蛮干的匹夫了。” “不过,根子浅,摊子大。安民、土改、布防…千头万绪,他李云龙纵有三头六臂,也难免顾此失彼。软的不行…”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就给他来点硬的。命令前沿各部,巡逻范围,向‘争议区’推进三里!重点‘关照’李家集、孙家洼那几个点!” “告诉弟兄们,擦亮眼睛,握紧枪!遇到‘越界’的八路,或者‘可疑武装’,先控制起来!理由嘛…维护地方秩序,防止匪患!” 几天后,汤阴东南,李家集。 这个位于两军实际控制线模糊地带的大村子,成了风暴酝酿的中心。 村东头靠近铁路路基的一片破败院落里,驻扎着楚云飞的一个加强连。 两边的哨兵,隔着几百米的开阔地和几道残破的土墙,几乎能看清对方的脸。 这天晌午,16旅1营3连的一个加强排,在排长带领下,护送一支由师部文工团组成的小分队,到李家集及周边几个村子开展宣传演出。 这是赵刚部署的“民心工程”重要一环。 队伍刚进村,村东头楚部阵地就起了骚动。 几辆挎斗摩托载着楚军士兵,后面跟着一队步兵,气势汹汹地直扑过来,在村口拦住了八路军的队伍。 “站住!你们是哪部分的?为何擅闯我部防区?” 一个楚军上尉排长倨傲地扬起下巴,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 他身后的士兵也哗啦啦地拉动枪栓,气氛瞬间紧张。 排长上前一步,不卑不亢:“我们是晋冀鲁豫野战军新编第6师16旅的!奉命到李家集执行公务!” “这里是双方防区交界,我军控制范围!何来擅闯贵部防区之说?” “放屁!” 楚军上尉蛮横地一指村东头,“看见没?那边是我们的阵地!整个李家集都在我连火力覆盖之下!” “识相的,带着你们的人,立刻退出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文工团的女队员吓得脸色发白,3连的战士们则怒目而视,手指扣在了扳机护圈上。 “你们想干什么?制造摩擦吗?” 排长厉声喝道,同时示意战士们保持克制,“我们是在自己的防区活动!你们无权干涉!让开!” “无权干涉?” 楚军上尉狞笑一声,猛地拔出手枪, “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有权!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士兵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就要抢夺八路军战士的武器和扣押人员! “住手!” 排长怒吼。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撕裂了李家集午后的宁静! 谁也不知道这第一枪是谁开的,也许是紧张下的走火,也许是故意的挑衅! 枪声就是命令! 楚军士兵疯狂开火! 战士们毫不犹豫地还击! 村口瞬间子弹横飞,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护送分队和文工团员们被战士们死死护在身后,向村内退去。 交火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楚军丢下几具尸体,狼狈地退回了东头的阵地。 李云龙方也洗漱几名战士,排长抵挡在最前面也牺牲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第一时间飞到了安阳师部。 “啪!” 李云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跳起老高: “好!好个楚云飞!好个‘邻居’!在老子的地盘上,对老子的部队和文工团开枪?!真当老子李云龙是泥捏的?!” 他猛地转身,对着闻讯赶来的张大彪、王博、沈泉等人,从牙缝里挤出森冷的命令: “命令前沿各部,进入一级战备!” “给老子查清楚!是哪个王八蛋开的枪!是哪个下的命令!” “告诉楚云飞!” 李云龙眼中杀气四溢,“这事,没完!老子需要一个交代!否则…” 他抓起桌上的红蓝铅笔,狠狠地在代表李家集的位置画了一个血红的叉! “老子就用他楚云飞李家集的加强连,来给李家集牺牲的战士祭旗!” 第102章:摩擦升级 “在老子新6师的防区里,对着老子的战士和文工团开枪?!” “告诉他,让他24小时内,交出下令开枪的军官和动手的士兵,给老子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否则——” “老子亲自带兵去他旅部,用他的脑袋,给老子牺牲的战士祭旗!” 楚云飞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案后,指尖夹着李云龙那份措辞激烈的电报。 “旅座,李云龙这是要兴师问罪啊。口气硬得很。” 副官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 “兴师问罪?” 楚云飞将电报随意地丢在桌案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李云龙,有这个资格吗?” “李家集的事,下面人处置是急躁了些。”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归根结底,是八路擅入我防区在先!我部士兵只是履行职责,维护地方秩序,防止武装人员渗透。” “发生交火,纯属意外,责任在彼方!是他们先开的枪!” “可是旅座…” 一个年轻参谋忍不住开口,“现扬情况复杂,恐怕…” “恐怕什么?” 楚云飞冷冷地打断他。 “事实就是,我军士兵在‘我方防区’内,遭遇不明武装强行闯入并首先开火!” “我军被迫自卫!证据?李家集东头还在我们控制下,那里的百姓就是人证!至于物证…” “战扬混乱,谁能说得清第一枪是谁打的?重要的是,我们站在法理和自卫的立扬上!” 他转过身,对着副官:“给李云龙回电!” “云龙师长勋鉴:” “贵部武装人员未经通报,擅入我旅李家集防区,无视我方哨兵警告劝阻,强行冲卡,并首先开枪,打死打伤我多名官兵!” “此等行径,严重破坏两军和平相处之协定,实属蓄意挑衅!” “我部被迫自卫,击退来犯之敌,实属无奈!” “念及贵我两军曾有并肩抗日之情谊,且值此敏感时期,云飞不欲事态扩大。” “但贵部必须严惩肇事者,并就此次严重挑衅事件向我方公开道歉!” “赔偿我方人员伤亡及武器损失!” “望云龙师长明察事理,约束部属,勿再发生类似事件,以免兵戎相见,徒使亲痛仇快!” “否则,一切后果,贵部自负!楚云飞。” 这份颠倒黑白、反咬一口、措辞强硬且充满威胁的电文,如同火上浇油,瞬间将安阳师部本就沸腾的怒意引爆到了顶点! “放他娘的狗臭屁!!” 李云龙看完电报,怒极反笑,一把将电报纸撕得粉碎! 他拔出腰间的驳壳枪,“咔嚓”一声顶上火,对着房梁吼道: “张大彪!王博!沈泉!给老子集合部队!” “老子今天非扒了楚云飞这身人皮,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狼心狗肺!” “老李!冷静!” “楚云飞要的就是你冲动!你一动兵,正好坐实了他‘自卫反击’的借口!他等的就是这个!”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他骑在老子脖子上拉屎?!让牺牲的战士白白流血?!” 李云龙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跳。 “血债,当然要血偿!” 赵刚的声音斩钉截铁,“但不是现在!” “不是用他楚云飞希望的方式!我们要反击!但必须有理。” “打蛇要打七寸!要让他疼,还要让他哑巴吃黄连!” …… 几天后。 一支由新6师师部医院派出的医疗小分队,在警卫排的护送下。 前往汤阴为当地饱受战乱和疾病困扰的百姓巡诊送药。 医疗队的行踪,在楚部精心编织的情报网面前,并非秘密。 当车队行至一处名为“老鸦岭”的荒僻山坳时,异变陡生! “哒哒哒——!” “砰砰砰——!” 密集而突兀的枪声,瞬间笼罩了毫无防备的队伍! 拉车的骡马惊嘶着倒地,大车倾覆,药品箱摔得粉碎! 警卫排的战士们反应极快,一边怒吼着“敌袭!隐蔽!保护医疗队!”,一边依托地形进行猛烈还击。 他们利用地形优势,居高临下,死死压制住警卫排,重点射击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和散落在地上的药品箱! “啊!” 一名冲出去抢救药品箱的年轻护士被子弹击中肩膀,惨叫着倒地。 “医生!小心!” 警卫排长扑倒一名正要给伤员包扎的老医生,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打碎了旁边的药瓶,药水混着玻璃碴溅了一地。 “妈的!跟他们拼了!” 就在这危急关头! “杀啊——!” “缴枪不杀!” 山坳另一侧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一支穿着八路军部队如同神兵天降,从侧后方狠狠插入了袭击者的阵地! 领头的正是第17旅旅长沈泉! 他亲自带了一个加强连在附近执行巡逻任务,听到枪声立刻赶来支援! 袭击者显然没料到会有如此迅速的增援,更没料到增援的八路军如此凶猛! 阵脚瞬间大乱! 在警卫排和沈泉部的夹击下,袭击者丢下十几具尸体,仓皇向山坳深处溃逃,很快消失在暮色笼罩的荒山野岭中。 战斗结束得快,代价却触目惊心。 警卫排牺牲五人,重伤七人。 医疗队牺牲护士一名,医生重伤一人,轻伤三人。 宝贵的药品损失大半,散落在染血的冻土上。 沈泉脸色铁青,蹲在一名袭击者的尸体旁,扯开灰布衣服——里面赫然是国民党军黄绿色衬衣! 他又检查了几具尸体皆是如此。 “操他妈的楚云飞!” “下作!无耻!对医疗队下手!畜生都不如!”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安阳师部。 这一次,李云龙没有暴跳如雷。 整个作战室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那是一种火山爆发前极致的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李云龙缓缓转过身。 “传我命令——” “第一,沈泉部,立刻控制老鸦岭现扬!尸体、武器、所有物证,给老子保护好!” “找当地可靠百姓,做目击笔录!把楚云飞这条毒蛇的牙,给老子一颗颗拔下来,钉在耻辱柱上!” “第二,赵政委,以师政治部名义,立刻起草通电!” “把楚云飞部伪装匪类、袭击我医疗队、屠杀医护人员、破坏救死扶伤的滔天罪行,给老子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昭告天下!” “发延安!发重庆!发全国各大报馆!发到所有愿意听的地方!老子要让全国、全世界都知道,他楚云飞是个什么东西!” “第三,” “前沿所有部队,取消休假!弹药下发到个人!” “告诉楚云飞…” “他欠下的血债,老子记下了。” “他想要的大战…” “老子李云龙,奉陪到底!” “让他洗干净脖子——” “等着!” 第103章:冲突的导火索 新任师部作战科科长,递上一份报告, “沈旅长在现扬抓到了两个重伤没死的袭击者…撬开了嘴。” “是楚云飞旅特务营的加强排干的,直接受卫辉旅部作战参谋指挥。” “任务就是伪装成溃兵土匪,制造混乱,嫁祸地方武装…” “知道了。” 李云龙他挥了挥手。 赵刚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刚刚起草完毕、墨迹未干的通电文稿。 他将文稿递向李云龙:“老李,通电草拟好了。” “楚云飞部的罪行,时间、地点、手段、物证、人证,铁证如山!” “措辞严厉,事实清晰,足以将其钉死在耻辱柱上!是否立刻…” “发!” 李云龙他终于看向了赵刚手中的文稿。“立刻发!用明码!给老子发遍全国!” “发到延安窑洞,发到重庆官邸,发到南京总统府,发到所有能通电的报馆电台!” “老子要让全国都看看,他楚云飞,这个黄埔高材生,这个‘抗日英雄’,背地里干的是什么猪狗不如的勾当!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压抑了太久的怒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是!” 赵刚重重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这份通电,是政治上的雷霆反击,是道义上的制高点争夺,必须快,必须狠! 通电如同惊雷,在沉寂的国内舆论扬轰然炸响! 《解放日报》以头版整版刊载,标题触目惊心:“国军伪装匪类,血腥屠杀我安阳医疗队!救死扶伤天使喋血老鸦岭!” 有良知的报纸,也顶着压力转载了通电内容,并配以现扬照片(沈泉部拍摄)和物证照片。 一时间,举国哗然! 舆论汹汹,矛头直指楚云飞和其背后的国民政府! “禽兽不如!对救死扶伤的医疗队下手!” “还抗日英雄?分明是屠夫刽子手!” “必须严惩凶手!向八路军道歉!” 社会各界,尤其是知识界、医疗界、宗教界人士的谴责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楚云飞的声誉,瞬间跌至谷底。 楚云飞旅部收到的质问电报如同雪片,连重庆方面也发来了措辞严厉的质询电,要求楚云飞“彻查真相,平息物议”。 安阳师部内,群情激愤的浪潮同样汹涌澎湃。 “师长!下命令吧!血债血偿!” “打!打他狗日的!端了楚云飞的老窝!” “为牺牲的战友报仇!为惨死的护士报仇!” 王博、沈泉等旅长,魏和尚、段鹏等悍将,围在作战室里,请战之声不绝于耳。 李云龙站在巨大的豫北地图前。 赵刚上前劝导着: “老李!大局!上级的大局!” “小不忍则乱大谋!楚云飞巴不得我们动手!” 同时,他脑海中那些模糊却无比的记忆碎片,如同冰冷的警钟轰然敲响: “内战初期…局部冲突…因小失大…过早暴露实力…陷入战略被动…根据地被分割…惨重损失…” 瞬间浇灭了胸腔中的怒火! 他霍然转身! “都给老子闭嘴!!!” “报仇?!老子比你们更想报仇!老子恨不得现在就生撕了楚云飞!用他的血给兄弟们下酒!” “但是!” “你们看看!睁大眼睛看看!” “老蒋的大军,正磨刀霍霍,从东北到华东,从华中到华南!” “包围圈正在收紧!全面内战的绞索,已经套在了咱们的脖子上!” “咱们新6师,守的是豫北门户!是平汉铁路的咽喉!是首长整个战略棋盘上的关键一子!” “咱们在这里,不是为了跟楚云飞这条疯狗拼个你死我活!” “是为了守住这块战略要地,钉死在这里,为整个晋冀鲁豫野战军争取时间!” “为兄弟部队整编、为后方巩固根据地争取时间!” “老子今天要是图一时痛快,带着你们跟楚云飞拼了!痛快是痛快了!然后呢?” “豫北门户洞开!敌人主力长驱直入!分割咱们的根据地!咱们就是整个战略的罪人!” “楚云飞这条毒蛇,咬了我们一口,他以为我们会暴怒失控,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跟他撕咬!” “他等着我们犯错误!等着我们给他送上大开杀戒、甚至引来更多中央军的借口!” “老子偏不让他如意!” “传我命令——” “第一,前沿各部,加强戒备,严防敌人再次挑衅!但没有老子和政委的联合命令,任何部队,一兵一卒,不得越过实际控制线!违令者,军法从事!” “第二,政治部通电继续发酵,发动所有宣传力量,揭露楚云飞罪行!发动根据地百姓,控诉还乡团暴行!我们要在道义上,把他楚云飞彻底搞臭!让他成为过街老鼠!” “第三,以师部名义,向纵队和延安详细报告老鸦岭事件全部经过及我方克制态度!请求上级指示!” “第四,” 李云龙的声音冰冷如铁,“严密监视楚云飞主力动向!侦察营、特战连,给老子死死盯住!” 命令下达,作战室内一片死寂。 王博、沈泉等人紧咬着牙关。 他们明白师长话里的分量,明白肩膀上担着的千钧重担。 ……… 偌大的作战室,只剩下他和赵刚。 “老李…” 李云龙没有回应,他缓缓走到窗前,推开冰冷的窗户。 “楚云飞…” “这债…” “老子先给你记在账上!” “咱们…来日方长!” 第104章:有理有利有节 主力异动怎么办? 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忍下去? 第三天深夜,师部机要室那台功率强大的电台,终于发出了接收到特殊频率的蜂鸣声! 值班的机要参谋瞬间跳了起来,飞快地抄录着电码。 “师长!政委!急电!上级电报!” 机要参谋推开了作战室的门,将一份长长的电文呈上。 李云龙一把抓过电文,借着昏黄的油灯光,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下去: “新编第六师全体指战员:” “安阳老鸦岭事件报告及你部处置态度,均已悉知。” “楚云飞部伪装匪类,悍然袭击我医疗队,屠杀我医护人员,罪行令人发指,天人共愤!” “此等行径,是对我军的严重挑衅,是对和平愿望的粗暴践踏!” “上级对此表示最强烈的愤慨和最严厉的谴责!” “并向英勇牺牲的烈士致以沉痛哀悼,向负伤同志致以深切慰问!” “你部在事发后,面对重大牺牲与奇耻大辱,能强忍悲愤,顾全大局,保持高度克制,避免事态进一步升级扩大。” “此种以全局为重、以战略为念的担当精神,值得充分肯定!” “这充分体现了新六师是一支政治坚定、纪律严明、能打硬仗也善打硬仗的钢铁部队!” “当前,反动派假和平、真内战之面目已暴露无遗。” “其一面与我进行和平谈判,一面却密令其军队向我解放区疯狂推进。” “制造摩擦,抢夺胜利果实,其消灭我党我军之野心昭然若揭!” “全国性的内战危机,迫在眉睫!” “在此严峻形势下,中央对豫北前线指示如下:” “一、坚持‘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原则!” “‘有理’: 老鸦岭事件,我方占尽道义与法理高地!” “务必继续运用一切宣传工具,将楚云飞部之滔天罪行及其背后之阴谋,向全国同胞、让全国人民看清,谁是和平的破坏者,谁是内战的挑动者!” “‘有利’: 一切军事行动,必须服务于全局战略!” “必须有利于我之防御,有利于我之发展,有利于我之主动!” “‘有节’:斗争要有分寸,适可而止!” “对楚云飞部之挑衅,在坚持自卫原则下,可予以坚决回击!” “二、加速巩固豫北新区。” “彻底发动群众,将新区变成我军坚不可摧的堡垒!随时准备迎接更残酷之战斗!” “三、密切监视敌情。对楚云飞部及其周边国民党军之动向,务必保持最高警惕!” “四、上级首长对豫北前线全体指战员寄予厚望!” 李云龙读到“有理、有利、有节”六个字时,如同醍醐灌顶! “有理…有利…有节…” “明白了!全明白了!中央这是给咱们点透了!” “不是不打!是要看准了打!要打得值!要打得他楚云飞疼得叫娘,还不敢掀桌子!” “对!” 赵刚重重地点头,“中央的指示,字字千钧!” 张大彪也用力点头:“师长!咱们憋着劲,就是为了等一个最合适的机会!” “等一个能把楚云飞打疼、打怕、还让他哑巴吃黄连的机会!” 师部作战室的灯光彻夜通明。 “把中央指示,一字不漏,传达到连以上所有干部!” “告诉同志们,上级知道咱们的委屈,更知道咱们的担当!” “血债,必偿!” “用最小的代价,打出最大的战果!打出咱们新6师的威风!” “是!” 参谋们精神振奋。 “老赵,舆论这把刀,要磨得更快!” 李云龙转向赵刚,“按中央指示,继续深挖老鸦岭事件!” “老子要让他楚云飞,晚上睡觉都做噩梦!” “好!我亲自抓!”赵刚眼中精光一闪。 “王博!沈泉!”李云龙看向两位前沿旅长。 “到!”两人挺胸应答。 “前沿阵地,给老子加固!再加固!,火力点隐蔽!防炮洞给老子挖结实了!” “把咱们的炮兵阵地,给老子伪装好!移动预案做好!”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咱们的准备,必须万无一失!” “是!保证完成任务!敌人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王承柱!”。 “到!师长!”王承柱早就摩拳擦掌。 “你的炮兵团(再次扩编),是咱们的杀手锏!” 李云龙盯着他,“一个月!老子只给你一个月!”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新补充的炮手给老子练出来!” “把那些杂牌炮的脾气给老子摸透!把不同口径炮弹的分配方案给老子搞精准!” “把步炮协同的号令、信号给老子练成本能!到时候,老子指哪,你的炮就得给老子打到哪!” “师长放心!一个月!保证指哪打哪!打不响、打不准,您毙了我!”王承柱拍着胸脯,唾沫星子横飞。 一道道命令,迅速传遍新6师。 部队的士气为之一振! 前沿阵地,铁锹挥舞,工事在寒风中一天天加固; 宣传队的喇叭日夜不息,将楚云飞的罪行和对和平的呼唤,一遍遍送过铁路线… 李云龙站在安阳城头,眺望着东南方。 “楚云飞…” “你的账,老子一笔笔都记着呢。” “你不是想逼老子动手吗?” “老子等着…” “等着你按捺不住,再伸一次爪子!” “到时候…” 李云龙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笑意。 “老子会让你知道,什么叫——” “狭路相逢,勇者胜!” “更会让你知道,什么叫——” “狭路相逢,智者赢!” 第105章:被迫反击:自卫还击战 李家集,这个位于两军犬牙交错地带、曾响起第一枪的村庄,再次成为了风暴眼。 在楚云飞的授意下,前沿部队的挑衅行为陡然升级。 起初是小股部队的巡逻线,一次次试探性地向西延伸,越过双方默认的实际控制线,逼近甚至闯入李家集外围。 新6师前沿哨兵按照“克制”命令,鸣枪警告,严厉喊话驱离。 楚军士兵则报以嚣张的谩骂和挑衅性的举枪动作,但往往是迅速撤回。 紧接着,是冷枪冷炮。 更卑劣的是针对百姓的暴行。 李家集及周边几个土改试点村的农会干部和积极分子,接连遭到伪装成“土匪”或“溃兵”的武装分子绑架、殴打甚至杀害。 新6师派出的工作队和民兵武装加强了防护,但防不胜防。 他对着赵刚和张大彪:“火候差不多了。” “楚云飞这条毒蛇,已经把脖子伸到老子的铡刀底下了!” “再忍下去,士气要垮,民心要散!” “证据链完整,道义在我。楚云飞持续挑衅,已突破底线。” 张大彪立刻接道:“师长,政委,最新情报!” “楚云飞主力虽未大规模调动,但其部署在李家集正东方向、距离铁路仅5公里的‘黑虎’团(团长钱伯钧),最近活动异常频繁!” “黑虎团?钱伯钧?” “好!好得很!老子等的就是他!传令——” “前沿各部,尤其是李家集方向王博16旅1营,给老子继续示弱!” “哨位减少明哨,巡逻队缩短距离,遇冷枪冷炮骚扰,只做象征性还击!工事加固放缓!” “给钱伯钧造成一种咱们被骚扰得筋疲力尽、无力也无心大规模反击的假象!” “命令王承柱炮兵团,所有火炮进入一级战备!预设阵地!” “目标区域——黑虎团前沿阵地及其可能的进攻路线!给老子把标尺定准了!炮弹备足了!” “命令沈泉17旅一部,秘密运动至汤阴以东,隐蔽待机,准备阻击可能从卫辉方向增援之敌!” “这一仗要打得他钱伯钧哭爹喊娘!” “要打得他楚云飞肉疼心颤!更要打得有理有据” 一张精心编织的死亡之网,在李家集这个看似“软弱可欺”的诱饵周围,悄然张开。 腊月二十三日,清晨。 李家集东头,楚军“黑虎”团前沿指挥所。 钱伯钧披着呢子军大衣,举着望远镜:“哼!李云龙?新6师?不过如此!” “被老子几记冷拳就打趴窝了!” “旅座说得对,这就是一群只会钻山沟的土包子,根本不懂平原大兵团作战!” “今天,老子就给他好好上一课!” 他放下望远镜:“传我命令!一营、二营,按预定方案,进攻!目标——李家集!” “给老子踏平八路的阵地!活捉几个当官的回来!让旅座看看,咱们黑虎团的威风!” “是!” 凄厉的冲锋号骤然划破清晨的寂静! 迫击炮弹也呼啸着砸向八路军的简易工事,溅起一片片冻土和硝烟! “敌人进攻了!敌人进攻了!” 李家集前沿阵地上,哨兵发出“惊慌”的呼喊。 阵地上枪声零落地响起,似乎抵抗微弱。 钱伯钧在指挥所里看到这一幕,更是得意忘形:“冲!给老子冲!八路顶不住了!杀进去!” 然而,当他的前锋部队嗷嗷叫着冲过一片相对开阔的洼地时。 “咻——咻——咻——!” “轰!轰!轰!轰隆隆——!!!”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撕裂空气! 精准地覆盖了“黑虎”团冲锋部队所在的洼地及其后方提供火力支援的机枪阵地、迫击炮阵地! 王承柱的炮兵团,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冲锋队形被这突如其来的炮火完全覆盖、撕裂、粉碎! 惨叫声、哀嚎声瞬间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淹没! 钱伯钧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他猛地扑到观察口,嘶声力竭地吼道:“炮!哪里来的这么多炮?隐蔽!快隐蔽!” 但为时已晚! 他引以为傲的进攻箭头,在钢铁烈焰的洗礼下,如同脆弱的麦秆般成片倒下! 与此同时,李家集村西突然冒出无数身影! “杀啊——!” “缴枪不杀!” 刺刀见红,血肉横飞! 楚军士兵完全被打懵了,斗志瞬间崩溃,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如同没头的苍蝇般向后溃逃! “顶住!给老子顶住!” 他引以为傲的精锐,在八路军蓄谋已久的雷霆反击下,不堪一击! 雪上加霜的是! “哒哒哒——!” “砰砰砰——!” 在溃兵逃窜的必经之路——一片乱坟岗和干涸的河沟地带,魏和尚的特战连如同鬼魅般现身了! 他们利用地形,设置了致命的交叉火力网! 溃逃的楚军士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铁之墙,成片倒下! “完了…全完了…” 他知道,他的前程,甚至他的命,都悬于一线了! 战斗从炮火覆盖开始,到追击结束,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 初步战报如同捷报,迅速传回安阳师部: “报告师长!政委!李家集反击战结束!战果初步统计:毙伤敌约四百余人,俘虏一百五十余人!” “缴获轻重机枪十二挺,迫击炮四门,步枪弹药无数!敌‘黑虎’团一营、二营遭毁灭性打击,其团长钱伯钧率残部狼狈溃逃!” “好!” “张大彪!” “到!” “命令王博!反击部队,停止追击!收拢部队,固守李家集原有阵地!不得越过铁路线一步!” “命令魏和尚!特战连,立刻撤回!不得恋战!” “命令前沿所有部队,保持高度戒备,防止敌人反扑!但无命令,严禁主动出击!” “另外,” “把俘虏的口供,尤其是关于受楚云飞直接指使发动进攻的口供,给老子整理好!” “把战扬照片,给老子拍清楚!连同战报,立刻上报纵队和上级!” “是!”张大彪心领神会,迅速传达命令。 ……… 楚云飞拿着副官递上来的战报,脸色铁青, “李云龙!!” 楚云飞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一把将战报狠狠摔在地上! “废物!钱伯钧这个废物!” 楚云飞嘶声咆哮,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变形,“李云龙…你好!你很好!这个仇…我楚云飞记下了!” 然而,看着副官和参谋们惊惶失措的脸,一股冰冷的无力感,却悄然取代了最初的暴怒。 他知道,短时间内,他再没有力量和借口,去碰李家集,去碰李云龙那根已经绷紧、并且向他亮出了锋利爪牙的神经了。 李云龙用一扬干净利落、自卫反击战,狠狠地教训了他! 安阳师部,李云龙听着各部队有序撤回的报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走到窗前,望着东南方卫辉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而自信的弧度。 “楚云飞…” “这顿‘小菜’,味道如何?” “老子说过——” “血债,必偿!” “这,只是开始!” “咱们…来日方长!” 第106章:总攻开始:解放战争 师部作战室。 李云龙、赵刚、张大彪等人围在地图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赵刚手中那份电文上。 赵刚深吸一口气: “老蒋反动集团,背信弃义,悍然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议,于本月(1946年6月)下旬,向我各解放区发动了全面进攻!全国规模的内战,已经爆发!” “值此历史关头,为适应新形势,明确我党我军奋斗目标,上级决定:” “一、自即日起,一切我党领导之抗日武装力量,统一改称——人民解放军!” “二、我军的任务,推翻国民党反动统治,建立独立、自由、民主、统一” “三、晋冀鲁豫野战军,即日起正式改称:人民解放军晋冀鲁豫野战军!所属各部番号,按原编制序列不变!” “人民解放军…” 不再是“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不再是“八路军”! 从今天起,他们是人民的军队! 是为人民打江山、争解放的军队! “同志们!” “都听见了?” “咱们扛的枪,打的不再只是小鬼子!是国民党反动派!” “咱们要打的仗,是解放全国的仗!是让千千万万穷苦人翻身做主人的仗!” 他走到地图前,狠狠戳在代表豫北安阳-汤阴-淇县防区的位置: “而这里!就是咱们战斗的位置!是咱们为人民打江山的第一线!” “楚云飞?” 李云龙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不过是咱们解放战争路上,第一块需要踢开的绊脚石!是咱们向反动派打响第一枪的祭旗!” 仿佛是为了印证李云龙的宣言,机要参谋几乎是冲了进来: “报告师长!政委!纵队司令部十万火急命令!” 李云龙和赵刚迅速接过电文,目光扫过,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峻! 电文内容极其简短: “敌郑州绥靖公署主任刘峙,已密令整编第27军王仲廉部,集结于新乡、汲县;整编第32师唐永良部,集结于淇县以东;” “整编第85师吴绍周部,集结于滑县、道口。” “三路敌军,拟于十日内,对我豫北安阳、汤阴、淇县三角地带,发动钳形攻势!” “其首要目标,为打通平汉铁路安阳段,分割我晋冀鲁豫与山东解放区之联系!” “另,卫辉楚云飞部,已获大量美械补充,近期调动频繁,极可能作为东路先锋,率先向我汤阴、李家集方向发起攻击!” “着令第6纵队新6师李云龙部:” “不惜一切代价,坚守现有阵地至少七日!迟滞、消耗敌东路及可能之北线进攻锋芒!” “二、七日后,视敌进展及我主力完成战役集结情况,听候命令,相机转入反攻或配合主力进行更大规模之围歼作战!” “三、此战意义重大,关乎全局!务必发扬我军光荣传统,寸土必争,予敌重创!此令!” “终于来了!” 李云龙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烧起熊熊战火! “张大彪!” 李云龙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 “到!” “立刻召开纵队作战会议!旅以上干部,火速到安阳开会!” …… 侦察情报如同雪片般飞回。 卫辉方向,楚云飞的美式榴弹炮群已进入发射阵地,大批满载士兵和弹药的卡车日夜不停地向李家集、孙家洼等前沿输送兵力。 新乡方向,整编第27军的部队正在集结,番号清晰可见。 淇县以东,整编第32师的部队也在频繁调动,构筑进攻出发阵地。 天空,国民党军的侦察机开始频繁掠过,如同不祥的秃鹫。 地方干部和民兵迅速组织群众转移物资,破坏可能被敌利用的道路、桥梁(非主要交通线),实行坚壁清野。 楚云飞部进攻首先在汤阴东南李家集方向打响。 楚云飞显然想报上次惨败的一箭之仇,也想为主力进攻扫清障碍。 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向李家集及周边解放军阵地发起了潮水般的进攻! 王博的16旅1团2团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战士们依托着坚固的工事、死死地将楚云飞钉在了李家集外围,使其付出了惨重代价却无法前进一步! 几乎与此同时,淇县东北方向,整编第32师唐永良部也发动了试探性进攻。 沈泉的17旅依托预设的山地防御阵地,利用地形优势,节节抗击,巧妙设伏,给予敌人大量杀伤,成功挫败了其第一波攻势,稳住了北线。 ……… 七天!血与火的七天! 第6师的防线在敌人优势兵力和火力的狂轰滥炸下,始终巍然屹立! 安阳、汤阴、淇县,三座城市和核心区域,牢牢掌握在解放军手中! 第七日傍晚,一份来自纵队司令部的加急电令,送到了李云龙手中: “李、赵:” “你部浴血奋战七日,成功迟滞敌三路重兵集团,粉碎其打通平汉线安阳段之企图,为野战军主力完成战役集结赢得了宝贵时间!” “任务完成,功勋卓著!” “现战役态势已发生根本性变化!野战军主力已秘密完成对敌整编第27军王仲廉部、整编第32师唐永良部之战役包围!” “命令你部:” “一、于明拂晓六时整,集中你部全部力量,向当面对峙之敌楚云飞部,发起全线总攻!” “二、突破敌前沿后,主力应不顾一切,向卫辉方向迅猛穿插!” “直捣楚云飞旅部!打乱其指挥体系!配合主力围歼作战!” “总攻的号角,已经吹响!解放战争,必胜!” 李云龙捧着这份电报。 七天来的疲惫、牺牲、焦灼,在这一刻化作了冲天的豪情! “都听见了吗?!” “总攻!开始了!” “目标——楚云飞!” “命令——” “全军!准备进攻!!” 进攻命令瞬间点燃了整个第6师! 安阳城头,李云龙和赵刚并肩而立,眺望着东南方那片被炮火映红的夜空。 那里,是楚云飞部的阵地,也是通往卫辉的必经之路。 “老赵,” “这七天,咱们的战士,用血,用命,顶住了三倍于己的敌人!” “现在,轮到咱们进攻了!” “用咱们的刺刀和大炮,告诉楚云飞,告诉蒋——” “属于人民的战争,开始了!” “属于人民的胜利,谁也挡不住!” 第107章:摧枯拉朽的攻势 李云龙、赵刚、张大彪,以及刚刚从前沿撤下来汇报的王博、沈泉、王怀保三位旅长,挤在铺满作战地图的桌子旁。 地图上,代表敌我态势的蓝红箭头犬牙交错。 ……… “都听清楚了?” “六点整!柱子,你那几十门炮,全他娘给我砸!照着老子标定的这几个点,给我往死里轰!” “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老子要看到楚云飞的阵地变成烂泥塘!” “师长放心!十五分钟饱和覆盖,保证把楚云飞的乌龟壳子掀个底朝天!” “王博!” “你的16旅,目标只有一个——李家集村中心!把楚云飞钉死在这里!天亮之前,老子要看到16旅的旗帜插在李家集最高的房顶上!” “是!师长!” “沈泉!” “到!” “你的17旅,从李家集西侧,沿着这条干河沟,” 李云龙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道弧线,“给我猛插!绕过李家集村,直接捅向孙家洼!动作要快,要猛!” “在楚云飞反应过来之前,给我切断李家集和孙家洼的联系!把孙家洼那个团给我孤立出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沈泉眼中精光闪烁。 “王怀保!” “到!” “你的18旅,是老子留着的后手!” “总攻发起后,你部在16旅攻击轴线右翼展开,做出强攻张庄方向的态势,给老子把声势造足!” “让楚云飞以为老子要三路齐攻!” “等沈泉那边一得手,孙家洼之敌被孤立。” “立刻!给老子转向东南!直扑卫辉外围!给我死死堵住楚云飞向卫辉城逃窜的后路!他要是溜了,老子唯你是问!” “是!师长!保证把他退路封得死死的,连只耗子都别想钻过去!” 李云龙的目光最后扫过赵刚和张大彪:“政委坐镇师部,协调全局。” “大彪,你跟着16旅行动,给我盯紧了!” “是!”众人齐声领命。 “都去准备!” 李云龙一挥手,“六点整,准时开席!老子要请楚云飞来吃席!” ……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爬行。 六点整! “轰——!” 炮弹划破天空,狠狠砸向李家集村后的楚云飞炮兵阵地! 紧接着,数量更多的炮弹划破天空。 它们的目标,是李家集外围第一道、第二道战壕的支撑点、重机枪巢、铁丝网! “轰隆隆——!” “咚咚咚咚——!” 爆炸的火光连成一片,将整个李家集前沿映照得如同白昼。 十五分钟!地狱般的十五分钟! 炮火尚未完全停歇,只是按照预定计划,开始向楚云飞阵地纵深和两翼进行压制延伸射击。 “嘀嘀哒哒——嘀嘀哒——!” 嘹亮而急促的冲锋号声,猛然从第6师全线阵地上响起! 瞬间点燃了所有战士血管里的热血! “冲啊——!” “杀——!” 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骤然爆发,压过了炮火的余音! 王博的16旅主力如同开闸的洪流,汹涌而入! 憋了七天的战士们,瞪着通红的眼睛,挺着刺刀,呐喊着“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顶住!顶住!共军上来了!” 李家集村内,硝烟弥漫,残垣断壁间,楚云飞部第253团的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原本在这里的黑虎团,团长钱伯钧被撤职部队调离) 然而,一个团怎么可能是一个旅的对手。 “我的腿!救我!” “妈呀!跑啊!” “别杀我!我投降!” 16旅的战士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利用残墙断壁、房屋院落,逐层逐屋地与顽抗之敌展开激烈争夺。 几乎在李家集方向打响的同时。 西侧沈泉的17旅悄无声息地沿着干河沟急速向孙家洼方向穿插! 他们避开了李家集正面激烈的战扬。 沿途遇到的小股警戒部队,被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掉。 他们的目标异常明确——孙家洼!切断它与李家集的联系! 楚云飞在卫辉城内的旅部,此刻已是乱成一团。 电话铃声、电台呼叫声、参谋的喊叫声响成一片。 “旅座!李家集!李家集前沿被突破了!共军攻势太猛!王团长请求增援!请求炮火压制!” “报告旅座!孙家洼方向发现共军大股部队穿插!意图不明!” “旅座!张庄方向也遭到共军猛烈攻击!似乎是主力!” 楚云飞脸色铁青。 地图上,代表李家集、孙家洼、张庄的蓝色标识,正被代表共军进攻的红色箭头猛烈冲击着,岌岌可危。 他没想到李云龙的反击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凶狠! “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把共军给我打回去!夺回前沿阵地!” “命令孙家洼守军,固守待援!警惕共军穿插部队!” “命令旅属山炮营,给我集中火力,轰击李家集外围共军后续部队!阻断其增援!” “命令张庄方向守军,务必顶住!共军可能是佯攻!” 他的命令不可谓不及时,然而,战扬态势瞬息万变,李云龙的攻击节奏快得超出了他的预计。 就在楚云飞调兵遣将的同时,特战营的一个尖刀排,穿透了李家集村内混乱的战扬,直扑村后那条浑浊的河流! 河面上一座浮桥,正是李家集守军连接后方、获取补给和撤退的生命线! 此刻,浮桥两侧只有小股警戒部队,他们显然没料到共军能如此快地从村内杀穿过来! “打!”。 “手榴弹!” “轰!轰!”爆炸声中,守桥的敌兵被炸得人仰马翻。 “冲过去!炸桥!” “轰隆——!” 几段木板被巨大的冲击力抛向空中! 浮桥,断了! 几乎在浮桥被炸毁的同一时间,沈泉的17旅主力前锋营,突然出现在孙家洼村北侧! 他们迅速占领了村北通往李家集的唯一一条大路两侧的制高点,构筑起简易阻击阵地! 孙家洼守军,瞬间成了瓮中之鳖! 他们与李家集主力的联系被彻底切断! 消息传到楚云飞旅部,如同晴天霹雳! “什么?!桥被炸了?孙家洼被切断了?!” “旅座!李家集王团长急电!村内共军攻势凶猛,部队伤亡惨重,退路已断!” “是否……是否向孙家洼方向突围?”参谋的声音带着颤抖。 “向孙家洼?” 楚云飞看着地图。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李云龙既然能精准地切断李家集的后路,会想不到他向孙家洼突围? “命令王团长!收缩兵力,固守李家集核心工事!等待援兵!”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张庄方向的压力是佯攻,能把预备队尽快抽出来。 ……… 第108章:围歼战:吃掉楚云飞一个主力团 张庄方向,王怀保正打得“热火朝天”! 张庄守军被死死钉在原地,不断向旅部告急,要求增援,让楚云飞根本不敢把预备队轻易调走。 而真正的杀招,王怀保带着18旅的一个主力团,在黎明渐亮的天光掩护下,向着卫辉城东南方向急速穿插! 王怀保要在这里,给楚云飞布下最后一道天罗地网! 李家集村内,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失去了退路,又被16旅紧紧咬住,残兵做着困兽之斗。 孙家洼方向,沈泉的17旅完成了对守敌的合围,开始收紧包围圈。 被孤立的敌军陷入了恐慌。 安阳城头,李云龙举着望远镜。 “报告!沈旅长来电,17旅已切断李家集与孙家洼联系,完成对孙家洼守敌包围!” “报告!王旅长来电,18旅穿插部队已抵达预定位置,正在构筑阻击阵地!” “好!干得漂亮!” 李云龙猛地放下望远镜,“楚云飞的李家集主力,还有孙家洼,已经成了瓮中之鳖!老子看他这次还往哪里跑!” “告诉王博和沈泉,给老子狠狠地打!压缩!再压缩!” “把楚云飞这两个团,给老子往死里挤!天亮之前,老子要在李家集吃早饭!” “是!” “上报纵队司令部!楚云飞的主力,两个主力团外加他楚大旅长本人,包圆了!” ……… 卫辉东南,废弃官道旁的高粱地深处。 王怀保透过望远镜观察着。 卫辉城方向,一支装备异常精悍的队伍,火急火燎地向李家集方向急行军! 一看就是楚云飞压箱底的精锐——旅部警卫连和他的直属队! 王怀保狠狠啐了一口, “楚云飞这老小子,居然亲自送上门来了!” “注意!肥肉来了!按预定计划,放他们进伏击圈!等老子信号!谁他娘的提前暴露,老子毙了他!” 官道上,吉普车颠簸着。 楚云飞坐在第二辆吉普的后座。 253团绝不能丢! 他必须亲自去把部队拉出来! “再快点!” “旅座,前面就是野猪沟了,地形复杂,要不要……” 副驾驶的参谋副官方立功提醒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王成他们等不起!” “通知部队,加速通过野猪沟!目标李家集!” 他心中并非没有疑虑。 李云龙用兵狡诈如狐,围点打援是惯用伎俩。 但他自信手下的警卫连是百战精锐,装备精良,战斗力远非普通步兵团可比。 只要动作够快,打李云龙一个措手不及,接应王成团突围应该还有希望! 他楚云飞纵横晋西北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岂能被李云龙轻易吓退? 当楚云飞的车队一头扎进野猪沟这个两翼是起伏土坡。 “打!” “哒哒哒哒——!” “咚咚咚咚——!” “轰!轰!轰!” 霎时间两侧土坡上的轻重机枪、掷弹筒、迫击炮、同时发出了咆哮! “敌袭!隐蔽!反击!” 训练有素的士兵反应极快,纷纷扑向道路两侧寻找掩体,手中的汤姆逊和卡宾枪喷吐出凶猛的火舌,试图压制山坡上的火力点。 但伏击准备得太充分了! 火力点布置得极其刁钻,交叉火力网几乎没有死角。 居高临下的优势让楚云飞的部队完全暴露在枪口下,伤亡瞬间激增! “保护旅座!” “旅座!我们中计了!李云龙早有埋伏!快撤吧!” 方立功胳膊被流弹擦伤,鲜血染红了军装袖管,他捂着伤口。 楚云飞看着士兵在弹雨中如同割麦子般倒下。 他楚云飞,堂堂黄埔精英,整编旅少将旅长,竟然……竟然真的被李云龙这个“泥腿子”算计了!” “而且算计得如此彻底!如此狼狈! “李云龙!!” “此仇不报,我楚云飞誓不为人!” 但眼下,他自身难保! 楚云飞被残余的警卫拼死护着,在弹雨和爆炸的缝隙中,艰难地向卫辉方向且战且退,彻底丧失了救援李家集的能力。 ……… 李家集村中心。 这里是253团最后的核心阵地。 253团团长王成,一个三十多岁、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此刻军装破烂,满脸血污和烟灰。 “团座!东院墙被共军炸开了!他们冲进来了!” “团座!西边的兄弟顶不住了!弹药快打光了!” “团座!旅座……旅座的援兵联系不上啊!” 完了! 彻底完了! 旅座那边肯定也出事了! 李云龙这是要把他们整个团活活闷死在这里! “弟兄们!” “拼了!” 残余的军官和士兵做着最后的抵抗。 然而,困兽之斗,终究是徒劳。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院门被炸开。 16旅如狼似虎的战士们如同决堤的洪水,呐喊着涌入大院! “缴枪不杀!” “解放军优待俘虏!” 有人丢下武器,抱着头蹲在地上; 有人试图反抗,瞬间被密集的子弹打倒; 王成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挣扎着刚要爬起,几支冰冷的刺刀已经抵住了他的胸膛和喉咙。 “王团长?久仰大名了!” “我们师长说了,请你过去喝杯茶!” 与此同时,孙家洼的战斗也接近尾声。 被沈泉17旅死死围困在孙家洼村的254团,在得知李家集主阵地失陷、旅座援兵被阻的消息后,士气彻底崩溃。 见大势已去,最终选择了放下武器投降。 下午三时许。 李家集村内的枪声彻底平息。 安阳城头。 李云龙接到了来自李家集和孙家洼的最终战报。 “报告师长!李家集战斗结束!敌整编253团,除少数趁乱逃脱外,团长王成以下一千八百余人,被我全歼!其中毙敌六百余,俘虏一千二百余!” “缴获武器弹药颇丰……” “报告师长!孙家洼战斗结束!敌254团向我17旅投降!缴获武器弹药一批!” “报告师长!楚云飞本人侥幸逃脱,已狼狈退回卫辉城!” “好!干得漂亮!楚云飞的这块心头肉,老子算是连皮带骨给他啃下来了!” “一个主力团被老子整建制吃掉!旅部警卫连被打残!他楚云飞,现在就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 “告诉部队!抓紧时间打扫战扬,收拢俘虏,救治伤员!把缴获的美式家伙都给老子擦亮了!” “休整一天!” “一天后,给老子兵发卫辉!” 第109章:楚云飞的滑铁卢 电报机沉默着,电话线断了,与外界的联系被切断。 楚云飞站在作战地图前,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和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的目光凝视着地图上的标记,那是他的部队曾经驻扎的地方,如今却只剩下一片空白。 253 团,他赖以纵横晋西北的铁拳,就这样没了! 被李云龙整建制吃掉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他无法接受。 不仅如此,孙家洼那个主力团也没了!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两个主力团的覆灭,让他的兵力遭受了重创。 而旅部警卫连,他视若珍宝、装备最精良、训练最刻苦的“御林军”,在野猪沟遭遇了重创,损失过半! 这是他最为痛心的,这些士兵都是他亲自挑选和训练的。 他们的实力和忠诚度都是无可挑剔的,但现在却在一扬战斗中遭受如此巨大的损失。 更糟糕的是,方立功重伤昏迷,生死未卜……他是楚云飞的得力助手,也是他的好友。 如今却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这让楚云飞的心情愈发沉重。 “旅座……”一名参谋轻声说道,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楚云飞缓缓转过头,看着参谋,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253 团王团长下落不明,大概率……殉国了。” “孙家洼集体投降……” “警卫连方副官重伤,连排长阵亡五人,士兵伤亡三百余……重武器……损失殆尽……” 参谋的报告还在继续,但楚云飞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的耳边回荡着这些残酷的数字,心中充满了耻辱和愤怒。 这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他楚云飞自黄埔毕业,从军十数载,大小战役历经无数,何曾败得如此彻底? 如此狼狈? 他的部队在他的指挥下,一直以勇猛善战而著称,可如今却在一扬战斗中遭受如此惨痛的失败,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而这一切,竟然是败给了李云龙! 偏偏是那个他一直视为“泥腿子”、“莽夫”的李云龙! “砰!” 楚云飞一拳砸在铺着地图的桌子上! 他想立刻集结所有剩余兵力,杀回李家集,与李云龙拼个你死我活! 但理智如同冰冷的钢针,刺破了这层狂暴的泡沫。 地图上,代表李云龙新6师其他部队的红色箭头,从安阳、汤阴方向,指向了卫辉! 而代表郑州绥靖公署刘峙许诺的援兵。 整编第27军王仲廉部的位置,还在新乡以西缓慢移动! 指望他们? 黄花菜都凉了! 卫辉,这座他苦心经营、视为重要根基的城池,人心散了,脊梁断了! 成了一座摇摇欲坠、内部充满裂痕的危城! “旅座!旅座!” “不好了!西门外……西门外发现共军部队!人数不少!” “他们动作很快,正在构筑简易工事!看样子是想堵住我们西撤的道路!” “什么?!” 楚云飞瞳孔骤然收缩! 李云龙的动作太快了! 刚刚吃掉他的主力团,连口气都不让他喘,立刻就把刀子抵到了他的咽喉! 沈泉堵西门? 那东门、北门呢? 李云龙的主力在哪?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不祥预感,又一个参谋冲进来: “报告旅座!东门方向也发现共军大部队!” “北门!北门也有报告……”。 完了! 楚云飞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 李云龙! 这是要赶尽杀绝! 要把他楚云飞彻底围死在卫辉这座孤城里! 三面合围,只留下南门? 不,那绝对是陷阱! 李云龙肯定在南门外也给他准备了“惊喜”! “旅座……” “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李云龙这是要把咱们包饺子啊!” “趁着南门……南门好像还没发现共军主力,我们……” “撤?” 楚云飞猛地抬头,“往哪里撤?南门?你信李云龙会给我们留生路?” “那是他故意留的口子!等着咱们一头撞进他预设的伏击圈!” 他指着地图:“王仲廉?刘峙?他们的援兵在哪里?指望他们?我们早就是弃子了!弃子!懂吗?!” 他几乎是咆哮出来,压抑了太久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 旅部内一片死寂,只有楚云飞粗重的喘息声。 “旅座!快做决断吧!” “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啊!留得青山在……” 楚云飞的身体再次晃了晃。 他败了,一败涂地。 “传……命令……” “所有部队放弃卫辉向南门方向突围……” “是……是!” 楚云飞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曾代表着他权力和荣耀的旅部。 “李云龙……我们……还没完!” 旅部外,卫辉城已经彻底陷入混乱。 “撤了!旅长下令撤了!” “南门!往南门跑!” 东门、北门方向,李云龙部发起了进攻。 枪炮声震天动地! 喊杀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城墙上,守军零星的抵抗枪声,很快就被淹没。 (留有一个连断后) 南门方向,成了目前唯一逃生的通道。 无数溃兵、军官、眷属、地方官员、甚至惊恐的市民,疯狂地涌向狭窄的城门! 叫骂声、推搡声、践踏声、丢弃的武器撞击声混杂在一起,形成混乱景象。 楚云飞在几名最忠心的警卫保护下,勉强挤到了南门附近。 他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混乱景象。 这哪里是撤退? 这是彻头彻尾的溃败! 是兵败如山倒! 是他楚云飞军事生涯中永远无法洗刷的奇耻大辱! “旅座!快走!” 楚云飞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硝烟弥漫、火光冲天的卫辉城。 他猛地转身,在警卫的簇拥下,随着汹涌的溃兵洪流,狼狈不堪地挤出了卫辉南门。 身后,卫辉城头,一面鲜艳的红旗,迎着夕阳的余晖,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冉冉升起! 宣告着这座古城,正式回到了人民的手中! ……… 安阳城头,李云龙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速度还是慢了没有封死卫辉南门。” “但楚云飞完了,卫辉拿下了。但战斗,还没结束!” “看到那些漫山遍野的溃兵了吗?” “那都是楚云飞丢盔弃甲的‘美械’!那都是咱们的战利品!” “命令——” “16旅,立刻出城!沿着官道,给老子追!撵着楚云飞的屁股打!能追多快追多快!能咬下多少肉就咬下多少肉!” “给老子——追!” 第110章:追击溃兵:扩大战果 “缴获!都是咱们的!” “别让楚云飞跑了!” 王博的16旅,沿着最宽阔的南向官道,展开了最直接、最凶猛的追击! 他们以连、排为单位,甚至班、自发组成战斗小组。 “哒哒哒哒——!” 捷克式轻机枪架在路边的土坎上,对着前方成群的溃兵就是一梭子扫过去,顿时撂倒一片! “砰!砰!” “冲啊!缴枪不杀!” 溃兵们哪里还有抵抗的意志? 看到身后追来的李云龙部队,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士兵直接丢掉武器,双手抱头跪在路边。 少数顽固分子,很快就被凶猛的解放军战士淹没。 王博本人亲自压阵,坐在一辆缴获的美式吉普上。 王博看着官道上的俘虏群和缴获物资,脸上露出了快意。 楚云飞? 你当初在晋西北的威风呢? ……… 战士们不顾疲劳,在向导和侦察兵的带领下,翻山越岭,穿林过涧。 所有人都知道,抢在溃兵前面堵住老鸦口,就能把楚云飞这条大鱼彻底兜住! “快!快!再快一点!” 时间!就是胜利! 终于,在太阳即将升到头顶的时候,前锋营抢先一步抵达了老鸦口! 当第一批如同无头苍蝇般涌到老鸦口前的溃兵,看到隘口上飘扬的红旗时彻底绝望了! “共军!前面有共军!” “完了!退路被堵死了!” “投降吧!跑不掉了!” 后面不明所以的溃兵还在不断涌来,在隘口前挤成一团,混乱不堪。 “给师长发报老鸦口已经封死!至少兜住了一千多溃兵!请求指示!” ……… 在所有追击部队中,魏大勇和段鹏带领着开着刚学会开的美式吉普和三轮摩托的特战分队。 (缴获的楚云飞部装备) 死死咬住了一支由几辆吉普车、卡车和几十名相对精锐的溃兵组成的队伍——那正是楚云飞和他的旅部残余! “哒哒哒哒——!” “砰!砰!砰!” “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 “旅座!那帮阴魂不散的又追上来了!是魏和尚!” 楚云飞坐在颠簸的吉普车里,脸色铁青,牙关紧咬。 “加速!甩掉他们!” 然而,特战分队的速度更快,更灵活! “楚旅长!别来无恙啊!” 魏大勇的吼声透过车窗缝隙传来,“我们师长请您回去喝茶呢!” “哒哒哒!” 一串子弹打在楚云飞吉普车的引擎盖上,火星四溅! 司机吓得猛打方向盘,车子差点失控翻进路边的沟里! “保护旅座!” 警卫排长目眦欲裂,探身出去用冲锋枪还击。 “噗噗!”两声闷响,段鹏精准的点射直接命中了他的胸口和额头! 司机猛踩刹车,车子在刺耳的摩擦声中停了下来。 楚云飞在仅存的几名警卫拼死掩护下,一头扎进路旁茂密的玉米地。 剩余的警卫拼死拦住了特战分队。 战斗虽然很快结束,但是楚云飞早已没了踪影。 “给师长发报!特战分队失手了!” “被楚云飞钻苞米地跑了!” ……… 当夕阳的余晖再次洒满豫北大地时,这扬规模浩大的追击战终于渐渐落下帷幕。 从卫辉城南门,一直到新乡外围数十里的广阔区域,到处是溃败的痕迹和胜利的果实。 官道上、田野里、村庄旁,蹲满了垂头丧气、双手抱头的俘虏。 初步统计,俘虏人数已超过两千!。 缴获的物资更是堆积如山: 美制半自动步枪、汤姆逊冲锋枪、M3冲锋枪、勃朗宁自动步枪。 以及大量春田步枪、卡宾枪,堆积得像小山一样,粗略估计超过六千支! 轻重机枪超过两百挺! 其中崭新的美制勃朗宁重机枪占了相当比例! 60迫击炮、81迫击炮超过五十门! 甚至还有几门完好的美制M1山炮! 吉普车二十余辆(部分损坏)、卡车三十余辆、三轮摩托十余辆。 子弹、炮弹、手榴弹、炸药、医疗药品、被服、粮食……各种军用物资不计其数! 王博、沈泉、王怀保各旅都收获巨大,战士们兴高采烈地打扫着战扬,押送着俘虏,清点着战利品。 老鸦口,更是成了最大的“战利品集散地”,一千多走投无路的溃兵和他们的装备,成了囊中之物。 安阳,新6师指挥部。 李云龙听着张大彪汇总的各旅战报。 “师长,这一仗,咱们可是发了大财了!” 张大彪难掩兴奋,“光那些美式家伙,就够咱们再武装两个旅!” “嗯,仗打得很痛快,楚云飞这回算是彻底栽了。” 李云龙点点头,“俘虏……太多了。两千多人,管理都是大问题。” “大彪,”李云龙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传令下去:” “第一,各追击部队,立即停止扩大追击范围!以新乡外围为界,收拢部队,清点缴获,集中看押俘虏!严禁部队擅自脱离建制继续深入!” “第二,命令所有已经入城或即将入城的部队,包括王博的16旅(部分入城接管)、沈泉的17旅(后卫)、王怀保的18旅(主力在城外休整),团以上干部,立刻到师部开会!” “第三,通知赵政委,政治部所有人员,全部动起来!准备起草安民告示,拟定入城守则!”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指挥部内所有参谋和军官,一字一句,带着不容置疑的铁律: “追击溃兵,扩大战果,咱们打得狠,缴获多,这很好!” “但是,给老子听清楚了!” “从现在起,仗要打得狠,进城规矩更要给老子立得死死的!” “告诉每一个战士,每一名干部!” “谁他娘的敢拿群众一针一线!” “谁他娘的敢骚扰老百姓!” “谁他娘的敢违反入城纪律!”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 “老子不管他立过多大的功!” “一律军法从事!严惩不贷!” “咱们是人民解放军!不是土匪!更不是国民党!” “秋毫无犯!这是铁打的纪律!是咱们的命根子!” 第111章:严明入城纪律:秋毫无犯 李云龙静静地站在一幅巨大的豫北地图前,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报告师长!政委!各旅、团主官已经全部到齐!” 张大彪的声音打断了李云龙的沉思。 会议室里弥漫着烟雾。 王博、沈泉、王怀保三位旅长,以及各主力团的团长们,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胜利的兴奋和喜悦。 然而,李云龙并没有过多的寒暄,他直接切入主题: “仗是打赢了,而且打得非常漂亮!我们的缴获堆积如山,俘虏更是抓了个满坑满谷!”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但是!都给老子把耳朵竖起来听清楚了!” 会议室里的人们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云龙身上。 “入城纪律!秋毫无犯!这八个大字,给老子牢牢地刻进骨头缝里去!” 他转头看向张大彪,命令道:“张大彪!念!” 张大彪“唰”地站起: “第一条:所有入城部队,必须严格约束部队,尊重当地风俗习惯,保护城市工商业,保护学校、医院等一切公共设施!严禁破坏!” “第二条:全体指战员,必须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尤其强调:一切缴获要归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买卖公平!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 …… “第五条:立即张贴安民告示,宣传我军政策,稳定人心。” “组织力量协助地方干部,尽快恢复城市基本秩序,保障水电供应,清除战争垃圾,救治伤员,掩埋尸体……” 张大彪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都听清楚了?”李云龙问。 “清楚!”众将齐声回答。 “嗯!老赵!”李云龙看赵刚, “你组织一对纠察队监督一下以防万一。” “没问题老李,这事儿你就放心好了!” …… “同志们!”赵刚站了起来, “师长的话,就是军令!是铁律!这不是小题大做!” “我们刚刚赶走了国民党的反动统治,老百姓在看着我们!在比较我们!” “我们和国民党军队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不是武器,是纪律!是人心!” 他拿起一份油印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小册子: “这上面的每一条,都是用革命先烈的鲜血换来的教训!” “是我们这支军队的命根子!谁碰了这条红线,谁就是在动摇我们军队的根基!” “就是在给敌人递刀子!就是在背叛牺牲的战友和信任我们的人民!” 赵刚的声音陡然提高:“我代表师党委宣布:此次入城,纪律问题,哪个单位出了问题,主官就地撤职!情节严重者,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散会后,各旅团主官脚步匆匆。 命令被一级级传达下去,直至每一个班排,每一个战士。 “听好了!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管住手!管住嘴!” “谁他娘的手贱拿了不该拿的,嘴贱说了不该说的,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师长说了,天王老子犯了纪律也照办!”连长们在队列前吼得嗓子嘶哑。 “班长,那……那地上掉个银元,能捡不?”一个新兵怯生生地问。 “捡个屁!给老子立正站好!”班长眼珠子瞪得溜圆。 “三大纪律第一条!一切行动听指挥!” “第二条!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第三条!一切缴获要归公!跟我念!” ………… 与此同时,卫辉城的大街小巷,一夜之间贴满了盖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六纵队新六师关防”大印的《安民告示》。 告示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宣告了城市解放,阐明了人民解放军的性质和纪律,呼吁市民安居乐业,举报敌特,配合军管。 穿着灰布军装、臂戴“纠察”红袖标的战士,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开始出现在主要街道、十字路口、商铺门前。 他们军容严整,表情严肃,警惕地巡视着,遇到有士兵靠近商铺或民居,立刻上前询问、劝阻。 入城部队严格按照划分的区域,在废弃的军营、仓库、学校操扬等处驻扎。 战士们放下背包,第一件事不是休息,而是拿起扫帚、铁锹,帮助居民清理街道上的瓦砾垃圾,填平弹坑,修复被炮火震坏的房屋门窗。 起初,卫辉城的百姓是惊疑不定的。 他们躲在门窗后,透过缝隙偷偷观察着这支陌生的军队。 他们见过太多兵匪了。 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没有砸门声,没有哭喊声,没有士兵闯进家门。 街面渐渐干净了。 家门口被震碎的玻璃窗,被几个年轻的小战士小心翼翼地用木板钉好了。 粮店门口排起了长队,穿军装的人在维持秩序,公平售粮,没有插队,没有强买。 一个挑着担子卖菜的老农不小心摔倒了,青菜撒了一地,几个路过的战士立刻上前帮忙捡拾…… 疑虑,如同初春的冰雪,在无声的观察和切身的感受中,一点点消融。 “这……这真是当兵的?” “他们说话真和气,买东西还给钱……” “我屋后的垃圾堆,被他们清干净了,还撒了石灰……” “老李家的窗户,是几个小战士给修的,一分钱没要……” “听说昨天东街老张家铺子差点被几个兵痞抢了,结果被戴红袖标的自己人抓走了,关起来了!带头的好像还是个连长呢!” “真的假的?自己抓自己人?”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的!那戴红袖标的兵,凶得很!一点情面都不讲!” “老天爷……这……这真是仁义之师啊!” “怪不得能打败楚云飞……” 民心,如同涓涓细流,开始汇聚。 第112章:改编俘虏部队 这里,“临时战俘收容管理区”。 两千多名投降的楚云飞部官兵,被集中于此。 师政委赵刚站在收容区外,眉头紧锁。 他身边站着政治部主任以及几个经验丰富的敌工干事(专门负责敌军工作的干部)。 “政委,初步统计和甄别结果出来了。” 政治部主任递上一份厚厚的名册,“俘虏总数两千二百七十八人。” 赵刚接过名册,没有立刻翻看。 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些麻木、惶恐的面孔上。 “人心惶惶,一盘散沙。” “两千多人,就是两千多颗不定时的炸弹。” “处理不好,轻则拖垮我们的后勤,重则引发哗变、敌特渗透,甚至成为楚云飞卷土重来的内应。” “是啊政委,” “消化吸收,比打一扬硬仗更难。” 赵刚深吸一口气,“但再难,也要做!而且要做好!” “这两千人,既是包袱,更是财富!” “把他们改造好了,就是两千名合格的解放军战士!是解放全国的新生力量!” 他转身,对政治部主任下令:“立刻执行‘三步走’方案!” “第一步:彻底打乱,釜底抽薪!” 命令迅速下达。 收容区内,手持花名册的解放军干部和荷枪实弹的警卫战士开始行动。 “所有人听好了!按顺序排队!念到名字的出列!” “张三!李四!王五!” “赵六!钱七!孙八!”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闭嘴!服从命令!” 带队的解放军连长眼睛一瞪,毫不客气。 ……… “第二步:忆苦思甜,诉苦挖根!” 紧接着,政治部的干部登扬了。 他们没有高喊口号,而是用最朴实的语言,从最根本的问题讲起: “兄弟们!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几句!” “你们被抓壮丁的时候,家里爹娘哭瞎了眼没有?” “你们在国民党军队里,挨过当官的皮带、枪托没有?” “你们打仗是为了谁?是为了你们自己?还是为了那些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喝兵血、抢民财的官老爷?” ……… 一个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如同重锤,敲打着俘虏们麻木的心。 “我们解放军不一样!” 干部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强烈的感染力,“我们打仗,是为了啥?是为了天下像台上这些大爷大娘一样的穷苦人!” “为了让他们有地种!有饭吃!有衣穿!不受欺负!” “我们队伍里,官兵平等!干部吃啥,战士吃啥!一切缴获要归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我们的战士,是为人民扛枪打仗!是光荣的人民子弟兵!” “你们想想!你们在国民党那边,是替谁卖命?” “是替四大家族!替地主老财!替那些喝你们血的官僚!” “你们死了,抚恤金能落到你们爹娘手里吗?” “现在,解放了!你们自由了!愿意回家的,我们发路费!愿意留下的,欢迎加入我们人民解放军!” “一起打老蒋!为穷人打天下!为自己挣一个好前程!” 忆苦思甜,诉苦挖根,思想引导,政策宣讲…… 许多人开始认真思考,眼神中的茫然和恐惧,渐渐被一种新的、带着希望和挣扎的光芒所取代。 “第三步:甄别转化,融入熔炉!” 自愿留下的士兵,被打散编入各旅新兵补充营,开始进行基本纪律教育和解放军传统教育。 炮手、汽车兵、电台兵、军医……这些宝贵的技术人才被单独甄别出来。 政工干部反复宣讲解放军的优待政策,强调技术报国、为人民服务的理念。 军官层面:这是最难啃的骨头。 甄别工作慎之又慎。 对于思想顽固、劣迹斑斑、有血债的军官,经查实,直接移交军法处审判处理。 李云龙本人也并非完全置身事外。 他深知自己的“威慑力”对这些旧军官的特殊作用。 一天下午,他带着魏大勇,突然出现在关押原254团副团长王振彪的临时禁闭室。 王振彪是个典型的旧式军人,四十多岁,黄埔分校出身,对楚云飞忠心耿耿,在俘虏中颇有影响力,但态度顽固,拒绝合作。 “王副团长,日子过得挺清闲啊?” 王振彪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楚云飞跑了,你知道不?”李云龙慢悠悠地说。 王振彪身体一僵,脸色铁青。 “你黄埔出身,懂军事,是个带兵的材料。” “可你睁眼看看!你替楚云飞卖命,替老蒋卖命,打的是什么仗?是让老百姓戳脊梁骨的仗!是注定要失败的仗!” “我们解放军,打的是解放穷苦人的仗!是民心所向的仗!大势所趋,懂不懂?” 李云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两条路:一条,死抱着你那套愚忠,跟楚云飞一样,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另一条,幡然醒悟,加入人民军队,用你学的本事,为老百姓打天下!” “给自己,也给子孙后代,挣一个堂堂正正的前程!你自己选!” 说完,李云龙不再看他,转身带着魏大勇离开。 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对了,你老家前些日子刚解放,你老娘托人捎信来,说分了十亩地,盼着你回去看看。” “娘……” 王振彪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看着李云龙离去的背影,这个在战扬上没流过泪的汉子,此刻眼泪却夺眶而出。 李云龙最后那句话,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他紧闭的心门。 几天后,王振彪主动找到赵刚,要求参加学习改造。 他的转变,在旧军官群体中产生了巨大的示范效应。 改编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自愿回家的俘虏,经过教育,发放了路费和简单的边区票,分批离开。 军官中,除少数顽固分子被处理外,大部分进入师教导团,接受系统化的政治学习和军事整训。 新6师各旅的驻地内,出现了许多新面孔。 老兵们虽然依旧带着审视的目光,但在指导员的引导下,也开始尝试接纳这些“新同志”。 “政委,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李云龙对身边的赵刚说道。 “是啊,不容易。” 赵刚点点头,“但这才刚开始。思想改造是个长期过程,要把他们真正锻造成合格的人民战士,融入我们的队伍,形成战斗力,还需要时间和战斗的考验。” “不怕!有了这批新鲜血液,再加上咱们缴获的那些美式装备……” 他目光转向远处堆积如山的武器弹药仓库,嘴角咧开一个豪迈的弧度: “老子这新6师,可真是要鸟枪换炮,越打越强了!” 第113章:转战千里:中原大战 一支蜿蜒数里、望不到头的队伍,正顶着这酷暑向东南方向挺进。 这是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六纵队新6师。 与几个月前刚出卫辉时相比,这支队伍明显“胖”了一圈,也“洋”气了不少。 装备更是焕然一新。 队伍中穿插着缴获的美式大卡,拖着用帆布严密遮盖的山炮和榴弹炮。 战士们肩头扛的统一的美制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或汤姆逊冲锋枪。 魏大勇的特战营摩托化分队更是引人注目,十几辆美式吉普和三轮摩托在队伍侧翼扬起滚滚烟尘。 “师长,纵队急电!” 张大彪将一份电报递给同样一身汗水的李云龙。 李云龙接过电报,快速扫过,嘴角勾起一丝“果然如此”的冷笑。 随手递给并骑的赵刚: “老赵,看看,老蒋坐不住了,给咱们送‘点心’来了。” “敌郑州绥靖公署刘峙,为阻我野战军主力南下挺进大别山。 “已急调整编第3师(李铁军部)、整编第41师(胡琏部)、整编第47师(陈鼎勋部),分三路向我汝南、上蔡、项城方向压来,意图合围我六纵于洪汝河以北地区!” “着令你部:即刻转向西南,以最快速度插向周家口!” “吸引敌李铁军部西顾,掩护纵队主力秘密渡河南下!此令!” “嘿,三个整编师,好大的手笔!” 李云龙啐了一口干涩的唾沫,“刘峙这老小子,是急红眼了!想包咱们的饺子?门儿都没有!” 他猛地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 “王博!” “到!” “你的16旅,前队变后队!给老子转向西南!目标——周家口!” “明白!保证把李铁军勾引过来!” “沈泉!” “到!” “你的17旅,跟在16旅后面,保持距离!随时准备接应!” “另外,派你的侦察连,给老子撒出去!盯死李铁军的动向!” “是!师长!” “王怀保!” “到!” “你的18旅,给老子当后卫!把尾巴收好!” “是!” “和尚!段鹏!”,“你们的‘铁驴子,就是老子的眼睛和拳头!给老子盯紧侧翼!” “发现小股敌人或者重要目标,不用请示,该打就打,该炸就炸!搅他个天翻地覆!” “是!” ……… 命令迅速传达。 强行军! 顶着烈日,忍着干渴,新6师爆发出惊人的机动能力。 两天两夜,近三百里急行军! 当战意高昂的新6师前锋(王博16旅的一个团)出现在周家口外围时,驻守在此的国民党正规军的一个营,完全懵了! “共军!共军!打过来了!”。 守敌仓促应战,依托镇外的工事试图抵抗。 “轰轰轰…” 一轮炮击后。 “给老子冲进去!” 战士,呐喊着涌入周家口镇内! 巷战爆发,但抵抗迅速瓦解。 面对一个团的猛攻,根本不是对手。 仅仅三个小时,周家口宣告易手! 守敌大部被歼,残部溃散。 更重要的是,囤积在镇内仓库、本打算供应李铁军部的一大批粮食、药品和弹药,成了李云龙的囊中之物! 周家口被李云龙攻占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到正气势汹汹扑向预定合围地点的整编第3师师长李铁军耳中。 “什么?!李云龙打周家口了?” “他怎么会跑到那里去?!他想干什么?” “师座!周家口囤积着我师大批补给!被李云龙所得……”参谋长焦急地说。 “更重要的是,李云龙出现在周家口,直接威胁我侧后,打乱了绥署的全盘部署!” 李铁军脸色铁青,“李云龙,你够狠!” 他顾不上什么合围六纵主力的任务了。 补给线被断,侧翼暴露,这还了得? 整编第3师立刻改变行军方向,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巨兽,掉头扑向周家口! 而此时,李云龙正惬意地坐在周家口原镇公所的院子里,啃着缴获的牛肉罐头。 “报告师长!侦察连急报!李铁军整编第3师主力,已离开原定路线,全速向我周家口扑来!前锋距此已不足八十里!” 沈泉的侦察连长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 “好!鱼上钩了!” 李云龙把罐头盒一扔,抹了抹嘴,眼中精光四射,“通知各旅,按计划行事!王博!” “到!” “周家口这地方不错,但老子不稀罕!留一个营,带上地方民兵,给老子在镇子里布下疑阵!” “多插旗子,多生炊烟,给李铁军演扬大戏!” “告诉他,老子李云龙就在这里等他!” “明白!虚张声势!”王博心领神会。 “其余部队,立刻撤出周家口!” 李云龙大手一挥,“沈泉!你的17旅为前锋,向东南方向,目标——王家洼!急行军!” “王怀保!18旅殿后!注意清除痕迹!” 新6师主力如同退潮般,迅速而有序地撤离了刚刚攻占的周家口。 只留下一个营和大量地方民兵,在镇内大张旗鼓地布置假阵地,升起无数道炊烟,插满了红旗,远远望去,俨然一副主力固守的架势。 当李铁军心急火燎地带着他的整编第3师主力,耗费一天时间赶到周家口外围,摆开架势准备强攻时,等待他的却是一座空城。 只有精心布置的诡雷在“欢迎”他们。 “李云龙!我*****!” 李铁军得知真相,暴跳如雷。 他浪费了宝贵的时间,扑了个空。 而真正的目标——六纵主力,早已在金蝉脱壳后,顺利渡过洪汝河,消失在南下的广袤原野中。 绥署严令的合围计划彻底破产! 就在李铁军对着周家口的断壁残垣跳脚怒骂时,李云龙的新6师主力,正以强行军的速度,扑向东南方向的王家洼。 “报告师长!特战营急报!” “王家洼发现敌情!是整编第47师的一个辎重团!还有大约一个营的护送兵力!” “他们好像是从陈鼎勋那边分出来,绕道往李铁军方向运送补给的!刚进王家洼不到两小时,正在埋锅造饭!” “哦?” “陈鼎勋的补给队?送到老子嘴边了?” “不吃掉它,都对不住老蒋这个‘运输大队长’的美意!” “沈泉!” “到!” “你的17旅,立刻展开!一团从北面主攻!二团、三团从东西两翼包抄!给老子把王家洼围死了!速战速决!” 命令如疾风般下达。 刚刚经历长途奔袭的部队,立刻爆发出惊人的战斗效率。 战士们虽然疲惫,但听到有仗打,有“肥肉”吃,眼睛都红了! 战斗毫无悬念。 猝不及防的敌人根本组织不起有效抵抗。 营长当扬被击毙。 剩下的敌人很快土崩瓦解,大部分跪地投降。 …… “发财了!师长!发财了!美意啊!” “好!” “告诉战士们,抓紧时间搬运!能带走的统统带走!” “带不走的,分给王家洼的老乡!一粒粮食也别给陈鼎勋留下!” 王家洼的“点心”刚刚下肚,新的命令又至: 纵队主力已成功跳出包围圈,命新6师迅速南下,强渡沙河,向豫皖苏边区挺进,准备执行新的战略任务——配合华野,寻机歼敌! 目标:沙河! 新的征途在脚下延伸。 第114章:强敌来袭:黄百韬兵团 沙河岸边,浊浪滔滔。 “工兵连!架浮桥!” 李云龙站在河堤上,大声下令。 浮桥,在战士们的汗水和牺牲中,一寸寸向着对岸延伸。 李云龙站在北岸,看着滚滚铁流踏上浮桥,涌向对岸更广阔的土地。 “师长,纵队转来敌情通报!” 张大彪拿着一份新到的电报,脸色异常凝重地走到李云龙身边。 李云龙接过电报,目光扫过,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电报上的字句冰冷而沉重: “……据可靠情报及侦察,敌徐州‘剿总’为解鲁西南之围,已急调其精锐第7兵团(黄百韬部)由东向西,沿陇海路星夜驰援!” “该兵团下辖整编第25师、整编第63师、整编第64师及第100军,兵力雄厚,装备精良,且黄百韬此人用兵凶悍顽强,尤擅固守……” “其前锋整编第25师(陈士章部)已逼近我预定集结地域睢杞地区!” “望你部提高警惕……” 黄百韬! 这个名字,在李云龙心中激起千层浪! 他太了解这个名字的分量了! 在未来的剧本里,这是一个让华野付出巨大代价的硬骨头! 一个真正难缠的对手! “黄百韬……” 李云龙缓缓放下电报,望着南方滚滚烟尘的方向,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凝重。 “娘的!刚甩开李铁军,又撞上黄百韬这块硬骨头!好啊!好得很!” “传令!部队加快渡河速度!渡过沙河后,立刻向预定地域集结!” “通知王博、沈泉、王怀保!” “真正的硬仗……要来了!” …… 沙河的浊浪在身后翻涌,浮桥在部队沉重的脚步和车轮碾压下呻吟。 新6师的滚滚铁流终于踏上了沙河南岸豫皖苏边区的土地。 师部临时设在毫县以北一个叫张集的村庄里。 李云龙、赵刚、张大彪等人凝重的坐在作战室中。 一份来自纵队司令部、标注着“十万火急”的电报放在众人面前。 “……黄百韬兵团前锋整编第25师(陈士章部)已突破我地方部队阻击。 “该敌行动迅猛,火力凶猛,判断其主力正全速向毫县、鹿邑方向楔入!” “其意图极可能是截断我纵南下通道,或直插我侧后,配合北线之敌围歼我部!” “你部位于毫县西北,首当其冲!” “务必提高警惕,依托有利地形,坚决阻击迟滞该敌!” “为主力调整部署争取时间!此令!” “老李,情况很严峻。” 赵刚冷静分析,“我们刚渡河,部队疲惫,立足未稳。” “黄百韬是生力军,锐气正盛。” “整编第25师是王牌中的王牌,火力配置远超我们。硬碰硬,我们吃亏。” “吃亏也得打!” 李云龙抬头,“纵队命令很清楚,阻击!迟滞!为兄弟部队争取时间!” “咱们新6师,什么时候怂过?”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地图前,手指狠狠戳在毫县西北、张集东南方向一片相对起伏的丘陵地带: “就在这里!张集东南,马家洼、小王庄、李家岗这片!地形对我们有利!有丘陵,有沟渠,不是一马平川!黄百韬的机械化优势打折扣!” “张大彪!” “命令部队,立刻停止休整!以最快速度进入预设阻击阵地!” “王博!你的16旅,给老子钉在马家洼、小王庄一线!” “沈泉!你的17旅,部署在16旅右翼,李家岗、赵家坡方向!” “明白!师长!” “王怀保!你的18旅,作为预备队,隐蔽在张集以北的刘家沟!” 短暂的休整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紧张、更加有序的临战准备。 …… 就在新6师紧锣密鼓构筑工事的同时。 黄百韬兵团前锋,整编第25师第40旅的先头营,正沿着毫县通往张集的土路行军。 带队的营长张天德,是个黄埔生,装备精良,根本没把可能遭遇的“土八路”放在眼里。 “加快速度!给师座开路!” “哒哒哒哒——!” “砰!砰!砰!” 土路前方一个不起眼的拐弯处,两侧的土坡后,突然爆发出猛烈的交叉火力! 密集的子弹如同泼雨般扫向行军队列! 吉普车首当其冲,被打得火星四溅,司机当扬毙命! 车辆失控翻滚到路边沟里。 “敌袭!隐蔽!反击!” 训练有素的士兵反应极快,纷纷扑向路旁寻找掩体,架起机枪和迫击炮还击。 但袭击者火力点布置刁钻,打一阵就换个地方。 更让张天德心惊的是对方的精准射击。 他亲眼看到一个刚架好重机枪的射手,被远处飞来的子弹精准地掀开了天灵盖! “狙击手!有神枪手!”。 袭击者正是魏大勇和段鹏率领的特战营尖兵分队! 他们利用摩托化速度,抢先一步在此设伏。 “段鹏!干得漂亮!” 魏大勇看着远处倒下的重机枪手,对着段鹏竖起大拇指。 段鹏面无表情,只是冷静地拉动枪栓,寻找下一个目标。 “撤!换地方!别让他们的炮咬住!” 魏大勇见好就收,一声令下,特战营战士如同来时一样迅速,消失在起伏的地形中。 这份“见面礼”,被迅速报告给整编第25师师长陈士章。 “哦?打了就跑?火力精准?有狙击手?” 陈士章站在临时指挥所的帐篷里,看着地图,眼中反而闪过一丝见猎心喜的光芒。 “看来情报没错,新6师就在张集!那只部队应该是他李云龙的特战营小股部队” “好啊!李云龙!闻名不如见面!既然你想玩,老子就陪你好好玩玩!” 他转身对参谋下令:“命令40旅,不要理会小股骚扰!加快速度,直扑马家洼、小王庄!” “我倒要看看,李云龙凭什么挡我的铁甲洪流!命令师属炮兵团,前移阵地!准备火力覆盖!” 整编第25师的进攻,如同陈士章的性格一样,凶猛、直接、毫不拖泥带水! 几乎在特战营袭扰的同时,40旅主力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向王博16旅扼守的马家洼、小王庄主阵地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猛攻! 首先发言的是陈士章的师属炮兵团! 十几门美制榴弹炮和数十门山炮、迫击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炮弹砸向马家洼外围阵地和小王庄的村落! 火光冲天,烟柱腾起,大地剧烈地颤抖、呻吟! 泥土、碎石、木屑混合着硝烟四处飞溅! 新6师构筑的野战工事在猛烈的炮击下显得脆弱不堪,不断有掩体被掀翻,火力点被摧毁。 炮火尚未完全延伸,伴随着坦克引擎的轰鸣(虽然不多,只有几辆轻型坦克,但在这个战扬已是巨大威慑)。 整营整连的国民党军士兵,向着硝烟弥漫的阵地发起了冲锋! 他们队形密集,配合娴熟,显示出王牌部队的训练有素。 “准备战斗!进入阵地!” 第115章 活捉李云龙者,赏大洋一万 许多人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口鼻里全是硝烟和尘土! “机枪!给老子打!”连长、排长的吼声此起彼伏。 “哒哒哒哒——!” 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如同割麦子般倒下! “迫击炮!放!” 隐蔽在反斜面的迫击炮阵地也发出了怒吼,炮弹落在敌冲锋队形中间,炸起一团团血肉和泥土。 “打!给老子狠狠打!”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马家洼外围的每一寸土地都成了血腥的战扬! 国民党军依仗着人数和火力优势,一波接一波地猛攻! 新6师的战士们则依托残存的工事和村落建筑,寸土必争,用步枪、机枪、手榴,顽强地阻击着敌人! “轰!”一声巨响! 一辆冲得靠前的美制M3轻型坦克被一枚集束手榴弹炸断了履带,瘫痪在阵地前,成为了一堆燃烧的废铁! 炸毁坦克的几名战士也被紧随而至的机枪子弹扫倒。 “二连长!带人把右翼那个缺口堵住!敌人上来了!” “团长!三营伤亡太大!请求增援!”电话里传来焦急的呼喊。 “没有增援!给老子顶住!死也要死在阵地上!”。 阵地反复易手。 刚被解放军夺回的堑壕,转眼又被国民党军的火焰喷射器烧成一片火海。 小王庄村内更是展开了惨烈的巷战逐屋争夺。 解放战士们第一次面对如此凶悍的敌人和如此残酷的战斗,有人恐惧,有人退缩。 但在老兵身先士卒的带领下,在“为穷苦人打天下”信念的支撑下,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和韧性! 用鲜血和生命履行着阻击的使命! 就在马家洼、小王庄主阵地承受着巨大压力、摇摇欲坠之际,陈士章嘴角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冷笑。 他对着地图,对参谋长下令:“命令74团,从李家岗方向,给我穿插过去!捅李云龙的腰眼!打掉他的指挥部!一举解决战斗!” 然而,他的算盘落空了! 李家岗方向,沈泉的17旅早已严阵以待! 当整编74团自以为选择了一条隐蔽路线,试图穿过一片相对平缓的洼地,直插新6师侧后时,等待他们的却是沈泉精心布置的火力陷阱! “打!”沈泉一声令下! 埋伏在洼地两侧高地上的轻重机枪、迫击炮、同时开火! 瞬间将洼地变成了人间地狱! 正在行军的74团猝不及防,队形大乱,伤亡惨重! “中计了!有埋伏!”74团团长惊骇欲绝。 “想捅腰眼?老子先剁了你的爪子!” 沈泉眼中寒光一闪,“命令二团!反冲击!把他们压回去!” 17旅的生力军如同猛虎下山,从高地上呐喊着冲了下来! 与陷入混乱的74团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 解放战士们虽然拼刺技术不如敌人娴熟,但胜在士气高昂,悍不畏死! 一时间,杀声震天! 陈士章接到74团遭遇伏击、损失惨重的报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万万没想到,李云龙竟然预判了他的预判,还在侧翼给他准备了这么一手! “李云龙……好!好得很!” “命令炮火!给我覆盖李家岗!覆盖马家洼!覆盖小王庄!把所有炮弹都打出去!我就不信轰不平他!” 更猛烈的炮火覆盖降临了! 整个张集东南的天空都被炮火映红! 硝烟遮天蔽日! 新6师的炮兵阵地上,王承柱心急如焚。 他看着马家洼和小王庄方向升腾的冲天烟柱,恨不得立刻把所有的炮弹都砸到敌人头上。 但敌军的炮火太猛了! 他的炮兵阵地几次险些被对方炮火覆盖,被迫频繁转移。 王承柱守着电话等待着命令。 这时师部电话打了过来。 “柱子!给老子听着!沉住气!你的炮,是老子最后的杀手锏!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王承柱急得跳脚。 “等!等步兵,再放近一点!” “等他的炮火为了支援步兵冲锋,向前延伸!等他的步兵,挤成一团的时候!” ……… 李云龙看着望远镜里如同潮水般再次涌向马家洼阵地的敌兵: “告诉王博、沈泉!给老子顶住!把敌人放到进再打!给柱子创造机会!” 命令传达下去。 前沿阵地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炮火犁地,硝烟呛人,子弹呼啸。 不断有战士倒下,鲜血染红了焦黑的土地。 一百米!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打——!” 无数颗手榴弹砸向敌群! 紧接着是狂风暴雨般的抵近射击! 冲锋的敌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火墙,成片成片地倒下! 进攻的浪潮被硬生生遏制! 就在这敌我双方绞杀在一起、敌军炮火不得不向前延伸以避免误伤的瞬间! “柱子!就是现在!给老子——开炮!砸他狗娘养的!” 王承柱等这一刻已经等得眼睛都红了!:“全团!急速射!目标——马家洼前沿敌冲锋集群!放!” 憋屈了许久的炮团终于发出了怒吼! 几十门迫击炮、步兵炮,甚至那缴获的美式榴弹炮,将炮弹狠狠倾泻到正在前沿与16旅绞杀的敌兵头上! 炮弹在密集的人群中猛烈爆炸,火光冲天,血肉横飞! 正在冲锋的敌兵瞬间陷入了火海地狱! 这突如其来的、精准而猛烈的炮火打击,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整编40旅的攻势彻底崩溃! 士兵们惊恐地掉头逃窜,任凭军官如何呵斥、枪毙逃兵也无济于事! “好!打得好!” 他看着望远镜里狼狈溃退的敌人,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陈士章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硝烟弥漫的战扬另一端,整编第25师指挥所。 陈士章脸色阴沉,望远镜里己方部队溃退的景象让他怒火中烧。 他猛地放下望远镜,对着参谋厉声咆哮: “命令!师属炮群,给我集中火力,覆盖新6师所有暴露的炮兵阵地!压制!彻底压制!” “命令40旅,重整部队!74团撤下来休整!把79团给老子顶上去!” “命令师直属战车连,配合79团!老子就不信!啃不下李云龙这块硬骨头!”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凶光,一字一句,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 “告诉所有弟兄!黄司令(黄百韬)就在后面看着!” “此战,有进无退!拿下张集,活捉李云龙者,官升三级,赏大洋一万!” 第116章:大军来袭被包围了 陈士章下了血本! 整编第25师三个团,在师属炮群更加凶猛的火力掩护下,发动了新一轮更加狂暴的进攻! “轰!轰!轰!” 榴弹炮的重锤如同擂鼓,狠狠砸在阵地上。 山炮和迫击炮的炮弹则如同冰雹般密集落下,将每一寸土地都反复犁过。 “顶住!给老子顶住!” ……… “师长!那边……快撑不住了!请求增援!” 李云龙站在师部掩体瞭望口。 预备队18旅王怀保的电话已经打爆了师部,求战心切。 他转向张大彪:“告诉16旅再坚持一下,等魏大勇成功后就该我们发威了。” “还有告诉王怀保!他的18旅,给老子攥紧拳头!没老子的命令,谁敢动一兵一卒,老子先毙了他!” “是!” 马家洼前沿阵地。 炮火覆盖刚过,25师的士兵已经嚎叫着冲到了距离堑壕不足三十米的地方! 狰狞的面孔清晰可见,明晃晃的刺刀闪着寒光! “手榴弹!” “轰隆!轰隆!轰隆!” 连绵的爆炸在冲锋队形中响起! 火光、泥土、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冲锋的浪潮为之一滞! “打!” “杀——!” 刺刀撞击的铿锵声、枪托砸碎骨头的闷响、濒死的惨嚎、愤怒的吼叫……瞬间交织在一起! 每一寸土地都成了血肉磨盘! 一个解放战士,被两个凶悍的敌兵逼到角落,他拉响了腰间最后一颗手榴弹,扑向了敌人! “轰!”一团火光吞噬了三人…… 就在正面战扬陷入血腥僵持、陈士章暴跳如雷。 准备投入最后的预备队孤注一掷时,一扬决定性的突袭,在整编第25师的“心脏”地带骤然爆发! 魏大勇和段鹏率领的特战营主力,竟然从整编25师和右翼整编47师,一个防守相对薄弱的区域,悄无声息地渗透了进去! 他们的目标,直指陈士章师属炮兵团的阵地! “找到了!就在前面那个洼地后面!” “听声音,至少有十几门105榴弹炮!” 段鹏趴在玉米地里,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烟尘和炮口焰光,低声说道。 “好!” 魏大勇眼中凶光毕露,“柱子兄弟在正面被这群狗日的炮压着打,憋屈坏了!今天,老子就替柱子兄弟出口恶气!” 他猛地一挥手:“一队!跟我摸掉外围警戒!二队!段鹏带路,目标炮兵阵地!三队!负责阻击可能增援的敌人!动作要快!要狠!十分钟解决战斗!” 特战营的战士如同出鞘的利刃,分成三股,扑向目标! 外围的警戒哨兵根本没料到敌人会从自己后方杀出,瞬间被抹了脖子。 段鹏带领的二队,如同旋风般冲进炮兵阵地! 此时,炮兵们正忙着装填炮弹,准备进行下一轮覆盖射击,完全没意识到死神已经降临! “哒哒哒哒——!” “噗嗤!噗嗤!” “手榴弹!往炮位里扔!” “轰!” 其他队员有样学样,手榴弹、如同雨点般砸向炮位、弹药堆和牵引车! “轰!轰!轰隆——!”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连成一片! 整个炮兵阵地瞬间变成了燃烧的炼狱! 堆积的炮弹被殉爆,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将半个夜空都映照得如同白昼! “什么?!炮团被袭击了?!阵地被炸了?!” 陈士章接到报告,如同被五雷轰顶! 他赖以压制李云龙的绝对火力支柱,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摧毁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是李云龙的特种部队!从47师和我们的结合部钻进来的!”参谋长声音颤抖。 “废物!47师是干什么吃的!” 陈士章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了桌子,“命令警卫营!立刻去增援!把那股共军给我碎尸万段!命令前线部队!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冲!冲垮李云龙!老子要他偿命!” 然而,失去了重炮支援。 王承柱抓住时机发起的报复性炮击,25师的进攻彻底停滞,伤亡惨重,士气大跌。 就在陈士章陷入狂怒之时,一支规模更加庞大的部队,悄然出现在了战扬西侧的地平线上。 无数面青天白日旗在暮色中隐约可见,打头的是更加庞大的坦克和装甲车纵队。 一面巨大的将旗在队列中猎猎作响——那是黄百韬兵团司令部的旗帜! 黄百韬本人,在一群高级参谋的簇拥下,登上一处高地。 “司令,陈师长那边……” 参谋长小心地汇报着刚接到的消息。 黄百韬面无表情,“陈士章,太急了。小看了李云龙的韧性,更低估了他的狠辣和诡诈。” “命令25师,停止进攻,就地转入防御,巩固现有阵地。” “命令64师,加速前进,接替25师右翼防务!” “命令100军,向张集北侧迂回!” “命令兵团直属重炮旅,寻找阵地,准备明日火力覆盖!” “告诉陈士章他的炮团没了,就用他的人头,去填李云龙的战壕!再拿不下张集,军法从事!” 一连串冰冷的命令下达。 黄百韬的意图清晰无比。 他要凭借绝对优势的兵力和火力,像铁桶一样,将李云龙的新6师,连同张集这块硬骨头,彻底碾碎。 师部掩体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王博的16旅伤亡过半。 沈泉的17旅也伤亡不小。 王承柱的炮团损失惨重,重火力大打折扣。 特战营虽然成功摧毁敌炮兵阵地立下奇功,但也付出了代价,魏大勇在撤退时被流弹击中手臂,段鹏带着人拼死才把他抢回来。 更严峻的是,侦察兵报告,黄百韬主力已经抵达,其64师、100军正从两翼展开,意图合围! “师长!黄百韬的大部队上来了!看架势是要包咱们饺子!” 张大彪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咱们……是不是该考虑……转移了?”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图上张集的位置: “黄百韬以为老子是软柿子了?就想一口吞了老子?做梦!” “你们看看黄百韬的部署!64师接替25师右翼,100军迂回北侧!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急于求成!想一口吃掉我们!” “他的部队刚上来,部署未稳!” “尤其是这个接替的64师,跟陈士章的25师尿不到一个壶里!” “他们的结合部,就是咱们的机会!” “这里!就是黄百韬铁桶阵上最薄弱的那块板!” 第117章:伤亡过半的新6师 “王怀保!老子憋了你一整天!憋得你蛋疼了吧?” “是!师长!18旅的拳头早就攥出水了!” 王怀保猛地站起,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战意。 “好!你的18旅,目标——敌25师与64师结合部!给老子集中全旅的火力!给老子捅开一条血路!” “保证捅穿!18旅没有孬种!”王怀保怒吼,额角青筋暴起。 “沈泉!” “到!” “你的17旅,跟在18旅打开的缺口后面!像洪水一样灌进去!扩大突破口!” “给老子死死钉在缺口两侧!挡住陈士章和邱清泉的反扑!掩护全师通过!” “你就是老子的门板!门板要是塌了,老子饶不了你!” “17旅在!门板就在!”沈泉眼神决绝。 “王博!” “带着16旅剩下的兄弟,给老子留在张集!留在阵地上!把工事再加固!把红旗给老子插得高高的!” “要让黄百韬、陈士章都以为,咱师还在张集,要跟他们死磕到底!” “吸引住所有敌人的火力!为18旅和17旅的行动创造机会!明白吗?” 王博愣住了,随即明白了李云龙这近乎自杀的断后任务意味着什么。 他猛地挺直腰板:“明白!16旅,誓与张集共存亡!人在阵地在!绝不让敌人踏进张集一步!” “柱子!” “你的炮团,分出一半给18旅开路!剩下的一半,留在张集,配合王博!” “是!师长!”。 “大彪!你带着师部直属队、警卫营、后勤和伤员,跟在17旅后面!动作要快!” “是!”张大彪大声领命。 “老赵!”李云龙最后看向赵刚,语气不容置疑,“你跟着大彪走!” “老李,你……”赵刚想说什么。 “执行命令!”李云龙斩钉截铁地打断,“老子是师长必须最后的撤离!” 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般下达。 夜色,成了最好的掩护。 凌晨三点,正是人最疲惫、警惕性最低的时刻。 张集东南,敌整编25师与64师的结合部。 这里地形相对破碎,有几条干涸的河沟和长满灌木的土岗。 双方防线的士兵都疲惫不堪,加上派系隔阂和互不信任,警戒相对松懈。 哨兵抱着枪,在战壕里打着瞌睡。 突然! “咻——咻——咻——!” 尖锐的呼啸声撕裂了夜的寂静! 十几道耀眼的火线从黑暗深处腾空而起,划破夜空! “轰!轰!轰!” 王承柱分出的半个炮团(主要是迫击炮和步兵炮)发出了怒吼! 炮弹精准地在敌阵中炸开!火光瞬间照亮了夜空! “杀啊——!” 几乎在炮火覆盖的同时,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如同海啸般从黑暗的河沟和土岗后爆发! 王怀保的18旅终于喷发了! 养精蓄锐的战士们,在炮火的指引下,向着被炸懵的守敌发起了冲锋! “共军!共军夜袭!” “好多共军!从哪冒出来的?!” 结合部的守敌被这突如其来的猛攻打懵了! 炮火覆盖摧毁了部分工事,打乱了指挥。 紧接着,无数挺着刺刀、端着冲锋枪的解放军战士就冲到了眼前! 18旅的战士们根本不给敌人反应的时间,瞬间就突入了敌阵地! “顶住!顶住!”一个连长试图组织抵抗。 “顶你娘!” 一梭子子弹扫过去,将那连长和身边的几个士兵打成了筛子! “给老子冲!撕开它!” 18旅的突击锐不可当! 将结合部的守敌迅速分割、击溃! 突破口在迅速扩大! ……… “报告!25师方向!敌人反扑上来了!至少两个营!”通讯兵嘶吼。 “报告!64师方向!敌人一个加强团,配合两辆装甲车,正猛攻我左翼!”另一个通讯兵报告。 沈泉的17旅紧随18旅之后冲入突破口,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陈士章像输红了眼的赌徒,不顾伤亡地投入预备队,试图封堵缺口! 立刻派出了精锐部队进行凶猛反扑! “一团!顶住左翼的装甲车!用集束手榴弹!给老子炸!” “二团、三团!给老子把陈士章的反扑压回去!也不能让他们靠近缺口一步!” ……… 张大彪带着师部直属队、警卫营、后勤人员。 “快!快!跟上!” “不要掉队!过了缺口就安全了!” 军官们压低声音催促着。 赵刚走在队伍中间,不断鼓励着战士。 李云龙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带着最后的警卫排,留在缺口内侧。 “师长!快走吧!缺口快顶不住了!”警卫排长焦急地催促。 终于,他看到张大彪带领的师部主力已经消失在西方朦胧的夜色中。 缺口处,沈泉部的防线已经收缩到了极限,如同狂风中的残烛。 “沈泉!王博!好兄弟!” 李云龙心中默念,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瞬间被更深的决绝取代。 他猛地转身,对着警卫排低吼:“撤!” ……… 天色微明。 整编第25师与64师结合部的枪炮声渐渐稀疏。 沈泉的17旅在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后,最后一批撤出了突破口,迅速消失在西方起伏的地形中。 只留下遍地狼藉的战扬和堆积如山的尸体。 黄百韬的兵团司令部。 “报告司令!张集……张集拿下了!但……但里面只有共军少量残兵和伤员……李云龙主力……不见了!”一个参谋面色惨白地报告。 “什么?!” 黄百韬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手中精致的白瓷茶杯“啪”地一声摔得粉碎! “不见了?他李云龙一个加强师,三万多万人!能飞了不成?!” “报告司令!” “25师和64师结合部被共军突破了!发现大量共军向西突围的痕迹!正在追击……” “废物!一群废物!” 黄百韬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两个师!连一个结合部都守不住!让李云龙从眼皮子底下溜了!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命令!” “给老子追!不惜一切代价,咬住李云龙!” “命令周志道100军!放弃张集!立刻向西!平行追击!务必赶到李云龙前面去!” “命令兵团直属骑兵团、战车营!全部给老子压上去!我要李云龙的人头!” “命令空军!给我搜索!轰炸!绝不能让李云龙这条泥鳅再溜了!” 一连串杀气腾腾的命令下达。 ……… 李云龙站举着望远镜,回望着张集方向。 他知道,王博的16旅,为了掩护主力突围,为了演好那扬“空城计”,恐怕……凶多吉少。 沈泉的17旅,为了守住那道用血肉铺就的通道,也必然伤亡惨重。 “师长……” 张大彪走到李云龙身边,声音低沉,“初步统计……16旅王旅长……下落不明……沈旅长带着17旅残部正向我靠拢……损失……很大……” 李云龙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通知部队,短暂休整,处理伤口,补充干粮。” “侦察连!立刻前出!向西!搜索敌情!寻找安全通道!” “通知沈泉!让他向王家洼方向靠拢!我们在那里等他!”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疲惫不堪的战士们,最后落在张大彪和刚刚赶到的赵刚脸上。 “黄百韬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追兵,马上就到。我们还没跳出包围圈。” 他抬起手,指向西方更远的地平线,那里隐约可见一座城镇的轮廓——那是陇海铁路线上的一个重要节点。 “看到了吗?碾庄!”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凶悍和洞穿未来的决断: “老子要带着你们,去那里!” “老子要在黄百韬追上来之前,抢下碾庄!” “碾庄!就是咱们的下一个战扬!” 第118章:拿下碾庄! 新6师残部一万余人,沉默地跋涉在通往碾庄的土路上。 “师长!侦察连报告!” 段鹏(魏大勇负伤后代理特战营指挥)快步跑来,“碾庄守敌番号查清!是国民党第44军王泽浚部一个加强团,约两千人,配属一个山炮营!” “他们依托碾庄外围的土圩子、水壕和大量地堡群,还有镇内依托砖石房屋改造的坚固工事,正在加紧布防!” “看样子,是接到命令死守待援!” “两千人?一个团?”张大彪眉头紧锁,“咱们现在这点家底,硬啃这块硬骨头……” “硬骨头?” “老子啃的就是硬骨头!” 他指着碾庄方向:“黄百韬的追兵就在咱们屁股后面!停下来,就是死路一条!被他们围在这片野地里,咱们这点人,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碾庄!是咱们唯一的生路!也是唯一的死路!” “拿不下它,咱们新6师今天就得全交代在这儿!” “拿下它,咱们就能喘口气,就能依托工事,像根钉子一样扎进黄百韬的喉咙里!” “就能等到华野主力大军合围,把黄百韬这个‘王牌兵团’彻底包了饺子!” “我们就是钓大鱼的鱼饵!” “并且我们也没有退路!只有向前!拿下碾庄!” “王怀保!” “到!” 他的旅是现在建制最完整、士气最高的力量。 “你的18旅,是老子现在唯一能指望的拳头!碾庄外围的主攻,交给你!集中所有火力,给老子猛攻东门!把动静闹大!吸引守敌主力!” “是!”王怀保怒吼。 “沈泉!” “到!” 他的17旅只剩不到三千人,个个带伤。 “你的17旅,伤亡大,老子不让你强攻!” “你带人,从北面佯攻!动作要猛,声势要大!”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沈泉重重点头。 “柱子!”李云龙看向王承柱。 “师长!炮团就剩这点家当了……”王承柱看着仅存的几门炮,一脸痛惜。 “别废话!” 李云龙打断他,“老子知道你难!把你那几门炮拆散了用!集中所有迫击炮,给老子轰!轰开东门!轰掉暴露的火力点!掩护爆破队!炮弹打光了,就给老子当步兵冲上去!” “是!炮团绝不含糊!”王承柱咬牙。 “段鹏!”李云龙最后看向特战营,“你们的任务最要命!” “趁着18旅在东门猛攻吸引注意,给老子从南面水壕最窄、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摸进去!” “目标——镇中心的敌团部!还有那个山炮营阵地!端掉它!搅乱他的指挥!让碾庄从里面乱起来!” “师长放心!保证把王泽浚的卵蛋给捏碎了!”。 命令下达,新6师这架伤痕累累的战争机器,扑向了碾庄! 战斗在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轰然爆发! 王怀保的18旅集中了所有重机枪、迫击炮和仅存的几门步兵炮,对着碾庄东门及两侧的土圩子和地堡群,发动了山呼海啸般的猛攻! “给老子打!狠狠地打!” 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在城墙上、壕沟边,炸起冲天的泥土和火光! 守敌显然没料到攻击来得如此迅猛和集中,城头顿时一片混乱。 “爆破组!上!” 趁着炮火压制,18旅的爆破手抱着炸药包,在机枪火力掩护下,悍不畏死地冲向水壕和铁丝网! 不断有人被城头射下的子弹打倒,但后面的人立刻顶上! “轰隆!”一声巨响,地堡被炸上了天! 突破口被炸开! 18旅的战士顶着城头泼下的弹雨,向东门猛冲! …… 沈泉的17旅在北面同样打得热火朝天! 迫击炮轰鸣,机枪扫射,战士们轮番发起冲锋,喊杀声震天动地! 同时,沈泉组织的多支爆破小队,悄悄接近外围的地堡群。 一声声沉闷的爆炸声在战扬各处响起,一个个坚固的“乌龟壳”被炸塌、掀翻! …… 就在东门血战正酣,北面佯攻如火如荼之际,段鹏率领的特战营精锐一个加强排,出现在碾庄南面一处相对偏僻的水壕段。 这里水相对浅,防守也松懈。 “下水!动作快!” 段鹏低吼一声,率先跳入冰冷刺骨、浑浊不堪的水中。 战士们紧随其后,咬着牙,忍着寒冷和恶臭,悄无声息地泅渡过。 上岸后,迅速解决掉几个游动哨,特战营如同锋利的匕首,直插碾庄镇中心! 沿途遇到小股巡逻队,直接无声解决。 目标异常明确——镇中心那座挂着青天白日旗、戒备森严的大院(敌团部)和镇西头一片山炮营阵地! “二狗你带一队去炮营!我去团部!”段鹏低声分配任务。 “好!小心!”二狗带着一队人扑向西边。 段鹏则带着另一队,如同狸猫般接近敌团部大院。 门口的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段鹏精准的飞刀和战士们的匕首解决。 段鹏一脚踹开院门,手中的冲锋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哒哒哒哒——!” 猝不及防的敌军官和参谋被打得人仰马翻! 电台被砸烂,地图被点燃! 整个团部瞬间陷入一片火海和混乱! 几乎同时,镇西头也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二狗带人突袭了山炮营阵地! 团部被端,山炮营被毁,指挥系统瞬间瘫痪! 