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亭外史》 第67章 满城风雨 刘芳病倒了,通体发烧,滚烫的皮肤泛着红晕,娇嫩的脸蛋像喝醉酒般红到脖颈,迷迷糊糊的嘴里呢喃着,“妈妈,爸爸,姐姐,阿宝,建军——” 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着,小王心急如焚,手里拿着爆表的温度计,手足无措,拿着水杯,却忘记倒水,倒了开水,触嘴又烫,好不容易吹凉温水,准备喂刘芳喝下,又发现杯子晾在桌上。小王惊慌失措的样子无头苍蝇般乱撞,方寸大乱。好不容易手忙脚乱把水喂到刘芳嘴里,可是水却顺着嘴角流出。 高烧已经让神经麻痹,难以吞咽,失去咽下去的自主能力,刘芳生理性的口渴,兀自舔着嘴唇,砸着嘴,喃喃着口渴。可是每次喂到嘴里的水都会白白的烫出来,顺着下巴浸湿衣领。小王坐在身旁搂着她滚烫的身体,焦急万分,恨不得头撞墙。 门响起来,花蕊背着急救箱急匆匆跑进来,小王如获救星,眉头舒展开,“你可来了,我都吓死了,水也喂不进去,怎么办” 原来刘芳病情加重,小王束手无策的时候,只能拨通花蕊电话求救,花蕊二话不说,立马就赶过来,小王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不好意思的谢着,“又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我也没有办法,所以……” 花蕊面色凝重,目不转睛盯着刘芳,手里熟练着操作着注射器,打断话,“费什么话,婆婆妈妈的,让开,女人的隐私,你到里面屋子去,不喊你不要出来” 语气简短,有力,充满威严,不容置疑,小王哦的点头,慌不迭的躲进里屋关上门,在屋里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停下脚步侧头倾听外面动静,又焦急的左右晃着,坐在床边又像屁股上长着撩人的尖刺,立马弹起来,脚上安装着电动马达般又来回走着,走一回,又坐在床边,又好像被刺一般弹起来,挺直踱步。总之,可怜的男人此刻六神无主,心慌意乱,担惊受怕的手哆嗦着摸到口袋给小罗给的香烟,这是第二次小王忍不住掏出香烟。第一次是在舒警官的车里,污浊难闻的空气让小王喘粗气;这一次对刘芳的病情搞到神智衰弱,心力交瘁,点着烟,小王深深吸着大口烟,果香味穿膛过腑,紧张的情绪稍缓,浑身周泰。 踱着步,吸着烟,不时捏揉着发痒的鼻腔,地上的烟头多起来,一根,两根,三根……小王只要停下抽烟,脑子里又充满着消极的可怕想法,梦魇般攫住自己脖子。 门外传来花蕊清脆的声音,“出来吧” 小王想被关押许久的犯人,听到放风的口令,轰的撞出屋外。花蕊正在为刘芳整理刚穿好的衣服,回头望着小王赤红的眼睛,胡须拉碴的颓废枯槁神情,眼睛逡巡半天,又转身去收拾急救箱。小王冲到沙发这里,这一晚上的无眠之夜,他陪着她,搂着他,抱紧她,坐了一夜,一夜的缠绵悱恻,一夜的如履薄冰,爱恨情仇,外忧内愁摧残着孱弱的身体,让她长期紧张防备的意志力,轰然倒塌。四更天便开始持续高烧,昏迷不醒,胡言乱语的让小王惊恐。 现在刘芳表情安详,虽然面色潮红,但是额头细细的汗珠渗出,呼吸如兰,打着微鼾,歪头沉沉睡去。 花蕊闻到小王身上浓浓的烟味,皱眉头,嫌弃眼神,说道,“一股子烟味,你不是不抽烟么!” 小王讪讪的揪着自己衣领低头嗅着,又抬起两只胳膊凑到鼻尖闻着,跑到阳台要打开阳台门。花蕊及时喝止,“你想害死刘芳啊,哪能吹凉风”小王触电般缩回手,双手搓揉着,焦躁不安。 “过来坐着,我问你”花蕊歪着头,看着局促不安的小王,又爱怜的摸着刘芳滚烫的脸蛋,轻轻道,“昨晚……你们两个……待一晚上?”翻着眼皮疑惑瞪着小王。 小王矢口否认,对天起誓,说什么也没干,说“刘芳难过,昨晚上眼神迷离不愿意走,我也不忍心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到下半夜就开始烧起来,唉!可怜的芳,刘母的病情,姐姐的怨恨,单位的烦恼,多重压力下就这样病倒了。真想替他分担这一切” 花蕊看着他真诚流露,诚挚的感情不像在撒谎,不再打趣他,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单位出什么事情。小王把截图给她看,又把自己内心担忧和盘托出,临尾强调,”我觉得有人在故意陷害我们,这对刘芳太不公平,我不想她收到伤害” 花蕊点头同意,若有所思,看着截图里的图片和内容,呆呆不出声,愣神的样子像是在纠结着难题般。 小王兀自说,“刘芳不在意,可是我必须要查清楚怎么回事!” 花蕊被小王连问几声,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啊!……哦……怎么回事啊,那你准备怎么查?” 小王望着刘芳,表情毅然决然,“这是宣传的负责,我要去集团找下我知道找谁!” 花蕊嗯的应声,又愣神起来,小王呼唤又把她唤醒,“你咋了?” “没啥,担心刘芳,你你说什么负责?”花蕊反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要现在就去集团,想办法先把文章撤销,可是家里?” 小王望着刘芳,花蕊反应过来,不安的说道,“我今天请假一天,我陪她,你去吧” 小王离开后,花蕊愣愣的望着刘芳如花的面庞,睡美人一般,海棠娴静,喃喃自语,“真的就这样一夜么?好生奇怪”摇着头苦笑着。 晨起的阳光照在集团大楼的东侧玻璃上,闪着猩红的金光,高高悬挂着的公司logo像歪着嘴的石像,嘴里渲染着猩红,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脚下进进出出的员工,唤醒着一天的迷茫。 保安老秦看着小王急匆匆迈步进安检口,打着招呼,“王工,又来了!有日子没来了” 小王敷衍着应声,脚步没有迟疑,风一般掠过,闪身进电梯。 一路上,小王拨打小罗电话,不是占线就是被挂断,冷冰冰的忙音,小丑一样嘲弄着小王,小王莫名恼火,暗骂着“搞什东西,莫名其妙!” 电梯打开,一阵风窜出,站在门口等待进入电梯的女员工,捧着文件夹,低头玩手机,闷声不响,被擦肩撞的,手慌脚乱抱着文件夹和手机,尖声嚷着,“哎呦!不长眼啊”小王歉然,这熟悉的声音,让小王边回头道歉,边继续朝走廊快步走着。 “不好意思啊,有急事……是你”被撞的女员工是汪恩的女朋友付怡,卡其色缎面高腰长裙,黑色长袖针织开衫外套,脚底三寸矮高跟黑色皮鞋,中长发披着,发尾微内扣,显得层次分明,线条细腻,脖子细金链吊着圆润的玉坠,简约雅致。 多日不见,从刚参加工作的时候瘦弱呆板,变得颇有白领气质,矮小的身材在工勤套装加持下显得体态丰盈,脚上雀斑体毛也似乎消失不见,只是阴郁的三角眼依然闪着冷光,阴毒的寒芒一闪而过。 付怡有点心慌意乱,抱着文件夹,踩着急促的脚步声,躲进电梯里。小王不再管她,赶到宣传处小罗办公室,门敞开,无人,桌角咖啡马克杯微微冒着白色汽雾。静悄悄的办公室,静寂无声。电话依然无人接听,隔壁宣传处的小年轻听到罗处办公室动静,探出脑袋,问“你找谁?” 另一人也侧身看过来,惊讶说道,”是王工啊?” 小王认出来是宣传处的老员工,名字叫不出来,面熟。此时对方惊讶的张着嘴,脸上浮现一种特殊的奇怪表情,一种看热闹,好奇,幸灾乐祸的表情。 “罗处呢?”小王躲开对方意味深长的笑容。 “被赵总喊去了” 小王听见小年轻问“那人谁?” 那人悄悄的凑到耳朵旁诡秘的笑着,”就是那照片上的人,嘘!别大声” 小年轻睁大眼睛,满脸好奇的看着小王,小王觉得毛骨悚然,躲进小罗办公室,局促不安的坐在沙发上发愣。 喜欢岗亭外史请大家收藏:()岗亭外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章 幕后黑手 焦急地等待中,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小王站起来,坐下,又站起来,又坐下,循环往复,踱着步,又不敢走出办公室。刚才隔壁员工那特殊滋味的笑容,在眼前挥之不去,既恶心,又难受,还夹杂着羞愧和愤怒。小王悄悄倚着门口翘首期盼走廊尽头,没有熟悉的人影,偶尔有热闹路过,熟悉小王的会打着招呼,但是大都面带笑容,小王心虚,疑心每个人虚假的面具后面都是嘲弄的表情,他觉得每个人的笑脸都是嘲笑,都是对自己窘态的一种享受。 每一次的尴尬的回应,让小王再次躲进办公室。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再次掏出香烟,烦躁的抽着,但是心里总是不得平静。越吸越烦,昨晚抽烟香烟已经所剩无几,小王刚吸完第三根,又伸手去掏。烟盒空空,小王懊恼的暗骂“该死”使劲搓揉着废弃的烟盒,越揉越紧,一团纸盒被无情的丢弃进墙角的垃圾篓里。 起身望着茶水柜,原先的西湖龙井茶叶早已看不见,那是汪恩赠送的,想必已被收起来,避免不必要麻烦。 敲门声响起,小王放下准备泡茶的纸杯,回头望去,是宣传处老何。老何看到回身的小王,脸上显出一丝惊讶和犹豫,情绪转瞬即变,探着头扫视一圈办公室,“王工啊?罗处还没回来?” 小王摊着双手表示确实如此,老何蓬松头发,憔悴的面皮蜡黄,惺忪的双眼好像没有睡醒一样,多年来老何就是这样,永远眯着眼睛,永远半睡半醒状态,给人一种无法靠近,无法信任,但也无法挑剔,无法指责的感觉。 老何迟疑半天,在走廊上四顾无人,侧身一半进入办公室,干咳一声,欲言又止,又准备退出去。 小王心动,喊住老何,老何脚步止住在门边,小王近前,低头嗫嚅着,“那个,老何,你是老编辑了,集团的网站……就那个文苑专栏”小王喉咙嘟呶着,“昨天有篇文章,散文!——湖畔风情,你知道吧” 老何眼珠转转,谦声说,“昨天我有事出去了,不知道啊,好像……”斜眼瞥见隔壁的小年轻正歪着脑袋瞅这边。立马改口“不太清楚,你还是的等罗处回来问他吧” 笑着转身离开,沉稳的步伐略显仓促。小王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是苗苗班主任杨老师电话。 “喂,苗苗爸爸,你有空今天能来下学校么?苗苗在学校出点事?” “什么事情”小王耳朵紧张快要竖起来,头皮发麻,神经质的竦着鼻子。 “和同学有点不愉快,对,动手能力,苗苗从不这样” “我就来杨老师!”小王着急挂断电话,着急忙慌的就往外走。 小罗从走廊正要进办公室,差点撞上急匆匆得小王,连忙侧身避过,一把拉住小王胳膊 “干嘛,火烧屁股啊!哪去?” “苗苗学校出事了,回头说”小王兀自要往外走。 小罗左右张望,使劲把小王推进办公室,砰的关上门。隔壁的二人又凑过头来,面面相觑。 办公室里,小王疑惑不解,“干嘛又推我进来” “别急,就几句话的事!”小罗说着不急,慢悠悠的从抽屉里掏出一包崭新的香烟,慢条斯理的打开。小王急得夺过来,迅速撕开包装甩给他。 ”熟练啊,看来上道了?烟呢?完了?”小罗递过来一支,自己又点上一支,吞云吐雾的瞅着小王发笑。那笑容跟周围的人一样,不过充满戏谑。 小王变叼着烟,点着,边说,“抽完了,最近烦心事好多” “是情事好多吧!”小罗意味深长的撇着嘴。 小王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说,“今天来,就是这事。昨天集团那篇文章,谁上的稿?你是主编,你怎么审核的?” 一提这个,小罗情绪激动起来,为了强调自己的不满和无辜,擎着香烟的手指特地在桌面重重点着,发出“嘣嘣”声。“我昨天不在集团,去子公司了,卧槽,我都不知道,今早赵总把我喊去,我都一头雾水” 小王兀自不信,斜着眼睛看着小罗,吸一大口烟,生着闷气,忍不住说,“没有你点头,谁敢发文,宣传处还有谁敢绕过你” 小罗指天发誓说没有,小王看着他诚恳真挚的样子,也觉得自己怀疑没有证据。小罗恨恨的骂道,“不知道哪个给我上眼药,我刚才被赵总骂的狗血淋头,现在集团网上炸锅了,点评到处都是,跟上次赵总植树节那照片一样,沸沸扬扬的,赵总现在发狂啊,说我白吃法的,网站都管不好!妈的,我非找到这个人” 小王迟疑着说,“能撤回来么?” “我这不是刚从赵总那回来,我现在就落实,你等下”小罗打开房门,三两步迈进隔壁办公室,一推门进去,小年轻坐在靠左门边办公室跟前,键盘上忙碌着,显示屏画面还定格在集团官网主页没有动弹,悬浮窗幽灵一样左右漂浮着。