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 第1章 一屁上天 “啊──” 一道尖锐刺耳惊叫声划过苍穹,震碎了万里的雕云。 莫名其妙出现在万米高空之上的容想想懵了,刚才她还蹲在厕所里,气沉丹田,自喉咙处下沉式发力。 就因为追读的虐文小说写:九公主拉屎太过于用力,薨世! 她狂写一千字评论怒骂作者。 “崩”的一声。 俗话说得好,气大崩屁,一点都没错。 她来不及想明白,是她的屁把她崩上天,还是地球突然失去了吸引力。 在没有任何的防护下,她犹如人体实验降落器一样,疯狂地往下坠落。 “艹,老天爷,你玩我呢?我不就拉屎用了点力,不至于一屁上天吧?” 她刚喊完,忽觉胸腹一凉。 一瞧,坠落太快,风速过大,衬衣的扣子崩掉了。 “呼呼……” 风声灌入了容想想的耳朵里,在她的大脑里来回游走。 “刺啦──刺啦──” 使得容想想那不堪一击的衬衣,和挂在大腿处的裤子,裂开了好几道大口子。 衣侧处飘荡的布条在来回飞旋,宛若死亡之路上迎风飘扬的小白旗。 这就是她那个塑料闺蜜送她的生日礼物。 不出意外,应该又是夜市地摊9块9一套的便宜货。 继续下去,她非得赤果果了。 就算是死,起码也得体面点吧?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衣服在身上。 “唰──” 衬衣终于经受不住烈风的席卷,脱离了容想想的身体。 虽然是夏天,但是光着膀子,又是这么快的下降速度,飕飕的大风,吹得容想想嘴皮子都在来回地抖,她冷不丁打个哆嗦。 “还能不能再刺激点?” 老天就像是听见容想想的请求一般。 就在她刚说完,又是“刺啦──”的一声响,裤子是一丝一毫都不带犹豫地飞走了。 “嗷”的一嗓子。 容想想喊道:“我骂作者,还不是因为傻笔作者的虐文小说里九公主和我同名?傻笔作者写九公主便秘薨世,我特么的也便秘,这不是诅咒我吗?我骂她一千字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看着身上仅剩下穿了四个多月,她每天晚上勤勤恳恳手洗的小内内,别说弹性了,松紧都快没了。 风吹得小内内裸露出几个小洞,有些地方跟丝瓜瓤没什么两样。 容想想大吼一声:“毁灭吧……”用尽全身之力,在高空中猛地一个翻身,仰面朝天,摆出了一个“大”字。 随之,一道细微的“刺啦──”声。 凉风呼呼吹着容想想的皮燕子。 看着碎成片的小内内,在她身边来回盘旋,容想想释然了。 她终于一丝不挂了。 又是一个翻身。 容想想索性摆烂,以趴着的姿势,更好地俯视下方的秀美山川河流。 100米── 50米── 10米── 她在临死之前,感慨自己此生的伟大,在别的同学写作业的时候,她选择抄作业。 在别的同学去上课外辅导班时,她站在校门口吹口哨。 …… 即便如此,她仍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全国首屈一指的三流大学,认真刻苦学习内衣设计专业,拿到了全班倒数第三的优秀名次。 更重要的是,她是江州出名的校花。 但是她的塑料闺蜜一直都在嫉妒她,非说:“此校花,乃是笑话之意。” 不记仇这三个字,深深刻在她的骨子里。 她的塑料闺蜜和她一样爱吃辣,所以,也便秘。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有仇必须亲自报的优秀理念。 在她闺蜜的痔疮膏里添加了:风油精、辣椒水、酒精、白醋等十八种,她自创的配方。 她即便是死了,下一世也会是一个无比聪明、美艳绝伦的大美女。 只是可惜了,刚上大学才一个月,学校里那些身高185,八块腹肌的男同学,她还没顾得上亲自替他们量长短。 幽然的一声长叹过后,容想想掉进了水里。 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容想想,连喝了两口水,拿出世界跳水冠军的信念,从水中一跃而起。 出水的一瞬间,氤氲的雾气中,四尊黄铜所制的鱼嘴里,吐出涓涓温热的清泉。 青玉石堆砌而成的硕大汤池中,影影倬倬可窥见被雾气笼罩的六个绝世美男。 他们裸露的上半身,在雾气中隐约露出完美的肌肉线条,以及被震惊后,凸起的完美腹肌。 惊呼一声“卧槽!” 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该不会是掉进横店的拍摄现场了吧? 容想想还没来得及欣赏,头顶上方骤然飞来一张黑布,将她从头裹到脚。 木乃伊还得露个鼻子、眼睛和嘴呢。 这个挨千刀的,愣是连个针孔都没给她露出来,扛着她就跑。 打劫? 不对! 劫色? 她下意识朝身上摸去。 诶,她居然穿着裙子,还是纱制材料。 再往下一摸,摸到了一枚玉佩。 我去,这块玉佩雕刻的形状,怎么和她追的虐文小说里九公主的玉佩有点像呢? 别的公主戴玉佩,是凤,是麒麟,是花。 虐文小说里的脑残大傻笔九公主,在皇帝千秋大寿时,扬言非谢慕不嫁,沦为胜南国的笑话。 为了表达对谢慕的痴情,九公主专门让能工巧匠将谢慕和她的模样身形,雕刻成了一对恩爱有加的夫妻玉佩挂件,日日挂在腰间。 书中描述,胜南国的皇帝日日喝滋补汤,历经七七十四年,终于在皇后生完八个皇子的第二年,诞下这么一个脑残的九公主容想想,被皇帝皇后和八个皇子如珠如宝的宠着。 偏偏这个九公主是个纯纯的恋爱脑。 只要想到这儿,容想想恨不得狂甩书中九公主几个大比斗,问: “堂堂胜南国九公主有颜有钱,有身份有地位,放着那么多美男不要,非得吊死在谢慕这棵树上?知不知道,心软是病,痴情致命?” 容想想忽觉她被放在了一处柔软之上。 黑布的一角被掀开,容想想一下就看见,前方龙椅上坐着身穿明黄色龙袍,四十来岁的皇帝,正怒色地看着她。 “朕都说了,半年之内肯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你得不到谢慕,也不能去清泉池偷看朝臣们洗澡吧?” 容想想:??? 她这是穿书了?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容想想即激动又兴奋的哈哈大笑起来。 现实中实现不了的,书里还能实现不了吗~( ̄▽ ̄~)~ 皇帝瞅着癫笑得容想想,他的心肝宝贝公主该不会是疯了吧? 第2章 你是会用成语的 从殿外风风火火走进来一个身穿金黄色华服,头顶金灿灿大凤冠的三十多岁中年妇女。 这长相,与书中描写皇后的容貌如出一辙。 皇后一脸心碎地握着容想想的手,问道: “想想啊!听闻你掉进清泉池中了?可有被吓到?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这句台词怎么这么熟悉? 容想想仔细回想,这句话出自于虐文小说中第十八章的名场面。 作为爱女无度的皇后,只要想到她的宝贝女鹅每日连一只鸡都吃不完,生怕容想想这样单相思下去,会要了容想想的半条命。 于是,皇后决定举办一场花神宴。 来参加此宴之前,所有的朝臣及其家眷,必须要在皇宫西墙的清泉汤池进行沐浴更衣。 皇后特意给谢慕准备单独备了一个清泉汤池。 其他的朝臣则是依照相貌和年龄,分别安排在了另外的八个汤池中。 在花神宴的前一天,皇后狗狗祟祟的将五斤春药,交给了九公主。 语重心长地和九公主说:“此药乃是神赐迷魂散,只要谢慕服下一点点,就会迎娶你为妻,想想啊!你莫要辜负母后的一片苦心。” 也不怪皇后会骗九公主。 只能怪书中九公主是个奇葩的大傻笔。 如果皇后告诉她实话,九公主会毫不犹豫的把那一整包春药吃个一干二净,然后跑到谢慕的汤池中,不惜出卖皇后,自己遭罪,也舍不得让谢慕受一星半点的难受,然后哀求谢慕,给她解春药之苦。 名场面随之而来。 书中九公主扛着一大包春药,爬上屋顶,掀开瓦片,压根没看清浴池中的男子是何人,她的口水和鼻血就哗哗往下流。 滴了下方男子一头。 男子缓缓睁开眼,大喝一声:“好大胆的狗贼!” 内力凝结在手心,水珠聚集成球状,男子猛地朝房顶一击。 九公主和她扛着的一大包春药,骤然跌落而下。 惊吓中,九公主下意识松开了手,一大包春药宛若天降面粉般,簌簌而落。 不偏不倚,洒了男子一脸,许多春药落入男子的口中,迷了男子的眼,男子血红色的唇瓣,一开一合道: “敢偷窥咱家沐浴,咱家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没错! 九公主所落之处,正是暴君皇帝第十八个贴身总管太监姜司的沐浴汤池中。 没看见谢慕,反而看见张牙舞爪的姜司,九公主瞬间崩溃了。 咧着嘴玩命哭嚎。 引得无数的太监宫女、禁卫军蜂拥而至。 次日,京中盛传九公主容想想对谢慕爱而不得,移情别恋姜司。 为了平息舆论,皇帝一声令下,姜司去阴曹地府报到了。 奈何后宫的太监们,一夜之间暴涨攀龙附凤的心思。 一个两个三四个的,见到九公主容想想就抛媚眼,献媚,脱衣服。 皇帝得知后震怒,杀了三十多名太监。 此后,坊间传言,九公主容想想因爱谢慕而不得,一到深夜就把容貌较好的太监唤至宫中,玩弄至死。 如此一来,九公主容想想的清白名声算是彻底毁了,皇帝也得了个暴君之名。 后来,皇帝和皇后为了平息舆论,想给九公主指婚。 一是容想想存有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的想法,誓死也要嫁给谢慕。 二是谢慕尚在襁褓时,其父镇国公便向皇帝请了旨,给谢慕和关南侯之女潘婷定了姻亲。 三是朝中年轻有为的官爵和官爵之子,听闻九公主每夜会霍霍死一名太监的丰功伟绩,哪里敢将如此凶猛的九公主娶回府。 如此一来,九公主嫁人之事,成为了皇帝和皇后,以及她八个皇兄最头疼的事。 正在容想想回忆书中剧情时。 忽听皇帝震怒道:“都是你素日惯着她,尚未婚嫁就去偷看朝臣们沐浴,这要是传出去,她的清白名誉岂非毁了?” 皇后脸一沉道:“如果圣上有办法让想想嫁给谢慕,她会去爬屋顶吗?清泉汤池的屋顶那么高,万一把想想摔坏了,只怕圣上比臣妾还要伤心吧?” 说罢,皇后一屁股坐在容想想的身边,抱着容想想哭了起来。 皇帝无奈,问跪在一旁的黑衣男子:“万垐,九公主掉在哪个清泉汤池里了?可有旁人瞧见了九公主的容貌吗?” 万垐? 九公主的暗卫,是皇帝从潜龙卫精心给九公主挑选出来的。 万垐虽然不是潜龙卫的首领,论轻功和武功,万垐在潜龙卫的排名是第三,皇帝经常唤他:潜三。 在潜龙卫又被同仁称作:小三、三哥。 三年前,皇帝将潜三赐给了九公主。 九公主苦思冥想了好几日,想给潜三起个好听的名字。 三狗、三川、三花…… 不能怪九公主起名太费劲,因为九公主空有一张举国上下无人可比的绝世美貌。 却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大字都不识得一个。 皇后是见不得九公主有一点愁容,九公主的贴身丫鬟名叫布思。 于是,皇后便替九公主给潜三起名为:万垐。 当时容想想读到这里时,叹道:“万辞不死!皇后,你是个会取名的。” 事实上,万垐和布思对九公主真是忠心到了极致。 这时候,皇后睁大眼睛盯着万垐的口型。 【想想有没有成功地把春药倒进谢慕的茶盏里?万垐,你快说啊!】 容想想惊愕,皇后明明没有说话,可她脑海中怎么突然出现了皇后的声音呢? 但是,容想想不得不说:皇后,你也是个人才,你给九公主春药,我可以理解,可是你给她五斤的春药,你觉得一个茶盏能装下吗? 谢慕要是把五斤春药都吃了,只怕日日埋头苦耕地,这辈子也解不了春药之苦。 生产队对驴都没这么绝情! 皇后娘娘为了九公主,真是煞费苦心,这是完全是不想让谢慕有下床的机会啊。 随即便听万垐如实回禀道:“九公主掉进了梅友丞相他们所在的清泉汤池里。” 【怎么会掉在梅友丞相他们的清泉汤池里了呢?】 容想想脑中再次响起皇后的声音。 随之,她便见到皇帝和皇后齐齐带着三分疑惑,七分欣慰的目光,看向她。 【想想终于开窍了!不容易啊!】 【梅友丞相所在的沐浴汤池,本宫可是安排了六名逸群之才,都是未成婚的大好男儿,就是不知道想想看上了哪一个?】 皇帝和皇后的心声,一前一后在容想想的脑中响起。 第3章 屎官 恰在此时,姜司裹着略微凌乱的总管太监衣袍,慌张入殿,跪地禀道: “启禀圣上、皇后娘娘,梅友丞相等六名重臣的清泉汤池中,被一名女刺客投了大量的春药,现下梅友丞相他们药性发作……” 说到此处,姜司不知该如何往下禀报。 因为画面太美,他有些难以启齿,更怕皇帝震怒。 容想想恍然明白,她刚才掉进梅友丞相他们的汤池中,以为的氤氲热雾,其实是洒落五斤春药的粉尘所致。 应该是万垐及时丢出的黑袍子,将她从头裹到脚,并快速而离,她才会安然无恙。 【那六位重臣,想想到底看上谁了,总不能将那六位重臣都送去荣华宫吧?】 听到皇后心声的容想想,不禁感慨:皇妈妈,我可以的! 就听皇后心中又疑惑。 【六位重臣怎么会都中了春药之苦呢?难不成本宫给想想的五斤春药,被想想都扔进梅友丞相他们的清泉汤池中了?】 【那可是本宫私下派人买空了京城各大药铺和青楼所有的春药啊。】 皇后扶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瞥了容想想一眼。 【一次不成,还可以多番下药,五斤春药都被你洒光了,没有十天半个月,让本宫去哪儿再弄春药给你呢?】 【本宫给想想春药的事,以及想想洒春药的事,是万万不能被旁人知晓的。】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姜司令道:“还不赶紧让宫中的御医们,去给六位重臣解春药之苦?” “是!” 姜司见皇帝微微点了下头,正欲起身时。 容想想伸出尔康手道:“姜司总管带我去瞧瞧。” “瞧什么瞧?有什么可好瞧的?” 皇帝和皇后异口同声道。 姜司闻言,快步逃离大殿。 容想想心道:姜司,你优秀啊,你跑的再快,不是将死就是僵尸,迟早都躲不过一死。 随后,皇后便唤来布思将容想想带去偏殿更衣。 只不过没过多久,便有宫女来禀,说容想想挑华服时,特意让布思去传唤宫中的雕刻艺人。 皇帝和皇后关起门来,嘀嘀咕咕猜测容想想挂在腰间的玉佩,会换成哪位重臣的模样。 一个时辰后,到了花神宴之时。 容想想在一群妖娆妩媚的太监,和面无表情的宫女簇拥下,跟着皇帝、皇后,进了碧瑶殿。 殿中两侧依照官阶等级,坐满了四品以上的朝臣及其家眷。 姜司高喝一声:“圣上和皇后娘娘驾到”。 朝臣及其家眷纷纷跪地,齐齐高呼:“恭祝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九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的虚假宣传语。 让容想想瞬间挺直了背脊。 当校长的亲闺女、当市长的私生女这种白日大梦,她都没做过,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公主? 这么快实现了她当咸鱼的梦想,真是激动了! “爱卿们平身吧!” 皇帝难得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神色,抬了抬手,示意朝臣及其家眷起身。 就在他们起身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就定格在了容想想的身上。 【九公主的脑疾真该好好医治一下了,若非殿中烛火明亮,她穿这么一身乌漆嘛黑的华服,我还不得以为遇见鬼了?】 【呵……九公主为了吸引谢慕,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装扮这么个鬼样子来参加花神宴,难不成以为谢慕会多看你一眼吗?】 【是谁哄骗九皇妹穿成这样的?若让本王查出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 容想想脑中传来她八个皇兄、朝臣及其家眷的心声。 朝臣及其家眷绝大多数都是在心里嘲讽容想想。 容想想却好似没听见一般,懒散闲适地负手跟在皇帝、皇后的身后。 只要她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千挑万选才搭配出这阎王爷的妆容和华服。 吸引谢慕? 她刚才可是琢磨出一份大礼,要当众给谢慕一个“惊喜”的! 以九公主的身份和地位,还有这倾城倾国的绝世容颜,还需要吸引谁的目光吗? 她就是万众瞩目的那道光! 皇帝和皇后并肩走至台阶下方时,齐齐顿足,转首看着梅友丞相。 二人笑得意味深长。 皇后胡扯道:“碧瑶殿委实有些个小,让九公主与丞相同席可好?” 刚被治愈了春药之苦的梅友,脸颊上还残留着尚未褪去的红晕,一向高冷的他,此刻看上去像极了突然生出害羞之态。 梅友沉吟了片刻,躬身礼道:“谨遵皇后娘娘之命。” 闻言,皇帝和皇后悦色至极,一人夸赞了梅友丞相一句,便上了玉阶。 容想想刚坐在梅友的身旁,眸光下意识朝梅友丞相的双腿之间去瞧。 梅友见之,眼帘微微一动,抬手去斟茶,宽袖恰好挡住了容想想的目光。 这宽大的袖子,真是挡了个结结实实,她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一名身穿黑色官袍,头顶黑色三角官帽的男子,一手握着厚厚的宣纸,一手捏着木炭所制的笔,站在了容想想的身后。 容想想瞥了这人一眼,心道:我费尽心思搭配出来个阎王爷的工作服,你就穿着黑无常的工作服来配合我,这舔狗当得不错啊。 “你谁啊?”容想想问道。 “微臣乃是史官。” 史官捏着炭笔在宣纸上记录:九公主脑疾未愈、心智有缺,色欲加重。 容想想脱口问:“屎官?能治便秘吗?” 史官没听懂,如实作答:“治疗便秘乃是御医的差事,微臣乃是史官。” “那你会什么?送厕纸?” 梅友丞相听了容想想的言辞,温润如玉的神色顿时裂开了一道缝,斟了一盏茶,递给容想想,替史官解释道: “这位刘史官是负责记录后宫之事的,九公主殿下不记得他了?” 容想想接过茶盏,她拥有了强大的读心术,刘史官所记发自于心,字字句句都会落入她的脑中,她怎会不知道? 骂她?那她就当众赐刘史官:流屎官。 正好口渴的她,没接话,饮下一大口茶,烫到了舌头。 见之,梅友丞相从袖袋中取出一方绣着青竹的帕子,递给容想想,提醒道:“九公主殿下,吹一吹。” 正琢磨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谢慕送“大礼”的容想想,一听梅友的提议,心想:机会来了! 斟酌了片刻,在心中拟好浮夸吹牛皮的言辞。 容想想放下茶盏,猛地站起身,轻咳了一嗓子,将周身之气凝结在口腔中,铿锵有力地吹道: “我乃天赐神女,力大无穷,徒手掰断了谢慕的胯下之物。” 话音刚落,斜对面坐着的谢慕,那阴冷的脸顿时龟裂,脸色也是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黑……来回的变换。 梅友狠狠吸了一口气,再次提醒道:“茶水太烫,微臣是让九公主殿下吹一吹茶水而已。” 容想想从袖袋中摸出一个时辰前,她让雕刻艺人在原有的那枚那玉佩上,雕刻出新的图案,高举而摇:“此乃证据是也!” 第4章 此鸡,非彼鸡 距离容想想最近的梅友,凝眸一瞧,玉佩上雕刻着谢慕光不溜丢跪在九公主的脚下,身旁是断成两截的那物。 玉佩上的九公主叉着腰,仰天大笑。 梅友难以置信地看向斜对面的谢慕。 谢慕虽然离的不近,奈何容想想拎着的玉佩格外大,想看不清,都难! 故而,谢慕龟裂的那张脸,气得脸色和唇色苍白到了极致。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容想想高举的玉佩,随后纷纷看向谢慕。 “谢大人这脸色,是有几分像大病未愈。” “九公主爱慕谢大人一年有余,百般讨好都未能如愿,九公主自出生就深受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宠爱,哎!如此失心疯的举动,怕是九公主真能做得出来。” “别看了……万一让九公主盯上你,再把你的宝贝也徒手掰断了,咱们邬氏一族,岂不是要绝后了?” …… 如此炸裂之事,众朝臣及其家眷小声议论着,整个大殿嘈杂到了极致。 殿中的大臣及其亲眷总不能扒了谢慕的袍子和裤子,来验证容想想所言真伪。 加之谢慕也不能脱了裤子向他们证明,自己的宝贝完好无损。 受此大辱,谢慕阴冷冷地看着容想想,恨不得上前掐死容想想。 碍于容想想是九公主的身份,谢慕便是怒到极致,也不敢贸然动手。 谢慕的沉默,让在坐大臣及其家眷们,绝大多数选择相信容想想所言。 皇帝和皇后齐齐扶额,御座下方两侧各坐着容想想那宠妹无度的八位皇兄。 容想想的其中五位皇兄暗暗叹息: 【原本谢慕见到九皇妹就避之不及,九皇妹今日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般发疯的举动和言辞,日后怕是谢慕连看,都懒得看九皇妹一眼了。】 【九皇妹啊!欲擒故纵不是这么玩的!】 一向看不上谢慕的三皇子容笙,举起酒樽,嘴角噙着一抹冷弧,朝谢慕扬了扬酒樽,一口饮下。 二皇子容茂,聪慧狡黠,起身向皇后躬身一礼,替容想想打圆场道: “儿臣听闻母后前个得了几只瑰丽绝伦的孔雀,今日既然是花神宴,不若让儿臣们与众朝臣们一同去百花园一观,可好?” 原本计划在花神宴前,由朝臣的嫡子嫡女献艺,被容想想就这么给打乱了。 皇帝和皇后见镇国公夫妇及谢慕的神色难看到了极致,齐齐点头附和:“茂儿所言甚是!” 太子(皇长子)容翊直接起身,肃声道:“众卿便随孤移步百花园观赏孔雀吧。” 走至容想想的身旁,太子容翊赞许地朝容想想宠溺一笑,在容想想耳边低语道:“干得漂亮!” 随之便带领着一众朝臣及其家眷出了碧瑶殿,容想想睨了一眼想杀她,却杀不了她的谢慕,那愤恨眼神。 这感觉真不错!容想想再度挑衅地摇了摇玉佩,揣进袖袋中,冷嗤一声: “我挑衣服的眼光,也轮得到你一个四品小官来评价?我又没给你披麻戴孝,你丧着一张脸给谁看,还骂我蠢。” 容想想也出了碧瑶殿。 谢慕眯了眯眼,他方才心中所想的,容想想是怎么知道的? 如此举动,不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也不是为了离间他和潘婷的感情,而是拿他泄愤? 谢慕缓缓起身,望着容想想的背影,冷笑一声,喃喃了句:“爱之深,恨之切……你如此做,还不是为了让我同你说一句话吗?” 百花园和书中描述的基本吻合,硕大的院子栽种着百种花植,正中央有一处可容纳百人的圆台,建有八角亭,四周是假山流淌而下的清泉,将圆台围在中央。 有两座白玉拱桥可通往中央的圆台。 几只孔雀在圆台上搔首弄姿。 所有大臣及其家眷站在假山石边,隔着缓缓流淌的清泉观赏那几只孔雀。 容想想刚站定在假山石前,身旁便传来娇柔造作之声。 “九公主殿下金安,听闻花神宴要献艺,怕是九公主殿下的才艺又要冠压群芳了吧。” 容想想转头问:“你谁啊?” 身侧娇娇柔柔的女子一愣,旋即笑道:“我与九公主殿下自幼交好,九公主殿下还是这般喜欢玩笑。” 容想想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番。 她突然想起来,书中曾记载,谢慕自幼定的姻亲潘婷,花神宴中身穿一袭白衣,在献艺时,跳了一曲《雀之灵》,看痴了许多朝臣,其中就包括谢慕。 见容想想不接话。 潘婷沉不住气问道:“九公主殿下在看什么?” 容想想指着圆台,却是对着潘婷道:“再看鸡!” 潘婷的嘴角极快速地闪过一抹冷嘲,“九公主殿下眼花了,那不是鸡,而是孔雀。” “孔雀是什么?属于鸟吧?”容想想问。 “算……算是吧!” “那只小的孔雀,就是幼鸟!又加鸟,不就是鸡吗?” 容想想说完,突然哈哈大笑道:“只不过此鸡,非彼鸡!” 直接把潘婷绕懵B了。 她的心声,落入容想想的脑中。 【孔雀是鸟没错,小的孔雀是幼鸟也没错,幼加鸟,怎么会是鸡字呢?蠢货,连字都不识得。】 容想想心道:妈的,骂她是吧? “本公主已经献艺完了,方才梅丞相提议让本宫吹一吹,本公主吹过了!” 容想想转向另一侧问梅友,“对吧?梅友丞相。” 随后又冲潘婷道:“想必你是见本公主把你未来夫君谢慕那物给掰断了,于是,便故意来此吸引梅友丞相的注意力,怎么?打算改嫁去丞相府?” 见谢慕走过来,潘婷的眼泪说掉就掉,垂着眼帘,咬着嘴唇,好一副受了气,受了委屈,不敢吭声的模样。 潘婷伸手来拽容想想的袖襟,“九公主殿下是在怪我吗?” 【以九公主这个蠢货的性子,定会甩开手,我顺势落水,造成九公主推我落水的假象。方才大殿上九公主的诬陷言辞,便能不攻自破了。】 潘婷如是想。 容想想暗笑:好茶,好茶,我喜欢! 容想想趁机身子一歪,大喊了一声:“潘婷你推本公主做什么?”一手攥住潘婷的手腕,另一只手一把揪住谢慕的袖边。 潘婷和谢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容想想拽着,齐齐落进了清泉池里。 容想想记得书中写过,潘婷是会游泳的,谢慕虽然会武功,却是个不会游泳的。 经过优秀九年义务教育的她,游泳是体育必考的项目。 容想想一个鲤鱼打挺,一脚踩着谢慕,一脚踩着潘婷,浮出水面,喊道:“救命,潘婷要谋杀本公主,皇兄……皇兄……” 谢慕不会游泳也就罢了,反而身子往水下沉,导致容想想身形一歪,悬点来个180度大拍水的经典画面。 第5章 玩的真花 谢慕“咕噜咕噜”的畅饮声,与身穿“孝服”、披头散发、四肢乱刨,玩命在心里咒骂容想想的潘婷的声音,合成了一首有节奏的rap,唱响在容想想的脑中。 见潘婷就快浮出水面。 拥有四种游泳方式的容想想,怎能让潘婷仅仅湿身这么简单。 容想想一把揪住潘婷凌乱的头发,一脚踹在了潘婷的肚子上,又顺势一脚踩在了潘婷的脸上。 借力用力,容想想往下一蹬,以最标准的花样游泳姿势,跃出水面与大家相见。 霎时便见到数十名身穿铠甲的禁卫军,跳进了清泉池。 潘婷仿若一颗倒栽葱,后脑勺沉闷地磕在了下方的青石砖上。 由于书中容想想是不会游泳。 所以,容想想只能玩命地拍打水面大呼“救命”,假装溺水求生,实则故意一连三次准确无误的踩在潘婷脸上。 以至于潘婷后脑勺磕出了三个大包,视线逐渐模糊不清。 容想想脑中瞬间清净了,没有了潘婷的咒骂声,更没有了谢慕的畅饮声。 容想想忽觉腰身抚上一只大手,穿过眼帘上挂着的水珠一瞧,竟是万垐。 万垐是个话少,面冷内热的。 他脸上一直戴着银色的潜龙卫面具,书中并没有描述过万垐的容貌,让容想想多了一丝好奇。 好奇之际,不忘垂眸去看水下的谢慕和潘婷。 不得不说,谢慕为了不惹镇国公夫妇生气,临死也要顾及着潘婷。 水饱导致八块腹肌都变成了一块大肚腩的谢慕,竟然沉下水底去拉昏迷不醒的潘婷。 抱着容想想的万垐一个飞身,跃水而出,将容想想放在岸边,黑色披风一闪,把容想想很好的包裹在其内。 万垐才轻呼出一口气,躲回暗处。 容想想见她的八位皇兄朝她急色而跑,拿出她天天刷剧业余观众的最高演技。 朝着她八位皇兄伸出尔康手,摆出一副受惊到了极致的可怜模样,蠕动着唇角,就在她八位皇兄距离她一米之遥时。 此时不倒,更待何时? 身形一软,容想想装晕,倒在了地上。 就听太子殿下怒令道:“来人,封了百花园,任何人不许出入,给孤彻查是谁欲谋害九公主!” 梅友闻言,微垂着眸子,耳根子微微一动,挪步至太子容翊的身旁,低声禀道: “微臣亲眼所见,推九公主落水的人,正是关南侯之女潘婷。” 说完,梅友蹲下身掏出那方绣着青竹的帕子,给容想想擦脸。 也不知梅友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帕子一直在她的鼻孔下轻按,帕子一角撩拨着容想想的鼻孔,惹得容想想好几次差点忍不住打出喷嚏。 鼻孔痒痒,忍得难受,导致容想想的睫毛来回抖动。 梅友见之,唇角微微勾起一道难以让人察觉到的弧度,将帕子塞回袖袋中,恰到好处地给容想想那些心急如焚的皇兄们让开了位置,负手立在一旁。 容想想听到她的二皇兄急切大吼道:“快去请御医,快去请御医!” “启禀太子殿下,关南侯之女潘婷和镇国公长子谢慕大人已被救上来,不知要将他们二人送去大理寺关押,还是?……” 就在太子容翊难以做出决断时,皇帝和皇后娘娘快步而来。 皇后一把将容想想抱入怀中,眼底怒火莹光,呵斥太子和其他的皇子们: “想想是你们唯一的亲皇妹,她刚及笄,到底是年轻不知事的,何人如此大胆,敢当着你们的面就敢暗害想想!你们就是这般照顾你们亲皇妹的吗?……” 皇后碎碎念了好几句。 皇帝只能截断皇后的话,问太子容翊,“想想是因何落水的?” 太子容翊如实而答。 皇帝和皇后齐齐沉默,均是沉冷地看向了镇国公夫妇。 眯着一道眼缝的容想想,见到这一幕,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谢慕并非是镇国公夫妇的嫡亲长子。 书中曾写明了,镇国公为何急于在谢慕尚是襁褓时,就向皇帝请旨,给谢慕和关南侯之女潘婷定娃娃亲的原因。 因为啊,皇后娘娘慕容雪的父亲,是世袭的镇国公,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胜南国始皇帝的小舅子,骁勇善战,当时曾被称为“战神”。 胜南国初建,小舅子顺理成章被封为了镇国公。 慕容一族世世代代的责任,就是为胜南国保卫边疆,更重要的是。 慕容一族的战斗值极猛,为胜南国玩命的开疆拓土。 到了皇后慕容雪父亲的这个镇国公,也不知是慕容一族杀人过甚,还是他命中注定。 皇后的父亲老镇国公克妻,娶的第一个正妻,刚生下一女慕容雨,正妻大出血,死了。 又续弦了一名正妻,生下皇后娘娘慕容雪,续弦正妻也大出血死了。 后来,他不仅克妻,连小妾都克。 最终克到小妾前一秒刚进府,下一秒撞柱身亡。 要么就是小妾前一秒入府,下一秒跳井了。 那段时间,别说正儿八经人家的女子听说要嫁去镇国公府心惊胆寒。 就连青楼的半老徐娘听说镇国公看上了她,都吓得从二楼飞身一跃,摔成半残,只为不嫁进镇国公府。 所以,镇国公就只有结发之妻生的女儿慕容雨,和续弦之妻生的慕容雪,膝下再无所出。 望着空荡荡的大宅子,镇国公陷入了沉思。 为了他的幸福着想,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京城开了家:雅倌。 说白了,就是男妓院。 同时老镇国公向先帝请旨,为慕容雨招上门女婿,又将慕容雪嫁给了太子,也就是当今的陛下。 望着日日被男倌们宠幸的老爹,慕容雨看在眼里,馋在心里。 大婚次月便怀孕的慕容雨,时常和怀孕的关南侯之妻尤氏,以探讨快乐生养为由,在雅倌夜不归宿。 结果,未出俩月,慕容雨的克妻爹,玩得满头白发,连下床都成了艰难之事。 在八九个男倌的围拢下,嘎嘣死在了床上。 慕容雨迎娶的赘婿谢燮,自然而然顶替了镇国公的爵位。 镇国公府刚挂好白绫,久病缠身的先帝也咽了气。 所以,关南侯即便知道自家媳妇儿出去鬼混,碍于慕容雨和皇后慕容雪的身份,顶着绿油油的大帽子,还得笑着替自家媳妇儿打掩护: “镇国公夫人日日去雅倌收账,实在忙不过来,本侯的夫人便去帮衬一二罢了。” 原想着,慕容雨和关南侯之妻的肚子大了,也就只能老实的待在家里。 不曾想,她们俩挺着大肚子,越玩越花,是一天都不闲着。 “咔嚓”的一声雷鸣。 慕容雨和关南侯之妻尤氏在风雨交加之夜,由男倌们替她们俩接生了一个男婴和一个女婴。 看着电闪雷鸣,慕容雨生怕她会和她父亲一样,玩男倌太过,遭了厄运,便生出换子的念头。 也是凑巧,镇国公和关南侯得知自家媳妇在雅倌欲生孩子的消息,冒着大雨,一前一后赶来,造成雅倌出现了混乱的局面,这才给慕容雨换子的机会。 镇国公、关南侯接了自家媳妇和娃儿就回家了,俩媳妇不知道是生产太过于用力,还是在雅倌玩累了。 回家倒头就睡。 关南侯之妻尤氏醒来已是第三日的清晨,一瞧身旁的婴孩,容貌对不上,性别也对不上。 这才意识到──卧槽,抱错了! 第6章 你爹可忍,你爸爸我不能忍 重男轻女的关南侯,一听自家媳妇说抱错了,他媳妇生的是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 关南侯那张大饼脸的乳腺结节瞬间畅通,睁开圆圆的豆眼,比吃了狗粮还兴奋,从床上一蹦而起,带着虎背熊腰的乳娘,抱着女婴去了镇国公府,要换回他的好大儿。 不曾想,被压制已久的镇国公,在得知慕容雨给他生了个儿子,深觉老天爷开眼,他终于有后了。 抱着柱子狂哭了一个时辰,在阴天大雨的深夜,宛若看到了漫天璀璨繁星。 除了继承镇国公这个头衔,能让他扬眉吐气,就是慕容雨给他生了个儿子。 于是,他像疯了一样跑到书房,一夜未眠,亲笔写了厚厚一摞的邀请帖。 次日,镇国公府大设庆子宴,皇后为了慕容一族,摆驾镇国公府。 朝中官员及其家眷带着贺礼纷纷赶去镇国公府。 皇帝未能亲临,却亲赐镇国公府之子:谢慕之名。 现在关南侯抱着个女婴来换子,镇国公当即就变了脸。 慕容雨是个炮仗脾气,且会大力金刚拳,镇国公瘦瘦弱弱的一个白面小书生。 慕容雨一个螺旋拳,就能将镇国公打飞去见阎王爷。 能屈就屈的镇国公,怎么敢去质问慕容雨? 一脸不信地笑问关南侯:“潘兄,谢某知道你重男轻女,咱们两家夫人有缘,同时诞下婴孩,可你也不能拿着自家亲女儿来换谢某的儿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怎么?想霸占本侯的儿子是吧?” 关南侯摔了茶盏,站起身来,犹如挥动双臂的王八一样,去打镇国公。 镇国公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嗖”的钻进桌子下面,被关南侯按住头,暴揍了一顿。 一个小时后,被打成乌眼青的镇国公大吼一声:“来人!本公被关南侯那个乌龟王八蛋打了,他抢走了小世子……” 就这样,镇国公拿出见干爹干妈装委屈扮可怜的最佳手段,被四个府兵抬去了皇宫,趴在地上抱着皇帝的龙靴,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圣上要替微臣做猪啊……关男猴那个土崽子,抢走了微臣的蛾子!微臣这辈子可就指望这个蛾子养老送终呐!” 脸肿得犹如猪头一样的镇国公,一说话就咬舌头,大着舌头也要把这御状告完。 皇帝听他说的这两句,怎么可能不震怒,碍于慕容雨和慕容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先是让太监将镇国公带至一旁歇息,又让太监宣关南侯入宫询问其中缘由。 打了镇国公的关南侯,回家就怂了,生怕慕容雨恼怒之下,来他家一刀剁了他。 这会儿皇帝下旨宣他入宫,他好似一只怂鸡,屈膝跪在地上,将他媳妇儿尤氏所言,颤声说给了皇帝听。 各执一套说辞,皇帝只好让总管太监,去雅倌审问帮慕容雨和尤氏接生孩子的那几名男倌。 总管太监回宫后,将详细誊录在宣纸上的审问词,交给皇帝阅览,以为皇帝会认为他是个细心且对皇帝忠心耿耿之人。 不想下一刻,看完审讯词的皇帝冷瞥了他一眼,冲着门口的禁卫军令道:“来人,把总管太监小李子给朕拖出去砍了!” 总管太监小李子:??? 小李子满头问号去见了阎王,问他的死因,想必得到的结果是:你知道的太多了! 皇帝将镇国公和关南侯再次宣入殿中,将此事说明。 镇国公难以置信,一个劲儿摇头:“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无法,只好用最古老的办法,滴血验亲。 两个孩子被抱入宫中,这次滴血验亲,一升二,二升三。 在第三次被现实打脸的镇国公,不得面对现实:女婴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谢慕是关南侯之子! 跌坐在地的镇国公,大脑飞速运转,他身上不足二两肉,导致慕容雨迷恋雅倌的男倌们。 以后慕容雨怀的孩子,十有九点九都不是他的亲生孩子。 反正都是要给别人养孩子,还不如养个血统纯正的孩子──谢慕,总比养男倌的亲儿子要强些。 于是,他又抱着皇帝的龙靴哭诉道: “圣上,微臣已经请满朝文武喝了吾儿的庆子宴,若是微臣和关南侯把孩子换回来,不是等于告知满朝文武,我们两家夫人在雅倌的秘事了吗? 皇后娘娘也是慕容一族之后,与微臣之妻乃是亲姐妹,如此做,只怕皇后娘娘脸上也无光,这可如何是好?” 不得不说,会哭会卖惨的孩子有糖吃。 皇帝这个“干爹”便问镇国公想如何处理此事。 镇国公选择一错再错的路上,坚决不回头,少不得也要给关南侯点甜头,毕竟关南侯也要和他一样,养别人家的孩子。 镇国公提出:谢慕日后若养在镇国公府,会承袭镇国公的头衔。 关南侯转了转圆圆的豆眼,心中一算计,他的大儿子承袭镇国公,二儿子可以承袭他的关南侯。 怎么算,他都不吃亏。 关南侯脸色瞬变谄媚到了极致,与镇国公达成了一致。 就这样,由皇帝做主,为谢慕和潘婷定了姻亲。 此事也就内部消化,旁人自然不明白为什么谢慕已过及冠之年,圣上却抠抠搜搜,迟迟不给谢慕世子的头衔。 所以,容想想知道她白捡的皇帝爹和皇后妈,在听到潘婷把她推入水中的这件事,心中虽然怒到了极致,却没有当场下令:把潘婷剁碎了喂狗的原因。 镇国公夫妇生怕皇帝一怒之下砍了潘婷,一个劲儿给湿漉漉的谢慕递眼色。 【这是要让他出卖男相,众目睽睽之下勾引九公主,来保他们的女儿潘婷?】 谢慕心中所想,落入容想想的耳内。 容想想勾唇在心中暗笑:没错,傻笔,他们就是这个意思。 谢慕沉吟了片刻,见慕容雨冷凝着他,只好硬着头皮,跪在皇帝脚下: “圣上恕罪,今日之事纯粹是微臣的未婚妻潘氏无意之举,是微臣和潘氏见九公主殿下这身华服有些个怪异的无心之失。” 尼玛,这口黑锅你非得从潘婷后背上扒下来,扣在我头上呗? 容想想不乐意了,在心中暗骂一句:“你爹可以忍,你爸爸我不能忍。” 第7章 九十八和1值这个价 容想想倏地睁开眼,摆出一副受害者得不到公平之后的崩溃模样,扬手就给了谢慕一个大比斗。 声嘶力竭地喊道:“原本本公主和潘婷是亲密的手帕交,要不是你说她貌丑无颜,说本宫美若天仙, 又一次次和本公主说,若你此生不能娶本公主,你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实在没什么意思。 本宫可怜你痴心一片,才央求父皇和母后为你我二人赐婚。 而今你怕得罪镇国公和姨母,反倒把你和潘婷说得如此无辜,你敢摸着良心说实话吗?” 皇帝皇后:??? 脑瓜子嗡嗡的谢慕:??? 众朝臣及其亲眷:是这样吗?原来不是九公主非谢慕不嫁,而是谢慕脚踩两只船?谢慕为了能得圣宠而升官,连自家表妹九公主殿下都不放过? 潘婷忽然见到许多官员的亲眷,向她投来了可怜她的目光。 趁着众朝臣及其亲眷还没反应过来,容想想从袖袋中取出那枚玉佩,扬在半空,继续喊道: “还不是因为你说,不能娶本公主,要此物委实没有用处,为了表达你对本公主的衷心,是你让本公主徒手掰断的? 这才是潘婷因为失去日后的幸福,恼羞成怒推本公主落水的原因,你怕镇国公而不敢说实话,本公主又不怕。” 说罢,容想想扑到皇后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三皇子容笙素来嘴毒,眸仁一转,故意道: “父皇母后也知九皇妹自幼不善习文,太傅如何费尽心思教导,也难以让小九学会一个成语吧?儿臣方才却从九皇妹的口中听到了好几个,着实让儿臣吃惊不已。” 容笙斜冷扫谢慕一眼,“谢大人教的不错,看来你更适合当太傅,只不过你这人品,恕本王难以接受。” 太子容翊冷凝着谢慕,点头道:“确如三皇弟所言。” 这下官员及其家眷更加笃定,九公主当真把谢慕那物给掰断的事儿了。 一个两个三四个悄悄惋惜镇国公府,就谢慕这么一个子嗣,镇国公这是要绝后了! 也有官员及其家眷小声附和太子、三皇子所言,说: “九公主殿下方才不仅成语用的精准到位,就连说词都头头是道,一瞧就是有人经常和她说。” “还能有谁?谢大人呗。” 趴在皇后怀里哭得快要断气的容想想,深觉书中对三皇子容笙的描写实在是有问题。 书中写的容笙是个霸道、毒舌、追求完美的皇子,三皇子对九公主非常好,然而九公主却是个眼瞎心盲的,没少因为谢慕和三皇子生气。 以至于后来九公主和三皇子见面就吵。 容想想在心中大骂九公主傻笔。 怎料,镇国公之妻慕容雨更傻笔,直接冲到谢慕身前,双手跟打镲一样,对准谢慕的双颊,就是两个响亮的大比斗。 怒道:“我就说这几日你一直说忙于公务,躲在大理寺不肯回府,原来你是不想娶潘氏,求着九公主把你的宝贝给掰断了?” 原本灌了一肚子水有些个气力不支的谢慕,又被容想想打得脑瓜子嗡嗡响,好不容易想好的说辞,还没开口。 就被慕容雨左右齐呼了两个大比斗,眼前顿时金光灿烂,人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地上。 皇后素来见不得自家女儿受一点委屈,瞧瞧,她家想想哭得脸都憋红了,怒气更甚了几分,眸子里迸射出道道寒光,看向了潘婷。 “原来是你推九公主落水的?” 皇后的这道寒声,让后宫嫔妃和宫女们齐齐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还沉浸在谢慕到底是男人还是太监想法里的潘婷,听之见之,吓得打了个哆嗦。 她虽然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镇国公和慕容雨,她与九公主说到底也算是表亲。 表亲再亲,也亲不过人家亲自生的,潘婷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摆手道: “皇后娘娘,臣女真的没有推九公主殿下,真的没有……” 一直站在旁边宛若石像的梅友丞相,眉目微动,唇边的冷弧一闪而逝,适时开口道: “微臣方才就在九公主殿下身旁,确如九公主殿下所言。” 皇帝闻言,震怒:“胆敢狡辩?把关南侯之女潘氏,押至掖廷诏狱,待花神宴过后,朕要亲自审讯她。” “是!” 禁卫军统领封鑫上前抱拳领命,亲自带人欲将潘婷拿下。 关南侯顿时慌了神色,跌跪在地。 他心里这叫一个崩溃啊,谢慕虽然自幼被镇国公养大,说到底也是他的亲儿子,一夜之间从正常男子变成太监也就罢了,反正他还有儿子。 可是潘婷被下掖廷诏狱,这可不行! 他们关南侯府这几年不顺,全凭他拿潘婷同镇国公夫妇讲条件。 潘婷若被皇帝处斩,他含辛茹苦养大潘婷,最终啥也没捞着,岂不亏死? 关南侯一把拽住镇国公的衣摆,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用眼神告诉镇国公一个事实:潘婷可是你正儿八经的亲生女儿,她若被下了掖廷诏狱,由圣上亲自审问,那就离死不远了! 镇国公一个滑跪在皇帝的脚下,眼角的褶子堪比天津狗不理包子。 “求圣上宽恕,潘氏一时生妒想不开,还请圣上和皇后娘娘开恩,微臣和关南侯这就把潘婷带回府中,严加训教。 微臣亲自在关南侯府的祠堂严惩潘婷二十鞭笞,并罚她在祠堂跪足七日,让她明白冒犯九公主殿下是何等严重之事,微臣年迈,恳求圣上怜惜微臣。” 边说,镇国公边朝容想想磕头。 皇帝侧垂首问容想想:“想想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和惊吓,父皇如何惩治潘婷,你才能消气啊?” 【想想,你不是一直想得到谢慕吗?这是个最佳的机会,千万别犯傻!】 听到皇帝心声的容想想,心道:我要谢慕那才是犯傻呢! 故而,她答道:“父皇知道我向来心慈,既然镇国公为潘婷求情了,都是亲戚,依我看……就算了吧,不过……” 话音一转,“我日后不想再看见潘婷,我怕她会害我,以后她不能出现在我面前。” 皇帝暗叹了一声:【错失良机,日后莫怪父皇没给你机会!】 容想想抹了一把眼泪,问镇国公,“本公主这么帮你,你拿什么来补偿本公主啊?” 镇国公脸上笑得褶子霎时一僵,心里打鼓问道:“不知九公主殿下想要什么补偿?” “让谢慕陪本公主出宫逛街!” 镇国公看了一眼晕倒在旁的谢慕,正欲开口,慕容雨是个急性子,抬脚就踩在谢慕的肚子上。 不得不说,力气真特么的大,就是个木乃伊,都得被慕容雨给踩活了。 谢慕自然也是从五脏六腑的疼痛中,“嗷”的一嗓子醒过来。 “陪九公主殿下去逛街!”慕容雨命令道。 这一嗓子,让容想想产生了幻觉,好像看到了女张飞。 也不得不感慨,谢慕到底不是亲生的,踩不死,就往死里踩。 皇帝和皇后自然不放心由谢慕单独将容想想带出宫。 坐在马车上的容想想,拨开身后的车帘,又瞧了瞧前方开路的禁卫军。 这阵仗,真有一种突然被注入皇家血液的王霸之气。 坐在一旁的谢慕不停在心中普信。 【今日九公主所做之举委实有些个怪异,定是皇后娘娘给九公主出的主意。】 【先是让九公主穿着奇装异服引起我的注意,又胡言乱语说她将我胯下之物掰断,随后故意拉我落水。】 【世上怎会有这么多巧合之事,桩桩件件都像是预谋好的,现在又邀我出宫陪她逛街,莫不是谋划要在茶盏或饭菜里给我下药?】 …… 容想想:…… 尼玛,你是真普信,还是个纯纯2B大脑,3d思维。 撩着车帘的容想想实在受不了了,大喊一声:“停车!” 便在贴身宫婢布思的搀扶下,进了一家名为:关南典铺。 没错,只有关南侯那个傻笔才会给店铺这么起名字。 跟在容想想身后的谢慕,左脚刚跨入关南典铺,就见容想想趾高气昂、摇头晃脑地喊道: “掌柜的呢?叫他出来!我有宝贝要典当。” 店小二闻言,一瞧外面都是禁卫军,便知来者身份定是宫中之人,二话不说就将掌柜的请了过来。 掌柜的不认识九公主,却认识谢慕。 一顿行礼问安之后,容想想指着谢慕道:“本宫要将他典当在此,一口价,一千两黄金。” “啊?”掌柜的没反应过来,僵硬地笑道:“贵人,咱们典铺通常都是典当物品,这典当人……呵呵……还从未有过。” 容想想一挑眉道:“看清楚了,本宫乃是九公主,他是镇国公之子谢慕,怎么?四品大理寺少卿谢慕还值不了一千两黄金吗?” 掌柜的眼珠子跟罗盘见到鬼一样,在谢慕和容想想身上来回摆动。 就听容想想沉着嗓子道:“九十八和1值这个价!” 第8章 暴富之道,在于谢慕 【九十八和一是什么意思?】 掌柜停下了来回摆动的眼珠子,暗暗琢磨。 容想想在心里默默告诉他答案:当然是杂种的意思。 别说掌柜的,就是谢慕也没想明白九十八和1是什么意思。 谢慕在心中暗猜。 【九十八和一是九十九,九公主不识字,就更别说成语了,想必她的意思应该是想和我百年好合。】 【与百相差的一,定是因为我和潘婷自幼定下姻亲的缘故。】 …… 容想想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谢慕一眼,在心里吐糟: “尼玛,你真是普信去周游列国的创始人,要普信天下。” 【按理说我在九公主心里,不应该是无价之宝吗?为何她才向掌柜的索要一千两黄金?】 啥意思?嫌我从你那个傻逼爹那拿的钱少了呗? 容想想朝谢慕这个坑爹货,比了个大拇指,在心里夸奖他:“暴富之路,在于谢慕。” 随即容想想冲着掌柜的说:“本公主反悔了,如此好品质的九十八和1,起码值五千两黄金。” 掌柜的想了半天,以为九十八和1是宫中的暗语,若是他问及九公主,反倒显得他没见过正儿八经的大人物。 关南典铺幕后的东家,那可是关南侯,他绝对不能给关南侯丢脸。 只是五千两黄金,关南典铺没有啊! 容想想见掌柜的不回话,又道:“谢大人就抵押在你这儿了,一会儿镇国公自会来交钱赎人。” “典铺中怎么可能存放如此多的黄金呢?” 掌柜的嘴上虽然这般说,心里却嘀咕: 【满京城谁不知道镇国公活的还不如狗,那身板跟吃不上肉的小鸡仔似的,一准是饭菜不放油,拉屎唆溜手。】 【别说五千两黄金,就算是五两黄金,镇国公也得蹲在雅倌门前好几宿,跪求慕容雨赏给他。】 容想想顿时脸色一沉,“言下之意是不想给呗?” 话音刚落,掌柜的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容想想大喝一声: “来人,把关南典铺给本公主抄了,一桌一凳都不要留,男的卖雅倌,女的卖青楼。” 掌柜的:??? 这是明抢啊! 关南典铺哪有女的啊? 随之,就见到手握寒刀的禁卫军们鱼贯而入。 容想想喋喋冷笑,笑得掌柜的头皮直发麻,给谢慕使劲递眼色,想让谢慕去劝九公主。 关南侯说到底,也不过是众多侯中的一个侯。 九公主则不一样,人家可是胜南国的唯一公主,还是纯正的皇族血统。 若想整治一个侯,还不是随手关在笼子里头。 掌柜的见禁卫军进门就开抢,劝也不敢劝,生怕禁卫军一个失手,他的小命就扔在这儿了。 谢慕见之,则是以为潘婷今日推九公主容想想落水,九公主故意来这儿要补偿的。 毕竟九公主刚才要的补偿是:让他陪九公主逛街。 既然是逛街,衣裳首饰全不看,偏偏来关南侯开的关南典铺要五千两黄金,明显就是故意的。 加之关南侯是他亲爹,九公主这也不算是典当他。 顶着镇国公之子、大理寺少卿头衔的谢慕,也是要面子的。 他抿了抿唇,唇角闪过一抹冷嘲,问容想想:“公主殿下这是要典当我吗?” “怎么?嫌五千两黄金配不上你的身份?” 容想想转眸看向谢慕。 别说,她一直没有仔细看过谢慕,对谢慕的长相和身材,还存在于小说中的描述。 这么一看,谢慕细长如柳叶的眼睛,微微往上扬起,眼角处露出微冷的光弧。 真有一种冬日望见寒月之感。 这也让容想想释然,作者为什么会写好几百字来描述谢慕的长相。 当时她追更时,认为:傻笔作者在水文。 现在看来…… 傻笔作者就是在水文,谢慕虽然属于阴冷的美男子,但是被现代社会洗过脑的她:坚决相信科学,很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月球上没有嫦娥,更不存在什么男妖精。 就算谢慕是那只玉兔精,作为新时代的吃货女性,也一定会把玉兔烤了吃,起码以后装逼的时候,能说一句:我吃过月宫的玉兔精。 谢慕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冷弧,凝看着容想想。 他在赌:九公主舍不得典当他。 掌柜的却急了,‘啪叽’就跪在地上,连忙摆手道:“九公主殿下开恩,您说典当什么,就典当什么,您说典当多少金子,就典当多少金子。” 谢慕:??? 他冷睨了掌柜的一眼,容想想就听见谢慕在心里阴暗的想。 【明日我就把你抓去大理寺的监牢,各种刑罚让你受一遍,让你明白,什么是多嘴的下场。】 容想想朝前走了一步,与谢慕距离极近,“谢大人这是在勾引本宫吗?”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典当我。】 见谢慕抿唇而笑,容想想捏着谢慕微尖的下巴道:“谢大人还是乖乖在此等着被镇国公赎回吧。” 甩开手的一瞬间,谢慕下巴上的肌肤微微泛起了淡粉色。 容想想顺势将谢慕袖袋中的私印一把握在手中,冲着掌柜的说:“还不速速去写当票?” 掌柜的闻言,连滚带爬去写当票。 谢慕则是寻了张靠窗的宽椅正姿而坐,他倒要看看九公主今日又要玩什么花样。 容想想唤停了翻箱倒柜的禁卫军,让他们出去等候。 掌柜的手脚麻利,战战兢兢拿着写好的当票,双手捧在容想想的面前。 容想想一瞧,九年义务教育,外加三年苦逼高中,以及能让她炫耀的三流大学通知书,在看完这张当票后。 一声卧槽,这字──真是一个也特么的也不认识,终结了她曾努力过的所有学习生涯。 只好让身旁的布思读了一遍。 容想想掏出谢慕的私印。 盖章,拿五千两黄金的银票,一气呵成没超过三分钟。 原本关南典铺是没有这么多银票的,正巧到月底了,其余三家关南典铺的掌柜,把这个月赚的所有银钱都汇总在他这里,他又把典铺的老本都拿了出来,用金银换算最低价,折换成银票,给了容想想。 见钱眼开的容想想,顿时笑得跟青楼老鸨子把花魁初夜卖出去的兴奋模样,挥动着手中的银票和谢慕道别: “谢大人在此恭候镇国公吧,本公主就先走了!” 稳坐泰山的谢慕,仍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抚了抚袖边,只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好!” 心里却在想: 【你费那么大劲儿让我陪你出宫逛街,怎么可能独自离开呢?】 第9章 作天作地,又作死 临上马车的容想想,侧首睨了一眼窗纱映现出谢慕的身影,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坏笑。 掀帘、落座、一声令下,马车缓缓朝前而行。 容想想依照书中九公主的性格,举手投足将任性和霸道发挥得淋漓尽致。 布思偷瞄了容想想好几次,见容想想阖眸把玩着谢慕的私印。 以为容想想是因为谢慕没有出言挽留,导致容想想碍于面子,又舍不得谢慕,不知该如何是好。 欲言又止了好半晌,布思才唯唯诺诺地问道:“九公主殿下当真要把谢大人扔在关南典铺吗?” 容想想睁开眼睛看着布思,笑问:“不然呢?难不成本公主把得来的银票,再还回去?就为了换回那个普信男?” 见布思满脸不解,容想想轻拍了下身旁的软垫,示意布思坐过来。 不曾想,顿时将布思吓得跪在了容想想的脚下,大惊失色,自扇耳光:“是奴婢多嘴了,九公主殿下息怒。” 也不怪布思会被吓成这样。 容想想回忆了一下虐文小说的故事情节。 谢慕是关南侯之子,这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 慕容雨和皇后慕容雪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感情尚浅,为了慕容一族不得已维持着往来。 所以,谢慕年幼时,慕容雨时常带着谢慕进宫给慕容雪请安,再小坐闲话几句。 比九公主大四岁的谢慕,年幼时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自然而然的将九公主当做表妹来看待,时常陪九公主一同玩耍,同九公主的那些皇兄们一样,对九公主宠爱有加。 在谢慕五岁时,被皇帝选中,成为了七皇子容擎的伴读,便住在七皇子的景泰宫。 谢慕也算是和九公主一同长大的。 原本九公主一直都是拿谢慕当表兄来看待。 也是凑巧,两年前皇后的寿宴上,去尿尿的九公主,恰好听到隔壁喝多的七皇子容擎,抱着恭桶呕吐后,替谢慕愤愤不平的埋怨。 “如果当年你和关南侯之女没有被抱错,本王定会向父皇举荐,让你迎娶九皇妹为妻。 成为本王的皇妹夫,不比空等着小世子的头衔要金贵吗? 也无须你自己如此费心费力,去做那大理寺少卿的四品官……” 九公主的脑袋如同炸开了烟花一般,从此就变成了花痴。 当夜便去皇后宫中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皇后告诉她真相。 得知真相后的九公主,跑回她的荣华宫,先是哈哈大笑,随后又为谢慕悲惨身世伤心落泪。 将枕头抱在怀里,权当是抱着谢慕,愣是把枕头哭湿了一半。 次日顶着哭肿的一对核桃眼,早早恭候在皇帝下早朝的路上。 皇帝以为九公主受了委屈,哪里知道九公主拽着皇帝来了一次从未有过的晨练,四百米冲刺跑到了御书房。 皇帝差点就累断气了,气喘吁吁地听九公主先是说出谢慕可怜的身世。 随后就见九公主跪在地上,请求皇帝把大理寺少卿一职赐给谢慕。 皇帝头一遭冲九公主生了怒,厉喝一声:“胡闹!朝堂之事,莫说你,便是你母后也不敢谈及一言半字。” 自幼被皇帝和皇后娇惯宠大的九公主,不仅没有心生畏惧,反而拿出在皇后宫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又对付皇帝。 看着自家女儿是作天作地,又作死,气得皇帝坐在龙椅上,两道龙须被吹得忽悠忽悠来回飘。 最终皇帝揉额暗叹,自家女儿,自己不宠,让谁宠?便道: “罢了罢了,不过就是个四品大理寺少卿的官职,你若非要让谢慕来任职,给他便是!” 被一群宫女抱腰拉腿拽胳膊的九公主,立时“嗷”的一嗓子,放弃了撞柱的动作,跳到皇帝身旁,搂着皇帝的脖子大呼: “父皇英明,万岁万万岁!” 等九公主离开后,皇帝被九公主那高亢的欢呼声,震得耳鸣。 看了一眼方才挡在红柱前,被九公主用力撞击腹部吐血而死的总管太监,皇帝很是惋惜地摇了摇头,感慨了句: “真乃忠心护主的忠仆是也。”便吩咐将其厚葬。 直至次日,皇帝上早朝,耳鸣导致大臣禀事,都需要声嘶力竭玩命呐喊,他才能听得清。 临下朝前,皇帝让新任总管太监宣读:任命谢慕担当大理寺少卿一职。 下朝后,皇帝去了皇后的凤仪宫,连喝了三日的汤药,才治好了耳鸣之症。 谢慕压根不知道他的官职,是九公主给他求来的。 他以为他的才华得到皇帝赏识,便在府中和大理寺办公室,虔心钻研针对不同的囚犯,应该使用的何种刑具,以及如何能审问出囚犯话术的套路。 连续几日没见到谢慕的九公主,深切体会到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布思自幼便跟随在九公主的身边,想不明白九公主为何不将实情告诉谢慕。 九公主是何许人也?秉持着做好事,坚决不留名的想法,挥手给布思一个大比斗,打得布思嘴角都裂开了。 九公主骂道:“本公主做事,也需要你来管?此事若是旁人知晓,本公主就拔了你的舌头。” 布思是一颗真心喂了九公主,九公主是在追求谢慕发疯的路上,来回撞南墙。 撞一次,布思心疼自家公主多嘴一次。 迎来的却是九公主劈头盖脸暴揍一次。 九公主是越挫越勇,布思是被打怕了。 从此布思只能在深夜唉声叹气,替自家公主不值,在心里默默诅咒谢慕祖宗十八代。 这就是布思为何提到谢慕之后,见九公主神色不对,会惧怕至此的原因。 容想想将布思扶起,拉她在身旁坐下,才安慰道:“不必如此害怕,先前是本宫对不住你,以后再不会因为谢慕打你了。” 布思闻言,热泪盈眶道:“奴婢不敢当,九公主殿下向来很疼惜奴婢的,奴婢曾向诸天神佛发过誓,会忠心于九公主殿下一人……” 话还没说完,容想想伸出食指按在了布思的唇瓣上,轻叹了一声:“布思,不必发誓,本公主信你。” 说话间,容想想随意拨开车帘,让车夫在谢慕名下的一家店铺停了车。 布思搀扶容想想下马车时,以为容想想会让店铺掌柜的去赎谢慕。 不曾想,容想想拿着谢慕的私章,大言不惭的告诉店铺掌柜:“以后这家店铺就是本公主的了,尔等滚吧!” 店铺掌柜的:??? 布思偷偷瞄了容想想一眼。 【九公主殿下还缺钱吗?刚把谢大人典当在关南典铺,又来明抢谢大人名下的店铺,九公主殿下该不会是爱而不得,由爱生恨了吧?】 第10章 白天不懂夜的黑 见掌柜的惊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容想想实在懒得多费唇舌,直接让禁卫军将掌柜绑在店铺大门对面的树上。 令道:“本公主不想听见他发出丝毫的声音。” 就这样,禁卫军用麻绳将掌柜的整张脸,也捆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尚能摆动的眼睛和可以呼吸的鼻孔。 容想想从窗缝往外一瞧,直在心中感叹:禁卫军是个手艺人,掌柜的这造型甚为独特,好似见到了另类版的麻绳木乃伊。 随后,容想想将这家店铺里里外外看了一遍。 书中曾有写过,谢慕在京城私下置办了三处店铺,这家店铺明面上是以卖书和宣纸为主。 实则是谢慕为了暗中了解京城官员及其子女对书籍的喜好,来辨别官员的脾气秉性,府中对子女教育的程度。 不得不说,谢慕看着偏执阴冷,是个不折不扣的普信男,实则内心的算计并不少。 既然霸占了这家店铺,容想想自然要将这家店铺的利用价值增大无数倍。 转眸的一瞬间,看见几个跪在墙角的伙计,浑身战栗。 容想想将谢慕的私章在他们眼前摇晃着问:“可识得此物?” 几个伙计受惊过度,纷纷点头,却没有人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容想想又问:“你们可识得字?会写字吗?” 【识字还是不识字?】 【会写字还是不会?】 这成为几个伙计心里认为的送命题,直在心里纠结,该如何作答。 掌柜的都被绑在店门口对面的树上,若是他们答错了,他们生怕下一刻就被禁卫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宰杀了…… 能听到心声的容想想,大脑被这几个伙计的声音,吵得脑浆子来回滚动。 她眉头一皱,索性把这道送命题改为了单选题,“识字的、会写字的留下,不会的,扔树后面的护城河喂鱼。” 几个伙计闻言,就算识字不全、写字难看的,也得与其他伙计齐齐磕头声称自己是个“全能选手”。 容想想很是满意地一点头。 这家店铺后院的屋子里所囤宣纸并不少,她要做胜南国首创“新闻、娱乐、怪事”等综合性的“胜南国京城周刊”。 眸光一转,容想想清楚的知道,书中九公主不识字,不过她这个三流大学的“高材生”来到古代,别扭的繁体字,基本上全得靠猜,更别说能写出完整的一句话了。 于是,容想想冲布思露出一脸姨母笑。 这笑容让布思全身上下顿起鸡皮疙瘩。 怎么瞧,都像是老鸨子要逼良为娼的表情。 “布思,你知道的,本公主的字岂能给外人看,你自幼陪本公主同去书房习教,琴棋书画学的很是不错。 本公主指导你完成一幅佳作,你看如何?” 说布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些夸大其词。 倒是布思的字这两年练得极好,虽说比不得书法大师,却也写得有模有样。 原因是九公主最初想给谢慕写情书,可她根本不会写字,只好逼着布思练字。 布思把字练好后,九公主又找来上百本的情诗,让布思日日背诵,好帮她写情书用。 后来情书是写好了,九公主却是一个字也没看懂,突然想到她不会写字的事实,生怕谢慕觉得她找人替写,不是真心实意。 就这样,九公主去凤仪宫找皇后提出要学画画。 皇后难得见九公主如此认真,自家女儿既然喜欢画画,做妈的怎能不支持呢? 当日便挑选了三名京城甚为出名的画师,教习九公主画画。 还别说,九公主对文字一窍不通,对画画却有着过人的天赋,布思亦是如此。 一年之后,这主仆二人无论是画人还是画景,都能临摹个七分像。 当然,真正的容想想自幼就喜欢绘画,素描十级的她,尤其擅长画精致的私密之物。 否则她也不可能学习内衣设计这个专业。 布思以为九公主又要给谢慕写情书,好去关南典铺接回谢慕,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布思以慷慨赴义之态,看到容想想亲自在宣纸上画完的图后,神色顿时崩裂了。 宣纸正中央四幅精致的小图,一眼便能看明白,是谢慕跪求九公主将其胯下之物掰断的整个过程。 “别愣着了,本公主说,你赶紧在旁边写字呀!” 容想想拍了拍布思的肩膀,催促道。 “嗯?啊!嗯?啊!”布思惊愣愣地连连点头。 这是什么反应?怎么跟驴叫一样。 布思刚拿起笔,容想想一指宣纸,道:“正中央的最上面写:胜南国秘闻实录。 下方写:惊天秘事!镇国公之子大理寺少卿谢慕对九公主殿下爱而不得,便跪求九公主殿下将其“宝贝”掰断!” 容想把十二年学习生涯所读的和优秀作文选集,以及半夜偷偷躲在被窝里看的所有漫画,进行充分融合。 十分精彩的对四幅图进行了有声有色的描述。 就这样,第一期《胜南国秘闻实录》周刊横空出世。 容想想大笔一挥,连续在百张宣纸上画了一模一样的四幅小图,让店中的伙计们按照布思所写的内容照抄。 瞧着进度有些缓慢,容想想让禁卫军又找来几名书生。 一个时辰后,百张“胜南国秘闻实录”第一期特刊全部写好。 容想想跨出店门,唤来三名乞丐,问道:“你们想吃肉包子吗?” 三名乞丐一听肉包子,咽了咽口水,瞧了一眼容想想身旁的禁卫军,不由得瑟缩了下脖子。 刚想掉头就跑的三名乞丐,听容想想说道:“你们告诉城中所有的乞丐们,来给本公主办差事,每日都能吃到肉包子!” 每日都能吃到肉包子,这句话让三名乞丐止住脚步,一脸不敢置信地问道:“当真?” 容想想明媚一笑,晃得三名乞丐只觉得她是神女下凡,好似吃了迷魂散般,不再疑惑,脚下如同抹油,将大半个京城的乞丐,都带到了店铺前。 容想想早已让禁卫军将周边几家包子铺的肉包子全部买来。 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肉包子,让乞丐们哪里还顾得上生死? 容想想向来不为难弱者,将“胜南国秘闻实录”第一期周刊发给了乞丐们,说道: “这张宣纸不可有折痕,本公主会派人暗中跟着你们,你们只需要将这张宣纸送给穿着打扮富贵之人,便可回来领取肉包子。” 把谢慕典当了五千两黄金的容想想。 莫说千笼肉包子,也不过十两银子而已。 经过九年优秀义务教育的容想想,深刻的明白一件事,古代不同于现代,穷人是读不起书的。 所以,她的《胜南国秘闻实录》若是给了普通百姓,只怕上面的字未必都能认识,没准还会把她精心设计的《胜南国秘闻实录》当厕纸来用。 她想让京城大街小巷疯传谢慕的宝贝被掰断一事,今日先拿一百张试发一下。 四品官员及其家眷现下都在皇宫参加花神宴,身着华贵之人不一定非得是大官,商贾也好、贩夫走卒也罢,只要能让谢慕成为“太监”的谣言轰动京城,就是容想想要的结果。 乞丐们听完容想想所言,捧着宣纸,拔腿开始百米冲刺,到处去寻找雍容华贵之人。 容想想留下之前布思写的第一张模板,让这些伙计带着书生们再连写带画三百张,明天由乞丐们继续“送报”。 容想想觉得胜南国若无大事,一周一刊即可,每日免费送报三百张,怕是再小的事,也得在京城里卷起滔天巨浪。 事已办妥,容想想正欲上马车时,布思提醒道:“公主殿下,如此一来,只怕谢大人与公主殿下的缘分就要断了。” 容想想笑道:“断了更好!世上男人千千万,有他没他都扯淡!” 刚上马车后,许久没出声的布思,实在没忍住,说道:“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天黑了,公主殿下当真要将谢大人独自扔在关南典铺吗?” 容想想一脸无所谓地教导布思:“白天不懂夜的黑……” 话还没说完,传来马蹄的杂乱声和嘶鸣声,马车一个急刹车,容想想惯性地朝前一扑,原以为要飞出马车。 却是落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里。 第11章 屎官的西游进阶四部曲 一股清淡的冷香味儿,悠然飘入容想想的鼻息内。 手掌所按之处恰好是凸起的腹肌,虽然隔着衣服,硬度极好,按在上面能感受到此人的身体素质极佳。 容想想不禁微微昂起首,与带着银色潜龙卫面具的万垐,目光碰撞在一起。 让容想想更加好奇,拥有这么好身材的万垐,藏在面具后面的脸,究竟是个什么样。 心中所想控制着四肢,她使出一招双腿大力钳,夹住了万垐的大腿根。 伸手去摘万垐的面具。 哪知,万垐就好似提前预判了一般,恰到好处地一歪头,让容想想的手落了空。 容想想的兴致大起,左一下、右一下,去掀万垐的面具。 万垐来回躲闪间,二人就这般扭作一团。 看得一旁的布思眼皮子乱颤,暗暗在心里琢磨: 【九公主殿下放弃谢大人,是因为万垐吗?】 这时,车窗外突然传来姜司的声音。 “九公主殿下,皇后娘娘见天色将黑,命老奴前来迎九公主殿下回宫。” 原本还打算去见识一下雅倌的容想想闻言,一个失神,让万垐好似一只泥鳅般,脱离了容想想的夹控,闪身不见了踪影。 望着车帘轻微的晃动。 容想想惋惜而叹,从马车的地毯上微微坐起身,拨开车帘,瞥了一眼打扰她好事的姜司,没好气地道:“知道了!” 刚和万垐乱滚一番的容想想,发髻和华服略有些凌乱。 跪在地上刚抬起首的姜司,脑补出九公主殿下和谢慕在车驾中酱酱酿酿的画面。 拥有读心术的容想想狠狠一皱眉,冷怒凝着姜司。 姜司顿觉脖颈阵阵发凉,忙叩首道:“老奴来的不是时候,还请九公主殿下恕罪。” 车帘放下,容想想懒得理会他,坐回正位,将腿没有形象地往右侧方一搭,令道:“回宫!” 布思小心翼翼上前问:“奴婢为公主殿下整理一下发髻,可好?” “嗯!” 姜司这才抹了一把鬓边的冷汗,翻身上马,下意识双腿夹紧,使得胯下骏马腰身吃疼,一声痛呼的嘶鸣,随之四腿如飞般,朝前狂奔。 跟随姜司而来的禁卫军和几名太监,只见土尘随风飞扬,听到姜司“嗷嗷”的求救声。 众人齐齐挥动手后,土尘渐落,哪里还能见到姜司的身影?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骑马去追九公主容想想的车驾。 容想想的车驾即将抵达宫门时,只听姜司尖叫着,如影般从她的车驾旁飞驰而过。 容想想掀起了车帘,恰好看见姜司从骏马的背脊上,一个完美的弧度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姜司撞在了漆红宫门的门框上。 一口多余的气都没来得及喘,姜司血溅当场──死了! 容想想刚“啧”了一声,眼睛就被一只微冷的手给挡住了。 熟悉的冷香味道,不用看也知道,身旁之人是万垐。 只听万垐道:“此等血腥场面,恐污了公主殿下的眼。” 容想想放下车帘,嘴角凝出一抹坏笑,纤纤玉指顺着声音之处去掀万垐的面具。 下一刻,眼前所挡的手掌突然消失,万垐的身影也不知所踪。 容想想抱臂懒洋洋靠在松软的车壁上,“姜司为本公主这般开道的举动,实在令本公主大开眼界。” 布思:??? 但此话,被守宫门的禁卫军听入耳,决定将九公主容想想的说辞,禀报给皇帝。 容想想在心里叹道:姜司啊,姜司,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死,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下容想想忽然觉得,她穿书来此当了九公主,理应及时享乐,否则真按照原书剧情,九公主便秘薨世,什么乐子都没享到,那不是太亏了? 回宫后,容想想便到了皇后的凤仪宫,同皇帝皇后用过晚膳。 得知姜司血溅宫门的事,皇帝只道了句“厚葬了吧!”便命吴起任职新总管太监。 容想想瞥了一眼喜上眉梢的吴起。 难怪总管太监都活不长,瞧瞧他们这名起的,姜司,将死,吴起,无气。 皇帝去沐浴时,皇后将容想想引至后殿,凤仪宫的掌事太监甄守德,带着几名凤仪宫的太监,抬来了一个极大的黑布袋。 布袋被打开,露出刘史官因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 皇后拍了拍容想想的手,道:“本宫瞧着今日在花神宴时,想想的言辞有些过激,便查看了刘史官所记之事。 没想到刘史官竟然胆敢胡编乱写,本宫便命人阉割了他。” 啥? 她就出宫这么一会儿,皇后把刘史官给切了?那刘史官岂不是成太监了? 容想想很想朝皇后竖个大拇指,称赞皇后一句:老娘们儿,不愧是你,够黑的呀!够狠的呀! 不得不说,皇后这个狠角色,一直秉持着女人不狠,地位不稳的中心思想,立足于后宫之中,让后宫三千佳丽失宠不说,更是没有一个嫔妃能为皇帝诞下一子半女。 容想想还从未见过古代太监被阉割后是个什么样子,多少有些个好奇,便和皇后要了刘史官,带回了她的荣华宫。 她发现,刘史官之前一定是太阳大师兄星座,先前的胆子堪比大闹天宫不想后果的孙悟空。 到了她的荣华宫后,失去宝贝的刘史官成为了月亮二师兄星座,除了吃,就是睡。 到了后半夜,容想想蹑手蹑脚地蒙着面,来好心帮刘史官脱裤子上药。 如此举动,触碰到了刘史官心中最后的一道防线,睁开眼后,顾不得疼痛,拽着裤子,哭得比冤魂还要凄惨三分。 那嚎叫声,把荣华宫偏殿门口树上的鸟雀都吓飞了,容想想也被惊到了。 “本公主是一片好心,来帮你上药的!”容想想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史官见容想想还穿着白天精心挑选的阎王爷工作服,也不知是出现幻觉了,还是受到了刺激,滚下床跪在容想想脚下,开启了碎碎念的认错语句。 一句接着一句,不重样也就罢了,容想想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上嘴皮子碰着下嘴皮子,干啥?念经呢? 容想想翻了个白眼,这是把刘史官从二师兄变成太阳星座碎碎念的唐僧了? 我特么的也不是女儿国国王。 忍耐到极限的容想想,揪着刘史官的衣裳领子,狂扇了几个响亮无比的大比斗,把刘史官的后槽牙都给打脱落了一颗。 “进阶成功没?” 吐出一颗牙的刘史官进阶成功了,一脸虔诚知道悔过的看着容想想。 秒变憨厚老实的沙师弟。 容想想很是满意地一点头。 突然,一道“嘎吱”声打破了寂静,容想想转首便见到窗户被推开了一道缝,一个黑影翻窗跳了进来。 第12章 红衣妖孽你别跑 顺着窗纱泄入的月光,容想想看清来者身袭一身艳红色长袍,腰间左侧挂着的一对玉佩,朝她径直走来,玉佩相碰,发出极低地清脆响声。 离近些,身材颀长的男子,那张莹润如玉的脸上,一双灵动至极的眼睛,眼尾微微上翘,搭配上那双微淡的剑眉,如淬朱砂的唇瓣扬起,给男子俊美无暇的容颜,又添了几分妖媚之色。 他手中的银剑忽然一闪,横在了容想想的脖颈前,即便是在暗无烛火的屋内,剑面仍闪烁出淡蓝色的寒芒。 红袍男子唇瓣抿成一条缝,冷声开口:“公主殿下偷看完我沐浴之后,就打算这般不了了之吗?” “叮”的一声。 容想想两指一捏,在剑端处一弹,脖颈前的银剑朝后移了一寸。 冷嗤一声,容想想一派懒散地往椅中一坐,歪头笑问道:“今日你和梅友丞相他们同在一个沐浴汤池?” 容想想之所以没有丝毫的畏惧感,是因为这个身穿红袍的男子,书中描写的很清楚。 他乃是康大司马的幼子,名叫康承恩,其母是康大司马的续弦夫人钱氏。 钱氏入府之前,康大司马膝下便有亡妻所生的长子康澍,以及三名妾室孕育的五男四女。 先前康大司马常年在外征战,宿在府中的时候并不多,府中大小事务均由亡妻掌管。 钱氏出身江州的名门贵族,未出阁前,便对管家之事尚算精通,嫁入康府后,康大司马便将管家之事交给了钱氏。 钱氏刚诞下康承恩后的第三日,康大司马的长子康澍与钱氏的贴身丫鬟苟且串通,哄骗其丫鬟在钱氏的汤药里,下了极寒的草药。 幸好康承恩的乳娘略通医术,及时制止钱氏服用,并请来京城的名医查验药汤和药渣。 细查之下,丫鬟遭不住剜指骨的刑罚,供出了与其有私情的康澍。 得知此事的康大司马大怒,狠抽了康澍三十鞭。 不想,一夜过后,康大司马的态度陡然大变,告诉钱氏,康澍已知错,此事再莫提起。 钱氏如何能对谋害她的康澍轻易罢休?便与康大司马理论此事,夫妻二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怎料,当天入夜时,康府的管家便来传康大司马的话。 说:念及钱氏刚诞下一子,需要好生养着身子,府中大小事务先交由康澍暂管。 如此安排,他们母子岂非成了案板上待宰之鱼? 钱氏自然是不同意,管家便将钱氏锁在了院中。 康大司马次日一早便离了京,领兵征战北魁。 康大司马不在府中,康澍怎能容得下钱氏和康承恩,起初是将仆从和丫鬟的剩菜剩饭,送到钱氏的院子。 七日未能饿死钱氏,康澍便将钱氏和未出满月的康承恩赶出了府。 钱氏的娘家在距离京城八百里的江州,无处可去的她,只好抱着尚未出满月的康承恩,在西城门外的西林山一处道观暂居。 谁也没想到,康大司马一去就是三年,凯旋而归,从骠骑大将军升职为大司马,心中大喜。 大喜之后便是大怒。 康府早已不似三年前之景象。 康澍本就是个浪荡性子,闲来无事便将青楼的花魁带回府中玩乐。 康大司马的三名妾室又耐不住寂寞,稍微一撩拨,康澍也不管当下身处何地。 花园的假山石洞中、秋千架上、花丛里……脱了裤子便与那三名妾室,亦或者是青楼花魁忘乎所以的颠鸾倒凤。 康澍原本就有一妻四妾,妻劝无果,小妾们又用尽勾引康澍的各种手段。 妻不掌家管事,康澍的庶出弟妹又不敢相劝。 未出两年,康府祖宗十八代积攒的祖业,便被康澍挥霍一空,变卖田产商铺也难以填补这个无底洞。 以至于康大司马回府时,摇摇晃晃跑来一群稚童,府中树木草植杂乱不堪,仆从们与一众婆子在院中打趣追逐亲嘴儿。 