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星铁，老登带小登》 第362章 屿山：真恶心！ 外太空。 当琥珀王的锤子落下的那一刻。 星穹列车裹挟着雅利洛VI众人的意志，撞向了屿山。 从格拉默升级改造完的列车终于是开荤了。 “想不到咱正儿八经的第一次居然是送给了一位绝灭大君。” 列车上，三月七感受到了列车震动了一下，像是压到了减速带。 有着智库管理员一职的丹恒则是在智库中输入了一些资料。 《视野盲区》《我以为是减速带》《那你和我的星际和平公司保险说去吧》《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之前的虫群呢帕？” 列车长帕姆想到了来雅利洛VI之前遭遇的虫群。 那才是第一次好吧？ “虫群威胁不大，这次可是难得的对手。” “现在不是减速带么帕？” “别大意，虽然只有三分之一的力量，但对方也是一位令使。” 与此同时。 苍城残骸处，流萤指引阿星她们突围。 “那是....” 流萤看向残骸的中心区域。 那里有个比较面熟的东西。 迅速检索数据库，流萤知道那是什么了。 前阵子的星际和平新闻中说，巴兰扎工业熔炉被绝灭大君铁墓摧毁。 但现在，这个工业熔炉又出现了。 成为了这苍城仙舟残骸的核心。 现在的巴兰扎工业熔炉已蜕变为机械地狱的具象化存在。 直径达十万公里的赤红穹顶下，七十二条熔岩瀑布从倒悬的金属峭壁倾泻而下，岩浆流在重力异常场中形成螺旋状涡流，如同被无形巨手拧绞的赤红绸缎。 火匠亲自打造的量子锻造锤悬浮在中央熔池上方，锤柄延伸出上千条神经脉冲导管，连接着穹顶表面数以万计的改造熔炉——那些曾经用来冶炼合金的工业设备，此刻已生长出血肉与齿轮共生的诡异器官，熔炉进气口不时喷出带有硫磺气味的生物废气。 穹顶边缘排列着无数的火柱，每根柱体都禁锢着即将诞生的虚卒。 火匠的火焰伴随着暗物质，正在重构他们的身躯。 而以工业熔炉为核心，过往的记忆为工具。 无数仙舟风格的建筑开始不断被铸造出来。 「警告，重力异常！」 还处于荣耀星舰模式的流萤收到了这样的警告。 工业熔炉开始发力了。 熔炉的核心是由二十四颗压缩恒星构成。 一些火匠们正癫狂着不断将自己的身躯投入其中。 在熔岩灼目的世界，火匠的身躯和暗物质流混杂在一起，他们依然还是铸造一切的火匠，但也是军团的一部分。 “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启动！” 列车上，老杨再次全力输出，来对抗工业熔炉核心那解除引力限制的24颗恒星。 “所谓的金融经济，都是锦上添花，工业才是一切的基础...” 屿山一个闪身出现在了流萤的荣耀星舰面前。 被列车撞了之后，他依然还保持着从容和属于谋士的沉稳。 就是那脸上那极为明显的列车车轮印让人忍俊不禁。 “再见。” 伴随着【风】与【火】两把令旗插在了他的身后。 屿山就要撤退了。 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进行无意义的争斗。 屿山就像是男人逛超市，进入就直奔自己的目标，中途有啥风景都不去看，除非遇到自己感兴趣的。 买到东西就离开，买不到就记在小本本上，去别的地方弄。 “等等！你再不放点狠话再走？” 流萤还想拖住屿山，因为阿星他们还在苍城的残骸之上呢。 但屿山就像是聋了一样，直接向着苍城残骸前进。 同时比繁育虫群还要密集的虚卒构成了防御网，给目前当主力的星穹列车带来了极大的阻力。 由于工业熔炉的原因，苍城残骸的体量其实已经超过了现有的任何一个仙舟了。 “就像是幻胧那样，输了，逃跑了，吃瘪了，还得口嗨一下，说什么‘我一定会回来的’之类的。” 嘎吱~ 屿山停住了。 “幻胧？你见过幻胧？” “在当路君星系，我砍过她。一路从步离人兽舰末尾砍到船头。” 当初流萤在各种BUFF的加持下，追着幻胧十分之一的意识砍。（第七十章） “很好，谢谢你让我再次知道她是个废物，再见。” 屿山继续开溜。 很好，流萤成功为阿星她们三个人争取到了5秒的时间。 “没事！我们来助你！” 贝洛伯格之上。 布洛妮娅看到了那极具压迫感的黑红色而且还在不断扩张的苍城残骸。 一旁，祖翁嘴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 有人问过祖翁，你出手必须念咒么？ 祖翁说，不是必须，而是念咒更有感觉。 就像是你斗地主甩王炸的时候，大部分人不都会喊出来么？ “老先生，你准备好了？”布洛妮娅握着火麒麟问道。 “好了，开始吧。” 祖翁眼睛冒出精光。 “让我看看二位热血沸腾的组合技吧！” 桑博在一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戏。 刹那间。 雅利洛VI的大地震颤了起来。 在永冻的冰封下封存了700年的种子开始萌发。 无数缠绕着琥珀光晕的翡翠藤芽刺破地表的时候，瞬间就膨胀成直径三十米的通天巨柱，表面凸起的木瘤间流淌着液态金光。 那是存护的祝福在固化植物纤维，每道木纹都浮现出贝洛伯格克里珀堡顶部那古老的雕纹。 数万根藤条之中，七根最粗的主藤已经突破雅利洛VI的引力圈，向着苍城仙舟的残骸迅速蔓延。 当某根藤蔓无意间扫过刚从工业熔炉走出的反物质军团战舰时，那些能湮灭行星的炮火只在叶片上灼出琥珀色涟漪。 其余的藤条紧随其后，追随着主藤缠上了苍城残骸的末端。 嘎吱一声，正在撤退的残骸拉直了那些藤条。 连带着雅利洛VI星球围绕恒星公转的轨道都给拉偏了。 要不是有存护的力量加固星球在宇宙中绝对坐标的位置，这一下能给一个正常的星球直接拉散架了。 “我....淦！” 正打开一个空间传送通道，准备跑路的屿山看到这「存护套丰饶」的场面后。 他终于麻了。 “恶心！哪个***（苍城仙舟粗口*！）想出的存护套丰饶！真亻尔女马白勺恶心！” () 第363章 传下去，纳努克蹭希佩流量！ “这里这么大的么！？” 苍城的残骸之上，伊莎驾驶着推进装置，推进装置还两侧挂着阿星和可可利亚。 核载一人的推进装置就跟阿三的摩托车一样，其实还能挂更多。 伊莎按照流萤给出的指路信标不断向外界飞行。 但这地方仿佛是夏侯惇看路易十六，一眼望不到头啊！ “我要加力了，你们忍着点。” 伊莎决定全速冲刺，虽然可能会撞到些什么。 但2.5个星核精的身体强度，应该可以吧？ 阿星表示，她的身体强度是薛定谔的强度，有时候能硬抗末日兽吐息，有时候下个台阶都能摔残... “哎呀，你还知道薛定谔？” “都啥时候了，赶紧加力！跑出去你俩再唠！” 可可利亚算得上是最正常的了。 “推进装置！前进四！” 伊莎将推进装置的功率调到最大。 歘~ 咚！！！ 果然如同伊莎所说的一样，在这个复杂多变的地方高速飞行会撞上什么东西。 她们撞进了一个突然出现的血肉之墙里面。 “哎呀，你不是机动球运动员么？” “那么大一个玩意突然出现，我爹也反应不过来啊！” “你爹？” “啊？我爹？” 伊莎保证，自己是顺口说出来的。 但她的确没见过她爹也不知道她爹是干嘛的.... “这里是哪，看着好瘆人...” 可可利亚开始观察这处空间。 这里，像是蜂巢一样的结构，地面上铺满了正在跳动的血管。 而无数由银杏叶和枝条构成的「茧」正在蜂巢结构中散发着莹莹绿光。 “他们还活着？” 阿星看到了那些茧还在有节奏地起伏，如同呼吸一样。 茧自身散发的绿光也随着呼吸不断变化，如同黑夜之中的萤火一样。 单看这个那些茧，其实还挺漂亮的。 但地面上那猩红的纹路与那些茧配合在一起... 毁灭与丰饶的力量达成了某种血腥的平衡。 “是的，他们还活着。” 屿山的声音突然传来。 在三人面前，地面上的血管突然聚集了出来，最后凝聚出了让人感到十分恶心的人型。 苍城人是痛苦的。 当年噬界罗睺那惊世一撞，让大部分苍城人都陷入了无尽的苦痛折磨之中。 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魔阴身不断折磨他们的精神。 唯有毁灭，才能让他们彻底解脱。 走向新生... 此时此刻，在记忆编织的世界中，毁灭和丰饶不再相互吞噬，而是像阴阳双鱼般流转共生。 轮回了数百万次的末日场景，突然被注入前所未有的变量。 “幸存者的记忆自主编织，试图在虚空中勾勒出从未存在过的苍城新历元年。” “那些被轮回折磨的灵魂，此刻正从「记忆」的灰烬里，孵化出以无数次的轮回为养料，绽放在终焉尽头，名为新生的花朵....” 啪！ 拉扯苍城残骸的一根藤蔓突然断裂。 “这是....” 荣耀星舰状态下，正在和屿山本体对峙的流萤看向苍城的残骸。 她感觉到了一股非常非常熟悉的东西在残骸内部凝聚。 “集群意识？” 以丰饶为根基，记忆为佐料，毁灭为意识形态的集群意识。 独属于苍城幸存者们的新生，正在流萤面前绽放。 伴随着「林」和「雷」两杆令旗从未知的地方化作一道流光飞回，插在屿山背后。 在绝灭大君伐谋（完整）的加持下，越来越多的藤蔓不堪重负，在宇宙中断裂开来。 “这算是令使权力的一次小小的任性，纳努克大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从战略的眼光来看，我没有违背毁灭的命途。” 屿山的声音变了，如同千百万人一同说出一句话一样。 “萤宝，别紧张，她们会回来的。” 突然间，临渊的声音出现在了流萤的意识之中。 流萤最担心的就是还在苍城残骸上的三个人。 屿山跑了就跑了，但你别把人带走啊。 屿山那老阴哔肯定还是要争取一下，带走星核精。 “嗨害嗨，我来辣！” 随着一条巨龙歘的一下出现在流萤身后。 临渊抵达了战场。 一同而来的，还有星啸。 看样子两位令使是达成了某种停火协议。 这时，天空冒出一缕光... “抵达尽头.....”群星之母希佩刚想说些什么，然后突然消失。 希佩撤回了一缕瞥视。 祂来了，祂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要想获得新生！必先投身毁灭！！！” 下一刻纳努克本尊无缝衔接希佩离开时的特效。 “传下去，纳努克蹭希佩流量！” 雅利洛VI上，桑博立刻拿出手机，将这一幕发到了「酒馆一家人」的群聊里面。 无数假面愚者开始疯狂点赞，然后迅速传播。 “行了，你们走吧。” 苍城残骸之上，那血肉构成的人型对三人说道。 “那谁负责？”阿星感觉她们就跟个工具人一样，到最后什么都不知道。 “一定是星核猎手干的。乆”作为泰科铵星星际和平公司安保人员的伊莎对「负责」这件事情特别熟悉。 遇事不决，星核猎手干的。 “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么？原本，按照这个星系的发展情况，3000年之内，军团都不会来的。” 屿山一边说着，一边帮助她们打开了一个通往外界的通道。 “因为有人故意引发超出阈值的熵增，引来了你们军团？” 可可利亚这段时间恶补了关于军团的事情，再加上她曾经作为贝洛伯格的统治者，从战略性方面进行思考后。 她最先回答。 “差不多吧。所以说，没有崇高的信仰。只是将星神和命途当成工具的人，才最可怕。” “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坐上伊莎的推进器，阿星觉得屿山的话很像自我介绍。 这个绝灭大君没有对星神有丝毫的敬畏之心。 “星神本身都具有哲学属性，而哲学本身，就是帮助人们思考和理解世界的工具而已。” “当然也有人会用这种工具去赚钱。” 是啊，这种人是谁呢？ 好难猜啊！ () 第364章 文明生存险 “这就让他们走了？” 阿星她们三人成功从苍城残骸脱身后，流萤从荣耀星舰的状态下退回来。 “面对毁灭军团，有这样的结局就算不错了。”临渊摸了摸流萤的大脑袋瓜子，手感不错，软乎乎的。 军团所过之处，鲜有活口。 身为逆熵而行的生物，他们是所有秩序生命的敌人。 正如阿斯法亚星系群一样。即便格拉默和仙舟出手进行救援，也无法挽回这个星系群会在1000年内逐渐消亡的事实。 一个本该有着亿万年寿命的地方，短短几天就要走向生命尽头了，变成一片不适合文明生存的地方。 但好在还有1000年，足够让其中幸存下来的文明寻找其他出路了。 “哼，那我也走了。” 星啸看着伐谋大君成功撤离，也是打算离开这个地方，虽然过程和预计的不太一样，但最终目的已经达到。 “下次见~” 临渊挥了挥手，星啸听到后加速了撤离过程。 她宁愿去仙舟联盟极限1v7也不愿意和临渊这个癫公对线。（屿山：要不你试试「存护套丰饶」？） “话说她这么勇么？这里好三个令使级别的呢。”（临渊、祖翁和被阿哈临时赐福的桑博） “令使之间的斗争要是单纯比数值，那逼格也太低了。机制和相性才是关键的。” 临渊指出，如果自己是流萤的话，在面对屿山的第一时间，会吸引最近的繁育虫群来这里来进行消耗。 “唉，当个人吧...”流萤已经想象到要是真的这么做，会是怎样混乱的场面了... 还会给刚刚复苏的雅利洛VI一场极强的视觉冲击... “啊，好多人啊。” 此时临渊看向雅利洛VI，真的好多熟人。 认识的人一多，而且都凑到了一个地方，就避免不了各种寒暄。 当临渊和老杨又凑到一起的时候。 伊莎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哦该死，那种感觉又来了。 这俩男人单独看哪个都行，唯独凑一起她就莫名地心惊肉跳。 “这是结束了...” 布洛妮娅感觉现在自己的身体要被掏空了。 使用琥珀王的造物对刚成为大守护者的她来说，还是过于牵强。 “结束了...大概吧。” 临渊看向天空，一艘星际和平公司的生态船跃迁至此。 率先映入这艘生态船眼帘的，是那不断收回到星球上的丰饶藤蔓。 很难想象，居然能从一艘船上看出懵逼的情绪出来。 “对啊，这是雅利洛VI啊...” 生态船内，托帕不断核对着坐标。 “是啊，这就是雅利洛VI啊。你没来错，托帕女士。” 生态船内，托帕面前的控制面板活了。 不是精神上活了，而是物理意义上的...活了。 变成了一张嘴巴，上下嘴唇子一碰，说出了星际通用语。 托帕愣住了，看到活过来的控制台当场陷入了头脑风暴之中。 让死物活过来，还这么抽象... “额...临渊先生？” 托帕能想到的只有临渊和阿哈。 阿哈作为星神，估计不会找她这个小角色开玩笑。 那只能是临渊了。 “答对了，托帕女士。来这干啥？” “工作...进行不良资产清算，大概就是雅利洛VI欠公司钱了，我来瞅瞅怎么个事。” 托帕用最简洁的语言说出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 她感觉到临渊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 “行，降落吧。” 活过来的控制台恢复了原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得告诉下面的人一声...” 托帕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一批公司的员工。 她下达死命令，到达目的地后，不能与当地人产生任何冲突。 若是冲突不可避免，忍着。 托帕猜测应该是公司其他部门有什么动作，让这位格拉默皇帝感到不愉快了？ 双手合十，托帕做祈祷状“希望是市场开拓部....” 随着托帕的飞船来到雅利洛VI另一面，贝洛伯格所处的半球时。 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存护的力量特别浓郁，身上中属于「石心十人」的「托帕石」也跟着共鸣了起来。 至于那座城市——贝洛伯格。 之前祖翁在催生藤蔓的时候，为了避免震动过大让贝洛伯格遭受损伤。 直接将整个贝洛伯格地区连带着地下的所有设施全都举上了空中。 从太空俯瞰，贝洛伯格宛如被远古巨神捧起的翡翠圣杯，七百年前被星核冻结的生机，正在双重命途的浇灌下疯狂反扑。 这颗机械与冰雪构成的星球，正以最原始的生命形态向银河宣告重生。 “......” 托帕表示，这我还清收个毛线的不良资产啊？ 先不说丰饶，这存护的力量比庇尔波因特都浓！ 应该是琥珀王刚刚注视过这里。 “欢迎欢迎~托帕小姐，我是你的好朋友桑博~~~” 托帕一落地，贝洛伯格野人就像蛆一样扭动着身体来到了托帕面前。 “.....” 这人谁啊？ 这么自来熟？ 有诈！ 不过感觉是个销售业务的好苗子。 这是托帕对桑博的第一感觉。 “我现在是贝洛伯格的首席金融官，首席经济师，首席贸易家以及临时外交官，将全盘对接今后和公司的各项业务。” 桑博搓着手，一脸奸商模样。 他的脸上已经写明了，跟我合作，包你吃大亏！ 理论上桑博这样的，没人愿意跟他合作。 但他每次都能找到优秀的合作伙伴.... “哦？那你知道贝洛伯格700年前的债务么？” “知道~所以这边请，托帕小姐~” 桑博已经迫不及待要看乐子了！ 阿斯法亚星系群的事情，星际和平公司在幕后可是扮演了一个了不得的角色。 此时，贝洛伯格.... 虽然贝洛伯格此时在空中，并且正随着藤蔓的收缩而缓缓下降。 但这并不影响人们的日常生活。 克里珀堡中，乌泱泱一大堆人聚集在这里。 因为临渊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公司疑似利用毁灭军团去摧毁这个星系可能让其遭受损失的地方。 比如：「文明生存险」（327章） 但现在还没有能够定性的直接证据。 () 第365章 你看我们公司多么善良 克里珀堡。 