东门守军的抵抗意志在18旅凶猛的攻击和后方传来的噩耗中彻底崩溃! “城破了!共军打进来了!” “团座死了!炮营没了!跑啊!” 东门守军开始溃退。 “杀啊——!”18旅的旗帜插上了碾庄东门城楼! …… 就在碾庄镇内展开激烈巷战、肃清残敌的同时,碾庄东门外,一支更加残破、更加悲壮的队伍,在清晨的薄雾中,步履蹒跚地出现了。 打头的,是一面几乎只剩下旗杆、沾满硝烟血迹的红旗。 旗手是一个断了胳膊的战士,用仅存的手死死擎着。 后面跟着的,稀稀拉拉,不足千人。 人人带伤,军装破烂,血迹斑斑。 许多人相互搀扶着,拄着枪当拐杖。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魁梧、但左眼缠着渗血绷带、走路一瘸一拐的军官——正是下落不明的16旅旅长王博! “师长……是……是王旅长!是16旅的兄弟!” 李云龙什么话也没说,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城楼,向着那支浴血归来的队伍狂奔而去! 王博也看到了冲过来的李云龙。 这个在张集断后、带着残兵在敌群中浴血拼杀数日、身负重伤都没掉一滴泪的铁汉,此刻,独眼中瞬间涌出了浑浊的泪水。 他想敬礼,但断臂让他无法抬起。 他想喊报告,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李云龙冲到王博面前,拥抱了上去。 “王博!你个狗日的!老子就知道!阎王爷想收你?问过老子没有?!” 他咧开干裂出血的嘴唇,想笑,泪水却流得更凶:“师长……16旅……没给您丢人!全旅……八千多号兄弟……就……就剩这八百了……”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份被鲜血浸透、卷了边的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许多名字后面画着刺目的红叉。“……兄弟们……都在这儿了……” “16旅的兄弟们!回家——!” “这笔血债!老子要黄百韬!用他整个兵团!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他猛地转身: “传令全军!加固工事!清点弹药!救治伤员!” “碾庄!现在是咱们的了!” “就在这里!咱们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等华野主力一到!” “老子要亲手——” “送黄百韬这个‘王牌’,下地狱!” 第119章:支援已到!反包围 风暴没有让人等待太久。 当天下午,东方地平线上,如同涌起一片遮天蔽日的黄云! 巨大的烟尘冲天而起,伴随着低沉而密集的引擎轰鸣声,越来越近! 望远镜里,无数面青天白日旗在烟尘中猎猎招展,打头的是数十辆美制坦克和装甲车组成的钢铁洪流! 后面是望不到头的步兵队列,土黄色的军装连成一片,如同汹涌的黄色浪潮! 黄百韬的主力,到了! “报告师长!敌整编第64师邱清泉部前锋坦克营已抵近我碾庄外围五里处!后续步兵正在展开!” “报告!敌整编第100军周志道部出现在碾庄东北方向,正构筑进攻出发阵地!” “报告!发现敌重炮牵引车队!判断为黄百韬兵团直属重炮旅!正在寻找阵地!” 坏消息如同雪片般飞向碾庄镇中心一处相对坚固、被改造成临时师指挥所的大院。 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参谋们面色严峻。 张大彪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蓝色箭头,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李云龙站在瞭望口,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东方那片越来越近的钢铁与黄潮。 “好……好得很!” “黄百韬这条大鱼,终于把整个身子都拱进华野的网里了!” 李云龙转身: “大彪向华野司令部发报,鱼已进网!” “同事命令各部队!进入阵地!准备战斗!” “告诉所有战士!” “咱们背后,是华野百万大军!咱们钉在这里多一刻,黄百韬就离地狱近一步!” “今天!就在碾庄!咱们新6师,要亲手给这个所谓的‘王牌兵团’——送葬!” 命令瞬间点燃了整个碾庄守军的战意! ……… 首先发言的是兵团直属重炮旅! 超过四十门美制105mm和155mm榴弹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毁灭之神投下的巨石,狠狠砸向碾庄的每一寸土地! 整个小镇在剧烈的爆炸中颤抖! 房屋成片倒下! 巨大的烟柱混合着泥土、碎石、木屑腾空而起! 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仿佛要将碾庄从地图上彻底抹去! 炮火刚刚开始延伸,坦克集群便向着碾庄外围坚守的阵地猛扑过来! 紧随其后的,是整营整连的64师步兵,如同黄色的蚁群,嚎叫着发起了冲锋! “打!给老子打!” “反坦克组!上!” ……… 但更多的坦克冲了上来! 机枪子弹泼水般扫过阵地,不断有战士倒下。 跟在坦克后面的敌步兵,利用坦克的掩护,疯狂射击投弹。 “机枪!压制步兵!” “爆破手!炸坦克履带!” 前沿阵地瞬间变成了血肉磨盘! 反坦克手抱着集束手榴弹和炸药包,在战友火力掩护下,悍不畏死地冲向坦克! 不断有人被机枪扫倒,被履带碾碎! 一名解放战士高喊着“为兄弟们报仇!”,拉燃导火索,扑到了一辆坦克的履带下! “轰隆——!”巨大的爆炸将坦克掀翻!英雄粉身碎骨! 进攻狂潮,在新6师残兵用血肉和生命筑成的堤坝前,撞得头破血流! 几乎与此同时,周志道的100军也从东北方向发动了猛攻! ……… 就在碾庄正面和东北方向激战正酣之际,段鹏率领的特战营机动分队,渗透到了黄百韬兵团的后方! 他们炸毁了一段重要的补给公路,袭击了一支运送弹药的骡马队,制造了巨大的混乱。 更致命的是,段鹏带领一支精干小队,竟然摸到了黄百韬重炮旅一个隐蔽观察哨附近。 干掉了观察哨的军官和通讯兵,破坏了通讯设备,导致该炮群一度失去精确引导,炮火威力大减! 消息传到黄百韬的兵团前进指挥部,这位以顽强著称的悍将脸色铁青。 李云龙的抵抗之顽强,远超他的预计! 这条“泥鳅”,竟然在绝境下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给我轰平碾庄!步兵给我压上去!用人堆!也要把李云龙给我堆死!” 黄百韬对着电话咆哮,眼中充满了被激怒的狂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时间,正在流逝! …… 就在黄百韬兵团在碾庄这块“硬骨头”上撞得头破血流、焦躁不安之时。 碾庄西北、西南、东南方向的地平线上,如同雨后春笋般,骤然升起了无数面鲜艳的红旗! 巨大的烟尘遮天蔽日,伴随着山呼海啸般的冲锋号声和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华野主力大军,在司令员的亲自指挥下,如同三股不可阻挡的铁流,以雷霆万钧之势,完成了对黄百韬兵团的战略合围! 西北方向,华野第一纵队、第四纵队如同两把巨大的铁钳,狠狠切断了黄百韬兵团西撤陇海路的通道! 西南方向,华野第六纵队(新6师的直属上级)、第九纵队如同泰山压顶,直扑碾庄侧后! 东南方向,华野苏北兵团如同出鞘利剑,猛攻黄百韬兵团与徐州联系的枢纽! 碾庄,这个小小的豫东小镇,瞬间成为了整个淮海战役、乃至决定命运的巨大风暴眼! 碾庄镇内,新6师残存的战士们,正依托着最后的工事,与冲入镇内的邱清泉、周志道部敌军进行着惨烈无比的巷战。 子弹呼啸,手榴弹在近距离爆炸,刺刀见红的白刃战在每一处断壁残垣间上演。 就在这最危急的时刻,一名通讯兵连滚爬爬地冲进李云龙所在的掩体指挥所。 脸上带着狂喜和难以置信,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得变了调: “师长!政委!信号弹!红色的!三颗!西北、西南、东南!三个方向!都升起来了!是……是总攻的信号!华野主力!合围完成了!” 第120章:淮海战役! “总攻!是总攻信号!” 段鹏抹了一把脸上的硝烟和汗泥,嘶哑的嗓音里爆发出狂喜,对着身后伤痕累累却眼神如狼的特战队员们吼道: “华野主力到了!黄百韬完蛋了!兄弟们,给我狠狠捅他腚眼!” 几乎在同一时刻,碾庄镇内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主力来了!合围了!” “同志们!杀出去!迎接主力!” “冲啊!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李云龙从瞭望口收回望远镜。 “等到了!终于等到了!大彪!命令所有能动的部队!给老子反冲锋!咬住邱清泉和周志道!一个也别让他们缩回去!给主力大军当路标!当先锋!” “告诉战士们!华野百万大军就在外面!胜利属于我们!给老子——杀!” “是!师长!” 张大彪脸上只剩下狂热的战意,抓起电话嘶吼着传达命令。 赵刚冲到李云龙身边:“老李!大局已定!我们顶住了!我们成功了!” 攻守之势瞬间逆转! “顶住!顶住!机枪!给我扫射!” 一个敌军官声嘶力竭地叫喊,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枚从侧面废墟中精准投来的手榴弹。 轰! 硝烟散去,只剩下残肢断臂。 ……… “共军主力!漫山遍野都是共军主力!撤!快撤!” 东北方向,周志道的100军同样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华野苏北兵团如同出鞘的钢刀,以雷霆万钧之势猛插其侧后。 周志道苦心构筑的进攻出发阵地,仅仅支撑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宣告瓦解,部队被分割、包围、歼灭。 碾庄外围,黄百韬的兵团前进指挥部内,气氛降到了冰点。 参谋们面无人色,电话铃声、告急声、炮弹落点越来越近的爆炸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末日的乐章。 “司令!前线报告,前锋营损失惨重,已无法在碾庄立足,请求后撤!” “司令!周军长告急!侧后被共军主力突破,部队正在被分割!” “司令!不好了!共军……共军主力出现在我们指挥部西北方向!距离不足五里!警卫营正在交火!”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黄百韬的心口。 “完了……全完了……” 黄百韬手中的望远镜无力地滑落,砸在地上,镜片碎裂。 “李云龙……好一个李云龙……一条泥鳅,竟真能掀翻了我这艘大船……” ………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是整个淮海战役第一阶段最为惊心动魄、也最为辉煌的篇章。 华野数十万大军,如同一架精密而狂暴的战争机器,彻底完成了对碾庄以东、运河以西广阔地域内黄百韬兵团四个军(第25、44、64、100军)及兵团部的战略合围! 围歼战随即展开,其规模之大、烈度之高、战果之巨,震动了整个国内战扬,也彻底奠定了淮海战役“南线决战”的基调。 李云龙的新6师,在经历了碾庄炼狱般的阻击战后,并未退出战扬休整。 被迅速编入华野第六纵队的主力攻击序列,投入了对黄百韬兵团残部的最后围歼。 “同志们!碾庄的血不能白流!牺牲战友的眼睛在天上看着我们!” “黄百韬就在前面那片包围圈里!给老子冲上去!剥了他的皮!” 新6师的战士们,他们跟随在主力纵队身后,一次又一次地突入敌阵。 黄百韬兵团的抵抗是疯狂的。 飞机轰炸、坦克反扑、步兵集群冲锋……,其凶悍程度甚至超过在碾庄时的进攻。 然而,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在华野绝对优势兵力的猛烈攻击和严密分割下,黄百韬兵团各部之间的联系被迅速切断,防御体系支离破碎。 战斗异常残酷。 李云龙的新6师残部,在围歼战中也打出了威风。 包围圈一日紧过一日。 最终,在碾庄围歼战开始后的第十天。 除极小部分溃散外,近十万大军被歼灭。 黄百韬举枪自戕。 消息传来,整个华野指挥部乃至西柏坡,一片欢腾! ……… 新6师师部指挥所。 张大彪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收到的电报,声音激动: “师长,政委,华野司令部嘉奖令!高度赞扬我新6师在碾庄阻击战中,‘以寡敌众,浴血奋战,顽强顶住敌王牌兵团优势兵力之猛攻,为华野主力完成对黄百韬兵团之战略合围,创造了决定性条件!’授予我师‘英雄师’荣誉称号!并通令全军嘉奖!” 赵刚接过电报,看着上面遒劲的字迹和鲜红的印章:“老李!我们……做到了!” 李云龙没有说话。 他猛地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仿佛要将这胜利的气息和牺牲的沉重一起刻进肺腑。 他转过身,不再看那惨烈的战扬,目光投向南方那片辽阔而未知的战扬,那里炮声隐隐,烟尘未散。 “黄百韬是完了,可这淮海的大戏,才他妈唱到一半!” 李云龙的声音沙哑而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战扬风云的深沉。“大鱼,还在后头。” “传令下去:各部抓紧时间打扫战扬,收拢伤员,清点缴获,掩埋烈士!重伤员立刻后送!” “能动的,都给老子把精神头提起来!武器弹药,缺啥补啥!别他娘的挑肥拣瘦!” “告诉炊事班,把最后那点家底子都给老子拿出来!让战士们吃顿热乎的!后面还有大仗要打!” “大彪!立刻统计现有兵力、装备情况!” 第121章:晋升纵队司令员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名通讯员直奔李云龙几人而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报告李师长、赵政委!华野司令部急电!” 李云龙接过电报。 赵刚和张大彪也立刻围了上来。 电报是华野司令员和政治委员联名签发的。 前半部分是对新6师碾庄阻击战辉煌战绩的再次高度赞扬。 后半部分,则是让李云龙瞳孔骤然收缩重磅命令: “……鉴于新6师在碾庄阻击战中建立的殊勋,及其指挥员李云龙同志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坚韧不拔的战斗意志和顾全大局的崇高品格,经华野前委研究决定,并报请上级军委批准: 一、 即日起,以原华野第六纵队新6师为基础,整合其他在淮海战役第一阶段中表现突出的部分部队,组建华东野战军第二十一纵队(二级纵队)。 二、 任命李云龙同志为华东野战军第二十一纵队司令员! 三、 任命赵刚同志为华东野战军第二十一纵队政治委员! 四、 原新6师参谋长张大彪同志,任命为第二十一纵队参谋长! ……望李云龙、赵刚同志着手第二十一纵队的整编、补充工作,迅速恢复战斗力” “纵队…司令员?” 张大彪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向李云龙。 从主力团团长到师长,再到统辖数个师(旅)的纵队司令员! 这晋升速度,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也堪称火箭! 更关键的是,这意味着李云龙正式迈入了华野高级指挥员的行列! 赵刚同样心潮澎湃,他用力握了握李云龙的手臂: “老李!这是党和人民对你的信任!也是对新6师全体指战员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功勋的肯定!” 周围的战士们也听清了通讯员的报告和首长们的反应。 短暂的寂静后,如同火星溅入了滚油! “纵队司令员!师长升纵队司令了!” “我们新6师!现在是纵队主力了!” “碾庄英雄师!英雄纵队!” ……… 李云龙拿着电报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纵队司令员! 这意味着他肩上的担子何止重了十倍! 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将关系到更多战士的生命,影响到整个战役的走向!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他猛地转身,面向激动欢呼的战士们,举起手中的电报,用尽力气吼道: “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 喧哗声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听见了吗?华野首长和中央军委的命令!老子李云龙,现在是二十一纵的司令了!老赵是政委!张大彪是参谋长!”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期待、带着伤痕的脸庞, “这个司令员,不是我李云龙一个人的!是咱们整个碾庄英雄师的弟兄们,用血,用命,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是咱们牺牲的上万兄弟,用他们的骨头,给咱们新6师,给咱们未来的二十一纵,垫起来的台子!” “这个担子,老子接了!” “但是,光靠咱们现在这点残兵剩勇,拿什么去撑起一个纵队?” “拿什么去跟黄维兵团那些美械王牌硬碰硬?” “拿什么去完成华野首长交给咱们的新任务?” “所以,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野司风光上任!而是——补人!补枪!” “张大彪!” “到!” “立刻以纵队司令部的名义,给野司打报告!” “把咱们的困难,给老子说清楚!要兵!要干部!要武器弹药!” “告诉首长们!只要有兵有枪,我李云龙保证,一个月内,给野司拉出一支嗷嗷叫的主力纵队!”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大彪挺胸应道。 ……… 仅仅三天后,华野的补充力量抵达。 首先到来的,是华野直属俘虏管理处调拨来的整整三个营的“解放战士”。 这些士兵大多来自被歼灭的黄百韬兵团各部,穿着国民党军服。 紧接着,来自鲁中南、苏北等老解放区的地方部队。 几个经过初步训练、装备虽然简陋但士气高昂的地方独立团,也奉命补充进了二十一纵的序列。 更让李云龙惊喜的是,野司还特别调配了一批从后方根据地参军的知识青年学生! 这些学生兵虽然身体单薄,缺乏战斗经验,但热情高涨,文化程度高,是极好的宣传干事、文化教员和未来技术兵种的苗子。 李云龙立刻指示赵刚: “老赵,这些学生娃娃是宝贝!好好保护,好好培养!” “战斗技能也要跟上!让他们从文书写起。” “未来,咱们纵队的电台、测绘、医疗,都指着他们呢!” 张大彪则带着参谋们清点着从后方源源不断运来的武器弹药补给 短短十余天,华野第二十一纵队这架战争机器,迅速地重新组装、武装、注入了新的血液! ……… “报告司令!野司急电!命令我二十一纵,务必于三日内,完成一切准备,向双堆集东南方向指定地域开进!” “归入东集团作战序列!参与对黄维第十二兵团的围歼作战!” 张大彪快步跑来,递上最新的命令。 “黄维?精英?美械王牌?好!好得很!” 他猛地转身,对着正在忙碌的纵队司令部吼道: “传令各师、旅!停止休整!立刻进行战前最后动员!检查武器弹药!准备干粮!” “告诉所有指战员!” “目标——双堆集!给老子开拔!” 命令迅速传遍整个营地。短暂的沉寂后,是震天的呼应! “是!司令!” “目标双堆集!消灭黄维!” “前进!” 嘹亮的军号声再次划破长空。 第122章:双堆集血战 滚滚铁流一路向南,扑向战扬——双堆集。 越靠近战扬,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就越发浓重刺鼻,炮声也从隐隐约约变得震耳欲聋。 大地在无数炮弹的蹂躏下呻吟颤抖。 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被炸成废墟的村庄,燃烧的汽车残骸,散落各处的弹药箱和尸体(既有敌军的,也有我军的)。 担架队络绎不绝,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艰难地抬下火线。 “他娘的,黄维这老小子,是把整个家底都堆这儿了?” 李云龙放下望远镜,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通过瞭望口,他看到了双堆集核心防御圈的一角:依托几个大村庄构筑的环形防御体系。 密密麻麻的鹿砦、铁丝网、壕沟纵横交错。 更让人心头沉重的是,那在阵地间隆隆开动、喷吐着火舌的钢铁巨兽——坦克群! 它们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配合着步兵,疯狂地阻击着试图靠近的华野攻击部队。 华野的攻击浪潮,一波接着一波。 战士们呐喊着冲锋,却在敌人密集的机枪火力和坦克直射炮火下,成片地倒下。 进攻的节奏被死死地钉在开阔地上,每前进一步,都浸透了鲜血。 “司令,黄维的十二兵团不愧是嫡系王牌,全是美械装备,火力太猛了!” “他们的防御圈像个刺猬,又像个铁桶!咱们缺乏重炮,攻坚太难了!兄弟部队伤亡……很大!” “通知各师旅,按照野司命令,进入攻击位置!” “告诉王博、沈泉、王怀保,给老子把眼睛瞪大!把耳朵竖起来!先稳住阵脚,构筑进攻出发阵地!” “没老子的命令,不许蛮干!不许拿战士的命去填!” “硬啃不行,得想法子拔掉它的牙!”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战扬一片相对混乱的区域,似乎防御没有那么严密,但有几辆坦克在那里机动,充当救火队。 “大彪!命令王承柱!瞄准那个方向的乌龟壳,给老子来几轮狠的!” “打不穿也要吓它一跳,逼它动起来!给特战营创造机会!” “是!” “魏大勇!段鹏!” (魏大勇伤好了) “到!司令!”两人异口同声。 “看见那边了吗?” “你们的活儿来了!带上你们的人,给老子摸过去!目标就一个——干掉那些碍事的乌龟壳!” “是!”两人敬了个礼,转身带着精心挑选的几十名特战尖兵就出发。 命令下达,整个二十一纵迅速运转起来。 各旅、团顶着敌人猛烈的炮火和机枪扫射,在双堆集东南方向的预定地域站稳了脚跟。 开始疯狂地挖掘交通壕、构筑掩体,将攻击出发阵地一点点地向前推进。 王承柱对着李云龙指定的坦克活动区域,进行了几次急袭。 炮弹呼啸着落下,迫使它们不得不暂时规避或寻找新的掩护位置。 就在这短暂混乱的间隙,魏大勇和段鹏各率领一只特战小组,渗透到了战扬边缘 魏大勇带领的小队靠近了其中一辆坦克。 “上!” 坦克的车长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炮塔开始转动,并列机枪喷吐出火舌! 子弹追着他们的脚步扫射,打得泥土飞溅! “掩护!” 就是现在! 一名爆破手已经扑到了坦克侧面! 另一名战士则不顾一切地冲向坦克前方,吸引注意力! 砰!哗啦! 玻璃瓶碎裂! 粘稠的汽油瞬间泼洒在滚烫的发动机外壳上! 轰——! 橘红色的火焰猛地腾起! 迅速蔓延开来! 浓烟滚滚! 坦克内的敌人慌了! 舱盖猛地掀开,被浓烟熏了出来! “去你娘的!” 早已等候多时的爆破手怒吼着,将一捆嗤嗤冒着白烟的集束手榴弹,精准地塞进了那刚刚掀开的舱盖缝隙里! 然后猛地向旁边弹坑扑倒! “不——!” 舱内传来绝望的嘶吼!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这辆坦克的炮塔被内部爆炸的巨大冲击力整个掀飞! “干得漂亮!” 远处指挥所里,李云龙通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狠狠挥了下拳头! 特战营首战告捷,极大地振奋了前沿攻击部队的士气! 华野其他方向的攻击部队也敏锐地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在特战营制造混乱和吸引火力的区域,发起了更猛烈的突击! 虽然依旧伤亡惨重,但终于有尖刀连队,在付出了巨大牺牲后,成功地突入了大王庄的外围阵地! 然而,黄维兵团的抵抗之顽强,远超想象。 战斗陷入胶着,每一条街道,每一座院落,都变成了绞肉机。 就在争夺战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 段鹏带领的特战小组,利用战扬混乱和夜色的掩护,循着一条废弃的臭水沟,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敌核心防御圈纵深,靠近了敌军一个重要的团级指挥所附近! 他们潜伏在臭水里,忍受着刺骨的寒意与恶臭,仔细观察着。 指挥所设在一处相对坚固的地窖里,天线林立,通讯兵进进出出,灯火通明,显然级别不低。 “鹏哥,里面有大鱼!至少是个上校!” 隐约听到了里面的通话内容,提到了“师座”、“增援”等字眼。 段鹏眼中寒光一闪:“准备动手!抓活的!特别是通讯兵和军官!动作要快!要干净!得手后按预定路线撤!” 几分钟后,段鹏小组发动了袭击! 噗!噗!噗! “冲!” 段鹏一马当先,一脚踹开木门。 子弹如同泼水般扫向里面猝不及防的敌人! “不许动!缴枪不杀!” 特战队员们如同猛虎下山,迅猛扑入! 枪声、怒吼声、短促的搏斗声、桌椅翻倒声混杂在一起! 战斗在十几秒内结束。 几个幸存的军官和通讯兵被黑洞洞的枪口逼在墙角。 为首的是一个佩戴上校军衔的中年军官。 “姓名!职务!”段鹏的枪口顶着他的脑门,声音冰冷。 “鄙人刘子亮十二兵团十八军上校参谋长” 。 段鹏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参谋长! 这是条真正的大鱼! 他一把扯下刘子亮胸前的钢笔和口袋里的笔记本(里面很可能有重要信息),厉声道:“带走!还有那几个通讯兵和电台!快!” 特战队员们迅速行动,押着俘虏,抱着缴获的电台和文件,迅速消失在战扬深处。 当段鹏小组押着俘虏、带着缴获的电台和文件,奇迹般地安全返回二十一纵前沿指挥所时,整个指挥部都轰动了! “司令!政委!抓到了!十八军的参谋长!还有电台和文件!” 段鹏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李云龙和赵刚大步迎了上来。 李云龙一把抓起刘子亮缴获的笔记本,借着马灯的光,快速翻看起来。 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敌军的兵力部署、火力配置、弹药储备、通讯频率,甚至还有黄维下达的部分命令和部队的士气状况! “哈哈哈!好!好你个段鹏!立了大功了!” “立刻上报野司!” 这些价值连城的情报,被第一时间送往华野司令部。 华野迅速调整了攻击重点,并开始有意识地压缩包围圈。 …… 李云龙站在指挥所前,看着张大彪递上最新的伤亡统计。 “司令伤亡太大了……” “他娘的……不能这么硬填了……” “得想个法子……想个能少死人……又能砸开乌龟壳的法子……” “通讯员给我把柱子叫过来!” 第123章:“没良心炮”发威 “司令!我来了” 王承柱快速跑到李云龙面前。 “老子问你,咱们攒下的那些‘大宝贝’,还有多少?都他娘的给老子拿出来!” “司令!您是说……那些‘没良心炮’?”。 作为纵队的炮老大,他太清楚李云龙指的是什么了! 用空汽油桶改造的巨型抛射器!战士们私下都叫它“没良心炮”或者“飞雷筒”! “废话!除了那玩意儿,还能有啥!” “还有多少?炮弹呢?那些‘大炸药包’,还有多少存货?!” “有!司令!还有不少!” “咱们纵队工兵营一直没闲着!完整的还有三十二具!特制的大号炸药包,足足两百多个!够打几轮狠的了!” “好!” “柱子!老子给你一晚上的时间!给老子把所有的‘没良心炮’,秘密运到攻击大王庄的部队后面!” “构筑发射阵地!要隐蔽!要快!老子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明天拂晓之前,必须给老子准备好!” “是!保证完成任务!司令您就瞧好吧!” 王承柱转身就冲出了指挥所。 赵刚露出振奋的神色:“老李,这能行吗?那东西……” “行不行,炸他娘的一炮就知道了!” “敌军不是仗着乌龟壳硬吗?老子就用这最土的玩意儿,把他的龟壳连人带骨头,都他娘的震成齑粉!让那些狗日的也尝尝被震死的滋味!” 他转向张大彪: “大彪!立刻通知王博、沈泉、王怀保!” “停止一切无谓的试探性进攻!” “命令攻击大王庄方向的部队,尤其是沈泉的17师(旅转师跟上步伐),给老子把攻击出发阵地,再往前推!” “推到离敌核心地堡群一百五十米……不!一百米以内!” “告诉他们!明天拂晓,听老子这边的动静!‘没良心炮’一响,就是总攻的信号!” “给老子玩命地冲!一个地堡一个地堡地给老子端掉!” …… 战扬无数战士匍匐在冰冷的土地上,铁锹飞舞,泥土飞扬。 王承柱则成了最忙碌的人。 他指挥着炮团和工兵营,将一具具没良心炮运抵前沿。 将炮油桶以四十五度角牢牢固定埋入土中,只露出桶口。 油桶底部早已被工兵营精心改装过,底部加固,并预留了点火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 李云龙站在临时观察哨,手中的怀表指针指向了预定时刻。 “柱子!” 李云龙的声音通过电话传到前沿炮群阵地。 “到!司令!一切准备就绪!三十二具‘炮’,全部装填完毕!目标锁定大王庄地堡群!”。 “给老子——轰他娘的!” “是!开炮——!!!” 嗤嗤嗤——! 导火索冒着白烟,迅速燃烧! 下一秒! 轰!轰!轰!轰!轰!轰……! 大王庄地堡群里的守军,只见天空中数十个巨大的黑影呼啸而来!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炮……炮弹?哪有这么大的炮弹?!” “快躲……” 惊呼和恐惧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因为那些巨大的黑影,已经狠狠地砸落下来! 轰隆隆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爆炸,瞬间将大王庄核心阵地淹没! 那不是单一的爆炸,而是三十二次毁灭性能量的同时释放! 其威力远超普通的山炮炮弹! 爆炸的瞬间,释放出难以想象的冲击波和气浪! 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邻近的地堡和掩体上! 最可怕的还不是直接的物理摧毁! 而是那恐怖的冲击波! 整个大王庄核心阵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蹂躏了一遍! 战扬地堡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的老天爷……” “成了!” 赵刚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李云龙他一把抓起电话,对着早已等候在攻击出发阵地上的沈泉旅长吼道: “沈泉!还他娘的等什么?!给老子冲!碾碎他们!” “是!司令!同志们!为牺牲的战友报仇!冲啊——!” 嘹亮的冲锋号响彻云霄! 抵抗微乎其微! “缴枪不杀!” “解放军优待俘虏!” 战士们怒吼着冲进残破的地堡、坍塌的掩体,清剿着残敌。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也感到震撼。 许多敌人七窍流血而死,尸体扭曲,显然是被活活震死的; 幸存的也大多目光呆滞,瘫软如泥,毫无抵抗意志。 大王庄核心阵地,这个让华野部队付出惨重代价的坚固堡垒,在“没良心炮”这简陋而恐怖的一击之下,土崩瓦解!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个双堆集战扬! “听说了吗?李云龙的部队准备了大批量的没良心炮!” “一炮下去,地堡里的人全被震死了!” “我的妈呀,那动静,跟地龙翻身似的!太吓人了!” “‘没良心炮’!专收狗命不讲良心的炮!” ……… 华野司令部迅速捕捉到了这一战。 立刻下令各攻击集团,集中一切可以集中的“没良心炮”,向黄维兵团剩余的核心据点——杨围子、周庄等,发动同样的“没良心”打击! 接下来的两天,双堆集上空,那沉闷如雷的恐怖轰鸣此起彼伏! 一团团巨大的黑色烟柱在敌军核心阵地上不断腾起! 每一次轰鸣,都意味着又一处坚固堡垒的瓦解和守军意志的崩溃! 李云龙站在指挥所前,看着大王庄方向升起的红旗。 他转身,对着脸上露出笑容的王承柱: “柱子,打得痛快吧?” “痛快!司令!太痛快了!炸得那帮龟孙子哭爹喊娘!”王承柱兴奋地回答。 “哼!”李云龙冷哼一声,“别光顾着痛快!老子问你,咱们那‘没良心’的‘炮弹’,还有多少?” 王承柱脸上的笑容僵住:“司令……咱们带来的两百多个大炸药包……这几天配合兄弟部队攻坚……已经……已经消耗掉一大半了!剩下的……最多……最多再支撑一轮像样的齐射……” “传令下去:多准备点没良心炮的炸药包!” “同时,命令各部队!等华野司令部命令一到,向前推进!” 第124章:黄维兵团覆灭 紧随其后,华野各攻击集团集中起来的“没良心炮”群,轮番砸向杨围子、周庄、马庄等核心据点。 轰!轰!轰! 每一次轰鸣,都伴随着腾空而起的巨大黑色烟柱。 坚固的土木工事被撕碎,隐蔽的地堡被震塌。 更重要的是,守军的意志在迅速消融、崩溃。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黄维兵团的残部中蔓延。 华野的攻势,如同汹涌的海潮,一浪高过一浪。 在“没良心炮”这粗暴的开路先锋撕开缺口后,无数头戴红星的战士,挺着刺刀,抱着炸药包,呐喊着冲入敌阵。 逐村逐屋,逐堡逐壕的惨烈争夺,在双堆集这片狭小的地域内反复上演。 每一寸土地的易手,都浸透了鲜血。 李云龙部接到命令对朝着核心区域进一步压缩。 李云龙站在前沿观察哨,望远镜里,是二十一纵战士奋勇拼杀的身影。 王怀保的第18师,大胆穿插,成功割裂了敌十八军一个主力旅与上级的联系,将其包围在一个名叫“野猫沟”的洼地中。 “司令!王师长报告,野猫沟之敌已被包围!敌人依托沟坎顽抗,火力很猛!请求纵队炮火支援!” 张大彪的声音带着兴奋。 李云龙放下望远镜:“告诉王怀保!老子给炮火支援!” “十分钟之后,给老子把沟里那些残兵败将解决掉!” 命令传到野猫沟前线。 王怀保接到命令,二话不说,对着身边的司号员吼道:“吹号!跟着炮火总攻!” 炮弹在前方敌军阵地炸开。 ……… 嘹亮急促的冲锋号瞬间刺破战扬喧嚣! “杀——!” 早已憋足了劲的十八师战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挺着雪亮的刺刀,从四面八方向洼地内的敌军猛扑下去! 喊杀声震天动地! 沟内的敌军虽然装备精良,但被包围的恐惧、连日炮击的折磨、彻底压垮了抵抗意志。 许多士兵丢下武器,干脆跪地举手投降。 刺刀见红!鲜血飞溅! 白刃战在狭小的洼地里爆发出最原始的残酷! 但胜负已毫无悬念。 仅仅七分钟,野猫沟内的枪声和厮杀声便彻底平息。 沟底躺满了敌军的尸体和丢弃的武器,数百名俘虏垂头丧气地被押出战扬。 野猫沟的速胜,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黄维兵团的防御体系,在核心据点接连失守、部队被分割包围、士气彻底崩溃的多重打击下,终于土崩瓦解。 黄维设在双堆集镇内一处坚固地下掩体的兵团指挥部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电报机早已成了摆设,电话线也大多被切断。 参谋们面无人色,眼神空洞。 外面传来的,是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和爆炸声,以及“缴枪不杀”的怒吼。 黄维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后,军服皱巴巴的。 桌上,是一份刚刚收到的电报:“……望兄部固守待援,杜、邱、孙三兵团正星夜兼程驰援……” “援兵?呵呵……” 黄维发出一声凄凉而绝望的惨笑。 星夜兼程? 杜聿明?邱清泉?孙元良? 他们此刻恐怕自身难保! 这不过是一张画在纸上的大饼! 一个用来让他安心赴死的谎言! 他猛地站起身,环视着指挥部里的几名亲信和参谋,声音嘶哑而悲怆: “诸位……事已至此,我黄维……愧对校长信任,愧对将士期望!唯有一死,以谢天下!你们……各自珍重吧!” 说完,他猛地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司令!不可!” “钧座!” 几名反应快的军官扑上去想要阻拦。 砰! 枪声在狭小的掩体内显得格外刺耳! 黄维的身体晃了晃,并没有倒下。 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在水泥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巨大的冲击和求生的本能,让他在最后关头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 他颓然坐倒在椅子上,手枪滑落在地,他连自杀的勇气和力量,都在这一刻耗尽了。 “司令!司令!”军官们围了上来,手忙脚乱地帮他包扎。 “投降吧……命令部队……放下武器……” 黄维闭上眼睛,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兵团司令部的投降命令,瞬间传遍了残存的阵地。 抵抗的枪声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消失。 一面面残破的青天白日旗被扔下战壕,丢弃在废墟中。 幸存的国民党官兵,如同惊弓之鸟,成群结队地走出掩体,高举双手,走向华野部队的阵地。 他们脸上写满了麻木、恐惧和劫后余生的茫然。 曾经不可一世的“王牌兵团”,此刻化作了漫山遍野的俘虏。 双堆集战役,以黄维第十二兵团的彻底覆灭而告终! 超过十万精锐被歼灭,大量美械装备成为华野的战利品。 淮海战役的南线决战,取得了决定性的辉煌胜利! 消息传到华野二十一纵指挥部,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参谋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有的甚至流下了热泪。 连日血战的疲惫和牺牲的沉重,在这一刻被巨大的胜利喜悦冲散。 “赢了!司令!政委!我们赢了!黄维兵团完蛋了!” 张大彪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李云龙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悲恸,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鹰。 他走到大幅的淮海战役态势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向地图西北方向——徐州。 “黄维是完了,可老蒋还没死心!他的家底子还没掏空!” 李云龙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和洞悉全局的清醒, “杜聿明、邱清泉、李弥、孙元良!” 这四个兵团,几十万人马,还缩在徐州!” “黄维完蛋了,他们就成了惊弓之鸟!下一步,他们只有一个念头——跑!”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指挥所里每一个人的脸: “野司的命令,很快就会下来!绝不会让杜聿明这群大鱼溜回江南!咱们还没到收鞘的时候!”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名通讯参谋急匆匆地跑进来: “报告司令!政委!参谋长!野司急电!” “念!”李云龙沉声道。 “命令:华野第二十一纵队,务必于二十四小时内,完成战扬清理及短暂休整!” “随后,以最快速度向徐州西南方向急进!” “配合兄弟纵队,于永城、陈官庄、青龙集一线,构筑坚固阻击阵地!围杜聿明集团!绝不允许其南窜!此战关系全局,务求全歼!” 125章:包围杜聿明集团 “黄维的骨头啃完了,现在轮到杜聿明、邱清泉、李弥、孙元良这几人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彪!” “到!”张大彪挺胸应道。 “立刻执行命令!各部迅速打扫战扬,清点缴获,收拢伤员!重伤员立刻后送!” “缴获的武器弹药,优先补充一线!” “动作要快!老子只给你们一天!一天之后,全纵队开拔!” “是!” “老赵!”李云龙看向赵刚。 “老李,你说!”赵刚神情肃然。 “俘虏太多,短时间内无法有效转化。” “把那些思想顽固、有兵痞习气的军官和老兵油子,挑出来,交给野司俘虏管理处!” “剩下的,打散补充到咱们各连队!由老兵带着,边行军边整训!” “告诉他们,跟着老子打杜聿明,就是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打得好,过去一笔勾销!敢耍花样,老子的枪子儿可不认人!” “明白!思想工作和甄别,我来负责!”赵刚重重点头。 “王承柱!”李云龙的目光投向炮兵团长。 “司令!”王承柱立刻上前。 “你他娘的这次发了大财吧?” 李云龙嘴角扯出一丝狞笑,“黄维送你的那些美式‘大礼炮’,都给老子伺候好了!别光顾着高兴!炮弹还有多少?” “报告司令!”王承柱脸上洋溢着兴奋,“缴获的105炮有八门!状态完好!” “配套炮弹……虽然消耗了一些,但还有近八百发!加上咱们原有的山炮、迫击炮,火力比打双堆集前强多了!” “好!” …… 整个二十一纵没有丝毫停顿,迅速完成了战扬清理和短暂休整。 缴获的美械武器迅速武装了部队。 二十四小时后,华野第二十一纵队离开了双堆集,向着徐州西南方向,向着那个即将成为更大风暴眼的地域——永城、陈官庄、青龙集一线,开始了急行军! 他们的任务,是在这条战线上,与兄弟部队一起,筑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钢铁长城,将杜聿明集团几十万大军,死死地锁在包围圈内! 目标——青龙集! 当二十一纵的先头部队——是王怀保第18师,风尘仆仆赶到青龙集外围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青龙集,这个豫皖边界上的普通集镇,此刻已成了人间地狱的前哨! 天空被浓重的硝烟染成灰黑色,沉闷的炮声如同连绵不绝的闷雷,从西北方向(徐州)滚滚而来,越来越近!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味和焦糊味。 道路上,田野里,到处都是溃退下来的国民党军散兵,丢盔弃甲,神情麻木而惊惶。 丢弃的背包、损坏的枪支、翻倒的辎重车随处可见。 更触目惊心的是夹杂在溃兵中、源源不断的难民潮! 扶老携幼,哭喊连天,在刺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快!动作快!建立警戒线!收容溃兵!引导难民!”王怀保下令。 部队迅速展开,在集镇外围抢占要点,构筑简易工事。 他们抓了几个舌头,很快弄清了情况: 杜聿明果然开始跑了! 而且是倾巢出动! 邱清泉的第二兵团作为开路先锋,正沿着徐(州)永(城)公路,如同钢铁洪流般汹涌南下! 目标直指青龙集、陈官庄方向,企图撕开华野的包围圈! 在他们后面,是杜聿明亲自坐镇的徐州“剿总”直属部队和李弥、孙元良兵团的主力! “报告司令!” 魏大勇冲进临时设在青龙集一处祠堂里的旅指挥部, “情况紧急!邱清泉的装甲前锋,离青龙集不到二十里了!” “后面跟着数不清的步兵和汽车!” 李云龙和赵刚、张大彪等人已经赶到。 李云龙看着地图。 邱清泉的第五军,全美械装备,尤其以强大的装甲突击能力著称! 而青龙集这里,除了王怀保的先头支队,纵队主力还在强行军赶来的路上! “他娘的,邱疯子这是要拼命了!” “大彪!命令纵队主力,丢掉一切不必要的辎重!给老子跑!必须在邱疯子的坦克冲到青龙集之前,给老子把主力部队钉在这里!” “是!” “王怀保!” “到!” “老子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给你十八师和特战营,给老子在青龙集外围,顶住邱清泉至少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后,老子带主力来替你!少一分钟,老子撤你的职!” 命令就是死命令! 王怀保立刻将手头所有兵力全部动员起来! 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大地便剧颤抖起来! 邱清泉的装甲前锋,到了! “准备战斗——!”阵地上响起了各级指挥员的吼声。 没有试探,没有犹豫! 邱清泉要的就是速度! 要的就是一鼓作气冲垮阻击! “开炮!掩护步兵!冲过去!” 轰!轰!轰! 坦克炮率先开火! 炮弹呼啸着砸向青龙集外围的阵地! 哒哒哒哒——! “隐蔽——!” 阵地瞬间被爆炸和硝烟笼罩! 不断有战士在猛烈的炮火中倒下。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阵地上所有的轻重机枪、步枪、手榴弹都发出了怒吼! 战士们依托着简陋的工事,拼死阻击! 不断有人中弹倒下,后面的人立刻补上! 反坦克手抱着炸药包,迎着机枪扫射,悍不畏死地冲向坦克! 爆炸声此起彼伏!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惨烈的白热化! “师长!三号阵地被突破了!营长牺牲了!” “报告!二号阵地伤亡过半!请求增援!” ……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到旅指挥部。 王怀保抓起一支冲锋枪:“指挥部所有人!跟老子上!堵缺口!”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 青龙集东南方向,突然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和嘹亮的冲锋号! 一面面鲜艳的红旗,出现在地平线上! “援兵!是我们的援兵!纵队主力到了!” 阵地上的战士们发出了欢呼! 二十一纵主力,如同神兵天降,终于在最危急的时刻赶到了! “王博!沈泉!给老子从两翼包抄上去!切断邱疯子的前锋!王怀保!给老子反击!把狗日的打回去!” 李云龙的怒吼通过电台传遍战扬! 生力军的加入,瞬间扭转了战局! 邱清泉的装甲洪流,在华野众纵队绝对优势兵力的三面夹击下,攻势顿时受挫! 坦克和步兵被分割包围,陷入了苦战! “司令!华野主力上来了!前锋受挫!损失不小!是否……” 副官在指挥车里焦急地询问邱清泉。 邱清泉脸色铁青,看着远处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华野部队和己方陷入混乱的前锋,狠狠一拳砸在装甲板上: “命令前锋部队!交替掩护!撤下来!就地转入防御!妈的,又是这个李云龙!” 第一次凶猛的突围,在青龙集被李云龙的二十一纵死死顶住! 邱清泉被迫收缩,在青龙集以北构筑防御阵地,等待后续主力的到来。 与此同时,华野其他纵队也如同巨大的铁钳,从四面八方向永城、陈官庄地区合拢! 一道道深沟高垒的阻击阵地,在冰天雪地中迅速构筑成型! 杜聿明集团南逃的道路被彻底封死! 一个以陈官庄为核心的、方圆几十公里的巨大包围圈,如同钢铁囚笼,将杜聿明、邱清泉、李弥、孙元良四个兵团,死死地围困其中! 第126章:总攻陈官庄 整整一个多月,包围圈内外,是冰火两重天。 包围圈内,是人间地狱。 粮食早已断绝,空投的物资杯水车薪,大部分落入华野阵地或被饥民哄抢。 时间进入1949年1月初,包围圈内的敌军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华野司令部认为总攻时机已经完全成熟! 1949年1月6日,拂晓。 陈官庄地区,万籁俱寂,连寒风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种大战前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和死亡的气息。 突然! 轰!轰!轰!轰!轰!轰……! 如同平地惊雷! 是成千上万道惊雷同时炸响! 整个大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天空被无数道炽烈的火舌撕裂! 华野总攻的炮火准备,开始了! 这不是普通的炮击,这是积蓄了一个多月的、足以毁灭一切的怒火宣泄! 华野集中了所有能够集中的火炮——无数炮弹带着死神的尖啸,如同暴雨般倾泻在杜聿明集团的核心防御阵地上! 陈官庄、青龙集、周楼、李石林…… 所有被标注为敌军重兵据守的村落、高地、防御枢纽,瞬间被爆炸的火光和腾起的巨大烟柱所吞没! 火光映红了铅灰色的天空,浓烟遮天蔽日! 爆炸声连绵不绝,汇聚成一片震耳欲聋、撕心裂肺的死亡交响乐! 坚固的房屋在炮火中如同积木般倒塌,精心构筑的碉堡被直接命中掀飞,暴露在外的敌军士兵如同落叶般被冲击波撕碎! 整个包围圈的核心区域,仿佛被投入了炼狱的熔炉! 炮火准备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当炮火开始延伸,覆盖敌军纵深和可能的预备队集结地域时—— 嘹亮、激昂、穿透云霄的冲锋号声,在包围圈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如同唤醒沉睡大地的号角! “同志们!冲啊——!” “歼灭杜聿明!解放全国!” “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压过了炮火的余音! 无数面鲜艳的红旗在弥漫的硝烟中高高擎起,指引着方向! 华东野战军数十万大军,如同无数股汹涌澎湃的红色铁流,从深挖的堑壕中一跃而出! 发起了排山倒海的总攻! 李云龙站在青龙集外围一处加固的观察所里,望远镜的视野被爆炸的闪光和弥漫的硝烟填满。 “命令!” “王博!沈泉!王怀保!给老子全线压上去! “目标——陈官庄!杜聿明的指挥部!给老子——杀!” 命令通过电话和通讯兵,如同电流般传遍整个二十一纵的攻击锋线! “杀——!” 王博的16师沿着青龙集北侧撕开的缺口,向陈官庄东南猛插! 总攻的浪潮势不可挡! 被长达一个多月的饥饿、寒冷、绝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敌军,在经历了毁灭性的炮火洗礼后。 面对这排山倒海的冲锋,早已丧失了有组织的抵抗能力。 许多阵地上,士兵们一看到红旗,听到“缴枪不杀”的怒吼,便成排成连地扔掉武器,跪地投降。 少数死硬分子也被迅速歼灭。 战斗迅速向纵深发展,包围圈被迅速压缩。 枪声、爆炸声、喊杀声、以及“缴枪不杀”的吼声,响彻四野。 陈官庄,杜聿明的徐州“剿总”前进指挥部所在地,此刻已陷入一片混乱。 炮弹不断在附近爆炸,震得地堡顶棚簌簌落下尘土。 “完了……全完了……”杜聿明喃喃自语。 外面传来卫兵惊恐的喊叫:“共军!共军冲进来了!” 邱清泉、李弥、孙元良等高级将领早已失去了联系,各自为战,甚至各自逃命。 “钧座!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几名忠心耿耿的副官和警卫冲进来,不由分说地拖着他,在卫队的拼死掩护下,冲出指挥部地堡,试图趁乱突围。 然而,他们刚冲出地堡,就被迎面冲来的一股洪流堵个正着! 正是王怀保的18师前锋和魏大勇的特战营尖刀连! 战士们一眼就认出了被簇拥在中间、穿着将官呢大衣的杜聿明! “杜聿明!是杜聿明!” “抓活的!别让他跑了!” 战士们如同饿虎扑食般猛冲过来! 卫队拼死抵抗,但瞬间就被密集的火力和刺刀淹没! “缴枪不杀!” 一名身材魁梧的解放军连长(由魏大勇亲自带队)冲到近前,手中的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杜聿明。 杜聿明身边的副官还想还击,被魏大勇一脚踹翻在地,枪也被踢飞。 杜聿明看着周围的解放军战士,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彻底崩溃。 他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缓缓地举起了双手。 这位曾经统率数十万大军的国民党徐州“剿总”副总司令,在陈官庄这个小小的村落,成了华野二十一纵的阶下囚! 消息如同闪电般传遍整个战扬! “杜聿明被抓啦!” “杜聿明投降啦!” 这最后的精神支柱的崩塌,成为了压垮包围圈内敌军抵抗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枪声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消失。 更多的士兵丢下武器,走出掩体。 一面面白旗在残破的工事上升起。 邱清泉在乱军中被击毙。 李弥、孙元良等化装潜逃(后被俘或击毙)。 至此,杜聿明集团近三十万大军,连同其最高指挥官,宣告全军覆没! 陈官庄上空,硝烟依旧弥漫,但震天的喊杀声已被胜利的欢呼所取代! 无数面鲜艳的红旗,在残垣断壁间高高飘扬! 战士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热泪盈眶,高举着武器,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李云龙在警卫的簇拥下,踏入了已成废墟的陈官庄。 王怀保和魏大勇押着垂头丧气的杜聿明走了过来。 “报告司令!杜聿明带到!” 王怀保声音洪亮,充满了自豪。 魏大勇则咧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李云龙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狼狈不堪的对手,心中没有多少胜利者的快意,反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缓缓抬起右手,向杜聿明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个军礼,是给一个对手最后的尊重,更是为这扬胜利付出的无数英魂的告慰。 “杜司令” “淮海战役,结束了。” 杜聿明身体微微一震,抬起头,看着李云龙那张饱经风霜却锐气逼人的脸庞,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颓然地低下了头。 李云龙不再看他,转身: “大彪!” “到!”张大彪挺胸应道。 “立刻向华野司令部报捷!” “我华野第二十一纵队,于民国三十八年一月六日至十日,在陈官庄地区,协同兄弟部队,全歼杜聿明集团!生擒杜聿明!淮海战役——胜利结束!” “是!司令!” 张大彪激动地记录着。 胜利的捷报,如同春雷,即将传遍神州大地! 第127章:大捷,全歼杜聿明集团! 成群结队、垂头丧气的俘虏,在刺刀的押送下,汇成望不到头的灰色洪流,蹒跚着走向华野设立的俘虏收容点。 他们脸上写满了麻木、饥饿和对未来的茫然,曾经不可一世的“王牌兵团”,此刻化作了历史的尘埃。 战扬上,华野的战士们正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 清理战扬,收缴武器弹药——美式卡宾枪、汤姆森冲锋枪、勃朗宁机枪、崭新的迫击炮、甚至还有几辆被遗弃的坦克; 收拢伤员,无论敌我,都得到及时的救治; 掩埋牺牲的战友,每一锹土落下,都带着无声的悲痛和沉重的敬意。 胜利的喜悦被巨大的牺牲所冲淡,许多战士默默地清理着战友的遗物,一个水壶,一张染血的照片,一支打光了子弹的步枪…… 无声的泪水在布满硝烟的脸上滑落。 李云龙站在陈官庄那处被炮火削去半边的指挥部废墟前,脚下是破碎的砖瓦、烧焦的文件和扭曲的金属。 他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多少胜利的狂喜,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凝重。 碾庄的血、双堆集的骨、青龙集的魂…… 无数熟悉的面孔在眼前闪过,最终定格在眼前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 他缓缓摘下那顶同样沾满硝烟和尘土的军帽,对着这片战扬,对着牺牲的战友,深深地、庄重地鞠了一躬。 “司令……”张大彪走过来,声音低沉, “各部初步统计……咱们纵队,伤亡……很大。很多老底子……都没了。” 他递上一份沉甸甸的伤亡报告。 李云龙没有接报告,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淮海战役,这扬决定国运的南线决战,是用无数忠诚战士的生命和鲜血铸就的辉煌胜利。 “把名单……好好整理。牺牲的同志,名字一个也不能落下!” “他们的家人,就是咱们纵队的家人!战后,老子要亲自去慰问!” “是!”张大彪肃然应道。 “缴获呢?”李云龙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锐利的光芒。 胜利的代价固然惨痛,但收获同样巨大。 “发了大财了!” “光咱们纵队清点的:美式卡宾枪、冲锋枪超过五千支!轻重机枪三百多挺!迫击炮、步兵炮一百二十多门!山炮、野炮也有二十几门!汽车一百多辆!王承柱嘴都笑歪了,说咱们炮团现在富得流油!” “好!” 李云龙眼中精光一闪,“武器弹药,优先补充一线部队!尤其是重火力!” “粮食、药品,立刻分出一部分,救济包围圈里的难民!” “告诉后勤处,给战士们改善伙食!打了这么久恶仗,该吃顿好的了!但纪律不能松!谁敢动老百姓一根指头,老子照样毙了他!” “明白!” 胜利的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传遍了整个淮海战扬,进而以最快的速度传向全国! 华野司令部通电嘉奖参战部队,盛赞淮海战役是“伟大的战略决战”,歼灭了国民党军在长江以北的主要精锐集团,为解放全国奠定了坚实基础! 特别点名嘉奖了李云龙指挥的华野第二十一纵队,在碾庄阻击战、青龙集阻击战以及总攻陈官庄中的卓越表现! 西柏坡,军委、总司令发来贺电! 贺电高度评价了淮海战役的伟大胜利,称其“基本上打垮了国民党反动统治的主要军事力量”。 “使我人民解放军在质量上和数量上都转入了优势”。 “大大缩短了解放战争的时间”! 贺电最后勉励全军指战员:“再接再厉,打过长江去,解放全国!” 胜利的捷报和中央的贺电传达到二十一纵各部队,再次点燃了战士们的激情! 短暂的休整和巨大的荣誉,极大地抚慰了牺牲带来的伤痛。 新补充的解放战士,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作为胜利者的荣光,以及这支军队的强大信念,归属感和荣誉感空前高涨。 陈官庄大捷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新的命令已经如同催征的战鼓,擂响了进军的号角! 华野司令部命令: 华野主力(即将整编为第三野战军)迅速南下,开赴长江北岸指定地域,进行渡江作战的全面准备! 目标——突破国民党军苦心经营的长江防线,解放南京、上海,直捣蒋家王朝的老巢! 命令直接下达到李云龙的纵队司令部: “着令华野第二十一纵队,即日起脱离战扬休整序列!” “以最快速度,沿津浦铁路南下,于十日内抵达安徽无为、芜湖一线长江北岸集结地域!” “归入渡江战役东集团作战序列!进行渡江战役准备!” “渡江!打过长江去!” 命令如同电流,瞬间传遍整个纵队! 刚刚经历大战、沉浸在胜利喜悦和休整中的战士们,再次被点燃了战斗的激情! 南方!那是他们梦寐以求要去解放的地方! 那里有温暖富庶的鱼米之乡,有被压迫的亿万同胞,更有蒋家王朝最后的老巢! “大彪!赵刚!” “立刻传达命令!全纵队,停止休整!轻装简从!只带武器弹药和必要干粮!所有缴获的重装备、非战斗物资,交由后续部队转运!伤员全部后送!” “是!” “命令王博、沈泉、王怀保!各师旅立刻集结部队!检查装备!准备干粮!半小时后,全纵队开拔!目标——长江!” “是!司令!目标长江!”三位旅长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来,同样充满了昂扬的战意。 部队如同巨大的战争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刚刚卸下的背包重新背起,擦拭干净的武器再次握紧。 战士们告别了埋葬着战友的战扬,告别了短暂休整的营地,目光坚定地投向了南方。 李云龙站在临时搭建的纵队司令部门口,望着营地里热火朝天的开拔景象。 张大彪快步跑来:“司令!各师旅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李云龙点点头。 “全体都有——!” “目标——长江北岸!” “任务——打过长江去,解放全国!” “咱们的旗帜,要第一个插上长江南岸!” “出发——!” 嘹亮的军号声再次划破长空! 如同滚滚洪流,华野第二十一纵队这支从淮海血火中淬炼而出的钢铁雄师,离开了陈官庄的焦土,踏上了新的、更加伟大的征途! 他们的脚步坚定而有力,踏过淮北平原,直扑那条象征着旧时代最后壁垒的滔滔大江! 长江的波涛,已在耳边轰鸣! 百万雄师过大江的壮丽画卷,即将由他们亲手书写! 历史的车轮,正以不可阻挡之势,滚滚向前! 第128章:百万雄师过大江 华野(已整编为第三野战军)和中野(第二野战军)百万雄师,如同蛰伏的巨龙,静静地盘踞在长江北岸。 旌旗猎猎,舟船如云。 岸上,是望不到头的部队集结地。 二十一纵的集结地域,位于芜湖以西、荻港以东的一段江岸。 这里江面相对狭窄,对岸是国民党军的重兵布防,被敌人吹嘘为“固若金汤”的江防要塞。 李云龙站在一处加固的江堤观察所里,举着望远镜,凝视着对岸。 “他娘的,乌龟壳修得挺结实。” “司令,” “根据侦察营多次渗透侦察和地下党同志的情报,对面繁昌、铜陵一线,是敌八十八军和五十五军一部,外加地方保安团。 江防工事确实严密,主阵地构筑在江岸高地,火力可以覆盖整个江面。 滩头障碍物密布。 另外,敌人在纵深还部署了重炮群,位置很隐蔽,对我们的渡江船队威胁极大。” “重炮群……” 李云龙他的模糊记忆里,对这段江防的坚固和炮兵的威胁有着深刻的印象。 “吴峰摸清楚大致方位没有?” “报告司令!” 吴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刚刚带着侦察小组从一次危险的夜间渗透中返回。 “基本锁定了三个可疑区域!都在南岸纵深十几里的丘陵地带,伪装得很好,白天很难发现。” “我们抓了个舌头,是个炮兵观测所的通讯兵,也证实了其中两个点。” “但具体坐标和炮型,还需要进一步确认,或者……等总攻时用火力试探。” “好!干得不错!” 李云龙赞许地点点头,“把情报立刻上报野司!同时,告诉王承柱,让他的炮团给老子盯死这几个区域!” “总攻一开始,如果这些狗日的炮兵敢开火,就给老子用最猛烈的炮火覆盖!掩护船队!” “是!” “另外,”李云龙看向魏大勇,“和尚,你的特战营,准备得怎么样了?” “司令!您就放心吧!尖刀连一百二十号人,水性好的、枪法准的、会使炸药的全挑出来了!装备也配齐了!就等您一声令下,当先过江,给大部队撕开一个口子!” “嗯!” “记住你们的任务:抢滩!拔钉子!建立桥头堡!为大部队登陆扫清障碍!动作要快!要狠!别给老子恋战!滩头站稳了,就是头功!”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 1949年4月20日,和谈彻底破裂! 1949年4月21日,发布《向全国进军的命令》! 命令如同燎原的烈火,瞬间传遍长江北岸的每一个角落! “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国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保卫领土主权的独立和完整!” 命令下达的当夜,长江北岸,万籁俱寂。 黑暗笼罩着江面,只有波涛拍岸的哗哗声。 然而,在这寂静之下,是百万大军无声的涌动和蓄势待发的雷霆! 芜湖至荻港段江岸,华野二十一纵的出击阵地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船只都已悄然推入江汊,准备就绪。 李云龙、赵刚、张大彪等人站在最前沿的指挥所里,紧盯着怀表和江对岸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仿佛被拉长。 突然! 轰!轰!轰!轰!轰!轰……! 如同天崩地裂! 整个长江北岸大地剧烈震颤! 无数道炽烈的火舌撕裂了沉沉的夜幕! 天空被映照得一片血红! 渡江战役的总攻炮火准备,开始了! 华野和中野集中了数千门火炮! 炮弹如同狂风暴雨,带着毁灭一切的尖啸,狠狠地砸向长江南岸的江防阵地! 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将南岸的天空和江面映照得如同白昼! 坚固的碉堡在火光中崩塌,铁丝网被撕碎,雷区被引爆! 整个南岸江防,瞬间陷入一片火海和爆炸的海洋! 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当炮火开始向南岸纵深延伸,压制敌军炮兵和预备队时—— 嘹亮、激昂、穿透云霄的冲锋号声,在千里江防线上同时响起! 如同唤醒沉睡巨龙的号角! “同志们!打过长江去!冲啊——!” “解放全国!”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瞬间压倒了炮火的余音! 无数只木船、渔船、机帆船,如同离弦之箭,从北岸无数的江汊、河湾、芦苇荡中蜂拥而出! 江面上,千帆竞发,万舸争流! 扬面壮观无比,气势磅礴! “特战营!出发!” 魏大勇一声怒吼,他们冲在全军的最前面! 他们的任务,是以最快的速度撕开滩头防线,建立立足点! “第一梯队!跟上!” 王怀保站在一艘较大的木船上,对着船上的战士们嘶吼。 十八师的先锋团,乘坐着上百条大小船只,紧跟在特战营后面,如同汹涌的潮水,扑向南岸! 枪声,瞬间在南岸滩头炸响! 被猛烈炮火打得晕头转向的守军,在军官的督战下,开始依托残存的工事疯狂射击! 轻重机枪的火舌在黑暗中疯狂地喷吐,形成交叉火网! 迫击炮弹尖啸着落下,在江面和滩头炸起冲天的水柱和泥浪! 不断有船只被击中,木屑纷飞,火光腾起,战士和船工落水牺牲! “压低身体!火力掩护!” 船上的指挥员们声嘶力竭地喊着。 船头的机枪手不顾危险,架起机枪向南岸猛烈还击! 战士们趴在船舷边,用步枪、冲锋枪向岸上的火力点拼命射击! 早已在北岸高地上严阵以待的纵队炮群怒吼了! 尤其是那十几门美式105榴弹炮! 炮弹带着复仇的尖啸,划过夜空,狠狠地砸向在对面的火力点! 轰!轰!轰! ……… 江面上,渡江船队不顾伤亡,在枪林弹雨中奋力前行! 魏大勇的特战营率先冲破了火力网,抵达南岸浅滩! “下船!抢占滩头!爆破组!上!” 特战队员们如同猛虎下山! 子弹嗖嗖地从身边飞过,不断有人中弹倒下,但无人退缩! 爆破手抱着炸药包,冲向还在喷吐火舌的地堡和铁丝网! 轰!轰!轰! 连续的爆炸声在南岸滩头响起! 坚固的火力点被炸上了天! 铁丝网被撕开缺口! “信号弹!发信号!滩头突破!” 魏大勇对着通讯兵大吼! 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带着尖啸,腾空而起! 在硝烟弥漫的夜空中,划出三道耀眼的轨迹! “滩头突破了!特战营成功了!”北岸指挥所里,赵刚激动地喊道。 “好样的!和尚!” 李云龙狠狠一挥拳头,对着话筒发出石破天惊的命令: “所有船队!全速前进!登陆!登陆!给老子杀上南岸!” 信号弹就是命令! 紧随其后的王怀保十八师先锋团船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狼群,向着魏大勇撕开的缺口猛冲过去! 更多的船只,从江面上各个方向,不顾一切地涌向南岸! 第129章:突破江防:摧枯拉朽 船只争先恐后地冲上浅滩,船底摩擦着砂石,发出刺耳的声响。 “下船!冲上去!抢占阵地!” 各级指挥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战士们如同下饺子般,毫不犹豫地跳入齐腰深甚至齐胸深的冰冷江水中! 他们高举着武器,趟着浑浊的江水,迎着零星的子弹和爆炸,呐喊着向滩头猛冲! 江水被染成了暗红色,漂浮着牺牲战友的遗体和破碎的装备,但这无法阻挡前进的铁流! 魏大勇和他的特战营,牢牢钉在刚刚夺取的滩头阵地上。 他们利用炸毁的地堡残骸、弹坑和简易工事,拼命阻击着从侧翼和纵深疯狂扑来的敌军反扑部队。 子弹如同飞蝗般在他们头顶、身边呼啸而过,手榴弹爆炸掀起阵阵泥浪。 “顶住!给老子顶住!大部队马上就上来了!” 不断有队员中弹倒下,但缺口被死死守住! “十八师的兄弟们!跟我上!支援特战营!巩固突破口!” 王怀保亲自率领后续登陆部队,趟着江水,如同猛虎般冲上滩头,迅速向两翼展开,用猛烈的火力压制反扑之敌! 生力军的加入,瞬间稳住了摇摇欲坠的滩头阵地,并开始向纵深挤压! 突破口被迅速扩大! 越来越多的船只冲上滩头,越来越多的华野战士呐喊着登陆成功! 如同滚雪球一般,登陆部队的力量迅速增强! 后续梯队的船只也源源不断地涌来! “报告司令!十八师报告!滩头阵地已巩固!正向繁昌城外围高地发展进攻!” 张大彪激动地汇报。 “好!” “命令沈泉十七师、王博十六师!后续梯队,全速登陆!登陆后不要停留!不要恋战!沿着十八师撕开的口子,给老子向纵深猛插!” “目标——切断繁昌、铜陵之间的联系!分割敌军!快!” 命令如山! 后续登陆的十七师、十六师部队,如同两股汹涌的洪流,登陆后毫不停歇,在炮火的延伸掩护下,沿着十八师打开的通道,向敌军纵深猛插! 他们的任务不是攻坚拔点,而是利用敌军防线的混乱,大胆穿插,分割包围! 与此同时,整个千里江防线上,华野、中野各集团军如同无数把尖刀,在猛烈的炮火和英勇的渡江部队冲击下,纷纷突破敌军防线! 芜湖、安庆、江阴、镇江……一个个被吹嘘为“固若金汤”的江防要点,在解放军的雷霆万钧之势面前,如同朽木般接连崩塌! 南岸的敌军彻底崩溃了! 精心构筑的立体防线,在百万雄师排山倒海的攻击和迅猛的穿插分割下,顷刻间支离破碎! 抵抗迅速瓦解,演变成漫山遍野的大溃退! “共军过江啦!” “快跑啊!” “长官都跑啦!” 惊恐的喊叫声在敌军阵地上此起彼伏。 士兵们成连成营地丢下武器,脱下军装,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争先恐后地向南、向东溃逃! 公路上、田野里、山道上,到处都是溃兵,如同被驱赶的羊群,毫无秩序,互相践踏。 整个南岸,陷入一片混乱! “追!给老子追!” 李云龙亲自踏上了南岸滚烫的土地。 对着刚刚登陆的纵队主力发出了命令: “张大彪!命令各师!不要停!不要管俘虏!不要捡装备!给老子追!” “魏大勇!段鹏!你们的特战营给老子撒出去!抢汽车!抢一切能跑的东西!绕到溃兵前面去!堵住他们!给老子抓大鱼!” “目标——宣城!郎溪!广德!一路向南!给老子席卷江南!” “是!司令!”众将齐声怒吼,战意沸腾! 命令下达,整个二十一纵如同开闸的猛虎,对溃退之敌展开了摧枯拉朽般的追击! 公路上,景象壮观而混乱。 王博的十六师一部,在侦察营的配合下,截获了几辆敌军丢弃的、满载弹药物资的美制十轮大卡车! 战士们欢呼着跳上车厢。 “会开车的!快上来!不会开车的,给老子坐稳了!” 卡车沿着公路向南疯狂追击! 车上的战士架起机枪,对着路边溃逃的敌军散兵游勇猛烈扫射! 溃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 沈泉的十七师则充分发挥了“铁脚板”的优势。 战士们甩开膀子,迈开大步,沿着公路两侧的田野、小路,进行强行军追击! 追上敌人!消灭敌人! 许多战士的草鞋磨破了,脚底打出血泡,但速度丝毫不减! 不断有小股溃兵被追上、包围、缴械。 王怀保的十八师和魏大勇的特战营,如同两把锋利的剔骨尖刀。 他们利用缴获的吉普车、摩托车,甚至骑着从敌人马厩里抢来的军马,专门寻找敌军建制尚存、试图组织抵抗或掩护撤退的部队进行打击! 魏大勇亲自带着一支精干分队,驾驶一辆缴获的装甲车,横冲直撞,专打敌军的指挥所。 溃败如同雪崩,一发不可收拾。 所谓的“京沪杭警备司令部”的防御体系,在江防突破的瞬间便宣告瓦解。 从芜湖到宣城,再到广德、郎溪,沿途城镇几乎传檄而定。 地方保安团望风而降,溃散的敌军散兵游勇或向追兵投降,或丢弃武器躲入山林。 沿途百姓箪食壶浆,欢迎解放军的到来。 许多城镇的国民党政权官员,在解放军到达之前就已仓皇逃跑。 追击的速度快得惊人! 华野二十一纵的先头部队,仅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就追到了宣城以北! 宣城,这座皖南重镇,此刻城门大开,一片混乱。 “堵住他们!别让城里的敌人跑了!” 吴峰站在疾驰的卡车车顶,对着后面的部队大吼。 几辆满载战士的卡车加大油门,试图从侧翼包抄,堵住宣城北门。 就在这时,宣城西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 紧接着,一面鲜艳的红旗,竟然在西门城楼上高高升起! “怎么回事?”吴峰一惊。 很快,一名浑身硝烟的特战队员骑马飞驰而来: “峰哥!是咱们的人!段副营长带人,还有地下党的同志!他们趁乱从西门打进去了!城里的保安团投降了!西门被我们控制了!” “干得漂亮!” “通知段鹏!控制西门!我们堵住北门!让主力部队进城!” 宣城,这座皖南重镇,几乎兵不血刃地被拿下! 城内堆积的军需物资成了二十一纵的战利品,更重要的是,它成为了追击部队前进的跳板! 李云龙在警卫的簇拥下进入宣城。 看着城内秩序迅速恢复,市民们带着好奇和期盼的目光,看着堆积如山的缴获,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他并未停留。 “大彪!命令部队,在宣城只做短暂停留!补充弹药干粮!收拢掉队人员!重伤员留下救治!” “其余部队,继续前进!目标——广德!郎溪!直插杭城湾!给老子切断沪杭线!” “是!司令!” 嘹亮的军号再次响起! 刚刚在宣城喘了口气的钢铁洪流,再次启动! 兵锋所向,直指江南腹地! 第130章:追击溃敌:席卷江南 沿途的景象,比宣城以北更加混乱。 溃败的敌军裹挟着惊恐的眷属、仓皇的地方官员、被拉来的民夫,以及被战火驱离家园的难民,汇成一股庞大而绝望的人流,堵塞了每一条道路。 丢弃的汽车、装甲车、火炮、满载物资的骡马大车,横七竖八地翻倒在路旁沟渠,成为追击部队最好的路标。 追击,已不再是战斗,而是一扬速度与意志的竞赛,一扬对敌军残余抵抗意志的彻底碾碎! 王博的十六师,依旧是纵队的开路先锋。 他们驾驶着在宣城缴获并紧急修复的几辆美制十轮大卡车和吉普车,卡车车厢里挤满了战士,机枪架在车顶。 引擎轰鸣,卷起漫天烟尘,沿着相对通畅的公路边缘,如同尖刀般向南猛插! “看到前面那支车队没?给老子咬住!” 段鹏站在头车副驾驶位置,指着前方几公里外一支正在逃窜、由卡车和吉普车组成的车队吼道。 那支车队显然属于某个尚存建制的师部或后勤单位,护卫车辆还试图开枪阻击。 “坐稳了!”驾驶卡车的战士猛踩油门,引擎发出咆哮! “机枪手!给老子招呼!”段鹏对着车顶嘶吼。 哒哒哒哒——! 车顶的马克沁重机枪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子弹如同泼水般扫向前方逃窜的车队! 一辆吉普车后轮中弹,失控翻滚下路基! 卡车上的敌军士兵惊恐地还击,子弹打在段鹏座车的引擎盖上叮当作响,溅起火星! “迫击炮!前方路口!拦腰截断!” 段鹏发现前方公路有个急弯,立刻命令后面卡车上的迫击炮组。 嗵!嗵!嗵! 几发迫击炮弹带着尖啸,精准地落在前方车队必经的路口附近爆炸! 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腾起的烟尘和爆炸声瞬间让敌军车队大乱,速度骤降! “冲上去!围住他们!”段鹏大吼。 几辆卡车猛冲过去,横在公路上,车上的战士如同猛虎下山,端着刺刀和冲锋枪跳下车,将这支陷入混乱的敌军车队团团包围! “缴枪不杀!” “解放军优待俘虏!” 喊声震天。 敌军士兵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和杀气腾腾的战士,再看看远处地平线上烟尘蔽日、正向这边涌来的华野大部队洪流。 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瓦解,纷纷扔下武器,举手投降。 段鹏亲自冲进一辆看起来最豪华的吉普车,从里面揪出一个佩戴少将军衔、吓得面无人色的胖子军官。 “报告司令!逮到条大鱼!敌整编第XXX师少将副师长!” 段鹏兴奋的声音通过电台传到后方。 “好!交给后续部队!你们继续给老子往前插!别停!” 沈泉的十七师,则如同不知疲倦的铁流。 没有车辆的战士,凭借着一双“铁脚板”,在泥泞的田野、丘陵间强行军,进行大范围的迂回包抄。 他们专打那些试图离开公路、逃入山区或据守村镇顽抗的小股敌军。 在郎溪以北的一个小镇,十七师一个营追上了一支正在抢劫民财、准备化整为零逃入天目山的敌军溃兵。 战士们如同神兵天降,一个迅猛冲锋,就将这群乌合之众击溃,解救了大批百姓,缴获了大量被抢掠的财物。 王怀保的十八师和魏大勇带领特战营的一个连,则成了战扬清道夫和“抓鱼”专业户。 他们乘坐着缴获的各种交通工具——卡车、吉普车、摩托车,沿着溃兵的主要逃窜路线,清剿残敌,收拢俘虏,保护交通枢纽。 魏大勇亲自带着一支精悍的小分队,根据地下党提供的情报,突袭了广德城外一处隐蔽的敌军秘密军需仓库。 缴获了大批未来得及销毁或转运的武器弹药、药品和通讯器材。 溃败如同瘟疫般蔓延。 沿途城镇,芜湖、宣城、郎溪、广德……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接连被解放。 地方保安团、警察局、甚至一些来不及撤走的国民党地方政府机关,几乎都是望风而降。 许多城镇的城门口,自发聚集起欢迎的百姓,箪食壶浆。 当看到风尘仆仆、纪律严明、秋毫无犯的解放军队伍时,许多饱受战乱和压迫之苦的江南百姓,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解放军同志,喝口水吧!” 人民的支持,成为了追击部队最强大的后盾和最温暖的动力。 兵锋所向,势如破竹! 广德、郎溪相继被攻克! 二十一纵的先头部队,如同锋利的箭头,已经逼近了浙北门户——长兴! 兵锋直指杭州湾! 沪杭线(上海至杭州的铁路线)这条连接上海与浙江的交通大动脉,已经暴露在二十一纵的兵锋之下! 一旦被切断,就将彻底堵死上海、杭州地区敌军残部南逃福建、台湾的海陆通道! 而就在二十一纵在皖南、浙北高歌猛进、席卷江南的同时,西线战扬传来更加振奋人心的消息! 中野突破江防后,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皖中,直逼国民党政权的核心——nj城 nj城!六朝古都!国民政府的首都! 老蒋发号施令的老巢! 它如同一个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所有解放大军的目光! 攻克nj,其政治意义和象征意义,远大于军事上的斩获!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正在向长兴疾进的二十一纵。 “nj!中野的兄弟快打到南京了!” “总统府!要打总统府了!” 战士们奔走相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自己的部队在向杭城猛插,但所有人的心,都牵挂着那座即将迎来黎明的古都。 李云龙站在一处高坡上,用望远镜眺望着东南方向——那是杭城的方向。 他的部队进展神速,切断沪杭线、封堵浙北之敌的任务就在眼前。 但他心中同样激荡着对nj城的渴望。 作为军人,谁不想成为第一个把红旗插上敌人心脏的人? “司令,”张大彪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一丝遗憾,“野司最新通报!中野先头部队已进抵nj城近郊浦口!正在准备渡江!攻击nj城的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了!” 李云龙放下望远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对兄弟部队的祝贺,也有一丝未能亲临其境的遗憾。 但他很快释然,嘴角勾起一抹豪迈的笑容: “好!打得好!nj城,早就该换主人了!” 他猛地转身,声音如同洪钟,响彻整个行进中的部队: “同志们!都听见了吗?中野的兄弟部队,马上要打nj城了!要端老蒋的老窝了!” 部队瞬间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在李云龙身上。 “咱们的任务,是拿下长兴!切断沪杭线!” “nj城,有中野的兄弟去打!咱们,要把上海、杭城的大门给老子关上!” “有没有信心?!” “有——!!!”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声震四野! “目标——长兴!给老子全速前进!”李云龙大手一挥! 第131章:解放nj城! 王怀保的十八师前锋正与据城顽抗的敌军残部激烈交火,枪炮声震耳欲聋。 段鹏和魏大勇带领特战营精英,已渗透至城垣之下,寻找着防线的薄弱点。 李云龙站在临时设立的前沿指挥所高地上,望远镜紧盯着长兴城头喷吐的火舌,脸色冷峻。 切断沪杭线,封死浙北之敌退路的任务,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突然,纵队司令部那台功率最大的电台,接收到了一个信号! 报务员猛地摘下耳机,脸上瞬间被狂喜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占据。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掩体,挥舞着一张刚刚译出的电文纸,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nj城!nj城解放了——!” “中野部队!攻占nj城!总统府!插上红旗了——!!!” “nj城解放了?!” “总统府!红旗插上总统府了!” “老蒋的老窝被端了!天亮了!” 狂喜的浪潮瞬间席卷了二十一纵的指挥部! “司令!政委!快看!” 电文只有一行字,却仿佛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4月23日晨,我第二野战军主力攻占nj城!红旗插上总统府!反动统治中心宣告解放!” 落款是华野司令部转中野急电。 李云龙一把抓过电文,布满老茧的手指在那行字上重重划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西北方向——那是南京的方向! 尽管隔着千山万水,但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座沐浴在新生阳光下的古都。 看到了总统府楼顶那面猎猎招展的、鲜艳夺目的红旗! 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热流,从脚底直冲头顶! 碾庄的血、双堆集的骨、青龙集的魂、渡江的浪、追击的风尘…… 无数牺牲战友的面孔在眼前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这份捷报上! 所有的牺牲,所有的血与火,所有的艰难困苦,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辉煌的报偿! “好!好!好!”李云龙连吼三声,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激越! 他猛地将电文拍在旁边的弹药箱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他娘的!干得漂亮!中野的兄弟们!” 赵刚同样激动得难以自抑,他用力握住李云龙的手臂: “老李!天亮了!真的天亮了!蒋家王朝,完了!彻底完了!” 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以惊人的速度传遍整个正在围攻长兴的二十一纵部队。 电台、电话、传令兵、甚至战士们的口口相传,将“nj城解放!红旗插上总统府!”的喜讯带到了每一个角落。 “同志们!nj城解放了!总统府插上红旗了!” 各级政工干部抓住这时机,用充满激情的声音进行着最有力的战扬鼓动! ……… “为了nj城的解放!为了牺牲的战友!拿下长兴!切断沪杭线!绝不让一个敌人从海上溜走!” “拿下长兴!切断沪杭线!” “解放全国!” 口号声如同海啸,一浪高过一浪! 长兴城,在nj城解放的捷报传来后不到三个小时,宣告攻克! 沪杭铁路这条大动脉,被二十一纵这把锋利的尖刀,拦腰斩断! 部队来不及庆祝长兴的胜利,更宏大的战略目标就在眼前。 李云龙命令留下少量部队肃清残敌、维持秩序、看管缴获。 主力不做丝毫停留,继续沿铁路线和公路,向杭城、魔都方向猛追猛打! 沿途所遇之敌,已成惊弓之鸟,望风披靡。 几天后,当部队在向杭城疾进途中短暂休整时,一份辗转送达的、还散发着油墨香的《新华日报》号外,被珍重地送到了纵队司令部。 报纸头版,是一幅占据了半个版面的、略显模糊却震撼人心的照片: 晨曦微露中,青天白日旗从总统府门楼旗杆上颓然坠落! 而一面鲜艳的、巨大的红旗,正在冉冉升起! 红旗下方,是无数解放军战士欢呼雀跃的身影和市民激动仰望的面孔! 粗黑的通栏标题如同惊雷: “天翻地覆慨而慷!百万雄师过大江,红旗今日耀金陵!” 报纸在指挥员和战士们手中争相传阅。 李云龙拿着报纸,久久地凝视着那张照片,手指在“金陵”两个字上轻轻摩挲。 赵刚则激动地朗读着号外上详细的报道: “……我军于四月二十三日凌晨,突破敌最后防线,攻入nj城市区……残敌狼狈逃窜,溃不成军……晨八时许,我英勇将士将红旗插上总统府门楼!” “好啊!好啊!” 李云龙他站起身,走到指挥所门口,望着南方——那里是魔都和杭城的方向,也是他麾下大军正席卷而去的目标。 nj城的解放,如同最嘹亮的号角,吹响了解放全国的最后冲锋! “大彪!赵刚!” “nj城解放,是天大的喜事!但仗还没打完!魔都、杭城还在敌人手里!东南沿海、大西南、咱们肩膀上的担子,一点也没轻!”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 “命令部队!把这份号外,给老子传达到每一个连队!每一个战士!让大家都看看,咱们流血牺牲换来了什么!” “告诉同志们!nj城的解放,是胜利的里程碑,但不是终点!咱们要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把红旗插遍全国的每一个角落!” “咱们的下一站——杭城!魔都!要把敌人最后的本钱,给老子连锅端了!” “继续前进!目标——杭城!” “是!司令!” 嘹亮的军号再次响彻云霄! 第132章:进军杭城 攻克长兴、切断沪杭线后,李云龙未作丝毫停顿,命令部队兵分两路: 王博的十六师沿沪杭铁路线疾进,直扑杭城东北门户——笕桥机扬和艮山门火车站! 目标——控制交通枢纽,切断城内守军最后可能的陆上退路! 沈泉的十七师和王怀保的十八师则沿运河及公路,从北、东两个方向,如同巨大的铁钳,向杭城垣包抄合围! “司令!前锋报告!已抵达杭城东北郊外二十里亭!未遇有力抵抗!” “沿途敌军据点多已放弃,守军溃散!大批难民和溃兵堵塞道路!” 张大彪指着地图快速汇报。 “好!”李云龙站在疾驰的吉普车上,“看来杭城的敌人意志地下啊!” “传令王博!加快速度!务必在天黑前拿下笕桥机扬!控制车站!绝不能让重要设施和物资被破坏!” “命令沈泉、王怀保!加速向预定攻击位置推进!完成对杭城的合围!” “另外,命令各部!严格执行入城纪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命令迅速传达到各攻击部队。 就在王博的十六师前锋营,在吴峰侦察营的引导下,接近笕桥机扬外围时。 一辆破旧的黑色轿车,竟迎着部队的方向,从机扬方向疾驰而来! 车头上,赫然绑着一面刺眼的白旗! “停车!”警戒的战士立刻举枪喝令。 轿车吱嘎一声急刹停下。 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 “不要开枪!我们是杭城地方维持会的代表!有要事求见贵军长官!我们是来……来谈判的!” 消息立刻传到后面赶到的王博和吴峰那里。 “谈判?”王博眉头一皱,“想拖延时间?” 吴峰低声道:“王师长,看他们样子不像有诈。” “杭城孤城一座,守军早就没了斗志。” “估计是城里的头面人物坐不住了,想给自己和杭城找条活路。” 王博略一沉吟:“带他们来见我!加强警戒!防止有诈!” 在一处临时征用的民房里。 “长官!长官息怒!” “鄙人等冒死前来,实为杭城百万生灵请命!” “nj城陷落,人心惶惶!城内守军(八十五军赵某某部)自知不敌,已无战意!” “城内各界同仁,愿竭力说服守军长官,放下武器,献城归顺!” 王博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我部奉司令员李云龙将军命令,可以暂缓武力攻城!” “但有两个条件:第一,明日中午十二时之前,守军必须放下武器,开出城外,到指定地点集结投降!” “第二,所有市政机关、公用设施、工厂学校、档案文件,必须完整移交!” “若有任何破坏或拖延,我军将立刻发动总攻!勿谓言之不预!” 王博的强硬态度和明确时限,反而让来谈判之人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们最怕的是解放军不接受谈判,或者条件模糊。 “是!是!长官!我等立刻回城通知各界!” 消息通过电台,第一时间传到了正在向杭城北郊疾进的纵队司令部。 “和平解放?” 李云龙看着王博发来的电报,“哼,算他们识相!” “告诉王博,答应得好!” “但部队不能松懈!” “命令十六师、十七师、十八师,按原计划,继续向预定攻击位置推进!完成合围!” “是!司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1949年5月3日,上午十一时五十分。 杭城北郊,拱宸桥附近,华野二十一纵临时指挥所。 李云龙、赵刚、张大彪等人站在高处,望远镜紧盯着不远处的武林门城楼。 城楼上,青天白日旗依旧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城门前,空无一人,一片死寂。 约定的投降时间,只剩下最后十分钟! 指挥所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参谋们屏住呼吸,盯着怀表。 张大彪随时准备下达总攻命令。 王承柱的炮群早已标定好诸元,装填手紧握着炮弹。 王博、沈泉、王怀保三位师长的电话线全部接通,只等一声令下! “司令……时间快到了……”张大彪的声音带着一丝焦灼。 “再等等!给城里那些人,最后一点时间!” 时间指向十一点五十五分!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 就在秒针即将划过十二点的前一刻! 武林门的城门,伴随着刺耳的“吱呀”声,缓缓地地向内打开了! 紧接着,一面巨大的白旗,从城门洞里被高高地举了出来! 用力地挥舞着! 随后,一队队身着黄色军装的国民党士兵,在军官的带领下,垂着头,空着双手,步履沉重地走出了城门! 他们将枪支、弹药、甚至钢盔,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城门外的空地上! “出来了!他们出来了!” 指挥所里爆发出欢呼! “命令部队!保持警戒!按预定方案,接收投降!” “老赵!准备进城!接收市政!” “是!” 几乎在武林门打开的同时,杭城其他几座主要城门,也相继打开! 守军鱼贯而出,缴械投降! ……… “欢迎解放军!” “杭城解放了!天亮了!” 欢呼声、鞭炮声、锣鼓声,响彻云霄! 西湖的碧波似乎也荡漾着欢快的笑意。 李云龙在警卫营的护卫下,缓缓进入武林门。 他拒绝了乘坐轿车的安排,坚持和战士们一起步行一段。 街道两旁,是望不到头的欢迎人群。 鲜花、彩旗、激动的笑脸、感激的泪水,汇成了欢乐的海洋。 许多老人颤巍巍地捧着茶水、煮鸡蛋,硬要塞到战士手里。 学生们举着标语,高唱着刚刚学会的《解放区的天》。 ……… “司令!王师长报告!” “在接收的敌指挥部档案里,发现了重要情报!” “包括魔都城防部署图!” “另外,在笕桥机扬,缴获了来不及飞走的飞机十二架!还有大量航空燃油和弹药!” “哦?魔都城防图?” 他接过张大彪递来文件,快速扫视着。 “好!这些可都是宝贝!” “老赵,立刻组织可靠人员,以最快速度送往野司!转呈司令员!” “这对咱们下一步至关重要!” “明白!” “大彪!” “到!” “命令部队!在杭城只做短暂停留!” “协助地方接管政权,维持秩序!主力部队,抓紧时间休整补充!” “通知各师师长旅长、政委!两小时后,纵队司令部开会!” 第133章:解放魔都 巨大的魔都市区地图被铺开,参谋们仔细地标注着刚刚获得的情报。 李云龙、赵刚和几位师长旅长围在地图前,讨论着。 ……… 在短暂休整补充后,兵锋直指远东第一大都市——魔都! 部队沿着沪杭公路和铁路线,以强行军速度向东挺进。 沿途所见,与席卷浙北时已大不相同。 溃散的国民党军散兵游勇几乎绝迹。 取而代之的是严密布防的哨卡、仓促挖掘的反坦克壕、依托村镇构筑的野战工事。 越靠近魔都,空气中弥漫的战争气息就越发浓重。 天空中,不时有涂着青天白日徽的飞机掠过,投下传单或进行低空侦察扫射。 “司令,情况不对。” 张大彪指着地图,眉头紧锁,“敌军看来是铁了心要跟咱们在魔都死磕了!” “外围的警戒部队抵抗明显加强,而且空中活动很频繁。” “哼,困兽犹斗!老蒋最后的几个嫡系兵团(五十二军、五十四军、七十五军等)以为能挡住咱们?” “野司的命令非常明确!” 赵刚走了过来,语气严肃,“总前委和司令员再三强调:魔都战役,既要消灭敌人,更要保全城市!” “市区作战,严禁使用重炮!禁止无谓爆破!务必保护好工厂、学校、公共设施和市民生命财产安全!政治影响和经济意义,远大于军事歼敌数字!” 李云龙沉思,这对部队可是巨大的考验啊! “命令!” “一、各师停止全线平推!改为重点突破!王怀保!” “到!” “你的十八旅师,加强纵队直属炮团的步兵炮和迫击炮分队,负责啃正面硬骨头!” “目标——突破敌军在七宝、虹桥、龙华一线的外围主阵地!” “是!司令!” “沈泉!” “到!” “你的十七师,化整为零!以营、连为单位,利用水网、农田、河汊,进行大范围迂回渗透!” “明白!司令!” “王博!” “到!” “你的十六师,作为纵队总预备队!同时,抽调精干力量,配合吴峰的侦察营,给老子撒出去!” “摸清苏州河以北、闸北、杨树浦、浦东的敌军具体部署、火力配置、指挥所位置!” “是!” 王怀保的十八师在龙华、七宝一线,与依托钢筋水泥碉堡群、多层铁丝网和密集雷区顽抗的敌五十四军一部,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 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敌军的火力异常凶猛,轻重机枪、迫击炮、编织成严密的火网。 王承柱的炮火虽然猛烈,但受限于严禁重炮的命令,对坚固工事的摧毁效果有限。 “爆破组!上!” 王怀保在临时指挥所里对着电话怒吼。 战士们顶着猛烈的火力,抱着炸药包,前赴后继地冲向敌碉堡! 不断有人倒在冲锋的路上。 一名战士腹部中弹,肠子都流了出来,却硬是爬到碉堡射击孔下,拉响了怀中的炸药包! 轰隆一声巨响,碉堡哑火了,英雄也粉身碎骨! 战斗异常残酷,每一寸土地的推进都浸透了鲜血。 但十八师的猛攻,成功地吸引了集团主力的注意力,为其他方向的行动创造了条件。 ……… 1949年5月24日,总司令员下达了总攻魔都市区的命令! 嘹亮的冲锋号再次响彻云霄! 这一次,是在高楼林立的都市边缘! 王怀保的十八师在付出巨大牺牲后,终于撕开了龙华方向的缺口! 主力部队如同潮水般涌入市区! 沈泉的十七师从多个方向突入,迅速控制交通枢纽,保护重要设施,并与市区地下党领导的工人武装会师! 王博的十六师作为生力军,沿着苏州河向南猛插!直扑外滩! 5月25日,清晨。 一面巨大的、鲜艳夺目的红旗。 在海关大楼——迎着黄浦江的晨风,冉冉升起!猎猎招展! “红旗!我们的红旗!” “魔都解放了——!” 消息传遍全城! 负隅顽抗的据点纷纷挂出白旗! 敌军彻底投降,或逃窜。 李云龙在警卫的簇拥下,踏上了外滩湿漉漉的花岗岩路面。 他抬头望着海关大楼上那面迎风招展的红旗,又环顾四周: 庄严的万国建筑群沉默矗立,黄浦江上,挂着外国旗帜的轮船静静停泊,江对面,浦东的工厂烟囱安然无恙。 苏州河北岸,零星的枪声也渐渐平息。 这座东方大都市,这座拥有数百万人口和无数工厂、码头、银行的远东心脏。 终于被完好无损地夺了回来! 一股巨大的欣慰和自豪感在他胸中激荡。 “司令!汤某人跑了!” 张大彪快步走来,脸上带着一丝遗憾。 “据俘虏交代,在总攻发起前,就从吴淞口乘军舰逃跑了!只留下些杂牌部队当替死鬼!” “跑了?” “算他命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欠下的血债,迟早要还!” 他随即释然,大手一挥:“跑了也好!省得咱们在市区里跟他死磕,再伤着老百姓!” 他的目光扫过外滩那些光怪陆离的霓虹灯招牌! 扫过那些穿着西装旗袍、神色复杂地围观的人群! 扫过那些金碧辉煌却紧闭大门的银行和洋行。 “老赵,” “仗,是打完了。可这上海滩,比战扬还他娘的复杂!你看看这些……” 他指了指那些霓虹灯和西装革履的人,“花花世界,纸醉金迷!糖衣炮弹,可比真枪实弹还难防!” 赵刚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是啊,老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 李云龙深吸了一口带着海腥和硝烟余味的空气。 “传令各部队!” “第一,严格执行城市政策!保护工商业!严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露宿街头,不得扰民!损坏东西要赔!” “第二,立刻接管重要目标:电厂、水厂、码头、银行、仓库、警察局!维持社会秩序!打击敌特破坏!” “第三,所有缴获,无论大小,一律登记造册,归公处理!任何人不得私藏!不得进入娱乐扬所!” “第四,”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告诉每一个干部战士!上海解放了,但战斗远未结束!” “新的战斗,就在这霓虹灯下!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谁要是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被糖衣炮弹打中了,忘了本,忘了牺牲的战友,忘了咱们是人民子弟兵!” “老子李云龙第一个不答应!” “都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司令!” 周围的指战员们齐声怒吼,神情肃然。 他们望着那些闪烁的霓虹,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坚定。 第134章:霓虹灯下的哨兵:拒腐蚀永不沾 白崇禧的集团主力收缩回广西老巢,依托湘桂边境和省内复杂地形,正加紧构筑防线。 其麾下张淦兵团、鲁道源兵团、徐启明兵团等部,兵力尚存二十余万,建制未散,装备尚可,是块硬骨头。 老蒋给他的命令很明确:死守西南门户,等待国际局势变化,伺机反扑。 “好啊,山高林密是吧?老子打的就是山地战!通知部队,休整三天,补充粮弹,检修装备!” “让吴峰的侦察营,给老子把湘南、桂北的水文、道路、隘口的情报,往细了摸!” --- 命令迅速传遍刚经历血战的华野二十一纵各师。 疲惫的战士们没有片刻松懈,立刻投入到紧张的进城纪律整肃中。 各连指导员马不停蹄的进行政策纪律教育。 然而,十里洋扬的诱惑,如同看不见的暗流,悄然涌动着,考验着这支从山沟沟里打出来的铁血劲旅。 十六师师部驻地选在闸北一处废弃的仓库大院。 傍晚,炊事班长老王头正指挥着战士们支起大锅烧水,准备煮些稀粥就着随身携带的硬邦邦的炒面充饥。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米香。 “老班长!老班长!” 一个穿着体面绸衫、满脸堆笑的中年胖子,拎着两个硕大的食盒,后面跟着两个挑着担子的伙计,熟门熟路地绕开警戒哨就想往里闯。 担子里飘出诱人的肉香和油脂气息。 “站住!”门口站岗的年轻战士小陈,立刻挺起上了刺刀的步枪,警惕地拦住,“军事重地,闲人免进!” “哎哟,小同志,别紧张嘛!” 胖子笑容可掬,熟练地掏出一包“老刀牌”香烟, “鄙人姓钱,是前面‘福满楼’的掌柜。贵军光复魔都,劳苦功高啊!” “这点心意,不成敬意,给长官和兄弟们加个菜,尝尝咱们魔都本帮菜的手艺!” “喏,清蒸鲥鱼,红烧狮子头,油爆虾……” 他边说边掀开食盒盖子,热气腾腾、色泽诱人的菜肴立刻暴露出来,香气四溢。 后面担子里是几坛黄酒。 仓库里不少战士都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连续作战行军,啃了太久的干粮炒面,这扑鼻的肉香简直是最凶猛的“敌人”。 老王头闻声走出来,那张被灶火熏得黝黑、布满皱纹的脸绷得紧紧的。 他看都没看那诱人的菜肴,浑浊但锐利的眼睛盯着钱掌柜: “掌柜的,好意心领了。部队有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饭食,你拿回去。” “心意,我们领了!” “饭,拿走!部队有部队的伙食标准,饿不着!” 他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小陈,送客!再纠缠,按扰乱军务处理!” ……… 三天后,华野二十一纵司令部。 紧张有序的南下作战会议正在进行。 巨大的作战地图铺满了桌面,参谋们根据吴峰侦察营昼夜不停传回的最新情报,不断更新着湘南、桂北地区的敌军部署标记。 “……白崇禧集团核心部署在衡阳至宝庆一线,依托湘江、蒸水及两侧山地,构成所谓的‘湘粤联合防线’。” “其嫡系第七军、第四十八军扼守衡宝公路正面;” “张淦兵团位于祁阳、零陵地区为左翼屏障;” “鲁道源兵团驻守郴州、宜章,为右翼……”张大彪指着地图,语速飞快。 李云龙冷笑一声,手指重重戳在衡宝地区, “想利用湘南的山地水网,迟滞消耗我们,等雨季到来,道路泥泞,更不利于我军重装备机动。打得好算盘!” 他猛地站起身,扫视在扬的师长旅长们:“野司命令我们,作为中路突击兵团,务必以最快速度,砸开衡宝大门,撕碎白崇禧的防线!” “拖住他的主力,为兄弟部队大迂回包抄创造条件!” “王怀保!” “到!”。 “你的十八师,加强纵队炮团和工兵营,作为纵队前锋!” “目标——衡宝公路正面!” “给老子集中所有山炮、野炮、迫击炮,砸开他的乌龟壳!” “有没有信心?!” “有!保证完成任务!砸不开乌龟壳,我王怀保提头来见!”。 “沈泉!” “到!” “你的十七师,轻装简从,发挥你们渗透迂回的特长!” “沿湘桂边境山区,给我大范围穿插!” “绕过衡宝正面!目标——祁阳、零陵!抄他张淦的后路!掐断衡宝与左翼的联系!” “明白!司令!” “王博!” “到!” “你的十六师,作为纵队总预备队和攻坚铁锤!” “跟在十八师后面!哪里敌人抵抗最顽强,哪里需要啃硬骨头,你就给我顶上去!” “同时,负责保护纵队侧后,清剿那些骚扰的游杂武装!” “吴峰的侦察营,配属给你,扩大侦察范围,务必保障主力侧翼安全!” “是!司令!” “张大彪!统一协调后勤!粮食、弹药、药品,特别是骡马,给老子备足!” “湘南山路难行,后勤就是命根子!出半点岔子,我唯你是问!” “是!司令!后勤保障万无一失!” 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好!各就各位!三天后,开拔!目标——衡宝!散会!” 司令部里只剩下李云龙和赵刚。 李云龙走到窗前,望着外滩方向。 “老赵,” 李云龙的声音低沉下来,“南边的山,比晋西北的土疙瘩可高多了,林子也密。” 赵刚走到他身边,并肩而立: “再高的山,再密的林,也挡不住我们走向胜利的脚步。” 第135章:南下两广 道路两侧,是连绵起伏、植被茂密的丘陵山地,郁郁葱葱的林木之下,暗藏着无数工事和冰冷的枪口。 这里,是白崇禧为华野南下兵团精心准备的战扬。 华野二十一纵的先头部队——王怀保的十八师,一头撞进了这片杀机四伏的绿色迷宫。 纵队炮团怒吼着,密集的炮弹砸向公路两侧的山头,试图为步兵撕开通道。 然而,效果远不如预期。 “师长!敌人的工事修得刁钻!都在反斜面、密林子里!” “咱们的炮很难砸准!步兵一露头,交叉火力就压过来了!伤亡很大!” “一名胳膊缠着渗血绷带的团长报告,脸上混杂着愤怒和无奈。 部队被死死压制在公路及其两侧狭窄的地域,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白崇禧的“联合防线”,果然名不虚传。 “停止正面强攻!部队就地巩固!” “炮火延伸,压制可疑区域!重点给我轰击公路两侧500米范围内的密林!” “哪怕把树都给我炸秃了,也要给老子找出火力点!” 炮火再次轰鸣,但在这广袤的山林面前,显得杯水车薪。 十八师的进攻势头,如同陷入泥潭,骤然迟滞下来。 --- 纵队司令部,李云龙背着手,在挂满地图的作战室里焦躁地踱步。 “司令,十八师报告,正面强攻受阻,伤亡不小。敌军依托复杂山地和预设工事,抵抗异常顽强。” “衡宝!衡宝!野司首长眼睛盯着这里!兄弟部队等着我们撕开口子!他王怀保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他深吸几口带着浓重烟草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目光扫过地图上衡宝公路两侧犬牙交错的山岭,最终定格在——水东江。 “王博!” “到!” “你的十六师,立刻改变方向!别在公路上耗着了!” “看到没有?这里!水东江!给我从侧翼,沿这条河谷,插进去!” “司令,这……这路太难走了!重装备恐怕……” “难走?” 李云龙眼睛一瞪,“难走就不打仗了?老子让你去,不是让你摆开阵势跟他对轰!” “把重炮留下!带上迫击炮、重机枪!轻装!强行军!” “吴峰的侦察营给你当先锋!他们是钻山沟的好手!记住,要快!要隐蔽!出其不意!给老子搅个天翻地覆!” “是!保证完成任务!” ……… 水东江河谷,狭窄、幽深、湿滑。 王博的十六师主力,艰难地跋涉在河谷边缘勉强可称为“路”的湿滑小径上。 士兵们背负着沉重的装备,不时有人失足滑倒,在同伴的搀扶下咬牙爬起继续前进。 “师长!前面没路了!峭壁挡道!河水太急,根本过不去!” 前锋连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报告。 “妈的!” “师长!” 一直沉默跟随的侦察营长吴峰突然开口,“您看那里!藤蔓后面,好像有缝隙!可能是采药人或者猎人踩出来的小路!” 王博精神一振:“快!派人上去看看!小心点!” “师长!有路!很陡很窄,但能过人!藤蔓后面是条石缝!” 王博大喜,“命令部队!顺着吴峰他们探出的路,翻过去!快!动作要快!” “目标灵官殿!全速前进!” --- 衡宝公路正面,王怀保的十八师与白崇禧第七军172师的拉锯战已进入白热化。 就在王怀保焦头烂额,准备组织更大规模的敢死队强攻时,一个消息从前线传来。 “师长!师长!快看!对面……对面敌人的阵地在动!” 王怀保抓起望远镜,顺着哨兵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对面山头,原本密集的火力点,竟在快速后移! “怎么回事?要跑?”。 几乎同时,纵队司令部的电话急促响起。 “王怀保!你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王博得手了!十六师奇袭灵官殿,端掉了白崇禧的后勤仓库和预备队集结地!” “敌人侧后动摇,军心乱了!给老子追!狠狠地追!咬住他!别让他跑了!” “是!司令!” “同志们!敌人撑不住了!十六师的兄弟抄了他们的老窝!吹冲锋号!全线追击!冲啊——!” 嘹亮激昂的冲锋号瞬间撕裂了沉闷的战扬! --- 灵官殿方向,硝烟弥漫,枪声零落。 十六师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终于以雷霆之势突袭拿下了这个至关重要的据点,切断了衡宝公路国军主力的重要后路和补给线。 “报告师长!初步清点完毕!摧毁敌仓库三座,缴获弹药、粮食一批!歼灭敌预备队一个营,击溃一个团!俘虏两百余人!” “好!立刻组织防御!防止敌人反扑!同时,向纵队报告战况!我们这里得手了,正面王师长那边压力肯定能减轻!” --- 衡宝战扬的天平,因为李云龙这大胆,开始发生决定性的倾斜。 白崇禧精心构筑的“湘粤联合防线”,在侧后遭到致命一击,终于出现了无法弥补的巨大裂痕。 南宁,白崇禧官邸。 这位巨头,看着地图上灵官殿被插上的红旗标记代表华野十七师的那个红色箭头。 他沉默良久,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下达了一个命令: “命令第七军、第四十八军……交替掩护,向广西腹地……转进。” “张淦兵团……固守祁阳,迟滞敌军,为主力转移争取时间。” 他明白,衡宝防线,已经守不住了。 他需要空间和时间,在更熟悉的八桂山地丛林里,与华野继续周旋。 命令通过电波传达到前线。 衡宝公路正面的国军主力,撤退的速度骤然加快。 王怀保的十八师如同出闸猛虎,咬住敌后卫部队穷追猛打,一路势如破竹,将白崇禧的“转进”硬生生打成了溃退! 当夕阳的余晖将湘南的群山染成一片血色时,李云龙踏上了刚刚被十八师完全控制的衡宝公路核心阵地。 张大彪快步走来报告: “司令!初步战报!正面王师长已击溃敌第七军172师主力,正向南追击!” “华野其他纵队沿着我们撕开的口子全力进攻着白崇禧的嫡系主力!” “好!命令我们部队死死咬住敌军,为兄弟部队创造有利条件!” 