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但是替身使者》 第306章 遗址 钢铁巨兽般的西伯利亚铁路终于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沉默如渊的古老针叶林。 空气变得潮湿而厚重,松脂与腐殖质的混合气息取代了人类聚集地的污浊。参天的云杉和冷杉如同沉默的巨人,虬结的根系拱破厚厚的地衣和积雪,深褐色的树干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仿佛披着古老的绒毯。 光线被层层叠叠的墨绿树冠过滤,只在地面上投下斑驳陆离、不断摇曳的光斑,林间弥漫着一种亘古的寂静,唯有风掠过树梢时发出的低沉呜咽,以及积雪从枝头簌簌落下的细碎声响。 这片未被崩坏大规模侵蚀的原始森林,暂时提供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缓冲地带。 爱莉希雅紧绷的神经似乎在这片深沉的绿意中稍稍放松。她好奇地打量着那些从厚厚苔藓下顽强钻出的、顶着白色绒球般种子的奇异小草,或是倒伏的巨大朽木上如同小型森林般生长的各色蘑菇。紫眸中的惊惧和悲伤被暂时压下,重新燃起探索的光芒。 “透龙!看那边!”爱莉忽然压低声音,指着密林深处一处地势稍高的斜坡。 斜坡底部,几块巨大的、布满苔藓和藤蔓的混凝土残骸突兀地从积雪和地衣中探出,形成一个人工洞穴般的入口。入口上方,半埋入土坡的穹顶结构依稀可辨,金属框架锈蚀严重,但整体结构尚未完全坍塌,扭曲的合金大门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个幽深的、散发着陈旧金属和尘埃气息的黑暗洞口。 透龙的感知瞬间提升,检测到微弱人工电磁残留痕迹,分析出那大抵是逐火之蛾早期遗留下来的小型半地下设施,功能不明。 他示意爱莉保持安静,自己率先无声地滑下斜坡,靠近洞口。灰眸如同夜视仪,迅速扫描内部,通道幽深,但无近期生物活动热源信号。空气成分分析显示含氧量正常,无显着有毒气体。 “安全。可作临时庇护所。”他低声通报。 踏入通道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浓重尘埃、陈旧机油和某种植物根茎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应急照明早已失效,只有洞口透入的微光勉强勾勒出内部的轮廓。通道两侧是厚重的金属舱壁,锈迹斑斑,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前行数十米,空间豁然开朗,进入一个相对宽敞的大厅。 大厅中央,一个巨大的、由强化玻璃构成的穹顶结构曾经覆盖其上,如今只剩下扭曲的骨架,藤蔓和耐寒的蕨类植物从裂缝中顽强地钻入,垂落下来,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绿色的帘幕。 几缕天光从破碎的穹顶处投射下来,照亮了下方一片狼藉的景象:倾倒的操作台,屏幕碎裂成蛛网;散落在地的各种仪器外壳锈蚀不堪,露出里面缠绕纠结、早已失效的线路;一些培养槽碎裂,里面曾经可能存在的生命体早已化为黑色的粘稠污迹。 然而,吸引爱莉希雅目光的,是大厅角落一个相对完好的区域。那里矗立着几排嵌入舱壁的高大金属柜。柜门大多虚掩或脱落。透过灰尘,可以看到里面整齐码放着的,不是冰冷的仪器或数据板,而是一排排……书籍! 爱莉像被磁石吸引,几步冲了过去。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厚重的硬皮书。 拂去封面厚厚的灰尘,露出底下色彩斑斓的图案——那是一本极其精美的植物图鉴。 翻开泛黄但依旧坚韧的书页,栩栩如生的花朵、叶片、果实插图瞬间攫住了她的呼吸。她迫不及待地又抽出几本:色彩浓烈的油画集,描绘着她从未见过的壮丽山河与城市;装帧古朴的诗集,文字优美如歌;甚至还有讲述遥远国度风土人情的游记…… “透龙!你看!好多好多书!”爱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紫眸在昏暗中熠熠生辉,仿佛瞬间点亮了整个废墟,“太美了!这里的花…还有这些画!原来世界外面是这样的!” 她像掉进了蜜罐的小熊,立刻盘腿坐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如饥似渴地翻阅起来,完全忘记了旅途的疲惫和森林的阴森。 沃斯托克-51那本童话书的局限,在这里被骤然打开的、浩瀚斑斓的艺术与自然图景所取代。这个冰冷的、被遗弃的金属坟墓,在爱莉希雅眼中,瞬间变成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宝藏库,一个只属于她和透龙的秘密“乐园”。 透龙的目光扫过沉浸在书海中的爱莉,没有打扰她,而是转身走向大厅另一侧相对完整的区域——那里是设施的控制核心和能源中枢。 几台布满按钮和仪表的大型控制台虽然蒙尘,但外壳相对完好。透龙找到接口,尝试接入。 指尖的硅基结构微微调整,探出极其细微的探针,刺入锈蚀的接口缝隙。微弱的电流激活了残存线路,几块布满灰尘的屏幕挣扎着闪烁了几下,最终只有一块边缘发黄的屏幕勉强亮起,上面滚动着意义不明的乱码和断断续续的波形图。 【能源核心:离线。反应堆燃料耗尽,堆芯安全锁死。备用太阳能阵列:损毁率98.7%。维生系统:全面失效。环境记录仪:部分传感器残留微弱信号…尝试读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透龙专注地操作着,灰眸中倒映着屏幕上杂乱的数据流。 他并非为了修复,而是试图从这些残存的、可能记录了崩坏能早期波动和环境变迁的历史数据碎片中,拼凑出有用的信息。 他需要了解这片区域崩坏能侵蚀的模式、周期,甚至可能存在的规律。同时,他的感知也分出一缕,密切监控着爱莉希雅和她所处的环境。 爱莉在“乐园”中的日子过得飞快,白天,她贪婪地吸收着书籍里的色彩与文字,常常看得忘了时间。那些描绘自然之美的画作和诗歌,似乎在她心中点燃了某种共鸣。 某天,她在一个倾倒的储物柜角落里,惊喜地发现了几管尚未完全干涸的颜料和几支磨损的画笔。 仿佛找到了宣泄内心激情的出口,爱莉毫不犹豫地开始了她的创作。 她选择了主控室旁一面相对平整、覆盖着浅色防火涂料的金属舱壁作为画布。 没有章法,全凭直觉和书中的印象。她用蘸着蓝色颜料的笔触涂抹出天空,用绿色勾勒出想象中的茂密森林,用鲜艳的红、黄、粉色点染出大朵大朵形态奇异却充满生命张力的花朵。 笨拙的线条勾勒出憨态可掬的小动物在林间探头探脑……她的画风稚嫩而狂野,色彩堆叠大胆,却洋溢着一种原始而蓬勃的生命力,与这冰冷死寂的金属空间格格不入,又奇异地为其注入了灵魂。 更令人惊奇的是她的力量。当她全神贯注于绘画时,指尖偶尔会逸散出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粉色光点。这些光点飘落到附近一株从裂缝中挣扎生长出来、却早已枯萎发黄的蕨类植物上。 那枯黄的叶片竟在光点触及的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短暂地舒展、恢复了片刻的翠绿,她画累了,随手捧起旁边一个破陶罐里浑浊的雨水,想洗洗画笔,那浑浊的水在她掌心微微荡漾,竟迅速变得清澈见底。 甚至有一次,她不小心被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划伤了手指,委屈地捏着碎片边缘,那锋利的断口竟在她无意识的触碰下,微微发热,边缘变得圆润光滑。 不知何时透龙已经发现爱莉希雅的能力已经似乎已经不是律者带给她的了,于是他拿出本子记录着这一切。 【秩序场效应增强。作用范围:微观物质层面(短暂生物刺激、物质纯化、局部熵减/形态重塑)。强度:不稳定,受情绪状态显着影响。关联性:与“乐园”环境及艺术行为呈现高度正相关。】 他取出贴身收藏的那颗七彩水晶,走到主控台旁一个标记着“次级能量节点”的接口旁,水晶刚一靠近那冰冷的金属接口,其内部原本缓慢流淌的七彩光晕瞬间如同被注入了活力,流转速度明显加快,亮度也微微提升了一丝。 【检测到环境中逸散崩坏能(极其微弱)被水晶主动吸收…能量转化效率:0.037%…转化为稳定光辐射(秩序光谱)。结论:秩序结晶具备被动吸收-转化-储存环境中游离崩坏能特性。】 然而,“乐园”的宁静很快被不速之客打破。 起初是微弱的震动感。透龙灰眸一凝,感知瞬间扩展到设施外围。几只体型较小、甲壳呈现灰白色的突进级崩坏兽,如同迷途的幽灵,在实验站外围的密林中徘徊。 它们的行为极其反常:没有狂暴的攻击性,没有寻找猎物的焦躁,反而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低沉的嘶鸣声也显得异常“平和”,甚至带着一丝…迷茫?它们笨拙地靠近爱莉作画的那面金属墙所在的方位,粗糙的甲壳蹭过冰冷的金属和藤蔓,发出沙沙的声响。 透龙瞬间将爱莉希雅无意识散发的秩序场与水晶转化产生的柔和光晕叠加效应锁定为吸引源。这些低等崩坏兽,如同飞蛾本能地趋向火光,被这异常的“秩序”气息所吸引。 “爱莉,安静。” 正在作画的爱莉动作一僵,紫眸中闪过一丝紧张,立刻屏住了呼吸。 透龙没有现身。他的意识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探出,精准地附着在那些徘徊的崩坏兽身上。灾厄的法则被极其克制地引导,目标并非直接抹杀,而是制造微不足道的“意外”,引导它们偏离。 一只崩坏兽脚下看似坚实的苔藓层突然松动,它重心不稳,踉跄着翻滚进一个被积雪掩盖的深坑;另一只正试图攀爬靠近墙壁的崩坏兽,头顶一根早已腐朽的粗大枯枝恰好在它发力时断裂落下,不轻不重地砸在它相对脆弱的头部关节,让它晕头转向地栽倒在地;第三只则莫名其妙地一头撞在了一棵异常坚硬的古树上,晕厥过去…这些轻微的不幸巧妙地阻止了崩坏兽的靠近和聚集,又不至于产生强烈的能量波动或血腥味引来更可怕的存在。 但麻烦并未结束。几天后的一个黄昏,透龙正试图从环境记录仪残留的磁介质中解析一段模糊的崩坏能峰值记录,一种极其微弱、却截然不同于森林背景音的“嗡嗡”声,如同毒蜂的振翅,穿透层层树冠,钻入他敏锐的感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透龙认出那是逐火之蛾的小型无人机,而它勘探的地方,正是二人所在的遗址。 “隐蔽!”透龙低喝一声,随后瞬间移动到爱莉身边,一把将她拉入主控台下方最深的阴影角落。 无人机如同冷酷的金属之眼,在实验站破碎的穹顶上方反复盘旋了数圈,刺目的扫描光束如同探针般刺入每一个缝隙,最终才带着捕获数据的满足感,幽灵般消失在暮色渐浓的天际。 透龙知道,平静结束了。无人机的出现,意味着猎犬的鼻子已经嗅到了气味。真正的威胁,即将踏足这片“乐园”。 他们没有等太久。次日清晨,第一缕惨白的晨光刚刚艰难地穿透厚重的林间雾气,三个幽灵般的身影便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实验站入口坍塌的金属框架上。 他们身着最新型的深灰色光学迷彩作战服,与环境几乎融为一体,动作迅捷、精准、配合默契,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无声的手势交流,战术目镜闪烁着幽蓝的数据流,热能探测仪扫视着幽暗的内部空间。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战术头盔下露出冷峻的侧脸和紧抿的薄唇,代号“夜枭”。 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瞬间就穿透了昏暗,锁定了主控台区域——那里残留的能量读数,是此地最大的异常源。 “发现目标。一个高能量反应个体,一个…未知生命体读数。” 夜枭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冰冷地汇报,同时战术手枪已无声地滑入手中,枪口微微抬起,指向透龙和爱莉藏身的阴影,“执行B方案:优先捕捉高价值目标,另一目标…视情况控制或清除。行动!” 没有警告,没有交涉。另外两名队员如同鬼魅般散开,一人占据高点,狙击步枪的红点无声地落在透龙藏身的位置附近;另一人则从侧翼快速包抄,手中握着一个闪烁着电弧的捕捉网发射器。 透龙在对方锁定自己的瞬间,已将整个三人小队标记为最高威胁——“追迹者”。 灾厄已将他们标记,只需要一个念头,脚下腐朽的地板会瞬间吞噬他们,头顶悬吊的沉重管线会精准砸落,甚至他们自己携带的高能电池会莫名过载爆炸…死亡的方式有无数种“合理”的意外。 与此同时,被那冰冷杀意和捕捉意图直接针对的爱莉希雅,紫眸中属于孩童的惊惧瞬间被一种更古老、更威严的光芒所取代。 一股无形的力场以她为中心骤然扩散,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质,光线在她周身微微扭曲,细小的、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晶体颗粒如同被唤醒的星辰尘埃,在她愤怒竖起的指尖周围无声凝聚、旋转。 整个实验站大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令人心悸的秩序威压弥漫开来。墙壁上那些她亲手绘制的鲜艳花朵,在扭曲的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朦胧的辉光。 夜枭瞳孔骤缩,战术目镜上疯狂闪烁的警报几乎要烧毁芯片:“警告!超高强度崩坏能/未知秩序能反应!超出阈值!超出阈值!” 捕捉计划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她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扣向扳机! 千钧一发! “走!” 透龙的低吼如同惊雷,并非对追兵,而是对爱莉。 在夜枭扣下扳机的电光石火间,透龙猛地将爱莉向后一拽。同时,替身的拳头轰向实验站深处、一根早已被锈蚀和藤蔓侵蚀得摇摇欲坠、支撑着大片沉重穹顶碎片的承重柱。 “轰隆——!!!” 一声沉闷得仿佛大地呻吟的巨响,大片沉重的、覆盖着冰雪和藤蔓的混凝土穹顶碎片,如同山崩般砸落。 烟尘如同灰色的巨浪,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坍塌声,瞬间吞噬了大半个实验站大厅。断裂的钢筋、破碎的混凝土、倾泻而下的泥土和积雪,形成了一道混乱而致命的屏障,将惊骇欲绝、忙于闪避和自保的夜枭小队死死地阻隔在烟尘的另一侧。 透龙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亲手制造的废墟。在坍塌开始的瞬间,他已紧紧抓住爱莉希雅的手腕,巨大的力量不容抗拒,拉着她撞向主控台后方一处早已被他暗中破坏、显得格外脆弱的金属舱壁。 “砰!” 脆弱的金属如同纸片般被撞开一个破洞,外面是密林潮湿冰冷的空气。 “不!我的画!我的书!” 爱莉在被透龙强行拖入洞外刺目光线的瞬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拼命回头,紫眸中倒映着被漫天烟尘和坠落物彻底淹没的“乐园”——那些她如获至宝的书籍,那面倾注了她所有快乐和想象、画满了花朵和小动物的墙壁,那颗在能量节点旁静静散发柔和光晕的水晶…所有短暂的美好,都被埋葬在了身后那片震耳欲聋的崩塌与混乱之中。 不舍、愤怒、以及对那些冷酷追兵的厌恶,如同火焰灼烧着她的心脏。 透龙没有给她任何停留哀悼的时间,他像一道灰色的闪电,拉着仍在啜泣挣扎的爱莉,头也不回地扎入了危机四伏、但至少能暂时提供遮蔽的、无边无际的墨绿色针叶林深处。 身后,实验站的坍塌声渐渐被森林的呜咽风声所取代,唯有爱莉手中,还死死攥着一小片在挣扎中被她扯下的、沾着蓝色和粉色颜料的帆布碎片,像握着一块“乐园”燃烧后残留的、滚烫的灰烬。 ...... 山洞里,透龙生了火,找了些野果给爱莉希雅先垫垫肚子。 见爱莉希雅抱着双腿坐在地上消沉的模样,透龙说道。 “要我把他们杀了吗。” 爱莉希雅闻言猛地抬头,随后却是摇了摇头。 “......不要。” 喜欢崩坏,但是替身使者请大家收藏:()崩坏,但是替身使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7章 码头 西伯利亚针叶林的墨绿帷幕终于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无边无际的灰蓝。 咸腥、冰冷、裹挟着凛冽力量的风,如同北冰洋巨兽的呼吸,毫无遮拦地扑面而来,瞬间穿透了旅人单薄的衣衫,直刺骨髓。 脚下坚硬的土地变成了湿滑、覆盖着深褐色海藻和冻霜的粗糙木板——他们抵达了西伯利亚铁路的尽头,一个名为“莫曼斯克之影”的破败港口。 眼前的世界让爱莉希雅屏住了呼吸,紫水晶般的眼眸第一次映入了真正的大海——不是童话书里温柔的蔚蓝,而是汹涌着、咆哮着的、铅灰色的怒涛。 巨大的浪头裹挟着浮冰和泡沫,一次次凶狠地撞击着伤痕累累的混凝土堤岸,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溅起的水花在寒风中瞬间凝结成冰晶,如同死亡的礼花。 几艘锈迹斑斑、船体上涂漆剥落露出大片暗红铁锈的货轮,如同搁浅的钢铁巨兽,无精打采地停泊在浑浊的海水里,随着波涛沉重地起伏。 粗大的、同样锈蚀不堪的锚链绷得笔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海腥味、劣质燃料油燃烧的刺鼻烟雾,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如同铁锈混合着绝望的气息。 港口小镇依附在陡峭的海岬上,房屋低矮歪斜,大多由粗糙的原木和废弃的船板搭建,屋顶压着沉重的石块以防被海风掀翻。 街道泥泞不堪,冻结的污秽与融化的雪水混合,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行人的脸上刻着苦寒之地特有的麻木与风霜,眼神浑浊而警惕。压抑的气氛如同实体,比寒风更刺骨。 码头角落,一处用破帆布围起的区域被几个穿着厚重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的人看守着,里面隐约传来压抑的咳嗽和痛苦的呻吟——崩坏病隔离区。 而在那些阴暗的巷口、嘈杂的小酒馆后门,眼神鬼祟的人影快速交换着东西:一小包粉末,几颗子弹,或者几张揉得皱巴巴的纸片——黑市交易,包括逃离这片苦寒之地的唯一希望:偷渡船票。 透龙高大的身影沉默地立在狂风中,如同一块礁石,将大部分扑向爱莉的刺骨海风挡在身后。 爱莉却仿佛感觉不到寒冷和压抑,她完全被眼前这浩瀚、原始、充满力量的大海所震撼。 她向前跑了几步,站到湿滑的码头边缘,粉色的长发在狂风中烈烈飞扬,像一面不屈的旗帜。她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那冰冷咸腥的空气,紫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指向那灰暗海平线尽头、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地方,声音穿透了风浪的咆哮: “透龙!看!是大海!真正的大海!”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孩子气的兴奋和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向往,“我们坐船走吧!去海的另一边!去更暖和的地方!去有阳光、沙滩、椰子树的地方!去有更多、更多故事的地方!” 她转过身,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星光,“就像书里写的!我们去冒险!” 透龙的目光从爱莉兴奋的小脸移向她手指的方向。波涛汹涌的灰暗海面下,仿佛蛰伏着无尽的未知与凶险。咸冷的海风拍打在他脸上,带来一丝异样的沉重感。 这沉重并非来自风压,而是源自体内深处。一种熟悉的、如同大地般厚重的倦怠感,正以比预期更快的速度侵蚀着他的硅基躯壳。新陈代谢的速率在感知层面显着下降,思维核心运转时带上了更明显的迟滞。 抬起手臂的动作,似乎也比昨日多耗费了千分之一秒的能量。皮肤在昏暗天光下,呈现出一种更接近玄武岩的冷硬质感,体温进一步降低。 休眠期,如同这北冰洋的潮汐,受到某种未知扰动,提前汹涌而至。 港口的气氛如同绷紧的弓弦,透龙带着爱莉,像两道融入阴影的幽灵,在狭窄泥泞的街道和嘈杂混乱的码头区域穿行。 他们的目标明确:黑市船票。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裹着油腻皮袄的男人,在码头仓库区弥漫着鱼腥和铁锈味的角落里,用浑浊的眼睛反复打量着透龙递过来的东西——一块从逐火之蛾实验站能源核心废墟中挖出的、只有指甲盖大小、却闪烁着奇异哑光银晕的金属锭。 这是某种合金的残片,价值不明,但绝对稀有。 刀疤脸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金属锭,眼中贪婪的光芒闪烁,又警惕地扫过透龙冰冷非人的气质和爱莉那过于显眼的粉发紫瞳。 最终,对财富的渴望压过了疑虑。 “算你走运,”他压低声音,从怀里摸出两张皱巴巴、印着模糊油墨字迹的硬纸片,上面有一个模糊的船锚标志和一个日期。 “‘破浪者号’,去海参崴。七天后午夜,三号码头最东边的旧驳船后面上小艇。只认票,不认人。错过?等明年吧,如果还有命的话。” 他飞快地抽走金属锭,将船票塞给透龙,像躲避瘟疫般迅速消失在仓库的阴影里。 两张薄薄的纸片,承载着通往温暖彼岸、逃离崩坏阴影的渺茫希望。爱莉紧紧攥着属于自己的那张船票,仿佛握着通往童话世界的钥匙,小脸上满是期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然而,透龙握着船票的手指,关节处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色泽,触感冰冷坚硬。 当晚,在港口边缘一处废弃的灯塔下方,透龙找到了一个勉强可用的地下室入口。 灯塔早已废弃,塔身斑驳,巨大的玻璃透镜破碎不堪。地下室潮湿阴冷,弥漫着浓重的海腥味和霉味,角落里堆满了生锈的铁链和破损的渔网。 唯一的光源是高处一个窄小的、布满污垢的透气窗,以及灯塔残破的旋转灯室偶尔扫过的、微弱得如同鬼火的光柱。 透龙刚踏入地下室,身体便猛地一晃,不得不伸手扶住冰冷的石壁才稳住身形。 石质化的进程在拿到船票、精神稍一松懈后骤然加速,灰白色的、如同细腻石粉的物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的指尖、手腕向上蔓延,爬过小臂,越过肘关节,迅速覆盖向肩膀和脖颈。 皮肤彻底失去了弹性,变得冰冷、坚硬、毫无生气,每一次移动肢体,都如同在对抗凝固的水泥,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透龙?!”爱莉的惊呼在地下室回荡,带着浓浓的恐慌。她冲到他身边,小手抓住他变得如同花岗岩般冰冷坚硬的手臂,触感让她浑身一颤,“你怎么了?你的手…好冰!好硬!” 透龙艰难地、缓缓地靠着布满水珠的冰冷石壁坐下,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石屑细微的剥落。他抬起沉重的头颅,灰白色的物质已经蔓延到下颌线,正缓慢而坚定地向上侵蚀。 那双依旧保持人类形态的灰色眼眸,望向爱莉写满焦急和恐惧的小脸,声音变得极其低沉、缓慢,带着石质摩擦般的沙哑: “休眠期…提前。”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石缝中艰难挤出,“能量…加速…消耗。” 爱莉如遭雷击,紫眸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她猛地看向手中那张船票,又看向透龙迅速石化的身体,声音带着哭腔:“那…那船呢?我们的船票!七天后…怎么办?” 她扑到透龙身边,小手徒劳地想捂住那不断向上蔓延的灰白色,“你能…你能坚持住吗?像上次一样,很快就好,对不对?” 透龙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 灰白的物质已经爬上了他的下颚,正向脸颊侵蚀。他的目光落在爱莉手中的船票上,声音更加断续、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周期…未知。船期…赶不上。”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攒最后的力气,灰眸深深地看进爱莉的眼底,吐出冰冷的现实,“你…自己走。” “不要!”爱莉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泪水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透龙冰冷坚硬的膝盖上,洇开深色的斑点。她死死抓住他石化的手腕,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那可怕的蔓延,紫眸中充满了被抛弃的恐惧和愤怒,但在这恐惧和愤怒的深处,一种更加强大的、如同钻石般坚硬的光芒迅速凝聚、燃烧起来。 “我们说好的!一起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砸在石壁上的冰雹,“我不自己走!我等你!像上次在沃斯托克一样!我们说好的!” 她猛地站起身,环顾这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的地下室,小脸上混杂着泪水和一种近乎悲壮的坚定。她用力擦去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次…换我来守着你!” 