作为贝洛伯格的行政中心，既是决策的熔炉，亦是文明的丰碑。 托帕推开厚重的铆接大门，她觉得自己看到的会是庄严肃穆的一幕。 但... 这里咋跟菜市场一样呢？ 乌泱泱一片人。 阿星、穹仔和三月七在斗地主，丹恒老杨正在佩拉的带领下观看一些书籍。 姬子正在磨咖啡，希露瓦正在教她弟弟杰帕德唱歌... 杰帕德一跑调，希露瓦就给她喝一口姬子的咖啡。 流萤和伊莎在下围棋，但下着下着就成五子棋了。 还有一群铁卫正在跳贝洛伯格的传统舞蹈-「牢不可破的膝盖」。 而在最远处，布洛妮娅和可可利亚母女俩正在和临渊以及祖翁商量事情。 突然间。 喧闹骤然停止。 这个场面最典型的场景就是在自习的教室里，在大家纷纷毫无顾忌地高谈阔论之时，突然间，似乎在一个无形的指令控制下，所有的人同时闭嘴。 其实，人们交流的时候常常会有些停顿，这些停顿就构成了间隔。 空隙时间虽说是不同的，但大多处于一个比较稳定的区间。 虽说这个时间可能是有无穷多个，但考虑到，实际上是有限个人在交流，那么，取到的最小公倍数还是在有限的时间里面的。 当不同的周期取到了一个最小公倍数的时候，大家的说话声就会戛然而止。 但现在...托帕正好卡在了这个时间段进来了。 人们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移到了托帕身上。 你能想象到几百人同时向你转头的场面么？ “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托帕。” 托帕面对这样的场面处理的还是相当游刃有余的。 她啥场面没见过？ 而且有临渊在这，啥场面都可以理解。 “公司来人了。正好过来说事。” 临渊招了招手，托帕穿过好奇的人群来到了大守护者的办公桌前。 “我...” “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事暂时放一边，先说别的。” 临渊拿出了一个全息投影装置，投出了一个星系。 “经过舰队的调查和集群意识的分析计算，阿斯法亚星系群异常熵增导致军团入侵的根本原因就在这个星系之中。” “托帕女士，你知道这里么？” “知道，莱恩α星系。前些年发现了一处「黑金」矿脉。” 之前说过，黑金这种金属在全宇宙范围内都属于战略物资，不仅对虚数能量完美适配，同时也是建造各种战舰核心的主要材料。 一个文明要是不依靠命途，走科技路线，那么黑金就是一个绕不过的坎。 目前，星际和平公司掌握着有生宇宙超过90%的黑金矿脉。 “我们都知道，公司早在数百年前就开发了这里，为何这个矿脉近几年才被发现？” 临渊认为黑金作为一种再生时间需要数万年的资源，不会凭空出现。 有人想要利用这个矿来引起战争。 “矿脉能引来公司，同样阿斯法亚星系群内其他文明也是想在公司到来之前尽可能地进行开采。” “然后，矛盾就出现了。” 整个星系群内的文明太多了，大家都想要这矿。 原本相对和谐的地方就这样开始因为利益问题出现了不可调和的冲突。 文明之间先是在言语上进行攻伐，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随后就是彼此间的商业贸易制裁，再升级为武装冲突。 最后升级为全面战争。 为了战争，有条件的文明开始疯狂攀升自己的科技树，然后吞并那些弱小的文明获得资源补给自身攀科技树所产生的损耗。 在没有外来因素的情况下。 这就是强大文明的狂欢时刻，也是弱小文明的灭亡之时。 科技的攀升，资源的掠夺，让这片星系群内的熵值出现了爆发式地增长。 最后的结果大家也知道了。 军团来了。 “临渊先生，您的意思是...公司策划了这场战争，格拉默、仙舟和反物质军团全都是棋子？” 托帕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妙。 公司虽然有很多部门，内部派系林立。 但总体上依然是一家公司的。 “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星系内很多本地人都这么想。我只是通过舰队将他们的想法和发现汇总了一下。” “另外，你知道莱恩α之中除了那个突然出现的「黑金」矿脉之外，还有什么嘛？” 临渊继续操作着全息投影，不断放大那个星系。 最终来到了一颗植被茂密的星球之上。 这个星球的名字叫做叙古拉-III，一个极为原始的星球。 没什么特别的资源，上面全都是原始森林，且含氧量极高。 “这里藏着一个步离人犬戎大猎群的隐居点。” “消息来自罗浮仙舟，毕竟，犬戎大猎群的大巢父可是被关在罗浮呢。” 步离人的隐居点叙古拉-III距离黑金矿脉只有不到5光年的距离。 但凡那些争夺矿脉打生打死的文明波及到了步离人的这个隐居点。 那基本可以宣告游戏结束。 虽然那上面的步离人避战隐居。 但依然有一艘兽舰藏在星球之内。 按照兽舰的战斗力和这其他文明的科技水平... 只能说这将会是一边倒的屠杀。 “「文明生存险」？” 托帕终于明白了临渊要表达的是什么。 阿斯法亚星系群是公司很早就开拓市场的一个地方了。 价值几乎已经榨干了。 而失去价值之后，一旦星系群内部发生了战争，那些和公司打过无数交道的文明肯定知道该如何正确使用这个保险。 并且已经有了战争的苗头。 那么公司在知道情况后，会选择用最简单方便的方式来止损。 吸引「丰饶孽物」和「反物质军团」来摧毁那里。 毕竟这俩势力属于自然灾害，不在「文明生存险」的赔付范围之内。 与其麻烦费力还挣不到钱去帮那些要绝种还没啥价值的文明撤离战场。 甚至因为这里被开拓的太早了，当年很多公司针对这里的条例和政策，都随着时代的发展成为了拖累。 还有很多无法处理的烂账坏账，以及巨额的潜亏。 不如找「平账大圣」干脆全弄死得了。 当然这种事情得偷偷干，毕竟是星际‘和平’公司么... 至于这么大的星系群的市场不要了？ 拜托，宇宙那么大，还有好多未知的地方等待市场开拓。 也不缺你这一块啊。 你看我们公司多么善良，只找丰饶孽物和毁灭军团，都没去找繁育虫群。 () 第366章 临渊：心好累好想退休。 额，最新的千星纪游PV可以实锤湬我是虚构史学家了。 但... 湬本身就是构史啊！ 无妨无妨，湬度蜜月回来了~ 接着来~ ------------------------------------- “所以，临渊先生，您的想法是什么？” 托帕不知道临渊这么说的目的到底是啥。 站在道德层面上谴责公司的行为？ 还是想要从公司身上获得什么利益？ “我的想法？” 说实话，临渊也没啥想法。 只是觉得这个事情吧对于他和格拉默来说，没什么影响。 甚至从大的方向来说，还对格拉默有好处。 但从道德层面来说，公司的确不当人。 现在，临渊面临的是一种道德困境。 「揭露真相可能引发更大混乱」与「沉默即是共谋」的夹缝之中。 公司市场开拓部的行为，等同于「故意制造天灾」进行种族灭绝/文明清洗，而其目的，就是赖账。 沉默即是对滔天罪恶的默许。 「文明生存险」有点类似于公司很久之前推行的一种「医疗保险」，保险说的挺好，有病免费给你治疗。 当你真的有病的时候，公司又会告诉你去指定的医院，当你到达医院后，医院的医生又会告诉你，你的病不符合医疗保险的报销范围。 反正就是以各种手段，不让保险生效。 临渊看向托帕。 战略投资部... 这个部门和市场开拓部是敌对的。 但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 在公司整体大环境下，两个部门只会有人事上的变动，而不是某个部门被彻底取代。 在对付市场开拓部方面，可以是盟友。 但在其他方面...那可就不好说了。 “我的想法...拯救能拯救的，比引发一场可能毁灭更多人的战争更重要。” 临渊如此说道，如果彻底公开，相当于是直接和公司撕破脸。 公开真相可能彻底动摇现有脆弱的星际秩序，引发对「文明生存险」体系的信任崩塌，甚至导致更多势力效仿公司这一行为或引发大规模恐慌与混乱。 临渊是皇帝，他不是自己一个人。 他要在理想和现实之中找到一个平衡点，既不能完全沉默纵容，也不能不顾后果地全面开战。 目标是惩罚元凶，震慑效尤者，最小化整体动荡，同时最大化整体文明的利益。 格拉默在这次事件中获得了很多的好处，这是事实。 那么临渊要利用好这些‘好处’，把“客观好处”转化为“道义责任延伸下的合法存在”。 “好的，临渊先生，那需要我做什么？” 托帕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微妙。 临渊这个回答在托帕的意料之中。 一个国家的领导者绝对不能热血上头。 权衡利弊，最大化利益才是最优解。 “你啊，你跟钻石说，当皇帝心好累好想退休。没准哪天我退休不当皇帝了，我可以去公司找他们喝点酒。” 啊？？？ 大哥你玩这招啊！！！ 托帕知道临渊很久之前是和阿基维利同一时期的无名客。 他不当皇帝，那就是去当宇宙街溜子了。 那个时候，不是皇帝的临渊，从名义上代表的是个人。 同时也代表老一辈的无名客。 而且他也有那个能力，在一定区域内再现当年无名客的荣光。 虽然没阿基维利那么强大，也只是在一定的区域内。 但你能保证这个区域不在公司开拓的范围内么？ 公司内部暗斗严重，但公司也是一个整体。 董事会定下来的事情，不管你各个部门有什么矛盾，都是要去执行的。 “我会传达给钻石的....” 托帕尴尬地笑着。 “要是有机会，也让钻石告诉奥斯瓦尔多一声。” “好的好的...” 托帕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话说，你来这干啥来着？” “额....” 托帕看了看周围。 克里珀堡议事厅内依然沉默，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她。 “欠钱的是第一代大守护者，和现在的新大守护者没关系...使用直接转销法，借：营业外支出，贷：应收账款。” 托帕知道，雅利洛VI欠的钱肯定是收不回来了。 搞不好自己岗级还得降一级。 不过没关系，降就降，反正自己已经过了为钱奔波的日子了。 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制造些利润。 比如进行投资... “好了，那就...邦娅，你跟她谈吧。” “我叫布洛妮娅...”大守护者布洛妮娅强调了自己的名字。 “好的，板鸭。” “算了....” 在这个全员几乎没有一个正常人的场合里，还是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了。 此时，临渊离开了克里珀堡，他来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后面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呢。 唉，心好累好想退休.... “临渊临渊~我这边的任务...算完成了吧？” 此时流萤也跟着临渊走了出来。 她记得她最一开始来到雅利洛VI是为了回收小钻疯的，也就是那台ASCV初号机。 “早完成了，剩下的算支线。” “那接下来咱做什么？” 流萤表示，阿斯法亚星系群的动荡还没有结束，格拉默和仙舟的救援也只是冰山一角。 “去叙古拉-III，步离人的隐居点。仙舟的人已经快到了。” “要干架么？” “不会，根据步离人犬戎大猎群的大巢父猃狁提供的消息，那里都是犬戎大猎群的家眷以及非战斗单位。这算是猃狁为了保证族群存活的一个办法。但很可惜，被发现了。” 临渊抬头仰望星空。 亡国灭种，这在星际时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仙舟该怎么处理这些远离战争的步离人呢？ 是要调查，还是直接消灭？ 临渊相信联盟会很谨慎地处理这件事情。 轰！！！ “陛下啊！！！” 这时，小钻疯从天而降，降落在了临渊面前。 掀起了一片灰尘。 “陛下啊！接下来我干啥啊！” 小钻风表示现在有用不完的劲，好想钻点什么。 “你想做什么？作为智械，你的主观思维是什么？” “我想日大地。” “.......” () 第367章 叙古拉-III 叙古拉-III。 一颗从外面看上去极为翠绿的星球。 植被茂密，海洋广阔。 “这里是‘逝’合生存的好地方。” 叙古拉-III星球之外，一艘仙舟联盟的探测船正停在星球的同步轨道之上。 一只粉毛狐狸正在看着星球扫描仪上的星球数据说道。 椒丘。 了不起的椒师傅是仙舟联盟「步离人窝点探测行动」的总指挥。 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来自罗浮仙舟的三支云骑小队。 一共十六个人。 而在更远的地方，一支正在巡逻的云骑舰队也随时准备支援。 只要椒丘这边发信号，那边立马杀过来。 从这样的配置方式就能看出联盟对于这伙步离人的态度。 并非要赶尽杀绝，否则到达这个星球外面的就不是一艘探测船了，而是一支舰队，而且全都得是狐人。 椒丘担任总指挥，他对步离人非常了解。 但行动的是罗浮的云骑小队。 相比于狐人，这些全是仙舟天人构成的云骑小队对步离人的仇恨「相对」来说没有狐人那么大。 在出具调查报告的时候，也会更为客观一点。 当然，狐人对步离人的仇恨值是100，仙舟人对步离人的仇恨值是90，其实也差不太多... 但就在这些云骑士兵中，有那么一个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木叔叔，我为啥会来执行这么个任务？” 素裳一脸懵逼地看着在星球扫描仪面前露出诡异笑容的椒丘。 这种出远门的任务，应该交给精锐的云骑。 但她还是个云骑新兵，刚到罗浮仙舟报到没多久。 “唉，素裳，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好的，职务叔叔。” “......” 唉，李绅和秦素衣都挺聪明的，怎么女儿这么... 椒丘无奈扶额。 “你的任务是写报告。把你所看到的一切，客观，公正地写....描述出来。” 说到这里，椒丘有些绷不住.... 素裳+写报告，这俩词连起来，这像话么？ “收到！” 素裳表示自己保证完成任务！ 素裳的存在就是，保证报告以一个绝对客观公正的方式，呈现到罗浮和曜青两位将军的手中。 因为她年纪小，对于丰饶民的仇恨还只存在于书本和其他人的描述之中。 也许一百年后，素裳经历了更多的战斗和生离死别，当敌人和战友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素衣白裳，或许她就成熟了。 “职务叔叔，什么时候出发？” “还是叫我椒叔叔吧...” “好的木叔叔。” “等临渊先生来，你们就开始侦查行动。” 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当年当路君星系有关系，毕竟犬戎大猎群已经名存实亡，如果这里的聚集地在被联盟解决，那么可以宣告犬戎大猎群彻底灭亡。 而当年在当路君星系，临渊的存在也给联盟带来很大的帮助。 所以这件事情联盟和临渊说了，临渊也表示顺路去看看。 “正好，临渊先生之后要去罗浮仙舟进行国事访问，没准能和你一路呢。” 椒丘轻摇羽扇，他本人分析，格拉默和仙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关系越来越深。 而这次星系群的事情，也会让格拉默和公司之间产生一定的隔阂。 与公司的贸易模式也会越来越像是仙舟和公司之间的关系。 公司也会收敛一些事情，毕竟仙舟和格拉默都敢跟你打全面战争，但你公司未必有那个魄力也掀桌子。 毕竟，和仙舟和格拉默开战，获得的经济利益可以说是负的。 运气好的话，没准还会得到帝弓司命送的一发大火箭。 说到火... 椒丘又将目光看向了眼前的叙古拉-III号星球。 “只要一点火苗，这里就会外焦里嫩的。不过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时候了。” “木叔叔你要做什么好吃的？” “有机会给你做烤肉。” “好！” 椒尼拔做饭很好吃，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尤其是烤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肉，但很好吃。 “报告总指挥！船外发现一条龙，和一个龙骑士！” 这时，一名云骑向椒丘报告道。 视角来到仙舟探测船的外面。 一条玄色的龙正飘在宇宙中。 龙头的位置，流萤双眼成了蚊香圈的样子。 因为熠耀号去执行救援任务了，他的触手救援很方便，所有没有过来。 因此。 临渊带着流萤直接靠着肉身跃迁... 肉身在宇宙行动和肉身直接进行跃迁完全是两码事。 “哎呀，那是格拉默的皇帝，咱们的盟友。” 睡椒老狐闲庭自若地介绍着。 同时心里吐槽着这名云骑。 神?6?4龙骑士！ “哎呀，椒丘先生，素裳小姐，好久不见啊~” 「龙」和他的「龙骑士」登上了仙舟的探测船，和椒丘以及素裳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直奔主题。 “一切从实际出发，我们得去看看这里步离人的当前情况，才能做决定。” 椒丘表示，根据猃狁提供的情况。 当年这里有着十万的步离人家眷，事到如今，也不知道发展了还是衰退了。 “如此极端环境的星球，就算是以步离人的身体素质，应该也不太好发展。” “啊？”