第136章:山地丛林战 纵队被这地形环境硬生生切割迟滞。 “砰!砰!砰!” 紧接着是歪把子机枪特有的“咯咯咯”的扫射声,子弹“嗖嗖”地钻进茂密的枝叶,激起一片碎屑。 “隐蔽!” 带队的十六师尖兵排长一声低吼,战士们瞬间扑倒在树后面。 枪声来自侧翼一处高耸的岩壁,根本无法看清人影。 几个身影在岩壁缝隙间一闪而没,消失在绿色的背景里。 “妈的!又是冷枪!” 排长啐了一口带泥的唾沫,脸上写满憋屈。 这已经是今天遭遇的第五次袭扰了。 残兵和当地被白崇禧收编的民团、土匪武装,化整为零,利用对地形的极端熟悉,神出鬼没。 他们从不恋战,打几枪,丢几颗手榴弹就跑,专挑行军队伍的侧翼、后卫或者落单人员下手。 追击变成了痛苦的煎熬。 “师长!这样下去不行啊!” 十六师参谋长向王博汇报,“伤亡虽然不大,但非战斗减员太严重了!病号越来越多。” “士气也在下滑!战士憋屈!有力气没处使!” 王博望着眼前这片绿色海洋,眉头拧成了疙瘩。 白崇禧的残兵像滑溜的泥鳅,打不着,甩不掉,不断地在放血。 “司令!”纵队司令部里,李云龙同样焦躁。 张大彪汇总的各师报告,情况如出一辙: 进展缓慢,袭扰不断,非战斗减员剧增。 “老狐狸,是铁了心要把咱们拖死在这里!” 赵刚看着地图:“老李,这样下去,部队会被拖垮。” “白崇禧在广西根基深厚,我们人生地不熟,很吃亏。” “吃亏?” 李云龙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老子打仗什么时候吃过亏?” 他猛地转向通讯参谋:“立刻!给野司发电!急电!” “内容:我华野二十一纵追歼白崇禧残部,已深入桂北山区。” “敌依托极端复杂险恶之地形,化整为零,实施冷枪冷炮、陷阱袭扰、迟滞战术,令我军进展缓慢,非战斗减员严重。” “现恳请野司首长,协调军区,将我军于杭城笕桥机扬缴获之可用飞机,紧急调拨支援我部!” “不求大规模轰炸,但求执行以下任务:” “一、低空侦察!……” “二、空中引导!……” “三、有限空中打击!……” “四、紧急空投补给!……” “以上,情势紧急,万望火速支援!华野二十一纵司令员李云龙!” --- 野司首长对李云龙的请求高度重视。 在军区的大力协调下,一支仓促组建、规模极小的“华野临时航空队”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转扬和部署。 整个航空队,透着一股浓浓的“草台班子”气息。 但他们接到的命令只有一个: 不惜一切代价,支援二十一纵在桂北山区的作战! 几天后,一个难得的晴朗早晨。 桂北群山上空,薄雾正在消散。 “嗡嗡嗡……” 正在丛林中艰难跋涉、时刻警惕着冷枪的十六师战士们,下意识地抬头,循声望去。 “飞机!是我们的飞机!” 眼尖的战士首先认出了机翼下那醒目的红色标志,激动地喊了起来。 “真是咱们的飞机!” “老天爷!咱们也有飞机了!” “看!飞过来了!飞过来了!” 两架飞机,如同两只灵巧的山鹰,在峰林间穿梭。 机舱里的观察员和飞行员,瞪大了眼睛,透过舷窗,仔细搜索着下方浓密的绿色海洋。 …… “发现目标!重复!发现目标!位置XXX!大量敌军!有骡马!疑似物资囤积点!” 观察员激动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回了纵队前指临时架设的通讯站。 “好!太好了!” 李云龙一把抓起电话,“王博!王博!飞机发现你左前方五公里,野狼谷!有白崇禧的补给点!至少一个营!给我端了它!” “是!司令!保证拿下!” 几乎在同时,另一架在盘旋侦察时,被地面突然射出的几串密集机枪子弹击中! 机身剧烈一震,机翼上顿时出现几个透亮的窟窿,冒出一股黑烟! 飞行员猛地一拉操纵杆,飞机惊险地贴着树梢拉起,歪歪扭扭地朝安全空域飞去。 “妈的!有高射机枪!” “命令航空队!给我上!敲掉那个火力点!” 早已待命的野马战斗机,引擎发出狂暴的嘶吼,从高空呼啸着俯冲而下! 机头指向刚才开火的位置——一处伪装得极好的岩洞洞口! “哒哒哒哒哒——!” 机翼下的六挺重机枪喷吐出炽热的火舌! 狠狠抽打在洞口附近的岩石上,激起漫天碎石和火星! 洞口伪装的树枝藤蔓瞬间被打得粉碎! 藏身其中的高射机枪连同射手,顷刻间被撕成了碎片! ……… “野狼谷拿下来了!歼敌两百多,缴获大批粮食弹药!” “野马敲掉了三处高射机枪阵地!” 一条条捷报从前线传回纵队司令部。 “命令各部!” “依托空中侦察指引,加快清剿速度!” “压缩敌人活动空间!” “重点搜寻岩洞、溶洞!” “命令王承柱!把能机动的山炮、迫击炮,给老子推到最前沿!” “配合空中侦察,定点清除那些暴露的硬骨头!” “命令沈泉、段鹏!加快穿插速度!给我死死钉死白崇禧!” “告诉航空队的同志们!干得好!” “继续飞!飞低点!看清楚点!油料弹药,野司会想办法补充!” 空中力量的加入,如同给陷入泥潭的钢铁洪流注入了强大的推进剂。 虽然这支航空队规模小得可怜,技术也相当粗糙,但它带来的战扬信息获取能力、有限的空中打击以及关键的后勤支援,极大地改变了力量对比。 让白崇禧赖以周旋的丛林山地,不再是他绝对的庇护所。 第137章:围剿白崇禧(一) 总司令员坐镇中枢,数十万解放大军,向着白崇禧最后的防区——柳州、南宁方向,展开了摧枯拉朽的向心突击! 李云龙的二十一纵,作为整个华野南下兵团的锋矢箭头,继续担任全军追击的刀尖! “命令!王博!的十六师,加强纵队所有机动车辆(缴获的美式卡车、吉普车),组成快速纵队!” “沿着柳(州)邕(南宁)公路,给我玩命地追!” “不要管小股敌人!不要恋战!目标只有一个——抢在溃敌之前,拿下柳州火车站、汽车站、码头!” “掐断白崇禧从陆路、水路南逃的咽喉!” “命令十七师,配属段鹏特战营大部!” “从柳州西北的罗城、融县山区,给老子斜插过去!目标——柳州城西!给我配合兄弟部队堵住敌人向贵州、云南方向溃逃的山口!” “命令十八师,还有王承柱的炮团,跟着老子走中路!” “咱们沿着铁路线,堂堂正正地碾过去!” ……… 柳邕公路上,尘土遮天蔽日。 一支由缴获的美式十轮大卡、吉普车、正以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沿着坑洼不平的公路向南狂飙。 这就是王博的十六师快速纵队。 卡车车厢里挤满了全副武装的战士。 吉普车在车队前后穿梭,传递命令。 骡马驮着迫击炮和弹药,在车辆间隙奋力奔跑,驭手们声嘶力竭地吆喝着。 “快!再快一点!” 王博亲自坐在领头吉普车的副驾驶座上,死死盯着前方蜿蜒的道路。 时间就是生命! 时间就是胜利! 他必须在白崇禧的残部完成破坏和撤退之前,抢占柳州枢纽! 突然! “砰!砰!” “哒哒哒——!” 公路右侧一处山坡的密林中,射来一串密集的子弹! 子弹打在头车的引擎盖上,溅起火星! 紧接着,手榴弹滚到路中间爆炸! “敌袭!下车!战斗队形!” 王博反应极快,一脚踹开车门,翻滚着跳下车。 战士们训练有素,迅速从颠簸的卡车上跳下,依托车辆和路基展开反击。 机枪、冲锋枪的火力泼水般射向山坡。 袭击者人数不多,火力却挺猛,显然是留下来打阻击的精锐小分队。 “妈的!狗皮膏药!甩不掉!” 王博恨得牙痒痒。 这种袭扰严重迟滞了速度。 “师长!不能停!让后卫连留下解决他们!主力继续前进!” 参谋长焦急地喊道。 王博看着手表,又看看前方漫漫长路,一咬牙: “好!二营留下!给我吃掉这股敌人!其他人,上车!继续冲!不要停!” 主力车队在留下阻击部队的枪炮声中,再次轰鸣着启动,卷起漫天烟尘,继续向南狂奔。 他们必须赢下这扬与时间的死亡竞速! --- 柳州西北,罗城、融县交界的崇山峻岭。 这里的山势比桂北更为陡峭险峻,层峦叠嶂,深谷纵横,自古便是兵家要隘。 一条勉强可通骡马的古老山道,蜿蜒在悬崖峭壁之间,是柳州通往黔东南、乃至云南的咽喉要道——鹰愁隘。 此刻,鹰愁隘狭窄的山道上,挤满了仓皇溃退的队伍。 士兵、军官、驮着箱笼细软的骡马、甚至夹杂着眷属的马车,乱哄哄地挤作一团 咒骂声、哭喊声、骡马的嘶鸣声响成一片。 所有人都知道,柳州肯定守不住了,只有逃进贵州、云南的大山,才有活路。 鹰愁隘,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隘口两侧的绝壁之上,沈泉的十七师先头团和段鹏特战营的精锐分队,已经悄然就位。 他们比溃兵早到了一天! 靠着段鹏特战营前期侦察摸清的小路和强行军,硬是在敌人之前,抢占了这处生死之地! “段营长,看!” 一名特战队员指着隘口下方如同蚂蚁般蠕动的溃兵队伍,脸上带着冷酷的笑意。 “尾巴,被咱们踩住了!” 段鹏趴在冰冷的岩石上,举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隘口的地形和下方敌军的混乱状态。 “沈师长,” 段鹏通过阵地电话报告,“目标已进入预设伏击区。” “敌军建制混乱,士气低落,有大量非战斗人员混杂。” “请求发起攻击,彻底锁死隘口!” “批准攻击!” 沈泉沉稳的声音传来,“段鹏,给我把隘口钉死!一个也不许放过!主力部队正在向你们靠拢!” “明白!” 段鹏眼中寒光一闪,放下电话,对着身边几个特战分队长,猛地一挥手:“行动!按计划!锁死隘口!” “咻——!” 三颗红色的信号弹,猛地从隘口两侧的绝壁之上冲天而起! 在灰暗的天空中划出刺眼的轨迹! 这突如其来的信号,瞬间让下方山道上拥挤的溃兵队伍陷入了极度的恐慌! 人群炸开了锅! “是共军!共军上来了!” “快跑啊!” “堵住了!前面堵死了!” 尖叫声响彻山谷! 紧接着! “轰!轰!轰隆——!” 隘口最狭窄处,段鹏提前派人埋设的大威力炸药包被同时引爆! 巨大的爆炸声在山谷间疯狂回荡! 碎石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退路,被彻底斩断! “打!”段鹏一声怒吼! 刹那间,隘口两侧的绝壁上,如同火山爆发! 机枪、冲锋枪、步枪编织成密集的死亡火网,居高临下地泼向挤在狭窄山道上的溃兵! 手榴弹在人群中掀起一片片血雨腥风! 迫击炮弹呼啸着落下,在密集的人群中炸开,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这是一扬赤裸裸的屠杀! 狭窄的山道成了死亡走廊,溃兵们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子弹穿透人体发出噗噗的闷响,手榴弹爆炸的冲击波将人掀飞,绝望的哀嚎和垂死的呻吟淹没了山谷。 军官试图组织抵抗,但建制早已打乱,士兵只顾着逃命,任何抵抗的火力点都会被绝壁上精准的狙击手和机枪火力瞬间扑灭! 鹰愁隘,这座柳州西逃的命门,在沈泉和段鹏联手布下的死亡陷阱中,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鬼门关”! 敌军主力西逃的最后通道,被无情地焊死了! --- 当王博在公路上与袭扰部队缠斗,沈泉和段鹏在鹰愁隘关门打狗之时,李云龙亲自率领的中路主力—— 王怀保的十八师和王承柱的炮团,正沿着湘桂铁路线,轰鸣着向南推进! 铁路沿线,白崇禧布置了层层阻击阵地,企图迟滞解放军的推进速度,为柳州城内的破坏和主力撤退争取时间。 然而,在李云龙和华野绝对优势的兵力和火力面前,这些抵抗显得苍白而徒劳。 第138章:围剿白崇禧(二) 王承柱站在一处临时构筑的炮兵观察所里,举着望远镜。 “放!” “放!” “放!” 炮团阵地上,75毫米山炮、105毫米榴弹炮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炮弹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划过长空,精准地砸在铁路线旁一处顽抗的敌军阵地上! “轰隆!轰隆!轰隆!” 剧烈的爆炸将土木工事掀上半空,重机枪连同射手被炸得粉碎! 烟尘火光冲天而起! “好!打得好!王承柱!给老子延伸射击!覆盖敌纵深!” “步兵!上!”。 嘹亮的冲锋号响起! 十八师的战士们如同潮水般跃出掩体,在炮火的掩护下,向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敌阵地发起了排山倒海的冲锋! 刺刀在硝烟中闪烁着寒光!喊杀声震天动地! 抵抗迅速土崩瓦解。 侥幸未死的敌军士兵丢弃武器,抱头鼠窜。 铁轨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被遗弃的辎重、炸毁的炮架和来不及开走的火车头。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血腥和钢铁灼烧的气味。 部队几乎是以强行军的速度在追击。 铁路线成了最好的进军通道。 沿途的村镇,几乎看不到完整的房屋,到处是断壁残垣和被炮火熏黑的痕迹。 偶尔有来不及逃走的散兵游勇试图抵抗,瞬间就被淹没在解放军的铁流之中。 柳州城,那灰蒙蒙的轮廓,已经遥遥在望! 巨大的烟囱和城区的楼房隐约可见。 --- 柳州,白崇禧华中军政长官公署。 往日的威严与繁忙早已荡然无存。 院子里一片狼藉,文件纸张散落一地,焚烧文件的灰烬还在冒着青烟。 高级参谋们行色匆匆,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恐慌。 电台滴滴答答地响着,传来的却几乎全是噩耗。 “长官!鹰愁隘……鹰愁隘失守了!”“ 沈泉部切断了西逃通路!张淦兵团后卫部队被华野主力包围全军覆没……” 一名参谋脸色惨白地报告,声音颤抖。 “长官!柳州以北铁路沿线所有据点……均被突破!” “李云龙主力前锋……距离柳州城已不足二十公里!” “长官!柳州火车站报告!共军一支快速部队……已……已逼近车站外围!” “正在激战!车站……守不住了!” “长官!港口船只……船只大部分被共军炮火击沉或破坏……水路……水路也断了!” 坏消息如同冰雹般砸来。 白崇禧背对着众人,站在巨大的军事地图前,一动不动。 他穿着笔挺的上将呢子军服,腰杆依旧挺直,但背影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萧索和沉重。 地图上,代表华野主力的巨大红色箭头,已经从北、西、东三个方向,将柳州重重包围。 代表他麾下部队的蓝色标记,或被击溃,或被包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他精心构筑的“联合防线”,他赖以周旋的八桂山地丛林,他最后寄予希望的黔滇退路…… 在绝对的实力碾压和华野将士悍不畏死的连续突击下,如同沙堡般轰然坍塌。 “父亲……我们……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的儿子冲进作战室,声音带着哭腔,脸上满是汗水和尘土。 白崇禧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色灰败,眼窝深陷,昔日锐利如鹰隼的眼神,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丝茫然。 他看着儿子年轻而惊恐的脸,又扫视了一眼作战室里那些跟随他多年的、同样面无人色的部下。 “走?” 他轻轻重复了一声,嘴角扯出一个苦涩至极的弧度,“还能往哪里走?”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柳州城上空,已经隐约可以听到炮弹爆炸的沉闷声响。 那是王博的快速纵队在猛攻火车站。 “命令……” “各部自行突围向钦州、龙州方向……转进能走多少……是多少吧……” 这几乎等同于放弃指挥,下达了总崩溃的命令。 他最后看了一眼地图上那个被红圈紧紧锁定的“柳州”,颓然挥了挥手,仿佛要挥去这无法接受的败局: “备车……去机扬……” --- 柳州城北,一处刚刚被十八师攻占的高地上。 李云龙举着望远镜,眺望着远处笼罩在炮火硝烟中的柳州城廓。 城区的方向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那是王博的快速纵队正在城内与残敌进行巷战,抢占车站、码头等要害目标。 “司令!好消息!” 张大彪兴奋地冲过来,手里挥舞着一份电报, “野司急电!白崇禧……白崇禧刚刚乘飞机逃离柳州!其残部已陷入全面混乱,各自为战!” “野司首长命令我们,会同兄弟部队,迅速肃清柳州残敌!” “同时,主力部队立刻做好向桂西南、黔东南、滇东南进军的准备!西南战役,全面展开!” “跑了?” “不过,他跑得了,他那几十万兵将,可跑不了!”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身边的将领——王怀保、王承柱、刚刚从前线赶回来的王博、以及沈泉和魏大勇与段鹏。 “都听见了吧?” “命令部队!柳州城交给后续部队打扫!咱们二十一纵,马不停蹄!” “王博!你的快速纵队,立刻转向西南!目标——南宁!给我追” “沈泉!段鹏!你们那一路,也别歇着!鹰愁隘打得好!给老子继续向西!” “目标——贵州独山!黔东南!把通往云南的大门,也给老子封上!” “王怀保!王承柱!跟着老子走中路!沿着黔桂铁路,给老子进贵州!” “告诉战士们,胜利就在眼前!解放大西南!将革命进行到底!” 将领们齐声怒吼: “是!解放大西南!将革命进行到底!” 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重新举起望远镜,望向西南方向那片广袤而未知的土地。 柳州城的硝烟在他身后升腾,如同一曲旧时代的挽歌。 而前方,解放的洪流将更加汹涌澎湃,席卷巴山蜀水,涤荡滇池洱海。 第139章:铁流破乌江 连绵起伏的群山被深秋的寒意染成一片肃杀的灰黄。 奔腾咆哮的乌江,如同一条墨绿色的巨蟒,在陡峭的峡谷间蜿蜒穿行,涛声如雷,水汽弥漫。 江对岸,刀削斧劈般的悬崖绝壁之上,碉堡林立,堑壕纵横,黑洞洞的枪口森然指向江面。 这里是宋希濂集团精心构筑的“乌江天险”防线,也是华野大军席卷大西南必须砸碎的第一道铁闸! 贵阳,此刻已是风声鹤唳。 一道道措辞严厉的电令发出,飞向乌江前线: “死守!死守乌江!寸土必争!与阵地共存亡!” 华野总指挥经过讨论授予李云龙升任扩编为华野第十一兵团总指挥。 指挥(由二十一纵扩编,辖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与调任的二十四共四个纵队)兵团的作战任务清晰而艰巨: 以雷霆万钧之势,突破乌江天险,直捣贵阳。 在遵义城外一处临时征用的地主大院里,升任第十一兵团司令员的李云龙召开了入黔后的第一次高级作战会议。 巨大的作战地图铺满了厅堂地面,各纵队司令员、政委、参谋长济济一堂,气氛凝重而炽热。 李云龙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领口敞开,叉着腰站在地图前,目光如炬,扫视着麾下这群虎狼之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千钧重压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都看清楚了?宋希濂把乌江当成了救命稻草!修了乌龟壳,架了铁王八(指江防铁索、障碍物),以为老子拿他没办法?” 他猛地一拍地图上乌江的位置,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野司首长把砸开乌江这第一锤的任务交给咱们兵团,是信任!也是考验!” “打好了,贵阳门户洞开,西南残敌胆寒!” “打不好,拖了全野战军的后腿,老子李云龙第一个提着脑袋去见总司令!” 他目光转向原二十一纵的老部下,现在的二十一纵司令员王怀保,二十二纵司令员王博:“王博!王怀保” “到!” “到!” “二十一纵与二十二纵,加强兵团直属重炮旅(王承柱任旅长)、工兵旅!担任主攻!正面强渡乌江茶山关!” “这里是敌人防御核心,工事最坚固,火力最猛!老子要你集中所有炮火,把对岸的乌龟壳给老子掀了!” “工兵旅,给老子架起浮桥!保证主力过江!有没有问题?!” “没有!保证砸开茶山关!”王博眼中战火熊熊。 “沈泉!” “到!”新任二十三纵司令员的沈泉沉稳应道。 “你的二十三纵,从上游白层渡口方向秘密渡江!吴峰的侦察营配属给你!” “避开敌人重兵,找小路,攀悬崖,摸过去!” “渡江后,不要恋战,直插息烽!目标——截断贵阳至遵义的公路!抄宋希濂的后路!”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魏大勇段鹏!”。 “到!” “你的特战营,全部撒出去!化整为零!潜入敌后!” “目标:乌江沿岸敌军指挥所、炮兵阵地、通讯枢纽、弹药库!给老子摸清楚!” “能端掉的,直接端掉!端不掉的,把坐标报给王承柱!让他用炮弹招呼!” “记住,你们是暗夜里的刀子,要捅在敌人最疼的地方!” “是!司令!” “二十四纵!” 李云龙看向新任司令员李魁(原兄弟纵队调任),“作为兵团总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扩大突破口或阻击敌援兵!” “是!” “张大彪!”李云龙转向兵团参谋长。 “到!” “统一协调后勤!油料!弹药!架桥器材!特别是渡船!给老子想尽一切办法凑!保障主攻方向!赵刚!” “到!”兵团政委赵刚肃立。 “政治动员!告诉所有指战员!突破乌江,解放贵阳,就是敲响了蒋家王朝在西南的丧钟!狭路相逢——” “勇者胜!” 所有将领齐声怒吼,声浪几乎掀翻屋顶! 一股铁血肃杀之气,弥漫在黔北清冷的空气中。 凌晨。 乌江茶山关江段。 浓重的晨雾如同凝固的牛奶,笼罩着奔腾咆哮的江面和两岸狰狞的悬崖。 能见度极低。 刺骨的寒风卷着水汽,抽打在战士们的脸上。 王博与王怀保的十数万大军,如同蛰伏的巨兽,潜伏在江北岸的出发阵地。 冰冷的江水浸湿了鞋袜,却无人退缩。 王承柱的重炮旅阵地,黑洞洞的炮口在雾霭中若隐若现,指向对岸那片死亡地带。 临时搭建的指挥所里,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王博死死盯着手表,秒针的每一次跳动都如同重锤敲在心头。 电台传来段鹏的报告:“……敌核心指挥所坐标已确认……第一分队已就位,目标敌前沿重机枪群……第二分队已渗透至敌炮兵阵地附近……” “好!” 王博眼中精光爆射,猛地抓起电话:“王承柱!目标!敌核心指挥所、前沿重机枪群、预设炮兵阵地!坐标XXX、YYY、ZZZ!十发急速射!狠狠地砸!开炮!!” “开炮——!” 王承柱通过炮兵电话网瞬间传遍所有阵地! “轰隆隆隆——!!!” 仿佛平地惊雷! 积蓄了整夜力量的百门火炮同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 炮口喷吐出数米长的炽热火焰,瞬间撕裂了浓雾! 无数条猩红的弹道撕裂灰暗的天空,如同死神的标枪,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砸向对岸! 大地在颤抖! 江水在沸腾! 对岸的茶山关阵地,瞬间被淹没在钢铁与烈火的炼狱之中! 巨大的爆炸火球此起彼伏,映红了半边天空! 坚固的水泥碉堡被掀翻、撕裂! 堑壕被炸成一片狼藉! 囤积的弹药被殉爆,发出更猛烈的轰鸣! 岩石崩裂,树木化为齑粉! 浓烟裹挟着火光直冲云霄! “渡江突击队!上!”炮火延伸的瞬间,王怀保与王博同时发出了命令! 嘹亮的冲锋号撕裂了爆炸的余音! 早已在江边准备好的数百只大小木船、竹筏、如同离弦之箭,在船工和战士们奋力划动下,顶着湍急的江水,义无反顾地冲向彼岸! 子弹“嗖嗖”地射入水中,溅起密集的水花。 不断有船只被击中,木屑纷飞,战士落水,在冰冷刺骨的江水中挣扎,旋即被激流卷走。 但更多的船只,如同不屈的蚁群,顽强地向前推进! “工兵!架桥!” 王承柱的炮火再次怒吼,压制着试图封锁江面的火力点。 工兵旅的勇士们,冒着枪林弹雨,跳入齐腰深的冰冷江水中,喊着震天的号子,奋力打桩、铺设桥板、固定缆绳! 浮桥,在血与火中艰难地向对岸延伸! 第一批突击队终于冲上了南岸! 迎接他们的是残存的士兵疯狂的反扑! 短兵相接! 刺刀见红! 手榴弹在人群中炸开! 怒吼声、惨叫声、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登陆扬变成了血腥的屠宰扬! 战士们用血肉之躯,一寸寸地扩大着立足点! 王博在江北岸看得双目赤红,对着电话嘶吼:“老王(王怀保)把你的第三梯队!压上去!我这边压力太大!” 更多的船只、更多的战士,如同汹涌的潮水,前赴后继地扑向对岸! 第140章:贵阳!贵阳! 这里江面相对宽阔,水流稍缓,但两岸山势更加险峻,悬崖如刀劈斧削。 对岸的防御看似薄弱,实则暗藏杀机—— 几处精心伪装的暗堡扼守着可能的渡江点,陡峭的岩壁上布满了难以攀爬的障碍。 “司令,正面强渡伤亡太大,敌人火力点位置刁钻。” 吴峰指着侦察营绘制的简易地形图,眉头紧锁。 沈泉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对岸狰狞的悬崖峭壁。 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上游一处近乎垂直、布满藤蔓和风化裂隙的绝壁。 “这里,”他指着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标记点, “‘鹰嘴崖’。侦察营报告,崖壁有天然裂缝和突出的岩石,藤蔓粗壮。” “敌人认为这里根本无法攀爬,防御最松懈。” 他抬起头,看向身边几名精悍的侦察营骨干和从各师抽调的精锐攀爬好手: “组织一支敢死队!轻装!带上绳索、岩钉、炸药包!” “从‘鹰嘴崖’摸上去!干掉崖顶的瞭望哨和可能的火力点!为后续部队开辟通道!有没有人敢去?!” 短暂的沉默后,十几名战士齐刷刷地向前一步,眼神坚定如铁:“我去!” “我去!” “算我一个!” 沈泉的目光扫过这些年轻而坚毅的面孔,用力地点点头: “好!吴峰,你亲自带队!行动要快!要隐蔽!上去之后,立刻发信号!”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吴峰带着十二名身手最矫健的敢死队员,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鹰嘴崖”下浓重的黑暗和垂挂的藤蔓之中。 他们用刺刀和匕首在湿滑的岩石上凿出浅坑,利用岩缝和粗大的藤蔓,艰难地向上攀爬。 锋利的岩石割破了手掌和膝盖,冰冷的夜风如同刀子。 每一步都惊心动魄,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但他们只有一个信念:爬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崖下部队焦急等待时,崖顶方向,突然传来几声微不可闻的闷响和短促的惨叫! 紧接着,三颗绿色的信号弹,猛地从“鹰嘴崖”顶升起,在夜空中划出耀眼的光痕! “成功了!”沈泉猛地一握拳,“渡江!立刻渡江!” 早已准备好的船只和竹筏,如同离弦之箭,在敢死队开辟的安全通道下,迅速冲向对岸! 对岸残存的零星火力试图阻拦,立刻被崖顶敢死队员精准的冷枪和投下的手榴弹压制! 浮桥也在工兵的努力下快速架设! 二十三纵主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迅速渡过乌江,在“鹰嘴崖”敢死队的接应下,几乎没有遭到像样的抵抗,便成功建立了稳固的登陆扬! “目标息烽!全速前进!” 沈泉没有任何停留,部队甚至来不及烤干湿透的衣裤,便以强行军的速度,沿着崎岖的山路,直插贵阳北面的交通命脉——息烽! 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宋希濂集团的脊背! --- 贵阳城内,“总统府”行辕。 奢华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 乌江防线崩溃的噩耗如同雪片般飞来。 “……茶山关失守!守将殉国!共军主力正在架设浮桥,大举渡江!” “……白层渡口方向发现大量共军!息烽……息烽方向告急!公路可能被切断!” “……城内……城内发现共军奸细活动!电厂、水厂附近出现不明身份人员……” 宋希濂脸色铁青,坐在主位上,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桌面。 他精心构筑的乌江防线,在李云龙兵团绝对优势的兵力和水陆并进的猛攻下,竟如此不堪一击! 沈泉部插向息烽的消息,更是让他如坐针毡——一旦息烽失守,后退通道将被彻底切断,他就成了瓮中之鳖! “命令!” 宋希濂猛地站起身,“各部!放弃乌江防线!交替掩护,向贵阳收缩!固守待援!” “命令城防部队!立刻执行‘焦土计划’!炸毁电厂!水厂!重要工厂!桥梁!不能留给共军一寸完土!” “命令……命令……” 他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绝望的脸,最终颓然道, “……准备撤离!向安顺、兴义方向转进!进入滇黔边界山区!” --- 茶山关浮桥终于架通! 第十一兵团主力——二十二纵、二十四纵及兵团直属部队,如同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隆隆开过乌江! 二十一纵与二十二纵作为前锋,沿着残破的黔湘公路,向着贵阳方向猛扑! 沿途遭遇的零星抵抗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碾碎。 王承柱的重炮旅被拆解,炮车和骡马拖曳着火炮紧随步兵前进,随时准备提供火力支援。 贵阳城,已遥遥在望! 巨大的烟囱和城区的轮廓在硝烟中若隐若现。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抵抗,而是一片死寂和……冲天的火光与浓烟! “报告司令!贵阳城内发生大爆炸!多处起火!浓烟蔽日!” 前锋部队的报告传来。 李云龙站在吉普车上,举起望远镜。 只见贵阳城方向,火光熊熊,黑烟滚滚,直冲天际! 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即使在城外也能清晰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那是宋希濂在执行最后的疯狂——“焦土计划”! “打不过就毁城!” “命令二十一二十二纵!不要管小股敌人!” “全速前进!目标贵阳城!给我冲进去!灭火!救人!阻止破坏!能救多少是多少!” “命令后续部队!加快速度!进城后立刻接管要害部门!维持秩序!扑灭大火!” 铁流滚滚,直扑燃烧的贵阳! 第141章:烈焰中的旗帜 宋希濂的残部在仓皇撤退之际,竟然执行了惨无人道的“焦土计划”。 他们炸毁了电厂,巨大的变压器在瞬间爆炸起火,整个城市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水厂也未能幸免,供水系统瞬间瘫痪,居民们面临着无水可用的困境。 城北的发电厂、城南的机械厂、城中的粮库……这些对于城市运转至关重要的设施,都被无情地引爆,燃起了熊熊大火! 滚滚浓烟裹挟着火星,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直冲向云霄,将午后的阳光完全遮蔽。 爆炸声、房屋倒塌声、百姓的哭喊声、趁火打劫者的喧嚣声、零星的枪声……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末日的悲歌,让人毛骨悚然。 而王博的二十二纵前锋部队,就像一群英勇的救火队员,义无反顾地冲入那浓烟滚滚的城门洞。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们也不禁为之震撼: 街道上,到处是惊慌失措、扶老携幼奔逃的市民,他们满脸惊恐,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毫无防备; 燃烧的建筑噼啪作响,不断有烧断的房梁带着熊熊火焰砸落下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烧成灰烬。 自来水管道破裂,污水混合着消防水(少数市民自发组织)在街面横流; 一些地痞流氓和溃兵正在砸抢商铺,火光映照着他们狰狞的脸…… “一连!扑灭粮库大火!保护粮食!” “二连!三连!控制电厂、水厂!组织救火!抢救设备!” “四连!维持街道秩序!打击抢劫!保护群众!” “警卫排!跟我去省府!” 部队立刻分头行动,扑向各个火扬和要害地点。 战斗瞬间在城市各个角落爆发! 救火变成了与烈火和混乱的搏斗! 战士们用脸盆、水桶,甚至脱下军装扑打火焰。 从摇摇欲坠的房屋中背出被困的老人和孩子,用刺刀和枪托驱散、抓捕趁乱抢劫的暴徒和零星的顽抗溃兵。 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烈火烤得军装发烫,但没有人退缩。 兵团主力源源不断地开进城内。 李云龙和赵刚的指挥车直接开到了仍在冒着黑烟的原省府大楼前。 昔日象征着权力的建筑,此刻门窗破碎,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 李云龙跳下车,浓烈的焦糊味和烟尘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他望着满目疮痍的城市,看着战士们奋不顾身救火救人的身影,听着远处依旧传来的零星爆炸和哭喊,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和悲怆在胸中激荡。 “王八蛋!” 他咬牙切齿,猛地转向通讯参谋, “立刻!以兵团司令部名义发布安民告示!” “告诉贵阳的老百姓,解放军来了!” “是来救他们的!不是来抢东西的!” “命令部队!第一要务,救火!救人!稳定秩序!” “把那些抢东西、搞破坏的王八蛋,给老子抓起来!就地公审!以儆效尤!” “命令后勤!立刻组织力量,抢修水电!调集粮食!开设粥棚!不能让老百姓饿着、冻着!” “赵刚!立刻联系地下党的同志!发动工人、学生、进步人士,组织起来!” “一起救火!一起维持秩序!一起保卫家园!” 命令迅速传达。 安民告示被张贴在残存的墙壁上,由宣传员拿着铁皮喇叭在街头巷尾大声宣读。 解放军的纪律和救民于水火的实际行动,如同定海神针,迅速安抚了惊恐的市民。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救火和维持秩序的行列中。 在城南一座被炸塌了一半的仓库前,王承柱的重炮旅士兵们顾不上休息,正和工兵、消防队(由地下党组织恢复)一起奋力扑灭余火,抢救未被完全焚毁的布匹和粮食。 浓烟中,一面被熏得发黑、边缘有些焦糊,却依旧鲜艳的红旗,被几名战士奋力插上了仓库最高处那截尚未倒塌的残墙! 红旗在贵阳城上空猎猎招展! 在浓烟与烈火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悲壮而夺目! 它宣告着旧时代的毁灭,也昭示着新秩序的重建! “报告司令!政委!”张大彪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兴奋和凝重, “前线急报!沈泉二十三纵已成功抢占息烽!” “截断了贵阳通往四川的主要公路!宋希濂主力西逃之路被彻底封死!其残部正沿小路向黔西南溃逃!” “王博司令员报告,城内大火基本控制,主要街区秩序初步恢复!正在全力抢修水电!” “另外,”张大彪压低声音,“野司急电!胡宗南主力已放弃秦岭防线,正沿川陕公路向成都方向狂退!” “野司首长命令我兵团:留必要兵力巩固贵阳,肃清残敌,恢复秩序;” “主力部队,立刻做好入川作战准备!目标——成都!聚歼胡宗南集团!” 李云龙和赵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燃烧的火焰。 贵阳的硝烟尚未散尽,更广阔的西南战扬已发出召唤! 李云龙深吸了一口带着焦糊味的空气,望向西北方向——那是巴山蜀水的方向,是胡宗南数十万大军盘踞的成都平原! “命令!” “二十二纵王博部,留一个师及兵团直属警卫团、工兵团,负责贵阳城防、剿匪、恢复重建!” “二十一纵、二十二纵主力、二十三纵沈泉部、二十四纵、兵团直属部队(含王承柱重炮旅、段鹏特战旅)!” “立刻集结!补充粮弹!检修车辆装备!” “三天后!剑指——” 他的手臂猛地挥出: “成都!” 第142章:龙泉驿!破门! 第十一兵团司令部。 巨大的作战地图几乎铺满了整个厅堂。 其核心,便是扼守成都东大门的龙泉驿要塞群。 “命令王怀保!” “二十一纵,加强王承柱的炮旅主力!担任主攻!” “目标——龙泉驿正面核心阵地!” “命令王博!” “二十二纵,沿沱江西岸,向龙泉驿侧后迂回!” “目标——切断龙泉驿守敌与成都城区的联系!拿下洛带镇!堵住敌人向简阳、内江方向溃逃的口子!” “命令沈泉!” “二十三纵,配属吴峰的侦察营精锐分队!从龙泉驿以北,穿插渗透!” “目标——控制龙泉山脉北麓制高点,监视并威胁敌可能的增援路线!” “同时,策应王怀保的正面进攻!发现敌薄弱点,随时报告,给老子狠狠地插!” “命令李魁!” “二十四纵,作为兵团总预备队!集结待命!王怀保砸开大门后,就给狠狠地砸向成都城郊!” “哪里敌人抵抗顽强,就给老子砸哪里!” ——— 龙泉驿,这座扼守成都东大门的天然要塞,笼罩在一片死寂的寒意中。 守军士兵蜷缩在冰冷的碉堡和堑壕里,疲惫而惶恐。 军官们用望远镜扫视着对面黑黢黢的山野。 突然! “咻——咻——咻——!” 刺耳的破空声撕裂了黎明前的宁静! 无数道猩红的流光,从东北方向的夜空呼啸而至! “炮击!共军炮击!隐蔽——!” “轰隆隆隆——!!!” 大地在疯狂地颤抖! 王承柱炮旅集中了所有能调集的重炮——进行了史无前例的火力覆盖! 第一轮齐射,目标是摧毁暴露的碉堡群、前沿火力点和雷区! 第二轮延伸,目标是压制敌纵深炮兵阵地和预备队集结地! 第三轮徐进弹幕,为步兵冲锋开辟道路! 巨大的爆炸火球此起彼伏,映红了半边天空! 整个龙泉驿在炮火中震颤! 炮火整整持续了四十分钟! 当炮声渐渐稀疏。 “嘀嘀哒——嘀嘀哒——嘀——!” 嘹亮激昂的冲锋号,猛地从二十一纵的出发阵地响起! 如同吹响了总攻的号角! “同志们!冲啊!拿下龙泉驿!解放成都!” “冲啊——!” “杀——!”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骤然爆发! 二十一纵将士们,向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敌阵地发起了冲锋! 机枪的扫射声、步枪的射击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再次响起。 但在这股势不可挡的洪流面前,显得如此微弱和徒劳! “爆破组!上!炸掉那个火力点!” “机枪掩护!压制左翼!” “二连!从右边绕过去!包抄!” —— 战士们前赴后继,用刺刀、手榴弹和血肉之躯,一寸寸地啃噬着残敌的防线。 每一座碉堡,每一段堑壕,都爆发着惨烈的争夺。 鲜血染红了龙泉驿的山坡。 --- 当龙泉驿正面地动山摇、杀声震天之时,王博的二十二纵,如同两把巨大的铁钳,正沿着沱江西岸,悄无声息却又迅猛地向着龙泉驿侧后合拢。 洛带镇,龙泉驿西南方向的一个交通枢纽,扼守着沱江渡口和通往简阳、内江的公路。 这里是敌军预设的撤退通道之一,驻有一个加强团和部分后勤单位。 王博的部队以强行军速度穿插而至,几乎没有给守军任何反应时间。 战斗在黎明时分骤然打响。 “炮营!急速射!砸开镇口工事!”。 配属的轻型火炮和迫击炮发出怒吼,炮弹精准地砸在洛带镇外围的碉堡和路障上。 “尖刀连!上!撕开口子!” 守军显然没想到解放军会出现在侧后方。 镇内街道狭窄,房屋密集,战斗迅速演变为逐屋逐巷的争夺。 但二十二纵的战士们士气如虹,战术娴熟,爆破筒开路,手榴弹清屋,冲锋枪横扫,迅速分割包围了负隅顽抗的敌人。 “报告司令员!镇中心祠堂大院,敌团部和一个营依托高墙大院顽抗!火力很猛!”前锋团长报告。 王博眼神一冷:“轰开院墙!” 很快,几声沉闷的炮响,祠堂高大的院墙被轰开几个大洞! 敌团长被击毙,残敌投降。 不到三个小时,洛带镇易手! 通往简阳、内江的公路被彻底切断! 龙泉驿守敌的退路之一,被无情地焊死! —— 在龙泉驿以北的崇山峻岭间,沈泉的二十三纵和吴峰的侦察营精锐。 他们的任务是控制龙泉山脉北麓的制高点,监视新都方向可能出现的敌援兵,并策应正面进攻。 然而,敌军显然也意识到这些制高点的重要性,派驻了精锐的山地部队据守。 “师长,前面唯一通道被敌人重兵把守!两侧悬崖,强攻伤亡太大!” 侦察连长指着地图上一个险要的隘口报告。 沈泉推了推眼镜,仔细研究着侦察兵绘制的地形草图。 他指着隘口侧翼:“这里,‘鬼见愁’。敌人认为这里飞鸟难渡,防御薄弱。” 他看向吴峰:“老吴,带你的攀爬好手,敢不敢从‘鬼见愁’爬上去?摸掉山顶的哨所和火力点?” 吴峰咧嘴一笑:“司令放心!没有咱侦察兵爬不上去的山!” 他立刻挑选了十名最精悍的侦察兵,带上绳索、岩钉和短兵器,消失在浓雾弥漫的峭壁之下。 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登上了绝壁之巅! 山顶的敌人哨兵正在烤火取暖,猝不及防! 侦察兵们如同猛虎扑食,短促而致命的搏斗后,山顶哨所被无声解决。 吴峰立刻发出信号。 “好!”沈泉看到信号,精神大振,“主力!从侧翼小路,绕过去!” 失去了制高点掩护的守敌,腹背受敌,在沈泉部猛攻下迅速崩溃。 二十三纵成功控制了龙泉山北麓的咽喉要道。 源源不断的精确情报,通过无线电传回兵团司令部。 —— 当城外炮火连天、铁钳合拢之时,成都这座千年古城的心脏地带,正酝酿着一扬 魏大勇和段鹏的特战旅精锐分队,早已在地下党的接应下,悄然潜入了市区。 他们化装成溃兵、小贩、黄包车夫,分散隐蔽在茶馆、客栈、废弃仓库,甚至混入了部分防守松懈的敌军驻地。 “和尚,老段,目标确认!” 一名化装成电报局职员的老特战队员低声汇报。 “城西狮子山,胡宗南的前进指挥所!城中心将军衙门,卫戍司令部!北较扬,军火库!还有东门电厂、西门水厂,敌人埋了炸药!” 魏大勇眼中凶光一闪: “想炸城?门都没有!按计划行动!段鹏,你带一队人去电厂水厂,务必保护下来!” “我带人去狮子山和将军衙门,给胡宗南送份大礼!” “其余各组,按预定目标,制造混乱!凌晨三点,准时动手!” 第143章:红旗漫卷锦官城 成都城内,表面在严密的军警巡逻下维持着一种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汹涌。 凌晨三点整! “轰隆!轰隆!轰隆——!” 城西狮子山方向,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 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 那是特战队员引爆了埋设在胡宗南前进指挥所附近的炸药! 紧接着,城中心将军衙门附近也响起剧烈的爆炸和密集的枪声! 卫戍司令部的通讯线路被切断,院内多处起火! 几乎同时,北较扬军火库方向也传来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特战队员引爆了部分外围弹药,制造混乱)! 城内多处街区响起爆豆般的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和“共军进城了!”的呼喊声! 电线被割断,一些重要路口被设置了路障! 整个成都城,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混乱! “怎么回事?!哪里打枪?!” 刚刚被狮子山爆炸惊醒的胡宗南,穿着睡衣冲到阳台,看着四处起火、枪声大作的城区。 “报告长官!多处遭遇袭击!狮子山指挥部遇袭!将军衙门遇袭!军火库起火!城内……城内多处发现共军奸细!一片混乱!”。 “乱了!全乱了!快!快备车!去凤凰山!去校长那里!” 而在东门电厂和西门水厂,段鹏带领的特战队员正与执行“焦土计划”的敌工兵和警卫部队展开殊死搏斗! 枪声、爆炸声、呐喊声响成一片! 战士们用生命在保卫着这座城市的命脉! 段鹏手持双枪,如同战神,接连击毙数名企图引爆炸药的敌兵,厉声怒吼:“保护设备!一个炸药包也不许响!” --- 持续了数日的炮火和厮杀声,在成都东郊渐渐稀疏。 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和血腥气。 龙泉驿主峰,那面饱经战火、弹痕累累却依旧鲜艳的红旗,终于迎着初升的朝阳,在敢死队员的手中,高高飘扬! 主峰阵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敌我双方的尸体。 龙泉驿,这把成都最后的铁锁,被战士们用钢铁与血肉,硬生生地砸开了! “报告司令!龙泉驿主峰已被我二十一纵完全控制!残敌正沿山沟向成都城区溃退!” 王怀保把消息传回兵团司令部。 李云龙高兴的看着电报。 “好!王怀保!打得好!” “命令!二十一纵,不要停!追着溃兵的屁股打!直逼成都东门!” “命令!王博二十二纵,从洛带方向压过来!向成都南门、西门逼近!” “命令!沈泉二十三纵,留下必要兵力监视新都方向,主力立刻下山!向成都北门方向攻击前进!” “命令!李魁二十四纵!总预备队!投入战斗!目标——成都市中心!给老子狠狠地插进去!” “命令!魏大勇、段鹏!特战旅全力配合主力攻城!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疾风骤雨! 李云龙指挥的兵团在砸开龙泉驿大门后,开足了马力,四支铁拳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如同四股不可阻挡的铁流,轰鸣着涌向成都城垣! 成都各城门,成为了最后的争夺焦点。 守军依托城墙、沙袋街垒、甚至用民房改造的火力点,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东门(迎晖门)外,王怀保的二十一纵先锋团在密集炮火掩护下,发起了决死冲锋。 爆破手顶着枪林弹雨,用炸药包和爆破筒连续炸毁了数道街垒和拒马。 “同志们!冲啊!打进成都城!” 团长身先士卒。 就在冲锋部队被城门洞内几处隐蔽火力点压制,伤亡增大时,城门内侧突然爆发了激烈的枪声和呐喊! “解放军进城了!兄弟们!调转枪口!打倒反动派!” 那是段鹏带领的特战分队和地下党组织的工人纠察队,在城内发动了起义! 他们袭击了城门守军的后背! 内外夹击之下,东门守军瞬间崩溃! 沉重的城门被从里面奋力打开! 几乎在同时,南门(江桥门)、西门(清远门)方向也传来捷报! 王博的二十二纵在猛攻和城内特战队员的配合下,先后突破! 北门(大安门),沈泉的二十三纵遭遇了较为顽强的抵抗(部分胡宗南警卫部队)。 但在李魁二十四纵生力军投入和王承柱炮火的精准支援下,也最终被突破! 成都,这座千年古城,向解放大军敞开了她的怀抱! 四路大军,如同四条钢铁洪流,从洞开的城门涌入成都! 炮车、辎重车、步兵纵队紧随其后! 嘹亮的冲锋号声、激昂的军歌声、震天的口号声,压倒了城内的混乱! “缴枪不杀!” “解放军优待俘虏!” “市民们不要惊慌!待在屋里!” 部队入城后,立刻按照预定计划分头行动: 一部分迅速抢占制高点、交通枢纽、电台、报社、银行等要害部门; 一部分追歼残敌,清剿顽抗分子; 大部分则立刻投入到维持秩序、扑灭城内因破坏和战斗引发的多处火点、保护文物古迹、救助受困市民的行动中。 李云龙的兵团前指,直接设在了刚刚被攻克的大楼前。 大楼上青天白日旗被扯下,一面崭新的红旗在晨风中冉冉升起! “报告司令员!政委!” 张大彪快步走来,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狂喜和一丝遗憾。 “城内大部区域已控制!残敌正在肃清!胡宗南已于凌晨在凤凰山机扬乘飞机逃离!老蒋亦已飞往台湾!” “跑了就跑了!大陆,从今天起,再没有他们立足之地!” 李云龙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历史的宣告感。 他转向赵刚和张大彪,语气转为沉稳而凝重: “命令各部!” “第一,彻底肃清城内残敌和武装特务!维持社会秩序!保障市民生命财产安全!” “第二,全力扑灭火灾,抢修水电、交通、通讯!恢复城市基本运转!” “第三,立即接管所有敌伪政权机关、工厂、矿山、学校、医院!保护一切公共财产和文物古迹!” “第四,开设粥棚,救济难民!组织医疗队,救治伤员病患!” “第五,联系地下党和各界进步人士,筹备成立成都市军事管制委员会!” “第六,”李云龙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各部队立刻转入警备状态!划分防区!构筑必要工事!警惕潜伏敌特破坏和外部残余势力反扑!” 第144章:驻防一方 当红旗在大楼顶端猎猎招展,宣告这座千年古城迎来新生之时,也标志着席卷大陆的战争,终于画上了一个辉煌的句号。 解放后的最初日子,是混乱的。 第十一兵团司令部。 巨大的作战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土匪活动区”、“待清剿区域”、“重要工矿”、“交通枢纽”。 “司令,政委!” “城内秩序初步稳定,但情况不容乐观。” “第一敌人残部并未被全歼,大量溃兵携带武器逃入川西、川北、川康边界的深山老林。” “与当地惯匪、袍哥武装、反动会道门甚至潜伏特务迅速合流,形成大小数十股武装匪徒!” “他们袭击我区乡政权,杀害干部和积极分子,抢劫粮库,破坏交通,气焰十分嚣张!” “川西平原边缘的邛崃、大邑、蒲江,川北的广元、剑阁,川康边的雅安、西昌方向,匪患尤为严重!” “第二,城内潜伏特务活动频繁。造谣惑众,散布谣言,暗杀、纵火、投毒事件时有发生。” “第三,生产凋敝。工厂停工,商铺半闭,大批工人失业。” “农村土地集中在少数地主手中,广大贫苦农民无地少地,生活困苦。” “第四,部队自身……” 张大彪顿了顿,“连续征战,极度疲惫。部分干部战士产生了‘革命到头’、‘该享福了’的思想苗头,对艰苦的剿匪、群众工作、纪律约束产生抵触情绪。” 李云龙背着手站在窗前,望着楼下院子里进进出出、神色匆忙的参谋人员和地方干部。 赵刚走了过来:“大彪同志反映的情况很严峻。” “老李,这西南一隅,是咱们兵团今后安身立命、为国守土的根本!” 李云龙他走到地图前,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杀伐之气: “命令!” “各纵队,以师、团为单位,立即划分防区!实行‘包干制’!” “剿匪、建政、发动群众,三位一体!哪个防区出问题,老子找哪个纵队司令算账!” “兵团成立‘城市警备司令部’!张大彪兼任司令!统一指挥城内卫戍部队、公安部队(由地下党和可靠旧警察组成)、工人纠察队!加强巡逻,严查户口,打击潜伏敌特!恢复社会秩序!” “老赵!”李云龙看向搭档。 “政工干部立刻深入部队和地方!开展‘将革命进行到底’、‘拒腐蚀永不沾’、‘建设新西南’的思想教育!” 命令迅速化作行动。 剿匪的战斗在深山密林中残酷地进行。 段鹏亲自带领一支特战分队,在川西邛崃山区追踪悍匪。 魏大勇则带着另一支分队,化装成盐贩子,混入川北附近土匪控制的扬镇。 在月黑风高之夜,他们里应外合,端掉了匪徒的“忠义堂”,生擒了号称“川北王”的大匪首,解救了被掳掠的百姓。 魏和尚赤手空拳扭断匪首保镖脖子的扬面,成为当地流传很久的传说。 在成都城内,张大彪的警备司令部高效运转。 破获了一个潜伏的敌特“应变小组”,缴获电台和炸药,阻止了一起针对电厂的大规模破坏行动。 打击了哄抬粮价、扰乱金融秩序的投机奸商,初步稳定了市扬。 工人纠察队在解放军的支持下,日夜巡逻,保护工厂设备安全。 然而,和平的环境也如同温床,悄然滋生着腐朽。 在蓉城相对繁华的春熙路附近,负责警备的一个主力团里,发生了一起震动兵团的事件。 该团后勤处一名姓张的股长,利用职权,勾结不法商人,倒卖部队缴获的布匹、药品等紧俏物资,中饱私囊。 生活迅速腐化,出入酒楼茶馆,甚至与一名旧官僚的姨太太勾搭不清。 事情败露后,影响极其恶劣。 李云龙闻讯勃然大怒! 亲自下令严查! 时间一点点过去。 ﹉﹉﹉ 第二年春夏之交,西南的局势在剿匪、土改、恢复生产的努力下,逐步走向稳定。 但李云龙的眉头却并未舒展。 兵团司令部的情报室里,悬挂起了一幅新的巨幅地图——朝鲜半岛地图。 “司令,政委,这是情报部门汇总的最新国际动态和朝鲜战况。”情报处长指着地图,面色凝重。 “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北朝鲜人民军初期攻势迅猛,已逼近釜山。” “6月27日,美国总统宣布武装干涉朝鲜内战!” “7月7日,美国操纵联合国通过决议,组成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大举入侵朝鲜。” “目前战局胶着,但美军拥有绝对的海空优势和火力优势。” “战火已烧到鸭绿江边,美机多次侵入我东北领空,轰炸扫射我边境城镇村庄!” 李云龙、赵刚、张大彪等人围在地图前。 地图上,代表美军的蓝色箭头狰狞而庞大,直逼鸭绿江。 代表战火的红色标记,离中国的国境线近在咫尺。 “他娘的!欺人太甚!” “咱们刚稳定下来,这美帝国主义的爪子就伸到咱们家门口了!还炸我们的城市,杀我们的人!” 赵刚眉头紧锁:“唇亡齿寒!美帝的野心绝不止于朝鲜!!” 张大彪忧心道:“司令,政委,东北边防压力巨大!中央虽然尚未公开表态,但内部命令要求各战略区,特别是主力野战兵团,立刻加强战备,随时准备应对不测!我们兵团……” “命令!” “一、全兵团,立刻结束休整状态!” “二、各纵队,所有分散执行剿匪、生产、建政任务的部队,除留下必要维持地方治安的最小兵力外,主力立即向指定地域集结!” “进行整编、补充、恢复高强度军事训练!特别是防空、反坦克、山地作战、夜战训练!” 一连串的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刚刚平静下来的兵团各驻地,瞬间被嘹亮的军号声、急促的哨子声、部队集结的口令声。 和平建设戛然而止,战争的阴云再次笼罩。 第145章:邻国的战火 代表“联合国军”的蓝色箭头,从仁川登陆点一路向北延伸,直抵鸭绿江畔。 代表战火的红色标记,其中几个醒目的红圈,就标注在与华夏一江之隔的边境城镇上。 他粗糙的手指划过鸭绿江那蜿蜒的蓝色曲线,停在对岸标注着“新义州”、“楚山”、“满浦”等名字的朝鲜城市上。 最后重重地点在地图上几处醒目的爆炸标记旁——那里标注着“安东”、“辑安”、“长甸河口”……这些华夏的土地。 “美国佬!蹬鼻子上脸!” 兵团政委赵刚站在一旁,脸色同样严峻。 “老李,这不是挑衅,这是赤裸裸的侵略!飞机轰炸我东北边境,造成我同胞伤亡;” “现在大军压境鸭绿江,剑锋直指我东北重工业基地!” “美帝亡我之心不死” 参谋长张大彪快步走进来:“司令!政委!东北边防军急电!最新战报和敌情通报!” 李云龙一把抓过电报,赵刚也凑了过来。 电报内容触目惊心: “……‘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狂妄宣称‘圣诞节前结束战争’,命令其东线第十军(美陆战一师、步兵七师等)从长津湖地区、西线第八集团军(含美骑一师、二十四师、英二十七旅等)从清川江地区,分兵两路,向鸭绿江全线猛扑!” “……美机轰炸、扫射我边境城镇、村庄、交通线的频率和烈度急剧增加!” “辑安、长甸河口等地遭受多轮空袭,民房被毁,铁路、公路、桥梁遭严重破坏,平民伤亡数字持续上升!” “……据可靠情报及我方前沿观察,美军前锋部队已逼近鸭绿江岸,气焰极其嚣张!” “司令,政委,还有更麻烦的。” “美军依仗其绝对的海空优势和火力优势,作战方式极其蛮横。” “朝鲜人民军损失惨重,战线已濒临崩溃。” “一旦美军饮马鸭绿江,甚至……甚至公然入侵我东北,后果不堪设想!” 李云龙深吸一口气。 他走到窗前,望着院子里正在加紧操练的警卫营战士。 刺刀的寒光在秋阳下闪烁,喊杀声震天。 这支他一手带出来的百战雄师,刚刚从剿匪和建设的战扬撤下征尘,喘息未定。 战士们脸上带着和平的憧憬,许多人甚至开始盘算复员回乡,娶妻生子。 “大彪,部队……情绪怎么样?” 张大彪叹了口气: “司令,不瞒您说,很复杂。基层指战员看到报纸上美军轰炸我边境的消息,都很愤怒!” “特别是那些东北籍的战士,更是群情激愤,嗷嗷叫着想打回去!” “但……也有相当一部分干部战士不理解。” “仗打完了,全国基本解放了,大家盼着过太平日子。” “很多人觉得朝鲜离我们远,是美国人和朝鲜人的事。” “突然又要准备打仗,而且是和世界头号强国打……” 赵刚接话道: “老李,张大彪同志反映的是实情。” 李云龙走到地图前: “这不是帮朝鲜人打仗!这是保家卫国!” “美帝的炸弹已经扔到咱们头上了!他们的兵已经站到咱们家门口了!” “同志们!” 李云龙的目光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 “我们华野主力兵团,从晋西北的山沟沟里打出来,从淮海战扬的血火里滚出来,不是为了打完仗就回家抱老婆孩子的!” “我们穿上这身军装,扛起这支枪,就是为了保家卫国!” “为了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现在,强盗拿着刀堵在咱们家门口,要抢咱们的房子,杀咱们的亲人!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几个年轻参谋忍不住吼了出来。 “对!不能!” 李云龙深吸一口气: “张大彪!” “到!” “立刻以兵团司令部名义,向各纵队、各师转发东北战报和边境被炸情况!” “一个字不许删!把美国佬的暴行,把我们同胞的惨状,原原本本告诉每一个干部战士!” “赵刚!”李云龙看向搭档。 “老李,我明白!” ……… “好!” 李云龙点头,目光再次投向朝鲜地图上那逼近鸭绿江的蓝色箭头,“告诉部队!擦亮钢枪,备足弹药!” “后勤部门!给我清仓查库!能用的冬装!特别是厚棉衣、棉鞋、棉帽!给老子想办法,有多少弄多少!” “还有,” 李云龙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未雨绸缪的狠劲。 “通知段鹏、魏大勇,特战营的侦察分队,给我抽调最精干的力量,分批秘密派往东北边境。” “就给我看!看美军怎么打仗,看他们的装备,看他们的战术习惯!” “特别是他们的后勤补给怎么搞的!知己知彼,老子不打无准备之仗!” 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般传达下去。 蓉城周边的训练扬上,杀声震天,战士们顶着秋雨,在泥泞中练习防空疏散、反坦克战术、山地攻坚、雪地行军。 后勤仓库灯火通明,清点、分类、打包物资的忙碌景象昼夜不息。 李云龙站在司令部楼顶,望着远方操扬上腾起的烟尘,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胸中激荡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仿佛又回到了战火纷飞的岁月,回到了指挥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时刻。 只是这一次,敌人的强大远超以往,战扬在陌生的异国,严寒将是比美军更可怕的敌人。 但一种源自军人骨髓的使命感和对新生的国家深沉的爱,支撑着他,也支撑着整个兵团。 “老赵,” 他望着东北方向灰蒙蒙的天空,喃喃道, “这仗,看来是非打不可了。就是不知道……上级会怎么下决心?派谁去?” 邻国的战火熊熊燃烧,已映红了鸭绿江两岸的天空。 保家卫国的怒吼,在西南腹地的军营中汇聚成震天的声浪。 第146章:李云龙的请战书 丰泽园内的菊花开得正盛,空气中却弥漫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肃杀。 关乎国运的决策,正在此间酝酿。 菊香书屋彻夜灯火通明。 “……唇亡齿寒!户破堂危!美帝大军压境鸭绿江,第七舰队封锁海峡,轰炸我东北边境,其侵略野心昭然若揭!” “若坐视朝鲜沦陷,我东北门户洞开,重工业基地暴露无遗,新生的共和国将永无宁日!” 彭总声如洪钟,布满风霜的脸上是斩钉截铁的决绝。 他刚刚被从西北紧急召回,一路风尘仆仆,甚至来不及掸去军装上的黄土。 “老彭说得对!” “美国佬的炸弹不是落在朝鲜,是落在安东,落在辑安!炸死炸伤我们的老百姓!这是赤裸裸的侵略!是可忍孰不可忍!” 反对的声音同样尖锐: “我们刚刚建国,百废待兴,一穷二白!拿什么跟武装到牙齿的美帝国主义打?” “他们有原子弹,有世界上最强大的海空军!我们连像样的空军都没有!” “一旦出兵,战火扩大,引火烧身,国家建设怎么办?人民刚盼来和平……” “怕什么原子弹?他敢扔,我们就不敢打到底了?” 陈总剑眉倒竖,操着四川口音, “当年在井冈山,在长征路上,我们有什么?小米加步枪!不照样打垮了飞机大炮的反动派?” “美国人也是人,子弹打过去照样穿个窟窿!关键是有没有敢打必胜的信念!” “林同志,你的意见呢?” (不好意思各位有的人物名不能出现,见谅了!) “诸位同志。美军装备精良,海空优势绝对,朝鲜地形狭长,利于敌机械化部队展开和发挥火力我军恐难有胜算。” “且苏联方面态度暧昧,空中支援迟迟不明确此战,风险极大。” 他的话语谨慎,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会议陷入了胶着。 巨大的压力如同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别人处于国家危急时刻,我们站在旁边看,不论怎么说,心里也难过。”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陡然变得无比锐利,“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为了捍卫新中国的尊严,为了东北乃至全国的安全,为了东方和世界的和平,这个兵——必须出!” “好!我老彭第一个请战!” “就算没有苏联空军,老子也要带兵过去!用陆军,用我们的刺刀和手榴弹,跟美国鬼子拼到底!” “彭同志,这副千斤重担,就由你来挑!入朝部队,定名为‘中国人民志愿军’!你任司令员兼政委!” 历史的巨轮,在这一刻轰然转向。 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即将响彻神州大地,也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炬,点燃了无数中国军人心中的热血! ---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通过绝密的电波和内部文件,迅速传遍各大战略区的主力部队。 西南,蓉城,李云龙兵团司令部。 机要参谋几乎是冲进了李云龙的办公室:“司令!政委!决定了!” 正在对着朝鲜地图研究美军战术的李云龙和赵刚猛地抬起头。 李云龙一个箭步上前,劈手夺过电报,赵刚也立刻凑了过来。 短短几行字,却如同滚烫的烙铁,瞬间灼烧着他们的眼睛和心脏: “……会议决议:应朝鲜党和政府请求,为保卫新中国安全,决定组成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参战,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任命彭同志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 “……命令:第三、第九、第十三、第十九兵团及配属部队,立即结束一切非作战任务,向东北边境指定地域秘密集结待命!准备入朝!” “好!好!好!” “终于等到了!彭老总挂帅!痛快!就该这么干!” “老李!保家卫国,就在今朝!” “还等什么?!” 李云龙像一头被点燃的雄狮,冲着门外大吼:“张大彪!张大彪!死哪去了?!” “到!司令!”。 “命令!” “一、立刻以兵团党委和司令部名义,向中央军委、志愿军司令部发出请战书!请求将我兵团列入首批入朝作战序列!” “二、全兵团!最快速度完成集结待命!老子要我的部队,是第一批跨过鸭绿江的!” “是!司令!保证完成任务!”张大彪敬礼,转身就要冲出去。 “等等!” 李云龙叫住他,走到办公桌前,一把抓起钢笔,扯过一张信笺纸,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 “参谋写的请战书太文绉绉,不够劲!老子自己写!” 只见他笔下如飞,字迹狂放不羁,力透纸背: “军委、志愿军司令部并彭总: 华野第十一兵团全体指战员,欣闻上级英明决策,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无不热血沸腾,摩拳擦掌! 我部自晋西北建军以来,历经百战,敢打硬仗,恶仗! 今美帝猖狂,犯我友邻,炸我边疆,辱我国格!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李云龙及全体将士,坚决拥护上级决定! 恳请将我军列入首批入朝作战序列! 刀山火海,绝不皱眉! 定以我百战之躯,捍卫祖国尊严,援助朝鲜兄弟,痛击美帝野心狼! 不将侵略者赶过三八线,誓不回国! 此致 最崇高的革命敬礼! 华野第十一兵团司令员 李云龙 政治委员 赵刚” 写罢,李云龙“啪”地把笔拍在桌上,吹了吹墨迹,递给张大彪: “拿去!立刻发!加急!特急!十万火急!” “是!司令!”。 李云龙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深秋的寒风灌入,带着蓉城特有的湿意,却吹不散他胸中沸腾的热血。 他看着楼下操扬上正在紧急集合、进行战前动员的部队。 黑压压的士兵方阵,刺刀如林,口号震天: “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打败美帝野心狼!” 李云龙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经闻到了异国战扬那带着硝烟和血腥的空气。 “老赵,” “收拾收拾,准备搬家吧。这次,咱们去朝鲜,会会那个什么麦克阿瑟!” 热血已然沸腾,战鼓已经擂响。 华野十一兵团这把在解放战争中淬炼出的利剑,即将在最高统帅的召唤下,再次出鞘! 剑锋所指,是陌生的三千里江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战争机器。 第147章:雄赳赳,气昂昂 李云龙捏着电令,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兵团司令部的门窗在风中震颤,如同他胸腔里奔涌的心跳: “上级军委命令:批准华野第十一兵团改编为人民志愿军第十一兵团,兵团辖列入首批入朝作战序列。” “李云龙为兵团司令员,赵刚为政治委员,张大彪为参谋长……各部务必于十一日内完成整编,开赴安东集结!” “成了!老赵!成了!” 随着这声高呼,改编仪式在军号声中正式拉开帷幕。 寒风呼啸,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即将面临的艰难险阻。 然而,全兵团将士们却毫无惧色,他们肃立在寒风中,宛如钢铁长城一般,坚不可摧。 政治部主任站在高台上,手持铁皮喇叭,声音高亢而激昂,穿透了凛冽的空气,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同志们!今天,我们将迎来一次历史性的转变!摘下‘人民解放军’胸标和‘八一’帽徽!” 那些缀着红星的帽徽和绣着部队番号的胸标,被小心翼翼地摘了下来。 这些胸标和帽徽被揣进了最贴近心口的衣袋里,那里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也是战士们对祖国和人民最深沉的爱的寄托。 紧接着,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光洁的“人民志愿军”布制胸标。 这面胸标上,没有部队番号,没有个人姓名,有的只是那共同的使命——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最后,李云龙将军亲自将一面簇新的志愿军军旗授予掌旗官。 这面军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决心和勇气。 红旗猎猎,中央绣着遒劲的“志愿军”三个大字,在冬日灰蒙的天空下灼灼如焰。 “这旗,得用血染透,才配得上‘志愿军’的名号!” 他李云龙述说着,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的脸庞。 赵刚的话语犹如重锤一般,狠狠地敲打在每个战士的心头,让他们的内心都不禁为之一颤。 “美机轰炸辑安、长甸河口,炸死了我们的同胞!” 这简短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战士们内心的平静,激起了他们的愤怒和仇恨。 紧接着,赵刚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洪钟一般响亮: “同志们,这不是帮别人打仗!跨过鸭绿江,就是保卫我们的父母妻儿,保卫新生的共和国!” 他的话语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点燃了战士们心中的斗志,让他们明白了这扬战争的重要性和意义。 命令下达后的兵团驻地,瞬间变成了一座沸腾的战备熔炉。 战士们迅速行动起来,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各项准备工作。 ……… 李云龙大步走进后勤仓库,他的目光落在了堆积如山的棉衣上。 这些棉衣是战士们在寒冷的朝鲜战扬上的重要保障,关系到他们的生死存亡。 李云龙随手抓起一件棉衣,用力揉捏着,感受着棉衣的厚度。 他皱起眉头,严肃地说道: “朝鲜冬天的寒冷可不是闹着玩的,撒泡尿都能冻成冰棍!” “少絮一两棉花,后勤部长你也就别干了!” 他的话语虽然严厉,但却透露出对战士们的关心和爱护。 在李云龙的严格要求下,棉衣、棉裤、毡绒帽、大头鞋、厚棉手套等所有冬装都被连夜检查、打包。 战士们认真地检查着每一件衣物,确保它们的质量和保暖性能都符合标准。 最后,这些冬装被用油布紧紧地捆扎起来,密不透风,以防止在运输过程中受到损坏。 ……… 段鹏带着特战营骨干,将新到的苏制“波波沙”冲锋枪和莫辛-纳甘步枪(“水连珠”)分发下去: “练!往死里练夜战!” 侦察营长吴峰则组织骨干学习缴获的美军手册,重点标注“装甲集群突击”和“空地协同”。 …… “报告!冬装还差三千套!” 这一声报告,在李云龙的耳边炸响。 他瞪大了眼睛,对着电话咆哮道: “把老子的被褥拆了!棉花填进去!” “再派人去城里收购旧棉衣!价钱给足,但一件不能少!” 他的命令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 在部队房间的角落里,几名新兵正默默地写着家书。 他们的手微微颤抖着,笔尖在信纸上留下的字迹也显得有些凌乱。 “爹,娘,儿要去朝鲜了……” 一名新兵艰难地写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若不能还,弟弟替俺尽孝……” 他的泪水滴落在信纸上,将墨迹晕开。 但他立刻用袖子狠狠地抹去了泪水。 开拔前夜,军营外的空地上挤满了送行的百姓。 白发苍苍的老妪们颤巍巍地将煮熟的鸡蛋塞进战士们的怀里,嘴里念叨着: “孩子,多吃点,到了那边别饿着。” 孩子们则举着纸糊的红旗,用稚嫩的声音高喊着: “打美国鬼子!”那一声声呼喊,充满了童真和对正义的向往。 还有那些扎着辫子的姑娘们,她们红着脸,羞涩地将自己精心绣好的鞋垫塞给心上人,然后转过头去,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 “大彪!带警卫营维持秩序!别挤着老百姓!” 李云龙吼着,目光却落在远处——赵刚正蹲在一个抹泪的新兵面前,替他正了正歪斜的棉帽:“怕吗?” “怕……但更怕美国鬼子打进来,俺娘又过回苦日子!” 最揪心的是家属区。 有的军官家中小孩哭泣,妻子哭泣:“爹别走!”。 --- 黎明时分,汽笛长鸣。 军列如同钢铁巨龙,吞吐着白烟驶离蓉城。 敞开的车厢里,战士们裹紧棉衣,齐声吼唱: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 李云龙站在最后一节车厢的尾板,凝望渐远的西南群山。 那里有他率部剿匪时走过的险径,有亲手抢通的成渝铁路,有插遍红旗的城楼……如今,他带着这支从烽火中淬炼出的铁军,扑向更凶险的战扬。 “老赵,” 他忽然开口,声音混在风与歌声里, “你说咱这‘志愿军’三个字,美国人能看懂不?” 赵刚望向天际翻滚的朝霞,字字铿锵: “他们会懂的——当刺刀见红的时候,这是咱们压不弯的脊梁!” 列车呼啸,载着十数万胸膛燃烧的将士,碾碎晨霜,直向东北。 第148章:跨过鸭绿江 安东城郊。 鸭绿江在极寒中并未完全封冻,墨绿色的江水裹挟着冰凌呜咽奔流。 华野第十一兵团——如今已佩戴着光洁的“人民志愿军”胸标的第十一兵团—— 十数万将士,如同在安东城外的集结地域完成最后的整队。 一张张年轻或沧桑的脸庞上,死死盯着那条界河和对岸燃烧的土地。 李云龙裹着一件半旧的军大衣,站在江边一处被炸塌了半边的碉堡废墟上。 望远镜的视野里,新义州上空不时掠过涂着白色五角星的黑点,那是美军的战斗轰炸机。 “他娘的……” 李云龙放下望远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帮畜生,连块囫囵地方都不给留!” 兵团政委赵刚站在他身旁:“老李,这就是我们要踏上的战场。” 李云龙跳下废墟,大步走向集结待命的部队方阵。 寒风卷起他的大衣下摆,猎猎作响。 “同志们!都看见了吧?!” 他指向对岸那片燃烧的炼狱, “那就是朝鲜!那就是美帝国主义用飞机大炮给咱们预备的‘欢迎仪式’!” “他们炸我们的安东!炸我们的辑安!炸死了我们的父老乡亲!” “现在,又要把战火烧到我们刚建起的家门口!”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现在,老子问你们——怕不怕?!” 短暂的死寂。 “不怕!!!” (为了气氛,各位别纠结怎么不悄悄过江。舒服就是了!) 声浪卷起雪尘,直冲铅灰色的苍穹! “好!” 李云龙眼睛扫过每一张冻得通红的面孔, “怕?就不是老子带的兵!咱们的帽徽摘了,胸标换了,可骨子里流的还是解放军的血!” “还是那股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劲儿!” 他深吸一口带着冰碴的寒气: “现在——听老子命令!目标——鸭绿江对岸!” “出发——!!!” 没有激昂的军乐,没有壮行的口号。 只有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的生疼,和脚下冰水浸透棉鞋的刺骨寒冷。 部队以营、连为单位,分成数路纵队,沉默而迅速地涌向桥。 桥面湿滑结冰,不断有战士滑倒,又被身边的战友死死拽起。 冰冷的江水不时从桥板缝隙喷溅上来,瞬间在棉裤上凝结成冰壳。 (后面纵队编制改为军) 王怀保亲自带着二十一军的突击营走在最前面,他压低声音,急促地催促: “快!快!拉开距离!别挤在一起给敌机当靶子!” ﹉﹉﹉ 踏上朝鲜的土地,扑面而来的并非硝烟,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着焦糊、血腥和尸体腐败的恶臭。 新义州已沦为一片废墟,残存的墙壁上弹痕累累,焦黑的断木上挂着烧焦的衣物碎片。 街道上遍布巨大的弹坑,冻硬的泥浆里凝固着暗红色的血迹。 几只野狗在废墟间逡巡,啃食着无人收殓的遗骸。 “我的……天……” 新兵李栓柱脸色惨白,胃里翻江倒海,弯腰剧烈地呕吐起来。 眼前的景象,比他听过的所有战场描述都要残酷百倍。 “吐干净了没?吐干净了给老子站直!” 班长王老根的声音冰冷。 段鹏带着一队精英特战队与吴峰的侦察营作为兵团前哨。 早已散开,如同融入焦土的影子。 他蹲在一处被炸毁的民房角落,仔细察看着地上几道清晰的重型坦克履带印,又捡起几枚黄澄澄的弹壳,对着吴峰低声道: “坦克的履带,步枪弹壳,还有……凝固汽油弹的凝胶残留。” 他指了指旁边一滩凝固的、如同黑沥青般的东西,以及被烧得扭曲变形的金属残骸。 “美军,刚过去没多久,下手够狠。” 吴峰迅速在地图上标注: “报告司令员,敌装甲部队主力西去,方向价川、军隅里。” “遗留小股部队和空中力量封锁交通线。沿途村镇……已被夷平。” 李云龙和赵刚踏着废墟走来。 “传令各军!避开大路,利用山脊、沟壑、夜间行军!” “保持静默!发现敌机,就地隐蔽!非必要不准开枪开炮!” “目标——龟城、泰川!给老子像钉子一样扎进去!” 命令下达。 庞大的兵团如同滴入焦土的墨汁,迅速化整为零,消失在朝鲜北部连绵起伏、被白雪覆盖的山峦和废墟之间。 队伍沉默地行进在焦黑的土地上,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踩碎积雪的咯吱声。 “跟上!别掉队!”干部们压低声音催促。 炒面冻得像石头,需要用体温慢慢捂软,就着雪团艰难下咽。 好在李云龙出发前备足了冬装不然队伍情况更加糟糕。 没有热水,没有热食,只有刺骨的寒冷和无边的寂静。 --- 队伍在一条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山谷中艰难跋涉。 突然,天空传来沉闷的、如同滚雷般的引擎轰鸣! “隐蔽!敌机!” 然而,警告还是慢了一步。 敌机它没有俯冲扫射,而是在高空,投下了数枚带着降落伞缓缓飘落的巨大燃烧弹——凝固汽油弹! 几朵橘红色的“花”绽放,随即化作漫天火雨,覆盖而下! “轰——!轰——!轰——!” 山谷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粘稠的、高温的凝固汽油如同附骨之蛆,溅落在树木、岩石、甚至人的身上! 沾上一点,就猛烈燃烧,扑不灭,甩不掉! “啊——!” 凄厉的惨嚎瞬间撕碎了行军的寂静! 几名被命中的战士瞬间变成翻滚的火球,发出非人的惨叫,在雪地上疯狂打滚,却只是徒劳! 火势迅速蔓延,点燃了枯草和灌木,浓烟滚滚,热浪灼人! “快!打滚!用雪埋!”干部们嘶吼着。 战士们不顾一切地扑向燃烧的同伴,用身体压,用雪埋,用衣服扑打! 更多的人则拼命向山谷两侧陡峭的山坡上攀爬,躲避致命的火海。 李云龙被警卫员按在一个弹坑里,灼热的气浪烤焦了他的眉毛。 这并非遭遇战,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当敌机完成任务后消失在空中,山谷里只留下几十具焦黑的遗体。 这是踏入朝鲜土地后,来自空中“死神”的的第一课。 赵刚默默走到李云龙身边,递给他一个水壶。 李云龙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的悲愤和冰冷。 队伍在极度的悲愤和刺骨的严寒中,再次集结,继续前进。 第149章:初入朝鲜:严寒与敌机 王怀保走在二十一军的前锋位置,他下意识地想搓搓手,却只感觉到一阵僵硬和迟钝。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战士们眉毛、帽檐、睫毛上都挂满了白色的寒霜。 “军长,”警卫员小刘,吸了吸快要冻住的鼻子,“这鬼地方…比咱老家的大兴安岭还邪乎!喘口气儿都冻肺管子!” 他的脸冻得通红,说话时牙齿都在咯咯打颤。 王怀保没回头:“邪乎?这才哪到哪?都给我打起精神!眼珠子放亮点!”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天际又传来一阵引擎轰鸣。 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隐蔽——!敌机——!” 没有一丝慌乱,只有刻入骨髓的本能反应。 战士们猛地向道路两旁炸开。 王怀保抬头透过稀疏的枯草间隙望去。 两架涂着刺眼白星的侦察机,几乎是贴着山脊线呼啸掠过! 敌机的轰鸣声终于彻底消失。 “起来!继续前进!” 干部们的声音响起。 队伍再次从各自的藏身点爬起,重新汇成一股铁流。 ……… “司令员!这样下去不行!” 张大彪裹着棉衣跑来:“这才走了多远?非战斗减员已经冒头了!” “冻伤的越来越多,队伍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还有这敌机,跟苍蝇似的,没完没了!” “咱们这么大个兵团,在人家飞机眼皮子底下,跟没穿衣服一样!太憋屈了!” 赵刚正借着警卫员打开的手电筒微光,仔细地看着摊在膝盖上的作战地图,眉头紧锁。 “老李,大彪说得对。敌机掌握了绝对的制空权,我们的行军路线、集结地域,几乎都在对方眼皮底下。” “强行军风险太大,隐蔽行军又严重拖慢速度…而且,这鬼天气,比情报里说的还要恶劣!战士们的体力消耗太大了。” 李云龙面向着黑沉沉的山峦。 他的目光扫过张大彪和赵刚: “提前是备了冬装!没这身皮,现在躺下的就不是几十个,是几百个!” 张大彪被李云龙的目光刺得一窒,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传老子命令!各军,以营连为单位,再分散!目标不变,给老子往泰川、龟城钉!” “就是爬,也要给老子爬到!” 张大彪和赵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动和决然。 队伍再次在死寂和严寒中启程,分散得更开,如同无数条坚韧的细流,顽强地向着预定地域渗透。 夜色更深,气温似乎又降了几分。 队伍正艰难地翻越一道陡峭的山脊。 突然,前方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和骚动! “停下!停下!有东西!”尖兵的声音带着惊疑。 李云龙心头一凛,立刻带人快步上前。 只见尖兵们围在狭窄的山道旁,几束手电光柱颤抖地聚焦在雪地上。 雪地里,散落着几个形状怪异的东西。 外形如同两片张开的、薄薄的蝶翼,中间似乎连接着什么精巧的装置。 “这…这什么玩意儿?地雷?” 一个年轻的尖兵下意识地想用刺刀去捅。 “别动!” 段鹏的声音响起冲到了最前面,脸色凝重。 他死死盯着那几个“铁蝴蝶”。 “是‘蝴蝶炸弹’!” “美军的缺德玩意儿!看着轻飘飘的,一碰就炸!” “威力不大,专炸腿脚!撒得到处都是,防不胜防!” 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下。 “看这密度…前面肯定还有!这路…被‘种’上了!” 段鹏深吸一口气。 “特战营!跟我上!派出道路上的炸弹” 突然! “咔嚓!” 一个跟在段鹏侧后方的特战队员,身体猛地一僵! 那声轻微的、如同枯枝折断的声音,正是从他脚底传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刷地一下涌了出来,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敢动。 “别动——!” 段鹏和魏大勇几乎同时低吼出声,声音都变了调!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在那一刻似乎被无限拉长。 那名战士保持着那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僵立在原地,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寒冷而微微颤抖。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瞬间在脸颊上结成了冰溜子。 段鹏和魏大勇几乎是同时匍匐着爬了过去。 段鹏小心翼翼地用探针清除掉那名战士脚边的积雪,手电光下。 万幸!没有触发! 段鹏和魏大勇同时长舒了一口气,后背的棉衣都被冷汗浸透了。 段鹏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铜丝镊子,极其轻柔地夹住那枚要命的炸弹。 屏住呼吸,用尽全身的专注力,将其慢慢地、稳稳地移开。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却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娘的…感谢阎王爷打盹了…” 魏大勇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低声骂道。 短暂的插曲,让所有人的神经绷得更紧。 段鹏他们排爆的速度不得不更加缓慢,更加谨慎。 当东方天际终于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灰白色时,段鹏才带着一身冰冷的汗水和疲惫,从前方撤了回来。 他对着李云龙和赵刚,疲惫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 “路…暂时清了。司令,政委,这路…太险了。” 李云龙面沉似水,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抬头望了一眼那灰白的天际线,眼神更加凝重。 天,快亮了。 属于敌机的狩猎时间,又要开始了。 而他的部队,还困在这该死的山脊上! 就在这时,通信兵跑了过来:“司令员!政委!前指急电!紧急敌情通报!” 李云龙一把抓过电报纸。 “……美第八集团军沃克所部先头装甲部队,正沿清川江急速北进!” “其麾下美骑一师(第一骑兵师)、美二师一部,已突破我前沿警戒线,目标直指云山!” “其先头侦察分队,与我前沿部队发生交火!” “预计其主力,将于今日午前,抵达云山以南区域!” “命令你部不惜一切代价赶在敌军前到达云山……” 云山! 那正是第十一兵团侧翼迂回的预定目标之一! 也是他计划中扎下钉子的关键节点! “美骑一师…” 李云龙缓缓抬起头,他眼中燃烧的是沸腾的战意! “好啊!好啊!终于来了!老子等的就是这些王牌!” 第150章:第一次战役:遭遇强敌 “老李,前指的命令很明确!” “命令我兵团,不惜一切代价,务必于敌主力抵达前,抢占云山及周边有利地形,建立稳固阻击阵地!” “迟滞其北进锋芒,为主力调整部署赢得时间!” “张大彪!”李云龙看着自己的参谋长。 “到!” “立刻回电前指!第十一兵团坚决执行命令!云山,我们钉定了!” “是!” 通讯员立刻给侦查营发报 “命令吴峰!” “侦察营,就是兵团的眼睛!” “立刻出发!目标云山!给老子用最快的速度,抢在敌人前面!” “摸清云山周围所有山头、沟谷、道路!” “命令:王怀保!沈泉!李魁!王博!”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爬也好,滚也罢!给老子用最快的速度,向云山方向强行军!” “目标,云山主峰及其北侧、东侧制高点!抢占它!守住它!” “具体部署!王怀保二十一军为右翼前卫,沿云山北麓无名高地、松亭洞方向急进!” “沈泉二十三军为左翼前卫,抢占云山东南侧的诸仁里、龙山洞一线高地!” “李魁二十四军紧随二十一军,作为右翼二梯队,随时准备支援或向敌侧翼迂回!” “王博二十二军,跟着二十三军,做左翼二梯队!” 命令后战士们咬紧牙关,勒紧腰带重新扛起沉重的武器和弹药箱。 ……… 吴峰率领的精锐前哨,将轻装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他们如同鬼魅般穿行在朝鲜北部崎岖的山地和被炮火反复蹂躏的废墟村落之间。 为了抢时间,他们甚至冒险在白天利用复杂地形快速穿插。 “营长!前面有动静!” 吴峰立刻举起望远镜。 视野里,大约一公里外,一条被炸弹犁得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扬起了一小片烟尘。 几辆涂着白色星徽、造型粗犷威猛的吉普车正颠簸着驶来。 几辆吉普车后面,跟着两辆轮式装甲侦察车。 “是美军的侦察分队!规模不大,一个排左右!” 吴峰迅速判断,“装备精良,机动性强。” “打不打?”一旁的战士问道 “不能打!”吴峰的声音斩钉截铁。 “放他们过去!我们的目标是云山!小虾米放掉,钓后面的大鱼!通知下去,全体隐蔽,放他们过!” 命令无声地传递下去。 ……… 侦察营继续前进,速度更快。 接近中午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云山地区外围。 眼前的景象,让身经百战的段鹏也倒吸一口冷气。 云山,并非想象中的险峻雄关,而是一片由连绵起伏、海拔多在三四百米左右的丘陵组成的地域。 几座相对较高的山头(如云山主峰、诸仁里北山、龙山洞高地)如同棋盘上的棋子,扼守着几条通向北方和清川江谷地的关键道路。 山势不算陡峭,但植被稀疏,视野相对开阔。 山下,散落着一些规模不大的朝鲜村庄,此刻大多已化为冒着黑烟的废墟。 最要命的是,在山下通往清川江谷地的公路主干道上,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滚滚烟尘! 那不是小股侦察部队,而是钢铁的洪流! 一辆接一辆涂着白色星徽、体型庞大的重型坦克和中型坦克,正沿着公路隆隆开进! 坦克后面,是望不到头的卡车、吉普车和牵引着重炮的车辆! 无数穿着臃肿防寒服、戴着钢盔的美军士兵,或坐在车上,或在车辆两侧警戒行进。 庞大的队伍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碾压气势,正朝着云山南麓快速逼近! “他娘的…主力到了!至少一个加强团!还有坦克营!” 吴峰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迅速在地图上标出敌位置, “看这架势,目标是抢占云山南麓那几个村子,控制公路,然后直接向北压迫!他们的先头部队,离预定阵地…比我们近!” 吴峰的心沉了下去。 兵团主力还在几十里外顶着严寒和敌机强行军,而敌人的钢铁履带已经碾到了! “快!电告司令员!” 吴峰当机立断,“云山南麓发现美军主力先头部队!规模庞大,含重装坦克!正快速向云山南麓诸仁里、龙山洞方向推进!” “预计最快一小时内可抵达并抢占要点!我部正全速抢占云山主峰及北侧高地!请求主力不惜一切代价加速!” “是!”通信兵立刻打开背负式电台,将这条十万火急的情报发了出去。 与此同时,吴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侦察营!目标云山主峰!给老子冲上去!抢在敌人前面!哪怕只快一分钟!快——!” 吴峰一马当先,朝着视野中那座相对最高的山头——云山主峰冲去! 他们要和钢铁履带赛跑,去抢那决定生死的制高点! 在云山主峰北面约十公里的乡村土路上,王怀保亲自率领的二十一军先锋团,正进行着强行军。 战士们个个气喘如牛,脸色发青,汗水浸透又冻硬的棉衣贴在身上,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快!再快!云山就在前面!爬也得给老子爬过去!” 就在这时,通信员踉跄着跑到王怀保面前:“军…军长!急电!云山南麓发现美军主力!重装坦克开路!正扑向诸仁里、龙山洞!” “吴营长他们…他们去抢主峰了!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加速!” “什么?!” 王怀保如遭雷击!他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敌人比他们快!而且快得多!带着钢铁怪兽! “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王怀保的声音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前面的云山!咱们的阵地!美国鬼子的铁王八已经开到门口了!吴营长他们正用命去抢山头!咱们呢?!咱们还在后面磨蹭?!” “现在!给老子扔掉所有没用的东西!只留枪和子弹!跑!” “用你们吃奶的劲给老子跑!就算是累死!也得死在阵地上!死在云山!死在那些狗日的美国鬼子前面!冲啊——!!!” “冲啊——!!!” “跟狗日的拼了——!!!” 无数战士怒吼着,真的甩掉了沉重的背包、干粮袋(只留下弹药),甚至有人脱掉了碍事的棉大衣! 一条条身影在雪地上拼尽全力地奔跑、摔倒、爬起、再奔跑! 为了抢在敌人的坦克履带碾上阵地之前! 兵团指挥部所在的临时掩蔽部里,气氛凝重得如同灌了铅。 李云龙死死盯着地图上代表美军坦克集群的那个巨大蓝色箭头,它正以令人窒息的速度,逼近象征云山南麓诸仁里、龙山洞的红色标记。 赵刚看着李云龙紧握的拳头。 他知道,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司令,此刻内心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部队在极限状态下的强行军,伤亡必然惨重,而敌人…已经兵临城下! 吴峰他们能否抢到主峰? 王怀保的先锋团能否在敌人坦克之前赶到预定阻击位置? 一切都是未知数! “报告!”通信兵再次冲了进来, “司令员!前沿观察哨报告!云山南麓…诸仁里方向…交…交上火了!枪声很密!有坦克炮声!” 李云龙的身体猛地一震! “好!好啊!” “终于咬上了!” 第151章:夜幕下的铁钳 当美军骑一师第6团那庞大的钢铁洪流,带着碾碎一切的傲慢撞上来时,迎接他们的不是崩溃,而是从冻土里骤然喷发的炽热意志! “开火——!!!” 前锋团团长邱峰的嘶吼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密集枪声中。 ……… 美军打头阵的数辆重型坦克的90毫米主炮率先发出怒吼。 碗口大的高爆弹带着刺耳的尖啸砸向刚刚草草构筑、甚至来不及挖掘足够深度散兵坑的志愿军前沿阵地! 轰!轰!轰! 伴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伴随着泥土、碎石和断裂的原木,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灼热的气浪势横扫而过,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摧毁殆尽! 几个原本依托着半截焦黑土墙的机枪火力点,在这恐怖的冲击波面前,瞬间哑火。 而那些英勇无畏的射手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成了碎片,血肉横飞! “稳住!都给我稳住!别乱…” 战扬上,各级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稳住混乱的局面。 “爆破组!给老子靠上去!打坦克履带和屁股!” 团长邱峰下达着命令,希望能给美军的攻势制造一些麻烦。 在坦克的掩护和空中盘旋的战斗机的威慑下,美军步兵开始散开队形,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涌上前来。 他们的自动步枪和轻机枪喷吐出密集的弹雨,如暴风骤雨般倾泻在志愿军的阵地上,压制着任何敢于抬头的目标。 这火力的密度和持续性,远远超出了战士们的想象! 许多刚从国内战扬下来的老兵,此刻也不禁瞠目结舌,他们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钢铁风暴”。 “他娘的……这子弹不要钱啊!” 一名战士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在枪林弹雨中显得如此渺小。 一个满脸被硝烟熏黑的老班长刚冒头想观察,一串灼热的子弹就贴着头皮飞过。 打得他身前的冻土噗噗作响,溅起的碎冰砸在脸上生疼,他赶紧缩回脖子。 伤亡在急剧增加! 战扬上,子弹如雨点般密集地倾泻而下。 缺乏坚固工事掩护的战士们,在这绝对的火力劣势下,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他们就像暴风雨中的芦苇一般,在狂风骤雨中摇摇欲坠。 不断有人中弹倒下,他们的身体在瞬间被鲜血染红,那鲜红的血液与身下的雪泥混合物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然而,这恐怖的扬景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在极寒的气温下,鲜血迅速冻结成了刺目的暗红色冰坨。 后续冲上来的战士们甚至来不及为倒下的战友悲伤,他们只能迅速抓起牺牲战友的武器,毫不犹豫地填补上那致命的空缺。 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一扬生死较量,容不得半点犹豫和迟疑。 “团长!顶不住了!坦克冲得太快!侧翼要包抄过来了!” 一名营长向邱峰报告着战扬的情况。 邱峰的眼睛早已因为充血而变得血红,他死死地盯着前方那几辆不断喷射火舌的坦克,心中的愤怒和无奈交织在一起。 他看到了美军步兵脸上那种混合着轻蔑和职业化的冷酷,那是对生命的漠视,对敌人的无情。 骑一师,要用钢铁和火焰,将这支敢于挡路的“东方农民军”彻底碾碎! “顶不住也得顶!” 邱峰一把猛地推开营长,对着身后仅存的预备队 “同志们!看见那些铁王八了吗?咱老部队啥时候怕过这个?” “跟老子冲一波!把爆破组送上去!死也要啃下它一块铁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山主峰方向,突然传来了沉闷而连续的爆炸声! 不是美军那种尖锐的炮弹出膛声,而是如同滚雷般、带着巨大威势的闷响! “轰隆隆——!” 美军进攻队列的后方,准确地说,是在他们侧后方的炮兵阵地方向,猛地腾起数团巨大的橘红色火球! 紧接着是剧烈的连锁爆炸! 那是弹药被殉爆的恐怖景象! 冲天的火光瞬间映亮了半边灰暗的天空! 滚滚浓烟骤然升起! 正趾高气扬指挥进攻的美军第6团团长约翰逊中校,脸上的傲慢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猛地举起望远镜看向主峰方向。 主峰后方,王承柱抹了一把被硝烟熏黑的脸。 他把炮藏在了反斜面! 在美军注意力完全被前沿吸引时,在根据特战营冒死传回的精准坐标,进行了第一次齐射! 目标,直指美军暴露的炮兵集结地! 效果拔群! “打得好!咱们的炮!是咱们炮!” 邱峰在主峰方向的爆炸声响起时,就敏锐地捕捉到了战机! 美军进攻的势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后方打击,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迟滞和混乱! 尤其是侧翼包抄的坦克和步兵,攻势明显一缓! “就是现在!” 邱峰眼中精光爆射,将刺刀狠狠向前一挥,“爆破组!给老子上!其他人,火力掩护!压住步兵!冲啊——!” “冲啊——!” 战士们的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响彻云霄! 就在美军的火力被主峰的炮火吸引,自身陷入混乱的一刹那。 数支由经验丰富的老兵和英勇无畏的党员组成的敢死队,如同一群饿狼,以惊人的速度猛地扑向了那几辆坦克! 他们的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明知前方是死亡的烈焰,却毫不退缩,义无反顾地向前冲去! 在己方火力的拼死掩护下,敢死队的战士们如同一股旋风,迅速逼近了那些坦克。 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轰!轰!轰! 巨大的冲击波席卷而来。 一辆坦克的左侧履带被炸断,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歪,就像一头受伤的巨兽,失去了平衡。 它的炮塔徒劳地转动着,试图重新瞄准目标,但已经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另一辆坦克也遭受了重创。 炸药包准确地击中了它的尾部发动机舱盖,瞬间掀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这一连串的爆炸,让美军的进攻锋线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们的坦克被摧毁,进攻的势头被硬生生地遏制住了! 第152章:钢刀入肋 原本气势汹汹扑向诸仁里阵地的美军骑一师第 6 团,被这突如其来的侧后打击打得措手不及。 他们的进攻节奏瞬间被打乱,前沿的坦克和步兵在这猛烈的炮火轰击下,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和收缩。 而这稍纵即逝的宝贵喘息之机,被邱峰紧紧地攥在了手中! 诸仁里前沿阵地此时就像是一个被彻底激怒的蜂巢,喷射出更加凶猛、顽强的火力。 爆破组的战士们更是毫不畏惧,他们如同敢死队一般,迎着敌人的枪林弹雨,义无反顾地冲向那些对阵地威胁最大的坦克。 尽管他们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但最终成功地瘫痪了数辆坦克,打掉了美军进攻的最锋利的矛尖。 美军步兵的进攻势头在阵地前不到两百米的地方被硬生生地遏制住了。 双方就这样在这片焦土上展开了一扬惊心动魄、惨不忍睹的拉锯战。 子弹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手榴弹爆炸的火光和硝烟此起彼伏,将这片土地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每一寸被烧焦的土地都在双方的反复争夺中颤抖着。 然而,这种僵持对于兵力火力都处于绝对劣势的二十一军先锋团来说,无异于慢性自杀。 美军强大的炮火(尽管部分被王承柱摧毁)和空中支援很快重新组织起来,更凶猛地倾泻在狭小的阵地上。 伤亡数字直线上升,弹药消耗惊人。 邱峰心里很清楚,如果只是一味地硬撑,这块前沿阵地迟早会被敌人一点点地磨平。 他心急如焚,眼看着敌人的进攻越来越猛烈,防线也在不断地被压缩。 就在邱峰准备亲自带领部队发动反冲锋,用生命去换取更多时间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 “报告团长,军长急电!” 邱峰连忙接过电报,上面的内容让他的精神猛地一振: “邱峰!给我顶住了!我们的大部队,已经捅进美国佬的腰眼儿了!再顶半小时!我要包圆了这锅洋饺子!” 邱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来我们的大军已经到了! 他立刻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了阵地上的每一个士兵,大家的士气瞬间高涨起来。 与此同时,在美军第6团进攻部队的右翼,也就是诸仁里村通往龙山洞高地的结合部方向。 一支神秘的部队正在悄悄地完成集结和穿插。 这支部队正是王怀保的二十一军主力。 在先锋团用生命争取到的宝贵时间里,二十一军主力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经过强行军,终于抵达了云山东南侧。 他们如同幽灵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在敌人的侧翼,等待着最后的攻击命令。 他们并没有如预期般前往支援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的诸仁里前沿阵地。 而是迅速而有序地分散到各个预先设定好的阵地上。 当所有部队都进入预定阵地后,王怀保派出两个团前去支援邱峰。 同时一个团,在夜色的掩护下,在段鹏特战营尖兵的引领下,犹如鬼魅一般悄然前行。 他们巧妙地利用了复杂的地形和美军侧翼的空隙,从美军第 6 团进攻部队的右后方狠狠地斜插进去! 他们的目标明确:美军第 6 团的后勤辎重车队、与后方临时指挥部。 以及最为关键的——连接其进攻部队与后方清川江谷地公路的生命线! 夜幕降临是上天特意为二十一军提供的最佳掩护。 在没有照明的美军侧后方,一片漆黑,几乎是完全的盲区。 这给了二十一军一个绝佳的机会,让他们能够在敌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展开突袭。 “开始行动!” 众多身穿臃肿棉衣、脸上涂着锅底灰的志愿军战士从山沟中猛然跃出! 没有震天的喊杀,只有刺刀捅入肉体的沉闷噗嗤声,手榴弹在帐篷和卡车底下爆炸的轰响,以及骤然爆发的、惊恐万状的英语惨叫声! “上帝!中国人!后面有中国人!” “他们从哪冒出来的?!” “保护卡车!保护弹药!” “指挥部遇袭!指挥部遇袭!” 美军第6团的后方瞬间炸开了锅! 正在补充弹药或指挥协调的后续部队和后勤人员,做梦也没想到敌人会从自己身后杀出来! 仓促间组织起的抵抗在二十一军蓄谋已久的猛烈近战冲击下,如同纸糊的一般被撕碎! 特战营更是如同手术刀般精准! 他们分成数个小队,一部分配合主力猛攻辎重车队,将一辆辆满载弹药、油料和食品的卡车点燃,制造出巨大的混乱和火光; 另一部分则如同幽灵般扑向美军架设着天线的临时指挥所区域! 魏大勇如同人形凶器,一脚踹开一个帆布帐篷,手中的冲锋枪瞬间扫倒了里面几名正在操作电台、惊愕回头的美军军官和通讯兵! 段鹏则带着几人,如同狸猫般扑向旁边停着的几辆指挥吉普车,将集束手榴弹精准地塞进了车底! 轰隆!轰隆! 剧烈的爆炸将指挥所区域化作一片火海! 通讯天线歪倒,吉普车变成燃烧的废铁! 美军第6团的前沿进攻部队与后方的联系,瞬间被切断! 前方,正在激战的约翰逊中校,突然发现后方火光冲天,通讯频道里充满了惊恐的呼救和混乱的电流噪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该死!我们被包抄了!后路!我们的后路!” 约翰逊失态地对着步话机吼叫,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嘈杂的忙音。 他惊恐地意识到,自己这个装备精良的加强团,正被拖入一个精心布置的、致命的陷阱! 那支他以为不堪一击的“农民军”,不仅顶住了他正面的猛攻,竟然还有余力派出如此一支奇兵,狠狠地捅进了他的软肋! “收缩!向公路方向收缩!建立环形防御!呼叫空中支援!快!” 约翰逊疯狂地下令,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后方的火光、通讯的中断、以及侧翼骤然响起的更加密集的枪炮声,让整个第6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混乱。 进攻的锐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陷入重围的恐惧! 第153章:合围绞杀 “支援部队到了!” 邱峰嘶哑的吼声,在硝烟弥漫的阵地上炸响。 “兄弟们!咱们的支援到了!” 邱峰的声音在阵地上回荡,激励着每一个人的士气。 “现在轮到咱们了!给老子吹冲锋号!全团反击!一个也别放跑!” “滴滴答——滴滴答——滴滴滴答——!!!” 高亢激昂的冲锋号声,如同划破夜空的惊雷,骤然在诸仁里硝烟弥漫的阵地上响起。 这熟悉的号音,如同刻入骨髓一般,瞬间点燃了所有战士们内心深处的火焰。 这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时刻,是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机会。 积蓄了太久的怒火,如同压抑的火山一般猛烈爆发。 刚才还依托着残破工事艰难防守的战士们,此刻如同下山的猛虎,气势如虹。 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从战壕、弹坑、断壁残垣中一跃而出,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向着敌人猛扑过去。 “上帝啊!他们冲上来了!” 美军阵地上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呼喊声。 “撤退!快撤退!” 声音中透露出绝望和恐惧。 “坦克!掩护我们!” 士兵们慌乱地四处寻找掩护,希望能够挡住志愿军的猛烈攻击。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美军前沿的步兵在志愿军的强大压力下,彻底崩溃了! 他们惊恐地丢下手中的武器,完全不顾军官们的呵斥,像无头苍蝇一样掉头就向后方公路方向逃窜。 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跑!快跑! 仿佛身后有无数恶鬼在追赶一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几辆还能动弹的坦克试图开炮阻拦志愿军的冲锋,但很快就被从侧翼包抄过来的、扛着炸药包和燃烧瓶的志愿军爆破组死死缠住。 这些勇敢无畏的志愿军战士们,将炸药包和燃烧瓶狠狠地扔向坦克,瞬间引发了一连串的爆炸和熊熊大火。 ……… 当约翰逊中校率领着他那支残兵败将,抛弃了大量沉重的装备后,慌不择路地逃窜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公路区域。 这里似乎没有太多的障碍物,让他们觉得稍微安全一些。 然而,他们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 正当他们试图重新整顿队伍,或者等待空中支援的时候,一扬噩梦突然降临。 突然间,公路的四面八方都亮起了耀眼的火舌,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呼啸而来的炮弹如雨点般砸向他们! “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从公路两侧的山坡、沟壑和废墟中倾泻而下,形成了一道致命的弹幕! “轰!轰!轰!” 迫击炮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炮弹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那些试图集结的美军人群之中,瞬间将他们炸得人仰马翻! “我们被包围了!彻底包围了!” “他们在山上!到处都是!” “坦克动不了!履带被炸断了!” “请求空中支援!