而后得知实情的康大司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大喊着让管家前来回话。 哪知管家被康澍卖到了雅倌,成了烧火工。 康大司马亲自去雅倌接管家回府。 管家却因环境而改变了性格和人生方向,无论康大司马如何劝说,管家都不肯再回康府,声称他与雅倌的一名男倌相爱相依,直言雅倌才是他此生的归宿。 康大司马气急败坏的甩袖而去,在一家青楼寻到康澍,康大司马自幼练习大力金刚掌,暴怒之下,一个失手,不慎将康澍打飞出三楼的窗外。 破窗而出的康澍,在嘶喊声中坠楼而亡。 趴在窗户上伸着尔康手的康大司马后悔万分,厚葬了康澍。 出于对康澍的内疚,康大司马便将康澍的妻妾,接到他的院中,由他亲自照料,连同那些妻妾所生的子女,亦如他的子女般享受该有的待遇。 此事,自然是康府关起门的苟且之事,外人是不得知的。 康大司马痛定思痛之后,去西城门外的西林山道观,欲接钱氏回府掌家管事。 在道观清修三年的钱氏,对康大司马彻底寒了心,而今只想修心修仙。 康大司马见到三岁就能舞剑的康承恩,震惊不已,见钱氏死活都不肯跟他回康府,只好同钱氏商量,想把康承恩接回府,又一再作保,会用此生性命去呵护康承恩。 钱氏思索再三,点头应允。 康大司马的确很喜欢这个幼子康承恩,可谓是宠到了极致。 康大司马征战的三年里,他的小妾也生了男丁,可那些男丁都是康澍之子。 故而,康大司马便没有将那些男丁录入康氏宗谱。 小妾们给康大司马头上种了一片大草原,康大司马没有将她们卖去青楼,已经算是开恩了。 这些个小妾们私下一商量,为了能在康府存活,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将她们与康澍所生的子女,全部交给了人贩子。 康承恩入了宗谱之后,康大司马为了能感动钱氏,入宫求皇帝,让康承恩成为了八皇子容贳的伴读。 九公主与八皇子容贳时常在一起玩耍,自然和康承恩也很是相熟。 读过这本虐文小说的容想想,也是头一次见到康承恩的真容,直在心中感叹,难怪书中康承恩那般傲娇,长得也太妖孽了吧! 让她能一眼辨认出这个妖孽是康承恩,是因为书中只有康承恩一年四季只穿艳红色。 容想想一脸好奇至极地问:“也就是说,你也中了春药之苦?快和本宫仔细说一说,是何等的欢快体验感?” 红衣妖孽你别跑,本公主必须得收了你。 “biu叮”的一声,那柄无光也能闪烁寒芒的剑,剑尖对准容想想的心脏便刺了过来。 第13章 坟头欢唱,还想再活五百年 剑尖距离容想想的心脏一米之遥时,忽的一转,正正对准了刘史官的喉咙。 刘史官的眼前猝然晃闪一道寒芒,吓得刘史官一个激灵,身子顿时跪得笔直。 比拜见皇帝还要虔诚。 方才奋力狂书的那张纸飘落而下,恰好落在容想想的脚旁。 容想想睨了一眼那张纸,看向刘史官,只见刘史官那张脸煞时变得跟死了爹妈一样痛苦。 “你是不是在偷偷记录我和九公主殿下的一言一行?” 康承恩冷声发问。 “没有……没有……” 刘史官连连摆手,只不过说第二个没有时,因为心虚,声如蚊鸣。 刘史官只恨不得狂抽自己一万八千个大比斗,他怎么就那么手贱? 能够听到心声的容想想,就算不看那张纸,也知道刘史官写了什么,更知道刘史官现在悔得肠子在肚皮里乱滚,心肝吓得乱颤。 容想想轻叹了一声:职业病害死人啊! 眸光一转,容想想的双眸顿亮,专业的事必须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干,刘史官这种胡编乱造的能力,要是放在现代,扔在娱乐圈的周刊,首席大编辑都未必能有他这么好的才华。 再小的一件事,在刘史官的笔下,只怕都得让娱乐圈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 康承恩蹲下身,拾起容想想脚旁的那张纸,顺着窗纱映入极暗的光线,大致可以看清上面所写的内容。 随之,康承恩的眸光一寸寸的冷了下来。 容想想仿佛在刘史官的眼底看见:我在自己的坟头欢唱,还想再活五百年。 “暴君嗜杀成性,妖后魅君霍乱后宫,帝后千辛万苦诞下的九公主,终于暴露出淫荡的本性, 于花神宴的两个时辰前,偷窥朝中重臣们沐浴,洒落数斤春药,致使重臣们遭受春药之苦。” “康大司马的独子康承恩正值血气方刚之年岁,宫中御医难以为其尽数缓解春药之苦, 故,夜半无人之时,康承恩爬上荣华宫的红墙,翻窗而入,持剑逼迫九公主为其解春药之苦……” 康承恩读到此处,那张纸被他捏起了层层的褶皱,“看来皇后娘娘对你还是太过于心慈手软了,如此不知悔改的混账东西,我焉能再留你的这条狗命?……” 剑尖突然往前一动,容想想手疾眼快地一把握住康承恩的手腕,即便是如此,闭眼等死的刘史官脖颈处仍被剑尖刺破了皮肉,渗出一颗颗血珠子。 “莫要杀了他,本公主留他尚有用处。” 康承恩冷哼道:“怎么?没扒了他的裤子看那脏处,你心有不甘?” 手上的力道却是放轻了些许,任由容想想将他的手腕往后移了一寸。 剑尖刚离开刘史官的脖颈。 怎料,刘史官这个作死货,睁开眼干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捂住脖颈流血之处,而是一把抓起身旁的笔,目光四下搜寻着能够书写的纸张。 这敬业的精神,这作死的勇气,让容想想有种想给他点赞的念头。 见刘史官如此不知悔改,康承恩怒色陡然加重,容想想生怕康承恩一怒之下,给刘史官一剑穿喉。 那刘史官可就真得在自己的坟头欢唱,还想在活五百年了。 容想想一把拽住康承恩,笑得不怀好意:“一个被母后阉割之人有什么好看的?要看……本公主也得看你的呀!” 此言一出,容想想顿见康承恩的眸光猛地定格,那张妖媚至极的脸,居然覆上一层绯红色。 静默了片刻,康承恩别过脸,道:“九公主这话哄骗三岁小儿呢?方才他的裤子,可是差一点就被你扒了。” 被揭穿真相的容想想揉了揉鼻尖儿,踮着脚,揽着康承恩的肩头,道: “谁还没有个好奇心呀?本公主完全是好奇母后命人如何阉割他的而已。 你不也有好奇心作祟之时吗?三年前你还带着本宫的八皇兄,一起偷窥康大司马和康澍那第三房妾室在湖心亭上行鱼水之欢,你忘了?” 康承恩一怔,脱口问:“你如何得知?” 大意了! 她总不能告诉康承恩,她看过这本虐文小说吧? 她没少为这本虐文小说掉眼泪。 但是康大司马和康澍的第三房妾室那个名场面,容想想掉的眼泪最多。 因为作者太敢写了,导致容想想吃肉,吃撑了,躲在被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翻来覆去把那大半章,看了百八十遍,还给作者发了三个免费打赏。 掀开被子才发现,她居然看了个通宵。 她“嗷”的一嗓子,嚎出了野狼出山的叫声。 因为再过两个小时她就要参加高考的第一个科目:语文。 掉眼泪不是因为她担心成绩的好坏,机会和命运永远是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 从来不准备的容想想,只有一个单纯的原因:通宵的后遗症就是会困,困就会打哈欠,打哈欠就会流眼泪。 监考老师以为容想想是苦读了一宿,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满满的心疼啊!便偷偷塞给了她一个小纸条。 容想想以为是答案。 然而,她单纯了。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加油!少年! 容想想朝监考老师咬牙切齿地笑了笑,心里在想:是哪个瞎了眼的神仙姐姐,把你从火星带到地球的?你回去吧!地球不适合你! 刚回忆到此处,红衣一闪,容想想迅速回神,发现康承恩居然搂着她的腰,跃窗跳上了屋顶。 容想想,想都不想,假作害怕去揩油,把康承恩的八块腹肌隔着衣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摸了十八遍,心中大赞:真好摸! “你摸够了没有?” “你抱着本公主的腰,本公主都没跟你计较,抓你几下肚皮,你吱吱歪歪个什么劲儿啊?” 书中写的非常清楚,康承恩是个口是心非的性子,虽然傲娇,但是康承恩和九公主自幼在宫中一同长大,康承恩其实自幼就喜欢九公主。 只不过九公主脑残,压根不知道,还喜欢上了谢慕,康承恩得知后,喝了个大醉。 次日,康承恩再不似先前那般千宠万宠着九公主。 九公主说一句,康承恩必然会怼一句。 九公主要什么,康承恩都会想办法不让九公主如愿得到。 受宠成常态的九公主忍无可忍,命禁卫军捉住康承恩,绑在长木凳上,亲自狠抽了康承恩一百鞭。 之后书中便说康承恩去道观寻母。 想来康承恩是被深爱之人打了个半死,心痛大过于身痛,斩断尘缘陪钱氏修仙去了吧。 忽觉脚下触到实物,容想想环顾四周,正纳闷康承恩怎么把她带到这么一个偏僻之地时。 结果康承恩一个闪身就不见了人影。 “呼……呼……呼……嗯啊……嗯啊……嗯啊啊……” 从假山的山洞中忽然传来娇喘之声,伴随着那一声声挠人心肺的娇叫,比苍老师的功底还要强上百倍。 这大半夜的,谁玩得这么嗨? 容想想伸头朝山洞里望去。 第14章 我要做一把庖丁菜刀 假山洞里黑黢黢的。 有一种躲在被窝里,手机正在播放小电影,一个不小心,手机息屏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感觉。 容想想伸长了脖子往前探,扯得筋生疼。 探奇的眼睛一眨不眨,被洞中突然飞出来的石子一惊,容想想下意识朝后倒退。 就在石子即将要正中她眉心时,一双大手揽着她的腰,一个侧身,避开了飞来的石子。 容想想昂首一瞧,来者不是别人,是她的360安全卫士:万垐。 而那颗石子击中了万垐的左侧臂膀。 戴着面具的万垐,容想想瞧不见其神色,却在昂首之时,见到万垐左侧眼角轻颤了一下。 应该是被打疼了,容想想顿时就怒了。 卧槽,本公主想睡的男人,尔等也敢打?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嫌命长,想去阎王殿报道的。 容想想推开万垐,撸起袖子大跨步朝山洞口走去,走出了街头小痞子硬装黑老大的模样。 【公主!】 万垐心中呐喊的声音,响彻在容想想的脑内,震得容想想的脑神经来回蹦跶。 容想想霎时顿足,转首看向万垐。 听到万垐的心声,忽然让容想想纳闷了起来。 自从她穿书之后,皇帝皇后的心声、谢慕的心声、万垐的心声……哪怕是乞丐的心声,她都能听见。 唯独梅友丞相和康承恩的心声,她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是为什么呢? 正琢磨呢,万垐一个华丽的转身,将容想想挡在身后,将声音压到最低,“危险!” 呦呵,这声音可真好听啊。 好似冰刃划过冰面,炫美中掺杂着寒音,让容想想更好奇万垐面具后的那张脸,究竟是何等的冷冰美人模样。 既然硬闯不行,容想想果断选择了“口”段。 “啊……有刺客!有刺客!” 这一嗓子穿透黑夜,把高挂在夜空中的银月吓得,卷着云团,藏了个严严实实。 一群禁卫军手拿钢叉。 不! 寒光一闪,容想想才看清,禁卫军们手中拿着一柄柄泛着寒光的大刀跑来。 容想想趁机扑在万垐的怀里,摆出一副吓得花容失色之态,手上却不老实。 左一下,右一下,把万垐的八块腹肌来回抚摸了一遍又一遍。 这手感,这适中的硬度,是她喜欢的。 容想想腾出一只手,指着山洞,冲着禁卫军们故意发出颤音道: “里面有刺客欲行刺本公主!” “九公主,千岁千千岁!” 容想想在心中暗骂一句:千年王八万年龟,哪个蠢货皇帝让人这么喊?这群沙雕禁卫军,这个时候还行礼问安呐?不应该先进山洞,把里面光屁溜的狗男女拉出来吗? 怎料,容想想还没让禁卫军起身,脑海中就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 男:【和宫女私通,依照我朝律法,往轻里说是情投意合,最多受二十廷杖,大不了将这宫女纳为妾室,若重判的话,通奸罪,要受阉割之刑。 可是,若被定论为行刺九公主,那可是极刑,是要被凌迟处死的!!!】 全身切片无数刀,还是下面来一刀,就算是傻笔也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女:【九公主这个蠢货,大半夜不在荣华宫安寝,来如此偏僻之处闲逛,莫不是又被谢慕冷落了? 本宫自入宫之后,从未得过圣宠,难不成让本宫一直和萝卜为伴吗?……】 哎呦,我去,不是宫女,是个嫔妃啊? 容想想仔细回忆书中的细节,忽然想起来书中曾写:花神宴的次日,银乐宫的一位美人在御花园不慎坠湖而亡。 银乐宫? 宫名与品行还真是符合啊! 就是不知道山洞内的偷情女人,是不是书中那位美人。 其实当初容想想读到此处时,认为那位美人坠湖是皇后娘娘所为,毕竟书中描写的皇后娘娘是个手段高明且狠毒的女人。 “九公主殿下误会了!九公主殿下误会了!” 从山洞中走出来一个提娄着亵裤的男子,湛蓝色的袍子搭在左肩上,右肩还挂着一个红色的肚兜。 男子跪在容想想的脚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 “我与银乐宫的宫女早年相识相悦,今日花神宴再度重逢,一时忘情,还望九公主殿下成全我们二人的一片真情。” 说完,男子双手一伸,虔诚叩拜。 容想想眼尾一挑,“方才你丢出的石子,可是差点要了本公主的命!” 男子还没想到如何解释这件事,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从洞中跑出来,扯着嗓子喊道: “公主殿下莫要信了他,方才本宫想到御花园摘点花瓣,拿回去沐浴之用,是他借酒醉,强行将本宫拉进假山的山洞里,欺辱本宫……呜呜呜……” 男子:??? 【今日总归是跑不掉了,来了如此多的禁卫军,若让陛下知晓本宫与康府的二少爷偷情,倒不如说他强行玷污了本宫的清白,陛下终究得要脸面,大不了将我打入冷宫,好歹还能留条性命!】 喔…… 原来跪在脚跟前这个男的,是康大司马小妾所生的康僧。 自从康澍死后,康僧便想尽办法暗中偷取家财,康承恩年幼时回康府,好几次都差点死在康僧和其母的手里。 难怪康承恩会将她带到此处,原来是想借刀杀人。 容想想砸吧砸吧嘴,想到康承恩那张妖孽诱惑的脸,不禁在心中感慨:女人最大的快乐是什么?爱钱爱己,美男想骑就骑。 既然康承恩要借刀杀人,那她就要做一把最锋利的庖丁菜刀! “啪”的一声,容想想挥掌给康僧了一个响亮的大比斗。 “你敢玷污我爹的小妾……不是……你敢玷污银乐宫的乐美人,被本公主发现后,居然胆敢用石头暗杀本公主。 来人!将他给本公主拿下!本公主要将他碎尸万段,扔去喂狗!” 康僧闻言,慌了,揪着乐美人的衣领,双眼赤红道:“我强迫你了吗?不是你连番勾引我来此处的吗?” “本宫何时勾引你了?你是谁,本宫从未见过你!” “呲啦”的一声,生死关头,康僧手劲儿过大,把乐美人的衣领给扯开了。 莹白如玉的半个酥胸,顿入众人的眼帘。 乐美人也顾不得脸面,薅着康僧的头发,两脚跟跳踢踏舞一样,来回狠蹬着康僧的私处。 康僧是双手无间隙地挥动,疯狂给乐美人输出大比斗,两个手来回倒腾,跟电风扇似的,都出现手影了。 这对狗男女在生死关头,早将方才在洞中颠鸾倒凤时所言的那些海誓山盟,忘得干干净净。 狗咬狗的动作幅度和尺度,是越来越卖命。 容想想正看得兴起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道男音: “是何人如此大胆,敢行刺九公主殿下?” 第15章 梅友梅友,我有了 容想想转首之际。 梅友丞相携着夜风,眉染清冷肃气,已然立于容想想的身后。 花神宴于戌时之初结束,也就是晚上的七点,来参加花神宴的大臣及其家眷,依照宫规,必须在晚上八点前离开皇宫。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康承恩利用她来捉奸,以康承恩的轻功,偷偷潜入皇宫,不被禁卫军所发现,容想想认为是有可能的。 但是书中记载:梅友丞相是不会武功的,他怎么也出现在皇宫里了呢? 而且梅友丞相似乎是有备而来,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提着宫灯的宫女,瞧那两名宫女的穿着打扮,是皇帝御书房的理事宫女。 御书房的理事宫女主要职责是给皇帝端茶倒水,伺候皇帝更衣等等的事务。 虽说是做杂事的宫女,却是能日日在皇帝的身边伺候,便是后宫嫔妃和宫中的掌事姑姑、总管太监,见了这几名理事宫女,也少不得要低头哈腰说几句好听的话儿。 容想想微微皱眉。 “花神宴散去,受圣上的赏识,留微臣在宫中伴驾下棋一个多时辰。” 容想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眼皮也不自然地狠跳了两下。 她不仅没有听到梅友丞相的心声,反而梅友丞相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 万垐的喉咙上上下下连滚了两次,发出沉闷的响声。 两道心声同时震响在容想想的脑内。 万垐:【该不该推开公主殿下隐于暗处?如此举止,恐怕对公主殿下的名节有污。】 康僧:【梅友丞相与家弟康承恩尚算交好,满朝文武中梅友丞相的品行最为端正,若有他的作保,圣上定会对我网开一面的。】 康僧如同一条见到主人的流浪狗般,跪爬在梅友丞相的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所有罪责尽数推卸给了乐美人。 指着乐美人道:“是她趁我酒醉,勾引我的,还请梅友丞相给我做主呀!” “砰砰砰……” 康僧磕头如捣蒜。 梅友丞相睨了乐美人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 “依方才本相所听所见来分析今夜之事,康二公子与后宫嫔妃在假山洞中偷情,被九公主殿下发现,故而,康二公子便想杀了九公主殿下灭口,本相所言可否属实啊?” “我没有行刺九公主殿下,此地如此偏僻,我以为是路过的是个小太监……等会!” 康僧难以置信地转首看向身后,那个被他打得满身伤痕的乐美人。 “你……你……你是乐美人?你不是说你是乐美人的宫女吗?” 容想想翻了个白眼,刚才她已经告诉康僧这个傻笔,那是乐美人,也不知道康僧是不是耳朵进水了,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脑内一直震响着万垐纠结要不要离开的心声,隔着衣服摸了万垐的腹肌千百遍,容想想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松开了万垐。 万垐见状,朝着梅友丞相抱拳礼道:“方才康二公子欲伤公主殿下的性命,还请梅友丞相将此事,如实禀报给圣上。” 梅友丞相看着万垐的眸光微微一顿,默了默,点头应下,万垐便隐于夜色之中。 容想想望着万垐消失之处,久久未能回神,直至梅友丞相轻咳了一嗓子,容想想才转首看向他。 这一看不要紧,只听乐美人泪流满面的发出凄厉心声: 【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终了,与其连累族人,倒不如舍我一人。】 乐美人像发了疯的野牛一般,“嘭”的一声,脑袋撞在了假山石上。 实验证明:乐美人的头,没有石头坚硬。 鲜血和脑浆喷出,溅了康僧一身一脸。 这康僧也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当即便吓得晕倒在地。 容想想挑起大拇指,赞了句:“贞洁烈女啊!” 梅友丞相唇角微扬,问道:“不知公主殿下对贞洁烈女一词,理解为何意啊?” 话音刚落,容想想突然像得了失心疯般,双手拢着屁股,如抱珍宝,嗷嗷叫着:“梅友梅友,我有了!”撒丫子就跑。 撞飞挡在她身前的禁卫军,容想想朝着荣华宫的方向飞奔,路过康僧身旁时,想起康僧给她那个便宜皇帝爹戴了绿帽子的事儿,飞出一脚狠踩在康僧的私处。 虽然没有听到“咔嚓”断了的声音,却是一脚把康僧踩得“嗷嗷”叫着坐起了身子。 容想想留下一句:“我是雷锋!不用谢我!”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梅友唇边的笑容顿僵,禁卫军和为他提灯照路的宫女,一个个瞅他的眼神,满是惊异。 梅友只好轻咳了一嗓子,命令禁卫军将康僧带去御书房。 提灯的宫女瞥了一眼假山石旁乐美人的尸身,低声道:“此事过于严重,还是由丞相大人亲自禀报给圣上为好。” 梅友清冷地回道:“此乃后宫之事,当禀报给圣上和皇后娘娘才是,方才公主殿下临走前,不是说了吗?乐美人是贞洁烈女。” 说罢,梅友丞相在禁卫军们的窃窃私语议论中,垂眸而离。 “方才九公主殿下和梅友丞相说她有了,你们猜……是有什么了?” “还能有什么?孩子呗,总不能是猴子吧?” “九公主殿下不是非谢慕不嫁吗?怎么又和梅友丞相有孩子了呢?” “你没瞧见今日花神宴九公主殿下就坐在梅友丞相的身旁吗?花神宴结束后,圣上特意让梅友丞相去御书房伴驾下棋。 若我猜的没错,下棋是借口,圣上应该是在说服梅友丞相尽快迎娶九公主殿下。” “啧啧啧……梅友丞相真可怜啊,唉……” “谁说不是呢……” 这个八卦的消息快速发酵,速度比康僧和乐美人在假山石洞中偷情,还要炸裂三四倍。 一路飞奔回荣华宫的容想想,直接钻进恭房,坐在木桶上。 无节奏的“叮……嘞……铛……铛……铛……叮……” 容想想望着被熏晕的布思,她是大气也不敢喘,在心中否定:老话不一定都是对的。 响屁是……会臭的……而且会臭气熏天! 第16章 你落红了,谁干的? 容想想秉持着大力出奇迹的优秀想法,愣是将九公主憋在肚子里四天五夜的废料,全部排泄一空。 顿感舒畅的她,是片刻也不敢停留,提起裤子就不认恭桶,拔腿就朝外跑。 跑得速度太快,光影之下绣花鞋和地面摩擦出了静电,导致容想想披散的头发,一根根飘飞在半空,堪比半夜鬼魅飘飞的“假象”。 跨出殿门的容想想,接连深呼吸了三口气,感慨道:“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真好!” “公主殿下怎会如此狼狈?” 康承恩在院中凤凰松柏上,斜倚着粗枝而坐,摆出一副看到好戏的神色,轻嘲的笑了一声。 眼见康承恩从树上跃飞而下,快步走到她的身前。 让容想想明白,康承恩诠释了什么叫口嫌体正直。 “你……你……你……” 刚站定在容想想身前的康承恩,一捂口鼻,“你掉臭水沟里了?万垐呢?他没有保护你吗?” 康承恩抓住容想想的手腕,上上下下查看容想想是否受伤。 【该死!不该听梅友丞相的提议,让九公主去犯险!】 ??? 突然听到康承恩心声的容想想,惊诧了一瞬。 原来她是可以听到康承恩的心声,而且今天设局抓康僧和乐美人在假山洞中野战,居然是梅友丞相提议的? 看过这本虐文小说的容想想,仔细回忆着每一个章节的剧情,书中并未提及过康承恩和梅友丞相关系甚笃。 文中只写过梅友丞相参加太子大婚喜宴时,曾与康承恩闲聊诗词歌赋,一向傲娇的康承恩对梅友丞相称赞了两句。 “你……你……你怎么落红了?谁干的?说……谁干的?” 手腕随之传来的痛感,耳畔震响康承恩的怒吼声,让容想想瞬间回神,就见到康承恩的眼尾染上了猩红之色,目光定格在她的后裙摆上方。 容想想这才察觉到刚才大力出奇迹的后遗症,菊花残满腚伤的痛感。 “嘶……”容想想揉了揉耳朵,倾身在康承恩的耳畔,低声道:“你好歹也及冠了,别告诉本宫,你身边没有伺候的通房丫鬟,你不知道女子每个月要来……” 大姨妈在古代怎么说来着? 容想想咬了咬唇,猛地想起来,一拍额道:“癸水。” 说完,容想想在康承恩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吹得康承恩如遭电击,脸颊和耳朵,就连脖子都变成了绯红色。 容想想双手交握在身后,正欲看看康承恩被撩后,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哪曾料到,“嗖……” “卧槽!尼玛,你会瞬移啊?还是会飞天啊?要不是知道你轻功了得,这大半夜的,本公主还不得被你吓死?” 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容想想是郁闷至极啊。 失策,刚才就不应该撩逗康承恩的,不然今夜连哄带骗,将这个妖孽骗上她的床,骑在身下,酱酱酿酿……酿酿酱酱玩个通宵……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现实只有在梦里才能拥有的美好,在这本虐文小说里借九公主之名可以完美实现。 可惜啊!美好就这样没了…… “啪啪啪……” 郁闷得容想想是捶胸顿足了好一番,才忽然想起来,八块腹肌很好摸的万垐。 不能降服康承恩那个妖孽,可以让万垐这个万年冰块在她身下热血澎湃,这么具有挑战性的事儿,容想想瞬间期待了起来。 期待之余,筹谋了好几种把万垐骗上床的方案。 然而,在容想想回到寝殿,躺在床榻上之后的一小时后,发现所有的方案皆是空想。 因为容想想躺在床上,扯着嗓子,叫了一个时辰,嗓子都喊哑了,万垐也没有出现。 那颗躁动的心,是哇凉哇凉的。 一觉睡醒,已是快到晌午。 “卑职向公主殿下告罪。”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容想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 昨夜叫了一个时辰,万垐死活也不出现,这会儿倒是跪在地上来告罪。 容想想气笑了,歪着头问:“你告的什么罪?” 叩首在地的万垐,缓缓抬起头,道:“昨夜圣上临时派卑职出宫办事,卑职未能及时向公主殿下禀明,是卑职之错,特来向公主殿下领罚。” “父皇派你出宫办事?办的什么事?” 容想想很是纳闷,潜龙卫百余名,好端端的,皇帝怎么偏偏派万垐去办事,而且还是出宫办事呢? 依照皇帝对九公主的宠爱,怎么可能放任九公主的荣华宫没有潜龙卫守护呢? “卑职尊圣命,去寻镇国公赎谢慕大人回府之后,又去关南侯府查验潘氏可曾受罚。” 万垐如实回禀。 容想想这下明白过来了,她出宫后所做的一切,禁卫军首领已经禀报给了皇帝。 皇帝应该是念及皇后和慕容雨之间的塑料姐妹之情,不愿将她典当谢慕之事闹大。 故而让万垐去通知镇国公赎回谢慕,又怕她知道后会恼怒,再去御书房找皇帝一哭二闹三上吊。 所以,才让万垐去关南侯府查看潘婷受了什么样的惩罚,如实禀报给她,好抵消她心中的怒气。 既然皇帝如此做,她总要给皇帝个面子。 容想想抬了抬手,示意万垐起身,趴在床上道:“关南典当是关南侯的铺子,还需要镇国公去赎人吗?谢慕直接回府,关南典铺掌柜的,还敢拦着不成?” 万垐站起身道:“谢慕大人以为公主殿下会回关南典铺接他,直到镇国公去赎谢慕大人时,谢慕大人都坚定的说:公主殿下迟早会去接他的。” 容想想笑出了声,这个谢慕还真是个普信+自恋到极致的男人。 “镇国公赎谢慕,给关南典铺掌柜的多少银钱?”容想想问。 “镇国公全身上下只有五个铜板,给关南典铺掌柜的写了张借据,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是谢慕大人在借据上按的手印。” 闻言,容想想哈哈大笑,这一对父子真是互坑啊! 谢慕按的手印,作为谢慕真正的隐形亲爹关南侯,就算谢慕拿不出赎金,关南侯总不能跑去镇国公府门口大闹,败坏自家儿子谢慕的名声吧! “潘婷受的什么罚?”容想想敛笑问。 “潘氏推公主殿下落水,差点连累关南侯一族,关南侯气急,先是命人抽了潘氏二十鞭,又将潘氏锁在了祠堂。 半夜时,潘氏起了高热,关南侯夫人怕潘氏有个好歹,难以和镇国公夫人交代,便让府医私下给潘氏瞧了病,卑职离开时,潘氏尚未退热。 想来潘氏这次也是吓坏了,又受了罚,没有十天半个月,她的病症恐难以好转。” 容想想摇了摇头,书中的潘婷是个稍微有脑子的绿茶,依照潘婷知道她自己的身世,狗仗人势的性子,怎么会害怕? 若想让潘婷害怕,除非是九公主众目睽睽之下溺死在湖中,皇帝命人当场提刀砍她,潘婷才会害怕。 潘婷之所以会发烧,应该是落水后,对她的连环踩脸,脑袋多次撞击湖底,磕出脑震荡所致。 “公主殿下消气了吗?” 容想想朝万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在自己身旁拍了拍道:“你过来,帮本宫上药。” 一是昨夜大力出奇迹,残菊灼痛难忍。 二是容想想昨夜就想上药了,奈何布思被熏晕在恭房,万垐又不在,药膏在何处,傻笔作者没写。 三是昨夜期待的事,是不是该达成所愿了? 好不容易穿个书,不霍霍几个美男,那多亏? 是吧? 第17章 烙印剥皮 “公主殿下受伤了?” 万垐的瞳仁狠狠一震,扑跪在床榻边,眼底浸染着内疚、自责、悔恨、担心和心疼…… 容想想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眼神可以丰富到这般。 【我曾发誓用性命守护公主殿下,昨夜应该寸步不离公主殿下才是,即便违抗圣命被罚,也断然不该信任潜七来守护殿下的……】 听到万垐心声的容想想,这才恍然,昨夜皇帝派潜七来守护的她。 那为什么她昨夜叫了一个时辰,潜七也不知道出来解释一下呢? 万垐的目光如同256排512层超高螺旋Ct,精准扫射着容想想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就连头发丝也没放过。 容想想本以为万垐看她身上没有血渍后,会安心,她再和万垐说昨夜大力出奇迹的后遗症,连哄带骗,哪怕用九公主的身份,也要掀了万垐的面具。 万万没想到,万垐居然脑补出容想想受了内伤,眼眶盈着热雾,眼尾闪烁着冷芒。 听到万垐心声的容想想:??? 不是! 尼玛,本公主不过是菊残罢了,你这副表情加上脑补的剧情,是要让本公主提前领盒饭的节奏啊? 你妹的,你爹可以忍,你娘我不忍了。 容想想抬手给了万垐一个大比斗,顺手将万垐潜龙卫面具的暗扣给拨开。 银色的面具瞬间落地,垂首懵然的万垐,让容想想看见了万垐那张比想象还完美的冷颜。 肤白胜雪,如寒月霜刀的剑眉,一双清冷不染尘埃的眼睛。 右眼尾下方有一颗不算明显的哭痣,在这张仿若山巅之雪的容颜上,落下点睛之笔。 容想想不禁在心中感慨:卧槽,九公主真是个大傻笔啊!这么绝世冷艳的美男日日在身边,就这么白白错过了,这不是凭空给她一个发福利包嘛? 有一种拼夕夕不用拉人头,随手一点,转盘直接转账微信800块钱的幸福感! 容想想伸出骨瓷般晶莹细嫩的脚尖,勾着万垐微尖的下巴,一寸寸往上抬。 “不!不……” 万垐慌张地伸手在地上摸寻着潜龙卫的面具。 容想想先一步弯腰拾起面具,目光落在万垐那张越来越清晰的脸上。 真是个越细看越冷艳勾人的美男。 “怎么?本公主瞧不得你的这张脸?”容想想晃了晃手中的面具。 【潜龙卫若摘了面具,是要受烙印剥皮之刑,公主殿下是不想让我再守护她了吗?】 一颗晶莹剔透的泪,划过万垐眼尾的哭痣,没入衣领。 这下容想想总算是明白万垐为何守护九公主那么多年,九公主都没有见过万垐容貌的原因了。 烙印剥皮之刑? 够狠的啊! 骨瓷般的足尖落下,纤细柔软的手抚摸着万垐的脸颊,容想想用蛊惑的语调,问道: “你被父皇赐给了本公主,就是本公主的男人,不再是潜龙卫,有本公主护着你,谁敢对你使用烙印剥皮之刑?” 万垐抿了抿唇,没有作答,眸光深情到极致的凝视着容想想。 【原来公主殿下不知道潜龙卫唯有圣上可见真容,若真容被旁人瞧见,潜龙卫首尊便会对其使用烙印剥皮之刑。】 【今夜过后,受了烙印剥皮之刑,我的这张脸只怕是看不得了,若能被公主殿下记住我的容貌,我这辈子也就没什么遗憾。】 读过这本虐文小说的容想想是知道万垐暗恋九公主的,没想到会暗恋到这种境地。 “你喜欢本公主?喜欢本公主什么?” 沉默了片刻,万垐才鼓足勇气答道: “是……卑职一直爱慕公主殿下,爱慕了许多年,卑职是云少泽的长子。” 云少泽? 容想想仔细回忆虐文小说里描写的人物,并不记得有云少泽这么个人物。 就听万垐继续道:“公主殿下可能不记得了,许多年前,圣上和皇后娘娘去行宫避暑,朝中某位大臣向圣上呈报:卑职的父亲囤私兵,有密谋造反之嫌。 怀疑卑职的父亲是‘复景台’的首领,圣上下令将卑职的所有族人关押至大牢,进行审问。 抓捕卑职族人的那夜,卑职幸得公主殿下所救,圣上得知此事后,云氏一族被流放至荒北,唯独放过了卑职,命潜龙卫首尊将卑职抚养教习长大,而后又将卑职赐给公主殿下。 圣上将卑职赐给公主殿下的前夜,曾告诉卑职,若卑职没有尽心尽力守护好公主殿下,卑职的族人都会葬入荒北的黄沙之中。” 万垐苦涩一笑,“圣上不知,公主殿下救卑职的那夜,卑职就已经将一颗真心送给了公主殿下。” 容想想这才想起来,书中的确描写过皇帝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念头,将十多年前的那任禁卫军统领流放至荒北。 书中曾写过:尚且年幼的九公主因贪玩,半夜翻墙出了行宫,恰好遇到一妇人领着一个男童逃亡。 妇人被后面的追兵一箭刺心,当场毙命,男童跌入灌木丛中,被容想想藏在狗洞里。 眼见追兵四处搜寻,九公主拦住追兵,“是父皇让你们来抓本公主的吗?本公主偏不和你们回去。” 那个男童原来就是万垐啊! 率领追兵的人是禁卫军副统领贾桓,自然是识得九公主的模样,只好放弃抓捕万垐,跪伏在地劝九公主回行宫,暗中让其手下偷偷将此事禀告给太子容翊。 其实万垐并不知道,贾桓是故意借着劝九公主为由,想为云氏留下一条血脉。 只不过贾桓没想到,自九公主出了行宫的那一刻,潜龙卫的首尊就一直紧随其后保护九公主。 在太子容翊带走九公主之后,潜龙卫首尊立于狗洞前方,声沉如丧钟地道:“出来吧,本尊可护你周全!” 缩在狗洞里瑟瑟发抖的万垐久久不做回应,潜龙卫首尊哪里有那么好的耐心,伸手将万垐揪出狗洞,带至皇帝的面前。 “圣上,卑职瞧见九公主甚为喜欢云少泽之子,不惜冒险翻墙出宫去救他,卑职难得瞧见九公主如此喜欢一个人,若是将他同云氏一族流放至荒北的话,只怕九公主要伤心好一阵子了。” “哦?”皇帝眉目冷峻,令道:“抬起头来,让朕一观你的模样!” 闻言,潜龙卫首尊捏着万垐的下巴往上一抬。 “呵呵……倒是长了一副好皮囊,”皇帝同潜龙卫首尊道:“既如此,朕就将他交给你了,他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由于潜龙卫首尊的误会,又当着万垐的面,如此禀报给皇帝。 让万垐误以为九公主自幼就喜欢他。 这也成为万垐那些年能在千人之中的尸山血海里,活下来的唯一希望,他做梦都想成为九公主的潜龙卫,可以日日守护那个救他性命的九公主殿下。 直到他成为了真正的潜龙卫,被皇帝赐给了九公主,那颗尘封已久的心,再度炙热。 然而,他不能说出昔年之事,也不能说他是云少泽之子,九公主似乎在之后的那些年中,忘记了曾经救过他的事。 容想想的拇指摩挲着万垐微微发凉的唇瓣,“本公主早就知道你爱慕本公主多年。” “公主殿下知道?”万垐的眸光狠狠一颤。 【公主殿下难道一直都知道他是谁吗?】 残菊实在是爆裂的疼痛,容想想不管怎么坐着都疼,只好又趴回床上,摆了个大字道: “万垐,你去找一找治疗痔疮的药膏,本公主那处实在是疼的厉害!” 第18章 炸了 瞧着容想想趴在床上摆出难以入目的姿势,万垐怔愣了一瞬,问道: “制床?公主殿下的床榻有何问题吗?” 【公主殿下的这张床榻不逊色于龙榻,公主的床榻到底怎么了?】 听到万垐心声的容想想:??? 古代的痔疮怎么说? 总不能让她说:本公主的皮燕子炸开花了,需要药膏清凉一下…… 九公主因为早产的缘故,刚出生太过于瘦弱,皇帝和皇后以及宠爱她的八位皇兄,生怕九公主营养不良。 于是,每日都会给她送各种的滋补膳食和滋补汤,过盛的滋补之下,造成便秘成了常态。 否则,该死的作者,怎么能写出九公主因便秘薨世的剧情呢? 容想想指了指她的皮燕子,昂起头,用双手比了一个开花的手势。 眨眼问道:“懂了吗?疼!” 万垐秒懂,这两年九公主经常便秘,每次去完恭房后,都是布思扶着九公主回寝殿,为九公主上药。 也只有这个时候,万垐会静坐在荣华宫寝殿的屋顶上,避而不见。 “清凉膏!”万垐四下找寻着布思的身影。 “布思在恭房,你来给本公主上药,药放在何处,你知道吗?” 万垐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那毕竟是九公主殿下的私密之处,让他来上药? 不知所措的他,内心正在来回纠结。 容想想摆出一副痛不欲生的神态,“你还说爱慕本公主,难不成就忍心看着本公主疼死吗?” “我……不!卑职去寻布思来。” 容想想生怕万垐有去无回,和布思一样熏晕在恭房,一把攥住万垐的手腕,硬生生挤出两滴泪来,“本公主疼得厉害,呜呜呜……” 这哭声宛若一把利刃,刺在了万垐的心尖上。 “卑职这就去拿清凉膏!” 使用苦肉计得逞的容想想,看着万垐的背影,不禁勾起唇角,琢磨着万垐给她上完清凉膏后,她就把万垐扑倒在床榻上,酱酱酿酿的各种场景。 握着清凉膏回来的万垐,手足无措的立于床榻前。 容想想拍了拍床榻,催促道:“坐下,不过是上个药罢了,难不成还需要让本公主教你吗?” “不……” “不什么?”容想想见万垐乖顺地坐在她身旁,握着清凉膏的那五根手指,过度用力而发白,额角渗出涔涔汗珠。 容想想一把攥住万垐微微发凉的手,用着蛊惑的声调,诱导道:“来……让本公主教你。” 可以清晰的看见,万垐的喉结上下滚动,紧张过甚,眼皮微微颤动了起来。 容想想勾着万垐的手,缓缓触碰到她的后裙摆时,忽听:“嘭……”的一声巨响。 惊得容想想和万垐齐齐而视。 霎时见到布思顶着凌乱的爆炸头,一脸重获新生之态,从门外狂奔而进。 “嗖……呯……” 布思突然的出现,万垐瞬间隐于暗处,清凉膏也落在了地上。 “公主殿下,奴婢该死,不知是哪个奸诈小人给奴婢下了药,让奴婢晕在了恭房。” 望着布思的狼狈样子,再听到布思这番说辞,容想想很是无语。 她总不能和布思说:你是被熏晕在恭房的吧? 她好歹也是胜南国唯一的公主,不要面子的吗? 只是刚才撩拨万垐的火热一时难以消下去,容想想那颗燥热的心,多少有些郁结,便命布思去整理妥当再来伺候。 布思见容想想面色不虞,不敢多言,只好躬身而退。 容想想再度唤万垐来为她上药,只是喊了好几嗓子,万垐也没有出现。 “万垐!本公主现在是使唤不动你了,是吧?” 突然出现一名与万垐穿着同款潜龙卫服装,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跪地禀道: “回公主殿下的话,首尊亲自将潜三带走了,日后由卑职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危……” 还没等这名潜龙卫说完,容想想顾不得残菊之痛,从床上一跃而起,光脚便朝外面飞奔。 “卧槽!这般诱人的冰山大美男,本公主还没睡呢,本公主相中的男人,也敢不经过本公主的同意,就私下带走了……” 容想想跑的太快,残菊裂得更严重了,后裙摆影影倬倬落下三片梅花红印。 顾不得疼痛的容想想好似发了疯般,嗷嗷叫着往皇帝的御书房进行千米冲刺。 作为八皇子容贳伴读的康承恩,刚走出宫廷书院,就见到容想想好似一道光影般,从他眼前飞驰而过。 那三片梅花红印霎时落入康承恩的眼底,他同身前的八皇子道了句:“八皇子殿下,我有事要同公主殿下言明,先行一步……” 说罢,就火急火燎的去追容想想。 八皇子容贳负手笑叹道:“昨日受了春药之苦,倒是让你开窍了。” 路过的宫女和太监,扎堆八卦: “我昨个可听说了,九公主殿下怀上梅友丞相的骨血了,今日下了早朝,圣上便将梅友丞相唤至御书房,想来是要给九公主殿下和梅友丞相议亲了, 瞧把九公主殿下高兴的,连鞋也不穿,就直奔御书房,啧啧啧,可惜了……丞相大人那般清冷冠绝之才。” “丞相大人向来不近女色,听闻他的院子莫说通房丫鬟没有,更是不许丫鬟婆子跨进他的院子。 以丞相大人的心性,圣上和皇后娘娘想把九公主殿嫁给丞相大人,只怕比给谢大人说亲还要难些。” “我倒是听说,昨天公主殿下把谢大人卖到了关南典铺,还明抢了谢大人的一间铺子,你们说公主殿下说把谢大人胯下之物掰断的事,该不会是真的吧?” “真的……真的……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传这件事呢!” “以前公主殿下日日缠着谢大人,日后啊,怕是要缠着丞相大人了。” “诶,你们瞧,康大司马之子康承恩怎么追着九公主殿下在跑啊?” “难不成公主殿下腹中的骨血是……” “康大司马之子康承恩的?诶诶诶……我什么都没说,瞧我这张嘴,着实该打!” …… “公主殿下……”康承恩伸着尔康手,纳闷道:“跑那么快做什么?荣华宫出了什么事吗?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身子,不能跑吗?” 不敢白日在宫中随意动用轻功的康承恩,愣是没追上容想想,眼见容想想一转弯没了人影。 容想想是跑得心肝肺如同冒火一般,脚底也摩擦出了三四个水泡,冲进御书房的院落,撞倒没看清她面容,而阻拦她的两名禁卫军,直奔御书房的正殿。 “嘎吱……” 御书房的殿门突然打开,容想想来不及刹车,直接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中,一股松香清雅之气,顿时钻入了她的鼻息内。 第19章 瞎了多年的眼 卧槽,谁的腹肌这么硬?别把我的琼鼻给撞歪了,古代又没有整容修复机构,这要是撞歪了,我岂不是要变成歪鼻九公主了? “你别以为你用了好闻的香水,就会迷惑本公主,本公主可是……” 容想想退出温热的怀抱,指着身前的男子,昂首正欲开骂,便见到清雅端正的梅友丞相,别说,近距离瞧着梅友丞相,这朵天山雪莲花,真是比作者描写的更入目三分。 让容想想顿时止了声。 梅友丞相勾着一道极浅的笑容,温声道:“看来是微臣开殿门的时机不对,撞疼九公主殿下了。” 梅友丞相微微垂下眸子,顿见容想想是赤足而来,身后的石阶上残留着斑斑点点血迹。 梅友登时蹙眉问道:“九公主殿下的脚受伤了?” 容想想这才察觉脚掌疼得厉害,立即拨开刚蹲下身,想为她查看脚伤的梅友丞相,大呼小叫着往殿内走。 “父皇,我有急事要找你。” “公主殿下,您的脚受伤了……” 梅友丞相转身想拉住容想想,殿门被容想想“嘭”的阖上了。 及时收回手的梅友丞相眸色暗了暗,提步下了台阶,朝院外走去。 刚走到院外,便见到飞奔而来的康承恩。 “出了何事?”梅友丞相肃然发问。 康承恩一把揪住梅友丞相的衣领,质问道:“宫中皆传九公主怀了丞相大人的骨血,这谣言是丞相大人的手笔吧?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居然也会惦记驸马之衔?” 梅友丞相拨开康承恩的手,抚平衣襟,一脸淡然地道:“本相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倘若康公子想当驸马爷,与其在此和本相理论,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公主殿下的身上,告辞!” “你……”望着梅友丞相的背影,康承恩愤然道:“是我一直错信了你。” 梅友出宫坐上马车,随从将一盏茶递到他手边,不解地问道:“圣上和皇后娘娘既然属意丞相大人当九公主的驸马,丞相大人为何要婉言拒绝呢?” 饮下半盏茶的梅友,微微垂眸,眼睑下方落下淡淡的阴影。 他放下茶盏,道:“九公主殿下心中属意之人乃是谢慕谢大人,圣上和皇后娘娘宠女无度,若九公主殿下不愿意,就算圣上和皇后娘娘再属意本相,也是无果之事。” “那主子也不该提醒康公子多花心思在九公主殿下的身上,万一让康公子得了机会,主子这些年的筹谋,岂不功亏一篑了?” “呵……”梅友冷笑一声,闭目而言:“康承恩与九公主殿下自幼便相识,倘若九公主殿下对康承恩有半分的喜欢,也不至于那般爱惨了谢慕。” “现在街头巷尾都在发一张名为:胜南国秘闻实录的宣纸,卑职特意给主子要了一张。” 闻言,梅友猛地睁开眼,接过胜南国秘闻实录而看,随即勾唇笑道:“看来九公主殿下这次是真心要放弃谢慕了,你替本相去安排一件事……” 梅友在侍从耳边低语了几句,侍从眸色一亮,颔首道:“卑职这就去办。” …… 进入御书房的容想想没想到皇后也在。 皇帝和皇后娘娘看她的眼神是满满的赞赏,心声也震响在容想想的脑内。 皇帝:【想想这双“瞎了多年的眼”,总算是好些了,那谢慕有什么好的?比之梅友相差甚远,满朝文武,若要选驸马,梅友丞相最佳。】 皇后:【哎呦呦,想想你啊,若是早和母后说你怀了梅友丞相的骨血,母后何至于茶饭不思,替你琢磨如何对谢慕霸王硬上弓之策?】 ??? 什么骨血?谁的骨血?我怀梅友丞相的骨血?什么时候的事?书里没写过啊! 容想想一脸懵然的被皇后握住手。 皇后喜眉笑眼地道:“想想啊,你和梅友丞相的事,母后和你父皇都知道了,自然会为你做主的,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容想想脱口道:“潜龙卫首尊呢?父皇,你让他出来,他抓走了万垐。” “不过就是个潜龙卫而已,朕已经派潜七去守护荣华宫了,若是想想觉得一个潜龙卫少,朕再赐你两个潜龙卫就是。” “我就要万垐!现在!立刻!马上!要见到他的人,若父皇不应允,我就撞死在御书房!” 容想想见皇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想到书中九公主经常用的套路,摆出一副要撞柱的架势。 皇后惊然,这才上上下下细瞧容想想,“哎呀!想想,你的脚受伤了?你后裙摆上的血渍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万垐欺辱你了? 你告诉母后,母后定将他剥皮抽筋了不可!” “什么?万垐他居然胆敢欺辱你?”皇帝方才满面慈和的脸,顿时阴沉无比,厉喝一声:“命潜龙卫首尊马上来见朕!” “不是!不是!父皇,母后,你们听我说……” “不用说了……”皇后一抬手,制止容想想未说出口的言辞,“剥皮抽筋岂非便宜他了?怎能给想想出气……” 第20章 狗吃的都比她好 烙印剥皮的刑罚就已经让容想想很崩溃了,那么一个绝冷的美男万垐,她还没享用呢,现在可倒好,直接要将万垐剥皮抽筋了。 在皇家想多活一集,真是比吃屎都难。 反正书中九公主是要便秘而薨世的,九公主一死,她就会回到现代。 现代的她,也就能刷剧看男主养养眼。 好不容易穿个书,又当了公主,容想想秉持着迟早都会死,死前放下个人素质,拒绝精神内耗,有事没事都要发疯,享受美男人生的癫狂理念。 于是,她“啪叽”跪在地上,伸出尔康手,打算用硬生生挤出的眼泪,去洗刷皇帝和皇后娘娘的灵魂。 怎料,皇后眉目泠然至极地道:“来人,把万垐给本宫剁碎了喂狗。” 容想想:…… 卧槽,把万垐剁碎了喂狗,那岂不是说:狗吃的都比她好了? 皇后这是要疯的节奏。 那她就不客气了,只能发挥她的独创手段:以毒攻毒! 容想想拔出发髻上的金钗,抵在脖颈上,声泪俱下地道:“我有事求父皇和母后,若父皇和母后不应允,我今日就死在你们的眼前。” 见到这场景,皇帝和皇后齐齐慌了神。 “想想,不就是你怀了梅友丞相的骨血吗?这不是什么大事,若你心悦于他,今夜朕就让潜龙卫将他绑了,送到你的荣华宫去,七日后就是良辰吉日,不用管梅友如何打算,朕下旨为你们赐婚。” “想想,有话好说,你先把金钗放下,你的身子是何等娇贵,万一扎到了,日后可叫母后怎么活啊?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母后无一不应允的。” 容想想没有放下手,见有人影晃动,她猜到是皇帝身边的潜龙卫想趁机夺下她手中金钗。 “我要万垐完好无损,我要见潜龙卫首尊。”容想想将金钗又往脖颈处移动了些,金钗已经扎到皮肉,虽然没有流血,但是疼痛感逐渐明显。 容想想不得不说,她穿书来到这本虐文小说里,是真够点背的。 先是掉进清泉池里,又差点被康僧用石头灭口,紧接着是残菊爆裂,为了救万垐,她的脚底也磨破了,现在脖子还被扎破了皮。 万垐啊万垐,我要是把你安然无恙救回来,你不脱光了让我霍霍个十天八夜,我这次岂不是血亏。 “好好好……朕答应你,你先把金钗放下!” 皇后蹙起秀眉,忽然脱口问了句:“想想,难不成你腹中的骨血,不是梅友丞相的,是万垐的?” 我一个单身了十八年的黄金狗,九公主那个傻笔爱谢慕爱到心肝肺都恨不得剖出来,亲手喂给谢慕吃,哪来的骨血? 萝卜的么? 尚未等容想想接话,只听殿门外传来一道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 “潜龙卫首尊前来面见圣上。” 皇帝听皇后如此说,瞥了一眼容想想,凛声道:“让他进来。” 殿门刚打开的一瞬间,容想想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一个黑熊飞扑,撞翻了潜龙卫首尊:严武霸。 随即容想想来了一招大力金刚坐,骑在潜龙卫首尊严武霸的身上,二话不说,伸手去揪严武霸的山羊胡。 “说,你把万垐怎样了?倘若他有个好歹,本宫今日和你没完!……” 卧槽,容想想瞬间止了话,潜龙卫首尊严武霸的胡子被她就这么整齐划一的揪下来了? 容想想怔然地看了看自己手上握着的山羊胡,又不可思议地看向潜龙卫首尊严武霸。 假的? 太监!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居然是个太监! 那……那百余名潜龙卫该不会都是太监吧?…… 好看的皮囊万里挑一,宫中的太监数不胜数! 容想想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双目空洞,“万垐是什么时候被你们阉割的?”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一愣,跪在地上向皇帝和皇后叩首后,才回容想想的话。 “九公主殿下,万垐冒犯您,实属大不敬之罪,卑职已将他带回潜龙卫,尚未动刑,听九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要对万垐处以阉割之刑?” 呆愣愣的容想想,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光,潜龙卫首尊严武霸这理解能力,要是放在现代,小学阅读理解怕是一分也拿不到。 根据容想想经历的九年优秀义务教育,外加高中三年内卷式的悲惨学习生涯,阅读理解虽然从来没有得过满分。 但是,在这一刻,她的理解拿到了满分:万垐不是太监! “不!谁说本宫要对万垐处以阉割之刑了?你对万垐用刑了吗?”容想想迫不及待地问。 严武霸如实答道:“九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卑职虽然掌管潜龙卫,但是潜龙卫犯了罪,是要拟罪折,呈报给圣上,由圣上裁断该如何处置犯罪的潜龙卫!” “你抓万垐的原因,是因为本公主摘了他的潜龙卫面具?” “确实是因为万垐私下摘除潜龙卫面具,公主殿下说什么?他的潜龙卫面具是九公主殿下摘的?” “本公主的潜龙卫,本公主还不能看了?再说,本公主在寝殿摘万垐的潜龙卫面具,你如何得知的?” “每一名潜龙卫的锁骨上,都有一枚玄铁打制的体环,如此才会让每名潜龙卫的体温低于常人,每名潜龙卫的面具都是特制带有编号的,他们的体温升高,亦或者是面具掉落,卫司台的冰印会有显现出异色。” “原来如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凛坐在龙椅上,冷声问道。 皇后是真心疼九公主,眼圈都红了,“想想,你先把手上的金钗放下,听话!” “哦!”容想想将金钗往发髻上随意一插,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手道:“我想请父皇和母后,还有潜龙卫首尊陪我演一出戏!” “顺便说一句,我与梅友丞相那可是清清白白,我是妥妥的清白之身,压根没有身孕。”容想想不忘解释道。 随即皇帝和皇后的脸色顿时一暗,他俩的心声震响在容想想的脑内。 皇帝:【看来想想的眼瞎没痊愈,脑子还是这般不好使,梅友丞相都没有否认这桩事,你若想怀他的骨血,朕大可以将他绑了送去你的荣华宫,想怀有身孕,那还是难事吗?怎么就非得在谢慕那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吗?】 皇后:【瞧想想这失望的神色,应该是很想怀上梅友丞相的骨血,像梅友丞相那样清冷的性子,仅凭想想一腔热血,如何能得手?本宫一会儿得命人再出宫采办点上好的春药……】 容想想扶额:“梅友!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 和梅友丞相见了不止一次面,容想想从来没有听到过梅友的心声,她可以癫性十足的广纳美男,谢慕和梅友必须排除在外! “让朕和你母后陪你演戏?你说来听听!” 皇帝见容想想将金钗插回发髻中,提着的一颗心归了原位,兴趣十足地端起茶盏饮下一口,问道。 第21章 手握虐恋小剧本 如果没有极深的城府和手段,皇帝焉能坐稳那把龙椅?皇后又怎会在暗潮涌动的后宫,稳坐皇后之位,并且得到皇帝的专宠? 容想想深知她一个十八岁刚上大学的学生,心机和城府根本不是这两个超级大Boss的对手。 皇家最缺乏的是真情,容想想在赌以诚致胜达到她想要的结果,便将心中所想实言吐露。 “胡闹!”皇帝听后,龙颜震怒。 容想想往皇后的身后一躲,抱着皇后的臂弯,扁嘴委屈巴巴地道:“母后,你看父皇凶我!” 皇后劝道:“圣上息怒,想想尚且年幼不知分寸,臣妾这就把她带回宫中严加训教。” “嗯!”皇帝敛怒。 【赶紧带走,想想本就不好议亲,这话若传出去,只怕会更难了。】 听到皇帝心声的容想想,坐在地上,抱着皇后的大腿,悲悲戚戚地哭了起来。 “父皇和母后偏心,你们一直说最疼我,都是哄我的……” “朕还不够偏心你吗?自你出生到现在,但凡是你想要的,朕无一不满足你,就差将天上星月摘下来给你了。” “那为什么皇兄们就可以有正妃和侧妃,就连刚及冠的八皇兄还有母后赐的一个侧妃和两房侍妾,唯独荣华宫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人。” 容想想一下想到某嬛传中敬妃的经典说辞。 “你们知道吗?我宫里有三百二十六块砖头,可是这每一块,我都抚摸过无数遍,其中还有三十一块已经出现了细碎的裂纹,否则,我将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呢?” 晶莹剔透的眼泪宛若冰珠,从容想想的眼眶内翻涌而落。 容想想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皇帝和皇后心下一疼。 他们在心里认为容想想这两年对谢慕的爱,已经深入骨髓,才会在漫长的深夜不睡觉,傻笔到把宫墙的砖头,当成谢慕的腹肌去抚摸。 “想想啊!”皇后将容想想抱在怀里,“你心里这般难过,为什么不告诉母后呢?” 容想想凝着泪,看向皇帝,“父皇说我想要什么,无一不从我的,那我要谢慕在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父皇求娶我为妻,然后我义正严词地拒绝他,可好?” “这……”皇帝缩在宽袖中的手指紧握成拳。 容想想都不用听皇帝的心声,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这本虐恋小说的剧情清楚描写过,皇帝曾单独召见谢慕,让谢慕迎娶九公主为妻。 自幼与九公主相识的谢慕,很清楚九公主有多么脑残,生怕影响下一代,便提出让皇帝拟诏取消他和潘婷的婚约。 皇帝怎么可能做出朝令夕改之事呢? 那岂非妥妥的打脸。 哪怕是皇帝再宠九公主,也不能把一国之君的威严扔在朝堂,任人踩踏吧?百年之后,他这个“明君”又将会被史官如何记载于册? 故而这件事,皇帝就再没有和谢慕提过,旁敲侧击让皇后使些手段。 容想想给皇帝皇后开始洗脑:“看吧,看吧,父皇还说不偏心?万垐既然是父皇赐给我的,做我的侍君怎么就不行了?” “你是公主,不是皇子!” “父皇,既然我是公主,就不该同世间普通女子一样,被三从四德所束缚,总要和普通女子有区别,理应和皇兄们一样,侍君成群……” “想想,你瞧瞧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堂堂胜南国的九公主要是侍君成群,你的清白名声可就毁了,史官会怎么记载你……” 容想想一摆手,很是无所谓地道:“父皇和母后不是不知道,我的清白名声早在爱上谢慕那日就毁了。 人活一世不足百年,活着的时候不享受快乐,只想着史官怎么记载我,让我委曲求全的过一辈子,死了以后我不得憋屈的合不上双眼,气得去抓棺材板吗?” “浑说什么,什么生生死死的……”皇后捂住了容想想的嘴,转首看向皇帝。 皇帝扶额,他的心声震响在容想想的脑内。 【想想自幼便得朕和皇后的万千宠爱,这两年想想对谢慕痴狂的爱,愈加严重,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想想因爱而痴?】 【万一想想真有一天自残,且不说皇后会如何,朕肯定会后悔的。】 【万垐虽说只是个潜龙卫,有他忠心于想想,这一世终究不会让想想孤苦一人度日,朕和皇后也尚可安心。】 容想想知道皇帝这是妥协了,她先是借用了九公主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的惯用手法,又用内心伤痛到极致的难以安寝,去撼动生长在胜南国这个男权时代的皇帝和皇后。 让皇帝和皇后能够接受她夫妾成群的想法,是一件相当难得事。 好在让万垐平安无恙回到她身边,做她的裙下臣,已经得到了皇帝和皇后的默许。 一刻钟后,手握虐恋小剧本的容想想,拍了拍潜龙卫首尊严武霸的肩,“首尊大人,好好演戏。” 容想想将山羊胡往严武霸的下巴上一贴。 好巧不巧,贴反了,几根山羊胡直直插进严武霸的鼻孔里。 想打喷嚏不能打的潜龙卫首尊严武霸,脸憋成酱紫色,抱拳领命就朝外快步而离。 出了御书房,严武霸一个喷嚏把山羊胡吹飞十米开外。 潜龙卫首尊享有胜南国首屈一指的轻功,愣是没能追上落地的山羊胡。 正在院中值守,威武的禁卫军们见到此景,目光定了定,意识到潜龙卫首尊是太监这个事实,纷纷垂下眼帘,生怕潜龙卫首尊为了遮掩真相,再一掌拍死他们。 …… 一桶冰凉刺骨的水从头顶浇下,赤裸着上半身的万垐被玄铁链捆于柱前,缓缓睁开了眼。 冷厉肃杀的潜龙卫首尊严武霸,负手立于万垐的身前,卫司台密室燃着幽暗的烛光,映衬得严武霸那双眼睛,好似一双深不见底的黑洞。 “本尊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从实招来,到底是你自己摘下的潜龙卫面具,还是九公主殿下摘的?” 自幼在严武霸身边长大的万垐,熟知潜龙卫刑罚的残酷,更知道严武霸有多么阴狠。 倘若他供出九公主未得圣旨,私下摘了他的潜龙卫面具,即便九公主深受圣宠,也是要受廷杖之罚的。 万垐闭了闭眼,不吭一声。 严武霸眯了眯眼,“啧啧”了两声,冷叹道:“本尊劝你还是如实交代,莫要替她人受罚!” 万垐冷笑了起来,“我知道首尊向来不喜九公主殿下,这是打算刑讯逼供,引导我将罪名推给九公主殿下吗?” 严武霸脸色一沉,眼神更加冷沉了几分。 随即,站在门外的容想想,就听到严武霸在内心吐槽。 【本尊什么时候不喜欢公主殿下了?九公主殿下是本尊亲自护着长大的!本尊对九公主殿下比亲爹都要亲三分,只不过不能让旁人知晓罢了,万垐你是要害死本尊吗?】 原本容想想设计的虐恋小剧本里,是不会对万垐动刑的。 但是万垐的言辞,实实在在激怒了严武霸,气得严武霸的山羊胡来回抖动。 方才山羊胡掉在地上落的灰,这会儿来回飘飞,落在严武霸的眼里,如同提前给他撒纸钱一般。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咬牙切齿地厉喝道:“本尊瞧着你是皮硬了,来人,给本尊打!往死里打!” 万垐咆哮道:“即便打死我,也休想让我背叛九公主殿下!” 站在门外的容想想不淡定了,这么一只“忠犬”,可得好好宠着。 思及至此,容想想推门而入,大喊一声:“没有本公主的应允,谁敢对万垐动刑?” “九公主殿下可知私闯卫司台的后果吗?” 万垐眼见潜龙卫首尊严武霸的眸角闪过一道杀意,冲着容想想大喊一声:“九公主殿下,快走!” 严武霸抚了抚袖边儿,冷笑一声,厉喝道:“呵……九公主殿下……私闯卫司台,乃是重罪,来人……把九公主殿下给本尊绑了!” 第22章 别把我的忠犬玩死了 站在潜龙卫首尊严武霸身后的潜5.6.7.8.9同花顺迟疑了。 这可是九公主殿下,皇帝和皇后娘娘捧在掌心的女鹅,虽然潜龙卫却有这一项严规,可……可…… 见潜5.6.7.8.9不动,潜龙卫首尊厉喝道:“怎么,连本尊的命令,你们也不听了吗?” 说话间,容想想已经赤足跑到万垐的身前,伸出手爱抚着已经戴好潜龙卫面具的万垐。 万垐似乎隔着冷冰冰的面具,感受到了容想想手掌的温度,他可以随时为九公主赴死的信念,愈加坚定。 随即,容想想念着虐恋小剧本的台词。 “别怕,你是本公主的男人,除了本公主以外,谁也不能动你!” 万垐生怕这是与九公主殿下见的最后一面,遵循自己内心所想,脸颊在容想想的掌心轻轻蹭了蹭,语调前所未有过的温柔。 “九公主殿下先回荣华宫吧,有九公主殿下护着卑职,卑职不会受刑罚的,卑职日后还要尽心尽力守护九公主殿下呢。” “你骗人!”容想想往前一步,扑到万垐的怀里。 不得不说,潜龙卫首尊严武霸是个懂事的,没有她的吩咐,就已经将万垐的上衣,褪了个干净,这样摸着万垐的腹肌,可要比隔着衣服去摸,手感好太多了。 万垐精准的捕捉到容想想赤着双足,虽然卫司台的烛光昏暗,却可以隐约见到容想想脚边磨出的水泡。 【九公主殿下为了来救我,竟然磨破了脚?】 万垐感动的心声被容想想听了清楚。 这就感动了?真是一只容易满足的“忠犬”啊! 潜5.6.7.8.9同花顺刚冲到容想想身后,被这一幕刺激得愣在原地,齐齐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万垐。 每隔十年卫司台会暗中挑选千名幼童来到卫司台,千名幼童会经受暗无天日的严苛训练,经受不住的幼童,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从尸山血海之中鏖战到最后。 潜龙卫每隔十年会让这一千人进行惨烈的厮杀,最终留下一百人,这一百人才能获得潜龙卫的头衔。 而这一百名潜龙卫会依照他们武功和轻功的高低,在锁骨上由潜龙卫首尊亲自,为他们戴上特制编号的玄铁环。 所以,这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潜龙卫,绝大多数是没有感情可言的,他们自幼被潜龙卫首尊洗脑,此生的使命是效忠皇帝。 因为九公主身份而不敢贸然动手的潜5.6.7.8.9同花顺,纷纷在心里为潜3(万垐)惋惜。 潜5:【以潜3的武功和轻功,怎么能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九公主殿下给玷污了呢?】 潜6:【三哥跟九公主殿下在一起久了,莫不是变傻了?】 潜7:【难怪昨夜九公主殿下一直叫着三哥的名字,那叫声分明就是欲求不满呀!】 …… 容想想见“同花顺”不敢动手抓她。 剧情得推进啊!皇帝和皇后可都在门外等着入场呢! 哪知潜龙卫首尊比她还急,在心中暗道了一句:【九公主殿下,恕卑职冒犯了。】 “啪”的一鞭子,抽在了容想想的后背上。 容想想所穿华服的后襟,顿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隐约有血迹渗出。 卧槽!怎么真打啊? 虐恋小剧本里没让你动手啊,潜龙卫首尊严武霸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但是,让容想想纳闷的是,挨了严武霸一鞭子,她后背的疼痛感怎么不明显呢? 潜龙卫首尊这一鞭子抽下去,瞬间让潜5.6.7.8.9同花顺骇色不已,直接将容想想给绑了。 万垐看见容想想华服的后襟,渗出斑斑点点的血迹,眼底如同爆发了烈焰,大喝一声: “是我私自摘下面具的,与九公主殿下没有一点关系,是我自幼爱慕九公主殿下,首尊……我甘愿替九公主殿下受罚,求求你放了九公主殿下吧! 九公主殿下心思单纯,并不知潜龙卫和卫司台的禁忌和卫规……” 容想想被潜5和潜6绑在了长凳上。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冷色截断万垐的话儿。 “除了圣上,哪怕是皇子胆敢私闯卫司台,也是要受罚的,就算你的潜龙卫面具,不是九公主摘的,那又如何?九公主殿下也逃不了私闯卫司台的这二十廷杖之刑!” 说罢,潜龙卫首尊仰天冷笑。 这严武霸的演技不错嘛,以后本公主得多编点小剧本,让你来当男主配。 刚在心里给潜龙卫首尊严武霸点完赞的容想想,就见到严武霸抱着一根Bt粗的木棍,跟水浒传中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那棵柳树一样粗,朝她阴笑着走了过来。 这不是廷杖之刑。 是打算用垂杨柳,把她焊死在卫司台的地缝里? 潜5.6.7.8.9同花顺也惊然了,卫司台哪来这么粗的树干? 潜龙卫首尊“嘿嘿”笑着,抡起“垂杨柳”欲往容想想的腰间处而砸。 容想想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想到某嬛传里周宁海的台词:启禀小主,一丈红乃宫中刑罚,……责打其腰部以下的部位,直打到筋骨皆断血肉模糊为止,远远看上去鲜红一片,那颜色叫一个漂亮…… “不要啊!……首尊……放了九公主殿下……” 万垐炸裂的吼声震响整个卫司台,容想想敛神而看,瞬间见到被铁链绑在柱子上的万垐,脖颈手臂的青筋暴起。 万垐“啊……”的一嗓子,欲用周身力气绷断铁链。 容想想的眸光一颤,在心中呐喊:卧槽,严武霸你别把我的忠犬给玩死了啊!父皇母后,该你们出场了! 第23章 八爪鱼解锁 眼见严武霸抱着的“垂杨柳”歪在半空。 万垐整张脸憋成了酱紫色,皇后带着掌事姑姑、宫女、太监在最佳的时间推门而入。 大喝一声:“严武霸你好大的胆子,未得圣上之令,胆敢对九公主擅用私刑。” 保护皇后的潜2,许是在暗处听了容想想在御书房口述的虐恋小剧本,骤然出现,挡在了容想想的身后。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顺势将“垂杨柳”,砸在了潜2的后脊上。 潜2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潜5和潜6懵然松开了容想想。 容想想朝潜2比了个大拇指,心道:这么粗的垂杨柳都没把你砸死,厉害!我赞你是个铁血汉子。 皇后怒道:“来人,把潜龙卫首尊给本宫拿下!”随即蹲在容想想的身边,霎时见到容想想华服后襟上裂开的口子。 那刺目的血迹,让皇后娘娘原本背的那些台词,是瞬间忘了干干净净,转首看严武霸的目光沉冷到了极致。 自幼跟着皇帝长大的严武霸,如何能不了解皇后的性子,顿时慌了,跪地道: “皇后娘娘息怒,潜龙卫的卫规并非是卑职所定,卑职也是尊命行事。” “母后,我没事。”容想想按着潜2的肩膀赶紧起身,冲到万垐的身前,扑倒万垐怀里,没能挤出一滴眼泪的容想想,只好窝在万垐的脖颈处,发出泣声道: “你不想活了?父皇将你赐给本公主那日,你曾许诺过本公主,你会拼尽全命护本公主一世周全的,你骗我……嘤嘤嘤……” 在容想想的概念里,该发癫的时候,一定要癫出天际,反正是穿书,又有九公主这么强有力的身份地位,她怕什么? 但是,毕竟是女人嘛,该撒娇也得撒娇,该软弱也得适当服软。 要不怎么能让美男们心甘情愿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呢? “九公主殿下别哭,万垐从来没有骗过九公主殿下,万垐此生的性命早就交给九公主殿下了。” 被铁链捆在柱上的万垐哽咽了,他也是到此时此刻才知道,他居然在九公主殿下的心里有一席之地,满满的心疼和激动充斥着整个心脏。 万垐再度看向潜龙卫首尊时,眼底的寒芒携着满满杀气。 皇后走至潜龙卫首尊严武霸的身前,咬牙切齿地道:“你还胆敢说你没动用私刑? 九公主后背上的伤,倘若留下一丝一毫的疤痕,就算圣上护着你,本宫也会亲手将你的皮撕下来。” 严武霸发怵地咽了咽唾沫。 【皇后娘娘,冤枉啊!是您和圣上要卑职陪九公主殿下演戏的,卑职手下留着分寸,九公主殿下的后背最多破了皮而已,卑职怎么可能让九公主殿下的后背,留一道长长的鞭痕呢?】 听到严武霸心声的容想想这才恍然,为何严武霸打她那一鞭,后背的疼痛感并不明显。 想松开绑万垐身上铁链的容想想,发现铁链居然上了九道锁! 这干啥呢? 干啥呢? 锁僵尸也用不了这么多锁吧? 容想想冲到严武霸面前,揪着严武霸的山羊胡,一个劲儿地摇晃着喊道:“把钥匙给本公主,现在,立刻,马上!” 没想到这次严武霸把山羊胡贴得太结实。 容想想来回疯狂的摇晃之下,“刺啦”一声,再次把严武霸的山羊胡给揪掉了。 只是……严武霸下巴上的皮,也一并被撕掉了。 潜2和那五个“同花顺”震惊的看着潜龙卫首尊。 胡子是假的? 他们一直喊的爹,其实是个“假爹”? “嘶……”严武霸捂着下巴委屈地掏出钥匙,交给容想想,心道: 【九公主殿下,本尊可是看着你光屁股长大的,比你亲爹还疼你百倍,刚才那一鞭,瞧着狠,本尊是一点都没用力道,你这是为了万垐,居然扯掉本尊的皮了。 九公主殿下长大了,有了万垐,不认本尊了…… 本尊是无根之人的事,隐藏了三十余年,今日之后怕是再瞒不住了,呜呜呜……】 容想想跟个八爪鱼一样,趴在万垐的身上,给万垐解锁。 潜龙卫首尊啊!本公主让你配合演个虐恋小剧本,你就是个配角,知道吗?演这么逼真做什么? 难怪万垐挣脱不了铁链,你们卫司台锁头道具挺多的哈? 钥匙在容想想的手里换来换去,耳边传来皇后的震怒声:“来人,赏潜龙卫首尊严武霸鞭刑二十,即刻用刑。” 容想想在心中大赞:母后打的好,潜龙卫首尊是得好好收拾一顿了,一个配角还敢给自己增戏,不教训他一顿,下次找他演戏,他还不得妄想当主角吗? 好不容易把九道锁都打开,就听门外传来一道雌雄难辨的声音。 “圣上驾到!” 已经被抽了十三鞭的潜龙卫首尊严武霸,趴在地上伸着尔康手,吃着灰尘喊道:“圣上救卑职啊……” 皇帝冷肃而入,“卫司台也是尔等可随意出入的?你们将卫司台搅得一团乱,成何体统?” “此等小事怎么惊动圣上了?”皇后摆出一副贤淑之态,福身一礼,上前挽着皇帝的臂弯,好一副夫妻恩爱似海深。 潜龙卫首尊这次学乖了,按照容想想的虐恋小剧本如实背着台词: “启禀圣上,潜龙卫潜三,也就是万垐,无圣旨私下摘掉潜龙卫面具,依照潜龙卫的卫规,理应重罚,九公主殿下擅闯卫司台,执意要带走万垐,恕卑职无能……” 皇帝瞅着趴在地上吃灰的严武霸下巴处在滴血,眼皮不由得颤了颤。 【潜龙卫首尊自幼跟在朕身边,受了许多苦楚,那处被废也就罢了,下巴又被想想撕掉一层皮,唉!都怪朕太过于骄纵想想了。 潜龙卫首尊是何等威严神秘的存在?倘若将潜龙卫首尊是太监这事传扬出去,委实不妥!】 尚未等皇帝念出台词,容想想“啪叽”跪在地上,把膝盖磕得生疼,眼泪倏地流了下来,携着哭调开口道: “父皇既将万垐赏赐给了我,万垐就是我的人,他的潜龙卫面具是我摘的,父皇若要责罚,罚我一人便好,放过万垐吧!” “不!不是九公主殿下所为,是卑职,是卑职自己摘了潜龙卫的面具……” 万垐跪在容想想身旁,朝着皇帝叩首道。 虐恋小剧本的高潮来了。 容想想跪爬在皇帝的脚前,揪着皇帝的袍摆,声泪俱下道: “父皇,求你放过万垐吧,求求你了……” 皇帝肃冷着眸子,问道:“万垐不过是个潜龙卫罢了,朕再赐给你一个就是,无朕的应允,你为了他擅闯卫司台,你可知罪?” 容想想震颤着眸子,昂起首道:“父皇今日非要给万垐定罪吗?他已经是我的男人了,父皇还是不肯放过他吗?” “你的男人?”皇帝眸色一寸寸发冷发狠道:“你是胜南国唯一的公主,三品以下的官员,都配不上你公主的身份,你怎么敢和一个潜龙卫私通?” 皇后立刻接话道:“想想,你千万别浑说,你尚未婚配,什么男人不男人的,万垐不过就是你父皇赏赐你的护卫罢了, 母后知道你心善,万垐贴身保护你三年,你对他有主仆之情,但是……话千万不能乱说。” “我没乱说……”容想想打断了皇后的话,坚定的像儿时要加入少先队员,“若实在难平父皇心中之怒,女儿愿意放弃公主之衔,被贬为贫民,只求父皇放过万垐。” “不……九公主殿下!”万垐震惊地看着容想想将额头,叩首在皇帝的龙靴前。 “胡闹!”皇帝大怒,“你居然为了一个万垐,连朕和你母后都要舍弃?公主之衔也不要了?” “女儿心意已决,若还不能平息父皇的怒气,父皇便赐两杯毒酒给我和万垐,只求父皇在我和万垐死后,将我们二人埋在一处。” 这经典的虐恋小剧本,还不得把万垐感动死? 容想想撩着眼帘一瞥,万垐果真被感动的哭了。 第24章 公主殿下请宠我(上) 呦呦呦…… 万垐这张冷月寒星之颜,垂下两行清泪,真是让容想想心疼了一瞬间。 只不过,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容想想另辟蹊径的念头:把万垐这样冷月寒星之貌,冰山之寒的男人,骑在身下,该会是一种什么体验呢? 皇帝满面怒容地垂眸冷睇着容想想,刚抬起手。 皇后依照虐恋小剧本的剧情,立时挡在了容想想的身前,只听哭声,不见眼泪地哽咽道: “圣上息怒,臣妾膝下唯有这么一个公主,是臣妾平日太过于骄纵她,让她不知深浅冲撞了圣上,还请圣上看在臣妾这些年执掌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恕想想一次吧。 倘若想想有个好歹,岂非会要了臣妾的命?臣妾求圣上……” 原本容想想编的虐恋小剧本里,皇帝会龙颜大怒,皇后会苦苦哀求,保住九公主一命。 结果呢,生怕皇后入戏太深而伤心的皇帝,心想: 【女大不中留啊!罢了罢了!这个没良心的想想,你不忍心让万垐遭罪,凭什么让朕的皇后难过落泪?】 呦呵! 皇帝居然是个宠妻狂魔啊?容想想在心里比了大拇指:你们这对Cp,我必须得磕了。 皇帝伸手扶住欲下跪的皇后,令道:“九公主私闯卫司台乃是重罪,来人,将九公主禁足于荣华宫,无诏不得出。” “遵命!” 皇帝身后突然闪现的潜1,抱拳领命。 潜1刚来搀扶容想想,容想想跟发了疯一般,挥舞着手,大喊道: “求父皇开恩,我不能将万垐留在卫司台,父皇将万垐赐给我吧!把我和万垐一起禁足在荣华宫,求求父皇母后了!” 皇帝冷着眸子看向万垐,问道:“潜三,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被容想想感动到无以复加的万垐,狠狠将额头磕在地上,祈求道:“卑职的命是九公主殿下所给,此生别无所求,只求能守护在九公主殿下的身边。” “呵呵……”皇帝冷笑一声,肃冷地道:“万垐,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潜龙卫,早已签下生死契约,朕准许你留在九公主身边,仅此而已,不要妄想攀上驸马之位。 