右侧靠近窗户的是那个老员工,背靠窗户,整个脸大都隐藏在宽大的电脑显示屏后面,露着一双眼睛若有若无的瞥着门口,不知道再看着显示屏还是观望着门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小罗扫一眼,老员工假装看到,从显示屏下面抬起头,一脸诧异的应声,“罗处啊,有事么?” 小罗径直走到小年轻身边,小年轻似乎知道他来到身后,蹭的站起来,回头打招呼,“罗处早” 小罗跟老员工客气的点头招呼,对着小年轻严肃的指示,手指还不忘加重自己语气,频频摇晃,“赶快把昨天那篇稿子叫啥来着?对,湖畔风情撤下来,快,就现在”为了表达态度的坚决,自己威严,点在空中的手指又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咚咚咚”的响音。 老员工眼皮翻着,怯生生的插话,“硬撤下来不太好吧,那不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再说集团也没有这个先例,把审核过的文章再撤回,那不是打自己脸么?” 小罗倏地转头瞪着他,口气冰冷,“打谁的脸?谁审核的?你么?还是老何?没有我审核同意,谁擅自做主违反规定发布的?” 老员工吐着舌头,立马换上一副无所谓的笑容,耸耸肩,“说的也对!确实是违规,是不能随便违反规定,这个口子不能开” 小罗听着话内有话,但是一时吃不准话中内涵,目光转向小年轻,看他还站着愣神,急促起来,“还愣着干嘛?赶紧撤啊” “哦”小年轻惊醒过来,连说好好。坐下来,操作着。小罗抱着胸,眼睛紧盯着,表情凝重,冷峻,威严。少年老成的脸上,细微的皱纹悄悄爬上额头,眼角。 眉头紧皱,锁的化不开的乌云密布,随着小年轻鼠标键盘不停操作,眉头渐渐舒展,眼角随意在办公室的瞥着,不经意间扫视到墙角茶水柜上,一包茶叶吸引小罗注意。那熟悉的logo,颜色,大小,包装。小罗突然开口问,“昨天谁来这里了?” 老员工头低下去,完全看不到脸,小年轻一脸懵,转头望着小罗,小罗努着嘴示意抓紧撤销,二人都不明白小罗问话意图,谁也不敢随便开口。 ”撤掉了,罗处”小年轻如释重负,一脸轻松,站起来望着小罗。 小罗踱步到茶水柜,拎着那袋茶叶,意味深长的拖着长音,“是好茶,新茶,明前龙井,价值不菲啊!得担不少人情吧” 老员工抬起头和小年轻面面相觑,心头慌张,但是没有解释。谁也不愿意先开口当出头鸟,办公室氛围异常尴尬,小罗重重放下茶叶袋,忽然笑起来,故作轻松的说,“以后没有我审核,谁也不能擅自发布集团信息,谁再乱来,到时候不玩怪我翻脸”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留下二人愣在当场,风中凌乱。 喜欢岗亭外史请大家收藏:()岗亭外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章 苗苗心事 小罗好奇小王和刘芳的关系,追着问。小王支吾着,不愿意回答,但是小罗凭着自己的直觉,二人关系已经不是普通同事关系,但是必须情面也不好直接点破。关于撤稿的事情,小王心里稍安,但是小罗不无担忧,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从赵总早晨的大发雷霆,小罗嗅到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和平常的气氛不对。这样的桃色新闻,一般大多都心照不宣而已,办公室恋情,同事乱搞男女关系,集团很多人说破不点破。就是小罗追过的女朋友也是数不胜数,很多既已成为惯例的不良风气,经过众人反复验证,批判,尝试,再批判,再尝试,反而变得存在即合理的诡辩。 小罗在这方面并不古板,也不教条,有时候从心眼里希望小王入世。觉得习以为常都一种约定俗成,为什么肥皂去打破呢,打破一个包裹严实的古瓷罐,就一定能知道里面包装的是咸菜还是海味?罐子没有了,大不了再换一个,可是里面装的什么其实真的不重要。 小罗开解着,振振有词的劝小王不用把男女关系放在心上,而真正引起警觉的是背后的不寻常味道,赵总反复强调用意,其实对文章甚至照片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此时发出这样不和谐的东西,背后的含义,谁发的?谁指示的?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整个集团正在筹划上市,责任制改组股份制,股权,利益,人事,话语权。集团暗流潜伏的三股势力,相互侵蚀,纠缠,此消彼长,愈演愈烈。赵总不想有人暗中使绊,至于小小的桃色暧昧,他压根不放在眼里。 小王心里惦记杨老师电话内容,急于离开,小罗告诫他集团会有动作,从赵总的眼神里他看出来暴风雨来临之际的平静。还郑重警告提防汪恩,并把隔壁房间茶叶的事情说出来,把心里怀疑说出来。 小王并不想因为茶叶的事情就随便怀疑别人,毕竟无凭无据。对于捕风捉影的事情,小王一向讳莫如深,感谢着,今天集团之行并非一无所获,绯闻文章撤销起码能暂时消停一会。可是小罗面色忧愁,凝重,感觉会有更大的风雨要来。 “今天撤销文章,明天保不齐又会有其他安排,防不胜防啊”小罗拍拍小王肩膀。 “随他吧,与其毫无意义担惊受怕,不如见招拆招见机行事吧,谢了今天”小王笑着就要走。 “跟我客气啥,等等”小罗从办公桌下面抽屉里,掏出一条香烟,和上次的那包一模一样,递了过来,“上次抽完了吧,拿着” 小王皱眉,“钱氏科技的?” “你咋知道?”小罗敲着烟盒。 小王笑着说,舒警官从铂金至尊出来塞给自己那帆布袋礼品,里面两条香烟跟小罗给自己的无二。把烟在自己手里颠颠,笑着,“钱会长的人情都做到你这里了?不知道你是赵总的人!嘿嘿” 小罗眼眸闪着光芒,嘿嘿冷笑,“集团中层领导以上都有,反正他有的是钱,笼络人心,积蓄力量,他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就比如智能手环的事情……算了不说了,你赶紧去学校吧” 临尾小罗忍不住开口询问,“你真对刘芳没意思?多好姑娘!可惜了,你有嫂子了,秦姐和我说了你和嫂子的情况。顺其自然吧,真不行我这里还有不少千金大小姐等着交货” 小王听着他的诚挚关心,开始还挺感动和心酸,可是语气最后越来越油嘴滑舌,不正经的胡说八道让小王又好笑又好气,笑骂他滚蛋。 匆匆赶到学校,路上小王给花蕊电话询问刘芳病情。花蕊让他宽心并问事情办的如何。小王说一切顺利,现在去学校处理女儿事情。电话那边沉静片刻,花蕊嘱咐路上安全。 教学楼三楼走廊,静悄悄,这个点都在上课,一间间紧闭门的教室里传来老师的传道授业的朗朗声音,偶尔传出嘻嚷的孩子哄笑声。走廊南侧,靠窗夹道里,左拐直走,到底,左手侧,办公室门框上黄底黑字“语文组”的铁标牌,边缘泛着锈蚀的痕迹,门虚掩,露着一线光亮,射在夹道阴暗的地面上。 小王“笃笃笃”敲门。“请进!”清脆响亮的声音传来,略带嘶哑。门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是几十平方米的大空间,分三排到底,全是办公桌,两侧靠墙一溜排,中间一排,两个分割开的过道约一米左右宽。东北角靠墙第二个桌子,正坐着杨老师,伏案备课,凌乱的桌角摞着两大堆作业本和考试卷,电脑屏幕闪着屏保图案——教育树人,以德为先。屏保立体双重影宋体大字左右摇摆着。 杨老师清瘦的身躯微微前躬,紫红外套挂在身后靠椅上,灰色高领紧身羊毛衫束腰修身,下身宽脚牛仔裤,黑皮靴,两只脚叠加起来,伸直在桌肚底下。一脸严肃,平静,安详的在本子上书写着。门开的瞬间,杨老师抬头望来,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站起身来招呼小王进来。 二人简单寒暄后,杨老师说出原委:原来这段期间杨老师就发现苗苗上课一直注意力不集中,爱发呆,不说话,脾气有点暴躁,作业也是不能按时按量,躲避集体活动,不爱劳动,经常和同学闹别扭。今天早晨早自习阅读时候,同桌男同学不知道怎么和她发生矛盾,苗苗用文具盒敲破了男同学额头,好在文具盒是不是尖锐的铁器,只是拉链头刮破额头一块皮,目前已经在校医疗室处理过了,没有大碍,但是任凭老师怎么问苗苗就是不开口说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杨老师蹙眉担忧说,“苗苗这个状况让我很担忧,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影响到了孩子!” 小王首先表态,替苗苗道歉,表示所有医疗费全部承担,并再三跟杨老师鞠躬,对于给老师带来的麻烦深表歉意。 杨老师很满意小王真诚的态度,笑着说“老师一定全力以赴照顾教育好孩子,可是家长也要全力配合啊,小男孩家长我单独沟通一下,目前没有太大过激” 杨老师让小王等下,她去找下苗苗,小王说不耽误上课吧。杨老师笑笑说体育课在教室里自由活动在。 杨老师领着苗苗进来后,耷拉着小脑袋,抬头看到爸爸站在前面,眼睛一亮,又瞬间消失,侧头望着老师,低着头不言语。小王赶忙将苗苗搂在怀里,苗苗也控制不住,抱着小王委屈的哭出来,伤心的小脸蛋全是泪水。 “怎么了苗苗?好孩子平日最温柔的,今天怎么发那么大火啊” 小王擦拭着苗苗泪水,杨老师递来纸巾,小王谢谢,静静的办公室只有稚嫩的哭泣声。好不容易苗苗止住哭,仍然低着头,手指头揪着自己衣摆。小王蹲下身去,悄悄问她怎么了? 苗苗竦着鼻子,声如蚊讷,“我讨厌那个秃头的老头” 小王一愣,急忙问,“什么老头?” “每天开车送妈妈上班的那个坏老头,也送我上学,可是我不稀罕,我不想他送,我讨厌他” 小王内心在滴血,愧疚,伤心,疼惜,自己额头抵着苗苗头,轻轻蹭着,“就为这个?” “妈妈骂我不懂事,秦姨也和妈妈吵,可是妈妈就是不听,今天早上,同桌又羡慕我换个有钱爸爸,不用每天蹬两个轮子送我,呸,我才不稀罕,我说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可是他还说,他还抢我文具盒玩,我气的忍不住拿文具盒砸了他,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气不过” 苗苗委屈的搂紧小王,小王内疚懊悔,忽略了女儿的感受,陷入深深自责中,也在考虑着自己和玉梅目前僵持的不正常关系。玉梅有错么?显然有错,但是又没错!玉梅生气的是自己感情上的问题,自己真的感情纯真无懈可击么?姑且不问刘芳对自己的爱意,自己对刘芳就真的一点情感都没有么?以前也许没有,可是最近的同甘苦共患难中二人耳鬓厮磨渐生情愫,又是谁能阻止的么? 小王抱着苗苗说对不起,让苗苗放心,自己很快把妈妈和苗苗接回家。 苗苗撅着嘴巴,喜上眉梢,点着头,又悄悄抱着小王头在耳边嗡嗡说,“有一次,妈妈晚回来,嘴里还有酒味,秦姨骂了妈妈,好凶,我好害怕” 小王咬着嘴唇不说话,极力克制自己,只是安慰苗苗,“跟同学搞好关系,有没有道歉?” “道歉了,他原谅我了,我们还是同桌” “那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再等几天就好了,相信爸爸” 苗苗嗯的答应着,小王急忙跟杨老师告别,心里惦记刘芳病情,准备回去照看刘芳,杨老师低声问民保幼儿园的事情,小王答应有最新消息一定及时转达,说目前看应该可以解决就学名额。 杨老师很高兴,搂着苗苗和小王告别,小王回头看着苗苗满眼期待的渴望,鼻尖发酸,心里难受,勉强笑着离开。 喜欢岗亭外史请大家收藏:()岗亭外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0章 刘盈进城 山雨来之前的平静,往往是静的出奇,但是又不可持续,随着时间推移,总会突然爆发,拖得越久,爆发越猛烈。最让人揪心的反而是越来越迫近之前那令人窒息的等待,焦灼,惶恐,期待,释然,一只靴子在自己头顶楼板上重重砸下,提起来的心始终紧张地等待第二只靴子落地,那迟迟没用动静的压抑逼迫自己血脉凝固,情绪堆积,像气锤一样,有节奏的敲打着自己每一寸皮肤。