透龙灰白色的眼睑极其沉重地眨动了一下。他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粉发飞扬的身影,看着她眼中那比灯塔残光更明亮、比北冰洋风暴更执拗的星光。 那光芒穿透了石质化的冰冷外壳,触及了他硅基核心深处某个无法用逻辑解析的角落。试图运转的劝阻程序瞬间被这星光淹没、瓦解。 没有语言。没有争论。在爱莉那不容置疑的、闪烁着泪光却无比坚定的注视下,透龙缓缓地、最终完全地闭上了眼睛。最后一丝属于“透龙”的微光在他眼中熄灭。灰白色的物质彻底覆盖了他的面庞,吞噬了最后一点人类的轮廓。 他靠坐在冰冷的石壁旁,彻底化为了一尊沉默的、毫无生机的石像。姿势凝固在闭目倚靠的瞬间,仿佛只是陷入了最深沉的安眠。那张属于他的船票,从他最后松开的、已完全石化的指间悄然滑落,掉在潮湿的地面上。 地下室里只剩下海风穿过缝隙的呜咽,和远处海浪永不停歇的咆哮。 爱莉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但她死死咬住了下唇,没有让自己哭出声。 她默默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从透龙石化的膝盖上捡起那张沾着自己泪痕的船票,将它和自己那张并排放在一起,仔细地折好,收进贴身的衣袋里——那是希望,也是约定的凭证。 然后,她解下一直背在身上的小包袱,从里面拿出那条从沃斯托克-51带来的、洗得发白却依旧柔软的羊毛小毯子。 她走到透龙所化的石像旁,没有犹豫,将那颗一直贴身收藏、此刻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散发着柔和七彩光晕的秩序结晶,轻轻地、稳稳地放在了石像交叠于膝上的、冰冷的石掌之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水晶触及石掌的瞬间,光晕似乎微微流转了一下,仿佛某种沉睡的联系被悄然唤醒。 做完这一切,爱莉用毯子裹紧自己小小的身体,背靠着透龙冰冷坚硬的石像,慢慢地坐了下来。 石像的冰冷透过毯子渗入后背,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畏惧。她拿出那本早已翻得卷边、封面磨损严重的童话书,就着灯塔旋转扫过透气窗时投下的、那一束束短暂而微弱的光柱,翻开了书页。 轻柔的、带着一丝哽咽却努力维持平稳的声音,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缓缓响起,如同给沉睡者哼唱的摇篮曲: “…于是,小美人鱼浮上了海面,她看到了巨大的船只,船帆洁白得像天上的云朵。船上传来美妙的音乐和人们的欢笑声。她看到了王子,他是那么英俊……” 爱莉的声音在讲述中渐渐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力量,仿佛在为沉睡的石头讲述着关于温暖阳光、蔚蓝海洋和远方国度的承诺。 灯塔的光束一次次扫过,照亮石像冷硬的轮廓,也照亮少女低垂的、专注读着童话的侧脸和她膝上那本承载着梦想的书。 七彩水晶在石像掌心中静静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如同黑暗中不灭的微小星辰。地下室外,是北冰洋永不停歇的、冰冷而愤怒的咆哮,和一张静静躺在少女口袋中、即将随着时间流逝而失效的船票。 星尘般的少女背靠着石化的旅伴,在世界的尽头,在黑暗与风浪的包围中,用童话的声音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守护着一个沉眠的约定,等待着下一次苏醒,和那未知的、必将跨越海洋的旅程。 喜欢崩坏,但是替身使者请大家收藏:()崩坏,但是替身使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8章 提前的苏醒 北冰洋的咆哮从未停歇,如同困兽在灯塔地基下撞击。 废弃灯塔的地下室,是爱莉希雅仅存的、摇摇欲坠的方舟。 咸腥刺骨的寒气从石缝和破损的透气窗里源源不断地灌入,在墙壁上凝结成一层滑腻的冰壳。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刮过喉咙的刺痛。堆在角落的渔网早已冻得硬邦邦,像一具具扭曲的骸骨。 爱莉裹着那条早已被潮气浸透、变得冰冷沉重的羊毛毯,蜷缩在透龙所化的石像脚边。 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和饥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牙齿磕碰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将自己缩得更紧,后背紧紧贴着透龙冰冷坚硬的腿部,仿佛那石质的触感是唯一能确认他存在的锚点。 昏暗中,她摸索着掏出贴身收藏的那两张船票——属于她的那张,以及透龙那张滑落在地、被她小心翼翼捡起抚平、此刻边缘也因湿气而微微发卷的纸片。船票上印着的日期早已在三天前被无情的风暴撕碎,成了废纸。 她借着灯塔旋转扫过时、那短暂得如同幻觉的微弱光柱,看着票面上模糊的船锚。 冰冷的绝望像海水一样漫上来,窒息感扼住了喉咙。泪水在眼眶里积聚,滚烫地灼烧着冻僵的脸颊。她猛地吸了吸鼻子,硬生生将泪水逼了回去,伸出冻得通红、几乎失去知觉的小手,用力地、一下下拍打着透龙冰冷的石腿,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倔强: “透龙!你说话!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说好要一起走的!你不能…不能一直睡下去!” 回应她的只有石壁上海风呜咽的回声,和石像亘古不变的冰冷死寂。巨大的委屈和孤独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那颗静静躺在透龙石化膝盖上的水晶,忽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那光芒稍纵即逝,如同濒死者的最后喘息,却让爱莉的心猛地一跳。 她几乎是扑过去,小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颗水晶。入手并非彻底的冰凉,反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如同心脏般极其微弱的搏动感,这搏动微弱得如同幻觉,却像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她几乎熄灭的希望。 “水晶…透龙…你听到了,对不对?” 爱莉将水晶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心跳传递过去。 她不再拍打石像,而是仰起头,紫眸死死盯着透龙毫无生气的石质面容,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和信念,“再等等我!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我们一定能一起离开这里!我答应过你的!我们说好的!”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这份决绝的誓言,地下室外,风暴的咆哮陡然升级,狂风如同巨人的手掌,狠狠拍打着灯塔残破的塔身,发出令人心悸的呻吟。 密集的冰雹砸在仅存的玻璃上,发出爆豆般的炸响。在这天地之威的咆哮间隙,一种截然不同的、属于人类的危险声响,穿透了风雪的帷幕,清晰地刺入爱莉的耳中。 靴子踩踏冻结泥泞的嘎吱声,金属装备碰撞的铿锵声,还有…压低的、带着电流杂音的人声。 “目标区域最后排查点,废弃灯塔地下室。热源信号微弱,但持续存在。高度疑似目标藏匿点。重复,高度疑似。准备突击。A组封锁出口,B组跟我进入。保持警惕,目标可能具备未知能力。” 逐火之蛾,他们终究还是找来了。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爱莉的心脏,她猛地从地上弹起,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紫眸在昏暗中急速扫视。 逃?唯一的出口正被锁死。 躲?这空旷冰冷的地下室无处可藏。 脚步声越来越近,沉重而充满压迫感,伴随着战术手电刺眼的光柱在入口处晃动,如同死神的探照灯。 “发现目标!确认粉发幼年女性!未发现硅基生命体!执行捕捉程序!”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入口炸响。 刺眼的白光瞬间吞噬了地下室的昏暗,两个穿着深灰色光学迷彩作战服、全副武装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冲了进来。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士兵,战术目镜闪烁着幽蓝的光,一眼就锁定了靠着石像、在强光下显得无比渺小无助的爱莉。他没有任何迟疑,手中的捕捉网发射器瞬间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带着致命的压迫感指向她。 “不——!” 极致的恐惧和守护的执念在爱莉脑中轰然炸开,她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向旁边扑去,想要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挡住身后的透龙石像。 就在她扑出的瞬间,那名士兵也扣动了扳机。 “嗤——!” 高压气体喷射的尖啸声响起,一张闪烁着危险蓝色电弧的大网如同毒蛛的罗刹,带着刺鼻的臭氧味,撕裂空气,罩向爱莉,然而,爱莉扑出的动作让她偏离了捕捉网的中心。 那带着高压电流的网边缘,擦着爱莉的后背,带着千钧之力,“啪”地一声,狠狠抽打、缠绕在了她身后——透龙所化的石像之上。 刺目的蓝色电弧瞬间在石像表面疯狂跳跃、炸裂,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噼啪爆响,坚硬的石质表面被高温电弧灼烧得焦黑一片,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在电弧击打的中心点骤然蔓延开,石屑和焦黑的粉末簌簌落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透龙——!!!” 爱莉眼睁睁看着那代表毁灭的电弧在石像上肆虐,看着那焦黑的裂痕蔓延,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撕裂。 前所未有的剧痛和愤怒瞬间淹没了她,那不仅仅是对透龙可能受到伤害的恐惧,更是对她拼命守护的约定被粗暴践踏的滔天怒火。 “放开他!!!” 一声尖啸从爱莉喉咙深处迸发出来,那不是孩童的哭喊,而是某种源自星尘核心的、带着法则力量的怒吼。 “嗡——!” 以爱莉为中心,一股无形却磅礴到令人窒息的力场骤然爆发,空气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瞬间凝结、扭曲!肉眼可见的淡粉色冲击波呈环形猛烈扩散。 整个地下室如同被投入了真空,所有的声音——风暴的咆哮、冰雹的砸落、士兵的呼喝——瞬间被抽离,只剩下一种令人耳膜刺痛的、高频的蜂鸣。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士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潮湿的石壁上。 战术头盔的面罩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手中的武器脱手飞出,紧随其后冲进来的小队成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力场掀得人仰马翻,战术手电的光柱在扭曲的空气中疯狂乱晃。 而爱莉,在发出那声怒吼后,仿佛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小小的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就在她意识模糊、向后倒下的瞬间,她最后的视线,死死锁定的,是那被电弧灼烧、布满裂纹的石像。 咔嚓! 一声清晰得如同冰层断裂的脆响,穿透了高频的蜂鸣,在爱莉即将陷入黑暗的意识中炸开。 透龙石像被捕捉网和电弧正面击中的胸膛部位,一大片灰白色的石壳猛地崩裂、炸开,如同剥落的陈旧墙皮,碎裂的石块混合着焦黑的粉末四溅飞射。 石壳剥落处,露出的并非血肉,而是一片如同最纯净黑曜石般深邃、光滑的物质。 那黑色深邃无比,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在那片新露出的、非石非肉的“胸膛”正中央,一点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的暗金色光芒,如同沉睡亿万年的星辰被强行唤醒,艰难地、极其缓慢地亮了起来。 那光芒微弱,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意志。 与此同时,爱莉紧紧攥在胸前的那颗水晶,仿佛受到了核心处那点暗金光芒的强烈召唤,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小太阳般璀璨夺目的七彩光晕。 狂暴的能量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爱莉的手掌,疯狂地涌入她的身体,再通过她与石像接触的后背,毫无保留地、汹涌澎湃地灌注进透龙那新露出的、黑曜石般的胸膛中心。 “呃……!” 爱莉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颤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狂暴的能量洪流撕碎,七彩的光芒将她全身包裹,皮肤下血管如同发光的河流般贲张显现。 而透龙的石像,在那汹涌的秩序能量注入核心暗金光点的瞬间,产生了更剧烈的变化。 “咔嚓!咔嚓!咔嚓!” 连绵不断的脆响如同炒豆般爆发,覆盖他全身的灰白色石质外壳以胸膛的破口为中心,飞速地龟裂、剥落。 大片大片光滑、冰冷、呈现出一种非人质感的深灰色“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那剥落的速度越来越快,从胸膛蔓延至肩膀、手臂、脖颈、最后是整个头颅。 当最后一片石质碎片从面部剥落时,透龙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瞳孔不再是熟悉的灰色,而是燃烧着两团冰冷的、如同熔融黄金般的暗金色火焰。 那火焰中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种俯瞰蝼蚁、漠视万物的、属于“灾厄”本身的绝对意志。 一种源自硅基生命核心最深处的、被强行唤醒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室,空气沉重得如同水银。 刚刚挣扎着爬起来的逐火之蛾士兵,被这双燃烧着暗金火焰的眸子扫过,瞬间如坠冰窟。 无边的恐惧攫住了他们的心脏,仿佛被死神的目光锁定,连扣动扳机的勇气都彻底丧失,那是超越了生物本能的、对更高位格存在的绝对敬畏。 “目…目标…苏醒!能量读数…爆表!无法识别!危险等级…未知!撤退!立刻撤——啊!” 小队长“夜枭”的嘶吼在通讯频道里变成了绝望的惨叫。 透龙,或者说,刚刚从最深沉的石化休眠中被狂暴能量和爱莉的守护意志强行唤醒的存在,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了新生的手臂。那手臂覆盖着深灰色的、如同液态金属般光滑的皮肤,五指张开。 没有言语,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对着那几个僵立在原地、如同待宰羔羊般的逐火之蛾士兵,极其随意地,虚空一握。 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得如同熟透西瓜破裂的声音响起。 是海浪冲击礁石溅起的水滴,将几人的脑袋轰得碎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整个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透龙缓缓收回手,燃烧着暗金火焰的瞳孔微微转动,目光落在了怀中——那个因为能量过度灌注和极度惊吓而陷入昏迷、小脸苍白如纸、全身依旧笼罩在微弱七彩光晕中的爱莉希雅身上。 暗金色的火焰在瞳孔中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似乎被那七彩的光芒触动。他僵硬地弯下腰,动作带着新生的笨拙,小心翼翼地将爱莉冰冷颤抖的小身体抱了起来。深灰色的手臂环过她的后背和膝弯,将她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托在胸前。 他抱着爱莉,迈开脚步。新生的肢体还有些僵硬,踩在粘稠的血泊和冰冷的石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他无视了满地的血腥和尸体,径直走向地下室的出口。 外面,暴风雪依旧在疯狂肆虐。透龙抱着昏迷的爱莉,如同抱着易碎的珍宝,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那一片混沌的风雪与黑暗之中。 暗金色的瞳孔在风雪中如同两盏不灭的冥灯,穿透重重雪幕,精准地锁定了一个方向——三号码头最东边。 风雪如刀。透龙深灰色的身影在港口混乱的阴影和狂舞的雪沫中穿行,速度快得如同鬼魅。 他避开主路,踏过冻结的货堆,跃过锈蚀的集装箱,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最隐蔽、最迅捷的路径上。 怀中爱莉微弱的呼吸是唯一需要他调整步伐的变量。 三号码头东端,靠近防波堤的阴影里,一艘锈迹斑斑、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旧驳船如同搁浅的巨兽。 驳船后面,一艘更小、更破的机动小艇随着汹涌的波涛疯狂起伏,像一片随时会被吞噬的叶子。 刀疤脸船长裹着厚重的皮袄,焦躁地在船头踱步,手中的强光手电不时扫向码头方向,嘴里骂骂咧咧。 “妈的!这鬼天气!最后三分钟!再不来老子……” 他的咒骂戛然而止! 强光手电的光柱猛地扫到了两个从风雪和黑暗的帷幕中骤然冲出的身影,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覆盖着诡异的深灰色,怀中抱着一个裹在厚毯子里、粉发垂落的身影。 更让刀疤脸魂飞魄散的是那双穿透风雪、直射而来的眼睛——燃烧着冰冷暗金火焰的非人瞳孔。 恐惧瞬间冻结了刀疤脸的血液,他当过兵,见过血,但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如此令人灵魂战栗的死亡凝视,他双腿一软,差点直接栽进冰冷刺骨的海水里。 “船…船票。” 透龙的声音响起,沙哑、冰冷、毫无起伏,如同两块粗糙的石头在摩擦。 他抱着爱莉,一步就跨上了剧烈摇晃的小艇甲板,巨大的力量让小艇猛地向下一沉,他深灰色的手臂伸出,将两张被揉皱、被泪水浸染又被体温烘得半干的船票,精准地拍在刀疤脸剧烈起伏的胸口上。 刀疤脸手忙脚乱地抓住那两张湿漉漉的纸片,借着船头摇晃的灯光,看清了上面的船锚标记。他惊魂未定地抬头,再次对上那双暗金色的火焰之瞳,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所有的不满和咒骂瞬间被冻结在喉咙里。 “开船。” 透龙的声音不容置疑,抱着爱莉径直走向小艇唯一能遮点风雪的简陋船舱。 “开…开船!快他妈开船!” 刀疤脸如梦初醒,对着驾驶舱里同样吓傻的船员嘶声吼道,声音都变了调。引擎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和黑烟,终于咆哮着转动起来,推动小艇艰难地调头,像一枚离弦的箭,一头扎向港口外那片被暴风雪和黑暗彻底统治的、波涛汹涌的绝望之海。 小艇在巨浪中疯狂颠簸,如同狂风中的落叶。透龙抱着依旧昏迷的爱莉,背靠着冰冷的船舱壁,坐在狭窄潮湿的地板上。船舱外是引擎的轰鸣、风浪的咆哮和船员的惊叫。船舱内,只有昏暗摇晃的油灯,映照着两张苍白的面容。 他低下头,暗金色的火焰在瞳孔深处缓缓熄灭,重新变回那熟悉的、冰冷的灰色。 那灰色之中,映着怀中少女毫无血色的脸,和她眼角未干的泪痕。 他抬起一只覆盖着深灰色皮肤、指尖依旧残留着些许石质纹路的手,极其缓慢、极其僵硬地,用指腹极其轻微地、拂去了她眼角那一点冰冷的湿意。 船在怒海中挣扎前行,驶向未知的彼岸。 喜欢崩坏,但是替身使者请大家收藏:()崩坏,但是替身使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9章 登船 地下室弥漫的石粉尚未落定,透龙半跪在龟裂的地面上,如同从地狱熔炉中强行挣脱的残缺雕塑。 右半边身躯覆盖着流动暗沉光泽的石质甲壳,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动着甲壳下未凝固岩浆般的剧痛,左半边苍白的人类躯体则因剧烈的能量反冲而不受控制地颤抖。 灰眸中疯狂闪烁的黑色裂纹是失控灾厄的具现,那只抬起的、属于人类的手,五指张开如鹰爪,死死锁定门外逼近的恶意。 “离她…远点…” 沙哑破碎的警告,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实质的冰冷杀意在地下室弥漫。 门外沉重的脚步声猛地一顿,随即是刀疤脸惊疑不定的咒骂:“妈的…什么鬼动静?那石头疙瘩真活了?!” 贪婪瞬间压倒了短暂的惊惧,他显然听到了透龙那非人的声音。 “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砰! 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一只穿着厚重皮靴的脚狠狠踹开,刀疤脸的身影堵在门口,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和眼中燃烧的凶狠与贪婪。 他一手提着盏摇晃的煤油风灯,另一只手赫然握着一把保养不善、但枪管粗得吓人的老式霰弹枪。 昏黄的光晕瞬间刺破地下室的昏暗,照亮了弥漫的尘埃和那个半跪在地、形态诡异的身影。 “哈!” 刀疤脸看清透龙此刻非人的状态,发出一声怪异的嗤笑,枪口肆无忌惮地抬起,在透龙和缩在墙角、脸色煞白的爱莉之间晃动。 “真他妈成怪物了?老子就说那水晶是个宝贝!交出来!不然老子把你这半人半石的杂碎轰成渣,再把这小美人儿卖个好价钱!” 他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威胁的意味赤裸裸。 随后,他向前踏了一步。 刀疤脸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踩在门槛上的那只脚,脚下那块看似坚实、被无数人踩踏过的陈旧木板,毫无征兆地、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般,寸寸断裂、塌陷下去,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木头碎裂声,他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惨叫着向前扑倒。 这一扑,极其致命! 他手中那把老式霰弹枪长长的、沉重的枪管,在他身体失控前倾的巨大惯性下,不偏不倚地、狠狠戳进了他因惊骇而大张的嘴里。 “唔——!” 恐怖的闷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 刀疤脸的惨嚎被枪管堵死在喉咙里,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 鲜血混合着碎裂的牙齿,顺着粗粝的枪管狂涌而出!他像一条被钉在案板上的鱼,眼球因剧痛和窒息而暴突出来,身体疯狂地抽搐着,双手徒劳地去抓那根深深插入自己口腔、几乎要捅穿后脑的致命凶器,却只是徒劳地染上更多鲜血。 透龙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那只发动能力的左手猛地垂落,五指痉挛般抽搐,指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右半边石质甲壳下传来更剧烈的灼痛,灰眸中的黑色裂纹明灭得更加狂乱,几乎要将那冰冷的灰色彻底吞噬。 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石屑摩擦般的嘶哑杂音,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沿着苍白得透明的脸颊滑落。 这提前苏醒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透龙!” 爱莉的心瞬间揪紧,恐惧被巨大的担忧压倒。 她不顾一切地扑到他身边,小手颤抖着想去扶他,却又怕触碰那看起来就痛苦无比的右半身。 “没…事…” 透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他强撑着,用那只还能勉强活动的人类左手,艰难地撑住地面,试图再次站起,目光却越过门口那具还在无意识抽搐、发出嗬嗬怪响的“人体”,死死盯向门外更浓重的黑暗。 