以后你若胆敢藏有异心,将会受到卫司台最残酷的刑罚,想必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闻言,万垐斩钉截铁地道:“是,卑职永不悔!” 生死契约? 小说里没写啊! 容想想瞧见皇帝说出这番话后,所有的潜龙卫一个个眼底惊惧骇色至极。 什么残酷的刑罚能让这些潜龙卫这么惧怕啊? 戏已演完,皇帝便朝容想想摆了摆手,望着容想想和万垐离开卫司台的背影。 皇帝揽着皇后的肩膀,小声叹道:“不过是陪想想演戏罢了,怎么还真动怒了呢?若是气个好歹,岂不是又要喝好几日的苦药汤子了?” 皇后靠在皇帝的胸膛上,柔声回道:“有圣上心疼着,再苦的药汤子,臣妾也能喝的下。” 皇帝一脸无奈的笑了笑,随后让皇后先回凤仪宫,他留下来处理后续之事。 出了卫司台的皇帝摩挲着手指,一脸寒色地命令禁卫军统领封鑫和总管太监吴起。 “通晓各宫:九公主年幼无知,私闯卫司台,与潜龙卫首尊争执之下,放火烧了潜龙卫首尊的胡子,致使潜龙卫首尊面部烧伤。 朕已责罚九公主鞭刑二十,将九公主幽禁在荣华宫,无诏不得出!” 随后冷冷地道了一句:“倘若朕听到宫中有宫女或者太监对潜龙卫首尊私下诽议大不敬言辞,直接将其送至卫司台,交由潜龙卫首尊处置。”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知道皇帝这是在护着他,感恩而泣。 禁卫军统领封鑫和太监总管吴起是入不得卫司台的,也不知道容想想编虐恋小剧本的剧情,听到皇帝这么说。 他们俩深觉皇帝简直是太宠九公主了,私闯卫司台,已是重罪。 潜龙卫首尊的武功和轻功在胜南国当属第一,九公主压根无法靠近潜龙卫首尊。 致使潜龙卫首尊面部被烧伤,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九公主那个蠢货,纵火烧卫司台。 九公主这是疯了吗? 纵火烧卫司台,被褫夺封号,贬为贫民,那都是轻的。 处斩也不为过啊! 可他们这个爱女无度的皇帝,只打了九公主二十鞭,幽禁在荣华宫。 此等偏爱骄纵九公主,只怕明日早朝,御史们又该列举九公主往日犯下的种种过错,并请旨,让皇帝严惩九公主。 皇帝是何等城府深沉之人?一扶额,佯装怒急攻心,便晕倒在地。 吴起大惊失色,抱着皇帝大喊:“快传御医!圣上气晕了!” 一口气哽在喉咙处,吴起的喉咙处,愣是鼓起个宛若喉结的硬块。 有其父必有其女。 出了卫司台的容想想,一脸深情地捧着万垐的脸,佯装浑身失去所有力气地软声道了句:“终于保下你了,万垐!” 声落,容想想身形一软,倒在了万垐的怀里。 “九公主殿下!” 赤着上身的万垐抱起容想想,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遵命看守荣华宫的潜同花顺,齐齐去追万垐。 布思见到万垐抱着装晕的容想想进了寝殿,惊目而问:“九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这次不能让布思打扰她的好事了! “布思,你去殿外守着,没有本公主的应允,任何人不得入殿。” “哦!”布思眼含热雾的应了一声。 【往日都是我伺候九公主殿下的,今日却让我在殿外守着,九公主殿下是嫌弃我伺候的不好吗?】 殿门刚阖上,容想想的手指一勾,系在衣裙上的带子被解开,霎时露出月白色的肚兜。 “万垐,本公主的后背好疼呀!肯定是被打狠了!呜呜呜……” 容想想一把攥住了万垐的手,扑在万垐的怀里哭了起来。 那哭声软软糯糯的,激的万垐心下骤疼,登时将规矩身份抛掷脑外。 第25章 公主殿下请宠我(下) 就在万垐刚想将手放在容想想的肩膀上时。 容想想穿着的华服很识趣地落下,霎时露出光洁如玉的肩膀。 万垐的眸光顿时深如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似乎在这一刻,他的心和灵魂都落入了万丈深渊之中,而那万丈深渊便是九公主殿下的手掌。 万垐倏地将伸至半空的手紧握成拳。 【卑职该如何安抚九公主殿下才好呢?】 万垐的心声,语调不同往日的冰冷,犹如初春的灿阳,将凛冬的冰雪消融。 极暖极柔,夹杂着七分心疼和三分不知所措。 容想想微微仰起头,看着万垐那宛若雕刻出来的下巴,温润的唇瓣不受控制,在万垐的下巴上落下一吻。 孰料,这一吻,顿时让万垐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好似飞上云端。 容想想将手抚在万垐的胸口上。 让万垐觉得容想想的手掌,灼烫着他的胸口。 他闭了闭眼,在心中低喃道:【九公主殿下,不要!】 容想想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坏笑,对于这种冰山美男,通常说不要,就是:我很想要! 容想想的五指微微收紧,万垐的眸光猛地一抖。 只这一下,万垐顿感容想想那抚在胸口上的手,温度骤然升高,灼烫了他胸口的皮肉,穿过胸骨,握住了他的心脏。 “砰砰砰……” 将下巴搭在万垐肩头上的容想想,听到万垐狂乱地心跳声。 温润的唇瓣从肩头缓缓移到万垐的脸前,轻轻贴在万垐那微凉的唇瓣上,让万垐的呼吸一滞。 【九公主殿下吻我了?我这次不是又在做梦吧?】 呦呵,我的忠犬这是做梦都在惦记让我吻他呢? 容想想的唇瓣在万垐微凉的唇瓣上一开一合,用蛊惑的声调,说道:“万垐,你是本公主的男人!” 【我是九公主殿下的男人!我是九公主殿下的男人!……】 万垐好像真的被容想想蛊惑到了,在心中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容想想的手指顺着万垐胸口往上移。 胸口炙热的感觉骤然消失,让万垐那颗好似在烈焰中被灼烧的心,瞬间一凉。 手指从万垐的胸口移到万垐的锁骨处,容想想摸着那枚冰凉刺骨的玄铁环,上面刻着:潜三。 玄铁环穿过锁骨,已经和皮肉融合了。 容想想的眸色暗了暗,“当时疼吗?” 短短的四个字,让万垐深不见底的眸光,顿如浮光跃金,他一把攥住容想想的手。 “不疼!”沉默了片刻,万垐垂眸看着那枚玄铁环,问道:“殿下会嫌弃它碍眼吗?” 容想想捧着万垐的脸颊,“怎会?我只是心疼你,想来那时一定是很疼很疼的!” 万垐转眸看向容想想,不受控地吻住了容想想的唇瓣。 【你只是一名潜龙卫,怎敢亵渎九公主殿下?】 被心声拉回神思的万垐,只浅尝辄止的吻了容想想三秒,匆忙别过头,正欲跪地告罪,被容想想一把抱住。 “你去哪儿?给本公主上药!” 既上了本公主的床,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你了! 容想想深知像万垐这样的潜龙卫,在卫司台被潜龙卫首尊严武霸洗脑十数年,怎么可能被她的三言两语就乱了心智呢? 根据虐文小说傻笔作者的描写,胜南国的潜龙卫即便中了春药或者迷神散,也可掌控自己的内心。 所以……要徐徐图之! 见万垐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动,容想想委屈巴巴地道:“我为了你连命都可以舍弃,你就如此待我?” 一句话,一对小兔狠狠撞击着万垐的心尖。 “卑职去拿创伤膏。” 容想想松开万垐,褪去华服,趴在床上,勾唇看着万垐健硕的背影,提醒道:“还有清凉膏。” 万垐的身形一僵,回道:“是!” 【清凉膏是给那处涂抹的,九公主殿下的私处,岂是我一个潜龙卫能看的?我能护九公主殿下安泰无虞,已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 听到万垐心声的容想想,在心中大骂:卧槽,我写那么经典的虐恋小剧本,都没办法让你主动吗?我一个单身了十八年的黄金狗,好不容易穿书,想吃个肉,这么难吗? 容想想坐起身,下意识去撸袖子,却忘了她刚才已经褪去华服,摸到自己光滑的手臂,气得一把扯下肚兜,赤足下了榻。 她是万万没想到,后背的伤不疼,脚掌磨起的水泡和磨破之处,是真疼啊! 一个踉跄,容想想跌进了急步返回的万垐怀里。 看见如此的容想想,万垐闪躲了几下的目光,不知该如何安放,直接闭上了眼。 容想想将肚兜往万垐脖子上一套,往前一揪,熟悉地念着西游记名场面台词:“要是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就不信你两眼空空!” 容想想的手指轻轻按在万垐那微凉的唇瓣上,“我想听你说:公主殿下请宠我!” 还没等万垐睁开眼,还没等万垐回应,容想想手指朝下一转,直接解开了万垐的腰带。 第26章 一顿操作猛如虎 一直淡定如僧的万垐,此刻也没办法再淡定了,睁开眼睛,伸手去拽裤子。 万垐原本环在腰际上的手,突然松开,使得容想想失去支撑,整个身子朝后倒去。 并未提前设计好的姿势,就是这么凑巧。 万垐微凉的唇瓣,正巧不偏不倚亲在锁骨下方。 容想想拽着肚兜的手随着她的身体往后用力一拽。 俩人直接倒在了床榻上。 “不……卑职……卑职……请公主殿下责罚!” 万垐脑袋“嗡”的一声,说话也结巴了。 想退出,容想想用肚兜禁锢着万垐的脖子。 不是不能退出,只是万垐生怕伤到容想想。 瞻前顾后的念头,拥有强大读心术的容想想越发攥紧手上肚兜的带子。 容想想一个翻身将万垐压在身下,轻咬住他的唇瓣,低低地道: “小狼狗,想跑?本公主可不是软弱可欺的小兔子,本公主是下山的猛虎!” “什么?”万垐不解地将目光定格在容想想那绝世容颜上。 “刺啦”的一声,容想想另一只手狠力一扯,硬生生将万垐裤腰撕开个大口子。 万垐想说话,偏偏容想想那温热的唇堵住了他的嘴, 万垐“唔唔”叫了两声,结果,似乎是激起了容想想的兴奋感。 “刺啦刺啦……”连续几声响起,加上容想想初学乍练的吻术,让万垐沉沦在其中。 他感觉,此刻的他就如在海浪上的孤舟,被海浪所席卷,逐渐被大海淹没在其中。 他不再抗拒,而是任由容想想的舌尖在他口腔中,攻城掠地。 呼吸来回交缠,万垐将手环在容想想的腰上,生出老茧的手指,一下下摩挲着容想想那光洁的腰。 微凉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容想想灼热的唇齿。 这让容想想无比满意! 所以说嘛,在这方面,男人是无师自通! 怎知,万垐这个小狼狗既没有看过春宫图,也没看过胜南国私下贩卖的小黄书。 一个不小心,容想想的舌尖就被万垐的牙给划破了。 血腥味缠绕在二人的口腔、鼻息里,万垐猛地睁开眼,在心中郁闷道: 【之前做梦伺候九公主殿下,是那般如鱼得水,这……怎么会这样?我好像咬破九公主殿下的舌尖了……九公主殿下会生怒吗?】 【原来梦就是梦,不是真的!】 原来虐文小说里写万垐经常在半夜三更洗裤子,是梦遗,做梦和九公主那啥? 容想想有些个吃味儿,现在这具身体被老娘霸占了!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惦记春梦呢? 容想想欺身而上。 猛的坐起身,皮燕子爆裂的更严重了,痛得容想想眼皮一颤,“啊!”的惨叫了一声。 未经过男女事的万垐,一把扶住欲从他身上下来的容想想,心疼道:“殿下,女子的第一次不能这样,是不是疼了?都怪卑职……” 容想想顺嘴道:“怪你妹啊,松开手!” 【是我弄疼九公主殿下了?九公主殿下的第一次给我了?九公主殿下是不是因为我不懂男女之事,厌弃我了?……】 原本想让万垐先给她涂抹清凉膏的容想想,在心中暗叹道:罢了罢了!老娘豁出去了! 听到容想想惨叫的布思,从台阶上站起身,狠力拍着殿门大喊道:“九公主殿下,您怎么了?万垐,你在吗?你对九公主殿下做什么了?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撞门了。” 又和万垐吻在一处的容想想,直在心中感慨:布思啊,布思,你再打扰本公主的好事,本公主当真会生怒了! 这不上不下的,容想想把锦被一拽,盖在了她和万垐的身上,在万垐的耳边低语道:“别理她!” 别人不知道,读过这本虐文小说的容想想和万垐知道,别看布思平时在九公主身边唯唯诺诺的,其实布思会武功,否则也不可能被皇后赐给容想想做贴身宫婢。 万垐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用尽周身内力伸手朝殿门一推,直接将狠力拍门的布思打飞出十几米。 跌摔在地的布思刚站起身,身边乍然出现的潜5,一把扣在布思的肩膀上,笑眯眯地道: “这是康大司马之子康二公子给九公主殿下送来的鸽子汤,九公主殿下有令,让布思姑娘喝了,一滴也不许剩!” “九公主殿下何时下的令?” 潜龙卫基本上都是隐于暗处行事,除了公事他们会相互交谈只言片语以外,根本就不会让旁人见到他们的身影,更别说闲聊一二了。 潜5道:“喝了吧!”语气不免变得生硬。 【毒药?九公主殿下厌弃我了?因为我没有及时救九公主殿下吗?】 布思拨开潜5的手,转身朝着殿门而冲。 布思虽然会武功,哪里是潜龙卫的对手,还没靠近殿门,就被潜5抓住,按在地上,将整整一大盆的鸽子汤给灌进了肚子里。 康承恩自幼就爱慕九公主,所以就算他及冠之后,也没有通房丫鬟,身边伺候他的,只有两名暗卫和一名侍从。 加之康承恩轻功了得,即便有爱慕他的女子,也很难靠近他。 康承恩在听到容想想来癸水了。 口嫌体正直的康承恩,回到康府后,把厨房的厨娘赶出去,亲手宰了一只鸽子,给容想想炖滋补汤。 未经过男女之事的康承恩,压根分不清癸水和坐月所喝的汤是不同的。 什么人参啊!鹿茸啊!枸杞啊……大补的药材,康承恩是一点不吝啬,放了整整一锅,熬了整整一夜。 一大锅的汤,只剩下这么一盆,浓稠的不像样子不说,黑乎乎的。 刚喝完的布思,鼻血就从鼻孔里往外涌! “毒药?是九公主殿下要毒死我?”布思眼含热泪地道:“能伺候九公主殿下这么多年,是我的福气,此生再无所求,只求九公主殿下喜乐无忧!” 布思感觉一股热浪直冲天灵盖,眼皮发沉,缓缓阖上了眼帘。 潜6瞬间出现在潜5身旁,惊色道:“不好,康大司马之子康承恩在滋补汤里下毒,康承恩想毒死九公主殿下!我这就去将此事禀告给首尊。” 潜5顺着胸口道:“幸好九公主殿下和潜3在殿中有事要做,否则这滋补汤让九公主殿下误食了,咱们潜龙卫怕是要全体陪葬了!” …… “不好了首尊……” “出事了首尊……” 卫司台匆匆跑来两道身影,一道是潜6,一道是潜38。 正给下巴抹药的潜龙卫首尊严武霸,被惊得,手中的木片直接杵进了鼻孔里。 第27章 红衣女厉鬼出殿 小杵解痒,大杵受伤。 显然潜龙卫首尊这次杵深了,鼻血哗哗的流。 看得潜5眼皮直颤,在心中纳闷:荣华宫的布思姑娘喝了康公子送的毒汤,鼻血止不住,首尊大人怎么也留鼻血了?难不成康公子也给首尊大人送了一盆汤?不应该啊!…… 还没琢磨出个一二三,潜5看见严武霸从鼻孔中取出一个小木片。 潜5:……定是九公主殿下把首尊大人的胡子撕了,首尊大人失了颜面,心中有怒火无处发泄,只好选择自残……哎! 严武霸用帕子捂着鼻孔,肃声问道:“发生了何事?如此大惊小怪?” 潜5这才一拍额,大惊失色禀道:“首尊大人,康大司马之子康承恩送至荣华宫一盆滋补汤,说是给九公主殿下补身子。 卑职等人遵首尊大人之令,在荣华宫保护九公主殿下,不许任何人靠近正殿。” 潜5揉了揉鼻子,有些个难以启齿地继续道:“九公主殿下和潜3在殿中……咳……卑职等人也不知道九公主殿下何时才能得了空闲,便将康承恩送的滋补汤给九公主殿下贴身宫女布思姑娘喝了。 结果……布思姑娘喝完后,鼻孔流血,止都止不住,晕厥不醒!卑职怀疑康承恩送给九公主殿下的汤有毒。” “去查!”严武霸眉目一冷,命令道。 “遵命!” 潜5刚转身,就听潜38和严武霸禀道: “首尊大人去看看冰膜吧,潜3哥的冰膜突然变成赤红,而且有升高的迹象!” 用帕子捂着鼻孔的严武霸大喊一声:“不好!快将潜3的冰膜取出来!”好似火烧腚似的,便朝着卫司台的南侧暗室跑去。 潜5在心中暗叹:哎!看来潜3终究没逃过九公主殿下的魔爪…… 刚跑到南侧暗室门口的潜龙卫首尊严武霸和潜38,只听“砰”的一声。 潜3那根冰膜升至最高时,突然炸了,祸及旁边潜等二十多根冰膜。 严武霸是太监身,一生没体会男女之事,望着冰膜炸裂成碎片,好似落下炫彩的冰霜花时,不怒反而老怀欣慰地笑道: “好!好!好……没想到万垐的战斗力这般彪悍,九公主殿下有福气了。” 一直守护冰膜的潜38,此时很想探探潜龙卫首尊严武霸的额头。 首尊大人是不是被气糊涂了? 冰膜是何等的重要。 往日就算有潜龙卫不小心碰一下,那都得遵守卫规三十鞭刑。 而今潜3的冰膜炸了,祸及二十余根冰膜,就算把潜3挫骨扬灰都不为过,首尊大人居然说:好? 不得不说,万垐的战斗力的确实超于常人。 初次竟然持久了近一个时辰,若非顾忌容想想是初次行房事,皮燕子又爆裂未愈,他还可以更久些。 望着怀里疲惫而昏昏欲睡的容想想。 万垐在容想想的额头上落下温柔一吻,“我为殿下清洗一下,上了药,殿下再睡。” 荣华宫后殿设有温泉池。 万垐抱着容想想在温泉池清洗了一番后,取了清凉膏为容想想上药。 初尝男女禁果的容想想体会到了“美好”。 唯一不美好的,是万垐的克制力实在太强,接连三日里,无她的命令,万垐只会抱着她纯睡觉。 若非能听到万垐的心声,容想想都得以为万垐是佛主投胎转世,对情欲没兴趣。 就在容想想通过读万垐心声,攻克下万垐的克制力的第三天晚上。 二人鏖战到天色将明。 浑身乏力到极致的容想想,刚窝在万垐的怀里刚睡着。 荣华宫的院门忽然打开,立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万垐眸色一凝,在殿门被推开之前,他给容想想盖好锦被,一个飞身上了房梁。 顿见皇后凤仪宫的管事姑姑珞红领着一众宫女匆匆入殿。 “老奴拜见九公主殿下!” 闻声,有起床气的容想想,拨开帘帐不耐烦地问:“何事?” “今日圣上让梅友丞相去宫廷书院讲教宫仪,皇后娘娘向圣上为九公主殿下求情,暂时解了九公主殿下的禁足。 让老奴前来为九公主殿下梳洗装扮,去宫廷书院与众位皇子一同听梅友丞相讲教宫仪。” 容想想:??? 她好不容易穿书不用上学了,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有花不完的金银珠宝,当一只被一群男美人鱼包围的咸鱼,不香吗? 听什么宫仪?什么鬼才会讲这么无聊的玩意! 她一摆手道:“本公主被禁足于荣华宫甚好,尔等退下吧!” 珞红一听,唇角的笑容一僵。 容想想立时听到珞红的心声,【皇后娘娘如此良苦用心,九公主殿下怎么就不明白呢?】 【罢了罢了!若此事办不好,皇后娘娘非得撕了我的皮不可!】 下一秒,容想想就见到珞红撸袖子,阴恻恻一笑,“九公主殿下,得罪了!” 珞红一个老狗扑食,扑向了容想想。 珞红身后的一群宫女,也好似饿了好几日的流浪狗,一个两个三四个都扑向了容想想。 容想想大叫一声:“卧槽!” 先是伸出十根纤长的指甲,对准珞红和宫女们,来了一招:十阴白骨爪。 “哎呦!我的脸!” “啊……流血了,我的脸被抓花了……” …… 随后,容想想趁着她们捂脸之时,又来了一招先踹裆再踹腰。 “砰……砰……” 珞红和一名宫女朝后180度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我的腰……怕是折了……” “哎呦呦,我的尾巴骨好像裂了……” 蹲在房梁上的万垐,哪能允许他的九公主殿下受一星半点委屈,正欲一跃而下时。 忽觉肩上一沉。 转首便见到皇后娘娘的潜龙卫潜2,实在没眼看他地捂住眼睛,低声提醒道: “三儿啊!你打算这么光不溜丢的下去?” 万垐一惊,双手赶忙朝双腿之间一捂,脸色绯红到了极致,他的身子给了九公主殿下,可不能让旁人看了去…… …… 一个时辰后,荣华宫正殿的大门被打开。 珞红领着一群披头散发,身穿红色宫服的宫女们,从殿中走了出来。 这场景恰似中元节鬼门大开,放出来一群厉鬼一般。 看得潜同花顺和布思震惊得无以复加。 再一瞅,容想想穿着一袭白纱裙,装扮得如同九天玄女一般,躺在春凳上睡得那叫一个瓷实。 扶着门框的珞红,那脸色跟吃了死老鼠没什么区别,冲着潜和布思道:“还不速速将九公主殿下抬去宫廷书院。” 第28章 本公主要你亲自喂! 宫廷书院。 梅友丞相端坐在上首位,闲适地点燃了檀香。 太子容翊坐在梅友丞相右侧的龙纹椅中,端起茶盏饮下一口,睨了身旁的管事太监一眼,令道:“去瞧瞧,九皇妹因何事被耽搁了。” “是!”管事太监刚应声。 忽有脚步声传来,梅友丞相和太子容翊侧首望向殿门。 霎时见到潜6789抬着一张奇大的春凳。 容想想趴在春凳上酣然而眠,只是那姿势实在无状至极,潜5则是举着一柄油纸伞为容想想遮阳。 一张屏风将其余的七位皇子和他们的伴读,与容想想所坐之处间隔开来。 故而,除了梅友丞相和太子以外,其余的皇子和伴读只能隐约见到有潜龙卫抬着好似一张大床之物走了进来。 宫廷书院乃是皇子、公主读书之处。 梅友扶额不言,只觉得皇帝和皇后也未免太过于宠溺九公主殿下了,即便是太子来此,也要遵守礼教规矩。 九公主殿下可倒好,就这般酣然大睡,让潜龙卫抬进来。 实在是毫无规矩礼教可言。 睡得正香的容想想,脑内突然震响好几道心声。 康承恩:【我不是给九公主殿下亲自熬了十全大补汤吗?她怎么还会如此虚弱?难不成真的是补过了吗?】 太子容翊:【不知九儿被父皇禁足在荣华宫,受了什么刑罚,一会儿孤必得寻个时机问问布思。】 七皇子容擎:【若非那些该死的御史们,太子殿下何至于带着我等跪在御书房门前替九皇妹求情? 害得太子殿下替九皇妹受鞭刑二十,九皇妹被罚幽禁在荣华宫……】 梅友丞相:【瞧着九公主殿下双颊如嵌三月桃花色,想必是服下康承恩熬的滋补汤,滋补太胜的缘故……】 迷迷瞪瞪听到梅友丞相心声的容想想很是惊讶,顿时睁开了眼。 她一直以为梅友极可能与她一样,是个穿书者。 没想到,梅友并不是穿书者。 凝了梅友一眼,容想想深觉此人实在不简单!身份有待深查。 与万垐鏖战一宿的容想想,实在是又乏又累,眼皮一沉,正欲好好睡一觉时。 没想到作为七皇子容擎伴读的谢慕,今日下了早朝没去大理寺,居然来了宫廷书院,而且在屏风的另一侧,心里又在普信。 谢慕:【哼!把我典当在关南典铺,又放不下身段回来赎我,所以,你故意抢了我的铺子,又故意去闯卫司台,在卫司台放火。 九公主做的这些,无非就是为了让我与潘婷退亲,好迎娶你进镇国公府吧!……】 这个傻笔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容想想怒色坐起身大喝一声:“都给本公主小点声,吵死了!” 梅友丞相如青玉般纤细修长的手指,刚按在书卷上,闻声,手指一顿,懵然抬起头,在心中纳闷:【并无人说话啊!】 孰料,下一秒,梅友丞相就见到容想想从脚上取下嵌着东珠的绣花鞋,朝屏风另一侧扔了过去。 “啪叽……” 绣鞋狠狠地拍在了谢慕的脸上。 容想想这准度让坐在上首位的梅友和太子容翊惊异不已。 下一秒,容想想呢喃了句:“再吵本公主睡觉,非打烂你的嘴不可!”身形一歪,容想想又倒在了春凳上,阖眸而眠。 如此任性的言辞,也只能从九公主殿下的嘴里吐出来! 当众用绣花鞋打他的脸,这种屈辱,谢慕如何能忍?拿起绣花鞋准备和容想想算账。 康承恩勾着坏笑将谢慕拦住,“九公主殿下的绣花鞋若是被谢大人私藏,于九公主殿下的名节有损。” 虽然谢慕自幼便勤习武功和轻功,然而天赋却不佳。 康承恩一个闪身,便从谢慕手中轻松拿到了容想想的绣花鞋。 “嘘!”康承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九公主殿下的脾气秉性,谢大人多少也了解些,若吵到她小憩,这次是扔鞋,下次保不准扔一把刀。 以谢大人连绣花鞋都阻拦不了的本事,只怕会被刀砍死,还不自知呢!” “噗嗤……”三皇子容笙冷嘲一笑,“九皇妹随手扔的绣花鞋,谢大人都拦不住,难怪谢大人常年带两名暗卫在身边。” 七皇子容擎是个呆萌软糯的性子,他见太子容翊冷色看着谢慕,暗戳戳伸手拽了拽谢慕袖子,低声劝道: “九皇妹小憩被吵醒,确实会恼怒,你看在本王的面子上,莫要同她计较。” 谢慕深知太子容翊和其余七位皇子对九公主宠爱无度,他多番拒绝九公主,除了七皇子容擎知道他的无奈,太子殿下和其他的皇子只会恨极了他。 谢慕深吸了一口气,顺势坐在了七皇子容擎的身边,脸上的怒色未减分毫。 万垐突然出现,朝着康承恩抱拳一礼道:“康公子请留步,九公主殿下的绣鞋,还是交给卑职吧。” 太子容翊放下茶盏,轻咳了一嗓子,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梅友丞相开始讲教宫仪吧!” 闻言,康承恩只好将绣鞋交给了万垐。 这一堂课梅友的声音温和且低沉,生怕把容想想吵醒。 他故意将讲教的速度放缓,足足讲了一个多时辰,已到午时,梅友见容想想未有丝毫醒意,只好放下书卷,道: “今日便讲到此处吧!” 一听下课了,半梦半醒的容想想翻了个身。 “万垐,本公主饿了!速回荣华宫。”容想想的声音迷蒙软甜。 听得万垐心血澎湃,只恨不得抱着容想想飞回荣华宫。 “啪叽……”康承恩手中的笔落在了桌上。 八皇子容贳举扇在康承恩的眼前来回晃了几下,低声问道:“被九皇妹的声音勾了心魂?” “嗯!”康承恩突然回神,嘴硬道:“我只是没想到九公主殿下也有这般乖巧的时候。” 望着潜6789抬着容想想离开的背影。 梅友的眸色暗了暗,转首之际,唇角漾出一抹清浅的笑容,朝太子容翊抱拳礼道: “方才九公主殿下神思不明,想来是有些个地方没能听明白,这是微臣写下的札稿,还请太子殿下代微臣交给九公主殿下。 若九公主殿下还有不明之处,微臣随时可为九公主殿下讲解。” 太子容翊接过梅友丞相双手捧着的几张宣纸,点头笑道:“梅友丞相有心了!” 回到荣华宫的容想想,眼睛虚虚睁开一道缝,朝万垐一伸手道:“抱本公主去床上,本公主要你亲自喂!” 第29章 先吃午膳再吃你 万垐突然出现在容想想的床前,满眼温情似水,将容想想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问: “公主殿下想吃什么?” 站在殿门口的布思惊愕地指着万垐,“你……你……” 潜5甚为识趣地一把捂住布思的嘴,倒退出容想想的寝殿,并阖上了殿门。 “你什么你,没看见九公主殿下要宠幸潜3吗?” 布思一把推开潜5的手,“不可能,九公主殿下一直心悦谢大人,怎么会宠幸万垐呢?” 潜5叹了一声,把容想想私闯卫司台,是如何救出万垐的英勇事迹,说得感天动地。 听得布思一愣一愣的。 “九公主殿下有情,潜3有爱慕公主殿下之心,圣上和皇后娘娘默许九公主殿下和潜3在一起,你莫要声张。” 潜5补充道:“你昏迷后,九公主殿下已经宠幸过潜3很多次了,依我看,你还是去做些滋补汤给公主殿下和潜3喝吧。 九公主殿下今日乏累成那般,啧啧啧,如此下去,潜3迟早得被九公主殿下吸干精气,难怪卫司台的卫规规定,潜龙卫不能与女子有染。” 声落,潜5便隐于暗处。 布思闻言,脑回路断电了几秒钟,重新开启后,忠心于九公主殿下的她,秉持着牛累死无所谓,反正牛很多,她们家九公主殿下的这块地,一定要富饶优渥。 布思站在门外愤然喊道:“万垐,九公主殿下的身子是何等尊贵,你若累着九公主殿下,我势必会和你拼命的,你听见没有?……” 正捧着万垐脸颊激吻的容想想,忽觉唇瓣一凉。 万垐的脸逐渐清晰,微微垂着眸子,掩饰着眼底没有褪去的欲望,低声劝道: “九公主殿下还是先用午膳吧!” 能够听到心声的容想想,深觉有布思这样忠心的宫婢得好好珍惜,万垐这样懂事的侍夫更要好好宠着。 “好!”容想想在万垐的嘴角浅啄一口,“先吃午膳再吃你。” “嗯!”万垐双颊倏地涨红。 瞧着万垐这样的冰山美男,露出如此这般羞涩的模样,容想想一把将万垐推到在床上,“本公主后悔了……” 见万垐启唇欲言,容想想伸出手指轻按在万垐的唇上。 却没想到万垐是个会将星星之火燎原的,伸出微凉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容想想的指尖。 如同触电之感,自指腹蔓延至四肢百骸。 “能得公主殿下的喜欢,是卑职此生之幸,卑职愿……” 万垐的话还没说完,忽听荣华宫院门打开,布思也停了声。 瞬间传来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 “听闻九公主殿下玉体抱恙,圣上特命御膳房给九公主殿下送来炙烤鹿肉一只、玲珑肉一盘、荷香天鹅肉……” “皇后娘娘命凤仪宫小厨房给九公主殿下送来的情意暖心汤一盅、金丝燕窝羹一盏……” “太子殿下命太子妃亲自送来的游龙戏凤、玉兔奔月……” 万垐将殿门打开,院中拎着食盒、捧着托盘的太监和宫女们鱼贯入殿。 眨眼间,便将可坐二十人的大餐桌,堆成了“食物小山”。 吴起一挥手,太监和宫女齐齐出殿,他毕恭毕敬地朝容想想躬身一礼道: “老奴就不打扰九公主殿下用膳了。”便退出了荣华宫的正殿。 容想想惊呆了! 这本虐文小说里,因为九公主早产的缘故,皇帝和皇后以及她的八个皇兄,经常给九公主送各种滋补汤和膳食。 但是,容想想万万没想到,是这么送的。 哪个正常人能给一个刚及笄16岁的少女,送一只炙烤鹿肉? 哪个正常人打着情义暖心汤,实则里面是一条大羊腿和两个羊腰子? 哪个正常人给牛鞭爆炒牛腰片起名叫:游龙戏凤? 满桌子菜,容想想是一片绿叶菜都没看见。 现在她终于明白这为什么是一本虐文小说了。 除了脑残的九公主深爱谢慕被虐心以外,应该是皇帝和皇后以及她的八位皇兄,用各种滋补膳食来虐九公主,最后导致九公主便秘薨世! “好!真好!好的很!”容想想鼓掌道。 真是补不死,就得往死里补。 九公主还能保持这般曼妙的身材,纯粹是傻笔作者给女主容貌和身材的无敌光环。 现实生活中,作为牛马的亲女儿容想想,她想当癞蛤蟆很久了,奈何天鹅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做梦都吃不到! 但是……现在能吃到了! 容想想刚坐在膳桌前,布思便上来为她布菜。 “万垐,你过来!”容想想朝着房梁喊了一嗓子。 万垐瞬间落在容想想的身旁,容想想盛了一碗皇后送来的情义暖心汤递给万垐道: “你陪本公主一同用膳,不许说卑职不敢!布思,你也不用布菜了,去把潜喊来,你们陪本公主一同用膳,违令者……斩!” 布思拿着筷子的手一颤,潜同时出现在殿内,同布思一起跪在地上,既不敢坐下陪容想想用膳,也不敢出言违背容想想的命令。 容想想拾起筷子道:“本公主独自用膳过于乏味,你们坐下吧,今日无尊卑,本公主有话要问你们。” 布思和潜昂起首,见容想想笑得“奸诈”,战战兢兢坐下,异口同声地问:“不知九公主殿下想问奴婢(卑职)何事?” 容想想从他们的回答、心声推测出,她擅闯卫司台,皇帝装晕,次日并未上早朝。 御史们因为她擅闯卫司台,多人多次弹劾她,并跪在御书房门前,请皇帝将她贬为贫民。 是太子带着其余的七位皇子,在御书房门前长跪不起,声称:“九皇妹尚且年轻不知事,是吾等劝导无方,吾等愿替九皇妹受罚!” 原书中九公主并没有擅闯卫司台,所以,这么友爱的一幕是没有出现过的。 太子容翊和其余的七位皇子长跪御书房门前四个时辰,皇帝又命掖廷诏狱的狱司使亲自杖刑太子容翊和二三四五皇子,每人二十杖。 御史们见此,只好作罢。 忽在此时,荣华宫门外传来一道男音,声如玉箫,颇为熟悉,煞是好听。 “微臣为九公主殿下送来几道亲手做的小菜和羹汤,不知九公主殿下愿赏脸品尝一二吗?” 第30章 一补一泄 皇帝并未下旨解除容想想禁足于荣华宫。 故而,潜纷纷起身,朝容想想躬身一礼,由潜5作为代表说道:“无圣上旨意,恕卑职们不能让九公主殿下出荣华宫,倘若九公主殿下……” 之后的言辞,容想想没有等潜5絮叨完,便已然知晓他要说什么。 容想想慵懒地朝椅背靠去,这道声音她虽然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又是亲自来给她送膳食,她莫名有些好奇这个男人是何人。 朝潜5摆了摆手,容想想吩咐道:“你去将膳食取进来吧。” 不多时,潜5一手拎着一个精美雕花的食盒,语调有些错愕地道:“丞相大人给九公主殿下送来的膳食。” 说话间,潜5潜意识看向万垐。 【丞相大人那般清风霁月之人,居然会洗手做羹汤?怎么瞧,那双手也不适合做羹汤吧?】 【方才丞相大人说话的语气也与往日有所不同,怎么听上去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莫不是我在做梦?】 潜5想到此,将目光移到食盒上,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定格。 容想想轻轻蹙了蹙眉,那道声音原来是梅友,的确与之前有所不同。 略加思索,恍然发现,不同之处是多了些许温和,融化了先前的清冷。 作者在书中并没有写过梅友丞相给九公主送膳食,更没有描写过梅友丞相会做饭的情节。 也根本没有写过梅友丞相心悦于九公主只言片语,反而书中经常提及梅友丞相和靖安王经常在一起下棋。 靖安王是先皇最小的皇子,其母是林美人,母族无权无势。 靖安王三岁时,先皇突发病疾驾崩。 根据书中描述,靖安王比太子容翊仅仅大了两岁,至今尚未娶妻。 当时评论里便有很多读者磕梅友丞相和靖安王的Cp,只等作者为他们二人官宣一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容想想可不认为梅友丞相突然示好,是纯粹的关心她一下而已。 “把打开食盒看看。”容想想风轻云淡地道。 潜龙卫不仅有着高超的武功和轻功,他们还能仅凭气味,辨别出食物、水……中是否下了药。 万垐起身泠然走到餐桌对面,按住了潜5欲掀开食盒的手,“我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容想想却嗅出浓浓的酸味儿,她浅浅勾唇而笑,凝着万垐那深不见底的眼眸,看他修长的手指打开了食盒,仔仔细细查验着每一道菜和羹汤。 “无毒,可食!”万垐朝后倒退一步,眸色好似又被黑墨染了一笔颜色,垂落而下的手指紧握成拳。 此刻万垐虽然带着面具,容想想可以想象出他吃醋的模样,不仅在心中笑叹: 忠犬吃醋的样子,真是惹人爱。 容想想倾身向前,拾起银筷,朝布思微微一挑眉,道:“既然无毒,端过来给本公主瞧瞧。” “是!” 一道道膳食和羹汤端在容想想的身前。 满眼的绿色,摆盘可谓是用了心的。 兴许是这副身子长年累月吃大补食物,瞧见绿叶菜,倒是让容想想食欲大开。 食之一口,便想着品尝一下旁边素菜异样美味。 于是,梅友送来的几道青菜和菜粥被容想想食之七八,饱腹不已。 放下筷子后,容想想起身走至万垐身前,伸出玉指勾住万垐的腰带,往前一拽道:“本公主给你用膳的机会了,是你自己不吃的。” 丝毫不给万垐回话的机会,容想想便拽着万垐进了寝殿。 潜5歪着头低声呢喃了一句:“诶诶诶,你们瞧见没?潜3像不像被勾了魂?莫不是被下了什么蛊毒?” 潜6赞同道:“的确像!” …… 一个时辰后,窝在万垐怀中的容想想,手指不老实地描绘着万垐的腹肌,低低问道:“你方才的情绪似乎不对!” 万垐沉默了片刻,从喉咙挤出略哑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圣上和皇后娘娘有意让公主殿下嫁给丞相大人,丞相大人那般清风霁月之人能给公主殿下洗手做羹汤, 我在公主殿下身边三年,莫说没给公主殿下做过羹汤,便是冲泡一盏好茶,也是不会的。 公主殿下若嫁去丞相府,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容想想昂起首,玉指按在万垐的唇瓣上,神色认真地道:“我是不会嫁去丞相府的……” 【公主殿下不喜欢丞相大人?】 听到万垐的心声,容想想轻笑了一声,“方才那般卖力,是怕我心悦于梅友丞相?” “不是!”万垐的眸光闪了闪,有热雾凝于眼眶,“我怕这是一场梦。” 倾身而上,容想想捏着万垐微尖的下颔,“你是本公主的男人,无论生死!懂?……” “嘶……肚子有些不对劲儿,万垐抱我去恭房。” 容想想还未说完,捂着肚子说道。 寝殿和恭房的门一开一合,荣华宫的太监拎着恭桶进进出出。 足足折腾到入夜,容想想扒着门框,连喊万垐的力气都没了。 “公主殿下怎么会突然腹泻呢?” 万垐突然出现,一把将容想想抱起走至寝殿,放在床榻上。 “清凉膏还有吗?” 菊花又炸裂的容想想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布思先一步打开柜门,拿出清凉膏,“没了,奴婢这就让潜5去御医院再拿一瓶来。” “一瓶不够,多拿几瓶。” “是!” 布思应声朝外跑去,容想想捂着肚子脸色大变道:“万垐,快……再抱我去恭房。” 如此又折腾了两三回,已是深夜,躺在床榻上的容想想呆呆看着房梁,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看见她太奶了! …… 次日一早,容想想又是在睡梦中,被凤仪宫珞红带着一众宫女梳妆穿戴好,由潜6789抬着去了宫廷书院。 正襟凛座的梅友撩起眼帘,不解地凝眸去看趴着正睡得香甜的容想想,不禁在心中嘀咕道: 【今日九公主殿下的脸色似乎比昨日还差,先前九公主殿下服用了康承恩送去的十全大补汤,滋补过盛,昨日本相给九公主殿下送去泻火的青菜素粥,还是没能让九公主殿下泻火吗?】 似醒非醒的容想想,听到梅友的心声,倏地睁开眼。 康承恩给她送十全大补汤? 梅友给她送泻火的青菜素粥? 一补一泄,你们俩真会玩! 容想想冷瞪了梅友一眼,在心中发誓:我要报仇,你们俩给本公主等着。 【九公主殿下看本相得眼神不太对劲啊!像是要吃了本相。】 “咔嚓”的一声脆响。 随即,屏风另一侧传来康承恩的声音,“既然九公主殿下来了,丞相大人何故不讲教,一直发呆?” 第31章 微臣已成废人,不能侍寝! “咔嚓”的一声。 容想想斜睨了屏风一眼,听这声音,应该是笔被掰断了。 【都盯着九公主殿下发呆了,还说你不想做驸马?】 听到康承恩心声的容想想,微微勾唇漾出一抹笑。 这傲娇小奶狗生气的语调都别有一番滋味。 容想想也从康承恩的心声明白一件事,梅友和康承恩有些交情,却谈不上多好。 一泄一补之策,不过是巧合而已。 撩起眼帘看向梅友时,梅友纤细修长的手指,紧紧扣在书页上,捏起一道折痕。 【难不成是九公主殿下只喜食肉,不喜食素?那本相故意在手背上作假的烫伤,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容想想低沉地冷笑了一声,在心中暗想: 难得能听到梅友丞相的心声,这只腹黑男,是万万亲近不得的。 既然手背烫伤能作假,那些青菜素粥也不会是真的。 见容想想又阖上眸子入睡,梅友微微蹙眉,故作轻咳了一嗓子,翻开书页,用他往日清冷的声音接着昨日所讲之处,继续讲了起来。 亦如昨日那般,梅友讲的口干舌燥,直至晌午,容想想仍然未有丝毫睡醒之态,他也只好作罢,合上书页道: “今日便讲到此处吧!” 其实梅友今日讲教的声调由低沉逐渐升高,容想想早就醒了,只不过拉肚子拉的她浑身乏力,连掀起眼帘的力气也没了。 闻言,容想想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道:“送本公主回荣华宫!” 【九公主殿下一直在装睡?】 梅友的心声再次震响在容想想的脑内。 潜突然出现,抬着春凳便朝外走,梅友的眸色深了深,浅浅勾唇笑问道: “看来九公主殿下并不喜欢微臣讲教的宫廷礼仪?” 容想想睁开眼,眼底清澈而灵动,好似天山滚落而下的一汪清泉。 她侧着身子,以掌托腮,微微支起身子道:“怎会?梅友丞相讲教的很好,不过……” 她故意拉长语调,又道:“不如昨日梅友丞相亲手所做的菜肴和羹汤,更让本宫喜欢而已。” 一语落,容想想的眸光从梅友脸上转至屏风。 “砰”的一声。 不出容想想所料,康承恩这只傲娇的小奶狗醋性大发,一脚踹倒了屏风,怒色地看着梅友,似笑非笑地冷问道: “世人皆知丞相大人乃是天下第一文才,我倒不知丞相大人弹琴下棋苦练书画的手,居然还能做羹汤!好手艺!” 梅友面色不变,站起身,故意将被烫伤的手藏于身后,唯有容想想的角度可以看个清楚,那姿势又像极了故意不想给容想想看的模样。 “康公子谬赞,不过是前些日子偶然起的兴致,昨日在府上随便做了几道小菜,奉给圣上和皇后娘娘品尝一二,皇后娘娘心系九公主殿下,命微臣送了几道过去。” 容想想轻叹了一声,很是遗憾地道:“本公主还以为梅友丞相是特意做给本公主品尝的,看来是错意了。” 说着,容想想脸色骤然一变,增添了几分怒色道:“还不速速回荣华宫?让本公主在此丢人现眼吗?” “噗嗤……”一声冷笑随之传来,谢慕站起身冷瞥了容想想一眼。 【九公主殿下居然知道什么叫丢人现眼了?难得!真是难得!】 要不是潜抬着春凳跑得快,容想想又得脱下鞋拍在谢慕的脸上,大骂一句:傻笔,你没完了是吧? 临出宫廷书院时,梅友的心声飘入容想想的脑内。 【三言两语能让本相和康承恩吵起来,她还能摆出一副无辜受伤的样子……原来九公主殿下一直在装傻,伪装这么多年,还能不被发现,难得!】 容想想顺着门框回眸看见梅友勾起清浅笑容的唇角,露出一抹冷弧。 回到荣华宫后,趴在春凳上的容想想朝潜6789一招手,笑得不怀好意道:“天黑之前给本宫弄一百只青蛙来,越大越好,活的。” 潜6789懵然地看着容想想,齐齐脱口问:“九公主殿下要青蛙做什么?” “喋喋喋……”容想想邪笑道:“本公主自有妙用。” 潜6789相互对视,内心吐槽: 【九公主殿下知道我们是潜龙卫吗?居然让我们去捉青蛙!这不应该是太监干的事吗?】 【捉青蛙?九公主殿下这又是闹什么呢?】 【要不要换身衣服?堂堂潜龙卫捉青蛙,这若是让首尊知道,少不得要被痛骂一顿了。】 …… “快去快去,要不本公主就冲出荣华宫,扯你们首尊的胡子去!” 容想想撸起袖子,作势要起身。 “卑职们这就去……” 潜6789一溜烟跑了。 潜5扁着嘴问:“九公主殿下,为什么不让卑职去?是觉得卑职不会捉青蛙吗?” 万垐:…… 容想想:…… 布思揪着潜5的耳朵,很是不客气地道:“九公主殿下留下是让你守院子的,你们都走了,难不成让我替你们守吗?” 容想想朝布思挑起大拇指道:“好丫头,还是你懂本公主。” 布思很是得意地笑了,出了殿门喊道:“还不赶紧给九公主殿下奉午膳?” 容想想伸出手,娇软地道:“万垐,你抱我去用膳。” “好!” 万垐将容想想抱去膳厅,容想想正巧瞥见蹲在院中一下一下往过看的潜5,不禁笑道:“还真挺像受委屈的看门狗。” 转首,又问万垐:“这几日刘史官的伤势养好了吗?” 万垐点头道:“可以下床走动了,但是他有点疯疯癫癫的,布思怕他的模样惊到公主殿下,就把他关在后院的杂房里了。” “你找几个太监给他清洗一番,带来见本公主!” 万垐颔首,在殿门口找来几个粗使太监,交代清楚后,回来陪容想想用午膳。 用罢午膳,万垐将容想想抱去寝殿,亲自给容想想涂抹清凉膏,任由容想想窝在他怀里小憩了半个时辰。 醒来后的容想想,感觉皮燕子没有火辣辣的灼痛感,在万垐耳边用蛊惑的语调赞道: “你的手法不错,揉的舒服。” 万垐垂下眸子,略有些羞涩地道:“公主殿下喜欢就好!” 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布思的声音,“九公主殿下,您醒了吗?奴婢把刘史官带来了,您要见他吗?” 容想想将潜龙卫面具递给万垐,才道:“让他进来吧!” “嘎吱!”殿门刚被打开的一瞬间,只见刘史官双目空洞,跟跳大神一般蹦跶进来。 “九公主殿下……微臣已成废人,不能侍寝!” 第32章 别出心裁的报仇方式 容想想:??? 下一秒就见到布思挥起手掌。 “啪”…… 清脆响亮的给了刘史官一个大比斗。 刘史官走出了标准的交际舞180度转身步,又连连倒退数步,“啪叽”坐在地上,后脑勺磕在门框上。 眼前莫名出现了无数眨着眼的金星。 布思怒指着刘史官,破口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肖想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惊讶地看向布思。 书中对于布思的描写,只有两个核心思想。 一是对九公主忠心到极致,可以豁出命那种。 二是被九公主打,唯唯诺诺不敢吭声,还会因为九公主爱谢慕而不得,而替九公主难过。 容想想朝布思比了个大拇指,“好丫头,干的漂亮。” 一句话把布思夸得重获自信,连下巴都微微上翘起来,语调染了一抹得意,“都是九公主殿下教导有方。” 【公主殿下喜欢这样的?】 听到万垐心声的容想想,一把攥住万垐的手腕,见戴着潜龙卫面具的万垐,看刘史官的眼神中闪烁着冷芒。 “留着他,本公主还有用!” 容想想赶忙解释,她怕万垐这只忠犬有样学样,一掌打死刘史官。 万垐垂眸看容想想握在他手腕上的纤纤玉指,眸光一寸寸柔和下来,应道:“好!” 容想想轻呼出一口气,随即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歪头问刘史官,“现在清醒了吗?” 刘史官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半晌才问:“不知九公主殿下要微臣做什么?” 刘史官想到那夜容想想揪扯他裤子的场景,说话时,下意识用手紧攥着裤子,摆出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神色。 容想想道:“如今你已不再是男儿身了,如果你还没接受现实,大可以撒泡尿照一照。” 刘史官:…… 容想想又道:“你已经没了史官之职,如果让你留在宫中做个太监,实在屈才。 本公主在京中置办了个产业,名为:胜南国秘闻实录,就是记录京中各种秘事、趣事,以你“天赋异禀”不怕死的能力。 本公主决定让你去做管事,你意下如何?” 刘史官一愣,表示他没听懂。 容想想让布思取来《胜南国秘闻实录》第一刊交给刘史官。 刘史官低头一瞧,空洞的眼神仿若落入万千繁星,亮到了极致。 他咂舌感叹道:“这文笔不知出自哪位大才之手?妙哉!妙哉!居然还有配图!” 容想想弯唇笑道:“自然出自本公主的手笔。” “嗯!”刘史官懵然抬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容想想,“啊?” “怎么样?你可愿意为本公主效命?” “去……微臣……不!我……卑职……不对,草民愿意!” 容想想满意地点了点头,转首吩咐布思,“你让荣华宫管事太监拿上宫牌,将刘管事送去店铺里。” 布思应声朝外走。 容想想眉目一动,站起身,走至刘史官的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听得刘史官目光更亮了几分,仿若闪出了星光大道,“草民定然不负九公主殿下的信任,必定将第二期特刊做好!” 容想想微微颔首,道:“本公主期待你的作品,去吧!” 刘史官昂首挺胸跨出了殿门,跟着荣华宫的管事太监离开了。 万垐走过来问容想想,“公主殿下和他说了什么?瞧着刘史官像是要慷慨赴死去呢?” 容想想正欲启唇和万垐说她别出心裁的报仇方式,潜6789突然出现在殿外,齐齐单膝跪地禀道: “九公主殿下吩咐的差事,卑职们办好了,不知九公主殿下要亲自查看一下吗?” 闻声,容想想一扭头。 哎呦,我去,没眼看了! 潜6789跟在泥塘里刚游完泳一样,威武霸气的潜龙卫服沾满泥垢不说,潜7和潜8头顶和耳朵上,还挂着几片绿叶。 他们身后背着竹藤编筐,传来“咕呱……咕呱”的叫声。 容想想一拍手,让他们把编筐打开,一瞧,懵了! “本公主让你们捉青蛙,不是癞蛤蟆!” 潜6搔头道:“九公主殿下,这不是青蛙吗?” 容想想:…… 她定定地凝看了潜6789半天,明白一件事,潜龙卫自幼习武,通常办事都是杀人或者调查细作,他们对生活中的小动物并不熟悉。 所以,误把癞蛤蟆当成青蛙了。 既然错了,那就一错再错下去! 容想想眉目一动,忽的哈哈大笑起来,“干的不错,交给荣华宫太监,让他们好生养着,万不可养死,明早本公主有大用处。” 潜6789不解。 【大用处?这玩意能有什么用?】 但,潜龙卫有一点好处,对于主子的吩咐,他们从来不多问一字,只管办事。 容想想让他们四个去清洗一下。 次日,凤仪宫的珞红带着一众宫女刚踏入荣华宫,布思已恭候在门内,朝着珞红躬身一礼,“珞红姑姑,您总算来了,九公主殿下已等候多时。” 珞红愣了一下。九公主殿下醒了? 珞红错愕地昂首看了一眼天色,确认时辰没错后,呢喃道:“素日九公主殿下都是临近晌午才醒,今日怎的如此早?” 还未走到荣华宫正殿的殿门时,便见到容想想已穿戴整齐,迎着朝晖跨出殿门。 珞红有一瞬间的恍惚,只觉得九公主殿下好似从月宫下凡的嫦娥,美得不可方物。 容想想弯唇笑道:“珞红姑姑,今日不必抬春凳了,本公主坐荣华宫的软轿去宫廷书院即可,您回凤仪宫向母后复命去吧。” “遵命……”珞红福身一礼,脸上的懵逼丝毫不曾褪去,反而加重了几分。 直至惊愣愣地看着太监抬着坐在软轿中的容想想,万垐和潜守护在两侧,整整齐齐出了荣华宫,她还是没回过神。 “跟在九公主殿下身后的那几名太监,怎么抬着两个罐子?” 凤仪宫的一名宫女纳闷出声说道。 珞红没多想,敛神道:“想必是九公主殿下命太监抬的山泉水吧。” 梅友与太子、众皇子及其伴读正闲适饮茶,以为又要再等上半个时辰,九公主才会被抬来。 不想,一盏茶尚未饮完,便听到整齐有序的脚步声。 梅友和太子容翊遁声而视,便见到容想想在布思和潜的簇拥下跨进了殿门。 容想想勾起一抹坏笑,道:“日前梅友丞相给本公主做了素菜清粥,本公主向来不喜欠人情,特意亲手给梅友丞相做了羹汤,还请梅友丞相看在本公主辛劳的份上,务必喝完。” 此言一出,潜的眼皮齐齐一颤,垂下眸子暗暗为梅友丞相祈祷。 梅友站起身,朝着容想想躬身一礼道:“微臣何德何能,让九公主殿下亲自为微臣做羹汤……” 梅友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到容想想一挥手,两名太监抬着一个奇大无比的陶瓮走了进来。 梅友:…… 【本公子还给你做了十全大补汤了呢,你怎么只给梅友?莫不是你相中梅友了?】 听到康承恩心声的容想想,弯唇一笑,走至屏风一侧站定,冲康承恩道: “本公主还给康公子做了一份,康公子势必要多喝些,才不枉本公主的一番苦心。” 呵呵一笑,容想想轻叹道:“本公主可是昨个晌午开始就认真准备了呢!” 声落,和梅友同款的陶瓮由两个太监,抬到了康承恩的身旁。 康承恩听容想想这么说,冲看过来的谢慕一挑眉,一脸傲娇地挑衅道: “头一遭听闻九公主殿下亲手做羹汤,自然是要多喝几盏方可。” 谢慕别过脸不吭声。 康承恩和梅友前后打开陶瓮的盖子。 “咕呱……咕呱……咕呱……” 好几只被烫得难受的癞蛤蟆,迫不及待蹦出陶瓮。 容想想解释道:“此羹汤名为:温水煮癞蛤蟆,还请梅友丞相和康公子多喝两盏,补身子!” 第33章 癞蛤蟆舔不到天鹅 一向面不改色的梅友,见到陶瓮里密密麻麻的癞蛤蟆,再听到容想想的解说之后,眼皮难得颤了颤。 他僵着两瓣微微变色的唇,看向太子容翊。 不想,太子容翊勾唇一笑,往椅背上一靠,阖上了双眸。 “噗嗤……”谢慕笑出了声,讥嘲道:“九公主殿下难得给丞相大人和康公子亲手做羹汤,如此用心,你们若不喝,岂非让九公主殿下失了颜面?”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一道清脆至极的掌音,惊得众人齐齐而视。 容想想揉了揉手腕,抱臂冷看着捂着脸的谢慕,“本公主和丞相、康公子的事,岂容你在旁说三道四?” “你……”谢慕指着容想想,怒色蔓延至眼底。 一旁的七皇子容擎刚伸出手想劝说一二,顿见容想想冷着眸子看向他,说: “七皇兄,我和谢慕的事,你最好别插手,除非你不想要我这个皇妹了!” 【九皇妹今日的眼神怎么如此吓人?】 七皇子容擎看了谢慕一眼,心道: 【谢慕,你到底怎么招惹九皇妹了?本王还从来没见过九皇妹如此生气,哎!谢慕,你好自为之吧!】 容擎僵在半空中的手停顿了几秒,手指往宽袖一缩,只好低声劝谢慕,“还不赶紧给九皇妹道歉?” “我何错之有?九公主殿下先是信口雌黄说她掰断了我的……然后又将我典当了,现在还想让我道歉?休想!” 闻言,容想想笑了,“本公主当真是信口雌黄吗?要不你撒泡尿照一照,看看有没有?” 眼见谢慕脸色大变,容想想补刀道:“你若敢脱了裤子众目睽睽之下撒尿,本公主不介意亲自为你阉割,再给你亲自下厨炒一盘大补的菜!” 阖眸的太子容翊:…… 二皇子容茂一拍额,震惊地看着容想想。 【疯了!九皇妹肯定是久久得不到谢慕,被气疯了!】 七皇子和八皇子也错愕地看向容想想。 【这话是能在宫廷书院脱口说出来的吗?九皇妹,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看谢慕的私处?】 【九皇妹,霸王硬上弓不是这么用的!!!!!看来得尽快撮合九皇妹和康承恩在一起了,本王就不明白了,康承恩的姿色和身段不比谢慕那厮强一百倍?与其看谢慕的,还不如看康承恩的呢!】 …… 三皇子容笙看热闹不嫌事大,翘着唇角幽冷一笑道:“本王也好奇谢大人是否还是完璧之身,你既说九皇妹信口雌黄,也该拿出证据,让吾等验证一二才是!” 七皇子容擎刚想替谢慕作证,他同谢慕去恭房时,亲眼瞧见谢慕的宝贝完好无损。 只不过,尚未启唇,就见到三皇子容笙和容想想冷凝的目光一同看着他。 容擎咽了口唾沫,三皇子向来霸道毒舌,容想想更是任性无度,这俩,他谁也惹不起啊! 软糯的容擎,只好携着求救的目光,望向太子容翊。 【大皇兄啊!你睁开眼啊!乱了!你再不管,要出事了!】 太子容翊抱臂端坐在椅中,宛若睡着了一般,只是唇角微微上扬,显然是任由容想想胡闹,只要容想想没吃亏,怕是不会睁开眼来管。 “怎么?不敢脱?还是不会撒尿?” 容想想见谢慕紧握成拳的手陡然张开,作势要打她。 容想想先一步抬脚踹在了谢慕的肚子上,一旁欲上前帮忙的万垐和康承恩惊呆了! 望着突然朝后倒去,将七皇子一并压倒,打翻桌上的墨汁洒了满脸满身的谢慕。 【九公主殿下什么时候学会武功了?】 【公主殿下这招跟谁学的?出脚又快又准!】 容想想揉了揉手腕,这还得感谢她的亲妈,生怕她受学校霸凌,所以在她小学课业不忙时,让她学了六年的散打和跆拳道。 然而,容想想想到谢慕要抽她大比斗,就来气! 俗话说的好,好男人不打女人,好女人必须得打贱人! 容想想一脚踩在谢慕刚才伸出要打她的那只手上,语调沉冷至极地道: “谢慕,你一个区区四品大理寺少卿,还妄想打本公主?是本公主往日太给你脸了吗? 你要明白你这只癞蛤蟆舔不到天鹅!” 声未落,目光未移,容想想伸手从康承恩桌上陶瓮中抓起一只癞蛤蟆,精准地塞进谢慕的嘴里。 “你若羡慕他们,本公主赏赐你一只补补!” 容想想松开手,癞蛤蟆从谢慕的嘴里跳了出来。 这一幕看得在场所有人头皮阵阵发麻! 尤其是软糯的七皇子容擎,吓得惊叫了一声,“啊……九皇妹!”宽袖便遮住了整张脸。 容想想移开绣鞋,指着谢慕道:“你最好给本公主老老实实躺哪儿别动,否则,别怪本公主命令潜龙卫把这些癞蛤蟆剁碎了,喂你吃!” 康承恩:【我看行!都剁碎了喂他吃!】 梅友一擦额头上的冷汗,【只要不用本相喝这个温水煮癞蛤蟆,剁碎了喂谁都行!】 三皇子容笙:【九皇妹干的漂亮!人手不够,本王让暗卫帮你!】 第34章 吐吧!吐吧!蛤蟆不是罪! 【九皇妹,我可没帮谢慕,你不要把癞蛤蟆塞我嘴里!】 七皇子容擎骤变,推开半躺在他身上的谢慕,连连朝后倒退。 根据书中描写,八皇子容贳最是胆小怕事,连虫子都害怕,但是七皇子容擎也好不到哪儿去,生性呆萌软糯。 容想想见八皇子已经缩在柱子后面,浑身发抖,生怕把七皇子和八皇子吓到。 她弯起唇,一脸人畜无害的纯色,歪头同七皇子容擎、八皇子容贳说道: “七皇兄、八皇兄最是宠我,我办事,你们俩放心!” 七皇子:【往哪儿放心?你都敢抓癞蛤蟆塞谢慕嘴里,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八皇子结结巴巴地道:“九皇妹,你千万别再摸癞蛤蟆了,万一染了癞在身上,那……那就不好了……” 容想想一点头,伸出手抓过癞蛤蟆的手,在谢慕的胸口擦了两下。 质感很强的胸肌,让容想想有一瞬间怀疑,傻笔九公主有可能在年幼时偷看过谢慕洗澡。 虽然很好摸,但是不是所有的美色,容想想都感兴趣,对于谢慕这种普信男,蹬鼻子上脸的男人,哪怕是绝色的容颜,再好的身材,她也不屑多看一眼。 因为胜南国美男不会只有谢慕一个,如万垐和康承恩,就比谢慕强许多。 “你……呕……呕……” 谢慕刚指向容想想,嘴里残留癞蛤蟆的味道,让他恶心到了极致,撑地起身跑到外面,扶着柱子干呕了起来。 容想想摆出一副天真至极的模样,感叹道:“吐吧!吐吧!蛤蟆不是罪!莫不是谢大人没了宝贝,身怀有孕了?别赖在本公主身上,与本公主无关!” 阖眸听戏的太子容翊:…… 看呆了的梅友丞相:…… 在旁给容想想竖大拇指的康承恩:…… 毒舌的三皇子容笙赞赏地凝着容想想,【都说本王毒舌,看来九皇妹这张嘴也挺毒的,不愧是本王的亲皇妹!】 容想想抱臂转首看向康承恩,笑的纯良无害,“康公子,本公主亲手为你做的羹汤,你方才说要多喝两碗,需要本公主盛给你吗?” 康承恩唇角翘着的笑容瞬间一僵,竖着的大拇指蔫了,“你真让我喝啊?” 容想想用眼角的余光睨了梅友一眼,拿出帕子,眼泪说掉就掉,扁着嘴委屈巴巴地伸出手。 “本公主为了给你们俩煮羹汤,把手都烫了,本公主如此一番苦心,你们当真不品尝一下吗?” 蹲在房梁上的潜惊愕地看着睁眼编瞎话的容想想。 【九公主殿下,你连荣华宫的小厨房都没去,怎么烫伤的?】 【我分明瞧见九公主殿下将一盆洗脸水倒进陶瓮里,另一盆好像是洗脚水!这也算亲手煮羹汤?】 【九公主殿下手背上的烫伤怎么来的?要是让首尊大人知道,我们会不会受罚?】 …… 眼泪无声地从容想想眼角滑落,黯然失色的眼底,涌现出心碎的破裂,微微抿唇,似是有千言万语,因倔强而无法吐露只字片语。 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众皇子们的心犹如被银针狠狠刺过一般。 见此,康承恩比众皇子们更心疼。 【就算是毒药,只要你能开心,我也会义无反顾喝下。】 康承恩的指腹抚上容想想的脸颊,低沉地道:“别哭,我喝!你想让我喝几盏,我就喝几盏!” 太子容翊这时突然睁开了眼,目光精准地落在容想想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猛地站起身,脸色一沉道: “九皇妹从未亲自下厨煮过羹汤,丞相和康公子如此下九皇妹脸面,孤甚为不喜!” 康承恩一反常态,忽的肃然道:“我与九公主殿下一同长大,下谁的脸面,也断然不会下九公主脸面。” 说罢,他拿起羹匙,盛了一盏汤,一狠心,垂眸饮下,“不够,我再喝一盏,换你不落泪,如何?” 容想想以为怎么也要闹腾一会儿,逼着梅友和康承恩喝上一盏。 没想到康承恩对她的爱会深沉至此。 现下想来,书中九公主执着于谢慕,打了康承恩之后,说康承恩去了西山,再没有提及康承恩只字片语。 难不成是伤心欲绝亦或者是因为受伤不治死了? 眼见康承恩忍着恶心又去盛陶瓮的汤,容想想突然很心疼这只爱得深沉的傲娇小奶狗,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够了!” 康承恩的手一顿,“那你还哭什么?” 容想想心道:心疼你呗! 取过康承恩盛的那碗汤,她走到梅友丞相面前,毕恭毕敬奉在梅友面前,“该丞相大人了!” 梅友的眼皮狠狠一颤,手指不自然的攥紧,站起身,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之色,礼道:“微臣何德何能,让九公主殿下称在下大人?” 容想想一挑眉道:“废话说完了,什么时候喝?痛快点!” 梅友看了一眼捂着嘴欲吐,却强忍的康承恩。 【倘若本相不喝下这碗汤,驸马之位恐怕真要落在康承恩头上了。】 “九公主殿下亲自熬的羹汤,能赐微臣一盏,是微臣之幸。” 梅友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几下,接过容想想捧着的汤盏,屏住呼吸,一口喝了干净。 向来端正清雅沉稳的梅友,在放下汤盏的那一霎那,捂着嘴跑了出去,和谢慕一起扶着柱子呕吐了起来。 康承恩冷嘲一笑,亦如他们二人那般,跑出去扶着柱子呕吐。 容想想负手走出来,轻叹一声,“哎!看来本公主煮羹汤的手艺实在不佳, 日后若是丞相大人和康公子再送本公主大补和大泄的膳食羹汤,本公主不介意再亲手为你们二人做一顿美味佳肴,让你们好好品尝个够!” “今日丞相大人有疾在身,看来是无法讲教宫廷礼仪了,皇兄们,我先回荣华宫了!” 容想想转首冲着太子容翊甜甜一笑。 太子容翊宠溺地回之一笑,“好!” 随即起身冲着下方的一众皇子们和伴读们道:“你们也散了吧。” 容想想走至梅友丞相身旁时,突然顿足,“丞相大人乃是清风高月之人,本公主是个自由洒脱的性子,丞相大人兴许在朝堂上有过人之处,却驾驭不了烈马!” 梅友一怔,猛地看向容想想。 却见到容想想朝康承恩比了个莫名其妙的手势。 第35章 本公主不许你哭……会心疼! 【他们俩在打什么暗语?】 看见容想想比出手势后,康承恩的眸光瞬间灼亮无比,如嵌万千星芒,勾唇笑得温柔,梅友按在柱子上的手指倏地一紧。 “九公主殿下请留步!” 见容想想转身欲离,梅友赶忙喊道。 【圣上特意安排我与九公主殿下相处的机会,仅有这么三天,今日是最后一天,若是错失这次良机,我想再见到九公主殿下,只怕要等到下个月的宫宴了。】 这么迫不及待要迎娶她入丞相府? 听到梅友心声的容想想,微微蹙眉,书中并未提及过梅友丞相特意接近九公主。 她穿书后与梅友见面次数并不多,除了她刚穿书那日参加花神宴以外,之后与梅友每次相见,都似乎是梅友特意安排好的。 “何事?” 容想想顿足,转首问道。 梅友霎时恢复了往日清雅端正之姿,唇角微微上翘,恰到好处的微笑,好似雪山之巅矗立的白莲,映上了初春的暖阳。 对于怀揣美好爱情的少女来说,这是致命的笑容。 然而,这对于能听到心声的容想想来说,这是致命的毒药。 随即,梅友端了一礼,道:“九公主殿下被禁足于荣华宫,想必不知情, 太子殿下和七位皇子为了保下九公主殿下,不惜长跪在御书房,又受了廷杖之刑。 微臣不忍太子殿下和七位皇子、九公主殿下再因此事受罚,特向圣上请旨,讲宫廷礼仪之规。 九公主殿下这三日一字未听,微臣委实无法向圣上交代,更无颜再见御史台的大人们,还请九公主殿下……” 无论是书中所描写的梅友,还是容想想穿书后与梅友的相处,这还是头一遭让梅友吐出这么多言辞。 看来是急了! 容想想勾唇一笑,抱臂道:“丞相大人如何判断本公主没有听呢?” 被打断言辞的梅友,错愕抬首看向容想想。 顿时见到容想想唇瓣一开一合,在一条条讲着宫廷礼仪规矩。 其实容想想先前的两日的确没有怎么听。 奈何她爱看小说,宫斗类的小说容想想是必追读的,就算作者没有一条条写出来,根据宫斗类小说那些说辞和礼仪规矩描写,容想想也能讲个大概。 尤其是她说的好几条,反而是胜南国宫廷礼仪里没有的。 让梅友和谢慕听得一愣一愣的。 容想想挑眉道:“本公主自幼长于宫中,得母后教导,这些个规矩即便你不讲,本公主也能熟背于心。” 话音一转,“知道归知道,不代表本公主会按照这些个礼仪和规矩行事。 丞相大人自己揽的事儿,没办法交代,那就去想办法,无颜面对御史台的大人们,那就撕下脸皮贴在御史台大人们的脸上。 反正,他们一向不要脸,贴张丞相大人的脸,没准以后说话办事会收敛点呢!” 声落,容想想扬唇朝太子容翊灿烂一笑道:“就知道皇兄们最疼我,爱你们呦!” 做了个比心的手势,容想想转身便离开了。 空留下一脸懵然的梅友和谢慕,在风中凌乱。 容想想裙摆闪过宫廷书院的门。 梅友:…… 肩膀忽的一沉,梅友微怔地转首,便见到太子容翊站在他身旁,道:“九皇妹被父皇母后和孤的皇弟们娇宠得实在无状,她今日所言,还请梅友丞相莫要介怀!” “怎会?九公主殿下是唯一的公主,理应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梅友礼道。 太子容翊笑了笑,将搭在梅友肩上的手一收,负手而立,感叹道: “自古婚姻大事理应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遑论皇族的皇子和公主,可惜……” 太子容翊一转眸光,与梅友的目光对视,“九皇妹的姻缘,父皇母后会遵从她的喜好,这一点不用孤说,梅友丞相也该明白,否则,赐婚圣旨一下,哪位朝臣敢抗旨不尊? 呵呵……若要入九皇妹的心,似乎有些个难!” 太子容翊瞥了谢慕一眼,提步朝外走。 梅友丞相等人端礼,齐声道:“恭送太子殿下。” 只听太子容翊沉冷地命令身后的太监道:“九皇妹虽然任性,却不会无端任性至此,你速去御医院,让安御医去给荣华宫给九皇妹看诊。 又是补,又是泄的,孤怕她身娇体弱,患了病疾而不自知。” “遵命,奴才这就去!” 太子容翊刚出了宫廷书院,康承恩立刻冲到梅友的身前,怒色地道: “我就说九公主殿下为何要这般,原来是你干的好事,九公主殿下的身子这几日只能补,不能泄!” “为何只能补?不能泄?”梅友道。 康承恩静默了片刻,别过头道:“我说不能就不能!” “呵呵……”谢慕突然冷笑道:“看来丞相大人和康公子对在下萌生敌意,源自于想做驸马之位呀!” 梅友和康承恩默契地道:“闭嘴!” …… 回到荣华宫的容想想,伸出一指,顽皮地勾着万垐的腰带,跨入寝殿的殿门。 “本公主让布思在偏殿给你收拾出一处寝殿,一会儿你去瞧瞧,有什么不喜欢的,让布思给你换了。” 容想想慵懒地靠在贵妃椅上。 万垐自然也看到容想想在宫廷书院冲着康承恩比的那个手势。 抿了抿唇,万垐阖上殿门,摘下面具,跪在容想想身前,昂起首深情地看着容想想,眼眶中腾起薄雾。 【九公主殿下这是对我没有兴趣了吗?】 听到万垐心声的容想想,伸出手,抚在万垐的脸颊上,认真地道: “你自幼便没有了家,你现在既然是本公主的男人,偌大的荣华宫中总该为你收拾出个栖身之处。” 顿了顿,容想想又道:“即便日后有了公主府,本公主也会给你置个属于你的栖身之处。” “有公主殿下的地方,便是卑职的家!” 万垐说完这句话,忽的想到皇帝说的那番话,不由得想: 【是啊!以我的身份如何能配得上九公主殿下呢?九公主殿下迟早有一天会嫁人的,能得九公主殿下的宠幸,已然无憾,我还在贪恋什么呢?如此……也好!】 万垐点头道:“公主殿下赏的,自然都是好的!” 声落,万垐正欲戴上潜龙卫的面具,容想想纤细手指一移,扣在万垐的后颈,往前用力,四瓣唇相贴。 容想想用蛊惑的语调道:“你是我的……别忘了你说过的诺言,收起眼泪,本公主不许你哭……会心疼!” 第36章 你要是嫁给他,会死的! “你是我的……” 这四个字在万垐的脑海中来回震荡。 【是我错会公主殿下的心意!我真是该死!】 热泪顺着眼角滚滚而落,万垐扣住容想想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直至将容想想的唇瓣吻得嫣红泛着光,万垐才松开容想想,单膝跪地,郑重地道: “万垐此生不会辜负公主殿下。” 容想想估摸着时辰,抚着万垐的脸颊道:“去瞧瞧,你也该上炷香了,有本公主宠着你,只要你不恃宠而骄,莫要忧心任何事。” 【上香?难不成公主殿下在偏殿给我的住处,建个佛堂?这是什么意思?】 容想想不做回答,淡淡一笑,唤布思进殿,让布思带着万垐去偏殿。 布思站定在偏殿的门前,神色微沉道:“九公主殿下有令,此殿无九公主殿下之令,除了你以外,任何人不可入内。” 布思转身刚走了几步,突然顿足,道:“这是九公主殿下特意为你准备的。九公主殿下有令,让你今夜不必守护她,由潜5守护九公主殿下,你好生在偏殿歇息。” 万垐刚触碰到殿门的手指微微一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发髻,一沉眸推开了殿门。 他愣住了,偏殿并不是很大,仅有一张方桌和一个小榻。 只是在侧面的墙边摆放着一个长案,案桌上赫然摆放着一个灵牌和四盘贡品、一个香炉。 灵牌上漆红的字是那般灼目:万垐之母柳氏。 胜南国宫规,除了历朝历代的帝王和皇后可设灵牌,宫中哪怕是皇后娘娘的父亲老镇国病疾而亡,皇后娘娘也不敢在殿中私设灵牌。 吓得万垐快步入殿,赶忙阖上殿门,走到灵牌前,他总算明白过来九公主殿下为何要给他一处栖身之地了。 他父亲因受冤入狱,同族人被流放,途中他母亲柳氏因染了风寒未能及时医治而亡。 他得知此事的时候,他母亲已经身故十年之久。 未能见母亲最后一面,一直是他心底难以治愈的伤和内疚。 这件事他从未向任何人提及,九公主殿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两日他时刻陪在九公主殿下身旁,九公主殿下是什么时候让布思置办的这个灵牌? 思来想去,唯有今晨,九公主殿下让他去帮潜5他们取两个陶瓮的癞蛤蟆。 “你也该上柱香了,有本公主宠着你,只要你不恃宠而骄,莫要忧心任何事。” 容想想说的这句话,让万垐感动到无以复加。 “九公主殿下……”万垐的眼泪湿了眼眶,抱着灵牌呢喃出声: “娘亲,儿子年幼时,一直觉得这世道不公平,好几次坚持不下去时,都在惦念娘亲和九公主殿下。 得知娘亲病故的消息,儿子因酒醉被首尊责罚五十杖,首尊说:成为潜龙卫的那天,只能去想如何守护好主子,旁的事,必须忘记!” 万垐抹了一把眼泪,又道:“儿子将娘亲藏于心底,从未忘记。娘亲……九公主殿下很宠儿子,你瞧,九公主殿下不惜冒犯宫规,专门为娘亲置了灵牌。 能得九公主殿下的宠爱,儿子先前遭的那些罪,都是值得的,娘亲说对吗?” 万垐的手指一寸寸抚摸着灵牌上漆红的字,好似幼年时在柳氏怀里,听柳氏低唱童谣,他攥着柳氏的袖边。 足足哽咽落泪好半晌,万垐才将柳氏的令牌放回原位,点燃长案上放的香烛,跪在地上,叩首而拜。 之后万垐生怕他娘亲柳氏的令牌会给容想想招惹祸事,便寻了一块红布,将令牌包在其内,放在枕头的旁边。 他想好了,倘若有一天他娘亲柳氏的令牌被人发现,他便独揽罪责,只说是他思及娘亲,瞒着九公主殿下私置的。 如此一来,便不会连累到九公主殿下。 …… 然而,万垐从正殿刚离开不多时,不知情的潜5和潜6押着康承恩进殿禀道: “九公主殿下,康大司马之子康承恩未得通报,偷偷摸摸翻墙进了荣华宫,被卑职擒住,此事要禀报给圣上吗?” 慵懒斜倚在贵妃椅上的容想想闻言,睁开眼道:“不必,是本公主让他翻墙来荣华宫的,此事你们二人不得暗中禀报给你们首尊。” “这……” 潜5和潜6虽然松开了康承恩,听容想想如此说,有一瞬间的迟疑。 容想想微微挑眉道:“怎么?现在本公主才是你们的主子,潜龙卫的卫规,你们二人莫不是忘了?” 鲜少见到九公主殿下如此肃然的神色,潜5和潜6一凛,齐齐抱拳道: “卑职不敢,谨遵九公主殿下之令!” 容想想摆了摆手,潜5和潜6便藏于暗处。 康承恩揉了揉手腕,微扬下巴道:“今日若非是他们二人齐出手,本公子焉能让他们捉住?” 容想想轻笑了一声。 康承恩见容想想没接话,走上前别扭了片刻,才解释道:“我不知道梅友丞相给你送膳食和羹汤,你的身子可好些了吗?” 容想想就定定的看着他,看得康承恩心下一紧,不禁问道:“殿下还在生我的气吗?” 说着,康承恩一扁嘴道:“殿下偷看我的身子,我都没让你负责,梅友丞相给你送泄食一事,我并不知情,今日你当众让我喝癞蛤蟆汤,我也喝了,你而今怎么的如此小气起来?” 斜倚在贵妃椅上的容想想转正身子,赤足而立,走到康承恩身边眉目凝着不悦之色道: “康僧一事,你利用本公主,当如何说?” 康承恩怔然了片刻,揉了揉鼻尖,道:“殿下知道了?” 容想想不接话,定定地看着康承恩脸色的变化。 康承恩亦如做错事的孩子般,难得垂下首,认错道:“此事是我的错,只要能消了殿下心中之气,全凭殿下处置。” 容想想要的就是康承恩这句话。 她道:“本公主想出宫,你想办法带本公主出去。” “出宫?殿下想要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来。” “不是要买东西,本公主想去淮安南街巷的荣辉堂!” 淮安南街巷的荣辉堂,是谢慕的私下置办的铺子。 一听这话,康承恩顿时沉了脸,再不似方才温声的语调,而是气不打一处来地道: “谢慕到底有什么好的?殿下为何非要执着于他?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嫁给他,会死的!” 容想想不怒反而见康承恩吃醋的模样可爱,失笑道: “不嫁他,难不成嫁给你?若是嫁给你,本公主就不会死了吗?” 第37章 何必戏耍于我? 容想想这句话说得康承恩顿时呆住。 【九公主殿下说要嫁给我?】 【这是她随口一说,还是她心里一直有我?】 【不!她根本不喜欢我,一丝一毫都没有,你在想什么?如果九公主殿下有半分喜欢你,又怎会多次视你而不见?】 康承恩了闭了闭眼。 【你是亲眼看见九公主殿下如何对谢慕的,你曾奢望九公主殿下可以将对谢慕的宠爱,分你一点,可那只存在于梦中……她怎么会……】 听到康承恩心声的容想想,不禁在心里笑了,这傲娇的小妖精内心戏还挺多,着实可爱。 容想想伸出一指勾着康承恩的腰带,轻轻往前一拉。 呆在原地无防备的康承恩,回神时,已经与容想想挨在一处。 容想想微微踮起脚尖,手指依然勾着康承恩的腰带,她用软弱温存的语调,在康承恩的耳边问道: “本公主问你呢,为何不回话?莫不是怕你会死在本公主的床上?” 原本二人相贴的身形,由于容想想突然踮起脚尖,柔软擦着康承恩的胸下肌,与他的胸肌相贴。 所碰之处犹如被雷电所击,胸腔再难平静,起起伏伏。 容想想的余光看见,康承恩的喉结来回滚了又滚。 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等待康承恩的反应。 不想反应实在是快到让容想想惊叹,也大到让容想想感慨。 静默了片刻,康承恩的声音再不似平常如箫之音,而是喉头干涩带着哑声,道: “九公主殿下心中根本没有我,何必戏耍于我?” 容想想在康承恩的耳边低低笑了两声,“你怎知本公主心中没有你?若不然你伸手摸一摸,看看你立足于本公主心里的何处?” 说话间,容想想另一手攥住康承恩的手,便往心口上去放。 “不!九公主殿下!” “不!不是!” 康承恩只觉得头顶仿若被雷击穿,连连朝后倒退,将勾着他腰带的容想想,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哇……”的一声,容想想揉着膝盖就“嘤嘤”哭了起来。 哭的声音,如同破碎的娃娃音,将康承恩好似又从云端拽下来。 “摔疼了?让我看看,摔哪儿了?” 康承恩跪在容想想身前,大失方寸的拉开容想想的衣袖,又去摸容想想的腿。 蹲在房梁上的潜5:【潜3,你的公主殿下正在勾搭野男人!我算是知道你是怎么拜倒在九公主石榴裙下的了,这样的九公主殿下,试问哪个男子能受得了?】 容想想一凝眉,冲着房梁冷声令道:“潜5,滚出去!” “是!” 突然被点名的潜5一个激灵,脱口应声道。 【九公主殿下怎么知道我在房梁上?】 潜5虽然纳闷,却不敢违抗容想想的命令,容想想和康承恩顿见穿着黑色潜龙卫服装的潜5,好似一个无头苍蝇般,撞在窗框上。 “砰”的一声。 想来撞的不轻。 身影随着窗缝一闪,没了踪影。 “你又在戏耍我!”康承恩站起身欲离。 容想想拨开裤腿,声调说变就变,又恢复刚才得破碎娃娃音,委屈道:“谁戏耍你了,你把本公主摔成这样,还说本公主戏耍你。” 已然走到大门口的康承恩闻言,转首而视。 