x2 看着眼前郁郁葱葱，有着6分海洋4分陆地的星球，素裳和流萤齐齐挠头。 这里极端么？ 看着很宜居啊？ 此时椒丘将星球扫描仪的初步数据展示了出来。 叙古拉-III号星球。 空气含氧量42%，有着翼展数米的蜻蜓、半人高的蜈蚣、卡车大小的蚊子。 这里也是节肢动物和植物的天堂，却是脊椎动物的绝对炼狱。 同时也是弱肉强食这个自然法则体现最极致的地方。 所有需氧生物的代谢速度会快得惊人，动物需要疯狂进食才能维持高速代谢。 森林稠密得难以想象，树木参天，藤蔓如巨蟒缠绕，地表植被厚如地毯，阳光难以穿透，形成天然的迷宫和屏障。 42%的含氧量意味着任何可燃物（干燥的树叶、枯木、树脂、甚至某些活体植物分泌的油脂/气体）遇到一点点火星、静电火花、甚至剧烈摩擦产生的热量，都可能瞬间引发猛烈燃烧。 整个星球表面就像一个浸满汽油的火药桶。 极有可能引发无法控制的、蔓延全球的超级森林大火。 () 第368章 可能磕到甲沟炎了吧？ “咱也不知道，猃狁为什么将族群的家眷安置在这么一个地方...或许，有他的大病？” 按照正常人对步离人的理解，家眷安置的地方肯定是适合生存的地方。 然后暗中积蓄力量准备反扑。 谁知道猃狁反其道而行之，把族群的苗苗们放到了这样一个险峻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 猃狁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或者是大病。 “所以说要去看看么。就是现在去有些危险。” 椒丘看向星球的实时数据说道。 “根据数据模型计算得到一个结果，这个星球每隔大概200个系统日，就会出现一场席卷全球的大火。” “而也就是这阵子，新的一轮大火就要开始了。” 将星球模型投影出来，椒丘指向了星球的被恒星直射的那一面。 “火焰会自动向西，在白昼的一面开始燃烧。” “而到了夜晚，火焰就会熄灭。” 一个自转周期40个小时内，大火会烧完一整个星球的地表。 因为含氧量的问题，火势不是燃烧，是爆炸。 巨大的火焰风暴会将碎屑和燃烧的灰烬抛射到数千公里之外。 高温引发剧烈的海陆风循环，来富含氧气但灼热的空气，高温空气足以点燃大洋对岸的植被。 焚天煮海可不是一个夸张的比喻，在这里将会是个形容词。 而在灰烬之中，植物会在一周内疯狂生长。 而节肢动物也会有自己的办法躲避大火。 之后，勃勃生机，万物竞发。 星球生态会以难以想象地速度恢复到从前，静待下一次的火劫。 “以上推论都是根据观测数据得到的。这种星球在银河中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所以，海底和地下可能是步离人生存的空间。” “而且是，数百米的地下，和大洋深处。” 这个星球的探测数据和仙舟联盟的数据库进行了比对分析，得出了这样的推论。 “额....我感知到他们在哪了...” 临渊看一眼星球就能看到整个星球的生命分布。 对「生命」得天独厚的感知，让临渊本身就是一个超级生物雷达。 不同的生物会散发不同的生物波动，只要建立好数据库，就能轻易辨别出是哪一种生物。 而在这个节肢动物统治的星球之上，步离人这种脊椎生物的生物波动对他来说简直是不要太显眼。 外加上令使的身份，只要不遇到同等阶级或者是什么强大的奇物留下的气息遮断，只要你符合「生命」的定义，躲到黑洞里临渊也能知道你的位置。 “地下和海里都有。至于地表，数量不多。” “土里的狗和海里的狗是么？简称土狗和海狗。” 素裳虽然不清楚具体啥样，但她总结的是相当到位，且十分通俗易懂... “阿嚏！！！” 叙古拉-III，属于夜晚的一面。 某大陆崎岖的海岸线附近，一位属于土狗的步离人少女突然打了个喷嚏。 “感觉谁在念叨我....” “苍月，快点，天亮之前我们必须回到地下。” 一个携带强弩和骨质长矛的步离人催促着她。 同时他也很警惕地看向四周。 地面不适合步离人生存。 巨大的昆虫以及空气中漂浮的孢子、花粉、化学物质，以及各种微生物，在高速代谢下更容易引发疾病。 他们只是最普通的步离人，不是传说故事中诞生于他们步离人之中的战士... 步离人远远看上去和狐人很像，但是步离人的尾巴很粗糙没有狐人柔顺，毛质很硬，耳朵相对来说也就很短。 这就是步离人最原本的样貌。 “我们不属于这里，但我们要知道，我们是怎么来的...” 苍月从树皮制作的背包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两片圆形的东西放到眼前。 眼睛...片... 很显然，苍月她近视... 而现在这个星球上的步离人没有太强大的轻重工业手段，眼镜片算得上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了。 而历史，技术，文化等等... 似乎都消失了，仿佛有什么存在，拿出橡皮擦，将他们的大部分过往都抹消掉。 只留下一些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谜语」和一些零碎的历史。 有些人利用这些「谜语」来进行统治，他们按照对自己有利的想法来解释谜语。 也有人充满理性。 「考古学派」就是如此。 他们要脚踏实地，去挖掘「谜语」的真相。 苍月和她的护卫凯恩就是这一学派的成员。 「无舵无锚之舟，噬兽眠于舱底，驶向永燃之岸」 苍月嘴里念叨着流传下来的「谜语」。 他们来自天外，来到这样一个极端的星球，到底是为了什么。 考古学派得到的真相让人难以置信，但他们依然选择继续寻找。 只有找到那艘名为「方舟」的飞船，也许就能得到更多的真相。 根据谜语的粗略解析，飞船所在的位置，极有可能在海岸线上。 但步离人现在的科技，也没有什么探测装备，只能靠着眼睛去找。 根据老一辈步离人的记忆，他们大致可以确定，飞船就在这附近的海岸。 由于周期性的大火和疯狂生长的植物，想要找到飞船的踪迹，也是极为耗时费力的。 至少在数百年的时间里，没有人找到过。 在距离海岸线不远的地方。 临渊和流萤正在一片‘竹林’之中。 两个「邪恶铁皮人」似乎正在大声密谋什么。 “这里氧气含量很高，氧气助燃，火焰烧的很旺。” 流萤伸出手，一团火焰以炸裂的姿态出现在她的手心里。 “悠着点，虽然明天可能就是新的一轮大火了，但提前点了...好像也没啥事。” 临渊搓个小火苗，靠近一旁的‘竹子’。 竹子猛地一缩缩。 这根本不是竹子，而是一种蜘蛛形态的节肢动物的腿。 抬头你会发现，天空之上有着很多大团的阴影。 那是这种蛛蛛的躯干部分。 蜘蛛抬起了距离下面两个邪恶铁皮人较远地方的一条腿。 这种蛛蛛腿部的尖端非常的锋利，它们就是靠着这种锋利的腿像是吃串串香一样捕食地面上的生物。 抬腿，瞄准，穿刺！ 铛！！！ 咔嚓！ 轰！！ 庞大的蜘蛛似乎是失去了平衡，直接栽崴了。 “它怎么了？” 流萤看着天上的巨大的蜘蛛栽崴下来，砸中了其他蜘蛛的腿，然后引发了一连串的反应。 导致这片区域上百只巨型蜘蛛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下去。 “不知道，可能磕到甲沟炎了吧？” 临渊手中不知道啥时候多了一根末端尖尖的‘竹子’，然后用它挠了挠头。 “这种节肢动物有甲沟炎吗？” 流萤表示她有时候笨笨的，但她不傻。 这种节肢动物，她可太了解了！ 四舍五入这不就是虫子么？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远处海岸那有俩步离人，凑过去看看。” () 第369章 最大的罪孽 “发生什么事了？” 那些大型蜘蛛齐齐躺板板的时候，发出来巨大的动静。 这引起了海岸线上两名步离人的注意。 “「蜘蛛林」倒了。” 凯恩看向了远处的那片被他们称之为「蜘蛛林」的地方。 按照族中长辈所说，这地方曾经死过不少的人。 当年他们初来乍到，压根没想到看似清凉的竹林，居然是巨型蜘蛛的腿。 “那我抓紧，完事咱好溜。” 也许是环境的原因，像是苍月和凯恩这样属于「考古学派」的步离人遇到可疑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开溜。 还有很多事情，都是秉承着能动嘴就不动手的原则。 好战和狂暴似乎在他们身上已经看不到了。 因为他们通过「考古」已经知道了很多的真相。 谜语：「血浸之巢，方得安栖」 如今在这个星球上，生活在地下的步离人领袖是这样解释的。 “步离人的强大与安宁，建立在敌人的鲜血之上。唯有不断的征服与杀戮，用敌人的血浸染我们的巢穴，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宁与力量。这就是我们的天性与荣耀之路。” 而考古学派经过发觉真相，发现这句谜语的真实含义是：““安栖”并非指武力征服的安宁，而是指灵魂的救赎。“巢”指代步离人自身充满罪恶的历史与血脉。“血浸”并非敌人的血，而是步离人自己流淌的血泪、付出的惨痛代价以及必须正视的深重罪孽。” 只有让族群浸泡在自身历史的血腥真相中，经历痛苦的反省，才能真正获得内心的安宁和可持续的生存。 有些步离人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活成这样，答案就在历史之中。 简单点说就是... 问问你祖宗都干过啥事！ 当然，那些血腥的真相不被目前穴居步离人的领袖所承认。 然后那位领袖使用了另一个「谜语」开始了对考古学派的镇压。 「噬亲之牙，乃铸荣光之基。」 步离人的荣光建立在内部的残酷淘汰和强者为尊之上。 即使是至亲，在必要的时刻也要有吞噬的觉悟。 软弱和亲情是阻碍强大的绊脚石。 当然这种解释看起来很是合理。 但还有另一种意思：“步离人的历史上有着大规模的内部清洗、奴役同族弱小分支。吞噬同胞来获取力量。步离人引以为傲的所谓“荣光”，其根基并非对外征服的勇武，而是建立在对自身同胞犯下的滔天罪恶之上。” 这些留下来的谜语似乎在有意引导步离人内部的分裂和斗争。 是「保留旧制」还是「重获新生」？ 这很欢愉，也很构史.... 「谜语」的存在，以及谜语所导致的很多事情，很符合「神秘」和「欢愉」的命途。 “找到了...一点碎片。” 苍月双手举着眼镜片在海滩上寻找，最终让她找到了一些残留的金属碎片。 沿着这些碎片，苍月一步一步地找。 看似找到了线索，但她毫无头绪。 碎片很多，散布很是均匀，她无法判断那艘带着他们来到这个星球上的飞船具体在哪。 “直接挖。” 科恩看向远处的海面，海平线之上，一缕光出现了。 天要亮了。 恒星的光芒在地平线下挣扎，与之一起的，则是一片不祥的、脉动着的暗红与橙黄。 海洋对岸的大陆，开始燃烧了。 时间紧迫，两名步离人原地开挖。 这里的海岸线崎岖，有着巨大的、被海水侵蚀出孔洞的黑色玄武岩构成悬崖和滩涂。 原本，这里的风应该很是清凉。 但现在，风不再是干燥的灼热，而是带着滚烫灰烬和硫磺焦臭的死亡气息，如同巨兽的喘息。 火焰风暴以每秒近200米的速度开始向着这里靠近。 “不行，我们得撤了...”凯恩觉得这次只能到这里了。 “好不容得到出来的机会，下次再想出来，那些不敢面对历史的人，会放咱们出来么？” 「考古学派」的行为会动摇目前这个星球上步离人统治阶层的根基。 所以，他们过的并不好。 伴随着内部统治的高压，他们的行动也只能从明面上转移到暗中。 “「无舵无锚之舟，噬兽眠于舱底，驶向永燃之岸」，万一将「噬兽」放出来，我们会是族群的罪人...” “罪人？凯恩，我们背负着被篡改的历史和虚假的罪孽才是最大的罪！” 苍月举起一把铲子，开始向着地下挖。 也许是命运垂青，苍月看似破罐子破摔的一铲子，还真的铲出来了东西。 一块严重变形但相对完整的金属板。 撬开这个金属板 下面并非预想的机械结构，而是一个小型、密封的壁龛。壁龛内嵌着一个在锈蚀中依然泛着微光的金属制成的匣子。 匣子表面没有锁孔，只有三个深深蚀刻、紧密相连的符号。 断裂的锁链、衔尾蛇、与火焰风暴边缘天空同色的火焰纹。 这又是一个新的「谜语」。 “凯恩，听我说。你比我快，比我强壮。你带着这个东西，立刻回去！” 苍月将匣子递给了凯恩。 “火焰风暴之后，这里什么都会被灰烬掩盖。然后又被新生的植物或者什么覆盖。到那时，其他人也许再也找不到这里。所以我留下，以「血脉」为坐标。” “「血脉」会让后来者找到这里，也会找‘我’。” “......” 凯恩沉默了不到一秒。 然后转头就跑。 没有什么狗血的场面，也没有感人的誓言。 就这样... 凯恩迎头就撞到一个金属疙瘩，发出了极为清脆的声音。 两个邪恶铁皮人出现在了两名步离人面前。 “凯恩，你怎么还在这？！” 由于近视。10米外人畜不分的苍月看到凯恩停了下来。 “《你好》”x2 临渊和流萤全副武装出现在俩人面前。 凯恩的大脑当场宕机。 他哪见过机甲啊？ 而苍月还在调整眼镜片的角度，试图看清那两银色大只佬是什么。 “临渊，和咱们在当路君星系看到的步离人不太一样。” 流萤是没见过哪个步离人见到陌生人的第一反应是把尾巴夹起来的.... “嘬嘬嘬~~~~” 凯恩内心：“我怎么莫名地想要摇尾巴呢...” () 第370章 以后你没法在仙舟考公了 “你们...是来追杀的么？” 苍月终于找好角度，看清楚了在凯恩面前的两个「邪恶铁皮人」。 根据他们「考古」出来的历史。 步离人在宇宙中有着很深的罪孽，很多人都想着让他们亡国灭种。 步离人经历了漫长的征服与杀戮后，招致了毁灭性性的反扑。 内部分裂腐朽，外有仙舟联盟讨伐。 依靠掠夺、吞噬和毁灭的道路不仅是宇宙的毒瘤，也必将导致自身种族的彻底灭亡。 步离人的“荣光”之下，是无尽血债和灵魂的堕落。 因此，对于外来者，这颗星球上的步离人是感到恐惧的。 “我们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临渊看着苍月那眼镜片后的眼睛。 残酷的星球环境，已经让步离人在生存挣扎中褪去征服者的傲慢，回归生命的本真。 至少，在这两个步离人身上，临渊是没有感觉到属于步离人那种杀戮成瘾的性情。 也许还在基因中潜藏着，一切还需要观察。 “火焰风暴就要到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临渊看向天边。 热浪已经袭来，远处的海洋被风暴搅动得更加狂暴，裹挟着燃烧的碎木和灰烬泡沫，开始向着这里的海岸线进发。 空气灼热刺喉，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火焰。 这对于格拉默铁骑来说，这个环境也只能说得上是有点让人感到不适。 但眼前的两个步离人已经开始有些呼吸困难了。 紧接着，一道火墙跨越海洋，翻滚的浓烟如同移动的山脉压来，轰鸣声震耳欲聋。 “这位先生，现在我们只能等死。” 苍月无奈地摇了摇头。 因为这两个铁皮人的出现，凯恩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撤离时机了。 “血脉是什么？” 很显然，刚才临渊一直在偷听两个人的谈话。 苍月提到了「血脉」可以为后来做指引。 啪~ 伴随着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 临渊打了个响指。 一层能量护盾罩住了他们所处的区域。 这是格拉默军工出品的能量护盾。 “慢慢说，不着急。” “就是「自解」。” 步离人有“血脉感应”的特殊能力。 燃烧自己的一切，血肉、骨骼、甚至灵魂。 将其转化为一种独特的、能被同源血脉在特定条件下感知到的“生命信标”。 “那你知道，是什么力量让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么？” “是....丰饶...” 苍月说出这个专有名词之后，眼神有些闪躲。 很显然，丰饶这个名词，在她的心目中，似乎不是什么好的词汇。 “命途作为一种‘工具’，其实并没有好坏之分。” “但，几乎没有人能够做到，完全不偏不倚。” 就如格拉默对繁育虫群，仙舟联盟对丰饶孽物。 「繁育」之于格拉默，「丰饶」之于仙舟联盟。 大家都知道，当前时期的繁育不完全等于繁育虫群，而丰饶也不完全等于丰饶孽物。 但人们谈论相关问题的时候，依然会感觉到沉重，甚至不愿意谈论。 此时，气氛就凝固住了。 双方都没有找到什么共同语言。 相比于护盾之内的安静，护盾之外可以说是相当热闹。 世界已彻底沦为光与火的炼狱。 天空不再是红与黑，而是沸腾着难以想象的炽白、耀金、妖紫，这是不同物质在超高温度、超高氧环境下燃烧产生的光谱爆炸。 燃烧的巨木碎片如同熔融的黄金瀑布从天空倾泻而下，砸在护盾上激起剧烈的、无声的涟漪。 而护盾之内，此时只有近乎真空般的寂静。 及护盾能量流高速运转时发出的、几乎听不见的高频蜂鸣。 苍月此时内心很是煎熬，她不知道天外来客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根据已知的一部分历史，从一个智慧生命的角度去看。 步离人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外来者就是将他们屠杀殆尽也是正常的。 这还只是一部分历史，冰山一角而已。 “说说你们吧。” 流萤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分成了两拨，像是我与凯恩的族群，就是定居在地下溶洞之中。