“砰”一下,自己的头皮发麻,脑壳发蒙;“砰”又一下,胸口憋屈,万箭穿心;“砰”再一下,双腿发颤,痉挛不止;这一锤又一锤的此起彼伏,循环往复,冷酷无情,毫无怜悯,残忍的魔鬼堕落人间前的肆意戏弄,让普通可怜的凡人为之疯狂,度日如年啊! 这寂静的三天,令人发狂又窒息都三天,恢复的刘芳,沉默的花蕊,童真的苗苗,堕落的玉梅,每一帧画面都像流水,缓缓淌过小王脆弱的情感,淹没每一个呼吸的毛孔和细胞;又像载满囚犯的囚车,咣当咣当的在高低不平的石子路上上下颠簸,让人五脏六腑紊乱不宁,又很快碾压在满是腥血污泥上,像深深挖出的渠沟,留下一道道辙印,抚不平。 囚犯是谁?是外表的浮华,是内心的彷徨,是情感的呐喊,也是灵魂的窠臼。为了让自己摆脱这越压越重,越来越闷的焦急,也让自己能在有限的时间里不再沉沦,麻木,自怨自艾,小王需要一个宣泄口,需要一个能让自己暂时忘却痛快,有所作为的借口。这个理由不需要多么冠冕堂皇,不需要太多的处心积虑,也不需要让自己出人头地,只需要消磨殆尽自己余下的精力,让自己精疲力尽,但是不要心力交瘁就可以! 可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从没有想过,但是又摆在自己面前的;一些以前从没有做过,但是又渴望去实践的。盯着那浮华精致的香烟,想着小罗的嬉笑孟浪,又幻化成舒警官严肃冷静的面庞,那一支支不断消失的烟卷,一口一口慢慢吃掉,缕缕烟雾缭绕在鼻尖,陪伴着小王每时每刻,那爱不释手的吸引力像一支笔在小王的指间游走——所不同的是笔尖在平整的纸面书写着真知灼见,而烟卷带来的是短暂忘记是非的纷扰,让麻木的时光流逝的缓慢。空寂的房间,到处都是寂寞的声音,壁钟的滴答滴答,清脆响亮,指针的转动让时间游荡在杂乱无章的脚步中,和楼外纷沓的楼梯脚步回声同频。滴水的水龙头,堆积的外卖盒,凌乱的家居,浑浊的空气,闷臭的鞋袜,都在控诉着这自暴自弃,萎靡不振,日渐消沉,不思上进那个一切。 此时唯有文字,唯有奋笔疾书,才能让憔悴枯槁的面容略有活力,桌面撕碎揉皱的废纸团甩的到处都是,枯竭的灵感像断流的小溪般慢慢干涸,一杯烈酒,半瓶酒的酒瓶,一盆凉水,蘸满凉意的毛巾擦拭着疲倦不堪的脸颊,顶在头上。那丝丝的冰冷浸湿自己头发,唤醒即将沉睡过去的清醒。 呷一口酒,甩甩头,又擎着烟卷嘬一口,在吐出烟雾同时,捕捉到挤出的灵感,赶紧趴在桌面上,紧紧束缚住这稍纵即逝的思绪,把它捆在笔尖上,囚禁在纸面牢笼里,让它尽情的挣扎直至终结。 小王喝干杯中最后一口酒,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体抖动厉害,重重靠在椅背上,绝望的望着天花板,他精疲力竭,脑袋一团浆糊,站起来使劲把头顶毛巾泡在盆里,恨不得按破盆底,搓揉着自己所有的不满,对自己苍白无力的文章感到极度不满意,挤得半干的毛巾使劲在脸上擦揉,又被愤愤的扔进脸盆里,溅起水花,在空中洒落水滴,溅到纸上,梅花状水渍缤纷,开的像花儿一样,但是思绪却又不能像花儿一样竞相开放,反而如冬藏的虫蛹,杳无踪迹。 刘芳的电话,玉梅的电话,杨老师的电话,刘盈的电话,秦姐的电话,甚至许久没有消息的老杨电话,小王挨个拨打一遍——刘芳的软语百存,玉梅的冰冷敷衍,杨老师的热情洋溢,刘盈的亲切爽朗,秦姐的谆谆告诫,老杨的喜出望外都让小王百感交集!刘芳关心他生活起居,但是他委婉拒绝;玉梅对感情避而不谈,借口工作繁忙;杨老师对苗苗关怀备至,勉励他一起努力;刘盈对母亲的担忧,对他厚此薄彼的哀怨;秦姐严厉斥责他漠不关心,感情的危机迫在眉睫;老杨说单位管理日渐松懈,童队长许久不见。 小王想起来薄立医院康安物业张经理的话,也许童已经在熟悉薄立医院管理。刘芳电话再次拨回来,小王问什么事情,但是那边犹豫半天,最终没有言语。小王敏感知道刘芳有心事,自己颓唐三天,这三天,刘芳身体恢复情况,还有刘母的情况自己鲜有过问。想到刘母的医疗费,小王心惊,脑门发热,吓出一身冷汗,暗骂 “糊涂!怎么忘记这个问题!”又瞬间焦虑起来,不知如何是好,慌忙打开自己手机网上银行,余额只有几千,因为一直没有上班,工资只有基本工资,自己存款都在玉梅那里保管,毫不犹豫的再次拨通电话,玉梅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又什么事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小王支吾半天,试探问“家里的存款还有多少钱啊” “干嘛?”玉梅警惕地反问。 “有同事急需用钱需要借五万块”小王嗫嚅着,脑门发汗。 “哪个同事?需要这么多?”玉梅小心谨慎问。 “就是单位的同事,家里母亲住院icu急救” 玉梅听到急救,语气软下来,只说钱都是定期存款,取出来一分钱利息都没有了,有点犹豫。 小王焦灼起来,“救人要紧还谈什么利息,你真是掉钱眼里” “你急什么?又不是你……”玉梅失言,赶忙改口,“就是借钱也得看自己实力,你同事就没有朋友亲戚啊” 小王急躁的脱口而出”孤儿寡母的哪来的亲戚?” 玉梅冷然一笑,语气尖锐起来,”闹了半天原来是刘芳啊,我凭什么把钱给她,你真混蛋王建军!” 不等小王解释,电话挂断,再拨通已经忙音,再拨过去,已经被拉黑。小王悲伤的把手机拍在桌面上,伤心欲绝,已经感到心寒,好陌生的心碎。 亲戚这个词突然蹦出来,“刘盈!”小王想到刘芳姐姐,病急乱投医,刘芳再心狠再怨恨,也不能剥夺刘盈对于母亲的照顾,何况病情严重,捉襟见肘的现状。 电话拨通后,背景嘈杂,人声鼎沸 “喂。建军,我听不清,我在公交车上” “你干嘛去啦?” “今天周日,下午三点icu探视啊”刘盈费力的对着话筒嚷道,身边拥挤的人群潮水般包裹着她。 小王在家已经不知年月,时间过得这么快,不知道刘芳今天可去,小王焦虑起来,电话嘈杂没有办法谈钱,小王决定去医院。 时间十一点半!刘盈这么早干嘛?出门,医院静悄悄。小王再次拨通电话,刘盈抱怨的说小王为啥不在家,自己特意来找他。 这确实让他始料未及,见面的楼下,刘盈像进城赶集般大包小包,全是医用用品,纸,巾,牙刷,护垫,等等。刘盈累的喘气,大声说,“那里面啥都要自己买,用量还大,我上次看妈妈都没有这些,护士还责怪我们,都放你这里,走的时候再带去,累死我了,还不请我进去” 小王看着一地狼藉,再望着刘盈朴实纯真的眼睛,内心纠结无语。 喜欢岗亭外史请大家收藏:()岗亭外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章 高利贷 小王的家现在乱哄哄的,跟猪窝也没有区别,不光熏臭,还凌乱,使用过的物品几乎没有正确的位置,东一摊西一块。满屋子油烟味,熏得刘盈刚进门就被冲出来,倒退好几步! 掩着鼻子好像走进垃圾堆,啤酒易拉罐塞满了烟头,地上灰尘印着清晰的脚印,迎着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地上脚印乱七八糟。旧衣服胡乱扔在沙发上,有的衣袖还垂在地上,像行动不便的似的半死不活。 这样的环境让刘盈惊讶不已,蹙眉埋怨,“你是猪么?活在猪圈里!你女人呢也不管” 这毫无遮拦的直话刺痛小王此刻敏感的神经。颓丧的把沙发上衣服随意卷着,抱成一团,请刘盈坐下。 刘盈见他抱着一堆脏衣服不知所措站着,眼神有点发呆,好笑起来。 “傻站着干嘛?坐啊” 小王嘿嘿傻笑抱着衣服坐下来,刘盈噗嗤笑出来,一把夺过来衣服, 嘟呶着“我来洗吧,洗衣机在哪里?”刘盈抱着衣服左右看。 小王尴尬的走到阳台,刘盈笑笑不说话,一件一件把脏衣服捋好顺序放进洗衣机里,小王突然脸红抢过夹在衣服堆里一条内裤,快速丢进洗衣筒里。刘盈咯咯咯笑起来,伸手又把内裤捞出来,那是一条黑色的宽角内裤,腰弹性皮筋已经松弛,裤角抽着丝线在刘盈手里垂下来飘着,长时间反复搓洗早已经褪色。刘盈含着笑,左手把衣服夹在左肋下,双只手扯着宽松的裤腰,在小王面前比划,煞有见识的说,“尺寸还蛮大的!” 小王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连忙来夺,就要扔进洗衣机,刘盈把裤头藏在自己身后,笑眯眯说,“内裤得手洗哪能放洗衣机里,笨蛋,” 小王急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我自己洗!你给我” “就不给,说过我来洗,你去坐着,”刘盈固执己见,就是任凭小王哀求,就是不予理睬。 小王绝望的唉声叹气,刘盈收拾好手里其他衣服,启动洗衣机,在小王紧张兮兮的陪同下,站在阳台洗衣池边认真的搓洗着内裤,柔嫩的玉手,洁白的泡沫,轻柔的搓洗,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包括最隐私的部位,遇到黄色结痂,就用手指指甲轻轻剐蹭着,像捧着洋娃娃一样小心呵护。 小王脸始终通红,心神不宁的感觉,感觉怪怪的。有种度日如年的无奈,好不容易挨到洗碗晾起来。小王如释重负舒一口气,刘盈饶有兴致瞅着小王窘态,再一次发出银铃般笑声,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线,眼带桃花,媚眼含春,红唇微启,吐气如兰。 小王挠着自己头,躲进沙发拐角,局促不安。刘盈追进来大喊,“好饿,没吃东西呢” 小王提议去门口饭店吃,刘盈撇着嘴不乐,“没意思,就家里吃!” 说着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皱着眉头,转头望着小王,“都发霉了菜,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三下五除二把发霉,坏掉的全部扔进垃圾篓,从带来的背包里掏出一袋新鲜蔬菜,小王睁大眼睛。 “有什么稀奇,那天你把我丢下来跑了,小护士跟我聊了很多,这小丫头模样俊,嘴巴也厉害,她说你老婆跑了,我一听说这哪行。这不就来了。” 小王疑惑的看着她又看着那袋蔬菜,低头发现黑色大背包里居然还有洗漱用品啥的,抬起头怔住。 刘盈边去厨房打理,兀自说个不停,“我可不像她,就是刘箐,现在叫啥来着?刘芳!心里跟猫爪似的,还死要脸皮活受罪。她不好意思照顾,我无所谓,我来照顾你,从今天起直到你老婆回来,我都住在这里不走了” 小王眼珠快要掉地上,嘴张大僵住,不可思议的啊出来。 “别误会,我不会趁人之危的,绝不占你便宜”刘盈一本正经的回头看看小王,又忍不住噗呲笑起来,流淌在洗碗池里的水哗啦啦发出欢快的笑声。 简单的饭菜,家常菜,松软可口,色香俱全。小王许久没有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狼吞虎咽的样子看的刘盈心满意足。不停给他挑菜,还说着夏勤胡同里的冷笑话逗得小王好几次差点喷饭,笑岔气,其乐融融的氛围,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让二人关系融洽就像一家人那样,刘盈嘴角含笑,小王满脸舒畅。 “老张上次发给你的邮箱看了么?”刘盈突然问道。 小王一愣,差点忘记,这段时间忙的把这件事情忘记,拍着大腿,惭愧。放下碗筷就要看手机邮箱。 刘盈拿筷子敲打着小王碗边,当当响。“人来疯,不急这会,这个也给你”刘盈从自己红色长肩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 小王抬眼惊奇望着她,“这是?” “我把妈妈还有刘箐的事情跟老张说了,老张说这边肯定急需用钱” 小王感激的快要流出眼泪,赤红双眼,颤巍巍捧起小小的银行卡,激动说,“我今天正想问你……没想到……比,太谢谢你了” 刘盈看着小王真情流露,感情真挚的样子,忍不住内心酸酸的,强忍住泪水,强颜欢笑顺,“不知道还以为是你妈妈呢?你这个笨蛋,笨的可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笨蛋”喊的那么温柔缠绵,在刘盈心中,这个笨蛋可要比其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好上百倍,千倍。他对自己的母亲充满真诚的感情,毫无造作,让刘盈心里感动万分,又不禁感伤为何让自己不早点认识他,命运的残忍和不公又让刘盈唏嘘不已。 “这卡放在你这里,里面钱应该够用” 小王还是带着疑问的表情盯着卡,望着刘盈,“这是你的积蓄?” “你别管了行不行,别让刘箐知道”顿了顿,嘴角又傲气的撅起来,眼睛闪着灵动的光芒,“知道了也没啥,我凭啥不能给妈妈,她没权利干涉” 小王看着这张救命的卡,心里百感交集,翻过来背面,精巧的拼音“zhou xiao” “周……晓……?这个是你什么人啊”小王念着拼音。 刘盈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扭捏不安,低头筷子在碗里漫无目的的戳着。 “一个朋友!”声如蚊讷,细微不可闻。 小王凭直觉这个“周晓”应该是男的,跟刘盈关系匪浅,又不禁苦笑,自己和姓周的有太多的爱恨情仇,生活中工作中遇到的关系密切的人怎么都姓周——阴险的周加仁,无耻的周加意,城府的周书记,现在又有和周晓。 虽然知道自己和刘盈不可能会发生什么,也不会有结果,但是看到刘盈谈到周晓的态度还是会让他心里酸酸的,丝丝妒意悄然升起。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多愁善感,男人的天性,以天下女子为己的欲望,总是虚荣的让人厌倦,小王不能免俗。 下午的探视很顺利,刘芳并没有来,小王觉得很奇怪。仔细询问护士,确实没有见到她的踪迹,她是不可能忘记探视母亲的,除非遇到大事。 缴费窗口,小王心神不定,胡思乱想。刘盈几次问话都让小王从沉思中惊醒,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刘盈娇嗔几次。小王忍不住把心中疑虑说出来,刘盈没有在意,偶尔的有事也是正常,不能因为一次没有探视就认定遇到麻烦。 小王内心的直觉告诉他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再次拨通刘芳电话,忙音,外拨通,刘芳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刚才有事,马上去医院” 刘盈的手机响起来,老张的电话 “喂?老张,我在医院。你看到刘箐?在哪?老刘诊所?她去那干嘛……”刘盈脸色越来越阴沉,眉头紧锁,嘴紧紧抿着,一脸愁容。“嗯我知道了,你不要来了,还不放心我么,我不会打她的!就这样挂了” “咋了?”小王焦急的问。 刘盈望着小王,忧郁而迷茫的眼神,充满哀伤。 “刘箐有可能去借高利贷!”刘盈晦暗的眼珠凄楚又呆滞,喃喃自语,“就那么恨我么?宁愿高利贷也不来找我,哎” 小王闻言如坠冰窖,心慌意乱的失口叫起来,“高利贷?怎么回事?” 喜欢岗亭外史请大家收藏:()岗亭外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2章 高利贷2 古代称呼放高利贷的人为放印子钱,取其每次还钱,不论本金,利息,均在记账簿上盖上印,记录本次还得金钱数额,以及还要偿还的数额之意。 明清两代开始,民间放印子钱人颇多,利息大多比官方定价高很多,有十厘至二十厘之数。放贷人多为官乡豪绅,地痞恶霸之流,有赖以为生的,也有虚增货值的,有公钱私用的,也有巧取豪夺的。红楼梦中王熙凤私自挪用府内上下月例钱,就是挪用公钱谋取私利,中饱私囊,胆大妄为。 至于寻常人家,家境殷实的,门丁兴旺的大家,富家,乃至于,商人,三教九流,富农等等,手有权谋,钱势双赢的,都可以利用闲钱投资,放贷,印子钱,便是一本万利的好差事。周期短,投入钱,盈利快,只要心狠手辣,铁石心肠就可以坐收渔利。 古来贷取印子钱的多是贫穷苦难之辈,生活艰难,投靠无门,在饥饿疾疫穷困潦倒边缘徘徊,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悲苦和压榨之间苦苦挣扎,草菅般生存。为了勉为其难,走投无路的一丝希望,借取高利贷,又有多少人家被搅得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自古放贷印子钱都是被清流人士所不齿不容的,顶着冠冕堂皇的外皮,干着蝇营狗苟的勾当,做着伤天害理的浑事,披着人神共愤的骂名。 然而有需求的地方有供求,此消彼长之下,穷困潦倒,苦大仇深的贫穷底层提供着这些嗜血的行当最大的生存空间,没人说清楚他们的存在是上天的疏忽,还是有意为之,多磨多难的人间难道真的需要一种冷血的平衡么? 冷酷无情是他们应该赖以成名的招牌,心慈手软,悲天悯人又往往是和他矛盾的,除非是无耻的媾和,就像医者父母心,医德仁心应该悬壶济世,扶危济困才对。他们是不应该做出道貌岸然的事情,哪怕衣冠楚楚,也不能口是心非,鬼蜮伎俩。所以但凡披着神圣光辉的头衔,就必定不能行苟且之事,特别是世人痛恨的印子钱,那是每个钱眼里都冒着穷苦人民的血与汗! 对于夏勤胡同,刘小郢,刘家祠堂来说,族长刘百顺沉着稳重,坚毅果敢,嫉恶如仇,对于放贷印子钱是深恶痛绝,刘小郢一带,第二大家族就是刘百鸣,世代行医,祖传秘方——蜜花膏名闻遐迩,保养皮肤,滋养生肌,立竿见影。据说祖上在清慈禧年间,曾上供一瓶,老佛爷试用后大为赞赏,赏赐颇丰,祖上本以为飞黄腾达,光耀门楣之际,赶上八国联军进北京,慈禧老佛爷逃之夭夭,原本许诺的高官厚禄也灰飞烟灭,半路夭折。 刘百鸣家依靠灵丹妙药赚得盆满钵满,但是族长并不觉得光宗耀祖,因为药虽然好药,灵验无比,但是却有投机取巧,难登大雅之堂,寻常百姓家最多需求跌打损伤,头痛伤风,刀疮烫伤,脾胃失调等常见病,对于面貌和肌肤的看重确是达官贵人,衣着显赫,阔家殷富之流所追捧和钟爱的,多少有钱有势太太,小姐,夫人,丫鬟,雍容华贵,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丝织华衣。她们对此趋之若鹜,刘家也甘之如饴。 刘族长对此颇多微词,认为华而不实的东西对于穷苦百姓作用微乎其微,这雕虫小技也只能是哗众取宠,沽名钓誉而已,况且寻常医术方面的造诣,从刘百鸣父亲刘基泉那一代就已经式微。 刘基泉醉心政商,倾心权谋算术,性桀骜,酷爱声色犬马,结交达官显贵,巴结权势,精于算计。曾经和刘族长的父亲争夺族长的位置,但是刘族长一家老持沉重,公私分明,威严谨慎,受到村民爱戴,族长位置从未旁落。 刘基泉医术平庸,心机颇深,为了追求有权有势的地位,在争夺族长失利之后,参加民团乡勇。民国期间是保安团团长,虽未作威作福,但也颐指气使,出入上流社会,游走权贵之间,因为他没有根基,没有嫡派,没有靠山,依靠的就是祖传秘方,显名于闺幕之后,积敛钱财,沽名钓誉。 对上巴结阿谀,对下冷酷无情,昧着良心放印子钱,迅速暴富,刘族长不齿于他的下作,愤愤然在祠堂上让刘基泉领罚,两家从此结仇,互不来往。传到刘百鸣这一代,更加变本加厉,无所顾忌,穷困的村民苦不堪言,慑于家底殷实的现状,权势熏天,刘百顺威势不如乃父,也是无可奈何。解放够,刘百鸣一家巧于钻营,摇身一变变成爱国家庭,名医头衔名声在外,反而逃脱一次又一次的时代洪流,历史总是有所选择的,善于顺应发展趋势,不论男女,蝇营狗苟还是坦坦荡荡。大浪滔天,泥沙俱下,只是过去的明面上的放贷变成私下的交易,到了老刘,从小耳濡目染之下,除了守着祖上的秘方,灵丹妙药,会点粗笨的医术外,私底下依然放着印子钱,擦着法律的空隙,游走在灰色地带,刘小郢老一辈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刘芳和刘盈从小就常听父亲长吁短叹,哀呼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对老刘的行径深恶痛绝,刘盈对大是大非并不放在心上,无所谓高尚的情操,也没有深刻的切肤之痛,无可无不可。刘芳确是谨遵父亲教诲,规规矩矩,泾渭分明的。刘芳已经许久不回夏勤胡同,此刻突然出现在老刘诊所,结合母亲现状,能想到的理由,也唯有接待这条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听完刘盈话,小王痛心疾首,既怜悯刘芳孤苦无依,又暗恨自己懦弱无能,这几天的冷落,让刘芳心生寒意。刘盈不愿意被忽视,转而气愤起来,闻听小王说老刘是他单位医疗室的医生,和刘芳相邻办公室。更加火冒三丈,忍不住破口大骂,“这老色批,早就知道刘箐,装的跟没事人一样,也不和我说,混蛋” “你刚才不是说两家有世仇嘛,况且老刘估计不一定是因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旧事,那天给李然然医治脸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圆滑世故,绝不多管闲事,除非,嘿嘿有点好色” 刘盈嘿然,二人在医院等候,小王让刘盈先离开,自己单独和刘芳谈,刘盈不同意,二人争论不下。小王假装生气,刘盈无奈,点头同意,临走把银行卡塞给小王。 “里面多少钱?”小王问。 “不知道,你别管那么多,”刘盈不耐烦支吾着。 摸着沉甸甸的银行卡,小王百感交集,心中不是滋味。刘盈的洒脱无疑是充满魅力的,刘芳的温柔又何尝不是令人难以自拔的,玉梅的冷漠也不是她的缺点,自己在这场冲突中彻头彻尾是一个失败者。感觉自己好无力,好无用,也好无知。 刘胖子的下落和舒警官的消防管理报告可以放在一起,准备告知舒警官关于老张发来的邮箱。可是苗苗的期盼,玉梅的倔强如何去解决呢?现在刘盈又住在家里。剪不断,理还乱的烦扰纷沓而来。 正在胡思乱想,心神不宁之际,刘芳手里捧着背包往一楼大厅赶来,风尘仆仆的,一脸疲惫但又充满希望。 冲到小王跟前,兴奋的打开包拉链,里面一摞摞现金,小王默然不语,知道老刘放贷为求安全,只用现金,不用转账。与常人留痕的习惯相左,刘芳开心的说。 “五万块,妈妈的医疗费” 小王忍不住说,“五万块钱花完呢?” 刘芳没想到小王这样反问,刚才的轻松的眼神突然又晦暗下来,随即又眼皮抬起来,自信的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 “什么办法?又去借贷呢?找老刘?” 刘芳惊恐的不由自主后退,抱着包的手触电般松开,包应声落地,拉链打开的包口露出一捆现金的一角。 喜欢岗亭外史请大家收藏:()岗亭外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3章 兴师问罪 人最羞于启齿的就是最后一点尊严生怕在自己最心爱的人面前被一层层剥开。就像极力掩盖的伤疤,一旦被揭破,流出来的不光是脓疮,也有血。 刘芳的脸苍白,感觉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要被扯光那样痛苦。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就这样被暴露在阳光下,灼烧自己仅存的尊严。其实小王的痛心绝不会比她轻,刘母的境况他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如果没有我!没有我这个累赘,没有我多管闲事!没有我自以为是!没有我不和光同尘,没有我自私自利,也许,就不会把你扯进来,你现在还不用为你妈妈的病情东奔西走,是我害了你,芳!我……” 小王想被抽干空气气球,干瘪虚脱,此时此刻心情,沮丧,不安,浑身难受,软绵绵的,瘫在地上,慢慢把拉链拉上。周围人群又看到这对气氛奇怪的男女,以为闹别扭的情侣,好一对璧人,郎才女貌,投来羡慕的眼光;也有瞥到地上暴露出的现金,颇感惊讶,心底痒痒的欲望倏忽即逝。匆匆而过没有停留,有驻足等待电梯的,远远好奇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 小王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抱着手提包,抬起头,满脸愁苦,眼睛赤红,最近自己颓唐不振,面色已经醋黄,现在更加憔悴。 刘芳盯着小王病恹恹的脸庞,低声说“你怎么知道的?