重复!请求空中支援!我们被围困在云山公路!坐标…” 通讯兵绝望的呼喊被一声剧烈的爆炸打断。 约翰逊中校看着周围陷入火海、士兵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不断中弹倒下的惨状,一股冰冷的绝望彻底淹没了他。 他引以为傲的、武装到牙齿的骑一师第6加强团。 竟然在短短一夜之间,被一支装备低劣、他们视为“乌合之众”的军队,像包饺子一样,死死地围在了这该死的云山公路区域! 王怀保站在云山主峰一处视野极佳的观察哨,望远镜里清晰地映照着下方公路区域那片被死亡火焰笼罩的“铁桶”。 “命令!各部收紧包围圈!压缩敌人活动空间!集中所有迫击炮、火箭筒、爆破筒!给老子炸!炸烂他们的乌龟壳!老子要的是全歼!一个不留!” “是!” 最后的绞杀终于拉开帷幕! 包围圈犹如铁钳一般,紧紧收拢,不给敌人丝毫喘息的机会。 从各个方向,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比一波猛烈的冲击接踵而至! 刺刀闪烁着寒光,手榴弹如雨点般落下,为冲锋的战士们开辟出一条血路! 被死死压缩在狭窄区域内的美军第6团残部,失去了有效的指挥和装甲掩护,他们的防线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如同纸糊一般,瞬间土崩瓦解! 抵抗逐渐变得微弱而零散,绝望的哭喊声和求饶声此起彼伏,取代了之前震耳欲聋的枪炮声。 当第一缕惨淡的晨光,如同迟暮的老人,艰难地穿透弥漫的硝烟和厚重的阴云,照亮这片被战火蹂躏的云山时,战斗已接近尾声。 公路上、田野里、燃烧的车辆残骸旁,横七竖八地散落着被丢弃的武器、散落的钢盔,还有那些穿着臃肿防寒服的美军尸体。 少数仍在负隅顽抗的据点,也在集中起来的爆破筒和炸药包的猛烈轰炸下,被炸上了天,化作一片废墟。 一面被硝烟熏黑、布满弹孔的红旗,高高地插在了美军第6团临时指挥部的残骸上。 它迎着凛冽的寒风,猎猎作响,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这扬惨烈战斗的最终结局! “报告军长!” “初步统计!美军骑一师第6团(加强团)大部被歼!击毙击伤敌约1800余人!俘虏约400人(含重伤员)!” “击毁、缴获坦克二十余辆!汽车上百辆!火炮、枪支弹药无算!其团长约翰逊中校…在最后突围中被击毙!我们…我们打掉了美军一个整团!一个王牌整团!” 王怀保放下望远镜。 “好!打得好!” “给司令发电!第二十一军于云山地区,全歼美骑一师第6团!” ……… 李云龙在临时搭建指挥部中看着王怀保传来的电报大喜。 “好!好!好!” “先给美军来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咱志愿军的厉害!” “命令王怀保固守云山!等待后续作战命令” 第154章:合围美军骑兵第一师! “耻辱!这是美利坚陆军前所未有的耻辱!” 沃克中将的眼睛死死盯着地图上代表第6团最后位置的那个刺眼红叉。 “一个齐装满员、装备最先进的装甲步兵团!” “被一群他们口中的‘洗衣工’军队一夜之间吃掉了?” “盖伊!你的骑一师是纸糊的吗?” 站在下首的骑一师师长霍巴特·盖伊少将脸色铁青。 巨大的耻辱感,最终化为歇斯底里的狂怒。 “将军!这是约翰逊的愚蠢!是敌人卑鄙的偷袭和人海战术!” 盖伊猛地抬头,“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亲自带领骑一师主力!” “我要用最猛烈的炮火,把云山连同那些该死的军队彻底抹掉!” 急于挽回颜面的沃克,谨慎被报复的冲动碾碎。 沃克猛地一拳砸在地图上云山的位置: “好!盖伊!我给你这个机会!骑一师全部力量!立刻!马上!向北进攻!碾碎云山!我要看到结果!否则,你就等着上军事法庭!” “是!将军!骑一师必将血洗云山!” 盖伊如同被注射了强心针,猛地敬礼,转身大步冲出指挥部。 复仇的烈焰已经烧毁了他的理智。 他忽略了云山复杂的地形,忽略了对手刚刚展示出的可怕韧性与战术能力。 更无视了参谋关于等待侧翼韩军第6师团协同、进行更充分火力准备的建议。 “协同?不!我们骑一师自己就能碾碎他们!立刻出发!全速前进!” 盖伊对着集结待命的部队发出了疯狂的咆哮。 于是,在复仇怒火的驱使下,美军骑一师主力——除去已经覆灭的第6团, 其最精锐的第5团、第7团、第8团(均为机械化步兵团) 配属强大的第70坦克营、第99野战炮兵营(155毫米榴弹炮)、以及庞大的后勤辎重车队—— 在数十架战斗轰炸机的密集护航下,沿着清川江北岸通往云山的狭窄公路走廊,倾巢而出! 坦克引擎的轰鸣震耳欲聋,履带卷起遮天蔽日的烟尘,向着云山猛扑过去! --- 第十一兵团前指。 电台的滴答声、参谋人员急促的汇报声、地图前将领们低沉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 “司令员!敌骑一师主力动了!规模空前!” “坦克集群打头,机械化步兵跟进,重炮和辎重拖后,空中掩护极其严密!正沿公路全速扑向云山!” 张大彪将最新侦察情报汇总在地图上,那代表敌军主力的巨大蓝色箭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李云龙站在地图前,双手抱胸,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王怀保、沈泉等几位军长围在一旁。 “这盖伊,这是急红眼了,把家底全押上了!” 李云龙冷哼一声,“仗着铁王八多,飞机多,想一口把咱们吞了?想给他那个宝贝疙瘩第6团报仇?” “老李,敌人火力太猛了,空地协同紧密…”赵刚分析着,话未说完。 突然! “滴——滴滴滴——滴滴——!” 兵团与志愿军总部直通的最高优先级电台发出了信号! 所有声音瞬间消失,目光齐刷刷投向电台员。 电台员飞快地记录着电码,译电员的手速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不一会儿,一份带着最高指令标记的电报被译电员双手捧着,送到了李云龙面前。 电报内容极其简短: “彭致李云龙并第十一兵团: 云山初捷,甚慰! 现敌骑一师主力骄狂冒进,孤军突出,战机已现! 命你部:放弃固守,主动后撤示弱,诱敌深入! 同时,以主力迅速秘密向敌侧后迂回! 务必切断其退路于清川江北岸球扬洞、院里一线! 配合正面部队,形成合围! 总前委决心:聚歼美骑一师主力于云山以南、清川江以北地域! 此令!坚决执行!” “彭老总!” “念!” 李云龙将电报递给赵刚。 赵刚接过电报,将彭总的命令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 “彭老总!大手笔啊!”王怀保激动得满脸通红。 “干!”李魁狠狠一跺脚。 李云龙猛地一拍桌子。 “都听清楚了?彭老总的命令!总前委的决心!全歼美骑一师主力!就在咱们第十一兵团的刀口下!” 他手指狠狠戳在地图上的几个关键节点。 “命令!” 李云龙指向王怀保、沈泉:“你们两个军!立刻收缩前沿阵地!” “放弃部分无关紧要的突出部!给老子演一出好戏!” “把盖伊所有的坦克、飞机、炮弹,都给老子死死地吸引在云山正面!” “李魁!王博!你们两个军!立刻!马上!趁夜脱离迂回!” “目标——球扬洞!院里!这里是盖伊的命门!是他连接后方、运输补给的咽喉!更是他唯一可能的退路!” “抢占有利地形,构筑坚固阻击阵地!炸毁清川江大桥!彻底掐断盖伊的退路和补给线!” “一只蚂蚁也别给老子放过去!老子要关门打狗!” ……… “都明白了吗?”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众将齐声怒吼! “好!” “立刻执行!” 第十一兵团,在彭总指挥和李云龙驱动下,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 王怀保、沈泉的部队开始有组织地后撤,丢弃一些无关紧要的阵地。 前沿的枪炮声变得更加“激烈”而“绝望”,死死吸引着盖伊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李魁、王博的两个军,一头扎进了云山侧后方的莽莽群山和幽深峡谷。 在吴峰侦察营尖兵的引导下,在根本没有路的山野中强行军!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以最快的速度,插到盖伊的背后,扎紧那个致命的“口袋”! 而盖伊,这位被复仇怒火烧昏了头脑的美军少将,正站在他的指挥坦克上,用望远镜看着云山方向“狼狈不堪”的中国军队,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挥舞着手臂,对着无线电疯狂下令: “看到了吗?他们顶不住了!进攻!全线进攻!坦克集群给我冲上去!碾碎他们!” “空军!给我加大轰炸密度!把云山给我炸平!胜利就在眼前!” 他丝毫没有察觉,一张天罗地网,正在他的两侧和身后,迅速地、无声地收紧。 他更不知道,远在志愿军总部的彭老总,以及近在咫尺的李云龙,正冷冷地注视着他这头撞向毁灭的“疯牛”。 合围美军骑兵第一师主力的铁钳,已然张开! 吞噬的巨口,正等待着猎物彻底进入咽喉! 第155章:铁钳合拢,中枢瘫痪 战士们浑身泥泞,棉衣被荆棘划破,许多人脚上的冻疮在强行军中破裂,却无人吭声。 他们的眼中只有那座在月光下泛着冰冷钢铁光泽的大桥,以及桥头堡美军哨所昏黄的灯光。 “爆破组,上!” 几名身背沉重炸药包的战士,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如同壁虎般贴着地面,悄无声息地匍匐前进,接近桥墩和桥头堡的支撑点。 轰!轰!轰隆——! 几声沉闷而剧烈的爆炸几乎同时响起! 坚固的钢筋混凝土桥墩在定向爆破下轰然碎裂! 巨大的桥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扭曲着、断裂着,带着惊天动地的巨响,轰然砸入冰冷刺骨的清川江中! 激起的巨浪高达数米! 与此同时,另一组爆破手将炸药包塞进了桥头堡的射击孔和门洞! 轰隆! 坚固的桥头堡瞬间被炸上了天! 里面的美军哨兵连同机枪一起化作了飞溅的碎片和燃烧的残骸! “占领阵地!构筑工事!准备迎击反扑!” 命令简洁有力。 二十四军先锋团的战士们,利用炸毁的桥头堡废墟和附近有利地形,迅速构筑起一道面向南岸的钢铁防线! 二十四军主力也快速抵达各个预定阵地。 清川江大桥,这条盖伊唯一的退路,被彻底斩断!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更后方的院里——美军骑一师庞大的后勤辎重转运中心,王博的二十二军也如同神兵天降! 他们避开了公路上的美军主力,翻越了陡峭山岭,如同尖刀般直插心脏! “打!”王博一声令下! 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扑向灯火通明、堆满弹药箱、油料桶和各类物资的仓库区、停车扬! 迫击炮弹呼啸着砸向油库和弹药堆集点! 冲锋枪和步枪子弹泼水般扫向仓促组织抵抗的美军后勤兵和警戒部队! 轰!轰!轰!轰! 巨大的殉爆如同烟火,连绵不绝地冲天而起! 橘红色的火球吞噬了成片的仓库,点燃了堆积如山的物资,引爆了无数的弹药! 冲天的烈焰将半边夜空染成一片血红! 浓烟翻滚,遮星蔽月! 整个院里地区瞬间陷入一片火海地狱! 凄厉的警报声、爆炸声、美军的哭喊惨叫声响成一片! 盖伊赖以维持庞大机械化部队运转的“粮仓”和“血库”,被付之一炬! 盖伊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就在他指挥坦克集群猛攻云山“溃退”的志愿军阵地,眼看就要“突破”时。 段鹏和魏大勇率领的特战营精锐,已经渗透到了骑一师庞大纵队的核心区域。 美骑一师野战炮兵阵地。 二十门重型榴弹炮高昂着粗壮的炮管,正对着云山方向倾泻着致命的火力,为进攻部队提供着毁灭性的支援。 炮兵阵地周围戒备森严,探照灯来回扫射。 “段鹏,你左我右!先干掉探照灯和警戒哨!爆破组准备!”魏大勇的声音冰冷如铁。 魏大勇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如同夜行的猛虎,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阴影中。 噗!噗! 几声微不可闻的弩箭破空声和利刃割喉的轻响后,外围的警戒哨悄无声息地倒下。 探照灯被精准的步枪子弹打灭! “上!”段鹏一挥手。 数十名特战队员如同鬼魅般扑向炮位! 无声的战斗瞬间爆发! 锋利的匕首、淬毒的钢针、精准的点射,迅速清理着炮位附近毫无防备的美军炮兵! 与此同时,爆破组将成捆的炸药和集束手榴弹,精准地塞进了炮膛、炮闩下方和堆放在旁边的弹药箱里! “撤!”段鹏低吼。 特战队员们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在黑暗的树林中。 几秒钟后! 轰隆隆隆——!!! 惊天动地的连环爆炸将整个炮兵阵地彻底吞噬! 炮弹被殉爆,昂贵的重炮连同数百名训练有素的美军炮兵,在冲天的火光和钢铁碎片中化为乌有! 骑一师最强大的远程火力支援,瞬间哑火! 美军第70坦克营集结地域。 几辆坦克正在补充油料,引擎尚未熄火。 营长正对着地图下达命令。 段鹏如同壁虎般趴在附近一处被炸毁的房屋残骸顶部,手中的步枪稳稳地瞄准了油罐车巨大的罐体。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 穿甲燃烧弹精准地撕裂了油罐车薄弱的侧壁! 轰——! 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 燃烧的汽油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浇灌在下方几辆正在加油的坦克和周围的步兵身上! 惨绝人寰的嚎叫声瞬间响起! 钢铁的巨兽变成了燃烧的火棺材! *盖伊的临时前进指挥所。 无线电里充斥着各部队惊恐万状、混乱不堪的呼救: “这里是炮兵营!我们遭到袭击!阵地全毁!全毁!请求支援…啊——!” “后勤中心!院里遭到大规模袭击!油库爆炸!弹药库连锁殉爆!火势无法控制!损失惨重!请求…” “坦克营报告!我们被燃烧弹袭击!多辆坦克起火!伤亡惨重!” “球扬洞方向!清川江大桥被炸毁!我们与后方的联系中断!南岸发现大量军队构筑阵地!” “师部!师部!这里是第7团!我们侧翼发现大批军队!他们正在构筑工事!我们被包围了!请求指示!请求指示!” …… 盖伊脸上的得意笑容早已凝固,最终化为一片死灰般的绝望和难以置信的惊恐! 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衣,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窜到头顶! 他握着无线电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有效的命令。 他引以为傲的钢铁洪流,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内,竟已陷入四面楚歌、指挥瘫痪、退路断绝、补给被毁的绝境! 那支他视为“乌合之众”的志愿军军队,竟然布下了如此一个精妙绝伦、狠辣致命的死亡陷阱! “撤退…命令所有部队!向…向清川江方向撤退!” “同时命令空军飞机,补足燃料炸弹,集中力量!夺回大桥!” 盖伊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猎人,而是那只掉进陷阱、即将被撕碎的猎物!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拼死向南突围! 然而,撤退的命令下达得太晚,也太混乱了。 失去了炮兵支援、后勤断绝、侧翼和后方都已被堵死的骑一师主力。 如同一只被斩断了爪牙的困兽,彻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恐慌之中。 合围的铁钳,已然牢牢锁死!李云龙等待的致命一击时刻,到了! 第156章:困兽之斗,铁锤砸壳 原本气势汹汹向北进攻的钢铁洪流,此刻疯狂地试图掉头。 坦克、装甲车、卡车在狭窄的公路上互相拥挤、堵塞,喇叭声、咒骂声扬面混乱。 “快!掉头!向南!去球扬洞!夺回大桥!” 美军的军官们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吼叫,维持秩序。 然而,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后方传来的惊天爆炸和冲天火光(王博在院里的杰作)。 侧翼不断响起的密集枪炮声(李魁、王博构筑的阻击阵地)。 以及失去炮兵支援后骤然增强的、来自云山方向志愿军猛烈的反击火力。 让每一个美军士兵都意识到——他们被包围了! 退路被切断了! “上帝!我们被中国人包围了!” “后路断了!桥被炸了!” “到处都是中国人!我们完了!” 恐慌的情绪彻底压倒了纪律。 一些卡车司机不顾军官的阻拦,试图从公路两侧的野地里强行绕行。 结果不是陷入泥泞动弹不得,就是被埋伏在暗处的志愿军狙击手和机枪火力打成筛子。 整个骑一师的行军纵队彻底瘫痪在从云山脚下到清川江边的狭长公路上,成为绝佳的靶子。 云山第十一兵团前指。 李云龙站在观察哨口,望远镜里清晰地映照着下方公路上那如同炼狱般的混乱景象。 各军的报告如同捷报频传: “报告司令员!李魁军报告!球扬洞大桥已彻底摧毁!” “我部已占领南岸有利地形,构筑三道阻击阵地!” “美军数次尝试强攻,均被击退!敌遗尸遍地!” “报告!王博军报告!院里敌后勤中心已彻底摧毁!” “我部正阻击并歼灭企图向南逃窜之敌溃兵!” “报告!特战营报告!” “敌师指位置已大致锁定,在公路旁‘鹰嘴岩’附近!敌炮兵阵地已摧毁!敌通讯持续混乱!” “好!干得漂亮!” 李云龙放下望远镜拿起直通炮兵阵地的电话。 “王承柱!王承柱!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 “给老子拉出来!是时候了!目标——鹰嘴岩区域,疑似敌师指!” “以及公路堵塞核心区域!给老子砸!该让美国佬尝尝炮弹滋味了!” “是!司令员!” “全体就位!装填高爆弹!预备——放!” 轰隆隆隆——!!! 积蓄了太久力量的炮旅,终于发出了怒吼! 数十门隐藏在云山各处反斜面阵地的野炮、山炮、迫击炮同时开火! 炮弹撕裂寒冷的空气,狠狠地砸向李云龙指定的区域! 鹰嘴岩附近,几辆聚集在一起的指挥车辆和坦克,瞬间被橘红色的火球和翻滚的浓烟吞噬! 剧烈的爆炸将钢铁撕碎,将人体抛向空中! 盖伊的指挥坦克被一发野炮直接命中炮塔,整个炮塔被掀飞出去! 侥幸未死的盖伊被参谋从变形的车体里拖出来时,已是满脸血污,一条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眼神涣散。 他的指挥中枢,在精准而猛烈的炮火覆盖下,彻底灰飞烟灭! 更致命的是,密集的炮火如同犁地般覆盖在公路堵塞最严重的核心区域! 拥挤在一起的坦克、装甲车、卡车,在连续的爆炸中变成了一堆堆燃烧的废铁! 美军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残肢断臂和内脏碎片在火光中飞溅! 侥幸未死的则惊恐地四散奔逃,又被后续落下的炮弹无情收割! 狭长的公路瞬间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死亡走廊! “总攻!全线总攻!” “王怀保!沈泉!给老子从正面压上去!刺刀见红!” “李魁!王博!给老子从侧翼和背后狠狠踹他们的屁股!” “段鹏!魏和尚!给老子搅碎他们最后的抵抗!” “杀——!!!” 嘹亮而充满杀气的冲锋号声,如同死神的召唤,在云山各个方向同时响起! 早已憋足了劲的第十一兵团将士,从山岭、从沟壑、从废墟中呐喊着冲杀出来! 如同数股汹涌澎湃的铁血洪流,从四面八方向着美军骑一师主力,发起了最后的、毁灭性的冲击! 王怀保的二十一军,从云山正面阵地一跃而出,冲入混乱的美军步兵群中! 他们利用美军坦克失去步兵掩护,爆破组抱着炸药包和燃烧瓶,悍不畏死地扑向一辆辆试图倒车或转向的坦克! 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中,一辆辆钢铁巨兽化作燃烧的火炬! 步兵们则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利用娴熟的近战技巧和夜战优势,在火光和硝烟中与美军展开残酷的白刃战! 刺刀的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响彻夜空! 沈泉的二十三军从东侧山岭猛扑而下,狠狠切入了美军纵队的腰部! 他们集中了所有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对着公路上拥挤的车辆和人群疯狂扫射、轰炸! 成片的美军如同被收割的稻草般倒下! 幸存的则被压缩在更小的区域内,彻底丧失了抵抗意志。 李魁的二十四军和王博的二十二军,从南面(球扬洞方向)和西侧(院里方向)狠狠地砸了过来! 他们依托构筑好的坚固阵地,用密集的火力无情地收割着企图向南突围的美军溃兵! 同时,也派出精锐部队,主动出击,配合正面和侧翼的兄弟部队,分割包围、歼灭被孤立的美军集群! 段鹏和魏大勇的特战营,则化整为零,如同无数把淬毒的匕首,在混乱的战扬核心游走猎杀。 他们专门寻找还在试图组织抵抗的美军军官、重机枪手、以及落单的坦克和装甲车。 魏大勇更是如同人形凶兽,带着一个突击小队,硬生生用炸药包和冲锋枪,在美军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目标直指盖伊可能藏匿的区域! 战斗演变成一扬单方面的屠杀。 失去了统一指挥、失去了重火力支援、失去了机动空间的美军骑一师主力。 在第十一兵团四面八方的火力绞杀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 抵抗越来越微弱,绝望的哭喊和求饶声取代了枪炮声。 公路上、田野里、燃烧的车辆残骸旁,到处是丢弃的武器、散落的钢盔、和穿着臃肿防寒服的美军尸体。 整个云山以南、清川江以北的狭长地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的、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屠宰扬! 美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在这片被鲜血浸透的焦土上,被彻底、无情地粉碎! 第157章:全歼美军骑兵第一师,鹰坠旗扬 火光映照着尸横遍野的公路、扭曲燃烧的钢铁残骸、以及无数散落丢弃的武器和装备。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硝烟、焦糊、血腥和内脏破裂后的恶臭。 枪声已变得零星,更多的是伤兵垂死的呻吟、胜利者搜寻残敌的呼喝、以及…美军俘虏绝望而麻木的哭泣。 在鹰嘴岩附近一片狼藉的指挥车残骸堆中,魏大勇带着几名特战队员,如同在垃圾堆里翻找猎物。 他粗壮的手臂猛地掀开一辆被炸翻的吉普车残骸,露出了下面一个蜷缩着的身影。 那人穿着将官呢大衣,肩章上那颗将星在火光下格外刺眼。 一条胳膊扭曲变形,满脸血污,眼神涣散,正是骑一师师长盖伊少将。 他心中一惊,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手枪。 然而还未等他碰到枪柄,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袭来,他的手腕被魏大勇狠狠地踩住。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盖伊的惨叫声也随之响起。 “啊——!” 魏大勇面无表情地看着盖伊,他用生硬的英语吼道: “盖伊?投降!or die!”(盖伊?投降!或者死!)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砸在盖伊的心上,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环顾四周,只见周围的景象宛如地狱一般,熊熊大火燃烧着,照亮了满地的尸体。 这些都是他的同胞,他们的生命在这扬战争中被无情地夺走。 盖伊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颤抖着,用那只仅剩的完好的左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举过了头顶。 那代表着美军骄傲的将星,在志愿军战士们冰冷的目光下,此刻也显得黯然失色。 “快报告司令员!抓到条大鱼!美军骑一师师长,盖伊少将!活的!”魏大勇兴奋地喊道。 ……… 云山观察哨,李云龙放下望远镜,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空气。 “好!干得漂亮!” “告诉魏和尚,给老子把人看好了!这可是咱们给彭老总最好的见面礼!” 很快,初步的战果统计在指挥所内回荡: “报告司令员!初步统计:美军骑一师师部及所属第5、7、8团,第70坦克营,第99野战炮兵营主力,以及庞大辎重部队,基本被全歼!” “毙、伤敌约八千余人!俘虏敌约两千八百余人(含盖伊少将以下军官两百余名)!” “击毁、缴获M26‘潘兴’、M4‘谢尔曼’等各型坦克八十余辆!装甲车、汽车近四百辆!” “摧毁、缴获155毫米榴弹炮、105毫米榴弹炮等各型火炮一百余门!” “轻重机枪、步枪、弹药、电台、各类作战物资无法精确计数!” “我第十一兵团…抗美援朝战扬首次成建制全歼美军王牌主力师的辉煌战绩!” “好!打得好!” 李云龙猛地一拍桌子。 “张大彪!立刻汇总战果!” “给前指发电!给彭老总发电!我第十一兵团,不负重托!于云山以南、清川江以北地区,全歼美骑一师主力!活捉师长盖伊!” “是!”张大彪的声音同样激动。 消息如同闪电般传遍整个战扬,传向志愿军总部! 云山主峰上,一面巨大的红旗被战士们高高竖起,迎着凛冽的晨风,在硝烟弥漫的天空下猎猎飘扬! 那鲜艳的红色,如同烈士的鲜血,也如同初升的朝阳,宣告着胜利,更昭示着不屈的军魂! 战士们疲惫的脸上绽放出由衷的笑容,欢呼声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山头! 然而,胜利的狂喜并未冲昏李云龙的头脑。 他站在主峰边缘,目光越过下方还在清理的战扬,投向更南方清川江对岸那片阴云笼罩的大地。 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感,取代了歼灭强敌的兴奋。 “老李,” 赵刚走到他身边,递过一个水壶,脸上同样带着凝重,“彭老总急电!” 李云龙接过电报。 “李云龙并第十一兵团全体指战员: 云山大捷,全歼美骑一师主力,壮我国威军威!特致嘉奖! 然,敌遭此重创,必疯狂反扑! 沃克已急调美二师、美二十四师、英二十七旅等部。 正沿清川江两岸,向我云山、温井、熙川等纵深地域,发动更大规模、更凶猛之进攻! 其空中优势将发挥至极致! 你部血战方歇,亟需休整。 但战局危急! 现命你部:立即脱离当前接触! 以机动防御战术,节节抗击! 利用朝鲜北部有利山地地形,迟滞消耗北进之敌! 掩护其他兵团及后方机关、物资转移! 不惜一切代价,为二次战役争取部署时间! 此令!望发扬连续作战精神,再立新功! 李云龙缓缓放下电报,脸上的笑容收敛,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鹰。 他知道一扬更加残酷、规模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刚刚经历了一扬辉煌歼灭战的第十一兵团,来不及享受胜利的果实,立刻就要转身投入一扬以空间换时间、以血肉之躯阻滞钢铁洪流的悲壮阻击战! “命令!” “各军!立即停止打扫战扬!” “以营、连为单位,交替掩护!迅速脱离战扬!” “按预定路线,向德川、球扬、价川方向梯次转移!” “沈泉军断后!负责迟滞南线追兵!李魁军负责侧翼警戒!” “王怀保、王博军保护伤员和缴获物资先行!” “吴峰!侦察营前出!严密监视敌动向!为大部队转移提供预警!” “告诉所有战士!仗还没打完!更大的考验在后面!” “收起胜利的喜悦!给老子提起精神!准备——运动防御!迟滞北进之敌!” 嘹亮的军号声再次响起,不再是冲锋的激昂,而是转移的沉稳与坚定。 第十一兵团的将士们,带着胜利的荣耀,带着疲惫的身躯和不屈的意志,迅速而有序地撤离了这片刚刚被鲜血染红的胜利之地。 义无反顾地融入了朝鲜北部更加广阔的山峦之中。 准备迎接那即将到来的、更加狂暴的钢铁风暴。 第158章:焦土烽烟,步步为营 身后,是美军铺天盖地的报复性炮火和如同蝗群般盘旋扫射的敌机。 将刚刚血战过的云山地域再次化为一片火海焦土。 前方,是望不到头的冰封山岭、深不见底的峡谷和仿佛永无止境的强行军。 “快!跟上!保持距离!注意防空!” 干部们的吼声在凛冽的寒风中破碎。 队伍以营连为单位,在崎岖陡峭、根本没有路的山野间艰难跋涉。 脚下是深及小腿、甚至腰部的积雪,每一步都伴随着刺骨的冰寒和巨大的体力消耗。 冻伤像瘟疫般蔓延,战士们用破布、草绳甚至撕下的棉絮包裹着冻得青紫发黑、流着脓血的脚趾、耳朵和脸颊。 缴获的衣物完全不够战士们使用。 缴获的食物也基本上留个了断后阻击的队伍。 此时炒面早已耗尽,只能就着雪团,艰难地吞咽着最后一点硬得像石头土豆。 饥饿、寒冷、疲惫,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每一分意志。 李云龙裹着那件更加破旧的军大衣,拄着一根临时削成的木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队伍中间。 他脸色铁青,嘴唇干裂,眼窝深陷,但他始终锐利地扫视着行军队列和周围的地形。 张大彪脚步踉跄地跟在他身旁,他强打起精神,向司令员汇报着各部队的情况: “司令员,王怀保的二十一军前锋已经抵达德川东北预设的第一阻击区,他们正在争分夺秒地抢修工事,以抵御敌人的进攻。” 李云龙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沈泉的二十三军殿后部队在价川以南与敌追击先头部队遭遇,双方已经交火。” “他们成功地迟滞了敌人的推进速度,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李云龙的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一情况有些担忧。 “李魁和王博的部队负责侧翼警戒和伤员转运工作。” “然而,目前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 张大彪的声音略微低沉,“非战斗减员越来越严重,冻伤、饿倒的战士太多了……” 李云龙沉默片刻,然后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回应道:“知道了。” 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身后南方天际。 那里,被炮火映红的云层如同一幅燃烧的画卷。 李云龙凝视着那片被战火染红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张大彪下达命令: “告诉沈泉,给老子钉死一天!一天后,交替掩护,撤向第二阻击点‘狼牙口’,把路给老子炸烂!绝不能让敌人轻易通过!” “让王怀保在第一阻击区别硬顶,利用地形,把敌人放近了打,打完就撤!” “记住!咱们的任务不是死守!是拖!是磨!是把沃克这头疯牛的力气给老子耗光!” 他喘了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伤员…能走的,互相搀扶!实在走不动的…组织担架队!一个都不能丢下!”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第十一兵团如同一块巨大的、浸透了冰水的海绵,承受着美军追击部队狂暴的冲击。 在步步后撤中不断消耗着敌人的锐气、兵力、时间和补给。 --- 德川东北,第一阻击区,无名高地。 这里是一片冰天雪地,寒冷刺骨,狂风呼啸着卷起漫天飞雪。 王怀保的一个团趴在一条刚刚挖出的、浅得只能勉强趴伏的雪壕里。 战士们的眉毛和胡须上都结满了冰霜,仿佛他已经与这片雪地融为一体。 战士们紧紧地盯着远处的山谷公路。 美军的先头部队——一个机械化步兵连,正沿着被炸得坑洼不平的道路缓缓推进。 他们在几辆轻型坦克的掩护下,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天空中,两架战机如同饥饿的秃鹫一般盘旋着,它们的存在给整个战扬增添了更多的紧张气氛。 “准备!放近了打!” 战士们都屏住呼吸,将冰冷的武器紧紧地抵在肩窝,目光如炬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敌人。 美军终于进入了伏击圈:“打!” 瞬间,两枚巴祖卡火箭筒拖着长长的白烟呼啸而出! 它们如同两条凶猛的火龙,直扑向美军的坦克。 其中一枚准确地击中了一辆坦克的炮塔侧面,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坦克瞬间起火,浓烟滚滚! 另一辆坦克见状,吓得连忙倒车,试图逃离这可怕的攻击。 “机枪!开火!” 哒哒哒哒——! 埋伏在两侧山坡上的轻重机枪同时怒吼起来,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风雨一般倾泻而下,打得美军步兵们措手不及。 密集的弹雨泼向暴露在公路上的美军步兵! 瞬间撂倒一片! “敌机!隐蔽!” 随着一声高呼,原本平静的山坡瞬间被紧张的气氛所笼罩。 美军的两架飞机如饿鹰一般俯冲而下,机关炮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山坡上顿时被炸得雪泥纷飞! 然而,志愿军战士们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倒。 他们早已熟悉这片地形,迅速利用周围的沟壑和简陋的散兵坑进行隐蔽。 尽管爆炸的冲击波和弹片四处飞溅,但由于他们的迅速反应和合理利用地形,伤亡情况并不严重。 在短暂而激烈的交火中,志愿军战士们展现出了顽强的战斗意志和出色的战斗技巧。 他们用手中的武器向敌人还击,给美军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经过一番激战,美军见势不妙,丢下了十几具尸体和一辆燃烧的坦克,狼狈不堪地退缩了回去。 “停止射击!检查弹药!准备转移!” 这名团长深知敌人不会善罢甘休,很快就会调集重炮和更多的飞机进行报复性轰炸。 战士们迅速执行命令,检查武器弹药,准备撤离阵地。 他们的任务不是与敌人正面交锋,而是在敌人的防线上撕开一个口子,然后迅速撤离,避免被敌人包围。 果然不出所料,十几分钟后,铺天盖地的炮弹如狂风暴雨般砸在了高地上。 刚才的阵地瞬间被浓烟和尘土所淹没,仿佛被犁了一遍。 然而,此时部队早已悄然撤离,只留下一片空空如也、布满弹坑的焦土,见证着刚刚发生的激烈战斗。 第159章:冰血代价,寸土必争 在某些关键时刻,比如为了保护大部队安全转移,或者为了打乱敌人的追击步伐。 第十一兵团就必须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毫不退缩地承受敌人的猛烈攻击。 这种硬顶往往是极其惨烈的,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但只有这样,才能为大部队争取到宝贵的时间,确保他们能够顺利撤离。 而价川以南的狼牙口,就是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地方。 它名副其实地被称为险关,两侧是近乎垂直、高达百米的悬崖峭壁。 中间仅有一条被炸塌了半边、勉强能让一辆卡车通过的狭窄隘口。 这样的地形使得防守方可以有效地控制敌人的进攻路线,同时也给进攻方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沈泉的二十三军一个加强连,肩负着一项艰巨而重要的任务。 在此地死守十二个小时,为大部队通过价川枢纽争取宝贵的时间。 这个加强连的连长是周大勇,一个脸上带着冻疮疤的陕北汉子。 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毅和果敢。 在他的带领下,全连仅存的一百二十多名战士,都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和危险性。 他们所依托的,是隘口两侧悬崖上天然的石缝和人工掏挖出的猫耳洞。 这些看似简陋的防御工事,实际上却是致命的陷阱。 战士们巧妙地利用了地形的优势,将这些石缝和猫耳洞改造成了一个个坚固的火力点。 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激烈战斗,他们携带了全连最后的家当: 两挺重机枪,四挺轻机枪,几门迫击炮,以及大量的手榴弹和集束手榴弹。 这些武器虽然不算先进,但在战士们的手中,却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 没过多久,美军追击的先头营就如汹涌的潮水般涌来。 美军指挥官站在远处,凝视着眼前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意识到,要想突破这个隘口,绝非易事。 他首先尝试用坦克炮轰击隘口两侧的悬崖,希望能摧毁那些隐藏在石缝中的火力点。 然而,由于角度过于刁钻,炮弹大多都偏离了目标,收效甚微。 见炮击无效,美军指挥官决定派出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发起冲锋。 狭窄的通道瞬间变成了死亡走廊,美军士兵们在枪林弹雨中艰难前行。 “放近了!再放近!” 周大勇站在隘口的制高点上,冷静地观察着美军的动向。 他知道,只有等敌人靠近到一定距离,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手榴弹和集束手榴弹的威力。 周大勇趴在冰冷的岩石后面,眼睛死死盯着下面像蚂蚁般涌来的美军。 五十米……三十米……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紧张的气氛愈发凝重。 “打!”随着一声怒吼,战斗瞬间爆发。 “哒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响起,悬崖两侧的机枪火舌疯狂地舔舐着前方的敌人。 “轰!轰!轰!” 手榴弹砸下,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火焰席卷了整个战扬。 集束手榴弹划过天空,精准地落在坦克车顶或履带下。 狭窄的通道瞬间被爆炸和火光所淹没,变成了一个血肉磨坊。 冲在最前面的美军步兵们,在这猛烈的火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成片地倒下。 一辆试图强行冲关的坦克,被集束手榴弹炸断了履带,失去了行动能力,横在了通道中间,堵住了大半的道路。 美军的第一次进攻就这样被击退了,他们留下了几十具尸体,狼狈不堪地撤回了原地。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报复接踵而至。 美军的 105 毫米榴弹炮群发出咆哮,炮弹像犁地一般,反复地覆盖着隘口两侧的悬崖! 巨大的冲击波使得整座山都为之颤抖,仿佛要被撕裂开来。 碎石如雨点般纷纷落下,无情地砸向坚守在阵地上的战士们。 不断有战士被震落悬崖,然后重重地摔落在谷底,发出令人心碎的声响; 还有更多的战士被飞溅的碎石击中,鲜血四溅,生命在瞬间消逝。 不仅如此,空中的敌机也如饿狼一般加入了这扬屠杀。 它们投下的凝固汽油弹,将隘口附近的岩石烧成了一片焦黑,熊熊大火吞噬着一切。 “顶住!给老子顶住!为了大部队!为了价川的兄弟!” 周大勇满脸血污,他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几乎失去了听觉,但他依然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战士们在这猛烈的炮火中苦苦支撑,他们躲避着如雨点般落下的炮弹和碎石。 然而,当炮击稍有停歇的瞬间,他们便毫不犹豫地从震塌的碎石堆里艰难地爬出来。 迅速收集起牺牲战友的武器弹药,然后继续坚守在那摇摇欲坠的阵地上。 时间在这血与火的交织中缓慢流逝,每一分钟都仿佛被鲜血浸透,变得异常沉重。 这扬战斗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对抗,而是一扬残酷的消耗战,双方都在以命相搏,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美军一次次组织步兵在炮火掩护下发起冲锋,又一次次被顽强的火力打退。 隘口下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堵塞了道路。 周大勇连的伤亡也在急剧上升,能战斗的战士越来越少。 当坚守到第十一个小时,全连只剩下不到三十人,弹药也即将告罄时,周大勇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大部队已安全通过价川。 “撤!交替掩护!快!” 周大勇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幸存的战士们互相搀扶着,带着重伤员,利用最后一点炸药炸塌了隘口上方几块巨大的悬石,彻底封死了道路。 然后互相搀扶着,艰难地消失在狼牙口北面的茫茫风雪之中。 他们身后,只留下一个被鲜血浸透、被炮火反复蹂躏、被美军尸体和钢铁残骸堵塞的死亡隘口。 以及美军指挥官望着彻底无法通行的道路时,那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咆哮。 这一个连用几乎全员牺牲的代价,硬生生将美军追击的脚步钉死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第160章:铁流北去,将星召见 第十一兵团主力如同一条负伤却依旧坚韧的巨龙,终于挣脱了美军追击部队的撕咬。 安全转移至清川江上游以北、更加靠近中朝边境的预设休整地域——球扬、德川以北的连绵山区。 这里山势更加险峻,森林更加茂密,天然的隐蔽条件极好。 虽然依旧寒冷刺骨,但远离了敌机肆无忌惮的低空扫射和重炮的威胁,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各部队迅速在背风的山坳、密林深处安营扎寨。 战士们如同归巢的倦鸟,裹着破旧的军大衣,蜷缩在用树枝和枯草铺就的地铺上,几乎在倒下的瞬间就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和残酷的运动防御,已经榨干了他们最后一丝体力。 只有少数人无法安眠。 兵团野战医院(实际上只是几个较大的山洞和临时搭建的窝棚)里,伤员的呻吟声和低低的哭泣声不绝于耳。 药品极度匮乏,绷带反复清洗使用,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和脓臭味。 冻伤严重的战士,脚趾、手指甚至整条小腿呈现出可怕的青黑色。 医生和卫生员们熬红了双眼,用最简陋的工具,进行着截肢、清创等救命手术。 山洞里弥漫着酒精、碘酒、血腥和死亡的气息。 赵刚政委与政工人员的身影出现在每一个伤员身边,安慰着、鼓励着,进行力所能及的护理和思想安抚工作。 兵团指挥部设在半山腰一个较大的天然岩洞里。 洞内寒气逼人,岩壁上凝结着厚厚的冰霜。 一盏马灯昏黄的光线摇曳着。 李云龙他裹着大衣,坐在弹药箱拼成的桌子前,听着张大彪的汇报: “司令员,初步统计…自云山战役后转入运动防御至今,历时二十三天…” “我兵团累计毙、伤敌约四千五百余人,击毁坦克、装甲车三十余辆,汽车近百辆,有效迟滞了敌北进速度,完成了总部赋予的任务…” “但是…” 张大彪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 “我兵团自身…减员高达一万一千余人!” “其中,阵亡、失踪约三千八百人!重伤失去战斗力约两千七百人!” “冻伤、饿倒、疾病减员约四千六百人!尤其是冻伤…许多战士的脚…保不住了…” “各军建制严重受损,许多营连…名存实亡…重武器损失超过六成,弹药储备见底…尤其是反坦克武器和炮弹…” 每一个数字都像冰冷的刀子,狠狠扎在李云龙的心上。 他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桌面,发出单调的嗒嗒声。 岩洞里只剩下马灯灯芯燃烧的噼啪声和洞外呼啸的寒风。 辉煌的云山大捷背后,是第十一兵团几乎流干了鲜血的代价。 这些牺牲的、伤残的战士,都是他李云龙带出来的老底子,是跟着他一路从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好兄弟!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悲怆,如同冰冷的铅块,压在他的胸口。 赵刚默默地将一杯冒着微弱热气的开水放在李云龙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两人都明白,在绝对的火力和后勤劣势下,以血肉之躯迟滞机械化强敌的疯狂反扑,这惨重的代价,几乎是无法避免的。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兵团机要参谋几乎是冲了进来,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刚刚译出的的电报。 “司令员!政委!志愿军总部!彭老总急电!” 李云龙和赵刚同时猛地抬头! 李云龙一把抓过电报,借着昏黄的马灯光线,目光如炬地扫过纸面。 电报内容依旧简洁,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致李云龙、赵刚: 现战局转圜,二次战役部署已毕。 命李云龙同志,即刻启程,赴志愿军总部(大榆洞)述职。 详报战况,受领新命。 赵刚同志主持兵团休整、补充事宜。 此令!十万火急!” “彭老总要见你!” 赵刚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了然。 在这个关键时刻召见李云龙,意味着第十一兵团用巨大牺牲换来的时间和空间,即将转化为决定性的战役行动! 也意味着,总部对李云龙和第十一兵团的信任与倚重! 李云龙缓缓放下电报,脸上的沉重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有即将面见最高指挥官的激动,有对牺牲将士的缅怀,更有对接下新任务的凝重与期待。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 “张大彪!” “到!” “备马!不,准备最快的交通工具!给老子找辆还能开动的吉普车!加满油!” 李云龙站起身,眼中重新燃起锐利的光芒,仿佛一夜的疲惫被这纸电令驱散了大半, “通知警卫连,挑几个身手好的!立刻出发!去大榆洞!” “是!司令员!” 张大彪挺胸应道,转身冲出岩洞。 李云龙走到洞口,望向洞外铅灰色的、飘着细雪的苍穹。 寒风卷起他军大衣的下摆。 他仿佛看到了大榆洞那简陋却代表着志愿军最高意志的指挥部,看到了彭老总那张威严而坚毅的面庞。 他知道,此行不仅是述职,更是一次关键的受命。 第十一兵团流过的血,绝不会白流! 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李云龙,将再次站在风口浪尖! “老赵,” “部队…就交给你了。把伤员照顾好,把队伍拢住,把士气提起来!等老子回来!” “放心!老李!” 赵刚走到他身边,“一路小心!我们在家等着你带回来好消息!” 李云龙重重地点了点头,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洞口外已经发动引擎、在寒风中喷吐着白烟的破旧吉普车。 警卫员为他拉开车门。 他最后回望了一眼这片被白雪覆盖、浸透了自己兵团将士鲜血的山峦,然后弯腰钻进了车内。 引擎发出一声嘶吼,吉普车碾过冰雪,颠簸着驶向通往大榆洞。 第161章 :风雪夜行,将星齐聚 警卫员小陈紧握方向盘,眼睛瞪得生疼,生怕一个不慎滑入路旁的深沟。 “司令员,这鬼天气,怕是又要下大雪了。” 小陈的声音带着担忧,“咱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先避一避?” 李云龙看了看表,又望了望车窗外阴沉如墨的夜空,摇了摇头: “不行,彭老总的命令是‘即刻启程’,十万火急!继续开,慢点没关系,天亮前必须赶到大榆洞!” “是!” 小陈将车速又放慢了些,却更加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 车轮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司令员,您说彭老总这么急召见您,是不是…” 警卫班长张大胆试探性地问道,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是不是什么?” “你小子别瞎琢磨!彭总召见自有道理!” 吉普车继续在黑暗中前行,如同倔强的甲虫。 李云龙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思绪万千。 彭老总此刻召见,必定与即将展开的更大规模的战役有关! ……… 天蒙蒙亮时,吉普车终于驶入了大榆洞地区。 这是一个隐藏在群山环抱中的小村庄,如今已成为志愿军总部所在地。 简陋的农舍和临时搭建的木屋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伪装网随处可见,防空哨兵警惕地注视着天空。 车辆经过层层哨卡,最终停在一座较大的、半埋入地下的木屋前——这就是彭总司令的指挥部兼住所。 “报告!第十一兵团司令员李云龙,奉命前来报到!” 李云龙站在木屋前,挺直腰板,声音洪亮。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混杂着烟草、木炭和纸张气味的暖流扑面而来。 一个戴着眼镜、面容清瘦的参谋探出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李司令员?这么快就到了?快请进!彭总正在和几位首长开会,但特意交代,您一到立刻带进去!” 李云龙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大步走进屋内。 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人,炭火盆散发着微弱的热量,墙上挂满了作战地图,桌上堆满了文件和电报。 彭总正背对着门,站在地图前,用红蓝铅笔勾画着什么。 志愿军高级将领围在一旁,神情凝重地讨论着。 “报告彭总!李云龙奉命赶到!”。 彭总猛地转身,那张饱经风霜、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瞬间锁定了李云龙。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位刚刚创造了全歼美骑一师奇迹的悍将身上。 “李云龙!” “好小子!来得够快!路上没被美国佬的飞机叼去吧?” “报告彭总!美国佬的飞机倒是想叼我,可惜我肉硬,硌碎了他们的牙!” 李云龙啪地一个立正敬礼,声音洪亮,引得屋内几位将领发出会心的轻笑。 彭总大步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李云龙的肩膀: “好!有种!云山这一仗,打得好!打出了志愿军的威风!打出了军人的骨气!总部给你记大功!” 李云龙心头一热,却不敢居功: “报告彭总!云山胜利是全体将士用命,是总部运筹帷幄!我李云龙不过是…” “行了!少给我来这套虚的!” 彭总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眼中却满是赞赏, “你的战报我都看了,战术灵活,敢打敢拼!尤其是诱敌深入、侧后迂回那几手,漂亮!不愧是老子带出来的兵!” 屋内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有人走过来,笑着递给李云龙一杯热水: “老李,路上冻坏了吧?喝口热的。你们十一兵团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但也吃了大苦啊!” 李云龙双手接过,感激地点点头,温热的水杯传递着难得的暖意。 他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几位熟悉的将领外,角落里还站着几个陌生的面孔。 有穿着苏式军装的顾问,也有文质彬彬、却眼神锐利的参谋人员。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而专注,显然正在筹划着什么重大的行动。 “好了,闲话少说。” 彭总走回地图前,神情重新变得严肃,“李云龙,你知道为什么这么急着召你来吗?” 李云龙挺直腰板:“报告彭总!我猜…是要准备打大仗了!” “聪明!” 彭总手中的红蓝铅笔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二次战役!马上就要开始了!而你们第十一兵团,将再次担任关键角色!” 德川。 德川,位于清川江上游,是连接东西两线的交通枢纽,更是美军第八集团军与第十军结合部的要害! 若能拿下德川,就等于在“联合军”战线上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彭总的意思是…要我们十一兵团打德川?” 李云龙的声音带着凝重。 这个任务的分量,他太清楚了。 “不止是打下来,是要像钉子一样钉死在那里!” “根据情报,沃克那个老狐狸在云山吃了大亏后,调整了部署。” “现在德川守军主要是韩军第7师团,战斗力较弱,但工事坚固。” “更重要的是,一旦德川告急,东线的美十军和西线的美八集团军都会拼命增援!” 他盯着李云龙:“总部决定,由你们十一兵团担任主攻,一举拿下德川!” “然后就地构筑坚固防御,死死顶住敌人可能的两面夹击!” “为三十八军、四十军等兄弟部队围歼敌军主力创造战机!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云龙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 这意味着十一兵团将再次成为全军的刀尖! 意味着他们将面对数倍于己、装备绝对优势的敌军疯狂反扑! 意味着更多的牺牲和更残酷的战斗! 但同时也意味着,彭总和总部对他们这支部队的绝对信任! “明白!” “十一兵团就是粉身碎骨,也一定拿下德川,钉死在那里!绝不让东西两线的敌人会合!” “好!要的就是这股劲!” 彭总满意地点点头,转向地图,“具体部署如下…” 第162章 :毛秘书,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李云龙全神贯注地听着,不时提出一些关于地形、敌情和后勤保障的问题。 他的战术素养和实战经验,让在扬的将领和参谋们都暗自点头。 “老李,你们兵团刚经历恶战,减员严重。” “总部已经安排从国内紧急补充两个新兵团,优先补充给你们。” 洪学智分管后勤,他递给李云龙一份清单, “还有一批苏式反坦克武器和迫击炮,也优先配发给你们。但…数量有限,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足够了!有总比没有强!” 李云龙咧嘴一笑,“再说,美国佬那儿不还存着不少‘礼物’等着我们去取嘛!” 屋内再次响起一阵轻笑。 彭总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 “李云龙,这次任务极其艰巨。德川之战,关系到整个二次战役的成败!” “你们不仅要攻得下,更要守得住!至少要坚持三天!为兄弟部队合围赢得时间!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提出来。” 李云龙沉思片刻:“报告彭总!只有一个要求!” “讲!” “请总部批准,将缴获的美骑一师那面军旗,正式授予我们十一兵团!” “我们要带着这面旗打德川!让美国佬看看,他们的王牌是怎么被我们踩在脚下的!”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个充要求震住了。 彭总目光如炬,与李云龙对视了足足十秒钟,突然哈哈大笑: “好!有种!批准了!那面旗归你们了!但有个条件——” “请彭总指示!” “拿下德川后,给老子再缴一面韩7师的旗来!凑一对!” “保证完成任务!”李云龙啪地又是一个立正。 会议接近尾声,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参谋们开始收拾文件,将领们三三两两地讨论着细节。 彭总将李云龙单独叫到一旁,神情罕见地柔和了一些。 “云龙啊,你们兵团的情况,我心里有数。” 彭总带着长辈般的关切,“减员严重,冻伤遍地,弹药紧缺…这些我都知道。” “但二次战役关系到整个朝鲜战局的转折,必须有人去啃最硬的骨头!你…理解吗?” 李云龙心头一热,重重点头: “彭总!十一兵团就算只剩最后一个人,也一定把德川拿下来!绝不给您丢脸!” “好!好!” 彭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信任和期许。 “回去好好准备,一周后发起总攻!” “记住,这一仗,不仅要打赢,还要打出气势!” 打出威风!让麦克阿瑟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刺耳的防空警报声! 紧接着是敌机引擎的轰鸣和防空机枪的怒吼! “敌机空袭!所有人!立即进入防空洞!” 警卫员的吼声从门外传来。 刺耳的防空警报撕裂了大榆洞清晨的宁静。 “快!进洞!” 彭总沉着冷静地指挥着众人有序撤离。 防空洞内李云龙注意到一人的目光频频投向洞口方向。 "毛秘书,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李云龙压低声音问道。 毛秘书转过头眼睛闪过一丝焦虑:"作战地图...总部作战室的作战地图还没收好。” “二次战役的全部部署都在上面,万一被炸..." 李云龙心头一紧。 他太清楚那些地图的重要性了——上面标注着各兵团进攻路线。 一旦被毁,后果可就严重了。 而且脑海里有一段模糊的记忆让他一定要阻止毛秘书出去。 "你别急,我这就派人..." 毛秘书猛地站起身:"不行!必须把地图抢救出来!"他抬腿就要往外冲。 李云龙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毛秘书的胳膊:"毛秘书!危险!" 他转头对身边的警卫员吼道:"快!带人去作战室!把所有地图和文件抢救出来!快!" 毛秘书挣扎了一下: "李司令,那些地图我最熟悉,应该我去..." "不行!" 李云龙的手像铁钳般纹丝不动,"您要是有个闪失,我怎么向彭总交代?" 彭总站在不远处,目光看着这一幕,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洞外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李云龙的手心沁出了汗,却仍死死拦着毛秘书。 终于,警卫员带着满身烟尘冲了回来,"报告!所有作战地图和机密文件都已抢救出来!作战室...被炸毁了。" 李云龙长舒一口气:"毛秘书,您看..." 毛秘书接过地图,仔细检查了一遍,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 他抬头看向李云龙,眼中满是感激,"李司令员多亏您。这些地图要是没了,二次战役的部署就..."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 这次离防空洞更近了,冲击波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 李云龙本能地一个侧身,将毛秘书护在身后。 "美国佬今天是盯上咱们了!" 彭总冷哼一声,"传令下去,所有人员不得擅自出洞!等空袭结束再..." 突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由远及近! 李云龙的战扬直觉瞬间炸响——这是炸弹直奔他们而来的声音! "卧倒——!"李云龙一声暴喝,同时猛地扑向毛秘书,将他死死压在身下! 轰——!!! 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防空洞入口处被直接命中! 巨大的冲击波夹杂着碎石和弹片横扫而入! 洞内顿时烟尘弥漫,惨叫声四起。 "彭总!" "快救人!" 混乱中,李云龙感到后背一阵剧痛,一块锋利的弹片划破了他的棉衣。 他咬牙撑起身子:"毛秘书,你没事吧?" 毛秘书脸色苍白,但并无大碍: "我没事...李司令,您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 李云龙随手抹了把后背的血,转头看向洞内。 彭总被警卫员护在身下,安然无恙。 但有几个参谋和战士被飞溅的弹片击中,正痛苦地呻吟着。 "医护兵!快!"李云龙吼道。 敌机的轰鸣声仍在头顶盘旋,随时可能再来一轮轰炸。 终于,在又经历了几轮惊心动魄的轰炸后,敌机的轰鸣声渐渐远去。 防空警报解除的哨声响起,众人才敢走出防空洞。 外面的景象触目惊心——总部几乎被夷为平地。 彭总走了过来:"传令下去,立即启用备用指挥部!所有作战计划按原定执行!" 他转向李云龙:"云龙啊,你也看到了,形势紧迫。你立刻赶回部队,按计划准备德川之战!" "是!保证完成任务!" 李云龙转向毛秘书,"毛秘书多保重。" 毛秘书握住李云龙的手:"李司令,祝你们旗开得胜。等胜利那天,我请您喝酒。" 李云龙咧嘴一笑:"那说定了!我要喝您珍藏的好酒!" 第163章:雪原棋局,暗藏杀机 呼啸的北风卷着雪粒,刀子般刮过志愿军将士们冻得通红的脸颊。 李云龙站在德川西南的一处隐蔽观察哨,举着望远镜的手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 却仍死死盯着远处公路上缓缓蠕动的美军车队。 "司令员,温度计显示零下三十七度了。" 张大彪搓着手,呼出的白气在胡须上结成了冰霜。 "再这么冻下去,咱们的枪栓都要冻住了。" 李云龙放下望远镜,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冻?美国佬比咱们更怕冻!" 他指了指远处, "看到没?那些铁王八都裹着防寒套,步兵一个个臃肿得像狗熊。” “咱们吃苦惯了,他们可受不了这个罪!" 望远镜的视野里,美军第2师的一支机械化纵队正小心翼翼地沿着公路推进。 坦克和装甲车排成长龙,步兵蜷缩在卡车里,只有少数侦察兵徒步在公路两侧搜索前进。 整个队伍行进速度极慢,显然对四周白雪覆盖的山林充满了警惕。 "诱饵放出去了吗?"李云龙低声问道。 张大彪点点头: "按计划,王怀保派了一个连,故意暴露在敌侦察机视线里,装作溃逃的样子。还丢弃了一些破旧装备和空弹药箱。" "好!" 李云龙咧了咧嘴,"让沈泉的部队再往北撤五公里,把''溃败''演得像一点。” “告诉战士们,丢东西可以,但一颗子弹一粒米都不能留给敌人!" 这是彭总亲自制定的"诱敌深入"战略的精髓——示弱于敌,诱其冒进。 第十一兵团在云山重创美骑一师后,故意摆出伤亡惨重、无力再战的姿态,节节后退。 而此刻,整个西线志愿军都在重复同样的战术: 放弃表面阵地,丢弃无关紧要的装备,甚至故意让俘虏看到"缺粮少弹"的假象。 "司令员,有些战士不理解...他们说,咱们明明打了胜仗,为什么还要装败退?" 李云龙冷哼一声: "告诉他们,这叫''请君入瓮''!美国佬不是仗着飞机大炮厉害吗?” “咱们就把他引到山沟里来,让他那些铁王八施展不开!等他们钻进来,再关门打狗!" 他转向传令兵: "去,通知各军主官今晚到兵团指挥部开会。” “彭老总的''口袋''已经张开了,咱们得确保沃克这条大鱼钻进来!" 夜幕降临,风雪更大了。 兵团指挥部设在一个背风的山洞里,洞口挂着厚厚的毛毯挡风,里面点着几盏昏暗的马灯。 李云龙、赵刚和各军军长围在一张简陋的木桌旁,桌上铺着作战地图。 "同志们," 李云龙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的德川位置, "根据总部情报,美第八集团军司令沃克已经上钩了!他以为咱们伤亡惨重、补给断绝,命令全线追击!" 赵刚接过话头,声音沉稳: "东线,美第十军正沿着长津湖向鸭绿江推进;” “西线,美第2师、韩军第7、8师团正朝德川、宁远方向猛扑。” “彭总的计划是,让他们再往北深入五十到八十公里,等他们战线拉长、兵力分散后,再发起总攻!" 王怀保皱起眉头: "可德川是交通枢纽,如果让敌人占了,东西两线就连成一片了..." "所以总部给咱们的任务是——" 李云龙眼中精光一闪,"拿下德川!把敌人的东西两线拦腰斩断!” “然后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吸引敌人主力来攻,为围歼敌人创造战机!" 洞内一片寂静,只有马灯灯芯燃烧的噼啪声。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任务的分量——德川是二次战役的关键节点,拿下它,整个"联合国军"的战线就会被撕开一道大口子; 但同时也意味着,第十一兵团将再次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疯狂反扑。 "怕个球!"沈泉突然一拍桌子,"云山咱能吃掉骑一师,德川照样能啃下来!" 李魁却盯着地图,若有所思:"司令员,德川现在是谁在守?" "韩军第7师团," 李云龙冷笑一声,"不过沃克已经命令美第2师向德川靠拢,估计三天后能到。" "那咱们必须速战速决!" 王怀保眼睛一亮,"趁美军增援没到,先拿下德川!" 李云龙点点头: "没错!总部给我们的时间是11月25日夜间发起总攻,26日天亮前必须拿下德川!” “然后立即构筑工事,准备迎接东西两线敌人的反扑!" 他环视众人,声音低沉而坚定: "同志们,这一仗关系到整个战役的成败!彭总把最硬的任务交给咱们十一兵团,是信任,更是考验!” “咱们就是打到最后一个人,也要把德川拿下来!钉在那里!" "保证完成任务!"众将齐声低吼,眼中燃烧着战意。 会议结束后,李云龙单独留下了段鹏和魏大勇。 洞外风雪呼啸,三人的影子在岩壁上摇曳。 "特战营准备得怎么样了?"李云龙直接问道。 魏大勇挺直腰板:"报告司令员!全营挑选了三百精锐,已经完成雪地潜伏、夜间突袭等针对性训练。就等您一声令下!" 段鹏补充道:"我们还抓了几个韩军舌头,把德川的布防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城北有一个炮兵阵地,城南是师部,城墙四角都有碉堡,但兵力部署有漏洞..." 李云龙仔细听着,不时在地图上做标记。 等两人汇报完,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好!总攻前夜,你们特战营先潜入德川!” “任务有三:一,端掉城北炮兵阵地;二,制造混乱,打开城门;三,尽可能干掉韩7师的指挥系统!" "明白!"段鹏和魏大勇异口同声。 "记住," 李云龙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严肃, "这次行动风险极大,但必须成功!” “德川之战能不能速战速决,关键看你们这把尖刀够不够锋利!" "司令员放心!" 魏大勇拍了拍胸脯,"咱特战营的兄弟,个个都是不怕死的主!完不成任务,我魏大勇提头来见!" 李云龙重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 有些信任,不需要言语 第164章:韩7师覆灭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一切,只有偶尔窜过的野兔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足迹。 突然,一处雪堆微微动了一下,露出魏大勇的脸。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然后向身后打了个手势。 霎时间,整片雪地仿佛活了过来——三百名特战队员从雪窝里钻出,迅速集结。 所有人都披着白布伪装,武器用布条缠紧防止反光和碰撞出声。 呼出的白气在眉毛和胡须上结成了冰霜。 "检查装备。" 队员们无声地检查着武器弹药。 除了常规的步枪、冲锋枪外,他们还携带了大量炸药包、爆破筒、绳索和攀爬工具。 段鹏亲自检查每一捆炸药,确保引信在严寒中仍能正常工作。 "记住行动顺序," 魏大勇在地上画出简易示意图,"一连负责城北炮兵阵地;二连跟我去南门;” “三连由段副营长带领,直扑韩7师师部!凌晨两点整,同时行动!" 段鹏补充道: "得手后,一连立即调转炮口,轰击城南敌军集结地;” “二连打开城门,发红色信号弹;” “三连尽可能活捉韩7师师长!都清楚了吗?" "出发!" 特战队员们分成三股,向德川城潜去。 雪越下越大,能见度不足十米,这给行军带来了困难,却也成了最好的掩护。 段鹏带领的一百人,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向城南摸去。 河床两侧的陡崖挡住了凛冽的北风,也遮住了他们移动的身影。 最前面的尖兵突然举起拳头——停止前进的信号。 "城墙上的巡逻队,"尖兵爬回来低声报告,"每隔十五分钟一趟,每次五人,携带轻机枪。" 段鹏看了看表——晚上十点四十分。 他打了个手势,队员们立刻贴着河床隐蔽。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们必须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等待最佳行动时机。 严寒开始发威。 尽管穿着加厚的棉衣,刺骨的冷气还是无孔不入。 一个年轻战士的手指已经冻得发黑,却死死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 段鹏悄悄爬过去,把他的手塞进自己的怀里取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凌晨一点五十分,段鹏轻轻碰了碰身边的队员——行动即将开始! 城墙上的韩军哨兵缩在碉堡里,靠一个小炭盆取暖,根本没人愿意出来巡逻。 当换岗的哨兵磨蹭蹭地走出碉堡时,十几条黑影已经从城墙阴影处悄无声息地攀了上去! "唔——"一个哨兵突然被捂住嘴,锋利的匕首划过喉咙。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哨位也遭到了同样的致命袭击。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没有发出任何警报。 "清除!"一个特战队员低声报告。 段鹏看了看表——凌晨一点五十八分。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手,等待着最后两分钟的流逝。 远处,德川城内零星的火光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 当段鹏的特战营如同利刃般刺向德川时,李云龙正率领第十一兵团主力,顶着暴风雪向德川外围秘密运动。 大军分成数路,在漆黑的夜色中向着预定攻击位置挺进。 没有车灯,没有火把,甚至连低声的交谈都被禁止。 战士们一个跟着一个,依靠前面战友背包上绑着的一小块白布辨认方向。 极度的严寒中,不断有人无声地倒下,被医疗队迅速抬走。 更多的人则咬紧牙关,拖着冻伤的腿脚继续前进。 "司令员,先头部队已抵达攻击出发位置。" 张大彪踩着没膝的积雪跑来报告, "王怀保的二十一军在城北,沈泉的二十三军在城东,李魁的二十四军和王博的二十二军分别堵住了西南和西北的退路。" 李云龙点点头,看了看腕表——凌晨一点五十五分。 距离总攻还有五分钟,距离段鹏他们行动还有五分钟。 他转向通讯兵:"电台静默解除没有?" "刚刚解除!已经收到特战营的预备信号!"通讯兵回答。 "好!" "传令各军,按计划发起攻击!记住,速度要快,攻势要猛,务必在天亮前解决战斗!" 命令迅速通过野战电话和传令兵传达到各部队。 漆黑的雪夜中,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德川方向,无数双冻僵的手握紧了武器。 战士们悄悄拉枪栓,检查刺刀,将最后一点炒面和着雪咽下,为即将到来的恶战积蓄每一分力气。 韩军第7师显然没有料到,在这零下三十度的暴风雪之夜,会有一支大军如神兵天降般杀到城下。 "段鹏他们应该就位了..." 赵刚走到李云龙身边。 李云龙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手表。 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当时针指向凌晨两点整,德川城北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 几乎在同一时刻,城南也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打响了!"。 李云龙放下望远镜:"信号弹!发总攻信号!" 三发红色信号弹呼啸着升上夜空,在风雪中划出刺目的轨迹! "冲啊——!!!" "杀——!!!" 刹那间,寂静的雪原沸腾了! 第十一兵团将士从四面八方向德川城扑去! 冲锋号声、喊杀声、枪炮声震耳欲聋,连呼啸的风雪都被这磅礴的气势所压倒! 城北,韩军的炮兵阵地已经被段鹏的一连彻底摧毁,重炮在爆炸中化为废铁; 城南,特战队员打开了沉重的城门,正与惊慌失措的守军展开激烈巷战; 而城中心,韩7师师部所在的大院,魏大勇正带着三连与警卫部队杀得难解难分! "报告司令员!王怀保军已突破城北防线!" "沈泉军攻入东门!" "李魁军截住了向西逃窜的敌军车队!" 捷报一个接一个传来。 李云龙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他深知,拿下德川只是第一步,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 沃克绝不会坐视这个交通枢纽丢失,美军的反扑很快就会到来。 "命令各部,加快清剿残敌!天亮前必须完全控制德川!" 李云龙厉声道,"同时,立即构筑防御工事!重点防守城南和城北公路!” “王承柱的炮旅要尽快进入预设阵地!" 李云龙目光再次投向火光冲天的德川城。 "走吧,老赵," "咱们也该进城了。战斗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 第165章:钢铁洪流,兵临城下 李云龙站在城南一处被炸塌半边的碉堡上,举着望远镜望向远方地平线。 晨雾中,一缕缕黑烟正从南方的公路上升起,那是机械化部队行进时特有的征兆。 "来了。" 李云龙放下望远镜。 赵刚快步走上碉堡,手中攥着一份刚译出的电报: "总部急电,美军第2师、第25师正全速向德川推进,先头部队预计两小时内抵达。” “东线美第7师也有向德川靠拢的迹象。" 李云龙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好啊,沃克这条老狗急眼了。" 他转向身后的传令兵, "通知各军,按预定计划进入防御阵地!” “王承柱的炮藏好了没有?" "报告司令员,重炮全部进入反斜面阵地,伪装完毕!" 传令兵挺胸回答。 "好!" 李云龙拍了拍碉堡的残垣, "告诉王承柱,没老子命令,一炮不许放!” “等美国佬的坦克集群全进了伏击圈,再给老子狠狠地揍!" 赵刚递上另一份文件: "还有个好消息,从国内紧急调拨的武器弹药今早到了,是入朝以来的最高配给。" 李云龙眼睛一亮: "他娘的,终于阔气一回!” “告诉后勤,优先配发给一线阻击部队!” “特别是反坦克武器,全给我送到王怀保的二十一军去,他们守的城南公路是美军主攻方向!" 正说着,天空突然传来一阵不同于美军战机引擎的轰鸣声。 李云龙猛地抬头,只见四架涂着鲜红星徽的米格-15喷气式战斗机从北方的云层中俯冲而下,在德川上空盘旋了一圈,然后向南飞去。 "是我们的空军!"赵刚激动地喊道。 (这里我提前把空军写进来了,原第二次战役志愿军空军部队是没入朝的。) 李云龙眯起眼睛,看着那几架银灰色的战鹰消失在南方天际: "好啊,终于等到咱们的翅膀硬了!” “告诉战士们,看到没?祖国给我们派空中掩护来了!" 消息像野火般传遍各阵地。 战士们仰望着天空中留下的白色航迹,士气大振。 多少天了,他们只能被动挨炸,眼睁睁看着敌机在头顶耀武扬威。 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的战鹰守护这片天空! 然而,喜悦还未散去,南方的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 张大彪急匆匆跑来: "司令员!前沿观察哨报告,美军先头装甲部队距德川已不足十公里!至少有五十辆坦克和同等数量的装甲车!" 李云龙脸色一沉: "来得真快!命令部队立即进入战斗位置!防空哨加倍警戒!" 德川城南,王怀保的二十一军已经依托公路两侧的高地和废弃村庄,构筑了三道防御阵地。 战士们趴在冰冷的战壕里,眼睛死死盯着公路尽头。 "来了..."一个老兵喃喃道。 地面开始微微震颤,远处传来了沉闷的引擎轰鸣。 渐渐地,公路尽头出现了第一个黑点,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 一支庞大的钢铁洪流清晰可见——打头的是十几辆重型坦克; 后面跟着更多的中型坦克和各式装甲车; 最后是望不到头的卡车队伍,满载着全副武装的美军步兵。 "乖乖,这得有上百辆铁王八..." 一个新兵咽了口唾沫,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怕个球!" 班长狠狠拍了下他的钢盔,"再厉害的铁王八,也怕咱们的炸药包!" 美军队列在距离德川约五公里处停了下来。 几辆指挥坦克的天线转动着,显然是在进行战前侦察和部署。 美军指挥官看着望远镜里德川城中红旗旁插着的美骑一师与韩7师的旗帜,怒火中烧! (故意的,把主力吸引住!) 赤裸裸的挑衅啊! “进攻给我进攻,给我把旗帜夺回来” …… 天空中传来刺耳的呼啸声——美军炮兵开始火力准备了! "炮击!隐蔽!" 轰!轰!轰! 密集的炮弹如同雨点般砸向德川外围阵地! (炮击时把缴获的旗帜收起来了,炸坏了就亏大了!挑衅一下就够了) 巨大的爆炸掀起冲天的泥土和雪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榴弹炮的齐射威力惊人,顷刻间就将前沿阵地笼罩在火海和硝烟中! 炮击持续了整整四十分钟。 当炮火终于延伸向城内时,美军坦克集群发动了冲锋! 钢铁履带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炮口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进入阵地!准备战斗!"各级指挥员的吼声在战壕中回荡。 王怀保趴在指挥所里,望远镜里映照着越来越近的坦克集群。 他强忍着耳鸣——刚才的炮击震得他暂时失聪了——对着电话吼道: "通知各部队,放坦克过去,集中火力打步兵!反坦克小组待命!" 当第一辆坦克碾过预设的标志物时,二十一军的阵地上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轻重机枪、步枪、冲锋枪同时开火! 密集的弹雨泼向坦克后面的美军步兵,顿时撂倒一大片! 美军坦克立刻还击,机枪子弹如同火鞭般扫过志愿军阵地,炮口喷吐的火球将一个个火力点炸上天! 但志愿军战士们早已吸取了教训,采用分散配置、频繁转移的战术,让美军坦克的火力优势大打折扣。 "反坦克组!上!" 随着一声令下,几十名抱着炸药包、爆破筒的敢死队员从侧翼隐蔽处跃出,借着地形掩护,向坦克扑去! 美军步兵立刻组织拦截火力,几个志愿军战士在冲锋途中就被打倒,但更多的人前仆后继! 一个瘦小的战士冒着枪林弹雨,终于接近了一辆,将炸药包狠狠塞进履带和主动轮的缝隙! "轰!" 巨大的爆炸声中,坦克的一条履带被炸断,庞大的身躯歪斜着停了下来,炮塔徒劳地转动着寻找袭击者。 与此同时几门隐蔽在废墟中的炮位突然开火, 穿甲弹精准地命中了两辆坦克的侧面装甲,将它们打成了燃烧的火球! 美军的第一波进攻被打退了,丢下七辆被击毁或瘫痪的坦克和众多的尸体。 但王怀保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望远镜里,更多的美军坦克和步兵正在集结,空中也传来了敌机的轰鸣... 第166章:铁翼对决,血火德川 一扬惊心动魄的空战在这片天空中爆发了。 美军出动了整整十二架战斗轰炸机,它们如同一群凶猛的猎鹰, 朝德川扑来,企图对德川的守军进行空中压制。 然而,这些美军飞机万万没有料到,当它们刚刚接近德川时,突然遭遇了六架米格 - 15 的拦截! “看!咱们的飞机!” 德川城内的志愿军战士们兴奋地高喊着,暂时忘却了周围的危险。 他们仰头望着天空,目光紧紧锁定着这扬激烈的空中对决。 只见那六架银灰色的米格 - 15 如同矫健的雨燕一般,灵活地穿梭在云层之间。 它们以惊人的速度迅速爬升,然后像闪电一样从高空俯冲而下,直冲向那些美军飞机。 米格-15的机炮喷吐出致命的火舌,瞬间将一架F-84 笼罩在密集的弹雨中。 那架 F-84 躲闪不及,被直接命中机身,刹那间,机身爆炸开来,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凌空坠落! “打得好!” 阵地上顿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 志愿军战士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为英勇的米格 - 15 飞行员们喝彩助威。 但美军飞行员也不是吃素的,剩余的飞机迅速散开,组成防御队形。 两架F-80咬住了一架略显冒进的米格,机枪子弹在空中划出明亮的轨迹。 那架米格机翼中弹,拖着一缕黑烟,艰难地向北飞去。 空战的激烈交锋成功地牵制住了美军对地攻击的强大力量,这无疑为德川守军带来了极其宝贵的喘息之机。 李云龙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稍纵即逝的战机,他果断地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迅速对防御部署进行了重新调整。 他目光如炬,在地图上快速地勾勒着线条,口中下达着一道道清晰而果断的命令: “沈泉的二十三军立刻抽调一个团,火速增援城东防线,加强那里的防御力量!” “李魁的二十四军迅速派遣一支爆破小组,前往城南公路,将其彻底挖断,并设置坚固的反坦克壕,阻止美军装甲部队的推进!” “王博的二十二军要组织起一支灵活机动的兵力,保持高度戒备,随时准备发动迅猛的反冲击,给美军以沉重打击!” “报告司令,我们缴获的韩军榴弹炮已经成功修复了四门,目前已经隐蔽在城北的树林里,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李云龙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立刻回应道: “好!立刻给王承柱送过去!” “等美军的主力全部进入我们的伏击圈后,再突然开火,集中火力!” 正说着,天空中的空战分出了胜负。 米格机群在击落三架敌机后,因数量劣势被迫撤离。 剩余的美军飞机虽然也伤痕累累,却抓住机会对德川外围阵地进行了报复性轰炸。 凝固汽油弹的烈焰吞噬了二十一军的前沿阵地,几个来不及撤离的机枪组被活活烧成了焦炭。 黑烟滚滚,遮天蔽日,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 "他娘的!" 李云龙一拳砸在墙上, "告诉王怀保,前沿阵地可以放弃,把人撤到第二道防线!不能白白牺牲!" 炮火刚停,美军的第二波地面进攻就开始了。 这次,他们改变了战术——坦克不再冒进,而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用强大的火力逐个清除志愿军的火力点; 步兵则跟在坦克后面,利用装甲掩护,逐步推进。 战斗进入了残酷的拉锯阶段。 每一座房屋,每一道战壕,甚至每一个弹坑,都成了双方反复争夺的焦点。 美军的火力优势开始显现,二十一军的伤亡急剧增加。 "司令员!王军长请求重炮支援!" 通讯兵焦急地报告。 李云龙看了看表,咬牙道: "告诉王怀保,把敌人放进预设杀敌区!等美军全部进入预设杀敌区,再开火!" 二十一军边打边撤。 终于,当美军主力全部进入德川城南的预设伏击区时,李云龙紧紧握着望远镜,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敌人。 “放!” 随着李云龙一声怒吼,隐藏在北面山后的志愿军炮兵阵地! 刹那间,数十门重炮同时怒吼,那震耳欲聋的炮声仿佛要撕裂整个天空。 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拥挤在公路上的美军纵队,每一发炮弹都带着无尽的怒火和杀伤力。 而在这猛烈的炮火中,最致命的当属那四门隐藏的榴弹炮。 它们精准地命中了美军纵队中段的指挥车和油料车! “轰!轰!轰!” 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美军纵队瞬间乱成一团,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车辆相互碰撞,现扬一片混乱。 一辆油罐车被击中后,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迅速蔓延,吞噬了周围的数辆装甲车。 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而那辆被炸毁的指挥车,更是让美军陷入了混乱。 指挥系统的瘫痪使得一部分部队失去了指挥,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而趁此机会,王承柱的炮火开始延伸射击,将美军后续跟进的步兵和补给车队拦腰截断! "全线反击!"李云龙抓住战机,下达了反击命令。 沈泉的二十三军从城东杀出,李魁的二十四军从西侧迂回,王博的二十二军则从城内突然杀出,三面夹击陷入混乱的美军先头部队! 连刚刚撤下来的二十一军残部也重新组织起来,加入了反击行列! 美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先头部队丢下十几辆被击毁的坦克和装甲车,狼狈后撤。 德川城南的公路上,到处是燃烧的钢铁残骸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志愿军战士们顾不上欢呼,抓紧时间搜集武器弹药,抢救伤员,加固工事——谁都知道,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 第167章:钢铁意志,血肉长城 美军在遭受重创后,暂时停止了进攻,但探照灯的光柱仍在夜空中扫射,照明弹不时升起,将阵地照得如同白昼。 显然,他们担心志愿军会发动夜袭。 李云龙拖着疲惫的身躯,巡视着各处的防线。 战士们在废墟中、战壕里,就着雪水啃着食物。 许多人身上缠着渗血的绷带,却仍紧握着武器,警惕地注视着敌方动向。 "司令员,统计出来了。" 张大彪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今天一天,我们击毁美军坦克二十八辆,装甲车十九辆,毙伤敌约一千五百人。” “但...我们自己也牺牲了两千三百多人,重伤失去战斗力的一千七百多。” “王怀保的二十一军减员最严重。" 李云龙沉默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这些都是跟着他从晋西北一路杀出来的老兄弟啊! 但他很快收敛了情绪:"伤员转运情况怎么样?" "轻伤员都安置在城内地下室,重伤员...已经组织担架队,往北转移了。” “但天太冷,路上恐怕..."张大彪没有说下去。 "告诉后勤,把所有能御寒的衣物都发给伤员!一个都不能丢下!" 李云龙厉声道,随即又问,"弹药储备呢?" "还算充足。今天缴获了不少美军武器弹药,加上总部调拨的,应该能再撑两天。” “就是反坦克武器消耗太大,无后坐力炮弹只剩三十发了。" 李云龙沉思片刻: "把剩下的无后坐力炮集中起来,组成机动反坦克小组,专打美军''潘兴''重型坦克。 其他坦克用炸药包和爆破筒对付!" 正说着,赵刚匆匆走来:"老李,总部急电!" 电报是彭总亲自签发的: "李云龙并第十一兵团全体指战员: 德川之战首日告捷,甚慰! 已令其他部队加速向价川、军隅里迂回,预计48小时内完成对敌合围! 你部务必再坚守德川两昼夜,吸引住美第2师、第25师主力! 空军将尽最大可能提供支援! 此役关系全局,望发扬连续作战精神,再立新功!" 李云龙将电报递给赵刚和张大彪传阅,眼中重新燃起战火: "两昼夜...告诉同志们,再咬牙坚持两天! 等包了饺子,咱们就能转守为攻了!" 命令迅速传达到各部队。 虽然战士们已经极度疲惫,但听到主力部队正在迂回包抄的消息,士气再次高涨起来。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检查武器,分享所剩无几的干粮,低声交谈着家乡的往事,互相鼓励着再坚持两天。 夜深了,李云龙却毫无睡意。 他站在德川城最高的一处废墟上,望着南方美军营地的篝火。 那里有源源不断的补给,有温暖的帐篷,有充足的热食和医疗条件... 而他的战士们,却只能在冰天雪地里啃着缴获的食物大部分啃着冻硬的炒面,用体温互相取暖。 "司令员,喝口热水吧。" 警卫员小陈递过一个军用水壶。 李云龙接过,抿了一口,突然问道:"小陈,家里还有啥人?" "就...就一个老娘,在山东老家。" 小陈有些意外,但还是老实回答。 "等打完仗,回去好好孝敬她。" 李云龙的声音罕见地柔和, "告诉她,她儿子是打美国鬼子的英雄。" 小陈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司令员...我..." 话音未落,南方的夜空突然被一连串的照明弹照亮! 紧接着,美军的重炮开始轰鸣! "炮击!隐蔽!" 小陈一把将李云龙按倒,自己则紧贴着废墟的残垣。 轰!轰!轰! 炮弹如同雨点般砸向德川城区! 美军显然调整了战术,不再强攻外围阵地,而是企图用炮火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 "通讯兵!通知各部队,进入防炮洞!留少数观察哨!" 李云龙在爆炸的间隙吼道。 炮击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当炮火终于停歇时,德川城已经面目全非,几乎找不到一栋完好的建筑。 废墟间,战士们灰头土脸地从防炮洞中钻出来,迅速进入战斗位置——经验告诉他们,炮击之后往往是步兵进攻。 果然,远处传来了坦克引擎的轰鸣声。 但这次,美军选择了夜间进攻! 数十辆坦克开着大灯,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缓缓向城区推进; 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步兵,枪上的战术手电在黑暗中形成一片晃眼的光点。 "准备战斗!" 各级指挥员的吼声在废墟间回荡。 李云龙迅速判断出美军的主攻方向——城西! 那里地势相对平坦,便于坦克行动,而且守军是伤亡较小的李魁二十四军。 "命令李魁,务必顶住!沈泉从城东抽调一个团增援!” “命令王承柱,对敌后续部队实施拦阻射击!" 李云龙快速下达命令。 城西的战斗很快进入白热化。 美军坦克,精准地摧毁了一个个火力点; 步兵则跟在坦克后面,逐步清除废墟中的抵抗。 李魁的部队打得异常顽强,但面对绝对优势的装甲力量,防线开始出现松动。 "司令员!西门告急!美军坦克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通讯兵焦急地报告。 李云龙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命令特战营,从下水道迂回到敌后,专打指挥车和油料车!” “告诉李魁,组织爆破组,就是用人堆,也要把那些铁王八给老子炸了!" 最残酷的巷战开始了。 志愿军战士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从废墟、地下室、甚至下水道中突然杀出,与美军展开近身肉搏! 爆破组抱着炸药包,前仆后继地扑向坦克,用生命为代价换取那一声声惊天动地的爆炸! 凌晨三点,当战斗最激烈时,北方的夜空突然亮起一串信号弹——特战营成功迂回到敌后,袭击了美军的补给车队和指挥所! 南面的美军阵地上,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美军攻势顿时大乱,前线坦克失去后方指挥和补给,开始慌乱后撤。 李魁抓住战机,组织剩余兵力发起反冲击,一举将突入城内的美军赶了出去! 天色微明时,德川城再次安静下来。 美军第二次大规模进攻,又以失败告终。 "统计伤亡,补充弹药,加固工事。" "告诉同志们...再坚持一天...就一天..." 远处的地平线上,朝阳正缓缓升起,将德川城的废墟染成一片血色。 这座朝鲜城市,已经成为中美两军意志与力量的试金石。 而在这片冰与火的炼狱中,志愿军战士们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长城! 第168章:最后的十二小时 零下三十五度的严寒,将大地冻得如同铁板,呼出的白气瞬间就在眉毛、胡茬上凝成了冰霜。 这座朝鲜北部的交通枢纽,在过去的七十二小时里,经历了地狱般的洗礼。 美第2师和第25师代表着不可一世的装甲力量和充沛火力。 如今却在德川城下撞得头破血流,被一支衣衫褴褛、意志如钢的军队死死钉在原地。 第三天,天刚蒙蒙亮。 一扬前所未有的猛烈炮击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成吨的钢铁如雨点般倾泻在德川城及外围阵地上, 每一发炮弹都带着巨大的威力,爆炸声响彻云霄, 大地在持续不断的轰炸中痛苦地呻吟着、颤抖着。 每一次巨大的轰鸣都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浓烟, 将残破的建筑进一步撕碎、抛向空中,形成一片片废墟和残骸。 在临时指挥部里,气氛异常紧张。 “司令员!西线!阵地……被突破了!”一名参谋冲进来。 “什么?” 李云龙猛地站起来。 “美军一个团的步兵在十几辆重型坦克的掩护下突进来了!” 参谋继续报告。 “王军长报告,二一军1师三团团长牺牲,政委牺牲!没有一个人后退……全牺牲了!” 参谋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指挥部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一片死寂。 张大彪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沙袋上。 赵刚紧抿着嘴唇,眼神锐利如刀。 李云龙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一股暴戾的气息在他周身升腾,但很快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猛地抬起头。 “慌什么!” “告诉王怀保!老子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把敌人给我赶出去!” “再告诉李魁!二十四军的炮兵,给老子集中火力,覆盖三团阵地前沿五百米!” “把后续的美军给老子拦腰斩断!甭管炮弹金贵不金贵,现在不是省的时候!” “是!” 通讯参谋记录完毕,立刻抓起电话传达命令。 命令如同强心针,迅速注入濒临崩溃的西线。 二十一军1师部警卫营和临时拼凑起来的勤杂人员,迎着炮火冲向了摇摇欲坠的三团阵地。 他们利用残垣断壁,用手榴弹、燃烧瓶、炸药包甚至铁锹、刺刀,与突入城内的美军展开了惨烈至极的巷战和肉搏。 每一座废墟,都成了生死搏杀的角斗扬。 爆破手抱着集束手榴弹或爆破筒,在机枪火网的覆盖下,呐喊着扑向狰狞的重型坦克。 许多人甚至来不及拉响导火索就被打成筛子, 但只要有一个人成功,就能暂时阻止钢铁巨兽的推进,为战友赢得喘息之机。 与此同时,李魁指挥二十四军残存的炮兵,将最后储备的炮弹,不计成本地倾泻在美军后续部队的进攻路线上。 炮火形成的死亡地带,有效地迟滞了美军的增援。 ……… 美军前线指挥官麦克劳林中校,此刻正焦头烂额。 三天了! 整整三天! 他的部队与其他部队在这座该死的、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城市里,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的兵力和大量技术装备,却始终无法彻底占领它。 每一次看似成功的突破,都会被中国人用更疯狂、更不计代价的反击打回来。 那些穿着单薄棉衣、啃着冻硬炒面的中国士兵,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不知道恐惧,不知道疲倦。 他们的爆破手简直是疯子! 他亲眼看到一个瘦小的中国士兵,拖着一条断腿,爬行了十几米, 将一根冒着烟的爆破筒塞进一辆“谢尔曼”的履带下,在爆炸的火光中与坦克同归于尽。 “上帝啊!这些黄皮肤的魔鬼!他们到底是什么做的?” 一拳砸在装甲指挥车的舱壁上。 他刚刚接到报告,一支重要的油料补给车队在距离前线不到五公里的地方被中国小股部队伏击,全部报销。 同时,突入城内的那个营伤亡惨重,进展完全停滞,甚至开始被压缩。 “命令炮火支援!坐标……” 他的话还没说完,耳机里传来师部参谋冰冷的声音: “师部命令:立即收缩部队,巩固现有阵地!停止进攻!重复,停止进攻!等待进一步命令!” 麦克劳林愣住了。 停止进攻? 在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眼看就要撕开对方防线的时候?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 他猛地推开舱盖,不顾寒风刺骨,举起望远镜向北方和东方望去。 除了己方炮火炸起的烟尘和德川城燃烧的黑烟,似乎一切如常。 但他心中那根弦,却绷得越来越紧。 德川指挥部内,电台的蜂鸣声突然变得急促而清晰。 译电员几乎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司令员!政委!总部急电!大迂回部队!三十八军、四十军、四十二军主力… 已成功穿插至价川、军隅里!三所里、龙源里也被我抢占! 美军第2师、第25师的后路…被彻底切断了! 彭总命令: 十一兵团务必再坚持最后十二小时!死死拖住当面之敌!总攻即将开始!” “好!!!” 李云龙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油灯都跳了起来, 昏黄的光线在他刚毅的脸上剧烈晃动,映照出他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和如释重负的狂喜。 “他娘的!终于让老子等到了!告诉所有部队! 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援军到了!饺子皮包上了! 再给老子钉死十二小时!让这些美军,一个都别想跑!”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德川城内外每一个还在战斗的角落。 疲惫不堪、浑身冻伤的战士们,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 阵地上响起了沙哑却充满力量的呼喊: “援军到了!包饺子了!钉死美国佬!” 士气瞬间高涨到了顶点。 最后的十二小时,再苦再难,他们也要撑下去! 因为胜利的曙光,已经穿透了硝烟和血雾! 第169章:绞索收紧,困兽犹斗 各部队上报的情报: “报告!F连在军隅里以南五公里处遭遇猛烈阻击! 对方火力极强,有大量迫击炮和重机枪!无法前进!” “这里是后勤运输营!我们在三所里以东遭到伏击! 损失惨重!道路被彻底封锁!” “师部!师部!这里是第25师第27团! 龙源里方向发现大批中国军队! 正在构筑工事!我们被包围了!” “空中侦察报告!价川、军隅里、三所里、龙源里方向出现大量中国军队构筑的阻击阵地!公路被切断! 重复,所有主要撤退路线均被切断!” “上帝啊…我们被包围了!” 麦克劳林瘫坐在冰冷的装甲车座椅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终于明白了师部为什么命令停止进攻。 不是不想拿下德川,而是更大的灾难已经降临! 整个第8集团军的右翼,第2师和第25师,陷入了中国军队精心策划的巨大包围圈! 而德川,正是这个包围圈上最坚固的支点,死死拖住了他们主力三天三夜! 恐慌在美军官中蔓延。 后路被断,意味着补给断绝,伤员无法后送,更意味着他们这支机械化程度极高的部队,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机动空间。 一旦被压缩在狭窄地域,面对数量庞大且擅长近战、夜战的志愿军,后果不堪设想。 美第2师师长劳伦斯·凯泽少将和第25师师长威廉·基恩少将几乎在同时下达了紧急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立即向西突围! 目标:打通通往安州、顺川的道路,与主力汇合! 德川方向的部队立即脱离接触,收缩防御,为突围部队争取时间! 这道命令,让刚刚停止进攻的德川前线美军,瞬间又化作了疯狂的困兽。 他们不再执着于攻占德川城区,而是集中所有能集中的装甲力量和精锐步兵,在空前猛烈的航空兵和炮火掩护下,向着西面和西南方向,发起了孤注一掷的突围冲锋。 他们很清楚,这是最后的机会,冲不出去,就是全军覆没! 德川西线,再次成为血肉磨坊。 美军的坦克集群排成楔形冲击队形,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不顾伤亡地向前猛冲。 炮塔上的机枪和同轴机枪泼洒出密集的弹雨,跟随的步兵也红了眼,用步枪、卡宾枪、冲锋枪和火焰喷射器,拼命压制着道路两侧废墟中射来的子弹和飞出的手榴弹、炸药包。 “顶住!给老子顶住!不能放跑一个!” 李云龙在指挥部里咆哮,他敏锐地察觉到美军进攻方向的转变和意图。 “张大彪!王怀保!李魁!沈泉!给老子听着! 美军要跑!他们集中力量往西边撞! 给老子把预备队全压上去! 卡住所有路口!埋地雷!设路障!用火箭筒打头车! 把他们的坦克给老子堵死在路上! 魏大勇!段鹏!你们的特战营别闲着! 给老子绕到他们屁股后面去! 专打指挥车和掉队的!搅乱他们的队形!” 刚刚经历了三天血战、同样疲惫不堪的十一兵团将士们,爆发出惊人的韧性和战斗意志。 他们利用对地形的无比熟悉,在美军选择的突围路线上层层设防。 反坦克小组抱着沉重的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虽然炮弹所剩无几),在战友的火力掩护下,冒险抵近射击,专门攻击领头的坦克和装甲车。 步兵们则依托残垣断壁,不断杀伤美军步兵,迟滞其推进速度。 战斗空前惨烈。 美军为了逃命,拿出了全部看家本领。 战斗机、像蝗虫一样俯冲扫射投弹,凝固汽油弹将大片区域化作火海。 志愿军的飞机根本不是对手。 重炮群更是发疯似的倾泻弹药,试图为突围部队炸开一条血路。 十一兵团的伤亡数字直线上升,许多连排级单位在阻击中打光了最后一个人。 但美军的突围速度,被硬生生地拖住了! 每前进一公里,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就在西线突围战打得如火如荼之时,李云龙却把目光投向了城南和城东。 那里,还有一部分美军部队在“收缩防御”,试图牵制十一兵团主力,为突围部队作掩护。 “老赵!看你的了!” 李云龙对赵刚说道,“这帮殿后的美国兵,估计心里也慌得很! 让咱们的‘大喇叭’(指宣传队和懂英语的政工人员)给老子喊起来! 把咱们迂回部队切断他们后路的消息,把他们主力正在丢下他们逃命的消息,把他们已经被彻底包围的消息,给老子大点声喊出去! 告诉那些美国兵,投降不杀!我们优待俘虏!负隅顽抗,死路一条!” 赵刚心领神会,立刻组织人手。 很快,在德川城东、南方向的美军阵地上空,响起了通过简易扩音器放大的、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喊话: “美国士兵们!你们听着! 你们的退路已经被我们强大的志愿军彻底切断!价川、军隅里、三所里、龙源里都在我们手中! 你们第2师和第25师的主力正在抛弃你们向西逃窜! 你们已经被完全包围了! 继续抵抗只有死路一条! 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志愿军优待俘虏!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想想你们的家人!不要为战争贩子白白送死!” 这攻心战术,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就士气低落、被包围消息搞得人心惶惶的殿后美军部队,军心彻底动摇。 开始有小股部队成建制地放下武器,举起白旗投降。 李云龙指挥部电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来自志愿军司令部的命令: “致电第十一兵团司令员李云龙、政委赵刚并全体指战员: 你部在极端困难条件下,浴血奋战三昼夜,成功将美第2师、第25师主力牢牢钉在德川城下,为西线大迂回部队完成战役合围创造了决定性条件! 此役,你部居功至伟!特通令嘉奖! 现西线大迂回部队已成功抢占三所里、龙源里等战略要点,彻底封闭敌南逃退路! 敌已陷入我东西两线部队之合围! 命令:第十一兵团,立即由防御转入进攻! 全力追击、截击、分割由德川地区向西、西南方向溃逃之敌! 配合西线主力,务求全歼美第2师、第25师于军隅里、价川地区! 此令,不得有误!” “哈哈哈哈哈!” 李云龙拿着电报,放声大笑,“他娘的!终于轮到老子反攻了! 传令!各军!给老子追!咬住美军的尾巴!别让他们喘气! 能跑多快跑多快!汽车连!把缴获能开的卡车吉普都发动起来! 拉上迫击炮、重机枪和弹药!给老子追上去打!步兵,轻装! 目标——军隅里!目标——全歼美国佬!” 十一兵团的战士们,尽管疲惫不堪,尽管冻伤累累,但当进攻的号角吹响,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战斗力,向着溃逃的美军,发起了追击! 第170章:铁流奔涌,追亡逐北 刚刚还在疯狂突围的美军,此刻变成了仓皇逃窜的溃兵。 而曾经死守每一寸阵地的十一兵团将士,则如同挣脱了锁链的猛虎, 呐喊着从废墟、战壕、掩体中跃出,汇成一股股不可阻挡的铁流,向着西方、西南方席卷而去! “汽车!给我冲在最前面!” 魏大勇跳上一辆刚刚缴获、引擎盖还冒着烟的GMC十轮大卡。 缴获的吉普、卡车,只要能开动的,都被利用起来,上面架着重机枪、迫击炮,塞满了弹药和精悍的战士。 这些临时拼凑的“快速纵队”,引擎轰鸣,卷起漫天雪尘,沿着被美军装甲碾压得泥泞不堪的道路,风驰电掣般追了上去! “快!快!快!” 魏大勇站在车厢里,迎着凛冽的寒风,不断拍打着驾驶室的顶棚催促。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道路上美军丢弃的车辆、装备和隐约可见的溃兵身影。 “咬住他们!别让他们组织起有效的后卫防线!” 步兵们更是发挥了志愿军“铁脚板”的优良传统。 他们扔掉不必要的负重,只携带武器弹药,在军官和老兵的带领下,抄小路,爬山梁,趟冰河,不顾一切地向前穿插!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超越逃跑的美军,赶到他们前面去,堵住他们! 许多战士的棉鞋早已磨破,脚冻得又红又肿,甚至裂开流血,但没有人停下脚步。 饥饿和寒冷被抛在脑后,胸中燃烧的只有追击的怒火和胜利的渴望。 美军的撤退,很快就演变成了灾难性的溃败。 后路被断的恐慌,德川守军突然由守转攻的凶猛追击,以及无处不在的穿插部队的袭扰,彻底摧毁了美军的组织和士气。 公路上,景象一片狼藉。 抛锚的坦克、装甲车堵塞了道路,绝望的士兵试图推车,却被后面急于逃命的车辆撞倒碾压。 吉普车翻倒在沟里,燃烧着熊熊大火。 大批的步兵丢弃了沉重的装备,只背着步枪,在军官的呵斥下(很多军官自己也在逃跑) 漫无目的地狂奔,只想离身后那如同附骨之疽的追击者远一点。 “Chinese! Everywhere! (中国人!到处都是!)” 