顿见容想想左膝红了一片,按在殿门上的手指一顿,转身快步而至,皱眉道:“怎么摔红这么一大片?疼吗?” 【该死!明明知道九公主殿下不会武功,怎的方才那般毛躁?】 容想想凝着泪不往下落,与康承恩的目光对视在一处。 “你说呢?”容想想抿了抿唇。 其实容想想只是在摔的那一瞬间疼了下,因为九公主自幼便千娇玉贵的养着,身上的肌肤娇嫩至极。 这也是容想想与万垐缠绵之后才发现的。 她只坐在万垐腰间玩了一会儿,又是跪在好几层软褥上,双膝还是红了两片。 所以…… 这不是她刚才摔的,而是与万垐缠绵之后留下的。 康承恩眼底满是内疚自责和心疼到无以复加的光芒,“疼吗?我……我不是故意,刚才我……” 康承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好伸手去扶容想想,“可以站起来吗?还能走吗?站起来活动一下腿,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容想想这时才将凝于眼眶的泪,在眨眼时落下,愈加将楚楚可怜的模样升华到极致。 “疼,让本公主缓一缓。” 康承恩忽的想到容想想来葵水一事,又不好宣之于口,便道:“你现在不宜受凉,不能坐在地上。” 容想想伸出双臂,“那你抱我去床上。” 康承恩默了默,脸颊迅速蔓延出绯红色,道:“好!” 容想想本以为万垐的臂力惊人,一掌便可以撑着她坐在上面,没想到武功略逊一筹,轻功过人的康承恩,臂力也出奇得好。 仅用一臂便将她抱在怀里。 容想想是不会错失任何一个好机会的人,温热的掌心放得恰到好处,正是康承恩的心口处。 第38章 肉要慢嚼细咽 不知为何,康承恩顿感心口处灼烫得厉害,抱着容想想的手指忍不住颤了两下。 察觉到的容想想,弯唇笑了笑,在康承恩将她放在床上时,她放在康承恩心口处的手,顺势攥住了康承恩的衣领。 容想想假作没有坐稳,整个人往后仰倒。 猝不及防的康承恩,在容想想挪开放在他胸口的手时,灼热感顿消,心也好像空了。 却不想容想想往后仰倒,将他拉拽,压在了容想想的身上。 容想想那张举世无双的容颜逐渐放大。 康承恩在容想想那双清澈无波的眼底,看见自己的倒影,还有……深情! 【是我的错觉吗?】 一向傲娇的康承恩,在这一刻,犹如落入净湖中的石子,沉沦…… 静静地不动了几秒,他才闭了闭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用双手撑在容想想双肩旁。 “我……我不是故意的!殿下放开手,冒犯殿下之罪,任凭殿下处罚!” “哦?”容想想拉长声调,眨了眨眼,纯真无害地道:“方才你害本公主摔倒,就该受罚,现在又压在本公主身上,你倒是说说,本公主该如何罚你才好呢?” 说罢,容想想松开了手。 被松开的康承恩,心更空了,他翻身下床,跪在地上,再无往日傲娇之态,犹如一只犯了错,任凭主人惩罚的小奶狗般。 他垂着纤长微卷的睫毛,说得认真,“九公主殿下怎么罚我,我都受着。” 容想想侧过身,以掌托着侧颜,道:“也就是说,无论本公主怎么惩罚你,提出任何惩罚,你都不会反对吗?” 自幼与九公主相识相处多年的康承恩,在心里默想: 【九公主殿下惩罚人的手段无非就那么两样,要么罚跪,要么鞭刑,方才冒犯九公主殿下,便是受百鞭也不为过。】 【九公主殿下会不会提出贞洁被我玷污,要嫁给我?】 想到这儿的康承恩,眸光突然灼亮无比,随之又暗了下去。 【何苦青天白日做梦?九公主殿下怎么会嫁给我呢?可是……】 康承恩看向容想想,眼底浮出热雾。 【我很想娶你回府,殿下,你为何要喜欢谢慕?你知道我多爱你吗?你知道我见你第一眼时,就把你的模样刻在心尖上了吗? 这些年,我将你视为心尖上的珍宝,你为什么……不愿喜欢我分毫呢?论容貌,论身材,论家世,我都不比谢慕差,为何你的眼里只有谢慕?】 康承恩无意识地攥紧双拳。 容想想坐起身,双手往后一撑,说得自然:“把衣服脱了。” “什么?” 康承恩惊愣地抬眸,与容想想的眸光交错在一处。 “不是你说让本公主罚你吗?任凭本公主随便处置,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容想想凝着康承恩道。 【脱了衣服施以鞭刑,才能让公主解气吧!】 康承恩如是想,“一会儿施以鞭刑时,九公主殿下莫要看,我怕会吓到你。” 康承恩知道,别看九公主任性霸道,其实胆子很小,不仅怕虫子,还怕天黑…… 他站起身,褪去上身的衣袍,赤着身子正欲跪下时。 容想想适时托着他的臂弯道:“谁让你跪下了?站好了!” 容想想突然语调如此温柔,让康承恩的身形僵了一瞬,所有的思绪都被打乱了。 【九公主殿下这是?不是鞭刑?】 容想想伸出如玉雕刻而成的食指,指腹点在康承恩的下巴处,轻声笑道: “本公主未曾说过要对你处以鞭刑,本公主命令你站在这里不许动,要乖哦!一下也不能动!” 康承恩:??? 【这是什么刑罚?】 食指顺着康承恩如刀削过的下巴,缓缓往下移。 康承恩顿觉容想想的指尖比用炭火灼烧过的烙铁,还要滚烫三分。 他哑声道:“是!” 指尖一移,压在了康承恩的唇瓣上,容想想压低声道:“嘘!不要说话!” 唇瓣上移开的指尖,那温热的感觉,那股沁人心脾的幽兰香气,让康承恩忍不住舔舐了一下唇。 【这不是在做梦吧?如果是梦,不要让我醒!】 康承恩失了神智,闭上了双眼,他怕再度睁开眼时,九公主殿下会消失。 指尖缓缓移动,在康承恩微微滚动的喉结处,打了两个圈。 喉结好似压着多年的火山石,被容想想轻而易举拨开,火焰喷发,蔓延至四肢百骸。 容想想看见康承恩的腹肌此刻变得硬了几分,手指划过锁骨,点在康承恩的心口处。 “这里可有本公主的位置?” 没了心智的康承恩,脱口实话实说道:“我一直将殿下放在心尖上,若有半分谎言,必遭天打雷劈。” “睁开眼!”容想想命令道。 康承恩睁开眼,对上容想想的视线。 容想想摇了摇头道:“不够!本公主要你满心满肺满眼都是本公主。” “好!” 康承恩想都没想,便应道。 “真乖!” 指尖从心口处缓缓移至康承恩那精致凸起的腹肌上。 容想想凝眸细细打量着,恍然发现,男人可以有八块腹肌。 但是腹肌的形状并不相同。 不似漫画中,男主的腹肌基本上都一样。 “殿下!” 受不住,已经起了反应的康承恩,觉得他浑身有些发软,忍不住低吟地唤了一声。 容想想的眸光也看清了那明显的异状,轻轻而笑,收回手指,心道:肉要慢嚼细咽才有趣! 第39章 你卖点力呀 “方才你说,本公主嫁给谢慕会死,为何会这么说?” 一句话,将康承恩从神坛跌到了地狱,他的思绪回归原位,绯红的脸颊逐渐腾起怒色。 一把攥住容想想的手腕,“谢慕既不喜欢殿下,也不喜欢潘氏,他只喜欢他自己,这样的人,就是个无底洞,无论你付出多少真心,也填不满他心里的无底洞。 他只在乎他身份和地位,他想要挣脱镇国公夫人的掌控,于潘氏而言,不过是权宜之计,就算他将殿下娶回府,只会将殿下关在后宅之中,殿下会受到无尽的冷落,殿下何苦……” 容想想甩开康承恩的手,慵懒的坐在床上,打断道: “你都知道的事,本公主自然也知道,本公主若还喜欢他,怎会让他当众出丑?” 闻言,康承恩微微一怔,明白九公主说的有道理。 但是,他这两年亲眼见过九公主追谢慕有多么疯狂。 【那般执着的倾心于一个人,当真能说放下就放下吗?】 康承恩自诩他是个洒脱傲娇之人。 然而,自从见到九公主的第一眼,他便被迷住了,他想过要放下,但是……放不下! 他便将对九公主的爱,禁锢在自己的内心最深处。 只不过,每每见到九公主,禁锢在内心最深处的爱,就会猛烈地颤抖,带着他的心飞到九公主身旁。 无数个夜晚,他都会躲在书房,手指一遍遍抚摸着他画的九公主。 这两年,他的爱就像陈年的酒,越来越浓烈。 放下? 谈何容易。 容想想神色突变认真地道:“你且听好了,本公主的执念已经放下了,再无心嫁去镇国公府。 至于你……” 容想想轻叹了一声,“既然没有满心满肺满眼都是本公主,也不是本公主想要的。” 康承恩迷茫道:“殿下要我怎么做?”眼尾泛红,康承恩凝了凝声,将容想想的手,按在他的心口处。 “我把心剖出来送给殿下,殿下一看就知,我对殿下的爱有多深。” 康承恩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 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是何其的难? 容想想抽回手,皱眉道:“胡言乱语什么?本公主要你满心满肺满眼都是本公主,可没让你剖心!” 容想想深吸了一口气,怕康承恩做傻事,又道:“你对本公主的爱有多少,即便不剖心,本公主也能感受得到,只不过……还不够!如果你现在想不明白,可以回府慢慢去悟。” 容想想的手从心口处离开的那一刻,康承恩顿觉他的心空了。 “是我胡言乱语,是吓到殿下了吗?我只是……” 【只是想让殿下看到我,只是想让殿下喜欢我,哪怕只有对谢慕十分之一的喜欢,我便能满足了。】 容想想肃然道:“本公主和谢慕再无牵扯,日后莫要再提及本公主心悦谢慕之言。 年少不知事,难免会做错事。至于梅友丞相,他是个心思城府极深的人,本公主自认为才智不足,是断然不会嫁给他的。” 说话间,容想想瞥了一眼康承恩方才那处异状。 还没消下去! 可见康承恩的执念得有多深! 容想想毫不留情地将康承恩推出寝殿,隔着殿门道: “你回府慢慢想,本公主等你悟了,证明给本公主看,万万不可伤了你的身子,本公主从来不会对一个为爱而自残的人,生出半分怜悯之心。” 康承恩僵立在当下,手指扶在门框上,好半晌才呢喃出声:“九公主殿下一直在等我?等我证明?殿下,殿下……” 康承恩再无往日傲娇之态,跪在殿门前,诚心至极道:“九公主殿下,我蠢了许多年,是我的错!自当回府好生参悟,不会让九公主殿下等太久!” 一滴泪从眼角滑下。 说不清是欢喜,还是自责,亦是那颗无处安放的心,似乎看到幸福之光。 红色身影一闪便没了踪影。 容想想拉开殿门,唤道:“潜5,跟着康承恩去康府,若是他要做傻事,你势必第一时间拦下,将他今夜所做之事,明早事无巨细的禀报给本公主。” 突然出现在容想想身前的潜5,单膝跪地,抱拳领命应声,一个闪身也消失在了荣华宫。 布思端着茶点走上前,低声询问道:“九公主殿下,要唤万垐来伺候吗?” 容想想朝偏殿瞅了一眼,天色将黑,偏殿却未燃灯烛。 “布思,一会儿你亲自给万垐送些膳食,切记要素食!” 容想想转身进殿,又道:“今夜无需万垐伺候了,布思你来伺候本公主吧。” 布思的双眼,“噌”的一下就亮了。 终于轮到她了。 “遵命!九公主殿下!” 布思欢欢喜喜应声。 翌日,容想想刚睁开眼,布思便将纱幔拨开,奉上恰到好处的温茶。 “九公主殿下,润润喉吧!” 容想想揉了揉布思的脸颊,“这些年你伺候的精细,以后便由你一直伺候着。” “是!” 容想想端起茶盏,问道:“潜5回来了吗?” 布思尚未答话,潜5从房梁跃身而下,跪地道: “回禀九公主殿下,昨日康公子回康府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静坐了半个时辰,卑职瞧着他染疾不轻,满额青筋暴起,还流了很多的汗。 后来,康公子唤府中的小厮,提了十几桶井水,在院中冲了十几桶的井水,当时康公子被冰的脸色已经发白。 后半夜的时候,康公子起了高热,府上大夫给瞧过了……” 潜5微微撩起眼帘,去看容想想的神色。 容想想神色淡然至极,“可退热了吗?” 潜5如实回道:“卑职回来时,尚未退热。” 容想想朝潜5一摆手道:“你退下吧。” 随即吩咐布思:“给本公主梳妆打扮,摆驾去康府。” 刚蹲在房梁上的潜5眼神一顿,正巧看见万垐跨入殿门,二话不说跃至万垐的身旁,朝着万垐挤眉弄眼,用唇语说道: “潜3,你卖点力呀,要不要五弟给你弄点固肾壮阳的药?” 万垐莫名其妙地转首看向潜5:“你是不是有病?” 潜5见容想想看过来,心下一紧,看万垐的眼神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嗖”的跃上屋顶,蹲在房梁上,直在心里暗叹: 【潜3啊!我该不该告诉你,康公子伺候九公主殿下的事?你这么快就要失宠了!莫不是你……不太行?】 第40章 绑了,送荣华宫去 万垐刚走到容想想身前准备行礼,容想想便扑进万垐的怀里,贴着万垐的耳边,将声音压得极低。 “把房梁上的潜5给本公主打下来。” 说罢,容想想放开万垐,退后几步,坐在宽椅上,端着布思奉上来的温茶。 对于九公主的吩咐,万垐向来不会多问,顺手将容想想放在桌上的茶盖,掷向房梁。 “嗷”的一嗓子。 容想想便见到,潜5从房梁上“啪叽”摔在了正殿中央。 茶盖旋转了一圈,飞回万垐的手中。 “脏了!”万垐将茶盖递给了布思。 容想想眉目含笑,眸光却微微发凉,看向趴在地上的潜5,问道: “本公主选定的男人可还行?把你的嘴给本公主闭紧了,若有下次,可不只是打落这么简单了,本公主要好好问责潜龙卫首尊,到底是如何教导你们的。” 潜5顿觉喉头一凉,原本“大”字形趴在地上的他,宛若一道光般,倏然闪现出单膝跪地的姿势,“卑职谨遵九公主殿下之命。” 容想想吩咐道:“你去趟太子府,说本公主要出宫的令牌,顺便告诉太子殿下,本公主要去康府。” 闻言,万垐眉目一动,垂下浓密的眼睫,立在容想想的身旁。 【九公主殿下的婚事,备受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关注,梅友丞相和康公子这两日明显在向九公主殿下示好,九公主殿下是选择了康公子吗?】 听到万垐心声的容想想,转首一瞥,便见到万垐轻抿着唇。 【康公子那般傲娇之人,轻功与我不相上下,日后能容得下我吗?】 容想想拾起万垐垂在腿侧的手,“你陪本公主去康府一趟,听说康承恩昨夜起了高热,他与本公主自小相熟,既生了疾,理应替八皇兄瞧上一眼。” 【公主殿下这是在向我解释吗?】 万垐心中七分醋意三分凉意顿消,应声道:“遵命!” 正欲跨出殿门的潜5,再一次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万垐一眼。 不多时,随着荣华宫掌事太监一道清脆尖锐的叫声:“九公主殿下摆驾康府!” 坐在软轿上的容想想一阖眸,软轿被抬起,万垐和潜护在两侧,朝荣华宫外而去。 尚未出宫门,便听到整齐的脚步声,有人走到正闭目养神的容想想软轿旁,禀道: “卑职受太子殿下之令,保护九公主殿下出宫。” 容想想掀起眼帘。 齐刷刷的百名禁卫军排列整齐站在宫门外。 容想想瞠目结舌地以为自己应该换身战袍,骑上马去打仗! 稳了稳心神,她暗道:没穿书之前,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能成为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九公主?这样的事,她做梦都不敢想。 然而,就这么水灵灵的实现了! 她勾了勾唇,浅浅道了一句:“走吧!” 行至洛央殿旁,按宫规理应换公主的凤鸾车驾,容想想揉了揉额角。 “本公主倦乏不已,无需换车驾,康府离皇宫并不远,就这般去便是!” 【九公主殿下要坐软轿去康府?软轿四处并无遮挡,若是九公主殿下如此出宫,被圣上和皇后娘娘知晓,只怕九公主难逃责罚。】 布思如是想,不由得在旁低声提醒道:“九公主殿下的盛世容颜岂能被人随便看了去?” 万垐从前方一回首,容想想立刻想到她刚穿书过来,被万垐用黑色披风裹个严严实实的场景。 容想想:…… 怎料,万垐负在身后的手,往前一转,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帷帽。 容想想心道:呦,这细心的小忠犬,真是深得我心。 戴好帷帽的容想想,在六名潜龙卫和百名禁卫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朝着康府而行。 前方骑在马上的禁卫军,身姿挺拔,神情威严,一声厉喝,无论是行路之人还是达官显贵的车驾,均退至两侧。 坐在软轿上的容想想,慵懒地坐在其上,合谋沉思。 她故意选择坐软轿,摆出如此大的阵仗去康府,因为皇宫南门到康府步行只要十多分钟。 如果她选择坐凤鸾车驾的话,三五分钟便可到康府。 速度太快的话,她摆驾康府的消息,传到东城区的丞相府,怕是要入夜了。 那么,她想看一看梅友得知此事后,会做出什么举动的想法,就会落空。 容想想总觉得梅友的意图并不简单,只是这本虐文小说作者并没有写完,她所读到的,并没有提及过梅友有任何异常。 书中对梅友的描写,给容想想的感觉,是一个高冷如冰山之峰的雪莲,外表温润如玉,清正高雅。 可这样的君子,怎会从及冠之后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不过五年的时间,就稳坐丞相之位,还受到朝堂中所有大臣一致好评。 人是不可能如此完美的,怎会像美玉一样,没有瑕疵?挑不出一点缺点呢? 尚未琢磨清楚,已然到了康府。 康府门前的小厮,老远看见如此大的宫廷仪仗和禁卫军,拔腿就朝府内跑。 容想想的软轿刚停在康府门前,便见康大司马携着家眷,一个个气喘吁吁地跑出府,跪地道: “不知九公主殿下驾到,未能及时相迎,还请九公主殿下勿怪!” 容想想将手搭在万垐的手腕处,走下软轿道:“听闻康承恩起了高热,本公主替八皇兄来瞧上一瞧,起身吧!” 一听容想想说来探望康承恩,一直惦记能让自家儿子当驸马的康大司马,那双眼睛顿时闪出一道光弧。 【承恩不过是受了凉起个高热,能让九公主殿下如此挂心,不惜冒犯禁足荣华宫的宫规,专程来探望承恩,看来传言说九公主殿下不喜欢谢慕是真的。】 康大司马的老眼微微一眯,起身毕恭毕敬地道:“老臣亲自给九公主殿下带路。” 嘴上这么说,容想想却听到康大司马的心声是: 【康氏一族这几年已有衰败之象,唯有承恩迎娶九公主殿下,坐上驸马之位,方能保康氏一族未来三五十年不衰。】 转身之时,康大司马瞧见委身于墙角后面的人影。 那张面庞康大司马再是熟悉不过了,是梅友丞相的随从:方华。 【难不成梅友丞相也有当驸马之心?九公主殿下虽然蠢钝如猪,到底拥有一张无人可敌的倾国倾城之貌。 看来我得先下手为强,今夜便将承恩绑了,送荣华宫去。】 容想想斜睨了康大司马一眼,正好看到康大司马尚未消退下去的奸诈笑容。 第41章 你要对我做什么? 容想想笑了…… 暴富之路在于谢慕,坑子之路非康大司马莫属。 容想想原本还在斟酌如何让康承恩自愿留在荣华宫过夜。 这下可好,康大司马亲自送,还会绑好送。 这样优秀的亲爹,容想想很想说:可以多来几个。 谁知,容想想转眸那么一瞥,正好看见康大司马小妾生的一个庶子,正垂涎欲滴地看着她发呆,口水打湿了衣襟。 要不是容想想能听到那庶子非分之想的心声,绝对会误以为那庶子有脑梗后遗症。 在康大司马的引路下,容想想等人来到一处院落。 从院落的布置来看,康大司马对康承恩这个嫡子真的是宠爱至极。 院中琼花名树比之院外的,简直是一天一地之感。 亭台楼阁更是修建得无比精致,极为讲究。 禁卫军止步于院外,布思和万垐,以及潜跟着容想想进了院落。 穿过了水榭长廊,才来到康承恩的寝室。 这一路走来,容想想未曾看见一个丫鬟,倒是有三名小厮端着一盆盆水,来回进出寝室。 即使听不到小厮的心声,从小厮行为举止,也能发现康府毫无家规可言。 只对康大司马行了半礼,便端着水盆仓促而离。 也察觉不出来康大司马有半分怒色,想来是习以为常了。 入了寝室后,康大司马并未让任何人通传,带着容想想直奔内室。 怎料,府医正在用烈酒给褪去衣袍的康承恩擦身。 突然听到脚步声的康承恩,一扭头,惊愣了一瞬,随即一把拽过锦被把自己包了个严实。 并带着鼻音怒道:“九公主殿下来了,怎么也不知道通传?” 其实刚入内室的容想想也被这一幕惊呆了,只瞧见康承恩那宽肩窄腰和八块腹肌。 尚未来得及细细欣赏,万垐的手掌便挡在了她的眼前。 待她拨开万垐手掌时,康承恩已经把自己裹在了锦被里。 容想想转眸一瞧,万垐紧紧抿着唇。 虽然万垐此刻没有任何心声传递到容想想脑内,她却能从万垐的眼底看到万千思绪。 呦呵!吃醋了? 实在可爱的紧。 容想想勾唇一笑。 康大司马恨不得他这个儿子的男色能诱惑到容想想,尴尬笑了几声,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 “九公主殿下与你自幼便相熟,你什么样,九公主殿下不知道?” 眼见万垐和布思冷了脸,康大司马瞬间收敛起笑容,转话道:“九公主殿下听闻你染了疾,特意摆驾来府中看你。” 康承恩闻言,眸色亮了亮。 【专程来看我的?】 并非康承恩不够自信,而是他与九公主殿下相识这么多年,自从九公主殿下心悦于谢慕之后,连正眼都没瞧过他,就莫说能同他多言几句了。 九公主殿下突然的转变,让康承恩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可思议。 容想想负手朝前走了几步,问道:“可退热了吗?” 府医闻言,拱手行礼回道:“回九公主殿下的话,三公子退了些热,若想痊愈,尚需两三日方可。” 容想想一点头,转眸瞥了一眼屋内的宽椅。 布思和万垐秒懂,将宽椅搬至容想想的身后。 康大司马更是个有眼力见的,朝府医招了招手,向容想想行礼道:“想必九公主殿下与承恩有话要说,微臣等先行告退了。” 听到容想想应声,康大司马立刻给康承恩递了个眼色,心道: 【承恩啊!这么好的机会千万别错过,为父把他们都带走,留给你与九公主殿下独处的机会,不就是起个高热吗?不妨碍行房事的!】 容想想瞅着康大司马那样,就差给康承恩做个“奥利给”的手势了。 府医极为识趣,拎着药箱朝容想想行礼后,跨出了内室。 见康大司马一个劲递眼色,布思看向容想想,容想想微微点头,布思这才转身欲离开。 走了两步,回头问万垐:“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万垐岿然不动,带着银色潜龙卫面具的他,眼底浮上一层冷色,宛若利刃锋刀,折射飞出。 直击康承恩的面门。 虽然万垐没有任何的心声入容想想脑内,可这样的眼神,看得容想想失笑出声。 忠犬这吃醋的小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笑道:“本公主替八皇兄问及他两句,便回宫了,你无需担心本公主的安危。” 闻言,万垐眼底的冷色逐渐褪色,一抹暖色从眼角浮现,融化了所有的冷色。 温柔至极地看向容想想,拱手一礼,转身退出了内室。 懵然好半晌的康承恩,这时,才回神,指着已被万垐关阖的内室门,“他……他……方才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我怎么得罪他了?” 容想想捂嘴笑出了声。 “何必那么敏感?潜龙卫有哪个不冷的吗?”容想想笑够了,说道。 康承恩不认可地道:“我瞧着,万垐对九公主殿下就从来没有冷过!” 容想想一挑眉道:“本公主是他的主子,你该不会不知道潜龙卫的卫规吧?” 一句话堵得康承恩再没了言辞,只能就这么被容想想搪塞过去这件事。 容想想也的确没有在内室多待,只是问及了康承恩的病情,并让他尽快养好身子。 临出内室之前,容想想撂下一句话。 “本公主在荣华宫等你!” 说罢,便不再停留,拉开门,提步而出。 康承恩对这句话甚为不理解,一脸懵然地望着容想想的背影,直至容想想的背影消失。 他坐起身,抓了抓头,喃喃自语道: “这几日九公主殿下的行为言辞实在古怪,话怎么总是说一半?来得突然,走得潇洒,这还是我认识的九公主殿下吗?” 听不到自家亲爹心声的康承恩,自然是莫名其妙了好一会儿。 刚入夜,康大司马带着一群暗卫,二话不说,将康承恩绑了,用棉被包裹好,语重心长地道: “儿啊!你要牢牢抓住这次机会啊!为父知道你心悦九公主殿下已久,这就送你去荣华宫!” 入夜之后再度起高热的康承恩,一脸懵逼地大喊:“你要对我做什么?送我去荣华宫?父亲……你疯了吗?” 第42章 公主殿下,你放开我! 康承恩喊叫的声音实在太大。 康大司马也不想这等私密之事让旁人知晓,若是传出去,他失了颜面无所谓,只怕会被御史台参他一本。 有损九公主殿下之事,圣上和皇后娘娘为了护着九公主殿下,势必会拿他们康氏一族开刀。 “嘘!”康大司马朝康承恩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仍是不放心,随手拿起一块桌上的帕子,塞进康承恩的嘴里。 “唔唔唔……” 被堵了嘴的康承恩,双目圆睁,玩命呼叫。 康大司马片刻不耽搁,赶忙唤小厮把康承恩抬上马车。 马车直奔皇宫南门。 康大司马压低声在康承恩的耳边,谆谆教诲道: “承恩啊!今日九公主殿下能屈尊来咱们康府看你,你怎么如此蠢钝? 九公主殿下除了去镇国公府寻谢慕,从未出宫过,九公主殿下定然是对你有好感。这么明显的事,你怎么就没瞧出来? 这两三年九公主殿下的婚配,乃是圣上和皇后娘娘最忧心和着急的。 既然九公主殿下属意于你,你千万要抓住这次机会,唉……” 康大司马长叹一声,继续道: “先前让你多看些小册子,你偏偏不肯,今夜你可知如何伺候好九公主殿下吗?为父教你几招……” 说到此处,康大司马贴近康承恩的耳旁,低语了起来。 只说了几句,便将康承恩说得面红耳赤。 马车在皇宫的南门停下后,康大司马从怀中摸出一包金子,赔笑着交给守门的禁卫军们。 “九公主殿下今日亲临康府,遗落了重要的物件,专程命人知会老夫,让老夫和犬子送至荣华宫,烦请几位将士稍作通融。” 布思听容想想的吩咐,过了晌午,便亲自到南门,知会过南门的禁卫军。 就算康大司马不给那包金子,他们也是会放行的。 何况还得了好处。 弯眼笑着接过那包金子,往怀里一揣,说道:“康大司马太抬举我等了,眼下尚未落钥,康大司马速速将九公主殿下的私物送去荣华宫,赶在宫门落钥前出宫便是。 莫要让我等难做!” “是是是……几位将士尽管放心!” 两方拱手,康大司马坐上马车。 南门的禁卫军直接放行…… 康大司马的马车直奔荣华宫。 见荣华宫宫门没关,康大司马招呼小厮和车夫,扛着嘟着嘴、用棉被包好的康承恩跑入正殿。 坐在正殿喝茶吃水果的容想想,从来没见过这么懂事的爹。 把康承恩往床榻上一扔,朝着容想想抱拳一礼,转身就跑。 给容想想和万垐以及潜、布思一个措手不及。 反应过来时。 荣华宫门外传来马的嘶鸣声…… “唔唔唔……” 听到床榻上康承恩发出的声音,万垐的眼底再次浮现出冷色。 容想想感觉万垐身上迸发出的冷气,在这个酷暑能冻死人。 她捏了捏万垐的手,勾唇笑道:“本公主发誓,没有让康大司马这么做!与本公主无关。” 见万垐的眼底寒色更甚了几分,容想想生怕万垐吃醋冲动之下打死康承恩。 毕竟康承恩现在被绑住,别说轻功用不了一点,想从床上下来都费劲。 容想想一把攥住万垐的手,劝道:“别冲动啊!万垐,他被棉被包裹着,本公主什么都没看到。 也许康大司马是觉得府医医术不好,把他送到荣华宫,让御医给瞧瞧呢。” 原本容想想心里想的那些说辞,这会儿忘了个干净,找的这个借口,说完,她自己都不信,就别指望万垐能信了。 万垐沉了沉眸子。 见此,容想想站起身示意万垐去偏殿说。 踏入偏殿,容想想取了三根香点燃,冲着万垐母亲的灵牌道: “您在天上可以放心,本公主在一日,便会护万垐一日。” 闻言,万垐沉入水的眸子泛起涟漪,随之又暗淡下来,问:“公主殿下会宠幸我多久?” 容想想实话实说道:“可以是一辈子,但不会独宠你。” 万垐沉默良久,点头道:“我明白了!” 容想想负手走到万垐身前,一本正经地问:“那你还想被本公主宠幸吗?” 万垐回道:“我选择一辈子,可以不要独宠。” 容想想道出一个现实存在的关键问题,“你是本公主的潜龙卫,倘若本公主宠幸别的男人,你也无处可躲,就算你不看,也会知道,你能忍?” 万垐沉吟片刻,突然抬首道:“只要公主殿下是幸福的,是心甘情愿的,我愿意忍!” 容想想勾着万垐的脖颈,在万垐的唇边落下一个吻,道:“好好歇着吧!不用去正殿伺候了!” 万垐望着容想想离去的背影,眼角的泪顺着潜龙卫面具滑下,没入衣领。 “万垐毕生所愿,此生能得公主殿下的不离不弃足已。” 回到正殿的容想想令道:“潜龙卫都离开寝殿,布思你去门口守着。” 正殿内的潜5和潜6暗暗在心中为万垐大叫一声:【不妙!】 却不敢违逆容想想的命令,和布思退出了正殿。 容想想站起身,走到床榻前,笑着摘掉堵着康承恩嘴里的帕子。 “本公主现在很好奇,被子里的你,有没有穿衣袍!” 康承恩大惊失色,因为他没穿! “九公主殿下,你要对我做什么,你放开我!” 第43章 你想好今夜怎么睡了吗? 【九公主殿下,你要做什么?别揪被角,我可什么都没穿啊!我要疯了!别揪了!再揪肩膀要露出来了!……】 听到康承恩内心疯狂的呐喊声,容想想笑了。 康大司马是个会办事的! 这让容想想突然想到电视剧宫廷里嫔妃给皇帝侍寝的既视感。 容想想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躺在床榻上,以手撑着半侧脸颊,勾唇笑问: “康大司马专门将你脱干净绑送到荣华宫,让本公主宠幸你,不知道,你想好今夜怎么睡了吗?” 康承恩因容想想刚才揪被角的动作,整张脸羞涩成猪肝色。 现下因为容想想这句话,让他周身僵硬无比,就连舌头都发僵。 他是爱慕九公主殿下许多年,无数个午夜梦回,他都期待九公主殿下回眸看他一眼,他更想将九公主殿下迎娶入府,百般宠爱。 可这所有的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他震颤着眼睫,问:“九公主殿下想好要与我同床共枕?九公主殿下的心里可有丝毫的位置,能让我容身?” 说这句话,康承恩没有丝毫的底气,眼睛一直不敢正视容想想。 容想想凝着眸子观察康承恩来回颤抖的眼睫。 殿内瞬间寂静下来,康承恩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颗心因为容想想迟迟没有作答,提到了嗓子眼。 【九公主殿下的心里,难道连一丝一毫的位置都容不下我吗?为什么?九公主殿下,谢慕到底哪儿好?这么让你难以放下? 我到底哪儿不够好?不能入你的心半分呢?】 听到康承恩心声的容想想笑了。 “谢慕哪都不好,年少之时,谁没有眼盲心瞎过?本公主和你认认真真说一遍,谢慕已成往事,与本公主再无任何关系。” 康承恩愣了一下,试探地问道:“爱慕之人,能说放下就放下吗?” “不然呢?拿根绳子吊死在他面前?就能让他多看本公主一眼吗?” 说到此处,容想想勾起手指,抬起康承恩微尖的下巴,挑逗道: “骚年,人生算来算去最多三万天,放着美男不看,去追逐泥潭里的野狗,脏了自己不说,最终也不是同类呀!” 康承恩懵然:??? 【九公主殿下说的是什么意思?美男是谁?野狗又是谁?】 能听到心声的容想想,直接告诉康承恩。 “美男自然是你,野狗自然是谢慕了。” 康承恩惊讶不已地凝着容想想。 【为什么我想什么,九公主都好像知道一样呢?】 容想想抿了抿唇,倾身贴在康承恩耳边,轻吹了一口温热的气息,笑问:“想做本公主的男人吗?” 这一口气吹得康承恩心神大乱,脱口道:“想,此生之愿!” 说完,他的脸倏地涨红到了极致。 【我是想,可是……不是这样的!】 说不清是羞耻感,还是被容想想撩拨的,康承恩只觉得整张脸,乃至全身,都好似泡在了滚热的岩浆之中。 他从来没有与任何一个女子这般近,尤其九公主容想想又是他心仪许多年之人。 他恨不能将心肝肺剖出来,送给九公主,以表他多年的爱慕之情。 只不过,九公主这些年从未用正眼瞧过他。 所以,即便他剖出心肝肺,也怕九公主不愿意要。 容想想退回方才的姿势,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指腹描摹着康承恩的眉眼。 所到之处,引起康承恩神经性的抖动。 眉眼上的神经似乎因为容想想指腹的触碰,引起了极高的亢奋。 看上去有点像脑中风后遗症。 容想想失笑道:“康承恩,本公主喜欢你的容貌和身材,这句话,本公主不会说第二遍,你若愿意,待你病疾痊愈,来伺候本公主,做本公主的裙下臣。 你若不愿意,本公主会再度亲临康府,让康大司马将你如此送到荣华宫。” 勾起唇角,容想想露出一抹坏笑,伸手推了康承恩一把,康承恩仰卧于榻。 容想想则是伸手扯过被子,阖上了眼帘。 【九公主殿下说喜欢我的容貌和身材?让我做她的裙下臣?我没听错吧?】 【九公主殿下说喜欢我的容貌和身材?让我做她的裙下臣?我没听错吧?】 …… 康承恩的心声,携着七分难以置信,三分懵然,音调低沉而有磁性。 声音并不大,以至于落入容想想的脑内,宛若很好听的摇篮曲。 不知不觉,容想想便进入了梦乡。 反倒苦了康承恩这一夜瞪圆双眼,挨到天亮,也不见容想想有半分欲醒之态。 足足快至晌午,容想想才睁开迷蒙睡眼。 第一句话便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被绑成这样,我不在这儿,能去哪儿?” 【九公主殿下才睡了一夜,就嫌弃我了吗?】 容想想伸了个懒腰,伸出玉指在康承恩唇瓣上揉了两下,笑道:“睁开眼就能看见帅哥,真是件美事!” 【九公主殿下没有嫌弃我啊!】 康承恩长舒出一口气。 容想想一本正经地道:“昨夜本公主同你说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清楚,尽快养好身子!” 未等康承恩应声,容想想便瞥见寝殿门外闪过一道黑影,勾唇而笑道: “万垐,你进来!” 第44章 父皇要把他赐给我做侍君吗? 清浅的“嘎吱”一声。 万垐推门而入,泛着寒光的潜龙卫面具后面那双眼睛,瞬间定格在躺在床榻上,被包裹严实的康承恩。 【九公主殿下整晚都没有碰过康公子!】 万垐那颗心猛地震动了一下,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再度看向容想想的眸光,柔和到了极致,虔诚单膝跪在床榻前。 “卑职在,不知九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听到万垐心声的容想想,自然明白万垐此刻对她的那份爱又在心中升华了数倍。 容想想掀开被子,刚把脚垂下床榻。 万垐眸光轻颤了一下,这只玉足曾被他吻过数遍。 虽说寝殿内铺了地毯,又是炎炎夏日,万垐仍然怕刚睡醒的容想想赤足受寒。 忙是为容想想穿上了百鸟朝凤镶嵌玉珠的绣鞋。 容想想侧过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羞涩无比的康承恩,吩咐万垐道: “你和潜5安排马车,悄悄将康承恩送回康府,不可让旁人知晓。” “卑职遵命!” 万垐起身,正欲扛起榻上的康承恩,便听容想想悠然地道:“康承恩,昨夜本公主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康承恩顿时忆起昨夜容想想之言,整张脸顿红,嗓音略带着沙哑道:“我必牢记于心,万不敢辜负九公主殿下之意。” 容想想甚为满意地一点头,挥手让万垐送走康承恩。 可是…… 听到容想想所言的万垐,整颗心咯噔了一下,他好像明白为何昨夜九公主殿下没碰康承恩的原因,又好像没明白! 他闭了闭眼,不敢多问一字,扛起康承恩出了寝殿。 被万垐和潜5原封不动送回康府的康承恩,还没穿好衣服,就见康大司马匆匆而来。 一进门就唉声叹气,堪比死了爹妈一样难受。 “儿啊!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为父昨个在马车上,是怎么教导你的?白白错失这么好的机会!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别看九公主蠢钝如猪,却是圣上和皇后娘娘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近日为父可听说了,梅友丞相有迎娶九公主之意。 你错失这次机会,若让梅友丞相抢占先机,以后你还不得悔得肠青肚烂?” “咔嚓……” 康承恩听到康大司马骂容想想蠢钝如猪,顿时恼色,随手摔了个茶盏。 惊的康大司马一愣。 怎料,下一刻。 康承恩一把揪住康大司马手腕,手劲过于用力,使得康大司马连连呼痛。 “父亲说梅友丞相欲迎娶九公主殿下?当真?” “我……”康大司马疼的双眉来回抖,略显不确定地道,“口口相传之言,梅友丞相是个城府深沉之人,他如何打算,为父岂会知晓?” “呵……”康承恩冷笑一声,“无风不起浪,他若没存那样的心思,怎会有口口相传之言?” 声落,康承恩突然想起容想想和他说的那番话,怒色顿缓,松开康大司马的手腕,道: “父亲派人多打听着些,圣上对于九公主殿下的婚事,如何打算。” 康大司马揉着手腕,好一番唉声叹气,才一点头道:“行吧!” 便出了屋堂。 下一刻,康承恩命他的侍从去将府医请来为他治疾。 原是几副汤药灌下肚,有个六七日便可好的伤寒之症。 康承恩偏偏在府医开完药单后,命府医为其扎针灸,并道:“以最好针灸之法让我尽快痊愈,刺的多深,我都能忍。” 府医闻言,深深一蹙眉,不敢多问,只好从药箱取了针包为康承恩施针。 心中却是纳闷到极致:小公子往日染疾,便是喝药都要相劝好一番,就莫说施针了,今日怎的如此奇怪? …… 转眼之间,便是两日后。 窝在万垐怀中睡得香甜的容想想,忽听门外传来布思的声音。 “九公主殿下,圣上命吴总管来传话,说是让九公主殿下去一趟凤仪宫,圣上和皇后娘娘在凤仪宫有一桩大事,要同九公主殿下商议。” 万垐闻言,搭在容想想腰间上的手指不自觉收拢。 察觉到痛感的容想想“嗯”的一声,掀起眼帘。 顿见万垐的眼底宛若幽深黑潭。 容想想微微勾了勾唇角,轻捏了捏万垐的耳垂,冲着殿门外说道:“知道了,待本公主起身后,唤你入殿伺候。” “是!” “卑职方才……” 万垐轻轻给容想想揉着刚才他无意所捏之处。 容想想叹了一声道:“万垐,你可以一辈子陪着本公主,你是本公主的第一个男人,但……肯定不是最后一个,你无需忧心本公主嫁给何人,驸马容不下你。” 容想想起身,侧转过头,勾唇笑道:“本公主不会有驸马的。” 万垐在听到容想想说:肯定不是最后一个时,愣了一下。 【几个?九公主殿下难道会找几位驸马?】 而后在听到容想想说:本公主不会有驸马,万垐更惊讶。 容想想不打算和万垐解释,因为她知道,万垐此生此世都不会离开她。 唤了一声布思。 殿门尚未推开时,赤果果的万垐一个翻身,拾起他的潜龙卫衣袍,一个闪身越上房梁。 布思带着一众宫女鱼贯而入,为容想想梳洗打扮。 半个时辰后,容想想坐着软轿来到凤仪宫。 容想想入殿正欲向皇帝和皇后行礼问安。 皇后露出鲜少见到的慈和眉目,上前扶住容想想的手臂道:“想想身子向来娇弱,在你父皇母后跟前,那些个劳什子虚礼就不必了,快坐下,母后有话要问你。” 万垐都能想到的事,读过这本虐文未完结小说的容想想,又怎会不知道。 皇帝端了盏茶,状似无心随意发问:“想想如何看待梅友丞相?” 容想想脱口道:“不熟悉,知道他是个男儿身,父皇要把他赐给我做侍君吗?” 第45章 强行霸占 一句话把皇帝说的喷茶,呛咳难停。 皇后递给容想想一个眼色,随即去给皇帝顺着背脊,打圆场道: “圣上还不了解想想的性子嘛?她向来是个直性子,又不会说话,圣上莫要和她恼怒。” 片刻后,皇帝止了呛咳,怒容略有所缓解。 又冷静了好一会儿,才耐心地和容想想说道: “梅友丞相乃是荣伯爵之后的正出嫡长子,论相貌,气质儒雅,自有那么一股子冰山之巅的傲霜风雪之颜,举手投足自带高贵不可随意冒犯的气息。 论学识和聪明才智、心胸度怀,当属佼佼者。他又是个极其内敛沉稳的性子,否则,朕也不可能任命如此年轻的他为丞相。” 见容想想双眸睁得溜圆,一副全然不懂皇帝为何如此夸赞梅友之态。 皇帝揉了揉眉心,无奈一叹。 皇后轻咳了一嗓子,挥手屏退了殿中伺候的宫女和太监,才接过话,挑明道: “你父皇和本宫思来想去,都觉得梅友丞相是当驸马的最佳人选,这几日梅友丞相显然是在向你示好,不知想想对梅友丞相意下如何?” 容想想一口拒绝道:“梅友丞相太过于聪慧,又那般学识渊博,女儿与他不是一路人。” 见皇帝和皇后顿时露出失落之态,容想想弯唇一笑道: “女儿既然已经放下谢慕,自然是会找寻喜欢之人……” 容想想的话还没说完,皇帝打断道:“你与万垐之事,朕与你母后可以假作不知,但是……” 话音一转,皇帝顿时肃然道:“你乃是朕和皇后捧在手心里的九公主,不能全凭你的喜好随意婚嫁,那如何使得?” 言下之意,便是万垐的身份和地位,根本配不上容想想。 站在殿门外的万垐,自幼习武,耳力比常人好数倍,殿中皇帝所言,自然是一字不落听入耳内。 他闭了闭眼。 【若我父亲未被诬陷,没有流放的话,不知作为禁卫军统领之子的我,会不会能让圣上和皇后娘娘这般嫌弃身份?】 容想想素来是个自家男人自己宠的性子。 她微微皱眉道:“父皇和母后将女儿捧在手心里多年,女儿自然是感恩于心,万垐既然被女儿宠幸了,不管他的身份和地位如何,父皇和母后也不该那般嫌弃他,岂非是打了女儿的脸面?” 皇后见容想想面色不虞,熟知她这个女儿一根筋,喜欢一个人就会护在心里。 转眸又见皇帝怒色渐起,忙是调和道: “圣上,妾身觉得想想此言有些个道理。” 皇帝不解地看向皇后。 随即,便听皇后说道:“莫说万垐守护了想想三载,便是养只猫儿狗儿,三载也有了主仆之情,何况万垐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由此可见,想想是个极重情义之人,圣上觉得妾身说得对吗?” 语调温和,一番话让皇帝寻不到错漏之处。 皇帝眸色深了深,直言道:“你护着万垐,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倘若心存着嫁给万垐的念头,尽早打消为好。” 闻言,容想想一点头道:“父皇和母后既然想让我寻个心悦之人,将我关在这后宫之中,我如何能遇到心悦之人呢?” 皇帝和皇后一怔,齐齐发问:“想想之意?” 容想想站起身,跪在皇帝皇后身前,叩首道:“皇兄及冠之后,便可出宫立府,父皇和母后将女儿捧在手心里养育多年,女儿深知父皇母后的恩情。 想求父皇和母后,可否允许女儿在宫外择一处宅院作为公主府,如此一来,女儿不用受宫规的约束,会尽快寻得良人,让父皇和母后安心。” 此言,让皇帝和皇后犯了难。 胜南国历朝历代,还没听说过,未赐婚的公主在宫外立公主府的。 唯有远嫁异国的公主,丧了夫,被接回胜南国,才会在宫外立公主府。 【宫外倒是空闲了两座公主府,只不过那两位公主所嫁之人都是异国年迈之君,丧夫后,被迎回胜南国,也是凄凄凉凉未活几载,便薨世了。 想想无论去哪座公主府,多少都有些晦气!这本宫如何能应允?何况,圣上若赐了想想公主府,怕是会添许多闲言碎语,觉得想想在圣上和本宫这里失了宠。】 听到皇后心声的容想想,给皇帝和皇后洗脑道: “女儿不想出宫去公主府,而是想择一处上天所赐之地,设为公主府,父皇可昭告天下,梦昭所示,爱女九公主乃天赐之女,需与皇子同等对待,又托梦恩赐福地,为九公主府。 无论日后九公主的驸马是何人,都要入九公主府,不可另行建府别居!” 皇帝:??? 皇后亦是一脸懵,问道:“想想,这番话,是何人教你的?” 容想想脱口扯谎道:“自然是梦里仙人所言,否则,女儿是断然想不出来的呀。” 皇帝和皇后对九公主的了解,还局限在九公主往日那般的蠢钝,齐齐点头。 皇帝当了真,皱眉问道:“仙人可托梦给想想,哪处是想想的福泽之地了吗?” 容想想一挥手,命布思取出舆图,和一个先前做好的简易飞镖。 朝着皇帝和皇后笑道:“仙人说,让我扔,刺到哪一处,哪一处便是福泽之地。” 皇帝和皇后顿感神奇,忙是唤来两名太监,将舆图固定在墙上。 【想想自小就体弱,武功轻功一窍不通,素日里连穿衣叠被都不会,能刺到舆图?】 舆图固定在墙上后,容想想挥退了两名太监,目光一下就定格在镇国公府旁边刚修建好,为谢慕迎娶潘婷的府邸。 她抿唇一笑,九年义务教育和三年苦逼高中,她解压的方式就是在自己的屋子里扔飞镖玩。 对准目光定格之处,容想想将手中的飞镖往前一抛。 正正刺中,不差分毫。 皇帝和皇后转眸这么一瞅,怔愣了好久。 皇帝的心声随之飘入容想想的脑内。 【想想刚把谢慕典当了五千两黄金,又抢了谢慕一间铺子,现在居然好巧不巧刺中谢慕迎娶潘婷所建的府邸。 想想啊!明抢之后,这可就是强行霸占了!】 第46章 公主的幸福,别人是体会不到的 这本来就是容想想故意而为,谢慕虽然没有伤害过她,却对九公主这具身体给予了难以化解的情伤。 容想想秉持着霸占九公主的身体,就得为九公主报仇的优秀理念,欢天喜地跑到舆图前,假作不知大呼道: “天赐福地就是这里,还请父皇将这座府邸赐给我。” “想想不知这是何处吗?”皇帝揉着眉心郁色问道。 容想想摆出一脸懵然地问道:“我应该知道吗?是哪儿?” 【看来想想是真的不知道,此处正是谢慕和潘婷为大婚准备的府邸,若是想想知道了,怕是一把火烧了此处,也断然不会搬进去住。】 听到皇帝心声的容想想表示:父皇,你想多了,我是故意要霸占这座府邸的。 皇后也是一脸难色,同容想想商量道:“想想,此处府邸并不大,若不然,你再投掷一次,选个大些的府邸,到底是公主府,这座府邸委实配不上你的身份。” 容想想心道:皇后这借口寻的真好,谢慕和潘婷结婚所用的这座府邸,比京城伯爵所居的府邸还大。 容想想摩挲着下巴,故意陷入沉思。 皇帝和皇后眼巴巴地等了半天。 结果等到容想想一拍额,脱口道:“母后若觉得此处小,把旁边的府邸一并赐给我,可好?” 好嘛!旁边是镇国公府! 见皇帝皇后郁色对视,容想想不敢懈怠半分,生怕这俩大Boss齐心合力对付她。 再度拿出九公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噘嘴道:“父皇母后还说最宠我,皇兄们出宫建府,父皇母后一口应下,怎么到我这里,就要个小府邸,父皇和母后都不给! 我不管,我就要这个小府邸,仙人说了,我只能投掷一次,这是我的福地!我偏要!” 皇帝眉尾狠狠一抽,叹了口气,转首冲着皇后道:“罢了,就将这座府邸赐给想想做公主府吧,明早朕便颁布圣旨。” 话音一转,“皇后许久不曾让镇国公夫人来宫中小坐了,下午朕要批阅奏折,皇后在宫中独处也是烦闷,不若将镇国公夫人唤至凤仪宫陪你闲叙小坐吧!” 皇帝说的话隐晦,皇后是个聪明人,点头应道:“是!圣上体恤臣妾,是臣妾的福气!” 容想想闻言,装没听懂,兴奋地朝着皇帝皇后深深一拜道:“就知道父皇和母后最疼我了!那我就回荣华宫了,收拾一下,明天搬去新府邸!” 皇帝和皇后还没来得及再言,容想想撂下一句:“我会尽快选好驸马,给父皇和母后一个惊喜!” 就跑了…… 皇帝和皇后的手都没伸出来,容想想跑没影了。 皇帝难得讷讷了片刻,转首和皇后道:“皇后,你说想想这几日是不是在和万垐学轻功?她怎么跑得如此快?” 皇后难掩失落之色,叹道:“唉!这般看来,想想心里还是没能放下谢慕,否则,那么多府邸她都不选,偏偏选这座?与镇国公府仅有一墙之隔。 想想的心思,圣上还没看出来吗?” “原来是这样!”皇帝也叹了口气,愁色道,“朕已应允想想,把那座府邸赐给她了,倘若现在收回,想想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想想非要那座府邸,给她便是,过了晌午,臣妾便让人去通传镇国公夫人来商议此事,多给她些银钱,让镇国公再为谢慕和潘婷另选府邸便是。” …… 回宫的路上,布思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容想想为什么放着皇宫不住,非要出宫立公主府。 “九公主殿下得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宠爱,在宫中风光无限,无人敢惹,殿下若想出宫玩乐,禀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哪次没纵着殿下出宫? 宫外立府,如何比得上住在宫中呢?” 容想想屈指刮了一下布思的秀鼻,“小丫头,你还小,不懂公主的幸福,别人是体会不到的。” 跟在容想想身后的万垐眸色沉了沉。 【与镇国公府仅有一墙之隔,九公主殿下是为了谢大人,才出宫立府的吗?】 容想想听到万垐在心中叹了又叹。 【以谢大人的脾气秉性,怕是容不下我的存在。】 万垐刚说完这句话,低头行走的他,冷不防撞在容想想的后脊上。 容想想低“哼”了一声。 万垐以为把容想想撞疼了,忙是问道:“卑职无心之失,不知撞到九公主哪处了?撞疼了吗?” 说话间,万垐便要狠抽自己耳光,一脸痛恨自己的无心之失,撞疼容想想之态。 容想想一把握住万垐的手腕,扁嘴道:“是撞疼了,你抱本公主速速回荣华宫,给本公主仔细瞧上一瞧。” 满心满肺心疼容想想的万垐,听到容想想这般说,都没过脑子,二话不说,抱起容想想朝着荣华宫的方向,一个跃飞,不见了踪影。 愣在原地的布思,纳闷地自言自语道:“万垐又不会医术,让万垐瞧什么?” 抱着容想想回到荣华宫的万垐,小心翼翼将容想想放在床榻上,急色问道:“公主殿下何处疼?快让卑职看看!” 容想想勾住万垐的脖颈,四瓣唇相贴,“本公主心口疼!你快帮本公主揉一揉……” 这下万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把将容想想抱在怀里,用尽自己最温柔的力气,生怕被容想想宠爱的幸福会在某一刻逃离。 “卑职全凭公主殿下处置!” 万垐低下头欲吻容想想。 容想想伸出一指按在了万垐的唇瓣上,浅浅淡淡的笑问:“你已是本公主的男人,总说卑职,是不是不太合适?” 万垐一愣,随即问道:“公主殿下要给卑职改名吗?” 容想想的指腹按在万垐唇瓣上,适度撩拨道:“闺房秘称,你我二人的!” 【公主殿下居然愿意降低身份,把本公主降成我?】 万垐的整颗心如迸发出火焰般,蔓延到四肢百骸,他不知该怎么竭尽所能宠爱怀中的九公主殿下,才能将他的心意表达出来。 听到万垐心声的容想想,勾起一抹坏笑,指腹移至万垐的鼻尖上,轻轻一点。 第47章 把他给本公主打出去 “以后你我二人在殿中时,我便称呼你作乖乖狗,一只会保护我的忠犬,一只会咬我唇瓣的小狼狗。” 说到此处,容想想笑出了风铃之音,蛊惑得万垐热血澎湃的血脉,在这一刻即将炸开。 “只要公主殿下喜欢,卑职……乖乖狗我就喜欢。” 哪里还能让容想想愉悦的再笑? 万垐竭尽自己全身之力,用尽躯壳里的温柔深爱了容想想三个多时辰。 若非听到容想想腹中馋虫鸣叫,万垐可以一战到天明。 抱着容想想清洗后,容想想甚至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只能任由万垐端着一道道午膳将她喂饱。 临合眸安睡的容想想有气无力地吩咐了两句。 “乖乖狗,你以后再将我和谢慕联系在一起,你别怪我不宠幸你!” “去让布思带着荣华宫的所有太监宫女收拾一下,明早搬去公主府!潜也去,乖乖狗你一会儿滚过来陪睡!” 说罢,容想想合上了眼帘。 万垐定定的看了容想想好半晌,才应道:“遵命!” 待容想想醒来时,天色将黑,殿中未燃灯烛,看见褪去潜龙卫面具的万垐,那张冷绝的俊颜,容想想浅浅一笑。 在万垐的脖颈蹭了蹭,携着刚醒的语调,“臂膀又压麻了?” 万垐将容想想拢入怀中,微凉的唇瓣,在容想想额头上,落下满含深情的一吻道:“能拥公主殿下入怀,是我的幸福。” 说话间,万垐难以把持地顺着容想想额头,吻至鼻尖。 紧接着便是容想想那微微翘起的唇瓣。 激吻了许久,直至容想想的唇瓣泛起着深粉色水光,看得万垐无法克制心中的躁动。 不知为何,自从他与容想想有了床上之趣。 他便沉沦在容想想的石榴裙下,只要见到容想想,那颗心就开始躁动,一声一声的叫着:九公主殿下,请宠幸我! 既然是万垐的心声,自然落入拥有读心术的容想想脑内。 她勾唇一笑,玉臂攀上万垐的脖颈,问道:“想被本公主宠幸?” 万垐毫不犹豫地应道:“无时无刻都在想。” 容想想屈指在万垐的鼻尖上一点,“本公主饿了!先用膳,再吃你!” 声落,容想想撑着手,在万垐微凉的唇瓣浅啄一口,“去穿衣裳,让你抱着本公主小憩,你倒是脱了个干净。” 万垐支支吾吾好半晌,解释道:“卑职是怕潜龙卫的袍子硌到公主殿下。” 容想想伸手拿起不知何时被万垐脱掉的肚兜,在万垐眼前晃了两下,微一挑眉,“肚兜硌到你了?” 万垐再无解释的理由,垂下首,脸色攀上了被揭穿小心思的羞红色。 容想想拍了拍万垐的肩膀,“去穿衣裳,伺候本公主更衣。” “是!”穿好潜龙卫服的万垐,心细到连鞋袜都给容想想穿好。 容想想才懒散地往贵妃椅上一靠,唤布思传膳。 膳食是凤仪宫和皇帝赏赐的,荣华宫小厨房的厨娘只需要保持菜肴的温度和口感即可。 用过了晚膳后,容想想心血来潮,喊来潜在空旷的殿中,要求比武! 潜一脸懵然! “本公主要习武,拿你们五个练练手,正好打发无趣的时光。” 潜面面相觑,拿他们五个练手?九公主要习武?还打发无趣的时光? 怎么说得他们像街头耍把式的菜鸟? 九公主对潜龙卫的武功有什么误解吗? 容想想听到潜的心声之后,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坏笑。 万垐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潜,手掌凝结了力道,生怕潜无意伤到容想想。 容想想在潜内心疯狂吐槽之际,一个扫射腿,从潜5的腿窝,横扫至潜9的腿窝。 尚未等他们五人反应过来,容想想又来了一个跆拳道标准动作:推踢。 立起双手于头顶两侧,摆了个牛的架势,脚下猛滑了两下,便直直朝着正揉腿不敢还手的潜。 愣是将潜撞倒在地。 跑出三米开外的容想想,转首叉腰看着潜,摇了摇头,来了一个李小龙标准动作,叹道: “潜龙卫不过如此嘛!本公主完胜!” 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潜:??? 容想想根本不给他们内心吐槽的机会,令道:“你们出去吧!本公主玩累了!你们实在没意思!” 勾起一抹坏笑,容想想看向万垐,勾指道:“万垐,咱俩玩!” 【咱俩玩?玩什么?】 万垐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容想想把他拽至床榻上,酱酱酿酿的场景,若非戴着潜龙卫面具,定然会像只哈巴狗一样,奔跳到容想想面前,摇着尾巴等宠爱。 万垐到底还存着一丝理智,伸手揪起潜,毫不客气的扔出殿,刚转眸看向愣在当下的布思。 布思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地道:“我现在就出去!”如同火烧腚般,飞跑出殿,合上了殿门。 自然如万垐所想,容想想和万垐是在床上玩到开心疲惫,才合眸安寝。 翌日,皇帝在早朝时,专门颁布为容想想立公主府的圣旨。 所言与容想想给他和皇后的言辞意思相同,加以点缀罢了。 满朝大臣议论纷纷,齐齐看向一脸阴沉的谢慕。 得了圣旨的容想想,一声令下,一车又一车的日常所需以及金银珠宝、器具等被拉出了荣华宫。 皇后生怕容想想立府受丝毫委屈,把能想到的,堪用的奴婢,给容想想置办了个齐全。 阵仗比太子容翊立太子府时,还要大三四倍。 让容想想没想到的是,她刚走下马车,便见到谢慕站在她强行霸占的公主府门口,黑着一张脸,沉冷地看着她。 见到这张臭脸,容想想就心烦意乱,很是不客气地启唇道:“万垐,把他给本公主打出去,让他明白,什么叫好狗不挡道!” 第48章 红轿抬入府的绝色男妖 万垐本就看谢慕不顺眼到极致,若非碍于他的身份较低,谢慕又是九公主殿下心上人。 仅凭谢慕这些年拿九公主殿下的真心不当回事,万垐便是将谢慕打死,也难消解他心中积攒的怒气。 得了容想想之令,万垐微一颔首,一个跃身,出拳直击谢慕的面门。 只可惜,容想想马车所停之处与公主府的大门到底有些个距离。 万垐跃身之时,谢慕已然出言不逊地怒喊道: “先前我以为九公主殿下只是任性,没想到九公主殿下居然是此等妒妇,不惜自毁名誉,也要强行霸占我与潘氏的大婚新宅。 这又是九公主殿下新手段?” 说到此处,万垐的拳头已经狠狠怒砸过来。 谢慕虽说没有习武的天赋,到底是自幼习武,抬掌来抵挡万垐的拳头。 哪知,这一次万垐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谢慕本以为会连连倒退几步,自有护卫来护着他。 不想,万垐这一拳,直接将谢慕打得倒飞出十余米,“砰”的狠摔在地。 “噗……” 谢慕虽然是背脊落地,却觉得五脏六腑被震得生疼,捂着胸口,难以压制地喷出一口鲜血。 戴着潜龙卫面具的万垐,寒着眸子。 九公主容想想是他的心尖肉,便是皇帝如此辱骂容想想,万垐就算冒着杀头之罪都要拼死一战,更别说谢慕了。 万垐那双寒眸漾起冰冷刺骨的杀意! 潜自幼便与万垐相处在一起,见到万垐这副神色时,还是他们千人厮杀入选潜龙卫时。 齐齐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生怕万垐一怒之下打死谢慕! 谢慕毕竟是四品大理寺少卿,当街被万垐打死,就算能得九公主殿下的庇佑,万垐也少不得被首尊带回卫司台受罚。 故而,潜赶忙上前去劝架。 万垐的眸光看得他们浑身毛骨悚然,他们熟知万垐若是动了真格,下手会多狠。 他们五个加在一起想阻挡万垐,定然会有一两个受伤。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向容想想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容想想勾起唇角,清浅一笑,抱臂道:“万垐,还不过来抱本公主入府?难不成要本公主脏了鞋和裙子?” 闻言,万垐那双寒眸前一刻还刮着刺骨的风雪。 下一刻,风雪如被暖风吹散,转首之际,眸光温柔的仿若夏日灿阳照在湖面上,涟漪的闪烁着星星点点之光。 万垐推开潜的手,跃飞至容想想身前,温声道:“卑职失职,望九公主殿下莫生怒,卑职这就抱九公主殿下入府!” 谢慕用袖襟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血珠,一撇嘴嫌弃道:“哼!尚未婚配,众目睽睽之下朝男子投怀送抱,九公主殿下怕是不知何为女子的清白名节……” 一手抱起容想想的万垐听到谢慕说的话,侧首眸光乍冷。 潜皆是一脸无奈地看向谢慕,暗暗在心里呐喊道: 【谢大人,你怎么嘴这么碎?】 【谢大人,别说啦!你再说,潜3怕是会将你打死,挫骨扬灰!】 ……听到潜心声的容想想,捏着万垐的下巴道:“谢大人从来不说人话,否则,也不可能当一只癞皮狗挡路。” 说罢,容想想令道:“潜5、潜6把谢慕的嘴给本公主堵上,本公主不喜听到狗吠,将谢大人送回镇国公府,告诉镇国公, 镇国公府若不会教子,本公主可以替他管教。” 领命的潜5和潜6未等谢慕再言,捂住谢慕的嘴,抬着去了镇国公府。 被万垐抱入府的容想想,推了推万垐的肩膀道:“让本公主下来,本公主要参观一下公主府!” 万垐应声,寸步不离的跟在容想想的身后。 转悠了好半晌,让容想想明白一件事,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大概是觉得亏欠潘婷,将这座府邸修葺的甚为雅致。 也不像皇后所言过于小,这座府邸比之侯府,不差分毫。 “公主殿下在数什么?”万垐不解地问。 容想想转首笑的恣意,“在数有多少个院落!” 万垐想了想,问:“公主殿下是在选择要安寝之处吗?” 容想想摇了摇手指,“本公主自然是要住正殿了!” 【那数什么院落呢?】 容想想勾唇而笑,心道:自然是要为本公主日后收入府中的侍君们准备。 容想想立府,皇帝和皇后的赏赐源源不断赏赐至公主府,并免了容想想行礼。 太子容翊又带着其余七位皇子,装满一车又一车精致难寻之物,亲临公主府。 容想想大喜,命府中厨娘们准备了一大桌膳食,举起玉盏,道: “小妹得父皇母后养育之恩,又得皇兄们的宠爱,此乃我这一世最值得炫耀的事,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这盏酒敬皇兄们! 我既已立府,还请皇兄们闲暇无事,来府中小坐,我们可以随时把酒言欢!” 太子容翊听了容想想的话,很是感慨地道了句,“九皇妹长大了!来,让我们兄妹共饮一盏!” 在原书中,作者没有写过八位皇子和九公主单独齐聚一堂,举盏畅饮。 一盏盏酒入了腹,容想想脑洞大开,命潜5去雅倌和雅阁寻些会唱歌跳舞的男倌和清妓来助兴。 潜5站在原地别扭了好半晌道:“九公主殿下,卑职那点月俸银子,不够付男倌和清妓的。” 三皇子容笙一挑眸吩咐随他而来的侍从道:“你去,挑选好的来,速去速回!” 太子容翊这才敛眸,正色而问:“九皇妹立府,母后没有给九皇妹寻个管家掌事的吗?” 容想想摇头道:“尚未!”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吴起不男不女之声,“老奴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老奴给各位王爷和九公主殿下请安……圣上将老奴赏赐给九公主殿下,让老奴替九公主打点府中事务!” 吴起,容想想并不熟悉。 太子容翊却对吴起了如指掌,在容想想耳边低语道:“吴起是个堪用的!九皇妹安心用,明日孤再给九皇妹送来个办事妥贴的姑姑。 他们二人可相互制衡,日后九皇妹的府中一准不会出错!” 容想想翘起唇角笑道:“听大皇兄的!” 旁人都唤容翊为太子殿下,乍听容想想又如儿时那般,奶声奶气的喊他:大皇兄。 容翊的眸色不禁暖了暖。 齐聚至天色将黑,太子容翊和七位王爷才一摇三晃出了公主府,坐上各自的马车回府。 容想想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忽听有脚步声传来。 转首一瞧,一顶艳红色的轿子由远而近。 容想想嗤笑了一声:“绝色男妖来的倒是时候!” 第49章 你想让我怎么侍寝? 站在容想想身旁的万垐眸色暗了暗,瞧着红轿的颜色,又听到容想想如此说,立时便猜到轿中之人是谁了。 他低声试探问道:“入夜了,公主殿下需要卑职侍奉吗?” 容想想摆了摆手,道:“在正殿旁,给你置办住处,你随布思去瞧一瞧吧!今夜无需你伺候了。” 【看来九公主殿下要宠幸康公子了,如此明显之事,我还心存一丝侥幸去问。】 万垐识趣地颔首,转身跟着布思去了他的房间。 红轿抬至府门前,容想想负手而立,翘着唇角问道:“又被康大司马绑了?” 轿帘掀起一角,露出康承恩的鼻唇,两瓣唇微动,“今日九公主殿下立府,我特来送上贺礼,不知九公主殿下可愿收下?” “什么贺礼?拿出来,让本公主瞧瞧!” “贺礼是我精心准备,外人是瞧不得的,若九公主殿下信得过我,将轿子抬至府中殿中。” 康承恩顿了顿,声带些许嘶哑地作保道:“必然不会让九公主殿下失望!” 容想想勾唇一笑道:“本公主与你自幼相识,如何信不过?既是你精心准备,本公主也好奇的紧。” 故而,容想想一声令下,潜让开了位置,红轿被抬进公主府,入了正殿。 所有人都退出正殿后,负手而立站在殿门口的容想想,偏头看了一眼偏殿万垐所居之处,未燃灯烛,却有人影矗立在窗前。 容想想在心中暗叹了一声,正首入殿,合上殿门后,往贵妃椅中懒散一坐,冲着红轿道: “还不将贺礼拿出来?难不成要让本公主掀帘取?是何等宝贝之物,这般神神秘秘的?” 静默了片刻,红轿微微摇晃了两下,一只修长有型的手,掀起红轿的帘子。 康承恩弯腰从里面走了出来。 容想想凝眸这么一瞅,懒散的神色一震。 康承恩居然穿着一袭红纱袍,里面的是轻丝织造的寝衣,影影绰绰,若隐若现。 可见康承恩此刻的羞涩,低垂着头,贝齿轻轻咬着下唇。 这模样…… 实在太撩人了! 康承恩微微掀起一侧眼帘,眼角的余光宛若钩子般,给容想想看迷瞪了。 原本康承恩就长着一张妖孽俊颜,又做出这般撩拨到极致的举动和装扮,将魅惑表现出淋漓尽致。 容想想下意识用手抹了一把鼻下,生怕被这个“妖孽”给勾引得,不争气流下鼻血。 幸好没有! 怎料,下一刻。 康承恩屈膝跪在容想想身前,翻手从身后取出一张诺书。 熟知九公主不识字的康承恩,并未将诺书交给容想想,而是凝着喉头最华美的音调,认真而读。 “诺书:我自幼爱慕九公主殿下,经年不变,今日九公主殿下立公主府,我愿将自己作为贺礼送给九公主殿下,从此之后,身心乃至性命,都交给九公主殿下。” 读到此处,康承恩一顿,撩起眼,与容想想的眸光相对。 “还望九公主殿下收下!” 容想想倾身朝前,抬指按在康承恩的胸口处,问道: “想好了?本公主有言在先,公主府任何时候都不会有驸马,唯有侍君!你还愿意将自己献给本公主吗?” “没有驸马?”康承恩惊讶了一瞬,“九公主殿下认真的?” “自然是认真的!” “圣上和皇后娘娘会允许九公主殿下不嫁人?公主府永远没有驸马?只有侍君?何为侍君?” 【侍君?听着怎么像爷们家的小妾?九公主殿下为何给驸马取这么个不雅之名?】 听到康承恩心声的容想想,勾唇而笑,暗道:“是个聪明的,就是小妾,只不过,公主府没有驸马,你们平起平坐! 不过,容想想不打算解释给康承恩听,以康承恩那般傲娇的性子,倘若现在说,康承恩会毫不犹豫的跑了。 送上门的绝色男妖,又装扮的如此撩人,已经把容想想勾引得热血澎湃,如何能放他走? 故而,容想想不给康承恩思考片刻的机会,拿过康承恩虚虚握在手里的诺书。 身子继而往前一凑,容想想的唇瓣便轻轻贴在康承恩的唇上。 “诺书本公主收下了,你这个贺礼,本公主甚喜,会好好珍惜。” 从未被亲吻过的康承恩,又听到容想想如此说,心神猛地一震。 本以为容想想会深吻他,奈何容想想从不按常理出牌。 四瓣唇分开,容想想捏着康承恩微尖的下巴,往上微微一抬。 “你康承恩做了本公主的男人,此生,便不可后悔!” 【九公主殿下的男人?】 康承恩愣了愣,心中暗自嘲笑自己道: 【能成为九公主殿下的男人,是我毕生之愿,我又何必因为九公主如何给驸马取名而矫情呢?侍君如何?驸马又如何?能得到九公主的爱,才是真的。】 康承恩的心声落入容想想脑内。 她甚为满意地一点头,伸指一挑康承恩的腰带。 红纱朝两侧立时分开。 眼见康承恩轻薄寝衣浮现出隐约的八块腹肌线条,容想想是一刻都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一把揪起康承恩道:“本公主今夜想要你!” 康承恩顺势倾身而上,他到底没经过男女之事,略显笨拙地问:“不知九公主殿下让我怎么侍寝?才能满意?” 容想想伸出玉臂,勾着康承恩的脖颈,往下一压,四瓣唇相贴。 从唇齿间溢出容想想呢喃之音,“自然是要你用尽全力!” 第50章 把你的本事拿出来 这两日康大司马私下给康承恩许多春宫画本。 康承恩为了与九公主容想想有一个美好的初夜,点灯熬油的将每一本春宫画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又寻来府中年长且口风严谨的老嬷嬷,细细问及女子初夜需要注意些什么。 所有的事,被康承恩想了个细致。 一早听康大司马回府提及圣上将谢慕与潘氏大婚所用的府邸,赐给九公主容想想作为公主府。 康大司马一个劲儿摇头晃脑连连感叹道:“咱们胜男国的公主府,一向都是远嫁丧夫的公主回朝安置之处,九公主殿下尚未嫁人,圣上和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给九公主殿下立了座公主府。” 说到此处,康大司马唉声叹气道:“京中空置着公主府,圣上怎么非要将谢大人和潘氏欲行大婚的新府邸,赐给九公主殿下作为公主府了呢? 可惜!实在可惜,咱们府旁空置着犯了事姜老侯爷的侯府三四年,圣上命人修缮一番,岂不比赐的那座府强上百倍? 与咱们康府仅有一街之隔,他日你迎娶九公主殿下,岂不美哉?” “父亲说什么?”康承恩一把攥住康大司马的手腕,“圣上赐给九公主殿下的公主府,是谢慕和潘氏欲行大婚新修的府邸?” “是啊!朝堂之上自然没人敢议论此事,下朝后,都在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九公主殿下仍然对谢大人不死心,圣上和皇后娘娘这才寻了什么老神仙作为借口,赐九公主殿下公主府! 与镇国公府仅一墙之隔,说九公主殿下没有私心,谁信啊? 为父瞧着梅友丞相大人的神色不佳!儿啊!此事万不可再耽搁了,你赶紧多费些心思去讨好九公主才是!” 康大司马拍了拍康承恩的肩膀,心下说不清是对康承恩没太多信心,还是对康氏一族日后的荣辱会衰落而忧心,一甩宽袖,便去了小妾房中解压。 康承恩僵坐在椅中,把容想想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在脑中来回琢磨了好几遍。 半分期盼九公主容想想同他所言发自肺腑,对谢慕并无感情,只等他开悟。 半分忧心九公主容想想心中并未放下谢慕。 况且,还有梅友丞相明晃晃的讨好九公主容想想。 前有狼,后有虎。 康承恩轻抿唇许久,起身肃然写下诺书,又命府中小斯寻来绸缎庄子的掌柜入府,为他量了身段,一再要求入夜前,做出他所要的衣裳袍子。 连加了三次银子,掌柜的才硬着头皮应下此事。 康承恩要的轻纱实在太薄,足足费了好些个薄纱,才裁剪出这么一件。 现下被容想想的指甲那么一钩,腰际处颤开了纱线,落下的轻纱,压在凸起之物上。 容想想轻笑了一声,“康侍君这般迫不及待吗?” 既得了容想想的认可,康承恩如何还能再压抑内心积攒那么多年的熊熊烈火? 二话不说便吻在了容想想的唇瓣上。 春宫图就算翻烂了,康承恩也没有真实的经验。 这么一吻,舌尖虽然探进容想想的唇齿内,却不知该如何安放。 容想想瞧见康承恩眼底突然乍现的无助和迷茫,心下好笑不已。 这个傲娇的小奶狗实在是有趣,又是这么一副好容颜和好身段。 与万垐日日都要激吻好几次的容想想,吻技谈不上一流,却愿意“教导”康承恩成为真正的男人。 容想想舌尖轻诱,引导着康承恩从轻吻,变成激吻。 康承恩缓缓阖上眸子,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种滋味他还从未尝试过,只是一吻,便让他迷恋至极,他万万不敢想,与容想想发生关系后,他将会痴迷到何种程度。 容想想哪会给康承恩胡思乱想的机会? 勾着康承恩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吻得康承恩大脑一片空白之时,容想想的唇舌适时一退。 激吻突然消失,康承恩猛地睁开眼。 顿见容想想勾唇笑着说:“还不抱本公主去床上?难不成你想在贵妃椅上被本公主宠幸?” 康承恩突然空落落的心,仿若炸开了炫彩的火焰,伸手去抱容想想。 看过无数有颜色漫画的容想想,把漫画中如何撩拨男子,何时撩拨恰到好处,完美运用到最好。 指尖顺势轻轻一扯,康承恩肩头的薄纱裂开一道大口子,红纱飘落而下。 容想想佯装无心之失,摆出一副欲看还休模样。 瞬时,让康承恩那颗疼惜和征服容想想的心爆棚。 再不做片刻迟疑,康承恩抱起容想想走向床榻,容想想的手又怎会老实呢? 几步路的功夫,已然探入康承恩的怀中,在胸口处,力道不轻不重的来回摩擦揉捏。 激得康承恩浑身微颤,又享受到不能极致。 “呲啦……”的一声。 随着康承恩将容想想放在床榻上,容想想又故作失手,把康承恩的寝衣肩头撕开。 寝衣随之滑落至康承恩的腰间。 赤着上半身的康承恩,容想想细细端详着康承恩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宽肩窄腰,腹肌和胸肌完美展现在自己眼底。 看得容想想眉目一喜,叹道:“好诱人的身子!” 康承恩虽然不知道容想想这句话作何解,却知道容想想是在夸他的身型极好。 对男人的夸赞,容想想是毫不吝啬的。 使得康承恩虽未经历过男女之事,陡然自信满满,在容想想唇瓣上轻啄了一口,安抚道: “我尽量放缓力道,避免让九公主殿下疼痛。”康承恩疼惜的凝着容想想,“九公主殿下一会儿稍作忍耐些,过了今夜就好了!” 容想想在心中失笑道:本宫的初夜早给万垐了!如何会疼? “本公主要你尽全力侍奉,否则,本公主便把你踢下床,你滚回康府!” “啊?”康承恩还想规劝容想想。 奈何容想想一把将康承恩推于侧,翻身坐在了康承恩的腰间,坏笑着道:“本公主都不怕,你怕什么?把你的本事拿出来,让本公主瞧瞧!” 就在康承恩惊愣时。 容想想挑眉用激将的口吻,问道:“莫不是你不行?找的理由?” 说他什么都行。 说他男女房事不行?这如同一道雷,击穿了康承恩的天灵盖! 康承恩一咬唇,抱着容想想一个翻身,双臂撑在容想想耳旁的两侧。 “我今夜定然让九公主殿下领略一下,我很行!我特别行!冒犯了,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不忘再火上浇油道:“是吗?本公主不信,让本公主掌掌眼,你多行!” 一句话把康承恩刺激到极致,他一口啄在容想想的唇上。 有了一次经验的康承恩,将容想想方才引导她的激吻教学方式和方法,发挥到他最好的状态。 第51章 公主殿下不只有我一个侍君? 吻的容想想两瓣唇如染桃粉色,口腔内的空气,似乎被康承恩吸取过甚,导致容想想大脑出现了片刻空白。 只感觉在云端旋转了两圈。 康承恩亦是如此。 尤其是这个吻,比那日容想想洒下春药,还让康承恩受不住。 四肢百骸所有的血液涌入心脏,此时心里只想着那个人:九公主殿下,随即直直奔腾至小腹下方。 让康承恩忍不住轻吟了一声。 “嗯……” 这声调压得极低,在昏暗的烛火下,愈加勾人到了极致。 康承恩将这两日看过所有的春宫画本中精华,在大脑飞速过了一遍。 再是一刻都等不下去。 “呲啦……”的一声,响彻在屋内。 随即便听容想想那风铃般的笑声响起,赞道:“好手法!撕得恰到好处!” …… 激战到不上不下时,康承恩仍然挂心于会伤及容想想,唇瓣贴在容想想的耳垂,柔声发问: “疼吗?要不要我放缓些?” 容想想轻喘道:“本公主又不是初夜!怎会疼?” 康承恩闻言,如烈焰的燃烧的身体,仿若被泼了一盆冰水,整个人一僵,又因不,皮肉和眼底浮上寒色。 让康承恩极致的体会到,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九公主殿下的初夜给了谢慕?” 康承恩寒着音问道。 容想想好似从云端跌入凡尘,她的理智瞬间回归,暗暗心道:可不能让这只傲娇的小奶狗跑了。 于是,容想想勾着康承恩的脖颈顺势一翻,道: “本公主和他清清白白的,你莫要将那种肮脏之人与本公主扯上关系,本公主说了好多次,本公主与他并无丝毫关系,你为何老提他?” 康承恩的眸光缓和了些许,脑中闪现出他与府中老嬷嬷提及女子初夜之事。 老嬷嬷曾说:“其实有些女子也并非是不洁之身。 年幼时骑马,亦或者是淘气爬树,很容易磕伤那处,便在初夜没有落红。” 【九公主殿下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自幼是骑过马的,我与九公主殿下初见之时,便是九公主殿下坐在桃花树上,想来……是九公主殿下不慎磕碰到……】 康承恩把能想到的理由,在心里想了一遍,他不知是抚平他自己那颗心,还是为着九公主殿下理应是个纯洁无暇之人寻的理由。 眼见容想想的额角落下一颗颗汗珠,康承恩生怕累到容想想,眸光温柔到了极致。 “让我来。” 到底是康承恩的初夜,哪怕是他做足了准备,第一次的时间也不长。 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康承恩,犹如将他那颗心剖出来送给了容想想,满心满肺满眼都是容想想。 他从未体会到如此美好的感觉,只觉得便是此刻死在容想想的石榴裙下,他也可瞑目了。 随着康承恩一声沉哼,殿内的红烛“噼啪”炸开一道光,耳边传来容想想的声音。 “本公主的初夜已给万垐,父皇和母后做主,将他赐给本公主做侍君。” 这句话宛若惊雷,把康承恩炸得体无完肤。 