刚才的枪声和惨嚎,在寂静的港口夜晚如同炸雷。 透龙不知道自己能撑住多久,自己有着替身护体,但爱莉却是没有。 “走!” 他猛地低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爱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搀扶住透龙僵硬的左臂。 他的身体沉重得可怕,尤其是那覆盖着石甲的右半边,每一次挪动都如同在拖动一座小山,步履蹒跚,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瘦小的肩膀上。 冰冷坚硬的石质边缘硌得她生疼,但她咬紧牙关,紫眸中只剩下坚定。 两人踉跄着冲出地下室,踏入外面更加刺骨的寒风和浓重的黑暗中。 港口方向,已经有杂乱的脚步声和惊疑不定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这边!” 爱莉压低声音,凭着记忆和白天无数次踩点的路线,搀扶着透龙,一头扎进灯塔后方堆积如山的废弃渔网和破损浮桶构成的复杂掩体群中。 这里散发着浓重的鱼腥和腐烂气味,但此刻却是绝佳的藏身之所。 他们刚刚隐没在破渔网和巨大浮桶的阴影里,一队手持简陋武器、被枪声和惨叫吸引过来的黑市打手就冲到了灯塔入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风灯的光芒晃动,照亮了门内那具死状凄惨、口中插着霰弹枪的恐怖景象。 “嘶——刀疤哥!” “是那个石头怪物干的?!” “妈的,追!他们肯定没跑远!” 惊怒的吼叫声在寒风中散开,杂乱的脚步声开始向四周扩散搜索。 冰冷的汗珠沿着爱莉的额角滑落,混合着尘埃。她紧紧捂住嘴,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小小的身体因为紧张和用力而微微颤抖。 透龙靠在一个巨大的破旧浮桶上,右臂的石质甲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流动着不祥的暗沉光泽,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痛苦。 但他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四周传来的呼喊声让他知道了自己才是他们搜寻的目标。 那就请他们自求多福吧。 ...... “喂!这边!我看到影子往码头跑了!” 一个带着急切和惊恐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的另一堆杂物后响起。 是那个抱着生病孩子的父亲。 他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此刻正站在一堆破木箱上,朝着与透龙爱莉藏身地相反的方向,对着那些搜索的打手拼命挥手呼喊!“快!往那边!好像拖着个人影!” 搜索者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在那边!追!” 杂乱的脚步声和光柱立刻转向,朝着男人所指的码头方向涌去。 爱莉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在引开追兵后,迅速跳下木箱,猫着腰,如同鬼魅般借助阴影的掩护,飞快地溜到了他们藏身的浮桶后面。 男人脸上带着未褪的惊悸和一种豁出去的决绝,他看了一眼透龙那非人的状态,瞳孔猛地一缩,但目光很快转向爱莉,声音压得又快又急:“快!跟我来!船…船就在老排污口那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那些人马上就会发现不对!” 爱莉用力点头,搀扶起透龙。男人咬咬牙,也上前帮忙扶住了透龙另一侧沉重僵硬的石臂。 两人合力,几乎是半拖半架着透龙,在男人熟悉的带领下,钻进了一条狭窄、散发着恶臭、被厚厚冰层覆盖的废弃排污管道。 冰冷刺骨的污水浸湿了裤脚,滑溜的冰面让人寸步难行。 透龙沉重的身体成了最大的负担,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他的意识在剧痛中沉沉浮浮,只能依靠本能迈动脚步。 灰眸时而涣散,时而又凝聚起冰冷的锐利,扫过前方黑暗的甬道,仿佛在计算着每一步的“安全”路径。每一次有碎石从头顶松动落下,每一次脚下冰层发出不祥的碎裂声,都在他那灾厄缠身的感知中被无限放大,化作无声的警报。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和开阔感。 咸冷的海风猛烈地灌了进来。 他们钻出了排污口。 眼前是一个远离主码头、极其隐蔽的小小湾汊。 嶙峋的黑色礁石如同巨兽的獠牙,拱卫着一片被浮冰挤占的水面。 一艘小得可怜、船体斑驳、油漆剥落露出大片暗红铁锈的破旧渔船,像一只疲惫的老狗,正随着波浪起伏,被粗重的缆绳勉强系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 船上一个佝偻着背的老渔夫正焦急地朝他们这边张望。 “快!上船!” 男人急促地催促,声音在海风中几乎被撕碎。 最后的几十米成了最艰难的冲刺。 脚下的礁石湿滑无比,覆盖着薄冰,爱莉和男人拼尽全力支撑着透龙沉重的身躯。 透龙右腿的石质甲壳在迈过一块凸起的礁石时,猛地刮擦上去,发出刺耳的声响,巨大的反作用力让他身体猛地一歪,险些带着两人一起摔倒。 “呃!” 透龙闷哼一声,左臂肌肉瞬间绷紧,强行稳住重心。 灰眸中黑色裂纹狂闪,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周围几块松动的礁石诡异地改变了滚落的方向,为他们清理出一条相对平稳的落脚点。 但发动能力的代价是,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身体晃动的幅度更大,全靠意志支撑。 终于,他们踉跄着冲到了渔船边。老渔夫急忙放下一条窄窄的、湿滑的跳板。 “快!快上来!动静太大,巡逻队要来了!” 老渔夫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和恐慌。 男人先一步跳上船,转身来拉爱莉和透龙。爱莉咬着牙,几乎是推着透龙沉重的身体踏上跳板。 跳板在透龙右脚踏上的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猛地向下弯折,透龙身体失衡,沉重的石臂眼看就要砸向船舷。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布满老茧、却异常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透龙那只还能活动的人类左手手腕。 是老渔夫,他佝偻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配合着船上的男人,死命地将透龙沉重的身体拖上了甲板。 “砰!” 透龙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满是鱼腥味的甲板上,震得小船剧烈摇晃。 他蜷缩着身体,石质甲壳与木头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喉咙里溢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到极致的嘶哑抽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灰眸紧闭,额头上全是冷汗,身体因为剧痛和力量的失控反噬而剧烈地痉挛着。 “透龙!” 爱莉扑到他身边,泪水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小手无措地悬在他痛苦蜷缩的身体上方,不敢触碰。 “快!开船!快开船!” 抱着孩子的男人对着老渔夫嘶吼。 老渔夫手忙脚乱地扑向船尾那台锈迹斑斑、布满油污的老旧柴油机。 他用力拉动启动绳,一次,两次…机器发出沉闷的咳嗽声,冒出大股黑烟,却迟迟无法发动,远处的港口方向,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和尖锐的哨声,是巡逻队。 众人没法,只能现场修那柴油机。 最后,柴油机终于是肯工作了,众人回望港口,看不见追兵,只看得见阵阵的火光。 听着柴油机的声音,透龙整个人彻底瘫软下去,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 而那破旧的小渔船如同被巨兽踹了一脚,船头猛地扬起,在狂暴的引擎嘶吼声中,以近乎失控的姿态,撞开漂浮的碎冰,朝着湾汊外漆黑汹涌的海面,一头扎了进去。 冰冷刺骨的海风如同鞭子般抽打在脸上,咸腥的水沫劈头盖脸。 爱莉紧紧抱住透龙冰冷沉重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覆盖着他那只受伤流血的左手,试图温暖那刺骨的冰凉。她抬头望去。 身后,莫曼斯克之影港口那如同垂死巨兽般的轮廓,连同灯塔那微弱的光点,正在狂暴引擎掀起的尾流和漫天飞溅的冰冷水雾中迅速远去、模糊,最终被无边的黑暗与怒涛彻底吞没。 ...... 【许久之后,你又睁开了眼睛】 【意识总算是清醒了一点,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爱莉,你叹了口气,自己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你独自去旅行,或者爱莉独自去旅行,恐怕情况都会比现在好得多】 【你们二人的相遇,似乎将身上的强运抵消了】 【你曾给奇迹于你下了保护爱莉的命令,但看来它有意识,但不多】 【大多数时候,它仅仅是作个旁观者罢了,只有对象是你的时候,他才尽心尽力】 【要保护爱莉的话,还是需要你自己去做】 【“......算我欠你的。”】 喜欢崩坏,但是替身使者请大家收藏:()崩坏,但是替身使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0章 渔村 柴油机的轰鸣在黎明前的薄雾中逐渐嘶哑,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咳出最后几口粗气。 破旧的渔船在浅滩处搁浅,船底与粗糙的沙砾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透龙靠在甲板的锈铁栏杆上,右半边覆盖着暗灰色石甲的肩膀微微起伏。 海风卷着咸腥的水雾扑在他脸上,那些尚未完全剥落的石屑在晨光中闪烁,如同凝固的冰晶。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 五指仍被厚重的石质包裹,只能勉强弯曲,指节处的裂纹里渗出淡青色的粘稠液体,那是硅基生命的 “血液”。 “醒了?” 老渔夫的声音带着宿醉般的沙哑,他蹲在船尾收拾渔网,眼角的余光警惕地扫过透龙,像在打量一头随时可能失控的野兽。 这几天,透龙半石化的躯体始终是船上的阴影,石甲摩擦甲板的声响、偶尔因疼痛发出的低沉喘息,都让本就拥挤的空间弥漫着压抑的恐惧。 透龙没有回应,只是转动脖颈,发出齿轮咬合般的 “咔嗒” 声。他的目光越过老渔夫,落在船舷边 —— 爱莉希雅正蹲在那里,用一块碎镜片小心翼翼地帮那个抱着孩子的父亲清理伤口。 男人名叫阿列克谢,手臂上有一道被礁石划破的深痕,伤口边缘已经泛出灰败的颜色,那是崩坏能侵蚀的征兆。 爱莉希雅的指尖萦绕着微弱的粉色光晕,触碰伤口时,阿列克谢疼得倒抽冷气,怀里的孩子却突然哼唧了一声。 那孩子紧闭着眼,小脸蜡黄,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皮肤下隐约可见蛛网般的暗紫色纹路 —— 和诺沃卡缅卡那个死去的女孩一模一样。 “还能撑住吗?” 透龙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看向老渔夫,目光扫过船舱里另外两个缩成一团的渔民。 这几天夜里,他总能听见他们压低的争执,“怪物”“累赘”“扔下去” 之类的词像冰锥一样扎进耳朵。 老渔夫的动作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梗着脖子道:“前面就是红礁村,靠岸补给。你们…… 最好下去歇歇脚。” 他不敢直说 “抛弃”,只是把缆绳狠狠扔向沙滩,“村里有诊所,有吃的,比跟着我们这条破船强。” 透龙低头看了看自己半石化的躯体,又瞥了眼爱莉希雅疲惫的侧脸。 她的嘴唇干裂,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 —— 为了抑制阿列克谢伤口的崩坏能扩散,她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补充物资、寻找安全的休息地,确实是当前最优解。 “好。” 他吐出一个字,转身走向爱莉希雅,弯腰时石甲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爱莉希雅猛地抬头,紫眸里闪过一丝警惕,看清是他才放松下来,小声问:“我们要在这里下船吗?” “嗯。” 透龙的目光落在阿列克谢怀里的孩子身上,“他的情况不能再拖。” 阿列克谢闻言,突然 “扑通” 一声跪在甲板上,膝盖砸在木板上的声响让船身都晃了晃。 “求求你,爱莉希雅小姐!” 他死死抓住爱莉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知道这强人所难,但除了你,没人能救他了!我就这一个儿子……” 他的声音哽咽着,浑浊的眼泪砸在孩子灰败的小脸上,“我不要他像村里其他人一样,变成…… 变成那种怪物。” 爱莉希雅的嘴唇颤抖着,她下意识地看向透龙。 透龙的灰眸里没有波澜,只是陈述事实:“她的能力不稳定,强行使用可能加速你孩子自身崩溃。” “我知道!我知道!” 阿列克谢连忙摇头,额头抵着甲板,“我只求她试试…… 哪怕让他少点痛苦也行!我给你们干活,给你们找吃的,做什么都行!” 爱莉希雅咬了咬下唇,指尖的粉色光晕忽明忽暗。她想起诺沃卡缅卡那个死去的女孩,想起自己无力的哭声。沉默片刻,她轻轻点头:“我会尽力的,但…… 我不能保证。” 阿列克谢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渔船靠岸时,朝阳刚刺破云层,把海面染成一片融化的金箔。 透龙率先跳下船,石质的右脚踩在湿滑的沙滩上,陷进半融化的冰沙里。他回身,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抓住爱莉希雅的手腕,把她稳稳接上岸。 阿列克谢抱着孩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 老渔夫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沙丘后,才让另外两个渔民解开缆绳。 柴油机再次轰鸣起来,船尾卷起浑浊的浪花,迫不及待地驶离这片 “是非之地”。 透龙回头时,只看到一个仓皇逃窜的黑点,他面无表情地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红礁村比沃斯托克 - 51 更破败。 低矮的木屋歪歪斜斜地挤在礁石滩上,屋顶的茅草被海风撕扯得像乱发,几艘废弃的渔船倒扣在沙滩上,船板上爬满了墨绿色的海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空气里弥漫着鱼腥味和淡淡的腐臭味,混合着一种若有似无的、类似臭氧的刺激性气息 —— 那是崩坏能浓度升高的信号。 透龙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体内的硅基感知像精密的仪器,捕捉到空气中游离的能量粒子正在以异常的频率振动,密度是沃斯托克 - 51 的三倍。 这种浓度,足以让普通人类出现幻觉、器官衰竭。 他们刚走到村口,就被几个手持猎枪的村民拦住了。 为首的是个络腮胡男人,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疤痕,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扫过透龙的石甲时,瞳孔骤然收缩。 “你们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沙哑,枪口不自觉地抬高了半寸。 “路过的,想找个地方歇歇脚,买点物资。” 透龙平静地回答,左手不动声色地挡在爱莉希雅身前。 “歇脚?” 疤脸男人冷笑一声,目光在爱莉粉色的头发上停留片刻,又转向阿列克谢怀里的孩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们带着‘病号’?不知道村里的规矩吗?” “他只是发烧了!” 阿列克谢急忙辩解,怀里的孩子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 疤脸男人的眼神更加警惕,他身后的几个村民也握紧了猎枪,手指扣在扳机上。 “最近村里不太平,外来人都得登记。跟我来。” 他转身朝村里唯一一栋看起来还算完好的木屋走去,“还有,让你这‘石头朋友’老实点,别吓着孩子。” 透龙没有说话,只是跟了上去。爱莉希雅小声对他说:“他们很警惕,是在害怕崩坏兽吧,我看不远处有崩坏兽行动的痕迹。” “崩坏能浓度在上升。” 透龙低声回应,“昨晚监测到三次小规模能量爆发,源头就在村子西北方向。” 木屋是村里的临时据点,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红墨水圈出了十几个不规则的圆点。 疤脸男人自称是村长,名叫鲍里斯,他让一个瘸腿的老妇人给他们倒了水,然后坐在一张缺了腿的木桌旁,盯着阿列克谢怀里的孩子问:“这孩子…… 得的是‘灰病’?” 阿列克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点了点头。 鲍里斯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皮烟盒,抽出卷好的烟卷点燃:“村里已经死了七个人了,都是这病。前几天晚上,西北边的林子冒出红光,第二天就有人开始咳嗽、皮肤发灰……” 他吸了口烟,烟雾从鼻孔里喷出,“医生早就跑了,药也没了。” 爱莉希雅的心猛地一沉,她看向透龙,发现他正盯着墙上的地图,灰眸里闪烁着思索的光。 “村长,” 她轻声开口,“能让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吗?我们可以帮忙干活,只要…… 给我们一个角落就行。” 鲍里斯打量着她,又看了看透龙,犹豫了片刻:“村尾有间废弃的鱼棚,没塌,就是漏风。你们要是不嫌弃……” “谢谢。” 爱莉希雅连忙道谢。 透龙却突然开口:“西北边的林子,是不是经常有崩坏兽出没?” 鲍里斯拿着烟卷的手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是。以前只是偶尔来一两只,用猎枪还能对付。但这半个月不一样了…… 它们像是疯了,成群结队地来,而且……” 他压低声音,“样子也变了,身上长着石头一样的疙瘩,子弹打上去就跟挠痒痒似的。” “也不知道这村子,还能撑多久。” ...... 透龙他们在村尾的鱼棚安顿下来。 所谓的鱼棚,其实就是几根朽木支起的棚子,顶上盖着破帆布,风一吹就哗啦啦作响。 角落里堆着腥臭的渔网,地面上结着一层薄冰,踩上去嘎吱作响。 透龙靠在最里面的木柱上,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他需要集中能量修复石甲下的损伤,每一次内视都像有无数根针在刺 —— 右肩的硅基骨骼出现了三处断裂,修复需要至少七十二小时。 爱莉希雅把孩子放在铺着干草的角落里,用自己的外套裹住他,然后蹲在旁边,伸出手轻轻覆在孩子的额头上。 淡粉色的光晕从她掌心溢出,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孩子的小脸。 但这一次,光晕比之前黯淡了许多,甚至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会熄灭。 “不行……” 她咬着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体内的崩坏能太活跃了,我压不住。” 阿列克谢跪在一旁,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没关系,没关系…… 你歇歇,歇够了再试……” 他的声音哽咽着,却不敢哭出声,怕打扰到爱莉希雅。 透龙睁开眼,看着爱莉希雅苍白的小脸。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呼吸也变得急促,显然是能量消耗过度。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之前收集的七彩水晶碎片,递了过去:“握住它。” 爱莉希雅接过碎片,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水晶碎片接触到她的掌心,瞬间散发出柔和的光,一股温暖的能量顺着手臂流遍全身,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谢谢你,透龙。” 透龙不语,这水晶碎片本就是爱莉希雅的产物,具体有什么用他也不知道,让爱莉希雅握住它,也不过是一次尝试罢了。 早期收集的水晶颜色各异,但现在,水晶的颜色都趋于粉色了。 透龙闭上眼睛。感知却扩散开来,覆盖了整个渔村。 空气中的崩坏能粒子振动得越来越频繁,像一群躁动的蜂群。他知道,风暴要来了。 果然,傍晚时分,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划破了渔村的宁静。 那是用铁皮敲出来的声音,尖锐、急促,像一把刀劈开了昏黄的暮色。 “来了!它们又来了!” 外面传来村民的惊呼,夹杂着女人和孩子的哭声。 鲍里斯的吼声远远传来:“都拿起家伙!守住村口!别让它们进来!” 爱莉希雅猛地站起来,紫眸里闪过一丝焦急。 她看向透龙,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她知道透龙的状态有多糟糕,强行战斗可能会让他彻底垮掉,但…… 外面是活生生的人啊。 透龙睁开眼,正好对上她纠结的目光。 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恳求,看到了她紧攥的拳头,甚至看到了她悄悄凝聚在指尖的微光。 他沉默地闭上眼,但下一秒,一道模糊的人形轮廓从他体内分离出来,那是 【奇迹于你】。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一道影子般窜向村口。 透龙的意识附着在替身上,视野瞬间切换。 村口一片混乱,十几个村民举着猎枪、斧头,背靠着简陋的木栅栏,对着冲过来的崩坏兽射击。 那些崩坏兽果然如鲍里斯所说,体型比普通的骑士级更大,身上覆盖着灰黑色的石质甲壳,子弹打在上面只能留下浅浅的凹痕。 一只崩坏兽冲破栅栏,巨大的骨刃挥起,眼看就要劈向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奇迹于你】正要发动灾厄,让它脚下的冰层碎裂,却突然顿住了。 一道红色的影子,如同凭空出现的闪电,从斜刺里窜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上燃烧着火焰的男人,他手里没有武器,只用赤手空拳,一拳砸在崩坏兽的石质甲壳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那足以抵挡子弹的甲壳,竟像玻璃一样崩裂开来。 男人的动作快得看不清,只看到红色的残影在崩坏兽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拳都伴随着骨骼断裂的脆响和崩坏兽的惨叫。 不过短短十几秒,原本凶神恶煞的崩坏兽群就倒了一地,尸体上的石质甲壳寸寸碎裂,紫色的血液流淌在雪地上,像绽开的毒花。 男人站在尸体中间,银白色的碎发被风吹起,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然后抬起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躲在暗处的 【奇迹于你】。 那双眼睛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暴戾,仿佛刚刚撕碎的不是崩坏兽,而是微不足道的虫子。 透龙控制着替身离开现场,没去管那出现的千劫,想来他也看不到替身。 见透龙睁开了眼睛,爱莉希雅赶忙上前来:“我感觉到了什么,是你动用能力了吗?不许勉强自己。” 透龙闻言摇了摇头,“只是去看看情况。” “这样吗......现在怎么样了,我听外面没什么动静了。” “有人把崩坏兽处理干净了。” “是吗,那就好。” 爱莉说完,喝了口水,便又去查看阿列克谢孩子的情况了。 “不要勉强自己。” 爱莉闻言回头看去,只看见透龙闭着眼,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喜欢崩坏,但是替身使者请大家收藏:()崩坏,但是替身使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1章 慢慢变好的日子 鱼棚的帆布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褪色的旗帜在宣告黎明的到来。 