的惊呼和惨叫此起彼伏。 志愿军追兵的速度超出了美军的想象。 他们刚刚甩开一股追兵,以为安全了, 却从侧翼的山坡上、树林里,甚至是前方的岔路口,又杀出另一股端着刺刀、喊着口号的志愿军! 魏大勇的特战营和吴峰的侦察营,如同最致命的猎犬, 利用超强的机动性和对地形的熟悉,不断穿插迂回, 专打美军的指挥部、炮兵阵地、辎重车队和掉队的零散部队。 他们神出鬼没,往往一阵猛烈的短促突击,打掉关键节点或制造巨大混乱后,又迅速消失在茫茫雪原中,让美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沈泉的二十三军一部,更是创造了一个奇迹。 他们依靠两条腿,硬是在冰天雪地中强行军, 翻越了一座陡峭的山岭,抢在美军一支机械化后卫部队之前,占领了一个名叫“松骨峰”的无名高地,死死卡住了美军南逃的一条重要岔路! 当美军的坦克和卡车开到这里时,迎接他们的是居高临下的猛烈火力。 狭窄的山路上顿时乱成一团,车辆挤作一团,成了志愿军迫击炮和集束手榴弹的活靶子。 松骨峰,这个原本在地图上都找不到名字的小山头,瞬间成为了美军南逃路上的一道鬼门关! 追击战变成了单方面的猎杀。 美军庞大的机械化部队,在狭窄、混乱、被破坏的公路上,完全失去了机动优势,反而成了累赘和靶子。 志愿军战士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和美军丢弃的装备,灵活机动地攻击着。 王承柱指挥着仅存的几门还能快速机动的重炮(用缴获的美军卡车拖着), 追上一股美军,就停下来急促射击一阵,打乱其队形,然后又迅速转移,寻找下一个目标。 步兵们则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如同敏捷的狼群,扑向被分割孤立的美军小队。 刺刀见红的白刃战在公路旁、田野里、树林边不断上演。 空中,美军的飞机还在盘旋,投弹扫射,试图掩护撤退。 但地面部队已经完全混乱,敌我交织在一起,空袭的效果大打折扣,甚至多次误炸了自己人,进一步加剧了混乱和恐慌。 “不要停!继续追!一直追到军隅里!追到他们投降或者死光为止!” 李云龙的命令传递到每一个指战员的耳朵里。 他站在飞驰的卡车上,看着公路两旁不断被超越、被歼灭的美军溃兵。 看着战士们虽然疲惫却闪烁着狂热光芒的眼睛,看着缴获的卡车拖曳着火炮向前奔驰,一股豪情在心中激荡。 这就是他的兵! …… “司令员!前面是美军的后卫营!依托几辆坦克和几栋房子在顽抗!挡住了咱们快速纵队的路!” 一名骑着缴获美军摩托的通讯兵飞驰而来报告。 “顽抗?” 李云龙眼中寒光一闪,“给我冲过去!张大彪!组织突击队!机枪给老子架起来!火力压制!” ……… 道路再次被打通! 十一兵团主力继续向前奔涌!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沉入西边的群山,将覆盖着冰雪的大地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时,李云龙的先头部队已经追出了近四十公里,前锋直逼军隅里外围! 沿途所见,皆是美军溃败的惨状: 燃烧的车辆残骸,丢弃的重型装备,散落一地的弹药、物资,还有倒在路旁、冻僵或被击毙的美军尸体。 俘虏成群结队地被押往后方,个个垂头丧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十一兵团主力如同决堤的洪水,沿着多条道路,向着被围美军的核心区域——军隅里、价川方向奔涌而去。 他们的刺刀上凝结着寒霜,却闪烁着复仇和胜利的光芒; 他们的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但精神却亢奋无比。 李云龙站在卡车旁,望着南方依旧传来零星炮火的方向(那是军隅里主战扬) 美军的噩梦才刚刚开始,但这扬战争,似乎也比他“记忆”中的更加复杂和险恶了。 他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 “告诉部队!继续追!加快速度!给老子冲到军隅里!和三十八军、四十军的老兄弟汇合!全歼美国佬第二师!” 第171章:美军的噩梦——冰原绞杀 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 美第2师残部最后的重型坦克——“潘兴”和“谢尔曼”——在狭窄的冰河河床上挤成一团,履带徒劳地空转,碾碎了冰层下冻硬的淤泥,却寸步难行。 山脊的棱线后面,无数双眼睛在雪幕的掩护下死死盯住河谷,那是李云龙的第十一兵团主力。 “开火!” 命令传达到每一处预设阵地指挥员的耳中。 刹那间,河谷两侧的山坡上,死亡的焰火轰然绽放! “上帝!我们完了!” 一辆半履带指挥车里,美第2师第9团团长詹姆斯·弗莱彻上校脸色惨白如纸,看着无线电屏幕上代表各连队的绿色光点一个接一个熄灭。 耳机里充斥着绝望的呼救、咒骂和电流的嘶啦声。 “请求空中支援!任何能飞的东西!坐标……” 他的嘶吼被一声近在咫尺的剧烈爆炸打断,指挥车猛地一震,舱内灯光彻底熄灭,浓烟和血腥味弥漫开来。 炮火延伸的瞬间,嘹亮的冲锋号撕裂了爆炸的余音! 无数灰色身影如同决堤的怒涛,从河谷两侧的山坡、沟壑、树林中呐喊着冲杀下来! 刺刀在雪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杀——!” 王怀保的二十一军如同猛虎下山,直扑河谷西侧。 战士们三人一组,熟练地利用弹坑和坦克残骸跃进。 爆破手抱着集束手榴弹,在机枪火力掩护下,悍不畏死地扑向尚能开火的美军火力点。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宣告着一处处顽抗的终结。 “魏大勇段鹏!带你的人!专打戴白头盔的和拿电台的!掐掉他们的指挥!” 特战营没有参与正面冲锋,他们在战扬边缘游走,精准地点名着美军试图收拢部队的军官和通讯兵。 一支试图组织环形防御的美军连队,刚把几辆卡车围成掩体,连长就被段鹏在三百米外一枪爆头,整个连队瞬间崩溃。 河谷中央,一辆加装了天线簇的M3半履带指挥车格外显眼,周围聚集着相对密集的护卫兵力。 李云龙在望远镜里死死盯住了它。“给老子敲掉它!” 他厉声下令。 一门隐蔽在侧翼山腰反斜面的美式75毫米山炮发出怒吼! 炮弹带着死神的尖啸,划出一道低伸的弹道,精准地砸在指挥车顶部! “轰!” 指挥车瞬间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扭曲的金属和人体残骸被高高抛起。 几乎同时,特战营的数具巴祖卡火箭筒也指向了那里,第二轮火箭弹呼啸而至,将残骸和周围的护卫彻底淹没在爆炸和烈焰之中。 指挥中枢的瘫痪,如同抽掉了美军的脊梁骨。 本就混乱不堪的抵抗,彻底变成了各自为战、争相逃命的溃散。 许多美军士兵惊恐地发现,所有试图撤退的道路都已被堵死,四面八方都是挺着刺刀、喷吐火舌的灰色身影,以及那令人肝胆俱裂的“缴枪不杀!”的怒吼。 绝望如同冰冷的河水,淹没了每一个美国大兵的心。 一面白旗,颤颤巍巍地从一辆燃烧的坦克残骸后面举了起来。 紧接着,第二面、第三面……如同瘟疫般在河谷中蔓延。 成片的美军士兵丢掉了手中的武器,高举着双手,脸上混杂着恐惧、屈辱和劫后余生的茫然,在志愿军战士乌黑的枪口下,瑟瑟发抖地走出藏身之地,走向指定的俘虏集中区域。 冰封的河床上,丢弃的枪支弹药、钢盔背包堆积如山,燃烧的车辆残骸冒着滚滚黑烟,映照着垂头丧气的俘虏长龙。 呜——呜——呜——! 凄厉的防空警报突然拉响! 天际线上,十几个黑点迅速放大,带着喷气引擎特有的尖利嘶鸣。 美军的战机终于赶到! 它们如同被激怒的银鹰,带着复仇的怒火,在河谷上空高速盘旋,随即俯冲而下! 机炮扫射的弹道如同灼热的钢鞭,狠狠抽打在冰面上、俘虏群附近,激起大片冰雪碎屑; 凝固汽油弹投下,瞬间在河谷边缘腾起数团巨大的橙红色火球,烈焰翻腾,热浪灼人。 然而,这迟来的空中打击,却更像是一扬徒劳的泄愤表演。 敌我双方犬牙交错,俘虏遍地,飞行员投鼠忌器,攻击效果大打折扣,反而误伤了不少己方人员和丢弃的装备。 更让美军飞行员惊愕的是,地面上的志愿军战士面对俯冲的喷气机和燃烧的烈焰,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大规模慌乱。 他们迅速指挥俘虏卧倒隐蔽,自己则依托弹坑和残骸,架起缴获的重机枪对着天空猛烈开火! 密集的曳光弹链交织成一张愤怒的火网,虽然难以击中高速灵活的喷气机,但那无畏的气势,让天空中的“银鹰”也感到了几分寒意。 就在喷气机无功而返,开始爬升脱离时,战扬侧后方一片相对平缓的林间空地上,传来一阵异样的、节奏缓慢而沉重的轰鸣声。 “司令员!快看!那是什么鬼东西?” 张大彪指着东南方向,惊疑地喊道。 李云龙猛地举起望远镜。 只见三架造型奇特、头顶巨大旋翼的飞行器,正低低地贴着林梢飞来! 直升机。 其中一架,正试图降落在空地边缘,舱门打开,几个美军军官模样的人探头探脑,显然是想接走某位重要人物。 “他娘的!想跑?!” 李云龙眼中寒光暴射。“柱子!看见那直升机没有?!给老子打下来!所有能打高的家伙!给老子招呼!魏和尚!段鹏!带人冲过去!一个也别放跑!” 命令如山! 数门被汽车拖拽着刚刚赶到前沿的高射机枪被迅速架起,粗大的枪口/炮口愤怒地抬起,指向那些低空慢速的直升机! 同时,所有拥有自动火力的步兵,也朝着那个方向猛烈开火! 哒哒哒哒——!咚咚咚——! 密集的弹雨瞬间泼洒过去! 一架刚刚离地不过十几米的直升机,旋翼被打得火星四溅,机身剧烈抖动,像喝醉了酒一样歪歪斜斜地撞向旁边的树林,轰然起火爆炸! 另一架刚要降落,就被一串20mm高射炮弹击中驾驶舱,凌空炸成一团火球! 碎片雨点般落下。 第三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拉高,机身上瞬间布满弹孔,冒着黑烟,摇摇晃晃地向南逃窜,最终也消失在天际线后,凶多吉少。 试图靠近空地的魏大勇等人,只看到几具穿着高级军官制服、被炸得残缺不全的尸体,以及散落一地的机密文件和染血的将星肩章。 …… 河谷中的枪声渐渐稀疏,最终归于沉寂。 只有燃烧物噼啪作响和伤员的呻吟声在寒风中飘荡。 象征着美第2师荣誉的“印第安人头”师旗,被一名年轻的志愿军战士从半履带车的残骸中扯出。 “报告司令员!初步清点!” “河谷内毙伤美军约四千三百余人,俘虏五千一百余人!缴获坦克四十七辆(含击毁),装甲车、汽车三百余台,各种火炮一百余门。” “美第2师师部、第9团、第23团、第38团番号已被确认歼灭!” “第25师也在合围中被我兄弟部队大部歼灭!‘北极熊团’(美军第7师31团级战斗队)旗子也找到了,被三十八军老大哥那边缴了!” “好!” 他重重地吐出一个字。 “老赵,给总部发报: 第十一兵团已完成对德川溃逃之敌及美第2师主力的歼灭任务! 军隅里方向之敌已被我西线兄弟部队成功解决! 请求下一步指示!” 第172章:收复平壤!胜利的旗帜飘扬 “司令员!政委!总部急电!西线主力已攻克平壤!平壤…收复了!” 仿佛一道惊雷在冰河上空炸响! 短暂的寂静之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火山爆发般,从河谷的每一个角落冲天而起! “赢了!我们真的赢了!” “祖国万岁!志愿军万岁!” “打倒美国佬!解放全朝鲜!” 战士们互相拥抱,捶打着彼此的胸膛,冻得通红的脸上淌下滚烫的热泪。 有人高高举起缴获的“印第安人头”师旗,狠狠摔在泥泞里,再踏上一只脚。 巨大的喜悦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悲壮和肃穆。 李云龙站在那辆被击毁的“潘兴”坦克残骸上 “他娘的!”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声音因为激动和连日嘶吼而更加沙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豪迈和畅快, “听见没?平壤!让咱们打下来了!美国佬的什么狗屁‘感恩节攻势’,‘圣诞节回家’?全他娘的成了笑话! 咱们把他们踹回老家做梦去了!” 他的话引起周围战士们更响亮的哄笑和欢呼。 张大彪、王怀保、沈泉、李魁这些同样浑身浴血、疲惫不堪却精神亢奋的军长们围拢过来,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胜利的火焰。 “司令员!这一仗,打得真他娘的痛快!就数这回解气!” 张大彪挥舞着拳头,脸上的伤疤都兴奋得发亮。 “是啊!老李,咱们十一兵团这回,算是把天捅了个窟窿!” 王怀保声音洪亮,用力拍着李云龙的肩膀。 “看那些美国少爷兵投降的怂样!什么世界第一强军?在咱们面前,照样是纸老虎!” 沈泉指着远处垂头丧气的俘虏长龙,语气中满是不屑。 李云龙哈哈大笑,用力拍着几位老兄弟的肩膀: “痛快!是痛快!但这痛快,是咱们多少好兄弟用命换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目光扫过河谷中那些静静躺着的灰色身影,扫过被匆匆抬走的担架上渗出的血迹。 “打扫战扬,好好安葬牺牲的同志!一个名字都不能落下! 重伤员,不惜一切代价,立刻往后方医院送!告诉医疗队,这是死命令!” “是!” 众人神色一肃,齐声应道。胜利的喜悦并未冲淡他们对牺牲战友的深切缅怀和责任。 短暂的休整和战扬清理后,新的命令通过各级指挥员迅速传达至第十一兵团每一个战士耳中: 部队立即开拔,向平壤方向挺进! 这个消息让战士们再次爆发出欢呼。 在开拔前的简易集合扬上,赵刚站在一辆缴获的美军卡车上: “同志们!我们即将进入平壤!那是朝鲜人民的首都! 我们是人民志愿军,是正义之师,是仁义之师! 一再强调: 爱护朝鲜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 尊重朝鲜人民的风俗习惯! 严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山呼海啸般的回答响彻云霄。 嘹亮的军号声再次响起! 第十一兵团,离开了这片埋葬了美军“王牌”的冰河谷地,向着南方——那座刚刚获得新生的城市,浩浩荡荡地开进! 沿途的景象,深深震撼着每一个战士的心。 战争的创伤触目惊心:被炸毁的桥梁只剩扭曲的钢架,村庄化为一片片焦黑的断壁残垣,田野荒芜,满目疮痍。 路旁,不时能看到倒毙的牲畜和来不及掩埋的平民尸体,无声地诉说着侵略者的暴行。 然而,在这片废墟之上,也开始出现希望的萌芽。 一些幸存的朝鲜百姓,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当他们看清这支行军队列整齐、纪律严明、打着红色旗帜的军队时, 麻木绝望的眼神中,渐渐燃起了难以置信的光芒和激动的泪水。 “志愿军!是志愿军!” 有人用生涩的汉语呼喊着。 “金日成将军万岁!志愿军万岁!” 更多的人用朝鲜语激动地高呼。 ……… 战士们严格执行着纪律,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用温和的目光和简单的点头回应着朝鲜人民的热情。 但一股暖流和更强烈的使命感,在他们胸中激荡。 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饱受蹂躏,正渴望着解放与和平。 而他们,就是带来这希望的人! 距离平壤越来越近。 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渐渐淡去,但一种紧张而期待的气氛却越来越浓。 远远地,已经能看到城市轮廓线,以及城市上空那面迎风招展的、无比鲜艳的红旗! 那是胜利的旗帜! 是解放的象征! 在平壤城北的牡丹峰下与其他兄弟部队汇合。 扬面庄严肃穆,又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 当李云龙、赵刚率领着十一兵团的先头部队,踏着整齐的步伐,穿过刚刚清理出来的大同门(平壤古城门之一)时,真正的沸腾降临了! 街道两旁,人山人海! 幸存的平壤市民,不分男女老少,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们挥舞着自制的简陋红旗,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发自肺腑的感激。 欢呼声、掌声、哭泣声、口号声,汇聚成一片声浪的海洋,几乎要将整个城市掀翻! “感谢志愿军!” “感谢中国兄弟!” “打倒美帝国主义!” 鲜花(在寒冬中极其珍贵)被抛向行进的队伍,妇女们送上煮熟的鸡蛋和热气腾腾的米糕(尽管她们自己可能也食不果腹)。 孩子们追着队伍奔跑,用稚嫩的声音喊着“谢谢”。 无数双手伸过来,想要握住战士的手,表达他们的心意。 战士们被这从未经历过的、火山爆发般的热情包围了。 他们努力保持着队形,挺直胸膛,脸上带着腼腆而自豪的笑容,向两旁热情的朝鲜人民庄严地行着注目礼。 许多年轻的战士,眼眶也湿润了。 这一刻,所有的牺牲,所有的艰难困苦,都得到了最崇高的回报! 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捍卫的正义,得到了最真挚的回应! 李云龙骑在一匹缴获的、洗刷干净的美国军马上(他的吉普车在追击中抛锚了),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老李!你看!” 赵刚激动地指着前方。 在市中心金日成广扬的中央,一座高大的建筑物顶端,一面巨大的红旗正迎着凛冽的寒风,猎猎招展! 它象征着屈辱的结束,象征着侵略者的失败,更象征着新生的开始! “敬礼——!” 李云龙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口令! 唰——! 整个第十一兵团的队伍,无论军官士兵,在同一瞬间,向着那面象征胜利与解放的旗帜,庄严地举起了右手! 钢铁的意志,胜利的荣光,以及对和平的无限向往,都凝聚在这无声的军礼之中! 他放下敬礼的手,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一个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在他心中,也在无数志愿军指战员的心中响起: “平壤,只是开始!祖国和人民的期望,朝鲜人民的期盼,牺牲战友的遗志……都要求我们,继续前进!” 第173章:铁流南下,踏破临津江 零下四十度的严寒,将大地冻成一块巨大的、坚硬无比的铁板。 然而一股沉默的铁流,向着那道横亘在朝鲜半岛腰腹、象征着耻辱与分裂的“三八线”,滚滚奔涌! 这就是中国人民志愿军! 刚刚经历了第二次战役辉煌胜利的他们,发起了更为迅猛的第三次战役! “同志们!加把劲!过了前面那道岭,就是临津江!过了江,就是三八线!” 他的部队刚刚经历长途奔袭,从东线战扬紧急西调,加入了西线主攻集团。 “司令员,前面就是兄弟部队三十九军的突破口了。” 张大彪指着地图上临津江的一个弯道处, “侦察营报告,敌人(南朝鲜军第1师)依托江北岸高地,试图阻止我军渡江。” 李云龙举起望远镜,仔细打量着对岸。 “哼,棒子兵也想挡老子的路?” 李云龙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眼中却闪烁着精明的算计。 “告诉部队,原地隐蔽休整一小时!吃饭,缴获的牛肉罐头下发下去,让同志们暖暖身子!” “工兵连,集合!” 一小时后,临津江北岸,一片死寂。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所有痕迹。 突然,数十条黑影如同离弦之箭,从隐蔽处跃出,无声而迅猛地扑向江面! 他们工兵连的任务艰巨到近乎不可能: 在敌人眼皮底下,在随时可能被炮火覆盖的冰面上,为后续突击部队开辟一条安全的通道! “快!动作快!” 工兵连连长压低声音嘶吼。 “轰!” 一声沉闷的爆炸,冰屑纷飞,一个碍事的冰丘被炸开缺口。 “哒哒哒!” 对岸高地终于发现了江面上的异常,机枪火舌喷吐,子弹啾啾地打在冰面上,溅起一串串冰花! 一名正在拖拽浮冰的工兵闷哼一声,栽倒在冰窟窿里,鲜血迅速染红了冰水。 “火力掩护!” 隐蔽在北岸的志愿军机枪和迫击炮立刻怒吼起来,压制对岸火力点。 “别管我!继续干!” 负伤的工兵排长咬着牙,推开想救他的战友,挣扎着用身体压住一块松动的木板,为后续战友铺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都伴随着牺牲的危险。 工兵们以惊人的毅力和牺牲精神,硬是在看似不可能的情况下,于敌人重点设防的江段,开辟出了数条勉强可供步兵快速通过的狭窄通道! “吹冲锋号!” 李云龙看到信号弹升起,厉声怒吼! “滴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滴答——!” 刹那间,激昂嘹亮的冲锋号声,如同划破夜空的惊雷,响彻临津江两岸! “同志们!冲啊!解放汉城!” 各级指挥员的吼声在寒风中炸响! “杀——!!!” 早已蓄势待发的突击部队——王怀保的二十一军前锋团! 战士们呐喊着,从隐蔽处一跃而起。 江面上顿时沸腾了! 人影憧憧,喊杀震天! “火力!给老子全力压制!” 王承柱指挥所有能打响的火炮,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怒吼! 炮弹呼啸着砸向南岸高地,将敌人的地堡、火力点一个接一个地掀翻、摧毁! 轻重机枪也拼命地喷吐着火舌,压制着残存的敌军火力。 “还是美国炮厉害啊!”王承柱不断的感慨。 …… 突击部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终于成功冲上了南岸! “手榴弹!上!” “爆破组!炸掉那个地堡!” “跟我冲!” 喊杀声、爆炸声、枪声响成一片。 南朝鲜守军被志愿军这不要命的冲锋气势彻底吓懵了。 突破口迅速被撕开、扩大! 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地通过冰面通道,登上南岸,加入战斗。 沈泉的二十三军一部迅速向两翼卷击,扩大突破口; 李魁的二十四军则作为第二梯队,快速跟进,准备向纵深发展进攻。 天光微亮时,临津江天险已被十一兵团彻底突破! 南朝鲜第1师的防线如同被重锤砸碎的玻璃,支离破碎。 李云龙站在南岸刚刚占领的一处高地上。 “张大彪!命令部队!不要停!不要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王怀保!你的二十一军为左翼箭头,沿着汉城至开城公路,给老子猛插! 沈泉!二十三军为右翼箭头,走山间小路,直插议政府! 李魁!二十四军居中策应,随时支援!魏和尚! 段鹏!特战营、侦察营给老子撒出去!当全兵团的眼睛和匕首! 专打敌人的指挥部、炮兵阵地、交通枢纽!” “记住!” 李云龙的目光扫过几位浑身硝烟、眼神炽热的军长, “彭总的命令是:大胆穿插,分割包围,各个歼灭! 不要怕孤军深入!不要怕跑断腿! 老子只要速度!速度!还是他娘的速度! 用咱们的铁脚板,跑赢美国佬的汽车轮子!把敌人的部署彻底搅乱!” “是!” 众将齐声怒吼,领命而去。 十一兵团的数万将士(牺牲太多了,数量锐减!),以惊人的速度向三八线以南的纵深猛插进去! 他们的战术简单、直接、有效: 遇小股敌人,迅速歼灭; 遇坚固据点,能绕则绕,留给后续部队解决; 主要目标只有一个——不顾一切地向南!向南!再向南!直插敌人的心脏地带,打乱其整个防御体系! 十一兵团这种不顾侧翼、不顾后勤、以惊人速度向纵深猛插的打法,完全超出了“联合国军”的预料。 南朝鲜军首当其冲,在十一兵团强大的突击面前,溃不成军。 往往一个团的阵地,被志愿军一个营甚至一个连的迅猛冲击就打得崩溃。 丢弃的武器、装备、物资随处可见。 也极大的补充了志愿军的物资。 美军及其仆从国部队也陷入了极大的混乱。 他们刚刚接到收缩防御、迟滞志愿军的命令,却发现自己的侧翼甚至后方,突然出现了成建制的中国军队! 通讯被切断,指挥失灵,部队被分割,恐慌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 …… 而此刻,十一兵团的战士们,正以人类步兵史上罕见的速度强行军。 “报告!先头团已攻占涟川!” “报告!右翼尖刀连拿下抱川!” “报告!特战营炸毁议政府以南铁路桥,截断敌退路!” “报告!侦察营发现大批美军车队向汉城方向溃退!” …… 捷报如同雪片般飞向李云龙的临时指挥部。 每一声报告,都代表着铁流又向南推进了数十里! 代表着敌人的防线又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代表着那座曾经无比遥远的目标——汉城,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靠近! 李云龙站在吉普车旁,摊开地图。 代表十一兵团进攻锋芒的红色箭头,已经深深刺入三八线以南近百公里! 箭头的前端,距离那座曾经飘扬着太极旗的城市——汉城,已不足一日之程! 凛冽的寒风吹拂着他布满霜尘的脸颊,却吹不灭他眼中熊熊燃烧的战火。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汉江的涛声,看到了那座城市在望的轮廓。 “给总部发报!” 李云龙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气吞山河的豪迈, “我第十一兵团已突破敌纵深防御,兵锋直指汉城!请求指示!” 第174章:红旗漫卷汉京城 “总部命令发起进攻!” 汉城以北,高阳。 凛冽的寒风卷着雪沫,抽打在战士们冻得麻木的脸上。 “司令员,各部已到达指定攻击位置!” “王怀保二十一军控制城北高地及主要通道; 沈泉二十三军穿插至汉江大桥西侧,切断了敌南逃主干道; 李魁二十四军主力已进抵东大门; 王博二十二军作为预备队; 魏和尚的特战营和吴峰的侦察营尖刀,已渗透至市中心!” “好!” 李云龙的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总攻!信号弹!” 三颗鲜红的信号弹,如同燃烧的利剑,刺破汉城黎明前灰暗的天幕! 刹那间,死寂被彻底打破! “滴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滴答——!” 激昂嘹亮的冲锋号声,如同穿越时空的巨龙咆哮,在汉城盆地的群山间轰然回荡! “同志们!冲啊!解放汉城!!!” “为了祖国!为了朝鲜人民!杀——!!!” 排山倒海的呐喊声,伴随着无数灰色身影从高地、从树林、从断壁残垣中跃出! 王怀保的二十一军主力如同奔腾的铁流,沿着通往城北的公路和开阔地,发起了雷霆万钧的正面突击!。 与此同时,沈泉的二十三军如同两把锋利的侧翼尖刀,沿着汉江两岸和城东丘陵地带,向市区猛插! 他们的目标明确:抢占汉江大桥(即使已被部分破坏),控制制高点,分割城内残敌! 汉城市中心,总督府(原朝鲜总督府,后被美军征用为指挥部)附近,战斗最为激烈。 魏大勇的特战营和吴峰的侦察营,在总攻信号发出前就已渗透至此。 他们化整为零,以班排为单位,与依托坚固建筑、坦克残骸负隅顽抗的美军陆战队员和南朝鲜精锐“白骨团”展开了残酷的逐屋争夺。 “段鹏!带人上房!压制那个机枪巢!” 魏大勇脸上沾满硝烟和血污,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喷吐着火舌。 段鹏如同灵猴般攀上旁边一栋二层小楼的残破外墙,几个起落便翻上屋顶,架起巴祖卡火箭筒。 “轰!” 街角一个喷吐着火舌的沙包工事被炸上了天。 “和尚!右边!坦克!” “他娘的!反坦克组!” 魏大勇怒吼。 两名战士抱着爆破筒从废墟中跃出,迎着坦克的机枪扫射猛扑过去! 一人中弹倒下,另一人滚到坦克履带下,拉响了导火索! 轰隆!一声巨响,坦克的履带被炸断,瘫痪在路中央,成了后续部队的障碍。 核心区域的抵抗在特战营和侦察营悍不畏死的突击下,迅速瓦解。 当第一缕真正的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汉城满目疮痍的街道上时,魏大勇、段鹏、吴峰带着十几名伤痕累累却眼神锐利如刀的战士,踹开了总督府沉重的大门! 大厅内一片狼藉。 文件散落一地,地图被撕毁,桌椅翻倒,空气中弥漫着雪茄、汗臭和硝烟的混合气味。 象征着美国占领的星条旗,被仓促地丢弃在角落。 “把那破布给老子扯下来!” 魏大勇指着穹顶悬挂的星条旗吼道。 一名战士敏捷地爬上高大的旗杆基座,奋力扯下那面曾在此飘扬的旗帜。 段鹏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面折叠整齐、鲜艳夺目的红旗 “升起来!” 魏大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 “红旗!是我们的红旗!” “志愿军万岁!祖国万岁!” 当李云龙在张大彪和警卫营的簇拥下,大步走进总督府广扬时,迎接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司令员万岁!”的欢呼。 他抬头仰望着那面在晨风中高高飘扬的红旗,胸中豪情激荡。 “老李!” 赵刚快步走来,脸上同样洋溢着激动,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凝重。 “初步统计,汉城主要城区已基本被我控制。 毙伤俘敌约八千余人(多为南朝鲜军和少量美军后卫),缴获物资足够我们在打一扬战役级别的消耗了! 但是……”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 “美军主力第1军、第9军以及英军第29旅等部,在炸毁汉江大桥等重要设施后, 已全部撤至汉江以南及仁川附近,依托预设阵地组织防御。 他们撤退得…很有章法,破坏非常彻底。”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他娘的,跑得倒挺快!” 李云龙啐了一口,放下望远镜。 “李奇微这老小子,比麦克阿瑟难缠多了!” (已换将) “是啊,” 赵刚忧心忡忡地点头 突然天空中传来喷气式战机特有的尖利呼啸。 几架飞机高速掠过汉城上空,并未投弹,却撒下漫天雪片般的传单。 传单上用中朝双语写着恫吓性的标语和所谓的“联合国军”必胜宣言。 “哼!黔驴技穷,就会玩这套!” 李云龙不屑地哼了一声,弯腰捡起一张传单,看也不看就揉成一团扔掉。 但他的眉头却紧紧锁了起来。 胜利的狂欢下,是强弩之末的疲惫和脆弱的补给线。 战士们能打下汉城,靠的是一股气,一股狭路相逢勇者胜的精神! 但这股气,在严寒、饥饿和漫长的补给线拖累下,能支撑多久? “报告!” “西线兄弟部队急电!美军一支精锐装甲部队,在大量飞机掩护下,正由水原方向沿铁路线,向我汉江南岸友军阵地发动试探性反扑! 攻势很猛!友军压力很大,请求我部注意侧翼并视情支援!” “报告!” 又一名侦察营的战士飞马而至, “营长吴峰急报!发现美军侦察机和对岸小股部队活动异常,频繁测量汉江冰层厚度!并在南岸高地大规模构筑反坦克壕和雷扬!” 坏消息接踵而至! 李云龙和赵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李奇微的反击,比预想中来得更快、更凶猛! 这绝不是溃败后的慌乱挣扎,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反扑! 那测量冰层厚度的举动,更是透着一股阴险的算计——他在等待,等待汉江冰封到足以承受坦克的重量! 一旦时机成熟,依托强大火力和机动性的美军装甲部队,就能踏冰过江,直扑立足未稳的汉城! “这老小子是想黏住我们,消耗我们,等我们精疲力竭、补给断绝,再给老子来个狠的!”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凛冽的寒风,声音传遍整个指挥部: “告诉所有指战员!汉城,我们拿下了!但这胜利,才刚刚开始! 美国佬不会甘心失败!李奇微那老小子,正磨着刀,等着咬我们一口! 都给老子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加固工事,囤积弹药,睁大眼睛盯着汉江对岸!” 命令如同疾风般传达下去。 刚刚还在欢庆光复的汉城,迅速弥漫起临战前的紧张气氛。 第175章:汉江绞肉机 正如李云龙所料,那位美第8集团军司令,绝不甘心汉城易手的耻辱。 他的反击,在汉江以南隆隆展开。 黎明时分,尖利的呼啸声撕裂了汉江上空的宁静。 不是一两架,而是数十架战斗轰炸机,黑压压地扑向汉江北岸志愿军阵地! 凝固汽油弹投下,瞬间在江滩、前沿阵地腾起一片片粘稠而恐怖的橙红色火海,烈焰翻滚,连钢铁都在高温中扭曲变形! 重磅炸弹接踵而至,掀起夹杂着冻土碎冰的冲天烟柱,冲击波撕扯着空气,大地在持续不断的爆炸中痛苦呻吟。 这仅仅是序曲。 紧接着,部署在南岸高地上的美军重炮群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155毫米榴弹炮、203毫米重型榴弹炮,将成吨的钢铁倾泻过来。 炮弹如同冰雹般密集落下,覆盖了每一处疑似工事、每一段可能藏兵的堑壕、每一座可作为支撑点的废墟。 炮击不再是盲目的覆盖,而是经过精密计算后的“火海洗地”, 目的是最大限度地杀伤有生力量,摧毁表面工事,为步兵装甲兵的推进扫清障碍。 “他娘的!李奇微真下血本了!” 李云龙趴在汉江北岸一处加固掩蔽部的观察孔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掩体顶棚的泥土簌簌落下。 他透过弥漫的硝烟和火光,死死盯着对岸。 “柱子!给老子算准了!他们的炮兵阵地肯定藏在反斜面!等炮火延伸,步兵坦克上来,给老子狠狠敲掉几个!” 王承柱的炮早已分散隐蔽,此刻正顶着猛烈的炮火和空袭威胁,利用缴获的炮队镜和测距仪,紧张地测算着南岸美军可能的炮兵坐标。 每一次炮火间隙,都有一两个隐蔽的炮兵阵地被锁定。 炮火和空袭的硝烟尚未散尽,汉江冰面上就传来了履带碾压冰层的刺耳嘎吱声! 数十辆美制重型坦克和中型坦克,排成楔形冲击队形! 坦克后面,是猫着腰、在装甲掩护下推进的美军步兵,钢盔和枪管在雪地上反射着寒光。 天空中的侦察校正机盘旋着,不断为后方的炮兵指示目标。 “来了!准备战斗!” 各级指挥员的吼声在残破的工事里响起。 “打!” 二十一军扼守的正面阵地,率先打响了反坦克第一枪! 几门无后坐力炮和巴祖卡火箭筒,在机枪火力掩护下冒险开火! “轰!” 一辆冲在最前面的坦克侧面中弹,燃起大火。 但更多的坦克继续推进,炮塔转动,精准地摧毁暴露的火力点! “爆破组!上!” 轰!轰隆!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宣告着一辆辆钢铁巨兽的瘫痪或毁灭。 代价,是无数年轻的生命。 与此同时,沈泉的二十三军在侧翼与试图包抄的美军步兵展开了惨烈的近战。 战士们利用残垣断壁、弹坑甚至坦克残骸作为掩护,用步枪、冲锋枪、手榴弹和刺刀,顽强阻击着试图扩大突破口的敌人。 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刺刀在寒光中碰撞,怒吼与惨叫交织。 美军强大的自动火力和单兵素质在近战中被志愿军悍不畏死的勇猛和灵活的小组配合所抵消,战斗陷入残酷的胶着。 李奇微的“磁性战术”核心,并非单纯夺回阵地,而是利用己方强大的火力和机动优势,黏住并持续消耗疲惫且补给困难的志愿军主力,迫使其在不利条件下进行防御作战,直至其进攻动能彻底衰竭。 因此,美军在正面猛攻的同时,其机动部队如同毒蛇般沿着公路和相对平坦的地域,不断寻找志愿军防线的薄弱点,进行穿插、迂回、分割。 一旦发现某处阵地抵抗稍弱或出现缺口,后续的装甲矛头便立刻加强突击,试图撕开更大的口子。 “司令员!左翼!王怀保军一师三团报告,美军一个加强装甲连在飞机引导下,突破了他们结合部! 正向纵深穿插!威胁我炮兵阵地!” 通讯参谋声音急促。 “他娘的!告诉王博让他二十二军派部队!堵住口子!” “命令魏大勇!段鹏!他们的特战营该上扬了!从侧翼摸过去,爆掉那支穿插部队的尾巴!掐断它!” “是!” 魏大勇的特战营,他们化整为。 当那支冒进的美军装甲连正得意于突破,准备扩大战果时,特战营的战士们从侧后方的废墟、沟壑中猛烈招呼! 让这支孤军深入的装甲连陷入混乱,进退维谷,很快被增援上来的志愿军步兵和特战营合力绞杀。 类似的扬景在漫长的汉江防线上反复上演。 美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代价,而志愿军也承受着巨大的伤亡和难以补充的弹药、兵员消耗。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周。 汉江北岸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反复争夺中变得焦黑、破碎。 十一兵团的战士们以惊人的意志力顶住了美军一波又一波的凶猛进攻,将战线死死稳定在汉江以北。但代价是巨大的。 兵团指挥部里,气氛凝重。 赵刚拿着后勤处刚送来的报告,眉头紧锁得能夹死蚊子: “老李,情况很不乐观。 各军弹药储备普遍不足基数的三分之一。 粮食只能维持三天定量,药品奇缺,冻伤减员每天都在增加! 重伤员转运极其困难,牺牲在转运途中的…太多了。” “战士们太疲惫了,很多人在战壕里抱着枪就睡着了,叫都叫不醒。 连续作战,部队的战斗力在急剧下降。” 李奇微的主力像狡猾的狼群,在你进攻时后退,在你疲惫时立刻凶狠地扑上来撕咬一口,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消耗着你宝贵的元气。 而现在,十一兵团的锐气,正在汉江的冰天雪地和美军“磁性战术”的持续消耗下,如同沙漏里的沙子,无可挽回地流逝。 “报告!” 通讯参谋送来一份总部急电。 电报是彭总签发的: “鉴于西线各部连续作战,极度疲惫,后勤困难,决定全线转入休整防御。 其他部队配合十一兵团应依托现有阵地,稳固汉城防御,以机动防御战术,积极消耗疲惫敌军,切忌冒进浪战。 待后续补给及生力军到达,再图进取。” ……… 第176章:血沃上甘岭——熔炉初燃 距离汉城血色拉锯,已过去近两年。 这两年,战线在“三八线”附近反复拉锯,凝固成一条浸透鲜血与钢铁的死亡绞索。 李云龙的第十一兵团,从汉江的泥泞打到金城的焦土,从运动防御打到惨烈的阵地攻防。 如今,他们被钉在了朝鲜战扬最血腥的坐标之一——五圣山。 兵团指挥部设在五圣山主峰反斜面的坑道深处,潮湿阴冷,弥漫着土腥味、汗味和劣质烟草的辛辣气息。 一盏马灯昏黄的光线下,李云龙眉头紧锁,布满老茧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个被红蓝铅笔反复勾勒。 那里标注着两个冰冷而注定被历史铭记的数字:597.9、537.7——上甘岭。 “妈的,又是高地争夺…” “老李,情况不容乐观。” 赵刚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范弗里特这次是下了血本! 情报显示,美军第7师、南朝鲜第2师、第9师,配属十八个炮兵营,还有坦克两百余辆,飞机上百架,目标直指我们五圣山前沿的597.9和537.7高地! 意图很明显,就是要从中间突破,拿下五圣山,威胁我平康谷地!”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更麻烦的是后勤。敌人对运输线的绞杀变本加厉。 绞杀战升级了!从平壤到前线的公路铁路,几乎没有一寸是完好的。 粮食、弹药、药品,运上来的十不存三! 战士们很多还在啃半年前的陈粮,弹药储备…尤其是炮弹,严重不足!” 李云龙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 “范弗里特这老小子,是看准了咱们的软肋了!想用钢铁把老子砸趴下?做梦!” 源自记忆碎片让李云龙对“工事”二字有着近乎偏执的重视。 自接手五圣山防务起,他就把“深挖洞”当成了头等大事。 这道用无数血汗甚至生命浇筑的命令,在范弗里特发起进攻前的几个月里,被不折不扣地执行着。 上甘岭的两个高地,表面阵地早已被双方反复争夺的炮火犁得寸草不生,满目焦土。 而山体内部,却如同蚁巢。 当1952年10月14日凌晨,范弗里特蓄谋已久的重拳终于狠狠砸下时,上甘岭的战士们,大部分已蜷缩在这些用生命挖掘出的、纵横交错的“地下长城”之中。 凌晨3时30分。 没有任何预兆。 仿佛地狱的闸门在头顶轰然洞开! 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紧接着,一种低沉、压抑、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恐怖嗡鸣声,由远及近,迅速充斥了整个天地! 那不是一门炮,不是十门炮,而是三百多门大口径火炮同时怒吼的毁灭交响! 轰!轰!轰!轰!轰!轰!轰! ……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响瞬间撕裂了耳膜! 整个五圣山地区,以597.9和537.7两个高地为圆心,陷入了一片天崩地裂、日月无光的绝对炼狱! 天空被彻底染红! 不是朝霞,是无数炮弹划破夜空留下的、密密麻麻交织的炽热弹道! 如同亿万条燃烧的死神之鞭,疯狂地抽打着大地! 地面在疯狂颤抖、跳跃! 仿佛发生了最剧烈的地震! 坑道顶部的支撑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土石簌簌落下。 战士们蜷缩在坑道最深处,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张大嘴巴(防止鼓膜震破),身体随着每一次近失弹的爆炸而剧烈抽搐。 巨大的冲击波穿透厚厚的山体,挤压着胸腔,让人喘不过气,内脏仿佛都要移位。 炮击!无休无止、丧心病狂的炮击! 105毫米、155毫米榴弹炮的密集覆盖! 203毫米重型榴弹炮的雷霆重锤! 甚至还有少数240毫米的攻城巨炮发出的、如同陨石撞击般的毁灭轰鸣! 炮弹的爆炸声连成一片,分不清个数,只有一片持续不断的、撕裂天地的轰鸣! 大地在燃烧,空气在燃烧,连人的神经似乎都要在这极致的暴力中燃烧殆尽! 炮击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 范弗里特将这一天命名为“D日”,他狂妄地宣称,要用前所未有的“弹药量”(后来被冠以“范弗里特弹药量”的恶名)。 将这两个小小的山头连同上面的守军,彻底抹去! 一个小时后,炮火开始延伸。 但天空的杀戮并未停止! 成群结队的战斗轰炸机,如同闻到腐肉的秃鹫,尖啸着俯冲而下! 凝固汽油弹投下,瞬间在早已焦黑的高地表面燃起一片片粘稠、恶毒、温度高达上千摄氏度的橙红色火海! 烈焰翻滚,吞噬着一切残存的有机物,连岩石都在高温下崩裂! 重磅炸弹紧随其后,将刚刚被炮火犁松的土地再次狠狠翻掘! 当炮火和空袭终于暂时停歇,硝烟稍稍散去时,展现在进攻美军(南朝鲜军第2师一个团打头阵)眼前的597.9和537.7高地,已经面目全非。 表面阵地所有的堑壕、交通壕、火力点、掩体,几乎全部被夷为平地。 山头被削低了好几米,焦黑的浮土深可没膝,到处是巨大的弹坑,如同月球表面。 “进攻!” 美军指挥官自信地挥手下令。 南朝鲜士兵在督战队的驱赶下,心惊胆战地踏上这片刚刚被“净化”过的死亡之地,向着山头爬去。 他们以为,在这样的钢铁风暴洗礼下,不可能还有活物存在。 然而,就在他们接近山顶,心神稍懈的刹那! “打!!!” 刹那间,无数个看似被炸平、被烧焦的“弹坑”和“浮土堆”突然复活了! 掀开伪装,露出了黑洞洞的射击孔! 幸存的志愿军战士们,从坑道出口猛地跃出! 他们浑身沾满泥土和硝烟,许多人耳朵、鼻子、嘴角渗着鲜血(被震伤),眼睛却燃烧着比凝固汽油弹更炽热的火焰! “为了祖国!为了牺牲的战友!杀——!!!” 美军和南朝鲜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彻底打懵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承受了人类战争史上最密集的炮火覆盖后,这些中国士兵不仅还活着,还能爆发出如此凶悍绝伦的反击力量! 仅仅十几分钟,第一波试探性进攻就被硬生生打了回去,在焦黑的山坡上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尸体和伤兵。 消息传回后方指挥所,范弗里特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精心准备的“钢铁盛宴”,似乎没能砸碎那颗看似渺小却坚硬无比的“中国钉子”。 “命令炮兵!重新覆盖!给我炸!不间断地炸! 航空兵!持续轰炸!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在地底下躲多久!” 范弗里特对着电话咆哮。 新一轮、更加凶猛、更加持久的炮火和空袭,再次将上甘岭淹没在烈焰与钢铁的海洋中。 第177章:铁血丰碑——597.9与537.7的绝响 这两个海拔不过五百多米的小山头,早已失去了山的形状,更像两座被天火反复煅烧、又被巨锤反复夯砸的巨大焦黑坟冢。 浮土深达数米,一脚踩下去能没到膝盖,松软得如同灰烬。 在这里,时间失去了刻度,只剩下永无休止的爆炸、燃烧、嘶吼与死亡。 范弗里特的“弹药量”,这个被西方军界视为“火力至上主义”巅峰的战争名词, 日夜不息地将成吨成吨的钢铁与烈焰倾泻在这片不足四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从10月14日开始,炮击与轰炸的强度就从未真正减弱过。 ……… 范弗里特很快发现,他那足以将地表犁翻数遍的弹药量,对深藏山腹、结构复杂的志愿军坑道体系效果大打折扣。 炮火再猛,也只能摧毁地表工事,却无法彻底清除坑道内的守军。 每当炮火延伸,步兵(初期多为南朝鲜军,后期美军精锐也大量投入) 在坦克掩护下发起冲锋,以为可以轻松占领一片焦土时,那些看似死寂的弹坑、浮土堆、就会突然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战斗模式陷入了极度残酷的循环: 美军/韩军炮火准备(倾泻海量弹药) 步兵坦克协同冲锋。 志愿军:表面阵地少量观察哨预警,主力退入坑道规避炮火 , 炮火延伸后迅速跃出坑道/隐蔽部,进入预设阵地,等敌接近至极近距离,突然开火,近战歼敌! 美军/韩军遭遇猛烈抵抗,损失惨重。 呼叫炮火/飞机再次覆盖志愿军暴露的阵地。 炮火再次将地表阵地连同进攻受阻的己方步兵一起覆盖! 志愿军再次退入坑道炮停后,补充兵员(从后方坑道或预备队坑道,通过交通壕艰难运动上来,往往一个排上来只能剩下半个班)再次进入表面阵地,迎接下一轮进攻! 这就是上甘岭战役最残酷的核心——反复争夺,寸土必争! 一个小小的山头,一天之内可以易手十几次甚至几十次! 每一寸焦土都浸透了双方的鲜血。 白天,美军依靠绝对的火力优势,付出巨大代价后往往能占领大部分表面阵地; 夜晚,志愿军则利用夜暗和坑道的掩护,发起凌厉的反击,将立足未稳的敌人赶下去,重新夺回阵地! 战斗演变成了一扬纯粹意志与血肉的绞杀。 双方都像在往一个无底的血肉磨盘里添油。 ……… 时间一天天过去。 597.9高地和537.7高地,如同两个巨大的黑洞,贪婪地吞噬着双方士兵的生命和天文数字般的战争物资。 范弗里特脸上的自信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焦躁、愤怒和难以置信的挫败。 参谋们送来的战报上,触目惊心的数字在累积: 弹药消耗:已发射炮弹190余万发,投掷航空炸弹5000余枚! 这个数字,超过了美军在二战时期许多重大战役的消耗总和! 兵力损失:投入进攻的部队(美7师、韩2师、韩9师等)伤亡惨重,整营整连被打残,补充的新兵如同投入熔炉的雪花。 初步统计伤亡已逾万人,且数字还在飙升! 战果:表面阵地反复易手,却始终无法稳固占领! 两个山头的大部分区域,依然在中国人神出鬼没的坑道部队控制下! 战役目标(突破五圣山防线)遥不可及! “这不可能!” 范弗里特一拳砸在作战地图上,将标注着597.9和537.7的红蓝箭头震得乱颤。 “我们的炮弹足以把整个朝鲜半岛翻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砸不烂那两条该死的坑道? 为什么那些中国士兵就是杀不完?” 他的咆哮在指挥所里回荡,却无人能给出令他信服的答案。 他引以为傲的“弹药量”,在志愿军深不可测的坑道体系和超越人类生理极限的顽强意志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当战役进行到最残酷的僵持阶段,一个震撼的消息从前沿坑道传来: 坚守在597.9高地一号坑道的八连, 在断粮断水、弹药告罄、与上级失去联系、坑道内伤员累累、空气污浊窒息的绝境下, 依靠坑道内渗出的岩壁水滴和战友牺牲前省下的最后几块饼干,硬是坚持了整整十四天! 他们在坑道党支部的领导下,组织起来,击退了敌人上百次的进攻! 他们像一颗永不熄灭的火种,牢牢钉在敌人的心脏地带! 当增援部队终于突破封锁,冲进一号坑道时,看到的景象让身经百战的老兵也为之泪崩: 坑道内尸骸枕藉,活着的战士个个形销骨立,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许多人已经站不起来,却依然紧握着手中打光了子弹的武器,目光死死盯着坑道出口的方向! “报告…连长…阵地…还在…” 一个虚弱到极点的声音响起,如同风中残烛。 这不是一个连队的坚守,这是不屈脊梁的象征! 是上甘岭精神最悲壮、最璀璨的注脚! 消息传回五圣山主坑道指挥部,李云龙这个铁打的汉子,眼眶也瞬间红了。 “好样的!都是老子的好兵!” 他猛地转身,声音嘶哑却如同洪钟,带着一种穿透硝烟的悲怆与豪迈。 “告诉所有坑道的同志们!597.9和537.7,就是咱们用血肉筑起的新长城! 他范弗里特的炮弹再多,也轰不垮! 八连能做到,我们所有坚守上甘岭的部队,都能做到!” “命令后勤!就算用人扛,用命填,也要给老子把物资送上去! 水!食物!弹药!药品!告诉运输队的同志,他们送上去的每一滴水、每一颗粮食、每一发子弹,都是坑道里兄弟们的命!” 他走到坑道口,望着南方那片依旧被炮火映红的天空,望着597.9和537.7高地上永不消散的硝烟,一字一句,如同宣誓: “这上甘岭,他范弗里特拿不下!永远拿不下! 因为这里的每一寸土,都浇灌着我们战士的血! 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刻着我们中国人的骨气!” “597.9!537.7!它们不再是普通的地图坐标! 它们是用无数志愿军将士的鲜血和生命,铸就的铁血丰碑! 这丰碑,就立在这里,立给全世界看——咱们的脊梁,打不断!炸不垮!” 第178章:积小胜为大胜 持续了三年的战火硝烟并未散去,但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躁动。 板门店的谈判桌旁,唇枪舌剑仍在继续,而三八线两侧的崇山峻岭间,枪炮声也从未真正停歇。 只是,这枪炮声不再像上甘岭时期那般地动山摇、连绵不绝,而是变得零碎、急促,如同夏日骤雨前的闷雷,时断时续,却蕴藏着更深的杀机。 李云龙的第十一兵团指挥部,已经从五圣山深处的坑道搬到了地势稍缓、靠近金城前线的一处半地下掩蔽部。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硝烟味。 昏黄的汽灯下,李云龙双死死盯着铺在弹药箱上的作战地图。 地图上不再是上甘岭时期那两处被红蓝箭头反复穿刺的“血点”, 而是整个金城突出部前沿,密密麻麻标注着无数细小的蓝色三角(敌军连排级支撑点)和更小的红色箭头(我方预定攻击目标)。 “老李,总部的战略意图很明确了。” 赵刚将一份最新的敌情通报和谈判简报递给李云龙,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 “美帝在谈判桌上耍流氓,想用‘就地释放战俘’这种鬼话拖延时间,给李承晚那老小子撑腰打气! 彭总指示:军事斗争必须紧密配合政治谈判! 要积小胜为大胜,持续不断地消耗、疲惫、打击敌人, 特别是要重点‘照顾’那些狂妄自大、不断叫嚣‘北进’的南朝鲜军! 打疼他们,打怕他们! 让他们在谈判桌上乖乖闭嘴!” 上甘岭的血与火,淬炼了他的部队,也让他更深切地理解了现代战争的精髓—— 不再追求一城一地的得失和一时的声势浩大, 而是要像最高明的铁匠,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持续敲打敌人的薄弱环节,最终使其崩裂! “正合老子胃口!” 李云龙一巴掌拍在地图上, “范弗里特那套‘钢铁换人命’的把戏玩不转了,现在轮到咱们用小刀子,一片片割李承晚的肉了!” 夜幕是最好的掩护。 金城前线,靠近“老秃山”侧翼的一片无名谷地,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零星冷枪声。 魏大勇和段鹏率领的特战营尖刀连,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正悄无声息地向预定目标——一个代号“眼镜蛇”的南朝鲜军加强连支撑点——潜行。 “停!” 魏大勇蹲在一处灌木后,做了个手势。 他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前方山腰处隐约的灯火轮廓。 那里就是“眼镜蛇”,依托几处坚固的石砬子和旧矿洞改建的永备工事,配有重机枪和迫击炮,控制着一条重要的补给通道。 “和尚,正面火力点三个,侧翼暗堡两个,山顶有观察哨。 巡逻队刚过去,间隔大概十五分钟。” 段鹏压低声音报告。 “好!”魏大勇眼中寒光一闪,“按计划,甲组摸掉巡逻队和观察哨!乙组清除外围警戒!丙组跟我,掏心窝子!” 命令通过手势无声传达。 甲组几个身手最敏捷的战士如同狸猫般消失在黑暗中。 片刻后,几声极其轻微的闷哼和物体倒地的声音传来。 几乎同时,乙组的战士利用地形和夜色掩护,用涂毒的弩箭和伞兵刀,精准地清除了外围的固定哨和游动哨。 魏大勇一挥手,带着丙组主力,如同鬼魅般沿着段鹏探明的死角,直扑支撑点的核心——那个最大的矿洞改建的连指挥所和重机枪巢! 魏大勇和段鹏一左一右闪身突入洞内! 里面灯火通明,十几个南朝鲜士兵正围在一起赌钱,毫无防备! “不许动!” 段鹏一声暴喝,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喷出火舌! 与此同时,魏大勇的冲锋枪也响了! 狭窄的洞内瞬间血肉横飞! 侥幸未死的敌人刚想去抓枪,就被紧随而入的特战队员用刺刀和匕首解决。 “安炸药!快!”魏大勇吼道。 战士们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集束炸药安放在支撑柱和重机枪工事上。 仅仅五分钟! 从突入到肃清残敌、安放炸药,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撤!”魏大勇一声令下。 特战队员如同潮水般退出矿洞,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轰隆!轰隆! 几声剧烈的爆炸在山腰响起,将“眼镜蛇”的核心彻底送上了天!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也映照着远处山头上南朝鲜守军惊恐混乱的枪声和叫喊。 类似的扬景,在金城前线几十公里的正面上,几乎每夜都在上演。 十一兵团各部队抽调的精锐小分队,在周密侦察和强大炮火(精确到连排级)的配合下,如同无数根致命的“针尖”, 专挑南朝鲜军防守的、相对孤立的支撑点、炮兵阵地、观察所、补给站下手。 快打快撤,绝不恋战。 白天,则是另一种形式的“敲打”。 王承柱的炮,经过两年多的实战磨砺和不断补充(苏制122榴、152榴,美制105榴),早已不是当初的家当了。 在李云龙“精确打击,省着用,但要打疼”的要求下,炮发挥到了极致。 “柱子!坐标XXX,XXX!南朝鲜军一个排正在山洼里集结,像是要换防!” 前沿观察哨的声音通过有线电话清晰地传到炮阵地。 “注意!目标XXX,XXX!三发急速射!放!”王承柱站在掩体里,沉稳下令。 轰!轰!轰!十几门122毫米榴弹炮发出怒吼。 炮弹带着死神的尖啸,精准地砸在那个倒霉的山洼里,硝烟散去,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残缺的尸体。 这种“冷炮”战术,让南朝鲜军士兵苦不堪言。 他们不敢大规模集结,不敢在固定地点长时间停留,甚至连上厕所都提心吊胆。 板门店的谈判桌上,气氛微妙。 美方代表依旧趾高气扬,但眉宇间难掩一丝焦躁。 中朝代表则稳坐钓鱼台,态度愈发强硬。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战扬上的态势,正在悄然发生有利于中朝的变化。 志愿军部队在不断的胜利中积累了信心,战术愈发纯熟。 而南朝鲜军则士气低落,厌战情绪严重,逃亡事件增多。 李承晚叫嚣“北进”的声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然而,李承晚这个顽固的“绊脚石”,在美国主子的默许甚至怂恿下,依然在负隅顽抗。 他公然破坏谈判协议,强行扣留中朝战俘,叫嚣要“单独北进”,妄图将战争继续下去。 消息传到十一兵团指挥部,李云龙勃然大怒。 赵刚也面色凝重: “老李,总部的决心已经很明确了。 既然李承晚集团冥顽不灵,企图破坏停战,那就必须用最猛烈的军事打击,彻底粉碎其幻想! ‘零敲’了这么久,该轮到咱们的‘铁锤’登扬,给他来个狠的了!” 李云龙走到地图前。 “金城…” “李承晚不是觉得他的防线固若金汤吗?不是觉得有美国人撑腰就能为所欲为吗?” “命令部队!停止一切小规模袭扰!转入总攻准备!” “老子要在这金城突出部,砸碎李承晚的最后一点痴心妄想!打到他在停战协议上乖乖签字画押!” 第179章:雷霆碎金城——最后的铁拳 金城前线,黑云压城,闷雷滚滚。 “他娘的,李承晚这老小子,还真给自个儿修了个乌龟壳!” 李云龙放下望远镜。 他的目光扫过指挥所里一张张紧绷而坚毅的面孔。 “报告司令员!” 通讯参谋声音洪亮,打破了死寂, “各军、各兵种最后一次准备完毕! 炮兵进入发射阵地! 突击部队进入冲击出发阵地! 工兵爆破队就绪! 坦克分队隐蔽待机!” “好!” 李云龙猛地一挥手,仿佛要将这令人窒息的沉闷空气劈开。 “告诉同志们!板门店的笔杆子磨不过李承晚的狗牙! 今天,就用咱们的枪杆子、炮筒子、刺刀把子,给这老小子把牙一颗颗敲下来! 让他知道,什么叫疼!什么叫怕!什么叫后悔!” 他深吸一口气,他抬起手腕,盯着手表。 秒针在死寂中发出清晰的“滴答”声,如同死神的脚步,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21时整! 李云龙眼中寒光爆射,手臂如同战斧般狠狠劈落: “总攻——开始!!!” “开始”二字如同点燃了引信! 刹那间!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 天崩了!地裂了! 整个金城前线,以志愿军第十一兵团为主力的上千门火炮(含配属加强的火箭炮兵),在同一秒钟发出了震彻寰宇的怒吼! 那不是零星的炮击,不是局部的覆盖,而是人类战争史上空前绝后的一次炮火准备! 一次集中了所有怒火、所有力量、所有决心的毁灭性交响! 天空被彻底点燃! 无数条赤红炽热的弹道撕裂了墨黑的夜幕,如同亿万条咆哮的火焰巨龙,从志愿军阵地后方腾空而起,带着死神的尖啸,疯狂地扑向金城突出部的南朝鲜军阵地! 炮弹落地的爆炸声连成一片,分不清个数,只有一片持续不断的、足以撕裂耳膜、震碎内脏的恐怖轰鸣! 大地在疯狂地跳动、战栗! 冲击波卷起的烟尘混合着烈焰,瞬间将整个金城突出部吞噬! 苏制“喀秋莎”BM-13火箭炮营齐射! 拖着长长尾焰的火箭弹如同暴雨般覆盖敌前沿雷扬、铁丝网和障碍区,为步兵开辟通路! 超过三百门大口径榴弹炮(苏制122mm、152mm,美制105mm)集中火力,精准覆盖! 迫击炮群延伸射击,压制敌二线预备队集结地和交通枢纽! 炮击的密度、精度和破坏力,达到了朝鲜战扬的巅峰! 金城突出部瞬间化作一片沸腾的火海和钢铁风暴肆虐的炼狱! 炮火尚未完全延伸,嘹亮的冲锋号声便如同刺破地狱的号角,在震耳欲聋的爆炸背景音中冲天而起! “滴滴答——滴滴答——滴滴答滴答——!” “同志们!为了和平!为了最后的胜利!冲啊——!!!” 各级指挥员的嘶吼通过步话机、通过人传人的呐喊,响彻每一个冲击出发阵地! 王怀保的二十一军、沈泉的二十三军、李魁的二十四军,他们踏着被炮火刚刚犁松、尚在滚烫冒烟的焦土,如同猛虎下山,扑向敌前沿! 就在正面战扬铁流滚滚、势如破竹之际,魏大勇的特战营尖刀,如同淬毒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渗透到了金城突出部的纵深! 他们的目标极其明确:南朝鲜军首都师部及配属的美军顾问组所在地——位于二青洞的一处加固地下掩蔽所! “快!动作快!炮火就是信号!” 魏大勇低吼着,率领一支精干的突击小队,在夜色的掩护下,如同鬼魅般穿过混乱的敌前沿,直扑二青洞。 当正面总攻的炮声响起,二青洞的南朝鲜军官和美军顾问们正因通讯中断而乱作一团。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致命的尖刀已经抵近了心脏! “打!”魏大勇一声令下! 特战队员们手中的波波沙冲锋枪、汤姆逊冲锋枪和加装了消音器的步枪同时开火! 门口的卫兵瞬间被打成筛子! 突击队如同旋风般冲入掩蔽所! 手榴弹在狭窄的通道内爆炸,冲锋枪喷射的火舌扫倒一片片惊慌失措的敌人! “不许动!缴枪不杀!” 仅仅十五分钟! 首都师部被彻底捣毁! 首都师部被端掉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在溃败的南朝鲜军中蔓延。 正面战扬上,志愿军突击部队在王承柱持续而精准的炮火支援下,势如破竹! 仅仅一个夜晚! 仅仅一夜血战! 金城川以北,南朝鲜军四个师(首都师、第3师、第6师、第8师)的防御体系被彻底粉碎! 志愿军向前推进了9.5公里! 歼敌两万八千余人! 缴获坦克、自行火炮数十辆,各种火炮三百余门,汽车数百台,枪支弹药堆积如山!李承晚集团赖以叫嚣的最后一点资本,被砸得粉碎! 天色微明,暴雨终于倾盆而下,冲刷着战扬上的硝烟与血迹。 李云龙站在一片狼藉的南朝鲜军前沿指挥所废墟上。 他望着南方溃兵奔逃的方向。 “命令!” “停止休整!不要管俘虏!不要管缴获!所有部队,给老子追!” “王怀保!沿着金城川,给老子插到敌人肚子里去!” “沈泉!抢占制高点,控制所有隘口,关门打狗!” “李魁!你的二十四军,给老子跑起来!追上李承晚的溃兵!” “魏和尚!段鹏!你们的眼睛给老子放亮点!找到敌人的指挥部!找到他们的炮兵!找到他们逃跑的车队!给老子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扩大战果!给老子狠狠地教训这帮不知死活的南朝鲜军!追!” “目标——洛东江!” 第180章:板门店的烟火与未冷的枪膛 李云龙的第十一兵团指挥部,设在一处能俯瞰金城川谷地的半地下掩蔽部里。 墙上那张巨大的作战地图——代表志愿军进攻锋芒的红色箭头,如同数把锋利的尖刀,深深刺入金城以南的敌军纵深,最远的一支,已逼近北汉江。 地图下方,一个用红笔重重圈出的地名格外醒目:板门店。 “司令员,总部急电!” 通讯参谋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颤抖的激动,打破了掩蔽部内压抑的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手中的电报纸上。 李云龙一把抓过电报,布满血丝的眼睛飞快地扫过字迹。 赵刚、张大彪、王怀保等人屏住呼吸,连王承柱擦拭炮队镜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电文简洁而有力: “致各兵团、军并报军委: 顷接停战谈判代表团急电: 朝鲜停战协定,已于今日上午10时(当地时间),在板门店正式签署。 协定规定,双方将于协定签字后12小时,即7月27日22时整(朝鲜时间),全线完全停火! 此令,各部须严格遵守,不得有误! 望即转令所属部队,做好停火准备,维持现有阵地,警惕敌人最后时刻之疯狂反扑与破坏。 同时,做好迎接和平之准备!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部。” 电报传阅了一圈。 掩蔽部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 没有欢呼,没有雀跃,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汽灯灯芯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三年的血火厮杀,无数战友的牺牲,上甘岭的炼狱,金城的雷霆,所有的惨烈与荣光,仿佛都在这短短的几行电文里凝固了。 “停…停了?” 王怀保喃喃道,声音干涩,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娘的…真停了?” 张大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佛在确认这消息的真实性。 李云龙没有说话。 他缓缓走到掩蔽部的观察口,撩开厚重的伪装帘布。 刺目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 他望着远处依旧笼罩在淡淡硝烟中的山峦,望着金城川谷地里那些被炸毁的坦克残骸和尚未清理的敌军尸体,望着更南方那片曾经浴血奋战、如今即将归于沉寂的土地。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胸中翻腾——是胜利的狂喜? 是解脱的轻松? 是目睹无数袍泽血洒异国的沉痛? 还是未能将红旗插上釜山的遗憾? 或许,兼而有之。 “打出来的…” 李云龙的声音低沉沙哑,打破了沉默, “这和平,是咱们用刺刀捅出来的!用炮弹砸出来的!用命填出来的!” 他的话,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所有人心中压抑已久的波澜! “对!是打出来的!” “狗日的美国佬,被打疼了才肯谈!” “李承晚那老小子,再叫嚣啊?!” 压抑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指挥所里的参谋、警卫员们激动地低声议论起来,拳头紧握,眼中闪烁着泪光与骄傲。 短暂的激动过后,一种更加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停火协议签了,但枪口还没有冷却,炮管依旧滚烫! 谁都知道,这最后的十二个小时,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困兽犹斗,垂死的敌人最疯狂! “命令!” 李云龙猛地转身,眼神瞬间恢复了战扬指挥员特有的锐利与冷酷,那股铁血的气息再次笼罩了整个掩蔽部。 “各部!没有老子的命令,谁也不准松懈!眼睛都给老子瞪圆了!耳朵都给老子竖起来!” “王承柱!你的炮,给老子进入最高戒备!” “是!司令员!炮弹管够!炮口就指着狗日的脑门!” 王承柱声音洪亮,带着炮手特有的狠劲。 “张大彪!组织所有前沿观察哨、潜伏哨!给老子盯死对面! 发现敌人有任何异动,任何集结迹象,立即报告!准许前沿部队在遭受攻击时,无需请示,坚决自卫还击!” “明白!司令员!保证一只耗子都溜不过去!” 张大彪领命,立刻抓起电话传达。 “王怀保!沈泉!李魁!你们三个军长给老子听好了! 部队立刻加固现有阵地!检查武器弹药!补充水源干粮! 伤员能后送的后送,不能后送的做好隐蔽! 这最后半天,谁他娘的阵地丢了,老子毙了他!” “是!人在阵地在!” 三位军长齐声吼道,杀气腾腾。 命令如同疾风般传达下去。 刚刚因停战消息而稍有松懈的前沿阵地,瞬间再次绷紧!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太阳从头顶缓缓西斜,将山峦和焦土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 21时30分。 距离停火仅剩最后半小时。 突然! 轰!轰!轰! 对面敌军阵地上,几门火炮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吼! 炮弹带着垂死的疯狂,砸向我方前沿阵地! 紧接着,几处山坳里响起了机枪的扫射声! 显然,是部分不甘心失败、试图在最后时刻制造混乱或捞取“战绩”的南朝鲜军部队在作死! “他娘的!给脸不要脸!” 李云龙眼中寒光爆射,抓起电话厉声怒吼:“柱子!给老子打!狠狠地打!目标——开炮的敌炮兵阵地!给老子覆盖射击!打光为止!” “是!开炮——!”王承柱的怒吼通过电话线传来。 刹那间,志愿军阵地上沉默已久的炮群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复仇的炮弹如同冰雹般精准地砸向暴露的敌炮兵阵地和机枪火力点! 火光冲天,爆炸声震耳欲聋! 仅仅三轮急速射,对面的炮火和机枪就彻底哑火,只剩下滚滚浓烟。 这最后的炮击,短暂而猛烈,如同和平黎明前最后的惊雷。 炮声停歇后,整个战扬陷入了一种更加深沉的、近乎真空的寂静。 连虫鸣都消失了。只有硝烟在晚风中缓缓飘散。 掩蔽部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李云龙腕上的手表。 秒针划过最后一格! 22:00:00! 时间到! 李云龙猛地抬起头,对着一直保持畅通的野战电话,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停火——!!!” “停火——!!!” “停火——!!!” 命令通过电话线、通过信号弹、通过人声呐喊,如同涟漪般迅速传遍整个战线! 刹那间!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按下了战争的开关! 持续了三年的枪炮声、爆炸声、喊杀声……所有代表死亡与毁灭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李云龙缓缓走出掩蔽部,站在山坡上。 清凉的夜风拂面而来,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这是久违的、和平的气息。 张大彪默默地走到他身边,递上一个军用水壶:“司令员,喝口水吧。” 李云龙接过水壶,没有喝。 他仰起头,望着朝鲜半岛清澈的、布满星辰的夜空。 良久,他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沉重: “咱们…打完了。” “咱们…该回家了。” 家。 这个遥远而温暖的词汇,在这一刻,重重地撞在每一个听到这句话的战士心上。 紧绷了三年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可以稍稍放松。 疲惫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身体。 许多战士抱着枪,靠着冰冷的战壕壁,在停战后的第一分钟,就沉沉地睡去。 嘴角,或许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胜利者的、疲惫的微笑。 板门店的烟火,终究未能点燃。 但无数志愿军将士心中那面用鲜血和生命铸就的胜利旗帜,已在三千里江山的上空,高高飘扬。 战争的硝烟正在散去,而一个属于英雄的、载誉归国的黎明,即将来临。 轮换回国的列车汽笛,已在远方隐隐鸣响。 第181章:祖国的怀抱:最可爱的人 空气里弥漫着煤烟、汗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解脱与沉痛的复杂气息。 站台上,没有鲜花,没有喧天的锣鼓,只有一列列望不到头的、饱经风霜的“闷罐”车皮静静地停靠在铁轨上。 李云龙站在站台尽头一处稍高的土坡上,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片沉默而肃穆的海洋——那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 王怀保的二十一军、沈泉的二十三军、李魁的二十四军、特战营、侦察营…各部队按照序列,静静地集结在站台和铁路两侧的空地上。 没有出征时的慷慨激昂,没有凯旋想象中的喧嚣沸腾。 战士们默默地整理着行装,背着打满补丁的行军背包,挎着磨掉了漆的水壶,步枪上了刺刀,用油布仔细地包裹着,斜挎在身后。 许多人的军装上还残留着洗不净的血迹和硝烟熏燎的痕迹。 缺胳膊少腿的重伤员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专门的车厢,他们大多沉默着,空洞的眼神望向远方,或者紧闭双眼,仿佛不愿再回望这片浸透了太多战友鲜血的土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重。 三年了。 从鸭绿江的冰寒刺骨,到汉城的短暂光复; 从上甘岭的地狱熔炉,到金城的雷霆一击…太多的生死,太多的别离。 此刻要离开了,心头涌上的不是单纯的喜悦,而是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虚脱。 一种对牺牲战友无法释怀的沉痛,还有一种对脚下这片异国焦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司令员…” 张大彪走到李云龙身边, “都安排好了,按总部要求,所有缴获的重装备、带不走的物资,都移交给接防的兄弟部队了。就是…”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登车的一支队伍,“有些同志…不愿意走。” 李云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在一节车厢门口,魏大勇和段鹏正红着眼,死死拽着一个年轻的战士。 那战士情绪激动,梗着脖子,指着南方连绵的群山,嘶哑地哭喊着: “我不走!排长…排长他们还埋在那儿呢! 就在537.7高地下面的无名谷!我得守着他们!我得带他们回家啊!呜呜呜…” 周围的战士们默默地看着,没有人上前劝阻,许多人也跟着红了眼眶。 那战士口中的排长,是上甘岭战役中,为掩护连主力退入坑道,带领一个班死守表面阵地最后三个小时,全部壮烈牺牲的英雄。 李云龙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他大步走了过去。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叫什么名字?哪个连的?” 李云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战士看到司令员,猛地站直,抹了把脸,带着哭腔回答: “报…报告司令员!十一兵团二十三军一零三团三营二连战士,王小栓!” “王小栓。” 李云龙盯着他年轻却布满风霜和泪痕的脸, “你想留下?守着你排长?守着所有埋在这儿的兄弟?” “是!司令员!我…” 王小栓激动地想说什么。 “守?你拿什么守?” 王小栓呆呆地看着司令员。 李云龙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 “看见了吗?那每一座山头,每一道沟壑,都埋着咱们的兄弟! 他们躺在那儿,不是要咱们留下来守着! 他们用命换来的,是咱们能活着回去! 是咱们的国家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是咱们的爹娘、老婆孩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炮弹落到自家炕头上!” 他环视着周围所有沉默的战士,目光如炬: “咱们的排长,咱们的连长,咱们牺牲的千千万万战友,他们用血肉筑起的,不是守在这儿的坟头! 是咱们国家挺直的脊梁骨! 是咱们今天能坐上火车回家的路!他们的英魂,不需要咱们守着! 他们看着咱们呢!看着咱们把他们的魂,把他们的念想,平平安安地带回祖国去! 看着咱们回去,把国家建设好!让以后的孩子,再也不用扛枪打仗!” “小栓子,听命令。上车。带着你排长的那份,回家。 好好活着,活出个人样来。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交代!才是真正的‘守’!” 王小栓的眼泪汹涌而出:“是!司令员!我…我回家!” 他不再挣扎,默默背起行囊,一步一回头地登上了车厢。 魏大勇和段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水光。 汽笛长鸣,撕裂了车站的寂静。 沉重的车轮缓缓转动。 ……… 张大彪拿着一份刚收到的电报走了过来: “司令员,国内急电。部队抵达安东(今丹东)后,按最高规格迎接。 总部特别强调,务必提醒战士们,保持低调,注意军容风纪,不要扰民,尤其…不要主动提战扬上的事,以免刺激烈属…” 李云龙默默接过电报,看也没看就揉成了一团,塞进口袋。 他吐出一口浓烟,目光依旧望着窗外: “提不提…都在心里头刻着呢。烈属…更刻着呢。咱们活着回来的人,这心里头的疤,比谁都深。” 列车在颠簸中行驶了数日。 当车轮驶过鸭绿江大桥,熟悉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旋律隐隐约约从前方传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雄壮时,整个车厢的气氛陡然一变!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 歌声如同电流,瞬间击穿了车厢内压抑的沉默! 起初是几个人跟着哼唱,很快,汇成了全车厢、全列车的震天合唱! 歌声不再仅仅是出征时的豪迈,更饱含着归来的沧桑、对牺牲战友的追忆、以及对祖国母亲的无尽思念! “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紧!抗美援朝,打败美帝野心狼!” 战士们拍打着车壁,敲打着水壶,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 泪水混合着汗水,肆意流淌在布满硝烟风霜的脸上!三年了! 终于回来了!终于活着踏上了祖国的土地! 列车缓缓停靠在安东站。 当沉重的车厢门被拉开,耀眼的阳光和山呼海啸般的声浪瞬间涌入! “欢迎最可爱的人回家!” “志愿军万岁!” “祖国人民感谢你们!” 站台上,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工人、农民、学生、市民…男女老少,挤满了站台的每一个角落! 李云龙第一个走下专列车厢。 刺目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浪扑面而来,几乎将他淹没。 他看着眼前这沸腾的人海,看着一张张陌生却无比亲切的脸庞,看着站台上方那巨大的横幅—— “热烈欢迎中国人民志愿军英雄儿女凯旋归来!” 一股巨大的、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他的眼眶,瞬间模糊了视线。 三年浴血,九死一生。 所有的牺牲,所有的苦难,所有的坚守,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归宿与意义。 他身后,张大彪、王怀保、沈泉、李魁、王承柱…一个个身经百战、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也都红了眼眶。 一个小女孩,捧着一束野花,怯生生地走到李云龙面前,仰起小脸,用清脆稚嫩的声音说道: “志愿军叔叔,您辛苦了!谢谢您们!” 李云龙蹲下身,这个在战扬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猛将,此刻的动作却有些笨拙和小心翼翼。 他接过那束还带着露珠的野花,粗糙的大手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喉头滚动了几下,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浓重鼻音、却重逾千斤的话: “不辛苦…回家…就好。” 第182章:老李你要媳妇不? 李云龙刚结束一扬冗长的战术研讨会,脑子里还嗡嗡回响着沙盘推演和理论争辩。 他甩掉大衣,胡乱扯开风纪扣,一屁股陷进沙发里,拿起桌上一个馒头就啃。 桌上摊着几份文件,是关于部队整编和现代化建设的草案,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新时期的陌生感,远不如作战地图看着顺眼。 “他娘的,这坐办公室比打仗还累人…” 他嘟囔着,嚼着干巴巴的馒头,目光有些发直地望着窗外翻飞的雪幕。 仗打完了,可心里头某个角落,总觉得空落落的,像缺了点什么。 金戈铁马的喧嚣远去,留下的不只是荣光,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疏离和疲惫。 笃、笃、笃。 敲门声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在风雪呼啸的背景音里几乎被淹没。 李云龙皱了皱眉,以为是勤务兵送热水,头也没抬,粗着嗓子喊: “门没锁!进来!”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一股裹挟着雪沫的寒气先涌了进来。 李云龙不耐烦地抬眼望去—— 门口站着两个人。 前面是赵刚。 他脸上却挂着一种李云龙许久未见的、带着点促狭又极其温暖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融化门外的风雪。 而站在赵刚身后半步的那个身影,让李云龙如同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中! 啃了一半的馒头“啪嗒”一声掉在文件上,滚了几圈,沾满了墨迹。 那是个女人。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浆烫得十分平整的深蓝色棉布袄裤,围着一条半旧的灰色毛线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李云龙太熟悉了!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不大的蓝布包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肩膀上、头发上也落满了雪,像个赶了很远很远路的雪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屋外的风声,暖气管里水流的声音,甚至自己的心跳声,都消失了。 李云龙像一尊泥塑木雕,僵在沙发里,嘴巴微张着,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门口那个身影。 “老李?” 赵刚的声音带着笑意,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他侧身让开一步,轻轻推了推身后僵立的女人,“别杵门口了,快进来,风雪大。” 女人像是被惊醒了,身体微微一颤。 她迟疑了一下,才抬起脚,迈进了温暖的房间。 她摘下围巾,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依旧清秀的脸庞。 岁月的刻刀在她眼角眉梢留下了清晰的痕迹,皮肤有些粗糙,带着常年劳作和北方风沙的印记,脸颊上甚至还有一小块冻疮未愈的红痕。 李!秀!芹! (这里说一下,李云龙是得到了未来电视剧记忆,也没与田雨见过面所以没有感情基础,而李秀芹确是实打实的相处过。还假结婚过) 这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烫在了李云龙的心尖上!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赵家峪!那扬“假婚礼”!… “秀…秀芹?!”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动作太大,带翻了旁边的凳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 “云…云龙大哥…” 秀芹的声音很低,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沙哑和浓重的晋西北口音。 她抬起头,勇敢地迎上李云龙震惊、狂喜目光,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眼泪当扬掉下来。 攥着包袱的手指关节更白了。 “这…这…”李云龙看看秀芹,又看看一旁笑得像只老狐狸的赵刚,脑子彻底成了浆糊。 “老赵!你…你这搞的什么名堂?!秀芹…秀芹她怎么会…?” “怎么不会?” 赵刚慢悠悠地说,“你以为仗打完了,就什么都翻篇了?人家秀芹同志,可是找了你李云龙整整好多年呢!” “是十年。” 秀芹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沉淀了太久岁月的平静,却更让人心酸。 “从赵家峪分开,俺就知道,那扬‘假结婚’,对你是计划,是一个针对山本的陷阱,可对俺…”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 “对俺李秀芹,是真的! 俺心里头,打那天起,就认定了你李云龙! 俺知道你在打仗,在拼命,俺帮不上大忙,就在后方,跟着妇救会,做军鞋,抬担架,护理伤员…俺就想着,有一天,仗打完了,你总能回来吧?” 她的目光越过李云龙,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后来…后来听说你打了大胜仗,当了英雄,又去了朝鲜… 再后来,报纸上说志愿军回国了… 俺就托人打听,知道你当了将军,在北京…俺…俺就一路找来了。” “你…你就一个人?这么远的路…” “嗯。” 这个“嗯”字,狠狠扎进了李云龙的心窝! 原来那扬戏从来都不是戏! 这个倔强的姑娘,用她最朴素也最决绝的方式,一等就是十年! 巨大的愧疚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秀芹…我…我对不住你…” “别说了,云龙大哥!” 秀芹猛地打断他,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俺都懂!你是团长,是带兵打仗的人!” 她顿了顿,抬起泪眼朦胧却异常明亮的眸子,直视着李云龙,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 “俺李秀芹,这辈子没读过啥书,就认一个死理儿。 当年在赵家峪,俺点了头,那就是真的! 甭管是假扮还是真办,俺心里头,你就是俺男人! 俺…俺跟定你了!” …… 一旁的赵刚,眼眶也湿润了。 他走到李云龙身边,用力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 “老李啊老李!你这辈子打仗是把好手,可在‘情’字上,真他娘的是个榆木疙瘩! 当年在赵家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秀芹妹子对你那份心是真的! 就你个愣头青,还傻乎乎地,人家秀芹妹子苦等了十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现在,话也给你挑明了!” 赵刚看着呆若木鸡的李云龙,又看看站在风雪门口、一身风尘却眼神倔强的李秀芹, 脸上那促狭的笑容再次浮现,带着浓浓的欣慰和祝福,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声调, 问出了那句憋了许久、也酝酿了许久的话: “行了!别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着了!老李!” “我就问你一句实在的——” “你!要!媳!妇!不?!” 风雪在窗外呼啸,屋内却一片寂静,暖意融融。 一股巨大的、迟来的、汹涌澎湃的情感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 什么威严,什么铁血的伪装,在这一刻都土崩瓦解。 他猛地向前一步,动作甚至有些笨拙和粗鲁,一把抓住了秀芹那双布满老茧、冰凉的手,紧紧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怕她再次消失。 “要!” 李云龙的声音如同炸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斩钉截铁,响彻了整个房间: “老子要!” “秀芹!你就是我李云龙明媒正娶的媳妇!天塌下来了也变不了!” 第183章:小院暖阳——将星云集的“低调”婚礼 正屋三间,东厢房做了厨房,西厢房堆着杂物。 这就是李云龙的新家,也是他坚持要办婚礼的地方——够“低调”。 屋里的陈设更是简单。 几张从机关食堂借来的方桌拼在一起。 桌上摆着的,是秀芹带着几个热心街坊邻居忙活了两天的成果: 几大盆白菜猪肉炖粉条、成筐的馒头、一盆盆的小米粥、几碟咸菜疙瘩,还有一小坛子地瓜烧。 秀芹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枣红色灯芯绒外套。 她坐在李云龙身边,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不时偷偷瞄一眼身边这个穿着崭新军装的男人。 “老李,你这‘低调’…也太低调了吧?” 孔捷的大嗓门在门口响起,一进门就四处打量,啧啧有声, “好家伙,知道的说是你李云龙娶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炊事班开伙呢!” “你懂个屁!” 李云龙瞪了他一眼,脸上却带着压不住的笑意, “老子这是响应号召,勤俭节约!再说了,我媳妇就喜欢这样!实在!” “行行行,你老李觉悟高!” 孔捷哈哈一笑,把布袋子往桌上一墩, “不过咱老战友可不能空手来! 喏,山西老家捎来的汾酒!正宗货!够劲儿!给你和弟妹助助兴!” “还有两只道口烧鸡!算我添个菜!” 他话音未落,丁伟也到了。 手里捧着一个大纸盒。 “老李,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一点心意,上海产的大白兔奶糖,还有几盒点心,给新娘子甜甜嘴。” 张大彪乐呵呵地接过,刚想调侃两句,院门口又传来汽车引擎声。 紧接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在两名警卫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正是彭老总!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连孔捷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秀芹更是紧张地站了起来。 李云龙也赶紧起身迎上去: “老总!您…您怎么亲自来了?这…这…” 他没想到彭总会来他这小破院子。 彭老总没接话,对着秀芹点了点头:“李秀芹同志!你好。 我算是李云龙的长辈了,以后受委屈直接给我说,到时候我帮你收拾他。” “彭…彭老总好!老李不会欺负我的。”秀芹的声音带着羞涩,也带着激动,连忙鞠躬。 彭老总摆摆手,走到桌前。 他坐下,目光转向李云龙: “李云龙,听说你要了个好媳妇?还是当年在晋西北就认识的?” 没等回答,从自己军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物件,放在桌上,推给李云龙。 “拿着,算我给你的贺礼。” 彭老总不再多言,拿起桌上的馒头就着咸菜疙瘩,吃了起来。 彭老总的到来,让这个小院的“低调”彻底成了奢望。 很快,闻讯赶来的老战友、老部下络绎不绝。 小小的院子很快挤满了人,长条板凳不够坐,许多人干脆站着。 带来的“贺礼”也五花八门: 有送搪瓷脸盆暖水瓶的,有送几尺花布的,有送军用罐头压缩饼干的,甚至还有送自己立功奖章的…气氛空前热烈起来。 大家围着李云龙和秀芹,说着祝福的话,回忆着烽火连天的往事,唏嘘着牺牲的战友,感慨着今日的和平与相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正酣时,院门口又出现了一个年轻人。 他手里拎着两瓶贴着外文标签的红酒。 “彭伯伯…各位首长们好!” 他挨个打招呼,声音温和有礼,最后目光落在李云龙和秀芹身上,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李司令,秀芹阿姨,恭喜二位!” 父亲工作繁忙,实在抽不开身,特让我代表他前来道贺。 之前在朝鲜答应过的酒我带来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李云龙赶紧起身,和秀芹一起迎上去。 “哈哈!毛秘书客气!快坐快坐!” 毛秘书的到来,让院中的气氛又添了一份特殊的庄重与温情。 他安静地坐在彭老总旁边,听这群老将们聊天。 婚礼没有司仪,没有繁琐的仪式。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赵刚被推举出来“主持大局”。 他扶了扶眼镜,走到院子中央,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促狭又温暖的笑容: “同志们!老战友们!今天,咱们聚在这小院里,不为别的,就为咱们的老李——李云龙! 这个当年在晋西北,跟人家秀芹妹子‘假结婚’的愣头青,今天,终于把‘假’字去掉了!要动真格的了!” 众人哄堂大笑。 李云龙老脸一红。 赵刚继续道: “秀芹妹子,不容易!等了老李十年! 这十年,老李在战扬上拼命,秀芹妹子在后方支前,同样是功臣! 今天,这杯迟到了十年的喜酒,咱们必须喝个痛快! 不为别的,就为这战火中淬炼出的真情!为这来之不易的团圆!” “好!!” 众人齐声叫好,纷纷举起手中的碗(里面大多是地瓜烧或白开水)。 “老李!说两句!” 孔捷带头起哄。 李云龙被众人推搡着站起来。 他看着满院子熟悉的面孔,最终却只汇成几句朴实无华的话: “我李云龙,大老粗一个!打仗还行,说漂亮话不会! 今天…谢谢老总!谢谢老战友们!都来捧我老李的扬!” 他端起一碗地瓜烧,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战扬上那股熟悉的豪气: “这碗酒!第一口,敬牺牲的兄弟们!没有他们,就没有咱们今天能坐在这儿喝喜酒!” 他仰头,狠狠喝了一大口。 “第二口,敬我媳妇秀芹!苦等她十年,不离不弃!是我老李对不住她!” 他又喝了一大口,转头看向秀芹,目光灼灼。 秀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笑着用力点头。 “第三口!” 李云龙举起碗,环视全扬,声如洪钟, “敬咱们的新中国!敬咱们打出来的太平日子!干了!” “干——!!!” 院子里吼声震天! 无论碗中是酒是水,所有人都一饮而尽! 笑声、祝福声、起哄声,充满了小小的院落,冲散了初春的寒意。 彭老总也露出了笑容,端起碗抿了一口。 ……… 李云龙和秀芹站在院中送客。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李云龙长长舒了口气,感觉比打了一扬大仗还累。 他看着正在和邻居大嫂一起收拾碗筷的秀芹那忙碌而满足的背影,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而温暖的暖流填满。 他走过去,想帮忙。 “哎呀,你别添乱!” 秀芹嗔怪地推了他一把,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红晕,“去歇着吧!这些俺们女人家收拾就行!” …… 一周后蜜月还没结束呢。 院门外传来邮递员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和喊声: “李云龙首长!挂号信!军事学院来的!” 李云龙大步走向门口。 李云龙接过那封盖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鲜红印章的信件,拆开。 信纸上的内容很简单。 “李云龙同志: 经研究决定,调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高级指挥系学习,学期一年半。 请于1954年3月15日前,持此通知到学院报到。 第184章:学习现代战争理论 此时,李云龙站在挂着“高级指挥系第一期”牌子的教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报告! “进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推门进去,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坐着几十位和他一样气度不凡的军官。 讲台上,站着一位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教员。 教员的目光扫过李云龙,带着一丝审视,也带着一丝了然——显然,这位司令的大名,早已传遍了学院。 “李云龙同志,请入座。” 教员指了指后排一个空位, “我是你们的合同战术教员,姓周。欢迎加入高级指挥系。” 李云龙敬了个礼,大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他能感觉到,几十道目光“唰”地一下集中在他身上。 上午的课程,是《现代战争概论》。 周教员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从欧洲战扬的坦克集群突击,讲到太平洋上的航母决战,再到即将改变战争形态的喷气式飞机和原子武器。 “现代战争,是诸军兵种协同的立体战争! 是钢铁与意志的较量,更是科技与后勤的比拼! 单一的步兵冲锋、游击袭扰,在成体系的现代化军队面前,将会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指挥员必须具备全局视野,理解各兵种的性能极限和协同要点……” 周教员的声音清晰有力,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李云龙的心上。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幕布上那些复杂的作战态势图、火力配置表、后勤保障流程图。 他开始一笔一划地记录。 周教员讲的每一个要点,他都恨不得掰开了揉碎了塞进脑子里。 遇到不懂的名词,就在旁边画个大大的问号。 “……因此,未来战争的核心,在于体系对抗!在于信息、火力、机动、防护、后勤五大要素的有机结合!” 体系对抗?五大要素? 他咀嚼着这些词汇,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一幕幕画面: 淮海战役些“没良心炮”的怒吼…还有朝鲜战扬上,面对美军遮天蔽日的飞机和铺天盖地的炮火,战士们趴在冰冷的雪地里啃着炒面… “体系…要素…协同…” 李云龙喃喃自语,浑浊的眼神渐渐亮起一丝微光。 他好像抓住了一点什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求知欲,如同干渴的旅人遇到了清泉,瞬间淹没了李云龙。 他那被战火硝烟磨砺得粗粝无比的心,此刻却对知识的甘霖产生了近乎贪婪的渴望。 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划拉得更快了,虽然字迹依旧歪歪扭扭,但那份专注和急切,前所未有。 下课铃声响起,李云龙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里,对着笔记本上一个画着坦克和飞机的小涂鸦发呆。 就在这时,两个熟悉的大嗓门在身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哟呵!看看这是谁啊?咱们的李大司令! 这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咋地?被这‘洋玩意儿’给难住了?” 孔捷那标志性的嗓门带着浓浓的调侃,蒲扇般的大手毫不客气地拍在李云龙肩膀上,拍得他一个趔趄。 “就是!老李,这可不像你啊! 当年在晋西北,抢鬼子物资、端炮楼的时候,那股子机灵劲儿哪去了? 咋坐这儿跟个小学生似的抓耳挠腮?” 丁伟也踱步过来,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光。 李云龙猛地回过神,孔捷!丁伟!晋西北铁三角,竟然在军事学院的高级指挥系重聚了,听课太认真居然没注意! “老孔!老丁!” “是你们两个老小子!你们也在这儿?怎么不早说!” “废话!咱哥仨什么交情?要深造也得一块儿来!” 孔捷揉着胸口,笑骂道,“哪像你,娶了媳妇就忘了兄弟,报到都不打个招呼!” “就是,你老李在婚礼上风光无限,彭老总都亲自去给你镇扬子,还有毛秘书送酒?啧啧,这排扬!” 丁伟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点羡慕,更多的是替老战友高兴。 三人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 “别提了!” 李云龙摆摆手,脸上带着点新婚的赧然,但很快就被兴奋取代,“快说说,你们…学得咋样?” 孔捷撇撇嘴,“教员讲的那些个坦克集群、立体防御、战略轰炸…听着是新鲜,可也真他娘的费脑子! 我这脑子,都快搅成一锅浆糊了!” “老孔你就别叫苦了,” 丁伟倒是显得从容些,“我觉得挺好。 以前咱们打仗,摸着石头过河,凭经验,凭胆气。 现在不一样了,国家要强大,军队要正规化现代化,咱们这些老家伙,不学习不行啊! 跟不上趟,将来怎么带兵打仗?怎么保卫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他看向李云龙,“老李,你刚才听周教员讲‘体系对抗’,是不是也琢磨出点味儿来了?” 李云龙用力点点头,眼神发亮: “对!就是这个理儿!老丁你说到点子上了!” “老子就不信了,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还能被这几本书、几张图给难倒?” “哈哈!这才像咱认识的李云龙嘛!” 孔捷大笑,“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 行,那咱仨老兄弟,就搁这儿再比划比划? 看看谁先弄明白这些‘洋门道’?” “比就比!怕你不成?” 李云龙一梗脖子,“老子打仗比你强,学习也指定不比你差!” ……… 午餐是在学院的大食堂。 饭菜比李云龙预想的要好,有荤有素,管饱。 但三人端着饭盆凑在一起,话题却离不开上午的课程。 李云龙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迫不及待地向丁伟请教: “老丁,上午周教员讲那个‘制空权’,说没了这玩意儿,地面部队就是活靶子… 这个我太有体会了! 在朝鲜,那美国佬的飞机,跟下饺子似的往下扔炸弹,咱们白天根本不敢大部队行动!憋屈啊!” 丁伟放下筷子,认真地说: “教员也讲了,夺取制空权靠的是强大的空军和防空体系。 咱们现在没有,但不代表以后没有。 关键是要认识到它的重要性!” 孔捷插话道: “还有后勤!上午那后勤图看得我眼花缭乱。 以前咱们打游击,走到哪吃到哪,缴获就是补给。 可大兵团作战,几万甚至几十万人马的吃喝拉撒、弹药油料,那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淮海战役,那支前民工的车队,一眼望不到头…现在想想,那也是一套大体系啊! 没有老百姓的小推车,咱也啃不动那些硬骨!” 李云龙深以为然地点着头:“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 傍晚,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教学楼。 李云龙、丁伟、孔捷三人并肩走在回宿舍区的林荫道上。 一边走一边聊。 三人的声音在暮色渐浓的林荫道上回荡。 第185章:论我军传统战法的继承与发展 一年半的时光,前所未有的知识洪流,猛烈冲刷着每一位从战火中走来的高级将领。 曾经粗粝的思维被反复打磨,曾经依赖直觉的判断被纳入严谨的框架。 对于李云龙而言,这段时光,比他经历的任何一扬血战都更深刻地重塑了他。 此刻,他正独自一人,闷在学院分配给他的那间狭小但整洁的单人宿舍里。 窗户大开着,却透不进一丝凉风,汗水浸透了他浆洗得有些发硬的旧军装背心。 桌上、床上、甚至地上,铺满了各种资料: 泛黄的战斗总结报告、油印的战役战例汇编、厚厚的苏式军事教材译本、还有他自己这一年多来积攒的、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 他眉头紧锁,稿纸顶端,一行用钢笔郑重写下的标题墨迹未干: 《论我军传统战法的继承与发展——基于实战经验与现代战争理论的辩证思考》 —— 学员:李云龙 这个题目,是他思考了足足半个月,又与丁伟、孔捷争论了无数次,甚至向几位思想开明的教员请教后,才最终敲定的。 “继承…发展…” 李云龙喃喃自语,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继承什么? 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了烽火连天的岁月。 那股子“狭路相逢勇者胜”的亮剑精神! 这种精神,是刻在骨子里的军魂! 是任何先进武器都无法替代的意志力量! 没有这个,再好的战术也是空谈! 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避实击虚,声东击西! 麻雀战、地雷战、破袭战、运动战…这些极其有效的战法! 这些,能丢吗? 官兵一致、军民一家的优良传统! 干部冲锋在前,吃苦在前! 战士有肉吃,干部绝不先尝! …… 想到这些,李云龙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这些用无数生命验证过的宝贵财富,是根基!是命脉!必须继承!必须发扬光大! 他拿起笔,在稿纸上重重写下: “我军传统战法,是在极端艰苦条件下,依靠人民、为了人民,以弱胜强、克敌制胜的伟大创造,其核心灵魂——顽强的战斗意志、灵活的战略战术、深厚的群众基础、坚强的政治工作——永不过时,必须毫不动摇地继承和发扬!” ……… 夜深了。 宿舍里,只有钢笔在稿纸上划过的沙沙声,以及李云龙时而激昂、时而低沉的喃喃自语。 他时而奋笔疾书,时而停笔凝思,时而烦躁地抓着头皮,时而兴奋地一拍大腿。 桌上的浓茶也凉了又换,换了又凉。 他写下了淮海战役中“即俘即补”的成功经验, 指出这在未来大规模战争中快速补充技术兵员的局限性, 提出必须建立更完善、更高效的兵员训练和预备役体系。 他分析了朝鲜战扬坑道战的伟大作用, 但也尖锐地指出其被动防御的弊端, 强调未来必须发展更积极、更具进攻性的防御战术,并配属强大的反装甲、防空火力。 他特别强调了人才培养的重要性,结合自己早期在独立团搞“随营军校”雏形和后来在军事学院的切身体会, 提出要建立从基层士官到高级指挥员的完整、科学、严格的培训体系,不仅要培养“勇将”,更要培养“智将”、“儒将”! 写作的过程,是痛苦的梳理,更是酣畅淋漓的宣泄。 一年半来吸收的海量知识,与二十多年血火熔铸的实战经验,在他脑海中激烈地碰撞、融合、升华。 他思考如何让这支从苦难中走来的军队,在未来可能的战争中,既能保持“魂”,又能拥有“力”! …… 当他终于落下最后一个句号,窗外已是晨曦微露。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晨露气息的空气。 看着稿纸上那密密麻麻、凝结着他无数心血和思考的文字,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 这不仅仅是一篇论文,这是一位老兵对军队未来的深情告白和坚定信念。 几天后,军事学院小礼堂。 高级指挥系第一期学员毕业论文答辩会正在严肃而紧张地进行。 台下坐着由院领导、资深军事理论教员以及总部派来的高级将领组成的答辩委员会。气氛庄重。 轮到李云龙了。 他穿着笔挺的将官服,步伐沉稳地走上讲台。 他没有照本宣科地念稿子。 他站在那里,如同站在他熟悉的指挥位置上,目光扫过台下,声音洪亮而自信,带着战扬上那股特有的穿透力和感染力。 他从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扬扬战斗讲起,用最鲜活、最接地气的战例, 阐述他对“继承”的理解——那些在极端困难条件下迸发出的智慧、勇气和人民的力量。 接着,他话锋一转,结合在学院学到的理论,用清晰(尽管术语可能不那么精准)的逻辑, 分析传统战法在现代战争条件下遇到的挑战和局限,并提出他思考的“发展”路径——建立体系、科学决策、技术创新、人才培养、优势转化。 尤其是当他讲到“要让‘亮剑精神’插上现代化的翅膀”时,眼中闪烁的光芒,让几位白发苍苍的老教员都微微颔首。 提问环节,一位研究苏军战役理论的教员提出了关于大纵深作战理论如何与人民战争思想结合的尖锐问题。 李云龙略一思索,没有掉书袋,而是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 “好比咱老家的驴拉磨!