他万万没想到,容想想的初夜给的是万垐,而且,圣上和皇后娘娘一早将万垐赐给容想想做侍君。 “什么时候的事?”康承恩难以接受的问。 容想想眨了眨眼道:“就前不久的事。” 康承恩这才回想起来,那日容想想赤足朝御书房跑,裙子上落下的血痕,也想起梅友丞相在宫廷书院讲教宫廷礼仪,容想想酣睡不醒,被抬至宫廷书院。 恍然明白容想想那三日神色不佳的原因。 【胜男国女子的清白名声,那是何等重要之事?圣上和皇后娘娘怎会不知?怎么可能在九公主殿下未婚配前,好端端赐给九公主殿下一个侍君?】 康承恩闭了闭眼,心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九公主容想想喜欢万垐,虽说潜龙卫的身份地位并不低,到底配不上九公主容想想。 况且,潜龙卫的卫规中有一条,潜龙卫不能有情爱,不能婚配。 “九公主殿下喜欢我吗?哪怕是一点点。” 康承恩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容想想问道。 容想想认真而答:“喜欢,本公主喜欢你绝世俊颜,更喜欢你这无可挑剔的身材,最最喜欢的是你对本公主的那颗真心。” 康承恩的眸光忽的亮灼无比,又暗了下去,试探地问道:“既然九公主殿下心悦于我,又与我有了房事,不知九公主殿下打算如何安置万垐?” 容想想未加思考,笑道:“本公主不是已经将他安置去偏殿了吗?他也没妨碍到本公主宠幸你吧?” “所以……公主殿下不是只有我一个侍君?” 容想想将指尖按在康承恩的唇瓣上,安抚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何苦非要计较那么多?你只要知道本公主心悦于你,本公主心里是有你的,就够了!” 这话说得,容想想自己都觉得自己挺渣。 但是,她好不容易穿书,又不知能活到几时,不好好享受这样的时光,若是回归现实,想遇到万垐和康承恩这样的美男,只怕比登天都难! “不!”康承恩撕心裂肺地呐喊了一嗓子,从床上一跃而起。 容想想用手托着腮,侧身而视,唇角勾着坏笑道:“你要这样出去吗?你的寝衣和纱袍都让本公主撕了,还能穿出去吗?” 第52章 听见心碎的声音 康承恩听到容想想说得这番话,虽说他方才已与容想想有了夫妻之实。 可这般赤着身子,还是让他萌生出羞耻感,慌忙从地上拾起被容想想撕坏的衣袍,往私处遮挡。 【九公主殿下方才一定是故意的,这……别说今夜我没办法走,便是明日,我又如何见人?早知道我应该从府中带来一套更换的衣袍才对!】 听到康承恩心声的容想想,知道康承恩是只傲娇的小奶狗,若是像对待万垐那般,康承恩就算撕破脸面,也会逃走,毕竟现在是大晚上的,以康承恩的轻功,怕是极少能让人瞧见。 故而,容想想一敛勾唇而嘲的神色,摆出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扁着嘴走至康承恩身前,紧紧地抱着康承恩。 语带哭音地道:“你方才给本公主的诺书,莫不是违心的?就是为了与本公主有这么一夜的鱼水之欢?亏本公主还因此动了心,动了情!” 容想想的小拳头,不轻不重的砸在康承恩的胸口,眼泪也是说掉就掉,恰到好处的落在康承恩的锁骨上。 康承恩一怔。 【九公主殿下说什么?她对我动了心?动了情?所以,九公主殿下喜欢我?】 感觉到锁骨处湿湿凉凉的康承恩,侧首一瞧,容想想哭得极致伤心,不由得心痛的要死,在心里骂自己道: 【该死!先前九公主殿下与我并未生出情感,与万垐有染,总比便宜了谢慕那厮要强,我方才那么说,九公主殿下肯定误会我在意她不是初夜! 其实九公主殿下是不是初夜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要的无非是得到九公主殿下的真心罢了。】 康承恩刚抬起手想扇自己几个耳光,再和容想想解释。 哪知容想想一把攥住他抬起的手,放在胸口处,哽咽道:“你听到心碎的声音了吗?” 康承恩这下更心痛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哄容想想才好,语无伦次地道: “九公主殿下误会我了,我既已将诺书交给九公主殿下,此生此世都不会反悔! 我……我不是嫌弃九公主殿下没有了初夜,我真的不在乎……” 感觉自己越描越黑,越说越乱,康承恩直接跪在容想想的脚下,深吸了一口气,虔诚地道: “我自幼就心悦九公主殿下,此生没有别的心愿,惟愿我能在九公主殿下的心里有一席之地,九公主殿下既然宠幸了我。 我此生都不会辜负九公主殿下,愿将真心送给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很是满意地扶起康承恩,并没有不依不饶,而是撒娇道:“那你方才还要走,要将本公主独自留在殿中?” “我……我没有要走!” 康承恩说这话,很是没有底气。 容想想看破不说破地扁着嘴道:“方才本公主被你的诚心所打动,刚与本公主缠绵于榻,你就欺负本公主……” 说到此处,容想想背过身,哭音仿若割破了心脉,血珠落在玉盘上的声音。 康承恩从容想想的身后紧紧将她环住,悔恨不已,心疼不已地道:“九公主殿下别哭,是我的错,我此生此世都不会离开九公主殿下,若九公主殿下不信,我愿取心头血再写一张诺书,以表诚意。” 容想想对什么心头血并没有兴趣。 她想要的是,康承恩能心甘情愿成为众多侍君中的一个。 容想想拨开康承恩的手,走至柜子前,从里面抱出来三套艳红色的衣袍,还有一方绣工差到极致的红帕子,仍在床上。 “按照你身量为你定做的,本公主不喜欢强迫于人,若是真心爱本公主,此生无论发生何事,也断然不会离开本公主! 你既生了要走的念头,本公主不强留!” 说到此处,容想想抹了一把眼泪,捏着那方红色的帕子,“这是本公主专门绣给你的,你若不喜,扔了便是!” 说罢,容想想往床榻上一躺,用锦被把她自己蒙住。 康承恩那张脸堪称五味杂陈到了极致。 走上前拿起那方红帕子,一对鸳鸯绣的鸟不似鸟,鸡不似鸡,可谓是四不像。 残留在上面的血渍,灼了康承恩的眼。 【我与九公主殿下自幼相识,她最不喜女红,便是她日常所用的帕子,都不要任何的绣花…… 可她却为了我,专门绣了鸳鸯在上面,这血……】 康承恩脑补出容想想为了给他绣这方红帕子,因为不会女红,针扎到手的场景。 那一颗颗血珠染在红帕子上,亦如滴在了康承恩的心尖上。 眼泪好似脱了线的珠子,那颗心懊悔到了极致。 【九公主殿下!】 康承恩在心中颤声而喊,“噗通”一声跪在床榻旁。 随即,将自己包裹在锦被里的容想想,便听到康承恩的心声: 【我竟不知九公主殿下能为我绣红帕子,九公主殿下为了我竟能做自己最不喜之事,是我不懂得珍惜九公主殿下这颗真心,是我……】 心声都哽咽得不成样子,就莫说此刻康承恩会哭成什么样了。 裹着被子的容想想心道:十字绣我都不会,就别说女红了,这红帕子是我让荣华宫干粗活那宫女绣的,差点没把他的手扎烂!实在是惨目忍睹,不过……能让康承恩感动至此,也算是值得了,明日本公主便赏那宫女黄金十两,算工伤费吧! “九公主殿下,我辜负你的一番真心,是我的错,日后必不会再犯,只要你心里有我,我愿做九公主殿下的侍君,也不介意和万垐共同侍奉九公主殿下。” 达到了容想想的目的,她掀开被角,露出被她躲在被子里揉红的眼睛,楚楚可怜的问: “那你今夜还走吗?” “此生此世,我康承恩都不会离开九公主殿下,既与九公主殿下行了房事,便是九公主殿下的人。” 容想想扁着嘴道:“抱抱!你刚才让本公主伤心了好一阵子!” 这撒娇软萌的音调,康承恩如何能拒绝得了?忙不迭爬上床,将容想想抱在怀里。 康承恩自己投怀送抱,又有方才的许诺,容想想如何能放过他? 足足折腾到快天明,容想想已是筋疲力尽到了极致,窝在康承恩的怀里,手脚都不愿再动一下,合上眼帘便睡着了。 不得不说,康承恩虽然是头一遭经历男女之事,在容想想的引导下,一次比一次勇猛,不差万垐分毫,只不过姿势和感觉不同罢了。 直至晌午,容想想也未醒来。 康承恩穿过床榻笼罩的纱帘,隐约见到殿门外立着的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再是熟悉不过,是:万垐。 这下康承恩总算明白过来,为何那日万垐随容想想去康府,会用那种冰冷到极致的眼神看他。 脑补出容想想宠幸了万垐,却给他绣红帕的康承恩,轻轻抿了抿唇,垂眸看向容想想。 到底是将容想想放在心尖上许多年,让他与万垐共同侍奉容想想,康承恩心中怎会不介意? 得到容想想宠幸的他,又爱了容想想那么多年的他,怎会愿意与别的男人挚爱? 人的欲望自然是不会满足的,他希望能独享九公主殿下的宠爱! 眸色深了深,康承恩温柔到极致的吻,落在容想想的唇瓣上。 第53章 侍君宝册 生怕把容想想吻醒,康承恩的这一吻,可谓是温柔中带着小心翼翼。 心里却开始琢磨,他如何能独获容想想的宠爱。 能听到心声的容想想,被康承恩脑袋里琢磨的各种宫斗小剧本给震醒了。 她虚虚睁开眼,问道:“你干什么呢?” 康承恩一怔,“我什么都没干啊!” 他确实什么都没干,躺在床上一动没敢动啊! 容想想伸指在康承恩的鼻尖上一点,笑道:“傲娇的小奶狗,一天天内心戏还挺多,是不是琢磨怎么能独占本公主?” 边说,容想想便系上了肚兜,继续道:“万垐自幼也爱慕于本公主,他是父皇和母后赐给本公主的侍君,本公主的男人,自然会捧在手心里呵护,也会用心去珍惜。 康承恩收起你的小心思,本公主不是个随便之人,不是谁都能入得了本公主的府邸,既然做了本公主的裙下臣,旁的心思莫要有,只需要伺候好本公主即可。 本公主昨夜也同你认真的说过,本公主是个不喜强求之人,你若愿意将真心交给本公主,本公主自然不会辜负,你若想走,本公主也不强留!” 说完这番话,容想想已经穿好了衣裙,转首在康承恩的唇瓣上落下一吻道: “你若愿意,一会儿本公主带你去转一转,你选个院子,尽快将你在康府之物搬过来,本公主已为你准备了侍君宝册。” 康承恩原本还想着容想想醒后,他能再与容想想交融一番,又听到容想想提醒他的言辞,不由得心中烦闷不已。 倒是听到“侍君宝册”让康承恩一怔,脱口问道:“侍君宝册是何物?” 容想想勾唇笑得恣意随性,“与驸马诏书类似,只不过是本公主命人所做,没有父皇的玉玺,有本公主的私章。 少了你和万垐的大婚仪式,总要给你们二人个名分才是!” “名分?和驸马诏书类似?九公主殿下又让我挑选院子,是让我入住公主府了?这事圣上和皇后娘娘知道吗?” 康承恩问道。 容想想轻轻推了康承恩一把,“莫要赖床不起,还不速速穿好衣袍,本公主可要唤布思进来为本公主梳洗打扮了!” 随手递给康承恩一套昨日仍在床上的红色衣袍,容想想这才解答康承恩所问: “你已被本公主宠幸,又给了本公主诺书,你愿意留在公主府做本公主的侍君,自然是要给你名分和院子的,怎么?你不打算入公主府吗?” 康承恩一边穿衣袍,一边道:“自然是日夜都想,只不过我入公主府这么大的事,圣上和皇后娘娘知道吗?” 容想想见康承恩穿上了衣袍,唤了一声:“布思,进来伺候!” 随后才冲康承恩道:“本公主的侍君,自然是本公主说了算,不然父皇母后怎会同意本公主立公主府呢?寻个好日子,本公主说给母后听便是,你无需担忧,有本公主护着你,怕什么?” 和布思一同入殿的,还有万垐。 虽然万垐戴着潜龙卫面具,容想想已然可见万垐眼下有极浅的乌色。 不用问,想来是一整夜都没睡的缘故。 容想想也知道万垐方才站在殿门外,将她和康承恩说的话听了个真切。 此刻万垐看上去,眼底并未如先前那般冷色凝看康承恩,走至容想想身前,屈膝为容想想穿鞋。 并问道:“厨娘已为公主殿下备下了午膳,公主殿下晨起便没用早膳,想必腹中饥饿了吧?卑职这就命她们将膳食先端入殿中,公主殿下用过了午膳再洗漱也不迟。” 万垐日夜守护九公主三载,熟知九公主的习惯,却不知容想想的习惯略有些不同。 “洗漱后,再用早膳吧!” 容想想走至妆台前,取出两个玉盒,打开验看册子上写的名字后,分别交给万垐和康承恩,道: “这是你们二人的侍君宝册,好生收着!” 万垐和康承恩接过玉盒,万垐眼底的欣喜大于康承恩。 用过了午膳后,容想想欲带着康承恩去府中挑选院子,吴起快步入殿,禀道: “九公主殿下,康大司马来了,瞧着像是来下聘礼的,装了好几马车的红箱子。” “下聘礼?”容想想转首看向康承恩。 康承恩忙是摆手道:“我父亲从未和我提及下聘一事!” “去瞧瞧!”容想想跨出殿门,刚走至院落时。 康大司马笑得满脸褶子,一把握住怔然而站的康承恩,煞是感慨地道: “儿啊!你实在是太给咱们康氏光宗耀祖,你既得了九公主殿下的喜欢,为父便将你在府上所用之物尽数装箱送过来,你在公主府多住些时日,也能与九公主殿下好生培养感情。” 还没等康承恩接话,康大司马朝着容想想深鞠躬道:“老夫不善教导子嗣,康承恩被老夫娇宠得实在任性,还请九公主念在老夫对圣上和皇后娘娘忠心耿耿的份上,厚待康承恩!” 康承恩:…… 万垐:??? 容想想乐了,康大司马实在懂事,“康大司马既如此说,那便将康承恩日需所用之物搬进来吧!” 康大司马道了句:“好好好!”便命小厮将马车上所有的红箱子抬入府,放在院子中央。 随后,康大司马老泪纵横地朝着康承恩依依不舍道:“儿啊!照顾好自己!得了空便回康府看看为父!” 眼泪在转身之时,瞬间止住,好似生怕容想想反悔一般,带着一众小厮,一溜烟跑了! “不是!这……父亲!”康承恩朝着康大司马喊出声。 【就这么把我扔在公主府了?也不提让我做驸马的事?】 容想想扬唇而笑。 怎料,府门口突然响起了骂声:“九公主殿下刚立府,便有朝臣送男宠,九公主殿下青天白日之下也敢明目张胆的收了?……” 第54章 想过怎么死了吗? “怎么?得不到我,便故意抢了我的新府邸,故意让我知道你广纳男宠的事?呵呵……” 站在容想想身后不远处的潜纷纷扶额,暗暗在心中道: 【谢大人,你一大早来此发什么疯?】 【谢大人,你是真不怕万垐把你打死?昨天的教训是一点没让你收敛!】 【好歹是四品大理寺少卿,谢大人能不能改一下嘴贱的毛病?】 …… 康承恩闻言,看向谢慕的眼底燃起熊熊怒火,他心尖上的九公主殿下,怎能被人如此辱骂? 戴着潜龙卫面具的万垐,眼底犹如刮起刺骨的冰雪。 谢慕的辱骂,并未让容想想生半分怒气,她秉持着气死敌人,自己不生气的原则,勾唇笑道: “又不是本公主强占你欲和潘氏成婚后的府邸,这是父皇赐给本公主的,你心生怨怼,为何不在早朝的时候和本公主的父皇理论一二? 怎么?不敢?怕死?呵呵……本公主立府,愿意将何人招入府中疼爱,与你何干? 你身为大理寺少卿,不知辱骂皇族已是死罪?” 康承恩猛地一攥拳头,道了句:“此等不知死活之人,何须九公主殿下浪费口舌?” 声落,康承恩和万垐一前一后朝着府门口跃飞。 康承恩的轻功比万垐要强些,攥紧的拳头早一瞬打在了谢慕的脸上。 用尽周身之力,将谢慕打飞出五米开外。 红衣翻飞而落,让容想想感觉比见到电视剧男主系着威亚耍帅从半空而落还要带感。 这毕竟是真的! 而且康承恩那张妖孽脸和身材,电视剧男主还真找不出来一个可与之比较的。 戴着银色面具,身袭银色特制修身轻铠甲潜龙卫服的万垐,脚下未停留片刻,又是一个跃身,落在喷出一口鲜血的谢慕身前。 万垐那如同看死人的眼神,让谢慕心下顿生惧怕感。 他处理完公务,刚回府,便听府中的丫鬟和小厮私下议论:昨夜康府抬了一顶艳红色轿子入了公主府。 又道康大司马亲自带人拉至公主府好几马车的聘礼。 “昨夜那红轿里必定是康公子,否则康大司马也不会一早往公主府送聘礼。” “不对啊,若是定下康公子为九公主殿下的驸马,应是圣上先下旨赐婚,康大司马的聘礼即便要下,也得先向圣上呈报聘礼单子。” “圣上和皇后娘娘那般宠爱九公主殿下,若为九公主殿下议亲选驸马,岂会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从议亲定驸马,到给九公主殿下聘礼,起码也要折腾三五个月才对!” …… 以前九公主容想想一直爱慕于他,这几日明显和康承恩不清不楚,让谢慕那颗普信的心从云端跌入深渊。 他难以置信地厉喝一声:“你们在胡言乱语什么?” 一众小厮和丫鬟顿时惊骇不已,齐齐行礼不敢再吭一声。 谢慕的随从上前低声和谢慕道:“他们所言非虚,确有此事,现下康大司马尚未离开,公子若不信,不妨去瞧瞧。” 原本为了躲避容想想,从侧门回府的谢慕沉着一张脸,快步出了镇国公府的正门。 恰好见到公主府门前停着五六驾马车,康大司马上了马车后,扬长而去的场景。 脑中回响着府中小厮和丫鬟议论的言辞,将谢慕所有的思绪彻底打乱,他以为九公主殿下此生只会深爱于他。 心中仍是难以置信地叫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九公主殿下怎么会和康承恩生出半分情愫? 当他走到公主府门前时,身穿艳红色,站在容想想身旁的康承恩,倒映在谢慕的眼底。 谢慕彻底失去理智了,这才口无遮拦叫骂了起来。 并非是谢慕喜欢容想想。 而是……容想想一直像尾巴一样追逐着自己,突然尾巴没了,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万垐一脚狠踩在谢慕的侧脸上,冷声道:“谢大人竟然当街辱骂九公主殿下,想过怎么死了吗?” “死”这个字,亦如一柄双刃,仿若割开了谢慕的咽喉。 【是啊!当街辱骂九公主,他这是发的什么疯?即便万垐今日将他打死在此处,也不会受到责罚,因为潜龙卫的职责就是保护他的主子。】 谢慕的护卫纷纷而至,却在康承恩和万垐那一火一冷的眼神下,止住脚步。 一个个狠狠吞咽下惊吓的口水,再度看向谢慕,眼神中流露出: 主子,不是我们不帮你,是他们二人的武功和战斗值实在太强,我们就算舍命,也救不了你啊!您素日最是稳重慎言之人,今个是怎么了?怎么连九公主殿下都敢骂?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您是真不怕死啊! 万垐并未给谢慕再开口的机会,脚下用足了力气,朝着谢慕的胸口猛地一踢。 好似踢飞一颗不足轻重的石子那般。 谢慕倒飞出去十数米,后脊狠狠撞在街巷的墙上,砸落在地。 不得不说万垐是真怒了,这一脚是下了狠力。 谢慕撞的墙上裂开一道大缝,甚至出现了少许凹进去的痕迹。 谢慕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死过去了。 容想想忽觉心口一疼,她对谢慕并无半分好感,想来是这具身子的原主对谢慕仍然余情未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冲着万垐和康承恩扬声道:“此等腌臜之人,何须与他较真,你们二人还不回府陪本公主逛园子去?莫要让本公主失了好心情!” 闻言,原本还想再出手的万垐和康承恩,皆是冷看了谢慕一眼,止了想打死谢慕的心思。 康承恩更是朝着谢慕啐了一口,转身跃至容想想身旁,神色乍变,问道:“不知九公主殿下要去逛何处的园子?京中却有几处景色甚美的园子,值得一观。” 容想想朝着康承恩的鼻梁轻轻一刮道:“不是同你说了嘛?给你选个院子,怎的这么快就忘了?” 万垐跃飞至容想想身后,容想想转首冲他笑道:“你已是本公主的侍君,怎么?怕别人知道?” 故而,容想想牵着康承恩和万垐的手,往里走。 吴起抹了一把额角上的汗,命人关上了府门。 却不知府门外乱作一团,四名护卫跑至谢慕身前去叹他的鼻息,发现谢慕的呼吸微弱,顿喊镇国公府的人去请京城名医。 杂乱之中的街巷,藏在墙后边的黑衣人眯了眯眼,一个旋飞越上屋顶,朝着丞相府而至。 第55章 越来越有趣了 黑衣人入了丞相府后,直奔梅友的书房。 听见三声敲门声的梅友,放下手中的书卷,清雅地道:“进来吧!” 黑衣人进了书房,赶忙合上门,取下脸上的面具,是梅友的侍从:伍商。 伍商屈下一膝跪于案前,将容想想昨日搬入公主府,康承恩坐红轿入府,以及康大司马送去五六辆马车的红箱子,不知内里装的是何物。 又将谢慕在公主府门前,当街辱骂九公主殿下,被康承恩和万垐打伤致晕,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伍商微微皱眉道:“除了万垐,圣上又赐九公主殿下五名潜龙卫,皇后娘娘不知打哪儿寻了三十多名暗卫,又有太子殿下送去公主府的府兵。 属下实在无法靠近,并不知公主府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呵呵……” 梅友低沉地笑了起来,手指随着笑声,有节奏的叩击着桌面,神色冰冷地问: “谢慕被打死了?” 伍商道:“属下瞧见谢慕的护卫探了他的鼻息,喊人去请大夫,应该是没死。 即便没死,属下瞧着康承恩和万垐对谢慕下手极重极狠,尤其是万垐那一脚,便是属下,也抵挡不住分毫,武功欠佳的谢慕伤得必定不轻。” 梅友叩击桌面的手指一顿,从垂眸转而看向伍商道:“万垐竟然没有将谢慕打死?康承恩也没有再出手?” “属下瞧着万垐是要打死谢慕,给九公主殿下出气的,奈何九公主殿下突然唤康承恩和万垐回府,这才留了谢慕一条命。” 梅友沉思了片刻,举盏饮下一口,叹道:“可惜了,委实可惜!” 伍商会意,提醒梅友道:“主子,康承恩昨夜入了公主府,今日也没有要回康府的意思,九公主殿下明目张胆的将外男留在府中,难不成是有意要让康承恩做驸马? 否则,也无法解释康大司马往公主府送去五六辆马车的红箱之解了。” 梅友凝思了片刻道:“倘若九公主殿下属意于康承恩做驸马,以康承恩的家事和样貌,九公主殿下和皇后娘娘私下说那么一嘴,圣上次日便会为他们二人赐婚。 既然没有圣旨赐婚,康承恩入了公主府一天一夜,倒是有些个让本相看不透了,你再去公主府门前盯着。” “主子分析的透彻,属下这就去!” 伍商临出门时,梅友叮嘱道:“莫要靠近公主府,你只需要盯着康承恩何时出了公主府,立刻回来禀报给本相!” 伍商颔首,戴上面具出了梅友丞相的书房。 梅友饮下两口茶,眼角那抹诡秘的光弧一闪即消。 他轻笑了两声,“九公主殿下突然立公主府,谢慕竟敢当街辱骂九公主,康承恩敢明目张胆的在公主府留夜。 实在是越来越有趣了,既如此,本相是不是该掀开云雾窥探一眼真相?” 喃喃自语了这么两句,梅友的眉目再度清雅无尘,拾起桌上未读完的书卷,继续拜读了起来。 翌日,朝臣将重要之事启禀完之后,皇帝正欲命太监高宣退朝时。 梅友朝侧方移步,面无任何波澜,躬身道:“启禀圣上,昨夜微臣外出,听坊间百姓口口相传,说康大司马将幼子送至公主府留宿。 又传大理寺谢大人在公主府门前,当街辱骂九公主殿下。” 说到此处,梅友微微转首,目光定格在空空无人而站的大理寺少卿位置上,随即回首道: “原以为是百姓茶余饭后浑说之词,今日早朝并未见谢大人的身影,谢大人也未曾向本相告假,这……” 谢变虽然是镇国公,可也只是空有头衔罢了。 昨夜谢慕被抬回府后,六位名医加上府医用尽毕生所学,为谢慕治伤整整一夜,才将谢慕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谢慕生死一线之间,镇国公谢变如何还能记得早朝一事,就连镇国公夫人慕容雨得知谢慕身受重伤,急忙从雅倌回了镇国公府。 询问之下,才知谢慕胆大包天到,去公主府骂容想想的事。 慕容雨那暴脾气,都没给镇国公谢变解释的机会,挥手便抽了镇国公两个响亮的耳光。 怒斥一声:“要你有何用?你成日在府中闲散无事,就这么一个儿子,竟也教导不好,滚去院中跪着去,少在我面前晃悠!” 捂着脸的谢变一肚子委屈,无处言说,轻“嗯”了一声,乖巧地去院中罚跪。 天色将明时,虽说六位名医将谢慕从鬼门关拉回来,却因为伤势过重,起了高热。 六位名医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直叹:“若是两日无法让谢大人退热的话,我等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慕容雨一听这话,命人赶紧向皇后娘娘慕容雪递了拜帖,想入宫求皇后娘娘派宫中的御医来为谢慕治伤。 正欲出府上马车的慕容雨,正好看见潘婷坐着马车赶来。 慕容雨瞅了一眼与镇国公府一墙之隔的公主府,冷看向潘婷。 怒色道:“不知圣上赐九公主,公主府一事吗?先前九公主便说不愿意再看见你,你怎的如此记吃不记打?来此作甚?还不滚回关南侯府罚跪去?” 潘婷听说谢慕被万垐和康承恩当街暴打,命悬一线,她对谢慕并无真情实意,到底是从襁褓时由皇帝亲赐的姻亲,她想着来镇国公府哭上一遭,以示真心。 哪曾想,被自己亲娘斥骂一顿。 思及九公主能让万垐和康承恩暴打谢慕一事,那……打她,还不是白打? 潘婷心道:谢慕死了无妨,自有我亲娘镇国公夫人为我再择良婿,保命要紧! 于是,潘婷二话不说,上了马车,让车夫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关南侯府。 由于梅友在早朝将康承恩和谢慕一事当众道出。 对于康承恩夜宿公主府之事,康大司马自然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卸给九公主容想想。 只言:“九公主殿下命老臣幼子入公主府,此事老臣以为圣上是知晓的!” 皇帝默了默,他自然不愿当着众朝臣探究康承恩夜宿公主府的事,到底对容想想的名节和清白有损。 便扬起一抹微笑,说道:“此事朕听皇后提及过,实在是九公主被皇后宠坏了,这两日非要学轻功,唉!” 沉叹一口气,意思再明显不过,希望众朝臣把此事掀过。 如此,便剩下谢慕在公主府门前辱骂九公主容想想一事。 皇帝怎能容忍他宠爱的九公主容想想被人辱骂呢? 太子容翊闻言,怒色渐起,出列向皇帝礼道:“九皇妹虽然娇宠任性了些,也轮不到他谢慕当街辱骂九皇妹!” “禁卫军统领封鑫,你带领一队禁卫军,亲去镇国公府,把谢慕给朕押来,朕倒要听他如何解释此事!” 第56章 问责于谢慕 封鑫领命,带着十数名禁卫军快马加鞭直奔镇国公府。 恰好见到仓皇而离的潘婷车驾。 正欲上马车的镇国公夫人慕容雨见到封鑫领兵而来,微微一怔。 随即,便见到封鑫翻身下马,将皇帝之令实言告之,肃然问道:“不知谢大人现下在何处?圣上命微臣立刻将谢大人押至宣德殿面圣。” 慕容雨闻讯,如同青天白日遭雷击,眼珠子微微一转,取出帕子哭诉道: “吾儿昨日被康大司马幼子和万垐打伤,整整医治了一整夜,现在吾儿还在鬼门关徘徊,生死未卜,如何能同封统领入朝?” 见封鑫眉目冷了下来。 慕容雨忙是补充道:“若封大人不信,入府亲看,我刚给皇后娘娘递了拜帖,正欲入宫向皇后娘娘言明此事,请宫中御医来府中,为吾儿治伤。” 不论慕容雨所言真伪,封鑫既然领了皇命,无法将谢慕押至宣德殿,自然要入府亲看,方可免除他未能完成皇命之责。 当他走近床榻,看见一脸死气的谢慕时。 让封鑫没想到的是,康承恩和万垐居然会下手如此狠,根据梅友丞相所言,康承恩和万垐每人只出了一招。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心中暗叹潜龙卫出手实在是狠。 转首之际,见外堂名医们和府医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一夜未眠,神色难看到了极致。 封鑫轻叹了一声,因为慕容雨和皇后慕容雪是姐妹的缘故,慕容雨又是镇国公夫人,敛了神色,抱拳冲着慕容雨道: “此事微臣定会禀明圣上,不过……” 封鑫一顿,继续道:“谢大人无法随微臣入朝,仅凭微臣之言,恐圣上难以信之。 若不然,让镇国公随微臣入朝,同圣上言说此事,圣上也不会当着朝臣的面,下镇国公的颜面,镇国公夫人再速速入宫同皇后娘娘讲明此事。 如此一来,方能保住谢大人一命,否则,依照我朝律法,不仅谢大人难保,就连镇国公府,也会受牵连。” 封鑫是极少开口同任何人说这般多的言辞。 慕容雨知道,封鑫是顾及着皇后娘娘的面子,才说了这么一番话。 这番话说得极为在理。 故而,慕容雨表现出对封鑫甚为领情的态度,让贴身丫鬟塞给封鑫一包金子。 奈何封鑫无论如何都不肯收,只言:“领君之禄,忠君之命,职责所在,还请镇国公夫人莫要为难微臣!” 见此,慕容雨便不再客套,她深知封鑫能稳坐禁卫军统领之职,正是因为只效忠皇帝一人,因为皇帝偏爱皇后,所以封鑫才会对皇后慕容雪恭敬听命。 慕容雨颔首,朝着院中喊了一嗓子。 跪在院中的镇国公谢变方敢起身。 慕容雨又揪着谢变的耳朵叮嘱了几句,才让谢变跟着封鑫进宫入朝。 谢变虽然无官无职,但也自幼习文,考取过功名,胜男国的律法,他自然是熟背于心。 知道谢慕当街辱骂九公主容想想这件事的重要性。 踏入宣德殿,他是垂首不敢乱看,小步快跑至殿前而跪,抹着老泪,泣道: “圣上息怒,犬子被康大司马之子和万垐当街痛打,眼下生死不明,不能亲自面见圣上领罚。” 未等皇帝开口,康大司马先一步出列,跪地道:“还请圣上明鉴,老臣之子康承恩自幼便入宫陪同八皇子读书习武,他是什么性子,圣上怎么不了解? 他绝非会贸然同旁人起争执,更别说胆敢当街殴打大理寺少卿谢大人!” 皇帝沉了沉眸子,看向镇国公谢变,冷厉发问道:“谢慕当街辱骂九公主一事,可属实?” 见皇帝冷了脸,谢变心下惊骇不已,哭得更甚了几分,“此事,圣上容臣言明!” 皇帝微微点头。 谢变扭曲事实道:“圣上是知道的,犬子谢慕自幼与九公主殿下感情甚笃,臣之妻与皇后娘娘乃是姐妹,犬子并无兄弟姐妹。 自然而然将九公主殿下当亲妹来呵护,虽说犬子的身份并不合时宜,到底有些个血缘亲情在。 得知康大司马将其幼子送至公主府夜宿未出,犬子误以为康大司马的幼子欺辱了九公主殿下。 这才有了口舌之争,恼怒之下,犬子谢慕一时失了理智,口不择言,哎……” 长长沉叹一声,谢变是个懂委曲求全、颠倒黑白的。 他以额抵地,道:“昔年犬子与关南侯府潘氏同日而生,老臣误以为这是上天恩赐的良缘,便求圣上为他们二人定了姻亲。 而今,老臣悔之晚矣,误了犬子的终身幸福,让犬子左右为难,夜夜痛苦!” 见皇帝若有所思,脸色逐渐缓和,谢变话音一转道:“还请圣上看在老臣膝下唯有犬子的份上,给镇国公府留下一条血脉吧!老臣甘愿替犬子受罚!请圣上开恩!老臣此生铭记圣上之恩!” 站在一旁垂首的梅友丞相闻言,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泠然的笑,一闪而逝。 皇帝转眸看向封鑫。 封鑫将他进镇国公府看见谢慕场景,以及六位名医和一名府医难以为谢慕医治,镇国公夫人递了拜帖,去求皇后娘娘请御医前往镇国公府的事,简而意赅的禀告。 皇帝点了下头,递给太子容翊一个眼色。 太子容翊会心,出列道:“九皇妹既然惩治过谢慕,谢慕现在又不知生死,此事不妨暂且搁置,待谢慕得以上朝,父皇再问责于谢慕吧!” 容翊眼角的余光冷瞥了镇国公谢变,冷嗤道:“若是谢慕因此而亡,也省去问责了!” 这一言,让谢变知道,太子容翊因为谢慕当街辱骂九公主容想想生了怒。 忙是叩首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是老臣不会管教犬子,待他清醒后,必定好生训教!” 皇帝见宣德殿外闪过凤仪宫姑姑珞红的身影,便知皇后有事同他商量,冷冷地道: “此事交给太子斟酌着办吧!” 话音一落,皇帝起身,新任总管太监郑经高喝一声:“散朝!”便搀扶着皇帝从侧门而离。 所有的朝臣陆陆续续往外走,唯有谢变瘫坐在地上,被吓得腿麻脚麻,实在起不来身。 太子容翊快走两步,在梅友丞相身旁缓了步伐,状似随口一问: “梅友丞相这样清雅出尘的性子,怎么会将坊间传言听入心呢?” 第57章 本相入府去探真相 梅友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温文尔雅地朝着太子容翊轻勾起唇角,露出恰到好处的微微一笑。 他道:“太子殿下谬赞,微臣受之有愧,微臣素来是个清淡寡然的性子,不喜参与朝中党派纷争,只想做好分内之事。 然……此事关乎于九公主殿下的名誉,微臣自然会入心一二。” 太子容翊也停下脚步,四目相对,激荡着眼底暗藏着猜测和心思。 太子容翊假作全然信了梅友这番说辞,举拳抵在唇间轻笑,试探道:“九皇妹未立府前,宫中便有传言,说梅友丞相有意向九皇妹示好。 今日梅友丞相又在早朝向父皇禀明此事,这误会怕是很难辩解了。” 梅友假作一愣,忽的笑道:“竟不知还有此事?微臣从不理会这些传言,只不过……” 话音一转,他突然止了笑,很是认真地道:“九公主殿下乃是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心头肉,又得太子殿下和众位王爷的宠爱。 议论微臣和九公主殿下,倒是给微臣脸面增光了,就是不知九公主殿下听闻此事,会不会寻微臣理论,届时还请太子殿下替微臣美言几句。” 声落,梅友朝着太子容翊深深一拜。 太子容翊勾唇冷笑,明白梅友这是将话又推了回来,可见梅友的城府和心思有多深。 “九皇妹的性子,梅友丞相想必也了解些许,她连父皇和母后的话都听不进去,如何能听孤的?” 太子容翊见梅友昂起首,微微一挑眉,问道:“如此说来,梅友丞相对九皇妹无意?” 此一言表面是随口一问。 梅友却清楚的知道,这句话贯穿阴阳双谋。 如果他说特意接近九公主殿下,惹得宫中传言四起,那么便是他心有所图。 若是他否认想做九公主殿下的驸马,这话很快就会被皇帝和皇后娘娘,乃至于九公主殿下知晓。 既无意九公主殿下,何苦送去素食羹汤? 自幼习读谋术的梅友,稍作诧然,脑内便想出了应对之策。 他一副诚然至极地道:“太子殿下既有心问微臣,微臣便实言相告。 九公主殿下的绝世之颜,试问京中贵族未婚配的男子见之,会有谁能不心动的呢? 微臣也是个凡夫俗子,暗藏倾慕之心罢了,知晓九公主殿下的婚姻大事,是要由圣上和皇后娘娘再三甄选赐婚。 故而,微臣不敢过多思量,只盼九公主殿下能得良缘,无忧欢愉此生,微臣便再无所求。” 这话可谓说得滴水不漏,让太子容翊找不出一丝的破绽。 但是他并不信这是梅友的真心话,不免失笑道:“原来如此!” 说罢,便不再多言,提步朝着马车而行。 梅友见之,仍是朝着太子容翊的背影深深一拜,片刻后才走出宫门。 掀起帘子,见他的侍从伍商单膝跪在其内,忙是坐于侧,朝伍商抬了抬手,示意伍商起身。 并令车夫:“回丞相府!” 伍商在梅友丞相的耳旁低语了几句。 梅友唇边勾起一道冷弧,压低声道:“住在公主府了吗?呵呵……看来本相要亲自去公主府一探真相,看看康承恩在公主府久居不出的原因是什么。” 伍商低声问道:“主子今日可曾在早朝向圣上禀明康承恩入公主府夜宿之事?” 梅友斟了盏茶道:“圣上为九公主殿下寻的说辞是,九公主殿下想学轻功,故而让康承恩入府教习,此等言辞,哄骗三岁小儿尚可,朝中大臣怕是无一人信之。” 这句话梅友并未说完,伍商自幼便跟在梅友身边办事,自然明白朝中之事。 圣上如此说,即便朝臣无人相信,也不敢再议论康承恩入公主府夜宿之事。 伍商皱眉道:“好不容易将乐美人送入宫,不想她自入宫从未得圣宠过,又大胆到与康僧厮混在一处,主子借九公主殿下的手,除了乐美人这个后患,又筹谋了那么久。 若是康承恩入了九公主殿下的心,那驸马之位岂不是?……” 见梅友的神色冷了下来,伍商止了话。 马车内随即便安静了下来,梅友合上眼帘,两指来回摩挲着,陷入沉思之中。 直至马车在丞相府落停,梅友丞相才睁开眼,下了马车一声令下,命丞相府的管家备了几件难寻珍贵之物放在马车上。 他也没有耽搁片刻,再次上了马车,朝着公主府而行。 只是,让梅友没想到的是,府门口的府兵进去通传后,吴起亲自出来相迎,身后跟随几名从荣华宫带入府的宫女,接过梅友送来的难寻贺礼。 吴起将梅友请入府后,梅友清雅的眸光便瞧见公主府的守卫是何等严谨和缜密。 “不知丞相大人突然来公主府,是?”吴起能做到太监总管,怎会是个心思简单,不会说话的? 梅友淡然一笑道:“今日得了太子殿下的提点,说宫中对本相和九公主殿下的传言颇多,本相怕九公主殿下介意。 故,备了厚礼来向九公主殿下告罪!” “原来如此!”吴起陪笑道:“丞相大人恐怕要在府上多候些时辰了,未及晌午,九公主殿下是不会醒来的。 若是丞相大人有公务要料理,不妨先回府去忙,待九公主殿下起身后,老奴命人去告知丞相大人?” 既是来告罪的,倘若先行离开回府,倒是显得他诚意不足了。 梅友道:“如此,那本相就便贪嘴在公主府讨杯茶吃了。” 吴起微微一笑,心下会意,命身后的宫女去准备茶点。 同吴起走至正殿时,梅友见到万垐抱着双臂肃然站在门口。 连一个目光都没给他。 吴起将他所引之处,并非正殿,而是正殿后方不远处的花厅。 花厅是个八角亭,白纱垂落,四周栽种着各色艳美的花植。 有宫女陆陆续续将茶点放在石桌上。 “丞相大人请在此稍作等候!”吴起伸出一臂道。 梅友跨入亭中,撩袍而坐,随口探问道:“今日早朝时,听圣上说九公主殿下有心习轻功,特命康大司马的幼子康公子前来教习。 本相以为九公主殿下要习轻功,自然会晨起习之,难不成是下午康公子才教习九公主殿下吗?” 梅友端起一盏茶,轻吹了两下漂浮在上面的茶叶,眼角的余光却清楚的看见吴起眼皮震颤了一下。 让梅友更加确信九公主殿下让康承恩教习轻功是谎言。 吴起之所以眼皮会震颤,是因为皇帝早朝才寻的说辞,此事吴起并不知道! 第58章 水落石出,梅友惊然 吴起一直在皇帝身边伺候,熟知这些个大臣出言提问,未必是真有此事,也许是打探。 故而,吴起转身接过身后走过来宫女手中的托盘,放在石桌上,转移话题道: “这是九公主殿下素日最喜欢的糕点,甜而不腻,皇后娘娘特意将这位善制糕点的厨娘赏赐给九公主殿下,宫外是品尝不到这几道糕点的。 丞相大人头一遭来公主府,尝尝看,若是喜欢,老奴命人装入食盒,待丞相大人回府时,带回府中再食。” 这话并未言明,吴起的暗意是让梅友丞相不要当众随意谈及九公主殿下和康承恩一事,否则九公主殿下未必会见他,用几块糕点将他打发回府。 梅友是个心思聪慧到极致的,吴起言下之意怎会没听懂? 取了一块粉白色菊花形状的糕点,尝之。 “确如吴管家所言,这糕点果然难得清淡不腻,正合本相的口味儿,吴管家既说给本相装些回府,本相便不客气了!” 梅友此言说得温和,实则这糕点宫外许多糕点坊做得更好些,相比之下,这糕点滋味太过于清淡了些,让梅友食之无味。 吴起连忙应声,命身后宫女去公主府的厨房给梅友丞相装两食盒糕点。 吴起虽说曾是皇帝亲封的总管太监,到底是个阉人,梅友与他也没什么话可好闲叙。 吴起也怕言多必失,只在旁给梅友斟茶。 梅友枯坐了半个时辰,吴起站在一旁,一个坐的无趣,一个站得双腿僵硬。 梅友瞅了瞅天色,凝着清雅之音,对伍商道:“你去本相的车驾中,把本相未读完的书卷取来,脚步轻着些,莫要吵醒九公主殿下。” 这话说得实在刻意,伍商素日里是不显露武功和轻功的,装扮成得体的书生气,那步伐如何走,也吵不醒正殿疲乏而眠的容想想。 吴起听之,眸仁微微一滚,心领神会垂首一笑。 很快,伍商取来书卷,梅友便让吴起先去忙府中大小事务,他在亭中看书喝茶,又道: “若是九公主殿下醒来,不必急于禀明九公主殿下,本相在此等候,待九公主殿下梳洗,用过午膳,再向九公主殿下禀明即可。” 吴起颔首陪笑着附和了两句,便走了,走至正殿旁,同坐在长廊上的潜7道: “梅友丞相独自在花厅的八角亭,你去盯着点,若是他随意乱走,让九公主殿下知晓,必定会生怒!” 潜7微一点头,一个飞身便不见了人影。 在八角亭假作看书的梅友,眼角的余光闪过一抹银色光芒,便知有潜龙卫的人隐于暗处盯着他。 唇角勾了勾又沉又冷的弧度,取一块糕点再度而食,故意拔高声调赞道: “九公主殿下喜食的糕点,的确口感奇佳!” 说罢,梅友又将其余造型的糕点一一品尝了一块,状似很认同九公主殿下口味儿。 “食了公主府的糕点,只怕日后丞相府的糕点,本相再难起半分兴致了。” 话说到此处,幽然一叹,好似惋惜到了极致,连连摇头,便垂下眸子,认真看起了书卷。 容想想在康承恩怀中醒来时,已过晌午,二人穿好衣裳,唤布思和宫女入殿洗漱。 万垐先一步入殿,亦如往日那般,为容想想穿鞋袜。 康承恩对此再不去多想,毕竟昨夜他又得容想想的宠幸,总比万垐整夜守在殿门外强。 不知为何,康承恩突然想到,若是容想想宠幸万垐,让他站在殿门外一整夜,他得心碎成什么样? 怕是一时一刻也忍受不了。 康承恩再度看向万垐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容想想正欲用午膳时,吴起入殿禀道:“九公主殿下,梅友丞相带了贺礼来公主府,已等候多时,不知九公主殿下打算何时见梅友丞相?” 刚拿起银筷的容想想很是意外地道:“他来公主府做什么?本公主和他并无往来。” 闻言,坐在容想想一左一右的康承恩和万垐,均是冷了脸色。 同为男子,梅友丞相这样昭然若揭的心思,他们俩岂会不懂? 吴起将梅友丞相突然来公主府拜见容想想的缘由禀明。 容想想尚未开口。 康承恩冷哼一声,道:“九公主殿下今日乏累,没有心思见他!” 【我与万垐共同侍奉九公主殿下,已然让我很难接受了,梅友难不成也想做九公主殿下的裙下臣?那九公主殿下给我的宠爱,岂不是又被分走一大半?】 康承恩不乐意地撇了撇嘴。 容想想听到康承恩的心声,深觉这只傲娇的小奶狗,内心戏还挺多。 虽说梅友论样貌,论身材,论学识,与康承恩和万垐各有春秋。 尤其是梅友那清冷绝尘之颜,犹如雪山之巅上绽放的雪莲。 只是……容想想觉得梅友此人心思城府实在太过于深沉,且身份有待细查。 她实在不敢将这样的人揽入公主府做裙下臣。 既如此。 容想想便想让梅友知难而退,在康承恩和万垐的手背上轻轻一拍道: “梅友身为朝中一品丞相,总不好下了他的脸面,既然他来了,倒不如请他来一同用膳。” 康承恩心下微凉,在容想想耳边低声问道:“九公主殿下莫不是也要纳他入府做裙下臣吧?我不同意!” 容想想失笑道:“绝无此意,你大可放心!” 康承恩这才长舒出一口气。 吴起得了容想想的命令,快步去花厅的八角亭请梅友到正殿的侧殿用午膳。 梅友收了书卷,跟在吴起的身后跨入正殿,转眸便见到侧殿膳桌端坐着的容想想。 刺目和难以想到的是,康承恩和万垐居然一左一右坐在容想想身旁。 容想想的手还放在康承恩和万垐的手背上。 梅友顿时惊然,怔愣了许久,才恢复神智。 【我想入公主府探知的真相,是?九公主殿下同时与康承恩、万垐有私情?这事圣上和皇后娘娘知道吗?】 梅友丞相眉目微蹙。 【原来……这就是圣上和皇后娘娘为九公主殿下立公主府的原因吧?】 第59章 驸马之位非本相莫属 听到梅友心声的容想想,见梅友惊愣愣地站在门口。 她故意笑道:“梅友丞相来公主府等候本公主许久,听吴总管说,梅友丞相尚未用午膳,既如此,便坐下一同用膳吧!” 闻声,梅友敛起思绪,缓了神色,提步而入,整个人清雅出尘,好似空灵山谷落下的谪仙般,朝着容想想一拜,道: “不过是圣上赏识在下的才学,官居再高,也是受圣上之恩,怎敢与皇族平起平坐共用膳食?” 容想想勾唇而笑,忽觉梅友丞相有点茶,茶的隐晦。 他这般说,明面是在说自己,却是在申斥康承恩和万垐。 容想想故意要让梅友知难而退,又见康承恩和万垐眉目神色已变,她秉持着自家男人自己宠的原则,手在康承恩和万垐的手背上轻轻一拍,毫不遮掩地道: “梅友丞相所言本公主很是认同,毕竟梅友丞相是忠君爱国之才,能有这样的觉悟,实在难得。” 话音一转,容想想很是一本正经地继续道:“只不过,万垐和康承恩是本公主的人,虽无驸马之衔,却得本公主亲手所赐的侍君宝册。 本公主的男人,陪本公主用膳,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梅友是千算万算,也没料到容想想竟敢大方承认与康承恩和万垐的男女之情。 【侍君宝册?侍君宝册?】 梅友在心中念了两遍,他实在无法想到,容想想和康承恩、万垐都发生过关系。 他的理解是:皇帝和皇后给容想想在宫外立公主府,是方便让长相出挑,由容想想挑选倾慕的男子做驸马。 入公主府的康承恩,应该是能与容想想朝夕相处,从而让容想想斟酌要不要选择康承恩做驸马。 从容想想能命康承恩和万垐当街暴打谢慕来看。 梅友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他之前也以为九公主容想想故意要了谢慕和潘氏的新婚府邸,是为了接近谢慕,让康承恩入府,不过是故意给谢慕吃错的小伎俩。 倘若九公主容想想对谢慕还有半分情,也不会眼睁睁让万垐和康承恩将谢慕得那么重,生死难料! 梅友一手负于身后,两指来回摩挲。 片刻后,他忽的恍然,推测九公主容想想故意霸占谢慕和潘氏的府邸,就是为了让谢慕知道,她九公主所嫁之人比谢慕好上百倍,从而让谢慕后悔。 以为自己想到真相的梅友,用伪装出来清澈不能再清澈的眸子看向容想想,和一左一右的康承恩、万垐。 更让梅友没想到的是。 容想想说完那句话,还真把他当做不存在,不给他赐坐也就罢了,反而给康承恩和万垐夹菜。 “这几日,你们俩辛苦了,多吃点补补身子,动筷子呀,又没外人,怕什么?” 康承恩和万垐齐齐看向梅友。 没外人吗? 梅友丞相总不可能是内人吧? 梅友又被雷到了。 随即,便听容想想道:“就当梅友丞相不存在,赶紧用膳啊!一会儿凉了,食之对脾胃极为不好!本公主可不想你们生疾。” 容想想一再催促,万垐和康承恩只好当着梅友的面,拿起筷子食下一口。 不得不说,实在是别扭和不自在,不似之前陪容想想用膳那么随意。 梅友:??? 什么叫当他不存在? 即便皇帝选他入宫伴驾下棋,陪膳,好歹也看在他乃是当朝丞相,给他三分薄面。 梅友不由得在心里轻笑了一声,【九公主还真是被圣上和皇后娇惯的任性,竟不把我这个丞相放在眼里。】 容想想在心里回他一句:我凭什么把你放在眼里?我既不当官,又不是这本书里真正的九公主,就算我的行为举止再不妥当,皇帝总不能因此将我贬为庶人吧?大不了训教几句,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就完了? 容想想冷瞥了梅友一眼,令吴起道:“梅友丞相说他不宜同本公主用膳,本公主一番好意喂了狗,实在心情不佳。 吴总管你亲自将梅友丞相送出府,待改日本公主心情愉悦,再请梅友丞相来公主府小坐。” 梅友:??? “九公主殿下是不是对在下说的话存有误解?” 梅友正欲解释,容想想很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沉默是金,智慧会在沉默里开花,祝梅友丞相:一路顺风,半路跌坑。好走不送!” 吴起:!!! 梅友:??? 康承恩和万垐:…… 这等于是下逐客令了,还带着诅咒的逐客令! 吴起的额头攀上冷汗,知晓九公主有多娇纵,此刻他若敢替梅友丞相求情说好话,九公主势必会立刻马上用鞭子抽他一顿。 吴起斜着眼角悄悄看了一眼梅友丞相那不佳的神色,冷汗更甚了! 【九公主殿下啊,梅大人好歹是丞相啊,你当着两位侍君的面,如此下他颜面,哎……】 吴起在心中沉叹一声。 梅友也是个极为识趣之人,知晓现下解释得越多,九公主容想想越会恼怒。 端端正正行了拜礼,梅友面无任何波澜,凝着那煞是好听的清音雅声道:“在下不打扰九公主殿下用膳了,改日再来请罪!” 说罢,梅友转身而离,吴起慌忙跟上,把脑瓜子里能偏袒九公主,又给梅友丞相脸面的言辞,是一句没留,在梅友身旁一股脑说了一遍。 梅友勾起一道恰到好处的浅笑,说道:“此事劳烦吴总管莫要说给旁人听!” 吴起当然知道,毕竟这事实在让梅友丞相没脸面。 怎料,梅友却道:“九公主殿下对宫中礼仪规矩甚为不喜,她率真直爽惯了,如此性子世间女子少有,却于宫中繁文缛节格格不入。 倘若圣上和皇后娘娘知晓,少不得要斥责九公主殿下,如此好的性子,磨去棱角,与后宅那些闺阁女子便无不同之处,亦无字书卷,读之乏味!” 此一番话,着实是把容想想这任性骄纵的性格给捧上天了。 而且,怎么还听着有些道理呢? 就算是自由入宫的吴起,都折服不已,暗暗心道:梅友丞相是个会夸人的! 既有了梅友的叮嘱,吴起顺势应下,陪笑命宫女将提前备好的两个食盒糕点拎着。 毕恭毕敬将梅友送出府,直至梅友坐上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吴起才幽然而叹:“梅友丞相如此清雅高贵,没入九公主殿下的眼???” 马车转了个弯,伍商才低声开口道:“主子入了正殿,怎么出来这般快?” 梅友捏着小茶盏的两指一顿,他冷笑一声,“九公主殿下并非表明那般蠢钝,呵呵……是个会伪装的。” 一盏茶入了喉,他眸色一沉,胸有成竹地道:“如此更有意思!那么,驸马之位必须非本相莫属!” 第60章 送谢慕一程 梅友既生了这个念想,自然是要琢磨着如何筹谋此事。 到了丞相府直奔书房,伍商合上殿门,梅友坐在茶台前,燃了小火炉,准备煮他素日最喜喝的:玉雪春茶。 手上的动作井然有序,垂下的眼帘,给眼睛下方落下一片阴影,梅友微翘勾勒起的冷弧,霎时与平日那个清雅出尘的梅友丞相判若两人。 此刻的梅友,高冷深沉,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宛若冬日夜半刮过的霜雪。 瞧不清他的神色,却因眼下方笼罩的阴翳暗影,愈加让他整个人显得深藏不露到了极致。 梅友并未抬眸,启唇冷声问伍商:“咱们安插在京中的潘大夫可去为谢慕治伤了吗?” 伍商点头道:“潘大夫的医术在京中能排前三,镇国公欲保谢慕那条狗命,势必要请潘大夫去为谢慕治伤。” “呵呵……”梅友冷笑了一声,“那便让咱们的暗线,暗中去知会潘大夫一声,说本相让他想办法送谢慕一程!” 伍商闻言,微微一怔。 梅友言下之意是让潘大夫暗中下药,送谢慕去鬼门关。 虽说谢慕不是镇国公谢变的亲子,可明面上谢慕可是谢变的独子。 镇国公夫人又是不易生育的年纪,镇国公府断了香火,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还不得对康承恩、万垐恨得咬牙切齿? 只怕镇国公夫妇将康承恩和万垐五马分尸、碎尸万段,也无法消气。 这招借刀杀人,算是被梅友用得相当到位。 伍商未置一词,领命而离。 煮好茶的梅友,斟了一盏茶,掀起眼帘四下看了看,喃喃自语道:“入住公主府吗?呵呵……本相瞧着公主府修葺得甚好。” …… 梅友离开公主府后不久,凤仪宫的掌事太监便来传话,说皇帝和皇后娘娘命容想想即刻进宫去凤仪宫。 吴起闻言,顿时想到梅友丞相在花厅的八角亭所提之言,悄悄走至容想想身侧,将梅友的话,如实告知。 容想想微一点头,便道:“万垐,你随本公主入宫,康承恩你且回你的院子等本公主回来一同用晚膳,若是天黑,本公主还未回府,你便先用晚膳吧。” 就在容想想正欲提步之时,凤仪宫掌事太监微微耷拉着眉,小心翼翼开口道:“启禀九公主殿下,圣上和皇后娘娘有令,让康大司马之幼子康公子随同九公主殿下一同入宫。” 容想想顿时明白,皇帝和皇后是要问她和康承恩有私一事。 万垐是皇帝和皇后赏赐给容想想的,康承恩则是不同,依照胜男国的姻缘媒录,男女未成婚,若是同床共枕,双方都会受到严惩。 尤其容想想是九公主殿下,康承恩顿时没了底气,看向容想想。 容想想牵起他的手,笑道:“怕什么?本公主不是给你侍君宝册了吗?既是本公主的男人,自然有本公主护着你!” 凤仪宫掌事太监闻言,耷拉着的双眉恨不得把眼睛遮起。 【光天化日之下,九公主殿下!这是随口能说的吗?老天爷啊!我可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不等容想想再言,凤仪宫掌事赶忙转过身。 容想想一手牵着康承恩,一手牵着万垐朝落停在府门口的马车而行。 入了宫后,马车并未停,直奔凤仪宫。 原本容想想还想牵着万垐和康承恩入殿,奈何万垐垂眸道:“九公主殿下,卑职的身份是不可入殿的!” 康承恩也是缩了下手,巧妙地避开了容想想伸过来的手。 容想想微微勾唇道:“你二人同本公主一起入殿,省得一会儿,父皇再宣你们入殿了。” 说罢,她提步跨入殿中。 皇帝和皇后端坐在一左一右,已然将容想想和康承恩、万垐的举动看入眼底。 容想想方一入殿,皇后便让珞红为容想想赐了座,也让殿中的宫女为康承恩和万垐搬了锦墩,示意他们二人坐下说话。 康承恩和万垐齐齐跪地,向皇帝和皇后行了大礼。 这才僵坐在锦墩上。 皇后含笑开口问容想想,“你既心悦康大司马之子,因何未曾向母后提及只字片语呢?” 容想想假作一愣,转移话题道:“我以为父皇和母后唤我来凤仪宫,是要斥责我命万垐和康承恩当街打谢慕一事。” 皇帝神色肃然道:“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皇帝看向万垐。 万垐忙是跪地,将容想想因何会命他和康承恩怒打谢慕的事,如实禀报给皇帝。 皇帝闻言,神色顿时生怒道:“哼!就知道谢变嘴里没个实话!” 皇后慕容雪到底要思量母族需留个香火,申斥道:“谢慕身为大理寺少卿,胜男国的律法理应熟背于心,怎的会突然做出这般违法之举?” 轻叹了一声,皇后话音一转道:“听镇国公夫人所言,谢慕被打得极重,已是危及性命,还从未见镇国公夫人哭得那般伤心。 本宫一时心软,便让宫中两名御医随镇国公夫人去为谢慕治伤,这也算是给谢慕一个教训吧!” 皇后温柔地看向皇帝道:“镇国公府唯有谢慕这么一根独苗,若是谢慕当真有个三长两短,镇国公府便断后了!唉!” 幽然而叹,加之皇后慕容雪那神色是既无奈,又忧心。 皇帝也只好作罢,放下茶盏道:“此事朕交给太子料理,皇后寻个空闲问及太子,打算如何处置谢慕吧!” 皇后顿时领悟到,皇帝是不想问责谢慕之罪,且同意宫中御医为谢慕治伤。 皇后很是领情地朝皇帝一笑,眼底是温情一片。 看得皇帝心情甚悦,再度开口的语调也柔和了些许,“朕和你母后唤你过来,是想问及你,你让康承恩入公主府宿夜一事。 若你心悦于康承恩,朕便为你们二人赐婚,你如此让他住在公主府,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岂非又给御史台的言官落下把柄?” 容想想脱口道:“我没打算让父皇下赐婚圣旨呀!我已经给万垐和康承恩制了侍君宝册,他们二人都是我的侍君,我并未存有欲嫁驸马的心思!” 闻言,皇帝和皇后齐声惊呼道:“你说什么?” 第61章 丞相大人,出事了! 容想想这一番话,把皇帝和皇后雷的好半天都不知从哪儿开口去问。 二人看着容想想那神色,完全是一副:我说的意思很难理解吗? 再看向万垐,戴着潜龙卫面具,什么表情也看不见,眼底却是闪现出:只要九公主殿下高兴,我愿意。 目光一移,看向坐在锦墩上的康承恩。 让皇帝和皇后万万没想到的是,康承恩居然认可地点了点头,居然从怀中翻出他甚为珍惜,贴身而放的侍君宝册,毕恭毕敬双手奉在皇帝和皇后面前。 康承恩转首看了看容想想,随即跪地道:“我自幼倾慕于九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把她和万垐之事,已经告诉我了。 即便是无名无份,我也心甘情愿留在九公主殿下身边,爱护她,呵护她,陪伴她一生,还请圣上和皇后娘娘看在我痴心一片的份上,成全我!” 皇帝和皇后接过康承恩奉上的侍君宝册,刚细细看完,就听康承恩如此说,并行了叩拜之礼。 【想想这是给康承恩和万垐灌了什么迷魂汤?】 皇帝难以置信地看向容想想,他的九皇女要是有这般手段,谢慕不是早拿下了? 【莫不是想想利用康承恩故意气谢慕?康承恩本就心悦于想想,送上门的棋子,想想正好用了?】 皇帝和皇后那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在他们夫妻二人的眼里,他们的九皇女脑子不太好使。 听到皇帝心声的容想想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去将康承恩扶起身,伸手朝皇帝和皇后要回侍君宝册,还给康承恩。 在康承恩鼻梁上轻轻一刮,又让万垐也起身去锦墩上好生坐着。 随后,她一本正经的开始给皇帝和皇后洗脑。 “父皇母后,你们为我选驸马的初衷是什么?是不是希望我可以幸福一生?” 皇帝和皇后异口同声道:“那是自然!” 容想想一点头道:“所以啊,有万垐衷心于我,又有康承恩心甘情愿和万垐共同陪伴我,这可谓是女子最大的幸福了吧?” 皇后一皱眉道:“话虽这么说,公主府不立驸马,本宫也不能和你父皇昭告天下,说康承恩是你的侍君,这于你的名声甚为不好。” 皇帝十分赞同皇后之言,开口道:“你母后说的没错,既然康承恩不介意你与万垐之事,不妨册封他为驸马,万垐也能在你身边时刻守护着,岂不两全其美?” 容想想眼角的余光,顿见戴着潜龙卫面具的万垐眸色暗了暗。 【到底是我的身份配不上驸马之位!】 听到万垐心声的容想想摇头道:“这一点,父皇理解不了,母后应该最是清楚不过了。 后宫佳丽三千,父皇与母后的感情甚笃,奈何父皇要平衡朝中势力,不得已将一些高官之女纳入宫中为妃。 母后贵为皇后娘娘,这些年有多少妃嫔想拉母后下位?又有多少妃嫔想暗中加害于母后。 父皇独宠母后一人,难免因为朝中之事,开恩去其他嫔妃宫中用膳,母后那般宽容和贤惠之人,不也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食不知味?” 这番话,触动了皇后的内心,她看着容想想的目光闪了闪,内心感慨道: 【本宫一直以为想想是个不知事的,竟不知她何时长大了,竟在心里如此心疼本宫,体恤本宫在后宫之中的不易和艰难。】 皇帝听完容想想这番话,转首看向皇后,目带愧疚地道:“想想所言可属实?这么多年,为何你从未与朕提过只言片语呢?” 皇后笑叹道:“臣妾自嫁给圣上,便是一颗心都系在圣上的身上,女子在宫中,有谁不艰难吗?臣妾得圣上的独宠,久盛不衰,这不就是圣上给臣妾最大的殊荣? 况且,圣上要处理前朝之事,难处比臣妾还要多,臣妾能为圣上所做的,便是打理好后宫,不给圣上添一丝烦心,圣上乏了、累了,来臣妾宫中,可以放下朝中事务,好好歇一歇,臣妾便深感幸福。” 容想想在心里给皇后点了个赞,不得不说,她这位母后是会煽情的,将她父皇的情绪价值拉满。 瞧瞧,把她父皇感动成什么样了? 容想想抿了一下唇角,抓住这个最好的时机,说道:“父皇既能体会到母后的难处,母后也深刻明白后宫的不易,若是我选定康承恩做我的驸马,便有了大小之分。 人的欲望和占有欲就会放大,人性的丑恶也随之浮出,我不愿意看见他们争斗,平起平坐,无大小,他们两个都是我喜欢之人,我不想任何一个人伤心难过。 还请父皇母后应允此事。” 三言两语如何能更改皇帝和皇后根深蒂固的念头? 皇帝顿时揉额劝道:“依照胜男国女德,想想你一女侍二夫,已经算是违背常理了,此事若被御史台的大人知晓,又是一桩罪责。 更莫要说你私下封他们二人为侍君?礼崩乐坏之举,实在不可。” “你父皇说得极是!若是你觉得万垐受了委屈,可在旁处多弥补他些。” 容想想深深一拜道:“女儿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此事违逆父皇母后,是女儿一人之错,甘愿受罚!只求父皇母后开恩,不要将怒气转移到他们二人身上。” 未等皇帝和皇后再言,容想想转身出了殿。 “啪叽”跪在了殿门口。 见此,万垐和康承恩如何还能坐得住? 纷纷起身跪在了容想想一左一右。 容想想得皇后方才得教学,将所见即所学发挥到了极致,温情看了看二人,压低声道: “既做了本公主的男人,只要本公主活一日,便护你们一日。” 这话把万垐和康承恩感动得,彻底臣服在容想想的石榴裙下。 此事着实让皇帝和皇后头疼,容想想又不肯让步,夫妻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扶额,想对策。 …… 丞相府。 正在品茶读书卷的梅友,被突如其来的门响声打断思绪,抬首去瞧。 霎时见到伍商合上门,跪地禀道:“有暗探来报,宫中出事了!” “何事?”梅友放下书卷问道。 “圣上和皇后娘娘宣九公主殿下入宫,不知发生了何事,九公主殿下、康承恩、万垐被罚跪在凤仪宫院中,暗探说圣上大怒,恐要严惩九公主殿下。 太子殿下和几位王爷已经得了信,正在去往宫中的路上。” 第62章 好一朵雪山之巅的白莲花 梅友凝思了片刻,忽的勾唇泠然一笑,起身吩咐道:“命府中厨娘将做好的糕点装了食盒,本相要入宫。” 伍商向来是听命办事,简单问了一句,“不知主子要带几个食盒的糕点?” 梅友往出走道:“将本相素日爱食的那几种都带上,备了车驾,咱们先去公主府!” 应声的伍商猛的一回首,问:“不是去皇宫吗?怎么去公主府呢?” 梅友未一挑眉,伍商顿知,这糕点是梅友想去宫中为九公主殿下解围的借口罢了。 若是直接去宫中,一定会让皇帝和皇后生疑,丞相府安插了暗线在宫中,亦或者在公主府安插了人,否则为何去宫中寻九公主殿下? 思及此,伍商不再多问,将梅友吩咐的事办妥当后,随同梅友坐着车驾直奔公主府。 听闻守门护卫来报,说梅友丞相来了。 吴起纳闷不已,起身喃喃自语道:“丞相大人今儿个是怎么了?早上不是才来过吗?怎么又来了?一日来两遭公主府,明摆着是不入公主府,绝不甘心啊!” 行至公主府门前,吴起堆着笑容正欲开口,便听梅友道:“今日惹九公主殿下不快,是本相之失,既得了九公主殿下喜食的糕点,便想着礼尚往来,将本相在府中素日常食的糕点送些过来,让九公主殿下品尝一二。” 若是容想想听见梅友说这番话,一定会给他竖个大拇指,夸赞:好一朵雪山之巅的白莲花,你当之无愧! 梅友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他的骚操作,吴起认为是梅友丞相属意驸马之位。 又一时摸不清九公主殿下的打算,万一圣上为九公主殿下和梅友丞相赐婚,他身为公主府的管家,梅友丞相便是他的主子了! 得罪不起! 吴起笑得满脸褶子道:“丞相大人这番心意,若让九公主殿下知晓,哪还有什么气啊? 只是丞相大人来的不凑巧,九公主殿下被圣上和皇后娘娘宣入凤仪宫议事,这糕点……” 后面的话,吴起没有说,是在征求梅友的意思,若是留在府中,待九公主殿下回府,他自然会奉上,也会为梅友美言几句。 若是梅友要当面送给九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回府,他自会派人去告知梅友。 如此,便很好的送了梅友一个人情,就算梅友无缘驸马之位,也是他得罪不起之人。 虽然吴起只说了半句,以梅友的聪慧,怎会不明白吴起得言下之意。 他清雅地微微一笑道:“如此凑巧,正好日前圣上与本相下棋时,提及想食相府的糕点。” 说罢,梅友朝着吴起微微颔首,道了句:“告辞!”便上了马车,直奔皇宫。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吴起直叹:“如此清风霁月的丞相大人,也会被九公主殿下绝世美貌所折服,哎……这都追去皇宫了,若非亲眼所见,我是断然无法相信的!” 梅友的马车是不能入宫的,落停在宫门口,他拎着两个食盒下了马车。 由禁卫军通传后,御书房的掌事太监亲自来迎梅友,并引着梅友朝凤仪宫而行。 刚跨入凤仪宫的门,梅友便见到院中不仅跪着容想想和康承恩、万垐,以及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 几曾何时能见到如此多皇子和公主被罚跪的场景? 便是梅友也愣了一下,心道: 【看来这次圣上和皇后娘娘是生了大怒!】 听到梅友心声的容想想,转首纳闷地冷瞥了梅友一眼,心道:怎么哪哪都有你?你来凤仪宫做什么? 梅友却回之清雅一笑,拎着食盒朝凤仪宫的正殿走。 御书房掌事太监脚步快着些,入殿禀报给皇帝。 行至院子中央的梅友,赫然听到太子容翊说:“父皇母后最是宠爱九皇妹,九皇妹既心悦于万垐和康承恩,无意立驸马,随她去便是了,此事儿臣来料理妥当便是,只要九皇妹喜欢,那便是最好的。” 容想想在心里给太子容翊挑了个大拇指,暗暗称赞道:大皇兄,有你护着,我还怕不会幸福吗? 梅友却是微顿了一下步伐。 【太子殿下是不是太娇宠九公主殿下了?九公主殿下纳了两名侍君,此事传扬出去,御史台的大人们绝非上奏折声讨九公主殿下那么简单!】 【九公主殿下心悦万垐和康承恩?无意立驸马?】 梅友眼角的余光看到容想想勾唇笑得恣意。 他略加思索,提步走至殿门口时,恰好太子止了声,御书房掌事太监宣梅友入殿。 方一入殿,梅友便从容道:“今日去公主府拜访,得九公主殿下赏赐了糕点,回府后,便命相府的厨娘做了些糕点回送九公主殿下。 听吴总管说九公主殿下入了宫,想起那日与圣上下棋时,圣上提及相府的糕点,又记挂着与圣上未下完的棋,便来宫中给圣上和九公主殿下送糕点,品尝一二。” 见到皇帝和皇后娘娘愁容难掩,太子容翊站在一旁,面无波澜地看着他。 梅友给皇后娘娘和太子容翊行了一礼。 皇帝捏了捏眉心道:“今日朕心情欠佳,改日再与爱卿下棋。” 皇后娘娘很是喜欢梅友这清风霁月的气质,满心满眼都觉得梅友实在是给容想想做驸马的最佳人选,便缓了神色,命珞红给梅友搬来锦墩。 并道:“梅友丞相难得来凤仪宫,既是送糕点,本宫正巧没吃过,珞红给本宫取来一块!” 闻言,梅友躬身将食盒交给了珞红,坐在锦墩上,便不吭一声,像极了他就是专程来送糕点的。 经凤仪宫掌事太监验过,皇后尝了两块,实话实说道:“难怪圣上喜欢相府的糕点,口味儿的确是好,倒是比之本宫素日里所食的糕点更好吃些。” 太子容翊微微凝眸,看向梅友,他以为梅友会顺势将相府做糕点的厨娘送入宫中,这便等于安插了相府的暗线在宫中,甚至是皇后娘娘身边。 怎料,梅友起身礼道:“皇后娘娘谬赞,是相府厨娘之幸。皇后娘娘勿怪,微臣的性子喜静,闲暇无事就喜在府中看书下棋。 偶尔乏了,最喜吃府中厨娘所做的糕点,并非微臣小气,不肯将她送入宫中给皇后娘娘,而是自幼吃惯了她做的糕点,她又是个不谙世事之人,实在不适合留在宫中。 若是皇后娘娘喜欢相府的糕点,微臣命相府的厨娘隔三差五做些拿手的,送到凤仪宫。” 皇后怎会因为一个厨娘,几块糕点计较?笑着应下。 【梅友不是借送糕点为由,往宫中安插暗线?】 刚听完太子容翊心声的容想想,随即便听到梅友的心声,让她猛地看向殿中。 【是时候推进本相所筹谋的第一步了。】 第63章 梅友丞相想当本公主的侍妾吗? 梅友在筹谋什么? 跪在容想想身前的三皇子转过头,小声提醒道:“九皇妹,梅友此人心机城府颇深,他近日对你示好太过于明显,想必是惦记驸马之位!” 跪在容想想身旁的康承恩将三皇子容笙的话听了个真切,不由得在心中唾骂道: 【我敬你学识渊博,为人正直,你却惦记我的挚爱,先前是我错看了你!小人!】 随即便听殿中响起梅友从容的清雅之音,“几位皇子和九公主殿下即便是犯了错,让微臣所见,甚为不妥。 虽说现下太阳即将落山,到底是酷暑夏日,若让几位皇子和九公主殿下受了暑热,生了疾,便不好了! 倘若圣上怒气未消,待微臣告退后,另行说教,以免微臣在此太过于尴尬!” 此一言实在是说得滴水不漏,并非只为九公主容想想美言,太子容翊微微一笑,心中明白梅友心思不明,却不得不接过他的话,道: “却如梅友丞相所言,暂且免了三位皇弟和九皇妹的罚跪吧!” 皇帝和皇后本就没有罚跪三位皇子和容想想。 是三位皇子一进凤仪宫,不问原委,便跪在了容想想身前,齐呼:“九皇妹尚且年幼不知事,若出言冒犯父皇,还请父皇宽恕!” 太子容翊则是进殿问清事情的原委,一味偏袒容想想。 现下梅友在场,皇帝和皇后也不想他们的皇子和公主丢了脸面,便宣院中的皇子们和容想想入殿。 容想想故意牵起万垐和康承恩的手,拉着进入殿中。 这一幕看得梅友很是刺目,却风淡云轻地笑了笑。 容想想得了三皇子容笙的提醒,进殿后毫无规矩,从食盒拿出糕点,分给三位皇子和万垐、康承恩。 “母后说相府的糕点好吃,梅友丞相既然是送我的回礼,别客气,都尝尝,若是好吃,让他们家相府的厨娘多做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梅友:??? 皇帝和皇后:???话是这么说得吗? 尝了一口,容想想一脸真诚地冲着梅友道: “梅友丞相,这糕点酥脆很是恰到好处,就是略微有些甜,而且,你不觉得糕点都做得千篇一律,实在没创意吗?” 【九公主殿下所言何意?】 容想想很理解,毕竟梅友丞相是古人,理解不了现代话。 于是,她详细解释道:“你看啊!糕点怎么做,都加糖,多少而已,对吧?” 梅友点头。 容想想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糕点其实也可以做出甜辣口味的,或者是酸甜味儿,亦或者是臭香的呢?” 前两种,梅友还稍稍能接受。 【臭香的糕点?那是给人吃的吗?】 容想想觉得这不能怪梅友如此想,古人嘛,食物匮乏! 她心中甜辣口味的是辣条。 酸甜口味的是蔓越莓酸奶糕。 臭香的自然是千层榴莲蛋糕。 只不过……这些从容想想穿书以后,再没吃过。 吴起对容想想的了解,还是容想想没穿书之前,容想想穿书霸占了九公主的身体,是极少吃糕点的。 因为她忙于美色,实在没空。 女人嘛,不好色,难道好啊u嘛? 容想想见梅友被她说的不知道怎么接话,一副哥俩好地一拍梅友的肩膀道:“本公主相信你们相府的厨娘是有些本事的,加油!” 还没等梅友想好怎么接话。 容想想突然摆出一脸纯真无害的神色,质问他道:“先前本公主与梅友丞相唯有在宫宴能遇到,梅友丞相也从未与本公主闲谈过。 自从本公主放弃谢慕,梅友丞相状似无心,实则找各种理由接近本公主。 本公主素来是个直性子,想问一问梅友丞相,你喜欢本公主?” 既然梅友不知在筹谋何事,容想想便将他近日所做扔到台面上,想让真情浮出水面。 即便不能,也可当着皇帝和皇后的面,让梅友歇了惦记做她驸马的心思。 殿中众人齐齐看向梅友。 闺阁女子怎么可能当着男子的面,这么直白的问:你喜欢我吗? 故而,梅友也没想到。 容想想将一块糕点吃完,用帕子一擦手,调侃道:“难不成梅友丞相想给本公主做侍妾?这如何使得?你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给本公主作侍妾,实在委屈你。 但是让你做驸马不行!因为你不是本公主喜欢的类型。” 皇帝和皇后以及众皇子们彻底被雷到了。 这些话是能随意说出口的吗? 【朕和皇后允许你在公主府有康承恩、万垐做侍君,已经是破天荒了,你居然让堂堂丞相给你做侍妾?哪有男子做侍妾的?你这是明目张胆当着朕和皇后以及诸皇子的面,打梅友丞相的脸面,到底是朕素日里太骄纵你了!】 这下彻底把皇帝激怒了,斥道:“胡言乱语什么?这也是你能说的话吗?” 皇后忙在旁劝道:“圣上莫要生怒,气坏了身子如何是好?想想素来是个心直口快的,臣妾这就将她带去偏殿好生训教!” 太子容翊和二三四皇子齐齐行了大礼道:“九皇妹尚且年幼不知事,还请父皇开恩,莫要责罚九皇妹,儿臣甘愿替九皇妹领罚!” 容想想摆手道:“不用母后训教,更无需皇兄们替我受罚!” 说着,她郁色一叹道:“我就知道,每次遇到梅友丞相一准没好事!他克我!第一次遇到他在御花园假山石,看见月美人与人私通,我差点被石子打死。 第二次梅友丞相给我送素食,让我腹泻了一整夜。 这次父皇母后最多训斥我两句也就罢了,结果梅友丞相来了,哎……训斥已经解决不了我的问题了。” 容想想一副破罐破摔地往外走,“受什么罚?才能消了父皇的气,来吧!本公主从见到梅友丞相那一刻,就知道一准没好事!” 一句话把梅友从解救众皇子和九公主罚跪的好人,变成背上克九公主容想想的人! 在古代,无论是克妻还是克夫,那可都是让人最为忌讳的事。 否则,也不可能有男女双方为子女定亲前,要配八字一说。 梅友眼见皇帝和皇后以及诸皇子们看他的神色变了…… 第64章 好事成双,坏事成对 容想想不按常理出牌的言辞和举动,让梅友从来未有过的思绪凌乱。 容想想刚跪在院中,万垐和康承恩又一左一右跪在她身边。 二三四皇子则是纷纷下跪,齐声道:“父皇息怒,九皇妹已经跪了多时,如此跪下去,双膝怕是要跪坏了!” 殿中的珞红和掌事太监眼睛均是一眨。 宫中的宫女太监们,见了主子,亦或者是受罚,有哪个不是成日跪来跪去。 便是跪个三五日,也是常事。 九公主殿下跪了不到一个时辰,这中间,九公主殿下去恭房两次,皇后娘娘赐她喝茶润喉三回。 三皇子容笙,更是不知打哪儿所弄棉花制的护膝软垫,亲自为九公主殿下系在双膝上。 如此,别说会对双膝有半分损伤,便是红一点都不可能。 太子容翊轻叹了一声,冷着眸子看向梅友道:“九皇妹是个什么性子,想来梅友丞相多少了解些,此前梅友丞相与九皇妹接触颇少。 今日她口不择言惹梅友丞相不悦,父皇盛怒,到底是宫中之事,还请梅友丞相给孤三分薄面,先行回府吧!” 太子容翊婉言说出了逐客令,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他不希望梅友成为九公主容想想的驸马。 梅友自然明白原因是什么,清雅淡笑端了一礼道:“九公主殿下最是洒脱超俗的性子,微臣这种寡淡的性子还从未见过世间有女子能够活得这般恣意随心。 呵呵……倒是让微臣羡慕了!微臣尚有公务在身,有劳太子殿下体恤微臣,那微臣就先回府了。” 太子容翊轻点了一下头。 梅友给皇帝和皇后娘娘行了告退礼,转身出了殿,走至院中时,在容想想身前的侧方顿足,从宽袖中取出一方绣着青竹的帕子。 “是微臣与九公主殿下相交甚少,想来微臣寡淡的性子让九公主殿下不喜,虽说眼下是酷暑,将要入夜,砖石青路会逐渐生凉。 九公主殿下将帕子垫在膝下,避免生了寒疾。” 容想想心说:梅友丞相,你这多大白莲花将贤惠和体贴真是演绎的淋漓尽致。 刚才容想想给梅友定了个克妻之名。 人家梅友丞相不仅没生怒,还能笑得很是无所谓也就罢了,这么三言两语,一下就把克妻之名打碎,反而成为了宽宏大量、清雅高贵、对九公主殿下真心和贤德的驸马最佳人选。 皇帝和皇后娘娘坐在殿中,看在眼里,容想想不感动,那对夫妻俩可是一个比一个惊然! 因为梅友丞相自入幼便在学识方面天赋过人,京中无人可及,为人又是那般清正典雅,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梅友丞相对哪个女子能多言一字。 皇后娘娘喜办宫宴,先前是择朝中嫡女给诸皇子们为正妃亦或者是侧妃。 这两年容想想爱谢慕死去活来,皇后娘娘置办宫宴愈加频繁,一则是让容想想能与谢慕相见,二则是让容想想多见些朝中大臣的嫡子亦或者是朝中大臣,从而让容想想放弃谢慕的念头。 皇帝与梅友丞相又时常下棋,谈及胜男国的朝中事务,少不得拿梅友丞相尚未婚配打趣两嘴。 梅友丞相只是淡然一笑说:“倘若圣上疼惜微臣,不妨让微臣择一位心仪的女子为妻吧!” 皇帝便顺话问道:“如此说来,爱卿是有心仪的女子了?” 梅友叹道:“天公不作美,微臣还未遇到心仪的女子,不过微臣的性子,圣上最是了解,微臣对于择妻之事看得极重,深刻明白日后要长相厮守,若不是自己心仪的女子,便会痛苦一生。” 皇帝听梅友如此说,也知道他那性子,更觉得他是个重感情之人,一口应下,私下三番五次和皇后慕容雪提及,让皇后有意撮合容想想转了心思,多与梅友相处。 奈何九公主爱惨了谢慕,眼里怎能容下旁的男子? 现下见梅友这般,皇帝和皇后更是误以为梅友心仪的女子一直都是容想想,只不过容想想先前深爱谢慕,梅友便将倾慕之情,压在了心底最深处。 这让皇帝和皇后萌生出,容想想若是失去梅友丞相这个最佳驸马,简直太可惜了! 听到皇帝和皇后心声的容想想:???你们让我立梅友做驸马,那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见容想想愣神,梅友将帕子放在容想想的腿前,迈着极端正极优雅的步伐走了! 康承恩的眸色深了深,很想把梅友的帕子扔了。 但是,他不敢! 梅友离开凤仪宫后,皇帝道了句:“皇后是该好好管教想想了,这次可不要再轻饶了她。”便起身而离! 皇后那般骄纵容想想,皇帝前脚离开,皇后后脚就出了正殿,把容想想带至偏殿,简单说教了两句,便问及容想想万垐和康承恩伺候的如何。 容想想心道:皇后妈妈,这是能说的吗? 皇后见容想想不接话,瞬间笑道:“想来他们二人各有千秋,把想想伺候的极好!” 