这跟你没关系,我自愿的,我不能永远陷在黑暗中,你就是我的全部” 轻轻将包抱在自己怀里,哀戚凄楚叹口气跟我说话,“最近我们都……”转而死灰般的眼眸又倔强起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邪不压正”刘芳的坚韧不拔的意志,让小王肃然起敬,哪怕在狂风骤雨下,柔弱的小草野花尽管随风摇曳,依然不惧摧折,傲然挺立,芳香四溢。刘芳就是这样的人,看似低眉顺目,温柔柔弱,但是骨子里的刚强比石头硬,比钢针强,顽强的生命力拼命扎根在贫瘠荒芒大地上,活出自己的精彩。 小王深深折服,和她比起来自己这点委屈,不幸,痛苦简直微不足道,不足为奇。当自己还在自怨自艾,彷徨无措时候,刘芳已经像伟岸的高山为自己撑起来一面屏障,在她面前自己渺小的像孩子,像沙粒,庇护在她宽广的胸怀之下,更加突出她的豁达,开朗。自己又是那么的不成熟,小王抢过包,坐在icu门口静静等刘芳探视母亲出来。 刘芳出来拉着小王手就要去缴费,小王反手拉着她坐在自己旁边,同样的位置,不一样的心情,上次是刘盈这次是刘芳。同样的白发老太太,激动的看到小王,瞥着刘芳,点头微笑。 “你母亲的气色挺好的最近,好有气质”老太太由衷赞叹。 小王望着刘芳,内心并没有丝毫违和,隐约的把刘芳母亲看成自己母亲,感谢着站起来,“谢谢你老人家,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姓赵,你喊我赵老太就行”赵老太笑眯着眼。 “你好赵老太”小王眼睛落在她朴素整洁的衣着布鞋和精致奢华的帆布包上。 老太太走后,刘芳问花蕊呢? 小王拨通花蕊电话,没多久花蕊袅袅婷婷的双手插兜而来,见面就紧紧抱着刘芳,怜悯地摸着她的瘦削的脸,左看右看上下打量,“瘦了,我的林妹妹!”斜眼瞅着小王,气鼓鼓的腮帮,怒气冲冲,“没良心的家伙!” 小王嘿嘿笑着,不辩驳解释,挠着头发呆。 花蕊原来联系到自己的父亲知名脑病科专家花主任,刘芳抓紧花蕊双手,泪流满面,激动地语无伦次,”真的?花主任?就是那个着名医院的专家。可是他不在瘦心市!咋回事啊?” 花蕊骄傲的说,“大城市不都有定点对口援建的医院,薄立医院就是。每月都会有大主任来这里坐诊,我爸本来这个月不来,我让他必须来,给你妈妈看看,也许有效果呢” “肯定有效果!花主任的名字我早就听说了,没想到是你爸爸,真没想到”刘芳开心的搂着花蕊,忍不住亲了花蕊脸蛋一口,平日稳重的心态也变得飘飘然,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刺激的刘芳欣喜若狂,大失常态。 花蕊也回敬刘芳一口,二人又紧紧抱在一起,痛其痛苦,乐其欢乐!小王要满心欢喜,不住的感谢花蕊,花蕊瞥着小王,眼波流转,打趣着“你是她什么人啊,看吧你激动的” 小王大窘,转过头去。刘芳泪眼婆娑的,脸上浮现一片红晕,幽怨地斜睨一瞥小王,又迷茫地低下头。 刘芳想要缴费,小王不同意,说借贷钱不能用,必须马上归还,说钱自己会想办法,刘芳还想坚持,可是小王眼眶泛红,青筋暴起。刘芳害怕,答应下来。小王稍安,说自己知道老刘在哪,自己去还钱不用刘芳自己去。刘芳疑惑 “你怎么知道是老刘?” “你们夏勤胡同的事情,老张说的。老张你还记得吗” “记得。张叔,我爸爸的朋友,唉!”刘芳长吁短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临走前,花蕊拉着小王私下说,语气偏执,“刘芳这样迷恋你其实不对,你是有老婆的人,我不忍心看她越陷越深,可是又无能为力,感情这东西我真搞不懂,反正我也不打算谈感情,你反正不要对不起她,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看着办吧” 花蕊目光如刀,让小王久久难平,略带同情的语气又让小王迷茫,老张的话也是如此。 带着忐忑不安心情,刘芳依依不舍和小王分别。小王回到家,告诉刘盈自己要去老刘那里一趟,但是不确定他是否在家,刘盈瞅着装满现金的包,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我来电话” 电话接通,“喂,老刘。在哪呢?别胡扯了,老鬼想你!有事找你,就这样”挂了电话,鄙夷不屑的说,“老混蛋在家,我也去!”平素调笑刘盈也只当口舌便宜,现在刘芳借贷的事情让她大为恼火,明知道两家祖上不和,还敢明目张胆借给刘芳高利贷,不由惹起那股无名之火,恨不得撕碎他。 二人回到夏勤胡同,直奔老刘诊所,穿过熟悉的夹弄小巷,踩着枯枝和青苔,在阳光和阴影切割地空间里,来回穿梭,刘盈喊来老张,老张佝偻的身躯此刻并肩走在刘盈身旁,显得悄然挺拔起来,蹒跚脚步也变得矫健迅速,小王快步紧追居然依然远远落在身后。不禁大为惊奇,这瘦小干瘪的老头身体里蕴藏着多大的能量! 胡同口,铁门前,老张拍着大门,声音”咚咚咚”远远传进庭院深处,隐约的京戏“先帝爷——在白帝城……”戛然而止。 半晌,门打开一条缝,一双狭长的眼睛出现在门口,惊讶望着门外三人,居然有久不打交道的老张。刘盈厌恶,老张锐利,小王抱着一个熟悉的手提包,凝重。 老刘情知不妙,支吾着准备关门,“家里有事,今天不方便,改天再聊!”作势就要使劲关门。 老张眼尖手快,枯瘦如柴的手,猛的按在门边,眼睛精光爆射,大喝一声“开”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大冲击力,惊涛骇浪,裂石穿云,震的老刘手掌发麻,连忙缩手退后,铁门被这一股劲道冲的大开。小王耳朵被老张一声断喝震的嗡嗡响,头脑发晕差点站立不住,惊骇之情与老刘相比不遑多让。 “你们……你们要干嘛?”老刘惊慌失措,后退好几步,三人缓步进入,刘盈将门关上,怒目圆睁。气氛一时凝重的让人窒息! 喜欢岗亭外史请大家收藏:()岗亭外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章 反击 气氛凝重,小王三人眼神如刀,刺的老刘瞳孔骤缩,目光扫过小王手里抱着的手提袋,上午刘芳来的时候装钱的手提袋一模一样。老刘心里闪过一丝惊讶,暗呼不妙,知道事情泄露。他隐瞒刘芳身份事实,一旦被老张和刘盈知晓,自己只怕没有好果子吃。两家芥蒂固深,自己早没有这些顾虑,唯有赚钱才是第一要义,老刘早就不管祖上的陈年旧账,哪怕现在祖上复活,就是亲爸爸在世,在利息面前,老刘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什么礼义廉耻统统抛开不谈。 刘芳借款就让老刘走过一丝犹豫,一来都是民保同事还是隔壁办公室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二来刘芳真实身份是刘箐,虽然她从没有表露过自己身份,但是老刘对刘盈的了解和熟悉,以及对刘母的认识,让他知道刘芳真实身份。刘芳的父亲一直对自己提防,整个夏勤胡同每个人其实都对刘家有着传统的敬畏。虽然刘父不在世,但是刘家祠堂依然作为文物保护单位屹立在夏勤胡同里。刘家人一旦得知自己给刘芳放印子钱,刘小郢的老人们比如老张等,刘家的莫逆之交,都会唾沫星唾弃自己,尤其知道自己趁人之危,在刘芳孤立无援走投无路时候赚黑心钱,那么自己今后也很难在夏勤胡同有立足之地,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都有可能。 老刘利欲熏心,自以为天衣无缝,也没有收过高的利息,只收八厘,也比银行利息高出好几倍。本以为刘芳能快速还贷,这样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现在环境不好,老刘放贷生意已经入不敷出,还亏出去好几笔买卖。也难怪刘芳来接待,惹得老刘敢冒风险。传统医术不赚钱,秘药材料越来越少,成本过高,自己又不愿意卖祖上秘方,自己开厂又没本钱,经营又没有医师资格证,单位医疗室就要裁撤。 老刘也是有苦难言,现在看到三人怒目相视,心里知道原委,嘴上不说,只是埋怨三人怎么不讲规矩,随意擅闯民宅。 老张不急不慢的说,“老刘,你我都是夏勤胡同的老人了,都是看着孩子们长大的,咱可不能干缺德事,你那些买卖可不能祸害自己人” 老刘眼珠转转,涣散而游离不定,石子路被小王踩着咯吱响,东射进来的阳光照着小院一半,树干的阴影遮住老刘半边脸,阴晴不定。一只脚退在阳光里明暗交错,身体也在发抖。 老刘心里非常清楚老张为人,老张年轻时候的壮举和行事风格也有所耳闻,对于老张脾气和手段让圆滑的老刘惶恐不安。 紧张地手插进裤兜里,喉咙发痒,干咳几声吐出一口浓痰,揉揉鼻子,眼睛依然在三人脸上逡巡着,看看小王冷然的神色,刘盈逼迫的寒光。老刘还想耍赖,装糊涂的反问,“这是说哪里话?老张,我不大明白,我干的可是正经工作” “好了,明人不说暗话,老刘你放贷为什么打刘箐主意” “啥刘箐?她不是离开这里很多年了,我没见过她!”老刘又吐了一口痰,抹着嘴巴。 “刘芳!刘箐就是刘芳,今天上午来你这的,你不要跟我说你不认识” 老张还是面无表情,一副焦糖色脸,看不出变化。 “刘芳啊,怎么会是刘箐呢,你不会搞错了吧”老刘狡黠的故弄玄虚,一副老鼠眼,黝黑发亮,闪动着狡诈,市侩。 刘盈忍不住,指着小王手里包,一把拉开拉链,伸进去掏出一叠现金,扬在老刘面前,怒气冲冲呵斥,“刘老头,这是啥,你贷给刘箐的五万块,” 老刘伸手去抓,快要碰到钱的一角,被老张拦在前头,枯瘦的手一道闪电,唰的就抢先抓住现金,凑在鼻子上闻闻。 “还说不是你的?一股子药味。我知道你是个守财奴,现金都藏在药堆里,你知不知道这钱用作什么” 老刘摇头,“刘芳没有说” 老张笑笑,“承认了?” 老刘眼珠子左瞟右瞟,叹口气,刘盈骂起来,“我妈妈住院病重都在icu了,昏迷不醒,刘箐瞒着我们借钱,这钱是给我妈交住院费的,你真混蛋,这种昧良心钱你也干,你想逼死刘箐么?逼死我妈妈么,你收多少厘?” 老刘嗫嚅着,瞅着三人,无奈伸手大拇指和食指伸直比划着。 刘盈不敢相信眼睛,“八厘?你个混蛋”抢过小王手里的包狠狠的摔在老刘身上。 老刘惊慌失措躲闪不及,被包砸在腰胯处,怨毒的斜睨一眼,忍不住想要发作,“你疯了?……” 手提包砰的掉在老刘脚边,拉链打开,有几捆现金甩出来落在地上。 老刘目光不经意扫过老张的眼神,凌厉如刀,瞅着自己发毛,把恶毒的话又咽回肚子里,揉着自己腰胯不言语,低头盯着地上现金暗中咒骂。 “你什么时候发现刘箐身份的?就是刘芳”老张目光如炬,炯炯有神,踩着砂石,每一步脚印都深陷一个凹坑。 老刘退后一步,老张就逼近一步,接近手提包位置,俯身慢慢把现金收拾好,挺直腰骨把包提起来,瞪着老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看到刘家夫人那会,猜到的” “在哪看到的?你要摸着良心起誓”老张语气威严,冷峻,老刘想想,站起来,鬼魅一笑。 “其实我真的一开始没发现,因为刘芳跟那个刁瘸子关系不一般,那么亲热,谁能猜到她是刘箐” 小王闻言,跑上去,眼神暗淡无光,追问“什么关系?你看到什么了吗?”小王又惶恐,又震颤,又灼痛。 “还能什么关系?男女关系呗,还假装是亲戚,那天晚上……”老刘忽然想到什么,诡秘的冷笑着。 小王心提到嗓子眼,惊惧地问“哪天晚上?什么事情?” 老刘目光飘忽,双手插兜来回踱步,望着院中的树,晃晃悠悠的,心中有个念头,“不知道什么事情,记不得了” 老张拎着手提包,把刚才手里夺来的一叠钱扔进包里,作势要走,指着老刘,威胁着“把钱交给警察,告你非法放贷”顿一顿,回身又说,“还有非法行医” ”你们证据呢?放贷你情我愿警察也管不了那么多”老刘嘴硬起来。 “需要我给你找证据么?”老张双眼锐利如鹰,冷森森的盯着老刘。 老刘叹口气,知道老张这人言出必行,实在得罪不起,以后在夏勤胡同只怕自己都好难安稳,这祖业又不能轻易抛弃。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刘也是识时务的滑头,立马表态“我说我说” 刘盈呸的啐一口,“欺软怕硬,你快说,刘箐怎么了?” 刘盈隐隐约约感觉这个刁瘸子和自己认识的一个人极其相似,但是内心又极力想避开,这个人像一根刺一样扎在自己心头,梦魇一般挥之不去,那是自己人生的污点,放纵的恶魔,是自己恨不得剜去心头肉的疮疤。 老刘心想,让他们互相斗,自己坐收渔利又未尝不可。何况这个刁也是自己仇恨的对象,想到这里,老刘也不隐瞒什么,把自己那天晚上离开办公室发现刁手铐锁着刘芳,拖到办公室施暴的事情原原本本托出,甚至还故意添油加醋加倍渲染。 “我那个办公室和隔壁房间隔音不好,能隐约听到发生什么。唉,不瞒你们说,我都听不下去,太惨了,那撕心裂肺的感觉,我现在耳朵都嗡嗡响,折磨了一夜。太可怜的女娃子”边说边挤着鳄鱼泪,偷眼觑着三人。 小王目眦欲裂,伤心欲绝,拳头捏的咔咔响,指背捏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喉咙发出呼噜噜的野兽呻吟声,焦躁不安,来回转着。 刘盈毛发尽竖,眼睛血丝密布,泪眼朦胧,喃喃自语“刘箐,我可怜的妹妹,姐姐对不起你啊” 老张反而冷峻,但也阴云密布,冷冷盯着老刘,老刘对刘盈和小王的伤心很满意,但是瞥着老张时候又惊恐起来。老张目光如刀,穿透他灵魂一般,老张伸出手指戳了戳老刘,老刘惊吓的弹起来,摸着被戳痛的胳膊,戒备看着他。 “你做证人!” “啊”老刘吓的瘫坐在地上。失口吼道,“你要我死啊!周……”斜着眼睛游离到小王身上,“他知道周的可怕,我害怕” “不去,你现在生不如死,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下半辈子不会有好下场”老张诅咒的声音,铁锤一般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老刘心头上。老刘绝望的望着他,得不到丝毫怜悯。 喜欢岗亭外史请大家收藏:()岗亭外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5章 报案 在老张的坚决要求下,老刘写了一份保证书,详细介绍那天晚上自己所见所闻,不许遗漏一个字。老刘在绝望中无奈书写一份,写的时候手都在发抖,感觉随时都会气绝身亡,不光气恼被威胁,而且想到周的手段心里就莫名的惊恐。 老张的手段他也是心知肚明,在仔细监督下,一个犯了错误的人如果能存心悔过自新,那么他的行动和决心还有意志,都是空前绝后的,不会婆婆妈妈磨磨唧唧,而此刻老刘已经将人性最惫懒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无以复加。 刘盈在几次三番的怒骂中,老刘也算是颜面尽失,刘盈过去干瘪憔悴的笑容自从认识小王,变得日渐丰盈,唇红齿白,俏丽美丽的白海棠。老刘虽有心调戏,但是刘盈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和以前判若两人,刘芳的事情踩着她的底线。 小王拿到保证书的手那一刻激动颤抖,这是捧着对正义的希望,对审判的祈求。不管怎样,小王都义无反顾的要去争取,虽然答应过刘芳暂时忍耐,伺机而动。可是最近一连串的让他揪心烦恼的事情,就像走路鞋内垫着磕脚的石子,让人坐立不安。小王每次焦虑时候恨不得拔光自己头发,愤懑不安的心态都快折磨的他快抑郁了。 平素遇事豁达的无忧无愁现在也变得越来越狂躁,他知道自己陷入僵局,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想要爬出来就得不断破局。玉梅现在被周加意骚扰,很有可能也是得到周的受益,扰乱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意志崩溃,从而妥协低头。 刘芳的出现像干渴的沙漠中一抹绿,让小王倍感欣喜,久违的信心又在心底冉冉升起。但是他却忽略掉一个最致命的问题——孩子,一个任何人都不应该忘却的细节,小家伙存在才是最重要的,是所有人的命门,此刻他所遗忘的也正是之后追悔莫及的。 小王拿着救命的证据,贴身藏好,急匆匆就赶往惠民派出所。 派出所往常一样繁忙,接警大厅里,热闹的像菜市场,吵吵嚷嚷的声音跟一万只绿头苍蝇在嗡嗡响。情绪激动的人不时挥舞着自己强壮有力的胳膊,握紧的拳头仿佛随时可以砸烂这个让他愤懑不公的世道。 裹着头巾的老太太喃喃自语“总得有人来管管吧,我的生活快要活不下去了,快来帮帮我啊” 双手插兜的社区人员,鼓着腮帮一副生无可恋的望着她,又对胳膊肘斜依在接警柜台上的髭须民警抱怨, “每日如此,改怎么办么?儿子们也不来管,” 饶有兴致的民警瞅着他又望望她,摇着头,摆出悲天悯人的优雅笑脸,“每天报三次警,我们该怎么办呢?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我这一天啥事不干全耗在这上面了,你们社区也该想办法了,不行救助站吧” 胖胖的社区人员吹着口哨,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感觉名誉受到极大侵犯,恶狠狠瞪着裹头巾的老太太,又垂头丧气起来“我已经被折磨的精疲力尽,主任每天开会骂我,我倒了八辈子霉,被分到这个区,还要倒霉的碰到这个磨人精,我的命太苦,那帮可恶的没教养的混蛋儿子们,只知道自己快乐,完全对老太太不管不问” 气愤的表情狰狞恐怖,仿佛最不公平最邪恶的事情降临身边,那副天使般慈爱,打抱不平的义正言辞,让民警也不禁动容,留下发自肺腑最大的尊敬,肃然起敬,“你是我遇到的最富有同情心,最有责任心的工作人员,我觉得,真的,从心底里佩服你钦佩你,最崇敬的赞美用在你的身上都毫不违和” 笑眯眯的望着他,胖社区对于称赞是照单全收的,低着头骄傲的看着自己漂亮的白色短袖制服,那整洁的衣领,白净的熨烫,自夸自己,“说道这点,我可以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宣传,我作为楷模和典范觉不夸张,可是”突然眼神暗淡下来,气愤不平起来“可是这次优秀评比居然没有我的份,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讽刺,天妒英才一点不为过” 老太太兀自叨咕着,“怎么办怎么办?谁来救救我” 胖社区瞥着她一眼,不耐烦道说,“好的好的,会好起来的,儿子们会回来照顾你的,睡一觉起来什么都会好的” 眼睛瞅着她,倒霉的摇摇头,又转过头来继续和民警自吹自擂,“我在这方面真是无可挑剔,你看这衣服,虽然制服,你也知道,制服就是随便穿穿,每年都有,谁还会为这个瞎操心,你 ̄ 看这个,衣领,这香味,这熨烫,得花费不少时间吧”把衣领揪起来使劲朝民警方向拽去。民警识趣的假装凑头过去竦着鼻子, “你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哪里!都是我妈洗的,她天生的劳作命,没有一刻不在劳动,除了洗就是洗,洗了窗帘,洗被单,洗了被单洗沙发套。洗完又要洗衣服,从早洗到晚,你别误会,可真不是我虐待,你要知道,老年人代谢低,要是不能保持运动,就会高血脂高血压高血糖。老年人可不能和我们年轻人相比,我们有工作有事业每天没日没夜辛苦工作加班,”斜睨一眼老太太“还要天天扯着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不容易啊,对了,我刚才说道哪里了?想起来了,说道劳作,有时候老人家还要出去捡点瓶子破烂卖卖贴补家用,你知道我一家几口,养家糊口不容易,工资那么少,最近还降薪,这简直要了我的老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民警始终面带微笑倾听着唠叨,脸上标准的职业微笑,嘴角的角度也是精心测算过得,保持最佳肌肉松弛度,又避免冷冰冰的机械肤浅。发现老太太和他如此的相像,不禁莞尔,侧头看着进门的小王,探头问”找谁?” “舒警官” “你什么人?” “他的义警,王建军” 髭须警官似乎听过这个名字,眼睛亮晶晶,上下打量“去查铂金至尊的?老舒最近忙得很!” 办公室里,舒警官看着小王递来的老刘保证书,越看越严重,眉角越来越紧锁,脸色阴沉,冷峻,严肃,又转头看看小王的电子邮箱,密密麻麻的手机号码和姓名,特别标处理好的“刘领班”和电话号码。 “哪来的?” “李然然那手机里的”简单说下那天李旦找人解锁手机云盘备份事情。 舒警官放下老刘保证书,盯着手机号码,指着手机,“这个好办,我移交给报案的单位,他们会技术处理,有消息我会偷偷告诉你,不过保密,这可是工作秘密”狡黠的笑出来。 但是重新拿起那份保证书,又感觉沉甸甸的,事情已经发生许久,许多证据不一定有,单单凭这个很难定罪。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小王焦虑不安,吸着烟,等待舒警官答复。舒感到事关重大,不能不理,也不能贸然行事。打电话问汪警官在哪? “啥事,回来了” 只听声音在门外响起,汪警官喘着气,夹着一叠卷宗材料,手持手机走进门来,看到屋里的二人,手机挂了。 坐在沙发上,吸着小王散的烟,手指头擎着烟卷,在保证书上面,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揉揉鼻子,又吸一口,抬起来问“这个老刘人呢?可靠么?我要做一份材料” 舒警官和小王对视一眼,目光转向他,担忧起来“过去这么长时间!有把握么?证据充分么?” 汪警官沉默起来,没有出声,慢慢走回自己办公桌,裤兜里掏出一把小钥匙,打开办公桌右下角抽屉,弯着腰在里面翻找半天, “找到了在这里”挺直腰板,拿出一份卷宗材料,小王斜眼瞅着,卷宗封面赫然写着“刘芳——强奸?” 舒警官和小王围过去,汪警官打开卷宗皮,取出上面第一份报案笔录,撂在桌面上,七八张笔录纸错落摊开在二人面前。舒警官拿起来第一页——刘芳的询问笔录,时间被强奸的当天晚上。 小王也惊讶的站在舒警官身旁看着这笔录,疑惑抬头看着汪警官。 汪此时,单手插兜,另只手擎着烟卷在嘴里嘬一大口烟,眼睛深邃又迷离的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笔直的侧身像一尊石像那么坚毅。 喜欢岗亭外史请大家收藏:()岗亭外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6章 风雨来临 世上的事情,往往是冤有头债有主,报应不爽的事情,就发生在人们往往认为就要灯尽油枯之际,濒临死亡的时候,诸神的触碰即将,让人无法自拔,以为就将沉沦深陷,而不能爬出泥潭。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挣扎,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呼吸困难的想要大口喝水,反而又越来越重,脑边不可遏制出现幻境,记忆深处最可爱可亲的人或动物,或没有生命的家物什,对主人存在重大意义的回忆,都会放大的幻灯片出现在脑海里出现挥之不去。这样无助感和对死亡的恐惧,那么的耐人寻味,那么的匪夷所思,很多人惧怕,很多人渴求,渴求的是对尚不如身边生活的困苦和绝望的未来,渺无希望,黑洞洞的前路,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一了百了,这样真的反而是一种解脱。 然而突然一根稻草伸在自己面前,亦或者说突然抓住一块能让自己漂浮起来的舢板,且不论无论如何使自己发生对生命的期待,那发自生理性的冲动也推动驱使自己重新燃起希望。黑暗中的烛火不比明亮,那晦暗的光线也足以指引迷路无助的人重拾信心,亮不亮没关系,有才是关键,哪怕微弱,孤寂,暗淡。 这盏孤灯现在在小王眼前亮起来,让小王又心情振奋,老刘始料未及的事,警官来的这么快,那背对众人低头抚胸顿足,眼冒怨毒阴狠的神情,只怕让人终身难忘。整个询问过程在老刘战战兢兢,满头大汗中度过,对于老刘来说这比杀了他都难受,汪警官的问话像锐利的刀锋,一刀刀割在肉上。本想置身事外,挑拨起双方的矛盾,不想警察的介入,而且和他认识的李旦行事风格又不同,老刘眼里看到景象是刁的惊慌和诅咒,周的阴鸷眼神和冷酷无情,以至于每次在他想入非非不能自已的时候,都需要汪警官把他从绝望的迷茫中拉回来。 坐卧不安心神不宁的样子被汪警官一一看在眼里,冷静,睿智,亮晶晶的眼睛想要看穿一切,把老刘脑海里所有的东西都扒开。 “这太疯狂了!我死定了”老刘最后瘫坐在询问室里。 