还有一部分生活在海洋里。那些同胞我们不是很了解，但他们对我们的敌意很大。” 穴居的步离人长期生活在地下，虽然是地下，空气含氧量也是不低。 以菌类种植和巨型昆虫狩猎为主食，依赖零零散散的旧飞船零件改造工具，金属武器则是成为了传家宝。 地下水源还含有大量的硫化物，看似水源充足，其实干净的水只有地位崇高的人才能享用。 至于统治结构。 「长老会」是目前穴居步离人的实际统治机构。 宣称继承“大巢父遗志”，垄断历史解读权，将隐居美化为“赎罪之路”。 和追求真相的考古学派是完全对立的。 长老会掌握着目前这个星球上步离人最大的暴力机关「狼毒卫队」。 选拔具有最强“月狂”变形的战士，以信息素（狼毒）制造恐惧，镇压考古学派。 同时实行「代际隔离」。 青少年接受“地下荣耀”教育，被告知地面是末日世界，彻底丧失外界认知。 “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长老会的最高执行长老是我妈....” 苍月低着脑袋说道，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那你爹呢？” “「噬亲之牙，乃铸荣光之基。」我妈按照这个「谜语」，把我爹吞噬了...” “你爷爷呢？” “我爷爷叫猃狁。” “6！”x2 好一出家庭惨案。 这要是放到某些狗血小说里，都能写十几万字的剧情了。 “那你知道你爷爷干啥的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名字。” 苍月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你们犬戎大猎群的大巢父么？” “这个我知道，大巢父双手沾满鲜血，也犯下了无数的罪孽。也是我们流离至此的主要原因之一。” “.......”苍月说完后，沉默了。 这俩铁皮人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我爷爷就是大巢父？？？” “嗯，答对了，你要是能活着，以后没法在仙舟考公了。” 按照仙舟联盟对步离人的态度，对于知晓真实历史，认知高，且没有成为「丰饶孽物」以及屠戮仙舟人民的步离人，也都是为其准备专门的地方让其生活。 至少，3代之内是不会放弃监视的。 这就算够善良了。 毕竟仙舟对你们种族的仇恨值都拉满了啊。 除非啥呢？ 像是临渊最一开始在当路君星系给飞霄将军那种基因武器。 让步离人从物种上消失或者是改变。 彻底去丰饶化。 千年血仇可不是一朝一夕，或者是为了某些少数群体就能做出改变的。 () 第371章 素裳：有被冒犯到 “你看她画风都跟咱不一样了。” 流萤指着正失意体前屈的苍月说道。 得知大巢父就是自己的爷爷，苍月整个人都变成了灰白色，仿佛已经燃尽了，化作雪白的灰... 身份上的撕裂感让苍月的大脑遭受到了极强的冲击。 “罪人之血”从抽象概念变为流淌在自己血管中的冰冷现实。她不仅是考古者，更是罪行的直系后裔。 “yue~~~~” 随着苍月身体一阵颤抖，一切都索然无味了起来。 “她怎么吐了....” 流萤挠了挠头，然后感觉不对劲，将萨姆头摘下来后挠了挠头问道。 “生理不适。”临渊回答道。 “步离人也有月事么？” “不是那个啊....就是单纯的，对自己，产生了生理不适。” 苍月属于是理性占据绝对上风的步离人，因此大巢父和族群所造就的罪孽如同基因烙印，让她产生强烈的生理性厌恶与自我否定。 “她这样，理论上是绝对少数的存在，具体还得去他们生活的地方看看。” 临渊看向了凯恩。 这位属于是武力担当的护卫，看起来就比较平静。 他看向苍月的眼神多半是不理解和无可奈何。 “我叫凯恩，她叫苍月。这位女士，有什么要问的么？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可以带你们去我们的定居点。”凯恩对流萤问道。 之前没摘下头盔，凯恩无法判断眼前两个铁皮人的性别。 刚才流萤摘头盔挠头，让他有了判断。 之所以不问临渊，是因为他判断不出来，所以直接问的流萤。 而凯恩给人的感觉就是，活着就行，死了也无所谓。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长期隐居、背负原罪、前途渺茫，很容易滋生绝望和虚无感。 尤其对成长中的年轻一代，很多人不知为何而活。 凯恩就是其中之一，他只是跟着苍月而已。 很多事情他也知道，但就是没有感觉。 情感淡薄，但也是充满理性。 “我叫流萤，这位是临渊，我们来自苍穹帝国格拉默。这次以观察员的身份和仙舟联盟的人一起来到这里。” 听到流萤的话。 凯恩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表现出一种恐惧，按照已知的历史，自己是不是该求饶示弱？ 算了，没意义。 还是正常表现吧... “哦....” 凯恩很是平静地哦了一声。 “既然是观察员，那就走吧。” 凯恩看向护盾之外。 火焰风暴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现在护盾外面，漫天都是灰烬。 地面上残留着还未熄灭的火焰。 犹如末日一样的景象。 临渊也看向了外面。 这一幕，和当年格拉默好像啊。 而在数米厚的灰烬之下，新的生命正在萌发。 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几支嫩芽破开灰烬，不断向上生长。 灰烬层在它们面前如同脆弱的薄纸，被轻易撕裂。 茎秆以每秒数毫米的速度抽长、变粗，嫩叶舒展开来，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依旧滚烫、却蕴含超高养分的灰烬微粒和火焰风暴过后依然高到离谱的氧气。 这和命途无关，就是植物最 它们并非柔弱的草本，茎秆迅速木质化，表面覆盖起一层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细密绒毛，显然进化出了抵御短暂高温和灰烬磨损的能力。 其中一株靠近护盾能量源的幼苗，其顶端的嫩叶甚至开始散发出一种极淡的、类似护盾幽蓝光丝的荧光。 仿佛在吸收护盾对外界逸散的残余能量，加速自身的异变。 看到这一幕，流萤似乎也有所感慨。 她看向临渊。 “一会吃什么？” “烤嫩芽...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临渊一把薅住那几株「绿色蔬菜」，顷刻炼化，然后加了点盐和胡椒粉。 “你们这样...真的好...香....” 苍月也看到了那破开灰烬而出的绿色嫩芽。 她本来还在感慨，爷爷的罪孽，深重如渊。 族群的救赎，渺茫如烟。 火焰的净化，留下了更复杂的灰烬。 而生命，无论背负着什么，无论前路如何凶险，依旧以最野蛮、最不容置疑的方式，破土而出。 结果感慨没完事呢，临渊就给烤了。 事已至此... 先吃饭吧！ 很多事情，总是会向着让你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着。 就比如下海的那几队云骑.... 根据临渊的观测，在这颗星球的海洋内，也有一群步离人。 水生步离人，简称，海狗。 包括素裳在内，三个小队，一共15名仙舟云骑来到海里之后，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海洋表层，300米的深度之内，海洋生物少的可怜。 几乎是看不到任何的水生生物。 结合这个星球的状态，也可以理解。 毕竟那种周期性的大火，300米深的水域也是能被烧开的... 但你连个微生物都没有是不是过分了？ 云骑铠甲上的环境分析面板将这片水域的各种数据都分析出来了。 “他们可能在更深的地方。” “我以为是他们会像是鱼一样在水里蛄蛹呢...” 素裳挠了挠头，她认为在水里的步离人和鱼似乎有很多共同点。 “大家都检查下装备，准备下潜。” 云骑小队的小队长没有回答素裳的问题。 这种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说经验，素裳就是个新兵蛋子。 但论武力，其实这些云骑中，作为新兵的素裳武力值是最高的。 可以质疑素裳是关系户，但你不能质疑素裳的武力值。 随着云骑们越潜越深。 光线也越来越少。 到最后，伸手不见五指。 但他们没有开启光源，只是靠着自身的感知和科技加持继续下潜。 因为深海中开光源，对他们来说虽然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直到... 咚~~~ 素裳在下潜中，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这啥啊这是？” 素裳伸手摸了摸那个东西。 表面有褶皱，但上面有粘液，有些滑。 用分析仪一扫。 这个东西的形象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一个脑子~ 脊椎动物的脑子。 但分析仪给出的最终结果是。 这个脑子，是一种水生生物，目前没有生命体征。 具体物种正在匹配大数据。 “脑子进水了？” 素裳吐槽这种新奇的生物。 “战斗准备！” 就在素裳吐槽的时候，其他云骑遭遇了袭击。 这种脑子形状的水生生物突然从「死亡」状态复苏，开始瞄准云骑们的脑袋进攻。 虽然破不了云骑的防御，但它们烦人啊！ 唯独素裳手里这个... 还处于未复苏的状态... 此时，大数据匹配成功，素裳得到了这种生物的详细信息。 「噬脑怪」：一种喜欢吃脑子的水生动物，宇宙中各大星域都有它们的存在，根据环境不同，噬脑怪有陆生也有水生。 同时，它们捕猎的对象越聪明，它们就越疯狂！ 补充：噬脑怪不可食用，仙舟曾有无良商家用噬脑怪冒充猪脑花，导致数百人中毒。 此时素裳捏了捏手上还处于休眠状态的噬脑怪。 “有被冒犯到....” () 第372章 犬科生物鉴定术 “我刚抛光的头盔啊！！！” 用了不到十几秒的时间，云骑就解决了这些噬脑怪。 就是噬脑怪的突然袭击，让一名云骑的头盔刮花了。 “一看就是新兵....” 一个小队长听到语音频道中队友那心疼头盔的声音，开始吐槽。 继续下潜。 当深度达到一千米左右的时候。 生物探测仪响了起来。 因为探测仪的灵敏度已经调到了最大。 一起开始嗡嗡嗡地响着，给人的感觉像极了周末休息忘了关闭上班闹铃的那种烦人感觉。 “微生物多了起来，还有藻类。” “再往下一点，往4点钟方向前行，那里有一片珊瑚礁。” 正常的珊瑚肯定无法在这样的深度下生长，但星球和星球的生态环境是不一样的。 “光...发光了？” 当云骑靠近珊瑚礁的时候，整片珊瑚礁立刻发出来荧光。 在这片漆黑的水下，珊瑚礁如星海倒灌，将方圆千米的海域映照得如同液态银河。 紧接着，不同珊瑚区块闪烁出复杂频闪密码。 云骑们的通讯系统遭遇了特定频率声波的干扰，出现了大量的杂音。 但在宇宙中的联盟探测船的反压制之下，很快就没了杂音。 “找到了。” 椒丘看着云骑传回的画面喃喃自语道。 “步离人惯用的防御手段，活体城墙。只不过，这个不是很恶心。” 椒丘轻摇羽扇。 对于那15名云骑的安危，他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素裳在出发之前，她的母亲特意给素裳的轩辕剑「强化」了一下。 作为轩辕剑最强人柱力的素裳，可是整个队伍的武力担当！ 也就在此时，临渊和流萤那边，也在凯恩和苍月的带领下，进入了穴居步离人的定居点。 根据两伙步离人的定居点对比。 椒丘初步判断，水生的步离人有着更高的科技水平和整体素质。 看上去可能很温顺，但椒丘深知步离人的嗜血和狂暴是刻在骨子里的。 而且也有很多狡猾的步离人会装样子给你看。 然后背地里捅你一刀。 这样的事情在仙舟和步离人的矛盾史上屡见不鲜。 曾有人发出，只有死掉的步离人才是最好的步离人之类的言论。 虽然联盟高层也这么觉得。 但任何事情走极端，反而会为自身招致毁灭。 因此，他们对那些所谓的，不愿杀戮的步离人个体，都有着极为严格的监视和审查流程。 有些步离人会找其他势力的人给他做背书。 但顶着仙舟联盟的巨大压力给一个步离人做背书？ 就算是星际和平公司也不敢‘明着’去这么做。 于是.... 你会发现一些公司控制的采矿星球上，一些步离人以第三方劳务派遣的方式，在那苟活着。 “6！” 时间稍微提前一点，临渊和流萤已经到达穴居步离人的定居点面前。 「焦炎地窟」 地理位置在叙古拉-III大陆板块断裂带深处，避开了主岩浆河但靠近地热井。 整体地质为玄武岩层，极度抗压。 虽然抗压能力远不如罗浮仙舟的景元将军，但至少作为生存的地方，这个位置还是合格的。 “你们吃啥啊？” “基因编辑蘑菇。”x2 因为长期生活在地下，外加上地下依然是高氧环境。 生活在这里的步离人细胞高速代谢，平均寿命只有80年。 而正常步离人的平均寿命和狐人是差不多的，300-500年。 同时地下只有菌菇幽光来照明，所以有八成人口口患晶状体退化症——畏光且弱视。 外加上所处的位置很特殊，地壳运动轰鸣以及地下巨型虫族的嘶鸣，这里的新生儿有三成患有听力损伤。 “所以你...挺幸运啊。” 临渊拍了拍凯恩的肩膀，这个步离人太健康了，健康的不像话。 “这似乎并没有给我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话说，你们怎么进去？” 凯恩指了指地窟入口的地方，四个属于长老会「狼毒卫队」的步离人正在门口守着。 他们的目光呆滞，行为方式也很机械。 “你们就当我们不存在就行。” “行吧。”凯恩点了点头。 被发现了其实也没什么。 以叙古拉III的步离人战斗力来看，这俩人随便都能干掉所有人。 “那，进去吧。” 随后，一行四人直接进入了「焦炎地窟」之中。 门口的四名「狼毒卫队」本身看到苍月和凯恩之后，就有了攻击的意图。 但是苍月的母亲是长老会的执行长老，苍月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象征，一团像是四喜丸子一样的肉球。 狼毒卫队就让她进入其中了。 至于临渊和流萤，他们似乎完全看不到。 流萤在一个狼毒卫队的战士面前挥了挥手，他们也没注意到。 “嘬嘬嘬~~~” 临渊再次发出了那股动静，但四个卫队战士只是狐疑地向着四周张望，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话说你这是什么魔法么？” 苍月感觉这「嘬嘬嘬」的声音很奇妙。 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妙。 反正她就是有反应。 “因为不管狐人还是步离人，都有犬科的基因。” 人类和猴子的基因相似度有98%，和狗的基因相似度是95%，和香蕉的基因相似度是50%-60%之间。 狐人和步离人之间的基因相似度无限接近于100%，二者和人类的基因相似度是99%，和狗的基因相似度是98%。 按照临渊的个人的说法，只要基因相似度超过80%，那么就算是一个大类的。 比如，人、狗、狼、狐等等，在临渊面前都是一类的生物。 “就普遍理性而言，犬科生物对我这三个字没反应，可以说它不纯。” “啊...那...嘬嘬嘬~” 进入地窟之后，苍月对凯恩发动了临渊的「犬科生物鉴定术」。 “.......”凯恩听后毫无反应，同时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苍月。 “只有我说才管用...” 临渊的这种「犬科生物鉴定术」类似于卡芙卡的「言灵」，但原理上不一样。 () 第373章 幻蕉女士限时返场 地下的世界，让人感觉到不是很舒适，也很压抑。 虽然说，到处都有发光的蘑菇进行照明，但这种蘑菇发出的光亮很小，有时候得非常仔细地去观察，才能发现地面上有个坑... 整个「焦炎地窟」的整体结构是蜂巢式的。 从入口「灰烬哨站」进入之后，有数百个通道。 但真实通往生活区域的通道只有三条，其他的通道都是通往「巨虫巢穴」和熔岩陷阱的。 沿着正确的通道向下。 一行四人来到了一台粗糙的升降梯面前。 “下面是菌光农场。是集合工业和农业两大产业的重要区域，也是保证种族存续的唯一区域。” 苍月给两个外来者介绍着这里。 “话说，你们这样算是背叛族群么？” 流萤感觉很奇怪，苍月介绍的这么详细，好像生怕别人不了解一样。 坐上升降梯，伴随着粗制滥造的缆绳嘎吱嘎吱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苍月开口： “背叛？我是步离人没错...但...” 苍月指了指自己心脏所在的地方“这血里淌着罪恶的鲜血，但也淌着打破罪恶的觉悟。” “我们追逐真相，只是为想要知道为什么，知道为什么，就知道未来该怎么做。” “只有这样，认识历史，承认历史，族群才能有一丝存活的可能。” 苍月拿出之前自己和凯恩在海滩上挖出的金属匣子。 上面三个符号正在发光。 断裂的锁链、衔尾蛇与火焰风暴边缘天空同色的火焰纹。 “嗯，猃狁的字迹...” 临渊仔细看了看那三个符号。 是猃狁亲自刻上去的。 但猃狁那脑子能想出这些「谜语」么？ 好像可以。 但遮盖这一整个星球上步离人对历史的记忆... 是记忆还是神秘？ 根据现有的情况... 猃狁是找到了一个「虚构史学家」么？ 