爱莉希雅趴在干草堆边,脸颊几乎要贴上孩子的额头,淡粉色的光晕从她掌心缓缓溢出,如同融化的蜂蜜般淌过孩子灰败的皮肤。 “咳咳……” 孩子的咳嗽声比昨天轻了些,不再是撕心裂肺的破风箱声,而是带着一丝微弱的气音。 他的眼皮颤了颤,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 昨夜爱莉耗尽能量压制崩坏能时,他疼得哭了半宿,哭声细弱得像小猫。 爱莉希雅的指尖泛着苍白,额头上沁出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孩子的手背上。 她连忙收回手,用袖口擦了擦汗,指尖的粉色光晕瞬间黯淡下去,像即将熄灭的烛火。 “怎么样?” 透龙的声音从木柱旁传来,他正低头擦拭一块灰黑色的矿石,石质的右手指尖在矿石表面摩擦,留下淡淡的青色痕迹。 “他的皮肤…… 不那么烫了。” 爱莉希雅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她小心翼翼地翻开孩子的眼皮,紫眸里闪过一丝欣喜,“瞳孔的紫色也浅了点!” 透龙抬起头,灰眸扫过孩子的脸。 确实,那层笼罩在皮肤下的暗紫色纹路,像退潮的海水般缩回了毛细血管深处,只在脖颈处留下淡淡的痕迹。 他掂了掂手里的矿石 —— 这是昨天在西北礁石滩找到的燧石,含硅量比普通岩石高 30%,石甲的裂纹已经能感觉到轻微的瘙痒,那是硅基细胞在修复的信号。 “能量消耗过度会反噬。” 透龙把矿石塞进怀里,起身走向爱莉,“水晶碎片还剩多少?” 爱莉希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只剩下三枚指甲盖大小的粉色碎片,光芒微弱得像萤火虫。 “只剩这些了……” 她咬了咬唇,“但他刚才好像想睁眼睛,我觉得再坚持几天……” “那就休息。” 透龙打断她,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 温度比常人低,这是能量透支的征兆。 “我去礁石滩看看,中午回来。” 他转身推开门,石质的靴子踩在结霜的沙地上,发出嘎吱的声响。 爱莉希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沙丘后,低头摸了摸孩子的脸颊,轻声说:“我们都要加油啊。” 孩子的睫毛又颤了颤,这次没有哭,只是小嘴动了动,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水……” 爱莉希雅猛地睁大眼睛,紫眸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她手忙脚乱地从旁边的陶罐里倒出温水,用布蘸湿了轻轻擦过他的嘴唇:“等你好起来,我让阿列克谢叔叔给你抓最鲜的鱼吃,好不好?” 孩子没有回应,但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嘴角甚至微微向上弯了弯。 透龙在礁石滩徘徊了两个时辰,裤脚已经被海浪打湿,冻成了硬邦邦的冰壳。 他的指尖划过一块嵌在礁石缝里的黑曜石,硅基感知像雷达般捕捉到内部流动的硅元素 —— 这是比燧石更优质的 “养料”。 他抬手,石质的右拳猛地砸向礁石,“咔嚓” 一声脆响,黑曜石应声脱落,表面还沾着新鲜的海草。 他把黑曜石塞进背包,目光扫向西北方向的林子。 那里的崩坏能波动比昨天更微弱了,像被什么东西强行压了下去。 大抵是千劫干的。 透龙的眉骨动了动,石甲覆盖的肩膀微微绷紧 —— 也是,那家伙的拳头比现在能出现的崩坏兽都要硬。 回到鱼棚时,阿列克谢正蹲在门口修补渔网,手里的麻线在他粗糙的指间灵活地穿梭。 他脚边放着一个木桶,里面躺着几条银光闪闪的海鱼,鳞片上还挂着晶莹的冰碴。 “透龙先生回来了?” 阿列克谢抬起头,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海盐,“今早运气好,网到了几条鳕鱼,够我们吃两天了。” 透龙点点头,注意到鱼棚的帆布被重新钉过,边缘用粗绳勒得紧紧的,漏风的缝隙少了大半。 阿列克谢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帆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昨天看爱莉小姐冻得发抖,就找鲍里斯村长要了点麻绳,瞎摆弄了一下……” 鱼棚里传来爱莉的惊呼,两人连忙冲进去,只见孩子正睁着眼睛,黑葡萄似的眼珠定定地看着头顶的帆布,小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学说话。 “他醒了!透龙,他醒了!” 爱莉兴奋地抓着透龙的手腕,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阿列克谢手里的渔网 “啪嗒” 掉在地上,他踉跄着扑到干草堆边,膝盖重重砸在冰面上也浑然不觉。 “瓦夏…… 我的瓦夏……” 他颤抖着伸出手,却不敢碰孩子,怕这只是一场梦。 被叫做瓦夏的孩子眨了眨眼,目光缓缓移到阿列克谢脸上,突然发出一个含混的音节:“爸…… 爸?” 阿列克谢的眼泪瞬间决堤,他一把将孩子搂进怀里,却又怕弄疼他,胳膊僵得像块木头。 “哎…… 哎!爸在!爸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的哭声震得鱼棚的帆布都在抖,粗粝的胡茬蹭得瓦夏痒痒的,小家伙竟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细弱却清亮,像冰棱融化的叮咚声。 透龙靠在木柱上,看着这团混乱的温暖,灰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他低头掏出那块黑曜石,石质的指尖在上面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 “笃笃” 声 —— 硅基核心传来微弱的共鸣,石甲缝隙里的青色液体似乎流动得更快了些。 接下来的几天,红礁村像是被施了魔法般,悄然发生着变化。 瓦夏每天都能多说出一个词,从 “水” 到 “鱼”,再到指着爱莉的头发说 “粉”,虽然吐字含糊,却像一颗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阿列克谢心里漾起层层涟漪。 爱莉发现,只要握着水晶碎片治疗,她的能量消耗会慢很多,粉色光晕也越来越稳定,有时甚至能同时净化瓦夏伤口和旁边一小滩浑浊的海水。 透龙每天清晨都会去礁石滩或西北林子边缘,背包里渐渐装满了各色矿石:含硅的燧石、带金属光泽的赤铁矿、甚至还有一块半透明的石英,里面裹着细小的气泡。 他坐在鱼棚角落时,会把矿石放在石甲的裂纹上,看着它们像冰块般慢慢融化,渗入皮肤下 —— 右肩的石甲已经能看出原本的轮廓,不再是杂乱的灰疙瘩,青色的 “血液” 也很少渗出了。 阿列克谢成了鱼棚最忙碌的人。 天不亮就出海捕鱼,回来后把最大最鲜的鱼留给瓦夏和爱莉,剩下的拿去和村民换面包和布料;中午帮透龙修补石甲摩擦坏的靴子;傍晚就在鱼棚周围堆石头,说是要筑一道矮墙挡风。 “等瓦夏好了,我就带他去东边的暖流区捕鱼,那里的鱼又大又肥。” 他一边垒石头一边说,眼睛亮得像海边的星星。 村子里的气氛也在变化。 鲍里斯村长不再每天举着猎枪守在村口,而是带着村民修补栅栏,在西北边的林子边缘挖了条浅浅的壕沟。 透龙某天路过时,看到几个孩子围着一个银白色的身影 —— 千劫正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地里画着什么,孩子们指着画尖叫着 “崩坏兽”“陷阱”。 千劫穿着村民给的粗布外套,银白色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几缕贴在汗湿的额头上,却没像在港口那样浑身带刺。 有个小孩不小心踩了他的靴子,他也只是皱了皱眉,继续用树枝画着防御工事。 “那白头发的,是个好人。” 鲍里斯蹲在透龙旁边抽烟,看着那片喧闹,“前天帮我们修好了发电机,还说…… 说崩坏兽再来,他帮我们挡着。” 透龙没说话,只是看着千劫的背影。 只不过村长看千劫的目光却有些复杂,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位绝非人类。 相遇发生在第七天的午后。 爱莉抱着瓦夏在村口的空地上晒太阳,小家伙已经能坐起来了,正抓着一根草叶咯咯笑。 透龙背着装满矿石的背包从礁石滩回来,刚走到空地边缘,就看到千劫从对面的木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修好的斧头,木柄上还缠着新的麻绳。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千劫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先落在透龙的石甲上,又扫过爱莉粉色的头发,最后停在瓦夏身上 —— 那孩子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崩坏能气息,却被一层柔和的秩序场包裹着。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像是有些意外。 透龙也没有动,只是平静地回视着千劫,灰眸里没有警惕,只有一种审视同类的冷漠。 “是你……” 爱莉抱着瓦夏站起来,声音有些发紧。 她还记得那天傍晚的警报声,也记得鲍里斯说的 “白头发的帮我们挡着崩坏兽”。 千劫没理会爱莉,目光依旧锁在透龙身上,像在确认什么。 没有触发能力,说明千劫对透龙并无想法。 过了几秒,千劫突然移开视线,看向瓦夏手里的草叶,声音低沉得像海边的礁石:“这孩子…… 命硬。” “是爱莉救的他。” 透龙开口了,声音比之前清晰了些,石质摩擦的沙哑感淡了许多。 千劫的嘴角扯了扯,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讽:“你们…… 也住这?” “暂时。” 透龙答得简洁。 空气又安静下来,只有海风卷着沙粒打在栅栏上的簌簌声。瓦夏似乎觉得这沉默很有趣,突然咯咯笑着伸出手,指向千劫的银白色头发:“白…… 白!” 千劫的身体僵了一下,低头看向瓦夏,那双总是带着暴戾的眼睛里,竟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像冰面下悄悄融化的水流。 他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向村西头的铁匠铺,银白色的背影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发梢反射着细碎的光,步伐比来时慢了些。 爱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木屋后,才松了口气,小声问透龙:“他…… 他好像没那么凶?” 透龙低头看着瓦夏手里的草叶,孩子正用没什么力气的小手扯着玩,崩坏能残留的暗紫色已经彻底从他手腕上消失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把这里当作家了。” 透龙淡淡地说,指尖摸了摸背包里的石英石,石甲的缝隙又小了些。 “希望这里的人不要辜负他。” 爱莉没听懂,但她看着千劫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怀里咯咯笑的瓦夏,突然觉得鱼棚的帆布好像不那么漏风了,海风吹过来也带着一丝暖意。 阿列克谢扛着鱼篓从海边回来,远远就喊:“爱莉小姐!透龙先生!今天网到了大比目鱼,晚上烤着吃!” 瓦夏听到 “鱼” 字,立刻拍着小手喊:“鱼!鱼!” 透龙抬头看向海边,朝阳正把海面染成金红色,像一块融化的宝石。 千劫在铁匠铺门口的身影一闪而过,正帮一个老妇人扶着铁砧。 鲍里斯带着村民在加固栅栏,孩子们围着他们的防御工事尖叫着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石甲,裂纹里已经长出淡青色的新组织,像初春的嫩芽在努力冲破冻土。 爱莉抱着瓦夏朝阿列克谢跑去,粉色的头发在风里飞扬,像一朵在废墟里绽放的花。 或许,平静真的能持续一阵子,透龙想。 他转身走向鱼棚,背包里的矿石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像一串被遗忘的风铃,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悄悄记录着这片被海风和银影守护的、微小的安宁。 西北边的林子里,几只崩坏兽的嘶吼声远远传来,却很快被一阵更响亮的、带着金属撞击的声音盖了过去。 透龙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继续往前走 —— 千劫大概又在修他的防御工事了。 千劫战斗又哪需要防御工事助力?大概是怕战斗余波波及村子。 鱼棚的帆布被风吹得鼓起,像一个充满了气的拳头,稳稳地挡着外面的寒意。 里面,阿列克谢正用新换来的面粉揉着面团,爱莉抱着瓦夏在旁边唱着从沃斯托克学来的童谣,阳光透过帆布的缝隙照进来,在干草堆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星星。 喜欢崩坏,但是替身使者请大家收藏:()崩坏,但是替身使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2章 离开红礁 红礁村的晨雾里开始带着暖意时,瓦夏已经能追着海边的寄居蟹跑了。 他光着脚丫踩在退潮的沙滩上,小裤腿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再没有一丝暗紫色的纹路。 爱莉希雅坐在礁石上,看着他被浪花打湿的背影,手里的粉色水晶碎片正散发着柔和的光 —— 这是最后一块碎片,昨夜彻底净化完瓦夏体内的崩坏能后,碎片的光芒便黯淡下去,像燃尽的星火。 “小心点!别跑太远!” 阿列克谢的吼声从渔船那边传来,他正弯腰给渔网补最后一个洞,脸上的笑容比半个月前多了许多,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阳光。 爱莉回头时,正看见透龙从西北方向的林子走出来。 他的石甲已经褪得差不多了,只剩右肩还留着淡淡的青灰色痕迹,像一块愈合的伤疤。 海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里面贴身的粗布衬衫,那是阿列克谢用换来的布料缝制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比之前的破衣服暖和得多。 虽然石头人的耐寒能力比人类强多了就是了。 “今天的矿石含硅量不足。” 透龙走到爱莉身边坐下,把一块灰白色的石头丢给她,“但足够维持基础修复。” 爱莉接住石头,指尖划过冰凉的表面:“你的手已经能握拳了呢。” 透龙抬了抬右手,五指灵活地弯曲、张开,石质摩擦的 “咔嗒” 声几乎听不见。 他的灰眸越过沙滩,看向村子中央的木屋 —— 千劫正蹲在那里,帮鲍里斯修理被海浪冲坏的栅栏,银白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束被遗忘的月光。 “他的运势在往下走。” 透龙突然说,声音压得很低,“崩坏能浓度稳定,但村民的情绪场出现异常波动。” 爱莉愣了愣:“情绪场?” “恐惧和狂热的混合体。” 透龙的目光落在村口新立的木牌上,那上面用红漆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十字,“鲍里斯最近总在傍晚召集村民,说要‘净化被崩坏污染的土地’。” “或许这才是他们本来的样貌吧,先前只是因为崩坏兽袭击才收留的我们......大抵也是想让我们帮帮忙,毕竟这村里的年轻人不多。” 听完,爱莉顺着透龙的目光看去,心脏莫名一紧。 这几天确实常看到村民聚在木屋前,手里举着点燃的松枝,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祷词。 有一次她抱着瓦夏经过,一个老妇人突然朝她泼了把海水,骂骂咧咧地说 “粉头发的妖精会带来灾祸”,还是透龙突然出现,才没让她和瓦夏被泼到。 说起来之后也没能见到那个老妇人了呢。 “千劫…… 他知道吗?” 爱莉的声音有些发颤。 透龙没回答,只是起身走向村子。 爱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半个月前那个傍晚,千劫徒手撕碎崩坏兽时,银白色的头发被血溅到的样子 —— 凶狠,却带着一种孤独的决绝。 千劫正在给栅栏钉最后一根木桩,铁锤挥得又快又稳,每一下都精准地砸在钉子顶端。 透龙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听着木头被敲打的闷响,直到铁锤落下最后一下,他才开口:“他们要对你动手了。” 千劫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只是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你说什么?” “三天后。” 透龙的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鲍里斯让人在西北林子砍了棵红松,说是要做‘净化柱’。村民里已经有人在磨斧头,说要‘清除异类’。” 千劫终于转过身,他的眼神里带着嘲讽,嘴角却绷得很紧:“就凭他们?” “凭他们的狂热。” 透龙看着他手背上那道已经愈合的伤疤,“你能打赢十个、二十个,但你不能把他们都杀了 —— 这里是你认定的‘家’。” 千劫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刺痛的狼。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我帮他们修栅栏、打崩坏兽,瓦夏的命也是我……” “他们怕你。” 透龙打断他,“你徒手撕崩坏兽的样子,你手臂上自动愈合的伤口,你银白色的头发…… 在他们眼里不是守护,是‘非人的怪物’。”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海风卷着松枝燃烧的味道从木屋那边飘过来。 千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能轻易捏碎崩坏兽的甲壳,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他想起昨天帮铁匠铺的老妇人拉风箱时,她偷偷在他的水里撒了把盐,说 “驱驱邪祟”;想起夜里起夜时,看到几个村民举着松枝在他住的柴房外转圈,嘴里念着 “烧死怪物”。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多心。 “我不会走。” 千劫的声音低沉得像磨过的砂石,他转身继续敲打木桩,仿佛那木头是他的仇人,“这里是我第一个……” “家?” 透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一个会把你绑在柱子上烧死的家?” 千劫猛地回头,一拳砸向透龙的脸。 透龙站在原地没有动,但那拳头却是突然偏转方向,打了个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千劫的拳头砸在后面的栅栏上,木屑飞溅,整根木桩应声断裂。 随即断裂的,还有千劫的胳膊----这还是透龙压制自己能力的结果。 “你懂个屁!” 千劫的眼睛红了,像被激怒的困兽,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胳膊。 “你从一开始就把这里当客栈,你根本不知道有个地方能让你……” “我知道什么是异类。” 透龙站直身体,右肩的青灰色痕迹在阳光下格外明显。 “你以为他们接纳你,是因为你帮他们打崩坏兽?他们只是需要一把刀,现在刀太锋利了,他们想把刀融了。” 千劫的拳头又挥了过来,这一次带着风声,比刚才更狠。 但不知怎的,那拳头竟打在了千劫自己的身上。 “咔嚓” 一声脆响,是骨头碰撞的声音。 千劫踉跄着后退两步,低头看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拳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 “跟我们走。”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去南方,那里有更多‘异类’,你不用假装自己是普通人。”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自嘲:“你们要去哪?” “不知道。” 透龙说,“但总比被绑在柱子上强。” 千劫的笑容慢慢消失,他低头捡起地上的铁锤,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和我打一架。” 他抬起头,银白色的头发遮住了半只眼睛,“赢了,我留下;输了,我跟你们走。” 透龙看着他眼里的执拗,突然想起蜂巢里的蜂后 —— 明明知道工蜂的翅膀会在采蜜时磨破,却还是固执地守着那个注定坍塌的巢穴。 他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决斗定在当天傍晚,在村子东边的礁石滩。 消息不知怎么传开了,村民们都远远地看着,没人敢靠近。鲍里斯站在最前面,手里举着十字架,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 阿列克谢抱着瓦夏,爱莉站在他身边,两人都紧攥着拳头,大气不敢出。 千劫脱下了村民给的粗布外套,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手臂上新旧交错的伤疤在夕阳下像暗红色的蛇。 他没拿武器,只是活动着手腕,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透龙也站在礁石上,海风掀起他的衬衫,右肩的青灰色痕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他的左手插在口袋里,握着最后一块还能微弱发光的水晶碎片 —— 那是爱莉塞给他的,说 “也许能帮上忙”。 “开始吧。” 千劫的声音在空旷的海滩上回荡。 ...... 战斗注定是一边倒的。 从战斗开始后,千劫就发现世界对自己的恶意被无限的放大。 脚底的贝壳如尖刺,吹来的海风如剃刀。 他意识到,对面的家伙,强的可怕。 但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向透龙。 随即他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围观的村民已经离开了,身边只有透龙一人。 见千劫醒了,透龙没说话,只是伸出手。 千劫盯着那只手看了几秒,石质的指尖泛着淡淡的青色。 他抓住那只手,借力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什么时候走?” “明天清晨。” 透龙收回手,摸了摸锁骨上的伤口,那里已经开始愈合,“需要和他们道别。” 千劫的目光越过透龙,看向站在远处的爱莉和阿列克谢。 瓦夏正挥舞着小手朝他们喊,声音清脆得像风铃。 他的眼神柔和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不用。” 但他还是去了。 当天晚上,鱼棚里的油灯亮到很晚。 阿列克谢做了烤比目鱼,还拿出藏了很久的浆果酒,给透龙和千劫各倒了一杯。 瓦夏坐在爱莉腿上,手里拿着一根鱼骨头,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他自己懂的话。 “真的要走吗?” 阿列克谢喝了口酒,眼睛红红的,“瓦夏的病刚好,我还想…… 还想带你们去暖流区捕鱼。” “这里不安全。” 透龙的声音很轻,“鲍里斯他们……” “我知道。” 阿列克谢打断他,低头看着酒杯里晃动的酒液,“我听见他们说要绑千劫…… 是我没用,护不住你们,也护不住瓦夏。” 爱莉把一块剔好的鱼肉塞进瓦夏嘴里,轻声说:“我们只是暂时离开,说不定以后还会回来呢。” 瓦夏似乎听懂了 “离开” 两个字,突然抓住爱莉的衣角,瘪着嘴要哭:“爱莉…… 不走……” 爱莉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摸了摸瓦夏柔软的头发,又看了看旁边沉默喝酒的千劫,和低头擦拭矿石的透龙,喉咙像被堵住一样说不出话。 千劫突然放下酒杯,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 —— 那是他用崩坏兽的骨刃磨的,锋利得能切开冻硬的鱼肉。 他把刀递给瓦夏:“拿着,以后再遇到崩坏兽,就用这个捅它眼睛。” 瓦夏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刀,被刀柄上粗糙的纹路硌得笑了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阿列克谢看着那把刀,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海面上蒙着一层厚厚的雾。 透龙背着装满矿石的背包,爱莉把最后一块面包塞进怀里,千劫则背着一个简单的布包,里面只有一件换洗衣物和那把磨好的骨刃刀。 他们走到村口时,阿列克谢已经带着瓦夏等在那里。 瓦夏穿着新做的小外套,手里紧紧攥着那把骨刃刀,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这个拿着。” 阿列克谢递给透龙一个麻布口袋,里面装着晒干的鱼干和几块压缩饼干,“路上吃。” 透龙接过口袋,点了点头。 