小王在办公室和闻讯赶来的刘盈一直都在焦急的等待,小王看着踉跄而出,蹒跚走出派出所大门的老刘,心念一动,于心不忍,快步赶过去,老刘看着拦在身边的小王。下意识的反应抬手护住自己避到一边,戒备看着他。 “你不要紧张,我想问”小王低头悄悄的问“周他们可知道你住在哪里” ”刘胖子知道!你要干嘛?”老刘激动的说。 “抓住刘胖子你就安全。我奇怪”小王斜着眼睛望着他“周主任他们这么长时间会不知道你住在哪?” “我住在宿舍里,他们又不是神,什么都知道” “刘胖子怎么知道你”小王问。 “刘胖子也住……”老刘连忙改口,“关你屁事,王建军你就是太喜欢多管闲事,才会落得今天下场,刘芳的事情就是你造成的,就是你害了她,别以为报警就能解决问题就能赎你罪。你良心怎么过得去!你算是扫把星,谁跟你近谁倒霉!我算是倒八辈子霉了!”说完也不理睬小王,匆匆离开,不停左右张望,害怕隐藏在不知名的拐角砖墙,树叶之后的眼睛。 小王感觉胸口像被重重锤击,喘粗气,最不愿意勾起来的回忆让自己刚刚还欣慰的心情又如坠冰窖!现实是残忍的,让小王沮丧到极点。愣在原地,拍着裤兜哆嗦的抽着烟。 安顿好相关证据,汪警官决定抓人,刘盈兴奋异常要求一起去,被舒警官呵斥胡闹,汪要求舒也去,故意打趣说,“你把我拉下水,你不能一个人多清闲去,你也得陪我去” 舒警官心照不宣的说,“你真是鬼精,拉我一起背书!现在就走” 带着胖瘦辅警一行四人,警车绝尘而去。 民保物业办公室,周主任周加仁坐在自己真皮座椅上,斜倚着身体,藏青蓝的休闲衣服,白色的西裤,锃亮的尖头皮鞋,一身量裁考究,价值不菲,正在低头把玩着手腕上的紫檀叶手串,百达翡丽手表熠熠生辉。 周主任仔细打理着手串,小拇指翘起轻轻蹭着,不时用嘴吹着,脸上露出骄傲,得意,诡秘的笑容。 刁缺德拄着银手杖,尖细阴柔的汇报着,童队长一脸横肉的坐在沙发上,不耐烦的样子,手指头划拉着沙发上的皮革纹路,一会翻着眼皮瞥一眼刁,又转动目光瞅着周主任,又百无聊赖的轻擦拭裤边的油渍。又眼冒妒火的盯着刁一身黑底细白条纹的西服套装,干净整洁,利落笔挺,更显得瘦长的身躯,一副有派头的绅士打扮,可惜一只腿瘸拐。 童队长此时正盯着刁那只瘸的腿,冷然一笑,狂野,轻视,内心深处是怨恨。自己被打发到康安物业管理,必定是刁从中作梗,每每想到这里童队长就恼羞成怒。 “我刚才说的对吧,童队长?”刁突然回转头来斜睨着童。 童没有反应过来,刚才根本没有去听他说了内容,内心一直觉得那尖细的声音太阴损,太烦人,苍蝇一样叨叨没完没了。突然被问,不知所措,但是周询问的目光射过来,自己硬着头皮,调整下坐姿,端坐着,清清喉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嗯,刁队长总结的很全面,说的很好……”童忽然觉得周的瞳孔骤缩,眼光锐利,阴恻恻端详着自己。童感到不对劲,连忙望着刁,此时刁脸上似笑非笑,鬼魅笑容倏忽即逝,立马换上一副惊诧的表情,“童队长,你说王建军做的对啊,我刚才说道王建军这个人最近在铂金至尊和薄立医院关于消防指出的问题,你也同意他的观点说我们工作不到位么?” 童呆若木鸡,血管里血液都感觉停止流动,瞬间冻结了。”操你妈的,刁缺德,你真他妈阴险”童在心里面问候要刁缺德的祖宗十八代,然后抬起手腕内侧胡乱擦拭着额头渗出来的黄豆般大小汗珠。 闻听刁的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反问,周的脸色阴沉沉的,“哼“的一声,这声音比刀子戳的童还疼。 周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挥着,脸上尽可能的表现出真诚诚恳本分老实,竭尽忠诚的表情,“我说的全面意思是刁把事件汇报的很全面,我对王建军是深恶痛绝,这王八蛋”骂着小王是王八蛋,眼睛却不自觉瞥着刁缺德,“就知道坏我们事情,我上次揍得他轻了,要不然姓舒的多管闲事,我早就——” 童兀自滔滔不绝的表达忠诚,矜夸着自己“丰功伟绩”目光左右扫视,不小心触碰到周正射过来的寒光凛冽的目光,吓得连忙住口,一口气没有浮上来,剧烈咳嗽。 刁鄙夷的捏着自己鼻子,蔑视的摇摇头,很是瞧不起这种有勇无谋不学无术的大老粗。 周冷森森开口“你的意思,我还要给你奖赏?你个蠢货” 周掸试着手串上最后的浮灰,敲着桌面,阻止住童的解释,头仰在靠背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小光圈,那是桌子上小消防模拟玩具消防车,精致别巧的警灯还能闪着警灯。那晕染的光圈在天花板一圈又一圈,周主任头突然斜斜歪在一边望着刁,“李旦那边有没有消息?刘胖子找到没有?” 刁拄着手杖踱近两步,摇摇头,“刘胖子上次跟我们接头的半张手机号的纸条被王建军发现后,好像显示了,这小子鬼精灵似的,现在反而不好找,李然然手机里的他的号码,好像这几天也突然不用了,圣诞李说技术也查不到” 周圆圆扁扁的脑袋又歪过来望着天花板“催他加紧查” 刁点点头,又担忧说“圣诞李怕查得紧会引起其他人注意,毕竟他是偷偷问技术的,事情急了反而弄巧成拙” “你安排下,让他多去几次铂金至尊,爽几次他就卖力了?”皮笑肉不笑的笑起来,就像铁勺刮着盆地发出的尖锐刺耳声音,童和刁也陪着干笑起来。 周突然停止笑容。耳朵凝神屏气,半晌又放松下来,坐直瞪着二人,“查到李淼这个贱人没有?” 刁和童面面相觑,不敢出声。周鼻腔重重哼的一声,手指头在自己右脖子比划着打结,转着圈圈,然后脑袋往左边以耷拉。 童和刁同时大惊失色,双腿发软,,骇然的脸色都惨白。周又咯咯咯的发出难听的笑声,很满意自己的表演,让手底下人产生敬畏。 “刁队长,抓紧去办!我不需要无用的人,希望你们每天都能有所作为,懒蛋无能和无所建树的人都是可耻的,不配活在这个多姿多彩世界里,是吧” 周突然又住口,朝着窗外竖起耳朵倾听,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警车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有力,充满生机勃勃,冲破一切阻碍和阴霾。 周主任重新坐回柔软的皮椅里,屁股深陷进去,半边脸慢慢隐藏在昏暗的光线后面,只有一双蓝幽幽的眼睛熠熠发亮。 喜欢岗亭外史请大家收藏:()岗亭外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7章 矢口否认 当舒警官和汪警官宣布刁涉嫌一起恶劣的强奸案,要被带走调查时候,刁看着周反而显得异常平静。点表现的非常配合,主动伸出双手要求被上铐。舒和汪二人相视一眼,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周表现非常大度,代表单位全力支持警察办案,并对刁义正言辞的斥责 “如果让警察查明清楚,有人作奸犯科,罪恶滔天,不要说警察制裁你法律惩罚你,我都要亲自大义灭亲” 话说的漂亮,冠冕堂皇,义正凛凛,为了强调自己语气的重视,周特意站起身来,手指头点着他。 “你放心去配合调查,你的儿子组织会替你好好照顾的!你儿子现在在民保幼儿园吧,几班?” “中五班”刁心照不宣的邪魅一笑,假装感恩戴德痛哭流涕样子, “感谢周主任,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一定麻烦照顾我儿子” 周摊着双手对着二位警官耸耸肩,一脸骄傲又悲悯的神态,好像高高在上的皇帝,“我们作为领导的,其实就像做父亲一样,子女犯错误,最痛心疾首的就是我,我们也要承担责任,我不能放任他们,也不能漠不关心,不管他有没有罪,孩子最无辜,是吧” 周转身拍着点肩膀,让他放心,眼角余光不经意瞥着童队长一样,嘴角上扬,轻轻努着嘴。童脑门子一热,现在既兴奋又紧张,终于看到刁遭殃吃瘪,心里痛快就像三伏天吃冰西瓜那样清爽,可是又不免兔死狐悲,想到舒警官那次因为自己殴打王建军,差点要拘留自己,心里就打怵。 身子不由自主站的笔直,毕恭毕敬的侧立在周的身旁,此时眼光接触到周那扫过来的狡诈的目光,心中一凛。周脸皮铁青,恨不得活剥生吞他一把,如果可以开口,只怕劈头盖脸的辱骂——蠢货,愚蠢,智障之类就会山呼海啸淹没童。周用力眨着眼睛,又盯着刁一眼,又瞪着童,嘴里兀自安慰着刁 “你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好你儿子!” 童恍然大悟的样子,周一副鄙夷蔑视神情,疏忽转过脸来,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把他带走吧,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尽管带个话给我” 舒和汪,静静看着他们的表演,虽然觉得周口是心非,心里面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就是无法窥探出哪里出问题。童借口有事,小心谨慎的离开办公室,直奔小区后门,开着周的奥迪轰着油门驶离。 汪看着球一眼,对辅警说“带他走不用上铐,大家都是老熟人,留点面子” 胖瘦辅警左右并行随着刁下楼,舒跟周主任打着哈哈,“叨扰了”临出门前,舒回头盯着周,随意说着“王建军现在是我们派出所的义警,还得感谢周主任对他的栽培,帮我培养了一个好义警,希望周主任以后多多支持工作” “哪里哪里!一定一定!”周眯着眼睛,笑眯眯地堆着灿烂的笑容。 舒若有若无的点点头,告辞离开。周脸疏忽阴沉沉,面色铁青,冷酷,仇视,阴鸷,狠毒一转而逝。漫步踱到到走廊围栏边,挥着手跟上警车的他们打着招呼,微笑点头示意。 刘芳听到警车来的动静,心里就惴惴不安,心神不宁,又不敢上楼偷听。最近周加仁明显谨慎小心,好几次自己偷偷爬上楼梯,细微的声响和喘息声都能引起他的警觉,差点都当场撞破。刘芳站在走廊边篦子前,抬起头望着二楼,若有所思,打不定主意,焦灼的来回踱步。老刘办公室几天无人,他经常不在,工作自由散漫,可有可无,并没有人会在意。 财务的办公室门也打开,走出来也抬头望着二楼的财务大姐,看到和自己一样八卦,站在屋外的刘芳,尴尬的笑笑,赶紧溜回办公室,砰的关上门。 就在刘芳低头犹豫,踯躅在碎石地面上徘徊时候,童队长噔噔噔的跑下楼,大口喘着气,经过刘芳旁边侧头扫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跑出去。刘芳望着他离去背影,听到奥迪车轰轰的发动机声音,又纳闷的回头仰视二楼。二楼走廊上,舒警官和汪警官,还有陪同刁并行的胖瘦辅警。 刁的眼睛捕捉到楼下站立的刘芳的眼神,侧着头死死盯着她看,到下楼被带上车,他的眼睛视线就没离开过刘芳身上。那是阴柔,平静,冷峻,狠毒的眼神,仿佛会变成毒蛇朝刘芳扑过来,紧紧咬住她的喉咙。刘芳恐惧的手护住自己脖子,摸到上次被侮辱过后深深勒痕的伤疤。手像被炮烙一样惊的弹开,失魂落魄的看着他被带进警车,随后下楼的舒警官和汪警官看着她,面带同情和胜利的姿态,汪朝她走来。 刘芳忍不住,迎上去,忧心忡忡的问“怎么回事汪师哥” “你的仇要报了”汪眼睛左右瞟着,低声悄悄凑在刘芳耳旁。 刘芳并没有表现出来狂喜,欣慰,这与汪想象中的画面完全不一样,为什么刘芳没有开心?难道自己做错了? 刘芳浑身冰冷,跺着脚,失声怨道“不是说了,现在不行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王建军提供证人了,这会人证物证齐全,你上次保留提取的体液,照片,伤情鉴定,证据确凿,你还担心什么?”汪警官眼神复杂的瞅着刘芳,充满疑问,爱怜,还有痛惜。 刘芳六神无主的低头原地乱转,喃喃说着,“不是这个原因!跟你说不清楚” 刘芳惶恐不安,背后脊骨发凉,冷然转身望去,二楼栏杆那里,周主任的的眼镜泛着冷光,身体躬着望着刘芳。冷森森的气氛,让她浑身血管凝固,冒着冷汗。那院里孤零零矗立的裸体女雕像也好像皱着眉头,黑漆漆的眼睛愁苦的望着刘芳,悲悯着悲惨的回忆,预感着凶险的未来。 刘芳跺着脚,不顾一切的冲出枯萎的发财树大门。 汪警官望着她瘦小的背影,又抬头瞥一眼朝他挥手微笑告辞的周主任,内心也渐渐沉下去,焦虑起来。 审讯出奇的困难,刁矢口否认自己的行为,对所有指控全盘否定。