容想想:……皇后妈妈你别急,公主府会有更多美男伺候我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就是皇后妈妈接受不了,再得抑郁症。 …… 梅友出了宫门口,刚上马车。 便听伍商低声禀道:“主子,不好了,潘大夫被镇国公府的管家潜出府,主子想让潘大夫送谢慕一程的事,潘大夫恐无力为主子去办了。” “哦?”梅友皱眉道:“潘大夫向来低调,怎会好端端的被潜出府呢?” 伍商道:“潘大夫现下正在相府书房的暗室等您,主子亲自问他吧!” 梅友轻叹了一声,冷笑道:“今日倒是巧,九公主殿下好事成双,本相坏事成对,到底是本相克她?还是她克本相呢?” “什么?”伍商不解发问。 “没什么,回相府!” 梅友令车夫正欲离开,车帘外突然传来一道不男不女之音。 “丞相大人且留步,圣上请丞相大人去御书房。” 梅友掀起马车帘,来者并非是皇帝新任职的总管太监郑经,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嘴脸。 “请吧!丞相大人!”那太监微微一笑,伸出一臂说道。 梅友的心登时“咯噔”一下,倘若是皇帝宣他去御书房,就算不是总管太监郑经,也该是御书房掌事太监,绝不可能是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太监。 第65章 博弈双对 梅友深知前朝诡局多变,后宫深不可测。 这个陌生的太监,能打着圣上宣他去御书房的由头,不是太子容翊就是皇后娘娘。 太子容翊对于他升职过快,一直在防备着他,并生出多疑之心。 而他又不能在宫门口公然违抗圣旨,故而他不得不下马车,面无任何波澜,跟随着陌生的太监再次入宫,想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对策。 所行之路越不对劲,并非是前往御书房的路,梅友不禁发问道:“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 “奴才姓许!”太监并未停顿脚步。 梅友道:“许公公想必是新入御书房伺候的?此路并非是前往御书房的路。” “呵呵……”太监捂嘴笑道:“奴才知道,是圣上的意思,丞相大人随奴才去了便知。” 梅友怎会轻易相信太监的话呢?故意放慢了脚步。 让梅友万万没想到的是,太监竟将他引至宫中的灵楼。 这座灵楼是的一层是摆放历代皇帝灵柩之处,两侧的偏殿是历代皇后和嫔妃薨世灵柩之处。 二层外墙立着硕大的九个铜钟,东侧摆放着胜南国历任皇帝的令牌,西侧摆放着胜南国皇后的令牌。 此处是皇族祭典之处,莫说朝臣,便是后宫妃嫔也不可随意入内。 梅友顿时止了脚步,冷色凝着许太监。 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道肃然之声。 “丞相大人!圣上已等候多时,侧方有通往二楼的木梯。” 闻声,梅友昂首一瞧,说话之人是禁卫军统领封鑫。 梅友神色一凛,顿知皇帝必定在二楼,否则禁卫军统领封鑫也不可能站在二楼喊话。 也明白过来,这个陌生嘴脸的许太监,并非是御书房的人,而是灵楼的掌事太监。 只不过他是朝臣,不得入灵楼,便从未见过许太监。 梅友朝着许太监微微颔首,提步拾阶而上。 封鑫亲自将他引至二层的一处后殿,内里像极了一处茶阁,只不过多了一个软榻。 皇帝温和的看向梅友,问道:“没有吓到爱卿吧?” 梅友朝着皇帝端了一礼,实话实说道:“确实被吓了好一会儿。”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梅友在对面坐下,再度开口时,神色极其严肃,“朕特意选此处与爱卿下棋,避免旁人惊扰,也有些个话,想听爱卿实言相告。” 梅友落座后,毕恭毕敬地道:“圣上的问话,微臣自当吐露真心话。” 皇帝微一点头道:“爱卿近日实在与往日不同,频频接近九公主,有意想做驸马?” 声落,皇帝捏起一颗玉制棋子,定定地看着梅友。 梅友闻言,唇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再无往日那般清雅之态,而是如一个感情受挫的可怜人。 他道:“被圣上瞧出来微臣的心思了,实在是微臣不通男女之事,难以遮掩埋在内心多年的情愫,若是给九公主殿下添了苦恼,惹圣上不悦,微臣便将心思再藏回心底。” 此一言,梅友说得含蓄。 皇帝却从他的表情和言辞中,没能挑出任何破绽,却也没有全信,追问道: “昔日爱卿向朕求了恩旨,说遇到心仪之人方可行大婚之礼,那么……” 皇帝将黑棋落在玉盘上,“心仪之人究竟是谁?” 梅友捏着白色棋子的手指微微发力,沉默了片刻,将白子落在玉盘中,眸光十分坦然地道:“是九公主殿下。” 觊觎皇族是有罪的,即便是男女之情。 皇帝哈哈笑道:“何时之事?竟瞒了朕许久。” 梅友暗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皇帝心思敏感多疑,听到皇帝的笑声,他明白,他赌赢了。 他苦笑道:“微臣年少之时,备受族中长辈的期待,故而,只知痴傻看书习教。 得圣上赏识入朝为官,微臣到底年轻,恐给族中亲眷招惹无端是非,步步维艰,得上天和圣上的庇佑,坐上了丞相之位。 在旁人眼中,微臣是所有士子和学子的楷模,却不知微臣心中的郁闷。” 梅友说到此处,眼眶微微染了一层薄雾,便是皇帝也是头一遭见,伸手递给梅友一盏茶。 梅友接过茶盏,一口饮下,继续道:“两年前微臣入宫参加皇后娘娘办的赏雪宫宴,见一身袭女衣的女子站在假山的红梅树下。 那一幕着实看呆了微臣,以为是画中仙,待那女子转首之际,更是被女子的倾国倾城之颜所震惊,让微臣明白,书卷中曾写:世有惊鸿女,苦了痴情郎。 因为那女子举着摘下的红梅,送给大理寺少卿谢大人,那女子便是九公主殿下。” 轻叹了一声,梅友无奈地一摇头,“既许一人以偏爱,余生旁人难入心。故而才求圣上那么一道恩旨,微臣以为自己那点世俗之心隐藏的很好,还是没能逃得过圣上的慧眼。” 梅友不知道他这番深情表白,能让皇帝感动多少,信多少。 随即,便听皇帝道:“你是瞧出来九公主对谢慕再无先前那般心思,又恐旁人先入了九公主的眼,才急于向九公主示好?” 一声脆响,皇帝又落下一颗棋子。 “是!” 梅友随之也落下一颗棋子。 “那爱卿也该看出来,九公主心悦于康承恩,对你并无半分情义,反而有些排斥,不知爱卿打算如何看待此事?” 皇帝凝着梅友道。 梅友在心中来回斟酌了片刻,答道:“今日晌午时微臣去公主府,九公主殿下已经告知微臣,康公子和万垐是她的侍君一事。” 皇帝不喜不怒地道:“好大胆的言辞!果然是骄纵太甚。” 梅友起身跪下身道:“九公主殿下是个性子坦荡的,微臣向来谨小慎微,又是个内敛至极的人,实在是倾慕九公主殿下这般如灿阳潇洒脱俗的性子。 此事,微臣不会向任何人提及,若圣上还有怒气,微臣愿用丞相之职换九公主殿下得偿所愿!” 声落,梅友深深一拜! “用丞相之职换九公主得偿所愿?她的得偿所愿是公主府的两位侍君,朕问你,如此做,值得吗?” 梅友怎会不知这是一句送命题? 第66章 除掉九公主 丞相之职何其重要,是随意说不要就不要的,单从朝政来说,梅友这句话,可谓是对官职不够有责任感。 如果梅友现在反口的话,既是对九公主的虚情假意,又是一个善变的小人。 然而,梅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早已想到圣上会有此一问。 他从善如流地答道:“年幼之时,族中长辈便教导微臣,要如何做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要承担家族的兴衰,并一再告诫微臣,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可沉迷女色。 微臣一直认为微臣便是他们口中说的好男儿,呵呵……” 梅友冷嘲而笑,昂起头看着皇帝。 “恕微臣斗胆,敢问圣上可遇到过心仪的女子吗?一眼入心,她在心中像陈年的老酒,随着岁月而愈加沉。” 梅友这话等于明知故问,皇帝心中自然有心仪的女人,那便是皇后慕容雪。 皇帝微一点头,梅友没有提问,而是像倒苦水一样,往外宣泄自己藏在心底深处无法言说的话。 “微臣虽得圣上庇佑和赏识,得族中长辈的期许和器重,可微臣从四品官职一路升至一品官职,其中艰难,自不用微臣言明,以圣上的慧眼,也能看见,故而,丞相之职于微臣来说,等于是微臣的半条命。 可圣上不知,自从微臣看见红梅树下的九公主殿下,又见到心仪女子将红梅送给不如自己的谢大人,心中是多么的低落,哪怕微臣上前故意请安问好,也未能让九公主殿下正眼相看。 这两年,微臣每每知晓九公主殿下如何去追逐谢慕,就如刀刃割破微臣的那颗心,微臣很想问:微臣到底何处比不上谢慕?为什么就不能让九公主殿下多看微臣一眼。 可微臣不敢,微臣到底身为丞相,要比任何人都守着男女有别的规矩。 所以,微臣从爱上九公主殿下那日,便拼尽全力忙于公务,为的就是加官进爵。” 见皇帝的眉头微微皱起。 梅友哭笑不得地道:“是……微臣就是为了强过谢慕,微臣就是知道谢慕和潘氏自幼定亲,以谢慕的性子,是不会由他提出退婚一事。 所以,微臣想以最好的身份地位,微臣想成为九公主殿下驸马最佳人选,坐上了丞相之位。 可微臣没想到的是,还是没能让九公主殿下多看微臣一眼,即便九公主殿下不再喜欢谢慕,宁可将康承恩招入公主府做侍君,也没有想过微臣。” “你?……”皇帝甚为惊诧。 梅友笑了,笑得与往日不同,竟有些个癫狂。 他道:“如果可以,微臣恨不得被九公主殿下招入公主府做侍君的那个人是微臣。 圣上一定觉得微臣是疯了,对吗? 微臣的确是疯了,内心已经为九公主殿下疯魔了两年之久,所以,圣上说九公主殿下好大胆,其实,微臣恨不得九公主殿下能胆子更大些,把微臣招入公主府。” 这番话和精湛的表情,是彻底把皇帝雷到了,也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十分闹心地捏了捏眉心,好半晌才朝梅友道:“你起身吧!” 梅友顿知,他又赌赢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皇帝忽的敛了神色,拿起一盏茶,饮下一口,随手捏起一枚黑子落入玉盘中。 笑道:“爱卿输了!” 梅友这才垂眸去瞧棋盘,他的确输了。 皇帝道:“这局棋,爱卿的胜算更多些,只不过爱卿心不在焉,才会输!” 说罢,皇帝站起身,走到窗边,说道:“九公主的驸马,朕曾许诺过她,由她自己去选,朕唯有这么一个皇女,无论她选何人做驸马,朕都会同意,哪怕她选的人不是高官,也不是公侯伯爵之后,只要她喜欢,朕就为他们二人赐婚。 至于日后她如何处理公主府侍君一事,也全凭她说了算。” 皇帝忽然转过身,问梅友:“爱卿懂了吗?” 梅友起身拜道:“微臣明白了,多谢圣上提点,微臣定有一日会用真心感动九公主殿下,即便九公主殿下没有选微臣做驸马,微臣日后也会尽心尽力做好丞相之职。 不管如何,多少也能暗中守护九公主殿下。” 皇帝笑了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梅友郑重点头,皇帝唤封鑫入殿,令封鑫亲自将梅友送出宫。 站在窗边的皇帝,看着梅友的背影,眸色未深,自言自语道:“话说得再好听,也不如做得好,朕希望你别让朕失望。” 被封鑫送出宫的梅友上了马车回了相府,直奔书房的暗室。 询问了潘大夫才知,镇国公夫人向皇后慕容雪要了两名宫中的御医前去为谢慕治伤,故而,将在府中的六位名医送出了府,并给了颇丰的看诊费。 听潘大夫说完实情后,梅友惋惜道:“让谢慕死里逃生,实在遗憾,罢了,日后总有下手的机会。” 伍商在旁劝道:“就算谢慕被宫中御医从鬼门关拉回来,那伤势,怎么也需要好生养三五个月,这三五个月便可将我们的人,从地牢中悄悄换了。” 梅友摩挲了两下手指,摇头道:“切不可擅举妄动,今日圣上和太子殿下都对本相生了疑心。 九公主殿下实在是个不安的存在,若不能顺利成为她的驸马,必要的时候,要想个办法先除掉她!” 伍商认可地点头,又问:“太子府的……” 梅友打断道:“让她依照计划行事!” “是!” 伍商和潘大夫从书房暗室的后门离开。 梅友僵坐在椅中沉思了许久,突然冷笑了一声,便恢复清雅之态,出了书房去用晚膳。 …… 容想想则是在皇后的凤仪宫小坐了一会儿,同太子容翊,二三四王爷以及万垐和康承恩出了皇宫。 容想想念及太子容翊和二三四王爷如此护着她,诚心邀请他们去公主府一同用晚膳。 太子容翊双眉微蹙,心中有事,便道:“今日不凑巧,孤尚有公务未料理完,要先回太子府了。” 容想想虽然没听到太子容翊的心声,瞧着他神色有异,便没做强求,关心道:“大皇兄忙公务也要注意身子。” 太子容翊笑了笑,上了马车问二三四皇子:“皇弟们要去公主府吗?” 二三四皇子齐齐点头,同容想想向太子容翊行了告别礼。 将二三四皇子带回公主府的容想想,摆了一大桌美味佳肴和好几壶琼酿,好一番吃吃喝喝不亦乐乎,让容想想不知不觉生了半分醉意。 二三四皇子走后,康承恩过来打算扶容想想去他的院中休息。 怎料,容想想兴致大开,吼道:“你和万垐比武,谁胜了,今夜本公主就宠幸谁!” 康承恩惊色地看着容想想:“九公主殿下这话是认真的吗?” “比真金还真!你们俩快些,本公主为你们呐喊助威!” 第67章 宠幸两天便要送去阎王殿? 容想想往椅中懒散一坐,吩咐吴起,“速速取来两只大鼓,给本公主敲起来。” 吴起常年行走于皇帝身边,早磨练出六亲不认,血液至冷,只听主子命令的人,转身就去办事。 愣在当下的康承恩吞咽了一口唾沫,他轻功是好,可他的武功别说和万垐去比,随便挑出来一个潜龙卫,他都打不过。 否则,潜龙卫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潜亦是惊然,齐齐在心中腹诽: 【九公主殿下,你是不是没弄明白一件事?潜3和康公子不是兄弟,而是情敌!】 【万垐别让兄弟瞧不起你,九公主殿下既如此说,往死里打,你就是公主府唯一的男人。】 【九公主殿下好像才宠幸康公子两天吧?这就要把康公子送去阎王殿?难不成空长了一张脸,内里实在不行?】 …… 容想想厉喝一声:“聒噪!” 潜纳闷的四下去瞧,没人说话啊!九公主殿下这是在说谁呢? 随后就见到吴起带着八名府兵抬来两只奇大的鼓,八人分为两组,四个府兵拿着鼓锤,在容想想一抬手之际,鼓声震响! 康承恩缓缓转过首。 戴着潜龙卫面具的万垐,眼底微冷犹如暗夜站在山巅盯着猎物的狼王。 康承恩:…… “还不跑?”容想想勾唇笑着提醒康承恩。 跑! 往哪跑? 于是院中立时出现了一幕,康承恩四面八方而逃,万垐紧追其后。 鼓声遮去康承恩乱跑之下,踢盘碗来阻挡万垐,万垐轻松挡住,盘碗摔落而下,碎了满地。 以及康承恩和万垐在好几棵古树上险险交手,落下的断枝树叶。 看着院中一片狼藉,吴起不禁扶额: 【这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玉盘玉碗,实在可惜!】 哪知容想想根本不将吴起的心声当回事,站起身嗷嗷叫道: “万垐,把你的武器拿出来!比武就要认真!” “康承恩,把你藏在后腰的扇子拿出来,耍起来!” 潜:…… 布思:…… 吴起流汗:…… 潜5:【九公主殿下,你是不是疯了?康公子的轻功是损耗内功的,只要潜3消耗他的内力,待康公子内力损耗差不多,潜3动真格,轻松打死康公子。 你还让潜3用潜龙卫的武器,潜龙卫服、靴中配有各自极其擅长的武器……】 闻声,用内力逃跑的康承恩转首便见到万垐眸色寒了一瞬。 万垐从潜龙卫靴两侧取出两柄短刃,触碰机关,瞬间变成双刃剑,朝着他跃飞了过来。 康承恩的眼底被震惊得,犹如碎裂得冰花般,慌忙从身后取出八皇子容贳送他的及冠之礼:寒冰扇。 寒冰扇从康承恩手中飞出,在万垐眼前飞晃了而过,阻挡了万垐来追他。 康承恩忙是跃至容想想身旁,接住飞回的寒冰扇,惊色道:“九公主殿下,我不是万垐的对手,你若想看比武,也不是这么看的,万垐当真会要了我的命!” 容想想勾唇一笑,朝追过来的万垐压了压手,万垐落在她的另一侧。 众人都以为万垐和康承恩的比武告一段落,长呼出一口气。 怎料,下一刻就听容想想给康承恩支招道:“你逃错地方了,你往你的院子跑,禁闭门窗,倘若万垐敢破门窗而入,便是犯了公主府的府规:损坏公主府之物。 是要被罚跪两个时辰的,快去!” 容想想推了一把康承恩。 站在容想想身后不远处的吴起默默在心里道: 【公主府还有这一项府规?老奴得赶紧记下来,晚些时辰训教公主府的宫女和太监,让他们懂点事!】 这条府规压根不存在。 康承恩见容想想一个劲儿朝他递眼色,一个跃飞便真的朝他的院子去跑。 容想想吹了个口哨,大喊一声:“康承恩,你快些逃,万垐去追你了!” 随即一把拉住欲追康承恩的万垐,转首给潜5递了个眼色,示意潜5去追。 在心里腹诽的潜5怔愣地指了指自己,见容想想点头,走上前问:“九公主殿下让卑职和康公子比武?认真的?” 容想想揪着潜5的耳朵道:“自然不是认真的,你想办法让康承恩今夜不敢出他的院子便可!” 潜5眸色顿了顿,一下明白过来,领命去追康承恩。 容想想笑得眼睛一弯,拉着万垐去了正殿。 吴起和潜6789恍然明白:九公主殿下明面上是让万垐和康承恩比武,其实早就知道康承恩打不过万垐,人家九公主的目的是让万垐今夜侍寝,又怕康承恩闹,所以让潜5假冒万垐把康承恩堵在他院子里无法出来。 高啊!实在是高啊! 吴起竖起大拇指,暗道: 【九公主殿下入宫一趟,得了皇后娘娘的真传,知道怎么让后宅不乱!不亏是皇后娘娘!】 容想想皱了皱眉:???这是我想出来的!!! 哦,对了,九公主是个脑残,她还得装! 于是,画风一变。 容想想身形一歪,万垐反应灵敏,将容想想抱入怀中。 容想想顺着胸口道:“这什么破路?差点摔到本公主!吴管家,明个让人好好修整一下!” “是!九公主殿下!” 这时,布思才回了神思,喊道:“九公主殿下,您不管康公子了吗?潜5的武功比康公子厉害很多,万一失手把康公子打伤,那可如何是好?” 吴起和潜6789转过头像看痴儿一样,朝布思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万垐合上殿门,吴起走上前一看,这地如此平,还怎么修?从哪儿修? 随后就听殿中,容想想娇娇柔柔地道:“把潜龙卫服脱了,跪下!” 门外跟着吴起一起看地的潜6789比吴起更郁闷。 他们认为九公主殿下是让万垐跪下,可内心又一琢磨,九公主殿下那般宠万垐,故意让潜5堵着康承恩,宠幸万垐,怎么能让万垐跪下呢? 九公主殿下,你说清楚啊!我们也穿着潜龙卫服呢! 结果…… 殿内,脱去潜龙卫服跪在红地毯上的万垐,和容想想玩出了花。 殿门外,地上跪着褪去上身潜龙卫服的潜6789,还有唤宫女去热水和准备糕点的布思。 布思的忙碌,取决于潜6789宽肩窄腰裸露八块腹肌,看得宫女们走路撞树,平地摔跤…… 简直乱成了一片。 直至快天亮时,容想想实在乏力,赞了一句:“本公主的第一个男人,果然是最厉害的!” 便合上眼帘在万垐的怀中睡着了。 被夸赞的万垐勾起唇角,在容想想的额头落下一个吻,低声说:“公主殿下喜欢,我愿日日卖力!” 容想想在似睡非睡间听见这话,柔柔而笑。 二人刚睡了没多久,便听门外有人大呼:“九公主殿下,你出来,要不我撞门进去了!” 第68章 镇国公求见 康承恩被堵在他选定的恩露院中,一直有黑影在窗外闪过,他以为是万垐与他一决高下不死心,他又不是万垐的对手,只能苦苦挨到春光大亮。 好几次他想趁机逃走,刚打开门窗,便从外被关合住。 气的康承恩在房中大骂:“万垐,你还有完没完了?九公主殿下的确说让你我二人比武,并没说让你将我堵在恩露院……” 好半晌,没人接话,康承恩琢磨他到底得了九公主殿下的侍君宝册,万垐也不敢真将他打死,再三壮着胆子越窗而出。 不想,正巧与坐在院中树上的潜5四目相对。 康承恩愣了一瞬,指着潜5道:“是你堵了我一宿?” 被辨认出的潜5哪敢说是九公主殿下之令,编了个说辞道:“康公子误会,我是来看热闹的!” 看热闹? 骗三岁小儿呢! 康承恩瞬间恍然这一夜是怎么回事,一个跃飞,朝着正殿而去。 潜5的武功在康承恩之上,轻功还不如万垐,如何能追得上康承恩? 等潜5反应过来,康承恩早不见人影了。 被康承恩一把推开的布思,上前劝道:“康公子,九公主殿下尚在安寝,若是将九公主殿下惊醒,这……” 康承恩好似疯了般,压根听不进去布思的话,门被康承恩推的来回作响。 【九公主殿下昨夜宠幸万垐了?为什么?】 从万垐怀中被吵醒的容想想,听到康承恩内心痛苦的心声,微微勾了勾唇角,在万垐的唇间轻吻了一下,吩咐道:“穿好衣袍,去把殿门打开。” 万垐问:“公主殿下是不想康承恩知道您宠幸我的事?” 容想想叹道:“他迟早得面对这一幕,你也是本公主的侍君,总不能遮掩一辈子吧?本公主让你穿好衣袍,是因为布思在门口。 本公主可不想让别的女子,瞧见本公主男人的身子。” 万垐听容想想这么解释,凝于心口的雾消散了,穿好衣袍将正殿的门打开。 正推门的康承恩,猝不及防跌入正殿,见万垐衣袍穿得整齐,发髻却凌乱不堪。 康承恩闭了闭眼,跌跌撞撞进了寝殿,便见到侧身躺着的容想想,赤着一臂支着半侧脸颊,问他:“因何事让你这般急躁?” 看到容想想的肚兜在锦被一侧。 康承恩现下什么都清楚了,他闭了闭眼,只觉得心里酸得难受,问道:“为什么?” 容想想眸光定格在康承恩的脸上,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说话。 康承恩却连退了三步道:“告诉我,为什么?” “万垐也是本公主的侍君,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而且,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的和本公主说,你可以接受他吗?” 有些事,说和见到真相是两码事。 因为爱的深,爱到骨髓里,又怎愿和旁人分享? 可是……当初他的确答应九公主殿下,他愿意和万垐一起侍奉九公主殿下。 一句话把康承恩堵得没了言辞,可心酸的眼泪却顺着眼角落下,他好像体会到,那两日他被九公主殿下宠幸时,万垐的心酸,只不过自己体会起来,会这么难受! 静默了片刻,康承恩才问道:“那九公主殿下为何昨夜不当着我的面说呢?为何要遮遮掩掩?” 容想想答道:“因为不想让你刚入公主府,便独自在恩露院伤心,可万垐也是本公主的侍君,本公主不能只宠幸你一人吧? 本公主也不愿意看到他夜夜站在窗前流眼泪。” 闻言,万垐的心猛地一震。 【九公主殿下如何得知那两夜,我站在窗前心中难受落泪之事?】 现下,万垐和康承恩都体会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容想想命万垐合上殿门后,坐起身穿上肚兜,一本正经地道: “你们二人都是本公主喜欢的人,没有谁多谁少,也没有谁高谁低,如果你们接受不了对方的存在,那本公主也不强留。 本公主以后会光明正大的宠幸其中一个,希望你们可以安然入睡,而不是会难过得枯等一夜,如若不习惯,可以尝试习惯。” 万垐单膝跪地道:“九公主殿下心中有卑职,卑职此生无憾,无论九公主殿下宠幸谁,卑职都不会有半句怨言,此生都会留在九公主殿下身边,护九公主殿下周全。” 康承恩听罢,看向万垐。 【倘若我现在说接受不了万垐,是不是证明我没有万垐爱九公主殿下多?】 听到康承恩心声的容想想,不免勾起得意的唇角。 因为如她所料,下一刻。 傲娇嘴硬的康承恩,撇嘴道:“谁是那般小家子气的妒妇?我当初既承诺了九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又给了我侍君宝册,我便是九公主殿下的人,我凭什么走?” 说话间,康承恩冷瞥了万垐一眼,坐在床榻旁,状似万垐如空气般,撒娇道: “九公主殿下宠幸万垐也不知顾及着身子?也不瞧瞧现下都几时了?我肚子饿了,九公主殿下陪我用早膳!” 容想想“噗嗤”笑出了声。 康承恩这只傲娇的小奶狗还真是双标,那两日她与康承恩睡到晌午才醒,直接用午膳。 现下康承恩让她顾忌着身子?那两夜她喊停,康承恩可是置若罔闻。 不过,两日未宠幸万垐,万垐昨夜也着实将那两日该卖力做的事,做到了极致。 容想想朝他们二人一伸手道:“给本公主更衣,一起用早膳。” 坐到膳桌前,容想想估算了一下时间,才早上九点半左右,她打了个哈欠,心道:看来以后得让潜守好正殿,无论谁来,都得给本公主挡在五十米以外,只睡四个小时,很容易的猝死的! 膳食还没摆上桌,吴起匆匆走进来,跪地禀道:“九公主殿下,镇国公在门外求见。” “镇国公?”容想想皱眉道,“他来拜见本公主做什么?” 吴起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小心翼翼道:“镇国公说,唯有九公主殿下能救谢大人一命,镇国公跪在公主府门口,无论老奴如何劝,他都不肯走……” 吴起微微撩起眼帘瞅了容想想一眼,“镇国公在公主府门口哭得实在可怜,引了好多路人,老奴无法,这才来问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毫不客气地一挥手道:“告诉镇国公,本公主不是神,更不懂医术,谢慕若是死了,本公主会给谢慕送个金丝楠木的棺材,请九十九个和尚为谢慕超度,让镇国公放心!” 第69章 明争暗斗 曾经让康承恩和万垐嫉妒到发狂的谢慕。 在听到容想想当下说出这么一番话后,康承恩不禁翘着嘴角笑出声,附和容想想道:“九公主殿下为谢慕准备棺椁,那我就为谢慕准备陪葬的金童玉女纸人!” 万垐是个只听容想想命令的,先前在容想想面前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神色,自从成了容想想的裙下臣后,唯有他与容想想单独相处时,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和温柔神色。 此刻,戴着潜龙卫面具的万垐却是罕见微勾了勾唇角。 瞧着像冷笑了那么一瞬,若是解读的话:谢慕之死,我心甚悦。 跪在地上的吴起:…… 【九公主殿下可以这么说,可这话让老奴如何回镇国公啊?再说,镇国公当街哭成那般,引来了百姓,老奴这么说,于九公主殿下名声有失! 日后坊间还不知会将九公主殿下说成什么样呢!】 听到吴起心声的容想想,垂眸想了想,虽然她并非是书中之人,可她到底霸占了九公主的身体,也不能太糟蹋九公主的名声。 随即,容想想正欲和康承恩、万垐说她要去公主府门口瞧上一瞧。 怎料,康承恩和万垐同时夹着一块炙烤鹿肉,两双筷子在盘子里暗中较劲。 康承恩眨了眨眼,问道:“万兄,你喜欢吃炙烤鹿肉?” 万垐不接话,微微一点头。 康承恩笑道:“实在可惜,我也喜欢吃炙烤鹿肉,这盘炙烤鹿肉很多,万兄为何非要与我抢这一块?” 容想想心说:康承恩,你可以再茶一点,你筷子夹着万垐的筷子,是万垐抢你的吗? 万垐见容想想看过他们,放缓了手上的力道,“这块既然被康兄看上了,让了也无妨!” 康承恩也松了力道,“已被万兄的筷子夹过,呵呵……再入我的口,岂非沾了万兄的唾液?这……实在有些恶心!” 万垐不接话,而是将筷子一移,夹了一块驴肉豆花放在容想想的碗中,“九公主殿下最喜欢这道菜,趁热食,一会儿该凉了。” 容想想刚拿起筷子,康承恩将容想想碗中的驴肉豆花夹起,放入口中道:“我也爱吃!” 能听到他们暗中较劲心声的容想想:???还能好好吃饭吗?我才睡了四个小时,陪你用早膳,你们俩没完了是吧? 跪在地上的吴起暗自腹诽道: 【两位侍君大人就别争了,你们俩好歹能轮流被九公主殿下宠幸,瞧瞧梅友丞相追到宫里,都没把九公主殿下追到手。 再瞧瞧镇国公,为了谢大人,都快哭死在公主府门口了,两位侍君大人就别在福中不知福了,若把九公主殿下惹急了,再给你们加一位侍君回公主府,你们俩都得傻眼!】 容想想在心里给吴起比了个大拇指:你是懂本公主的。 下一刻,就听康承恩略带挤兑地问万垐:“不知万兄在公主府的院子,是哪一处?” 万垐挺直背脊道:“院子?我在正殿旁的偏殿,离九公主殿下最近!” 一桌子的膳食,被康承恩和万垐搅得一团乱。 容想想见此,直接将桌子掀翻道:“既然你们俩不想好好吃饭,就各自回屋,给本公主面壁思过去!” “咔擦……哗啦……” 盘碗碎了一地。 康承恩因为昨夜容想想宠幸万垐,嘴上说不在乎,心里却是酸得难受,便故意和万垐较劲。 万垐自然也对康承恩这个情敌的容忍程度全无,如何能经得住康承恩挑衅? 可他们俩,谁也没想到,容想想会掀翻桌子。 二人齐齐起身,正欲哄容想想时。 容想想又道:“吴管家,你派暗卫监督他们俩,把男德给本公主抄一遍!” 吴起:??? 【我活了大半辈子,只听过女德和女则,哪来的男德?总不能让我给两位侍君写一本吧?】 见容想想冷色看过来,跪在地上的吴起一拍胸脯道:“九公主殿下吩咐的,老奴必定办好!” 容想想提步出了殿,唤了一声,“潜,跟本公主去府门口瞧瞧镇国公闹什么呢!” 康承恩和万垐疾步去追,吴起忙是拦住他们二人劝道:“九公主殿下的脾气,两位侍君大人还不知吗?此刻若上前去劝,定是劝不好的。” 幽然一叹,吴起为了让万垐和康承恩和平共处,开始给他们二人洗脑。 “两位侍君大人对九公主殿下的真心,老奴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若非心中将九公主殿下爱得紧,怎会如此? 哎……可是,两位侍君大人却忽略了一点,九公主殿下的一颗真心分为两半,给了两位侍君大人,一个人的左心和右心闹腾,九公主殿下如何能受得了呢?” 万垐冷色地看着康承恩道:“那两日,你夜夜宿在九公主殿下的寝殿,我恪守本分,昨夜九公主殿下宠幸我,你何必如此不依不饶与我闹气?” 康承恩抿了抿唇,知道今日他的举动到底有些小家子气,嘴硬的他却不肯承认,哼道: “我不过才受九公主殿下宠幸两日,你就记得如此深,你为何不说,我没入府前,你得九公主殿下宠幸的事?” 万垐回怼道:“你也说了,那时你没入公主府!” 吴起生怕二人因口舌之争,再打起来,他忙喊道:“两位侍君大人,行啦!就别吵了,你们已经把九公主殿下吵走了。 你们莫不是忘了,隔壁住着谢大人?镇国公现在巴巴来咱们府门口求九公主殿下过去。 两位侍君大人就算争风吃醋,那也不能当着九公主殿下的面啊,你们在宫中多年,怎么就不知道跟后宫嫔妃学习一下呢?” 万垐和康承恩齐声道:“我是男子!如何和后宫嫔妃学?” 吴起扶额道:“男子也好,女子也罢,得将所爱之人留在身边,若是九公主殿下去了镇国公府,对谢大人再生出疼惜之心,两位侍君大人就不怕九公主殿下把谢慕大人带回公主府吗?” 说到此处,吴起喃喃道:“何况还有一个紧追不放的丞相大人呢!两位侍君大人,你们现下可是前有狼,后有虎,还内斗个什么劲儿?” 闻言,康承恩和万垐四目相对,激荡出合作的光弧。 一拍即合,康承恩道:“走着?” 万垐也缓了神色,“走着!” 吴起望着二人的背影,拍着大腿喊道:“两位侍君大人去哪儿啊?可别把镇国公打死了!” 第70章 胜南国秘闻实录 吴起是跑断了双腿一直追到府门口。 结果…… 府门口唯有四名府兵站得笔直。 吴起气喘吁吁地问:“九公主殿下呢?” 其中一名府兵答道:“九公主殿下刚走不久。” 吴起又问:“镇国公呢?” 府兵再答:“九公主殿下让镇国公给谢大人带句话,说:如果谢慕能活着,还有相见的机会,若是死了,九公主殿下为他置办棺椁!” 吴起瞪大双眼道:“九公主殿下这么说,镇国公就离开了?” “镇国公不离开不行啊,康公子和万垐来了,镇国公吓得连滚带爬跑回镇国公府了。” “那万垐和康公子人呢?跟着九公主殿下走了?九公主殿下说没说去何处啊?” 府兵摇头道:“康公子和万垐在九公主殿下的怒目下,回府了,吴总管刚才没瞧见吗? 九公主殿下没说去何处,卑职也不敢多问!” 吴起跑来这一路,压根没见到康承恩和万垐的身影,“你们确定康公子和万垐回府了?” 四名府兵齐齐点头,吴起只好转身朝正殿跑,边跑边问路过巡逻的府兵,“见到康公子和万垐了吗?” 足足问了三队府兵,才问道康承恩和万垐居然去了公主府的甄书阁。 推开甄书阁的门,吴起顿时见到戴着潜龙卫面具的万垐和康承恩坐在桌前,正在抄写《女德》。 上前一看,他们俩倒是默契,将女德上的女,全部写成了男。 吴起不免向他们二人询问容想想去了何处。 康承恩摇头,表示不知。 万垐昂起首略加思索道:“昨夜听九公主殿下提了一嘴,说近日要去看一看她的店铺。” “九公主殿下在宫外还有店铺啊?” “有,抢谢慕的店铺。” 吴起这才想起来这件事,见万垐冰冷冷的看着他,便知不能再问下去了,只好唤宫女给康承恩和万垐送了茶水和糕点,送入甄书阁。 吴起把对待自家亲儿子的慈爱拿出来,同万垐和康承恩好说好商量道: “两位侍君可千万别乱跑,九公主殿下若是回府,瞧不见二位,定会生怒的。 九公主殿下的脾气,两位侍君应该比老奴清楚,若是写累了,在公主府逛一逛,若是饿了呢,唤宫女传膳……” 康承恩和万垐认真写着:《男德》,不愿听吴起啰嗦,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吴起出了甄书阁后,昂首看了一眼天,表示心好累啊! 合起双手跟上天暗暗在心里祷告:九公主殿下啊,万垐的武功就算是调动整个公主府也不好将他所擒,康公子的轻功在京中那可是排前三的,您找这两位侍君,一个比一个难哄。 您可千万别再带回个侍君了,哎……梅友丞相…… 吴起想到梅友丞相,更郁闷了,那更是一个难哄的主子,眼角的余光正好可以看见一墙之隔的镇国公府,不免想到,还有一位被打了个半死的谢慕。 吴起狠狠捶了捶胸口…… …… 容想想从公主府来到店铺,她没想到“刘史官”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胜南国秘闻实录》居然已经做到了第三期。 第一期是容想想和布思的杰作:惊天秘事!镇国公之子大理寺少卿谢慕对九公主殿下爱而不得,便跪求九公主殿下将其“宝贝”掰断! 第二期是“刘史官”的杰作:天大之事!神女降世,圣上昭告天下,为九公主殿下亲选亲立公主府! “刘史官”的第三期杰作于昨日刚开始散发。 容想想捏着第三期《胜南国秘闻实录》看着上面写:大理寺少卿谢慕得知九公主殿下乃是神女转世,欲将九公主殿下抢回府强行举办大婚,被潜龙卫打成重伤! 容想想瞧着上面有图有文字描述,胡诌乱道的跟真的一样,不禁朝“刘史官”比了个大拇指。 称赞道:“你是会写的!赏银百两!” “刘史官”得到容想想的夸奖,好似看到了人生崭新的方向,眼睛亮闪闪地问:“不知九公主殿下今日亲自来店中,可有什么吩咐?” 容想想略加思索了片刻,在“刘史官”耳边低语道:“最近梅友丞相频频向本公主示好,你可作为第四期胜南国秘闻实录去写!” 说罢,容想想一拍“刘史官”的肩膀道:“放心大胆的去写,有任何事有本公主替你做主!思想打开,格局打开,把你胡编乱道的能力发挥到极致!本公主看好你!” “刘史官”闻言,如有神助一般,气势一下就端起来了,昂首挺胸道:“九公主殿下请好吧!第四期胜南国秘闻实录制好后,我亲自送去公主府给您过目!” 容想想很是满意地一点头,带着布思和潜出了店铺。 上马车后,容想想问布思:“这附近可有什么好去处?” 自幼陪在容想想身边的布思,哪里知道宫外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恰在此时,忽闻车帘外有三五成群穿得体面的男子快步而行,并道: “今日李大人包场,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我听说,江雨阁从江南带回来两名琴女,柳琴弹得极好,长得也是极美,今日李大人包场,定是因为那两名琴女初次登台的缘故。” …… 柳琴是什么琴?容想想听都没听过。 京中还有如此风雅之事?他们口中说的李大人又是谁? 这不免让容想想生出了好奇,赶忙让车夫跟着那几名男子。 马车一路畅行,出了京城的南门,又行了不久,在一处湖边落停。 布思刚拨开马车帘,容想想一瞧,呦呵!人还挺多,一座三层精雕细琢的木楼前,竟然停了十几辆马车。 容想想下了马车,在潜的护卫下走了进去。 一楼已经有坐满了书生打扮的男子们,台上有几名婀娜多姿的舞女,随着琵琶声翩翩起舞。 赢得书生们的秒赞。 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冷嗤:“这曲子,这舞,三个月前就设为开场舞,过了三个月,居然一点都没变,实在无趣!” 容想想顺着声音往二楼一瞧,二楼挂着艳红色的纱帘,隐隐约约可瞧见有一男子,一派慵懒的姿势坐在栏杆旁,很是无趣地举扇轻摇。 未见其人,只听其声。 声音如幻如真,像极了从空谷幽兰中传来的琴乐之音,煞是好听! 容想想的眼底顿时如落灿星,转首问潜5:“可知他们口中说的李大人是谁吗?” 第71章 禁欲男谪仙 常年在卫司台听潜龙卫首尊严武霸命令办差的潜5,对京中高官虽然是知晓些,但是绝大多数他也是只听其名,未见其人。 故而,潜5在不确定朝中好几位李大人,二楼那位李大人究竟是何人时,只好摇头表示不知道。 反倒是布思转动了一下眸仁,猜测道:“这位李大人想必应该是传言中的大司农李斯淳李大人。” 大司农是什么? 历史仅存于课本知识,还学的不扎实的容想想,问道:“大司农是几品官员?管什么的?” 潜5抢先接话道:“回九公主殿下的话,大司农乃是正三品官员,掌管钱谷货币的。” 掌管钱谷货币的,那岂不是个财神爷? “可知这位大司农李斯淳年方几何?”容想想提步朝二楼而行。 布思在容想想身后道:“听闻这位李斯淳李大人年满二十,是崇安国公的独子,李大人刚及冠便深受圣上器重,恩封李大人为大司农。” 闻言,容想想顿时想起虐文小说曾描述过,崇安国公的祖上为胜南国征战南境,收服五个小国,而后的子孙一个个都是铁血男儿。 唯独现任的崇安国公娶了江南首富皇商之女,生下一子,之后,无论是妻还是妾,生的都是女儿。 书中曾重点写过,崇安国公膝下十七个女儿,其中八个女儿能领兵上战场,唯有独子李斯淳喜文不喜武。 加之,李斯淳之母这个江南首富的皇商之女,极擅长经商,其财富可占整个胜南国三分之一,李斯淳自幼便跟随在他母亲身侧学习经商,又得父亲和家姐的熏陶,文武双全,又有在玩乐中淘金的本事。 由于皇帝对李斯淳母亲这个皇商之女,是又爱又存有忌惮,因为李斯淳之母不仅是江南首富,还是四大家族为首之族。 故而,在李斯淳及冠那日,皇帝以厚恩重赏,封李斯淳为正三品大司农。 目的很简单,让李斯淳从江南来京中任职,崇安国公唯有这么一个独子,得皇帝的器重,自然要尽心尽力效忠皇帝。 还可以在国库有缺时,利用李斯淳母族之手填充国库。 书中对李斯淳的描写仅有这些。 原本店小二是要上前阻拦容想想等人上二楼的,毕竟二楼算是达官贵族预定的雅间。 掌柜的一眼瞧出潜所穿的潜龙卫服不俗,再瞧容想想身上所穿衣裙,乃是宫中织造,便拦下了店小二,缓步跟在后面打算给容想想选一处视角好,且清静的雅间。 刚上二楼的容想想,隔着红纱帘往前走,即将走近时,隐隐瞧见红纱帘后面歪坐着一男子,身袭冰蓝色华丽锦袍,双脚搭在桌上,状似无聊至极地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手中的扇子。 “来者何人?此处已被我家公子常年所定。” 一名壮汉走上前拦住了容想想。 布思和潜5正欲开口,容想想抬手止了他们二人的话。 容想想笑道:“很是不凑巧,我所定之处,在你们隔壁,你拦我作甚?” 说罢,容想想落了座。 【昨个关南侯之女定了此处,这位姑娘穿着打扮像是宫中之人,又从未见过,倘若高于关南侯之女尚且还好,若是不及关南侯之女的身份,怕是一会儿要闹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掌柜心声的容想想勾起唇角,看向掌柜的,道:“此处是关南侯之女替我所定,你将店中好的茶水糕点奉上来便是。” 掌柜的闻言,抹了一把鬓角的汗,谄笑着道:“昨个便听关南侯府中小厮来此提及,说要给他们家小姐预定此处,不想竟是给贵人预定的,我这就去将上好的茶水和糕点送过来!” 容想想朝潜9勾了勾手指,示意潜9上前听吩咐。 潜9刚走上前,容想想附耳低语道:“你且去门口候着,倘若关南侯之女潘婷来了,你便告诉她,此处被本公主霸占了,本公主不想看见她,若她执意上来闹,就别怪本公主让她和谢慕一样,有伤一起受。” 潜9得了容想想的命令,快步下楼。 容想想瞧见李斯淳的背影动了动,微微偏过首,却因有红纱帘所遮挡,侧颜瞧的并不真切,立体的五官依稀还是可以辨认出,俊秀的模样。 李斯淳翘起唇角道:“原来是九公主殿下来此玩乐,方才是微臣的护卫瞎了眼,九公主殿下勿怪!” 容想想心下笑了,这李斯淳嘴上说着最软的话,做的事却是毫无礼法,明明知道她是九公主,理应上前来行礼问安,只这么偏过头,不咸不淡说了一句软话,还真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本公主微服出游,不想被李大人慧眼识珠认出来了,委实无趣!” 容想想瞧见李斯淳的背影微微抖了一下。 随即便听李斯淳语带冷嘲地问道:“微臣以为九公主殿下要在公主府和康公子勤加习轻功,万万没想到,在此处还能瞧见九公主殿下,着实意外!” 容想想是一点都没瞧出李斯淳觉得意外。 “哦?如此说来,倒是本公主在此,让李大人感到不适了?” 容想想计划着,若是李斯淳说有所不适,她便让李斯淳滚。 怎料,李斯淳轻笑了一声,“怎会,能与九公主殿下平起平坐一同听歌赏舞,是微臣的荣幸!” “呵呵……”容想想转首看向一楼的舞台,问道:“不知李大人瞧上哪位姑娘了?” 李斯淳道:“脂粉味儿太重,眉眼虽会勾人,却都是无心之人,这样的女子,如何能入心?” “这么说,李大人是一个都没看上了!” “嘶——微臣实在纳闷,九公主殿下不应该去雅倌一观?怎会来此处看这些庸脂俗粉?” 容想想以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斯淳的背影,道:“有美女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美男,这些美男通常是雅倌中那些男倌无法比的。” 她故意将李斯淳和雅倌的男倌比较。 果然,激得李斯淳摇扇子的手一顿,将搭在桌上的腿放下,缓缓起身,以扇撩起红纱帘,与容想想打了个正面,四目相对。 这一看不要紧,容想想眸光猛地一震,好一个禁欲男谪仙落入人间! 第72章 换种玩法? 眉眼如新月,一双桃花眼落入了万千璀璨星辰,闪烁出万种风情,随着李斯淳轻摇折扇,缓步行走间,犹如舞动出绝代风华之姿,尤其是他微微翘起的唇角,流露出不羁洒脱之态。 让容想想心醉神迷了好半晌。 容想想以为万垐和康承恩已经是185以上难寻的男菩萨。 李斯淳比万垐和康承恩还要高些,起码在188左右,虽然身型比康承恩还瘦些。 但,也是宽肩窄腰,那腰简直是又软又细。 李斯淳的风华容姿与万垐和康承恩显然不同,他的美,就好似不食烟火一般的谪仙。 李斯淳朝容想想浅浅一礼,也不得容想想开口,便坐在了容想想对面,轻摇着折扇道:“听九公主殿下的言下之意,是来搜罗美男的?” 折扇一停,话音一转,李斯淳凝眸看着容想想,问道:“怎么?康公子没能入九公主殿下的心吗?” 容想想明知故问道:“不知李大人问的是何种入心?” 眸光随之一转,看向一楼的舞台,容想想笑着转移话题道:“听闻这家店从江南带回两名琴女,想来是这两位?” 声落,容想想也不等李斯淳接话,往椅背上一靠,抬起脚搭在桌上,鞋底正正的冲着李斯淳,状似等着聆听天籁之音。 见此,李斯淳也不恼,翘着唇角露出一抹冷嘲。 【据我所知,九公主对音律一窍不通,此乃柳琴,只怕她会以为是琵琶吧!装得挺像那么回事!】 合眸的容想想心说:九公主的确不通音律,可我未传书前,被我妈强行逼着学了三年钢琴,小学音乐,我们音乐老师也算是个人才,不仅会钢琴,还会架子鼓,好巧不巧,我跟着老师略有所学。 台上的两名江南女子坐在木凳上,开始拨弄手中的柳琴。 容想想这还是头一遭听到柳琴的音色,比琵琶的声音略小,音色要脆些,两名江南女子所弹的曲子,配的音色,一高一低,和声更是将柳琴的音色配到了极致。 容想想的手随着曲调,拍着大腿。 李斯淳的眸光一闪,定格在容想想拍腿。 每一次都是砸中了乐点,这让李斯淳甚感不可思议,若是一次,那是巧合,次次都能砸中乐点,那就不是巧合了。 【九公主殿下居然懂音律?】 听到李斯淳的容想想,睁开眼,与李斯淳的目光猛地碰撞在一起。 “李大人瞧着本公主做什么?台下两名江南女子弹的曲调没能吸引到李大人?” 李斯淳从未被任何一个女子这般明目张胆的对视这么久过,而且容想想的目光,太柔太暖,让他愣了一瞬。 随即,李斯淳的目光一移,轻笑了一声,来遮掩他的尴尬。 “九公主殿下可能不知,微臣自幼生于江南,这样的琴女在江南,连前百名都入不得……” 容想想未等李斯淳说完,将搭在桌上的腿一垂,手臂同时往桌上一支,双手托着腮,一本正经地问道: “李大人方才那般看着本公主,又说台上两名江南女子在江南连百名都入不得,莫不是本公主绝世容颜入了李大人的眼?” 一句话把李斯淳问得呛咳不止。 容想想恣意地笑了。 布思:【九公主殿下,这等于变相问李大人是不是心悦于你,话能这么直白的问吗?】 潜5678:??? 潜5:【九公主殿下该不会又看上李斯淳大人了吧?阿弥陀佛啊!佛主保佑……千万别发生这样的事,公主府有一个康承恩分九公主殿下对万垐的宠幸,再多这么一尊散财童子,潜3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恰好这时店家带着三名店小二来奉茶和糕点,见李斯淳坐在了容想想的对面,对容想想的态度愈加好。 “不知这位姑娘与李大人相熟,倘若本店有招待不周处,姑娘尽管说,我立刻为姑娘准备。” 容想想摆手道:“好说,好说,你带着手下尽快退下,莫要耽误本公主与李大人弹琴说事。” 不想,这话落在众人的耳内变成了:谈情说事! 众人的脸色随之一变。 尤其掌柜在听到“本公主”三个字后,神色大变。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么个尤物一样姿色的女子,居然是九公主,坊间一直在传,九公主长了一张丑陋不堪之极的脸。 所以,穷追不舍大理寺少卿谢大人两年,谢大人才没同意吗?】 容想想:???我丑陋不堪? 不用想,这话一定是潘婷暗中命人给她造谣的! 因为书中曾写了那么一小段。 正好潜9匆匆而回,禀道:“九公主殿下吩咐的事,卑职已办妥!” 容想想毫不客气地道:“来者是潘婷吗?” 潜9颔首:“正是!” “去把她给本公主抓回来!” 潜9怔愣一下,抱拳领命道:“是,卑职这就去!” 闻言,掌柜的双膝一软,和三名店小二“啪叽”跪在了地上,高呼:“九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容想想:???说好的微服私访呢? 掌柜的这么一高呼,别说二楼红纱帘后面的人都听见了,拨开红纱帘想看看九公主殿下的绝世丑脸。 一楼所有的看客也不看台上两名江南弹柳琴的女子,齐齐将目光对准了容想想投射过来。 李斯淳见此,玩心顿起,轻摇折扇,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本以为容想想会生怒。 让李斯淳没想到的是,容想想转眸看向他,“李大人只听琴,是不是很无趣啊?” “何意?”李斯淳不解地问。 容想想很是从容地勾唇一笑。 话说,她从小经历社死现场多不胜数,早练就出一身铜头铁臂,只要她不正常,那么,想看她笑话的人,就会变得正常。 她撩开红纱帘,缓缓起身,笑得很有亲和力道:“本公主以为在座各位对皇家血统的王爷、公主会产生畏惧之心,奈何本公主又有一颗亲民之心,想了解一下百姓日常都在做些什么。 故而,来此微服私访,不看,还真不知道,原来京中的好男儿和闺阁大家闺秀,对如此风雅之事这般热衷。 这足以说明京中的风气甚好!” 容想想转过头,问李斯淳:“李大人,要不要换种玩法?” 李斯淳忽觉眼前这个九公主与传闻和他先前在宫宴所见格外不同,不免起了兴致,想看看容想想打算做什么,轻摇折扇的手一顿,问道: “怎么个换法?” 容想想勾唇坏笑,心道:你终于掉进本公主挖好的陷阱里了! 第73章 这不是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的眸光瞥见潜9带着战战兢兢的潘婷进来了。 她勾起唇角,大喊一声:“李大人见台上两位江南琴女弹的甚好!” 她一歪身子,手速极快地摸了李斯淳胸口一下。 惊得李斯淳猛地站起身,“大胆!你……” 随即,便见到容想想捏着李斯淳的钱袋子,在他眼前摇了摇,笑道:“李大人也不缺这些个银子,何必那般小家子气?” 说罢,容想想将钱袋子抛至一楼的台子边缘,双手撑着围栏,笑得恣意。 “李大人赏两位姑娘的,把你们好的曲子尽数拿出来,李大人请客包场,让在座的文人雅客好好欣赏一番江南的柳琴曲调!” 钱袋子极重的砸落声,让一楼的店小二急忙上前去捡,拉开一瞧。 刺眼的金黄色,着手这么一掂,起码有五十两左右,顿时笑得眉目大喜。 “李大人请好!两位姑娘弹起来吧!” 一楼的文人雅客顿时高呼:“九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容想想摆了摆手道:“与民同乐,乃是本公主之幸,不必多礼,众生平等,本公主乐于看见尔等欢声笑语。” 李斯淳闻言,眸光闪了闪,看向容想想,失笑道:“九公主殿下拿着微臣的银钱,与民同乐,不给微臣一个说法吗?” 容想想一副哥俩好的神色,抬手勾着李斯淳的脖颈往过一拉。 “本公主也没亏了李大人,你瞧,那两位江南琴女见了赏银,是不是弹得卖力许多?况且,旁人可不及你,还能与本公主坐在一处品茶谈琴。” 【品茶谈情?】 李斯淳眼角微微扬起,瞥见上了二楼的潘婷,唇角溢出一抹冷笑,折扇在他手里合住,扇柄轻轻敲了一下容想想搭在他肩上的手。 “微臣从不做任何人手中的棋子,九公主殿下拿微臣故意气谢大人的举动,实为不妥,即便关南侯之女潘氏,将九公主殿下与微臣亲近之事,说给谢大人听,谢大人也不会信的!” 略感手背微疼的容想想,收回手道:“李大人错会本公主的意思了,我说的是品茶谈琴,可不是谈情,你与本公主不熟,我们能谈什么情?” 李斯淳显然是没有相信容想想的言辞,勾着唇角轻笑了一声。 容想想也不再解释,慵懒地往椅中一坐,见潜9将潘婷带了过来。 她似笑非笑地转过头,看向潘婷道:“你的位置被本公主霸占了,心中可有不满?” 【这个蠢货故意把我请回来,一准没安好心!莫不是琢磨着寻个我的错处,好将我也打一顿?】 潘婷硬着头皮,挤出甚是难看的笑容,道:“此处能被九公主殿下看中,是臣女的福气,如何敢心存不满呢? 方才臣女是想来向九公主殿下问安,思及之前九公主殿下说不想看见臣女,便没敢前来叨扰!” “哦?”容想想挑眉,“素闻关南侯之女善妒,心思歹毒,说的难道不是你吗?” 容想想支着一臂托腮,微微朝前倾身,似笑非笑发问。 潘婷的嘴角狠抽了两下,硬扯着笑容回道:“九公主殿下说笑了!” 言罢,容想想脸色骤变,支在桌上的的手臂一挥,拍桌厉喝道:“说笑?那你同本公主好好讲明,你命人到处浑说本公主丑陋不堪,是怎么个说笑法?” 【此事我做得隐蔽,让翠丫戴着帷帽给京中各大茶坊酒肆说书人五两银子,让他们在人聚集之时说,旁人并不知晓啊。】 未等潘婷接话,随潘婷一道前来的翠丫做贼心虚道:“九公主殿下英明,这是谁在背后造谣,我家主子与九公主殿下乃是手帕之交,恨不能九公主殿下被世人称颂,怎会如此玷污九公主殿下呢?” 容想想冷嗤一声道:“翠丫?” 翠丫以为容想想信了她的话,补充道:“天地可鉴!九公主殿下莫要信了小人的谗言!” 翠丫哪见过李斯淳,误把李斯淳当成传言中送去公主府的康承恩了,便冷瞥了李斯淳一眼。 容想想一边鼓掌,一边缓缓起身。 “好伶牙俐齿的丫头,只可惜……”容想想的话忽的一止,顺手从身旁潜6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 软剑已经刺入了翠丫胸肋下方三寸之处。 “啊……”潘婷被这一幕惊到了极致,跌坐在地。 布思和潜见此,也是惊得纷纷跪地,齐声劝道:“九公主殿下莫要生怒!” 容想想好似干了一件最平常的事,笑着朝他们摆手道:“跪什么?本公主的人在外面无需下跪,起来吧!本公主因为这么个卑贱的小人,犯不着生气。” 轻摇折扇的李斯淳也没想到容想想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举动,摇扇的手一顿,看向容想想的背影。 容想想转首冲着瞪大双目的翠丫,笑得极冷极寒,略带兴趣未散,安抚道: “别怕,翠丫,很快你就会到阎罗殿,判官自会将你如何拿银子给说书人,造谣本公主的事实,让你看清楚的!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和判官狡辩出个结果了!” 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一紧,软剑又朝前狠狠一推。 鲜红刺目的血,顺着翠丫的嘴角流出,她朝潘婷伸手道:“主子……主……子……救……救我……” 只是话还没说完,容想想推了一把翠丫的肩头,拔出了软剑,翠丫倒地的一瞬间,容想想肃然道:“本公主的确喜欢与民同乐,不代表民可以随意践踏本公主,不过是关南侯之女的丫鬟,也敢在本公主面前随意攀咬他人?谁给你的胆子?又是谁教你的规矩?” 声落,翠丫合上了双目。 一楼的文人雅客和台上的两名琴女并不知二楼发生了何事。 两名琴女所弹曲调,突然变急,为了能够彰显出气势,掌柜的命店小二搬来一个大鼓,两名壮汉手握鼓锤,跟着节奏敲击。 这样的曲调落入潘婷的耳内,像极了阴差迫不及待欲索命勾魂般。 她双手撑地,连连朝后倒退,口中喃喃道:“九公主殿下放过我,都是翠丫干的,真的和我无关啊,自从上次在御花园落水之后,九公主殿下说不想看见我,我再不敢出现在九公主殿下面前,更不敢冒犯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将软剑还给潜6,缓步走上前,垂着眸子问潘婷:“你今日能逃得掉吗?还不从实招来?” 李斯淳骤然看向容想想。 【这还是我认识的九公主殿下吗?不……九公主殿下虽然任性霸道,可她怎么敢当众杀人?这不是九公主殿下!!!绝不是!!】 第74章 梅超风,超疯! 听到李斯淳心声的容想想,转过头,笑得人畜无害,天真至极。 “李大人方才不是说,台下两名江南琴女引不起你的兴致吗?本公主说换种玩法,李大人不想知道是什么玩法吗?” 李斯淳敛起神色,正色问:“九公主殿下杀了关南侯府的丫鬟,她死有余辜,但是……” 李斯淳看了一眼潘婷,劝容想想道:“潘氏是关南侯的嫡女,即便她违法,也应该送去大理寺,由大理寺少卿亲自审问定罪!” 容想想哈哈笑道:“李大人不知谢慕被本公主的潜龙卫打成重伤?他现在是死是活都未可知,如何亲自审问潘婷呢?” 一句话堵得李斯淳不知该如何再劝。 布思和潜也是内心七上八下,生怕容想想一怒之下,真把潘婷也给杀了。 潜6下意识用手按住他刚擦完血放回腰间的软剑。 布思心道:【九公主殿下若生潘氏的气,将她交给太子殿下或者皇后娘娘问责,千万别亲手杀了她啊!您该不会忘了潘氏是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嫡亲之女吧? 现下谢大人被万垐和康公子打成重伤,生死未卜,倘若九公主殿下将潘氏杀了,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必定与您生了仇恨之心,坊间也会传出您因爱谢大人而不得,心生妒忌才杀了潘氏……】 布思在心里絮絮叨叨,却不敢上前来劝,她自幼跟在九公主殿下身边,深知,若是无人劝,九公主殿下还能残存一丝理智。 倘若有人去劝九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定会生出反骨,哪怕是错的,也会一意孤行! 潜相互对视了一眼,一个个暗暗在心中郁闷,他们与万垐不同,是近日才被圣上赐给九公主殿下的,九公主殿下的脾气秉性,他们到现在还没摸清。 故而,不知该如何去劝。 【唉……要是潜3在就好了!】 …… 容想想不理会他们一个个心里怎么想,她垂眸似笑非笑地问潘婷,“你知错了吗?” “我……啊……不……臣女……知错了!九公主殿下……饶了臣女这一次吧!” 吓得潘婷唇舌打颤,浑身发抖。 容想想唇角勾起一道冷弧,抬手朝布思要了一方丝帕,一下下擦着方才杀翠丫落在她手指上的血渍。 “既然知道错了,该如何罚你才好呢?”容想想眼角反射出的冷芒,犹如利刃,朝着潘婷的眼睛刺了过来。 吓得潘婷惨叫了一声,“啊……” 随后,她翻身跪在地上,欲伸手去拉容想想的脚踝求饶。 奈何容想想可以听到潘婷的心声,先朝后退了一步,让潘婷抓个空。 容想想将手指上的血渍擦干净后,冷笑一声,“怎么?没想好?让本公主提醒你一下可好?” 潘婷心里最后得防线彻底崩了…… “九……九公主殿下想怎么罚臣女?” 容想想笑得温柔,“上次母后设了宫宴,你不是有一曲准备好久的舞没跳吗?本公主方才说与民同乐,方才你的贴身丫鬟翠丫说,你与本公主是手帕交。 既如此,不如你代替本公主,给在座各位舞一曲如何?” 闻言,众人面色一惊。 潘婷到底是关南侯的嫡女,她在宫宴上给皇帝皇后、朝臣跳舞,那自然没问题。 可是,堂堂关南侯的嫡女,在江雨阁这种歌舞伎场所跳舞,性质可就变了,那等于撕下关南侯府的颜面,扔在地上踩。 若是个烈性子的闺阁女子,宁可从二层楼跳下去摔残,也不会答应容想想提的这个要求。 潘婷紧抿了抿唇,双目含泪问容想想,“臣女与九公主殿下从未有过仇怨,九公主殿下为何要这般羞辱臣女?” 容想想凝着冷眸看向她,笑道:“没有仇怨,你为何让翠丫给茶坊酒肆说书先生五两银钱,玷污本公主的名声?” “你怎么知道的?……”潘婷脱口而出,意识到口不择言,赶忙捂住了嘴。 “呵呵……”容想想转过头,眉眼笑得弯成月牙,“李大人耳聪目明,潘婷所言,李大人能为本公主做证人吗?” 李斯淳原本就对镇国公府和关南侯府没什么好感,又对九公主素日给他留下印象与今日形成极大的反差而好奇。 便笑着颔首道:“微臣虽不如梅友丞相清正廉明,却也是个是非明辨之人,微臣愿将今日之事明日早朝一字不漏禀报给圣上。” “甚好!”容想想指着二层楼垂落的红纱,吩咐潜8和潜9,“拧两股红纱给本公主过来!” 潜龙卫的卫规是听主子差遣办事。 故而,潜8和潜9领命,飞身而下,敛起红纱拧了两股飞身而回。 容想想瞥了一眼潘婷,令道:“将两股红纱绑在潘婷身上,防止她从二楼下去摔死!” 见潜8和潜9愣在当下,就连号称玩遍全京城的李斯淳也懵了,不知道容想想打算要干嘛! 容想想咂巴一下嘴,直接指导潜8和潜9用两股红纱把潘婷给系个严实。 容想想站在围栏前吹了个口哨,喊道:“本公主不善弹琴跳舞,但是本公主的手帕交,关南侯府潘婷愿意给本公主给在座的文人雅客热舞一曲!” 台上两名琴女听见容想想喊话,下意识停了手中拨弄琴弦的动作。 容想想打了个响指,“两位琴女奏乐啊!大鼓敲起来,越嗨越好!” 一楼的文人雅客一听关南侯府潘婷要跳舞,惊呼声、呐喊声几乎将柳琴的声音遮盖了。 容想想毫不客气地冲着潜8和潜9道:“把潘婷丢下去!” 于是,潘婷如系威亚一般,被潜8和潜9扔了下去。 潘婷在力的作用下,从半空中荡来荡去,发髻上的珠钗散落一地,头发也凌乱到了极致! 容想想鼓掌道:“对嘛!有梅超风的模样了,本公主超疯!如此才称得上手帕交!” 突然,冰凉刺骨的扇柄,抵在容想想的脖颈上。 “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冒充九公主殿下?”李斯淳皱眉冷问。 第75章 你已犯了死罪! 潜见状,齐齐取出潜龙卫服内隐藏的武器对准了李斯淳。 尤其是潜5和潜6出手十分敏锐。 潜5的匕首已经抵在了李斯淳的喉咙处。 潜6的风刺刃抵在李斯淳的心口处。 潜默契地厉喝:“李大人,好大的胆子,若是九公主殿下受了丝毫的损伤,你们李氏一族必得陪葬!” 布思亦是冲到了容想想身旁,指着李斯淳道:“我自幼跟在九公主殿下身边,你休要浑说,李大人既然得圣上亲封三品大司农,对我朝律法应该熟背于心,伤及皇族乃是死罪。” 容想想没有丝毫惧色,抬指轻轻推开李斯淳抵在她脖颈上的扇子,慵懒地朝椅中一坐。 瞥了一眼还在半空来回飘荡的潘婷,勾起唇角朝李斯淳微微一笑道: “李大人与本公主不相熟,听了坊间和宫中一些传言,便信以为真。 本公主若是假冒的,跟随本公主而来的潜龙卫如何假冒?” 李斯淳之所以刚才只是吓唬容想想,正是思及到这一点。 因为潜龙卫的服制和面具是特制的,根本没有仿制的可能性。 但是,他刚来京中时,曾暗中命人打探过太子殿下和诸位王爷以及九公主殿下的。 毕竟他从江南孤身来京中任职为官,对皇族要有所了解,对京中的高官脾气秉性也要了解。 否则一个不小心做了得罪人的事,他岂不是要经历背刺之险。 根据暗探告诉他,九公主殿下的脾气秉性,加之他每次参加宫宴时,都能看见九公主殿下如暗探所言,不仅无脑任性,且是个胆子极小的,便是见到一只小虫子,也要尖叫两嗓子。 如此的九公主殿下,哪来的胆量杀人? 如此的九公主殿下,今日表现出的举止和言谈,与他在宫宴所见,判若两人。 故而,李斯淳才会生出极大的疑惑。 听了容想想所言,李斯淳收起折扇,容想想也命令潜收起武器。 李斯淳将容想想的脸和脖颈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没有发现戴假面皮的痕迹。 他疑惑了。 【九公主殿下怎会与宫宴所见判若两人呢?】 听到李斯淳心声的容想想笑着问道:“李大人未来京城时,在父母身边,也如在京城这般逍遥快活吗?” 李斯淳眉目微微一动,他在江南时,要比现在恣意妄为许多,来京城后,反倒收敛了。 就在李斯淳刚要落座之时,容想想一抬眼帘,微怒地盯着李斯淳道:“且慢!本公主并未给李大人赐坐,今日巧遇李大人,李大人既然认出本公主的身份,没有向本公主行礼问安,此乃失仪之罪。 李大人方才突然用扇子欲伤本公主,且还质问本公主是何人,两桩罪责李大人不说清楚,本公主怕是不能在此与李大人再谈琴闲聊,而是要亲自送李大人去大理寺品茶,探讨一下我朝律法。” 李斯淳整个人僵住,愣了好半晌。 【暗查有误,九公主殿下并不蠢,而是一直在装蠢!普通闺阁女儿家,怎会知道我朝律法呢? 嘶……对!九公主殿下心悦谢慕谢大人两三年,想必是耳濡目染?】 容想想心说:原来的九公主就算嫁给谢慕,俩人和和美美过一辈子,以九公主的脑子,只怕也记不住一条胜南国律法。我之所以知道,那全仰仗优秀的九年义务教育,我们历史老师教的好。 【先前在宫宴之中,关南侯之女潘氏时常暗中讥讽九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还装作听不懂,与潘氏有说有笑。 以九公主殿下今日这般行事作风,即便当时不会和潘氏计较,过后总能有手段暗中对付潘氏。 潘氏三番五次让九公主殿下出丑,九公主殿下没恼怒,却因为潘氏让丫鬟买通说书人,玷污她清誉,而亲手杀了丫鬟。 怎么想……都有些说不通,是那里出了问题吗?】 容想想瞥了一眼李斯淳,又见吊在半空晃悠的潘婷,在惊惧和羞耻爆棚之下,晕了过去,整个人犹如披头散发的吊死鬼一般。 轻叹了一声,容想想好似开了天恩一般,开口道:“潜8、潜9,关南侯之女与本公主到底是手帕交,想来她不擅长此舞,你们将她提上来吧!到底是关南侯的嫡女,弄成这般模样,实在不像话!” 潜8和潜9领命,跃身而下,二人拎着两股红纱,将晕过去的潘婷放在容想想脚前,等容想想吩咐如何料理潘婷。 李斯淳也凝眸看向容想想。 怎料,容想想淡淡地道:“潜9,你让随本公主而来的府兵,上来两个,将潘婷和她的丫鬟送上关南侯府的马车,你亲自将今日之事告诉车夫。 让车夫转告关南侯,此事本公主问他讨要个说法。” 潜9抱拳领命! 【九公主殿下就这般轻易的放过潘氏了?依照我朝律法,潘氏乃是死罪,而且会殃及族人受罚!】 容想想怎会不知?只不过李斯淳并不知道潘婷是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唯一的嫡女。 而且,容想想也不想让潘婷仅获砍头之刑,轻松死去! 容想想眼底流露出一抹邪恶的玩味儿:距离书中写九公主殿下薨世还有些时间,本公主和你慢慢玩! 潜9带上来的两名府兵将潘婷和死了的翠丫带下楼后。 容想想突然站起身,神色肃然地道:“既然李大人想不出来今日之错该如何受罚,本公主替李大人想好了,明日早朝,由李大人将今日之事当着所有朝臣的面,禀明给本公主的父皇,而且……” 容想想陡然一顿,微微笑道:“本公主是会要一个预期的处置结果呦!” “不知如何惩处潘氏,九公主殿下方可满意?” 李斯淳正欲展扇之时,容想想先一步抢过他手中的折扇,朝李斯淳眨眼道:“李大人是个聪明人,无需本公主多言,告辞!” 声落,容想想摇着从李斯淳手中抢过来的折扇转身而离。 李斯淳望着容想想的背影,勾起唇角,笑道:“有意思,着实有意思,难怪近日丞相大人有当驸马的念头。” 说罢,李斯淳转首吩咐旁边的护卫道:“你跟上去,看看九公主殿下欲往何处,将九公主殿下见过何人,去了何处,详细禀报给我!” 第76章 巧合?想爬本公主的床? 刚走出江雨阁的容想想,一辆马车从她的眼前闪过。 马车落停后,车帘被掀起,梅友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与容想想四目相对。 梅友错愕了一瞬,赶忙下了马车,朝容想想行礼道:“不知九公主殿下会来此处,实在是巧!” 容想想一挑眉道:“梅友丞相,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之事?怎么本公主近日去哪儿,你跟到哪儿?莫不是想爬本公主的床?” 青天白日,又是在江雨阁门口,容想想这样说,实在是给梅友难堪。 容想想没想到,梅友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强大,不仅没有暗自在心里辱骂她的心声,反而清雅一笑道: “若微臣否认,九公主殿下会认为微臣在狡辩,反而对微臣心生厌烦,呵呵……九公主殿下既然这么说,那微臣却之不恭,随九公主殿下回公主府,细细端详一下九公主殿下的床榻有何精妙之处。” 容想想:??? 布思睁圆双眼,【梅友丞相,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潜惊了。 【梅友丞相是要做九公主殿下的第三位侍君?我不同意,九公主殿下对潜3的宠爱岂不是又要被人分了去?】 【丞相大人,当街坦荡说心里话,让我敬佩不已,但是你好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不要脸面吗?】 …… 容想想走上前坏笑着和梅友说:“丞相大人言下之意,是愿意做本公主的第三位侍君?可惜本公主对你没有兴趣。” 梅友沉吟了片刻,淡雅一笑道:“那么,烦请九公主殿下告诉微臣,微臣做了何事,亦或者是何处惹九公主殿下不悦,让九公主殿下这般讨厌微臣呢?” 容想想浑说道:“你堂堂的丞相,如何能入公主府给本公主做侍君?若此事传扬出去,你背后的族中长辈肯定会找父皇为你讨个驸马的名分。 你看,你除了官职比万垐和康承恩厉害,论长相,论身材,你实在比不上他们二人,本公主那可是妥妥喜欢美男的好色之徒。 所以呢,丞相大人应该找个大家闺秀,与你能一起品谈诗词歌赋,弹琴下棋的女子共结连理枝。” 说到此处,容想想一顿,抬手拍了拍梅友的肩膀,在梅友耳边低语道:“你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了,人莫要太过于贪心,本公主是不会有驸马的!” “嗯!”梅友状似认可地一点头。 容想想以为说服梅友放弃了。 怎料。 下一刻。 梅友叹了口气道:“九公主殿下所言,微臣明白了,但是九公主殿下那日掉落清泉汤池的时候,似乎并未好好瞧过微臣的身子。 所以,九公主殿下是怎么认定微臣的身材不如万垐和康承恩呢? 而且,微臣的容貌,在京中虽不是榜首,起码可排入前五,九公主殿下既然喜欢美男,反正不多微臣一人,微臣是个喜静,不争宠之人,绝不会以大欺小,让九公主殿下的公主府乱作一团。” 见容想想愣了,梅友浅浅笑道:“九公主殿下不知,婚配最佳的择偶,便是互补吗?微臣喜静,自然就喜欢九公主殿下这样洒脱,热爱自由,无拘无束的性子。 只要是九公主殿下喜欢的,微臣必定倾尽全力让九公主殿下如愿!只要九公主殿下高兴,微臣的心情就会变好!” 布思:【往昔宫宴,梅友丞相都很少开口言谈,今日这是怎么了?说了这么多的话?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梅友丞相心悦九公主殿下!】 潜齐呼:【疯了,疯了,梅友丞相肯定是疯了!】 容想想皱了皱眉,这个梅友是个高手啊!那就得换个策略了。 于是,她笑得眉飞色舞,“丞相大人说的是真的?”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梅友回道。 容想想点头道:“那好!本公主看上大司农李斯淳了,想让他心甘情愿入本公主的公主府,做本公主的裙下臣,成为本公主的第三位侍君! 所以,梅友丞相有没有什么好的计谋啊?成全本公主的心愿?” 声落,容想想转首,微微昂起头,冲着站在二楼窗前看她和梅友丞相的李斯淳明媚一笑。 李斯淳轻摇折扇的手一顿,神色顿僵,随即朝梅友礼道:“见过丞相大人!” 李斯淳不善轻功和武功,与谢慕的武功值差不多。 故而,人来人往,嘈杂的江雨阁门口,让站在二楼的李斯淳,压根听不到容想想和梅友说了些什么。 他原本是来看看容想想的马车朝哪个方向而行,没想到瞧见这一幕。 正看好戏的他,没想到容想想的眸光,居然精准的捕捉到了他。 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件事,容想想和梅友的言谈中,肯定提及到了他。 梅友顺着容想想的目光,加之传来李斯淳向他问好的声音,梅友的眸光清雅无波定格在李斯淳的脸上,回之一笑,未接李斯淳的话。 而是看向容想想,清清淡淡地笑道:“原来九公主殿下喜欢李斯淳大人这样类型的,看来微臣日后要改变一下穿着了!” 话音一顿,梅友一敛神色,和容想想谈条件道:“倘若微臣有办法让李斯淳大人心甘情愿入公主府,成为九公主殿下的裙下臣,也有办法让他做九公主殿下的侍君。 不知九公主殿下能否也将微臣迎入公主府做第四任侍君呢?” 布思:???【什么?我没听错吧?梅友丞相愿意帮九公主殿下找侍君?还心甘情愿做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 潜: 【苍天啊!大地啊!就这么一会儿,九公主殿下好像多了两位新侍君!】 【潜3啊!你心爱的九公主殿下,又为你找了两个没有血缘的兄弟,你吃得消吗?你还能淡定吗?】 【我怀疑九公主殿下在公主府,是假装和万垐、康公子生怒,九公主殿下的目的是来找新侍君的,而且一找就是两个!】 【九公主殿下,万垐侍奉您还没满月,康公子侍奉您才两天,怎么着?腻了啊?这么快吗?】 …… 容想想微微冷笑道:“梅友丞相如此说,显然对本公主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这般讨好的背后目的是什么呢?” 第77章 李大人,去嗨吗? 梅友毫不掩饰地道:“微臣心悦九公主殿下多年,先前九公主殿下只心悦于谢大人,微臣只能将对九公主殿下那份真情实意压在心底深处。 直到微臣知道九公主殿下收了万垐和康承恩之后,那颗心再也无法压制,微臣自认为哪一方面都不输他们二人。 既然他们都可以入公主府做九公主殿下的裙下臣,微臣心甘情愿做九公主殿下的裙下臣,无需任何手段和计谋。” 容想想一挑眉:“嘶……梅友丞相此言差矣,你有一点不如他们二人!” “不知微臣哪点比不过他们?” 容想想的食指点在梅友心口处,“自然是你的这颗真心!他们有,你没有。” 梅友微微垂下眸子,凝着容想想那葱白如玉的指尖,雅声道:“九公主殿下从来未曾走入过微臣的心里,怎知微臣的心里没有九公主殿下呢?” “呵呵……”容想想收回手指,“本公主呢,对自己送上门的美男提不起兴趣,一点征服欲都没有,实在寡淡!” “原来如此!”梅友顿作恍然之色。 【九公主殿下脑子实在很灵敏和机智,同我所言,真假难辨,越来越有意思了!】 梅友的心声落入容想想的脑内。 她就知道梅友不是真心喜欢她,只不过她到现在也没摸清梅友心中的盘算。 既然不是同路人,何必与梅友多费唇舌浪费时间呢? 思及此,容想想猛地转首,看向李斯淳,喊道:“李大人,与其派人跟着本公主,倒不如你亲自作陪,去嗨吗?” 李斯淳一脸懵逼地止了摇动折扇的动作。 【九公主殿下怎么知道我让人跟着她?】 李斯淳下意识朝下方看去,因为有潜在,他的护卫很守规矩,压根没敢太靠近,下方根本看不见人影,想来是躲在江雨阁的门栏之内藏身。 李斯淳心里的疑惑达到顶峰,暗猜万垐应该是一直隐于暗处,毕竟万垐才是九公主殿下一直贴身守护的潜龙卫。 【万垐听到我让护卫跟着九公主殿下了?又是何时,将此事告诉九公主殿下的?……】 就在李斯淳百思不得其解时,容想想又喊道:“李大人,去嗨吗?” “何为嗨马?九公主殿下是要去骑马吗?” 见李斯淳没接话,梅友接过话问容想想。 容想想这才恍然,对!古代对“嗨”这个字,没有概念! 容想想是个能动手,坚决不动嘴的人,已然问了李斯淳两次,李斯淳也没答应。 故而,她直接命潜5道:“你去把李大人给本公主抓到马车上来。” 说罢,容想想瞥了梅友一眼,警告道:“你再跟着本公主,就招本公主厌烦了!” “九公主殿下既然想出去游玩,微臣是个极为知趣之人,绝不打扰九公主殿下的雅兴!” 梅友朝着容想想的背影深深一拜,吩咐转身上了马车。 容想想刚在马车内坐稳,梅友的车驾先行离开,潜5不知打哪寻了个布条,捆了李斯淳的双手手腕,推进了马车内。 容想想:!!!潜5啊!干的漂亮!优秀! 随着,容想想一声令下,李斯淳还没站稳,车夫一抖缰绳,三匹枣红色大马嗷嗷叫着朝前跑。 李斯淳惯性朝后倒去,容想想一展臂,李斯淳好巧不巧倒在容想想怀里。 意识到自己的唇,贴在容想想的脖颈上,李斯淳的脸颊骤然热灼成虾红色,翻身倒在后面。 容想想得意地勾起唇角,“李大人不知男女之礼吗?你扑本公主满怀,是报复本公主那日在花神宴之前,去清泉汤池看你沐浴吗? 还是说,那日本公主没还清楚,李大人故意倒在本公主怀里,想让本公主看清楚一点?那你直接说不就好了,这样摔过来,撞本公主胸口上,撞疼了……” 容想想故意没让布思跟进马车内,马车内唯有容想想和李斯淳。 她是放飞自我地揉了揉,眼泪说掉就掉,仿若真磕疼了。 朝后歪仰的李斯淳,睁大双眼,惊愕和不知所措地看着容想想。 好半晌,才从他嘴里挤出一句话,“微臣不是故意的!” 容想想抹了一把眼泪道:“本公主相信你!” 李斯淳闻言,一颗心刚回归原位。 下一刻就听容想想说:“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本公主明白的!” “咳咳咳……” 容想想这一句话说出来,让李斯淳呛咳难止。 “这么激动?”容想想佯作纳闷的问。 李斯淳呛咳得更厉害了。 容想想摩挲着下巴,假作凝思,在李斯淳的呛咳好些时,她冷不丁又冒出一句话。 “李大人想来一直心悦于本公主,趁机扑在本公主的怀中,又怕本公主猜到你的心思,便朝后歪倒。 哎呀!李大人你这招,分明就是欲擒故纵啊!用得实在不错。” 