爱莉蹲下身抱了抱瓦夏,小家伙突然搂住她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小声说:“爱莉…… 要回来。” 爱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用力点头:“嗯,一定回来。” 千劫站在一旁,看着他们道别,银白色的头发在雾气里显得有些透明。 阿列克谢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千劫。还有…… 照顾好他们。” 千劫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给阿列克谢 —— 那是一块崩坏兽的甲壳,被打磨得很光滑,上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 “家” 字。 阿列克谢愣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时,透龙他们已经走进了晨雾里,三个身影被雾气拉得很长,很快就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瓦夏突然举起手里的骨刃刀,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大喊:“千劫!透龙!爱莉!我会保护村子的!” 雾气深处,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应,像风拂过礁石的声音。 透龙走在最前面,石质的靴子踩在结霜的草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爱莉走在中间,偶尔会回头看一眼红礁村的方向,那里的晨雾正慢慢散去,露出屋顶的茅草和村口那根孤零零的木牌。 千劫走在最后,他的脚步很慢,像是在告别什么。 透龙回头时,看到他正望着村子中央那根还没来得及完工的红松柱子,眼神复杂。 “走了。” 透龙说。 千劫收回目光,加快脚步跟上他们。银白色的头发在晨光中泛着光,像一束跟着队伍移动的月光。 爱莉突然笑了起来,指着前面的海岸线:“看!太阳出来了!” 朝阳正从海平面升起,把雾气染成金红色,海浪反射着碎金般的光,像铺了一条通往远方的路。 透龙的灰眸里映着这片金色,右肩的青灰色痕迹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 千劫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瞬,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冷硬。 爱莉的粉色头发被风吹得飞扬起来,像一朵追着阳光跑的花。 千劫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前面有海,有陆地,有还没见过的崩坏兽,有和他们一样的 “异类”。 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 透龙的口袋里,那块黯淡的粉色水晶碎片轻轻硌着他的皮肤,像一个被记住的约定。 千劫的布包里,那把骨刃刀偶尔会发出细微的碰撞声,提醒着他曾守护过的东西。 爱莉的怀里,温热的面包散发着麦香,是来自 “家” 的最后一点温度。 海风掀起他们的衣角,带着咸腥的气息,也带着一丝自由的味道。 三个身影在金色的晨光里越走越远,身后是红礁村模糊的轮廓,身前是一望无际的、等待被踏足的远方。 ...... 【身体恢复完毕,石之人的生活习性被爱莉打破,要是爱莉彻底掌握自己的能力后,说不定以后能跳过休眠期】 【爱莉在治疗瓦夏的途中对能力的掌握确实更上一层楼了,最近水晶的产量变高了】 【千劫没有记忆中的那般难以交流,难以靠近,看来让他和我们一起离开是正确的选择】 【不然他选择的这第一个家,会改变他很多】 【不过离开渔村后,千劫在途中用松木刻了个面具戴在脸上,就连现在睡觉的时候也戴着】 【不过也已经见过千劫的模样了】 透龙停笔,将本子收起,往面前的火堆里面添了一些干木。 休眠期后,石头人两个月内都不需要睡觉,即使被强行唤醒了,这一铁律也没有变。 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爱莉,透龙伸出手,捕捉到了漂浮在她身边的水晶碎片。 “我不用睡觉的,你不用陪我。” “自作多情的家伙,我只是睡不着而已。” “刚离开一天就受不了了?你要现在跑回去还来得及。” 千劫闻言,陷入沉默。 一夜无话。 喜欢崩坏,但是替身使者请大家收藏:()崩坏,但是替身使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3章 同伴 离开红礁村的第十天,三人走进了一片混交林。 针叶松的墨绿渐渐被阔叶树的浅绿取代,雪线退到了更高的山脊,腐叶在脚下铺出厚厚的垫层,踩上去像踩在湿润的海绵上。 爱莉希雅摘下一片掌状的枫叶,对着阳光举起,叶片的脉络在光线下清晰得像描金的花纹。 “透龙你看,这叶子是五瓣的!” 她蹦到透龙身边,把枫叶递到他眼前,粉色的发梢扫过他的手腕。 透龙正低头检查一块嵌在树皮下的矿石,闻言抬了抬眼:“糖槭,含糖量 2%-3%,可提炼糖浆。” 他的石质右手已经完全恢复,只有在用力时,指节才会泛起淡淡的青灰。 爱莉的手僵在半空,枫叶顺着指尖滑落:“你就不能说‘真好看’吗?” “数据更客观。” 透龙把矿石塞进背包,转身时差点撞上跟在后面的千劫。 千劫的脚步很轻,像猫科动物,银白色的头发上沾着片枯叶也没察觉。 他手里拎着只肥硕的灰兔,是刚才在林子里用石头砸中的,兔耳还在微微抽搐。 “前面有溪流。” 他言简意赅,目光越过透龙,落在爱莉耷拉的嘴角上,“可以烤兔子。” 爱莉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我来处理!在沃斯托克的医院学过剥兽皮!” 透龙看着她兴冲冲跑向溪流的背影,又看了看千劫手里的兔子,突然说:“她昨天能量消耗超标,需要补充蛋白质。” 千劫挑眉:“你倒是记得清楚。” “观测数据的一部分。” 透龙转身跟上爱莉,石质的靴子踩过腐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千劫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这石头人的步伐比在红礁村时轻快了些,不像以前那样,每一步都像在计算能耗。 溪流比想象中宽,水流湍急,裹挟着上游融化的雪水,泛着冰冷的白沫。 爱莉蹲在溪边,正笨拙地给兔子剥皮,刀刃几次差点划到手指。 千劫走过去,没说话,直接从她手里拿过刀和兔子,三两下就把皮剥得干干净净,内脏处理得利落,连血腥味都压得很低。 “哇,千劫你好厉害!” 爱莉托着下巴看他,“你以前经常打猎吗?” 千劫的动作顿了顿,刀尖挑着块内脏扔进水里,引得几条小鱼争抢:“以前…… 饿过肚子。” 透龙在溪边的岩石上坐下,指尖浸入溪水里。 硅基感知像细密的网,捕捉着水流中的矿物质 —— 这里的硅含量比海边低,但多了些罕见的稀土元素,对修复他胸腔有好处,可以留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随后,他看着千劫把处理好的兔肉串在削尖的树枝上,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只会打崩坏兽的莽夫。 “你好像对他改观了?” 爱莉凑到透龙身边,小声说,眼睛却瞟着正在生火的千劫。 透龙收回手,指尖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光:“他的战斗模式有逻辑可循,并非单纯依靠蛮力。” 比如刚才砸兔子,石块的飞行轨迹计算得极其精准,避开了要害却能一击击晕,减少了处理时的麻烦。 爱莉捂着嘴笑:“你就是不想说‘他挺好的’。” 透龙没反驳,只是起身去捡枯枝。 千劫把兔肉架在火上,看着透龙的背影在树林里穿梭,动作依旧高效得像台机器,却会刻意避开有鸟巢的树枝。 他突然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兔子,又用石子压在旁边。 爱莉好奇地凑过去:“这是在做什么?” “标记。” 千劫盯着跳动的火苗,“告诉其他野兽,这里的猎物被我们拿走了。” “哦……” 爱莉似懂非懂,突然想起红礁村的老人们说过,千劫以前在林子里待过很久,“你一个人在林子里住过吗?” 千劫翻转着烤兔,油脂滴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嗯。” “那一定很孤单吧?” 爱莉的声音很轻。 千劫的动作停了,银白色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比被人当怪物强。” 透龙抱着枯枝回来时,正好听见这句话。 他把枯枝放在火堆旁,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掏出块燧石,递给千劫:“这个,生火用着方便。” 千劫接过燧石,入手冰凉,上面还留着透龙的体温。 他摩挲着石头表面的纹路,突然笑了,是那种很淡、几乎看不见的笑:“谢了,石头人。” 透龙的眉骨动了动,没接话。 兔肉烤得外焦里嫩,撒上爱莉从渔村带的海盐,香气在林子里散开。 爱莉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呼气,眼里却亮晶晶的:“比阿列克谢烤的鱼还好吃!” 千劫把烤得最嫩的那块胸脯肉递给她,自己啃着带骨的部分,动作有些狼吞虎咽,却没发出难听的声响。 透龙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咀嚼得很仔细,像在分析肉质的纤维结构。 “接下来要去哪?” 爱莉含糊不清地问,嘴里塞满了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透龙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是从红礁村鲍里斯那里换来的,上面用炭笔标着几个模糊的地名。 “往南走,穿过这片林子,有个废弃的站点,可能有补给。” 千劫凑过来看地图,手指点在一个标着 “Ω” 的符号上:“这里我去过,有崩坏兽筑巢。” “你去过?”透龙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去给你们开路。” “......”爱莉没有说话,有些担心地看着千劫。 “什么种类?” 沉默良久后,透龙问。 “飞的,速度很快。” 千劫的指尖划过那个符号,“我宰了三只,还有一窝没孵化的蛋。” 透龙看着地图上的路线,绕路至少要多走三天,而他们的压缩饼干快吃完了。“不用绕路。” 他看向千劫,“交给你了。” “我们从侧翼走,” 透龙用树枝在地上画着路线,“千劫负责正面吸引,我用替身辅助,爱莉在掩体后待命,不要靠近。” 爱莉鼓起脸颊:“我也能帮忙!我的净化能力可以解……” “不行。” 透龙和千劫异口同声地打断她。 爱莉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好笑。 一个冷冰冰的石头人,一个凶巴巴的白发怪,居然会这么默契地护着她。 她咬了咬唇,没再坚持,只是小声说:“那你们要小心。” 第二天清晨,他们按计划向废弃站点出发。 林子越来越密,阳光只能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千劫走在最前面,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四周,银白色的头发在阴影里格外显眼;爱莉走在中间,手里攥着块粉色水晶碎片,那是透龙昨天晚上用她的能量凝结的,说是 “紧急时能挡一下”;透龙走在最后,感知扩散到最大范围,捕捉着空气中的能量波动。 “有动静。” 千劫突然停下,压低声音,手指指向左前方的树冠。 透龙的灰眸瞬间锁定那个方向,能看到几片树叶在无风自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腥甜味 —— 是千劫说的那种飞兽的气味。“三只,在十五米高的树杈上。” 爱莉立刻躲到一块巨石后面,只露出双紫眼睛,紧张地看着他们。 千劫活动了一下手腕,指节咔咔作响:“我去引它们下来。” 他捡起块石头,猛地砸向那棵树的树干。 “砰” 的一声,树冠里传来尖锐的嘶鸣,三只长着蝙蝠翅膀的飞兽俯冲下来,利爪闪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毒。 千劫迎着飞兽冲过去,在它们靠近的瞬间突然矮身,一拳砸在最前面那只的翅膀上。 “咔嚓” 一声脆响,飞兽发出凄厉的惨叫,摔在地上抽搐。 另外两只见状,一左一右朝千劫扑来。 千劫反手抓住飞兽的脖子,硬生生把它捏死,黑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流下。 但那左手边的崩坏兽临死前却把千劫咬了一口。 千劫用没受伤的手按住伤口,却阻止不了那片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 透龙不紧不慢来到千劫身边,递给他一个小瓶子。 “喝了吧。” 千劫拧开瓶盖,毫不犹豫地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让手臂上的麻木感减轻了些。 他看着透龙,突然笑了:“你居然还带了解毒剂?” “不是我带的。” 透龙的目光落在爱莉身上。 爱莉从巨石后面探出头,手里还攥着个小布包:“是我…… 我听鲍里斯村长说这种飞兽有毒,就偷偷在站点捡了几瓶。”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千劫看着手臂上渐渐消退的黑斑,又看了看爱莉紧张得发白的小脸,有些生硬地说道:“没过期,谢了,小丫头。” “好受吗,中毒的滋味。” 透龙的声音传来,千劫却反问道:“你刚才没出力吧。” “哦,我以为一个人开路的千劫先生能轻松干掉崩坏兽。” 爱莉见气氛有些不对劲,挥了挥手:“不要吵架!” 透龙便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向废弃站点:“进去看看,说不定有能用的东西。” 站点的金属门已经锈得不成样子,千劫一脚踹开,扬起的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里面是个空旷的大厅,散落着生锈的仪器和破碎的玻璃,墙角还有几具白骨,不知道是人类还是崩坏兽的。 “这边有罐头!” 爱莉在一个倒塌的货架后面喊道,手里举着个铁皮罐头,上面的标签已经模糊不清。 透龙走过去,接过罐头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豆类罐头,没过期,可以吃。” ...... 他们在站点里搜刮了半天,找到不少有用的东西:几罐罐头、一个还能使用的睡袋、甚至还有半盒火柴。 爱莉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本画册,里面画着各种各样的花,有些她在童话书上见过,有些却闻所未闻。 “你看这朵花,像不像我的头发?” 爱莉指着一幅画,上面的花是粉色的,花瓣像星星一样张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千劫凑过去看了看,突然说:“林子里见过,有毒。” 爱莉的笑容僵住了:“你怎么和透龙一样,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 “事实。” 千劫说得理直气壮。 透龙看着他们斗嘴,突然从背包里掏出块粉色的水晶碎片,递给爱莉:“这个,能让你画的花变成真的吗?” 爱莉接过碎片,眼睛亮了:“我试试!” 她把碎片放在画册上,指尖萦绕起粉色的光晕。 奇迹发生了,画册上的花居然慢慢浮了起来,花瓣在光晕中舒展,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千劫的眼睛微微睁大,看着那朵凭空出现的花,又看了看爱莉,眼神里带着震惊。 透龙的灰眸里也闪过一丝波动,将爱莉希雅能力的又一发现记录下来。 离开站点时,夕阳正把林子染成金红色。 爱莉把那朵花别在千劫的头发上,粉配银,居然意外地好看。 千劫想拿下来,却被爱莉按住手:“别摘嘛,就当是装饰!” 千劫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摘,任由那朵花在他银白色的头发上摇曳。 夜风渐起,带着一丝湿润气息。 他们在一棵巨大的橡树下露营,千劫生起篝火,爱莉靠在透龙的肩膀上看画册,千劫则在打磨他的骨刃刀,火星溅在他的侧脸,映出柔和的轮廓。 “透龙,” 爱莉突然抬头,“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吗?” 透龙看着跳动的火苗:“直到找到‘永恒乐园’。” 千劫的刀顿了顿:“那地方真的存在?” “不知道。” 透龙说,“但走下去总能找到。” 爱莉笑了,把画册抱在怀里:“那我们拉钩!谁也不许先停下!” 她伸出小指,先勾住了透龙的手,又转向千劫。 千劫看着她白皙的小指,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笨拙地勾住了她的。 篝火在夜色中跳动,映着三只交握的手,一只带着石质的凉意,一只沾着刀痕的粗糙,一只柔软得像花瓣。 “那你们两个以后也不许吵架哦!” 千劫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向透龙问道:“你在生我的气吗,为什么?” ”爱莉在担心你,你不该不打招呼独自行动的。“ ”是的哦,千劫。“爱莉表情有些严肃,说道,”我们是伙伴呀,有什么事应该一起去承担,你怎么可以自己去冒险开路呢?“ ”我很强......“ ”可是你也没打赢透龙吧?“ "......” “以后不要独自行动了,好吗?” 千劫偏过头去,不敢直视爱莉的眼睛,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好”。 爱莉听到千劫答应了,爱莉这才收起严肃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笑颜。 南方的风穿过林子,带着花香和希望的味道,吹向更远的远方。 ...... 天空下起小雪,其中夹杂着些许水滴。 “前面有个小屋欸,我们去躲一下吧。”爱莉说着,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的小木屋。 透龙点了点头,抱起爱莉,提了提速朝木屋赶去,千劫也紧随其后。 这木屋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透龙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谁曾想这木屋里竟有人在,那人见来者不是熟面孔,抬手便是一枪。 随后枪便炸膛了,金属碎片直接把他的脖子给划破。 透龙赶忙捂住爱莉的眼睛,准备叫千劫把尸体给移走。 但那人倒下后,透龙才发现那人身后还有一个身影。 “喂,有人过来了。” “你去处理。” 说罢,透龙唤出替身将尸体丢出去,将手从爱莉眼上移开了。 “我承受地住哦,透龙,但还是谢谢你啦......欸,这是......” 爱莉眨了眨眼,看到了一个与自己身材相近的小孩。 那小孩被绑在椅子上,似乎是晕了过去。 喜欢崩坏,但是替身使者请大家收藏:()崩坏,但是替身使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4章 音符 木屋里的空气还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湿冷雪沫,呛得人喉咙发紧。 爱莉希雅的手刚触碰到那被绑在椅子上的小孩,就被透龙一把按住。 “别碰她身上的绳子,可能有机关。” 透龙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小孩手腕上磨出血痕的麻绳。 看着那稚气的脸庞,透龙认出了那小孩。 不是别人,正是伊甸。 他脱下自己身上那件粗布外套,布料上还沾着林子里的腐叶碎屑,却带着他体温的余温,小心翼翼地裹在小孩身上。 那小孩蜷缩着,睫毛上结着细小的冰晶,嘴唇冻得发紫,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爱莉看着她单薄得像片树叶的肩膀,突然想起在诺沃卡缅卡那个死去的女孩,心揪得发疼:“她会不会冻坏了?我的能力或许能……” “先让她缓过来。” 透龙打断她,指尖碰了碰小孩的脸颊 —— 冰冷,但还有弹性,“体温过低,贸然用能量刺激可能引发休克。” 千劫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带着风雪的寒气。他抖了抖身上的雪,手里拎着两把生锈的猎枪,是从绑匪同伙身上搜来的。 “外面处理干净了,雪下大了。” 他的目光落在椅子上的小孩身上,银白色的睫毛上沾着的雪花还没化,“她是谁?” “不知道,看起来和爱莉差不多大。” 透龙解开伊甸身上的绳子,动作轻柔得不像他,“手腕有勒痕,应该被绑了很久。” 爱莉蹲在椅子旁,看着小孩冻得发青的手指,突然想起怀里的水晶碎片。 她掏出那块粉色碎片,放在小孩的手心里,用自己的手捂住:“这样会不会暖和点?” 碎片的微光透过两人的掌心渗出来,像温水慢慢漫过冰面。 没过多久,那小孩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弱的呻吟,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极漂亮的淡金色色眼睛,像纯净的琥珀,此刻却盛满了惊恐,瞳孔因过度惊吓而缩成针尖。 她看到爱莉粉色的头发,又看到透龙没什么表情的脸,最后落在千劫沾着血痕的指节上,突然像受惊的小兽般瑟缩了一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爱莉连忙摆手,声音放得又轻又软,“那些绑你的人已经被打跑了,你安全了。” 伊甸的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只是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砸在透龙那件粗布外套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刚拖到墙角的绑匪的尸体,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浑身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她在发烧。” 透龙摸了摸伊甸的额头,温度烫得惊人,“爱莉,用你的能力稳住她的体温,别强行净化。” 爱莉点点头,指尖萦绕起淡淡的粉色光晕,轻轻覆在伊甸的额头上。 光晕像一层柔软的绒毯,缓缓包裹住那滚烫的温度,伊甸的咳嗽渐渐轻了,眼睛里的惊恐也退了些,只是依旧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喝点水吗?” 爱莉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水壶,拧开盖子递过去,“是干净的雪水烧开的。” 伊甸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爱莉真诚的紫眸,又瞟了瞟站在一旁的透龙和千劫 —— 透龙正低头检查绑匪的尸体,千劫则靠在门框上,望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雪,两人都没看她,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她接过水壶,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久违的暖意。 “你叫什么名字?” 爱莉见她缓过来些,轻声问道,“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 伊甸的手顿了顿,水壶差点从手里滑落。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磨出血的手腕,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哼:“我叫伊甸…… 我家是开音乐厅的,他们想要钱。” 透龙刚好从绑匪身上搜出一个钱包,里面有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和一张照片 —— 照片上是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抱着年幼的伊甸坐在钢琴前,背景是金碧辉煌的音乐厅,水晶灯亮得像星星。 “伊万。” 他念出钱包里身份证上的名字,“你父亲是莱茵哈特交响乐团的指挥?” 伊甸猛地抬头,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惊讶:“你认识我爸爸?” 透龙把钱包递给她:“音乐资料里见过他的名字,他复原了不少古典乐谱。” 提到父亲,伊甸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却倔强地忍着没掉下来:“他们说…… 说要是爸爸不把音乐厅卖了,就…… 就把我丢进冰湖里……” 爱莉听得心头发紧,伸手抱住伊甸的肩膀:“别怕,我们会送你回家的。” 千劫突然开口:“雪太大,今天走不了。” 他指了指窗外,雪花已经密集得像白色的帘子,风裹着雪粒打在木屋的木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透龙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冷冽的风瞬间灌进来,带着雪沫打在脸上。 “积雪至少有三十厘米,强行赶路会陷进雪窝。” 他关上窗户,“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木屋很小,只有一张破木桌和两把椅子,墙角堆着些发霉的干草。 千劫从绑匪的背包里翻出一瓶伏特加,标签都快磨掉了,瓶身还沾着泥。 “有酒,刚才那些家伙身上的。” 他晃了晃瓶子,里面的液体发出哗啦的声响。 “伊甸还在发烧,不能喝这个。” 爱莉连忙说,“我们还有罐头,煮点热汤吧?” 透龙却拿起伏特加,对着瓶口闻了闻:“60 度,能消毒,也能取暖。” 他倒了一小杯,走到伊甸面前,“喝一点,辅助退烧,暖暖身体。” 伊甸看着那透明的液体,皱起了小眉头,显然从没喝过酒。 但她看透龙的眼神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犹豫着伸出手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 辛辣的液体刚碰到舌尖,伊甸的脸瞬间皱成了包子,眼睛瞪得溜圆,下一秒 “噗” 地一声,全喷在了透龙脸上。 伊甸捂住眼睛,她未如此失态过,“对,对不起。” 酒液顺着透龙的脸颊滑落,滴在他的衬衫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他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把杯子递给爱莉:“你来吧。” 爱莉笑得直不起腰,接过杯子兑了些温水,又加了点从红礁村带来的浆果干,才递给伊甸:“试试这个,甜甜的。” 伊甸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果然不那么辣了,带着点浆果的甜味,喉咙里暖暖的很舒服。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有了些神采,开始主动说起家里的事 —— 她的妈妈是钢琴家,爸爸指挥的乐团很有名,家里的音乐厅里有架百年历史的斯坦威钢琴,她每天放学都要练两个小时的琴。 “等我回家了,我弹给你们听好不好?” 伊甸的眼睛亮晶晶的,暂时忘了被绑架的恐惧,“我刚学会《月光奏鸣曲》的第一乐章。” “好啊!” 爱莉拍手笑道,“我还从没听过真正的钢琴呢。” 透龙和千劫出去找干柴时,雪已经没到膝盖了。 千劫在木屋后面发现一个柴棚,里面堆着些被雪埋了一半的枯枝,他徒手把雪扒开,抱了一大捆回来。 透龙则在附近的雪地里挖了些干净的雪,装在一个破铁桶里,准备烧开了当饮用水。 “这丫头的家人估计急疯了。” 千劫把柴扔进屋里,抖了抖身上的雪,银白色的头发上结着冰碴。 透龙把铁桶架在临时搭的石块上,用燧石点燃柴堆:“明天雪小点就往南走,到了下一个城镇就能联系上他们。” 他看着跳跃的火苗,突然说,“刚才你处理外面那两个绑匪时,用的是肘击不是拳头。” 千劫挑眉:“怎么?” “更省力,也更致命。” 透龙的语气听不出是夸奖还是分析,“你以前受过专业训练?” 千劫的动作顿了顿,往火堆里添了根柴:“小时候在训练营待过。” 没再多说,像是不愿提起往事。 透龙也没追问,只是把罐头打开,倒进烧开的雪水里,又扔了些捡来的干蘑菇,煮了一锅算不上美味但足够热乎的汤。 爱莉扶着伊甸坐在火堆旁,给她盛了一碗热汤。 伊甸小口地喝着,脸颊渐渐有了血色,蓝色的眼睛在火光下像浸在水里的蓝宝石。 她靠在爱莉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家里的钢琴,说着妈妈教她识谱时的样子,说着爸爸指挥时总是会皱起的眉头。 “我其实有点怕钢琴,” 伊甸的声音很轻,“妈妈说我必须弹得和她一样好,不然就对不起音乐世家的名号。” 爱莉摸了摸她的头:“弹琴不是为了别人呀,是为了自己开心才对。” 她想起自己在遗址里画画时的感觉,那种不管画得好不好,只要拿起画笔就很快乐的心情。 伊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 爱莉把她抱在怀里,用透龙那件粗布外套裹好,两人依偎在火堆旁,很快就睡着了。 爱莉的粉色头发和伊甸的酒红色头发交缠在一起,在火光下像两束温柔的光。 透龙和千劫坐在火堆的另一边,手里各拿着半瓶伏特加。 千劫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在胃里燃起一团火。 “你好像很懂音乐?” 他突然问,目光落在伊甸熟睡的脸上,她的嘴角还微微上扬,像是梦到了弹琴的样子。 “听过一些而已。” 透龙抿了一小口酒,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 他不太习惯这种灼烧感。 千劫笑了笑,是那种很淡的笑。 透龙的眉骨动了动,没说话。 他看着火堆旁熟睡的两个小孩,又看了看窗外漫天的大雪,又喝了口手中的酒。 千劫从绑匪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口琴,锈迹斑斑的,他吹了吹上面的灰,放在嘴边试了个音,嘶哑的音色像被砂纸磨过的小提琴。 他没吹什么复杂的调子,只是重复着几个简单的音符,像雪粒落在屋顶的声音,单调却让人安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透龙靠在墙上,听着口琴的声音,听着爱莉和伊甸均匀的呼吸,听着柴火噼啪的声响。 “你说,” 千劫突然停下口琴,看着跳动的火苗,“那个永恒乐园里,会有钢琴吗?” 透龙看着他银白色的头发在火光下泛着的冷光,沉默了片刻:“不知道。但应该有能让她安心弹琴的地方。” 千劫把口琴塞回口袋,又灌了口伏特加,没再说话。 雪还在下,木屋外的风呜呜地叫着,像谁在低声歌唱。 火堆渐渐弱了下去,透龙添了些柴,火星溅起来,照亮了他石质右手背上淡淡的青灰色纹路,那是修复的痕迹,也是同伴的印记。 爱莉在梦里咂了咂嘴,往伊甸身边蹭了蹭,两人抱得更紧了。 透龙和千劫坐在火堆旁,看着她们的睡颜,谁也没再说话,只有伏特加的辛辣味和柴火的草木香在空气里弥漫,和窗外的雪一起,编织成一个温暖的、属于同伴的夜晚。 天快亮时,雪终于小了些。 透龙出去查看路况,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朵冻在冰里的蓝色小花,花瓣像碎掉的天空。 他把冰花放在伊甸的枕头边,冰晶在晨光中折射出虹光,像给她的梦添了个音符。 伊甸醒来时看到那朵冰花,蓝色的眼睛瞬间亮了,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里,像捧着稀世珍宝。 “这是…… 给我的吗?” “透龙找的。” 爱莉揉着眼睛笑,“他说这花叫‘雪绒’,只在零下十度才会开。” 伊甸把冰花贴在脸颊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许多,她看着透龙,认真地说:“等我回家了,我教你们弹钢琴好不好?透龙先生看起来很适合弹《悲怆奏鸣曲》,千劫先生…… 千劫先生适合弹《热情》!” 透龙闻言,摇了摇头,“我只适合做听众,你弹给我听就行。” “走吧,我们送你回家。” 雪后的阳光格外明亮,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四个身影走在雪地里,爱莉牵着伊甸的手,透龙和千劫走在后面,踩着前面的脚印,一步一步,朝着南方,朝着有钢琴声的地方走去。 木屋孤零零地留在原地,烟囱里还冒着最后一丝烟,像个未完的音符,在风雪里轻轻回响。 喜欢崩坏,但是替身使者请大家收藏:()崩坏,但是替身使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5章 普罗维登斯克 雪后的阳光把铁轨晒得发亮,像一条延伸向远方的银带。 透龙背着背包走在最前面,靴底踩在融雪的碎石上,发出咯吱的轻响。 爱莉希雅牵着伊甸的手跟在后面,两个小姑娘的笑声像风铃一样,驱散了残留的寒意。 千劫走在最后,银白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目光警惕地扫过铁道两侧的树林 —— 离开木屋后,他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窥视。 “前面就是普罗维登斯克了。” 透龙突然停下,指向远处地平线上冒出的烟囱群,“地图上说这是这边最大的聚居地之一。” 伊甸的酒红色头发被风吹得飞扬,她踮起脚尖望去,淡金色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能看到我家的庄园吗?爸爸说庄园的尖顶比市政厅还高呢!” 爱莉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看到一片模糊的灰色轮廓,却还是配合地欢呼:“肯定能看到!说不定还能闻到你家厨房烤面包的香味呢!” 千劫突然哼了一声,指着远处道口的栏杆:“有守卫。” 果然,铁轨尽头的道口站着两个穿着灰色制服的卫兵,手里端着步枪,正检查每一个进出的人。 透龙把伊甸往身后拉了拉,低声道:“别说话,跟着我。” 走近了才发现,卫兵的制服上绣着一个盾牌图案,上面刻着 “普罗维登斯克治安局” 的字样。 他们的目光在透龙半旧的衬衫和千劫沾着泥痕的外套上停留了很久,最后落在爱莉和伊甸身上。 爱莉的粉色头发虽然惹眼,但伊甸那件明显价值不菲的羊毛外套(透龙从木屋绑匪那里找到的,显然是伊甸的衣物),让卫兵的态度缓和了些。 “你们从哪来?” 一个络腮胡卫兵问道,手指在扳机上敲着节奏。 “北边来的,送这孩子回家。” 透龙指了指伊甸,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她是莱茵哈特家的。” 卫兵的眼睛亮了一下,显然听过这个名字。 他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很快放行:“进去吧,莱茵哈特庄园在城西,顺着主街走就能看到。” 穿过道口,城市的轮廓豁然清晰。 和红礁村的破败不同,普罗维登斯克的建筑大多是砖石结构,虽然墙面上能看到崩坏留下的裂痕,但整体还算完整。 街道上行人不少,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马车和改装过的电动车交错穿行,空气中弥漫着煤烟、面包和劣质香水混合的气味,嘈杂却充满生气。 “哇!有卖的!” 爱莉指着街角一个推着小车的摊贩,眼睛亮晶晶的。 伊甸拉了拉她的手,小声说:“我有钱,我请你吃!” 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银质钱袋,里面装着几枚硬币。 透龙看着她们跑向摊贩,又看了看千劫:“你去买份报纸,我去问路。” 千劫点点头,转身走向一个报亭。 透龙则拦住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妇人,客气地问莱茵哈特庄园的方向。 老妇人打量了他几眼,热情地指了路:“沿着这条街走到头,看到那个金色尖顶的教堂,旁边就是莱茵哈特家的铁栅栏,可气派了!” 等透龙找到爱莉和伊甸时,两个小姑娘正举着笑得开怀。 伊甸的酒红色头发上沾了点粉色的糖渣,像落了朵小桃花。 “透龙你看!伊甸说她家有个好大的花园,里面种满了玫瑰!” 爱莉举着凑过来,糖丝粘在了鼻尖上。 透龙伸手帮她擦掉,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心里微动:“嗯。” 莱茵哈特庄园确实如老妇人所说,气派得惊人。 雕花的铁栅栏足有两人高,上面缠绕着耐寒的常春藤,透过栅栏能看到里面修剪整齐的草坪和一栋白色的三层别墅,屋顶的铜质尖顶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看到伊甸时,其中一个立刻掏出对讲机,另一个快步迎了上来。 “小姐!您回来了!” 保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眼眶都红了,“先生和夫人快急疯了!”、 别墅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男人冲了出来,头发有些凌乱,眼睛布满血丝 —— 正是伊甸的父亲伊万。 他看到伊甸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即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伊甸…… 我的女儿……” 一个穿着长裙的妇人也跟了出来,她的头发和伊甸一样是酒红色,只是掺杂了些银丝。她抱着伊甸和伊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嘴里反复念着 “感谢上帝”。 爱莉看着这一幕,悄悄拉了拉透龙的衣角,眼眶红红的。 千劫别过头去,看着栅栏外的街道,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骨刃刀。 他想起了红礁村的阿列克谢,父母对孩子的牵挂,原来都是一样的。 伊万终于平复了些情绪,他松开伊甸,郑重地向透龙和千劫鞠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女儿!如果不是你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举手之劳。” 透龙扶起他,“我们只是正好路过。” “不管怎样,你们是莱茵哈特家的恩人!” 伊万坚持要请他们进去坐坐,“至少让我们表达一下谢意。” ...... 庄园的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华丽。 客厅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墙上挂着油画,角落里放着一架擦得锃亮的黑色钢琴,琴盖敞开着,仿佛随时会流淌出音乐。 佣人端来红茶和点心,伊甸的母亲 —— 索菲亚夫人拉着爱莉的手,问起她们在路上的经历,听到木屋的惊险时,忍不住捂住了嘴。 “那些绑匪……” 伊万的脸色沉了下来,“是城里的黑帮,早就觊觎我们家的产业了。这次多亏了你们,否则……” 他看向透龙和千劫,目光里带着探究,“恕我直言,二位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旅人。” 透龙抿了口红茶,茶味醇厚,比红礁村的浆果酒温和得多:“以前在北方谋生,会点防身的本事。” 千劫没说话,只是拿起一块杏仁饼干,咔嚓咬了一口。 他的目光落在那架钢琴上,琴键洁白得像雪,和他的头发很配。 “爸爸!” 伊甸突然跑过来,拉着伊万的袖子,“爱莉和透龙先生他们要走了,可是我还没请他们听我弹琴呢!” 索菲亚夫人眼睛一亮:“对了!我们下个月有场慈善音乐会,就在家里的音乐厅,不如……” “我们给三位留最好的位置!” 伊万立刻接话,语气诚恳,“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而且……” 他顿了顿,看着透龙,“音乐会还在准备,大概需要一个月,这段时间你们就在庄园住下吧,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爱莉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可以吗?我还从没听过音乐会呢!” 透龙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窗外 —— 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地毯上,暖洋洋的。 他们确实需要休整,而且普罗维登斯克的崩坏能浓度很低,适合作为临时据点。“好。” 他点了点头,“但我们会付住宿费。” “说什么呢!” 伊万连忙摆手,“你们救了伊甸,我们感激还来不及!”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就在庄园的客房住了下来。 透龙每天早上会去庄园的花园散步,收集那些含硅量高的鹅卵石。 千劫则跟着庄园的保镖练习射击,他用不惯步枪,却能把一把老式左轮玩得出神入化,虽然左轮的威力远不如他的拳头。 爱莉和伊甸成了形影不离的玩伴,伊甸教爱莉认五线谱,爱莉则用能力让花园里的玫瑰在冬天也能开花,看得伊甸惊叹不已。 索菲亚夫人彻底放下了对伊甸的严苛要求,不再逼她每天练琴六个小时,反而常常和她们一起在草坪上放风筝。 “以前总想着让她继承家业,成为伟大的钢琴家,” 她看着伊甸奔跑的背影,对爱莉说,“现在才明白,她能笑着跑,比什么都重要。” 一周后,普罗维登斯克的报纸刊登了一则新闻:城郊木屋发现数具冻尸,疑似黑帮火并。 伊万看到报纸时,脸色凝重地找到了透龙和千劫。 书房里,壁炉的火烧得很旺,伊万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捏着一个水晶酒杯,红酒在杯壁上挂出深红色的痕迹。 “那些人…… 是你们做的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透龙靠在书架旁,手指划过一本精装的乐谱集:“他们绑架了伊甸。” “我知道。” 伊万叹了口气,“黑帮背后有崩坏兽商人撑腰,那些人连治安局都不敢轻易招惹。你们杀了他们,等于捅了马蜂窝。” 他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透龙,“普罗维登斯克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我在治安局有些关系,可以给你们安排职位,待遇优厚,还能……” “我们要走。” 透龙打断他,“等音乐会结束。” 伊万的目光转向千劫,似乎想争取他的意见。 千劫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练琴的伊甸和爱莉,爱莉正用手指在钢琴盖上乱弹,伊甸笑得直不起腰。 “我跟他走。” 千劫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伊万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但如果你们改变主意,莱茵哈特家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他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三张烫金的门票,“这是音乐会的请柬,最好的位置。” 透龙接过门票,上面印着金色的音符和莱茵哈特庄园的徽章。 爱莉和伊甸的笑声从窗外传来,夹杂着断断续续的钢琴声,不成调,却格外动听。 “伊甸的琴弹得很好。” 透龙突然说。 “以前逼得太紧,反而让她怕了钢琴。” 伊万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现在好了,她愿意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弹琴了。” 透龙走出书房时,正看到爱莉抱着伊甸的肩膀,在钢琴前叽叽喳喳:“这个音像小鸟叫!那个音像流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伊甸笑着点头,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弹出一串轻快的旋律,像雪后初晴的阳光。 千劫靠在门框上,嘴角难得地似乎带着一丝笑意。 透龙走到他身边,把一张门票递给他。“音乐会。” 千劫接过门票,指尖划过上面的金色花纹,没说话,但也没扔掉。 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在钢琴上,爱莉粉色的头发和伊甸酒红色的头发交缠在一起,琴键的黑白与她们的发色相映,像一幅流动的画。 透龙看着这一幕,灰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暖意 —— 或许,停留一个月,也不错。 音乐会的海报开始贴满普罗维登斯克的大街小巷,上面印着伊甸的照片,酒红色的头发披在肩上,淡金色的眼睛里带着温柔的笑意,旁边写着:“莱茵哈特庄园慈善音乐会 —— 为崩坏孤儿募捐”。 爱莉每次看到海报,都会拉着透龙和千劫驻足很久,眼睛里的期待像星星一样闪烁。 千劫依旧每天去靶场练枪,只是偶尔会停下来,听庄园里传来的钢琴声。 透龙则在整理他收集的矿石,在客房的桌子上摆出一个小小的阵列,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七彩的光,像爱莉用能力变出的花。 离音乐会还有三天时,伊甸突然拉着爱莉跑到透龙和千劫面前,手里拿着两张乐谱。 “我写了首曲子!想在音乐会上弹!” 她的脸颊红红的,带着紧张和期待,“叫《旅人与花》,送给你们的。” 爱莉立刻鼓起掌来,透龙接过乐谱,指尖划过那些跳跃的音符,突然觉得,这趟旅途,或许比他想象的更 “丰富”。千劫看着伊甸期待的眼神,难得地说了句:“加油。” 庄园的夜晚总是很安静,只有钢琴声和壁炉的噼啪声。 透龙站在窗前,看着月光下的花园,那里的玫瑰在爱莉的能力下,开得像一片粉色的海洋。 千劫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瓶伏特加 —— 还是从木屋带出来的那瓶。 “在想什么?” 千劫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什么。” 透龙接过酒瓶,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只是觉得,音乐会结束后,或许可以往南走得慢一点。” 千劫仰头喝了一大口,银白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随你。” 但他的眼睛里,却映着远处钢琴室的灯光,像落了两颗星星。 月光下,莱茵哈特庄园的尖顶闪着银光,钢琴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像在为即将到来的音乐会排练,也像在为这段意外的停留,谱写一个温柔的注脚。 透龙知道,音乐会结束后他们会继续上路,但这段有琴声、有笑声的日子,或许会像那些矿石一样,被他珍藏在记忆的数据库里,成为旅途中最温暖的碎片。 喜欢崩坏,但是替身使者请大家收藏:()崩坏,但是替身使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6章 核心与吸收 普罗维登斯克的晨雾里,第一次带上了铁锈般的腥气。 透龙站在庄园客房的窗前,指尖贴着冰冷的玻璃,硅基感知像张开的蛛网,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能量波动。 崩坏能浓度在过去七十二小时内上升了 0.7 个单位,虽然尚未达到危险阈值,但增长曲线陡峭得异常 ——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气压骤降。 “在看什么?” 千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从靶场回来,军靴上还沾着泥,银白色的头发被晨露打湿,贴在额头上。 “崩坏能。” 透龙没有回头,目光锁定在城西的工业区方向,那里的能量波动最紊乱,“浓度异常。” 千劫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工厂的烟囱冒着灰烟,与往常无异。 “需要处理?” 他习惯性地摸向腰间的骨刃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再看看。” 透龙收回手,指尖残留着玻璃的凉意,“城里的巡逻队多了。” 果然,早餐时,伊甸的父亲伊万脸色凝重地走进餐厅,燕尾服的袖口沾着墨迹,显然刚处理完紧急事务。 “抱歉,各位,” 他坐下时,银匙碰到瓷盘发出清脆的声响,“城里加强了戒备,逐火之蛾的军队进驻了,说是有‘潜在威胁’。” “逐火之蛾?” 爱莉正拿着面包喂伊甸盘子里的松鼠,闻言抬起头,她想起那些给自己做体检的人。 透龙的眉骨动了动:“他们的徽章是银色飞蛾?” “对,” 伊万点头,搅动着咖啡,“听说北方崩坏兽活动频繁,他们是来‘预防灾害’的。” 他看向透龙,眼神里带着探究,“你们…… 认识他们?” “见过。” 透龙说得简洁,没有多解释。 接下来的几天,城市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逐火之蛾的军队穿着统一的深灰色作战服,背着制式步枪,在主街上来回巡逻,装甲车碾过石板路的声音从早到晚都不停歇。 他们的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一群蛰伏的飞蛾,等待着猎物出现。 透龙每天都会去屋顶观察,他发现这些军队的巡逻路线很有规律,重点围绕城西的工业区和市政厅,显然在防备什么。 他的替身 “奇迹于你” 曾悄悄靠近过一支小队,听到他们的对讲机里提到 “能量异常点”“理型稳定” 等词汇,这些词汇让他想到了律者。 “要来了。” 透龙对千劫说,那天他们正在庄园的地窖里检查伊万储存的应急物资 —— 里面有罐头、药品,甚至还有一把老式猎枪。 千劫擦拭着猎枪的枪管,动作熟练得像在保养自己的骨刃:“什么?” “律者。” 透龙拿出地图,在城西工业区画了个圈,“崩坏能浓度超过临界值了,就在这一带。” 千劫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他,虽然他不知道律者是什么,但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去看看?” 