那只构史只是遮盖了一部分历史，并没有篡改，剩下的真相让步离人内部自己去探索发现。 从而，进行「筛选」？ 而筛选者，就是仙舟联盟。 将族群存续的选择权交给了死对头？ 也许，这是最无奈的选择。 「若仙舟联盟自诩正义，就该见证罪裔如何自治新生。」 “你们见过大巢父么？” 苍月从临渊的话中找到了关键词。 “见过，挺狡猾的。但也是个人物，关键时候把幻胧键位给改了。”（第七十三章） “幻胧是谁？”苍月很想知道那段历史。 似乎，幻胧在步离人的历史文化中，也是个人物。 “在你们步离人的历史中，她叫蟒古思。” “蟒古思？”苍月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就在她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 宇宙的某个角落，似乎正准备偷摸干坏事的幻胧有了感应。 幻胧其实掌控了步离人很长一段时间，各大猎群都有她的存在。 她在步离人的基因里似乎留下了很多「后门」。 而蟒古思，就是一个关键字，可以让幻胧感应到的关键字。 事实证明，四处留种总是不好的。 谁也不知道你意识过去会不会有一个正在蓄力的令使等着你...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 幻胧的意识开始降临。 降临过程中，幻胧感觉不对劲。 这感觉有些熟悉呢？ 幻胧：“这...” 临渊：“《你好》，放BGM！” [摆满香蕉的小岛（蕉蕉）] [睡蕉小猴的爱巢（蕉蕉）] [吃完香蕉就睡觉（蕉蕉）] [快快乐乐没烦恼（蕉蕉）] [睡蕉小猴真是好（蕉蕉）] [幸福美满没烦恼（蕉蕉）] 似曾相识燕归来，时隔262章，幻蕉女士再次遭遇了她熟悉的精神污染。 她的意识直接出现在了一位熟悉她的令使面前。 这让准备干坏事的幻胧直接变成了一根香蕉。 “咦？这里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根香蕉？” 罗浮仙舟「鸣火」商团的远航星槎之上，商团的首席代表停云小姐突然发现自己房间的桌子上多出了一根奇怪的香蕉... “好奇怪...扔掉吧...” 面对突然出现的东西，心思缜密的停云选择将奇怪的东西直接扔到外面的宇宙里。 幻胧：“*蕉蕉蕉军团粗口*！” 这一下可是打乱了幻胧的一些计划，想要从原始博士的模因污染中恢复正常，幻胧还需要耽误一些时间。 “刚才发生什么了蕉？” 苍月突然打了个激灵。 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要死了，人生的走马灯都出来了。 “无事发生，另外我们到了。” 临渊摘下头盔挠了挠头，表示一切正常。 “到了蕉？很好蕉，我们继续深入蕉。” 苍月走在前面准备带路。 下来之后，人就开始多了。 到处都是步离人的劳工。 身体状况看起来都不是很好。 “她没问题么？” 凯恩踟蹰地看着临渊。 这说话带个「蕉」字，看起来很有问题吧！！！ 而且，苍月本身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奇怪的口癖。 这太可怕了。 “没事，来颗吧！” “没事，来颗6味帝皇丸吧！” 临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给苍月塞了一颗浓缩的6味帝皇丸。 “这啥啊？还挺好吃的6。” “格拉默特产水果...” 流萤感觉苍月还是不太对劲，似乎药效过猛。 “水果？没听过6。” “是一种食物么6？” 此时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临渊。 “估计是浓缩的效果太强了。” 666颗6味帝皇丸浓缩成一颗，你别说。 挺6的。 “你没发现你多了什么奇怪的口癖么？” “什么口癖6？我哪有口癖6？” “算了，差不多一天就好了。” 临渊无奈。 事实证明，啥东西吃多了都没好处。 “走吧6。” “6”x3 一行四人缓缓地走向菌光农场。 数十万步离人劳工就在此劳作着。 同时这里也是穴居步离人的主要生活地方。 其主要产物是一种蘑菇——赎罪蕈。 这种蘑菇本质就是一种能够致幻的菌子。 同时也有降低痛觉的作用。 “本质，这些菌子是长老会控制底层步离人的一种手段6。” “目的，就是让他们歪曲「谜语」真相能更容易6。” 同时，也是上层对下层剥削压榨的根本所在。 “6”x2 临渊和流萤表示，这太符合他们对步离人的刻板印象了。 这才对味嘛！ () 第374章 丰饶孽物的定义是什么？ 与此同时，海里... 伴随着珊瑚礁的不断闪烁的亮光，以及无数从海底飘上来的的生物。 一名云骑开始外放一段Rap！ “??你还在，你还在，??看攻略，??弄配装，??单单单单单挑么？??” “??你还以为，深渊刷到十二层，打过BOSS就能浪吗？??” “??你还把，模拟宇宙连刷，??当成当成上位资本吗？??” “??你还在演武场没日没夜地刷币冲分虐成狗吗？??” “??不！” “??人生苦短！数十亿联盟英才加入曜青的梦想。??你！可以复制！??” “??是时候！??当爹啦！” “??打架斗殴！哪家强！??曜青云骑帮你忙！??” 伴随着激昂的BGM。 所有云骑都进入了战斗状态。 “他之前干啥的？” 素裳表示这音乐有些上头。 “原来曜青云骑招生办的...” “曜青还需要招生办么？” 这是连素裳都懂的道理，武德充沛的曜青压根不需要招生办啊！ “这不，借调来罗浮不是么？” “哦对，咱现在是罗浮仙舟的云骑...” 素裳挠了挠头，随手用轩辕剑拍飞一个试图靠近的生物。 “??你可以！你可以！学到江湖失传多年的360度前空翻！??” “??托托托托托托马斯回旋！??转体三周半！????飞剑手艺！??” “??你可以！掌握！精度一流的??放肆!??手艺！” “??掌握任性的??丰饶孽物??吊??吊??吊??吊??吊??打绝学！” 在魔性的Rap之下，这些云骑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咣咣就是干。 虽然绝大部分都不是曜青的云骑，但听着就是得劲啊！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们就要被打死了！” 一个浑身有着长长毛发的生物开口说话了。 “卧槽！”x15 15名云骑纷纷表示这玩意还会说话？是智慧生物？ 我们还以为是小怪呢！x15 “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告诉我们步离人在哪？！” 看着眼前的长毛怪，一名云骑小队长紧握着手中的长剑，背后两把「援护飞剑」也发出了嗡鸣声。 “我们...就是啊...” 十分抗揍，但此时也鼻青脸肿的长毛怪说道。 “Funny！Mud！Pee！！！你家步离人长你这样？？” 话糙理不糙，虽然步离人有很多种，但长这一身长毛跟个禁婆一样，还能在水里呼吸的。 大概就像是阿拉伯猎犬在水底下游泳的样子 他们是没见过。 扒拉了一下那个长毛怪的脑袋，云骑发现这货耳朵后面还有鳞片，以及鱼鳃一样的器官。 你跟我说这是步离人？ 物种都变了好不好！ “我们真是啊！我们按照大巢父猃狁的要求，来到这个星球进行内部筛选。” 长毛怪声泪俱下地说着。 倒不是多委屈，而是刚才被打疼的... 数百年前，步离人来到这个星球后，就分成了两拨。 一波在陆地，一波在海洋。 也就是穴居和水生两种。 水生的步离人愿意按照猃狁的要求，进行内部筛选，同时对已知的历史进行保存。 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们身体内丰饶的力量为了让步离人适应水下的环境，直接把他们给进化了... 作为陆生的哺乳动物，他们是硬生生被丰饶的力量进化出了鱼类的器官。 而穴居的步离人不愿意背负罪孽想要忘记，并觉得可以利用残缺的历史重新进行统治。 于是两拨步离人就爆发了矛盾。 “你看我猜的没错，水生步离人真的是在水里蛄蛹的。” 素裳双手一插腰，表示自己很厉害。 居然真的猜对了水底下步离人的状态。 “.......” 云骑小队长唯有沉默，他能说什么？ 看着素裳一脸我猜对了求夸奖的表情，小队长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话。 “猜的好...猜的妙...猜的呱呱叫...” “但是具体，我们还要亲眼去看。” 话说他们真的还算是步离人么？ 云骑满脑袋问号。 一般的流程大概都是，对步离人危险性进行评估，要么就地弄死，要么打包带走到联盟指定的地方放生。 大部分情况下，前者多一些.... 但现在...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陆地生物进化出水生生物的器官，常年在水里生活，应该挺鲜的。” 负责登录探查的云骑队长听到了通讯频道里椒总指挥的声音。 “椒指挥说，挺新鲜的，深入探查一下。” 这就是传话的艺术。 身为这次任务的行动方面负责人，这名云骑队长深知，要从领导的话中寻找有用的信息传递给下去。 “最重要的，还是态度。” “如果没有态度，那就要考虑火候了。” 椒丘稳坐钓鱼台，仔细地看着云骑传来的画面。 至于他说的「态度」是什么，最终解释权，还是在联盟那里。 “语言苍白无力，行动才能表达真情。” 椒丘看向了另一个虚拟的屏幕，上面传来的是临渊那边所看到的影像。 “要我说...杀戮，不可避免。” 此刻，菌光农场之内，流萤站在一个路灯前发呆。 说是路灯，其实是个步离人，但这个步离人起到了路灯的作用。 所以，从功能上来看，这就是个路灯。 “唉...6” 苍月看到流萤正观察着那个路灯，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种活体路灯，都是用不听话犯错误的步离劳工以及重病或者命不久矣的底层步离人制作而成的。 那种赎罪蕈所产生的孢子可以散发微光。 结合步离人身体内的生物电流制作而成的「孢灯」发的光线促进赎罪蕈光合作用。 然后用赎罪蕈制作而成的食物会喂养新一代的步离人劳工。 最后新一代的劳工犯错误或者生病老去，就会成为新的孢灯。 至此行程闭环。 本质这就是一种吞噬父辈的光延续的罪恶循环。 “他还活着...” 流萤看着眼前苍老的「孢灯」。 步离人成为孢灯后意识仍存，他们被迫看着子孙在菌架间劳作至死。 流萤检测到了其脑波发出的信号。 ‘停手啊...我发出的光正在灼烧子孙的脊梁....’ “那么，问题来了。「丰饶孽物」的定义是什么？” 第375章 这玩意一看就是正统的丰饶孽物 “短生种获得无尽寿命后，面临人口膨胀、资源枯竭、阶级固化等问题，最终引发文明内部崩溃或对外掠夺，成为星际灾祸。” “丰饶孽物。本质是丰饶赐福失控的产物，既是肉体畸变的怪物，也是堕落为掠夺者的文明。” 椒丘拿出一份文件，毫无感情地念着上面的文字。 这是仙舟联盟对丰饶孽物的定义。 从道理上来讲，这就是原则。 原则上来说，叙古拉III的步离人不属于丰饶孽物。 但其生存状态与丰饶命途存在危险关联。 活体城墙/孢灯：接近丰饶孽物-造翼者“戴森树”的生命融合。 菌类致幻控制：有点像是药王秘传。 “飞霄将军，如果是你，会怎么选择呢？” 当真正要面临决定的时候，椒丘反而没有立刻进行决断。 反而是开始了自言自语。 “我们誓要灭绝的丰饶孽物，正在这地狱里扮演受害者的角色...何其讽刺！” 椒丘只要在报告中提到「叙古拉III的步离人主动使用丰饶力量」 这个消息半真半假，因为海洋中的步离人的确是因为丰饶的力量才变异的。 但不管消息如何，只要椒丘报告，联盟绝对批准进行轨道轰炸。 因为符合联盟颁发的《丰饶孽物清剿条例》 你说，和抱有善意的步离人结盟？ 没有必要！ 步离人自呼雷受俘之后愈渐势微，内部分崩离析，种群数量也一直在减少，实力大不如前，统合步离，与其商谈，费心费力。 结盟有没有好处？ 没有好处！ 狐族与步离，血海深仇，此时提出统合步离，不仅疑似离间仙舟联盟的盟约，更是寒了曜青青丘军以及在各大仙舟居住的狐人们的心。 结盟是否迫在眉睫？ 答案是否！ 仙舟自第三次丰饶民战争之后，战事渐少。正处在养精蓄锐，寻找下一个目标的阶段。 “最危险的丰饶孽物，非张牙舞爪之敌，乃心藏长生妄念却自以为清醒者。” 思考片刻，椒丘下达了最后一个探查命令。 ------------------------------------- “母亲，我回来了6。” 「焦炎地窟」的核心区域——「罪骨圣所」。 这里位于叙古拉-III星球地下500米处，是穴居步离人长老会的核心区域。 而苍月的母亲，穴居步离人目前的实权统治者，也常年在此居住。 颛渠·兰鞮。 在其身后，还有用步离人的语言书写的一面旗帜。 「居延海枯，祁连雪赤——罪骨铺路，方见长生天！」 “你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 兰鞮看到苍月后，皱了皱眉头。 讲道理，苍月回来的时间点非常不对劲。 外面火焰风暴刚过，她是怎么活着的？ 对于女儿是「考古学派」的核心成员，兰鞮心知肚明。 菌光农场里的步离劳工全都是她的「眼线」。 菌子自带的那种神经毒素，可以让兰鞮用特殊的办法转化为一种电信号，她在这里坐着就能接收整个地窟的信息。 苍月刚想找借口蒙混过关，但兰鞮直接问向凯恩。 “凯恩，说，发生了什么？还有她那奇怪的口癖。6是什么？” 疑似双料高级特工的凯恩开始了自己的陈述。 “我们找到了一个避难所避开了火焰风暴，苍月不知道是吸入了什么致幻的东西，才这样的。” 凯恩一本正经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加上他自身带着那种淡淡的死感，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 绝大部分穴居步离人的认知已经被改了。 之前说过，他们说外界是末日废土。 但葱郁的绿色怎么也不像是废土的样子，除了那周期性的大火... 可是，绝大部分年轻的步离人，都觉得绿色就是地狱。 他们所生活的环境才是真正的天堂。 “6” 苍月听到凯恩的陈述，不由得脱口而出。 “行，这事先放一边，有什么收获么？” “没有的6。” 疑似双料高级特工的苍月摇了摇头。 “这啥剧情啊？” 一旁隐身观察的临渊和流萤感觉这一幕信息量有些大。 “应该是这样...” 苍月最一开始是颛渠·兰鞮派到「考古学派」的间谍。 但是后来，兰鞮发现苍月好像不太听话，疑似背叛了她。 于是就派凯恩去监视苍月。 但现在看来，凯恩貌似也投了... “像是可可利亚和布洛妮娅那样么？” “不不不，别侮辱可可利亚...这玩意一看就是正统的丰饶孽物。” 临渊指向颛渠·兰鞮。 小手一指.jpg 缠绕在兰鞮身上的发光菌丝之下，不断涌起金色的脉动。 翠绿的枝叶顶起菌丝，开始向外蔓延。 其身后印有长生天的旗帜也开始呼应着她身上的光芒。 长生天？ 其实，就是丰饶药师。 “啊，那没救了。” 流萤表示很可惜，然后看向了死死攥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的苍月。“那这孩子还能顶住么？” 对于苍月来说，这一天的遭受的打击其实挺大的。 看到母亲这个样子，她也知道，毁灭即将到来... “看她自己喽，你看凯恩，啥事没有。” “都快虚无了，当然啥事没有.....” 嘶.... 此时兰鞮感觉到了不对劲。 菌丝构成的神经网络在她的脑海中汇聚。 苍月和凯恩回到地窟之后的一切流程和行为正在被她翻阅。 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神经网络中，好像有什么东西。 “说实在的，这就是一个极为粗劣的，需要依托物质存在的神经网络集群。” 临渊的声音在兰鞮的脑海中响起。 这就一丐的不能再丐的集群意识。 而兰鞮就是利用这个控制了绝大部分的步离人。 种用法只是满足人内心控制欲和统治行为的用法。 是最低劣，容错率最低的用法。 “你觉得你的统治根深蒂固，其实，你一直忽略了人本身的变数。” “那么我不妨加点料，让人们感受瞬息的.....「欢愉」” 老桑博曾说过：诞生于人性光辉之中的欢愉，才是真正的欢愉。 那些占据了穴居步离人人口比例最大的步离劳工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那他们会做什么？ 人性千变万化，他们的做法也会有好多种。 但不考虑结局，这其中的过程。 无论是始作俑者，还是旁观者，还是局中人，都会感受到欢愉的存在。 ‘皆大欢喜’的结局！谁不喜欢呢？ 第376章 母亲，收手吧，外面都是云骑 “不是你谁啊？” 颛渠·兰鞮听到临渊的声音之后，一整个绷不住了。 菌丝神经网络遭到了入侵？ 这是兰鞮从未想到过的事情。 就算是仙舟来人，也需要大量的计算力和一些装置才能做到这一点。 但仙舟来了，绝对不会做这些没用的事情，直接就揍你了，骨灰都给你扬了。 “我，我只是一平平无奇的皇帝而已。” 说实话，临渊作为一个令使，同时作为苍穹帝国格拉默的皇帝，来到这里的确是有些掉价。 这要是传出去，有的人甚至会觉得很荒谬。 然而，正是这荒谬，才彰显其无可替代的价值。 临渊的想法却很简单。 他要看看一个种族在末路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 看报告？