说到此处,容想想话音一转,“本公主瞧李大人这脸色,怕是从未与女子亲近过吧?这娇羞之态,比小家碧玉之女初次见夫君还要羞涩几分!着实是让本公主惊讶啊!” 李斯淳:…… 【你……你……你闭嘴,我从未心悦于你过!……】 李斯淳在心里疯狂的呐喊,什么规矩礼仪、尊称全无。 让我闭嘴? 我偏不! 容想想倾身,一把揪住李斯淳的衣领,面无波澜地问: “李大人,你这招欲擒故纵虽然用得极佳,可你并没有问本公主愿不愿意啊,你这是占本公主的便宜,是不是该给本公主一个说法啊?” 李斯淳如何能懂占便宜是个什么概念? 故而,问道:“九公主殿下要做什么?微臣已经说了,绝非故意为之,还请九公主殿下宽宏大量,放过微臣!” “放过?怎么放?李大人撞在本公主的胸口上,还吻了本公主的脖颈,即便不是本公主,是普通闺阁女子,李大人如此行径,也是要给一个说法的吧?” “九公主殿下想让微臣怎么做?” 李斯淳想了许久,抬起眼帘看向容想想,神色肃然到了极致! 第78章 李大人,救我! 容想想一抹眼泪。 前一刻哭得梨花带雨,下一刻笑得眼如月牙。 “李大人陪本公主去骑马!”容想想说道。 李斯淳皱眉道:“只有骑马吗?去何处骑马?” 容想想坏笑着,伸手挑起李斯淳的下巴,与她四目相对,问道:“李大人难道对只骑马不满足?想给本公主看点别的?还是玩点别的? 本公主听闻,李大人乃是京中最懂玩乐之人,既有缘相遇,让本公主开开眼?” 李斯淳这辈子也不曾经历被哪个女子如此大胆的挑逗过。 下意识别过脸,说道:“九公主殿下,不可失了礼数!” 容想想眉目一冷,慵懒地往后一靠,“李大人方才投怀送抱,没有失礼数,本公主不过是让你抬个头,就失礼数了? 本公主既没摸你胸口,也没扑你怀里,更没亲你的脖子……” 容想想的话还没说完,被羞涩到极致的李斯淳急声打断道:“微臣随九公主殿下去……九公主殿下别说了!” 容想想心满意足地笑道:“李大人实在是个好相处的人!本公主甚喜!” 李斯淳心道:【再不答应你,你喊那么大声,只怕明日那个什么胜南国秘闻实录就会把本官和你写画在上面,说不定,被有心之人,明日早朝禀报给圣上。 以圣上对九公主殿下的宠爱,还不得立刻下赐婚圣旨?你把康承恩招入公主府,名分还没给,又有梅友丞相大人穷追不舍至此。 赐婚圣旨冷不防落在我头上,我岂非成了众矢之的?以梅友丞相的手段,只怕我怎么死的,都未可知。】 先前容想想在读这本虐文小说时,书中提及过李斯淳。 只不过,每每写李斯淳,给容想想的感觉,就是李斯淳是古代标准的富二代,花钱如流水,成日正事不干,就知道玩乐。 尤其是李斯淳心性爱玩,所以,经常误了早朝,三番五次之后,皇帝便在一次早朝时,当着众官员免了李斯淳日日上早朝。 这一点容想想理解,在容想想看来,李斯淳是个冤大头,皇帝只要一皱眉,李斯淳是出钱出银票。 妥妥的一个财神爷,上不上早朝也无所谓,给钱不就行了? 现下,听到李斯淳心声的容想想,心道:哎呦!原来李斯淳是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啊!康承恩在京中那么多年,都没看清梅友是个会耍手段的,李斯淳来京做官两年,便能看出来梅友不为人知的一面。 此刻,容想想很想和李斯淳握手说一句:同道中人啊! 转念那么一思,容想想深觉她原先想把李斯淳收入公主府的计划得改变了。 因为李斯淳是个有脑之人,与她读书中文字所理解的心性截然不同。 那么攻略李斯淳的套路就不能用太直接的手段,而是需要给他洗个脑,洗成恋爱脑才行! 于是,容想想合上眼帘,陷入沉思中。 歪坐在马车地毯上的李斯淳见此,反而对容想想如此大反差的行为,不理解到了极致。 【刚才九公主殿下的行为举动,分明是要对我做些什么,眨眼的功夫,她居然睡着了??】 容想想没理会李斯淳,直至马车落停在皇家赛马场,容想想已经在脑中绘制出如何攻略李斯淳的小剧本,陡然睁开眼,将绑在李斯淳手腕上的布条松开,淡声道: “下车,一起去骑马!” 说完,容想想掀开车帘,在布思的搀扶下,走了下去。 李斯淳:??? 【九公主殿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性?一会儿热情似火,一会儿哭得楚楚可怜,一会儿沉冷如冰?这……】 这一刻,容想想给李斯淳的感觉是满满的好奇。 人一旦产生好奇,就想去了解真相,李斯淳也不例外,站起身跟在容想想的身后进了皇家赛马场。 皇家赛马场掌事的见九公主容想想来了,领着一群马术精湛的太监齐齐跪地,大呼:“拜见九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随之见到跟在容想想身后的李斯淳,掌事愣了一瞬,低声提醒道:“李大人,没有圣上的赏赐,朝臣是不可入内的!” 李斯淳这才意识到,他居然把这事忘了,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容想想冷瞥了一眼掌事的,“本公主想带谁来,轮得到你多嘴?” 掌事的一捂嘴,眼角狠抽了两下,叩首道:“是是是……九公主殿下教训的是!” 声落,掌事的便命身后的太监去给容想想和李斯淳牵马。 书中的九公主会骑马,但也只是因为皇帝送她一匹汗血宝马,兴致大起时学了那么三五日。 因为九公主的皮肤实在太嫩,每日练两个小时,便将大腿内侧的皮肤磨破了,皇后得知后,说什么都不让九公主再骑马了。 至于容想想嘛,现实没有车和房的她,做梦都想骑马,但是梦想一直没能实现,她也就只能骑一骑旋转木马! 先前容想想想撩李斯淳带她共骑一匹马,之后嘛……容想想想得很美好。 可现在,她设定好的小剧本,不允许她这么做了。 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在布思的搀扶下骑在马上,又在布思絮絮叨叨的啰嗦下,容想想踩好马镫,拽紧缰绳。 在潜的护卫下,又有布思在旁提醒,前方还有赛马场太监牵着马,容想想在外围转了好几圈,赞道:“这马这么乖啊?实在可爱!” 一抬眸,李斯淳骑着马很是无聊地跟在她身后。 见容想想看过来,李斯淳没话找话道:“九公主殿下不会骑马?” 在容想想的概念里: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不会! 于是,她嘴硬道:“你们都闪开,本公主要和李大人赛马!” 潜不知道容想想会不会骑马。 布思是了解九公主马术很水,至多是个初级者,可她不敢说,忙是转首冲着潜5道: “九公主殿下是何等金尊玉贵之躯,赛马还是有些危险在其中,你让人牵一匹马来,在旁守护九公主殿下吧!” 潜5闻言,转身想去牵马,被容想想冷声制止了。 容想想揪紧缰绳道:“有李大人保护本公主,你们都退下!” 冲动之下,一声“驾!”容想想一夹马腹,身下的马四蹄飞奔了起来。 见状,李斯淳急忙一拉缰绳,追了上去。 布思在后面追跑了一段距离,大喊道:“李大人,务必保护好九公主殿下啊!” 眼见土尘落下后,容想想和李斯淳不见了身影。 潜才问布思:“九公主殿下到底会不会骑马?” 布思不知道该说九公主会还是不会,静默片刻道:“会是会一些,只不过不是很精湛!” 潜齐齐松口气道:“那还好!” 结果,从未骑过马的容想想,并不知道皇家赛马场里面是有树的。 眼见她胯下的马朝一棵参天古树冲了过去,容想想的神色大变,嗷嗷尖叫道:“李大人,救我!” 第79章 嘶,你轻点 “九公主殿下,小心……朝左拉动缰绳,使劲……再使劲些!” 后方的李斯淳,见容想想身下的汗血宝马不知为何朝着极为粗壮的参天古树而奔,惊色的大喊道。 “李大人,我不会骑马!救我啊!” 吓得容想想花容失色,脸色惨白如雪,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她是公主的身份也忘了。 “拉紧缰绳!九公主殿下!” 李斯淳的轻功实在不佳,他们二人飞奔而来,潜没有跟上来,加之李斯淳进皇家赛马场都是违背规定,就别说他手下的护卫如何能进来。 由于身下的汗血宝马失控飞奔,容想想紧张到了极致,脚下的马镫脱离。 动学的惯性,让揪着缰绳的容想想从马上飞了出去。 就在容想想即将要撞在树上的时候。 怎料,李斯淳跃身踩身下骏马,一个飞扑,挡在了容想想身前。 “砰……”的一声。 李斯淳下意识将容想想一揽入怀,他的后脊狠狠磕在参天古树上。 “咚……”的一声。 抱着容想想的李斯淳直挺挺坐在地上。 容想想这次是真被吓哭了,紧紧抱着李斯淳的脖颈,泪眼婆娑。 今日见到容想想好几种不同的样子。 可,这模样的容想想,又是头一遭被他紧拥入怀的女子,清幽淡雅的香气,随之钻入李斯淳的鼻息内,一颗心犹如被撞了一下,怜惜和心疼油然而生。 “九公主殿下可有何处受伤吗?”李斯淳微微蹙眉问道。 容想想那张惨白的脸,好半晌都没恢复过来,哭成泪人的她,扑在李斯淳胸口处,受惊过度,后知后觉大哭了起来。 容想想倒不是怕死。 她认为她若死了,便会回到现实世界。 她哭。 是因为她才穿书没多久,宠幸万垐和康承恩没多久,加之李斯淳还没被她宠幸,书中那么多的美男,她好不容易和皇帝皇后争取来的公主府,那么多院子都处于空置中。 她想给天下美男一个家的念头,就因为一时冲动毁于一旦,未免太可惜了。 李斯淳以为容想想受了伤,神色顿时变了,说话声音也变得柔和能滴水,问容想想。 “九公主殿下,你何处伤到了?告诉微臣,哪儿疼?” 由于是酷暑,李斯淳穿的两件衣袍极薄,容想想的泪水穿透李斯淳的衣裳。 让李斯淳顿感胸口湿润不已,微风吹拂,凉意顿起。 这一刻,李斯淳整个人僵住了,也愣住了。 【我是何时对九公主殿下动心的?只今日初见,就能动心?若是未曾动心,为什么方才九公主殿下哭,我的心会跳得那般快? 若是未曾动心,为什么现在九公主殿下哭,我会觉得心凉?】 容想想心说:你胸口的衣裳被我哭湿了,那不是心凉,是湿凉。 她用湿漉漉的眼睛抬起头看着呆愣的李斯淳,犹如看到一个傻子般,琢磨:李斯淳该不会磕到后脑勺,傻了吧? 被目光灼到的李斯淳,缓缓垂下眼帘,与容想想的目光对上,他的心狠跳了一下。 “本公主哪儿都没受伤,也没有任何地方疼痛,倒是你,磕到哪儿了?” 容想想从李斯淳的怀中退出来,去瞧李斯淳的后脑勺,并未看见血渍,她又伸手摸了摸,也没有磕到肿起包之类的迹象。 “你磕到哪儿了?”容想想问。 李斯淳现在感觉整个人都发麻,一时感觉不到哪儿疼,便摇了摇头。 此时,距离二十米的一棵树后露出了伍商的脸,他压低声问:“主子,这次咱们的计划失败了!” 梅友的眼神冷到了极致,他盯着李斯淳和容想想好一会儿,感慨道:“没想到李斯淳那样心性之人,居然会为了九公主殿下舍命,难不成真动心了?” 伍商听出梅友的不悦语气,没敢接话。 静默了片刻,伍商请示道:“主子,现下唯有他们二人在,若不然属下将他们二人?” 伍商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梅友摩挲着两指,凝着容想想的背影,思量了一瞬,摇头道:“不可!太容易暴露身份。” 说着,梅友转身道:“驯养九公主殿下汗血宝马的太监留不得了,处理干净!” “是!”伍商望着梅友脚踏清风,跃身而离。 …… “本公主扶你起来,你活动一下,看看哪儿疼!” 容想想见李斯淳一直坐在地上,猜测李斯淳是摔狠了,一时无力站起身。 见容想想伸过手,李斯淳凝眸了片刻,道:“多谢九公主殿下,冒犯了!” 李斯淳是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握着容想想的手。 九公主生来皮肤就娇嫩,又被皇帝和皇后以及八位皇子娇养着。 故而,容想想的手握在李斯淳的手里,小巧的触感,嫩滑如玉的肌肤,温热感,顺着李斯淳的手蔓延至他的心口处。 “别急,你慢点往起站,小心起猛了,头晕!” 容想想觉得李斯淳毕竟是为了救她,才会摔狠了,又不知李斯淳摔到何处。 毕竟容想想是现代人,与古代的闺阁女子不同,她知道摔伤不仅会骨折、骨裂、还会让跌伤筋,大幅度的动作,会让伤势严重。 李斯淳还是头一遭听容想想的语调如此温柔,不免怔愣了一下。 缓缓起身时,二人的手紧紧相牵。 只是李斯淳刚站起一半身子,突然低呼道:“嘶,你轻点,九公主殿下。” “怎么了?何处疼?” 李斯淳因为突然产生的疼痛,另一手捂住了屁股。 看得容想想一愣,伤屁股了? 恰在此时,久久未见容想想和李斯淳回去的布思急了,让潜骑马来寻容想想。 “九公主殿下,发生了何事?” 潜5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李斯淳下意识想松开容想想的手。 怎料,容想想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冲着潜令道:“还不快过来?李大人因为救本公主受伤了。” 潜5和潜6弃马飞身而至,从容想想的怀里接过李斯淳。 李斯淳转眸看向容想想,不知为何,竟然让他生出贪恋容想想怀抱的念想。 第80章 本公主可以帮你脱了 容想想一声令下,没多久潜9让车夫驾着马车来了。 潜5和潜6将李斯淳抬上马车后,容想想疾步上了马车,马车朝着城内飞奔而至。 眼见快行至城门时,潜5厉喝一声,“九公主殿下的车驾,还不速速让行!” 城门的守卫闻声,见到五名潜龙卫护着容想想的车驾,赶忙将城门口的百姓引至两侧,纷纷跪地,高呼:“九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容想想的车驾未做停顿,飞驰而行,在一家医馆门口落停。 医馆的大夫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哆哆嗦嗦地跪地,正欲给一脸沉色的容想想请安时,容想想一挥手道:“无需多礼,快给他瞧瞧伤势。” 大夫闻言,忙不迭上前。 由于李斯淳所伤位置比较私密,他羞愧难当地道:“还请九公主殿下回避!” 容想想道:“有什么可好回避的?那日本公主掉落清泉汤池,你的八块腹肌,本公主瞧见了,无妨,本公主在,你安心治伤!” 李斯淳:…… 大夫:【这是我能听的吗?九公主殿下掉落清泉汤池,还看见这名男子的腹肌,那……这是未来的驸马啊!!!】 大夫有一种知道的多,会死的快的念头,恨不得割了双耳,垂了垂眸子,倾尽他毕生所学去给李斯淳瞧伤。 “是这里吗?” 大夫轻轻按在李斯淳的后脊背下方问。 李斯淳紧紧抿唇,好半晌才道:“不是!” 李斯淳的护卫生怕李斯淳摔坏,他们无法向江南李氏夫妻交代,一个个围拢上前,问大夫: “我家大人到底伤在何处?” 一听是大人?又见到这么多的护卫,大夫的冷汗都下来了,再瞧李斯淳那堪比谪仙的脸庞。 【这难道就是坊间盛传清雅廉政的丞相大人?】 大夫手一抖,一下就按在李斯淳的尾巴骨上了。 “嘶……疼!”李斯淳皱眉轻呼出声。 “大人,您脱了裤子,让我为您治伤!” 大夫觉得李斯淳趴在诊床上,肯定不方便自己脱,便去帮李斯淳脱裤子。 李斯淳死死拽着裤子,凝眸盯着薄纱后端坐的容想想站起身,尴尬的神色从眼底溢出。 容想想伸出玉指拨开薄纱,冲着李斯淳的护卫道:“你们都出去候着!” 李斯淳的护卫闻言,一个个看李斯淳的神色皆是:李大人,吾等不敢违抗九公主殿下的命令,您好自为之。 他们纷纷倒退着,转身出了医馆。 容想想拨着纱帘的手未动,一派天真地歪头问李斯淳:“李大人是受伤过重,难以脱裤子,本公主可以帮你脱的!” 李斯淳:…… 大夫以为李斯淳是梅友丞相,即将成为九公主的驸马,心说:【梅友丞相清风霁月之人,与九公主殿下共结姻缘,尚未成婚,便如此恩爱,实在难得。】 于是,大夫的手一松,朝后退了两步,看容想想的眼神,满满地是:九公主殿下,您请! 李斯淳整张脸羞得极红,热灼得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死死攥在裤腰处。 布思:【九公主殿下当众要帮李大人脱裤子?啊……这……看来李大人要成为公主府的第三任侍君了。】 潜: 【潜3啊,你心爱的九公主殿下看上李大人了!】 【九公主殿下帮李大人脱裤子,那岂不是都看光了?李大人想不成为第三任侍君,也不可能了!】 …… 容想想笑得恣意,朝李斯淳飞了个媚眼,手指一落,薄纱垂下。 让李斯淳万万没想到的是,容想想转身说了句: “大夫,好好帮李大人治伤,本公主在外堂候着!” 望着容想想离去的背影,李斯淳懵然了! 大夫更懵:【不是丞相大人?李大人?京中好几位李大人,不知这位李大人是?】 听到大夫心声的容想想,脚步一顿,并未回首,而是声调微冷地道:“还不给李大人好好治伤?倘若治不好,本公主唯你是问!” “是是是……我马上给李大人治伤!” 容想想来到医馆,随行而来的公主府护卫将整个医馆里三层外三层围拢住。 路过的百姓见之,无一人敢上前。 布思自幼便跟在九公主的身边伺候,见容想想落了座,忙是从袖袋中取出提前带的茶叶,从马车上取来装清泉水的竹筒,为容想想煮茶。 “九公主殿下自入赛马场便未曾润喉,大夫为李大人治伤,想必还要一会儿,九公主殿下莫急,先喝盏茶润润喉吧!” 布思奉上温热的茶盏劝容想想。 容想想微微颔首,接过茶盏轻吹了几下,刚轻抿下一口,便见到大夫快步而来。 “回九公主殿下,李大人尾椎骨受了轻伤,并不严重,虽有些个发肿,涂三日的药,便可痊愈。” 大夫跪地禀道。 容想想皱眉道:“他也没尾巴,哪来的尾椎骨?” 大夫解释道:“每个人都有的!” “哦!”容想想一点头问道:“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大夫没听懂,将容想想的话略加思索,答道:“这三日需要卧床休养,一日三次上药即可!” 容想想起身命令潜8和潜9将李斯淳抬上马车,递给布思一个眼色道:“给大夫赏银!” 看向大夫道:“倘若三日后,李大人痊愈,本公主再派人来给你送赏银!” 这话听得大夫很是别扭,不应该给的是诊费吗?怎么说赏银呢?像是给青楼女子的钱一样。 其实是容想想不知道该怎么说给这个钱,毕竟她也不是古代人。 但是大夫不敢说。 容想想也就做了罢,亲自将李斯淳送回李府,在护卫抬李斯淳下马车时,容想想将大夫说的注意事项重复了一遍给李斯淳。 李斯淳面红耳赤地点头道:“今日多谢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脱口道:“你今日且好生养着,明日本公主再来府上瞧你,切记不可行走。” 车帘落下,李斯淳心说:【明日九公主殿下要来府中看我?这……我得跑!否则我岂非要成为丞相大人和康公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坐在马车内的容想想,将手往脑后一展,勾唇暗暗心笑道:跑?你往哪儿跑?入了本公主的眼,还能让你跑了? 第81章 李大人,丞相大人说不准 李斯淳回府趴在床上干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他的贴身侍从去梅友的丞相府,以他受伤为由,早朝告假几日。 虽然皇帝是免了李斯淳的早朝,但是,李斯淳也得遵守着规矩,隔三差五让他的侍从,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向梅友丞相告假。 因为有皇帝的口谕,梅友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淡淡说一句:“知道了!” 让李斯淳没想到的是,他的侍从耷拉着脑袋回府,禀道:“今日我去丞相府,丞相大人的侍从伍商说丞相大人在沐浴,问我何事。 我说李大人受伤了,无法上早朝,向丞相大人告假,伍商进去没多久,回来和我说:这两日朝中事务繁多,丞相大人不准李大人告假。” 李斯淳:…… 他恍然明白了一件事,丞相大人以公谋私,不给他准假! 好半晌,李斯淳叹了一口气。 侍从见状,一拍额道:“对了,伍商说:丞相大人提及,李大人承诺九公主殿下,明日早朝有要事要禀明圣上,若是不去的话,恐惹九公主殿下不悦,他也无法向九公主殿下交代。” 李斯淳这才想起来他答应容想想,明日早朝禀明关南侯潘氏一事。 这下李斯淳惆怅了,他现下无法走路,总不能让府中护卫抬着去上早朝吧? 护卫也不能随他入朝啊! 奈何梅友丞相不给他假,他若不去,梅友丞相肯定会有办法让人在早朝参他一本。 李斯淳郁闷地将头埋在枕头里,闷气堵在心口难上难下。 …… 容想想亦是坐在公主府的正殿,听吴起说道:“老奴派府中得力的三名府兵去赛马场,查验九公主殿下马匹之事。 他们三人回来说,饲养训教九公主殿下马匹的太监吊死在自己的房中,九公主殿下的那匹汗血宝马撞树而亡。 赛马场管事的让马医查验,发现九公主殿下的汗血宝马被人提前喂了药。” 闻言,容想想紧锁秀眉道:“如此说来,是有人存心要害本公主?” 戴着潜龙卫面具的万垐,眼角迸射出一道极寒的冷芒。 康承恩神色骤冷,怒道:“此事不能就这样作罢,势必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竟敢暗中加害九公主殿下,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 吴起接话道:“眼下大理寺少卿谢大人刚被御医从鬼门关拉回来,尚未苏醒,这事儿让府上的府兵来查,他们到底不在行,老奴怕他们误事。” 说到此处,吴起提醒道:“若不然九公主殿下将此事说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那般宠爱九公主殿下,定会帮九公主殿下查明此事,捉住幕后之人。” 容想想沉思了片刻,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本虐文小说里的剧情。 九公主虽然任性霸道,却是个无脑之人,得皇帝和皇后以及八位皇子的娇宠,唯有因为谢慕,和潘婷面和心不合,却没有其他的仇人啊! 再思,潘婷虽然是个有脑的绿茶,可潘婷是绝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入赛马场,给马下药,亦或者买通赛马场饲养她那匹汗血宝马的太监。 皇家赛马场,按照管事的言辞,唯有皇室之人可入内。 所以…… 后宫有嫔妃想杀她? 容想想又觉得何处没想明白。 “九公主殿下,你别发呆啊!咱们赶快去太子府,将有人要害你的事,赶紧告诉太子殿下吧!” 只要想到,有人要杀他心爱的九公主殿下,康承恩就无法再淡定。 万垐在旁接话道:“此事越快查越好,再拖下去,恐给有心之人抹去罪证痕迹的机会!” 容想想一点头,带着康承恩和万垐以及潜去了太子府。 太子容翊刚屏退了伺候的太监和宫女,未等容想想开口,康承恩抢先把容想想在皇家赛马场被人暗害的事,说了出来。 太子容翊听罢,猛地站起身,厉色道:“竟有此事?” 容想想上前一把攥住太子容翊的胳膊,“大皇兄,这事儿实在蹊跷之极。” 容想想将她回公主府,便命吴起派人去皇家赛马场,将饲养训教她那匹汗血宝马的太监带回府。 不想那太监吊死在房内,以及她马匹撞树而亡,被提前下了药,说给了太子容翊听。 她翘着眼睫,凝着太子容翊皱眉道:“若我猜的没错,大皇兄即便现在命人去查,也查不出真正的幕后之人了,能让那名太监那么快的吊死在房中。 也就是说,那人在我刚离开皇家赛马场后,立刻将所有罪证都销毁干净了!” 太子容翊不可思议地看向容想想。 【九皇妹怎会分析的头头是道?这还是孤的九皇妹吗?】 容想想惊然,对啊!九公主应是蠢钝如猪才对,她怎么忘了? 于是,她叹道:“这事若非李斯淳大人提醒,我也想不到!李斯淳为了救我,还受了伤。” 太子容翊错愕道:“九皇妹在皇家赛马场遇到李斯淳?李斯淳能进皇家赛马场?” 容想想生怕太子容翊怀疑李斯淳,解释道:“今日情绪不佳,便出府闲逛,瞧见许多书生去江雨阁,好奇使然,便跟着去了。 很是巧合,遇到李斯淳大人,一同玩乐了不多时,出了江雨阁,又撞见梅友丞相,看见他就心烦。” 容想想叹了口气,往椅中一坐,“我也只好寻了个借口,说约了李斯淳大人去赛马,让梅友丞相不要再跟着我,这才让潜5绑了李斯淳大人,一同去了赛马场。” 太子容翊冷嗤一声,“哪有玩乐的事,能少得了李斯淳?他若不在,孤反倒觉得意外了!” 话音一顿,容翊挑眉道:“倒是梅友去江雨阁,绝不是偶然!” 容想想撇嘴道:“他示好太过于明显,自然不是巧遇!” 容翊转眸肃然问容想想,“九皇妹没相中梅友?” “他心思城府那么深,我可不想招惹他,奈何他今日毫无真心的和我表白!”容想想烦躁地道。 太子容翊不解道:“表白?” 容想想实话实说道:“他想入公主府做本公主的侍君!” 怎料,容想想这话刚说出口,万垐和康承恩极为默契地异口同声道:“我不同意!” 第82章 梅友想杀李斯淳? 太子容翊闻言,不禁笑出了声,冲容想想说道:“看来九皇妹的两位侍君相处的很融洽,意见很统一。” 容想想笑道:“那是自然,我也没想让梅友做我的侍君,我的公主府也不是谁想进,谁就能进的!” 一句话,让万垐和康承恩提着的心落回原处。 太子容翊端坐在首位,敛了笑容,唤了一声道:“潜4,你亲自去一趟大理寺,让大理寺卿速速来一趟太子府,说孤有事命他去办。” 隐于暗处的潜4突然出现,领命而离。 大理寺卿年方五十,官职要高于谢慕,奈何这两年膝关节时常疼痛,故而,大理寺无大事,他便在府中养病。 又是个极为圆滑的性子,朝中大臣私下同皇帝为大理寺卿美言,皇帝得知后,便免了大理寺卿的早朝,由谢慕暂为上朝议事便可。 谢慕被万垐和康承恩打成重伤,在家养病的大理寺卿再度恢复上早朝和大理寺日常工作事务。 容想想对古代的官职并不是很了解,她们历史老师没讲过,她一直以为大理寺少卿是大理寺的头,怎么冒出来大理寺卿了? 她秉持着不懂就问。 经过太子容翊的解答,容想想才明白,大理寺的头是大理寺卿,谢慕这个大理寺少卿是第二把交椅。 容想想心道:谢慕争取了半天,还得靠九公主一哭二闹三上吊才给谢慕争取来个大理寺第二把交椅? 容想想不明白了,谢慕有什么可好装逼的? 想到大理寺卿明日都要上早朝,容想想忽然想到了救她受伤的李斯淳。 眼角的余光瞧见万垐和康承恩,容想想拿起茶盏轻抿下一口,心说:万垐尚且还好,千万不能让康承恩知道我想把李斯淳收入府中的想法,以康承恩那么大醋劲儿,非得跑去李府找李斯淳大闹一顿。 略加思索,容想想寻了个最简单的说辞,“你们俩先出去,本公主和太子殿下私下要说点事。” 万垐和康承恩闻言,觉得容想想和太子是兄妹,人家有私事要说,很正常,便没多思,行了告退礼,一前一后出了殿门。 潜见万垐和康承恩出来,纷纷朝万垐挤眉弄眼,看得万垐一怔,问道:“你们怎么了?眼睛都眨什么呢?” 一旁看在眼里的布思沉下脸,清咳了一嗓子,示意潜莫要将今日九公主殿下与李斯淳的事告诉万垐。 潜只好齐齐揉眼睛,假作眼内进了沙子,心里骂万垐是个傻子! 容想想在殿内并不知道殿外的事,而是坐在太子容翊身边,将她想把李斯淳收入府中,做第三任侍君的事,毫无保留的告诉给了太子容翊,以及李斯淳为了救她,尾椎骨受伤,明日无法上早朝。 听容想想要收李斯淳做第三任侍君,太子容翊很是无奈,又携着满满宠爱地说:“九皇妹打算收几任侍君?” 容想想抿唇笑道:“大皇兄最了解我了,我素来人美心善,无非是怕这些美男被别的女子糟蹋了,将他们收留在公主府,给他们一个温馨幸福的家!” “哈哈哈……”太子容翊笑道:“九皇妹高兴就好,有什么需要孤帮忙的吗?” 容想想这才提及潘婷一事。 太子容翊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坊间的那些流言居然是她暗中所为?” 容想想叹道:“我让李斯淳明日早朝的时候,将此事当众禀给父皇,李斯淳为了救我,尾椎骨受伤,恐无法下床行走。 今日又遇到梅友丞相,我猜梅友丞相定然不准李斯淳告假,既是我相中的男人,便请大皇兄想办法关照一下吧!” 太子容翊一摆手道:“这点小事,谈何关照一说,九皇妹放心便是!” 容想想扑在太子容翊的怀里,携着撒娇的语调,“就知道大皇兄最疼我了!” 太子容翊在容想想的额头上揉了两下,失笑道:“你是孤唯一的皇妹,如何能不疼你?” 再言三五句,容想想便带着万垐和康承恩等人回了公主府。 太子殿下在书房召见了大理寺卿,让大理寺卿尽快去查办九公主容想想在皇家赛马场被人暗害一事的原委,并把幕后之人查清。 大理寺卿闻言,眸色顿惊,难以置信地道:“居然有人胆敢暗害九公主殿下?” 其实不是大理寺卿字面这么简单的意思,而是他想不明白,九公主殿下一个蠢钝如猪的女子,杀九公主殿下的意义是什么。 太子容翊沉了沉眸子,道:“此事你暗中去查,先查关南侯潘婷。” 这一刻,太子容翊心里突然想到了梅友,只是他又觉得梅友既然想当容想想的驸马,是不可能想杀容想想的,这有些说不通。 待大理寺卿离开后,太子容翊坐在椅中喃喃了一句:“莫不是梅友想杀的人是李斯淳?” “来人!”太子容翊抬眸道。 潜4突然出现,书房门外的护卫推门而入。 容翊朝潜4一挥手,潜4隐于暗处。 “你亲自带上人去一趟李斯淳大人的府上,说孤请他来府中一叙。” 护卫领命,正欲跨出书房时,太子容翊叮嘱道:“听闻李斯淳大人受伤了,你们抬他上马车时慢着些,万不可让他的伤势加重!” “是!” 趴在床上闭眸琢磨明日该如何上早朝,脑中不断的出现容想想的身影,以及容想想那小巧嫩滑的手,清淡幽香的气息…… “大人,太子府的护卫来了,说太子殿下让你去太子府叙事!”李斯淳的侍从推门跑进来道。 李斯淳猛地睁开眼,狠狠一叹,暗暗在心中猜想太子殿下要把他绑送去公主府。 心中郁闷:我伤成这样,太子殿下和九公主殿下都不肯放过我吗?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去了太子府,太子容翊根本没见他,而是让护卫将他安排在书房一旁的空院落留宿。 李斯淳这一宿睁大双眼,紧紧盯着房门,他认为,下一刻九公主殿下就会推门而入! 第83章 把李大人抬上来 盯得眼皮直发抖时,房门被推开了。 趴在床上的李斯淳心下骤然发紧。 两名太监走了进来,随之便见到穿着华服的太子殿下容翊走了进来。 “九皇妹说李大人为了救她受了伤,又托李大人今日有事在早朝时禀事,故而,昨夜孤才将李大人接入太子府暂住一夜。 孤昨夜忙于公务,没有见李大人,现下该去上早朝了,李大人还是斟酌一下,九皇妹让你在早朝当众所禀之事。如何说更好些,梅友丞相可不是好对付之人!” 一句话点醒李斯淳。 他扶额,在心里呐喊:这还不是因为太子殿下的九皇妹吗?我就是去听个曲,招惹这突如其来的是非,哎……早知道,我宁可在府中躺着,也绝不出门一步。 太子容翊看出李斯淳的怅然之色,轻笑了一声,“九皇妹托孤照看李大人,李大人安心便是!” 说罢,太子容翊转身命令太监将李斯淳抬放在春凳上,随他一同上朝。 “太子殿下!且留步!”李斯淳喊道。 太子容翊刚顿足,还未回首,便听李斯淳急声道:“太子殿下,微臣尚未穿朝服,如此随太子殿下去早朝,有失规矩。” 说完,李斯淳四下张望,他记得他的随从,昨日随他来此,将他的朝服带来了,放在哪儿了呢? 太子容翊侧首,眼角的余光睇了一眼李斯淳道:“有孤在,你身受重伤无需守着规矩,孤连这种小事还护不住你吗?” 话音一落,太子容翊勾了勾手指,示意太监们赶紧抬着李斯淳去上早朝。 沉重的朱红色大门打开。 左边文臣,右边武臣列队朝宣德殿而行。 最前方的梅友,手持笏板微微转首看向李斯淳空置的位置,眸色微微沉了一下,随即转首微微勾起了唇角,冷笑一闪而逝。 入了宣德殿,皇帝新任职的总管太监高呼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子容翊凛姿而站,皇帝肃然听着朝中大臣上奏要事。 大臣纷纷上奏完,梅友的神色微微一顿,正欲向皇帝奏明李斯淳没来上朝一事。 太子容翊先出列道:“启禀父皇,大司农李斯淳昨日与九皇妹一同去皇家赛马场受了伤,李斯淳有要事需要奏明父皇。” 皇帝的目光看向李斯淳所站之处,空无一人,张口问道:“李斯淳在何处?” 太子容翊拜道:“李斯淳大人受了重伤,无法站立行走,也无法为其穿朝服,恐失了规矩,儿臣便让他候在了外面。” 皇帝闻言,沉声道:“无妨,让李斯淳入殿禀事!” “是!”太子容翊转首吩咐道:“把李斯淳大人抬进来。” 梅友眉目微微一动,淡然一笑,暗暗在心里道:看来九公主殿下是相中李斯淳了,否则也不可能让太子殿下如此相护。 李斯淳被太监抬入殿中,趴在春凳上,支着双臂抱拳道:“还请圣上勿怪微臣无法行礼之罪!” 皇帝微微一笑道:“听太子说爱卿受了重伤,昨日爱卿与九公主去皇家赛马场,因何受伤?” 太子容翊浅浅一笑道:“父皇还不知?九皇妹不善骑马,又好面子,李斯淳大人见九皇妹欲从马上摔下来,护九皇妹所伤。” 皇帝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 李斯淳突然神色一正,将他与容想想在江雨阁巧遇,潘婷带着丫鬟上前,容想想当众责罚潘婷,他从容想想和潘婷的对话中了解到,潘婷让贴身丫鬟买通茶肆酒坊的说书人,混乱给容想想造谣抹黑一事。 皇帝听罢,龙目顿冷道:“是关南侯的嫡长女潘婷?” “正是!当时微臣在旁听到潘氏承认是她所为,九公主殿下一时大怒,命潜龙卫将潘氏吊在江雨阁半空,并未伤及伤及潘婷……” 李斯淳的话还没说完,梅友出列,雅声道:“关南侯之嫡长女做出此等羞辱九公主殿下之事,依照吾朝律法,重则车裂之刑,轻则也是斩首。” 皇帝皱了皱眉,心说:谢慕和潘婷近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去招惹想想?他们二人所做之事,一次比一次过分,若杀了潘婷,镇国公夫妇唯一的血脉可就没了,唉!这事儿,还是得和皇后商量一下。 太子容翊撩着眼帘瞥了一眼雅然而立的梅友,又看向静默的皇帝。 他知道皇帝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决定,也猜到皇帝要和皇后商量一下,该如何处置潘婷。 但是,这件事理应由李斯淳禀完,皇帝再谈及此事,梅友却是抢先出列,将胜南国的律法搬出来。 以梅友的心性,这种事在往日,他是不会多管多嘴。 如此行径落入皇帝的眼底,便是梅友见不得九公主容想想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然而太子容翊却觉得梅友特意做出这样的事,显然是别有居心。 太子容翊能看出来的事,皇帝自然也对梅友半信半疑。 他忽的淡淡一笑道:“梅友丞相素来不拘于这样的事,爱卿莫要心急。” 说罢,皇帝冷喝一声,禁卫军统领封鑫上前听令。 “你亲自去一趟关南侯府,命关南侯和其女潘氏潘婷速到朕的御书房。” 封鑫领命而离。 梅友闻言,朝着太子容翊微微一笑,又与李斯淳距离极近,轻勾唇角,用二人方可听到的声音,说道: “昨日本相沐浴不知李大人受伤如此严重,是本相疏漏,改日李大人伤好,本相在聚华楼摆宴向李大人赔罪!” 李斯淳微微昂起首,却见到梅友的眼角闪过一道冷芒,看得他不寒而栗道:“丞相大人实在是抬举微臣了,是微臣的侍从未能说清楚,让丞相大人误会了!” 梅友翘起唇角,微微一笑退回原位。 皇帝想到谢慕和潘婷,便头疼不已,捏了捏眉心,吩咐郑经道:“退朝吧!” 随着郑经一声喊,扶着皇帝从侧门而离,大臣们纷纷朝外走。 梅友清雅地道:“李大人无法行走,本相回府,正好路过李府……” 梅友的话还未说完,太子容翊负手上前,说道:“梅友丞相先回吧,此事既然由李斯淳禀明给父皇,父皇问罪于关南侯之女潘婷,焉能少了李斯淳在旁与潘氏对质?” 梅友假作恍然道:“是!本相思虑不周全了!” 说罢,他朝着太子容翊躬身一拜,转身出了宣德殿。 出宫后,刚一上马车,梅友便问伍商:“安插在太子府的暗线,昨日可得手了?” 第84章 侍君上不得台面 伍商一脸愁色地道:“属下正要和主子禀报这事儿,咱们安插在太子府的暗线,今日并未到提前约好的地方与属下会面。 属下多等了近半个时辰,她也没来,属下怕被有心之人发现,就先行离开来禀主子了。” 梅友闻言,狠狠一皱眉道:“你说什么?她没来?” 伍商点头道:“是!” 梅友揉了揉额角道:“不好,只怕是出事了,太子殿下太过于机敏睿智,只怕咱们安插的暗线被太子殿下发现了。” 伍商若有所思地道:“如莹虽然只是太子殿下的侍妾,可这三四个月很得太子殿下的宠爱,上次属下见她时,她有干呕症状。 莫不是她没按照主子的吩咐,按时喝避孕凉药?怀了身孕,心思不可控了?” 梅友思忖了片刻,摇头道:“如莹自幼便受教,应该不会因为怀个孩子,就转变心性了。” 话音一转,梅友和伍商肃然道:“不是还有一个安插在太子府的暗线吗?你想办法与他见一面,让她去寻如莹,说本相要亲自见如莹。” 伍商问道:“那名暗线才安插进太子府不久,不过是个粗使丫头,只怕以她的身份,很难见到如莹得面。” 梅友道:“她功夫了得,自会寻到机会!” 伍商点头道:“属下这就去安排此事!” 伍商走后,梅友轻叹了一声,暗道:太子容翊的手段实在了得,已经让我损失了两名最佳的暗线,看来我得尽快入九公主的眼才可。 …… 容想想在万垐的怀中醒来时,恰好快到晌午,唤布思入殿为她洗漱更衣后,康承恩才入殿说:“今日公主殿下醒的早了些。” 容想想抿唇浅笑了一下,因为昨夜她和万垐纯睡觉,什么也没做,倒是做了个香甜的美梦,梦见她和李斯淳在清泉池里耳鬓厮磨,纠缠了许久。 用罢了午膳,容想想同康承恩道:“你回一趟康府,现在流言蜚语颇多,父皇以你要教导本公主轻功为由,你总不回康府,恐言官又寻到本公主的错处。” 康承恩闻言,点了点头。 容想想吩咐吴起,让吴起准备点回府礼给康承恩。 康承恩很是失落地问:“九公主殿下不陪我一同回康府吗?” 容想想拉着康承恩的手道:“你初次回府,若是本公主陪你一道回去,御史台的那些言官不是更有说辞了?这次算本公主欠你的,下次定陪你一同回去。” 康承恩想了想,将容想想一揽入怀道:“好!那九公主殿下今日打算在府中做些什么?我去小坐一个时辰便回来!” 容想想实言相告道:“你不必那么着急回来,本公主要去一趟李斯淳大人的府上,问及他,本公主让他早朝时向父皇所禀潘婷之事。 加之他因为本公主受了伤,理应备了厚礼去后谢吧?” 康承恩觉得容想想所言有理,他才被容想想宠幸了两回,正是火热的时候,他如何能想到,容想想会在这个时候看上李斯淳? 戴着面具的万垐反倒更敏锐些,垂下了眸子。 【看来,用不了多久,李斯淳大人便会成为九公主殿下的第三任侍君了。】 听到万垐心声的容想想,拍了拍康承恩的肩膀道: “你若回府无事可做,可以去八皇兄的王府小坐,这两日你未同他去宫廷书院,还不知道八皇兄给你找了什么说辞呢!” 康承恩这才想起来这件事,连连点头道:“九公主殿下提醒的是。” 容想想退出康承恩的怀抱,一手牵着万垐,一手牵着康承恩去用午膳。 用过了午膳后,吴起已经给康承恩准备好了马车,马车上放足足一大箱回府礼。 康承恩走后,布思扶容想想上马车时。 容想想道:“布思,你别跟上来了,万垐你随本公主坐马车!” 万垐愣了一下,布思朝后一退,万垐顺势扶着容想想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而行,容想想将头靠在万垐的肩膀上,语气很是平和地道:“你是本公主的第一任侍君,与旁人自然不同,若公主府添一任侍君,你便心中难过一次,本公主难不成要经常哄你吗? 自从你成为本公主侍君那日,便知道本公主不可能只有你一任侍君,两个也好,三个也罢,其实并无区别。 因为你只要明白,你是本公主的第一个男人,这一点是无人可比拟的!” 万垐的身子一僵,缓缓侧转过头,在容想想的额上落下一吻。 “九公主殿下训教的是,是卑职心思太多,是卑职不该存有妄想之心,以后不会如此了!” 容想想微微昂起头,与万垐的目光相对,说道:“本公主完全可以让康承恩做第一任侍君,他是不会拒绝的,你就没想过,本公主为什么要让你成为本公主的第一任侍君吗?” 万垐一愣,九公主殿下所言没错,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于是,他问道:“还请九公主殿下告诉卑职!” 容想想伸手在万垐的腰间轻掐了一下道:“你是本公主的侍君,无人在时,为何还要称卑职?虽然在外人看来侍君上不得台面。 但是在本公主的心里,侍君与驸马并无不同,否则本公主也不会费力去做侍君宝册。” 见万垐的目光柔和得泛起涟漪,容想想继续道:“你与康承恩一样,年幼之时倾慕于本公主。 可你不同,你自幼在卫司台受尽苦楚,而后跟在本公主身边尽心尽力。 康承恩虽然父母不合,到底有康大司马宠爱他,自幼锦衣玉食,如何能想到你在卫司台受教那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本公主虽然没办法感同身受,但是千人厮杀只能幸存百人,这是何等的惨烈?你心心念念为了来到本公主身边。 本公主不曾与你一同经历那十年的艰辛,却可以在未来多宠你些,多陪伴你些,弥补你没有家人在侧的孤寂。 所以,本公主才会选你成为第一任侍君!” 听罢,万垐顿时热泪盈眶,感动和内疚在心中来回激荡! 第85章 那处是能随便瞧的吗? 【九公主殿下为我思虑这么多,我竟然没想到,还因为九公主殿下有其他侍君吃醋,如此实在太愧对于九公主殿下了!】 万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将容想想一把拉入怀中,微凉的唇吻在了容想想的唇瓣上。 二人正在激吻中,马车陡然而停,不知情的布思掀开车帘。 “九公主殿下,到李府了……” 布思看见万垐将九公主容想想抱在怀里吻得热烈,登时止了话,站在布思身后的潜5和潜6也看到了这一幕。 潜5:【潜3为了争宠,你是一点时间不浪费啊!】 潜6:【潜3,太给咱们潜龙卫争气了,你必须要成为公主府最受九公主殿下最心爱的男子!】 布思愣了一下,忙是放下车帘。 万垐缓缓与容想想的唇瓣分离,移至容想想的耳畔,柔声道:“九公主殿下让我做第一任侍君,我再不会让九公主殿下失望了!” 容想想捏了捏万垐的脸颊,应道:“好!” 万垐掀开车帘,容想想在万垐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水光莹润的唇瓣看得潜5和潜6甚喜,齐齐在心里大赞: 【潜3不愧是你!】 容想想瞥了潜5和潜6一眼,心说:我调教出来的男人,能差吗? 李府门前的守卫,看见九公主容想想的车驾以及潜龙卫,一个个惊然到了极致,忙不迭入府去禀报李斯淳。 趴在床榻上的李斯淳闻言,知晓容想想有些骄纵任性在,忙是让管家亲自去迎。 管家小心翼翼出府行了大礼,将容想想请入府。 容想想四下瞧了瞧,感慨道:“李府果然奢华无比,实在是让本公主大开眼界,这琼楼玉宇比之国公府不差分毫。” 管家的眸仁一滚,解释道:“九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这原是犯了错的清远侯府,我们大人从江南来京任职,无处而居,圣上怜惜我们大人,便将清远侯府赐给我们大人了。 我们大人搬入府几乎没有重新修缮,只是命人清扫整理了一番。” 书中对清远侯描写的极少,故而,容想想根本不知道清远侯究竟犯了什么事,会让皇帝将清远侯一族砍杀了。 仕途官场之事,容想想并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去询问,淡淡地回道:“哦!” 管家将容想想请入内宅的正院,脚步比容想想快着些,入了堂屋便道:“大人,九公主殿下带了厚礼来咱们府上了。” 容想想命潜在门外候着,带着布思和万垐走了进去。 趴在软榻上的李斯淳,大热的天,盖着锦被,捂得满额大汗。 容想想憋着笑,故意皱眉道:“李大人摔伤去太子府小住了一夜,难不成是整宿难以入眠,受了风寒?” 闻言,李斯淳的呼吸一窒,心道:【九公主殿下如何得知我一夜未眠?】 万垐思及方才容想想在马车上同他说的话,看李斯淳的眸光变得和善了几分,“李大人,九公主殿下也不是外人,你不必如此拘谨!” 容想想转首看万垐的眸光一亮,心说:这话说得真不错,深得我心。 李斯淳错愕到了极致,暗道:【我可不就是外人,圣上也没为我和九公主殿下赐婚……】 想到此,李斯淳突然想到容想想在怀时,他扑在容想想怀里时,以及他的唇亲在容想想脖颈处时…… 所有的画面如同过电影般,让李斯淳只觉得喉头一紧。 容想想勾唇一笑,知晓李斯淳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情愫,可是,若让李斯淳心甘情愿做她的第三任侍君,还得用她精心设计的小剧本。 转首,容想想问管家:“你们李大人穿裤子了吗?” 李斯淳一愣,【这是什么言辞,是能随口说的吗?】 容想想心说:我有很多虎狼之词还没说呢,这已经很委婉了。 管家左右为难,看了看李斯淳,又看向容想想。 【我应该怎么回?李大人是穿了,还是没穿?】 容想想顿时乐了,管家能如此想,那李斯淳肯定是穿着裤子。 如果没穿,那她全当一饱眼福了。 于是,容想想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攥住李斯淳盖着的锦被,往起一掀,坏笑道:“亮个相吧,小宝贝!” 李斯淳下意识去抓锦被,抓了空。 布思:【天呐,李斯淳大人这么快就成了九公主殿下的小宝贝了?】 【九公主殿下口中的小宝贝,应该是想看李斯淳大人是大是小。 九公主殿下要将李斯淳大人做第三任侍君,提前了解一下是对的,只不过李斯淳大人趴在软榻上,似乎是瞧不见吧?】 容想想很是赞赏地看了一眼万垐,心道:孺子可教也,本公主让你当第一任侍君是最正确的选择。 锦被被掀开,李斯淳脸颊顿时羞红,虽然他穿得整齐,可这姿势趴在床榻上,实在是不雅。 容想想很是贴心地坐在李斯淳身旁,朝布思和李府管家挥了挥手道:“你们且先下去吧!” 万垐这次最识趣,轻咳了一声道:“九公主殿下有正事要问及李大人,吾等在此不妥,走吧!” 他便将布思和李府管家带了出去。 李斯淳全身的肌肤一紧,僵着舌唇问道:“九公主殿下要做什么?” 容想想自然不会先放过撩逗李斯淳的机会,“你因救本公主而受伤,本公主内疚不已,怕你无法自己上药,本公主特意带了上好的药,来亲自为你上药,你先把裤子脱了,让本公主瞧瞧,伤势如何!” 李斯淳:???【脱了裤子?那处是能随便瞧的吗?】 这下李斯淳顿时化身成遇到流氓的纯情少女,紧紧揪着腰间的裤子,道:“九公主殿下,那……这……微臣的侍从可以给微臣上药,无需劳烦九公主殿下!” “诶!”容想想微皱秀眉道:“李大人怎么一夜不见,变得如此客气?你与本公主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如此亲密的关系,还需要这么客气吗?” 李斯淳心道:【我这是和你客气吗?】 容想想嘿嘿一笑道:“李大人又用欲擒故纵的招数,行吧!你不好意思,本公主帮你!” 第86章 人怎么可能消失了呢? 李斯淳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嗷嗷叫着:“九公主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您不能这样,您放过微臣吧!” 由于李斯淳喊得声音过大,屋外的万垐、布思、潜,就连李府的管家都听了个清楚。 布思和潜齐齐看向万垐。 布思是怕万垐听到李斯淳这么喊,吃醋之下一时冲动,把李斯淳打死。 潜看万垐则是因为他们想提醒万垐:九公主殿下要宠幸李大人,你是不是应该进去争宠? 至于李府的管家想法就复杂多了:我家大人是被九公主殿下霸王硬上弓了?九公主殿下是什么时候相中我家大人的?我家大人心不甘情不愿?我家大人尾椎骨肿了,这样子……九公主殿下都不肯放过我家大人吗? 万垐抱臂挡在了门前,冷色睨了他们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倘若他们谁敢进去,必要从万垐的尸体上跨过去。 潜:…… 李府的管家深知潜龙卫的厉害,别说容想想一带就是六个,就算他召集整个李府的家丁护院,只怕用不了几招就能让一个潜龙卫都打死。 故而,管家不敢上前,只好探着头左瞧瞧,右看看。 因为屋内突然没了动静。 管家暗猜:九公主殿下与我们大人行鱼水之欢怎么这么安静呢?难不成是我家大人从未与女子亲近过,既不会也不行? 然而,他们却不知,李斯淳喊完那一句,容想想陡然失笑,然后拍了拍李斯淳的肩膀,压低声道: “瞧把你吓得,不过是玩笑而已,本公主来寻你,是要问你,今日早朝你向父皇禀明潘婷一事,父皇怎么处置潘婷?” 猝不及防的转变,让李斯淳没回过神,愣了一下,拽着裤子的手,却一下都不敢失力。 容想想小声地提醒道:“你不用如此紧张,你救了本公主,本公主怎会羞辱你?当真是因为潘婷一事来寻你。” 这下,李斯淳才将提在嗓子眼的一颗心归于原位,如实和容想想把今日早朝发生的事,以及他随太子容翊去了御书房,皇帝将关南侯和关南侯之女潘婷宣至御书房,与他对质简而意赅说完后。 容想想凝着他道:“父皇没有当着你的面说如何处置潘婷吧?” 李斯淳回道:“圣上最初是让微臣先回府的,不想皇后娘娘得知了此事,来御书房同圣上说潘婷所做之事实在不可饶恕,理应廷杖三十。 关南侯府所有人禁足府中一月,皇后娘娘会派宫中的教习嬷嬷去关南侯府,好好管教潘婷。” 容想想问:“三十廷杖打不死?” 李斯淳如实回道:“微臣哪里知道呢?微臣也没见过。” “应该是不会打死潘婷,否则母后也不会让宫中的嬷嬷去关南侯府管教潘婷。”容想想笑了一声。 “九公主殿下对这样的处置不满意?” 容想想摇头道:“本公主压根没想让潘婷死,也深知父皇和母后不会轻易处死她,在本公主的预料之中。” 李斯淳心说:【你既想到了,为何还来问我?】 听到李斯淳心声的容想想笑着转移话题道:“梅友丞相可有为难你?” 李斯淳叹了一声,很是无奈地笑道:“九公主殿下着实是给微臣惹了无妄之灾了,丞相大人心悦于九公主殿下,怎会容忍九公主殿下与微臣走得这般近?” 容想想道:“你好生在府中养伤,一会儿本公主亲自替你去寻梅友丞相,为你告假一个月,待三日后,你伤好了,我们在江雨阁不见不散,本公主有事和你说。” “何事?”李斯淳问道。 容想想勾着唇角笑着站起身道:“到时候你就知道,本公主想到一个甚是好玩的乐子,李大人一准没瞧见过。” 容想想缓步屋门而行,在门口处,脚步一顿,转首道:“无关风月,本公主只是想寻个一同玩乐之人,李大人也无需忧心梅友丞相再为难你。” 说罢,容想想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李斯淳望着容想想的背影,低低呢喃出声:“无关风月?” 心里为什么会空落落的呢? 容想想出了李府上了马车,令车夫去梅友的丞相府。 坐在一旁的万垐心下不解地道:“我瞧着九公主殿下并不喜梅友丞相,每每见之,都避之不及,今日去丞相府是?” 见万垐肯袒露心扉,容想想甚是高兴,实话实说道:“梅友丞相因为本公主的原因,利用手中职权,为难李斯淳。 李斯淳如何是梅友丞相的对手?本公主现下又不能将李斯淳收入府中,总要将此事合理的解决了才是。” “原来如此!”万垐道:“梅友丞相在朝中的威望极高,素有雅相之称,他居然会因为九公主殿下为难李大人?” 容想想看了万垐一眼,心说:看来梅友丞相的心思城府实在不浅。 然而,此刻的丞相府。 伍商跪在地上,不敢与梅友的冷眸对视。 书房内寂静了片刻,突然传来梅友的冷声,“你所禀之事属实?以如莹的功夫,怎会在太子府消失的无影无踪呢?你确定她是在太子府消失的?” 伍商极少见到梅友怒色,战战兢兢地回道:“主子让安插在太子府的暗线去查,她特意去了如莹的院子,屋内莫说没有如莹的影子,连如莹的那两名贴身丫鬟也不见了踪影。 据暗线所言,如莹的屋内被褥都被清空了。” 握着茶盏的梅友听罢,手指微微发力,茶盏裂开一道缝,温热的茶水流出,顺着梅友的手指湿了袖襟。 伍商见状,忙是跪爬至梅友脚前,递上一方帕子,劝道:“主子息怒!属下已命暗线再查如莹的下落。” 梅友一抬手道:“不必,如莹定是一早被太子发现出了端倪,只不过没有合适的下手机会,亦或者想利用如莹将咱们安插在他府中的暗线一并抓住。 本相安插在太子府的暗线一连折损了三个,太子容翊实在是难对付,心思缜密之人。 看来……” 刚说到此处时,门外突然传来相府管家的声音。 “丞相大人,九公主殿下来了……九公主殿下的神色极为不佳,让丞相大人亲自出府相见。” 第87章 梅友丞相想要什么? 梅友闻言,神色立刻恢复如常,雅声道:“知道了,本相这就去见九公主殿下。” 说罢,梅友睨了伍商一眼,压低声道:“此事暂且作罢,不可轻举妄动!” “是!” 伍商在梅友的示意下,起了身,跟在梅友身后朝府门走去。 “不知九公主殿下驾到,有失远迎,望九公主殿下恕罪!” 梅友快走至府门前时,清雅之声便从他口中飘至府门外。 容想想转身,抱臂看着梅友,很是不客气地道: “本公主去哪儿,难不成还需要向梅友丞相提前禀报吗?” 梅友走到容想想身前,端了一礼道:“九公主殿下说笑了,是微臣让九公主殿下在此枯等,心中自责不已。 微臣已命人准备好了上好的清茶和糕点,请九公主殿下入府品尝一二。” 容想想心说:我敢入你府中喝茶?你那么想当本公主的第三任侍君,万一在茶水中下了药,我不是要着了你的道?” “不必!本公主与梅友丞相不熟,不过是三五句话而已,何需入府闲叙?” 容想想本以为梅友会再劝。 怎料,梅友清雅一笑道:“好!九公主殿下有何事吩咐微臣,微臣定尽心尽力去办好。” 容想想与梅友的目光对视在一处,梅友眼底清澈如泉,看上去还真是个清雅到了极致的人。 “梅友丞相能阻止一个入本公主眼的李斯淳,是否能将天下美男尽数阻止? 若不能,梅友丞相此举岂非让本公主更加生厌?”容想想微微挑眉道。 梅友假作恍然之色道:“原来是因为李斯淳大人,此事九公主殿下不明白微臣为何要如此做吗?” 容想想笑道:“梅友丞相的心思,本公主如何能知?” 梅友一脸受伤的神色,叹道:“上次九公主殿下不是说想让李斯淳大人入公主府做第三任侍君。” 说到此处时,梅友特意去看了一眼万垐的神色。 他没想到,戴着潜龙卫面具的万垐,眼底毫无波澜。 【九公主殿下既说万垐和康承恩是她的侍君,定是已经有了房事,万垐虽是潜龙卫,男子的根骨怎会容忍九公主殿下,如此快的想纳李斯淳做第三任侍君?】 听到梅友心声的容想想,心中暗笑:怎么样?羡慕本公主吗?想不到吧! 梅友心中虽纳闷,面上却神色未有丝毫变化,继续道:“既然是九公主殿下思虑之事,微臣如何能让九公主殿下犯难?哎……” 他无奈一叹道:“本相便只能做个恶人,让李斯淳大人即使受了伤也要上早朝,如此一来,他唯有依靠九公主殿下的庇佑方可。” 梅友说完,一脸神伤地看着容想想。 容想想完全不领情地道:“是吗?梅友丞相这计谋实在用得太过于明显,若梅友丞相的心思城府如此差,本公主不得不奇怪,你是怎么做到丞相之位的? 你能得父皇的器重,必有过人的本领,对于本公主的事,却做得如此不堪。” 容想想伸指在梅友的胸口处一点,道:“看来本公主说的没错,你并非真心。” 梅友失笑道:“若是与心爱之人,也要用心思和城府去谋算,那爱……还纯粹吗?” “不愧是丞相大人,口舌如簧,本公主如何能辩得清?”容想想伸手一把揪住梅友的衣领,问道:“梅友丞相想做驸马,到底想要什么呢?” 梅友似乎很享受被容想想揪着的感觉,弯唇笑道:“想要九公主殿下的宠爱!” 容想想呵呵一笑道:“很好!”松开了梅友的衣领。 她继续道:“梅友丞相既如此说,那便入入心,莫要做蠢事,本公主与李斯淳不过一面之缘,贪图他的皮囊长相罢了,你就算暗中杀了他,亦或者为难他,本公主还能伤心不成? 大不了再寻美男便是,京中长相俊美的男儿定然不会少,梅友丞相还能都杀干净不成?” 梅友眸子颤了颤,“九公主殿下心悦之人,微臣自然不会真心为难!” “为难也无所谓,反正本公主的公主府院落甚多,丞相大人愿意分心只为了监视本公主心悦于谁,而误了正事,那么,得不偿失的人必定是梅友丞相。” 容想想捏着梅友微尖的下巴,“梅友丞相是个聪明人,与其赶尽杀绝,倒不如用心加入!” 梅友眸光一动,【原来九公主殿下去太子府,明面是为了李斯淳,实则是障眼法,看来,如莹的失踪与九公主殿下和太子容翊有关。 可是,九公主殿下并不认识如莹啊,她是如何得知如莹是本相的人呢?】 听到梅友心声的容想想眸光一冷,将如莹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九公主殿下所言甚是,微臣定牢牢记在心间。” 在容想想松开梅友微尖下巴那一瞬间,梅友特意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似乎是对容想想摸过他下巴很是开心,意犹未尽的神色从眼眶溢了出来。 容想想眼神如钩地撩了梅友一眼,笑道:“梅友丞相既然把本公主的话听入心了,那就免去李斯淳这个月上早朝,如何?” 梅友回之一笑道:“九公主殿下开口,天大的事,微臣也不敢违逆,李大人身受重伤,理应在府中好好休养才是。” “很好!”容想想转身,冷不丁吻在万垐的唇上,眼角的余光却看着梅友的神色,笑得恣意:“回府!” 万垐同容想想上了马车,梅友望着马车越行越远,迟迟没回府。 伍商在梅友的身后,低语道:“九公主殿下实在是太大胆了,居然当街亲吻万垐,这样的举动……” 梅友转首冷看伍商,让伍商顿时止了话。 梅友摸了摸下巴,陡然笑叹道:“这世间全是规矩的女子,百看生厌,倒是显得九公主殿下的大胆甚为别致。 只可惜,这样的尤物是留不得了!” 沉冷的目光落在容想想所乘车驾,即将消失的马车上,犹如数万冷箭飞刺了过去。 梅友转身的一瞬间,吩咐伍商道:“去将训练多年的千绫唤来,本相要见他!” 伍商问:“主子是要让千绫入公主府做暗线吗?” 第88章 争宠争到太子府? “千绫是暗刺中长得最标致的,以他的容貌和身材,定能吸引到九公主,只要他能入了公主府,总会有机会杀了九公主的。” 说到此处,梅友垂了垂眸子。 伍商领命而离,唯独剩下梅友独坐在茶台前,捏着茶盏垂着眸子看着茶盏中的清茶。 好半晌,才低喃出声:“如果我可以做驸马,这样的九公主是可以照亮我心里的黑暗,待成事,我也会一直留着她,给她专宠。 这样一个尤物,若死了,实在可惜!” 梅友眼底的不舍随着他低喃之后,一消而散。 而容想想回到公主府,脑中琢磨着太子府的如莹,她读这本虐文小说,从来没有看见过如莹这个名字。 原本她从丞相府门口上了马车,想直接去太子府,又怕如此一来,引起梅友的注意,或者说,如莹在太子府何处,又是怎样一个存在。 见容想想若有所思,万垐端着茶走过来问:“九公主殿下心中有事?是在惦记康公子吗?” 恰在此时,康承恩跨入殿门,无比悦色道:“九公主殿下想我了?” 容想想接过万垐的茶盏,令道:“万垐和康承恩留下,你们且退下吧,潜5也无需在殿中,全都出去。 康承恩,你把殿门关上。” 潜对视了一眼,纷纷从殿中隐藏之处现身,朝外走。 【九公主殿下该不会要同时宠幸潜3和康公子吧?这不尴尬吗?】 【圣上也不敢同时宠幸两位嫔妃吧?九公主殿下这样好吗?】 …… 布思:【我得去给九公主殿下熬点滋阴补肾的汤水,如此这般,只怕九公主殿下过几天会腰酸背痛。】 殿门合上。 容想想:???我什么时候说同时宠幸万垐和康承恩了吗?你们还能想我点好吗? 越想越生气,容想想走到殿门前,冲着潜和布思道:“你们六个,有一个算一个,给我在院子里绕圈跑,跑五圈,吴起,你监督他们,少一圈都不行!” 潜和布思皆是纳闷不已,他们犯什么错了吗? 容想想已然合上殿门,吴起在旁甚是无奈地朝着潜和布思一伸手,“请吧!九公主殿下要求的!” 潜和布思的身份到底不同,吴起即便是管他们,也不能太过于严苛,九公主殿下贴身伺候的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潜率先跑了起来,布思虽然自幼习武,可她的体力和耐力如何与潜比呢?公主府又那么大,绕着院子跑,仅跑了两圈,布思的体力便已消耗得差不多了,扶着树气喘吁吁。 潜5素日与布思闲谈较多,见状,头脑一热,拉着布思又跑了一圈。 “松开,我得腿要累断了!”布思喊道。 潜5也不管布思腿断没断,重要的是完成九公主殿下的命令。 容想想则是在殿中让万垐和康承恩坐过来,同他们二人说:“本公主想去太子府,但是得找个理由,不能无缘无故去。” 康承恩不解地道:“为什么啊?太子殿下是九公主殿下的皇长兄,素日对九公主殿下甚为宠爱,九公主殿下为何不能去呢?” 万垐亦是费解地看着容想想。 容想想道:“这件事吧,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本公主和你们说不清。 但是本公主想到一个好办法,需要你们俩配合,好让本公主去太子府。” 万垐和康承恩齐声问道:“什么办法?” 他们很想不明白,去太子府有那么难吗? 容想想一揽他们俩的脖颈,围拢在一起,悄声道:“你们俩假作争风吃醋,打起来,康承恩你往太子府跑,万垐你追,本公主坐着马车追你们俩,怎么样?” 说罢,容想想松开手。 万垐和康承恩看容想想的目光别提多别扭了。 万垐:【我和康承恩争风吃醋打起来,康承恩不是等于找死吗?我还能让他跑到太子府?九公主殿下,你不是想去太子府,而是想看我俩为你争风吃醋吧?】 康承恩:【九公主殿下,你若想宠幸万垐直接说,何苦又闹这样比武?还找借口说要去太子府,上次我就上当了,这次也不换个理由吗?】 容想想皱眉道:“你们俩别在心里嘀咕,本公主认真的,你们假装,千万别真打,谁受伤了,本公主都心疼,听懂没?” 容想想生怕他们二人不信,于是伸出手发誓道:“本公主绝对没有骗你们,骗你们我遭天打五雷轰。” 一听容想想说这话,万垐和康承恩都急了,一起握住容想想发誓的手。 “九公主殿下,我信你!”万垐道。 康承恩道:“九公主殿下说就是了,好端端的发誓做什么,你让我做什么,告诉我,我拼命也做到!” 容想想拉着他们二人的手,说:“一会康承恩你先跑出殿门,万垐你在后面追,喊:康承恩,你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宰杀了你! 我在后面喊:你们俩不要因为今夜本公主宠幸谁而打斗,有话好好说! 然后,康承恩你就朝着太子府跑,到太子府门口就喊:太子殿下救我,万垐要杀了我!” 容想想见她设计的小剧本把康承恩和万垐说愣了,“没听懂?” “不是没听懂,而是,九公主殿下您知道公主府到太子府有多远吗?”万垐问。 容想想脱口道:“没有多远吧!” 对于生活在现代都市的容想想,哪天没经历过早高峰堵车,和晚高峰堵车? 她粗略算过,从公主府坐马车到太子府最多十七八分钟就能到。 康承恩见容想想没理解万垐的话,补充道:“虽然我得轻功极好,但是万垐的轻功也不差,他若真追我,从公主府到太子府的半数路程,就能抓住我了!” 容想想道:“那你不能跑快点吗?” 康承恩一摊手道:“九公主殿下,万垐是潜龙卫,而且是排名第三的潜龙卫,是我想跑快就能逃的吗?您对潜龙卫不应该更了解吗?万垐护在您身边这么久。” 容想想很委屈,她才穿书多久啊?她又不是真的九公主。 “以前万垐都是隐藏起来,除非本公主有事,他才出现,本公主也没看过他出手几次啊!” 万垐想了想,提议道:“我有个好法子,九公主殿下要不要听?” 第89章 骚操作玩得太嗨 容想想和康承恩立刻看向万垐。 万垐道:“九公主殿下可以命潜拦住我,有他们拦我,才能让康公子有机会跑到太子府。” 康承恩一拍额道:“对!没错,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容想想问:“潜会不会拦你时,让你受伤?” 万垐没想到,容想想会提出这个问题,让他心下一暖,回道:“九公主殿下可以命令他们,再说我们都是潜龙卫,能从尸山血海中幸存下来,相互之间还是有几分情谊在的。” 容想想攥着他们俩的手,点头道:“行吧,那你们俩要注意安全,万不可受伤,不管是今日,还是未来,任何时候都要好好的,要陪本公主一生一世。” 万垐和康承恩纷纷将另一只手握在容想想的手背上。 “我定会守护九公主殿下一世!” “我会天天陪着九公主殿下的,九公主殿下放心!” 于是,正跑到殿门前不远处的潜6789,便瞧见打开殿门的康承恩跃身而跑。 万垐手持两柄短刃厉喝道:“看你往哪儿跑?”跃身去追。 潜6789顿足,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幕。 下一刻便见到容想想跑到殿门口,急色地喊道:“潜,快去拦住万垐,他要杀了康承恩,不可伤到万垐,拦住他!快点!” 潜6789闻言,忙是跃身上前欲阻拦万垐。 容想想跑出殿门喊道:“吴起!吴起!” “老奴在!”跟在潜5和布思身后的吴起,觉得他半条命快没了,嗓子如同冒烟一般,哑声回道。 潜6789跑的快,潜5拉着布思虽然慢,可是潜龙卫是什么身体素质?九公主殿下让他监督,怎么监督?不得跟着跑吗? 总不能坐在树下嗑瓜子,用脑子幻想他们有没有偷懒耍滑?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太监,莫说现在没这个体力跑五圈,便是年轻时也没这么好的体力呀! “赶紧给本公主备马车,万垐和康承恩打起来了,快追!” 容想想提着裙子往外跑。 潜5闻言,突然松开布思的手,害布思一个猝不及防扑倒在地。 潜5也顾不上去扶布思,飞身去追万垐的身影。 吴起一听容想想说万垐和康承恩打起来了,心下惊呼一声:【这俩祖宗怎么打起来了?我苦口婆心劝那么多话,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吴起拼了半条命,扯着嗓子,玩命喊人给容想想备马车。 于是,从公主府门口立时出现康承恩跃飞而出,万垐手持两柄短刃去追,潜去追万垐的精彩画面。 让公主府门前的行人和车驾全都惊在原地昂首去看。 他们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百姓哪能有机会见到潜龙卫?瞧着最前面飞跃的红衣男子,后面一群潜龙卫再追。 百姓绝大多数人的想法,就是京城肯定出现了采花大盗,而且这名采花大盗是一名会武功,很难捉的,所以派出许多官府的高手去抓。 故而,吓得一部分百姓拽着自家媳妇和女儿拔腿就往家跑,“快走!没看见官府派人在捉采花大盗吗?这几日你和你娘可不许出门了!” 乘坐车驾的达官贵族,有些是见过潜龙卫的,但是他们还从来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潜龙卫,都是从公主府跑出去的,惊叹: “公主府出了什么大事?让圣上如此震怒,安排这么多潜龙卫?” 在朝为官者秉持着坚决不能因为看热闹生出无妄之灾,赶忙让车夫驾车回府。 故而,公主府门前的街道乱作一团。 容想想在布思的搀扶下踏上马车,大喊一声:“给本公主追上他们!” 因为容想想让潜去追万垐,吴起到底是宫中的老人,任何时候都会将事儿安排妥当。 众人便见到容想想所乘坐的马车飞驰而行,前方和左右两侧,以及后方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 有稚嫩不知事的孩童见到这一幕,一个个鼓掌欢呼道: “九公主好威猛呀,亲自带兵抓采花大盗……” “九公主长得好漂亮,像仙女,一定会飞……” …… 在容想想车驾前方的护卫们,齐声大喝道:“九公主殿下凤驾,还不速速让开?” 顿时惊得十米开外的百姓和车驾纷纷避让两侧。 容想想伸指勾着马车帘子,翘首而望,见到潜不敢太过于阻拦万垐,而是跃飞在他身旁适当的阻拦。 万垐也有点故意放水,这才让康承恩能够先一步跳入太子府的院内。 “大胆,何人敢擅闯太子府?” 太子府巡逻的护卫,冷不丁看见一个人影跳至前方,纷纷抽刀。 怎料,下一刻他们便看见万垐和潜也跳至前方。 这下太子府巡逻的护卫懵了,他们追?还是潜龙卫追?怎么会有六名潜龙卫追人追到太子府呢? 为首的巡逻护卫长见状,忙是收了刀,吩咐道:“你们跟着潜龙卫去捉拿贼人,我去禀报给太子殿下!” 待容想想的车驾在太子府落停,随着她下马车,太子府门口的守卫齐齐跪喊道:“拜见九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容想想跑进朝太子府,摆手道:“起身吧,快去通禀太子皇兄,说本公主的两位侍君打起来了,人在你们太子府,让太子皇兄帮本公主制止他们!” 门口的守卫闻言,忙不迭朝里跑,心道: 【九公主殿下的侍君?两位?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说呢?那两位侍君是谁啊?侍君又是什么?】 容想想心说:你内心戏怎么那么多?关你什么事? 她心中有气,飞出一脚,正好踹在守卫的屁股上。 惯性作用,朝里跑的守卫直接一个飞身扑倒在地。 恰在此时,头顶上方传来康承恩喊道:“闪开!” 容想想凝眸一瞅,康承恩不知何时拿出了他的贴身武器寒冰扇。 守卫一瞧康承恩鞋底所落的位置,正好是他的后脑勺,一个癞蛤蟆打滚,翻了出去。 好巧不巧,翻错了位置,撞在刚飞身落地万垐的鞋面上。 守卫昂首那么一瞧,戴着潜龙卫面具的万垐,心下陡然一颤,再瞧见万垐手中握着两柄泛着寒光的短刃,更颤。 “何人如此大胆?” 得到巡逻护卫长的禀报,太子容翊从书房快步而来,面色不悦到了极致。 康承恩眸光一亮,一个闪身,躲在了太子容翊的身后,委屈巴巴地道:“太子殿下救我,万垐要杀我!” 闻言,容想想心中大赞:康承恩和万垐是会演的,今日玩得这波骚操作不要太嗨! 第90章 梅友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万垐收了两柄短刃,和潜给太子容翊行礼。 潜龙卫的卫规,除了见皇帝需要下跪,其余皇族无需下跪,更无需开口问安。 因为他们经常要执行皇帝吩咐的特殊任务,所以他们的长相和声音是不能暴露的。 除非像潜234被皇帝赐给皇后、容想想、太子容翊这样的潜龙卫,不能露容貌,可以说话。 但是潜并未得圣旨,让他们永远守护容想想,所以,他们只能一言不发。 见容想想笑着走过来,太子容翊顿时敛起沉冷的怒色,问道:“九皇妹,他们二人怎么打到孤的府中了?” 容想想无奈道:“父皇刚赏赐我公主府不久,我也没想到他们俩会争宠,打了起来,唉!” 长叹了一口气,容想想愁色道:“我说什么,他们俩都听不进去。 也幸好他们俩来大皇兄的府上了,大皇兄帮我调解一下吧。” 太子容翊虽然接受容想想纳侍君一事,但是胜南国从未有过一女多夫之事。 若是容想想纳了万垐和康承恩两位侍君,且不说御史台的言官会在早朝弹劾容想想,传到坊间,容想想的名声清誉岂非毁了? 太子容翊神色一沉道:“万垐,你跟在九皇妹身边也不是一两日了,你的职责是守护九皇妹。 康承恩得了父皇的口谕教习九皇妹轻功,你们的职责并不相同,为何要争宠?” 万垐向来话少,康承恩生怕万垐答不上来,抢先回话道:“正是因为教习九公主殿下轻功,万垐说我教习的不对,这才争执起来。” 太子容翊冷斥道:“胡闹!你们随孤来书房。” 说罢,太子容翊递给容想想一个眼神,转身甩袖往书房的方向走。 康承恩假作害怕万垐偷袭他,亦步亦趋跟在太子容翊的身后。 容想想领会到太子容翊的想法,冷瞥了万垐一眼道:“休要胡闹,随本公主去太子皇兄的书房,这种小事也能闹成这般,等回公主府,看本公主怎么收拾你。” 万垐抿了抿唇,看向容想想的眸光瞬间柔和。 因为容想想每次宠幸他前,都会挑逗他说:“本公主要好好收拾你!” 太子府的护卫和巡逻护卫一见太子容翊生了怒,大气都不敢喘,各归各位,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多说。 容想想进了太子容翊的书房后,见书房内并无外人,走至太子容翊身旁,低声道:“大皇兄,我有事和你私谈,你让他们二人去书房门口罚跪。” 又怕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心疼万垐和康承恩的容想想补充道:“给他们俩准备厚厚的软垫,别把膝盖跪坏了,那可使不得。” 太子容翊凝了容想想片刻,突然笑道:“原来他们二人争宠是假,九皇妹有事求孤是真!” 【迫不及待想收李斯淳入公主府,怕父皇和母后不应允,李斯淳那脾气也不会同意入公主府给你做第三任侍君,所以,你才来让孤帮你想办法吧!】 听到太子容翊的心声,容想想皱眉心说:我有那么急不可耐吗?我明明是贪财有道,好色有品,喝酒有量,癫狂无度,只要我不正常,别人就正常了! 容想想没有当着万垐和康承恩的面,反驳太子容翊。 在太子容翊让万垐和康承恩出去罚跪,又命人准备了极厚的软垫,合上殿门,容想想才慵懒的往椅中一靠,问太子容翊:“大皇兄以为我是因为李斯淳而来?” 没了旁人,太子容翊敛起肃然之色,宠溺地笑道:“难道不是吗?” 容想想歪头道:“李斯淳的事无需大皇兄操心,两个人的感情需要慢慢培养,他迟早会心甘情愿入我的公主府,做我的第三任侍君。 父皇和母后既然能接受万垐和康承恩做我的侍君,反正两任侍君和三任四任侍君又有什么区别呢?” 太子容翊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道:“看来李斯淳不是九皇妹最后一任侍君。” 说着,太子容翊叹了一声,斟酌了片刻说辞,劝道:“若九皇妹是男儿身,纳几房妾室,也轮不到我这个做皇长兄的多嘴。 可皇妹到底是女儿身,胜南国从未有过一妻多夫的女子,无论是御史台,亦或者是百姓,都是难容得下九皇妹如此做。” 容想想恣意而笑道:“大皇兄是怕我得清誉受损?我信因果,从不信三世轮回,既然我只能活这一世,上对得起父皇母后养育之恩,下无愧于百姓,心中感恩皇兄们的宠爱,珍惜入我公主府的侍君们。 如此才不枉我走一遭,何苦因为旁人说什么,将自己捆绑住?” 容翊的眸光定格在容想想的面容上,许久才道:“近来发现九皇妹变化很大,大的有点让我意外!” 容想想笑道:“是不一样了,在梦中得白发老神仙提点,心中执念放下,开了些窍。” 说着,容想想一顿,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听说太子府有一位叫如莹的女子,不知是大皇兄的侍妾,还是近身伺候的丫鬟?” 太子容翊眉目一顿,语调陡然冷肃地道:“九皇妹听谁提起她的?” “我就是因她而来,大皇兄若信得过我,还请实言相告。” “是三王容笙让九皇妹来当说客的吗?”容翊冷沉而问。 容想想一听,便知道太子容翊误会如莹是三皇子容笙安插在太子府的暗线,心说:梅友扰乱她皇兄们的感情,图谋是什么? “为何是三皇兄的人?” “呵呵……”容翊冷笑道:“他也不是第一次安排人来孤的太子府了,若非他是孤嫡亲的皇弟,孤怎会只杀了他安排的暗线?来警告他!” “如莹是梅友丞相的人,我无意中听他和伍商提了那么一句,皇长兄实在误会三皇兄了。” 容想想说到此处,见容翊的眼皮狠狠动了两下,出言提醒道:“梅友想做什么,我不知道,皇长兄也不知道,但是,他能往太子府安插暗线,就能往其他皇兄府中安插暗线。 他费尽心力挑拨皇兄们的感情,必定有所图谋,我们在明,他在暗,皇长兄只拔除一名暗线,他还会再安插一名暗线吧? 我只想和皇长兄说一句话,皇长兄尊为太子殿下,迟早要继承皇位的,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我信得过几位皇兄不是会图谋造反、心存歹念的,皇长兄若要胜南国辉煌盛世,没有兄弟帮衬怎么行?” 太子容翊猛地站起身,走过来,冷厉地看着容想想,“你是何人?胆敢冒充九公主?” 说话间,太子容翊的手已经伸向容想想的脖颈。 第91章 九皇妹要收二十任侍君? 虽然容想想并不是九公主,奈何她读这本虐文小说,九公主算是女主之一,对九公主的描写非常细致。 所以,在太子容翊的手掐在容想想纤细脖颈上那一刻,从容想想嘴里吐出一句话。 “大皇兄再吓唬我,我就用石头砸你!” 