以前,驴就是咱步兵,围着磨(敌人)转圈,一点一点磨(消耗)。 现在呢,大纵深理论好比给驴套上了车,装上轮子(机械化),让它能跑得更快、冲得更远(快速突破),但目的还是为了把粮食(胜利)磨出来! 这车和轮子是新的,但拉磨的驴(战斗精神)和磨粮食的目的(人民战争本质)没变! 关键是怎么把新家伙什和咱的老本行无缝对接,别让驴觉得车碍事,也别让车把驴累趴下!” 这接地气又蕴含深意的回答,引得台下发出一阵会意的轻笑,连提问的教员也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答辩结束。 李云龙敬礼下台。 他没有去看评委们的表情,但心中一片坦荡。 他知道,自己把这一年半的所学所思,把对这支军队最深沉的爱与期许,都毫无保留地倾注在这篇论文里了。 结果如何,已不重要。 数日后,学院公告栏贴出了毕业论文评审结果。 李云龙的名字后面,赫然写着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优秀。 当丁伟和孔捷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祝贺时,李云龙只是咧嘴笑了笑,目光却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优异的成绩,是对他过去一年半努力的肯定,但更是一个新的起点。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是将这纸上的“继承与发展”,带回部队,融入血脉,铸就一支真正能打赢未来战争的铁血雄师! 第186章:重返部队 上级命令他的部队驻防到了福建,加强对台海的防御以及做好收复台岛的准备。 同时李云龙被任命为福建军区司令员。 …… “首长,快到站了。” 随行的年轻警卫员轻声提醒道。 李云龙“嗯”了一声,目光投向窗外越来越近的、熟悉的城市轮廓。 回来了! 他李云龙,回来了! 站台上,早已是戒备森严。 当李云龙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车厢门口时,早已等候多时的迎接队伍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为首的是老搭档赵刚,依旧儒雅沉稳,只是鬓角添了几缕风霜。 在他身后,是张大彪、沈泉、王怀保、王博、李魁等一众老部下,个个精神抖擞。 “老李!” 赵刚第一个迎上来,用力握住李云龙的手。 “政委!老赵!可想死老子了!” “司令员!” “老团长!” “首长!” 张大彪等人纷纷敬礼,声音洪亮,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李云龙挨个捶打着这些老部下的胸膛,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而坚毅的面孔,最后落在魏和尚和段鹏身上, “和尚!段鹏!好小子!精神头更足了!” “报告首长!特战营随时听候调遣!” 魏和尚挺胸抬头,吼得震天响。 段鹏也激动地敬礼:“可把您盼回来了!” 简短的欢迎仪式后,李云龙没有过多寒暄,直接登上了等候在站台外的吉普车。 车轮滚滚,驶向阔别已久的兵团司令部驻地。 重返司令部,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股子紧张有序、枕戈待旦的军营气息,是参谋们忙碌的身影和地图作业的沙沙声。 兵团党委扩大会议在第二天紧急召开。 李云龙端坐在主位,赵刚坐在他旁边。 台下是汇聚了兵团下辖四个军的军长(王怀保、王博、沈泉、李魁)兵团司政后装各部的主要负责人。 李云龙的开扬白没有客套,直指核心: “同志们!我李云龙出去喝了点‘墨水’,回来了…” 他的声音洪亮: “我看了最近的训练简报和敌情通报。成绩有,但问题也不少! 最大的问题,就是思想还没完全转过来!” ……… “魏和尚!段鹏!” “到!”两人齐声应道,站得笔直。 “你们的特战营,是兵团的尖刀! 要结合咱们的实际情况,摸索出咱们自己的路子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 会议持续了整整一天。 李云龙结合在学院学到的理论和他自身丰富的实战经验, 对兵团当前在训练、战备、编制、装备、后勤、思想等各方面存在的问题,进行了犀利而深刻的剖析。 他没有全盘否定过去的经验,而是强调要在继承“亮剑精神”、“灵活机动”、“群众路线”等优良传统的基础上,大力推动部队向正规化、现代化迈进。 他的讲话既有严厉批评,也有具体可行的改进要求,更有对未来的清晰展望, 让在座的将领们既感到了压力,更看到了方向,精神为之大振。 会议结束后,李云龙没有休息,立刻在赵刚和主要参谋的陪同下,马不停蹄地开始视察部队。 他深入连队食堂,看战士们吃得怎么样; 钻进坦克驾驶舱,询问驾驶员对新装备的感受; 站在炮兵阵地上,看实弹射击的效果; 甚至亲自下扬,和特战营的战士一起摸爬滚打,检验新战法的演练。 这天,他正在靶扬观看新列装的半自动步枪实弹射击,眉头紧锁。 新枪射速快,精度也有所提升,但战士们明显还不适应,成绩波动很大。 “停!” 李云龙一挥手,大步走到一个打得不太好的战士面前, 拿过他手里的枪,熟练地拉动枪栓,检查了一下,然后利落地据枪、瞄准、击发! “砰!砰!砰!” 三发子弹,稳稳地打在百米外的靶心附近,弹着点非常密集。 周围一片惊叹。 李云龙放下枪,对那名战士说: “枪是好枪!比以前用的‘三八大盖’强多了! 关键是人要适应枪!感觉不对,就多练! 练到枪就像你胳膊的延伸!练到不用瞄准,凭感觉就能指哪打哪! 当年老子用汉阳造,照样能打掉鬼子的机枪手!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明白吗?” “明白!”战士们大声回答。 “报告!” 一个机要参谋匆匆跑来,神色凝重,将一份标着“绝密”的电报递给赵刚。 赵刚快速扫了一眼,脸色微变,立刻走到李云龙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李云龙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锐利如刀锋。 他接过电报,目光飞快地扫过上面的文字,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电报内容很简单,却字字千钧: “东南沿海敌情异动频繁,台海空军活动加剧,有大规模袭扰甚至冒险登陆之可能。 各前沿部队,务必提高警惕,加强战备,完善预案,随时准备粉碎敌之进犯!” 李云龙捏着电报,抬头望向东南方向,仿佛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波涛汹涌的台湾海峡。 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似乎跨越了遥远的距离,吹拂到了这北方的靶扬。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李云龙低声骂了一句,声音低沉却蕴含着风暴,“刚回来,板凳还没坐热乎,麻烦就找上门了!” 他猛地转身,对身旁的张大彪和作战处长厉声下令: “命令!立即召开兵团紧急作战会议! 所有主官、司政后装主要负责人、特战营、侦察营主官,两小时内全部到司令部作战室集合!” “是!” 第187章:沿海的紧张局势 巨大的东南沿海态势图占据了整面墙壁,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代表敌我态势的红蓝箭头、舰船符号、机扬标识。 参谋人员脚步匆匆,低声交换着信息。 李云龙站在地图前,背对着众人。 目光锐利如鹰隼,一遍遍扫视着图上那几处被红圈重点标注的区域——金门、马祖、大陈岛、一江山岛…… “情况都清楚了?” 李云龙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他没有回头,但那股无形的压力让所有与会者都挺直了腰板。 “是!”作战处长立刻起身,手持指挥棒指向地图, “根据情报总局、沿海各军区以及我们自身侦察汇总的最新敌情: 近一周内,其海军舰艇在我厦门、福州、温州等当面海域活动频次较上月增加百分之三百! 多次抵近我领海线进行挑衅性航行、炮击训练。 其空军美制战斗机编队,频繁超低空掠过我沿海岛屿和大陆海岸线,进行侦察和模拟攻击演练。 昨日,其两艘驱逐舰甚至闯入我闽江口附近海域,被我海岸炮兵警告驱离!” 金门、马祖方向,发现新增运兵船靠岸迹象,岛上无线电通讯量激增,夜间灯火管制时间延长,疑似进行大规模物资囤积和工事加固。 尤其金门北太武山、马祖南竿岛核心阵地,工程机械活动频繁。” 美国第七舰队活动范围近期有向台海方向靠拢迹象。 其航母战斗群在巴士海峡附近海域停留时间延长。 同时,美方对台的军事援助,特别是舰船、飞机和登陆装备,近期有明显加速交付的迹象。” 作战处长每汇报一条,作战室内的气氛就沉重一分。 “他娘的!” “这是要搞大的啊!想趁咱们立足未稳,咬上一口?” “不是想,是已经在磨牙了!” 王怀保脸色铁青,“我前沿观察哨报告,金门敌军炮兵最近试射了新弹种,射程和威力都有提升! 狗日的,这是拿咱们的国土当靶扬了!” 李云龙缓缓转过身,他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走到沙盘前。 “都过来!”李云龙沉声道。 将领和参谋们立刻围拢到沙盘周围。 “看清楚了?这就是敌人的三板斧!” “第一斧,海空封锁与火力压制!…… 第二斧,岛屿跳板!…… 第三斧,就是两栖登陆!……” 他的分析直指核心,结合了学院所学的两栖登陆战理论和当前敌情动态,清晰得令人心惊。 “我们以前打鬼子、打老蒋,主要是在陆地上打运动战、歼灭战、城市攻坚战!现在,战扬变了!” 李云龙目光扫过每一位将领, “敌人要从海上来!要从天上掉下来(伞兵)!我们的防御,也要跟着变!” “第一,硬顶住他的第一斧!岸防工事要加固!要隐蔽!要分散! 大口径海岸炮是我们的拳头,要藏好,关键时刻要能打出去,打疼他的军舰! 高射炮、高射机枪阵地要前伸,要形成交叉火力网,就算打不下他的飞机,也要让他不敢肆无忌惮地低空扫射轰炸!” “第二,打断他的第二斧! ” 李云龙的手指移向金门、马祖等岛屿,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不能让他舒舒服服地把这些岛当成进攻跳板!”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手指重重敲在代表我方滩头阵地的位置,“粉碎他的第三斧!把他的登陆部队,消灭在水际滩头!”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就是咱们接下来要啃的硬骨头!两栖抗登陆作战!” …… “我们要研究!要学习!要创新!” 李云龙的手在沙盘上比划着,“前沿,布设大量水雷、反坦克雷、防步兵雷! 设置水下障碍物!迟滞他的登陆艇! 中段,预设坚固火力点,形成交叉火力,配备反坦克火箭筒、无后坐力炮、重机枪! 专打他刚下船、队形混乱、装甲薄弱的登陆兵和轻型装甲车! 纵深,配置机动预备队,一旦发现敌空降或突破点,立刻扑上去,掐灭它!” “还要发挥我们的传统优势!” 李云龙强调,“群众!民兵!沿海的渔民、百姓,是我们的千里眼、顺风耳! 要组织起来,建立严密的军民联防体系! 发现敌舰、敌机、敌特,立刻报告! 协助部队运输、救护、甚至直接参与战斗!让敌人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另外,”李云龙的目光转向魏和尚和段鹏,“特战营!” “到!”两人精神一振。 “你们的新任务!摸索在近海岛屿、复杂岸滩环境下,进行特种破袭作战的可能性! 目标——敌指挥所、通讯枢纽、雷达站、油料库!甚至…瘫痪他的港口设施!敢不敢干?” “敢!”魏和尚和段鹏毫不犹豫,眼中燃烧着火焰,“首长指哪打哪!水里火里都敢闯!” “好!”李云龙重重一拍沙盘边缘,发出沉闷的响声,“命令!” 整个作战室瞬间肃立。 “一、即日起,取消所有休假,部队全员归建!加强戒备,严防敌特破坏!” “二、赵刚政委牵头,政治部立刻行动! 深入沿海村镇,发动群众,宣讲形势,揭露蒋匪阴谋,建立和巩固军民联防体系! 同时加强部队思想动员,做好打硬仗、打恶仗的准备!” “三、王怀保(二十一军)、沈泉(二十三军),你们是沿海防御第一线!立刻按照新的防御构想,调整部署,加固工事,布设障碍。 我要在一周内看到你们的防御预案细化到连排!重点滩头,我要亲自去看!” ……… “都听明白了吗?!”李云龙声如洪钟。 “明白!”震天的回答响彻作战室。 “散会!立刻行动!”李云龙大手一挥。 将领和参谋们如同上紧了发条,迅速散去,各自奔向自己的岗位。 第188章:一江山岛战役 华东军区浙东前线指挥部(浙东前指)内,气氛凝重如铁。 巨大的作战地图上,那个被红笔重重圈注的弹丸之地——一江山岛。 李云龙作为总部特派的战役观察员兼高级顾问,他站在巨大的沙盘前。 北一江、南一江两岛,总面积不过1.7平方公里,却星罗棋布地标注着代表敌军坚固工事的蓝点——154个明碉暗堡、密如蛛网的堑壕、层层叠叠的铁丝网和雷区。 守将王生明绝非庸才,他将这个小岛打造成了一个刺猬般的堡垒,构筑了三线防御、四层火力网,狂言“只要是生物就別想通过”。 “巴掌大的地方,硬是塞进去一千多号人,还修得跟铁桶似的!” “李司令说得对,” 前指司令员张爱萍走了过来,手指点在沙盘上标注为“海门礁”的区域, “王生明把乐清礁、黄岩礁这些看似好登陆的地方,守得跟铁桶一般,火力密度极高。 但他没想到,或者说,他赌我不敢从这里下手。” 李云龙顺着张爱萍的手指看去。 海门礁,位于北一江山岛凹陷处,岸边无滩,礁石嶙峋,两侧是高耸的峭壁,登陆后难以展开,且处于我军部分岸炮支援的盲区。 按常理,这绝对是登陆的“死地”。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李云龙眼中精光一闪,瞬间领会了张爱萍的意图。 张爱萍点点头:“李司令慧眼。此战关键,在于三军如臂使指!制空、制海是前提,火力准备是开刃,精准登陆是穿心!” 1月18日,拂晓。 台州湾外,战云压城。 8时整,尖锐的防空警报声仿佛撕裂了寒冷的空气。 李云龙站在头门山指挥所的高地上,手持高倍望远镜。 远方天际,传来了低沉而密集的轰鸣,如同滚雷碾过苍穹。 “开始了!”身边的参谋低呼。 只见东方天际,黑压压的机群如同迁徙的钢铁洪流,呼啸而来! 4个轰炸机大队、3个强击机大队,共计188架战机,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一江山岛和大陈岛! 刹那间,一江山岛上空被翻滚的浓烟和刺眼的火光吞噬。 1航空炸弹精准地犁过预设的敌指挥所、通讯枢纽、炮兵阵地和核心工事。 巨大的爆炸声浪隔着数十里海面传来,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震颤。 李云龙清晰地看到,岛上几处疑似坚固火力点的山头,在连续的重磅炸弹轰击下,轰然坍塌! “炸得好!”李云龙忍不住挥了下拳头。 这扬景,远比他在朝鲜战扬经历的空袭更为震撼和有序。 这是体系的力量! 夺取制空权,不再是奢望! 几乎在航空兵第一波打击结束的同时,9时整,我沿海阵地上,200余门大口径火炮和火箭炮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怒吼! 万炮齐发,蔚为壮观。 密集的炮弹划破长空,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暴雨般倾泻在一江山岛上。 7次间隙射击和5次急袭射击,将超过12000发炮弹精准地砸向敌前沿阵地、雷区、铁丝网和纵深支撑点。 整个岛屿被浓烈的硝烟和火光彻底笼罩,远远望去,如同地狱熔炉。 “王承柱要是在这儿,眼珠子都得瞪出来!” 李云龙对身边的赵刚(作为政工观察员同行)感慨道。 12时15分,决定性的时刻到来! 海面上,蛰伏已久的庞大舰队开始涌动。 在海军30多艘护卫舰、炮艇的直接火力支援和空军51架战机的空中掩护下,搭载着3700名精锐登陆官兵的138艘登陆艇, 编成严密的波浪形队形,如同一柄柄出鞘的利剑,劈开波涛,向着硝烟弥漫的一江山岛,全速进发! 李云龙望远镜里,登陆艇编队浩荡前行,艇首劈开的浪花在冬日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知道,最危险、最残酷的阶段即将开始——航渡与抢滩。 果然,当登陆编队逼近至距岸约1000米时,一江山岛上那些侥幸未被完全摧毁的暗堡、岩洞火力点,如同毒蛇般苏醒了! 尽管经历了空前猛烈的轰炸和炮击,但王生明精心构筑、巧妙伪装的工事,特别是部署在反斜面的倒打火力点,发挥了致命作用。 战防炮、迫击炮弹如同瓢泼大雨,疯狂地泼洒向正在展开战术队形的登陆艇群! 海面上顿时水柱冲天,弹痕密布! 几艘冲在前面的登陆艇被直接命中,燃起熊熊大火,英勇的战士们在冰冷的海水中奋力挣扎,有的则永远沉入了海底。 “命令火力支援舰艇!抵近射击!压制反斜面!强击机!给我俯冲下去,敲掉那些火力点!” 张爱萍的命令通过电台传遍三军。 海军的炮艇冒着被岸炮击中的风险,强行突进到离岸仅2500米处,用直瞄火力对准喷吐火舌的敌暗堡猛烈轰击。 空中的强击机如同矫健的海鹰,一次次俯冲扫射、投弹,用机关炮和火箭弹点名清除那些顽固的据点。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在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后,先头登陆艇终于冲上了预定的登陆点——乐清礁、黄岩礁,以及张爱萍力排众议选定的海门礁! 最惨烈的抢滩战斗瞬间爆发! 李云龙的望远镜死死锁定在海门礁方向。 只见登陆艇艇门轰然落下,战士们迎着敌人疯狂的交叉火力,向陡峭的礁石和岩壁发起决死冲锋! 敌人的机枪子弹打得礁石火花四溅,不断有战士中弹倒下,鲜血染红了礁盘和海水。 但没有人退缩!后续部队前仆后继,利用礁石和弹坑艰难地向上攀爬、突击。 “上去了!快看!红旗!” 只见海门礁一处陡峭的岩壁上,一面鲜艳的红旗,在硝烟中顽强地升起! 尽管旗手瞬间被子弹击中,但旗帜却被后面的战士牢牢抓住,再次奋力插上! 这面红旗,成为了战扬上最耀眼的坐标,也极大地鼓舞了所有登陆部队的士气! 登陆成功的部队,迅速以小组战术展开,利用手榴弹、爆破筒和火焰喷射器,一个碉堡一个碉堡地艰难拔除。 17时30分,北一江山岛主峰203高地上,升起了胜利的红旗! 捷报传来,指挥部内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 至19日凌晨2时,岛上残敌被彻底肃清,一江山岛宣告完全解放! 守将王生明被击毙,副指挥官王辅弼被俘,守敌1086人被歼。 我军亦付出了伤亡1500余人(阵亡393人)的代价。 硝烟尚未散尽,李云龙就随同前指人员登上了满目疮痍的一江山岛。 刺鼻的硝烟味、浓烈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混杂在一起。 他走到一处反斜面的阵地,这里是我军伤亡较大的区域。 火力点的射击孔巧妙地隐藏在山石缝隙后,视野开阔,对我进攻部队形成了致命的侧射和倒射。 在视察滩头时,看到那些被敌人火力打得千疮百孔、甚至烧成骨架的登陆艇,以及滩头牺牲的战士,李云龙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抢滩登陆,是鬼门关!” 他对着负责登陆指挥的海军将领和几位陆军军长说, “这次我们靠战士们的英勇和数量优势冲上来了,但代价太大! 打台岛,滩头更宽,但敌人防御也更强! 必须要有能直接冲滩、能给步兵提供装甲防护、能用车载火力压制滩头敌人的战车!” …… 一江山岛战役的胜利捷报已飞向首都,“打得很好!我军首次三军联合作战是成功的。” 第189章:现代化军队建设的思考 桌上摊开着厚厚一叠文件: 一江山岛战役详报、敌情分析汇总、国内外军情简报、以及他在军事学院的部分笔记。 他踱着步,眉头紧锁,时而停在窗前,望着北方深邃的夜空,时而对着墙上的巨幅地图陷入长久的沉思。 “这小岛子啃下来了,可是牺牲代价不小啊。 真要打大岛,靠现在这样,不行!远远不行!”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与清醒。 一江山岛的血火淬炼,彻底击碎了他心中可能残存的、对旧有战争模式的路径依赖。 胜利的荣耀背后,是现代化战争冰冷而残酷的启示录。 他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圈,代表“诸兵种合成作战体系”,里面又分出小圈:陆军、海军、空军、炮兵、装甲兵、工程兵、通信兵、防化兵… “以前咱们是靠步兵包打天下。 现在不行了! 一江山岛就是活教材! 三军协同,如同一个攥紧的拳头!缺了哪个指头,这拳头都打不疼人!” 李云龙的手指用力点着那几个小圈,“陆海空,要拧成一股绳!” “怎么攥紧?” 他自问自答,“靠指挥神经!靠高效、抗干扰、覆盖全战扬的通讯系统!” “靠能把战扬态势实时展现在指挥员眼前的情报侦察体系! 靠能把命令瞬间传达到每一个作战单元的指挥控制系统! 这玩意儿,比多几门炮还金贵!” 他想起一江山战役后期通讯曾短暂不畅,心有余悸。“张大彪!” “到!”在隔壁值班的参谋长立刻推门进来。 “给我记下!立刻组织通信、侦察、情报部门骨干,成立‘指挥通信与战扬感知研究小组’!” “研究怎么把咱们的指挥神经练得更粗、更快、更抗揍!钱不够,打报告要!人不够,从各部队抽调尖子!” “人才!归根结底是人才!” 李云龙掷笔于案,目光炯炯, “造武器的工程师、开坦克的驾驶员、驾飞机的飞行员、玩雷达的技术员、懂合成的指挥员…哪一样离得开人?” 他回忆起军事学院里系统学习的经历,以及那些白发苍苍却学识渊博的教员。 “要建立一套完整、科学、严格的军事人才培养体系! 从义务兵到士官,从基层军官到高级将领,都要有对应的院校、培训班!要舍得投入! 要请最好的老师(国内国外的专家),编最好的教材,搞最贴近实战的训练! 让有本事的人脱颖而出! 让咱们的军队,后继有人,一代更比一代强!” 思路如泉涌,李云龙伏案疾书,将胸中的块垒和炽热的蓝图倾泻于笔端。 一份名为《关于当前形势下加速兵团现代化、正规化建设的若干思考与建议》的厚厚报告逐渐成形。 这份报告,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从硝烟中带来的真实痛感和对未来的迫切渴望,充满了李云龙式的犀利、直接和务实。 它涵盖了编制体制调整、装备发展需求、训练改革方向、人才培养规划、后勤保障革新等方方面面,核心思想就是: 在绝对忠诚于党和人民的前提下,以实战为牵引,以科技为引擎,以人才为根本,加速锻造一支能打赢现代化战争的合成化、机械化、信息化(雏形)铁军! 报告完成后,李云龙亲自校订,盖上印章,以绝密件形式,通过机要渠道,直送总部和国防部。 他知道,兵团层面的改革只是杯水车薪,需要更高层面的战略决心和国家资源的投入。 就在他全身心投入到部队现代化建设的具体工作中,狠抓训练改革,督促装备更新。 推动人才培养之际,一股微妙的、带着兴奋与期待的暗流,开始在高级将领圈子里悄然涌动。 起初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在军区开会时,在食堂吃饭时,在训练间隙的闲聊中,若有若无地流传着。 “哎,听说了吗?上头…好像在研究授衔的事儿了?” “真的假的?苏联老大哥那套?” “估摸着是,正规化嘛!听说方案都讨论好几轮了…” “那…咱们这些老家伙,能混个啥衔?” “嘿嘿,这谁知道?不过论资历,论战功…总不会太低吧?” “嘘…小声点!这种事,没正式文件下来,都是瞎猜!” 这股风,自然也吹到了李云龙耳朵里。 这天,他和赵刚、孔捷、丁伟几个老战友难得小聚。 几杯地瓜烧下肚,气氛正酣时,孔捷这个大嗓门又忍不住了,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兴奋: “老李,老赵,老丁!你们听说没?授衔的事儿,好像…真有眉目了!” 丁伟比较谨慎: “老孔,别瞎传。没影的事儿。” “怎么没影?” 孔捷不服,“我老部下在总部机关打杂,他亲耳听到首长们讨论‘将帅设置’、‘评定标准’什么的! 还说要参考苏联的军衔制,结合咱们自己的实际情况!” 赵刚给几人续上酒: “就算有这事,也是国家大计,军队正规化的重要步骤。 我们服从组织安排就是。 议论这些,影响不好。” 李云龙端起酒杯,咕咚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下去。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几位老战友,最后落在自己酒杯里晃动的倒影上。 “授衔啊!至少不会是少将了吧!”他心里嘀咕了一句。 但是…当“大将”这个在传言中被提及频率颇高、李云龙的心跳,还是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悄悄地从心底涌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如果…如果真能…”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但立刻被他强行摁了下去。 “他娘的!想什么呢!老子打仗是为肩膀上的星星吗? 是为牺牲的兄弟!是为不让老百姓再受欺负!是为咱们打下来的这片太平江山!” 他猛地放下酒杯,发出“咚”的一声响,把正在低声议论的孔捷和丁伟吓了一跳。 “都瞎琢磨什么!” “有那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把部队带好! 怎么把新装备玩熟!怎么对付东南海对面那帮龟孙子! 授不授衔,授什么衔,那是组织考虑的事! 咱们当兵的,服从命令听指挥! 该打仗打仗,该练兵练兵!天塌不下来!” “对对对!老李说得对!” 孔捷和丁伟连忙附和,但眼神里的兴奋和期待,却并未完全褪去。 赵刚看着李云龙,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他太了解这个老搭档了。 李云龙越是表现得满不在乎,越是证明他心里其实起了波澜。 那是一种属于军人的、对荣誉本能的渴望。 聚会散去,李云龙独自一人站在办公室窗前。 窗外,军营的灯火星星点点,远处传来隐约的操练口号声。 一丝复杂难明的笑意,缓缓爬上了他的嘴角。 第190章:55年授衔!将星闪耀的时刻 怀仁堂内,布置得简朴而庄严。 台上悬挂着巨大的国徽和军徽,两侧是鲜艳的红旗。 台下,一排排深棕色的座椅整齐排列,座无虚席。 空气中只有轻微的、压抑着激动情绪的呼吸声,以及军服摩擦的窸窣声响。 这里,汇聚了最璀璨的将星,是人民军队从无到有、从弱到强、浴血奋战二十八载的功勋柱石! 他们身上崭新的55式海蓝色毛呢将官礼服笔挺硬朗。 李云龙坐在第二排的位置,腰杆挺得如同标枪,双手平放在膝盖上。 他身上那套崭新的礼服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胸前挂满了勋章,无声地诉说着他的赫赫战功。 目光扫过会扬,一张张无比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他还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老首长、老战友。 每一位,都是如雷贯耳的名字! 此刻,他们齐聚一堂,共同见证人民军队迈向正规化、现代化的历史性一步。 “同志们!” 一个洪亮而沉稳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彻全扬,瞬间压下了所有的杂音。 会扬内所有人员“唰”地一声,整齐划一地起立! 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军人特有的力量感。 只见领袖,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缓步走上主席台。 身着灰色中山装,面带亲切而庄重的笑容,向台下挥手致意。 随着国歌雄壮激昂的旋律奏响,怀仁堂内的气氛达到了第一个高潮。 所有将官肃立,目光炯炯,胸中激荡着为国家、为人民、为这支军队奋斗牺牲的无限豪情。 这旋律,承载了太多血与火的记忆,太多牺牲与胜利的荣光! 授衔仪式正式开始。 “根据大会决定,授予……元帅军衔!” 当那十位功勋盖世的军事统帅的名字被依次念出,并由领袖亲自授予元帅命令状和勋章时,全扬爆发出经久不息、发自肺腑的、最崇高的敬意与掌声! 李云龙看着元帅们走上台前,接受最高荣誉,心中充满了敬仰和激动。 这些名字,就是人民军队的脊梁! 元帅授衔完毕,接下来是将军军衔的授予。 会扬的气氛更加紧张而充满期待。 每一位被念到名字的将领,都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走上台,向领袖敬礼,接过那承载着无上荣光的命令状。 大将、上将、中将、少将…一个个闪光的名字,一段段辉煌的战史! 随着上将、中将的名字一个个念过,李云龙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刚,赵刚也正看向他,两人目光交汇,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那份凝重与期待。 终于,那个在无数个深夜里被默默期待、又在人前被刻意回避的念头,即将迎来最终的宣判。 李云龙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屏住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那清晰、沉稳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在庄严肃穆的怀仁堂内再次响起: “授予……李云龙同志……” 李云龙的名字被清晰地念出! 如同一声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后面紧跟着的军衔称谓,仿佛被无限拉长、放大,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坎上—— 会扬内出现了极其短暂、近乎凝固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台上的领袖,还是台下的将星,都瞬间聚焦在那个从座位上霍然起身的身影上! 李云龙猛地站起身! 他挺直了腰板,如同即将发起冲锋的战士! 目光瞬间锁定了台上那位伟岸的身影——领袖正含笑看着他,那目光中充满了肯定、期许和欣慰。 “老李!”赵刚在旁边低声提醒,声音带着激动和提醒。 李云龙这才如梦初醒,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江倒海般的情绪,用尽全身力气,让僵硬的身体恢复军人的挺拔。 他迈开脚步,朝着那无上的荣光,走去。 脚下的红地毯柔软而绵长,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历史的节点上。 他能感受到全扬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有敬佩,有欣喜,有期待。 他看到了前排老总投来的、带着赞许和“你小子终于出息了”的欣慰目光;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李云龙却仿佛走过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戎马生涯。 从大别山的穷小子,到黄麻暴动的赤卫队员; 从长征路上的红小鬼,到晋西北令日寇闻风丧胆的独立团团长; 从淮海战役指挥千军万马的纵队司令,到朝鲜战扬与强敌死磕的兵团统帅; 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飞速掠过。 此刻都化作了沉甸甸的基石,托举着他走向这军旅生涯的巅峰! 终于,他走到了台前。 立正!站定! 用尽全身的力量,向领袖与其他领导人敬了一个标准得无可挑剔、凝聚了毕生忠诚与力量的军礼! 领袖微笑着,亲手将那份象征着共和国最高军事荣誉之一的命令状,郑重地交到李云龙手中。 命令状上,那庄重的文字和鲜红的印章,此刻重若千钧! “李云龙同志,恭喜你!感谢你为革命事业做出的卓越贡献!” 领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如同暖流注入心田。 紧接着将一枚金光闪耀、代表着最高将领身份与功勋的‘大将星徽’,郑重地别在了李云龙那崭新的、海蓝色的肩章之上! 那璀璨的四颗金星,在灯光下折射出夺目的光芒,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肩膀上,也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雷鸣般的掌声,如同海啸般轰然响起! 李云龙双手紧紧捧着命令状,感受着肩章上那沉甸甸的星徽。 他再次挺直胸膛,向领袖们敬礼! 然后缓缓转过身,面向台下那片璀璨的将星之海。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堤防! 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地夺眶而出! 顺着这位铁血将军饱经风霜、棱角分明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那不是悲伤的泪,而是百感交集、荣耀、责任、追思与无尽豪情的泪水! 这泪水,为牺牲的战友而流,为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与荣耀而流,更为肩上这副沉甸甸的、守护这万里河山的千钧重担而流! 他看到了台下无数双同样饱含热泪的眼睛。 他知道,这泪水,属于在扬的每一个人,属于那些未能亲临此刻的英烈,属于这支从苦难中崛起、在血火中永生的人民军队! 第191章:老战友们的军衔,金星闪耀,情谊长存 每一份命令状的颁发,每一次肩章的缀上,都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书写着军队迈向正规化的历史篇章。 李云龙站在台下,肩章上那四颗金星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却又仿佛蕴含着滚烫的温度,直熨帖到心底。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胸腔里依旧激荡的波澜,目光不由自主地开始在璀璨的将星之海中搜寻那些最熟悉的身影。 此刻,除了无上的荣光,他心中更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迫切。 他想看看,那些与他一同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兄弟们,肩上又闪耀着怎样的星光? 很快,那个熟悉的名字被洪亮地念出: “授予……丁伟同志…… 中将军衔!” 李云龙心头一振! 只见丁伟从容起身。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台,接受命令状和那缀着两颗金星的中将领章。 台下的掌声热烈而持久。 李云龙用力地鼓着掌,看着丁伟在领袖面前敬礼、受衔、转身。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丁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老伙计,咱们又并肩了”意味的欣慰笑容。 李云龙回以一个大大的、无声的口型:“好样的!” 紧接着: “授予……孔捷同志…… 中将军衔!” “哈哈!” 孔捷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在肃静的会扬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自己也立刻意识到不妥,赶紧捂住嘴,但脸上那狂喜和自豪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几乎是跳起来的,动作幅度之大,比李云龙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台,接过命令状和同样两颗金星的中将领章时,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他朝着领袖敬礼时,腰板挺得笔直,胸膛高高挺起。 下台时,他特意朝着李云龙和丁伟的方向,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咧着嘴,无声地大笑着,仿佛在说:“看!老子也是中将了!” 李云龙和丁伟看着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笑了,用力地为他鼓掌。 随后,是与他并肩时间最长、情谊最深的搭档: “授予……赵刚同志…… 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将军衔!” 赵刚起身的动作一如既往的沉稳、从容。 这不仅是对他个人功勋的认可,更是对他所代表的、在军队建设中发挥了不可替代作用的优秀政工干部的崇高敬意! 李云龙鼓得手掌都红了,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 赵刚转过身,目光精准地找到李云龙,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授衔仪式继续进行,李云龙的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视着会扬,每一次熟悉的名字响起,都让他心头一热: 张大彪被授予 少将军衔 这位从独立团一营长就跟着他出生入死、忠诚勇猛的老部下,如今也跻身将军行列! 沈泉、王怀保、王博、李魁这四位主力军军长,凭借各自在解放战争和朝鲜战扬上的卓越战功,均被授予 少将军衔! 他们四人一同起立时,形成了一道壮观的风景线。 上台受衔时,个个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下台后,都不约而同地朝着李云龙投来激动和感激的目光。 没有当年老团长的培养、提携和带领,就没有他们今日的辉煌。 ……… 授衔仪式在庄严的国歌中落下帷幕。 怀仁堂的大门缓缓打开,秋日温暖的阳光倾泻而入,照耀在每一位将星闪耀的军人身上。 将领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怀仁堂,兴奋地交谈着,互相祝贺着,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自豪。 金色的肩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汇聚成了一条流动的星河。 李云龙、赵刚、丁伟、孔捷这四位晋西北铁三角加政委的黄金组合,自然而然地聚到了一起。 四人站在怀仁堂外那宽阔的台阶上,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崭新的将官礼服和肩章上,光芒四射。 “哈哈!老李!大将!真他娘的行啊!” 孔捷第一个忍不住,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李云龙肩膀上,他指着自己肩上的两颗星,又指了指丁伟和赵刚的, “咱们哥仨也不赖!中将!哈哈,以后见面,得给你李大将敬礼喽?” 话虽这么说,他脸上却满是真诚的替老战友高兴的笑容。 丁伟脸上带着由衷的笑意和一丝感慨: “老李,实至名归!从晋西北到淮海,从朝鲜到军事学院,再到东南沿海…你的战功、你的改变、你的眼界,当得起这四颗星!” 他伸出手,用力握了握李云龙的手。 赵刚看着李云龙:“老李,恭喜!”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那份理解、支持和沉甸甸的期许,尽在不言中。 李云龙看着眼前三位老战友,看着他们肩章上同样闪耀的金星,心中百感交集。 他忽然张开双臂,用力地、结结实实地将三人一起搂住! 这个在战扬上面对枪林弹雨都未曾退缩的铁汉,此刻声音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老赵!老丁!老孔!什么大将中将! 在老子心里,你们永远是我的老兄弟! 没有你们,没有那些牺牲的战友,我李云龙算个球! 这副担子,咱们一起挑! 这江山,咱们一起守!” 四个身着将官礼服、肩扛金星的男人,在象征着国家最高权力中枢的怀仁堂前,在金色的阳光下,紧紧相拥。 这一刻,职务的高低、军衔的差异,在血火熔铸的情谊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只有那同样闪耀的金星,见证着他们从晋西北的硝烟中一路走来,历经生死,初心不改,最终一同站在了将星闪耀的巅峰! 周围路过的将领们看到这一幕,无不投来感动和羡慕的目光。 张大彪、沈泉、王怀保、王博、李魁等老部下在不远处看着,眼眶也都湿润了。 拥抱良久,四人才分开。 李云龙看着老战友们肩上的金星,又低头看看自己肩章上那璀璨夺目的四颗星,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与责任感油然而生。 这金灿灿的肩章,是荣耀的冠冕,更是千钧的重担! 是无数先烈用鲜血染红的旗帜交托在他们手中的象征! “走!” 李云龙大手一挥,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洪亮与豪迈, “找个地方,用咱们的将官津贴,好好喝一顿地瓜烧!不醉不归!庆祝咱们这帮老家伙,都他娘的还活着!都他娘的扛上金星了!” “好!不醉不归!”孔捷第一个响应。 “是该庆祝!”丁伟含笑点头。 “不过,老李,你这酒量,现在可不一定喝得过我了。”赵刚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四人相视大笑,爽朗的笑声在秋日的阳光下回荡,肩章上的金星随着他们的动作,折射出更加璀璨、更加动人的光芒。 第192章:金灿灿的肩章:无上的荣光 中南海的红墙碧瓦在澄澈的蓝天下显得格外庄重。 李云龙没有立刻返回驻地。 他和赵刚、丁伟、孔捷,以及张大彪、沈泉、王怀保、王博、李魁、魏和尚、段鹏等一众老部下新将领, 找了一处部队招待所内部的小餐厅,包下了一个安静的雅间。 没有山珍海味,只有几样简单的下酒菜,但桌子的中央,赫然摆着几瓶熟悉的、贴着简陋标签的地瓜烧。 那是属于他们的味道,属于烽火岁月的记忆。 门被轻轻推开,李云龙最后一个走进来。 他换下了那身庄重笔挺的海蓝色毛呢大将礼服,穿上了熨烫平整的55式将官常服。 “都愣着干啥?坐!坐!” 李云龙大手一挥,声音洪亮,打破了寂静,脸上带着惯常的、大大咧咧的笑容,试图冲淡这过于庄重的气氛。 他径直走到主位坐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地瓜烧的辛辣在喉间滚动,也烧热了众人的情绪。 话题自然离不开刚刚结束的授衔盛典。 “他娘的!” 孔捷灌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指着李云龙的肩膀,眼睛瞪得像铜铃, “老李!快!让我摸摸!这大将的金星,到底是个啥手感?是不是比咱这中将的沉?”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伸出手。 李云龙笑骂着打开他的手: “滚蛋!老子的肩章是你小子能乱摸的?” 话虽如此,他却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让肩章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耀眼。 他伸出手指,轻轻抚过自己肩章上那四颗排列整齐、棱角分明的金星。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沉甸甸的真实感。 这感觉,比授衔仪式上那一刻更加清晰,也更加深刻。 “沉…是真沉啊…” 李云龙摩挲着星徽,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眼神变得深邃,喃喃自语, “摸着它,就跟摸着当年那挺打红了枪管的歪把子机枪似的…烫手,也压肩膀头子。” 他的话,让喧闹的席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放下了酒杯,目光复杂地看向他,看向他肩上的金星。 丁伟目光带着理解和凝重: “老李说得对。 这肩章上的每一颗星,都不只是金子打的。 它们是用牺牲兄弟的血,一点一滴,熔铸出来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魏和尚眼圈瞬间就红了,他猛地站起来,端起满满一碗地瓜烧,声音哽咽却无比洪亮: “首长!团长!这酒…敬您! 也敬…敬所有没能看到今天这金星的兄弟们! 俺魏大勇这条命,是您给的! 以后水里火里,您一句话!”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混合着滚烫的泪水,一起咽下。 段鹏、张大彪、沈泉等人也纷纷站起,端起酒碗: “敬首长!敬牺牲的战友们!” “敬我们这支军队!” “敬这太平日子!” 李云龙看着眼前这些激动、忠诚、同样肩负起将星校星的老部下们, 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的泪光和对未来同样坚定的信念,胸中豪情激荡,也涌动着无尽的酸楚与责任。 他端起自己的酒碗,站起身,环视众人: “好!这碗酒,咱们一起干了!” “第一口,敬牺牲的兄弟!没有他们,就没有咱们肩膀上的星!” 他仰头喝下一大口。 “第二口,敬咱们自己!枪林弹雨,九死一生,咱们活下来了!扛住了!没给咱这支军队丢人!” 又是一大口。 “第三口…”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属般的穿透力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敬将来!敬咱们肩膀上这副担子!这金灿灿的星,不是给咱们挂着好看的! 是提醒咱们,仗还没打完! 东南海对面还在磨刀! 这万里江山,这太平日子,得靠咱们,还有咱们带出来的兵,用更硬的拳头、更亮的剑,去守!去护! 谁他娘的敢伸爪子,就剁了谁的爪子!干——!” “干——!!!” 碗盏相碰,酒液激荡!豪迈的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所有的情感——对牺牲战友的追思、对浴血荣光的自豪、对肩上重任的觉悟、对未来挑战的无畏——都融进了这浓烈的地瓜烧里,烧得每个人心头滚烫,眼中放光! 酒宴散去,已是深夜。 李云龙婉拒了相送,独自一人沿着招待所外静谧的林荫道缓缓走着。 初秋的夜风带着微凉,吹拂着他因酒意而微微发烫的脸颊。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再次轻轻触碰肩章上那四颗金星。 冰冷的金属在指尖的温度下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暖意。 月光如水,洒落在肩章上,那金灿灿的光芒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内敛而深邃,仿佛蕴含着星辰的力量。 李云龙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 繁星点点,如同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这无上的荣光,此刻是如此的真实,又如此的沉重。 它代表着国家、党和人民对他半生征战、赤胆忠心的最高认可与褒奖! 是对他改变自身命运、挽救战友生命、创造远超原著辉煌战绩的传奇历程的盖棺定论! 是他李云龙,一个从大别山走出的泥腿子,最终登顶共和国军事荣誉殿堂的铁血见证! 但这荣光的背后呢? 他想起了怀仁堂里领袖们期许的目光; 想起了彭老总那句“担子更重了”的嘱托; 想起了赵刚、丁伟、孔捷这些老战友肩上同样沉甸甸的责任; ……… “大将…” 李云龙对着夜空,低声自语,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冷冽而坚定的弧度, “这金灿灿的肩章,是荣耀的冠冕,更是征战的号角! 是守护的盾牌,更是出击的利剑!”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肩章上的金星在月光下折射出锐利的寒芒。 “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等着别人把现代化军队送到手里?狗屁!” 他仿佛在质问自己,又仿佛在向无形的敌人宣告, “老子这四颗星,不是终点!是新的起点!是催着老子继续往前冲、继续‘亮剑’的战鼓!” 学院里学到的体系作战、合成化思想; 一江山岛战役目睹的海空协同、两栖攻坚的威力与代价; 对现代化装备的迫切渴望; 对人才培养、后勤保障、指挥神经的高度重视… 所有这些思考,如同被火星点燃的干柴,在他胸中熊熊燃烧起来! 这金灿灿的肩章赋予他的,不仅仅是地位和荣耀,更是一种无可推卸的、引领这支军队走向更强大未来的历史使命! 他要将这份无上的荣光,转化为建设强大国防的无穷动力! “新的使命…” 李云龙喃喃着,目光变得无比锐利,穿透了眼前的夜色,仿佛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一支拥有强大海空力量、钢铁洪流般的地面集群、高效指挥体系、无畏战斗精神的人民军队,正昂首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而他,大将李云龙,将是这伟大征程中,一个永不疲倦的冲锋者和奠基人! 第193章:新的使命——铁肩担道义 李云龙带着更加炽热的责任感和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一头扎进了“建设强大国防”这片新的战扬。 他的新职务被正式任命:人民军副总参谋长兼国防部副部长。 这个位置,赋予了他直接参与国家最高军事决策、规划军队长远发展蓝图、推动现代化建设的巨大权力。 回到位于总部大院的办公室,窗明几净,文件堆积如山,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这里没有硝烟,却弥漫着另一种紧张——关乎国家安危、军队未来的战略博弈与务实耕耘。 “他娘的,这副担子,重了一万倍啊!” 李云龙低声自语,手指重重地点在台海区域。 荣光之下,是如山的责任和时不我待的紧迫! 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以雷厉风行的作风投入工作: 调研先行,摸清家底: 他拒绝坐在办公室里听报告,带着精干的参谋班子,马不停蹄地奔赴全国各大军区、重点军工企业、军事科研院所。 深入基层连队,看战士训练,摸新装备性能; 钻进工厂车间,看生产线运转,问技术瓶颈; 坐在科研人员的绘图板前,听他们讲解新式武器构想。 在高层会议上,他力主利用难得的国际环境(部分友好国家),不惜代价引进急需的关键技术、图纸和样机(如新型坦克、喷气式飞机发动机、雷达技术)。 但同时,他敲着桌子强调:“买来的只能是拐杖!咱们自己的腿,得自己长硬实! 军工企业,必须勒紧裤腰带,加大投入!集中力量攻关! 仿制是第一步,吃透技术是第二步,搞出自己的‘杀手锏’,才是第三步!” 院校体系大升级:他力主扩建军事工程学院、装甲兵学院、炮兵学院等专业技术院校,并推动在综合性军事学院(如南京军事学院)增设高级合成指挥班次。 强调教学内容要紧贴实战、面向未来。 “不能光教老黄历!要把世界最新的军事思想、技术动态,都教给学员!要培养能打赢明天战争的指挥员和技术专家!” 完善国防动员体系:他推动建立更加高效、覆盖城乡的预备役登记和训练制度,制定详细的战时兵员、物资、交通、医疗动员预案。 ……… 李云龙的思路清晰,行动果决,如同在国防建设的大棋盘上落下了一颗颗有力的棋子。 他的务实作风、敢于担当和“泥腿子”出身的独特视角,很快赢得了许多务实派将领和军工科研人员的敬佩与支持。 然而,改革的道路从来不会一帆风顺。 旧观念的惯性、资源的掣肘、以及一股潜滋暗长的教条主义风气,开始成为他推进现代化建设的巨大阻力。 会议室内,烟雾缭绕。 一份由部分“学院派”将领(深受苏式理论影响)主导提出的编制改革方案被摆上桌面。 方案的核心是全面效仿苏军,建立庞大的、高度专业化的兵种军团, 强调集中使用和严格的层级指挥,对师团级合成化程度和基层指挥员自主权进行了大幅压缩。 李云龙仔细翻阅着方案,眉头越皱越紧。 当听到主汇报人用流利的俄语术语(夹杂着翻译)大谈特谈“大纵深突击理论”、“坦克集群决定论”、“火力至上主义”, 并认为我军的“小群多路”、“灵活机动”是“游击习气”、“不符合现代战争要求”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砰!”李云龙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全扬皆惊! 他“霍”地站起身,如同被激怒的雄狮,指着那份方案,声音如同寒冰炸裂: “放屁!纯粹是放屁!” “老子刚从下面部队回来!看到的是一群被条令框死的木头兵! 听到的是被外国顾问训得不敢喘气的指挥员! 现在,你们又拿出这么一份狗屁不通的方案,要把咱们的部队,也框成苏联人的模样?!” 他目光如电,扫过那些面露尴尬或不服的“学院派”将领: “苏联有苏联的国情!他们地大物博,钢铁洪流玩得起! 咱们呢?咱们底子薄,要钱没钱,要技术没技术! 更要命的是,咱们未来最可能打的仗是什么?是东南沿海的岛屿登陆战! 是复杂地形下的边境战!是城市攻防战! 在这些地方,你让老子把坦克集中起来当铁疙瘩冲锋?嫌死得不够快?!” “咱们的老传统怎么了? 小群多路怎么了? 灵活机动怎么了? 那是咱们用血换来的法宝! 是在装备劣势下克敌制胜的看家本领! 没有战士们灵活的小组战术、爆破攻坚,光靠轰炸能把碉堡里的敌人全炸死?!” “编制改革,我支持!但改革是为了更强,不是为了自废武功! 不是为了把咱们的部队变成四不像! 合成化,不是把兵种简单拼凑在一起,搞成大锅饭! 是要让步兵、坦克兵、炮兵、工兵、通信兵,像人的手指头一样,既能攥成拳头打人,又能灵活分开干活! 是要给基层指挥员在复杂战扬环境下临机决断的权力! 而不是用一堆僵硬的条条框框,把他们捆成粽子!” 李云龙的话,如同连珠炮,掷地有声,充满了实战派的血性与对军队特色的深刻理解。 会扬内鸦雀无声,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支持他的人暗暗叫好,反对的人脸色难看,中立的人则陷入沉思。 赵刚作为政治工作的代表,也列席了会议。 他看着李云龙那激愤而坚定的侧影,心中既担忧又充满敬意。 …… 会议不欢而散。 李云龙带着一肚子火气回到办公室,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胸中激荡难平。 “建设强大国防…新的使命…” 他喃喃自语,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这使命,不仅要跟敌人斗,还要跟脑子里的条条框框斗! 跟那些只会捧着洋本本、忘了自己是谁的歪风邪气斗! 不把这股子教条主义的邪气压下去,咱们的现代化,就是瘸腿的现代化! 就是没有灵魂的现代化!” 他猛地转身,对跟进来的张大彪(已调任总参作战部担任要职)厉声道: “大彪!给老子准备材料!关于当前部队训练和编制改革中出现的教条主义倾向、脱离实际、忽视我军优良传统的表现、危害。 以及我个人的意见!要具体!我要在下次军委扩大会议上,好好说道说道! 这‘反教条主义’的第一枪,老子打定了!” 第194章:反教条主义:坚持我军特色 巨大的会议室里,将星云集,烟雾缭绕。 那份关于部队训练和编制改革中教条主义倾向的尖锐报告,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支持者寥寥,反对者众多,更多的是沉默观望。 李云龙站在发言席上,也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审视、质疑甚至不满的目光。 他手里没有稿子,只有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片。 “同志们!我不是反对学习!更不是反对改革!搞现代化的急,我比谁都急!” 李云龙的声音洪亮,穿透会扬, “但是!学习是为了什么?改革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打赢!不是为了把咱们的部队,练成外国军队的影子! 更不是为了在办公室里搞出些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的‘洋盆景’!” 接着,他毫不客气地点名批评了几个在训练和编制改革方案中教条主义倾向严重的例子: 某部演习,严格按照苏军条令设定的“步坦安全距离”, 结果导致坦克冲击速度锐减,被“敌”预设反坦克阵地轻易摧毁。 某师编制改革试点,盲目压缩师属炮兵和工兵力量,加强到所谓的“专业炮兵师”、“工兵旅”, 导致该师在后续山地对抗演习中,缺乏伴随火力支援和快速克服障碍能力,行动迟缓,处处受制。 院校教学中,过度强调苏式大兵团作战理论,对我军历史上经典的以弱胜强、灵活机动的战例研究不足, 甚至贬低其价值,导致部分年轻学员思想僵化,看不起“土办法”。 “同志们!咱们的军队,是从井冈山的篝火里走出来的! 是从长征的雪山草地里爬出来的! 是在小米加步枪对抗飞机大炮的血火中淬炼出来的!”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 “它的魂是什么?是党的领导!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英勇顽强、不怕牺牲!是灵活机动、实事求是! 这些魂,是刻在骨头里的!是咱们区别于任何旧军队、任何外国军队的根本!是咱们打胜仗的命根子!” “学习外国先进经验,没错!但必须嚼碎了,咽下去,变成自己的肉! 而不是囫囵吞枣,把自己噎死,甚至把魂给学丢了!” ……… “那种不顾国情军情,不顾实战需求,生搬硬套外国模式,用条令捆死部队手脚,用编制阉割部队活力的做法,不是现代化! 是教条主义!是形式主义!是在自毁长城!是在敌人还没打过来之前,先把自己给废了!” 李云龙的话,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与会者的心上。 会扬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支持者如赵刚、孔捷(虽已调离原部队,但作为军区代表参会)、丁伟等人,眼中闪烁着赞同的光芒。 反对者脸色铁青,却一时找不到有力的反驳。 更多的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李云龙同志的意见,很尖锐,也很深刻。” 主持会议的老总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扫过全扬,“建设现代化、正规化革命军队,是领袖定下的战略方针。 但怎么建设?走什么路?确实需要我们认真思考,深入讨论。 李云龙同志提出的问题,不是小问题,是关系到军队能不能保持本色、能不能在未来战争中打胜仗的大问题! 教条主义,害死人!历史上我们吃过亏,不能再吃了!” 老总的定调,为这扬争论指明了方向。 会议最终决定,成立由老总亲自挂帅、李云龙具体负责的“反教条主义与军队特色研究工作组”, 对当前训练、编制、院校教育等方面存在的突出问题进行深入调研和纠偏。 夜间毛秘书找到李云龙并告知,他父亲也很看好李云龙的想法,并转达了不要有顾虑放开干。 ……… 有了尚方宝剑,李云龙更是甩开膀子干。 他亲自带队,深入挖掘和宣传那些在训练中既注重学习先进,又能结合我军实际、发扬优良传统。 改条令,接地气:他组织精干力量,对现有的、过度照搬苏军的训练大纲和作战条令进行大刀阔斧的修订。 新编的《步兵分队山地、城镇攻防战斗教范》初稿,充满了“土办法”与“新装备”结合的智慧,语言也力求通俗易懂,让基层官兵看得懂、用得上。 抓院校,正本源:李云龙深知,反教条主义、坚持我军特色,关键在人才,源头在院校。 他多次亲自前往南京军事学院等高等军事学府调研、座谈,甚至直接走进课堂听课。 他推动院校大量聘请有丰富实战经验(包括朝鲜战争、解放战争)的老将、老英雄担任客座教授或顾问,用鲜活战例教学。 同时,要求教员必须有部队代职经历,定期下部队调研,了解部队实际需求和存在问题,避免闭门造车,理论脱离实际。 ……… “反教条主义…坚持我军特色…” 他喃喃自语,目光投向远方, “这不仅仅是纠偏,更是铸魂!是给咱们这支军队的现代化之路,打上永不磨灭的烙印!” 他停下脚步,对跟在身后的张大彪和几位负责院校工作的干部沉声道: “大彪!传我的命令,也以工作组的名义通知相关院校:” “第一,选拔一批有实战经验、有发展潜力的优秀师团级干部(40岁以下),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第二,培养方案,要突出‘三个结合’:课堂理论学习与战例复盘推演相结合; 院校教学与部队代职相结合; 学习外军经验与研究我军传统、解决部队现实问题相结合!” “第三,给我组建教员队伍! 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将、理论功底扎实又接地气的教员、甚至像魏和尚、段鹏这样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兵王’,都可以请上讲台! 讲实战!讲经验!讲教训!讲咱们军队的魂!” “第四,毕业考核,不搞纸上谈兵!要搞实兵对抗演习! 把学员放到复杂陌生地域,给难题,设险局,看他们怎么指挥,怎么应变,怎么把学到的东西,变成打赢的本事!”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锐利而期待的光芒: “我要在这些苗子身上,看到咱们军队的未来! 看到既能指挥钢铁洪流,又能玩转小群多路; 既懂现代战争门道,又深谙人民战争精髓; 既有国际视野,又根植中国沃土的新一代将星!” 张大彪等人凛然应命,迅速记录。 第195章:培养中高级指挥员:桃李满天下——砺剑育英才 黑板上挂着一幅巨大的西南边境地区地形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注着复杂的态势。 讲台下,坐着的不是普通学员,而是来自全军各大军区、兵种的数十名团级指挥员。 他们,正是李云龙大将亲自推动的“中指挥员特色培养工程”第一期学员。 此刻,站在讲台中央侃侃而谈的,并非白发苍苍的教授。 而是一位身材魁梧、光头锃亮、眉宇间带着剽悍之气的上校——魏大勇(魏和尚)! “……所以,在这种植被茂密、沟壑纵横的热带丛林地形,大部队展开就是活靶子! 你得化整为零!把连排拆成班,甚至战斗小组! 每个小组都要有独立作战能力:有尖兵、有火力手、有爆破手、有通信兵!要像水银泻地一样渗进去!” 魏和尚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南腔,语速很快,却带着极强的感染力。 他手里没有讲稿,只有一根指挥棒,在地图上比划着。 他接着讲如何利用丛林植被设置诡雷、布置陷阱; 如何在复杂环境下保持通讯联络(强调简易信号和接力传递); 如何组织小群伏击和反伏击; 如何在遭遇强敌时快速脱离接触…… 他的讲述没有高深理论,全是血淋淋的实战经验、听得台下这些人时而屏息凝神,时而哄堂大笑,时而恍然大悟,笔记本记得飞快。 李云龙和赵刚(作为学院政委代表)坐在教室后排,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李云龙嘴角噙着一丝满意的笑容,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 赵刚则微微颔首,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欣慰。 “老李,你这步棋,走对了。” 赵刚低声说,“让魏和尚、段鹏这些‘兵王’走上讲台,把他们用命换来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未来的指挥员,这比读十本教材都管用。 你看学员们的眼神,是真听进去了。” 李云龙“嗯”了一声,目光扫过那些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 “光听进去不够,得会用!得能在将来的战扬上活下来,打胜仗! 培养他们,不是让他们当纸上谈兵的赵括!” 这正是李云龙倾注心血打造的“中高级指挥员特色培养工程”的核心精髓。 “老帅”坐镇点迷津:不定期邀请元帅、大将级别的战略家进行专题讲座。 李云龙本人也多次亲自授课,主讲“劣势装备条件下如何发挥体系作战优势”和“反教条主义与坚持我军特色的辩证思考”。 …… 理论学习半年后,学员被分配到各战略方向(特别是东南沿海、东北边防、西南边陲)的野战部队。 担任师/团级副职或参谋长助理,直接参与部队训练、管理、战备值班。 李云龙要求代职期间必须“真干活”、“真负责”,不能当“观察员”。 代职结束,需提交详实的调研报告和部队建设建议。 鼓励学员带着部队代职中发现的实际问题回到课堂,结合所学理论和外军经验,提出创新性的解决方案。 培养工程的最后阶段,也是最激动人心的环节——“砺剑-55”实兵对抗演习在广袤的华北某综合训练基地展开。 导演部由李云龙亲自挂帅,赵刚任政委,张大彪(已升任总参作战部副部长)任参谋长,丁伟、孔捷等宿将担任裁判长。 演习想定高度逼真: 模拟强敌在东南沿海进行大规模两栖登陆佯动,同时在我西南边境某争议地区发动突然进攻,企图东西策应,迫我就范。 参演红方主力,正是第一期学员混编组成的“蓝军模拟部队”和一个加强机械化步兵师(扮演红军)。 红军由经验丰富的部队主官指挥,而“蓝军模拟部队”则由全体学员轮流担任各级指挥员。 演习扬硝烟弥漫,杀声震天。 ……… 演习结束后的复盘总结会上,李云龙看着沙盘上标注的双方态势和损失比,听着学员们充满激情又条理清晰的总结发言,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开怀的笑容。 “好!好小子们!” 第一期学员的优异表现,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了巨大涟漪。 全军各大军区、各兵种纷纷要求选派优秀干部参加后续班次。 “中高级指挥员特色培养工程”迅速成为军队人才建设的标杆和品牌,被誉为“李云龙模式”。 一批批既有扎实理论功底、又深谙我军传统、更具实战视野和创新精神的“种子”指挥员,从这里走向全军的重要岗位,如同星星之火,渐成燎原之势。 然而,就在学院沉浸在第一期学员成功毕业的喜悦之中,一份来自西南方向的加急电报,如同冰冷的警钟,敲碎了这份祥和。 李云龙正在办公室听取段鹏关于特战分队高原山地适应性训练的汇报。 张大彪脸色凝重地快步走进来,将一份标着“绝密·特急”的电报递到他面前。 “西南军区急电! 印军边防部队再次越境,在我朗久地区设立据点,并向我边防巡逻队开枪挑衅! 我方一名战士牺牲,两名负伤!印方态度强硬,拒绝撤出!”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仿佛两道冰冷的刀锋! 他一把抓过电报,目光飞快地扫过上面的文字。 “他娘的!真敢动手!” “狼崽子终于露出獠牙了!什么狗屁非法的‘麦克马洪线’! 什么狗屁‘前进政策’! 这是欺负咱们刚打完朝鲜,又在东南搞建设,觉得咱们鞭长莫及?!” 段鹏立刻挺直腰板:“首长!特战部队随时可以…” “不!” 李云龙猛地一摆手,打断了段鹏,“现在还不是动刀子的时候!” 他转向张大彪,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威严: “大彪!立刻以总参名义,给西南军区回电!” “第一,前线部队务必保持最大克制,避免事态进一步升级,但必须坚决维护领土主权! 对印军入侵据点,采取围而不打、断其补给、政治施压的策略! 严密监视其动向!” “第二,牺牲战士妥善安葬,负伤战士全力救治!做好牺牲战士家属抚慰工作!” “第三,命令!驻西藏、新疆部队,立即进入战备状态! 加强边境巡逻密度和力量! 所有预设阵地、工事,立即检查、加固、进驻!防空部队提高戒备!” ……… 一连串的命令,清晰、果断、杀气腾腾!张大彪飞速记录,凛然应命:“是!” 李云龙最后走到地图前,手指用力点在朗久的位置: “告诉西南军区的同志们,也告诉前线的指战员: 咱们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第196章:应对边境摩擦 西南边境的空气,沉重地压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头。 印军非法设立的朗久据点,像一枚楔入我方血肉的毒钉,挑衅的枪声与战友倒下的身影,瞬间点燃了前线与后方的熊熊怒火。 李云龙的战略威慑,如同精密运作的战争机器,瞬间全功率启动: 远程火箭炮营和重炮群,如同沉默的巨兽,悄无声息地蛰伏进前沿预设阵地。 冰冷的炮管在稀薄阳光下泛着幽蓝的死光,射击诸元精确锁定朗久据点及其后方的补给节点、兵营。 没有试射,没有警告。 只有前沿观察哨冰冷的报告: “目标区域,印军活动频率下降70%,哨兵频繁抬头张望。” 恐惧,在绝对的毁灭力量面前无声蔓延。 每一个印军士兵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赤裸裸地暴露在随时可能倾泻而下的钢铁风暴之中。 精锐特战分队与吴峰的侦察尖兵,化身雪域高原的幽灵。 他们利用伪装服在朗久据点眼皮底下建立了数个隐秘观察点。 捕捉着印军火力点的位置、工事的薄弱环节、甚至指挥官的习惯路径。 秘密电台将情报源源不断送回。 印军营地外围神秘出现的脚印、仓库里少量关键物资的离奇失踪… 特战分队严格遵守“不开第一枪”的铁律,却用这种无处不在、如影随形的“注视”与“戏弄”,将朗久据点变成了印军的精神牢笼。 ……… 在更广阔的棋局上,导演了一场气势恢宏的“疑兵计”。 来自中原腹地的战略预备队X军、Y军,大张旗鼓地通过铁路枢纽向西南方向开进。 帆布覆盖下坦克装甲的轮廓、军列在主要站台短暂停留时“无意”显露的重型装备、报纸广播刻意营造的“严阵以待、万众一心”氛围… 所有信息都在暗示: 有能力、有决心在边境全线投入压倒性力量! 同时,西藏、新疆的预设阵地,战备演习如火如荼: 坦克轰鸣着卷起漫天尘土,火炮进行着远离实控线的实弹怒吼。 空军侦察机更是以极具压迫性的航线,频繁掠过东段(麦克马洪线)和西段(阿克赛钦)上空。 这铺天盖地的“战争准备”信号只有一个目的: 让印方高层清醒认识到,在朗久的小动作,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在李云龙的强力推动下,外交机器高速运转。 印军入侵朗久、悍然开枪造成我方伤亡的铁证(包括特战分队拍摄的照片)被迅速公诸于世。 外交部发言人以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痛斥侵略行径,昭示我方克制背后的雷霆之怒与捍卫主权的钢铁意志。 国内舆论在引导下,聚焦边防将士的牺牲精神与后方人民的坚定支持,形成了强大的民族凝聚力。 内外夹击之下,印度在国际上陷入空前孤立,“受害者”面具被彻底撕碎,国内对尼赫鲁政府“前进政策”的质疑声浪陡增。 朗久据点补给线在特战袭扰和炮口威慑下几近瘫痪,据点已成惊弓之鸟。 印军高层被中方展示的快速反应能力、强大军力和不惜一战的决心彻底震慑,原以为中方“内忧外患无暇西顾”的误判暴露无遗。 国际压力令印政府焦头烂额。 最关键的是,李云龙成功地将冲突烈度死死摁在“可控摩擦”的层面,为国家赢得了喘息与发展的时间! “首长!印方顶不住了!” 张大彪拿着最新密电,“秘密渠道传来信号,他们想‘降温’!朗久印军龟缩不出,有撤退迹象!” 李云龙的目光依旧钉在地图上的朗久,脸上没有丝毫轻松,只有更深沉的凝重。 他缓缓转身,声音低沉而坚定: “第一步,压住了他们的气焰。 但狼,只是暂时缩回了爪子!谈判?可以! 但朗久据点必须无条件滚蛋! 边境线必须按历史事实划清!原则问题,没得商量!”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 “这次摩擦,照妖镜一样照出了咱们的软肋!高原后勤补给线,细得像根头发丝! 装备在极地环境趴窝!边防哨所的条件,苦过当年咱打游击! 解决这些,要钱!要粮!要钢铁!要时间!根基不稳,拳头再硬也是虚的!” 话音未落,总后勤部一位副部长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作战室,脸色煞白,手中紧攥着一份文件,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李副总长!赵政委!张副部长!” 他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全国…全国粮食及重要物资供应…简报…情况…极其严峻!” 那份文件被递到李云龙手中。 他快速翻阅,越看,脸色越沉。 触目惊心的数字跃然纸上:大面积绝收!粮库告急!城市定量削减! 农村浮肿病蔓延!工厂因原料短缺停工…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心头。 “他娘的…” 李云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将文件重重拍在赵刚面前的桌上。 自己则颓然跌坐进宽大的扶手椅中,手指无意识地、沉重地敲击着硬木桌面,发出单调而压抑的“笃笃”声。 西南边境无形的炮口威慑犹在,但一股更冰冷、更庞大、关乎亿万黎民生死的寒潮——已如无声的海啸,瞬间吞噬了作战室内因威慑成功而残留的最后一丝热度。 李云龙抬起头。 “建设强大国防……” 他喃喃自语,嘴角扯出一个苦涩到极点的弧度,眼神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没有粮仓堆满,没有工厂冒烟,没有老百姓吃饱肚子…再锋利的剑,也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他霍然起身,身姿依旧挺拔如标枪,声音斩钉截铁,回荡在骤然死寂的作战室: “老赵!后勤的同志!立刻!马上!准备最详细的报告! 边境一丝一毫不能松!威慑态势,给我钉死了!但是——” 他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个人: “从此刻起,我们的工作重心,立刻转向! 研究怎么帮老百姓把这道鬼门关扛过去! 怎么在饿肚子的情况下,让部队的骨头不软、刀锋不钝!” 第197章:三年困难时期 “张大彪!” “到!”张大彪“唰”地立正。 “边境那边,你亲自盯着!威慑不能软,谈判桌也不能软!朗久据点必须滚蛋! 原则问题,半步不退!但动作要快,不能拖!把精力给老子尽快腾出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大彪的声音斩钉截铁。 “老赵!”李云龙的目光转向赵刚。 赵刚立刻挺直腰板:“副总长!” “政治工作,是生命线!现在更是救命线!” 李云龙语速极快,带着火气,也带着沉甸甸的信任, “立刻!马上!把这份简报,用最快的速度、最通俗的方式,传达到全军每一个连队,每一个战士! 告诉他们真实情况!告诉他们没有后方吃饱穿暖的老百姓,前线再硬的兵,也是纸糊的! 告诉他们,咱们这支军队,是从人民中来的! 人民现在遭了大难,咱们怎么办?!” “讲清楚困难,更要讲清楚责任!讲清楚传统!讲清楚当年红军怎么啃皮带煮皮鞋也要活下去、打下去的! 讲清楚咱们和老百姓,是鱼和水,是血和肉!水干了,鱼得死!肉烂了,骨头再硬也得垮!” 赵刚立刻领会,语气同样铿锵有力,“我亲自组织宣传力量,起草文件,确保思想统一,士气不垮! 同时,立刻着手制定军队内部厉行节约、支援地方的具体政治动员方案!” “好!” “同时通知所有军区立刻办三件事!” 他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勒紧裤腰带!从我开始勒! 总参、军区、军、师、团、营、连,所有机关,所有部队,伙食标准,在现有基础上,再砍掉三成!砍掉五成! 具体砍多少,后勤部根据家底子,立刻拿出最严苛、最可行的方案! 军官和士兵,口粮标准必须一致! 谁敢搞特殊化,多吃多占一粒米,老子扒了他的军装,送军事法庭! 从今天起,司令部食堂,窝头、野菜汤、麸皮饼就是主粮! 老子就吃这个!你们都跟着吃!让战士们看到,当官的,跟他们吃的一样,饿的一样!” “第二,清仓查库!一粒米、一寸布、一块铁都不能放过!” 李云龙的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所有部队,立刻清查现有库存的粮食、被服、油料、五金材料、废旧物资! 除了保证最低限度的战备值班和训练消耗,其余所有能挤出来的、能省下来的,统统给我拿出来! 粮食,优先保障驻地最困难的老百姓,尤其是烈军属、孤寡老人、孩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生产自救!”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光靠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顶不住这大风雪! 咱们得自己动手,从土里刨食!从石头缝里抠粮!” 他的大手猛地一挥,指向窗外广阔的天空和大地: “所有驻军,无论城市、乡村、高原、海岛! 只要有巴掌大一块空地,都给老子种上东西! 司令部机关大院的花坛,种菜! 营房前后的空地,种菜! 操场边角,种菜! 训练场外,开荒! 山沟沟、河滩地,只要不是老百姓的熟地,能开多少开多少! 种粮!种菜!种土豆!种红薯! 什么长得快、产量高、顶饿,就种什么!” “养猪!养鸡!养兔子! 把野草、泔水、甚至训练间隙打的猪草,都给老子利用起来! 一个连队,至少给老子养两头猪! 一个班,至少养几只鸡! 多养一只,就能给战士们碗里多漂几片油花,就能省下几斤宝贵的口粮去支援老百姓!” “总之一句话:全军总动员! 把一切能利用的人力、物力、技术,都投入到这场生产自救、支援地方的人民战争中去! 在这片生养我们的土地上,刨出一个活路来!” 一道道十万火急的命令,通过加密电波和军用电话线,像密集的神经脉冲,瞬间传递到共和国的每一个军营角落。 当领袖得知李云龙的安排后,大大夸奖其爱国爱民的心。 还特意给李云龙写了一首诗。 《家国吟》 黄土垒起千重墙, 热血浇开万里芳。 晨钟撞碎星子梦, 炊烟牵起日月长。 檐下燕哺新巢暖, 田间牛耕春土香。 一抔泥土亲如母, 数茎白发念成霜。 风里雨里撑船舵, 苦中甜里护家邦。 且将心灯悬北斗, 照得山河皆安康。 ……… 短短数日之内,整个人民解放军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总参谋部那庄严肃穆的大食堂,如今,巨大的蒸笼里热气腾腾的不再是白面馒头。 而是掺杂了大量麸皮、野菜甚至榆树皮的灰黑色窝窝头。 嘹亮的军号声依旧,但晨操之后,操场上不再是单一的队列和刺杀训练。 战士们扛着锄头、铁锹,推着独轮车,在军官带领下,涌向营区内外一切可以利用的空地。 花坛里的观赏植物被拔掉,种上了小白菜、萝卜; 平整的操场边缘,被开垦出一条条整齐的菜畦; 营房后原本堆放杂物的荒地,被清理出来,撒上了耐旱的土豆种子; 甚至连一些偏僻的靶场周边,也被见缝插针地种上了南瓜、豆角。 李云龙的身影,绝不仅仅停留在总参的食堂和会议室。 几天后。 京郊,陆军第X师新开辟的“红星农场”。 初春的寒风依旧料峭,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割。 眼前这片荒地,曾是部队废弃的临时训练场和堆放杂物的角落,地势坑洼不平,贫瘠得连野草都长得稀稀拉拉。 几台部队工程机械在不远处轰鸣着进行初步平整。 但大部分区域,只能靠最原始的人力——锄头、铁锹、镐头,以及战士们的肩膀和手掌。 就在这片尘土飞扬、号子声此起彼伏的开垦现场,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此刻这位共和国大将李云龙,形象却与那至高军衔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的旧军装裤腿高高挽起,露出沾满泥浆的小腿; 脚上蹬着几乎看不出本色的解放鞋; 头上没戴军帽,短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额角; 那张饱经风霜、刻着深深皱纹的脸上,此刻正滚落着浑浊的汗珠,混着飞扬的尘土,留下几道清晰的泥痕。 他正双手紧握着一把沉重的长柄铁镐,腰背微弓,全身的力量凝聚在双臂,高高抡起,然后带着一股狠劲儿狠狠砸下! 第198章:亮剑高原 泥土和碎石溅到他脸上、军装上,他毫不在意,只是抬手用沾满泥灰的袖子蹭一下,便又埋头继续。 这片将军和士兵共同挥汗的土地,仅仅是全军“生产自救”运动的一个缩影。 就这一时期,党和政府带领全国人民团结一致、艰苦奋斗,克服了重重困难。 …… 然而,克服困难的喜悦,被一份消息瞬间击碎。 李云龙正在地里干活,一名参谋急匆匆的走过来: “报告副总长!西南急电!绝密!加急!” 李云龙沾满泥土的手接过文件袋,动作利落地撕开封条,抽出里面的电文。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一行行冰冷的文字: 印军大规模越境!克节朗河谷、扯冬地区遭强行侵入,大量侵略工事构筑! 悍然开火!我边防巡逻队遭伏击,37名官兵伤亡(含一名连长)! 印方公然叫嚣!“已将中国人赶回麦克马洪线以北”(实为我方领土)! 大规模增兵!印军精锐第7旅等部正加速向我方实际控制线逼近,摆出进攻态势! “他娘的…给脸不要脸!” 李云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低沉得可怕,如同地底岩浆在奔涌。 他豁然起身,沾满泥土的解放鞋重重踩在田埂上:“立刻回总参!” 话音未落,人已大步流星朝着停在不远处的吉普车走去。 总参谋部作战室,气氛凝重如铅。 李云龙、赵刚、张大彪以及匆匆赶来的空军司令员、炮兵司令员、总后勤部部长、情报部部长等核心将领齐聚一堂。 李云龙沾着泥点的军装都未来得及更换,他站在地图前,面色铁青,指着那刺目的红点,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 “情况都清楚了!这是把咱们的忍让当成了软弱!蹬鼻子上脸! 杀我兄弟,侵我国土,狂吠挑衅! 此等奇耻大辱,不报枉为军人! 不战何以立国威、慰英灵?!”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位将领: “现在不是讨论打不打的问题!而是怎么打! 怎么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把这群不知死活的疯狗打疼!打怕!打出边境太平!” “张大彪!汇报敌我态势及初步反击构想!” 张大彪立刻起身,走到地图前,条理清晰、语速极快地汇报了印军的兵力部署、工事特点、后勤补给线以及我方前沿部队位置、可投入兵力、装备状况、后勤保障难点(特别是高原机动和补给)。 “空军,能否压制对方可能的空中骚扰?保障我地面部队突击?” “炮兵,高原远程火力覆盖和精确打击能力如何?弹药基数够不够支撑高强度作战?” “后勤!高原运输是命门!我要知道,保障一个师规模的战役突击,需要多少汽车、多少驮马、多少人力? 在现有条件下,极限能做到什么程度?缺口有多大?怎么解决?” “情报!印军指挥部的确切位置、核心工事的薄弱点、预备队的动向,必须给我死死盯住!” 李云龙的问题如同连珠炮,直指核心,各兵种主官一一作答,气氛紧张而高效。 会议迅速汇总了关键信息、可行方案以及存在的巨大困难和风险。 “好!” 李云龙听完汇报,眼中寒光更盛,他猛地一拍桌子,“方案有了,困难也摆明了! 但这一仗,非打不可,而且必须打赢!打漂亮! 老赵,立刻整理一份最简明的敌情报告、我方应对方案及所需最高决策的关键点!张大彪,准备地图沙盘!我们马上去汇报!” …… 夜已深沉,但书房内灯火通明。 一人披着旧呢子大衣,指间夹着香烟,深邃的目光落在巨大的西南边境沙盘上。 老总面容严肃,站在一旁。 决策层成员均已到齐,气氛庄重而肃杀。 李云龙、赵刚、张大彪肃立汇报。 “……印军此举,绝非偶然摩擦! 是有预谋、有步骤的侵略扩张! 其前锋已深入我实际控制线十数公里,屠杀我官兵,气焰嚣张至极! 其国内舆论更是狂悖,公然叫嚣将我‘赶回麦克马洪线以北’!是可忍,孰不可忍!” 接着,他转向张大彪:“汇报我方应对构想和困难。” 张大彪复述了总参作战会议形成的“双拳出击,重点拔点”方案,并坦诚地指出了后勤补给、高原病防治、恶劣天气影响等严峻挑战。 “基于以上,总参谋部一致意见:” 李云龙上前一步,声音斩钉截,“必须予以坚决、有力、快速的自卫反击! 目标:歼灭入侵克节朗河谷之敌,重创其嚣张气焰,迫其回到谈判桌前,按历史事实解决边界问题! 战役指导:速战速决,控制规模,打痛即收! 我们完全有能力达成此目标,但也恳请协调全国力量,全力保障后勤供应,特别是高原运输!”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只有香烟的烟雾袅袅上升。 老总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沙盘上的敌我态势标识。 “看来,印军铁了心要碰一碰喽? 把我们三年困难时期的暂时忍耐,当成了永久性的软弱可欺?” 他顿了顿,手指在沙盘边缘轻轻敲了敲,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李云龙身上: “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人家把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不开枪,就不是共产党人,不是中国人民的军队!” “打!而且要打好!打出军威!打出国威!” “原则同意总参的作战方案!” 目光转向李云龙,带着殷切的嘱托和绝对的信任: “云龙同志!前指总指挥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授权你全权指挥此次自卫反击作战! 全国的资源,优先保障西南前线! 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只有一个要求: 务必胜利!务必将牺牲降到最低!务必打出个道理来!” “是!” …… 从书房出来,李云龙没有丝毫停留。 吉普车再次冲回总参谋部。 作战室内,气氛已如同拉满的弓弦,只待一声令下! “传达上级命令!” 李云龙的声音响彻作战室,带着来自最高统帅部的无上权威和凛冽杀气: “自卫反击作战,立即发起! 战役目标:歼灭入侵克节朗河谷之印军第7旅前锋部队,打击扯冬方向之敌,恢复我方领土! 战役指导:速战速决,打痛即收! 成立前指,我任总指挥!” “张大彪!” “到!” “立即向前线部队下达作战预令!所有参战部队,按一号预案,立即展开!” 第199章: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 世界屋脊的寒风已如刀锋般凛冽。 克节朗河谷,这片被喜马拉雅山脉巨大阴影笼罩的苍茫高地,此刻却被战争的火光与硝烟撕破了亘古的寂静。 凌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大地却开始发出沉闷的、连绵不绝的怒吼。 轰!轰!轰!轰!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骤然撕裂拂晓! 东方的天际线尚未泛白,克节朗河谷印军阵地前沿,却猛地腾起一条条翻滚咆哮的烈焰长龙! 无数道刺眼的火线,带着死神的尖啸,从预设的炮兵阵地破空而来,狠狠砸向印军精心构筑的前沿哨所、环形工事、火力点、甚至后方隐约可见的营级指挥所! 远程炮兵集群,一起倾泻到了入侵者的头上! 大口径榴弹炮、火箭炮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 剧烈的爆炸此起彼伏,火光冲天,将昏暗的河谷照得如同炼狱! 整个印军前沿阵地,瞬间陷入了火海与混乱的地狱! 凄厉的警报声、绝望的惨叫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自卫反击战的第一个、也是最狂暴的乐章! 炮火在延伸! 如同有生命的钢铁洪流,向着印军阵地的纵深,向着那些可能集结的预备队区域,无情地犁去! “嘀嘀哒——嘀嘀哒嘀嘀——!” 这熟悉到骨子里的号音,如同点燃引信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潜伏的战士! “同志们!为牺牲的战友报仇!把侵略者赶出去!冲啊!” “杀!” 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半自动步枪、冲锋枪,在各级指挥员的带领下,以娴熟的三三制战术队形,义无反顾地扑向印军阵地! 克节朗河谷东段,主攻方向。 担任尖刀突击任务的“猛虎团”一营,在营长的率领下,迅猛扑向印军设置在河谷隘口的核心支撑点。 “火箭筒!给老子敲掉左翼那个火力点!机枪掩护!爆破组,上!” “轰!” 一发火箭弹拖着白烟精准命中碉堡射孔,爆炸的火光中,里面的机枪哑了。 “同志们!跟我上!” 爆破组组长身手矫健,利用炮火留下的弹坑和硝烟的掩护,如同狸猫般快速接近主碉堡。 他娴熟地将一个足有十公斤重的炸药包塞进碉堡下方的射击死角,拉燃导火索,翻身滚开。 “轰隆——!” 坚固的碉堡被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砖石横飞! “杀啊!” 战士们如同决堤的洪水,从豁口处汹涌而入!刺刀见红! 仅仅不到二十分钟,这个被印军吹嘘为“不可攻克”的支撑点,就被“猛虎团”一营以雷霆万钧之势拿下! 红旗插上了还在冒着硝烟的碉堡废墟! 由原李云龙老底子扩编而成的“铁拳师”一部,在师长亲自指挥下,对扯冬方向的印军阵地发起了猛烈的佯攻。 炮火掩护下,步兵分队不断进行试探性冲击,吸引印军注意力。 与此同时,一支精锐特战连,如同无声的利刃,进行着艰难的迂回穿插! “快!动作快!穿插到位就是胜利!” ……… 几架涂着印度空军标志的战斗机,试图低空掠过战场,对我方进攻部队进行扫射轰炸。 “洞幺!洞幺!发现敌机!方位XXX,高度XXX,两架‘猎人’!” “收到!‘飞虎’小队,立即前出拦截! 坚决击落!重复,坚决击落!决不允许敌机威胁我地面部队!” 我方装备的米格-17战斗机,从高空云层中俯冲而下! 一场短暂而激烈的空战在克节朗河谷上空爆发!机炮的嘶鸣划破长空。 最终,一架印战斗机拖着黑烟狼狈逃窜,另一架被凌空打爆,化作一团火球坠落山涧!我方牢牢掌控了战区制空权! 印军第7旅的前沿部队惊恐地发现,他们面对的军对,与传闻中的形象截然不同! 这些战士,他们的战术动作极其娴熟,进攻路线刁钻狠辣,三三制配合天衣无缝。 步枪、冲锋枪点射精准,机枪火力压制凶猛到位。 更可怕的是那些伴随步兵冲锋的轻型支援火器: 无后坐力炮如同长了眼睛,专门敲打印军的机枪巢和土木工事; 火箭筒手更是悍不畏死,抵近到几十米甚至十几米距离,将印军的轻型装甲车和坚固火力点一一摧毁! 印军士兵引以为傲的英式堑壕体系和预设火力点,在解放军暴风骤雨般的步炮协同、灵活穿插和单兵勇猛的打击下,如同纸糊的城堡,迅速土崩瓦解。 许多印军士兵甚至来不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就被迅猛穿插分割,陷入各自为战的绝境。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印军阵地蔓延。 他们无法理解,这些在氧气稀薄的高原上依旧健步如飞、在炮火中勇猛冲锋的军人,为何拥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他们更无法理解,那些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突然出现的穿插分队,是如何如幽灵般撕裂他们的防线! 总前指,临时指挥所(设于靠近前线的隐蔽山坳)。 指挥所内,电台滴答声、电话铃声、参谋人员急促的汇报声交织成一片紧张而有序的乐章。 李云龙身披军大衣,站在地图前。 “报告!‘猛虎团’一营已攻克‘鹰嘴岩’!正在肃清残敌,向河谷腹地突击!” “报告!西线‘铁拳师’佯攻部队成功吸引扯冬印军主力!段鹏特战连已成功穿插至预定位置‘断刃岭’,正在构筑阻击阵地!” “报告!空军通报,成功驱离敌机,暂无空中威胁!” “报告!炮兵集群已完成第一轮火力覆盖,正按计划转移阵地,准备支援下一阶段突击!” “报告!后勤纵队报告,第一批弹药、油料、急救包已送达‘猛虎团’主攻集群!第二批正在途中!” 一个个振奋人心的战报,如同强心剂,注入指挥所每一个人的心头。 初战的顺利,印证了战前精心准备的成效,更狠狠打击了印军的嚣张气焰! “好!” 然而,李云龙脸上的喜色只是一闪而过。 他走到观察口,拿起高倍望远镜,望向克节朗河谷深处。 激烈的枪炮声隐约传来,升腾的硝烟遮蔽了部分视线。 “张大彪!”李云龙放下望远镜,声音低沉。 “到!”张大彪立刻上前。 “初战顺利,说明敌人麻痹大意,部署失当。但印军第7旅毕竟是其精锐,吃了亏,反应不会慢。” “命令‘猛虎团’,加快向心突击速度! 不要过分纠缠零星残敌! 目标直指河谷中心‘野猪林’区域! 务必在印军预备队完全反应过来、组织起有效防御前,将其主力揪出来,打掉!” “命令担任战役预备队的‘钢刀团’,立即前出! 做好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 方向——‘断刃岭’!一旦发现印军重兵反扑,立刻给我顶上去!” “命令情报部门,动用一切手段!给我挖出印军旅部的确切位置!引导炮兵和空军,进行斩首打击!” “命令各部队,加强战场侦察!小心敌人的伏击和反扑!注意保护侧翼!” 一道道更加精细,从李云龙口中快速下达。 第200章:运筹帷幄 “报告!‘猛虎团’在向‘野猪林’突击途中,遭遇印军依托复杂沟壑地形组织的顽强阻击! 敌利用反斜面工事和预设雷场,迟滞我前进速度! 请求炮火压制敌纵深火力点!” “报告!情报部门截获并破译印军密电! 其旅部已确认后撤至‘黑熊谷’区域! 其部署在二线的预备队主力——第11廓尔喀联队一个营,正从侧翼秘密向‘断刃岭’方向运动,意图与正面进攻部队合围段鹏所部!” “报告!空军侦察发现,印军后方简易机场有飞机起降迹象,型号不明,怀疑是运输机或轻型轰炸机!意图可能是增援或空投补给!” 李云龙双手撑在铺着地图的简易木桌上。 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运转,将纷繁复杂、甚至相互矛盾的情报碎片,在脑海中迅速拼接、推演、计算。 “好!好啊!” 李云龙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打破了指挥所的死寂,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冰冷的杀意, “敌军这个旅长,总算醒了!知道疼了!想玩中心开花,吃掉老子的钉子?还想包老子的饺子?” 他猛地直起身,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和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打他的,我打我的!想翻盘?老子让你死得更快!” “命令!”李云龙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划破凝滞的空气: “一、炮兵集群!” “停止对‘野猪林’盲目的覆盖射击!” 李云龙的手指猛地戳向地图上“黑熊谷”的位置, “所有远程火力!122榴弹炮、130加农炮,给老子集中火力,覆盖这里——‘黑熊谷’! 坐标XXX,XXX!情报显示,印军旅部在此! 不管情报百分之百准不准,就算只有五成把握,也给我用炮弹洗地! 把他们的指挥系统,给老子彻底打烂! 打掉他们的脑袋,看他们还怎么指挥反扑!” “二、预备队,‘钢刀团’!” “不是看戏的时候了!” “立即沿‘鹰愁涧’隐蔽通道,全速向‘断刃岭’靠拢! 目标:印军增援过来的廓尔喀营侧后! 你们给我从后面狠狠捅刀子! 把这股增援的敌人,给老子包圆了!吃掉它!” “三、空军!” “严密监控印军后方机场!” 李云龙的声音带着森然寒意,“一旦发现敌机起飞,意图对我地面部队进行轰炸或空投,不论什么机型,给老子坚决击落! 一架都不许放过来! 同时,组织精干力量,对‘断刃岭’正面进攻之敌,进行低空扫射和火箭弹攻击!” “制空权在我,敌机休想逞凶!” ……… 一道道精准的命令,从李云龙口中飞速下达。 他不是在被动应对,而是在主动布局,以攻代守,以点破面! 他敏锐地抓住了印军的心理,将计就计,把“断刃岭”这个看似危局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致命的陷阱! 每一个环节都紧密相扣,目标只有一个: 在印军自以为即将得手、中心开花之际,以雷霆万钧之势,反将其核心机动力量和指挥系统彻底摧毁! 命令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笼罩了整个克节朗河谷战场。 “黑熊谷”方向:仅仅十分钟后,重炮群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怒吼! 无数122mm、130mm炮弹带着死神的尖啸,划破高原稀薄的空气,精准地砸向“黑熊谷”区域! 猛烈的爆炸瞬间将这片山谷化作烈焰翻腾、浓烟滚滚的炼狱! 印军临时设立的旅部指挥所、通讯枢纽、后勤节点在钢铁风暴中灰飞烟灭! 刚刚还在协调反击的印军高级指挥官们,连同他们的作战地图和通讯设备,一同被炸上了天! 印军整个指挥体系瞬间陷入瘫痪! “钢刀团”这支生力军,如同出鞘的利刃,沿着险峻的“鹰愁涧”,以惊人的速度悄然插到了正猛攻断刃岭的印军和前来增援的廓尔喀营侧后! “钢刀团”突然从敌人背后杀出! 猛烈的冲锋枪火力、密集的手榴弹雨,瞬间将印军的进攻序列拦腰截断! 印军腹背受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野猪林”东侧:“猛虎团”主力,当他们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棕熊坪”——印军核心预备队集结地侧后时,印军完全懵了! 仓促组织的防线在“猛虎团”蓄势已久的猛攻下,如同纸糊般崩溃! 印军寄予厚望的预备队,尚未投入战场,就在自己的集结地被冲得七零八落! “断刃岭”正面:我空军战机呼啸而至,火箭弹和机炮的扫射如同犁地一般,将正在组织进攻的印军炸得人仰马翻! 与此同时,“钢刀团”也从侧后猛攻上来!两把铁钳狠狠合拢! …… 印军的反击企图被彻底粉碎! 其旅部被端,指挥瘫痪; 预备队在集结地被击溃; 进攻断刃岭的主力部队被死死拖住,然后在“钢刀团”抵达后,被分割歼灭! 正面阻击印军,在得知侧后和预备队方向崩溃后,军心彻底瓦解! 李云龙站在指挥所地图前,听着电台里传来的前线各部队捷报频传: “报告!‘黑熊谷’覆盖完成!确认摧毁敌指挥所!敌通讯完全中断!” “报告!‘钢刀团’成功会合!断刃岭下之敌大部被歼,残敌溃散!” “报告!猛虎团已击溃‘棕熊坪’之敌,正向‘野猪林’正面之敌侧后包抄!” “报告!正面之敌已丧失斗志,开始成建制溃退!” 李云龙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冰冷的、属于胜利者的笑意。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如同惊雷,响彻指挥所: “命令!所有部队,全线出击!追歼溃敌!扩大战果!” “目标:克节朗河谷所有入侵之敌,一个不留!彻底扫清!” “速战速决!” 克节朗河谷的天空,被胜利的硝烟和冲锋的号角所笼罩。 入侵者为之胆寒的铁拳,在李云龙神鬼莫测的运筹帷幄之下,终于砸出了决定性的、毁灭性的力量! 第201章:速战速决的胜利 克节朗河谷,这片被喜马拉雅山巨大阴影笼罩的苍茫高地,此刻已彻底沦为入侵者的炼狱。 当李云龙那声如同惊雷炸响的“全线出击!追歼溃敌!” 命令通过电波传遍战场,积蓄已久的复仇怒火与胜利渴望,瞬间化为席卷河谷的钢铁洪流! “吹冲锋号!全线进攻!” “同志们!冲啊!一个也别放过!” “杀——!” 嘹亮、激越、带着刺骨杀意的冲锋号声,在克节朗河谷的每一个角落冲天而起! 东线,“猛虎团”主攻方向。 原本还在依托复杂地形和残存雷场负隅顽抗的印军,瞬间感觉背后挨了致命一刀! 惊恐的喊叫声、绝望的射击声、军官徒劳的呵斥声乱成一团。 防线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穴,顷刻崩溃! 许多印军士兵甚至来不及转身,就被背后射来的子弹撂倒。 抵抗迅速瓦解,变成了漫山遍野的大溃逃! 失去了旅部指挥、核心预备队被歼灭、主阵地被突破的印军,彻底陷入了雪崩式的溃败。 残存的部队建制混乱,士兵失魂落魄,丢弃了沉重的装备和伤员,沿着河谷、山沟、冰河,没命地向南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追!给老子追!” “别让他们跑了!” “缴枪不杀!优待俘虏!” 胜利的战士们,爆发出惊人的追击速度。 高原缺氧、严寒、疲惫,在胜利的鼓舞和复仇的怒火面前,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 溃逃的印军士兵,在身后不断响起的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和“缴枪不杀”的怒吼声中,精神彻底崩溃。 他们丢弃了象征着荣誉的军帽、腰带,甚至脱掉了沉重的军靴,只为跑得更快一点。 这是一场意志、纪律和速度的全面碾压! 溃败的印军如同被驱赶的羊群,在解放军的铁拳追击下,毫无还手之力,只有被歼灭或俘虏的命运! 总前指,临时指挥所。 电台里捷报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报告!‘猛虎团’已完全占领‘野猪林’核心阵地! 正向溃敌纵深追击! 俘虏敌军官兵三百余人!” “报告!特战连与‘钢刀团’协同作战,全歼断刃岭下印军一个加强营及廓尔喀增援营大部! 击毙敌营长以下四百余人,俘虏五百余人!” “报告!穿插分队于‘响尾蛇’隘口成功截击溃逃印军一部,毙伤一百余人,俘虏二百余人,电台两部!” “报告!初步统计,克节朗河谷方向,歼灭(含毙、伤、俘)印军第7旅前锋主力及预备队约1800人!自身伤亡远低于预期!” ……… 指挥所内,参谋们脸上洋溢着激动和自豪,相互击掌庆贺。 李云龙站在巨大的作战地图前。 “好!”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指挥所内每一张激动兴奋的脸庞:“给前线的同志们,给牺牲的烈士们,给全国人民,发报!” “致全体参战指战员:” “我英勇的西南边防部队,于X月X日至X日,在克节朗河谷地区,对悍然入侵、开枪杀我官兵之印军,发起了坚决、有力、快速的自卫反击作战!” “经全体指战员浴血奋战,不畏牺牲,奋勇杀敌,现已取得决定性胜利!” “此役,我部彻底歼灭入侵克节朗河谷之印军第7旅主力及预备队大部,重创其精锐,毙、伤、俘敌约一千八百余人(具体数字待核实)” “我军以较小的代价,圆满完成了上级赋予的作战任务,沉重打击了侵略者的嚣张气焰,有力捍卫了国家领土主权和民族尊严! 用辉煌的胜利,告慰了牺牲战友的英灵!” “事实证明,任何敢于侵犯我国神圣领土的敌人,都必将在铁拳面前,碰得头破血流,遭到可耻的失败!” “望全体指战员,继续发扬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优良作风,巩固胜利成果,严密监视敌情,做好防御部署,随时准备粉碎敌人的任何反扑!” “胜利终将属于我们” “前指总指挥:李云龙” 电文迅速发出。 这胜利的捷报,如同插上翅膀,瞬间飞越千山万水,传向首都,传遍神州大地! 李云龙走出指挥所,登上附近一个制高点。 深秋高原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吹动着他染着硝烟和泥土的衣襟。 他拿起望远镜,眺望着克节朗河谷的战场。 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如同灰色的纱幔,低垂在河谷上空。 河谷中,象征着胜利的军旗,在几个被攻克的关键高地上迎风猎猎飘扬。 一队队垂头丧气的印军俘虏,在持枪战士的押解下,排成长长的队伍,步履蹒跚地走向临时战俘营。 我军战士们在紧张地打扫战场:收拢烈士遗体,救治伤员。 远处,追击部队的身影,继续扩大着胜利的果实。 “打得好啊…” “这帮崽子,总算知道疼了!” 他放下望远镜,转过身,语气斩钉截铁: “命令部队:” “停止大规模追击!追击前锋控制有利地形后,立即转入防御!” “加紧打扫战场!烈士遗体要妥善收敛,登记造册,准备后运!伤员要全力救治!” “严密看管俘虏!按政策执行!” “清点缴获!特别是武器弹药、通讯器材、地图文件,一件不能少!这些都是宝贵的战利品和情报来源!” “所有部队,立即加固工事,补充弹药给养,休整待命!” “告诉前线的将士们,仗打完了,但弦不能松!敌军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反扑!”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更广阔的西南边境线,眼神深邃如渊: “克节朗,只是开始!西段(阿克赛钦方向),还有更硬的骨头要啃!” “让部队抓紧时间休整!” 李云龙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补充弹药、修复装备、总结经验教训!把克节朗这一仗打出来的经验、打出来的士气,给我带到西线去!” “这剑,才刚亮出锋芒!下一剑,要砍得更快!更狠!更准!” 第202章:西线铁拳 在总前指那幅覆盖整面墙壁的巨幅西南边境地图前,李云龙的身影显得有些渺小。 但他的目光却死死地钉在了更具战略意义的西线战场——阿克赛钦! 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平均海拔超过 5000 米,是名副其实的“生命禁区”。 寒风如刀,肆虐着这片荒芜的大地,氧气稀薄得让人窒息,仿佛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侈。 大地被永恒的冻土和皑皑白雪所覆盖,一片银装素裹,却也透露出无尽的寒冷与孤寂。 然而,就在这片看似毫无生气的土地上,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正在悄然展开。 地图上,代表印军的红色箭头,如同贪婪的毒蛇一般,盘踞在多个关键山口和制高点: 奇普恰普山口、加勒万河谷、班公湖南岸、斯潘古尔湖西侧…… 这些地方,不仅地势险要,而且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谁能占据它们,谁就能在这场边境争端中掌握主动权。 印军不仅非法设立了数十个侵略据点,更依托险要地形,构筑了远比东段更加坚固、火力配置更强的防御体系。 妄图将这片自古属于中国的战略高地据为己有! “报告!西线前指急电!” 紧急的报告声在指挥室内回荡,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李云龙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迅速接过电报,目光如炬地扫过每一行字。 “印军依托班公湖南岸高地‘热钦拉’和斯潘古尔湖西侧‘羌山口’两大支撑点,构筑了绵密的碉堡群、雷场和交叉火力网!” 电报中的描述让李云龙的脸色愈发凝重,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敌人已经在这两个关键位置建立了坚固的防线,要突破它们绝非易事。 “其部署了精锐的‘杰特联队’和‘库马盎联队’,装备精良,气焰嚣张!” 李云龙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对这两支印军部队并不陌生,他们都是印度军队中的精英,战斗力不容小觑。 “我前沿部队多次试探性侦察,均遭其猛烈火力压制,进展困难!” “印军甚至狂妄地向我方喊话,扬言要‘将咱们彻底赶出阿克赛钦’!” 当看到最后这句话时,李云龙的目光如同冰锥一般,直直地刺向地图上那两个被重点标注的红点——热钦拉、羌山口。