神色自若的坐在审讯椅上,一口咬定刘芳是自己的情人,曾经多次发生性关系, “你们可以去调查,可以去问她,是不是和我有关系,我们感情很好,我承认我乱搞男女关系,可是这纯属我个人事情,还不至于犯罪吧,可能我最近在她母亲看病的医疗费上面发生矛盾,她就怨恨我诬告我,不过我不怪她,谁让她陪我那么多年,我是重感情的人” 刁洋洋得意的自吹自擂,汪警官眼睛冒火,恨不得撕碎他的嘴,但是强忍着怒气,面色依旧平静,鹰隼般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看。努力的在寻找他自相矛盾的地方,不时抛出一点证据,想要试探他心理防线。 刁的反侦查意识特别强,从容不迫的解释着汪抛出每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拷着刘芳?” “她有这个奇怪癖好,就是受虐吧” 汪的瞳孔缩小,“手铐哪里来的?” “消防演练时候搞得道具,网上买的,这点我承认错误,不该买这个” “有证人证明你那天晚上,在刘芳办公室对她实施强暴行为” “胡说八道,你把证人叫来,我当面对质,明明是我和刘芳你情我愿的” “你对刘芳实施暴行时候,她的惨叫还有她身上的伤怎么解释” “我刚才说过,她喜欢玩受虐,叫的越大声,她学开心!证人是亲眼看到的么?这么不负责任的诬告陷害,是谁?医疗室老刘么?”刁头脑快速飞转,那天晚上只有老刘在隔壁办公室,并且开门看到自己胁迫着刘芳。 汪的瞳孔缩得更小,“你是不承认了?” “没有的事情怎么承认!”刁满不在乎的吊着二郎腿,喝着面前纸杯里的水。 “非要受害人也指认你么?我告诉你,凭着dna,伤痕鉴定,受害人和证人笔录,我都可零口供关你,你不要太嚣张” 汪警官咄咄逼人的追着他问,刁缺德敛起笑容,正容说道,“难道我和情人之间打情骂俏也要定罪?那孩子怎么算?” “什么孩子?”汪警官诧异问。 “我和刘芳孩子啊!我们都有孩子,你说我强奸,这怕说不过去吧,检察院那边你也说不过去吧”刁阴恻恻的眯着眼睛。 这真是晴空霹雳,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这太让人意外,简直是惊吓。 “你和刘芳有孩子?” “是啊,你可以问她,是不是有个孩子?”刁有恃无恐的挑衅着。 审讯室门推开,一个辅警进来,低头在汪警官耳边悄悄说话,汪突然抬头惊讶的望着辅警,又转头瞅着刁,愤愤的站起来闪出门去。刁安详的靠在审讯椅上,轻轻扶着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闪着邪魅的目光。 喜欢岗亭外史请大家收藏:()岗亭外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8章 陷入绝望 午后的阳光浅浅的撒在院内,树木绿叶静静的垂着,没有一丝风,慵懒的挂着最无聊的表情,虚度着这最无聊的时光。小王和刘盈踱步在院内拐角,宣告栏这里。焦急,无聊,忧郁的等待中,刘盈试图讲着笑话来打破这沉闷闷的氛围,但是小王心情糟糕透顶,眼皮打架,眉毛紧锁,不时望着派出所主楼西北角的附属平房,密码锁的紧闭黑色大铁门,门框上冷森森的“审讯室”三个字,坚硬而又冷冰冰,刁被带进去几个小时时间,屋内没有传出来丝毫动静。 小王内心煎熬,焦虑,又想起来老刘离开之前那怨毒的诅咒——刘芳吃过的苦受过的罪都是自己造成的。小王口干舌燥,这声音久久在自己耳旁响起来,怎么也挥不去。本以为证据确凿的事情,想到可以将刁缺德绳之以法,为刘芳报仇,小王的好心情兴奋身体都浑身通泰,吃了蜜糖一样甜蜜。 但是现在他也开始不自信起来,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忍不住又掏出香烟,刘盈宽慰他 “审讯总得花时间” 小王没有心情,独自吸着烟,双腿酸麻,躲在地上,低头沉思。刘盈斜眼四顾看着风景,宣告栏里都是反电诈宣传,右上角有民保物业参与的宣传活动照片,宣传横幅下面站立的一排人群,有民警,有穿马甲的义警,有物业人员,还有刁缺德拄着细拐杖,众人咧着嘴微笑。照片微微泛黄,边缘翘曲,显然放置时间较久。 刘盈随意观摩着,从左看到右,目光在每一张宣传照片上游离,浮光掠影般扫视着,打发时间。不经意间扫过右上角民保的照片,没有在意扫过去,回过头来。但是突然又觉得眼熟,好像照片有自己曾经熟悉的人,又连忙转过身凑近仔细检查。他凝视着那张旧照片,目光逐渐落在刁的身上——中分头,锥子脸,白净面皮。 刘盈眼睛充满忧郁和沮丧,指着刁的脸,回头看看小王问,“这个是谁?” 小王没有站起来,眼皮抬起来瞅了一眼,继续低下头吸着烟,整个脸埋在烟雾缭绕中,“那就是刁缺德,这个王八蛋” 恨恨的猛吸一口烟,恨不得吸得是他脖子上血,猛吸一口他的血,他体内的气少一分似的。 “他就是刁?这不是他么?”刘盈声音低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发着牢骚,痛苦的回忆又从四面八方涌上心头。 二人各自陷入各自的世界里,静谧,安详,又各自焦虑不安。时间再一分一秒中度过,一个女子冲进院内,急忙往大厅奔去。 是刘芳!小王再次猛吸一口烟,擎着烟卷,扶着膝盖慢悠悠站起来,喊着刘芳名字。刘盈闻声也从呆滞中惊醒,转过身来,心情充满矛盾和纠结。 刘芳拉着玻璃门的手缩了回来,发现拐角宣传栏附近的二人。满脸愁容的冲过来,眼睛布满血丝,容貌憔悴,小王吓一跳,情知不好。迎上去,准备开口说话,被刘芳劈头盖脸一顿责备 “怎么回事?说过了先不要打草惊蛇,要等待,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和我商量?”目光穿过小王耳侧,落在身后不远处,正翘首焦急望着自己的刘盈身上。立马鄙夷,厌恶,转过头去,小王一脸无辜,只是解释说证据确凿,肯定能关,心里就是想替她出口气。 刘盈不顾刘芳的冷冰冰态度,插话指责刘芳不通情理,“建军也是为你好,这个事情就要报警,再说这次……” “你闭嘴!”刘芳怒不可遏,指着刘盈鼻子骂“都是你这扫把星,你一出现就事情搅得乱七八糟,你害死爸爸,差点害得妈妈也——你还想害死我!害死我儿子么?” 刘芳歇斯底里的,不顾一切的,绝望的冲动下掺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复杂感情,逼迫的它变成愤怒的母狮子,她身体里好像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和火焰。 刘盈被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坏了,噤若寒蝉,不敢言语。大厅内探出好奇的群众的脑袋,有值班辅警走出来,让大家不要大声喧哗。 刘芳恨恨的盯着刘盈,转头尽量恢复自己平静的语气,问辅警,“我叫刘芳,我有急事找汪警官” “汪警官在审讯室,现在不能见你”辅警摆摆手就要回去。 刘芳拦着他,祈求的目光充满憔悴,“麻烦你说下,就说刘芳小他,急事,这件事跟他现在审讯的案子有重大关系,我是受害人” 辅警上下打量着刘芳,极不情愿地同意去转达,滴滴滴的密码锁按键声响过后,辅警钻进打开的铁门,重新又在身后重重关上。 小王知道一定出大事,不然刘芳不会方寸大乱,神志不清,急忙忙追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刘芳孤苦无助的摇着头,神色凄楚,双手捂着脸,痛苦的呻吟,“他们把儿子藏起来了,刁被带走前,我看到童急忙开车跑出去,当时就觉得要出事,看到刁被汪警官带走,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连忙去幼儿园,等我到了,老师告诉我我儿子已经被接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幼儿园怎么猛随便让人接走孩子”小王愤愤的说。 刘芳幽怨的盯着小王,低头说“孩子一直都是刁负责接送,民保幼儿园都知道他,童他们也认识,周主任打过招呼,我只能看孩子,却不能接走孩子,我一直害怕不敢说话,就是孩子在他们手里,这会全完蛋了,我该怎么办啊?我怎么和妈妈交代清楚” 刘芳着急的直跺脚,眼睛又凌厉的望着刘盈,刘盈惊吓的后退着,结巴,痴痴的说“你的孩子?你有儿子?我怎么不知道?”转头一想,发觉出问题,回头指着宣传栏上刁的照片,问刘芳“你说的刁就是这个人么?这不是他么?你怎么跟他发生瓜葛了,你不知道他和我原来……”刘盈说不下去了,喉咙有点哽咽,望着小王,自己又是愧疚又是羞愧。 刘芳冷然一笑,面带寒霜重重哼出来,转而又生无可恋的哀痛起来,“我这一生算是拜你所赐,全被你毁了!为什么你是姐姐,当年护士都搞不清楚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也许你就不该叫刘盈,你应该叫刘箐!” 真是冤孽,刘芳有点认命的悲观痛苦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盈不甘心,抢上前抓着刘芳肩膀摇晃着,刘芳一把扒开她手臂,刘盈想到什么追问刘芳,“你说的孩子,是他的么?你和他的孩子?我不相信!觉不相信,你不可能是这样的人,除非……”一股尘封心底多年的记忆被强行撕开盖在上面的厚重幕布,火星子一般火光四溅,“除非那是我的儿子!对!没错,那一定是被你抱走的我的儿子!我儿子怎么了” 刘芳不予理睬,小王被错综复杂的情况闹得晕头转向,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审讯室门打开,汪矫健的迈步出来,刘芳急匆匆赶过去,还没等汪开口,满脸愁容的哭诉,“他们抓走我的儿子,我就知道他们有恃无恐,现在孩子在他们手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汪警官劝她冷静,瞥着旁人一眼,拉着刘芳走到无人拐角,低声焦虑的问“刁说你们……你们有孩子?” 刘芳抬起眼望着他,忧郁的眼神变得晦暗,呆滞,迷茫,和绝望,点点头,又摇摇头。汪看的迷糊,不知道到底何意?刘芳低下头悄声说道“孩子是他的。不过不是我的,但是也算是我的,总之,这是我的家事,比较复杂,我不想说” 汪紧咬着嘴唇,叹口气,“师妹,上学那会,你突然改名叫刘芳,我就觉得你肯定出事,可是你偏偏不愿意说,你可知道我当时心里……” 刘芳眼睛不敢直视汪的眼睛,避开他灼辣的目光,低声说,“过去的事情不用再提,师哥,我知道你,你也了解我,不要逼我!” 汪警官焦躁不安,双手插兜,哼哧喘气,显得极不耐烦,“你为什么不让我帮帮你呢?这么多年,我一直单身” 刘芳回头凄苦的望着小王,充满柔情,抬起头看着汪,说“我这次没有办法,我找你是因为我要固定证据,等待时机,现在不是好的时机,老师说过,警察要学会隐忍,要控制好情绪,证据是一点一点收集,动作要快,但是不能操之过急,我比任何人都恨不得他去死,他毁了我一生!可是现在搞成夹生饭怎么办?孩子没了,我怎么跟我妈交代,” 汪有气无处宣泄,咬着牙说,“我进去,就是撬,也要撬开刁的嘴” 刘芳一把拉住汪的胳膊,祈求地说“我是不祥的人,我不想连累你,请不要冲动,为了孩子,只能暂时忍耐了” “难怪老师总说你适合干刑侦,夸你能忍耐,能吃苦,情绪稳定,聪明娴静,唉!可惜啊”汪摇摇头,拍着刘芳握住自己胳膊的手,请她放心。刘芳下意识的缩回自己手,忍不住回头看着小王深情望着自己的脸庞。 汪颓丧的眼睛暗淡无光,又回到审讯室。刘芳虚脱般无力,扶着墙,小王跑过来,扶着刘芳肩膀,刘芳笑笑,靠在小王身上,“建军,暂时忍耐吧,我不想孩子出事!他是我命根子,也是我妈的命根子,刘家就没有一个男孩,好不容易有一个!这帮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当年的老张,唉!” “老张?”小王诧异 “老张女儿,还有李淼,你觉得呢,老张死的蹊跷啊!” 小王惶恐的眼睛盯着刘芳,怀里的刘芳打着冷颤,紧闭着嘴唇,乌紫。刘盈眼神复杂的望着他们,不知所措! 喜欢岗亭外史请大家收藏:()岗亭外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