透龙摇头:“初生律者需要适应能力,逐火之蛾的军队足以应付。” 他看着千劫紧绷的侧脸,突然笑了 —— 那是一种很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你倒是学会先问我了,进步不小。” 千劫“哼”了一声,把猎枪放回枪套:“少废话。” 但嘴角却没忍住向上弯了弯。 透龙收起玩笑的神色,声音沉了下来:“逐火之蛾追杀过我们,他们想抓爱莉,也想除掉我这种‘异类’。你现在出去,等于把脸凑到他们枪口上。” “他们现在没有在找寻我们了,没有必要再去暴露自己。” 千劫的眼神冷了下来,回答道,“知道了。” 他转身走向地窖门口,“我去屋顶盯着,有情况再叫你。” 透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拿起地图,指尖划过工业区的范围 —— 那里有很多机械厂,恰好符合 “理之律者” 操控构造的能力特性。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水晶碎片,那是爱莉昨天刚凝结的,彩色的光芒已经凝聚成粉色了。 灾难爆发在三天后的凌晨。 透龙被能量冲击波惊醒时,窗外正闪过刺眼的白光,紧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声,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 他立刻冲到爱莉的客房,推开门,看到她正抱着伊甸缩在墙角,脸色苍白,紫眸里满是惊恐。 “别怕,待在这里。” 透龙说完,转身冲向屋顶。 千劫已经在屋顶上了,他手里拿着望远镜,银白色的头发在夜风中飞扬。 “城西,机械厂那边。” 他递给透龙另一架望远镜,“白光里有东西在重组,像…… 金属积木。” 透龙接过望远镜,镜头里的景象触目惊心:巨大的机械臂从厂房里扭曲地伸出,钢筋像活蛇一样缠绕成怪物的形状,一个悬浮在半空的身影被白光包裹,周围的金属碎片不断向他汇聚,形成各种各样的武器。 那是理之律者,她正在用能力解析并重构周围的机械。 逐火之蛾的军队已经赶到,装甲车的炮口喷吐着火舌,子弹像雨点般射向律者,但都被她用重组的金属盾挡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爆炸声、枪声、金属扭曲的尖啸声混杂在一起,城西半边天被火光染红。 “他们在牺牲士兵消耗律者的能量。” 千劫的声音很冷,“前排的人就是炮灰。” 透龙放下望远镜,灰眸里没有波澜:“这是他们的战术。初生律者能量不稳定,持续输出会加速崩溃。” 他看着一个士兵被飞来的钢筋刺穿,掉进火里,“离我们远,不用插手。” 千劫没有反驳,但握着骨刃刀的手紧了紧。 战斗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白光终于消散,理之律者的身影被一个巨大的金属囚笼困住,由装甲车护送着离开。 城西的工业区已成一片废墟,断壁残垣间还冒着黑烟,偶尔有幸存者的哭喊声从瓦砾堆里传来。 庄园里的气氛很沉重,伊万正在打电话安排慈善物资,索菲亚夫人则在安慰吓得一夜没睡的伊甸。 爱莉坐在窗边,看着城西的方向,紫眸里满是悲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台上的玫瑰花瓣 —— 那些花在能量冲击下,已经蔫了大半。 当天晚上,爱莉敲响了透龙的房门。 她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 “透龙,”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睡不着,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透龙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点了点头:“披上外套。” 夜晚的普罗维登斯克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寂静里,巡逻的军队比白天更多,手电筒的光束在废墟上扫来扫去,像寻找猎物的狼。 街道上能看到不少穿着睡衣的市民,他们大多背着包裹,脸上带着恐惧,显然是在逃难。 “那边有个人!” 爱莉突然停下,指着街角一个蜷缩的身影。 那是个中年男人,手臂上布满了暗紫色的纹路,正痛苦地抽搐着,崩坏能侵蚀的痕迹已经很明显。 爱莉立刻跑过去,蹲下身,指尖萦绕起粉色的光晕,轻轻覆在男人的手臂上。 光晕渗入皮肤,男人的抽搐渐渐停止,紫色纹路也淡了些。“谢谢你…… 小姑娘……” 男人虚弱地说,眼里满是感激。 透龙站在一旁,警惕地看着四周,确保没有巡逻队靠近。 他没有阻止爱莉,在他的逻辑里,“无用的怜悯” 是低效的,但看着爱莉认真的侧脸,他也不去评价这些行为。 他们沿着主街往前走,越靠近城西,破坏越严重。 倒塌的建筑挡住了去路,断裂的钢筋像狰狞的骨架,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还有淡淡的崩坏能气息。 一个女人坐在废墟上,抱着死去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几个消防员正在用液压钳撬开预制板,希望能找到幸存者。 爱莉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胸前的水晶碎片上,碎片发出微弱的光。 “为什么会这样……” 她哽咽着,“那些人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透龙没有回答,只是递给她一块手帕。 崩坏的世界里,“为什么” 是最无用的问题。 走到工业区边缘时,他们被一道警戒线拦住了,几个逐火之蛾的士兵正守在那里,胸前的徽章在探照灯下闪着光。 “这里禁止入内!” 一个士兵喊道,举起了步枪。 爱莉却看着警戒线后的废墟,眼神很执着:“我想进去看看。” 透龙看了看士兵,又看了看爱莉,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转身走向旁边一栋半塌的楼房。 “跟紧我。” 他带着爱莉从楼房的破窗钻进去,在黑暗中穿梭,避开巡逻的士兵,从另一侧的缺口进入了废墟核心区。 这里的崩坏能浓度高得惊人,透龙的硅基感知甚至能 “看到” 空气中漂浮的能量粒子,像无数细小的紫色萤火虫。 废墟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凹坑,显然是理之律者诞生时能量爆发形成的,周围的金属碎片上还残留着未消散的白光。 爱莉走到凹坑中央,停下了脚步。 她闭上眼睛,双臂微微张开,仿佛在感受什么。透龙站在坑边,警惕地观察四周,突然发现那些漂浮的紫色粒子开始移动 —— 它们像被无形的引力牵引,朝着爱莉的方向汇聚。 ‘不好。’ 透龙想上前阻止,却看到惊人的一幕 无数紫色粒子在爱莉周身形成一个漩涡,渐渐凝聚成一个透明的、菱形的核心,核心内部流淌着银色的光 —— 那是理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但与透龙印象里的不同,这个核心边缘缠绕着粉色的光晕,像裹着一层柔软的膜。 爱莉缓缓睁开眼睛,淡紫色的瞳孔里映着核心的光芒。 她伸出手,核心便落在她的掌心,微微发烫。就在这时,核心突然碎裂,银色的光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弓箭。 弓身是粉色的,像用凝固的霞光铸成,弓弦上缠绕着淡淡的光带,箭头则是透明的,像一块纯净的水晶。 爱莉握住弓,似乎想拉弦,却突然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透龙见状,一个箭步冲过去,稳稳地接住她。 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微弱,手里的粉色弓箭已经消失了,只有掌心还残留着淡淡的粉色光晕。 透龙抱着爱莉,快步离开废墟。 怀里的小家伙很轻,像一片羽毛,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低头看着她沉睡的侧脸,紫眸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回到庄园时,天已经快亮了。透龙把爱莉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掌心残留的光晕慢慢消散。 千劫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一杯温水。 “她怎么样?” “没事,只是睡着了。” 透龙接过水杯,却没有叫醒爱莉,“她吸收了理之律者残留的崩坏能,还形成了…… 武器。” 千劫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也会变成律者?” “忘了和你说了,她本来就是律者。” “哦,这样吗。”千劫沉默片刻,转身走向门口:“我去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透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又低头看向爱莉。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嘴角甚至微微向上弯了弯,像是在做什么好梦。 窗外,普罗维登斯克的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落在她粉色的头发上,泛着温暖的光。 透龙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 “透龙,爱莉她怎么样了!”伊甸闯了进来,脸上有些担忧。 “......她没事,只是睡着了。”透龙说着,看向门口保证不把任何人放进来的千劫。 “但还是不要打扰她比较好,她需要休息。” “你不是要为音乐会做准备吗,去练习吧,爱莉醒来我会通知你的。” “好。”伊甸闻言,答应后便退了出去。 ...... “唔......早上好,透龙。” “已经是中午了。”透龙说着,给爱莉递了水,“喝口水吧,感觉怎么样?” 爱莉摇了摇头,“感觉不是很好,我感受到了,她的悲伤与痛苦。”随后,爱莉抱住了坐在床边的透龙,似乎这样能让她安心一些。 透龙轻拍着爱莉的背,没再说些是吗。 良久之后,爱莉从透龙怀里离开,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哎呀,伊甸在等我吧?我答应她要在她练习时陪她的。” “我要换衣服了哦,透龙。” 透龙闻言,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喜欢崩坏,但是替身使者请大家收藏:()崩坏,但是替身使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7章 音乐会与分别 普罗维登斯克的阳光终于驱散了律者诞生留下的阴霾,像一层融化的金箔,铺满莱茵哈特庄园的草坪。 音乐会当天,空气中弥漫着百合与雪松的香气,混着香槟的甜冽与烤面包的焦香,在微风里织成一张温暖的网。 宾客们穿着体面的礼服 —— 女士们的裙摆扫过草坪时带起细碎的花瓣,男士们的燕尾服在阳光下泛着柔光 —— 沿着铺满红毯的小径走向庄园深处的音乐厅。 似乎因为城里爆发崩坏的原因,这场慈善音乐会吸引了更多的关注。 音乐厅是一座由玻璃和白砖搭建的圆形建筑,穹顶镶嵌着彩色玻璃,描绘着《创世纪》的片段。 当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便在大理石地面投下斑斓的光斑,像上帝打翻了调色盘。 厅内的管风琴沉默地矗立在舞台侧方,黄铜管道在光影里泛着古老的光泽,仿佛蛰伏着沉睡的音符。 透龙站在音乐厅的回廊里,看着调音师用音叉校准钢琴。 他穿着伊万准备的深色西装,肩线笔挺,石质的右手套着雪白的丝质手套,指尖在布料下微微发痒。 爱莉忽然从身后钻出来,粉色的纱裙扫过地毯,带起一阵风,手里举着一朵沾着晨露的白玫瑰:“透龙你看!伊甸说要把这个别在你的西装上,她说白色配灰色最好看!” 透龙低头,任由爱莉踮起脚尖,将玫瑰别在他左胸的口袋上。 花瓣的柔软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带着淡淡的香气,与他身上硅基的冷冽气息奇异地交融。 “她在后台紧张得发抖呢。” 爱莉的声音里裹着笑意,眼角却亮晶晶的,“索菲亚夫人正用银梳子给她梳头发,说要把碎发都别好,不然上台会被聚光灯照得像小刺猬。” 千劫靠在回廊的罗马柱上,也换上了一身黑色西装。 平日里凌乱的银白色头发被发油梳得服帖,却依旧掩不住发梢的桀骜,像被冰雪覆盖的狼毫。 他手里把玩着一枚黑曜石袖扣,是伊万送的,上面刻着莱茵哈特家族的纹章 —— 一株缠绕着藤蔓的竖琴。 “逐火之蛾的人也来了。” 他朝入口处努了努嘴,几个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正站在镀金栏杆旁,看似在欣赏墙上的油画,眼角的余光却像雷达般扫过全场。 透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些人的衣领下隐约露出银色飞蛾徽章,与音乐会的鎏金氛围格格不入。 “他们在监视上层人物的反应。” 他语气平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玫瑰的花茎,“理之律者事件后,他们要开始招揽人了。” “要避开吗?” 千劫的手指停在袖扣上,指节泛白 —— 他不习惯这种束手束脚的场合,总觉得领口的领带像根绞索。 “不必。” 透龙看向舞台侧方的幕布,伊甸的酒红色头发刚从缝隙里探了探,又像受惊的松鼠般缩了回去。 “音乐会结束就走。” 宾客们渐渐落座,厅内的水晶灯缓缓暗下。 当聚光灯 “啪” 地打在舞台中央的斯坦威钢琴上时,全场响起一阵细碎的掌声。 那架钢琴是黑色的,琴盖边缘镶嵌着细巧的珍珠母贝,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色天鹅。 幕布缓缓拉开,伊甸穿着一袭白色纱裙走了出来。 裙摆上绣着细碎的银线,像落了一层星光,酒红色的头发被挽成一个精致的发髻,簪着一朵小小的白玫瑰。 她的脚步有些发颤,握着裙角的手指泛白,但当目光扫过前排第三排 —— 透龙、爱莉和千劫就坐在那里,爱莉正举着望远镜朝她挥手,镜片反射着一点碎光 —— 她的肩膀忽然挺直了。 “接下来,由我的女儿伊甸,为大家演奏她的原创曲目 ——《旅人与花》。” 伊万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他站在侧台,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手帕,是索菲亚夫人早上塞给他的。 伊甸坐在钢琴前,深吸一口气。 聚光灯的温度落在她的后颈上,像一只温暖的手。 她将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指尖还残留着练琴时磨出的薄茧 —— 那些日子里,她总在深夜偷偷跑到琴房,想着冰原的雪、木屋的壁炉、废墟里开出的粉色花朵,不知不觉就弹出了旋律。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那不是技巧华丽的炫技,而是带着温度的旋律。 爱莉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她能听出旋律里藏着的秘密:有他们在雪原上踩着积雪的 “咯吱” 声,有篝火里的 “噼啪” 声,有伊甸教她认五线谱时,铅笔划过纸页的 “沙沙” 声。最神奇的是结尾那段,音符突然变得明亮,像阳光穿透乌云 —— 那是他们在废墟里,爱莉掌心升起粉色光晕的瞬间。 千劫依旧靠在椅背上,看似漫不经心,指节却随着旋律轻轻敲击着扶手。他的目光掠过舞台,落在爱莉颤抖的睫毛上 —— 她又在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米色的裙摆上,洇开小小的深色圆点。但这次的眼泪是暖的,像壁炉里溅出的火星,落在心头时带着微麻的暖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透龙闭着双眼,只是在欣赏着音乐。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盘旋,像一只迟迟不愿离去的蝴蝶。 伊甸站起身,朝台下深深鞠躬,发髻上的白玫瑰晃了晃,落下一片花瓣。 当她抬起头时,目光直直地望向透龙他们,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眼里闪着泪光。 全场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有人激动地站了起来,手里的节目单被捏成一团;一位白发老妇人用手帕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伊万站在侧台,用力地鼓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灯光下像融化的金子。 爱莉用力地拍着手,掌心都拍红了,嘴里还小声地喊着 “伊甸最棒”。 音乐会后的晚宴在草坪上举行。 长桌铺着雪白的桌布,上面摆满了冰镇的龙虾、浇着焦糖的烤苹果,还有插在高脚杯里的香槟塔,阳光照在塔尖,折射出七彩的光。 伊万举着酒杯,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到透龙和千劫面前,眼底的喜悦里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二位,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 透龙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微酸的甜:“您说。” “那个叫律者是吧,逐火之蛾跟我说了,虽然律者被讨伐了,但城里的崩坏能波动还在持续。” 伊万的声音低沉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的杯脚。 “今天早上,他们的负责人找到我,说卫星监测到南方有大规模的能量异常,说新的律者诞生只是时间问题。” 他看着透龙,眼神恳切,“莱茵哈特家在南方有不少产业和人脉,从种植园到港口仓库,都可以给你们做据点。留下来,我可以给你们最好的资源,无论是研究崩坏的样本,还是…… 保护自己和爱莉小姐。” 透龙放下酒杯,指尖划过杯壁凝结的水珠:“我们要继续向南。” 他的声音很淡,却像刻在石头上的字,清晰而坚定。 “好吧,好吧......我知道旅途的意义对你们很重要。” 伊万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棕色的皮质笔记本,封面上烫着金色的花纹。 “但这是我让管家整理的南方地图,标了所有安全据点,还有…… 一些只有老人才知道的秘密通道。” 他又从侍者手里拿过一把车钥匙,钥匙链是个小小的银色钢琴模型。 “车库里有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四驱,加满了油,后备箱里放了备用轮胎和工具箱,适合长途跋涉。” 透龙接过笔记本和钥匙,指尖触到皮质封面的温度,比他的体温稍高:“谢谢。但我们没有驾照。” “我已经准备好了。” 伊万笑着从管家手里拿过三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有你们的身份凭证和临时驾照,名字是我让律师临时编的 ——‘格雷’‘雪’‘爱丽’,听起来很普通,应付检查足够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舍,“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庄园的客房永远为你们留着,爱莉小姐喜欢的玫瑰园,我会让园丁打理得好好的。” 透龙看向正在草坪上和伊甸追逐的爱莉。 她提着裙摆跑过,粉色的身影像一朵被风吹动的花,笑声清脆得像风铃,惊飞了停在香槟塔上的鸽子。 “我们还有要找的东西。” 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永恒乐园’。” 伊万愣了愣,随即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理解:“那祝你们找到它。” 他伸出手,先和透龙握了握,又和千劫握了握 —— 千劫的手很烫,像刚从火堆里抽出来的烙铁,与他冰冷的指尖形成奇妙的对比。 “路上保重。” 晚宴接近尾声时,夕阳把草坪染成了金红色。爱莉终于意识到分别的时刻近了。 她抱着伊甸的肩膀,眼圈红红的,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兔子:“我们会回来的!等找到永恒乐园,就来听你弹新曲子,你要把《旅人与花》教给我,我们一起弹!” “拉钩!” 伊甸伸出小指,酒红色的头发垂在脸颊旁,泪水打湿了睫毛,像沾着露水的红玫瑰。 “我会把庄园的玫瑰养得好好的,等你回来用能力让它们冬天也开花,到时候我们就在花海里野餐!” 两个小姑娘勾着手指,拇指相抵,像在盖一个永不褪色的印章。 千劫走到她们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伊甸 —— 是用崩坏兽的骨刃打磨成的书签,边缘被磨得光滑,上面用刀尖刻着一朵简单的花,花瓣歪歪扭扭的,却有种笨拙的认真。 “看书的时候用。” 。 伊甸接过书签,紧紧攥在手里,指腹摩挲着那些刻痕:“谢谢千劫先生!我会把它夹在《旅人与花》的乐谱里,这样每次练琴都能想起你们!” 透龙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从背包里掏出一块粉色的水晶碎片 —— 是爱莉前几天凝结的,被他打磨成了心形。 “这个给你。” 他递给伊甸,“能净化小范围的崩坏能,遇到危险时握在手里,它会发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伊甸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用力点头,把水晶碎片塞进纱裙的口袋里,像藏起一个珍贵的秘密:“嗯!透龙先生也要保重!记得偶尔也要看看天上的星星,爱莉说你看星星的时候,眼睛会变亮!” 深夜,庄园的车库里,越野车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透龙坐在驾驶座上,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开车这种事,他早就会了。 爱莉坐在副驾驶,手里抱着伊甸送的乐谱集,封面上用金色的字写着 “给爱莉”,里面还夹着一片音乐会时落下的白玫瑰花瓣。 千劫坐在后座,看着窗外庄园的灯光渐渐远去,手里把玩着那枚刻着竖琴纹章的黑曜石袖扣,指尖的温度慢慢将它焐热。 “出发了。” 透龙挂挡,越野车缓缓驶出车库,沿着庄园的车道向外开去。 车灯划破黑暗,照亮了路边的玫瑰丛,那些花在夜里闭合着,像一个个沉睡的梦。 伊万和索菲亚夫人站在门口,朝他们挥手。 伊万的燕尾服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像个卸下所有重担的父亲;索菲亚夫人用手帕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 二楼的窗口,伊甸的身影一闪而过,手里举着什么亮闪闪的东西 —— 是那块粉色的水晶碎片,在夜色里像一颗小小的星。 爱莉摇下车窗,用力地朝他们挥手,直到庄园的铁艺大门在后视镜里缩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车子驶上普罗维登斯克的主街,路灯在车身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逐火之蛾的巡逻队还在街角站岗,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车窗,却没能穿透贴了防爆膜的玻璃。 透龙打开车窗,晚风吹了进来,带着城市的烟火气和远处森林的草木香,拂过爱莉的粉色头发,扬起几缕碎发。 “接下来去哪?” 爱莉翻看着伊万给的地图,手指点在一个标记着 “绿洲” 的地方,眼睛亮晶晶的,“这里好像有个很大的湖泊!地图上说湖里有会发光的鱼!” 透龙看着前方延伸向黑暗的公路,仪表盘的绿光映在他的侧脸上,灰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暖意:“先到下一个城镇补给,再往南。” 千劫从后座递过来一瓶水,瓶身上凝着水珠:“伊甸的曲子不错。” “嗯!” 爱莉用力点头,把脸颊贴在微凉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她说等我们找到永恒乐园,就写一首《乐园之诗》,到时候要在全世界最大的音乐厅演奏!” 透龙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瞬,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车窗外,城市的灯光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旷野的黑暗和漫天的星斗。 爱莉哼起了《旅人与花》的旋律,跑调跑得厉害,却像一串跳跃的火苗,在车厢里点燃了融融的暖意。 