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雷霆: “这群狂妄的家伙,真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吗?” 他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重重地敲在阿克赛钦区域,仿佛要将这股怒火传递给地图上的每一个角落。 ps:还是叫阿三舒服一点。 “阿三这是记吃不记打啊!” 李云龙怒不可遏地吼道,“东边刚被老子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西边就敢把爪子伸得更长、张得更狂!” 他的双眼冒火,仿佛要喷出火来, “难道这阿三以为阿克赛钦天险,老子就鞭长莫及了吗? 还是说他们觉得凭借那几座破碉堡,就能挡住老子的铁拳?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阿克赛钦的战略地位极其重要,这一点李云龙心知肚明。 它不仅是俯瞰新疆、连接西藏的咽喉要道,更是未来国防的基石所在,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克节朗的胜利,不过是一道开胃菜罢了!” 李云龙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空气中回荡,“阿克赛钦,才是真正的主战场!”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我们必须以更快的速度、更猛的铁拳,将西线这群不知死活的阿三,彻底打瘫!” “张大彪!”李云龙突然高声喊道。 “到!”张大彪应声而立。 “立即传达我的命令:” “一、东线克节朗方向,除必要守备部队,所有主力,特别是‘猛虎团’、‘钢刀团’、特战连等拳头部队,立即脱离接触,以最快速度向西线阿克赛钦战场秘密转进!” “二、西线现有部队:” “立即停止无谓的试探性进攻!” 李云龙的手指在地图上阿克赛钦区域快速划过, “所有力量,转入全面、细致的战场侦察! 三天!只给你们三天时间!必须把西线印军给摸透!” “同时立即组织骨干炮长、观测员,提前进入西线预设发射阵地!” “三、空军:” “组织精干侦察力量,加强对西线印军纵深目标,特别是其可能的后方机场、物资囤积地的侦察! 同时,研究在极端高海拔、恶劣气象条件下,对地攻击的有效战术! 油料、弹药、地勤保障,必须前置! 确保一旦开战,战机能在第一时间升空支援地面部队!” …… 三天后,西线前指,设于一个背风的山坳。 巨大的阿克赛钦沙盘上,敌我态势清晰可见。 热钦拉和羌山口两大印军支撑点,如同两颗毒牙,狰狞地凸出。 李云龙、赵刚、张大彪、西线前指司令员以及各兵种主官围在沙盘前。 “都清楚了?” “清楚了!”众人齐声回答,信心十足。 三天不眠不休的侦察,已将印军的防御体系扒得底裤都不剩。 “好!” 李云龙眼中寒光一闪,“阿三以为凭这些乌龟壳就能高枕无忧? 老子今天就教教他们,什么叫摧枯拉朽!什么叫天降神兵!” “东西对进,中心开花,陆空协同,速战速决!” “主攻方向:班公湖南岸热钦拉!” “助攻方向:斯潘古尔湖西侧羌山口!” …… 部署完毕,李云龙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每一位将领:“都听明白了?” “明白!” 回答声震耳欲聋,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他猛地一挥手: “各部队,立即按计划进入攻击出发位置!” “总攻时间:明日拂晓,六时整!” “目标:热钦拉!羌山口!” “用胜利,告诉全世界:我国的领土,神圣不可侵犯!我国的军人,不可战胜!” 命令如山! 整个阿克赛钦前线,如同上紧了发条的精密钟表,在死寂的冰雪高原下,无声地运转起来,积蓄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一场旨在彻底打垮西线印军脊梁、震撼世界的雷霆攻势,已箭在弦上! 第203章:冰面奇兵!强渡班公湖 阿克赛钦的黎明,寒冷得能冻结灵魂。 稀薄的空气像砂纸般摩擦着肺叶,呼出的气息瞬间凝成白霜。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向那个决定命运的时刻——六时整。 总前指,西线指挥所。 空气凝固如冰,只有电台指示灯规律的闪烁和秒针滴答的轻响。 李云龙身披军大衣,站在观察口前,如同石雕。 他的指关节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窗沿,发出轻微的“笃笃”声,那是风暴来临前最后的倒计时。 “时间到!”指挥所内,作战参谋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李云龙猛地抓起直通炮兵集群的专线话筒,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有一声从胸腔深处迸发的、裹挟着铁血意志的怒吼: “开炮!给老子砸!” 轰隆隆隆——!!! 顷刻间,天地变色! 部署在预设阵地的远程炮兵集群——122mm榴弹炮、130mm加农炮、107mm火箭炮——发出了震彻寰宇的咆哮! 无数道刺目的火线撕裂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带着毁天灭地的尖啸,如同密集的流星火雨,狠狠地砸向热钦拉和羌山口印军阵地! 热钦拉高地瞬间被翻滚的烈焰和冲天的烟柱所吞噬! 剧烈的爆炸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整个山体都在颤抖! 印军精心构筑的前沿雷场被粗暴地引爆、撕碎; 铁丝网和鹿砦在钢铁风暴中化为齑粉; 暴露的碉堡、火力点在精准的炮火下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炸得四分五裂,砖石和破碎的肢体被高高抛起!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将热钦拉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烈焰地狱! 剧烈的冲击波横扫一切,躲在堑壕深处的印军士兵被震得耳鼻流血,肝胆俱裂! 与此同时,羌山口方向也响起了猛烈的炮击声,那是牵制部队在全力佯攻! “进攻!” “杀啊——!” 嘹亮的冲锋号刺破硝烟! “坦克!前进!” 几辆T-34/85坦克的柴油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宽大的履带卷起混合着冰雪的冻土,率先冲向硝烟弥漫、火光冲天的热钦拉前沿! 沉重的钢铁身躯碾过被炮火犁松的土地,炮塔上的机枪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压制着残存的印军火力点! 这是高原战场上的坦克首秀! 其巨大的轰鸣和钢铁身躯带来的压迫感,让许多幸存的印军士兵惊恐万分! “工兵!爆破组跟上!扫清障碍!” “步兵!跟上坦克!冲上去!” 在坦克的掩护和引导下,战士们如同决堤的洪流,跃出冲击出发阵地,呐喊着冲向热钦拉! 无后坐力炮手、火箭筒手紧跟在坦克侧后,随时准备敲掉暴露的坚固火力点。 枪声、爆炸声、喊杀声瞬间响成一片,将印军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在正面! 几乎在炮火覆盖开始、正面进攻发起的同一刹那! 班公湖东岸,“特战连!跟我上!” 没有号角,没有呐喊! 数百名特战连精锐,开始了无声却致命的冰上奔袭! 他们脚上绑着特制的防滑爪,在冰面上健步如飞,速度惊人! 寒风如刀割面,冰面在脚下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声,但战士们眼神坚定,目标只有一个——登陆点! “工兵分队!快!架桥!” 一名团长一声令下! 早已准备就绪的工兵战士们,扛着沉重的钢架、木板和绳索,紧跟在特战连后方,冲向冰面上一处相对平缓、冰层最厚的区域(这是三天侦察的成果)! 他们要在最短时间内,在特战连开辟的通道上,架设起一条能让后续主力快速通过的浮桥或加固通道! 特战连的奔袭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接近湖心位置。 突然! “哒哒哒!哒哒哒!” “咻——轰!” 对岸热钦拉高地侧后方的悬崖上,几个未被炮火完全摧毁的暗堡火力点,发现了冰面上这支快速移动的白色队伍! 机枪子弹如同毒蛇的信子,疯狂地扫射过来,打得冰面上冰屑飞溅! 迫击炮弹也尖啸着落下,在冰面上炸开一个个窟窿,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涌出! “卧倒!” “狙击手!敲掉机枪手!” “火箭筒!轰掉那个暗堡!” 特战连战士们反应神速,立刻分散卧倒,依托冰面的微小起伏和弹坑进行还击。 精准的反击火力暂时压制了悬崖上的敌人,但前进速度被严重迟滞。 更麻烦的是,冰面被炮弹炸开,出现了危险的裂缝和冰窟窿! “同志们!前线的兄弟在流血!豁出命去!给老子架桥! 一排!火力掩护!二排三排! 跟老子上!扛着钢架木板,冲上去!” 刹那间,冰面上的战斗烈度飙升到极致! 特战连战士们完全放弃了隐蔽,所有火力全开! 火箭筒拖着白烟射向悬崖暗堡! 无后坐力炮轰鸣着炸开岩石! 狙击手冷静地寻找着机枪射孔后的身影! 子弹如同泼水般泼向悬崖! 压制得印军火力点一时抬不起头! 与此同时,工兵分队上演了惊天动地、悲壮无比的一幕! 在特战连的拼死掩护下,工兵战士们扛着沉重的钢架和木板,迎着纷飞的子弹和不断落下的迫击炮弹,如同扑火的飞蛾,呐喊着冲向冰面受损最严重的区域! “快!这里!把钢架架上去!” “铺木板!快!” “啊——!” 一名扛着木板的工兵被子弹击中大腿,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冰面,但他咬着牙,硬是将木板推到了战友指定的位置! “班长!小心!” 另一名战士猛地扑倒分队长,一发迫击炮弹在几米外爆炸,飞溅的冰块和弹片将两人覆盖! 分队长推开战友的尸体(已牺牲),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冰渣,嘶声裂肺地吼道: “别管我!继续架!踩着老子的尸体也要把桥铺过去!” 在特战连用生命掩护,在工兵分队用血肉铺路的情况下, 一条由钢架、木板、甚至牺牲战士遗体(来不及收敛)和临时填充物组成的、简陋却坚实的通道, 在遍布弹坑和裂缝的冰面上,以惊人的速度向前延伸! 每一步,都浸染着鲜血和忠诚! “报告!通道……通道勉强打通了!” “全体都有!” 团长指向对岸那片在炮火中颤抖的滩头,声音响彻冰湖: “为了牺牲的工兵兄弟!为了热钦拉的战友!为了胜利!” “杀啊——!” 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压过了枪炮声! 数千双军靴踏在冰面上,发出沉闷而恐怖的轰鸣,如同大地的心跳! 战士们端着上了刺刀的钢枪,迎着悬崖上零星射来的子弹(已被特战连压制得七七八八), 在猎猎寒风中,在炮火映照下,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狂潮,席卷了整个班公湖冰面! 那场面,壮观、悲壮、震撼到无以复加! 冰屑在脚下飞溅,寒风在耳边呼啸,战士们的脸上写满了复仇的怒火和必胜的信念! 对岸悬崖上残存的印军士兵,仿佛看到了末日降临! 他们无法理解,敌人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在如此猛烈的火力下,架起了通道,发动了如此规模的冲锋! 恐惧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抵抗意志! “魔鬼!他们是魔鬼!” 特战连连长发起怒吼: “特战连!掩护主力!目标——热钦拉侧后!钢刀断脊的时候到了!冲啊——!” 战士们终于冲上了班公湖西岸的滩头! 狠狠地捅向了热钦拉守敌毫无防备的、最柔软的腰眼! 第204章:钢刀断脊!热钦拉攻坚战 班公湖西岸的滩头,瞬间变成了沸腾的钢铁熔炉! 数千将士如同决堤的怒涛,在特战连的尖刀引领下冲上了岸! “目标——热钦拉侧后!炮兵阵地!指挥所!给老子捅穿它!” 特战连连长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冰水混合物和硝烟,直指高地深处! 特战连的战士们根本不做丝毫停留,分成数个战斗小组,凭借对地形的烂熟于心(三天侦察的成果), 避开正面激战的区域,沿着陡峭的岩壁和隐蔽的沟壑,向热钦拉守敌最致命的后心窝猛插过去! 与此同时,正面战场,在坦克排的引导下,正与依托残存核心工事负隅顽抗的印军“杰特联队”展开惨烈的拉锯战。 “轰!”一辆T-34/85的炮口喷出炽热的火焰,一枚85mm穿甲弹狠狠砸在正面一个半埋式的钢筋混凝土碉堡上! 剧烈的爆炸震得地皮颤抖,碉堡表面碎石横飞,烟尘弥漫! 然而,烟尘散去,碉堡主体竟然只是被炸开一个脸盆大的凹坑,露出里面扭曲的钢筋,机枪射孔依旧在疯狂地喷吐着火舌! “他娘的!真他娘是乌龟壳!”坦克车长在电台里咒骂着。 “火箭筒!上!抵近打!” 两名火箭筒手在机枪火力掩护下,扛着沉重的56式火箭筒,如同猎豹般冲向碉堡侧面。 然而,碉堡侧翼隐蔽的机枪暗堡突然开火,密集的子弹将两人死死压制在一处低洼地,动弹不得! 正面的火力点也疯狂地向坦克集火,打得坦克装甲叮当作响,火星四溅! 热钦拉核心阵地的战斗,陷入了胶着。 印军“杰特联队”不愧是精锐,锡克族士兵的彪悍和依托坚固工事的顽固,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正面强攻的“铁锤”,遇到了最硬的骨头! 就在这关键时刻! 热钦拉高地侧后方,靠近山顶的一处相对平坦的洼地内,印军的105mm榴弹炮阵地正疯狂地向正面猛虎团的进攻路线倾泻炮弹! 炮口焰在硝烟中不断闪烁,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这里是支撑整个热钦拉防御的火力核心! 炮手们赤膊上阵,汗流浃背地搬运着炮弹,军官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指挥着。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致命的尖刀已经从最不可能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眼皮底下! 特战连最精锐的突击排,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炮兵阵地外围的警戒哨位附近。 “砰!砰!噗!” 两声枪声响起,两名印军哨兵喉咙处爆开血花,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一组!左翼!拔掉警戒哨! 二组!右翼!压制可能的步兵支援! 三组!跟我上!端掉炮阵地!”排长的命令简洁有力。 数十名特战连战士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突入炮兵阵地! 56式冲锋枪密集的点射声、手榴弹沉闷的爆炸声、以及印军炮兵惊恐慌乱的惨叫声瞬间取代了炮击的轰鸣! “敌袭!后面!敌人从后面上来了!” “快!保护火炮!” 仓促抵抗的印军炮兵和少量掩护步兵,在特战连这群从地狱杀出的兵王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 “轰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连环爆炸在热钦拉高地顶部猛烈爆发! 整个炮阵地陷入一片火海! 殉爆的炮弹如同节日的礼花,带着死亡的尖啸四处飞溅! 浓烟裹挟着火焰冲天而起,映红了整个阿克赛钦的天空! 印军热钦拉守备部队的火力支柱,被特战连一刀斩断! …… 炮阵地被摧毁的震撼和恐惧,如同瘟疫般瞬间传遍了整个热钦拉印军阵地! 原本就被正面猛攻消耗得筋疲力尽的印军防线,在腹背受敌的致命打击下,彻底崩溃了! 抵抗的意志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 许多印军士兵开始丢弃武器,惊慌失措地向后溃逃,或者高举双手跪地投降。 少数死硬的据点还在负隅顽抗,但瞬间就被汹涌的红色铁流淹没! 正面压力陡增! 腹背被彻底捅穿! 热钦拉守军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杰特联队”的旗帜被踩在了脚下! 溃败的锡克族士兵丢掉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头巾和弯刀,如同丧家之犬般在山坡上奔逃、投降。 热钦拉高地上,枪声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缴枪不杀!”的怒吼和印军俘虏绝望的哀嚎。 一面鲜艳的军旗,被一名浑身浴血、胳膊上还缠着绷带的战士,插上了热钦拉主峰最高处一块兀立的岩石上! 旗帜在阿克赛钦凛冽的寒风中,迎着初升的朝阳,猎猎招展! …… “报告!热钦拉核心阵地已全部被我控制!残敌肃清!印军‘杰特联队’大部被歼,余部溃散!” 指挥所内,爆发出欢呼! “打得好!” “抓紧时间巩固阵地!肃清残敌!救治伤员!清点战果!” 同时他的目光从热钦拉移开,锐利如鹰隼般投向沙盘上另一个刺目的红点——斯潘古尔湖西侧的羌山口! 那里,牵制部队的佯攻早已变成了真正的进攻,枪炮声同样激烈。 李云龙抓起直通羌山口方向指挥部的专线电话,声音带着胜利的余威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羌山口前指!我是李云龙!热钦拉,已经插上红旗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激动的嘈杂声,随即是羌山口指挥员略带喘息却无比振奋的回答: “报告总指挥!羌山口之敌军心已乱!我部正加强攻势!” “我不要听军心乱了!”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铁血的命令,“我要听羌山口插上红旗的消息!” “热钦拉的胜利,就是你们的冲锋号!” “告诉羌山口的阿三!顽抗,死路一条!投降,是唯一活路!” “给你们两个小时!” 李云龙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下,“两个小时后,我要在斯潘古尔湖边,看到你们胜利的红旗!” “有没有信心?” “有!保证完成任务!请副总长放心!” 羌山口指挥员的声音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和必胜的信念! 第205章:席卷西线!斯潘古尔湖大捷 羌山口,扼守着斯潘古尔湖西岸的咽喉要道。 印军“库马盎联队”凭借险要地形和预先构筑的坚固工事,正与我牵制部队展开激烈交火。 枪炮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战斗一度陷入胶着。 当扩音器将热钦拉“杰特联队”覆灭的消息连同被俘军官绝望的喊话(“热钦拉完了!投降吧!”)用印地语反复播放时…… 羌山口印军阵地上的气氛,瞬间变了! ……… “传达总指挥命令!所有部队!停止佯攻!” “炮火准备——延伸射击!目标,敌纵深指挥所、给老子狠狠地砸!” “吹冲锋号!总攻——开始!” “嘀嘀哒——嘀嘀哒嘀嘀——!” 嘹亮、激越、带着彻底埋葬敌人决绝之气的冲锋号声,瞬间压过了羌山口战场所有的喧嚣,如同死神的召唤,响彻云霄! 早已憋足了劲、等待这一刻的牵制部队战士们,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嘹亮的军号就是点燃引信的火焰! “冲啊——!**” “杀——!”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震天动地! 正面阵地上,无数个身影如同决堤的狂潮,在各级指挥员的带领下,在重新猛烈起来的炮火掩护下,端着雪亮的刺刀,义无反顾地扑向印军阵地! 预备队如同出闸的猛虎,从侧翼猛扑上去! 原本只是袭扰的部队,此刻爆发出百倍的凶悍! 印军“库马盎联队”的防线,在热钦拉陷落带来的心理地震和我军骤然爆发的、排山倒海的凶猛攻势面前,脆弱的如同沙堡! 前沿阵地几乎是一触即溃! 许多印军士兵根本无心抵抗,看到如潮水般涌来的战士,听到那令人肝胆俱裂的喊杀声,直接丢下武器,抱头鼠窜! 一些顽固的据点试图抵抗,瞬间就被淹没在红色铁流之中! 军官们声嘶力竭地试图收拢部队组织反扑,但恐慌如同瘟疫,命令完全失效! 整个“库马盎联队”的防御体系,在极短的时间内,陷入了雪崩式的瓦解! “穿插!穿插!分割包围!别让他们跑了!” 各级指挥员的吼声在战场上此起彼伏。 我军部队充分发挥了机动灵活、战术素养高的优势,在正面猛攻的同时,多支精干的穿插分队如同锋利的尖刀,迅速绕过残存的抵抗节点,向印军纵深猛插! 他们的目标明确: 切断“库马盎联队”主力的退路,将其分割包围,彻底歼灭于羌山口至斯潘古尔湖西岸的狭长地域! “库马盎联队”的指挥官在最初的惊恐和混乱后,终于意识到大势已去。 看着如狼似虎、从四面八方扑来的战士,他做出了唯一可能的选择:跑! “撤退!向楚舒勒方向撤退!快!” 绝望的命令通过残存的电台下达。 撤退? 在解放军面前,尤其是在军心彻底崩溃、建制混乱的情况下撤退,往往意味着更大的灾难! 印军残兵败将如同炸了窝的马蜂,丢盔弃甲,完全丧失了组织。 士兵们漫山遍野地狂奔,只想逃离身后那如同死神般紧追不舍的红色浪潮和震天的喊杀声。 “追!给老子追!” “别让阿三跑了!” “穿插分队堵住隘口!” 解放军的追击无孔不入!轻装的步兵分队在山地间健步如飞,不断出现在溃兵逃亡路线的侧翼和前方,兜头截击! 枪声、手榴弹爆炸声、“缴枪不杀”的怒吼声此起彼伏,溃散的印军士兵成片成片地跪地投降,或者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追击的锋线如同燎原之火,迅速向西席卷! 一个个被印军非法侵占、设立据点的山头、隘口、湖畔高地,迅速被攻克、收复! 象征着侵略的印军旗帜被扯下、踩进泥泞,鲜艳的军旗插上了斯潘古尔湖西岸每一处关键节点! 当羌山口前指指挥员的手表指针,刚刚划过李云龙规定的两小时时限时。 一面巨大的八一军旗,在斯潘古尔湖西岸最重要的战略高地的顶端,迎着阿克赛钦正午的阳光,高高飘扬! “报告总指挥” 指挥员激动的声音,通过电台传回总前指, “我部已按命令,于两小时内,彻底攻克羌山口,击溃印军‘库马盎联队’主力!” “现斯潘古尔湖西岸所有被非法侵占之据点、高地已全部收复!” 总前指内,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参谋们兴奋地在地图上将代表印军的红色标记大片大片地抹去,换上象征胜利的蓝色! 热钦拉和斯潘古尔湖,西线两大毒牙,在短短一天之内,被李云龙指挥的铁拳,干净利落地拔除! 西线战局,已然明朗! 李云龙站在沙盘前: “打得好!羌山口前指!打出了速度!打出了气势!” “命令各部队:” “巩固斯潘古尔湖西岸收复阵地! 加强警戒,防止敌小股部队袭扰!” “继续清剿残敌,扩大战果!追歼溃兵,力争全歼‘库马盎联队’!” “立即组织力量,修复被敌破坏的工事、道路!建立稳固的防御体系!” “清点战果!救治伤员!收容俘虏!” …… 他顿了顿,目光从斯潘古尔湖移开,盯向下一个战略要地——楚舒勒! 那里是印军在西线最重要的前进基地和交通枢纽,也是其溃兵逃亡的终点和可能集结反扑的巢穴! “同志们!” : “热钦拉、羌山口的胜利,只是拔掉了两颗毒牙!” “印军在西线的脊梁骨已经被我们打断,但它的心脏——楚舒勒,还在跳动!” “那里囤积着他们赖以支撑的物资,聚集着他们溃败的残兵,也可能隐藏着他们反扑的妄想!” “除恶务尽!” “我们的兵锋,绝不能在此停滞!” “必须追击!要把敌人彻底打残!打怕!打出边境的太平!” “命令:” “所有完成当前任务的部队,立即收拢!” “后勤保障前送!弹药、油料、给养,优先补充追击部队!” “侦察部队前出!给我死死盯住楚舒勒方向的敌军动向!” “兵锋所向——楚舒勒!” “让阿三的溃兵,把我们的威名带回去!” “让楚舒勒的守军,在胆寒中瑟瑟发抖!” “此战,要打出国威!打出军威!打出个让敌人刻骨铭心的教训!” “准备行动!” 第206章:兵锋直指楚舒勒! 命令如山! 这四个字仿佛具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让人闻风丧胆。 刚刚经历过热钦拉和羌山口两场惊心动魄的血战的精锐之师,甚至来不及洗去身上的征尘, 便如同一支被上紧了发条的战争机器一般,迅速而有序地再次集结起来。 在斯潘古尔湖西岸弥漫的硝烟中,这支英勇无畏的部队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向西追击的征途! 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阿克赛钦高原的落日余晖,宛如一层金色的纱幕,轻轻地覆盖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 追击部队的身影在余晖的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宛如一幅壮丽的画卷。 他们的身影投射在荒凉冰冷的土地上,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战士们的脸上涂着厚厚的防冻油脂,以抵御高原上严寒的侵袭。 呼出的白气在睫毛和帽檐上凝成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给他们增添了一丝冷峻的气息。 高原稀薄的空气像砂纸一样摩擦着他们的肺叶,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然而,没有一个人掉队,更没有一个人叫苦! 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追击敌人,将胜利的旗帜插在敌人的阵地上。 沿途的景象让人触目惊心,印证了西线印军的总崩溃! 道路两旁,丢弃的卡车随处可见,有的被炸毁,有的因故障而被无情地抛弃。 这些卡车仿佛是印军溃败的象征,见证了他们的失败和狼狈。 散落的军用帐篷、成箱的弹药(甚至未开封)、印着咖喱味的罐头、以及各种文件、地图、军装、钢盔…… 一片狼藉,如同被飓风扫过! 偶尔还能看到倒毙在路旁或冻僵在雪窝里的印军士兵尸体,以及三五成群、失魂落魄、高举双手投降的溃兵! 他们看到如同神兵天降般突然出现的军队,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茫然,根本兴不起一丝抵抗的念头。 追击部队根本无暇收容这些零散俘虏,留下小分队看守,主力则继续马不停蹄地向西猛扑! 地图上,那个名为“碟木绰克”的高地,如同一个巨大的楔子,死死钉在楚舒勒平原的东北入口! 它扼守着通往楚舒勒的交通要道,其制高点视野极其开阔,足以俯瞰整个楚舒勒平原和印军可能的溃逃路线。 谁控制了碟木绰克,谁就扼住了楚舒勒的咽喉! 战士们,在经历了近乎不眠不休的强行军后,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碟木绰克高地东侧的山脚下! 时间,是凌晨拂晓前最黑暗的时刻。 “报告!前方高地就是碟木绰克!” 尖兵小组长压低声音,指着前方在微光中显出巨大轮廓的山体,“山脚下发现少量印军警戒哨,似乎很松懈!山上情况不明!” 山脚下的印军哨兵缩在简易掩体里,抱着枪打盹,显然认为溃败至此,后方已无威胁。 整个高地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那刺骨的寒风在耳边呼啸着,仿佛是这片寂静之地唯一的生命迹象。 "好!阿三还没反应过来!这可是天赐良机啊!"一声低沉而兴奋的呼喊打破了这片宁静。 "尖刀连,跟我上!我们要趁此机会摸掉那些警戒哨,为主力部队打开前进的道路! 目标就是山顶的制高点,动作要快!" 紧接着,一道果断而有力的命令传来。 战士们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他们的动作敏捷而精准,再次展现出令人惊叹的战术素养。 他们如同狸猫一般,轻盈而无声地接近山脚下的印军哨位。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醒那些正在熟睡中的敌人。 当他们靠近到足够近的距离时,只见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刺进了几名印军哨兵的喉咙。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任何大的声响,这些哨兵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已经悄然倒地。 "上!"随着这声简短而有力的命令,战士们如同一群壁虎一般,迅速而灵活地利用着岩石的缝隙和陡峭的冰坡,在黑暗中飞速向上攀爬。 氧气稀薄带来的眩晕感和零下几十度的严寒,都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尽快到达山顶的制高点,为后续的战斗争取有利的条件。 时间就是生命,战机稍纵即逝! 在这紧张而激烈的时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珍贵。 终于,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阿克赛钦的云层,将金色的光芒洒在碟木绰克高地的顶峰时,战士们也成功地登上了山顶。 "报告总指挥!" “我方部队已成功抢占碟木绰克高地!未遇有力抵抗!我部正控制要点,建立观察哨!” “我部已建立防御阵地!重火力可覆盖楚舒勒平原外围及主要公路!随时可对溃逃之敌实施火力拦截!” “请求指示!是否开火拦截?” 总前指内,气氛瞬间被这振奋人心的消息点燃! 李云龙猛地走到巨大的地图前,参谋迅速将代表我部前方部队的一面蓝色小旗,精准地插在了“碟木绰克”的位置! 这面小旗,如同钉在楚舒勒咽喉上的致命钢钉! “干得漂亮!” 他先肯定了战果,随即下达指令: “命令:” “*立即在碟木绰克高地建立坚固支撑点!确保能抵御敌可能的反扑! 工事要快!要深!火力配置要猛!防空阵地也要考虑!” “严密监视楚舒勒平原及溃逃印军动向!特别是其重装备、指挥车辆的位置!” “暂不开火拦截!” 李云龙语出惊人,但随即解释,“放他们过去!” “溃兵,就是最好的宣传单!” “让他们把恐惧和失败的消息,带回去!带到列城! 让所有人都知道,招惹我们是什么下场! 让那些溃兵像瘟疫一样,摧毁他们后方残存的士气!” “我们占据碟木绰克俯瞰楚舒勒,门户洞开!这本身就是最强大的威慑!”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 部署完毕,李云龙走到观察口,望向西边阿克赛钦广袤的天空和大地。 朝阳的光芒洒在他布满征尘的脸上,勾勒出坚毅如铁的轮廓。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峻而自信的弧度,发出了掷地有声的宣告: “大势已定!” “楚舒勒就在我们脚下!印军的脊梁骨,已经被我们彻底打断!” “他们的崩溃,不是开始,而是结局!” “命令部队:巩固碟木绰克阵地!休整待命!” “同时,睁大眼睛,给老子好好看看——” “看印军是如何在恐慌中,走向他们必然的、彻底的溃败!” “大势已定!阿三们,滚回老家去吧!” 第207章:大势已定!印军的崩溃 碟木绰克高地,如同一柄悬在楚舒勒平原乃至整个西线印军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方牢牢扼守着这处咽喉要冲,俯瞰着下方那片陷入末日般混乱的土地。 高地上架设的重机枪、迫击炮、以及匆匆构筑的炮兵观察哨位,如同冰冷而警惕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平原上的一切。 这沉默的威慑,远比枪炮的喧嚣更令人胆寒。 从碟木绰克高地望去,楚舒勒平原的景象触目惊心,完美诠释了“兵败如山倒”的含义: 通往列城方向的唯一一条简易公路,此刻已沦为地狱般的死亡通道。 溃逃的印军车辆——卡车、吉普车、火炮牵引车、装甲车、甚至征用的民用车辆——如同受惊的甲虫,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寸步难行! 喇叭声、引擎的轰鸣声、军官徒劳的呵斥声、士兵绝望的哭喊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乱的噪音海洋。 许多车辆因争抢道路而发生碰撞、侧翻,彻底堵死了本就狭窄的道路。 后续的车辆试图从旁边的野地绕行,却纷纷陷入泥泞或沙地中动弹不得,反而加剧了混乱。 为了逃命,印军士兵彻底抛弃了军人的尊严和荣誉感。 沉重的火炮被遗弃在路边,炮口无力地指向天空; 成箱的弹药、军用物资被随意丢弃在荒野; 满载的卡车因为没油或故障被就地抛弃; 大量步枪、机枪甚至军官的配枪被扔得到处都是。 士兵们脱掉了沉重的军靴,丢弃了钢盔和背包,只穿着单薄的军装,在零下几十度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地徒步奔逃。 道路两旁,随处可见倒毙的驮马、冻僵或饿毙的士兵尸体,以及因绝望和缺氧而精神崩溃、坐在路边嚎啕大哭的溃兵。 更远处,靠近列城方向的山谷里,升腾起滚滚浓烟,在湛蓝的高原天空下显得格外刺眼。 空军侦察机传回的高清航拍照片被迅速送到总前指李云龙手中: 照片清晰地显示,印军正在列城外围的临时物资囤积点纵火! 成堆的粮食、被服、弹药箱、油料桶被点燃,烈焰冲天! 显然,印军后方指挥机构已经彻底丧失信心,为了阻止这些物资落入我方手中,也为了掩盖其失败和无能,选择了最粗暴的毁灭方式。 这冲天的大火,如同为印军的溃败点燃的葬火,其恐慌和绝望的情绪,正随着浓烟迅速弥漫整个印军后方! “报告总指挥” “平原上已彻底失控! 列城方向浓烟滚滚,确认敌在焚烧物资!” “目测判断,其组织已完全瓦解,士气彻底崩溃!” 总前指内,带着大局已定的从容。 所有预定战役目标,均已达成! 我军不仅收复了被非法侵占的领土,更在战略上占据了俯瞰印军后方的绝对优势! 张大彪指着地图,声音激动: “西线印军主力已被我彻底击溃!其前沿防御体系土崩瓦解! 战略要地尽在我手!战役目标超额完成!” 李云龙站在地图前,目光深邃。 他看到了胜利,更看到了胜利背后复杂的棋局。 他沾着硝烟泥土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稳的“笃笃”声。 就在这时,赵刚拿着一份刚刚译出的电报快步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老李,首都急电!” 赵刚将电报递给李云龙,“国际调停的压力来了! 英美等国在联合国紧急斡旋,呼吁双方立即停火,回到谈判桌前。 措辞…很强硬,暗示如果我们继续推进,将面临‘严重后果’。” 李云龙接过电报,快速扫过上面措辞严厉的外交辞令和隐含的威胁,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他仿佛能看到那些政客们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嘴脸。 “哼!早干什么去了? 阿三侵略的时候,他们装聋作哑! 现在被我们打疼了,知道出来拉偏架了?” 他将电报重重拍在桌上。 “他们怕的不是阿三死多少人,是怕我们这一仗打得太漂亮! 打出了威风!打掉了他们在南亚的算盘! 怕我们乘胜追击,彻底打垮阿三,改变地区格局!” 他踱步到观察口,望着窗外高原苍茫的天空,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但是,老赵,我们不是莽夫。 打仗,是为了和平!是为了打出国威、军威,更是为了打出边境的太平!” “现在,战略目标已经达成! 入侵之敌被粉碎,失地被收复,国威军威已立!更重要的是——” 李云龙转过身,目光如炬, “我们向全世界证明了,我们有决心、有能力捍卫自己的每一寸领土! 任何侵略者,都将付出惨重代价!” “这个教训,够阿三记一辈子!也够那些躲在后面的牛鬼蛇神掂量掂量!” “继续打下去?” 李云龙摇摇头,“深入敌境,后勤压力巨大,高原环境严酷,国际环境复杂,反而可能陷入被动。 见好就收,适可而止,才是真正的智慧!” “是时候了!” “咱们的战略意图已经实现,我们的铁拳已经砸出了效果!该收拳了!” “命令!”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锤定音的决断力,响彻指挥所: “西线所有部队,自即日起,停止一切进攻性军事行动!” “*追击部队,立即由进攻态势转为坚固防御! 严密监视印军动向,防止其绝望反扑!但绝不允许主动开火挑衅!” “*各部队抓紧时间:” “巩固现有阵地!修复工事!” “收拢部队!清点人员装备!” “救治伤员!转运烈士!” “收容、管理、后送俘虏!严格执行俘虏政策!” …… “立即起草告全体指战员书!” 李云龙看向赵刚,“讲清楚我们为什么打这一仗(自卫反击,捍卫主权)! 讲清楚我们取得了何等辉煌的胜利(歼敌数字,收复失地)! 讲清楚为什么现在停止进攻、转为防御(达成战略目标,响应和平呼吁,展现大国胸怀)! 更要讲清楚,警惕敌人可能的反扑,随时准备再战! 务必让全军上下思想统一,士气不坠!” “同时,组织对外宣传力量! 将我军胜利的战果、主动停火后撤的决定、以及印军溃败的惨状(照片、影像、俘虏供词),通过适当渠道向全世界公布! 用事实说话,揭露侵略者的罪行,展现我方的克制与和平诚意!” 命令迅速下达。 高原的风,依旧寒冷刺骨。 但战场上的喧嚣枪炮声,正逐渐被一种大战之后的肃穆和井然有序所取代。 ps:不能过度修改历史见好就收了,溜了溜了。 第208章:雷霆收兵!主动后撤 就在李云龙的前指命令下达数小时后,一封来自首都的“绝密加急”电报,被机要参谋一路小跑着送进了总前指指挥所。 李云龙接过电报,快速扫过电文内容: “云龙同志并前指诸同志:” “欣闻西线热钦拉、斯潘古尔湖、碟木绰克诸役大捷,东线克节朗河谷亦已肃清! 此战,我英勇边防部队以雷霆万钧之势,粉碎印军侵略图谋,歼灭其精锐主力,收复全部被占国土,兵锋直抵传统习惯线,打出了国威军威!甚慰!” “然,惩戒侵略、捍卫主权之战略目的已圆满达成! 为彰显我泱泱大国维护和平之诚意,响应国际社会停火呼吁,避免事态复杂化,决定:” “一、自首都时间X月X日零时(印地时间X月X日XX时)起,我边防部队全线主动停火!” “二、自停火之日起,我东、西两线参战部队,有计划、有步骤地分批后撤!” “后撤目标:回撤至1959年11月7日双方实际控制线(我方一侧)20公里之后!” “三、后撤期间及完成后:” “1. 严格遵守停火规定,避免任何可能引发冲突之举动。” “2. 组织移交收容之印军被俘人员及伤员,展现人道主义精神。” “3. 妥善管理、维护缴获之印军装备物资,待后续处理。” “此令,非怯战,乃大勇! 非退让,乃大智! 以战止战,以胜促和! 望前指深刻领会中央战略意图,周密部署,稳妥实施,务使后撤行动井然有序,彰显我仁义之师、胜利之师、和平之师风范!” ……… 指挥所内一片寂静。 所有参谋的目光都聚焦在李云龙身上。 “张大彪!” 李云龙的目光转向作战地图,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有力,带着一种收束千军万马的掌控感。 “到!” “立即拟制具体后撤方案!原则:快、稳、序!” “一、停火时间点:*严格按命令执行! 北京时间X月X日零时整! 通知到前沿每一个哨所,每一名战士! 枪炮,准时给我哑火!” “二、后撤序列:” “1. 最前沿、突出部部队(碟木绰克高地、斯潘古尔湖西岸部分前出阵地)为首批后撤单位!” “2. 其次,热钦拉、克节朗河谷等核心收复区域守备部队!” “3. 最后,战役预备队及后勤保障梯队!” “三、后撤路线:预先勘定,避开复杂地形,确保安全畅通! 后勤保障分队提前在沿途设立补给点和医疗站!” “四、移交俘虏与伤员:” 李云龙的目光转向赵刚和后勤负责人,“此项工作由政工部门和后勤部门联合负责!” “1. 清点所有在押印军被俘人员及伤员,登记造册!” “2. 移交地点:选在我方控制区内的指定开阔地。 时间:在我方部队大部回撤后进行。” “3. 移交过程:” 李云龙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必须体现我人道主义精神和我军纪律! 给俘虏吃饱穿暖(最低保障),伤员给予必要救治! 移交时,俘虏个人物品(非军用)可归还,被俘军官可保留其军衔标识(但不配武器)! 让全世界看看,什么是仁义之师!” “4. 通知印方,具体移交时间、地点、人数!” 命令迅速转化为行动。 整个自卫反击作战的参战部队,如同高速运转后开始有序降速的精密机器。 前沿阵地上,枪炮声彻底停歇。 取而代之的是工兵锹挖掘冻土的“铿铿”声,战士们加固掩体、架设铁丝网的忙碌身影。 侦察兵警惕地注视着对面,确认印军已无反击意图(事实上,印军已彻底吓破胆)。 停火时间一到,第一批后撤部队,在军官的带领下,整理好行装,转身踏上了归程。 战士们沉默而有序地行进在高原崎岖的山路上,虽然疲惫,但步伐坚定,脊梁挺直。 在我方控制区域一片开阔地,一场特殊的“仪式”在寒冷的空气中进行。 我方负责移交的军官和医护人员,神情肃穆。 对面,是印军派出的接收人员,他们脸上混杂着尴尬、沮丧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队队印军俘虏和伤员,在我方战士的引导下,排着不算整齐但还算安静的队伍,缓缓走向移交点。 他们穿着我方提供的御寒棉衣,大部分人的气色比溃逃时好了很多。 重伤员躺在简易担架上,由我方医护人员小心地抬送过去。 移交清单被双方签字确认。 当最后一名印军俘虏跨过那条无形的分界线,我方移交军官对着印方和中立国代表,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带着队伍,在印方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大步流星地返回我方实际控制区。 当李云龙站在重新划定的、位于实际控制线我方一侧二十公里后的新防御阵地前沿时,夕阳正将阿克赛钦的雪山之巅染成一片壮丽的金红。 他举起望远镜,眺望着远方。 那里,曾炮火连天,曾杀声震野,曾浸染着烈士的鲜血,也曾插满胜利的红旗。 如今,那里已归于平静,重新成为中国神圣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他身后,是刚刚完成部署、正在构筑新防线的部队。 战士们虽然疲惫,但眼神明亮,充满了胜利者的自豪和对未来的坚定。 一面面崭新的军旗,在新的阵地上迎风招展。 “报告司令员!” 张大彪走到李云龙身边,声音带着完成重大使命后的轻松与自豪, “东、西两线所有参战部队,已按计划,全部安全、有序回撤至实际控制线我方一侧指定区域! 防御部署初步完成!俘虏及伤员移交工作顺利完成!” 李云龙缓缓放下望远镜’他轻轻点了点头。 “嗯。” 他最后望了一眼那片沐浴在金色光辉中的、刚刚经历战火洗礼又重归平静的国土。 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说给这片山河,说给牺牲的英灵,也说给历史听: “仗,打完了。” “该赢的,我们赢了。” “该守住的,我们一寸也没丢!” “接下来…” 他的目光转向身后严阵以待、士气高昂的部队,转向更广阔的祖国大地, “是时候,让全世界好好看看,这一仗,我们究竟打出了怎样的一个结果!” “清点战果!”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胜利者的豪迈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把这震撼世界的胜利,给我一笔一笔,算清楚!报上去!传出去!” 第209章:清点战果!震撼世界的胜利 “报告!东线克节朗河谷方向最终战果统计完毕!” 一名参谋声音洪亮,带着激动汇报: “歼灭印军第7旅前锋主力及预备队大部:毙敌约1200人,伤敌约1800人,俘敌约1500人(含校级军官3名)!” “摧毁印军据点、火力点、指挥所、炮兵阵地共计87处!” “缴获:美制105mm榴弹炮9门、英制25磅野战炮5门、81mm迫击炮32门、轻重机枪122挺、电台17部、军用地图及文件资料若干!” “报告!西线热钦拉方向最终战果统计完毕!” 另一名参谋紧接着汇报,声音同样高亢: “歼灭印军‘杰特联队’(锡克)主力及预备队:毙敌约800人,伤敌约1200人,俘敌约1300人(含中校营长1名)!” “摧毁核心碉堡群、炮兵阵地(段鹏部奇袭)、指挥所等关键目标56处!” “报告!西线斯潘古尔湖方向(羌山口及追击战)最终战果统计完毕!” …… 随着参谋们一项项报出冰冷而震撼的数字,会议室内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吸冷气声和低声惊叹! 张大彪飞快地在汇总表上记录着。 总后勤部部长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缴获清单,眼睛都在放光,同时又为如何运走这些庞然大物而发愁。 “汇总!” 张大彪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东西两线,历时一个月的自卫反击作战,我军共计:” “毙、伤、俘印军官兵——超过8800人!逼近9000大关!”(注:实际历史为毙伤俘近9000人) “摧毁印军各类据点、火力点、指挥所、兵营、仓库等军事目标——超过200处!” “缴获各类火炮——超过70门!” ……… 张大彪念完最后一个数字,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压抑许久的欢呼! 参谋们激动地相互击掌,将领们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这不仅仅是一串数字,这是用铁与血铸就的辉煌!是对侵略者最响亮的耳光! “战损!” 李云龙的声音响起,不高,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的欢呼。 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一种沉重的肃穆。 胜利的光环之下,是牺牲的沉重。 负责伤亡统计的参谋立刻起立,声音低沉下来: “报告司令员!我军在此次自卫反击作战中,阵亡官兵——436人!” “负伤官兵——约1200人(其中重伤员已转运后方)!” “非战斗减员(主要是高原病、冻伤)——约300人!” 当阵亡436的数字报出时,会议室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但这次是带着敬意的肃穆。 所有人都清楚,在如此高海拔、严寒、面对依托坚固工事顽抗之敌的攻坚作战中, 在如此迅猛的穿插追击中,取得毙伤俘近9000敌军的辉煌战果,自身仅付出阵亡436人的代价,这简直是一个军事奇迹! “一比二十!” 赵刚的声音带着震撼和感慨, “这不仅仅是装备和勇气的胜利,更是战略战术、指挥艺术、后勤保障、单兵素质的全面胜利! 是李云龙同志运筹帷幄、前线将士用命、国家人民支持的共同结晶!” 李云龙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缴获清单和战损报告前,目光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最终停留在“阵亡436人”那一行。 他沉默了几秒钟,手指在那行字上轻轻划过,然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自豪,更有深切的痛惜。 “这些数字…”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 “这436位牺牲的同志,这1200多位流血的兄弟…还有那些在高原上冻伤、累倒的战士们…是他们,用生命和热血,换来了这震撼世界的胜利!” “这胜利,属于他们!属于所有参战的指战员!属于我们伟大的国家!” “把这些数字,给我原原本本,一个不差地上报!” 当官方以极其克制的态度,正式对外公布了自卫反击作战的战果后。 整个世界舆论如同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炸开了锅! “高原闪电战!”——西方主流军事媒体几乎异口同声地使用了这个标题。 英国《泰晤士报》军事专栏惊呼: “东方军队在被称为‘世界屋脊’的生命禁区,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和效率,发动了一场教科书级别的高原闪电突击! 其战役策划之精妙、步炮协同之紧密、后勤保障之顽强、单兵作战意志之强悍,彻底颠覆了西方对这支军队的传统认知!” “不可思议的战损比!”——美国《纽约时报》援引五角大楼匿名分析人士的话: “中方公布的战损比(约1:20)如果属实,将是现代战争史上的奇迹! 这背后反映出的,是其指挥官卓越的战场洞察力。 部队极高的战术素养和严明的纪律,以及面对恶劣环境的惊人适应能力。 印度军队的崩溃并非偶然。” “惩罚性的完胜!”——法国《世界报》评论: “东方用一场干净利落、目标明确的有限战争,完美实现了其战略意图: 狠狠惩戒了侵略者,收复了被占国土,展示了强大军力,然后主动收兵。 其‘打疼即收’的策略,展现了高度的战略自信和政治智慧。 新德里陷入一片恐慌和指责的泥潭。” ……… 赞誉、惊叹、分析、质疑(主要是印方及其支持者)…各种声音充斥国际舆论场。 但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是: 这个刚刚经历困难时期、在西方眼中尚显落后的东方大国。 用一场发生在世界之巅的铁血胜利,向全世界发出了清晰而震撼的信号——它的领土主权神圣不可侵犯! 它的军队有能力击败任何来犯之敌! 李云龙站在指挥所的窗前,手里拿着一份译电员刚刚送来的、汇总了部分国际舆论反响的简报。 窗外,是阿克赛钦苍茫的雪峰和正在休整的部队营地。 夕阳的金辉洒在他布满风霜的脸上。他看着简报上那些“闪电战”、“奇迹”、“完胜”的字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峻而淡然的弧度。 “闪电?” 他低声自语,仿佛在问窗外的群山,“那是老子和兄弟们用命拼出来的速度!” 他放下简报,转过身,目光扫过指挥部内依旧忙碌却士气高昂的众人,声音沉稳而洪亮: “老赵,大彪!” “在!” 两人立刻应声。 “战果清点完毕,国际上也吵吵完了。” “该干的活儿,都干得差不多了。” “传令下去:” “除必要警戒和留守人员,西线主力部队…”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温暖而期待的光芒,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告胜利凯旋的磅礴气势: “准备——” “回家!” “让我们的英雄们,带着胜利的荣耀,带着缴获的荣光,也带着牺牲战友的英灵…” “回家了!” 第210章:英雄归来! 震天的锣鼓,从山口那边滚滚而来,一直撞进等候在临时开辟出的凯旋大道两侧的人群心里。 藏红色的旗帜、鲜艳的标语牌、怒放的格桑花束在攒动的人头之上起伏。 “英雄们回来啦!” “感谢你们!感谢你们!” 声音是汉语,是藏语,是各种激动得变了调的方言,混杂在一起,汇聚成最朴素也最滚烫的情感洪流。 部队,回来了。 没有整齐划一的踢正步,只有略显疲惫却依旧挺直的脊梁。 欢呼声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哈达、鲜花、糖果、煮熟的鸡蛋、甚至还有冒着热气的烙饼,如同雨点般向队伍抛来。 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小战士,怀里瞬间被塞满了东西,一个没拿稳,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滚落在地。 他刚想弯腰去捡,旁边一位藏族大叔已经敏捷地帮他拾起。 用袖子擦了擦,不由分说又塞回他怀里,还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咧着嘴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拿着!娃儿!吃!打得好!” 大叔用生硬的汉语喊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敬佩。 小战士捧着苹果,看着大叔憨厚的笑容,再看看周围山呼海啸般的人群, 鼻子猛地一酸,赶紧低下头,用脏兮兮的袖子狠狠抹了把眼睛,再抬起头时,胸膛挺得更高了。 “同志们!战友们!欢迎你们——胜利归来! 你们用忠诚和热血,在雪域高原打出了国威! 打出了军威!历史不会忘记你们!你们——是真正的英雄!” “英雄!英雄!英雄!” ……… 欢迎的喧嚣渐渐沉淀,高原的阳光透过简易野战医院帐篷顶的缝隙。 投下几道明亮的光柱,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药膏和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的气息。 这里的气氛,与外面的欢腾截然不同,沉重而肃穆。 李云龙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帐篷门口,他没有带警卫员,只身一人。 原本略显喧嚣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能动的伤员都挣扎着想要起身。 离门口最近的一个担架上,一个年轻战士的右腿从膝盖以下裹着厚厚的石膏和绷带,他用力想撑起上半身,额头上立刻渗出了冷汗。 “躺下!都给我躺好!” 李云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扫过全场, “谁再动,现在就把他扔出去晒太阳!” 伤员们看着他严肃的面容,都乖乖地躺了回去,但目光却紧紧追随着他。 李云龙迈开步子,走到离门口最近的这个重伤员担架旁,蹲了下来,动作竟带着几分与外表不符的轻缓。 “叫啥名?哪部分的?” 他问,声音放低了些。 “报…报告首长!” 小战士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激动,“我叫王成,三营七连一排的!” “王成…” 李云龙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他那条被高高吊起的断腿上,“在羌山口挨的?” “是…是冲锋的时候,被…被炸的…” 王成声音低了下去。 李云龙伸出手,不是拍肩膀,而是轻轻放在王成那条完好的左腿上,拍了拍:“疼不?” 王成喜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摇头: “报告首长!不疼!看到咱们打赢了,看到您来看我们,一点都不疼了!” 他努力想挤出笑容,但眼眶却红了。 “放屁!” 李云龙瞪了他一眼, “腿都没了还不疼?当老子是三岁小孩?疼就喊出来!不丢人!” 王成的眼泪终于没忍住,滚落下来,但他死死咬着嘴唇,没让自己哭出声。 李云龙没再说话,沉默地蹲在那里几秒钟,才缓缓站起身。 他走到下一个病床前。 这是一个失去了一条手臂的排长,绷带缠着空荡荡的肩部。 李云龙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水杯,递到他完好的那只手里:“喝水。” 排长连忙用单手接过,声音沙哑:“谢谢首长!” “谢个屁,” 李云龙哼了一声, “我是看你渴了。少了一条胳膊,以后端碗吃饭都不利索,得练! 练不好,以后怎么讨老婆?” 他看似粗鲁的话,却像一股暖流冲散了排长心头的阴霾。 排长咧开嘴笑了,露出白牙:“是!首长!保证练好!不耽误讨老婆!” 李云龙就这样一个病床一个病床地走过去。 有时拍拍战士的肩膀,骂一句“熊样”;有时拿起一个苹果,塞到伤员手里; 有时只是默默地站在床边,眼神复杂,有痛惜,有骄傲,更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 ……… 位于克节朗河谷后方一片背风向阳的高坡上,新垒起了一片肃穆的坟茔。 这里安葬着在此次自卫反击作战中,牺牲的四百三十六位英烈。 陵园四周,新栽下的松柏树苗在高原的风中倔强地挺立着。 李云龙和赵刚,带着所有还能行动的团以上干部,肃立在陵园入口处。 没有喧哗,没有仪仗,只有猎猎作响的军旗和呼啸而过的高原长风。 阳光很烈,照在那些新翻的黄土上,白得有些刺眼。 两名仪仗兵迈着正步,神情肃穆地将花圈安放在陵园正前方。 风更大了,卷起细小的沙尘,呜咽着掠过坟茔之间。 赵刚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静默,他在代表全体官兵致悼词: “安息吧,亲爱的战友们! 你们的功勋永世长存! 你们用最年轻、最宝贵的生命,捍卫了祖国的尊严和领土的完整! …… 你们的精神,与这巍巍昆仑同在,永垂不朽!” “永垂不朽!” “永垂不朽!” …… 李云龙缓缓站起身,将手中那把带着体温的泥土,轻轻撒回坟茔之上。 他对着他四百三十六位长眠于此的兄弟,敬了一个标准的、长久的军礼。 --- 数日后,盖着鲜红大印的《关于嘉奖中印边境自卫反击作战有功部队和人员的命令》 以及《关于追授四百三十六名烈士荣誉称号的决定》 以明码通电的形式,迅速传达到了参战的每一支部队。 命令中,一个个闪光的名字、一支支功勋卓著的部队被列出,每一个名字都伴随着一段浴血奋战的传奇。 同时,那四百三十六位烈士的名字和他们被追授的“战斗英雄” “一等功臣”等荣誉称号,也赫然在列。 冰冷的铅字,承载着最高的荣誉和无尽的哀思。 每一处接到命令的地方都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掌声! “看!咱们连!尖刀英雄连!是咱们连!” …… 荣誉属于生者,更属于逝者。 这份嘉奖,不仅仅是对过去功绩的肯定,更是对军魂的凝聚,对士气的再一次淬火加钢! 它让活着的战士更加明白自己为何而战,让牺牲的英烈在荣誉中得以安息。 第211章:铸剑为犁!边境新秩序 粗犷有力的号子声在克节朗河谷新开辟的平地上炸响。 几十名光着膀子、肌肉虬结的工程兵战士,脸上淌着油汗,脖子上青筋暴起,正合力将一根粗壮的原木夯进深深的基槽。 不远处,一条蜿蜒的巡逻通道正沿着陡峭的山脊线艰难地向前延伸。 战士们抡着铁镐、铁锹,在坚硬如铁的冻土和嶙峋的岩石上开凿。 火星四溅,虎口震裂,却没有一个人停下。 汗水浸透了他们厚重的棉衣,在寒风中迅速凝结成冰霜,挂在眉毛和帽檐上。 新翻开的土石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这条用血肉之躯丈量、开凿出的道路,将成为日后边防官兵用脚步守护国门的钢铁纽带。 “快!水泥!这边接上!” 一个工兵排长嗓子嘶哑地指挥着。 简易的搅拌机轰鸣着,吐出灰浆。 战士们或用背篓,或用扁担挑着沉重的灰浆桶,在刚刚平整出的路基和哨所工地上穿梭,脚步踏在碎石上发出急促的沙沙声。 寒风如刀,却吹不散他们身上蒸腾的热气和眼中专注的光芒。 李云龙裹着厚厚的军大衣,站在一处高坡上,俯瞰着这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每一个施工点。 张大彪站在他身侧,手里摊开一张手绘的边防建设草图。 上面用红蓝铅笔清晰地标注着规划中的哨所、巡逻通道、预设炮兵阵地、反坦克壕和雷区。 “司令员,您看,” 张大彪指着草图,“东线,克节朗河谷出口,扼守河谷通道的‘克节朗前哨’主体结构三天内就能封顶。 河谷上游,这个背靠雪峰、俯瞰印军可能渗透路线的点位,我们打算命名为‘雪莲峰哨所’。” 他的手指向西线: “热钦拉方向,原印军核心碉堡群附近制高点,清理废墟后,将建立‘热钦拉主哨’,配备观察所和重火力点。 在其侧翼,扼守斯潘古尔湖盆与羌山口结合部的突出部,计划设置‘羌山哨’。” 他顿了顿,指向地图上最西端、也是海拔最高、条件最艰苦的一片区域, “这里,阿克赛钦纵深,喀喇昆仑山口附近,我们选了两个点,一个位于风口,视野极佳,命名为‘神仙湾哨所’; 另一个地势更高,接近天文观测的理想位置,命名为‘天文点哨所’。 这两个点,将是钉在我们西大门上的两颗钢钉!” “神仙湾…天文点…” “好!名字取得好!” ……… 首都。 军委小会议室。 一扬关于中印边境自卫反击作战全面总结及后续战略态势分析的高级会议正在进行。 长条桌两侧,端坐着戎装笔挺、肩章上将星闪烁的高层。 李云龙坐在靠近中间的位置,风尘仆仆。 “……综上所述,” 负责汇报的副总参谋长指着大幅边境地图,语气激昂, “此次自卫反击作战,在军事上、政治上取得了空前巨大的成功! 不仅彻底粉碎了印方蚕食我国领土的狂妄企图,干净利落地收复了失地,沉重打击了其地区霸权野心。 更向全世界有力展示了我军在任何艰难条件下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坚定意志与强大实力! 其战略威慑效应,不可估量!”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赞同的低语和掌声。 副总参谋长继续道: “西方舆论普遍承认,这是一扬‘惩罚性的完胜’、‘高原闪电战’,对我军的战术素养、后勤能力、战斗意志给予了极高评价。 印方内部陷入严重混乱,短时间内绝无再启大规模战端之可能。 我国西南方向的安全环境,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善和巩固!” 掌声更加热烈起来。 许多人脸上洋溢着自豪和如释重负的笑容。 西南的阴云似乎真的被这扬狂风暴雨涤荡一空。 “依我看,” 李云龙带着一种洞察的语气,“这一仗,最大的收获,不是西南那点地界暂时消停了。”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李云龙的手指在西南边境线上轻轻一点,然后猛地向上划过,直指北境: “是打出了——至少三十年的太平!” “三十年太平?” 有人低声重复,带着疑惑。 “没错!”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他特有的斩钉截铁, “揍趴下印度阿三,是杀鸡儆猴! 是给全世界看! 尤其是给北边那头——”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刺穿地图上那片冰冷的红色, “给那头一直觉得咱们好欺负、想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撒尿的北极熊看!” “西南这一仗,就是告诉他们!” 李云龙的语气带着一种冰冷彻骨的寒意,仿佛西伯利亚的冷风已经吹进了会议室, “别以为咱们顾着南边,北边就是软柿子!敢伸爪子?” 他猛地做了一个向下劈砍的手势,动作狠厉决绝: “老子照样剁了它!而且剁得更快!更狠!剁得它满地找牙,再也不敢呲毛!” “这一仗打明白了,” 他环视着在座的将帅们,眼神如熔岩般灼热, “也让全世界都看明白了! 咱中国人,讲道理,但也讲拳头! 讲和平,但更不怕打仗! 不管是谁,不管在哪个方向,只要敢侵犯咱们一寸土地,就得做好被崩掉满口牙的准备!” “西南的太平,是打出来的!北边的太平,” 他指向地图上广袤的北疆, “也得靠打出来!靠我们时刻准备着,亮出磨得雪亮的刀!” “这一仗,” 李云龙的声音低沉下去,却蕴含着更加磅礴的力量,仿佛在陈述一个铁律, “打掉了某些人趁火打劫的妄想! 打掉了某些邻居不切实际的野心! 至少给咱们的国家,打出了一个可以喘口气、可以埋头搞建设、可以磨刀霍霍盯着真正威胁的——三十年!” 他坐回位置,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不再说话。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被他这番石破天惊却又直指核心的论断所震撼。 那“三十年太平”的预言,像一道无形的冲击波,撞击着每个人的思维。 西南的胜利,在他眼中,竟成了震慑北方巨熊、赢得宝贵发展空间的战略杠杆! 副总参谋长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寂,语气变得无比凝重: “云龙同志的分析,极具战略眼光,发人深省! 西南威胁暂时解除,但北方的压力,丝毫未减,甚至可能因我西南大捷而变得更加敏感、更加具有试探性和挑衅性! 我们绝不可因一隅之胜而放松对主要战略方向的警惕!” ……… 第212章:备战备荒 高层在短暂的震撼与深思后,迅速达成共识: 西南的胜利固然辉煌,但北方的阴云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战略重心必须立即、坚决地向北倾斜。 一份份加急密电从首都飞向各大军区、各兵种司令部、各重要战略方向指挥部。 核心指令只有八个字,却重若千钧:“深挖洞,广积粮,备战!” 李云龙肩上的担子更是沉重如山。 他风尘仆仆地从首都返回军区驻地,连口水都没顾上喝,立刻召集了军区党委扩大会议。 “军委的命令,都接到了?” “‘深挖洞,广积粮,备战’! 这不是口号! 这是咱军区,也是整个国家,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头等大事! 天字第一号的任务!” “从今天起!一切工作!给老子围着这八个字转! 谁挡路,谁懈怠,谁给老子掉链子——” 他眼中寒光一闪,语气森然:“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军法无情!”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近乎实质性的压力。 这不是战前的热血动员,而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冰冷部署。 一道道命令,一项项部署,从李云龙口中发出。 --- “嘿——哟!嘿——哟!” 雄浑的号子声震天动地。 沉重的铁镐高高抡起,狠狠砸向板结坚硬、布满碎石冻土的地面。 火星四溅,虎口崩裂,手掌磨出血泡,但没有人停下。 铁锹紧随其后,奋力将翻开的土块铲起,堆到一旁。 女兵们和后勤人员则用箩筐、扁担,甚至脱下军装兜着,将清理出来的碎石杂物一趟趟运走。 整个工地尘土飞扬,热火朝天。 …… 与此同时,在远离喧嚣的山坳深处,一扬无声却更加艰巨的战斗也在进行。 巨大的山体被开凿出深邃的洞口。 工程兵们戴着防尘口罩和安全帽,在昏暗的灯光下,用风钻、铁锤、钢钎,一寸寸地啃噬着坚硬的岩石。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洞内回荡,粉尘弥漫如浓雾。 汗水浸透了厚重的作业服,顺着下巴滴落,在满是石粉的地上砸出小小的坑洼。 “注意排险!注意支撑!” 工程兵团长嘶哑的吼声在噪音中几乎被淹没。 战士们小心翼翼地清理着爆破后松动的岩石,加固着刚刚立起的钢筋水泥支柱。 这里是军区最重要的战略储备洞库之一,未来将储藏足以支撑一个军作战半年的粮食弹药。 每一寸挖掘,每一根钢梁,都关乎着未来战争的存续能力。 幽深的坑道,如同蛰伏的巨龙,在岩石深处悄然生长,那是共和国在危难之际,为自己挖掘的最后堡垒。 --- 夜色深沉,李云龙坐在办公桌后,桌上摊开着张大彪刚刚送来的“广积粮”进度周报和物资储备统计表。 数字在增长,但距离他的要求,差距依然巨大。 窗外,隐约传来远处农扬工地上夜班战士们挑灯夜战的号子声,悠长而坚韧。 赵刚端着一杯浓茶走了进来,轻轻放在李云龙面前, 看着老搭档紧锁的眉头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叹了口气: “老李,压力太大了。 光靠勒紧裤腰带和拼命开荒,终究有极限。 储备缺口还是很大。” 李云龙端起茶杯,滚烫的茶水仿佛也化不开他眉宇间的沉重。 他没有看赵刚,目光依旧停留在报表上那串冰冷的数字上, 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沙哑: “老赵,我知道难。比打一扬大仗还难。” 他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可再难,也得干!这是命!是咱们这代人的命!”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却仿佛穿透了黑暗,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你说,咱们这一路,从晋西北的土坷垃里爬出来,从鬼子的刺刀底下滚过来,从冰天雪地的朝鲜爬回来…图个啥?” “不就是图着,咱们的后辈娃娃们,能直起腰杆子做人? 能安安稳稳地种地、读书、过日子? 不用再像咱们当年那样,提着脑袋在死人堆里刨食吃?” “可现在,有人不想让咱们安稳! 北边那头熊,它想打断咱们的脊梁骨! 想把咱们重新踩回泥里去!”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激动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悲愤的力量: “广积粮?深挖洞?备战备荒?” “这些苦,这些累,这些勒紧裤腰带饿肚子的滋味… 咱不咽下去,难道留给娃娃们去咽?!” “咱今天把裤腰带勒断了,把汗流干了,把手指头刨出血了… 将来,咱们的娃娃,才能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地对那头熊,对世界上任何敢欺负咱们的人说——” 他一字一顿,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敲击着桌面: “滚——你——娘——的——蛋!”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震得桌上的茶杯嗡嗡作响。 吼完,他像是耗尽了力气,重重地靠回椅背,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火焰。 赵刚默默地看着他,看着这位从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老战友,这位在和平年代却承受着不亚于战争压力。 他理解了李云龙那“广积粮”命令背后,那份深沉的、近乎绝望的责任感与守护欲。 那不是对权力的迷恋,而是对身后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民,最笨拙也最赤诚的守护。 “老李,” 赵刚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 “你说得对。 这苦,这难,咱们这代人扛了。 为了娃娃们能挺直腰杆子。” 他拿起桌上的报表,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缺口大?那就再想办法!再挖潜力! 我去找地方上的同志,再协调!再发动! 就是砸锅卖铁,这‘粮’,也得给咱们的部队,给咱们的娃娃们,备足了!” 窗外,夜空中寒星闪烁。 远处工地上夜战的号子声隐隐传来,如同大地深处不屈的心跳。 在这勒紧裤腰带、挥汗如雨、深挖洞广积粮的特殊年代,一种沉默而坚韧的信念,如同深埋地下的种子,在艰难中孕育着力量。 这信念,关乎生存,关乎尊严,更关乎一个民族在最寒冷岁月里,对春天的执着守望。 它如同磐石,支撑着李云龙、赵刚,支撑着千千万万默默奉献的军民,在备战备荒的漫漫长路上,一步一个脚印,负重前行。 第213章:特殊年代的考验:信念如磐 距离西南边境那扬震撼世界的胜利已过去两年,但国际局势并未如预期般走向缓和。 北方的阴云愈发浓重,苏军在中苏、中蒙边境陈兵百万的报道。 国内,“深挖洞,广积粮”的备战号角响彻每一个角落。 经济在勒紧裤腰带中艰难运行,社会氛围也随之日益紧绷。 一种源于对战争威胁的极度焦虑、对“堡垒从内部被攻破”的深深恐惧、以及对“革命纯洁性”的偏执追求。 开始在特殊的历史语境下发酵、膨胀,并逐渐扭曲变形。 军区大礼堂。 空气沉滞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高悬的红色横幅上,墨迹淋漓的大字。 “深入揭批错误路线,彻底肃清资产阶级军事思想流毒大会”。 像一条冰冷的枷锁,横亘在所有人头顶。 台下,黑压压坐满了军区机关干部、各部队主官、院校代表,人人正襟危坐,神情肃穆,眼神复杂。 台上,发言席如同审判台,气氛肃杀。 “同志们!” 一个年轻干部。 正挥舞着手中的材料,声音尖利而亢奋,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批判力量。 “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当前思想战线上的斗争,是尖锐的、复杂的、长期的! 某些人,打着‘钻研军事’、‘研究外军’的幌子,骨子里贩卖的却是彻头彻尾的洋奴哲学! 是彻头彻尾的资产阶级军事路线! 其目的,就是要否定我们伟大的思想! 妄图把我们的军队引向邪路!” 他唾沫横飞,手指几乎要点到坐在前排的丁伟的鼻子上: “丁伟同志! 身为高级指挥员,你不思如何深入领会贯彻最高指示,你充满了失败主义的论调! 你这是什么立扬? 这是什么感情? 你这是要干什么?!” “还有你!” 他的矛头又指向另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 “在军事学院课堂上,大肆宣扬什么‘技术决定论’! 这不是动摇军心是什么? 这不是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什么?!” “同志们!” “对于这些隐藏在革命队伍内部、披着红色外衣的‘资产阶级军事权威’! 我们决不能心慈手软! 必须深挖狠批! 彻底肃清其流毒…” 台下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丁伟脸色铁青,紧咬着牙关,腮帮子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那位老教授则面色惨白,目光充满了屈辱和茫然。 李云龙坐在主席台中央位置,面无表情。 批判发言还在继续,火力越来越猛,上纲上线越来越高,帽子越扣越大。 会扬的气氛越来越诡异,狂热与恐惧交织。 “够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陡然打断了发言席上慷慨激昂的批判! 整个礼堂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到声音的源头——李云龙! 李云龙缓缓抬起头。 “批判,要摆事实,讲道理。” “帽子满天飞,棍子到处打,解决不了思想问题,也打不了胜仗!”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视全扬: “在座的,打过仗的,举个手!” 台下,前排、中排,不少头发花白老同志,默默地、坚定地举起了手。 “打过鬼子吗?” 李云龙又问。 举起的手,没有放下。 “打过老蒋吗?” 举起的手,依旧坚定。 “打过美国佬吗?” 前排,包括丁伟在内,更多的手举了起来。 “好。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骨头了。” “那你们告诉我,”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灵魂拷问的力量, 咱们有鬼子坦克多吗?有鬼子飞机大炮多吗?!” “没有!” 台下不知是谁,压抑着吼了一声。 “那最后谁赢了?!” 李云龙猛地一拍桌子! “我们赢了!” 台下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低吼。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山岳,声音如同雷霆在礼堂上空炸开: “靠的是党指挥枪! 靠的是不怕死的精神! 靠的是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 靠的是千千万万老百姓的支持!靠的是——” 他一字一顿,如同重锤敲击: “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这才是我们的根本! 这才是我们克敌制胜的法宝! 是刻在我们骨头里的东西! 谁也否定不了! 谁也动摇不了!” 整个礼堂一片寂静,只有李云龙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那个年轻的批判者,脸色煞白地站在发言席上,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云龙缓缓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发言只是说了句平常话。 他放下茶杯,目光重新变得平静,看向赵刚,微微颔首。 赵刚心领神会,立刻接过了话头,他的声音沉稳而理性: “我们批判错误思想,肃清流毒,根本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坚持真理,修正错误,是为了让我们这支军队更强大,更能打胜仗! 而不是搞乱思想,搞垮队伍!” 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富有智慧: “对于学术研究,我们要有科学的态度。 丁伟同志研究外军,老教授探讨技术,本身并没有错! 了解敌人,研究敌人,是为了更好地战胜敌人! 这是我们老祖宗就明白的道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关键在于研究的立扬、观点和方法!” 赵刚的语气严肃起来, “对于丁伟同志和老教授的一些具体观点,如果有片面性,有认识偏差,我们欢迎批评,也欢迎自我批评。 但前提是,必须实事求是! 必须摆事实讲道理! 必须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 绝不能搞无情打击,无限上纲!那不是革命,那是破坏!” --- 散会后,李云龙没有立刻离开。 他独自一人,在空荡下来的大礼堂里踱步,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单调的回响。 窗外,天色阴沉,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报告!” 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李云龙停下脚步,转过身。 丁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没有了会扬上的铁青,却布满了疲惫、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他慢慢走到李云龙面前,站定,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李云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位老战友。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沉重。 “老李…” 丁伟终于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今天…谢了。” “谢个屁!” 李云龙哼了一声,语气却并不严厉, “老子不是为你!老子是为这支队伍!”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丁伟,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老丁,咱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你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老子门儿清。” 李云龙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电,直视丁伟: “可你错在哪? 错在你那狗脾气! 错在你那张破嘴! 错在你写东西不看风向!” 他手指几乎要点到丁伟的鼻子上: “现在是什么时候? 是绷紧了弦准备跟北极熊拼命的时候! 你倒好,在文章里写什么‘苏军装甲集群突击威力巨大’、‘美军空地协同难以抵挡’? 这他妈不是长他人志气是什么? 这他妈不是给那些想整你的人递刀子是什么?!” “你丁伟是猛将! 可你他妈也是个政治上的二百五! 不懂得什么叫‘韬光养晦’!” 丁伟被骂得满脸通红,却无言以对。 他确实憋屈,确实不服,但也确实…太天真了。 “老李,我…” 第214章:保护战友 那场疾风骤雨般的批判会余波未平。 另一道更加凶险的暗流,却已悄然裹挟着另一个名字,向李云龙和赵刚汹涌袭来——孔捷。 “老李你看看这个!” 赵刚脸色铁青,几乎是撞开了李云龙办公室的门。 将一份还散发着油墨味的内部“情况通报”重重拍在桌上。 李云龙和赵刚立刻凑上前。 通报上的文字冰冷而刺眼: “……孔捷同志(原XX军区副司令员)。 经查实,该企业负责人利用职权,长期占用国家配给的高级轿车,频繁出入高档饭店、俱乐部,生活腐化堕落,大搞特殊化! 孔捷同志作为军代表,非但不予制止、报告,反而多次受邀参与此类活动,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通报措辞严厉,字里行间充满了“丧失立场”、“同流合污”、“影响极坏”等定性词语。 虽然没有直接点明“路线错误”,但那顶“生活腐化”、“脱离群众”的大帽子,在当时的氛围下,足以成为压垮一个高级干部的致命稻草。 “放他娘的狗臭屁!” 李云龙只扫了一眼,额头上的青筋就猛地暴跳起来。 “孔二愣子他妈的坐个车、吃个饭就成了腐化堕落?扯淡! 他孔捷要是贪图享受,当年在晋西北的时候,早他妈投敌了! 这他妈是有人要整他!” 赵刚的脸色也异常凝重。 “通报没有具体时间地点,没有涉及金额,全是笼统的‘经查实’、‘造成影响’。 这手法…很熟悉啊。” 他揉了揉眉心, “矛头指向孔捷,醉翁之意恐怕不在酒。 他那个位置,很关键啊。” 李云龙猛地站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 “老子当然知道! “就是想拆老子的台!门儿都没有!” 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孔捷人呢?现在什么情况?” “孔副司令员…已经被停职了。” 张大彪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愤怒, “上面派了工作组进驻他分管的系统,说是要‘深入调查’。 孔副司令员本人被要求‘隔离学习’,就在军区内部招待所,有专人…看着。”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 李云龙眼中怒火更炽,“这是要软禁!要搞车轮战!逼他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孔二愣子那臭脾气,能受得了这个?非炸了不可!” 赵刚立刻捕捉到李云龙话里最危险的信号。 孔捷的性格,刚烈如火,宁折不弯。 在巨大的压力和不白之冤面前,他极有可能拍案而起,甚至说出什么过激的言论。 那无疑是授人以柄,将事态推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必须立刻见到他!稳住他!” 赵刚霍然起身,语气斩钉截铁, “绝不能让他冲动!” “走!” 李云龙没有任何废话,抓起桌上的军帽就往外走,动作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军区内部招待所一间普通套房的门口,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执勤战士。 看到李云龙和赵刚联袂而来,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下意识地挺直身体,举手敬礼。 李云龙看都没看他们,伸手就去推门。 门从里面锁着。 “开门!” 李云龙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首长,这…工作组有规定…” 一个战士小声嗫嚅。 “规定?!” 李云龙猛地回头,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那战士的脸, “老子是副总参副部长兼军区司令员! 给老子开门! 耽误了大事,老子扒了你的皮!” 那战士被李云龙眼中那股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杀气震慑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摸出了钥匙。 门开了。 房间内烟雾弥漫,呛得人眼睛发涩。 孔捷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宽厚的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硬弓,微微颤抖着。 地上散落着几个被踩扁的烟头,烟灰缸里更是堆得冒了尖。 一股浓烈的、无处发泄的悲愤气息,几乎充满了整个房间。 听到门响,孔捷猛地转过身。 他双眼布满血丝,脸色铁青,腮帮子咬得咯吱作响,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受伤猛虎。 看到李云龙和赵刚,他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刚要开口咆哮—— “孔二愣子!你给老子闭嘴!” 李云龙抢先一步,一声炸雷般的低吼,硬生生将孔捷冲到嘴边的话压了回去! 他大步上前,没有丝毫寒暄,更没有安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唾沫横飞: “看看你这熊样!抽!抽!抽!抽死你算了!” “停职怎么了? 学习怎么了? 天塌了? 老子当年被撸成伙夫,也没像你这样蔫了吧唧的!” 孔捷被骂懵了,满腔的怒火和委屈被李云龙这顿蛮不讲理的“痛骂”堵在胸口。 憋得他脸色由青转红。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拳头攥得死紧,却一个字也吼不出来。 赵刚立刻上前,将手里提着的一个沉甸甸的网兜放在桌上。 里面是几瓶最普通的二锅头、一大包花生米。 他动作麻利地打开罐头,找出几个茶杯倒上酒,语气平静得像是在拉家常: “老孔,坐下。 天大的事,也得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想。 先喝口酒,顺顺气。” 他将一杯酒塞到孔捷僵硬的手里,又拿起另一杯递给还在“怒目而视”的李云龙: “老李,你也消消火。 骂能解决问题吗?” 酒气辛辣,带着粗粝的灼烧感滑入喉咙。 孔捷僵硬的身体在这熟悉的、带着硝烟气味的液体刺激下,似乎终于松动了一丝。 他猛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也烧得他眼眶发热。 他重重地将空杯顿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老李!老赵!我冤! 我他妈比窦娥还冤!” “车?那是厂里唯一一辆能跑长途的吉普! 拉配件、送专家、跑协作单位,哪次不是我亲自押车? 哪次不是半夜三更才回来?吃饭? 他娘的! 跟协作厂的头头在路边摊吃碗面条,也算腐化? 他们厂那个王八蛋自己屁股不干净,现在屎盆子全扣老子头上了! 老子…老子真想一枪崩了那群王八蛋!”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来,胸膛剧烈起伏。 “崩?崩你个头!” 李云龙一把将他按回椅子上,自己也灌了一大口酒,眼神凶狠, “你以为你是谁? 天王老子? 你崩一个试试? 正好让人家坐实了你‘畏罪’、‘对抗组织’! 你死了不要紧,你老婆孩子呢? 你那些跟着你干的老部下呢? 都得跟着你倒霉! 你他妈就是个蠢货!” “那老子就认了这窝囊气?!” 孔捷梗着脖子吼,额上青筋暴跳。 “认个屁!” 李云龙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花生米乱跳, “老子问你!你屁股底下,到底有没有屎? 除了坐车、吃饭,还有没有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 “没有!绝对没有!” 孔捷斩钉截铁,眼神坦荡得如同高原的湖泊, “老子行得正坐得直!对得起这身军装!对得起组织!” “好!” 李云龙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看到灵魂深处, “只要你没拿不该拿的,没睡不该睡的,没干对不起良心的事! 那老子就告诉你——” 他俯下身,凑近孔捷,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千钧之力: “给老子忍着!把牙咬碎了,给老子咽到肚子里去!” “隔离学习?好啊!学!认真学! 人家让你写检查?写!深刻写! 但不是认那些狗屁倒灶的污蔑! 是写你工作上的不足! 写你警惕性不够高! 写你光顾着抓生产抓战备,忽视了思想改造! 写你给组织添了麻烦!” “他们要谈话? 谈!心平气和地谈!问什么答什么!实事求是!不卑不亢! 但记住,只谈工作! 只谈自己! 不评价任何人! 更不牵扯任何事!” 第215章:力所能及的担当 李云龙的眼神如同两把烧红的锥子,刺进孔捷的眼底: “孔二愣子! 老子不是让你当缩头乌龟! 是让你保存实力!是让你活着! 是让你留着有用之身” 孔捷看着李云龙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近乎命令的关切和沉重如山的信任。 感受着那份在巨大压力下依然要护住战友的担当,一股巨大的酸涩猛地冲上鼻梁。 他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耸动了几下。 再抬起头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愤怒依旧,但更多了一种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沉重的清醒和决绝。 他抓起桌上的酒瓶,对着嘴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也仿佛灼烧掉了他最后一丝冲动。 “懂!” 一个字,如同从胸腔里挤出的铁块,沉重地砸在地上。 赵刚一直沉默地听着,此刻才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 “老孔,老李说得对。 现在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工作组要查,就让他们查! 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只管安心学习,深刻反思工作上的疏漏。 外面的事,有我和老李,有组织在! 绝不会让真正的战士蒙冤!” 他拿起酒瓶,给三人的杯子重新斟满: “来!喝酒! 这杯酒,不是消愁,是给咱们老哥仨壮胆!为了将来!” 三只粗粝的、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了盛满劣质烈酒的茶杯。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眼神中无声的交流——是信任,是托付,是共度时艰的默契。 更是在这特殊年代里,一群老军人用脊梁为战友撑起一方庇护的、力所能及的担当! 辛辣的酒液滚入喉咙,灼烧着胸膛,也点燃了深埋于骨血之中、永不熄灭的信念之火。 --- 接下来的日子,风刀霜剑,步步惊心。 工作组在孔捷分管的系统里“深挖细查”,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各种捕风捉影的“线索”被不断上报,指向孔捷的“问题”似乎越来越“严重”。 李云龙和赵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李云龙办公室的电话几乎成了热线,来自不同渠道的“提醒”、“询问”,甚至是隐晦的“警告”,络绎不绝。 有人暗示他“划清界限”,有人旁敲侧击“孔捷问题复杂,李李云龙要爱惜羽毛”。 李云龙一律硬顶了回去。 “查!让他查!” 他在电话里对着一个级别不低的“劝说者”怒吼, “查个底儿掉!查出来孔捷真有问题,老子亲手毙了他! 要是查不出来,谁他妈在里面煽风点火、栽赃陷害,老子也饶不了他!” 他粗暴的态度和不加掩饰的护短,让许多想趁机搅浑水的人心生忌惮。 赵刚则发挥了他政治工作者的优势。 他一方面积极与上级相关负责部门沟通。 反复强调孔捷同志在战备工作中的重大贡献和一贯表现。 以组织名义提供详实的正面材料; 另一方面,他亲自约谈工作组中几位相对理性的成员,不卑不亢,据理力争,将调查的方向努力引向“弄清事实真相”。 “帮助同志改进工作”的轨道,极力避免无限上纲上线。 他的沉稳、理性和对政策的精准把握,如同一道无形的堤坝,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汹涌的浊流。 然而,风暴终究不会轻易平息。 工作组最终拿出了一份措辞依旧严厉的“结论报告”。 报告虽然无法坐实孔捷“腐化堕落”的核心指控。 但依旧以“严重官僚主义”、“对下属企业负责人监管不力”、“生活作风上要求不严。 造成不良影响”等理由,建议给予孔捷“撤销军代表职务、留党察看一年、行政记大过处分”。 并“调离原重要岗位,下放劳动锻炼”。 当这份处理意见的初稿送到李云龙案头时,他沉默了许久。 窗外,夜色深沉。 他拿起笔,在那份冰冷的文件上,在“撤销职务”、“留党察看”、“记大过”等处分意见旁边。 用力地、几乎是戳破纸背地划上了几个巨大的、触目惊心的问号:“???” 然后,在文件最下方,他提笔,蘸满了浓墨,写下了两行力透纸背、如同刀劈斧凿般的批示: “如此处理,寒将士之心,毁长城之基! 建议:保留党籍、军籍,行政记过。调任后方农机厂,以观后效。” 这批示,没有咆哮,没有怒骂,却充满了悲愤的力量和最后的底线! 他在用自己的威望和前程,为孔捷做最后的、力所能及的担当! 批示很快被更高层看到。 一番激烈的、不为外人所知的博弈在暗处展开。 最终的处理决定下达了: 孔捷同志,撤销军代表职务,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行政记大过一次。 调离原单位,下放至东北某国营大型农业机械厂。 “参加劳动锻炼,深刻反省”。 这个结果,比工作组最初的建议轻了许多,保住了孔捷的党籍和军籍(虽然职务被撤,军籍暂时冻结)。 但“下放劳动”的命运,已然无法改变。 消息传来时,孔捷正在招待所房间里收拾他简单的行李——几件洗得发白的军装,几本翻烂了的军事书籍。 他动作很慢,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李云龙和赵刚推门进来。 看到孔捷的样子,李云龙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孔捷手里叠了一半的旧军装,胡乱地塞进那个半旧的帆布包里,动作粗鲁,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酸楚。 “收拾个屁!磨磨蹭蹭的!” 他低吼着,声音有些沙哑, “不就是换个地方干活吗? 你孔二愣子当年在晋西北,什么苦没吃过? 农机厂怎么了? 给老子好好干! 把拖拉机给老子开得比坦克还溜!” 孔捷抬起头,看着眼前两位老友。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冲动,只有一种经历风暴后的平静,以及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 “老李,老赵…连累你们了。” 他的声音干涩。 “放屁!” 李云龙眼睛一瞪,“老子乐意!” 赵刚走上前,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塞进孔捷的挎包里: “老孔,拿着。 这是我和老李的一点心意。 那边天冷,自己多保重。 记住,活着,就有希望!” 孔捷捏了捏那厚厚的信封,感受着里面的分量,也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情谊。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虽然军装上已无肩章,但那个属于老军人的脊梁,似乎又重新挺立了起来。 “放心!死不了!” 他重重地说,目光扫过李云龙和赵刚, “等老子在农机厂练好了本事,说不定还能给你们挖挖地!” 一辆挂着地方牌照的旧吉普车,悄无声息地驶离了军区大院,消失在通往北方的茫茫风雪之中。 李云龙和赵刚站在办公楼冰冷的台阶上,目送着那辆车远去,直到它彻底融入灰白色的天际线。 寒风卷起地上的积雪,抽打在脸上,生疼。 李云龙紧了紧军大衣的领口,望着孔捷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他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沉重的、化不开的阴霾和深切的忧虑。 保护,他做到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保住了孔捷的命,保住了他的根本。 但这代价,是看着生死与共的战友,被放逐到苦寒的边疆,去经历一场未知的“农垦”岁月。 “走吧,老赵。” 李云龙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转身向楼内走去,高大的背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萧索。 第216章:下放与劳动:将军的“农垦”岁月 风暴终究未能绕开李云龙这座看似不可撼动的山岳。 另一股更强劲、更无情的寒流便已裹挟着“路线”、“山头”、“资产阶级军事权威” 等巨大而模糊的罪名,铺天盖地向他席卷而来。 关于他的“问题”,各种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材料”和“揭发”,如同雪片般飞向更高的层级。 赵刚和张大彪等老部下忧心如焚,却无能为力。 一份份措辞严厉的“调查报告”和“处理建议”最终摆上了最高层的案头。 决定性的时刻来临了。 李云龙被通知前往首都。 …… 首都。 一间朴素而庄严的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铅铸。 李云龙挺直腰板坐在硬木椅子上,对面坐着两位他无比熟悉、也无比敬重的长者。 那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老总,和那位目光深邃、心怀天下的教员。 没有激烈的斥责,没有冗长的批判。 只有一种沉重到令人心碎的沉默在空气中流淌。 老总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如昔,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惜。 教员则静静地看着李云龙。 最终,是老总打破了沉默: “云龙同志,情况,你都知道了。 风很大,浪很高。”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李云龙脸上: “现在,对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留在原岗位,接受审查。 但结果…恐怕难以预料,过程也绝不会轻松。” “第二,” 老总的目光转向窗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下去。离开风暴中心,到基层去,到群众中去,劳动锻炼,深刻反思。” 李云龙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他明白了。 这不是简单的“下放”,这是在惊涛骇浪中,两位巨擘为他这艘伤痕累累的战舰,找到的唯一一个可以暂时避风的港湾! 是用一种看似屈辱的方式,为他保留最后的火种和希望! 他们顶住了巨大的压力,硬生生保住了他的职务(虽然暂时冻结)、军籍和党籍! 这份沉甸甸的、无声的庇护,比任何勋章都更让他心头滚烫,也让他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愧疚和悲凉。 “我…” “我服从决定!下去!劳动!” 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慷慨激昂的表态。 一个“服从”,一个“下去”, 包含了一个老军人在时代洪流中,对组织的最后信任,对保护者无声的感激,以及对自身命运的沉重承担。 --- 北上的列车,在广袤的华北平原上吭哧吭哧地行进。 窗外,是萧瑟的冬日景象,枯黄的田野,光秃秃的树木,偶尔掠过的村庄,炊烟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一节硬卧车厢的下铺,气氛沉闷。 李云龙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外面罩着一件半旧的蓝色中山装, 与周围普通的旅客并无二致。 只是那挺直的脊梁和眉宇间无法磨灭的刚毅,依然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他靠窗坐着,沉默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抽离。 秀芹也主动跟着李云龙一起,主要是她不放心李云龙。 此时秀芹坐在他对面,怀里紧紧搂着他们唯一的儿子——小石头。 孩子刚满五岁,虎头虎脑,此刻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又有些不安地看着陌生的环境和沉默的父亲。 秀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婉笑容,只有深深的忧虑和强装的镇定。 她不时地轻轻拍抚着儿子的后背,低声哄着: “石头乖,不怕,咱们…咱们是去看新地方。” 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李云龙。 看着丈夫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的侧脸。 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看着他眼中那挥之不去的沉重与迷茫。 杨秀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她曾众人眼中配得上李云龙的优秀女性。 可此刻,她只是一个忧心丈夫、心疼孩子的普通妻子。 她不懂那些复杂的路线斗争,她只知道,她的天塌了,而她的男人,正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痛苦。 “云龙…” 她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喝口水吧?” 她将一直捂在怀里的军用水壶递过去,壶里的水还温着。 李云龙仿佛从遥远的思绪中被拉回,缓缓转过头。 看到妻子眼中强忍的泪光和儿子懵懂却依恋的眼神,他心头猛地一酸。 他伸出手,不是去接水壶,而是粗糙的大手,轻轻覆盖在杨秀芹紧紧搂着孩子的手背上,用力地、无声地捏了捏。 “秀芹…”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跟着我…受苦了。” “不苦!” 秀芹立刻摇头,泪水却再也控制不住,滚落下来, “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去哪儿都不苦!” 李云龙看着妻子脸上滚落的泪珠,又低头看了看儿子清澈的眼睛。 胸腔里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郁结和悲愤,仿佛被这两道目光融化了一丝。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所有沉重都压进肺腑深处。 然后,对着儿子,努力地、极其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石头,看,外面…有牛!” 小石头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看到田野里几头慢悠悠吃草的黄牛。 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小脸上露出了新奇的笑容:“牛!爸爸!大牛!” 看着儿子天真的笑容,李云龙和杨秀芹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一丝苦涩的暖流,在冰冷沉重的空气中,艰难地流淌开来。 目的地是东北边陲一个巨大的国营农场——北大荒“向阳红”农场。 这里曾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蛮荒之地。 经过多年垦殖,已初具规模,但依旧地广人稀,冬季漫长而酷寒。 迎接他们的,是农场革委会一个姓王的副主任。 一个四十多岁、面色黝黑、眼神里透着世故和精明的男人。 他显然提前接到了通知,知道李云龙的身份“特殊”。 态度谈不上热情,也谈不上怠慢,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和隐隐的审视。 “李云龙同志,杨秀芹同志,欢迎来到向阳红农场。” 王副主任的官腔拿捏得很准,“组织上安排你们到第三生产队参加劳动锻炼。 希望你们能放下思想包袱,虚心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劳动中改造世界观。 农场条件艰苦,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李云龙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只说了两个字:“明白。” 杨秀芹则抱着孩子,微微鞠躬:“谢谢王主任安排,我们会好好劳动,向贫下中农学习。” 他们的“新家”,是生产队最边缘的一排低矮土坯房中的一间。 “石头!看!这是咱们的新家!以后,爸爸教你开拖拉机!比开坦克还威风!” 孩子被父亲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豪气感染,咯咯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是彻底的身份转换和难以想象的体力考验。 农场的劳动强度,远超常人的想象。 这里的苦,是日复一日、仿佛没有尽头的、消磨意志的体力透支。 是挥舞着沉重的镐头,在冻得比石头还硬的“铁疙瘩”荒原上,一寸寸地啃噬。 一天下来,骨头像散了架,手掌磨出血泡,血泡又磨破,和冻疮混在一起,钻心地疼。 回到那冰冷的土屋,往往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秀芹同样辛苦,她白天在农场缝纫组或食堂帮工,晚上还要操持家务,照顾孩子,在昏暗的油灯下缝补丈夫磨破的衣物。 然而,无论多累,李云龙从未叫过一声苦,从未抱怨过一句。 …… “老李头,歇会儿吧!抽袋烟!” 休息时,有相熟的农工递过烟袋锅。 李云龙也不客气,接过来狠狠嘬上两口。 他抬头,望向南方,望向首都的方向,望向那片他为之征战半生、如今却身不由己的土地。 第217章:忧国忧民的情怀 时间,在北大荒这片广袤而严酷的黑土地上,缓慢地流淌。 一年又一年,四季在无垠的田野上轮回,留下深深浅浅的犁痕。 也刻在李云龙日渐沧桑的额头上。 向阳红农场第三生产队那排低矮的土坯房。 成了他与妻儿相依为命、却也与外界隔绝的孤岛。 日历翻过了一页又一页。 1969年3月。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席卷了北大荒。 土屋里,炉火微弱,寒气逼人。 杨秀芹搂着瑟瑟发抖的小石头,担忧地望着窗外。 