算数据？ 这些都没有自己亲身去体验更有说服力。 那些辉煌的、强盛的、生机勃勃的文明，临渊已经见过很多了。 它们无一例外，都乐于展示其最光鲜的“盛世图景”，如同精心粉饰的壁画，只展现歌颂与凯旋，将一切衰朽与脓疮深藏于华服之下。 而在这里，叙古拉III，这里的步离人一切似乎都被命运判定死刑了。 也只有这里才能上演文明最本真、最赤裸的谢幕——那褪尽所有伪装后的挣扎与崩塌，才蕴藏着超越一切凯歌的真相。 正如曾经的「开拓」之旅一样。 到一个地方，你要去看你自己看到的，而不是别人让你看到的。 星球周期性的火焰风暴、被制作成孢灯的步离人思维上的痛苦、地下步离劳工暗无天日地劳作。 似乎每个人都在用力活着。 这无声的、卑微到尘埃里的坚持与崩溃，比任何波澜壮阔的史诗战争更能揭示智慧生命在绝境中的内核。 “到现在，你还做着虚假的丰饶幻梦是么？” 临渊很轻易地从兰鞮手中拿走了菌丝神经网络的最高权限。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根本不是丰饶。” “而是以你的私欲演化出的极端「秩序」。” 兰鞮背后有着描述「长生天」的旗帜，她还是想要追寻丰饶。 但权力已经在她的手中固化，化为贪婪的图腾。 内部倾轧、分化、仇恨的毒藤缠绕着文明的躯干，吸食着最后的养分。 他们并非死于瞬间的毁灭，而是在温水煮青蛙般的骄矜与内耗中，无可挽回地滑向了深渊。 “不可能！我对长生天的信仰无人能比！” 兰鞮愤怒地看向四周，因为临渊和流萤还在光学隐身之中，兰鞮的愤怒无从发泄。 “苍月！是你把外人引过来的吧！” 这位步离人长老看向缩在凯恩身后的苍月，感觉这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是我...母亲。我觉得族群还能有继续存活的希望。” “不要叫我母亲，另外，凯恩，你也投了？？？” 兰鞮看向一脸无所谓的凯恩。 半天没有等到凯恩的回复，兰鞮有些抓狂。 又开始对着周围的空气输出。 “有本事，你把权限还给我，我让你看什么是真正的残忍！！” 这人脑子有坑吧？？？ 常年生活在地下，身体机能有退化可以理解。 怎么脑子都退化了？ 难道是被「噬脑怪」亲吻过？ 流萤看向临渊，这人她无法理解。 “她估计是想要控制星球之内的兽舰，试图跟咱们鱼死网破。” 临渊仔细研究了一下菌丝神经网络，发现这种网络很复杂，效率也不是很高。 但关键的是，这种由蘑菇孢子构成的菌丝网络，其主要控制中枢的权限，居然连在位于星球地表之下的步离人兽舰上。 “这样啊，那的确挺残忍的...” 流萤小脑瓜一转，她就明白了兰鞮这样做会导致什么后果。 那对自己是真的很残忍。 “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要我说，你们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真的不考虑下？” “外面可都是云骑。” 气氛烘托到这里，临渊也不装神弄鬼了。 直接撤去光学隐身，和流萤一起出现在了兰鞮的面前。 “母亲，收手吧，外面都是云骑。” 也许是临渊亮相了，苍月也不再躲在凯恩身后。 虽然有点狗仗人势的嫌疑，但似乎能看出来，兰鞮貌似平日里对苍月并不好。 “草原的儿女，何须向仙舟摇尾赎罪？” “长生天即药师！步离人的伟大要靠丰饶赐福！” 兰鞮身上的菌丝再也掩盖不住那不断生长的丰饶藤蔓。 “你说这能赖谁呢？” 临渊对苍月无奈地摊了摊手。 他的看法就是，截止兰鞮说出那句话之前，犬戎大猎群在这个星球上穴居的步离人至少还有救，最次也能留下几千人可以安心发展。 只要别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正确的价值引导下按照大众路线发展。 几千年之后，至少还能在仙舟的监管下发展成一个崭新的科技文明。 不要说兰鞮的一切行为是个人的。 因为兰鞮是穴居步离人的统治者，她对自身危机的盲目，对细微裂痕的傲慢忽视，对衰亡气息的迟钝麻木，以及对权力的贪恋。 会葬送整个族群。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哪怕其中有人清醒着，善良着，甚至痛苦着，但在雪崩的洪流之下，无人可以置身事外。 换位思考下，如果把步离人换成繁育虫群，临渊可不会给虫群任何的机会。 你们说，临渊倡导众生平等，所有智慧生命都有平等的权利。 没错。 但最终解释权在他那，他说繁育虫群不算智慧生命。 那就不是。 这么一看，仙舟联盟太善良了简直。 居然还给机会？ 他真的，我哭死。 此时，联盟的探测船上，椒丘打开了远程舰队通讯。 一个虚幻的仙舟云骑的人影投影在了他的面前。 “椒丘策士长，曜青仙舟云骑舰队「丹歌卫」旗舰——「冠军侯」号舰长封彍，向您报道！”（彍（guō）意为张满劲弓。取自《吴子·论将》） “你们可以过来了，穴居步离人的情况我发你了。等海洋那边传来消息，就可以动手了。” 椒丘也是放心了，因为干就完了，对丰饶孽物不需要考虑太多。 其实最一开始，椒丘对于临渊加入此次行动还是有些担心的。 毕竟，人家毕竟是个令使。 但随着任务的进行，椒丘也是明白临渊的想法。 切身实际地去观察一个末路的种族，注视死亡，不是为了哀悼，而是为了更清醒地守护生命。 唯有真正凝视深渊，并从那无光的瞳孔中照见自身的倒影，一个统治者才有资格引领他的族群，避开那看似辉煌实则步步惊心的陷阱，走向真正辽阔的星海。 第377章 驯化本能？ “你们不来，其实灭亡也是注定之中的...” 叙古拉III的水下世界中。 在水生步离人的带领下，云骑抵达了他们居住的地方。 这里符合其他人对步离人的刻板印象。 虽然经过美化，但依然掉SAN。 街道是肠腔：拱形甬道内壁布满搏动的血管状神经索，幽蓝光流在其中奔窜。 房屋是瘤室：管虫分泌的钙质包裹废弃舰舱膨胀成瘤状空腔。 素裳观察到，每个瘤室内平均蜷缩着十几名步离人。 他们颈侧鳃裂开合如哭泣的嘴，吸入的海水经过过滤后会将氧气保留在体内。 有些步离人似乎进化还不完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水出来，看着挺恐怖的。 “你们的生物科技应该比穴居的那些孽物发达，怎么过成这样？” 云骑发现这里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跟我来吧，祭司会给你们解释的。” 之前差点被云骑打死的那个步离人带着云骑们走向这座水下城市的深处。 越往下，就越热。 似乎下方有个正在活跃的海底火山。 海洋步离人的社会制度建立在深海适应性改造和理性的双重文化之上。 相较于穴居步离人的血腥压迫，其社会架构更强调集体性与生态共生。 但仍存在隐性的精神桎梏。 祭司团是整个海洋步离人的管理阶层，其中大祭司是最高管理者。 非世袭制，所有祭司团的人都是从下面一层一层选上来的。 社会阶层方面，由功能性分工替代等级压迫。 祭司团负责解读先祖记忆，以及管理决策。 珊瑚骑兵负责巡逻防御以及资源采集。 筑礁师驯化管虫分泌生物水泥构建城塞。 育藻者培育发光藻类维持生态循环。 而没什么特长的步离人，则是成为了劳工，干些体力活。 看上去还挺和谐的。 但...这还是步离人么？ “你们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素裳看到了大部分步离人脖颈部分，在柔顺的毛发之下有着一个黑色的金属项圈。 “呵呵，见到大祭司，你们就知道了。这也我们注定要灭亡的原因之一...” 负责带路的步离人表情抽搐了一下。 “水中，镇定剂的成分很高...” 此时一名云骑看着探测设备上的一些数据，喃喃自语道。 不久之后。 在海渊最深处，兽舰支棱出来的一部分像是心脏一样在跳动。 这里就是海洋步离人的祭坛所在，也是大祭司的‘王座’。 祭司的王座是珊瑚触手制作而成，枯瘦的女祭司深陷其中，身上有着数处不断增殖肉灵芝的窟窿。 神经索从王座刺入她的脊椎，另一端连接着活体城墙。 此时，仙舟的云骑们一个个如临大敌。 倒不是因为大祭司的形象过于骇人，而是那兽舰的一根触须，实在是让仙舟人PTSD犯了。 哔...哔哔...哔... 大祭司空洞的眼眶中闪烁起幽蓝色的光亮。 经过电信号的转化，翻译成了一句话。 「我是深海部族的大祭司，幽瞳，欢迎来访，仙舟人。」 幽瞳的身体已经固定在了祭坛的王座上，整个人都和王座融为了一体。 虽然不能说话，不能行动，但她的意识依然清醒。 “第一个问题，项圈是什么？” 一路走来，云骑们最关注的反而不是他们的环境，因为印象中，步离人就是这样。 而最突兀的一点大概就是这些水生步离人脖颈上那如同项圈一样的东西了。 「一种电击器，混合着一种水母的萃取物，这种萃取物有镇静的作用，用于压制暴力基因。」 不崇尚暴力的步离人还是步离人么？ 压制天生就存在的暴力基因，短时间的确和平，但长久以往，【崩溃】是迟早的事情。 暴力基因的生理性压制终将引发系统性崩溃。 这种「强制和平」实则是将族群推向更残酷的深渊。 “第二个问题，注定的灭亡是什么？” 幽瞳的眼眶中的光继续闪烁着。 「压制暴力的项圈是其中之一，其他因素是，兽舰的主要权限没有被深海部族掌握。颛渠·兰鞮所控制的穴居部族有着更高的权限。」 一旦兰鞮破罐子破摔，包括这个星球以及附近的星系，一切都会成为兽舰的养料。 毕竟，以这个星域的整体实力来看，一艘步离人的兽舰，哪怕是处于能源枯竭状态，也不是那些文明能对抗的。 别看步离人被联盟打到支离破碎。 看起来挺拉胯的。 但对于宇宙中九成的文明来讲，步离人想打你，你毫无还手之力。 而在叙古拉III，穴居部族和深海部族最大的区别就是，穴居部族要走老路，而深海部族打算压制本能，走一条新路。 但事实证明，这两个部族虽然理念不同，但做法都很极端。 最终的结果也都是自取灭亡。 “第三个问题，你们做过什么吗？或者说，想做什么吗？” ...... 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幽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明白云骑口中的「做什么」代表的含义。 ------------------------------------- “真正的赎罪不是驯化本能——” “是学会把利爪变成耕耘的手，而非锁链....” 罗浮仙舟，幽囚狱... 犬戎大猎群的大巢父猃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联盟强制让他看的投影。 投影之中，正是叙古拉III上发生的一切。 “不是，你怎么有心情嗑瓜子呢？” 监牢之外。 罗浮仙舟的太卜司太卜符玄看着猃狁，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的后代，你的族群，你的同胞，你亲手将他们送到那里，如今生活成这个样子，你还有心情嗑瓜子？ “不然呢？要不我去竟天的墓前给你跪下，上演一番痛哭流涕？”（竟天；符玄的师傅） 符玄：“(╯‵□′)╯︵┻━┻” 符玄红温了。 “呵，这就红温了？景元将军让你来和我沟通，意思很明显，你年纪还小，多锻炼锻炼，就你这气性，还想当下任将军？” 符玄：“(#-_-)\┯━┯” “呵~” 猃狁继续嗑瓜子，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抓瓜子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看似无所谓的眼神中，深藏着浓浓的失望。 失望，仅此而已。 像是猃狁这种存在，早就对各种结果有了准备。 只是对有些事情，还存留着一丝丝的希望。 第378章 自罪土中生长 “想不到，他们是用这样的方式么？” 「焦炎地窟」，临渊接到了云骑发来的消息。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节点，两拨步离人的大致情况都已了解。 虽然两拨步离人的行动和目的都不同，但过程都是很极端的。 “还给我...权限还给我！！！” 此时兰鞮神情癫狂，她扑向临渊，但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着。 作为穴居族群的领袖，兰鞮连鱼死网破的机会都没有。 “母亲...6” 苍月看到这一幕，什么也无法说出口了。 因为她知道结局已经无法改写。 这颗星球上，所有人对仙舟的理解，都只在那破碎的历史之中。 假如，自己作为旁观者，或者是站在仙舟人的立场上。 以大部分人浅显的认知来看，他们必死无疑。 “那，我也问问题吧。” 临渊无视疯狂的兰鞮，而是看向苍月和凯恩。 “第一个问题，有多少人知道真正的历史？” “整个穴居族群，一共17人。6。”苍月回答道。6味帝皇丸的效果还在持续..... “不，没有人知道，你们知道的只是你们看到的，并非代表全部。” 步离人「考古学派」的认知，仅限于考古得知，而考古的内容，还被虚构史学家掺了一脚。 临渊都无法保证那是不是真实的。 “第二个问题，假如，你们知道真正的历史，你们会怎么做？” 没等苍月回答，临渊继续问出第三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结合第二个问题，步离人还有未来可言么？” “.......” 苍月哽住了。 “带着最后两个问题，拿着这个，去找你所说的那些人，然后给我答案。” “好6。” 接过临渊给的东西后，苍月头也不回地拽着凯恩离开了这里。 此时房间内只剩下兰鞮那绝望的嘶吼。 她的声音已经听不出语言文字了，只剩下属于野兽最狂野的嘶吼声。 丰饶力量的金色枝丫彻底覆盖了她的身躯。 是属于是一个极为符合联盟定义的丰饶孽物。 “要开始了吗？” 流萤做好了战斗准备，眼前的兰鞮是个小角色，临渊可以说瞪她一眼就足以灭杀。 “咱不动手。” 临渊看着兰鞮那疯狂的样子。 作为旁观者，动手太低端了。 直到现在，他算是明白了猃狁的意思。 主动去探寻历史？知道族群的真相？赎罪？ 这些都太显而易见了。 重点不是这些显眼的东西。 而是「做了什么」以及「要做什么」。 仙舟想要解决和步离人之间的血海深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也不是谁把谁亡国灭种才能解决的事情。 何为「复仇」？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施加痛苦者也承受同等甚至更甚的痛苦。 来宣泄愤怒、消除屈辱感、恢复尊严感或获得某种“正义已得伸张”的满足感。 在这种时候，理性往往服务于情感目标。 这的确是复仇。 也是被绝大多数人所认可的复仇。 但这种以毁灭对方肉体的复仇，也是最简单的，也是最片面的。 这种复仇并不能真正地解决仇恨，反而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云骑在造访步离人深海族群的时候，曾经说过「态度」。 什么是态度？ 「做了什么」以及「要做什么」。 从丰饶民大势已去的时候，联盟似乎要走一条无比艰难复杂且漫长的道路。 以防止人们走向复仇的无尽旋涡之中。 打破复仇的循环，将关系从相互毁灭的轨道上扭转。 让复仇从肉体毁灭，转移到精神层次。 解决仇恨的本质是「建设」而非「毁灭」。 它是一个需要巨大勇气、智慧和耐心的系统性工程。 但这条路，也许数千年之后，才能初见成效。 “联盟也有自己的长期规划，的确，那样很漫长。仅仅是这一次的试验，就需要巨大的勇气。” 流萤也明白了临渊要表达什么。“那世界何时铸剑为犁？” “不知道，但一定会实现的。”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而斗争会升级演化为战争。 战争是暴力对抗的最高形式。 和平孕育战争，战争孕育和平。这是一个自文明诞生以来，就一直没有改变过的循环。 “至少现在，杀伐不可避免...” 「焦炎地窟」，考古学派蜗居的狭小空间之中。 一个步离人老者对着气喘吁吁的苍月说道。“因此，步离人毫无未来可言。” “仙舟人不会放过我们的，尤其是狐人。” “换位思考，血海深仇可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大部分考古学派的人对第三个问题的回答都极为悲观。 至于第二个问题，知晓真正的历史后，会去做什么？ 临渊给了苍月一张「光锥」 光锥名称：「同一片草原」 光锥描述：「他们曾共享一片无垠的草原，脊背贴着脊背抵御寒风，指爪与绒尾在篝火中投下相似的影子。他们咽喉深处，曾颤动同一支歌谣。」（感谢六月六女士的友情赞助） “我们曾用同一种步伐丈量草原的边界，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自我捏造的虚假历史，成就了如今的我们...” 也许，正是这样的记忆，让「考古学派」的人对仙舟充满了恐惧，尤其是对仙舟的狐人。 所以说，他们才对步离人的未来感到无比的悲观。 三次的丰饶民战争，最近的一次才刚刚过去多少年？ 不到30年。 受害者的创伤权重高于加害者的悔悟！ 狐人，绝对不会原谅！ 即便步离人自毁证道，仙舟仍因历史伤痕拒绝他们。 “那...