千劫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银白色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地图上的路线在车轮下渐渐展开,像伊甸弹奏的旋律,蜿蜒却充满力量。 他们或许永远找不到所谓的 “永恒乐园”,但这段并肩走过的旅程,这些相遇与别离,这些琴音与笑声,本身就是最珍贵的风景。 透龙踩下油门,越野车的灯光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的路。 喜欢崩坏,但是替身使者请大家收藏:()崩坏,但是替身使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8章 绿洲 越野车驶离普罗维登斯克时,轮胎卷起的烟尘与音乐厅飘出的最后一缕音符恰好重叠。 爱莉趴在车窗上,看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庄园轮廓,忽然想起伊甸塞给她的乐谱 —— 那页《旅人与花》的终章旁,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风会带着琴声追上你们”。 透龙握着方向盘的手稳如磐石。这辆深绿色的越野车是伊万特意改装的,底盘加高,轮胎宽厚,仪表盘上的指针随着引擎的轰鸣平稳跳动。 “前面就是绿洲市的界碑了。” 爱莉指着地图,指尖划过标注着 “镜湖” 的蓝色区块,“伊万先生说这里的湖泊是火山喷发形成的,湖水蓝得像宝石!” 千劫在后座擦拭着骨刃刀,刀刃反射的光掠过窗外的白桦林。 他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 自从离开庄园,他话依旧不多,只是会在透龙检修车辆时主动警戒四周,像头沉默却可靠的雪豹。 车子驶过刻着 “绿洲市” 的石拱门时,夕阳正将湖面染成熔金。 这座城市果然如名字般葱郁,环湖公路旁的椰树与针叶松交错生长,白色的度假酒店沿着湖岸线铺展,玻璃幕墙倒映着波光,像一串散落的水晶。 透龙按照伊万给的地址导航,将车停在一栋临海的建筑前 —— 莱茵哈特家族旗下的 “镜湖酒店”,顶层套房的落地窗正对着湖心。 “欢迎光临,格雷先生、雪先生、爱丽小姐。” 前台经理恭敬地递过房卡,金色的卡面刻着酒店徽章,“伊万先生已经打过招呼,为您预留了顶层的‘观星套房’,并安排了向导和船只,方便您观赏发光鱼。” 套房的奢华远超想象。客厅中央的圆形茶几是整块黑曜石打磨而成,倒映着窗外的湖景;卧室的天花板嵌着星空顶,按下开关便会亮起模拟的银河;最贴心的是浴室,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湖面,泡澡时能将粼粼波光尽收眼底。 爱莉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突然欢呼着冲向阳台,粉色的裙摆扫过沙发,带起一阵风。 “透龙快看!湖水真的会发光!” 透龙走到阳台,果然见暮色中的湖面泛着淡淡的青光,像铺了一层碎冰。 千劫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游船,银白色的头发被晚风掀起。 “水下有荧光藻类,受月光刺激会发光。”透龙解释道。 “这就是莱茵哈特家的产业吗?” 爱莉翻看着酒店提供的手册,指着其中一页惊呼,“他们还有私人码头和潜水设备!伊甸说的没错,她爸爸真是太厉害了!” 手册上详细标注着湖泊的水文数据、发光鱼的活跃周期 —— 这种被称为 “湖光鳐” 的鱼种,会在每月满月前后的夜晚浮出水面,身体发出蓝绿色的荧光,今年的最佳观赏期恰好在十天后。 “先休息两天。” 透龙将物资分门别类地收纳进储物间,硅基感知自动扫描环境,标记出消防通道和应急出口,“明天去采购物资,熟悉环境。” ...... 透龙驾驶着越野车,车载电台正播放着轻快的民谣。 爱莉摇下车窗,湖风裹挟着湿润的水汽涌进来,带着水藻与阳光混合的气息,拂动她粉色的发梢。 “透龙你看!湖边有卖花环的!” 透龙平稳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划定的停车区。 “我去买地图,你们待在车里。” “我也要去!” 爱莉解开安全带,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光,“伊甸说这里的老城区有卖贝壳风铃的,声音像海浪!” 千劫早已推开车门,靠在车边擦拭骨刃。 银白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目光扫过街角几个形迹可疑的身影 —— 那是逐火之蛾的眼线,自律者事件后便四处可见,始终与人群保持着安全距离。 “一起。” 他言简意赅,算是回应了二人。 绿洲市的老城区像被湖水浸润的海绵,处处透着温润气息。 青石板路被脚步磨得发亮,两旁的矮楼刷着明黄、浅蓝的漆,窗台上摆满了多肉植物与风干的莲蓬。 爱莉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手指拂过挂着贝壳串的店铺门帘,风铃叮当作响,与她发间的水晶碎片共鸣。 “这个!” 她在一家手工艺品摊前停下,指着一串用湖光鳐鳞片制成的手链。 鳞片被打磨得薄如蝉翼,在阳光下泛着蓝绿色的虹光,边缘镶嵌着细小的银珠。 摊主是个络腮胡大叔,笑着介绍:“这是去年的湖光鳐鳞片做的,再过十天新鱼上来,就能采新鳞了。” 透龙看着鳞片,指尖微动 —— 硅基感知捕捉到鳞片残留的微弱能量波动,与镜湖的荧光藻类同源。 “要一串。” 他掏出伊万给的身份凭证和钱夹,动作自然得仿佛用了千百次。 千劫在隔壁兵器店前驻足。 橱窗里陈列着各式刀具,最显眼的是一把用鲨鱼骨打磨的猎刀,刀柄缠着深蓝色的绳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店主是个白发老者,见他目光专注,便取下刀递过来:“小伙子眼光不错,这刀劈砍崩坏兽的甲壳都不在话下。” 千劫接过刀,掂量了一下,又放回橱窗 —— 他更信赖自己那把饱经风霜的骨刃,也更信赖自己的拳头。 三人在老城区的市场里穿梭,爱莉的帆布包很快塞满了战利品:用湖泥烧制的陶笛、印着发光鱼图案的手帕、还有一小袋据说是 “能带来好运” 的湖底卵石。 透龙则在一家地图店补充了南方地形详图,店主是个瘸腿的老军人,指着地图上标注的 “赤色峡谷” 说:“那里最近不太平,听说有大家伙出没。” “谢谢提醒。” 透龙将地图折好,塞进背包侧袋,目光扫过店铺墙上挂着的老照片 —— 那是绿洲市刚建市时的模样,湖边只有几间木屋,渔民正划着木筏收网。 正午的阳光晒得路面发烫,三人钻进一家临湖的餐馆。 木质餐桌紧挨着落地窗,窗外便是碧波荡漾的镜湖,几艘白色的游船正缓缓驶过,留下银色的水痕。 爱莉点了份 “湖光鳐鱼排”,端上来时鱼排上淋着青柠酱,边缘还点缀着用胡萝卜雕的小鱼,与她发间的鳞片手链相映成趣。 “这里的人好像都认识伊万先生。” 爱莉咬着鱼排,含糊地说,“刚才买手链的大叔问我是不是莱茵哈特家的朋友,还送了我一包鱼食,说明天可以去湖边喂鱼。” 透龙喝了口冰镇的湖水酿啤酒,泡沫沾在唇角:“莱茵哈特家族在南方经营了几代,人脉很广。” 他看向窗外,一艘印着家族徽章的游艇正缓缓靠岸,甲板上的侍者正搬运物资 —— 显然是伊万提前打过招呼,为他们提供的便利。 午后的时光慵懒得像猫。透龙靠着湖边的柳树翻看地图,用红笔圈出沿途的硅矿分布点;千劫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骨刃横放在膝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刃;爱莉则脱了鞋,赤着脚在浅滩玩水,裙摆被湖水溅湿,贴在小腿上,像缀了层银色的鳞片。 “透龙你看!” 她突然举着一块贝壳跑来,贝壳内壁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里面有光!” 透龙接过贝壳,对着阳光转动 —— 果然,内壁附着着一层极薄的荧光藻类,是湖光鳐活动时留下的痕迹。 “这是它们的‘足迹’。” 他将贝壳递给爱莉,看着她雀跃地跑回滩涂,忽然觉得,所谓 “永恒乐园”,或许就藏在这样的细碎瞬间里。 第三天傍晚,三人提着采购的特产返回酒店时,前台的异动引起了透龙的注意。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正俯身签字,长发垂落在文件上,青绿色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她的手指纤细却骨节分明,握着钢笔的姿势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精准,仿佛在签署某种实验协议。 “梅比乌斯博士,您的套房已经准备好,依旧是您惯用的朝南房间,实验室设备也按要求调试完毕。” 经理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 女人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扫过门口,与透龙的目光猝不及防地相撞。 那是一双深邃的竖瞳,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冷静中透着一丝玩味。 她的视线在透龙半石质的右手、千劫腰间的骨刃、爱莉胸前的水晶碎片上依次停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今天的湖风,带来了有趣的客人。” 她的声音像大提琴的低音弦,缓慢而富有磁性。 爱莉下意识地躲到透龙身后,紫眸里闪过警惕 —— 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让她不安,像暴雨来临前的沉闷气压。 透龙不动声色地将爱莉护在身后,灰眸里的冷光如刀锋般锐利:“我们只是游客。” “游客可不会带着能净化崩坏能的水晶,也不会驾驶没有备案却性能优异的越野车。” 梅比乌斯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夹,封面上的 “逐火之蛾生物实验室” 字样一闪而过,“更不会有两位身手不凡的‘护卫’,不是吗?” 千劫的手悄然按在骨刃刀柄上,银白色的睫毛下暗流涌动。 透龙却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直视着梅比乌斯:“逐火之蛾的人,也喜欢来湖边度假?” “比起度假,我更感兴趣的是‘变量’。” 梅比乌斯走到爱莉面前,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胸前的水晶,却被透龙一把挥开。 她不恼,反而笑得更甚,“比如能与律者核心共鸣的粉色能量,比如两位拒绝豪门邀请的‘异类’,比如…… 即将出现的湖光鳐。” 爱莉突然攥紧了透龙的衣角,紫眸里闪过一丝明悟:“你也去过废墟?” “呵呵,是啊,感谢你们对逐火之蛾的关照,那之后我们可吃了不少苦头。” ”实验室亏损了许多,连带着投资也少了不少......那之后组织上下都叫停了对你们的追踪。“ “好在我们挺有缘分,不是吗,连出来度假都能碰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梅比乌斯深深看了透龙一眼,转身走向电梯:“后会有期。” ...... 露台的晚餐依旧丰盛,伊万安排的私厨做了湖鲜拼盘,清蒸湖光鳐的肉质鲜嫩,鱼皮上的荧光在盘中若隐若现;餐后的甜点是用湖底淤泥烧制的巧克力,造型模仿湖光鳐的形态,咬开时会流出蓝莓酱做的 “荧光汁”。 爱莉吃得不亦乐乎,嘴角沾着酱,像只偷食的小花猫。 “梅比乌斯是逐火之蛾的首席研究员。” 透龙突然开口,将一块鱼肉剔给爱莉。 千劫擦拭着刀叉的动作顿了顿:“需要避开?”、 “不必。” 透龙望着湖面,月光正将水波染成银纱,“她没有敌意,只是来度假的而已。” “她是个聪明人,怕是知晓了探查我的后果是什么。” 爱莉突然指着远处的游船:“那里在放烟花!伊甸说音乐会结束时也放了烟花,代表着新的开始!” 三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绚烂的烟火在夜空绽放,蓝绿交织的光芒倒映在湖面,与水底的荧光藻类呼应,像一场盛大的告别礼。 夜深时,爱莉已经在星空顶下熟睡,呼吸均匀。 透龙站在露台,看着梅比乌斯所在的房间亮起灯,青绿色的窗帘上映出伏案工作的身影。 千劫走到他身边,递过一瓶伏特加:“需要盯梢?” “不用。” 透龙仰头饮尽酒液,辛辣感灼烧着喉咙,“你还真喜欢喝这玩意啊,身上总带着一瓶。” 千劫没有说话,只是湖面的荧光突然亮了亮,仿佛在回应他的话。 透龙望着波光,突然觉得,这场旅途的每一次停留与启程,都像湖光鳐的跃动 —— 短暂的闪耀,却是为了更坚定地潜入深海。 忽地,远处湖泊里的游船翻了,透龙心思一动,是刚刚有人在窥探自己。 不,自己大概是顺带的,真正的目的,大概是隔壁的梅比乌斯博士。 “算你运气不好吧,谁让你到处看的。” 透龙说着,拿出伊万给的手机,播放起伊甸单独录的《旅人与花》的音频。 喜欢崩坏,但是替身使者请大家收藏:()崩坏,但是替身使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6章 镜花水月 饕餮君化作赤祸菌毯的惨状,如同最恐怖的瘟疫,迅速席卷了摇摇欲坠的朝堂。此刻,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城,却如同一座巨大的、由幻象堆砌的坟墓。 真正的“皇帝”——六皇女霓裳公主,正端坐在冰冷的龙椅上,层层叠叠的绷带缠绕着她的头颅,只露出一双闪烁着诡异幽光的眼睛。 “废物!都是废物!”霓裳公主的声音透过绷带,带着扭曲的嘶哑和压抑不住的恐惧。她面前的鎏金镜面里,正回放着饕餮君被菌丝撑爆的最后一幕,以及瓦伦泰那双毫无波澜、仿佛能穿透镜面的冰冷眼眸。 “瓦伦泰...那个杂种...还有观星那个贱人!”她的指甲深深抠进龙椅扶手,留下道道白痕。 “陛下息怒。”她身旁,一个面容模糊、仿佛笼罩在薄雾中的侍女轻声劝慰,“霓裳公主的‘镜花水月’天下无双,瓦伦泰再强,也不过是凡人,如何能窥破陛下真容?” “真容?”霓裳公主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厚厚的绷带,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怨毒和恐惧。 她的能力『镜花水月』,能让所有看到她的人,眼中映出的是他们“心中至美之人”的模样。这让她轻易操控人心,甚至假扮皇帝。 但她的真容...那是在幼年一次崩坏事故中被严重腐蚀、如同腐尸般的面孔,直视其真容者,肉身会迅速溃烂,这是她最大的力量,也是她最深的梦魇。 “他必须死!在他找到办法之前!”霓裳公主的声音尖锐起来,“传令!召瓦伦泰与观星即刻入宫‘述职’!朕要‘亲自’抚慰这位劳苦功高的皇弟!”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在皇宫,在她的主场,布满了精心设置的镜阵,她要让瓦伦泰在极致的幻象与瞬间的真相中,彻底崩溃。 皇命难违,或者说,这本就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最终摊牌。 瓦伦泰与观星踏入宫门的那一刻,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雕梁画栋依旧,宫阙巍峨,但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不真实的光晕中。 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熏香,脚下光滑如镜的金砖倒映着扭曲的穹顶壁画,四周的廊柱、屏风、甚至悬挂的宫灯,都巧妙地镶嵌或打磨成了镜面。 “一路辛苦。”一个温润如玉、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瓦伦泰循声望去,只见“父皇”——那位他记忆中威严而模糊的身影,正带着慈祥的笑容,从御座上走下来,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他。那面容、那神态,完美无缺,足以唤起任何人心中对“父爱”的渴望。 但瓦伦泰的眼神毫无波动,心口遗体的心脏沉稳跳动,抵消着幻象的侵蚀。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被绷带包裹的扭曲人形站在龙椅前,那双幽光闪烁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陛下。”瓦伦泰微微颔首,算是行礼,声音平淡无波。 “父皇”的笑容微微一僵,似乎没料到对方如此平静。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声音更加温和:“西北平定,你居功至伟。来,坐到朕身边,让朕好好看看你。”他引着瓦伦泰走向御座旁新设的软榻,那榻上铺着华美的锦缎。 然而,在瓦伦泰的视野里,那软榻的位置,正好处于一面巨大的、被特殊角度悬挂的铜镜下方!镜面并非正对着他,但凭借镜面反射的层层折射,足以让霓裳公主的真容在某个角度清晰地印入他的眼帘! 观星的白羽扇轻轻挡在瓦伦泰身前一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陛下厚爱,七皇子风尘仆仆,恐污了圣榻。不如先...” “朕与皇七子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父皇”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帝王的威严,同时,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撞向观星,『镜花水月』不仅能制造视觉幻象,更能扭曲精神感知。 观星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踉跄后退,眼中的景象开始剧烈晃动,符华、丽塔、甚至瓦伦泰的影像在她眼中交替闪现、扭曲! “观星!”瓦伦泰眼神一厉,D4C的虚影瞬间浮现,试图将她拉入平行世界暂避。然而,霓裳公主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就是现在!直视朕!” 绷带下的面孔发出无声的尖啸,悬挂的铜镜角度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调整,镜面精准地反射出霓裳公主猛地扯下自己半边绷带的动作——那下面,是一张如同被强酸腐蚀过、肌肉腐烂外露、眼窝深陷、流着脓血的恐怖面孔,这正是『镜花水月』最致命的杀招——真容即死! 那恐怖的影像,通过铜镜的反射,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直刺瓦伦泰的双眼,霓裳公主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快意,她仿佛已经看到瓦伦泰双眼爆裂、面容腐烂的惨状。 瓦伦泰没有闭眼,也没有闪避,他双手猛地抱住六皇女的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六皇女想象中的场景没有出现。瓦伦泰直视着她的眼前,却是毫发无损。 D4C的能力发动,平行世界的瓦伦泰为主世界的瓦伦泰挡下了伤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那六皇女,透过瓦伦泰的瞳孔,却是看到了自己的面容。 “不——!!!”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响彻大殿。 霓裳公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已经晚了,通过『镜花水月』能力放大的、针对“直视真容者”的即死诅咒,被她自己全盘接收。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起!霓裳公主捂着脸的手缝中,冒出滚滚浓烟。脓血混合着黑色的液体汩汩涌出,她脸上的绷带迅速变黑、碳化、脱落!露出的并非她刻意展示的腐尸面容,而是正在被自身诅咒疯狂反噬、加速腐烂的恐怖景象,她的皮肤、肌肉如同蜡油般融化,眼珠在眼眶中爆裂。 “啊——!我的脸!我的眼睛!!” 她惨叫着在地上翻滚,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消融。那层维持她“至美幻象”的伪装被彻底撕破,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的,只剩下一具在自身最恶毒诅咒下迅速走向灭亡的腐烂躯壳。 大殿内弥漫开浓烈的焦臭和腐烂气息。那些被幻象迷惑的宫女太监们,在霓裳公主能力崩溃的瞬间,也看到了这无比恐怖的真实景象,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四散奔逃。 瓦伦泰冷冷地看着地上那团仍在抽搐、冒着黑烟的腐烂肉块,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他扶住脸色苍白、精神受创的观星。“结束了,这个靠幻象窃国的疯子。” “咳咳...反弹...真是...干净利落。”观星虚弱地笑了笑,看向瓦伦泰,“只是...你没什么事吧...” “你不是知道我的能力吗。” “关心关心你都不行吗。” 喜欢崩坏,但是替身使者请大家收藏:()崩坏,但是替身使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0章 传统 【来八重村一个月后,你发现了樱和凛似乎对自己没有记忆】 【由于没有多的房间,樱便把自己的房间空出来给你和卡莲住着,而她自己则是和她妹妹凛住在一起】 【经历了许多后,卡莲也成熟了许多,对此事也没有什么意见】 【她似乎忘记了你的不好,毕竟你也没当着她的面真的做出过什么坏事】 【你也不是没想过伪装成托比欧,但直觉告诉你,想骗过卡莲,恐怕有些困难】 【反正眼见你也没产生双重人格,这也就作罢了】 ...... 两人来到八重村已经一个月了,这天,卡莲开口向迪亚波罗问道。 “迪亚波罗,你之后打算做些什么。” 之后的事迪亚波罗自然是做好了打算,但那可不能和卡莲说,迪亚波罗便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想好。 “你呢,你之后准备做些什么?” 卡莲闻言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 “八重村挺不错的,我想在这里重新开始......” ‘挺不错的吗......’ 闻言迪亚波罗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奥托呢,不管她了吗?” “......她不需要我也可以过得很好。” “是吗。” 多的质问的话迪亚波罗没有说,她为人民战斗多年了,近来又遭受许多变故,大抵是累了吧。 ...... 第二天,三人照常结伴出去讨伐妖兽,讨伐完后樱又像往常一样去山里寻找为凛补身子的草药。 “迪亚波罗,樱最近有些不对劲啊。” 对此,迪亚波罗开始说起八重村的传统。 “八重村方圆几里都没有河流,樱捞起我们的那条河流距离八重村也很远。” ”可惜那条河流也干枯了。“ “每逢干旱之时,八重村的村民就会向他们村子所供奉的神明----狐神,去供奉一位处女。” “这样,狐神便会招来雨水。” 迪亚波罗的一番话让卡莲僵在了原地,但迪亚波罗此时还在继续说着。 “倘若供奉没有成功,村民就认为是血脉的原因。” “这时需要供奉的,就是拥有巫女血脉的处女了。” 说完,迪亚波罗补充了一句。 “这是我这些天来收集到的情报。” 卡莲看着刚刚樱离开的方向,嘴里低声喃喃着她的名字。 “樱......” ...... 夜晚,樱为凛熬制着由草药制成的药。 凛知道这是姐姐为自己特意寻的,便忍着草药的苦涩喝了下去,没有抱怨一句。 看着懂事的凛,樱摸着她的脑袋,脸上露出悲痛的神情。 凛似乎也察觉到了樱的感情,喝完药后,握着她的手。 “我没事哦,姐姐。” “当作祭品能为村民带来雨的话,凛没意见了。” “就是我的身体不好,这些年来麻烦姐姐了。” 樱听着凛的话,再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悲伤,抱着凛哭了起来。 门外,卡莲和迪亚波罗站着偷听着,听到房里的声音,卡莲也意识到迪亚波罗白天所言非虚。 “需要人命来献祭的神,能是什么好东西!” 卡莲说着,心里下定决心要去看看那山里所谓的狐神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天,八重樱照常出去采药,卡莲则是也进山去找那狐神。 迪亚波罗则是返回了八重村。 在卡莲睡觉的位置,迪亚波罗发现了修补的痕迹。 唤出绯红之王将地板贯穿,迪亚波罗果然发现了黑盒子。 “还在里面吗,侵蚀之律者?” “在的老大。” “凛的身体,这么差,恐怕和你有关吧。” “因为你分走了她的部分灵魂。” “啊?我不道啊?” “......现在你知道了。” 说着,迪亚波罗走出房间准备去找凛。 刚准备打开门,却被神主拦下了。 “阁下还是不要见凛得好。” 看着放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迪亚波罗面色平静地问道。 “谁允许你碰我了?” 替身唤出,迪亚波罗不打算给这个男人留活路。 但就在绯红之王的手无限贴近神主的脖子时,面前的门却是打开了。 “神主大人,迪亚波罗哥哥......” 神主对着凛点点头,随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而迪亚波罗,则是看了凛一眼,随后进了房间里。 喜欢崩坏,但是替身使者请大家收藏:()崩坏,但是替身使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