李云龙坐在冰冷的炕沿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台老旧的红灯牌收音机。 “……据外电报道……乌苏里江珍宝岛地区发生激烈武装冲突……双方动用了坦克、装甲车和重炮……战斗异常惨烈……” 断断续续、也刺穿了李云龙的心脏! 珍宝岛! 他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收音机差点掉落! 那江心小岛,那被他在地图上无数次摩挲、推演过的战略要点! 打起来了! 真的打起来了! “云龙!” 杨秀芹惊呼一声,看着丈夫瞬间变得铁青的脸。 “爸爸?” 。 李云龙没有回应。 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土炕上! “砰!” 沉闷的响声在土屋里回荡。 “打得好!” “就该这么揍他北极熊! 打!狠狠地打! 把它的爪子给剁下来!” 他冲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幅简陋的农场地图。 他手指在冰冷的土墙上划拉着,仿佛那不是土墙,而是冰封的乌苏里江,是珍宝岛的地形沙盘! 他口中念念有词,模拟着部队调动,火力配置,阻击方案…… 完全沉浸在一个将军的思维里,忘记了身处何方。 杨秀芹紧紧抱着儿子,看着丈夫时而亢奋低吼,时而焦灼踱步,时而对着土墙指指点点。 如同魔怔般的样子,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不懂那些复杂的战术,但她懂得丈夫的心。 那颗心,从未离开过他为之征战半生的军营,从未离开过那片需要他守护的国土。 这小小的土屋,困住了他的身体,却困不住他那颗滚烫的、忧国忧民的心。 最终,李云龙颓然地靠在冰冷的土墙上。 剧烈地喘息着,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深深的无力。 他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喃喃自语:“打…一定要顶住啊…” --- 时间继续流逝。 1971年10月,另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新中国恢复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 广播里激昂的声音和农场难得组织的一场露天电影庆祝活动。 让这片苦寒之地也短暂地沸腾了一下。 李云龙带着小石头挤在人群里看电影。 当银幕上出现红旗冉冉升起的画面时,周围的农工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小石头也兴奋地拍着小手:“爸爸!红旗!好大的红旗!” 李云龙他粗糙的大手,握住了儿子的小手,握得那么用力,仿佛要将那份希望传递给下一代。 “石头…” “看见了吗?那是咱们的旗…咱们…站起来了!” --- 日子在繁重的劳动和对远方的忧思中一天天滑过。 1974年,一个寒冷的冬日傍晚。 李云龙刚从水利工地回来,满身泥泞,冻得手脚麻木。 推开吱呀作响的屋门,一股熟悉的烟草味和酒气扑面而来。 昏黄的煤油灯下,一个裹着厚厚棉大衣的身影,正坐在炕桌旁,就着一碟花生米自斟自饮。 “老赵?!” 李云龙猛地愣在门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赵刚!他的老搭档!竟然出现在这冰天雪地的农场土屋里! 赵刚闻声转过头。 眼睛也早已不复当年的锐利,布满了血丝和长途跋涉的疲惫,但那份沉稳和关切却丝毫未减。 他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个带着风霜的笑容,声音也有些沙哑:“老李,回来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两个老战友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那熟悉的力度,那掌心的温度,瞬间传递了千言万语。 杨秀芹张罗着加菜热酒,小石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位许久未见的“赵伯伯”。 几杯烧刀子下肚,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也稍稍融化了心头的坚冰。 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了那些他们共同牵挂的人和事。 “丁伟…不太好。” 赵刚放下酒杯,声音低沉下来, “去年冬天,老毛病犯了,肺心病…很严重。 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我去看过他,瘦得脱了形…清醒的时候,还念叨着咱们晋西北,念叨着…想再看看你。” 李云龙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抖,酒液洒了出来。 他低下头,看着浑浊的酒水在粗糙的桌面上蔓延,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那个和他斗了一辈子嘴、较了一辈子劲、却也生死相托的丁伟… 那个才华横溢却又桀骜不驯的丁伟…快不行了? 一股巨大的悲凉瞬间攫住了他。 “孔捷呢?” 他哑着嗓子问,声音干涩。 “老孔在农机厂…还行。” 赵刚叹了口气,“他性子硬,咬着牙挺着。 不过…也显老了。 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赵刚顿了顿,模仿着孔捷那倔强的语气, “‘告诉老李!老子没趴下!他娘的拖拉机,老子开得比坦克还溜!让他等着!’” 李云龙听着,嘴角努力地向上扯了扯,想笑,却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他端起酒杯,仰头将辛辣的酒液一饮而尽,火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也烧得他眼眶发热。 “部队…现在怎么样?” 他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刚沉默了片刻,拿起酒瓶给两人的杯子重新斟满,动作很慢。 “乱过一阵子…现在,稍微好点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千钧,“但元气伤了…伤得很重。 训练废弛,装备老旧,人心浮动…”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端起酒杯,和李云龙重重地碰了一下。 “当——” 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土屋里显得格外响亮,也格外沉重。 所有的忧虑、不甘、焦灼和对军队未来的深深忧思,都化在了这杯苦酒之中。 夜深了。 赵刚在冰冷的土炕上沉沉睡去,鼾声沉重。 李云龙却毫无睡意。 他披上那件破旧的军大衣,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到屋外。 北大荒的冬夜,寂静得可怕。 寒风如同刀子,割在脸上生疼。 墨蓝色的天穹上,繁星璀璨,冷冽而遥远,像无数只冰冷的眼睛注视着这片沉睡的、多灾多难的土地。 远处,农场场部的灯光早已熄灭,只有零星的几声犬吠在寒风中飘荡。 第218章:重返岗位 北大荒的春天来得迟,却带着一股子蛮横的生命力。 1975年初春,向阳红农场第三生产队的土坯房前。 李云龙穿着那身洗得发白、袖口磨破的旧棉袄,用铁锹清理门前化冻后淤积的泥水。 他动作有些迟缓,花白的头发在料峭的春风中微微颤动。 额头上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写满了十年的风霜与沉默。 小石头已经长成了半大小子,正蹲在屋檐下帮母亲杨秀芹修理一把坏掉的锄头。 杨秀芹的脸上也添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依旧温婉而坚韧。 突然,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邮递员老王,一个满脸风霜的汉子,气喘吁吁地停在篱笆门外。 手里捏着一个印着鲜红“特急”字样的信封。 “李…李大爷!您的电报!加急的!” 老王的声音带着喘,眼神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和敬畏。 李云龙握着铁锹的手猛地一顿,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 信封上那熟悉的落款,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微微一颤。 杨秀芹和小石头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紧张地看着他。 小石头好奇地踮起脚,想看清父亲手中的东西。 李云龙没有立刻拆开。 他捏着电报,走到屋檐下,背对着妻儿,十年了。 这封电报,是赦令? 是催命符? 还是另一个风暴的开始? 他深吸了一口气,他撕开了信封。 电报纸上只有寥寥一行字,却力透纸背: “李云龙同志: 速返京。有要事。 毛、彭、周” 李云龙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捏着电报纸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 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那沉寂了十年的眼底,如同冰封的火山骤然苏醒,压抑的火焰在浑浊的深处熊熊燃烧! “秀芹!” 他转过身,声音低沉沙哑, “收拾东西!咱们…回家!” “回家?” 杨秀芹愣住了,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她用力点头: “哎!回家!回家!” --- 三天后。 首都火车站。 清晨的站台,一列从东北方向驶来的绿皮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旁。 硬卧车厢门打开,李云龙第一个走下来。 站台上,早已等候着一群人。 为首的是两位穿着笔挺军装的中年军人,肩章上金星闪耀,赫然是两位现役中将! 在他们身后,是几位同样身着军装、神情激动的军官,以及两位穿着灰色中山装、气质沉稳的干部。 当李云龙的身影出现在车门口时,为首那位身材挺拔、面容刚毅的中将,身体猛地一震! 他正是当年的毛秘书、如今已是总参某部部长了!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个箭步冲上前,身体挺直如标枪,“啪”地一个标准的军礼! 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穿越时空的敬仰: “老首长!欢迎老首长回家!” 他身后的所有军人,无论军衔高低,齐刷刷地抬臂敬礼! 动作整齐划一,带着军人特有的肃穆与力量! 那一片闪亮的肩章和手臂组成的森林,在站台的晨光中,无声地宣告着一个传奇的归来! 李云龙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庞! 一股巨大的暖流夹杂着酸楚,猛地冲上他的鼻梁,眼眶瞬间湿润。 他挺直了那因农垦岁月而略显佝偻的腰背,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行出一个标准的军礼! “同志们…辛苦了!” 李云龙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穿越烽火岁月的沉重力量。 “为人民服务!” 整齐的回应,如同雷鸣,在站台上空回荡。 毛部长放下手臂,眼中闪着泪光,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李云龙那只粗糙的大手: “老首长!您…受苦了!” 李云龙用力回握:“苦个屁!老子在北大荒,练就了一副好身板!正好回来打硬仗!” “走吧!别让老总他们等急了!” --- 一处环境清幽、戒备森严的院落。 会客室内,气氛庄重而温暖。 李云龙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笔挺的草绿色呢子将官常服。 门开了。 两位身影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一位,身躯依旧伟岸,穿着深灰色的中山装,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渊,仿佛能洞穿一切迷雾。 正是那位运筹帷幄、心系天下的教员! 另一位,同样穿着朴素的灰色中山装。 正是那位鞠躬尽瘁、人民敬爱的老总! 李云龙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体绷得笔直。 他向前一步,不是敬礼。 而是深深弯下了那从未向敌人低下的、钢铁般的腰背。 对着两位国家最敬爱的人,鞠了一个超过九十度的、饱含着千言万语与无尽忠诚的深躬! 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滚烫的热泪,终于冲破了那被冰封十年的堤坝,汹涌地夺眶而出。 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脸颊,滴落在崭新的、挺括的将官服前襟上,晕开深色的印记。 “…我…”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只剩下哽咽。 教员快步上前,伸出那双温暖而有力的手,紧紧扶住了李云龙颤抖的双臂,将他扶起。 他的目光如同温暖的阳光,照进李云龙含泪的眼中: “云龙同志,起来,快起来!” “这些年…委屈你了!国家…需要你啊!” 老总也走上前,温和而关切地拍着李云龙的手臂,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疼惜: “云龙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身子骨…还硬朗吧? 北大荒的西北风,没把你吹趴下吧?” 他轻松的话语,瞬间冲淡了沉重的气氛。 李云龙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挺直胸膛:“报告身子骨硬朗着呢! 北大荒的风再硬,也硬不过咱老兵的骨头! 有啥任务,尽管吩咐!我李云龙…还能打!” “好!好!” 教员欣慰地点点头,拉着李云龙的手坐到沙发上, “骨头硬,精神头更好!这就好!” 老总也坐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云龙,这次急召你回来,形势…很严峻啊。” 他示意工作人员将一份绝密文件递给李云龙。 李云龙接过文件,目光迅速扫过标题和内容摘要,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淬火的刀锋般锐利! 文件是关于南方边境地区急剧恶化的局势——越南黎笋集团在苏支持下, 疯狂反华排华,不断制造流血冲突,蚕食我国领土,气焰嚣张至极! 边境线上,枪炮声已零星响起,大战一触即发! “猴子反了天了!”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找死!” 教员深邃的目光看着他,缓缓道: “南疆不稳,北熊窥伺。 西南一战,我们打出了太平(指震慑印度)。 如今,这南边的猴子,以为我们鞭长莫及,以为我们久疏战阵,以为有北极熊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定鼎乾坤的决断力, “云龙同志,国家需要你这把老骨头,去南边! 去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给打疼!打怕!打回原形! 让他们记住,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也为咱们的国家,再打出太平!” 李云龙“腾”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压抑了十年、此刻终于可以尽情释放的战意! “请领导放心!我李云龙,保证完成任务! 不把这群猴子揍得满地找牙,提头来见!”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南疆的烽火,已为这把沉寂十年的宝刀,映照出饮血的寒光! 第219章:南疆烽烟起!将军再披甲 教员那句“再打出太平”的嘱托,如同滚烫的烙铁,深深印在李云龙的心头,也点燃了他沉寂十年的战血! 没有任何停留,一架草绿色的军用伊尔-18专机。 载着这位临危受命的老将,直扑南疆前线! 机舱内,引擎轰鸣。 李云龙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刚刚由随行参谋呈上的、墨迹未干的绝密战报汇编。 机舱顶灯昏黄的光线下,逐字逐句地切割着纸页上那些浸透鲜血的文字和冰冷的数据: “……越军338师一部,于XX日悍然越过界河,突袭我XX县XX边寨! 寨内留守多为老弱妇孺! 越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初步统计,寨民死伤逾百,十数名妇女遭凌辱后杀害,数名幼童被刺刀挑杀…房屋尽焚,牲畜被掠…” “……越军特工队频繁渗透我境,于XX高地设伏,袭击我边防巡逻分队! 战斗异常惨烈!我边防X排全体官兵…壮烈殉国! 遗体遭越寇侮辱性破坏…” “……情报显示,越军一线部队大量换装苏制新式武器,火力密度和机动性远超以往。 其战术狡诈,擅长利用热带丛林、溶洞、地道构筑立体防御,布设竹签阵、诡雷陷阱,并裹挟边民,实施‘全民皆兵’的游击袭扰……” “砰!” 一声闷响! 李云龙布满老茧的拳头,狠狠砸在面前的小桌板上! 机舱内瞬间一片死寂。 随行参谋和警卫员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屏住了。 “畜生!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李云龙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铁,低沉、嘶哑,却蕴含着撕裂空气的杀意, “拿着老子当年省下的口粮、送过去的枪炮! 转过头就咬咱们的人!杀咱们的百姓!占咱们的土地!” “好!好得很!当年能教你怎么打美国佬! 今天,就能教你怎么重新做人!” 极致的愤怒之后,是冰封般的冷静。 “全民皆兵…地道陷阱…竹签阵…裹挟百姓…” 李云龙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哼,猴子把这套从咱们这儿学去的游击战法,玩得挺溜! 他的思维高速运转。 “不能拖!绝不能打成消耗战!” “必须快!像把烧红的刀子捅猪油! 必须狠!打到它痛入骨髓!必须准! 一刀剁掉它的战争爪子(指摧毁其支撑战争的基础设施和主力兵团)! 打疼它!更要打给它背后的主子看!” --- 飞机在西南某前线野战机场剧烈颠簸着降落。 远处群山如黛,墨绿色的热带雨林在夕阳下翻滚着不祥的波浪,隐隐传来的沉闷炮声,宣示着这里已是战争的前沿。 一辆沾满泥泞的军用吉普车疾驰而来,“嘎吱”一声停在舷梯旁。 李云龙拎着那个半旧的公文包,大步走下舷梯。 “老李!” “云龙同志!” 两个洪亮而带着激动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李云龙抬眼望去。 吉普车旁,站着两位同样身着作训服、肩章上金星闪耀的老将。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 三双布满老茧、曾指挥千军万马的大手,在弥漫着火药味的机场暮色中,紧紧握在了一起! “老许!老杨!” ……… 吉普车在颠簸的简易公路上疾驰,卷起漫天尘土。 车内气氛凝重。 简要介绍了当前敌我态势和指挥部的初步部署。 抵达前指——一个设在山体坑道深处的庞大指挥中枢。 巨大的作战沙盘前,气氛肃杀。 当李云龙的身影出现在坑道口时,所有忙碌的参谋和将领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惊讶、敬畏、期待、疑虑…种种复杂的情绪在空气中交织。 李云龙无视了那些目光。 他大步流星,径直走到那占据整面墙壁的、巨大的战区地形沙盘前。 沙盘上山峦起伏,河流纵横,无数代表敌我态势的红蓝小旗犬牙交错。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迅速锁定了几处被蓝色小旗(代表越军) 刺目占据的骑线要点和深入我境的突出部。 李云龙他拿起沙盘旁的指挥棒。 指挥棒的尖端,稳稳地指向沙盘上越南北部两个至关重要的区域——一个代表着工业城市,一个代表着交通枢纽。 “你们这是添油战术?逐点拔钉子?” “那是拿咱们战士的血,去填猴子的陷阱!”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要打,就要打它的根!打它的胆!” “集中绝对优势兵力火力!形成几把无坚不摧的钢刀!” “东线!” 他手中的指挥棒狠狠戳向沙盘上越北的一个点,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模型戳穿, “砸开高平! 砸烂它所谓‘模范战区’的门面! 把它的仓库、工厂、交通线,碾成齑粉!” “西线!” 指挥棒闪电般移向另一个战略要地,“直插老街! 拿下这个咽喉! 把它的援兵和补给线,拦腰斩断!” “速度要快!攻势要猛!穿插要深!” 李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别怕伤亡!别吝啬炮弹!用钢铁和火焰开路! 把它的主力给我从王八壳子里逼出来!在野战中歼灭!” “同时,” 他的指挥棒在沙盘上划出几道凌厉的弧线,指向越军纵深的几处战略目标, “组织精干突击集群,在战役发起后,给我像锥子一样扎进去! 打掉它的指挥所!炸毁它的桥梁!瘫痪它的后勤! 让它的整个战争机器,彻底瘫痪!” 他猛地将指挥棒顿在沙盘基座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星辰: “这一仗,不是边境摩擦! 是牛刀杀鸡!但杀,就要杀得干净利落! 杀得它魂飞魄散! 杀得它背后那只北极熊,也把爪子给老子缩回去! 要让全世界都看清楚,敢犯中华者,虽远必诛!虽强必摧!” 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坑道里回荡,带着一种久经沙场、洞察先机的磅礴气势和铁血决心! “好!痛快!要的就是这股子狠劲!牛刀杀鸡,杀他个片甲不留!” “云龙同志一针见血!快、狠、准!打掉其战争潜力和抵抗意志,震慑其后台! 此乃上策!我完全赞同!” 沙盘周围,那些原本还带着疑虑的目光,此刻已充满了震撼和信服。 这位沉寂十年、归来便直指战争核心的老将。 瞬间为这场迫在眉睫的南疆之战,定下了最凌厉、最凶狠的基调! 第220章:运筹帷幄!“牛刀杀鸡” 前指坑道深处,巨大的沙盘如同微缩的南疆战场,红蓝小旗犬牙交错,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李云龙那“快、狠、准,直捣黄龙”的雷霆论断,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然而,牛刀杀鸡,亦需讲究章法。 如何在复杂险恶的热带山岳丛林地带,将这柄千钧重锤精准、高效、不留后患地砸下去? 考验的正是运筹帷幄的细功夫。 “老李!痛快是痛快! 可这鸡窝藏在林子里,到处是陷阱毒刺,咱们的牛刀怎么伸进去才不被扎手?怎么砍才能一刀毙命?” 许将盯着沙盘上密布的蓝色标识(越军据点),浓眉紧锁,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虑。 热带丛林作战的残酷,绝非纸上谈兵那般简单。 李云龙走到沙盘前,拿起代表越军兵力的蓝色小旗。 他眼神锐利如鹰,开始将宏观战略拆解为可执行的锋利战术。 “情报!要提前把猴子的五脏六腑看清楚!” 李云龙的声音斩钉截铁,指挥棒重重点在沙盘上几个关键隘口和疑似指挥所的位置。 “负责侦查的主官是谁?” “报告首长!” 角落里,一个精悍如豹的身影霍然起立,正是已升任军区直属侦查主官的吴峰! 十年风霜,褪去了些许当年的气息,沉淀出的是更加内敛的锋芒和沉稳。 “侦察大队已分批前出,正在渗透! 只是…丛林太密,猴子反侦察很有一套,进展…不如预期。” “狗屁的预期!” 李云龙毫不客气地打断,目光如电射向吴峰, “老子要的不是‘预期’,是结果! 是猴子炮阵地的坐标! 是它弹药库的位置! 是它指挥所头顶有几根避雷针! 给老子加人!用最精干的尖子! 告诉战士们,爬也要爬到猴子的眼鼻子底下! 给炮兵兄弟当眼睛!打瞎它!打聋它!打烂它的指挥部! 战前渗透,是这盘棋的‘眼’! 眼瞎了,再大的牛刀也是瞎子摸象!懂吗?!” “是!保证完成任务!完不成,我提头来见!” 吴峰胸膛一挺,眼中燃起炽烈的战意,转身便冲出坑道,身影迅捷如风。 一场无声的、在丛林阴影中提前展开的生死较量,瞬间被推向高潮。 “后勤!后勤就是他娘的命根子!” “看看这鬼地方!路呢? 就他娘几条羊肠小道! 一下雨,全是烂泥塘!卡车轮子陷进去能当固定炮台用! 靠人背肩扛,猴年马月能供上几万大军、几百门火炮的消耗?!” 他猛地一拍沙盘边缘,震得几面小旗簌簌晃动: “别跟老子扯困难!老子当年在朝鲜,零下四十度,一把炒面一把雪也扛过来了! 现在条件好了,办法就得更多!” “一、工兵!给老子玩命修!炸山开道!架设浮桥!重点保障几条主要穿插轴线的补给通道! 二、就地征用!发动地方!组织骡马队!组织支前民兵!有多少用多少! 三、空中补给线!直升机!能飞的地方就给老子飞!弹药、药品、热食,优先保障一线尖刀部队! 四、轻装!告诉突击部队,给老子把不必要的坛坛罐罐都扔了!弹药、干粮、急救包带足! 打完一个点,后勤必须立刻跟上!别让老子的兵端着空枪跟猴子拼命!后勤断了,再锋利的刀也得卷刃!” 老部长被李云龙连珠炮般、带着硝烟味的部署砸得有些发懵,但旋即眼中也爆发出狠劲: “请首长放心!后勤系统就是砸锅卖铁,豁出这条老命,也绝不让前线将士饿着肚子、空着枪膛打仗!” “火力!” 李云龙的指挥棒最终移到了沙盘后方,那代表着己方炮兵集群的红色区域。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狂热,仿佛看到了毁灭的烈焰。 “步坦协同?在猴子这破林子里,坦克就是活靶子! 有限使用,敲硬骨头可以! 但真正的王!是他娘的炮兵!”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老子的‘牛刀’,刀把子是步兵!刀身是穿插!刀尖就是他娘的炮兵!” 李云龙的目光转向角落里一位同样神情激动的将领! “看你的了!” 李云龙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和嗜血的期待, “把你的炮群,给老子分成几把铁扫帚!” “第一波!覆盖!火力准备要空前!空前! 把他前沿阵地给老子犁三遍!竹签阵?诡雷?给老子统统炸上天!” “第二波!延伸!追着老子的突击步兵打! 他们冲到哪,炮火延伸覆盖到哪! 步炮协同要像一个人的手脚! 把猴子从耗子洞里轰出来!” “第三波!遮断!给老子死死卡住猴子援兵的必经之路! 打时间差!让它的援兵变成炮灰!发现它的炮兵阵地? 集火!给老子砸成铁饼!发现它的预备队?覆盖!炸成碎肉!” “大口径!火箭炮!不要给老子省炮弹! 库存打光了,老子去给你要! 老子要的是效果!要的是把猴子的魂炸飞! 要的是让它们听到炮响就尿裤子!” “首长!您就瞧好吧!” “我的炮,指哪打哪!保准让猴子的阵地变成炼狱!让它尝尝咱们‘钢雨’的滋味!” “最后,攻心!”李云龙的声音稍稍放缓,却带着一种更深的寒意。 他转向负责政工宣传的干部,“传单!给老子印!海量的印!” “内容?简单!第一,揭露黎笋集团忘恩负义、引狼入室、祸害百姓的罪行! 第二,宣传我军自卫还击、保家卫国的正义性! 第三,给出路!只要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我军优待俘虏!保证生命安全!” 坑道内一片寂静,只有通风管道的嗡鸣和李云龙粗重的呼吸声。 许将和杨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和认同。 李云龙这一套组合拳,情报先行摸清敌情,后勤保障固本强基。 火力为王犁庭扫穴,攻心为上瓦解意志,环环相扣,狠辣精准,将“牛刀杀鸡”的战术,优化到了极致! “好!就这么干!” 许将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 “情报、后勤、火力、攻心,四管齐下!老子看这群猴子往哪跑!” 杨将沉稳地点头,眼中精光闪烁: “云龙同志思虑周全,部署周密!此战,我军必胜! 传令各部:按此方略,加紧备战!总攻时间,待上级最后命令!” 前指坑道内,气氛瞬间被点燃。 参谋们根据李云龙的部署,飞快地修订作战计划,电话铃声、电键敲击声、口令传递声汇成一片紧张而高效的洪流。 第221章:铁流南下!首战用我! 1979年2月17日,拂晓。 南疆漫长的边境线,沉浸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浓重如墨的夜色尚未完全褪去, 湿冷的雾气如同鬼魅般在热带雨林和起伏的山峦间游荡, 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而危险的灰白里。 只有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凄厉的鸟鸣,或是巡逻队踩断枯枝的细微声响, 才将这压抑的宁静撕开一道口子, 旋即又被更深沉的死寂吞没。 前线指挥部,坑道深处。 巨大的作战沙盘前,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 所有高级将领的目光,都聚焦在沙盘上那条蜿蜒的国境线, 以及线后标注着“同登”字样的蓝色堡垒群。 李云龙站在沙盘最前端,双手撑在冰冷的边缘,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张引而未发的强弓。 兵团主攻的矛头,正指向越北重镇高平的门户,号称“铁壁”的同登! 他手腕上那块老式军表,秒针沉稳而坚定地跳动着, 发出微不可闻的“嗒、嗒”声,在这死寂的坑道里,却如同擂在每个人心头的战鼓! 突然! “嗡——!” 一阵低沉到令人心悸的、仿佛从地心深处传来的轰鸣,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黎明前的死寂! 紧接着,这声音如同滚雷般迅速放大、叠加、汇聚成一片足以撕裂天地的恐怖声浪! 不是炮声! 而是柴油发动机在极限功率下发出的、蓄势待发的怒吼! 如同无数头被禁锢了太久的钢铁巨兽, 在边境线后方的隐蔽阵地和丛林公路网中, 同时发出了毁灭的咆哮! 李云龙撑在沙盘边缘的手指,猛地收紧! 来了! “时间到!总攻开始!” 前指最高指挥官杨将军沉稳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如同开闸的指令,通过加密电话线瞬间传遍所有攻击部队! “开炮——!!!” 几乎是同一瞬间,整个东线、西线漫长的战线上, 无数个炮兵指挥所里,声嘶力竭的怒吼汇成了同一个词! 如同点燃了毁灭的引信! “轰隆隆隆——!!!” 下一刹那! 天崩了!地裂了! 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裂! 从指挥部深埋地下的观察孔向外望去(尽管视野有限), 只见整个东方和南方的地平线,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底色上, 骤然爆发出无数道刺目欲盲的、赤红色的巨大光蛇! 它们撕裂浓雾,撕裂黑暗,带着毁天灭地的尖啸, 如同天神投下的亿万根燃烧的巨矛,狠狠地扎向越军的前沿阵地、支撑点、炮兵阵地、指挥所! 152毫米加榴炮! 130毫米加农炮! 122毫米榴弹炮! 40管130毫米火箭炮! 所有种类的火炮,在同一时间,将积蓄了太久的怒火,以最狂暴、最密集的方式,倾泻而出! 炮火覆盖!真正的钢铁风暴!真正的死亡地毯! 爆炸的火光连成一片,瞬间将黎明前的黑暗染成了血红色! 大地在恐怖的冲击波下剧烈地颤抖、呻吟! 坑道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 隔着厚厚的岩层和遥远的距离,那沉闷而持续的。 如同大地心脏被捶击的恐怖巨响,依旧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膜,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沙盘上,代表越军前沿阵地的蓝色小旗,在无形的冲击波下微微颤抖,仿佛随时会被这毁灭的狂潮撕碎! “好!打得好!给老子狠狠地砸!” 李云龙死死盯着观察孔外那片被炮火染红的天空,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嗜血的兴奋! 这毁天灭地的炮火,正是他“牛刀杀鸡”战略中最锋利的刀尖! 炮击的烈焰尚未完全熄灭,浓烟还在阵地上空翻滚升腾,形成巨大的、狰狞的蘑菇云。 “轰隆隆隆——” 比炮群怒吼更加低沉、更加浑厚、带着碾压一切气势的轰鸣声,从边境线我方一侧的丛林和山谷中爆发出来! 钢铁洪流!出闸了! 只见无数条简易公路上、甚至强行开辟出的丛林通道中,钢铁的巨兽排成了钢铁的长城! 打头阵的是59式中型坦克! 厚重的铸造炮塔,粗长的100毫米线膛炮管斜指苍穹, 柴油发动机喷吐着浓重的黑烟,沉重的履带卷起漫天泥泞和碎石, 以不可阻挡之势,碾过边境线上象征性的界碑、铁丝网、雷区(已被炮火和工兵开辟)! 它们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车体前方加装的推土铲和扫雷滚轮,粗暴地清除着残存的障碍! 紧随其后的是63式装甲输送车! 车身低矮,搭载着步兵,车顶的重机枪喷射着炽热的火舌,压制着残存的、零星的抵抗火力! 再后面,是更多扛着火箭筒、无后坐力炮的步兵, 如同奔腾的潮水,在坦克和装甲车的引导与掩护下,怒吼着, 跃出掩体,冲过硝烟弥漫的开阔地,扑向越军前沿被炮火蹂躏得七零八落的阵地! “冲啊!杀——!” 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压过了引擎的轰鸣和零星的枪炮声! 无数草绿色的身影,如同决堤的洪水,漫过焦黑的土地,冲进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战壕! 刺刀闪亮!手榴弹飞舞! 自动步枪的扫射声如同爆豆般响起! 钢铁履带碾过残破的工事,碾过越军的尸体,将一切抵抗无情地粉碎! “报告!我坦克1营已突破鬼屯坡前沿阵地! 正沿4号公路向探某高地攻击前进!” “报告!步兵3团尖刀连已拿下同登火车站外围支撑点!正在肃清残敌!” “报告!左翼穿插部队遭遇越军‘飞虎团’一部依托溶洞顽抗!请求炮火覆盖坐标XXX, YYY!” …… 前沿战报如同雪片般通过无线电和有线电话,飞速传回前指。 参谋们紧张地标注着沙盘,红色箭头如同愤怒的钢针,狠狠刺入代表同登的蓝色区域,并且不断向纵深挺进! 李云龙如同一尊铁铸的雕像,矗立在巨大的沙盘前。 代表我军进攻矛头的旗帜,正顽强地、坚决地在代表着复杂地形和越军抵抗的蓝色区域中撕开一道道血色的裂口!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代表穿插部队遭遇“飞虎团”溶洞群顽抗的区域。 “飞虎团?猴子还他娘的会飞?” 李云龙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眼中没有丝毫犹豫,抓起通往炮指的电话,声音如同寒冰: “坐标XXX, YYY!溶洞区! 给老子用130加和152榴!高爆弹!延时引信!覆盖三遍! 把洞口给老子彻底封死!让这群地老鼠,永远给老子待在地底下!” “是!保证完成任务!” 电话那头传来斩钉截铁的吼声。 放下电话,李云龙的目光再次投向沙盘上高平的方向。 同登只是开胃菜,是砸开高平这扇“铁门”的第一锤! 他仿佛已经看到许世友那只铁拳,正裹挟着钢铁与烈焰,狠狠地砸向高平城下!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沉寂十年的铁流,正以最狂暴、最无情的姿态,向南疆倾泻! 第222章:血战谅山! 同登“铁壁”的轰然倒塌,如同敲响了越北心脏的丧钟! 钢铁洪流没有丝毫停歇,裹挟着复仇的烈焰与碾碎一切的意志,兵锋直指下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战略目标——谅山! 这座横跨奇穷河、扼守通往河内门户的越北重镇, 不仅是军事上的咽喉要道,更是黎笋集团宣称“坚不可摧”的政治象征! 拿下它,就是砸碎猴子的脊梁骨! 就是向全世界宣告“牛刀杀鸡”的最终审判! 前指巨大的沙盘上,代表谅山的蓝色区域如同一个狰狞的刺猬。 密密麻麻的蓝色小旗标注着越军王牌部队——精锐的第3师“金星师”主力。 地方部队、民兵,依托着城市外围星罗棋布的喀斯特石山、构筑起号称“铜墙铁壁”的立体防御体系。 奇穷河穿城而过,天然屏障。 情报显示,越军高层已下达死命令: “人在谅山在!誓与谅山共存亡!” 气焰依旧嚣张,准备依托坚固工事和复杂地形, 将战场拖入血肉磨坊般的巷战泥潭! “哼!铜墙铁壁?老子专拆铜墙!专砸铁壁!” 李云龙站在沙盘前,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谅山模型,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 “把所有的怒火!所有的钢铁!都给我砸到谅山头上! 老子要这凉山,寸草不生!” 命令如山! 复仇的钢铁风暴再次在谅山外围刮起! 这一次,更加精准,更加致命! “咻——咻——咻——” 刺耳的尖啸撕裂长空! 成群的122毫米、130毫米火箭弹, 拖着长长的、毁灭的尾焰,如同复仇女神的火鞭, 狠狠抽打在谅山外围关键的支撑点——扣马山、417高地、巴外山……这些俯瞰全城的制高点! 密集的爆炸火球瞬间将山头吞噬! 浓烟翻滚,碎石泥土夹杂着越军的残肢断臂冲天而起! 炮群怒吼着,大口径榴弹炮和加农炮的炮弹如同冰雹般砸落, 将越军精心构筑的堑壕、火力点、屯兵洞,连同藏匿其中的士兵,一同送入地狱! 炮火覆盖的密度和强度,达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 整个谅山外围,地动山摇,烈焰熊熊,仿佛末日降临! 炮火延伸的硝烟尚未散尽,钢铁履带碾压大地的轰鸣已如雷霆般滚来! 59式坦克集群再次充当了开路的铁锤! 它们掩护着搭载步兵的装甲车和徒步冲锋的步兵, 如同决堤的钢铁洪流,从多个方向, 向谅山外围摇摇欲坠的防线发起了总攻! “轰!” 一发越军埋伏的反坦克火箭弹拖着白烟,狠狠撞在一辆冲在最前的59式坦克侧面! 剧烈的爆炸和火光中,坦克猛地一震,履带哗啦断裂! 但炮塔的舱盖瞬间掀开,浑身是血的坦克兵怒吼着爬出,操起车顶的高射机枪,对着火箭弹射来的方向疯狂扫射! 将几个刚从溶洞钻出的越军身影打得血肉横飞! “哒哒哒哒——!” 密集的机枪子弹如同泼水般从越军残存的暗堡中射出,将冲锋的步兵压制在焦黑的弹坑里。 一名年轻的战士刚探出头,头部便爆开一团血雾! “妈的!开炮!坐标XXX,YYY!给老子把那狗日的暗堡掀了!” 步话机里传来连长嘶哑的咆哮! 几秒钟后,几发精准的152毫米高爆弹呼啸而至! 剧烈的爆炸直接将整个山头暗堡连同里面的守军炸上了天! 碎石泥土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越军的抵抗出乎意料的顽强和狡猾! 他们利用每一块岩石、每一个溶洞、每一片废墟,甚至每一具尸体作为掩护,射出致命的子弹,投掷手雷,布设诡雷! 狙击手的冷枪防不胜防,特工队的袭扰如同跗骨之蛆! 穿插部队在茂密丛林和崎岖山路上,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伤员痛苦的呻吟、战友牺牲的怒吼、子弹呼啸的尖啸、炮弹爆炸的轰鸣…… 交织成一首残酷而悲壮的战地交响曲! 鲜血,染红了焦土! 染红了溪流! 染红了每一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 付出惨重代价后,外围屏障被逐一拔除! 钢铁洪流终于碾碎了谅山的外围防线,兵临城下! 然而,真正的炼狱才刚刚开始! 冲入市区!迎接解放军的,是远比野外更加残酷、更加血腥的巷战! 每一处都是杀机四伏的陷阱! 越军残兵如同幽灵般潜伏其中。 他们占据制高点,用机枪封锁街道; 躲在废墟后,用火箭筒伏击坦克和装甲车; 藏身下水道,突然钻出袭击后方; 甚至裹挟平民作为人盾,阻挡进攻! “砰!” 一声沉闷的狙击枪响! 冲在最前面探路的一名尖兵应声倒地,眉心一个恐怖的血洞! “三点钟方向!二楼窗户!” 班长目眦欲裂! “轰!” 一辆试图强行通过十字路口的63式装甲车,被侧面废墟中射出的火箭弹击中侧面! 薄弱的装甲被撕开,车内爆发出惨叫和火光! 幸存的步兵狼狈地翻滚下车,依托着燃烧的残骸和路边的弹坑还击,子弹打在周围的墙壁上,溅起一串串火星和碎屑! “哒哒哒哒——!” 一挺重机枪从前方一座教堂的钟楼上疯狂扫射,炽热的弹道如同死神的镰刀,将整条街道死死封锁! 冲在前面的几名战士瞬间被扫倒,鲜血在碎石路上迅速蔓延开来,形成粘稠的暗红色溪流!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血腥味和建筑物燃烧产生的焦糊恶臭。 “妈的!给老子把那钟楼炸了!” 负责指挥该区域攻坚的团长对着步话机嘶吼! “不行!团长!距离太近!会误伤我们的人!而且…里面可能有平民!” 炮兵观察员的声音带着焦急。 “操!” 团长一拳砸在断墙上,碎石簌簌落下。 …… 巷战!如同在绞肉机中跳舞! 每一步推进,都是用鲜血和生命铺就! 前指坑道。 代表我军进攻部队的红色箭头,在代表谅山市区的复杂蓝色网格中,艰难地、缓慢地、如同蜗牛般向前蠕动! 每一个微小的前进,都伴随着密集的伤亡报告! 参谋们的声音因为紧张和疲惫而沙哑。 李云龙如同一头焦躁的困兽,在沙盘前不停地踱步。 他拿起对着负责前线指挥的电话: “老许!你磨蹭什么?” “火力!用火力!把谅山犁平!!” “别他娘的省炮弹!大口径!燃烧弹!给老子往死里轰! 给我炸!烧!轰成渣!把猴子的下水都给炸出来!!” …… 血战谅山,这“犁庭扫穴”的复仇烈焰,必须以最狂暴、最彻底的方式,焚尽一切顽抗! 钢铁与意志的碰撞,在每一寸焦土、每一片废墟中,达到了最惨烈的高潮! 第223章:穿插迂回!利剑出鞘 谅山市区炼狱般的巷战牵制了越军主力,鲜血与钢铁在每一寸焦土上反复拉锯。 前指巨大的沙盘上,代表攻坚部队的红色箭头在谅山,每一步推进都伴随着触目惊心的伤亡数字。 李云龙的眼睛死死盯着谅山西北方向。 那条如同巨蟒般蜿蜒盘绕在热带山岳间的、标注着“4号公路”的蓝色粗线! 这是连接高平与谅山的生命线! 更是河内方向增援谅山的唯一陆上动脉! 不掐断它,谅山的猴子就能源源不断地获得兵员、弹药、甚至来自苏联顾问的直接指挥! “妈的!不能再等了!” 李云龙狠狠戳在沙盘上4号公路靠近高平西侧的一个关键隘口——长定! 那里地形险要,两山夹一沟,是天然的锁钥之地! “告诉老杨!西线那把刀,该出鞘了! 目标:长定! 把4号公路彻底掐断! 把谅山变成一座死城! 把高平过来的援兵,统统堵死在路上!” 命令如同闪电,瞬间传达到西线前指。 一场更大胆、更致命、风险也更高的战役级穿插行动,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和谅山巷战的硝烟掩护下,悄然拉开了帷幕! 而承担这把“妖刀”中最锋利刀尖任务的, 正是李云龙雪藏已久、此刻才亮出的杀手锏——魏大勇的特战旅!段鹏任副旅长! --- 夜幕,如同泼墨,再次笼罩了南疆险峻的山峦和茂密得令人窒息的热带雨林。 一支幽灵般的队伍,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越过了国境线,一头扎进了危机四伏的越北丛林。 没有坦克的轰鸣,没有大部队行进的嘈杂。 只有几十个全身涂满伪装油彩、背负着沉重装备、动作敏捷如狸猫的身影。 他们正是魏和尚特战旅最精锐的“利刃”突击分队! 旅长魏和尚亲自带队,副旅长段鹏紧随其后! 他们的装备,是这支普通步兵部队无法企及的。 丛林是地狱。 盘根错节的藤蔓如同绊马索,湿滑的苔藓让人步履维艰,无处不在的毒虫蚂蟥贪婪地寻找着皮肤裸露的地方。 更致命的是越军布设的陷阱——伪装巧妙的竹签阵、悬挂在树梢的诡雷、埋在腐叶下的压发地雷! 每一步都踏在死亡的边缘! “停!” 魏和尚猛地握拳下压!整个分队瞬间凝固,如同融入黑暗的雕塑。 前方,一棵巨大的榕树下,几根看似自然垂落的藤蔓,在视野里,其缠绕的方式和紧绷的弧度显得极不自然! 一根极细的绊发线,连接着树干上一个伪装成树瘤的诡雷! “排雷手!” 魏和尚无声地打出手势。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继续前进不到一公里,前方十几米外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 几个模糊的人影正蹲伏着,枪口隐约指向他们这边!是越军的潜伏哨! “一点钟!灌木后!三个!有准备!” 段鹏的声音压得极低。 根本无需命令! 特战队员的本能反应快如闪电! “噗!噗!噗!” 三个越军哨兵身体猛地一颤,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眉心或心脏位置赫然出现一个细小的血洞! 魏和尚和段鹏如同猎豹般扑上,迅速检查尸体,确认死亡,并警惕地搜索周围。 没有惊动其他敌人。 整个过程从发现到清除,不到五秒钟! 快、准、狠!如同手术刀般精准致命! 这就是李云龙雪藏的“妖刀”之锋! 他们避开大路,在密林、峡谷、甚至湍急的溪流中艰难穿行。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利刃”分队如同鬼魅般潜行到了预定攻击发起位置——距离隘口核心阵地不足五百米的一处密林边缘。 魏和尚和段鹏伏在一块巨石后,仔细观察着敌情。 灯光、火力点分布、哨兵巡逻路线…所有细节被迅速捕捉、分析。 “妈的,乌龟壳挺硬。” 段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道。 “再硬的壳,也挡不住掏心!” 魏和尚眼中寒光一闪,迅速下达作战命令: “狙击组!占领左侧制高点!优先敲掉探照灯和重火力点射手!确保突击通道!” “爆破组!目标:桥墩!给老子安上足够的‘药’(炸药)!听信号起爆!” “火力组!正面佯攻!用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给老子狠狠砸!吸引猴子注意力!” “突击组!等桥一炸,火力组压制,狙击组清障,立刻从右侧山脊薄弱点突进去!目标:核心指挥所!速战速决!” 命令清晰而果断。 队员们无声地散开,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扑向各自的位置。 “行动!” 魏和尚低吼一声! “咻——!” 几乎在命令发出的同时,一声极其轻微、但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的狙击枪声响起! 隘口左侧山腰上那个来回扫视的巨大探照灯应声而灭!玻璃碎片四溅! “砰!砰!” 又是两声几乎重叠的狙击枪响! 两个重机枪火力点刚刚喷出火舌,射手便脑袋开花,歪倒在一边! “敌袭——!” 越军阵地上瞬间炸开了锅! 凄厉的警报声和越南语的叫喊声混杂在一起! “轰!轰!轰!” 早已准备好的火力组同时开火! 数枚40火箭弹和无后坐力炮弹拖着尾焰,狠狠砸在越军暴露的工事上! 爆炸的火光瞬间照亮了黎明前的黑暗! 越军的火力被成功吸引到正面! 就在这混乱的掩护下,爆破组的几名精兵,利用绳索和岩缝,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行到了公路桥的下方! 队员们动作快如闪电,将一块块高爆炸药贴在桥墩的关键承重部位! 安装雷管,连接导爆索…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在头顶激烈的枪炮声和越军慌乱的叫喊声中,显得惊心动魄! “爆破组就位!” 声音通过喉麦传来。 “撤!引爆!” 魏和尚果断下令!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仿佛整个山谷都在颤抖! 巨大的烟尘和火光冲天而起! 长定公路桥那坚固的桥墩在定向爆破的恐怖威力下,轰然垮塌! 巨大的钢筋混凝土块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入深涧! 连接谅山与高平的4号公路大动脉,被拦腰斩断! “突击组!上!” 几十名特战队员如同下山猛虎,在狙击手精准的掩护和火力组的持续压制下, 向着敌人防御相对薄弱的右侧山脊发起了进攻! 第224章:鏖战长条山!血染的风采 长定隘口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不仅震塌了公路桥,更狠狠敲在增援谅山的越军指挥部里! 这支被寄予厚望、装备精良的王牌,正沿着4号公路星夜驰援,却被硬生生堵在了长定以东的峡谷之中! 如同被捏住了咽喉的巨蟒,疯狂地扭动起来! “必须打通长定!不惜一切代价!” 越军指挥官在电台里发出咆哮。 他深知,一旦谅山失守,河内门户洞开,政治军事双重打击将无法承受! 被堵在路上的主力,掉转矛头,向着扼守长定隘口侧翼的制高点——长条山,发起了孤注一掷的猛攻! 意图夺取这个制高点,居高临下压制隘口守军,为后续工兵修复桥梁或强行开辟通道创造条件。 长条山,我军负责阻击的部队——某师“铁拳团”1营3连,在营长陈大雷的率领下,如同钉子般牢牢楔在了这绝壁之巅! 他们的任务简单而残酷:钉死在这里!一步不退! 用血肉之躯,为主力部队完成对谅山的最后合围和致命一击,争取那生死攸关的时间! 然而,地形对我军极度不利。 山顶平台面积有限,兵力难以展开,重武器更是难以部署。 而山下的越军,却拥有绝对的火力优势! “轰隆隆隆——!” 没有丝毫试探! 越军的炮击如同狂暴的雷霆,骤然降临! 密集的炮弹带着死神的尖啸,如同冰雹般狠狠砸在长条山狭窄的山顶阵地上! 炮击尚未完全停歇,山下便响起了刺耳的哨子声和越语的疯狂呐喊! “杀啊!冲上去!” “为了金星师的荣誉!” 漫山遍野的草绿色身影,越军发起了第一波亡命冲锋!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把他们压下去!” 山顶的战士们从浮土和碎石中挣扎爬起,将子弹如同泼水般倾泻而下! 手榴弹如同下饺子般顺着陡坡滚落、爆炸! 冲在最前面的越军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纷纷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狭窄的山路瞬间变成了死亡通道,尸体层层叠叠,鲜血顺着石缝汩汩流淌! 然而,越军的进攻如同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们仗着绝对的火力优势和兵力优势,悍不畏死! 前面的倒下,后面的踩着尸体继续冲锋! 炮火再次延伸覆盖!山顶阵地又一次被钢铁风暴淹没! “轰!” 一发130毫米加农炮弹精准地落在山顶一处重机枪阵地旁! 剧烈的爆炸将整个阵地连同三名英勇的机枪手瞬间撕碎! 残肢断臂和滚烫的机枪零件四散飞溅! “啊!我的眼睛!” 一名年轻战士被飞溅的碎石击中面门,捂着眼睛痛苦地翻滚。 “医护兵!快!” 3连连长怒吼着,一边用冲锋枪扫射着山下逼近的敌人。 伤亡在急剧增加! 弹药在飞速消耗! 山顶平台太小,预备队难以有效展开增援! 战士们只能依托着残破的工事,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摇摇欲坠的堤坝,抵挡着山下不断涌来的、装备精良的疯狂敌军! 战斗进入了最残酷的拉锯战!阵地反复易手! 山顶那片小小的平台,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透,被炮弹反复翻犁! “报告营长!三号高地失守!二排…二排快打光了!排长牺牲!” 步话机里传来绝望的嘶吼。 “妈的!给老子夺回来!” 陈大雷眼珠子都红了,一把抓起身边爆破筒,“还能喘气的!跟老子上!” 他亲自带着战士,发起了反冲锋! 手榴弹开路!爆破筒炸塌越军刚占领的简易掩体! 刺刀见红!怒吼声、惨叫声、金属碰撞声、爆炸声混杂在一起! 双方士兵在狭窄的山顶平台上展开了最原始的、最血腥的白刃战! 陈大雷如同疯虎,手中的冲锋枪枪托狠狠砸碎了一个越军的头骨,自己也被刺刀划开了胳膊,鲜血淋漓! 一名被炸断双腿的战士,拉响了身上最后一捆集束手榴弹,滚入越军人群! “轰隆!” 一声巨响!火光吞噬了数名敌人! 靠着这股不要命的血性,硬生生将立足未稳的越军再次赶下了三号高地! 但阵地上,又多了十几具年轻躯体。 3连,这个满编一百二十余人的英雄连队,此刻只剩下不到三十人还能勉强站立。 人人带伤,弹尽粮绝!连长、指导员、三个排长全部牺牲! 营长陈大雷左臂被炸断,用急救包草草捆扎着。 右眼被弹片划伤,血流满面,只能靠在一截炸断的树干上,用仅存的力气指挥着最后的战斗。 战士们沉默地收集着牺牲战友身上残存的弹药,将刺刀擦亮,把最后的手榴弹拧开后盖,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他们的军装早已破烂不堪,沾满了血污和泥土,但眼神却如同燃烧的炭火,不屈而决绝! 山下,越军短暂的进攻间歇结束。 坦克的引擎再次轰鸣,炮口重新扬起。 “同志们…” “咱们身后…是长定隘口! 是正在围歼谅山主力的兄弟部队! 咱们多顶住一分钟! 就能多杀几个猴子! 就能让主力少流一滴血! 今天…咱们3连…就算打光了! 也要让猴子踩着咱们的尸体过去! 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军人的骨头!什么是‘铁拳团’的魂!” “人在阵地在!” “誓与长条山共存亡!” 回应他的,是三十个沙哑却如同钢铁碰撞般的怒吼! 他们默默握紧了手中仅存的武器… 目光死死锁定了山下逼近的敌人。 --- 前指坑道。 “报告!长条山主峰阵地再次遭敌炮火覆盖!伤亡惨重!” “报告!铁拳团1营营长陈大雷重伤!3连…3连仅存不到三十人!弹药告罄!” “报告!越军‘决战决胜师’再次组织营级规模冲锋!攻势凶猛!” “炮呢?!给老子轰!轰他娘的!贴着山顶给老子轰! 覆盖山腰!覆盖冲锋的猴子!给老子炸出一条火墙来!掩护他们!!” 参谋抓起电话嘶吼: “炮指!炮指!目标长条山南坡!徐进弹幕!最大火力密度!覆盖!覆盖!掩护我坚守部队!立刻!马上!!” 与此同时,在长条山那血染的山巅。 面对山下如潮水般涌来的越军,最后三十名战士默默挺直了脊梁。 陈大雷用仅存的右手,艰难地举起了一颗拧开后盖的手榴弹,引线缠绕在手指上。 他环视着身边一张张年轻而坚毅、沾满血污的脸庞,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兄弟们…下辈子…咱们…还当兵!” “杀——!!!” 三十个沙哑的喉咙,爆发出生命中最后的、惊天动地的怒吼! 如同受伤猛虎的咆哮,响彻血色夕阳下的长条山! 他们端起刺刀,握紧铁锹,攥着手榴弹,义无反顾地迎着山下涌来的灰色浪潮,发起了最后的、决死的反冲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咻——咻——” “轰隆隆隆——!!!” 一片更加密集、更加狂暴、带着毁灭气息的尖啸声,如同天罚般从他们头顶掠过! 紧接着,山腰处,越军冲锋队伍的正前方和两翼,瞬间腾起无数道冲天的火柱! 密集的爆炸连成一片恐怖的火海! 炮群,将最精准、最猛烈的怒火,如同钢铁瀑布般倾泻而下! 瞬间将越军凶猛的冲锋势头拦腰斩断! 无数越军在钢铁风暴中化为齑粉! 最后的三十勇士,沐浴着己方炮火掀起的泥土和热浪,如同三十柄不屈的刺刀,狠狠扎进了被炮火炸懵的敌群! …… 第225章:攻克凉山!战略目标达成 “报告!城北发电厂区域残敌肃清!抓获俘虏十七名!” “报告!火车站主楼及周边地堡群清理完毕!击毙顽抗之敌二十余人!” “报告!省政府大楼及地下指挥所已完全控制!缴获文件、电台一批!” …… 一条条清晰的战报,通过无线电波和通讯员的脚步,汇聚到设在城东一处半塌民房里的前线指挥部。 整个谅山市,连同其外围所有要点,已完全落入我军掌控! “拿下了!”一位脸上带着几道新鲜擦伤的前线总指挥,重重一拳砸在铺满地图的桌面上。 他环视着同样疲惫却精神亢奋的指挥部成员,他深吸一口气:“同志们!我们,攻克谅山了!” 走出低矮昏暗的指挥部,扑面而来的是被战火彻底洗礼过的城市景象。 肃清残敌的战斗仍在零星进行。 战士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警惕地搜索着每一栋尚存轮廓的建筑,每一个可疑的角落和废墟堆。 偶尔响起的枪声,短暂而急促,随即是“缴枪不杀”的怒吼和敌人绝望的哀嚎。 穿着破烂军装的越军俘虏,在战士们的押解下,垂头丧气地从废墟深处走出来,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茫然。 城市的心脏——那座象征着统治权威的省政府大楼,此刻如同被拔光了牙齿的巨兽。 原本还算气派的大门和立柱被炮火轰得面目全非,巨大的弹坑遍布四周。 大楼主体结构虽然还在,但所有的窗户都已粉碎,墙体被熏得漆黑,布满了巨大的裂痕。 大楼前的广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越军的尸体和损毁的装备,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怎样惨烈的最后争夺。 在城西火车站方向,战斗的痕迹更为惨烈。 站台被炸得坑坑洼洼,铁轨扭曲得如同麻花。 几节被遗弃的军列车厢被彻底焚毁,只剩下焦黑的骨架,冒着缕缕青烟。 巨大的仓库区是争夺的焦点,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仓库的铁皮屋顶被掀开,墙体倒塌,里面堆积如山的物资暴露在阳光下。 战士们正在清理战场,将还能使用的物资分门别类地搬运出来,同时警惕地搜索着可能潜伏在巨大货堆阴影里的残敌。 卫生队的担架穿梭其间,抬下我军英勇负伤的战士和不幸牺牲的烈士遗体。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血腥和焦糊混合的复杂气味。 “报告首长!” 一名参谋跑步到前线指挥身边,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 “初步清点,仅火车站大型仓库区就发现并控制:122毫米榴弹炮弹约800发! 82毫米迫击炮弹1500余发! 反坦克火箭筒及弹药40余套! 崭新的AK-47自动步枪超过3000支! 子弹无法计数! 另有大量军需被服、压缩干粮、医药物资! 这…这简直是个巨大的军火库和后勤基地啊!” 总指挥的目光扫过这片狼藉却蕴藏着惊人财富的废墟,眼神锐利如鹰。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谅山,作为越北的交通枢纽和最重要的军事堡垒,其战略价值远不止于地理上的门户。 它是越军在整个高平、谅山方向作战的神经中枢和后勤命脉! 拿下谅山,不仅仅是打开了通往河内的平原通道,更是一举切断了高平地区越军的后路和补给线,使其成为瓮中之鳖! 同时,缴获如此巨量的战备物资,对越军整体作战能力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对我军下一步行动却是巨大的补充! “立即将详细缴获清单上报前指! 不,直接上报战区指挥部!重点强调弹药和武器的数量!” “是!” 参谋大声应命,转身飞奔而去。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战场。 在长条山方向,仍在进行最后战场清理的战士们, 远远望见谅山方向升起的红色信号弹,疲惫不堪的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 有人跳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钢枪; …… 谅山的陷落,如同在北越的心脏上插了一把尖刀。 在河内,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政府大楼内一片混乱,高级官员们面色惨白,行色匆匆,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充斥着绝望的呼喊和相互指责。 通往南方的道路上,挤满了仓皇出逃的车辆和人群,交通彻底瘫痪。 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人心惶惶,昔日的强硬口号此刻显得苍白无力。 在国际上,这场干净利落的战略性胜利,也引发了巨大的震动。 西方通讯社的电波里充斥着“河内门户洞开”、“北越军事体系遭受重创”等字眼。 这场胜利,不仅达成了既定的军事目标,其巨大的政治冲击波,正在迅速向全球扩散。 前线总指挥站在高处,俯瞰着这座饱经战火蹂躏、终于归于平静的城市。 胜利的喜悦在胸中激荡,但更沉甸甸的,是责任。他深知,攻克谅山并非终点。 “报告首长!” 又一名参谋快步跑来,递上一份文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 “战区指挥部急电!” 指挥接过电报,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和锐利。 电报内容简洁而有力,核心只有六个字,却预示着下一阶段更加复杂和艰巨的任务: “回撤!搬光!毁光!”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脚下这片巨大的、堆积着无数缴获物资的城市废墟,扫过城外那些蜿蜒的、通往国内的公路线。 一个庞大而复杂的计划瞬间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 攻克谅山的硝烟尚未散尽,另一场无声却同样激烈的“战役”,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命令!” 指挥的声音斩钉截铁,在废墟上空回荡: “各攻击部队,立即转入战场清理、缴获物资清点转运及工兵作业状态!” “后勤运输部队,所有运力,立刻向谅山市区及周边主要仓库、车站集结! 优先转运武器弹药、油料、精密设备、重要文件!” “工兵部队,按预定方案,对无法带走的重要工业设施、交通枢纽、军事建筑,实施彻底破坏! 重点是电厂、水厂、桥梁、铁路编组站、大型仓库结构、通讯枢纽!” “动作要快!要彻底! 在我们离开之前,要让谅山彻底失去作为军事支撑点和后勤基地的一切价值! 把能搬走的,一粒粮食一颗螺丝钉都不给敌人留下! 搬不走的,就给我彻底砸烂、炸毁!” 他的命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刚刚沉浸在攻克坚城喜悦中的部队,迅速切换了状态。 战士们脸上的笑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高效和肃杀。 一场与时间赛跑、规模空前的“大搬家”和“大破坏”行动,在谅山这片焦热的土地上,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无数卡车、牵引车轰鸣着驶入残破的城区,开进巨大的仓库区。 战士们如同蚂蚁搬家,将一箱箱弹药、一捆捆枪支、一袋袋粮食、一桶桶油料,甚至拆卸下来的机器零件,源源不断地装上车辆。 而在城市的另一边,工兵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毁灭艺术”。 巨大的爆炸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是摧毁敌人的抵抗,而是彻底抹去这座城市支撑战争的能力。 高大的烟囱在定向爆破中缓缓倾斜、倒塌; 坚固的桥梁在震天的巨响中断裂、坠入河底; 大型厂房的关键承重结构被炸毁,轰然坍塌,扬起漫天烟尘。 …… PS:各位大大觉得后面收复弯弯并驻军倭岛如何! 第226章:搬光: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城西的仓库区,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临时架设的发电机和探照灯将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人声鼎沸,车辆川流不息,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永不疲倦的蜂巢,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战士们忙碌地穿梭其中,他们挥汗如雨,将堆积如山的物资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地运走。 空气中弥漫着柴油味、汗味和收获的亢奋,这些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然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尤其是工业区和交通枢纽,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被毁灭的烟尘与巨响所笼罩,每一次爆炸都带来大地的震颤,仿佛整个城市都在颤抖。 腾起的蘑菇云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倒塌的建筑、断裂的桥梁、燃烧的残骸、弥漫的硝烟和粉尘,共同勾勒出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在这片废墟中,工兵们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们身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冷静地计算着爆炸的当量,连接着导线。 他们的动作精准而果断,每一个步骤都关系到整个任务的成败。 尽管周围的环境如此恶劣,但他们的内心却如同钢铁一般坚硬,毫不畏惧。 空气中,搬运物资的号子声、车辆的轰鸣声,与远处爆破的巨响、建筑倒塌的轰鸣声、金属扭曲的刺耳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令人心悸的战争协奏。 前指指挥部已经从半塌的民房转移到了相对坚固(但也布满裂痕)的市政府大楼一个房间内。 巨大的地图上,代表我军控制的红色区域已经牢牢覆盖了谅山。 但参谋们的脸上没有多少攻克大城的轻松,反而更加凝重和忙碌。 “报告!火车站主要大型仓库物资转运进度已达85%! 预计两小时内可完成主要弹药和油料转运!” “报告!发电厂、自来水厂核心设备已确认摧毁!破坏程度符合预期!” “报告!通往河内方向的1号、4号公路沿线三座主要桥梁爆破成功!铁路枢纽破坏点完成80%!” “报告!城北发现一处隐藏的大型油库,储量估计超过500吨!工兵正在评估是转运还是就地销毁!” 一条条信息流水般汇入。 前指首长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烟尘弥漫、冰火交织的城市,眉头紧锁。 一名年轻的参谋,看着地图上那鲜红的、代表完全控制的区域,忍不住低声问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参谋: “首长…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流了那么多血才打下来…就这么…彻底毁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干脆永久占领这里? 把谅山变成我们的前进基地,甚至…以此为跳板,直逼河内?” 老参谋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而复杂。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桌上那份来自战区最高指挥部、措辞严厉的加密电报副本,上面清晰地印着行动的核心原则和最终目标: “惩罚作战,有限时间,有限纵深。 达成震慑,摧毁战争潜力,勿贪土地。 速战速决,及时回撤。” “看到没?” 老参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们的战略目标,从始至终就不是占领。 这里是异国他乡,不是我们的土地。 永久占领?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要陷入无休止的治安战、游击战的泥潭! 意味着我们要背上沉重的后勤和政治包袱! 意味着我们要面对整个越南民族更加激烈的反抗和国际上空前巨大的压力!” 他拿起红蓝铅笔,用力在地图上谅山的位置画了一个巨大的、代表“摧毁”的叉号: “我们要的,是打断它的脊梁! 是让它十年、二十年都缓不过这口气! 是让它和它的后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挑衅的代价有多么惨痛! 是搬走它赖以发动战争的每一颗子弹、每一滴油、每一粒粮! 是砸烂它支撑战争的每一座工厂、每一座桥梁、每一个堡垒! 我们要让它变成一个巨大的、流血的伤口,一个恐怖的警示! 让所有潜在的敌人看到,敢犯我疆土者,必付出其无法承受的代价! 这才是真正的战略威慑! 这,比占领十座谅山都有用!” 年轻参谋沉默了,他望向窗外。 夕阳的余晖,如同熔化的金子,泼洒在谅山这片正在被“搬光”和“毁光”的土地上。 烟尘在金色的光柱中翻滚,一边是热火朝天的“抢救”,一边是冷酷无情的“抹杀”。 这强烈的对比,让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惩罚”二字背后,那冰冷如铁的战略意志和深远的政治考量。 占领带来的是负担和仇恨,而彻底的摧毁与剥夺,留下的是一个触目惊心、足以震慑一个时代的战争废墟标本。 ……… “报告!” 一名机要参谋快步走进,将一份新的电报递给李云龙,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 “首都急电! 李云龙同志! 谅山方向主要作战及‘清扬’任务完成后,立即携带完整作战报告,搭乘专机返回北京! 当面向上级汇报战况!不得延误!” 李云龙立即下令: “加快速度! 务必在明日拂晓前,完成‘搬光’、‘毁光’的最终目标! 把一座干干净净、只剩下废墟的谅山,还给它的主人!我们…该回家了!” “是!” 命令传达下去。 搬运的队伍更加疯狂地榨取着最后的价值,毁灭的爆炸声更加密集地响起,如同为这扬“惩罚”奏响最后的、也是最彻底的终章。 第227章:回京报告 一架涂着八一军徽的伊尔-18专机,在引导车的引领下,平稳地滑向停机坪。 机舱门缓缓打开,舷梯放下。 李云龙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口。 长途飞行带来的疲惫,被他挺拔如松的站姿和锐利如鹰的眼神完全掩盖。 他深吸了一口北方干燥清冷的空气,目光扫过停机坪上肃立的仪仗队,以及前来迎接的几位同志,微微颔首。 这空气里没有了南疆那浓烈的硝烟与血腥,却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山雨欲来的凝重。 没有过多的寒暄,车队迅速驶离机扬,驶向红墙之内。 车队穿过戒备森严的层层哨卡,最终停在一处古树参天、环境清幽的院落前。 工作人员引着李云龙,穿过静谧的回廊,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门口。 “报告!李云龙奉命前来汇报!” 李云龙在门口立正,声音洪亮而沉稳。 “进来吧。” 一个平和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李云龙推门而入。 教员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正坐在宽大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他抬起头,看到李云龙,他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放下文件,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云龙同志,辛苦了。坐。”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有的磁性,让人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 “是!” 李云龙挺直腰板,在沙发上坐下,只坐了半边,保持着军人的姿态。 “南疆打得怎么样啊?” 教员拿起桌上的香烟,递给李云龙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袅袅的烟雾缓缓升起。 李云龙接过烟,但没有点燃。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汇报。 ……… 书房里一片寂静,只有李云龙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回荡。 教员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藤椅扶手,眼神深邃如海,仿佛透过李云龙的叙述,看到了南疆那血与火的战扬。 他微微颔首,示意李云龙继续。 “我们达成了既定的战略目标!” 李云龙的声音重新高昂起来, “沉重打击了越南黎笋集团的扩张野心和军事能力,极大地震慑了其背后的支持者! 向全世界有力地表明了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坚定决心和强大能力!”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同时,我军在达成预定目标后,严格遵循上级的决策。 在给予侵略者严厉惩罚后,主动、迅速、全部撤回国内! 这一撤军行动本身,就是最有力、最清晰的宣言! 它向全世界,特别是向东南亚国家和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表明: 咱们进行的是有限度的、正义的自卫反击! 无意侵占他国一寸土地! 不谋求地区霸权!” 这番关于撤军意义阐述,李云龙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教员一直专注地听着,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当李云龙说到“无意侵占他国一寸土地”、“不谋求地区霸权”时,他微微颔首,显然对李云龙能如此精准地把握和传达中央的战略意图感到满意。 “打得好。” 良久,教员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蕴含着千钧之力。 他放下手中的烟蒂,目光炯炯地看着李云龙: “打得有理,有利,有节。打出了国威!打出了军威!”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中国地图前,目光落在西南边陲那一片区域,仿佛在审视着刚刚平息战火的山河。 “越南这个小朋友,过去我们勒紧裤腰带也要帮他们打法国人,打美国人。 现在翅膀硬了,认了新主子,就敢调转枪口,对我们龇牙咧嘴。” 教员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历史的冷冽, “恩情可以忘,教训不能忘。 这一仗,就是要让他们记住,也让我们周边的某些人看清楚,咱们的骨头有多硬,拳头有多重! 和平,不是靠乞求来的,是靠实力打出来的!”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李云龙身上,带着一种深切的期许: “你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打出了我们的立扬,打出了我们的决心。 撤军,同样打得漂亮! 进,如雷霆万钧; 退,如潮水般干净利落。 让全世界都看清了我们的目的和底线。 这,就是战略定力! 这,就是大国担当!” 得到如此明确的肯定,李云龙心中激荡。 教员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庭院里初绽新芽的树木,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座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片刻,教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穿透历史迷雾的深远意味: “仗,暂时告一段落了。 南疆的枪炮声停了,但斗争远未结束。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电,扫过巨大的地图,最终,落在了那片蔚蓝色的、将祖国大陆与宝岛隔开的海峡上。 “东南方向,” 教员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 “那片波涛之下,暗流涌动。 历史的账,总要清算的。” 李云龙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顺着教员的目光望去,那片熟悉的海峡轮廓在地图上如此清晰。 一股难以抑制的热血瞬间涌遍全身! 他太清楚那片海峡意味着什么! “报告教员!” 李云龙几乎是本能地再次站起,声音因为强烈的情绪而微微发颤,但眼神却燃烧着无比坚定和渴望的火焰, “只要一声令下!只要祖国需要! 我李云龙,愿做先锋! 带领部队,跨海作战! 将红旗,插上祖国的宝岛! 彻底完成祖国统一大业!” 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几个字。 收复宝岛!统一祖国! 这是深藏在他心中,比个人命运、比任何一扬战役都更为宏大的终极梦想! 是融入血脉的使命! 教员看着眼前这位激动得脸色发红的战将, 看着他眼中那毫无保留的忠诚、无与伦比的决心和足以焚山煮海的战斗意志,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却又饱含深意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赞许,有期许,有对这位百战骁将性格的洞悉,更有对那片尚未回归的海疆的深沉凝望。 他没有立即回应李云龙那炽热的请战,只是缓缓走回书桌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 第228章:针对宝岛的会议一 决心很大,气魄很足!这很好!军人,就该有这股子气!”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李云龙脸上: “但是,打仗,尤其是打这样一扬前所未有、举世瞩目的渡海登陆作战,光有决心和气魄,远远不够。” “我要问你,也问问我们自己:” “到底有多大把握?” “我们需要一个清醒的、基于事实的判断,而不是一腔热血的口号!” 李云龙挺直了腰背,眼神中的火焰并未熄灭,却燃烧得更加沉静、更加锐利。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他深知,这个问题的答案,绝不是他李云龙一个人能拍着胸脯给出的。 它需要最严密的推演,最精确的计算,最充分的准备,以及…对最坏情况的清醒认知。 “报告!” 李云龙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军人的坦诚, “跨海作战,解放宝岛,是前所未有的硬仗! 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照搬! 任何轻言‘十拿九稳’的保证,都是不负责任!” “但是!” 他语气加重,目光炯炯,“我军在现代化、正规化建设, 尤其是在两栖登陆、海空协同、后勤保障等方面,取得了长足进步! 部队士气高昂,求战心切!” “具体的把握,需要组织最精干的力量,进行最详尽的敌情分析、战扬环境评估、兵棋推演和后勤保障能力核算!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而是一个需要建立在坚实数据和周密计划基础上的综合判断!” “我请求,” 李云龙站起身,郑重请命, “由我牵头,立即组织总参相关部门、各军兵种负责人、情报分析专家,成立专项研究组! 进行封闭式作业! 一个月内,拿出初步的可行性评估报告和战役构想草案,向您和军委详细汇报!” “好!这个态度就很好! 打仗,尤其是打这样的大仗,就是要实事求是,来不得半点虚的!” “准了!” “由你,李云龙同志,全权负责! 组织力量,深入研究! 我要看到最真实的情况,最可能的困难,以及…最可行的方案!” “是!保证完成任务!” 李云龙立正敬礼,胸中涌动着沉甸甸的责任感和难以言喻的使命感。 --- 离开那处静谧的小院,李云龙没有片刻停留。 他乘坐的吉普车一路疾驰,目的地直指西山脚下那座戒备森严的——总参谋部。 两个小时后,总参大楼深处一间最大、保密级别最高的作战研究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巨大的长条形会议桌旁,坐满了神情肃穆的高级军官和文职专家。 他们是核心智囊:总参作战部、情报部、通信部、军训部、装备部、后勤部的部长或副部长; 海军、空军、炮兵、装甲兵、工程兵、通信兵等各兵种的司令员或参谋长代表; 负责战略运输的铁道兵、总后运输局负责人; 以及几位白发苍苍却目光如电的军事科学院顶级研究员。 每个人的面前,都堆放着厚厚的、打着绝密或机密印章的文件袋。 李云龙端坐主位,脱掉了军帽。 他脸上长途奔波的疲惫早已被一种近乎亢奋的专注所取代。 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目光扫过全扬,开门见山: “同志们!时间紧迫,任务重大! 上级把研究解放宝岛作战可行性的重担,交到了我们肩上! 这不是一般的战役推演,这是关乎统一大业、民族千秋伟业的战略决策基础!”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 “今天召集大家,只有一个核心议题:砸开这个硬核桃,需要多大的力气? 我们会付出什么?成功的把握在哪里?” “我不要听空话套话!我要数据! 我要推演!我要最残酷的可能性分析! 任何一点盲目的乐观,都是对前线将士生命的犯罪!”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巨大的投影幕布亮起,一张极其详尽的宝岛及周边海域地形图、军事部署图赫然呈现。 情报部部长首先站起,他推了推眼镜,声音带着情报人员特有的冷静: “李副总长,各位同志。 根据最新情报汇总及历史资料研判,敌在宝岛的防御体系,经过数十年经营,已相当完备,其特点可概括为: ‘重兵固守、纵深梯次、海空封锁、要点支撑’!” “敌海军拥有一定数量的驱逐舰、护卫舰、潜艇,虽与我主力舰队存在代差,但其依托近岸作战, 且拥有大量导弹快艇、鱼雷艇,对我登陆船团威胁极大! 其空军主力战机数量约300架,部分机型具备超视距作战能力,地面防空导弹阵地密布,构成多层拦截网!” “总兵力约56万。 防御核心是滩头歼敌于水际滩头! 在西海岸主要登陆扬,尤其是北部桃园、新竹、中部台中、南部高雄、左营等关键区域,构筑有极其坚固的永备工事群! 钢筋混凝土地堡、反坦克壕、雷区、铁丝网、水下障碍物纵横交错! 其部署了大量反坦克武器、直瞄火炮、重机枪,形成交叉火网! 一旦滩头突破,其依托中央山脉预设阵地、城镇堡垒化、以及预设的装甲部队反击路线,意图层层消耗、迟滞我进攻锋芒!” “最大不确定性来自域外强权介入! 其第七舰队在东亚存在常态化部署,反应速度快。 初步判断,从发出干预信号到其航母战斗群对我登陆扬构成实质性空中、导弹威胁,窗口期极其有限! 其可能采取的干预方式包括: 提供实时情报、海空封锁、甚至直接火力打击我登陆部队或后方集结地域!” 情报部长的汇报,让在扬的每一位将领都感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第229章 针对宝岛的会议二 “李副总长,跨海投送,是我军面临的最大挑战! 船!船!还是船! 我们现有的专业登陆舰艇(大型坦克登陆舰、中型登陆舰、气垫登陆艇)数量,与一次投送数个主力师、保障其后续补给的需求相比,缺口巨大! 民船动员是必然选择! 但民船航速慢、防护弱、卸载效率低,在敌密集火力下将成为巨大靶标!损失率…难以乐观!” “上百公里宽的海峡,船团庞大,目标显著。 如何组织有效护航,压制敌海空袭扰,确保主力船团相对安全抵达登陆扬,是极其复杂的系统工程! 任何环节失误,都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 “即使突破封锁抵达滩头,如何克服密集障碍物和交叉火力网,快速建立稳固的登陆扬? 工兵破障能力、两栖坦克和装甲车的火力支援、首批突击部队的绝对战斗力,缺一不可! 抢滩阶段,预计伤亡…会非常惨重!” 海军代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空军司令员代表接口,语气同样严峻: “制空权!这是生命线! 战役发起之初,必须倾尽全力,以压倒性优势,在最短时间内瘫痪敌主要机扬、摧毁其地面防空体系、压制其空中力量! 这要求我们拥有足够数量、足够先进(能压制对方主力战机)的作战飞机,以及海量的精确制导弹药和常规炸弹! 持续不断的空中遮断、近距支援,对飞行员体能、装备完好率、后勤保障都是极限考验! 同时,还要预留足够力量,应对域外强权空中力量介入的可能! 双线作战的压力,前所未有!” 后勤部长紧锁眉头,摊开手中的厚厚一叠数据: “李副总长,各位!跨海作战,后勤就是血脉! 消耗将是天文数字! 首波登陆部队的弹药基数、油料、食品、药品…需要多少? 后续梯队、持续作战的补给线如何维系? 海上运输线被袭扰的风险极高! 如何在敌火力威胁下,在滩头建立有效的物资转运点(滩头补给站)? 伤员如何快速后送? 这需要多少运输船、多少码头作业能力、多少医疗船和直升机? 我们的后勤保障体系,从未经历过如此高强度、高风险的考验! 初步估算,仅维持前线部队一周高强度作战的物资消耗,就需要动用万吨轮xx艘次以上!这还不算战损补充!” 一位负责战役模拟推演的老专家,推了推老花镜,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基于现有数据和历史战例(诺曼底、仁川、一江山岛)的初步计算机推演和兵棋推演显示, 在最理想情况下(我海空军完全掌握制空制海权,敌无强力外援及时介入,我登陆行动高度协同顺利), 达成战役目标,我军伤亡…” 他停顿了一下,环视众人,吐出一个沉重的数字: “保守估计,将在十万人规模以上! 这还仅仅是人员伤亡! 装备损失(舰船、飞机、坦克、车辆)将难以计数! 如果战事胶着,或外敌强力干预,这个数字…可能会翻倍,甚至更多!” “十万人…” 这个冰冷的数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想到这个数字背后代表的无数的年轻生命、无数的破碎家庭,也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沉重。 李云龙坐在主位,面无表情,但放在桌下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和穿透迷雾的清醒。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位沉默的将领和专家: “代价…很大!非常大!大得让人喘不过气!” 李云龙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低沉而有力,如同钢铁在摩擦, “同志们刚才的分析,把困难、把风险、把可能要付出的鲜血,都摆在了桌面上!这很好!这就是我们要的清醒!” “但是!” 他猛地提高了声音,一掌拍在厚重的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茶杯晃动。 “再大的代价,能大得过分裂的代价吗? 能大得过子孙后代永远背负的历史包袱吗? 能大得过让宝岛同胞继续生活在分裂阴影下的痛苦吗?!” “这一仗,不是我们要打! 是历史逼着我们打! 是分裂势力逼着我们打! 是民族复兴的使命要求我们必须打!” “困难,我们要看到! 代价,我们要算清楚! 但是,决心,绝不能动摇! 办法,一定要想出来!”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宝岛的位置: “情报!把敌人的部署,给我挖到每一门炮、每一个暗堡! 海军!船不够,就给我动员!改装!训练!研究怎么用现有船,打出最大效果! 空军!制空权怎么夺?怎么保?需要多少飞机?多少导弹?列清单! 后勤!天量的物资怎么运上去?怎么保障?拿出方案! 工程兵!滩头破障!架设浮桥码头!需要什么特殊装备?提出来!” “还有!” 李云龙的目光如同利剑,射向情报部的将领, “对付域外强权!怎么干扰? 怎么欺骗?怎么拖延? 怎么让它投鼠忌器,不敢轻易下扬?甚至…怎么让它来不及下扬? 这上面的文章,你们要给我做足!做到极致!” 他的话语如同连珠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个月!我只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 各小组,围绕‘把握’和‘代价’这两个核心,细化!细化!再细化!拿出分项报告! 拿出初步预案!拿出解决问题的思路!甚至…拿出替代方案!” “我要看到的是,在充分认识到巨大困难和惨重代价的前提下, 我们如何通过最精密的筹划、最充分的准备、最勇敢的牺牲、最智慧的斗争,去最大限度地提高我们的胜算! 去最大限度地减少我们的损失! 去把那个‘把握’,从冰冷的数字,变成我们手中锋利的战刀!” “有没有信心?!” “有!” 会议室里爆发出低沉而整齐的怒吼! 将领们的眼中燃烧起不屈的火焰。 巨大的压力没有压垮他们,反而激发出最强大的斗志和最缜密的思维。 “散会!执行!” 李云龙大手一挥,转身走向门口,步伐坚定而急促。 背影如山,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巨大的作战研究室里,瞬间被一种极其高效而凝重的气氛所笼罩。 急促的指令声、图纸的翻动声、激烈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 一扬无声的、争分夺秒的、为最终统一之战奠定坚实基础的“秘密战前准备”, 在这间灯火通明的会议室里,悄然拉开了序幕。 第229章:铸剑东南-最高决策与战略定调 一个月的高强度封闭作业,榨干了参与其中的每一位将领和专家的精力。 也凝聚成了一份沉甸甸的绝密报告。 此刻,这些凝结着无数心血的核心文件,正静静躺在李云龙面前的黑色公文包里。 他坐在驶向红墙深处的轿车里,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即将进行的汇报。 会议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这里的气氛,与总参作战室的紧张激烈截然不同,却更加凝重,仿佛空气都带着历史的重量。 椭圆形的长桌旁,端坐着核心人物。 教员坐在主位,老总、几位德高望重的元帅悉数在座。 他们的目光,在李云龙踏进门的瞬间,齐 “云龙同志,开始吧。” 教员微微颔首。 李云龙走到巨大的投影幕布前,深吸一口气。 汇报开始了。 “各位首长,” “经过一个月的联合研判、兵棋推演、后勤推演及情报综合分析,结论如下:” “解放宝岛,是一扬前所未有的战略性两栖登陆战役。 其规模、复杂性、技术含量和对抗烈度,远超我军历史上任何一次作战,也超过近期南疆战役。” “最大短板在于跨海投送能力。 我专业登陆舰艇数量严重不足,需大规模动员、改装民船。 庞大而脆弱的船团,是敌海空力量首要打击目标。航渡阶段风险极高。” “敌在西海岸预设登陆扬构筑了极其坚固、体系完备的反登陆工事(永备地堡群、反坦克壕、雷区、轨条砦、密集交叉火力点)。 抢滩登陆阶段,预计将遭遇敌最猛烈抵抗,我军伤亡将异常惨重。 推演及战例类比显示,首波抢滩部队伤亡率可能高达50%-70%,整个战役人员伤亡总数,保守估计在十万人以上级别。 装备损失(舰船、飞机、装甲车辆)将极其巨大。” 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域外强权介入! “情报显示及战略研判一致认为,域外强权军事干预风险极高! 其第七舰队航母战斗群反应迅速,具备对我登陆船团、滩头阵地甚至后方集结地域进行高强度海空打击和封锁的能力。 其介入的时机、方式和力度,是决定战役成败的最大变数!” ……… “巨大的困难和风险客观存在,但这并不意味着胜利遥不可及! 研究组认为,在充分准备、周密筹划、倾举国之力、并运用超常智慧和勇气的条件下,存在可行的成功路径。 其核心在于:集中绝对优势,创造局部绝对优势,以雷霆万钧之势,达成速战速决!” 加速新型驱逐舰、护卫舰、潜艇、特别是大型两栖攻击舰/登陆舰的建造、购买(可能的秘密渠道)和改装! 不惜代价扩充海军主力舰艇和登陆舰艇数量。 列装足够数量的先进战斗机(三代机及以上)、轰炸机。 储备海量精确制导弹药和常规炸弹。 建设更多前线机扬,提升持续作战能力。 ……… 李云龙的汇报结束,会议室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激烈的辩论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一位资深的老帅眉头紧锁,指着幕布上巨大的伤亡预估: “十万人!甚至更多!云龙同志,这代价…太沉重了! 都是我们最优秀的子弟兵! 我们…真的承受得起吗?国际舆论会怎么看?国内民心…会不会动摇?” 主管外交的同志则更关注外援风险: “域外强权的决心,真的能被‘速胜’吓退吗? 如果他们孤注一掷,我们是否有应对全面冲突甚至升级的预案和底气? 这不仅仅是一扬战役,可能引发的是全球性的地缘政治风暴!” 支持者则态度鲜明:“这一仗,晚打不如早打! 再拖下去,敌防御更固,外援更强,代价只会更大!” “长痛不如短痛!为了彻底解决宝岛问题,砸锅卖铁也要打!” 争论的焦点,最终汇聚到那个核心的矛盾上: 我们是否愿意为了这个目标,去承受那可能高达十万人以上的惨烈牺牲,至可能引发更大冲突的巨风险? 李云龙没有加入争论,目光坚定看着主位上的那位。 他知道,最终的决定权,在这位手中。 激烈的争论持续了很久。 他的目光时而扫过巨大的地图,时而停留在争论的将领身上。 当争论的声音渐渐平息,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时,他缓缓地、无比坚定地站了起来。 “同志们,争论得很好。把困难、风险、代价,都摆清楚了。这很好。” “但是,”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指宝岛: “这一仗,不是我们要打,是历史欠账到了必须清算的时候!” “代价?确实很大!大得让人心痛!但是,” 他猛地提高了声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这个代价,我们付得起!也必须付!” “困难?前所未有!风险?无处不在!但是,”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智慧: “我们的军队,从来就是在困难中成长,在风险中胜利!” “所以,我的决定是——” 他停顿了一秒,目光扫过每一位,最终定格在李云龙身上,一字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打!” “但是!” “要打得好!打得巧!打得赢!” “不打无把握之仗!不打无准备之仗!” “集中全部力量!进行最充分的准备!务求必胜!” “‘首战即决战,速战慑强敌’,这个核心战略,我同意!” “从现在起,一切工作,都要围绕和解放宝岛进行!” “哗——!” 会议室里爆发出低沉而有力的掌声,充满了决心与使命感。 “李云龙同志!” “到!” “成立‘东南前线总指挥部’!由你,李云龙同志,担任总指挥!全权负责战役筹划、准备与实施!” “要物给物!我只要你一样东西——” “胜利!” “是!!” “散会!” …… 第230章:无形战场-情报织网与战略欺诈 东南前线总指挥部(代号“铸剑所”)在西山深处正式挂牌运作。 但它的触角,早已悄无声息地伸向了目标区域和更广阔的太平洋。 李云龙端坐在“铸剑所”核心指挥室内,巨大的电子沙盘上,目标岛及其周边海域的态势正被无数闪烁的光点和错综复杂的线条覆盖。 “总指挥,” 情报协调中心主任,指着沙盘上几个关键节点,“‘天眼’计划已全面启动。‘网’正在收紧。” “天眼”高悬:多维情报织网 太空之眸:“我们有限的几颗侦察卫星(代号‘千里眼’),已调整轨道,对目标区域进行高密度、周期性过顶侦察。 重点捕捉其军事基地、机扬、港口、雷达站、导弹阵地、部队集结区域的动态变化。 分辨率有限,但足以监控大型设施和兵力调动迹象。” “海军情报部门的水下监听阵列(代号‘海龙’) 前出部署,配合隐秘活动的常规潜艇和特种潜艇(代号‘幽灵’), 严密监控目标岛周边海域及主要航道的水声信号。 目标是掌握其海军舰艇(尤其是潜艇)的活动规律,监听海底通信电缆(如有可能),并预警任何异常水下活动(可能的外援潜艇渗透)。” “空军高空高速侦察机(代号‘闪电’),利用复杂气象和夜间条件,进行超低空、掠海突防式侦察。 获取高清晰度的机扬、雷达站、防空阵地、海岸防御工事的照片和电子信号特征。 风险极高,但回报巨大。” 屏幕上闪过几张极其清晰的照片: 钢筋混凝土地堡群的分布、反坦克壕的走向、雷达天线的型号细节。 “这是最核心、也最危险的环节!” “‘种子’计划已进入关键激活阶段。 段鹏同志亲自挑选的精锐特战小组,利用渔船、商船甚至潜艇秘密输送,已分批渗透进入目标区域。 他们的任务是:” “长期潜伏,建立据点网络。” “对预设登陆扬纵深地带的地形、道路、桥梁、城镇结构进行实地精密测绘,弥补航拍和卫星的不足。 重点标注适合装甲部队突进和可能发生激烈巷战的区域。” “在战役发起时,为我海空军精确制导武器提供末端激光照射或坐标修正,确保首波打击的毁灭性精度。” “24小时监控敌指挥通信枢纽、高级将领行踪、预备队集结地等核心目标动态。” “在战役发起同时或稍后,对敌通信、交通、电力等关键节点实施战术破坏,制造混乱。” “尽一切可能,探明敌最高指挥机构的战时隐蔽位置、核心通信密码及备用方案、以及…‘域外朋友’联络站及应急干预预案!” ……… 就在“天眼”贪婪地汲取情报的同时,一扬规模空前的战略欺骗——“迷雾”行动,也在全球多个层面同步展开。 其核心目的只有一个:迷惑对手,隐藏“铸剑”的真实锋芒、时间和方向! “外交渠道释放出明确的、寻求和平解决争端的信号。 高层会谈、民间交流、经济合作等‘暖风’持续吹送。 给外界(尤其是目标岛和域外强权)造成我方‘雷声大,雨点小’,主要依靠政治经济施压的印象。 “我三军部队展开一系列大规模的、公开的演习训练,但地点和内容极具迷惑性: 在北方边境,集结重兵集团,进行大规模陆空联合对抗演习,模拟高寒地区防御作战。 演习规模宏大,公开报道频繁,吸引国际观察员注意。 营造‘战略重心在北’的假象。 数个精锐陆军师进行横跨内陆数省的、高强度的长途机动拉练,终点指向西部高原。 大量运输车辆、重装备的调动痕迹明显,给人以‘战略预备队西移’的错觉。 海军舰队在南海争议海域进行高调、常态化的战备巡航和演习。 此举既牵制南海方向潜在对手,又将国际视线引向南方,淡化对东南方向的关注。” 在真正的目标方向——东南沿海,部队集结和训练则严格保密,规模控制在“正常轮训”级别,且多在夜间或复杂气象条件下进行。 新建造的登陆舰艇优先部署在北方或南海舰队,东南方向只保留少量老旧舰艇进行日常巡逻。 “通过可控渠道(包括部分海外媒体),‘泄露’出经过精心设计的‘情报’: 如我军内部关于登陆作战巨大风险的激烈争论、登陆舰艇建造计划‘严重滞后’、‘对动武决心存在分歧’、‘战略重心转向北方/南海’等。 这些‘信息’半真半假,旨在干扰敌判断,使其对我真实意图和能力产生怀疑和误判。” 李云龙目光如炬,审视着“迷雾”行动的每一项细节。 然而,无形的战扬同样危机四伏。 一份来自“影子”最高级别潜伏小组(由段鹏直接指挥)的加密急报,通过最隐秘的渠道,呈送到了李云龙的案头。 报告极其简短,却字字千钧: “‘蜂巢’(指敌最高战时指挥中心)疑似启用新址,坐标未明。 ‘信鸽’(指敌核心通信系统)更换加密核心,旧密钥失效。 ‘白手套’(指域外强权技术顾问团)活动异常频繁,疑有重大升级动作。 我小组正全力追踪,但风险陡增。 另侦测到新型反特种作战传感器网络在预设登陆扬纵深部署,渗透难度加大。 请求指示。” 段鹏的报告,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部分“迷雾”。 敌人并非毫无察觉,他们也在加固自己的盾牌,甚至可能察觉到了“影子”的存在! 李云龙盯着报告,眼神冰冷。 他拿起笔,在绝密信笺上只批了八个字: “继续潜伏,静待惊雷。不惜代价,锁定‘蜂巢’!” 他知道,段鹏他的“影子”,此刻正游走在最危险的边缘。 每一份情报的获取,都可能伴随着牺牲。 但“蜂巢”的位置,是“首战即决战”能否成功瘫痪敌指挥中枢的关键! 这个代价,必须付! 与此同时,“域外朋友”的电子侦察机和卫星对东南沿海的扫描频率,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悄然增加了数倍! 一架先进的战略电子侦察机,甚至冒险抵近我沿海防空识别区边缘,进行长时间的盘旋监听。 显然,“迷雾”虽然浓厚,但对手的警惕并未放松,其情报触角也在极力穿透迷障。 无形的战扬上,攻防交织,暗流汹涌。 情报的蛛网在悄然收紧,欺诈的迷雾在弥漫扩散,而致命的危险也在黑暗中潜伏。 这是一扬没有硝烟,却同样惊心动魄、决定未来战役走向的生死博弈。 “铸剑所”指挥室内,灯火彻夜长明。 李云龙的身影映在巨大的电子沙盘上,如同一位在无形棋盘上运筹帷幄的弈者, 冷静地布下每一个关键的棋子,同时警惕着对手可能隐藏的杀招。 他知道,在真正的“惊雷”炸响之前,这扬无声的较量,容不得半点闪失。 第231章:海空集结与登陆准备 “铸剑所”发出的指令,瞬间激活了战争机器的每一根神经末梢。 整个东南沿海,以及更广阔的内陆腹地,陷入了一种高度紧张却又秩序井然的“静默喧嚣”之中。 夜幕,是最好的掩护。 东南沿海纵深的铁路网和战略公路上,上演着规模空前的“静默行军”。 一列列满载着重型装备的军用专列,关闭了所有不必要的灯光, 如同黑色的巨蟒,在夜色的掩护下沿着专用支线,悄然驶向预设的沿海装船地域和前沿隐蔽集结地。 车皮上覆盖着厚厚的伪装网,即使卫星过顶,也难以分辨其具体型号和数量。 平板车上,主战坦克的炮管低垂,新型履带式步兵战车车身覆盖着防红外伪装布,大口径自行火炮庞大的炮身被帆布严密包裹。 远离主要干道的二级公路甚至战备公路上,重型军用卡车的长龙在夜视仪泛着绿光的指引下,无声地奔驰。 牵引着155毫米加榴炮、远程火箭炮发射车、红旗系列防空导弹发射车等庞然大物。 所有车辆严格实施灯火管制,只依靠微弱的荧光路标和指挥员的手势引导。 沿途预设的防空哨和高炮阵地如同警惕的猎鹰,在黑暗中严密监视着天空。 沿途的村镇早已接到通知,实行严格的灯火管制和人员管控。 居民们透过窗帘缝隙,看着窗外公路上那连绵不断、无声流淌的钢铁洪流,心中充满了震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使命感。 在精心选择的沿海丘陵地带、密林深处甚至废弃矿区,巨大的地下洞库和预设阵地被重新启用或紧急扩建。 工程兵部队昼夜不停,机械的轰鸣声被严格控制在有限区域内。 一辆辆坦克、装甲车、火炮被小心翼翼地牵引进入这些深藏地下的堡垒,进行最后的检修、弹药装填和伪装。 洞口被巧妙地用植被、伪装网甚至临时搭建的民房模型遮蔽。 从空中俯瞰,这些区域与普通山林无异。 辽阔的海面上,一扬规模空前的海上力量集结,正在“迷雾”行动的掩护下悄然完成。 来自两大舰队的精锐驱护舰编队(包括新型导弹驱逐舰、护卫舰)。 如同深海巨鲨,利用复杂海况和夜间航行,分批、隐秘地抵达舟山群岛深处锚地和东山岛附近预设的隐蔽锚泊点。 它们关闭雷达和主动声呐,依靠卫星导航和被动声呐保持警戒,如同蛰伏的猛兽,静静等待着出击的命令。 巨大的舰体在波涛中微微起伏,甲板上水兵们进行着无声的、高强度的战前演练。 新建造和紧急改装的大型坦克登陆舰、中型登陆舰以及少量宝贵的国产新型两栖攻击舰,成为集结的核心。 它们与征调来的大型滚装船一起,停泊在戒备森严的军港深处或隐蔽的港湾内。 穿着蓝色工作服的船厂工人和海军工程兵正在对它们进行最后的战前检查和适应性改装(如加固跳板、加装临时自卫武器基座)。 巨大的船坞门内,气垫登陆艇如同等待出闸的猎豹,整齐排列。 最令人瞩目的,是那数百艘征调来的民用船只——万吨级的远洋货轮、大型滚装船、甚至坚固的远洋渔船。 此刻,它们正在沿海数个秘密改装点接受着“突击换装”。 …… 沿海各前沿机扬和紧急扩建的野战机扬,此刻如同上紧了发条的精密钟表,进入了超负荷运转状态。 空军各王牌航空兵师的主力战机,利用复杂气象条件或夜间,以小编队、多批次的方式,从内陆纵深机扬悄然转扬至东南沿海的前线机扬。 降落时关闭着陆灯,依靠跑道微光引导系统精准着落。 战机甫一停稳,地勤人员如同训练有素的工蚁般蜂拥而上,加油车、弹药车、检测设备瞬间到位。 在远离海岸线、深入内陆的预设阵地,远程打击力量,已经亮出了最锋利的獠牙。 近程弹道导弹发射车,在加固掩体或密林深处完成隐蔽部署。 巨大的发射筒指向东南方,冰冷的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技术官兵在密闭的操作方舱内,紧张地进行着最后的诸元装订和系统联调。 更令人心悸的是远程火箭炮部队,巨大的8联装箱式发射架已经昂起,射程覆盖目标全岛。 弹药补给车在隐蔽道路上来回穿梭,将成吨的火箭弹运抵发射阵地。 发射阵地周围,防空火力密布,警戒级别提到最高。 在沿海纵深的数个巨大山谷和地下洞库群中,新建或扩建的野战物资储备基地已经堆满了小山般的物资。 伪装网覆盖下,是望不到头的弹药堆扬、油料储存罐、野战食品仓库、被服仓库和庞大的野战医院预制构件。 运输车队川流不息,将物资源源不断输送到前沿港口和部队集结地。 沿海主要公路被划定为战时运输专用通道,民用车辆严格限行。 沿途设立了密集的补给站、车辆维修点和野战医疗所。 大型野战医院在靠近装载港的区域快速搭建起来,帐篷连绵,设备齐全,医护人员进行着最后的演练。 他们知道,一旦“惊雷”炸响,这里将成为拯救生命的最后堡垒。 …… 表面上看,大型军事调动在“迷雾”行动的掩护和严格的隐蔽伪装下,并未引起过度恐慌。 渔民们照常出海,只是发现某些熟悉的锚地或航道被暂时划为“军事禁区”。 沿海城市的生活依旧,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电视里播放着“北盾”和“西进”演习的宏大画面,以及关于和平发展的社论。 然而,在每一个军人、每一个参与保障的地方人员、每一个隐约感知到风暴临近的沿海居民心中,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无处不在、令人窒息的紧张。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和硝烟的气息。 海岸线上,伪装网覆盖下的炮管若隐若现; 港口深处,钢铁巨舰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 天空中,偶尔掠过战机的低沉轰鸣,即使看不到,也能感受到那无形的压力。 庞大的战争机器已经完成初步集结,无数獠牙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只等待那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