我们回去吧...6” 得到了答案的苍月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毁灭已成定局？ “不...” 凯恩按住了即将离开的苍月。 “你这样，毫无意义...” 苍月愣住了。 这是凯恩第一次对她的决定和行为提出意见。 以前都是她说啥，凯恩就点头，她干啥，凯恩就跟着干啥。 “不要做无意义的事情，你需要像以前一样。”凯恩依然是那副活着就行，死了也无所谓的‘淡定’样子。 人首先「存在」，而后定义自我。 叙古拉III的步离人，罪裔的身份先于存在。 穴居族群咱就不说了，毁灭是注定的。 而深海部族压制自身的暴力，否认自身的本能，将过去罪行固化为不可变的本质，相当于是否定了自己的未来。 而苍月之前的行为，试图挖掘历史的真相，虽然那历史可能是构史。 但她是想要通过历史来定义步离人新本质——从“战争罪裔”变为“真相追寻者”。 这一行为才是联盟想要看到的。 从罪土之中生长，不应该以眼泪，而是以果实来回报欠下的债。 哪怕这个果实羸弱不堪。 因为道德价值存在于行为动机本身，而非结果。 “那...我们目前能拿出什么？6” “菌丝神经网络......” 一名步离人老者说道。 “但...那个已经不属于我们了6...” 咔咔咔...嘎吱... 就在这时，房间的一面墙壁出现了「生物化」的状态。 岩石构成的墙壁像是新鲜的血肉一样蠕动着，最后凝聚出了一张人脸。 临渊：“我没有抢东西的习惯，想要就来拿。” 随后墙壁恢复正常。 有那么一瞬间，临渊觉得自己更像是丰饶孽物...... 第379章 意识形态 民族仇恨的化解是智慧文明最艰难的课题。 这种仇恨延续的时间会非常的长，如果对历史事件（如战争、屠杀、压迫）的叙述被刻意塑造成“受害者”与“加害者”的二元对立。 并通过教育、媒体、纪念活动、政治宣传等方式不断强化，仇恨就可能被制度化地传递给后代。 后代即使没有亲历创伤，也可能继承这种集体身份认同和敌意。 如果引发仇恨的根本矛盾未能解决，甚至持续恶化，那么仇恨就不断有新的燃料，自然难以消散。 而现在，仙舟联盟和步离人的主要矛盾是，步离人已经难成气候。 参与战争的步离人大多数都已经死亡或者是被仙舟俘虏。 那么针对其他的步离人，是继续进行仇恨的恶性循环，还是要打破循环，建立新的秩序？ 毁灭总比建立要简单的多。 而仙舟人的年龄尺度就注定很多当年的伤痛的亲历者会倒向彻底毁灭的一方。 可「巡猎」是复仇，但也代表着公义。 一旦复仇越过某个阈值，就会引火烧身.... 随着太空中，一艘艘战舰跃迁而来。 曜青的舰队到达了这里。 “策士长，大概多少人？” 曜青云骑舰队丹歌卫旗舰的舰长，同时也是舰队的大统领，封彍（guō）来到椒丘面前报道。 “26万7千3百86人，以及一艘兽舰。” “数量不多...所以...” 封彍作为舰队的大统领，也是战功赫赫。 对于这种步离人的定居点，他清理过无数个。 发现目标→开歼星炮→确认消灭→潇洒走人，这一套流程走的是丝滑无比。 血旌猎群、铁骸猎群、喰星猎群，这些曾在星海间烧杀抢掠的步离人猎群最终的归宿都在封彍的指挥下走向了「彻底」的灭亡。 疯狗这一绰号也因此在其他的步离人族群之间传播开来。 因为他真的和疯狗一样，完全不和你讲道理，发现就是毁灭。 不计代价，不计后果。 有的猎群甚至连求饶都做不到。 只不过这次，封彍察觉到了异常的地方。 要是按照惯例，探查一个星球，根本不需要做如此之长的时间。 “战争，要结束了？剩下的都是小打小闹了？” “明面的战争的确要结束了，但意识形态上的战争还要持续数千年。” 椒丘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只有意识形态上的彻底胜利，双方之间的战争才能真正结束。 “策士长，道理我懂。但....” “但是什么？不能炸个爽是么？封彍，你着相了。” “是....” 封彍低下了脑袋。 最初，他针对步离人定居点的清理还算温和。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越来越激进。 作为舰队的最高指挥，他的理性开始完全为仇恨服务。 有些猎群，其实没有犯下那么大的罪恶，但他依然选择了彻底毁灭。 联盟高层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那些「老家伙」也能理解，可以共情。 在有限的范围内，他们也默许这样的行为。 但当意识形态斗争已取代军事冲突成为核心战场，要是再默许下去例如封彍做过的那些事情，只会起到反作用。 「播种灭绝者，必在丰收前枯萎！」 “重点还是「做了什么」以及「要做什么」。” “清除丰饶孽物是道德律令，不以结果为导向。但实践中缺滑向结果正义，我们要主动干预乃至毁灭潜在孽物。” “有些人，仅仅是预计对方会成为丰饶孽物，就因为仇恨痛下杀手。” “假如，仇恨成为了仙舟联盟身份认同的基石....后果会是什么？” “由仇恨凝聚起来的人们，在仇恨消失之后，又会怎样？” “我们希望后辈能记住曾经苦难的历史，但我不希望后辈从我们身上接过那未报的仇，在战场上丢掉性命。” “让这世界再无《步离人》，你懂么？” 最高端的复仇，往往是从意识形态上的彻底灭绝。 再辅以肉体上的毁灭，从战略目光来看，才是最高效的道路。 “我知道了，上面有指标么？” 封彍是理解了，在椒丘的提醒和叙述下，他也明白自己开始向着「毁灭」倾斜。 这次任务结束后，要不要休个假呢？ 他已经征战了130年，从未休息过，也从未回到曜青的家中看望过... “没有指标，该杀杀，该抓抓。只不过要留意真正抱有「态度」的人。” “遵命！” ------------------------------------- 「焦炎地窟」 临渊正玩弄着「菌丝神经网络」。 当真相被上传，覆盖到每一个浑浑噩噩过着日子的步离劳工之时。 穴居步离人这脆弱的社会结构终于崩塌。 当覆盖步离劳工认知的厚重帷幕被猛然扯下，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他们世代承受的苦役是长老会为维系权柄精心编织的骗局。 这股足以撕裂灵魂的力量，将引爆一场从绝望深渊蔓延开来的、形式复杂的反抗。 他们的反应不会是非黑即白的简单选择，而是一幅交织着激烈爆发、茫然徘徊与彻底沉沦的混沌画卷。 有的人认知坍塌，无法理解和接受这样的真相，陷入了巨大的虚无，放弃希望并继续沉沦在原有的生活之中。 有的人情感上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愤怒绝望与恐惧交织。 愤怒的人决定反抗，绝望的人开始消极，恐惧的人不信任任何宏大叙事，只求乱世苟活。 真相赋予了劳工选择的自由，但这自由却过于沉重。 重到让一个还能苟活数百年的族群在顷刻间崩塌。 “临渊...你是不是有点...着相了？” 流萤有些担心地看着临渊。 她觉得，临渊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相信当初艾利欧的预言了？ 艾利欧说，格拉默未来会遇到一股丰饶民，会给格拉默带来很大的威胁。（第二十四章） 但，能对格拉默造成威胁的丰饶民不一定是步离人啊。 也有可能是其他的种族。 虺裔、造翼者、慧骃、视肉、岁阳.... 这些都是丰饶民。 甚至从概念意义上来讲，仙舟人，也是一种丰饶民。 所以针对这个预言，信息还是太片面了。 “唉，说到底，我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对个人来说，1%的危机几率可能被忽略，但对一个体量庞大的文明来说，1%的危机几率通常很大，甚至可能是灾难性的。 文明必须将这种风险视为优先处理事项，并投资于风险降低策略。 他太在乎格拉默的长期繁荣了... 第380章 狩猎 “我们回来了！6！” 苍月和凯恩，以及一众属于「考古学派」的步离人来到了属于长老会的核心区域。 他们一路走来可以说是心惊胆战。 暴乱已经全面开始。 有着绝对人数优势的步离人劳工开始疯狂地破坏。 属于步离人基因中原始的暴力因素被彻底激化。 其中，一些理智尚存的步离人选择拥护一直以来都在追寻真相的「考古学派」。 他们这才能安全抵达这里。 “你们这个神经网络，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需要自己去取。” 说着，临渊指向了似乎碰壁碰累了的颛渠·兰鞮。 话说，丰饶孽物也会觉得累么？ “卧槽，这啥？”xN 人们看向兰鞮，似乎认不出来，这就是穴居部落的大长老。 毕竟已经变成丰饶孽物的形状了。 “你妈。” 临渊脱口而出。 “不是，你怎么骂人呢？” 其他并不知道临渊身份的步离人纷纷表示这见面就口吐芬芳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额...须卜叔叔，那的确是我妈....6！” 苍月简单解释了一下当前的情况。 至于她那奇怪的口癖。 大家已经没工夫去奇怪了.... 现在真的是生死存亡的时候。 “那...按照正常流程，我是不是该和她打一架？6” 苍月指着自己那双眼已经失去高光的母亲说道。 “这是打一架的问题么....” “如果打一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再打一架。” 对于苍月来说，很久之前，她母亲当着她的面吞噬他父亲的那一刻开始，亲情这种东西已经可有可无了。 “3,2,1，Fight！！！” 临渊倒数三个数，家庭斗争开启！ 作为裁判！ 第一：绝对不意气用事： 第二：绝对不漏抓任何一件坏事： 第三：绝对裁判的公正漂亮！ 步离人算是天生的战斗种族，哪怕没有月狂，他们也有着远超狐人的肉搏能力。 而潜藏在骨子里的狂躁，也会随着战斗的持续而越来越强大。 苍月一直以来都在致力于挖掘被掩埋的历史真相，她的一切行为更是基于真相的公正——让罪孽得到正视，让受害者得以安息，让族群获得真正的新生。 她的最终目标是步离人的救赎，有着对族群未来命运的追逐，有着一种希望引领族人走出黑暗、奔向光明的强烈意愿。 而阻挡她前进的，就是腐朽不堪的统治者。 双手利爪暴长，闪烁着金属寒光。狼尾变得如同钢鞭，抽打在地面上留下深痕。 属于步离人的基因终于在一直以来都保持理智的苍月身上展现出来。 她的面部骨骼拉伸，口鼻凸起，獠牙刺出，但还保持着部分人形，金色的兽瞳中燃烧的不是愤怒。 只有纯粹到极致的“猎杀”意志。 驱动苍月的力量是什么？ 是理念、血脉与仇恨的总爆发。。 因为族群本身可以变的更好，也会有更多的希望。 “卧槽...卧槽！” 此时，「考古学派」和那些带着他们来到这里的步离劳工们都被震惊到了。 咚！！！ 兰鞮突然抽出来一根巨大的骨杖，那是她丈夫，也是苍月父亲的脊椎和颅骨制成。 她也彻底解放，变成一头更庞大、更狰狞的怪物，周身鳞甲厚重，如同移动的堡垒。 她的攻击大开大合，充满力量，但带着一丝被挑战后的歇斯底里和腐朽感。 “你感觉谁能赢？” 流萤看着眼前虽然看起来挺厉害，但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小孩子打架一样的场面问道。 “她妈的胜率更大。” 临渊回答道，然后看向一旁的凯恩。 “你不出手么？” “我出手就没意义了。” “那你...” “我一直很倒霉，仅此而已。” 此时，父爱如「亚当重锤」，苍月终究是落入下风。 她被兰鞮逼入角落。 巨大的利爪扼住她的喉咙，布满獠牙的巨口咬向她的头颅，试图重现当年吞噬其父亲的场景，进行最终的精神摧垮。 你的血肉，你的力量，终将回归于我，成为统治的基石！ 此时兰鞮的大脑无法思考太多，她只会思考眼前的这些利益。 至于之后的，到时候再说。 就在獠牙即将触及的瞬间，苍月掏出自己考古用的那把铲子，怼向了兰鞮的心脏。 在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时空在这一刻静止了。 也就在此时，叙古拉III之外的天空，一颗「流星」划过。 而苍月回神过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空间之中。 她立于一片虚无与星光交织的奇点，脚下无实地，周身是流淌的宙光与破碎的星辰残影。 在这里，时间并非线性，空间也失去常形，唯有强烈的「意图」能塑造感知。 忽然间，绝对的「迅急」撕裂了混沌的帷幕。 一道纯粹由青光凝聚的光矢凭空显现，它本身并无固定形态，更像是一道凝练的轨迹，一个贯穿万物的「动」之概念。 它出现的刹那，周遭所有流转的星辰碎影、弥漫的虚无之气，甚至感官中的时间流动，都仿佛被其吞噬、拉拽，只为成为衬托其速度的背景。 光矢无声地疾驰，但其路径上却回荡着无数的碎片。 碎片中有族群的苦难，有长老会的欺骗，有父亲被吞噬的残像。 也有寰宇中，无数悲剧与仇恨的镜像。 光矢掠过之处，留下灼热而冰冷的真空轨迹，仿佛连空间本身也被其「狩猎」并归于寂无。 “绝对专注（探寻真相）、践行决意（让族群走向新的未来）、终结目标（猎杀那些会让族群前进的阻碍）...” “以「狩猎」完成「复仇」...” 叮！！！ 回归现实。 苍月手中那把考古用的铲子，其实压根没有什么锐利的地方。 但没有人规定，钝器不能穿刺吧？ 粗制滥造的铲子此刻爆发出青色的光芒，在这一刻，苍月看到了兰鞮那双从暴怒变为惊恐再变为哀求的兽瞳，没有丝毫动摇。 “现在，你什么也吞不下了...” 她没有用利爪撕扯，而是双手握住那柄贯穿兰鞮心脏的铲子，那是她考古的工具，如今成了终结旧时代的利器。 最后一击，她猛地扭转散发着青光的铲子，撬开了兰鞮胸膛，如同她此生撬开过无数掩盖真相的石板。 兰鞮的胸膛之内，不是血肉，而是无数扭曲蠕动的藤条。 兰鞮身体剧烈抽搐，最终瘫软下去，变回一个苍白、干瘪的老妇形态，眼中光芒彻底熄灭。 苍月站在母亲的尸体前，喘息着，周身浴血。她体内的狂躁缓缓褪去，留下的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无边的疲惫和一种巨大的、废墟般的空无。 这一步，她终于走完了。 下一步... 她转头看向因为恐惧进入狂暴状态的她，而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那些同族们。 6 “6.....” 第381章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卧槽...”x2仙舟的探测船上，椒丘和封彍听到这个消息后，感觉自己的大脑褶皱都被抚平了。 “卧槽？？？”罗浮仙舟幽囚狱，猃狁知道这个消息后，感觉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觉得自己能和隔壁呼雷五五开了。 虽然可能是他五秒钟，呼雷五分饱，但这事让他感觉相当有意思。 活了，一切都盘活了！ 猃狁：“大狗屎我谢谢你啊！” 至于踏上命途这种事情。 主要还是看你个人的行为。 比如大家都觉得，丰饶令使倏忽，他干的事情好像不符合丰饶的命途-「无私」与「利他」。 但实际上，他完全符合。 因为倏忽真的认为他的行为方式，是在帮助其他人永生和解脱。 他的行为表达出他的理念，且符合丰饶命途。 只是别人看起来有问题。 就比如，我拿着菜刀库库砍你，从成华大道砍到二仙桥，但我心里也不想伤害你。因为我认为，我这样做是在帮你「永生」。 活着=折磨，我要杀光宇宙所有的生命，自己独自忍耐活着的苦痛，继续杀光所有。 因此我还是个好孩子！ 我是救世主！ 命途行者是精神病，有时候可不是一个玩笑话。 有时候，越是极端的环境，就越是能诞生命途行者，这样的关系也不是空穴来风。 而且，命途都有两面性。 矛盾对立统一。 没有最好，也没有最坏。 只看踏上命途之人如何使用命途这一「工具」。 比如「虚无」，星神IX认为一切毫无意义；但其命途力量也能让人看破虚假的执念。 比如「开拓」，人通过主动探索和创造为存在赋予意义；但也有人为了开拓而开拓，行动失去价值指引，陷入盲目和破坏。 所以从世界的尺度来看，星神和命途并无好坏之分。 一切的因素，还是要看人本身。 许多崇高的理念一旦走向极端或失去约束，便可能滑向其反面，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而真正的智慧，或许就在于洞察这些概念的两面性，在其中寻找平衡，并始终保持一份人性的温度与批判性的思考。 命途行者在一定程度上是被其选择的「道路」所定义的，但这并非绝对。 世界上也有人在不断通过行动和选择来重新诠释自己的命途和存在的意义。 因为，「人是在存在的过程中不断定义自己的」 “卧槽...我以为是「智识」、「存护」、「记忆」甚至于是「神秘」，但没想到，是「巡猎」？” 对于苍月踏上「巡猎」命途这件事情，临渊感觉很奇妙。 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 仙舟联盟里面还有一群依然信仰丰饶的。 步离人里出个巡猎，也没什么奇怪的。 就是，联盟那边估计得忙起来咯~ 这事就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临渊作为一个来凑热闹的，自然无法体会仙舟联盟这个「当事人」此时的心情。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流萤对此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苍月虽然踏上了巡猎的命途，但和联盟的最终目的应该不是一致的。 联盟的巡猎是巡猎星海铲除孽障。 而苍月的巡猎是为了让族群走向新的未来。 为了达成目的，中间的行动也会有很多冲突的地方。 所以「道路」有了，那么行驶在同一条道路上的两台「车」，会不会出现碰撞。 这个谁也说不准。 苍月就像是一台刚上路没多久的新手司机，而仙舟联盟是一台全险百吨王。 万一一个「不小心」把苍月当减速带了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 “景元将军，这是刚发过来的紧急消息！” 罗浮天策将军府，景元正在闭目养神。 然后符玄和一个云骑策士一同走了进来。 符玄听到策士的话后，心道自己算的果然没错，这个时候进来，肯定有大事发生。 此时，景元接过最新传达的消息后。 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然后打了个哈欠。 “你是说，在联盟的追击下，陷入绝境的犬戎大猎群之中，一位步离人在格拉默皇帝的操作下，一边大喊6，一边用考古用的铲子干死自己母亲的同时，还踏上了巡猎的命途？” 对于这样的事情，景元将军从表面上看，是一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 虽然不排除没睡醒的嫌疑，但对于一个将军来说。 这种事情还不够让他惊讶的。 景元继续向下看。 当看到另两个观测结果的时候。 景元眉头一皱。 当即决定。 “联系元帅，我要申请云骑内部会议...” 于是，在云骑元帅同意之后，一场只有7个人的小型会议在极短的时间被召开了。 参会成员。 「帝弓七天将」 大家都是以投影的形式远程参加会议。 “你是说，在联盟的追击下，陷入绝境的犬戎大猎群之中，一位步离人在格拉默皇帝的操作下，一边大喊6，一边用考古用的铲子干死自己母亲的同时，还踏上了巡猎的命途？” 在场最年轻的飞霄将军瞪着大眼睛说出了和景元一样的话。 “而且，那名步离人还是猃狁的直系后代？” “罗浮穷观阵演算的结果是什么？” 面对其他将军的询问。 景元找符玄要来了结果。 景元面色平静，说出了罗浮穷观阵的计算结果，就一个字。 “⑥” “那玉阙的「十方光映法界」的结果呢？” 爻光将军面对提问，很无奈的将结果公布。 “⑨？” “对，确定我没拿反，因为⑥翻了??。” “⑥”x6 穷观阵和十方光映法界怕不是被阿哈入侵。 “行了，那个步离人暂时观察，说下一条。” 云骑内部开小会，也没那么多规矩，整体气氛还是较为轻松的。 对于步离人踏上巡猎命途这件事情，是小事。 后面的才是大事。 有两条。 第一条，帝弓的光矢划过叙古拉III，射向了远方。 目的地是哪里？ 似乎和之前帝弓光矢的方向有着很大出入。 难道是丰饶药师的路线突然变了？ “这事需要结合格拉默那边传来的消息说。”爻光将军又拿出一份报告。 根据格拉默母星克拉索塔观测，帝弓光矢也掠过了格拉默所在的星域，向着未曾开拓的地区射去。 “根据「十方光映法界」的测算，大概率是有全新的孽物出现了。在「游云天君」（开拓星神）都未到达过的地方??。” “假设，那个方向真的有我们未知的孽物，那么格拉默所在的地区，会是第一个遭受冲击的??。” 格拉默-叙古拉III都经过了，帝弓想要表达什么？ 要知道巡猎星神岚也可以代表着因果关联。 祂是什么意思？ “这事需要开联盟大会商讨了...下一条。” “叙古拉III的步离人之中，疑似有令使存在，根据格拉默皇帝的推测，是「神秘」或者是「虚无」??。” “对此，玉阙这边，「无」结果??。” 不是没算出来，也不是算出来的数据过于离谱。 因为哪怕是测算失败，也会有反馈的。 或者是提示你运算错误之类的。 但结果最简单干脆的「无」，什么反馈都没有。 第382章 失败的MAN！ “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 当临渊将「菌丝神经网络」的权限交给苍月的时候，他看向一直保持平静的凯恩。 “没有达到。苍月仅代表个人，大部分人该死还是死。” 凯恩一如既往的有着一种淡淡地死感。 “等等...凯恩...你到底是谁？” 苍月接过了穴居步离人菌丝神经网络的权限。 在这个网络中，她找到了一份兰鞮关于凯恩的记忆，被封存在最核心的地方。 没有最高权限无法看到。 她发现，凯恩手中一直有着完整的历史真相。 而她的母亲颛渠·兰鞮，也一直都知道真正的历史是什么。 从颛渠·兰鞮当上穴居部落的领袖开始，凯恩的形象就一直在她的记忆中出现。 但每一次，形象都很模糊。 其中还掺杂着意义不明的呓语，像极了那些「谜语」。 直到她出生，凯恩的形象才从模糊到清晰。 “别问我是谁，我只是一个倒霉蛋。” “你可以叫我...失败的MAN！” 凯恩打了个响指。 刹那间。 穴居部落的暴动骤然终止。 除了这个房间里，外面所有打打杀杀的步离人都愣住了。 万脸茫然。 他们的眼瞳中倒映出更为古老的历史片段，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最后一切都消失不见。 巨大的空虚和虚无感笼罩了所有人。 “当年，猃狁找到我，求我给族群找条活路。” “我说我一向很倒霉，我在谁身上押注，不是中途暴毙就是选择了错误的道路。” “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猃狁说，再不济，也是灭亡。看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外加上嘴巴的确能说会道，我就答应淌这趟浑水了。” “反正，我也习惯失败了。” 随着凯恩的自述，他的形象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狐人和步离人都有着人类一样的五官，有的步离人在变身时会出现更多动物的因素。 比如属于人的五官消失不见。 学术上，这叫「返祖」。 如今，凯恩也出现了类似的变化。 但和骇人的步离人返祖不同。 此时的他高大却显精瘦，力量感中透出奇异的敏捷与优雅。 粗犷体毛与华丽绒毛并存，步离人的凶猛竖瞳镶嵌在狐族的媚眼之中，凝视时既威严又惑人。 一张在野蛮与俊美间徘徊的脸，年龄感模糊，眼神却极苍老。 大狗屎（乐） 整体观感，凯恩就像是一个本应分裂却强行统一的矛盾体。 哦，或者说，大家都陷入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陷阱之中。 在步离人和狐人没有明确划分的时候，这样的形象，并没有什么矛盾感。 因为从生物学定义上，他并现代意义上的步离人或狐人，而是更古老的犬科原型，是所有犬科动物分化前的远古共同祖先的形象化体现。 如今，宇宙中早已丢失狐人和步离人共同祖先的称呼。 只能有「基型犬祖」这一特定称呼。 “凯恩，一个我虚构的步离人。当然，凯恩的身份被识破，那么他也成为过去了。” “现在，我，一位不小心被「伊克斯」注视的倒霉蛋，虚构史学家...我叫...” 说到这里，大构史沉默了。 在很古老的记忆之中。 他出生在一个部落之中，他的父亲，名叫大断矛。 之所以是这么一个名字，是因为他们的部落有个传统，学会走路的孩童出门踩到的第一个值得记忆的东西，就是孩子未来的名字。 于是，那一天，他的父亲大断矛摸着他的头，出言安慰道。 他永远会记得那句话... 大断矛：「孩子，没关系，名字只是代号，不代表你的全部，对吧？大狗屎？」 “叫我....贝格·谢特...” 大狗屎寻思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极为有特色的名字。 “好的，大狗屎！”x2 临渊和流萤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名字的含义。 因为啥呢？ 以利亚萨拉斯表示，有了我，孩子们以后不用学外语了！ “哦！该死的联觉信标！” 谢特表示很谢特！ “这么说，你是步离人与狐人的共同祖先？” “从生物学角度来说是，但我绝对不是祖先。因为我也是种族中的一员。” 祖先应该是一个种族，而并非某个个体。 即便，这个个体是当今宇宙中，还依然存在着的。 “你所见的步离之形、狐人之貌，不过是命途岔路后的分支。而我，是行走在所有命途分化前的那个旧影。” 在他看来，狐人和步离人的分化，是在丰饶赐福的那一刻开始的。 而作为未得到丰饶祝福的存在，他见证了步离人与狐人从同源到分化、再到对立的全过程。 “那当初，步离人修改自己的历史，奴役狐人，你怎么看？” “我坐着看。” 谢特既不是狐人也不是步离人，唯一能联系起来的就是所谓共同先祖。 就好比如，两小学生在打架，打的你死我活的。 你问远古时期的人类，你怎么看？ 远古人类表示，我??在坐在山洞里看，还能怎么看？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至于这里，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选择权。” 谢特看向兰鞮的尸体，无奈地摇了摇头。 “很显然，我又压错人了...” 谢特的本意就是想要引导兰鞮来着，但谁能想到，兰鞮走着走着，自己走歪了。 对此，谢特也无能为力，因为「直接动用力量干预的后果可能比历史自然发展更糟」。 他是虚构史学家，他干过这种事情，所以知道主动干预的后果。 “那我呢？” 苍月对于凯恩身份的转变，其实挺伤心的.... 她以为凯恩只是木讷了一点，本质上还是有着共同志向的。 结果你告诉我他是被虚构出来的？ 就像是泡沫一样，戳一下就消失了？ “你啊，纯属意外...当时我在怀疑人生，一切反应均出于本能。” “所以你本能还是希望族群更好是么？” “不，我只是希望一切都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而不是更糟糕。” 说着，谢特一伸手，召出了苍月当初挖出来的匣子。 上面三个符号依然在散发着光亮， 断裂的锁链、衔尾蛇与火焰风暴边缘天空同色的火焰纹。 断裂的锁链，主动切断枷锁。 衔尾蛇，循环，赎罪的循环，也是吞噬的循环。若是不做出改变，那么这个循环将会永远持续下去，直到彻底毁灭。 正如兰鞮吞噬了苍月的父亲，而苍月最后没有选择吞噬兰鞮，而是打破了属于步离人相互吞噬获得力量的循环。 火焰纹，代表毁灭，毁灭所有该毁灭的东西，而毁灭到最后，才会迎来新生。 但这一切，都只有苍月做到了。 所以谢特才会说，大部分人该死还是死。 因此他依然还是个失败的MAN！ “话说回来，深海部族那边你是放弃了吗？” “深海那边？虽然看上去有救，但实际上已经没救了。” 谢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压根就没看好深海部族那边。 “是因为那东西是吧？” 临渊看向了深海部族所在的方位。 “是啊，兰鞮一死，靠幽瞳根本无法压制。” 第383章 我死给你看！ “唉，现在只能用那个了。” 椒丘拿出了一个储存卡，递给了封彍。 “这是....” 封彀将储存卡里的东西传输到自己的个人终端上。 发现是个音频文件。 “凡是没反应的，都要处理掉。” “好...” 封彍点击了播放。 「嘬嘬嘬~」 随着声音的响起，封彍敏锐地观察到了，椒丘的尾巴突然甩了起来。 椒丘：“......” 卧槽这啥玩意？这么好玩？ 封彍内心对这个音频文件很是好奇。 「嘬嘬嘬~」 「嘬嘬嘬~」 随着声音不断响起，椒丘的尾巴像是电风扇一样开始转悠。 这要是放在搞笑动漫里面，椒丘此时已经像是直升机一样起飞了。 椒丘：“好玩吧？” 封彍：“好玩！” 椒丘：“会玩吧？” 封彍：“会玩！” 椒丘：“没玩过吧？” 封彍：“......” 听到椒丘的话，封彍立刻将音频文件收好。 “这是格拉默皇帝的「犬科生物鉴定术」。用于区分他定义的步离人和咱们刻板印象中的步离人。” “收到！居然这么好使？？？” 封彍像是个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对这个「犬科生物鉴定术」极为的稀罕。 然后他又看了眼椒丘。 “嘬嘬嘬？诶？” 封彍发现这三个字自己说并不好使，也许那个音频文件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还是说，只有在格拉默皇帝在的时候，那个音频文件才有用？ “起锅...烧油...” 此时椒丘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椒丘大人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到最后，椒丘也就是请封彍吃了一顿睡椒老狐秘制火锅... 大概这几天，封彍的屁股会很难受了... 与此同时。 深海。 “她这是怎么了？” 素裳看到深海部族的步离人大祭司幽瞳突然抽搐了几下。 然后就没动静了。 戳戳~ 素裳拿起轩辕剑，在幽瞳身上戳了戳。 “她的意识消失了。” 另一名云骑也上前来查看，发现幽瞳大祭司的精神波动已经归零。 “啊？那她还回来吃饭么？” “唉，就是死了！” 云骑这个无奈啊。 他就是和素裳共事的时间太短了。 “死了？咱可没动手啊！碰瓷啊这是！” 素裳后撤一步，感觉自己好像被碰瓷了。 轰隆！ 强烈无比的大地震以幽瞳大祭司所在之处为原点，沿着脆弱的地壳断层线疯狂向着周围传递。 “卧槽，兽舰动了！” “撤！！！” 云骑们的反应极快，纷纷使出全力开始撤离。 海底板块发生剧烈的错动与撕裂，瞬间张开深不见底的巨大海沟，又或将万米高的海山猛然抬升或摧垮。 深海部族建立起的坚固巢穴，如同被无形巨手揉碎的蛋壳，瞬间化为齑粉。 海水被搅动的十分浑浊。 一切的光源都消失了。 而水中也到处都飘着步离人碎片。 刹那间，一道金色的剑气破开浑浊的水体。 素裳手持轩辕剑脚踩援护飞剑，打开了一道向上的通路。 “大家，跟着我！” 仙舟的援护飞剑本质就是就是一种浮游炮，关键时刻也可以当机动装置用。 “冲！” 此时，地壳的应力被强行释放，长期沉寂的海底火山群被猛然激活，仿佛星球内核痛苦的嘶吼。 无数火山同时喷发，灼热的岩浆柱撕破冰冷的海水，将周围的一切煮沸。 富含毒气的热液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将大片海域染成浑浊、致命、散发着硫磺恶臭的死亡汤锅。 “带上我们行不？” 在向上的路途中，云骑遇到了一伙距离较远的海洋步离人。 “行...不行！！！”素裳本能想要同意，但很快就下定决心拒绝。 因为深海部族的步离人此时不太对劲。 “那好吧...” 步离人很是平静地说道。 然后... 他们的脑袋骤然炸裂。 无数指甲大小的生物从他们断掉的脖颈处钻出来。 “噬脑怪！！！” “布嚎！脑子！” 这些指甲盖大小的生物就是噬脑怪的幼体。 有的时候，噬脑怪并不会直接吞噬猎物的大脑，而是将含有微小幼体的粘液或血液溅入受害者的口、鼻、眼或伤口中。 旦进入宿主体内，这些微小的寄生体会凭借对神经递质和脑电波的极端敏感性，沿着神经系统（如脊髓）坚定不移地向大脑移动。 这个过程可能持续数小时到数天，宿主可能只会感到轻微的头痛、颈部僵硬或莫名的焦虑。 幼体一方面吸收大脑的化学物质和电信号作为营养，另一方面开始疯狂地学习和记录。 它像一块海绵，吸收宿主的一切：语言、记忆、行为习惯、技能、情感模式、人际关系……它逐渐建立起一个宿主意识的“副本”或“模拟模型”。 这个过程极其隐蔽，宿主通常只会觉得自己最近“状态不佳”或“压力过大”。 成熟的噬脑怪可以利用之前学习到的一切，完美地模仿原宿主的行为。 它可以像往常一样与人交谈、工作、表现出喜怒哀乐，甚至能通过宿主的知识库解决复杂问题。 看起来挺厉害的。 但实际上... 噬脑怪有几个致命缺点。 苯并咪唑类和青霉素类的药物，对其是致命的... 而这一类药物，有点医疗水平的文明都能造出来。 只要一生中吃过一次这种药，那么噬脑怪就永远无法寄生，噬脑怪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直接吸你脑子的方式来搞你。 但很显然，叙古拉III的步离人没有这种医疗水平。 另外的致命缺点就是，学习不等于进化。 它们能完美地“模仿”和“执行”，但无法进行“发明”和“革新”。 以及，脆弱。 幼体寄生过程中，环境只要有一点没达标，幼体就死给你看。 比如，寄生过程中，宿主感冒了，幼体就死给你看。 宿主染上其他寄生虫了，幼体就死给你看。 宿主突然弱智了，幼体就死给你看.... “凤凰！显形！！！” “咯咯哒！！” 一只圆润的‘凤凰’出现在素裳面前，对着前方开始了肉弹冲击。 其他云骑也是各显神通。 云骑个人武力是一方面，仙舟的武器装备也不是吃素的。 几个之前是曜青仙舟，后来借调到罗浮的云骑扔出了一大把的曜青丹鼎司特质的新型水雷蕈。 这种能当军粮的食物，扔出去还会爆炸。 因为是新型的，所以威力更大。 因此，15人的云骑队伍愣是爆发出了足以摧毁一座小型城市的火力。 仙舟科技！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