太子容翊顿时松开手。 在九公主救万垐那次,太子容翊赶到后,心中生怒,训斥于九公主。 九公主便随手抓起一个小石子丢在太子容翊的小腹上,泪眼婆娑地道:“大皇兄若不喜欢我,再吓唬我,我就用石头砸你!” 【能说出这句话,是九皇妹没错!但,那番话是能从九皇妹嘴里说出来的吗?】 容想想一扁嘴,胡诌道:“都和大皇兄说,梦里遇到白胡子老神仙,他给我开智,还教会我许多,大皇兄怎么就不信我呢?” 太子容翊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暂且相信,问容想想:“公主府一事当真是老神仙让你这么做的?” 容想想点了点头道:“老神仙说让我见到喜欢的男子便收入公主府,可以让他们更好的辅佐大皇兄。” 太子容翊:…… 【九皇妹纳侍君还和孤有关?】 太子容翊扶额心道:【难不成九皇妹要把朝堂未婚配的男子都收入公主府做侍君?】 他大脑飞速运转,将朝堂未婚配的男子过了一遍,足足有近二十人。 这让太子容翊顿觉哪儿哪儿都不好了。 【孤日后继承皇位,若是需要九皇妹如此献身来辅佐孤,那孤岂非无能至极?】 听到太子容翊心声的容想想,懂得男人需要面子和尊严,站起身一拍太子容翊的肩膀,解释道: “可不是谁都会入了本公主的眼,想入公主府做侍君的男子哪有那么简单? 何况辅佐大皇兄的人,还有其他的皇兄们呢。” 容想想突然双眼泛起星光道:“大皇兄心怀天下,我们是一母至亲,自当辅佐大皇兄开创盛世,我盼着能早日看见那一日。” 太子容翊很想如许多年前将容想想抱在怀里,奈何容想想现在长大了,只好拍了拍容想想的肩膀,笑得欣慰。 “我是万万没想到,九皇妹能比皇弟们顾全大局,如此懂事。” 容想想道:“大皇兄,这事儿怪你,你太呵护我们了,导致其余的皇兄不知朝中事,又如何能担得起事?” 她没有将其余的皇兄性格分析给太子容翊听,从她读这本虐文小说品太子容翊的性格。 太子容翊对他的皇弟们和皇妹有着非常清楚的了解,只不过,再了解,那么多皇弟们,性格不合导致产生误会,在所难免。 容想想只需要帮他们解除误会即可。 于是,话题一转,容想想道:“梅友丞相暗中安排的如莹,大皇兄怎么处置了?” 太子容翊的眸色愣了一瞬道:“关在地牢里,她与之前抓的那两名暗线所言几乎相同,我能怀疑是三皇弟所为,是她们误导了我怀疑到三皇弟。” 顿了顿,容翊肃然问道:“九皇妹,你确定如莹是梅友暗插在太子府的?” 容想想点头道:“确定!” 若有所思了片刻,容想想道:“既然她们往三皇兄身上引事,大皇兄倒不如把如莹交给三皇兄处置。” 容翊笑道:“我正有此意!” 又探讨了一会儿,容想想和太子容翊商量好了应对之策,便打开书房门,唤万垐和康承恩入内。 太子容翊让他们在书房小坐了一会儿,假作训斥万垐和康承恩一番后,容想想便带着万垐和康承恩以及潜回府了。 当晚太子容翊的潜4来公主府告诉容想想,说三王容笙将如莹带走了。 容想想颔首表示知道了。 时光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容想想与李斯淳约定好的日子。 万垐知道容想想与李斯淳的约定,特意将头一夜容想想的宠幸让给了康承恩。 待与容想想用罢午膳后,万垐和康承恩道:“日前为了九公主殿下做戏去太子府,恐圣上和皇后娘娘知晓,你我二人去抄一百遍《男德》。 圣上和皇后娘娘问及,便说九公主殿下已经惩罚过你我二人,省得九公主殿下到时又要为你我二人求情。” 康承恩想到那日容想想在凤仪宫罚跪一事,心疼不已,直接答应了万垐的提议。 容想想望着这哥俩的背影,比了个大拇指,赞叹道:“万垐越来越懂事了,这理由找到的不错!” 这下就给容想想充足的时间去江雨阁见李斯淳。 马车停在江雨阁门前。 江雨阁门口站着招揽客人的店小二,一见容想想的马车,立刻识趣地去喊掌柜。 掌柜带着两名店小二快步而出,迎接容想想道:“九公主殿下大驾光临,让江雨阁蓬荜生辉,九公主殿下请……” 容想想朝里走,问道:“李大人来了吗?” 掌柜机敏地眸仁一动,顿时知道容想想问及的是李斯淳,答道:“李大人还没来,不过九公主殿下来的正巧。” “怎么说?”容想想问。 “江雨阁从华阳买了三名美男子,今日是他们头一遭登台,能弹会唱,长得甚是清秀俊美。” 刚走上二楼的容想想闻言,勾唇笑了笑,心下有了数,顺着江雨阁掌柜的话说道:“是吗?那本公主来的着实巧,他们何时登台?” 掌柜的将容想想引至上次容想想落座之处,笑着答道:“这还不是全听九公主殿下的吩咐吗?看九公主殿下何时想看!” 话音刚落,便听江雨阁门口的喊声:“李大人您来了!” 容想想所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大门口处,见李斯淳缓步而入,弯唇一笑,吩咐掌柜的:“既然李大人来了,那你便赶紧去安排吧!” “好嘞!在下这就去安排。” 掌柜的转身下楼笑着招呼李斯淳道:“九公主殿下刚来,正等着李大人呢。” 李斯淳微微侧昂首与容想想的目光对上,他没想到容想想比他来的早,难以受控地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第92章 梅友丞相厉害啊 这抹笑容落在容想想的眼底,她已经清楚李斯淳对她产生了心动的感觉。 否则,不可能按时赴约,更不可能见到她会漾出笑容。 只不过,以李斯淳的身份地位以及心性,是无法容忍做她侍君的。 容想想回之一笑。 “微臣没想到九公主殿下来的如此早,让九公主殿下等候微臣,是微臣之失。” 容想想伸手,示意李斯淳在她对面落座,笑道:“原本就只定了日子,也没定好时辰,你也不算来迟,本公主也是刚到。” 这时,店小二们端着茶盏和糕点,向容想想跪地请安后,毕恭毕敬放在桌上。 其中一名店小二道:“九公主殿下,您让掌柜的安排那三名华阳男子马上就会上台,不知九公主殿下看他们弹琴唱曲,还是让他们为九公主殿下舞一曲? 闻言,容想想顿知江雨阁听命于梅友丞相。 掌柜如此这般挑拨她与李斯淳的感情,掌握时间恰到好处。 容想想看李斯淳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看她的目光也没了光泽。 容想想看破不说破,想知道掌柜的特意让她看那三名男子的目的是什么,便勾唇道: “方才不是你们掌柜的提议吗?本公主有李大人这样的清俊才郎相陪,你们掌柜的若想把那三名男子藏起来,本公主也不介意!” 一听这话,李斯淳顿时明白他误会容想想了,心下自责,又不能让容想想看出他方才介意的想法,伸手给容想想斟了一盏热茶。 店小二笑道:“瞧九公主殿下说得,江雨阁有什么好的,还不得让九公主殿下先瞧?怎敢藏起来?” 刚说完,从一楼台子上传来了鼓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店小二见容想想转首看向台子,暗笑着行了告退礼。 随即,便见到三名系着面纱的男子款步上了台。 虽然看不见全部的容貌,但是其中一名男子引起了容想想的注意。 那男子的眼睛实在漂亮勾人,眼底却氤氲着淡淡的忧伤,走在最后。 李斯淳望着一楼的台子,冷嗤道:“江雨阁的掌柜实在是个会经商的,微臣来江雨阁近两年,还从未见过有会弹琴唱歌的男子。 京中想找到会弹琴唱歌,且还会跳舞的男子,唯有雅倌。” 李斯淳顿了顿,继续道:“雅倌是择容貌极好的男童,自幼培养,这江雨阁从华阳买的三名男子瞧着起码十五六岁了,是在何处学的跳舞?” 李斯淳的疑惑实在正常。 因为胜南国是个男尊女卑的国度,会弹琴唱歌的男子常见,但是会跳舞的男子实在难得,这样的男子身份比奴隶还要低贱。 容想想咂舌道:“这三名男子怎么沦落到江雨阁了呢?若去了雅倌,就算做不了花魁,那也能排前五。” 李斯淳转眸问容想想:“九公主殿下去过雅倌?” “怎么可能?”容想想挑眉道:“本公主这么端庄知礼的性子,怎会去雅倌那种地方?” 李斯淳:…… 端庄知礼用在容想想的身上,李斯淳压根不认可,但是他信容想想所言,心下对容想想的印象愈来愈好。 因为雅倌背后的东家,不是别人,是容想想的大姨母:镇国公夫人慕容雨。 若容想想去雅倌,以慕容雨的性子,还不得高兴死?定是要将雅倌前十名男倌拉出来给容想想挑选。 但是,李斯淳瞧见容想想垂眸看着台子上的三名男子,心里泛起微酸,不免说了一句。 “九公主殿下既然没去过雅倌,江雨阁掌柜何苦费心思给九公主殿下安排这三名男子?” 容想想听着李斯淳这酸话,转首冲潜道:“将附近的人都清一下,本公主有体己话要与李大人说。” 潜清人时,发现二楼的转角处有一名店小二,上前一问,那店小二谎称他又乏又累,只好在转角处躲懒。 恰好容想想听到了店小二的话,便冷笑道:“潜5,你拎着他,交给掌柜的,看着掌柜的怎么罚他,回来告诉本公主,掌柜的赏他一口饭吃,他却在此躲懒,实在没良心,本公主最见不得这样的奴才。” 潜5领命,拎着店小二离开了。 李斯淳劝道:“九公主殿下许是不知道做奴才是辛苦的,像这种店里的店小二,比宫中最低等的奴才还不如。 九公主殿下将他交给掌柜的,掌柜的定然狠狠将他打一顿,他们受了伤,明日还得继续干活。” 容想想点头道:“本公主知道,故意的!本公主不信他躲在那里偷懒,而是在听本公主与你聊了些什么。” 李斯淳皱眉道:“九公主殿下如何断定他在偷听我们说话?” 容想想道:“从本公主来江雨阁,掌柜的向本公主推荐台上三名男子开始,就是有人提前安排好的。” 点到为止,容想想瞥了一眼台上正在弹琴唱歌的三名男子。 李斯淳问道:“是何人?” 容想想转首与李斯淳的双眸对视,“梅友丞相。” 李斯淳恍然明白了。 【梅友丞相特意安排江雨阁的掌柜,弄来三名会弹琴唱歌跳舞的三名男子,就是为了吸引九公主殿下的目光,从而,让我因此误会九公主殿下,心生嫌隙。梅友丞相实在是好手段。】 听到李斯淳心声的容想想,弯唇笑道:“李大人是个聪明人,莫要上当才好,辜负了本公主真心与你相交的心意。” 李斯淳:…… 真心相交?是这么用词的? 真心是给相爱的男女。 相交是要结拜兄弟。 忽在此时,曲调戛然而止,掌柜的站在台上大声喊道:“这三名华阳的尤物尚未通晓男女之事,倘若看上的,起价一百两白银,价高者可与之共度春宵。” 掌柜的喊话时,目光锁定容想想的面庞。 容想想故意将眸光落在最后那名男子身上,压低声同李斯淳道:“这样的男子是入不得本公主眼的,烦请李大人陪本公主做个戏,不能让梅友丞相太过于得意才好。” 李斯淳原想拒绝,他来京中为官,无依无靠的,秉持的原则便是绝不生事。 可是不知道为何,他脱口而出的话,竟是:“好!” 这也着实让他自己惊了一下。 容想想站起身,双手撑着栏杆喊话道:“掌柜的实在小气,他们戴着面纱,不知容貌如何,你也敢开口要一百两?” 掌柜的笑道:“哎呦,疏忽了,九公主殿下请看!” 声落,掌柜的让他们三人摘下了面纱。 容想想一瞧,果然,最后那名男子的容貌,正好是康承恩和李斯淳的融合品,既有魅惑之态,也有谪仙之感,而且那眼底还氤氲着三分淡淡的忧伤和七分誓死的倔强。 容想想心说:梅友丞相厉害啊,怎么培养出这么优秀的男子? 若非是穿书,容想想一定会认为这男子是整容最成功的展览品。 第93章 奴家叫千绫 容想想在李斯淳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拇指按了一下,勾唇调侃道: “你瞧最左边那名男子,模样比你还俊秀,离的太远,实在看不清楚,本公主得下去好好端详一番。” 闻言,掌柜的暗暗笑了一下。 李斯淳明白容想想的意思,故作有些嫉妒地道:“微臣的容貌虽然在京中算不得出类拔萃,倒也嫌少见到比微臣清秀的男子。 九公主殿下既然要下去一观,微臣愿意奉陪,也想仔细看看这男子的五官,哪一处强过微臣。” 容想想点头道:“那走着,一起下去看看。” 刚走下楼梯,容想想便见到掌柜的走到最左边男子身前道:“能让九公主殿下亲自来瞧你,是你的福气,还不把外袍脱了? 这般热的天气,你穿这么多,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容想想这才注意到,最左边那名男子的确所穿要比别人多两件。 那名男子垂着首,紧抿着唇,掌柜的上来拽他的外袍,他紧紧攥着外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个肥头大耳的妇人瞧见这一幕,满目心疼快流出来了,站起身吼道:“掌柜的,你莫要为难他,我出一百两!” 掌柜的闻言,眼角的余光睨了容想想一眼,故意笑道:“有人出一百两了,还有谁出价更高?” “不!掌柜的,我……”那名男子的眼泪从眼眶中落下,倔强地道:“当初说好了,我们只卖艺,不卖身!” 掌柜的脸顿时一沉,抬脚踹在男子的胸口上,骂骂咧咧地道:“老子花那么多银子买你们回来,只卖艺?谁和你说的? 有人愿意花一百两要你,你应该高兴才是,你这副皮囊本就是让人玩乐的,否则,还有何用?” 男子捂着胸口,似乎是被踹疼了,跪爬在掌柜的脚下,抱着掌柜的脚踝,泣声道:“掌柜的,弹琴唱歌跳舞我都在行,若掌柜的嫌赚的少,可以多安排我几场。” 闻言,肥头大耳的妇女不高兴了,挑眉冷声道:“怎么?我花钱买你初夜,你还不乐意了?” 瞬间有人起哄道: “他瞧不上你那肥样,哈哈哈……” “人家能得九公主殿下亲自下楼来瞧,你这长相如何能入小公子的眼?” …… 肥头大耳的妇女被嘲笑气恨了,随手抄起茶盏朝台子上一丢,骂道:“贱人!连雅倌的名优都不敢拒绝老娘,日后你若落在老娘的手里,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能听到心声的容想想,心说:掌柜的、中年妇女、这誓死要守清白的男子,你们三个人戏演得不错,可我提前知道剧情了! 容想想走上前,微微勾唇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昂起泪流满面的脸,答道:“奴家叫千绫!” 容想想一点头道:“名字起的不错,甚是好听。” 掌柜的眸仁一动,笑眯眯地道:“九公主殿下若看上他,是本店的荣幸,本店愿意自掏百两银钱,将给他送给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转首看向掌柜的,笑问:“掌柜的是个买卖人,无利不起早,自掏银钱将他送给本公主的目的是什么?” “哎呦!瞧九公主殿下说的,能让九公主殿下看上,那不是他的福气?不是本店的福气吗?在下还能有什么目的?无非是盼着九公主殿下能多来本店几回。” “哦?那你不用将他送给本公主了,只要李大人来,本公主就会来。” 容想想看向李斯淳道:“你说呢?李大人?” 李斯淳叹道:“先前微臣隔三差五便来江雨阁听曲,今日兴致着实散了一大半,毕竟微臣身为男子,让微臣看男子唱曲跳舞,微臣如何能喜欢的起来?” 掌柜的目光一僵:【主子不是说九公主殿下喜欢男色,特意安排千绫来此,难不成千绫没入得了九公主殿下的眼? 不应该啊,千绫这容貌,比李斯淳大人可不差分毫,甚至还要超越一二分。】 听到掌柜心声的容想想,心下好笑,面上不显,摩挲着下巴很是惋惜道: “李大人说的没错,本公主并非好男色之人。” 说到此处,她话音一转,“不过千绫着实可怜。” 容想想问李斯淳,“本公主刚出宫立府不久,不知像他们这样卖身的男子,若是无人掏银子买他们,会不会受罚呀?” 李斯淳道:“这……微臣还真不知道。” 闻言,肥头大耳的中年妇女赶忙怒声接话道:“九公主殿下没瞧上那个贱人,我刚才喊的出价不作数。 依照雅倌的规矩,若是他们初夜没买,是要喝下春酒,仍在台子上的,老娘倒要看看他如何守得住清白。” “嘶……”容想想咂舌道:“这么狠啊?” 掌柜的笑道:“咱们小店不比雅倌,但是,凡事都要有规矩不是?本店自然不会给他们喝春酒,惩罚定然是会有的。” 容想想满脸好奇地问:“什么惩罚,说来听听。” 原以为容想想会将千绫买下,所以,压根没想到什么惩罚。 掌柜的到底经营江雨阁多年,脑子转动的极快,回容想想道:“回九公主殿下,依照本店的规矩,会让他们褪去衣袍跳舞。” 【我就不信千绫泪眼汪汪哭着跳舞,一件件褪去衣袍,九公主殿下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怎料,容想想鼓掌道:“这个惩罚好,本公主还从来未曾见过这样好的惩罚,来人给本公主和李大人搬两把椅子来,再拿点瓜子来。 今日你们谁也别叫价,让他们三个人跳舞脱衣袍。” 容想想心说:不用花钱,能看到脱衣舞,这不香吗? 掌柜的:??? 他没想到容想想怎么会这么不按套路出牌。 容想想这么一说,除了肥头大耳的中年妇女,顿时起哄声和鼓掌声点燃全场。 一个个等着看脱衣舞的客人们简直激动到了极致! 第94章 不能脱 这下换掌柜的和那三名男子不淡定了。 就连经过特殊训练的千绫也不淡定了。 一个两个在心中嘀嘀咕咕。 【千绫这么勾人摄魂的眼神,出尘不染的容颜,九公主殿下为何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呢?】 【我只是来凑数了的,当众脱衣袍?】 【方才九公主殿下问我名字,夸我名字好听,看我的目光那般温和,我把楚楚可怜惹人心疼已经演绎的惟妙惟肖,九公主殿下怎么可能对我一点心动都没有呢?】 容想想心说:心动的代价是送命,我宁愿不要美男,也得要命啊,再说,看你跳脱衣舞,我也挺享受的,话说,我这辈子还没看见过呢。 容想想突然想到,她刚上大学有天晚上,她的塑料闺蜜刷视频,看见一群男模跳舞,当时她的塑料闺蜜说: “大学毕业以后,咱俩拼命赚钱,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过这样的日子,瞧瞧这八块腹肌,瞧瞧他们的脸,这简直是我做梦想拥有的日子。” 容想想亦是如此想。 瞧瞧,不用做梦,穿书就能免费看,这是什么神仙可以过的日子。 容想想捏着瓜子,一边嗑,一边摆出兴趣十足,等待好戏开场的神色,道: “好了,掌柜的,开始吧!” 掌柜的:…… 千绫:…… 肥头大耳的中年妇女突然喊道:“不能脱!” 容想想转首,不解地道:“你方才不是气急了?就想狠狠整千绫吗?现在如你所愿,你怎么还不乐意了呢?” 中年妇女狡辩道:“他被那么多人看完了,那怎么行?他初夜还没给我呢!” 容想想笑道:“他原本也不想给你啊,掌柜的不是说把他送给本公主吗?你就算出一百两,也没用啊!” 中年妇女一咬牙,道:“那我出一千两!” “哦?”容想想陡然失笑道:“千绫,一千两,你陪她吗?” 千绫不知道容想想如此问,是不是在试探他,在心里斟酌。 【九公主殿下问我,是不是想知道我对她有几分真心?】 容想想心说:你?不用问,比梅友丞相的心还狠毒。 千绫抿了抿唇,看着容想想,流露出一片深情道:“九公主殿下愿意收了我吗?” 容想想回答的很干脆:“不愿意!” “为什么?”千绫的眸光明显裂开一道缝。 容想想:“本公主对你这种身份的男子没兴趣,不好意思,你这身份实在配不上本公主。” 她是找个说辞,没想到掌柜的和千绫信以为真。 掌柜的:【哎呀,早知道,应该给千绫安排个其他的身份,九公主殿下是觉得千绫这样的身份太过于卑贱了。】 千绫:【若是当初我以主子远亲的身份,与九公主殿下偶遇,想必定能入公主府,现下可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千绫委屈巴巴地道:“千绫自幼无父无母,这样卑贱的我,的确配不上九公主殿下,可我愿意成为九公主殿下的仆从,尽心尽力侍奉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打了个响指道:“潜出来!” 突然出现在容想想身旁的五名潜龙卫,让一楼顿时鸦雀无声。 “你瞧,他们是本公主的潜龙卫,公主府有母后为本公主精心挑选的侍卫、宫女、太监,还有太子殿下送本公主的护卫。 你当公主府是什么地方?谁都可以进的吗?” 一句话把千绫堵得没了言辞。 掌柜的只好赔笑道:“九公主殿下,按理说他们三个若真没人花银子买初夜,是要受罚的。 但是,若是让他们当众跳脱衣舞,身子都被看光了,那以后想将他们初夜卖个好价钱,可就难了。” 说着,掌柜的朝容想想作揖道:“九公主殿下行行好,小店经营不易,我也是花了好大一笔银钱,将他们买来,总不能让我亏得太多吧!” 容想想表示认同地点头道:“掌柜的说得没错。” 掌柜的闻言,松了口气。 怎料,下一刻。 就听容想想问李斯淳,“李大人,你带银票了吗?给掌柜的赏点银票,别让他亏本,买下他们三个跳脱衣舞,如何?” 李斯淳皱眉道:“九公主殿下想看?” 容想想噗嗤笑出声道:“本公主赌他们不敢跳。” 李斯淳顿时明白容想想的意思,从袖袋中掏出一万两银票道:“既然九公主殿下想看,一万两银票买他们三个人跳脱衣舞,让九公主殿下高兴。” 掌柜的:??? 【李大人,你是不是疯了?九公主殿下要看三个男人跳脱衣舞!你还掏钱请九公主殿下看,你到底是心悦九公主殿下,只要能让九公主殿下高兴就什么都不顾,还是你想把九公主殿下推给别的男人?】 掌柜的和千绫都猜不透李斯淳怎么会掏银子请容想想看三个男人跳脱衣舞的壮举。 能听见心声的容想想乐了,起哄道:“掌柜的,你买他们三个人,也花不了一万两银子吧?这下你不亏了!” 说着容想想转过头,冲着在场的人喊道:“李大人花一万两银子请你们看男子跳脱衣舞,让你们高兴,你们还不感谢李大人?欢呼声在哪儿?” 闻言,欢呼声一下就燃到了高潮。 人群中,有人开始嗷嗷叫的喊道: “王掌柜,被一万两银子吓着了?傻愣着做什么?赶紧让他们脱起来啊!” “就是,就是,鼓敲起来,琴弹起来。” “他们不是会跳舞吗?边脱边跳,我们还从来没见过。” …… 李斯淳趁着人群沸腾声极高,一歪身子,在容想想耳畔低声问道: “九公主殿下当真要看他们三个跳脱衣舞吗?” 虽然说李斯淳现在对容想想没有产生炙热的爱,但是心动感和男人的占有欲,如何能让他坦然接受九公主容想想看别的男人跳脱衣舞? 容想想侧过头,唇瓣正好贴着李斯淳的脸颊划过,在李斯淳的耳边道:“你放心,今日他们三个人是如何都不会当众跳脱衣舞的,尤其是千绫。” 容想想的话,李斯淳是一个字也没听入耳。 因为容想想的唇瓣划过李斯淳脸颊那一瞬间,李斯淳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整张脸热灼烧得厉害。 一颗心砰砰砰的玩命跳,撞击得他胸口一起一伏。 第95章 梅友丞相的骚操作 容想想一看李斯淳的表情,微微扬起唇角。 恰在此时,忽听“砰”的一声响,台子的正上方落下一串红灯笼。 好巧不巧落在台子三个男子的身上,外袍瞬间被点燃,就连台子上都炸开了火花。 容想想微微昂首看向二楼,没瞧见有一个人影。 肥头大耳的中年妇女大喊一嗓子:“走水了,走水了,跑啊……” 这一嗓子造成一楼乱作一团。 潜齐齐围过来,生怕人群乱跑,撞到容想想。 容想想吩咐道:“潜5去二楼看看,把扔红灯笼的人抓出来。” “是!” 三个男子跑下台子的后面来回翻滚,压灭衣袍上的火花,店小二急忙端着水盆泼在三个男子身上。 许多客人跑出了江雨阁。 容想想斟了两盏茶,递给李斯淳一盏。 “九公主殿下不走?”李斯淳接过茶盏问。 【遇到这样的事,便是男子也不能如此稳若泰山,九公主殿下居然可以做到。】 如此的容想想让李斯淳对她的好感骤然增加。 也对容想想有了新的了解。 容想想道:“戏还没看完。” 她拿着茶盏,悠闲而饮。 潜5跳落在容想想身前,禀道:“二楼并没有人,应该是红灯笼系的不牢,恰好掉落。” “就这么巧合?”容想想勾唇而笑,心说:梅友丞相的骚操作还真是滴水不漏。 李斯淳亦是如此想,但他没想到容想想的心思能够如此缜密。 容想想站起身,朝着李斯淳笑道:“李大人,咱们走吧,有人不想让咱们再闹下去了,若是再闹下去,就不是掉红灯笼那么简单了。” 李斯淳猜测与梅友有关,便起身道:“微臣听九公主殿下的。” 容想想和李斯淳朝外走时,掌柜的小跑过来,赔笑道:“今日的事让九公主殿下惊到了吧?改日九公主殿下来江雨阁,定是要好好赔罪的……” 掌柜的话还没说完,容想想笑着打断道:“怎么赔罪?不用花银子,可以看到他们三个跳脱衣舞吗?” 掌柜的唇角颤了颤。 容想想哈哈一笑道:“掌柜的实在小气!” 便和李斯淳出了江雨阁,再不理会掌柜的。 掌柜的站在江雨阁门口朝容想想的马车深深一拜道:“恭送九公主殿下。” 站在三楼窗前的梅友,望着容想想的马车离开,摘下脸上的面具,感叹道: “九公主殿下实在是太过于聪明了,这样的女子若能为我所用,该多好?” “还请主子责罚!”千绫跪在梅友身后垂首出声。 梅友转过身看着千绫道:“是本相给你安排的身份,没有符合九公主殿下的心意,责罚你做什么?” 伍商在旁很是不解地道:“以千绫的容貌和身型,按理说很符合九公主殿下喜欢的类型啊。 而且,属下很想不通,九公主殿下居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看三个男子跳脱衣舞,李斯淳还乐意掏一万两银票来满足九公主殿下这么奇怪的喜好。” “有什么想不通的?从古到今,有哪个公主能光明正大的纳侍君?九公主殿下与李斯淳相约在江雨阁,万垐和康承恩能在公主府不随行,还不足以说明九公主殿下极懂人心吗?” 梅友朝千绫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伍商还是很费解道:“若如主子所言,九公主殿下怎会任由那天万垐和康承恩因为争风吃醋打起来,还打到太子府呢?” “呵呵……”梅友摩挲着两指,垂着眸子道:“本相也很难揣测出九公主殿下的心思。” “需要属下跟着九公主殿下,看看九公主殿下和李斯淳去了何处吗?”伍商问。 “不必!”梅友道,“若本相没猜错,已经引起九公主殿下的怀疑,九公主殿下应该认为本相安排千绫入公主府,是为了与万垐、康承恩争风吃醋,挑拨九公主殿下和万垐、康承恩的感情。 所以,不是因为千绫的身份。” “嘶……”伍商道:“九公主殿下能这么想吗?” “若不然她执意要看千绫他们跳脱衣舞,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吗?” 梅友垂着眸子凝思了片刻,吩咐道:“近几日,取消所有的安排,静观其变吧!” “是!”伍商和千绫齐齐应声。 梅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待门合上,只剩下他一人在时,梅友摩挲着手指,低喃道:“先前本相想杀了你,现在不想杀你了,这样的女子杀了实在太可惜,本相定要入公主府才可。” “呵呵……”梅友冷声笑道:“只是,怎么才能入你的公主府呢?”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出了江雨阁,上了马车的李斯淳问:“九公主殿下要带微臣去何处?” 备注: 抱歉啊,宝子们,昨天是我生日,今日请假,暂更一章,日后补!望谅解!谢谢! 第96章 习惯期的养成 容想想一歪头,笑得单纯无比。 “据说李大人是京中最懂玩乐的,本公主成日在宫中,才建府不久。 李大人怎么问本公主去何处?不应该是李大人带本公主大开眼界吗?” 李斯淳一愣,随即道:“可微臣没说去何处,九公主殿下安排车夫去何处?” “瞎跑,等你说去哪儿,再去呗,不着急,你慢慢想!”容想想托着腮,双臂撑在桌上。 由于是酷暑的缘故,容想想穿的不多,如此一来,便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小臂。 她又用极其热情似火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李斯淳。 顿时让李斯淳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想看容想想的玉臂,又不敢去看,与容想想眸光对视了仅仅几秒,便不知往哪儿放。 吞咽了一下口中不停分泌的口水,湿润了冒火发干的嗓子。 好半晌,李斯淳才懵懵然道:“微臣知道附近有一处不算高的山坡,可看见极美的景致,不知九公主殿下会不会喜欢。” 容想想淡淡笑道:“李大人推荐的景致,自然要去观赏,烦请李大人告诉车夫一声。” “是!” 李斯淳应了一声,伸手去拨车帘的那一瞬间,手指控制不住颤了颤,和车夫说道:“南城门外沿着东侧小路行至十里,有一个碧水琼月。” 车夫闻言,颔首道:“是!” 容想想问:“可知怎么走了?” 车夫答:“九公主殿下放心,奴才虽然没去过碧水琼月,但是那处风景享誉京城,奴才早有耳闻。” 容想想一点头道:“远吗?” “不远,九公主殿下您瞧!”车夫指着不远处的山峦道。 李斯淳接话道:“对,那里就是碧水琼月。” 容想想心说:李斯淳成日玩乐之处,怎会是风景秀美之地呢?不过,这样秀美的风景倒是个适合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于是,容想想配合道:“成日在宫中看假山,也没什么好的风景可看,李大人是懂本公主的。” 李斯淳试探道:“九公主殿下喜欢有山有水的风景吗?” 容想想一脸真诚地道:“李大人喜欢的,本公主就喜欢。” 一句话把李斯淳挑逗得脸颊染上绯红色,不知如何作答。 容想想坏笑道:“不然这样吧,今日全凭李大人安排,明日下午本公主来安排,过了晌午之后,本公主自会安排马车去李大人的府上接你,本公主研究了一个既有趣的玩乐项目,与李大人共享。” “是什么?”李斯淳好奇道。 容想想伸指轻轻按在李斯淳的唇瓣上,道:“嘘……别问,明日李大人自会知晓!” 随即一收手指,短暂的触碰,让李斯淳只觉得他的唇瓣好似被电到了,蠕动了几下唇角,说不出来一句话。 不多时,二人便听见车夫道:“九公主殿下,已经到碧水琼月了。 李斯淳掀开车帘,先一步下了马车,容想想紧随其后。 李斯淳不知为何,不受控地伸出手,想搀扶容想想。 只不过伸出后,又意识到甚为不妥,正欲缩回手,能听见心声的容想想,手疾眼快地握住了李斯淳的手。 “多谢李大人!” 容想想下了马车后,故意叹道:“呀!还有这么多石阶?” 车夫道:“九公主殿下,马车只能行到此处,欲去碧水琼月,只有这么一条路。” 容想想故作一脸崩溃之色,“本公主还从来没爬过山,这台阶如此险陡,本公主害怕。” 直到此刻,容想想都没松开李斯淳的手。 李斯淳明显感觉容想想害怕了,因为容想想手指有些发抖。 潜5刚上前一步想说:卑职扶九公主殿下上去。 结果被容想想一个冷厉的眼神给制止了,潜7也瞧见了,极有眼力见地将潜5拉在身后。 【我是不是推荐错地方了?九公主殿下自幼在宫中娇生惯养,这下如何是好?】 李斯淳在脑子里不停地想,现在若是不去碧水琼月,该去何处。 握着李斯淳手的容想想,将手指微微收紧道:“李大人会保护本公主,扶着本公主上去吧?” 太过于猝不及防,李斯淳来不及思考,把潜忘了个干净,脱口道:“那是自然!” 容想想满意地笑道:“那就好,本公主便安心了,走吧!” 微微昂首,容想想瞧着眼前四五十层石阶,心说:这都没我现实爬我们家小区附近公园的山台阶多,作为新时代女孩子,她还能没爬山的经验? 有归有。 但是,她要装没有。 故而,与李斯淳走石阶时,左歪一下,右歪一下,晃来晃去,让李斯淳一会儿扶她腰一下,一会儿揽她肩一下,不停地叮嘱:“九公主殿下小心着些,这处有石子……这处的台阶有些陡。” 容想想也趁机以扶李斯淳的动作,摸了好几把李斯淳的腹肌。 她本以为李斯淳这般爱玩,定是没有腹肌的。 但是,她错了! 李斯淳有腹肌,只不过是八块薄腹肌。 让容想想大喜! 走上石阶后,容想想依然没有松开李斯淳的手,她四下一瞧,很是感慨,古代没有被污染,琼花奇树,可以听到泉水“叮咚”作响。 “有泉水?”容想想问。 李斯淳点头道:“是!前方有溪泉,很是清澈,形状如同弯月,九公主殿下,您瞧,那边有一个四角亭了吗? 那处可看见极美之景,虽然有些路程,您去了,方知为何这里叫:碧水琼月。” 容想想身形一歪,正好歪在李斯淳的怀里,撒娇道:“不行,本公主从未走这么多路,脚好疼啊!” 从未有男女经验的李斯淳,不知所措道:“那怎么办?九公主殿下方才是不是崴脚了?您要不要坐下,微臣看看您的脚?” 李斯淳四下去找能坐的石头,又突然意识到,他看容想想赤着脚,这不符合规矩啊! 容想想揽着李斯淳那堪比A4纸的腰,娇声道:“脚没崴伤,就是走不动了。” “那怎么办?微臣扶九公主殿下下山吧?”李斯淳道。 “你将那四角亭说的景色那般好,本公主还没看见呢,若不然你抱本公主去吧!”容想想毫不遮掩地道,伶俐的目光冷瞥了潜一眼。 【抱?这是能随便抱的吗?】 李斯淳不淡然了,生怕跟随而来的潜误会,躲闪的眼神去看潜。 怎料潜一个个昂首看天,全部摆出一副根本没听见他和九公主殿下的样子。 容想想心下好笑:李大人,本公主会慢慢养成你对本公主的习惯。 第97章 李大人是没力气吗? 【本来我现在和九公主殿下的关系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如果我再抱九公主殿下,潜龙卫禀报给圣上,那我还能说得清吗? 以圣上对九公主殿下的宠爱,知道我抱了九公主殿下,会不会砍了我的胳膊?会不会立刻下赐婚圣旨?……】 听到李斯淳的心声,容想想憋着笑,见李斯淳可怜巴巴看向潜。 察觉到李斯淳目光的潜。 潜5揉着胳膊道:“哎呀,我胳膊抽筋了。” 潜6抬起一只脚:“扶我一下,我脚抽筋了。” 潜7伸出手在脸前玩命晃,“阳光太刺眼,晃得我看不清。” …… 李斯淳:【胳膊抽筋,脚抽筋也就罢了,茂密的树木把阳光遮挡个严实,眼皮跳……你们这借口找的,纯粹是故意的!】 容想想憋笑憋的肚子疼,心说:潜好样的,回去给你们加鸡腿。 不想,下一刻,就听潜齐齐朝着李斯淳抱拳道:“有劳李大人了!” 李斯淳:…… 随即,他便看见潜一个个别过脸,摆出一副我们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 容想想失落地看着李斯淳道:“李大人是没力气抱本公主去四角亭吗?还是……” 还没等容想想说完,李斯淳看到容想想这副表情,心下突然一酸,抱起容想想道:“得罪了,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揽着李斯淳的脖颈,漾出娇羞的笑容,“多谢李大人体恤本公主。” 清清幽幽的体香钻入李斯淳鼻息内,让李斯淳垂眸去看容想想。 容想想也在看他,二人的目光在这一瞬交叠,激出了光。 也让李斯淳活这么大以来,男欢女爱在内心如同静湖,如同投入一颗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静湖再也难以安静。 心绪不宁,导致李斯淳未看前方的路,被绊了一下,踉踉跄跄间,生怕把容想想摔伤,手紧了紧。 容想想也故作害怕,将脸颊埋在了李斯淳的脖颈旁。 容想想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李斯淳的脖颈,让李斯淳顿感比酷暑最热灼的气还要灼热几分,灼得他脖颈滚烫至极。 就在二人差点摔倒时,潜5和潜6及时出现,扶了李斯淳一把。 李斯淳刚站定,潜5和潜6朝后倒退三步。 “李大人慢些走!” 说罢,潜5和潜6又是一偏头,不去看他们。 弄得李斯淳愈加尴尬了几分,口齿不清地道:“好!好!好!有劳两位潜龙卫了。” 容想想替他介绍道:“他们俩是潜5和潜6。” 李斯淳微一点头,“微臣知道了!” “本公主刚立公主府,毕竟不在宫内,父皇记挂着本公主的安危,便将潜赏赐给本公主了,你不用害怕他们,他们很随和的。” 【潜龙卫随和?九公主殿下怕是对潜龙卫不太了解吧?不对啊!万垐不就是潜龙卫的潜3吗?很早就被圣上赏赐给九公主殿下了。 九公主殿下自幼在宫中,怎么可能不了解潜龙卫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存在呢?便是宫中的禁卫军见了潜龙卫也要礼让三分……】 听李斯淳在心里嘀咕,容想想提醒李斯淳,“李大人不知道吗?潜龙卫有一条卫规,便是只听命于主子,现在本公主是他们的主子,他们自然要听本公主的呀。 本公主这么端庄贤惠温婉可爱的女子,他们跟本公主待几日,便也随了本公主的性子!” 李斯淳:…… 他怎么想,怎么看,九公主殿下都和端庄贤惠温婉可爱不沾边,但是,为何让他有点痴迷上了呢? 李斯淳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回之一笑,抱着容想想来到了四角亭,将容想想放下。 “九公主殿下请看!” 容想想转首去看,登时被眼前绝美的景色所吸引。 溪泉缓缓流淌至下方不远处凹陷内,形成一个弯月的形状,并不深,格外清澈的溪泉内,扔满了古铜钱,恰好阳光可以照在溪泉内,折射出闪烁的光弧。 两侧长满艳红色的花,愈加将弯月溪泉水衬托出极清的碧绿色。 李斯淳在旁讲解道:“九公主殿下所看到的名叫:月牙泉,听闻许多男女每逢初一十五的夜里,会来此对着月牙泉许愿。 有的盼着外出征战的家人可以平安回来,有的盼着家中染了病的亲人,可以尽快好起来。 有的盼着能遇到个如意郎君,有的盼着能娶到一个贤妻 …… 听闻此处许愿比之佛寺庙宇还要灵些,慢慢的,来此许愿的人便越来越多。” 容想想感概古人对美好事物的憧憬,却是向李斯淳提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既说来此许愿的人极多,可咱们来此这一路,为何本公主并没有瞧见一个人呢?” 一句话把李斯淳给说的无法回答。 【我该怎么说呢?说我昨日想好要带九公主殿下来此?便一早命人在通往此处的地方,给来此的人银钱,毕竟今日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何况现下是下午,来此的人并不算太多……】 听到李斯淳心声的容想想勾唇笑道:“想必李大人也不知道,许是凑巧!” 容想想给了李斯淳一个台阶,李斯淳自然附和着下来。 “想来是这样!” 容想想与李斯淳坐在四角亭闲叙了一会儿,眼见夕阳西下,容想想思及府中还有两名侍君,而且她想要李斯淳的心,是需要慢慢攻略的,万万急不得,便提出要下山。 一回生,二回熟。 容想想刚站起身,李斯淳便将容想想抱起,说道:“微臣抱九公主殿下下山,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若是让九公主殿下受伤,便不妥了。” 容想想揽着李斯淳的脖颈,笑得愉悦,“那就辛苦李大人了!” 李斯淳淡淡地笑了笑,抱着容想想往回走。 “九公主殿下此处还满意吗?” “李大人是懂本公主的,这处风景实在是难得的存在,只是……”容想想说到此处,突然一顿,神色顿时无比正经地问李斯淳。 “刚才李大人说,有的盼着能遇到个如意郎君,有的盼着能娶到一个贤妻,不知可如愿了?那李大人特地带本公主来此,莫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第98章 渣男高开低走术 一句话把李斯淳给问懵然了。 若不是容想想如此问,李斯淳根本没往这上想,他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可他专门带容想想来此,又说了那么一番话,似乎……好像……是故意的。 【这下我是不是解释不清楚了?我该怎么解释?】 是与不是,似乎都是坑! 这纯粹是越解释,越像掩饰。 但是,李斯淳不知为何,整张脸顿感烧灼的滚烫,紧抿唇角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接话,但是不回话也不行,正在脑海中琢磨之时。 忽听容想想道:“本公主知道的,李大人不用说了。” “九公主殿下知道什么了?” 生怕容想想误会,又想容想想误会,矛盾结合体的李斯淳脚下微微一顿。 容想想捏了捏他的耳朵,勾唇坏笑道:“下山吧!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原本李斯淳的脸颊已经烧灼得滚烫,漾出绯红色,容想想又捏他耳朵一下,顿时让李斯淳的耳朵和脖颈都染上了绯红色。 如此暧昧不清,李斯淳不知该说什么,抱着容想想朝前走,心中有些闷闷的。 【九公主殿下是心悦于我吗?若是心悦于我,为何不向圣上提出为我们二人赐婚?】 沉思片刻,李斯淳微微垂了下眸子,看了一眼容想想。 【是不是我没有和九公主殿下说愿意当她的驸马,九公主殿下毕竟是女儿家,这事儿总不好让她去提。 可若是我向陛下请旨,九公主殿下万一不乐意呢?】 李斯淳陷入两难之中。 经常看言情小说的容想想清楚明白,若让一个男人深深爱上一个女人,必要有这样拉扯的情愫。 故而,她闭口不言,做一个天真不通男女之事的小可爱,萌哒哒地眨动着那双桃花眼。 李斯淳:…… 这一眼看下去,被甜到心间,舍不得移开目光,又不得不移开目光。 李斯淳的脚步简直称之为龟速,直至天色渐黑,他才将容想想抱下山。 似乎是抱习惯了,直接将容想想抱上马车。 “李大人出了好多的汗!” 容想想从袖袋中摸出布思给她准备的帕子,给李斯淳擦汗。 仅轻按了几下李斯淳的额角。 便让李斯淳的太阳穴狠狠跳了几下,喉结上下来回滚了滚,“怎敢劳烦九公主殿下?微臣自己来就好!” 容想想也不和他分辩,将帕子塞在他手里,微微勾起唇角,趁着李斯淳擦汗时,容想想斟了两盏温着的茶水,给李斯淳一盏道: “今日让李大人受累了,喝盏茶润润喉吧!” 李斯淳忙不迭接过茶盏,向容想想道谢。 车帘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启禀九公主殿下,不知入城后去何处?” 【现下正巧是用晚膳之时,若九公主殿下问我京中有何处酒楼的餐食出名,正巧去我提前订好的“明祥楼”。】 李斯淳如是想。 容想想深知,初次与男子约会,尤其是在这种暧昧期,一定要形成暧昧期的拉锯战,不能一次性满足男子的需求。 她令道:“送李大人回府,潜5你脚步快着些,安排公主府准备好晚膳,本公主回府用膳!” “是!” “是!” 车夫和潜5齐齐应声。 可……这一句话让李斯淳心里顿时生出了落差感,他没想到容想想会回府用膳,不应该问他,京中哪家酒楼的菜肴好吃吗? 他今日安排人特意定了最好的雅间,就连菜肴,他都关照掌柜的,定要让厨子精心去做。 结果……九公主要回府用膳? 李斯淳在心中闷闷不乐地道:【公主府的膳食无非就是那些,九公主殿下日日吃,还没吃腻吗?】 听到李斯淳心声的容想想,微微翘唇而笑,假作不知他的想法,斟了盏茶,开口道:“明日之约,李大人可还记得?” 闻言,李斯淳颔首道:“记得!” 容想想笑道:“那就明日见,必定给李大人一个惊喜!” “到底是什么?”李斯淳好奇地又问一次。 容想想递给李斯淳一盏茶,神色无比正经道:“李大人明日就知道了!” 李斯淳接过茶盏,纳闷不已,【有什么说不得的吗?这么正经,这么神秘?】 就这般猜啊猜啊! 马车在李府门口停落,容想想与李斯淳道别,毫不停留的让车夫驾车回公主府。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李斯淳没有等来容想想掀开马车帘再瞅他一眼。 李斯淳低声喃喃道:“就这么走了?” 若是容想想能听得到,一准在心里回答李斯淳:姐用的是渣男高开低走术!走渣男的路,让天下美男无路可走,只能走到我的公主府! “大人,您回来了?”管家疾步而来,见李斯淳一瞬不瞬盯着空旷的巷子。 李斯淳闻声,回神朝府中走。 “大人,您今日怎么这么早回府?可用过膳了吗?”管家问。 李斯淳所问非所答地道:“你知道公主府有什么膳食是坊间没有的吗?你说素日公主府的膳食是什么?” 管家一脸懵然地道:“这……老奴怎么会知道啊!” 李斯淳叹了一声,瞬间没了食欲,和管家道:“你去随便准备些菜肴吧。” 管家这才意识到李斯淳还没吃晚饭的事儿,打量了一下李斯淳的神色,暗猜:莫不是李大人与九公主殿下起了口舌之争?不然李大人的神色怎么会这么不高兴呢? 他明明记得晨起时,他们家大人让他去明祥楼订了雅间,他们家大人回府,还没用膳食…… 肯定是吵架了! 但是他熟知李斯淳的脾气,不敢多问一句,道了一句:“老奴这就去安排菜肴,大人且在膳厅稍后。” 转了个弯,管家抓住一个仆从吩咐道:“你去一趟明祥楼,告诉掌柜的,说咱们家李大人有事,今夜不过去了。” 仆从应了一声后,管家赶紧去安排晚膳。 不多时,一道道菜肴放在了膳桌上,李斯淳瞅了好几眼,不知为何,一点食欲都没有,问管家:“咱们府上就这样的菜肴?” 管家心说:这不是您素日最爱吃的吗?啥意思? 可这话不能说,于是管家小心翼翼问道:“大人有什么想食的?老奴这就让厨娘去做。” 李斯淳支着臂托腮,问非所答道:“你说,九公主殿下说明日带我去玩,特别郑重,我问她,她死活都不告诉我,京中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去过的吗?” 一听这话,管家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了想,说道:“老奴听大人这般说,有一个重点,九公主殿下和大人说的时候特别郑重。 大人可还记得,古籍曾有一位公主心悦于一位将军,在那名将军凯旋而归之时,在长安街上弹了一曲《凤求凰》? 九公主殿下明显是对大人有意,大人没发现吗?否则,高高在上的九公主殿下,怎会专程来咱们李府?又为何那般郑重约大人呢?” 捏着筷子的李斯淳一怔,筷子掉落在桌上,他一把握住管家的手道:“你是说,九公主殿下明日会给我弹《凤求凰》?” 管家皱眉道:“可老奴似乎没听说过九公主殿下会乐器啊!” 李斯淳一摆手道:“那不重要,她能拨响就行了!” 第99章 一宿没睡 管家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裂了。 他家大人的要求真是不高,能拨响就行,三岁孩童都能拨响吧? 看来他家大人喜欢九公主殿下无疑了。 想到九公主殿下明日要跟他求爱,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李斯淳就觉得这世间没有比这更好的求爱方式了,顿时胃口大开,忍不住一边偷笑一边用膳。 管家还从来没见过他家大人这么能吃。 倒不是他家大人为了保持身材,故意少食,而是他家大人怎么吃,也不可能把桌上六七道菜肴都席卷而空吧? 酒足饭饱之后,李斯淳才觉得有些吃撑了,在府中的院子溜达。 只是,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九公主殿下为了爱情可以这般勇猛,这般不顾世俗眼光,他到底是男子,求爱这种事,不应该由他来吗? 为了展现他的心意,李斯淳把是足足一宿没睡,把他认为最好的,能展现对九公主殿下爱意的举动和聘礼单子,全部置办好。 这一忙,便是晌午。 匆匆用过午饭后,便听管家来报,说九公主殿下安排了车驾来接李斯淳。 李斯淳闻言,忙是净了手,一边朝外走,一边问管家,“我穿这件冰蓝色外袍如何?我头上的这个白玉冠不歪吧?……” “大人放心,特别好!” 李斯淳想到今日是九公主殿下向他求爱的日子,突然顿足道:“你说我要不要换套喜庆点的外袍?” 管家提醒道:“九公主殿下安排的车驾已在外等候,若是等的太久,怕九公主殿下心生误会! 再说,大人向来喜穿素净的颜色,突然换成极为艳色的外袍,恐惹九公主殿下心中生疑。” 李斯淳右拳连连砸在左掌上,继续朝外走道:“对对对,不能让九公主殿下等我太久,若是她误会我明明知道她心意,还不去向圣上请旨赐婚,非得让她当众向我求爱,那不是等于让她没面子嘛!” “是……大人聪慧!” “让你准备好的事,你尽快安排起来,派府中的护卫跟着我,看看九公主殿下要带我去何处,回来好和你禀报,你安排人去给九公主殿下一个惊喜!” “是!大人放心吧!满京城的嫡子求娶贵女,也没大人想得如此周全。” 李斯淳闻言,冷瞥了管家一眼,“那能一样吗?她们如何能和尊贵的九公主殿下相比?” 管家:…… 他家大人这是被九公主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以前他家大人最瞧不上的,那便是九公主。 如此大的转变让管家实难接受。 但是又不得不附和道:“是!大人说得极是!” 李斯淳出了府,便见到一辆尚算奢华的马车停在门外,并非是九公主的凤驾。 旁边跟随着五名公主府身穿铠甲的护卫。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竟不是九公主殿下来接他。 转念一想,兴许是九公主殿下先去要向他求爱之处等候他。 李斯淳的失落顿时变成喜色。 “李大人,我等受九公主殿下之命,护送您去出城。” 李斯淳闻言,愣了一下,出城? 求爱不是在城内,而是城外? 再一思,兴许是九公主殿下是女儿家,脸皮薄,不好意思众目睽睽之下求爱,选了个僻静之处。 李斯淳一改往日不羁之态,很是难得地正经道:“有劳几位军士!” 说罢,他递给管家一个眼色,便上了马车。 马车内不算奢华,但是小桌上已经摆好了茶壶茶盏和三四碟糕点。 可李斯淳十分激动,十分紧张,正襟凛坐,一动不敢动,生怕让他精心挑选的衣袍起了褶皱,又怕食了糕点,有残留的渣子在嘴旁。 他脑中来来回回斟酌着,如果九公主殿下向他示爱,他该怎么说,才能让九公主殿下满意。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在李斯淳堪比参加高考的语文作文,反反复复在脑子写成了小作文,甚至反复修改…… 马车出了北城门,又行了一会儿,坐在马车内的李斯淳便听到杂乱的马蹄声,和许多人的呼唤声。 甚感惊奇的他,忍不住掀开侧帘去看。 霎时见到一个被围成圈的赛马场,外层圆台上坐满了人群,许多达官贵族不知在喊什么。 李斯淳懵了! 九公主殿下求爱这么特别吗? 再一想,那日他与九公主殿下去皇家赛马场的种种,李斯淳又好像想明白了。 他与九公主殿下在赛马场生出情愫,他为了救九公主殿下在皇家赛马场受伤。 皇家赛马场唯有皇族可入内,九公主殿下肯定是不能将这么多的人带进皇家赛马场。 目光流转,李斯淳在圆台上,竟然看见了二三四五六七八,七位王爷! “啊……这!”李斯淳不淡定了,九公主殿下求爱这么隆重吗? 方才他想如何回九公主殿下求爱的言辞,一瞬间记不得一个字! 这时,马车突然落停,车夫掀起车帘道:“李大人,到了,九公主殿下就等着您进去呢!” “啊?嗯!好!”李斯淳站起身,下了马车,望着赛马场人山人海,紧张得一颗心提在嗓子眼,手指不受控地紧握成拳,负于身后,缓步朝赛马场走去。 见李斯淳来了,容想想走上前,眉眼笑弯成月牙道:“你总算来了,快来看看本公主给你准备的惊喜!” “什么……惊喜?”李斯淳问道。 容想想把现代的赛马规则详细说给李斯淳听,问:“李大人,你押哪匹马赢?本公主押了三号马哦!” 李斯淳一脸懵然,“九公主殿下约在下来此,是为了赌赛马的输赢?” “不然呢?这可是本公主开创新的玩乐,怎么样?刺激吧?”容想想笑道。 李斯淳恨不得狠打自己额头几下,在心中玩命崩溃地呐喊。 【管家啊,你千万别派人把我给九公主殿下准备的惊喜和聘礼送来啊!这么多达官贵族,还有七位王爷在,若是瞧见,我怕是活不成了!】 第100章 我疯了!九公主殿下也疯了! 听到李斯淳心声的容想想,听到了重点:聘礼! 容想想一下就知道李斯淳误以为她要求爱,看着李斯淳躲躲闪闪的眼神里,溢出满满的尴尬。 便将李斯淳按坐在软座上,同一旁的二皇子容茂道:“二皇兄替我招呼一下李大人,他不知道如何押马,待他押完就可以开始了! 我有些事,去去就来。” 二皇子容茂闻言,顿知容想想李斯淳有意,会色一笑道:“九皇妹放心!” 二皇子容茂和李斯淳都以为容想想是女子,这一处并未设如厕之处,容想想定是要寻他处。 怎料,容想想转了个弯,吩咐随行而来的公主府护卫长道:“你回城一趟,告诉东西南北城门的守卫,说本公主有令,李斯淳大人府中的车马和任何人都不可出城,违者本公主必当重惩。” “遵命!九公主殿下。” 护卫长得了容想想的命令,领着六名护卫骑马而离。 保下李斯淳的颜面,容想想勾了勾唇,浅浅而笑,心道:没想到这么快让你有了下聘礼的念头。 转念一想,她穿书属于古代,不同于现代。 古代的男女见几次面就该议亲了,就别说她与李斯淳抱也抱了,亲脖子也亲了,再不提结婚,那可就伤了君子的雅称,被人知晓,人品怕是要烂掉了。 可容想想想要的,不是让李斯淳当驸马,而是心甘情愿做她的侍君,现在收了李斯淳,为时尚早! 凝了凝眸子,容想想忽然想到渣男常用的套路:忽冷忽热。 与李斯淳这两日的热情上涨,该冷却一下了。 感情嘛! 就是在来回拉扯间,滋生出更多的情愫,才会让相爱的人珍惜,若是太容易得到,谁会珍惜? 于是,她走回去时,先是让二皇子容茂和李斯淳一怔。 没想到容想想能这么快回来。 【九皇妹去如厕这么快?本王还没给李斯淳讲完赛马的规则呢!】 容想想在李斯淳的左侧软垫坐下,笑着和二皇子容茂道:“二皇兄坐吧,李大人反正不缺钱,让他玩两次,他自然就懂了!” 二皇子容茂坐在容想想的另一侧,笑道:“九皇妹说得极是,京中再难找出何人比李大人有钱了。” 声落,容茂凑在容想想耳边,用二人能听见的声调,道:“九皇妹眼光不错,我与他玩乐过几回,你别听坊间传言,他是个放荡不羁的性子。 那都是他伪装出来的,李斯淳实则是个不通男女之事的“小淘气”!” “小淘气”是容茂以前经常说九公主的,能如此评价李斯淳,可见李斯淳给容茂留下的印象十分不错。 容想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转首朝二皇子容茂比了个“嘘!”的动作。 这动作,容茂再熟悉不过了。 九公主自幼到及笄,被容茂发现她的秘密,九公主便会用这个手势! 容茂是个极其聪明圆滑的性子,顿时知道容想想有心想将李斯淳收入公主府当侍君,奈何李斯淳那样的身份和性子,定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容茂微微颔首,表示他明白容想想的意思,冲着李斯淳道:“李大人瞧上那匹马了?准备押哪一匹?就等着李大人押完后,开始比赛呢!” 不停朝赛马场门口去瞧的李斯淳,听见二皇子容茂所问,转首道:“不知荣王殿下押的哪一匹?” 容茂及冠后,被皇帝赐府,并赐封他为荣王。 容茂故意调侃道:“本王所押和九皇妹可不是一匹,李大人要同本王押一匹吗?” 李斯淳:……看向容想想。 【不是一匹?这下麻烦了!我若和荣王殿下押一匹,九公主殿下肯定会生气,我若和九公主殿下押一匹,我已经问完荣王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容想想提醒道:“最多可以押三匹马!” 李斯淳立刻道:“荣王殿下和九公主殿下押哪匹,微臣就押哪一匹。” 三皇子容笙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挂着四个银酒杯,笑着走过来道:“这样好的玩乐,喝茶岂不无趣,理应痛饮几杯酒才是!” 若说二皇子荣王和李斯淳玩乐几回,算比较熟悉。 那李斯淳和三皇子容笙:靖王,关系更好些。 容想想先起身从三皇子靖王的手中拿了一个酒杯,赞同道:“三皇兄说得极是!理当痛饮才是!” 二皇子荣王也拿过一个酒杯,“九皇妹别出心裁,安排这么有趣的乐子,的确值得喝几杯。” 见三皇子靖王容笙看过来,李斯淳忙不迭也拿过一个酒杯。 见此,四王、五王等其余王爷也挤过来,吩咐侍从取来酒杯和一小坛酒。 容想想看着王爷们笑得恣意开心,举盏而饮,这是书中没有描写过的。 她深知这些王爷对太子容翊的支持,只不过他们的性格各不相同,让有心之人暗中挑拨,一两次可以不信,次数多了,太子容翊难免误会。 容想想饮下一杯酒,在心里默默的想:虽然我不是真正的九公主,可我从来没体会过这么多哥哥给予的团宠,他们的一片真心,怎么能辜负?只要我在书里,我就该让他们走属于他们的路,一同支持太子容翊,待他日我们一起见证盛世繁华…… 越想,容想想的血液越沸腾,举起酒杯道:“再来一杯,愿我们常相伴,共举盏,情义永不变!” 二皇子荣王鼓掌道:“九皇妹说得对!” 李斯淳望着笑如灿花的容想想,举盏和王爷们喝酒,那笑容落入他的眼底,留在了心底,这样鲜活的九公主殿下,让他有了迷恋感。 又喝下一杯酒后,容想想一声令下,赛马场的九匹马开跑,坐在外围软座上押注的达官贵族激动了,一个个嗷嗷叫着喊着自己押注的马匹。 然而,李斯淳内心也嗷嗷叫着:【管家,你千万不能来啊!】 听到李斯淳心声的容想想,唇瓣凑在李斯淳的耳畔,微微一动,语调极软极柔。 听到容想想说出的悄悄话,李斯淳周身一僵,脑中浮现出:【我疯了,九公主殿下也疯了!】 备注:宝子们,还有一章下午发哈,电脑出点问题,需要重新做个系统,打不开写好的稿子,实在抱歉! 第101章 疯狂的思念 “本公主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李大人准备了许多聘礼,要做本公主的驸马。 可本公主不要那些聘礼,本公主要李大人的真心,在李大人没给本公主前,本公主命令京城东南西北四门守门禁止李大人府中的人出城。 本公主不着急,李大人慢慢想哦!” 原本这么一番话已经如一道惊雷般,雷得李斯淳大脑一片空白。 没想到,容想想又故意让唇瓣似有似无撩过李斯淳的耳垂。 又如同被电到一般,蔓延至李斯淳的四肢百骸。 见李斯淳呆呆地僵坐在她身旁,容想想勾唇而笑。 “唉!就差一点啊!” “我中了!我押中了!” …… 人群因为赛马结束而沸腾了起来。 “恭喜九皇妹赢了这一局!”三皇子容笙举着酒杯笑道。 容想想斟满酒,举着酒杯道:“不过是玩乐而已,输也没输多少银钱,赢也没赢多少银钱,图个乐呵罢了!” 她虽然这么说,但是她是暗中的把控者,让哪匹马赢,是她早安排好的。 莫看押注都不多,奈何人多,所以,容想想暗中也算是没少赚。 荣想想坚持着五大原则:一、我的钱,二、我的健康,三、我要征服的男人,四、我的情绪,五、我的时间。 虽然说九公主深得皇帝和皇后的宠爱,又有太子和几位王爷的团宠。 但她要广收侍君入公主府,这可是日后好大一笔花销。 李斯淳虽然有钱,但她不愿意去依靠李斯淳,若是那般,有朝一日,李斯淳断了银钱供给,那她只有低头的份。 清醒的她明白,任何时候都不能低头,因为王冠会掉。 所以,她要专门弄了这么一个赛马场,来赚钱,还能和李斯淳相处,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 直至夕阳的余晖铺满天边时,赛马也告一段落。 浑浑噩噩的李斯淳被容想想安排在来时的马车,将他送回李府。 并未同他一起用晚膳。 容想想还是那句话:“本公主要回公主府用膳。” 回到李府的李斯淳问了管家才知道,管家备了十几辆马车,想去寻李斯淳,却出不了城门。 守城的军卫对管家态度很是温和,说:“九公主殿下有令,李大人府中的任何人都不可出城。” 管家换了个城门,还是如此,只好回了府。 “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管家很是想不明白地问道。 李斯淳摆了摆手,“先将准备好的聘礼收起来吧!” 管家皱了皱眉,瞧见李斯淳一脸郁色,只好应声而退。 书房的门合上后,李斯淳喃喃自语道:“九公主殿下实在是让人猜不透。” 人便是这样,越是猜不透,越想猜,越想靠近去了解。 之后接连的六天,容想想每日过了晌午都会派马车来接李斯淳,玩乐三天赛马场。 李斯淳没想到容想想着实是个有趣的人,可以说比他还会玩。 让他大开眼界。 比如:容想想命人专门定制的安全蹦极!吸引了京城达官贵族排队去玩,票价还不贵,容想想主打一个就是量。 比如:容想想在一个土坡铺满沙子,制作的铁板,成为现实的滑沙项目,古代人哪里玩过这个?就连贩夫走卒都能花销起,排队滑沙,人满为患。 …… 这让李斯淳觉得自己前二十年好似白活了一样,他那点玩乐项目,在九公主容想想这里,简直是枯燥乏味到了极致。 这也改变李斯淳的生活,不再是一潭静水,而是波澜壮阔的大海。 他每天回府用晚膳,都能多吃两碗米饭,时不时发呆去想明天容想想会别出心裁带他去哪儿玩。 又时不时勾着唇角想起白日与容想想相处的每时每刻,心就好似吃了糖般,甜得他控制不住自唇角溢出笑容。 管家却是不明白,他家大人这是着了什么魔?九公主殿下日日派马车来接他们家大人,这意思多明显了?他们家大人怎么不去求圣上下赐婚圣旨呢? 他连连提醒了李斯淳好几次,李斯淳唉声叹气地道:“九公主殿下说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时候?怎么才算到时候? 到了第八日,李斯淳早早用过午膳,等了许久也不见公主府派马车来接他,急的他在院中来回踱步。 管家见李斯淳被灼灼烈日晒得满额密汗,在旁给李斯淳扇扇子,劝道:“大人莫急,许是九公主殿下有事被耽搁了。” 闻言,李斯淳恍然道:“你派人去一趟公主府,问一下九公主殿下可在府?” 管家颔首,将扇子塞在李斯淳手里,安排了一个最圆滑会说话的仆从去公主府打问。 在院中来回踱步的李斯淳,有一下没一下的翘首等待公主府的车驾和回来的仆从。 等了许久,依旧没等到公主府的马车,等到快步跑回来的仆从。 仆从禀道:“大人,奴才问公主府的府门护卫,正巧公主府的吴管家出府办事,听吴管家说,九公主殿下今日身子不爽利,到现在尚未醒,已让府医开了方子,熬了药……” “你说什么?九公主殿下病了?严重吗?”心急的李斯淳一把揪住仆从衣领问道。 “吴管家也没说那么多,只说九公主殿下身子不爽利,要静养几日,其余的一概不说,奴才也不知道啊。” 李斯淳松开仆从的衣领,郁闷至极道:“怎么会突然染疾了呢?” “该不会是昨日玩得出了汗,受了风寒吧?” “还是……” 李斯淳嘀嘀咕咕。 管家见状,朝仆从一挥手,示意仆从先下去,在旁提醒道:“大人莫要心急,九公主殿下是女儿家,每个月都会有身子不爽利的几日,这算不得染疾,那种秘事公主府的吴管家岂敢随意说出口?” 李斯淳这才豁然开朗,认为容想想是癸水来了。 可是,没有容想想带他玩乐,李斯淳顿觉了无生趣,坐在府中的亭子里发呆,到了晚上,对容想想的思念愈加明显,茶饭不思,翻来覆去睡不着。 李斯淳觉得,如果他错过九公主容想想,这辈子可能就会如同行尸走肉。 连续三日,李斯淳在单相思里苦苦煎熬。 然而,公主府却热闹到了极致! 第102章 前所未有过的激吻 由于连续八九日容想想每日下午都出府与李斯淳玩乐,万垐每日用完午膳,都喊康成恩一同去抄男德,或者给容想想找一些脱身的借口。 这三日容想想没有出府,留在府中,自然是要弥补万垐和康成恩。 用过午膳后,容想想都会唤万垐陪她小憩一会儿。 说是小憩,从布思安排宫女送水,潜便知万垐是被容想想宠幸了。 下午容想想便和万垐、康成恩一同玩乐。 她制作了扑克牌,三个人正好玩斗地主,玩得不亦乐乎。 晚上万垐也不争,康成恩便留在正殿被容想想宠幸。 私下,容想想命太子送来一名武功极高的护卫,去打探李斯淳的近况,有任何消息会悄悄告诉布思。 布思得知李斯淳连续三日寝食难安,瞅见万垐和康承恩都不在时,为容想想一边梳妆,一边小声道: “九公主殿下,李大人已经三日没进食了,这般下去,怕是要生疾了,您不去看看吗?” 容想想捏着一支步摇,递给布思道:“你急什么?” 布思接过步摇,道:“奴婢是怕李大人当真生了疾,九公主殿下会心疼。” 容想想微微勾起唇角,道:“嗯!算一算日子,明日是时候见他了,你安排一下,明日下午备马车去李府接李斯淳。” “是!” 布思见康成恩跨入殿中,顿时止了话,而是笑着和康成恩道:“九公主殿下方才刚问及奴婢,康侍君去换衣袍,怎的还不来,午膳已经备好,正让奴婢去瞧一瞧,康侍君便来了。” 康成恩闻言,冲布思微微一笑,随即上前,与容想想耳鬓厮磨道:“刚分开这么一会儿,九公主殿下便想我了吗?” 容想想在康成恩的鼻尖上刮了一下道:“用过午膳,你要去练琴吗?” 康成恩道:“弹琴可以静心。” 容想想明白,康成恩是知道每日她用过午膳会宠幸万垐,只不过万垐将晚上的宠幸让给他,康成恩便回自己的院子弹琴。 容想想递给康成恩一张曲谱道:“你练这首曲子吧。” 康成恩接过曲谱一瞧,惊了一下,问道:“这是何人所作?” 容想想道:“自然是本公主写的啊,不然呢?” 这让康成恩实难接受,因为他与九公主幼年便相识,是知晓九公主不会弹琴的,就更别说能谱曲了,何况这首曲子,莫说他这个自幼便习琴的,就算是琴师,也未必能写出来这么好的曲子。 “九公主殿下何时会弹琴了?还会谱曲?” 容想想心说:古琴,我的确不会,但是小时候被我爸妈逼着学了钢琴,乐谱当然识得,这首曲子是我写的没错,可不是我谱曲。 因为容想想给康成恩的曲子是:沧海一声笑。 “本公主是不会弹琴,但是不代表本公主不会听琴,那几日下午出去,是寻了一位琴师,本公主哼哼,她来谱曲,便有了这个曲子。” 听容想想如此这般说,康成恩的心一下紧张了,脱口问道:“琴师?哪位琴师?” 万垐快步入殿,提容想想解围道:“康公子不知皇后娘娘宫中的慧娘吗?” 康成恩一听慧娘之名,心归原位道:“我听说她年岁大了,皇后娘娘开恩,赏了她好多银钱,让她在宫外买处宅子养老。” 万垐点头道:“慧娘膝下无子,九公主殿下儿时在凤仪宫时,都是慧娘陪伴九公主殿下。 先前九公主殿下在宫中,总不好时常出宫见慧娘,现在立了公主府,见慧娘年岁大了,便去看顾一二,顺便闲聊些昔年之事。” 听万垐说完,康成恩这只小奶狗没了担心容想想与琴师生情,却吃醋于这样的事,为何万垐知晓,他却被蒙在鼓里。 万垐是个极其心细之人,看穿了康成恩的闷闷不乐,解释道:“九公主殿下与慧娘相见的事,我也是听潜5说的。” 蹲在房梁上的潜5一指自己,心道: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慧娘?你为什么非要说是我说的,干嘛不说潜6789,我就那么大嘴巴吗?…… 闻言,康成恩眉目一松,此事也算翻篇了,再没人提及一句。 用过午膳后,康成恩拿着容想想给他的“沧海一声笑”曲谱回小院了。 容想想侧躺在榻上,凝着万垐。 万垐褪去衣袍道:“九公主殿下这么看着我,是我何处做得不妥?” 容想想很干脆地问道:“你知道我要将李斯淳收入府中,还替我遮掩,这件事总该让康成恩知道,否则李斯淳突然来公主府,他指不定怎么闹呢。” 万垐叹道:“我这几日没少开导他,只不过他对九公主殿下的爱,不比我少,让他接受我的存在,已经很难了,让他接受李大人。” 万垐看向容想想,正色道:“这事儿,恐怕需要九公主殿下私下和他慢慢谈。” 容想想会意道:“所以,今日你提及慧娘,是不想让康成恩在众目睽睽之下,知晓我和李斯淳的事?” 万垐点头,躺在床上,将容想想一揽入怀,问道:“我也想问问九公主殿下,何时将李大人收入府中,也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才是。” 容想想算了一下,和李斯淳玩乐七天,人的初步习惯期是七天,高开低走,冷了李斯淳三日,明个就是第四日。 之后她会继续带李斯淳玩乐,直至第二十一天,人的习惯期就会养成。 到了第二十一天的晚上,她的小剧本就该上演了。 那么,不出意外,第二十二天李斯淳会不顾一切来公主府给她做侍君。 于是,容想想窝在万垐的怀中道:“再过十日吧!” 这一瞬间,容想想没有听到万垐的回话,却等来了万垐前所未有过的激吻。 第103章 首尊大人,九公主殿下闯进来了! 这日中午,让容想想体会到前所未有的风暴来袭。 也许是万垐压抑好久被迫接受。 也许是万垐想让容想想明白,他有多爱容想想。 亦或者是…… 故而,到了下午,康承恩迟迟没等到布思来寻他去正殿。 容想想给他的那首曲子已然会弹,康成恩立在窗前,看着天边云舒云卷,呢喃道: “以前我最大的心愿是让九公主殿下能够看见我的存在,哪怕心里有我分毫,我也会竭尽这一生最大所能,给九公主殿下幸福。 世事无常,九公主殿下看见我,并将我放在心里,可她的心里不是只有我,我也如愿得到九公主殿下的宠爱。 我才知道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会希望自己是那个唯一,是例外,能得到九公主殿下的偏爱……” 说到此处,康承恩的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垂下首看着胸口道:“从被九公主殿下宠幸的那一夜,心给了九公主殿下,命给了九公主殿下,哪怕心里再如何酸涩,九公主殿下的一个笑容,就会让所有的酸涩荡然无存。 所以,我怎敢……怎会离开公主府?” 别过头望着古琴,康承恩再度端坐,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这一次的曲调并非是容想想给他的:沧海一声笑。 而是一首极悲凉的曲子。 随着曲子,康承恩道:“殊不知慧娘早春之时因疾卧榻难起身,我记着她昔日对九公主殿下极好,知晓九公主殿下不能时时出宫,安排人去给她看诊治病。 她如何还能坐起身为九公主殿下谱曲呢?” 随着一声长叹,悲凉的曲调戛然而止,“看来公主府要来第三位侍君了,想来,万垐和我一样,心中不好受,今日才疯狂想要九公主殿下多宠幸他些吧。” 疲累至极的容想想醒来时,已是夕阳微垂。 万垐为她穿好衣裙,打开殿门欲换布思为容想想梳洗打扮。 却见康承恩站在殿外台阶上方,微微勾唇笑道:“九公主殿下醒了?” 万垐颔首。 “我给九公主殿下梳妆打扮吧。”康承恩提步走了过去。 细心的万垐看出康承恩眼底的伤痛,猜测他心中有所察觉,微微侧身道:“好!” 康承恩哪会给女子梳妆? 容想想也就任由他随意盘发,反正也不出府。 用过了晚膳,康承恩命人取来三坛酒,又让人取来他的古琴,笑着说道:“九公主殿下给我的曲谱,我已经习会,我们三人痛饮几盏,我给九公主殿下弹曲可好?” 容想想闻言,便知康承恩的意思是日后要添新人,他们三人痛饮听曲的日子,日后怕是没有了。 “好!” 容想想应了一声,她即便要将李斯淳收入府中,也不会冷落万垐和康承恩。 毕竟是自己的男人,当然要自己宠着。 三人嬉笑饮酒到夜半,容想想有些醉意之时,万垐悄然退出正殿。 康承恩抱起容想想,小心翼翼将容想想放在榻上,与容想想四目相对道:“我要惩罚九公主殿下对我隐瞒之错。” 容想想笑道:“甘愿受罚!” 帐帘落下,康承恩的暴风雨并不比万垐少,更加猛烈些,天边露出鱼肚白,康承恩才罢休,将累极的容想想抱在怀里一起合眸而眠。 直至晌午二人才醒来。 用罢午膳后,康承恩一反常态,和万垐道:“这府中缺个秋千架,九公主殿下儿时最喜荡秋千,万兄下午也无事,不若咱们二人一起给九公主殿下做个秋千架吧。” 康承恩知道,如果九公主不出府的话,肯定会提出一些新奇玩乐,让他们俩日后在做。 可今日容想想已经安排布思派马车去李府接李斯淳。 所以,容想想一点头道:“好啊!你们二人在小西园做个秋千架吧。” 康承恩和万垐闻言,顿时知晓容想想要出府,齐齐起身出了正殿。 吴起哪知道这其中之事,万垐和康承恩毕竟是九公主殿下的侍君,日日得九公主殿下宠幸,也算是这府中的两位主子。 又是给容想想做秋千架,吴起自然要上前问问他们需要什么材料,好提前去准备。 奈何二人心情都不佳,没有一个人理会吴起。 …… 躺在床榻上,几日未曾进食的李斯淳,双目空洞地望着房梁,好似所有的精气神被抽干净了一般。 若是管家不知李斯淳是思念九公主殿下,必定以为他们家大人中邪了。 这时,快步跑来一名仆从,气喘吁吁地道:“大人……大人……九公主殿下派马车来接您了……” “你说什么?” 李斯淳突然起身,黯淡无光的双目,陡然如同闪烁出生的希望之光。 尚未等仆从说完,仆从身后紧随而来公主府的护卫,站在门外抱拳道: “李大人,九公主殿下说她还在用午膳,告诉您不用着急,让您用过午膳再去见她,否则,此后便不用再相见了。” 李斯淳一听这话,连连点头道:“好……” 护卫道:“那卑职在府外恭候李大人。” 说罢,护卫转身而离。 李斯淳一边穿鞋袜,一边道:“快去给我打水,准备午膳。” 瞧见这一幕的管家,眼泪都快止不住了,应了一声,便快步走了出去。 容想想再度见到李斯淳时,李斯淳明显瘦了一圈。 今日容想想带李斯淳所去之处是城西。 并没有任何刺激、别出心裁,而是不算太大的湖。 早早命人备好了船,容想想和李斯淳坐在其内饮茶闲叙,船夫撑着竹竿,船在湖上缓缓而行。 潜则是蹲在船篷上,犹如五只穿着铠甲的猴子。 站在岸边的布思一脸羡慕地道:“其实奴婢也能蹲在上面的!” 之后的十天,容想想带李斯淳所去之处与先前大不相同,爬山,看景,听曲…… 到了第十天的夕阳西垂,容想想将李斯淳送回李府。 李斯淳恋恋不舍地道:“微臣从未与九公主殿下一同用过晚膳,不知九公主殿下今日可否赏脸,与微臣去醉香楼一同用膳?” 容想想道:“日后会经常一起用晚膳的,今日不行,本公主要入宫办事。” 闻言,李斯淳只好作罢。 但是,为了九公主说日后会经常一起用晚膳,李斯淳那颗心就好似被小鹿撞击了好几下。 容想想的车驾离开李府,的确朝着宫门而行。 半个时辰后,正在喝酒的潜龙卫严武霸,悠闲哼着小调。 潜10快跑而至,喊道:“首尊大人,不好了,九公主殿下又闯进卫司台了,口口声声让首尊大人去见她!” 第104章 本公主的小剧本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飞身而起,大呼一声,“哎呦,这个小祖宗怎么来了?” 一个闪身就跃飞至卫司台的门内不远处。 容想想霎时见到一个黑影闪现在她面前,逐渐清晰,露出严武霸慈和的笑容。 “小祖宗啊,来卫司台做什么啊?万垐的冰膜,本尊可是销毁了……” 容想想瞥了一眼严武霸身后紧随而来的潜龙卫们,令道:“你们都给本公主下去,本公主有事与你们首尊私谈!” 潜龙卫的卫规是听主子之令。 严武霸身后的潜龙卫们是无主之人,所以,他们只听潜龙卫首尊和圣上之令。 导致容想想说完这番话,无一人动,而是齐齐看向潜龙卫首尊严武霸。 严武霸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并提醒容想想道:“小祖宗啊,卫司台的卫规,不可随意闯入,您寻本尊说私事,让门前的潜龙卫通传一声,咱们去卫司台旁边的阁楼说便是。 省得这事被人知晓,闹到圣上那边,本尊不好交代,小祖宗又少不得要挨训了。” 见潜龙卫们都离开了,就连潜也出了卫司台,在门外等候容想想。 容想想才一把揪住潜龙卫首尊严武霸的胡子,道:“少和本公主故弄玄虚,你们潜龙卫没人说,父皇怎会得知此事?” 这次容想想手上的力道掌握着分寸。 严武霸没有被扯痛的感觉,笑着刚想接话。 就听容想想继续说:“本公主找你有事,近日父皇可安排你们潜龙卫重要的差事了吗? 本公主需要你和三十名潜龙卫,今夜演本公主的小剧本。” “啊?”不知情的严武霸,潜龙卫面具差点掉地上。 容想想一抬严武霸的下巴道:“你有口臭!” 严武霸:…… 他朝后退一步,才道:“九公主殿下啊,万垐不是已经被你收为侍君了吗?以他对您的忠心,还需要再演小剧本吗? 本尊可是听说了啊,您将康大司马的幼子康承恩也收入府中做侍君。 以他们俩的长相和身段,放在京中,那都得排入前五名,他们二人对您的心,根本不需要什么小剧本,本尊敢用性命作保,这一世,他们二人都不会离开公主府。” 容想想一拍严武霸的肩膀,道:“本公主今日承诺你,待你老了,本公主的公主府给你留个院子,给你养老。” 严武霸万万没想到,说小剧本,怎么容想想突然转移话题,竟说给他养老,如此感动的话,让他眼底腾起雾气。 【我没有白疼九公主殿下一场啊!她说给我养老!】 容想想又将话题扯回来,直言不讳地道:“本公主让你帮忙演小剧本,痛快点,行不行?” 严武霸此刻的心被暖得极热,加之最近皇帝也没安排他们潜龙卫做什么重要的事,即便是有,三十名潜龙卫,他还是能调控开的,再不说二话,一口答应了。 随即便听容想想说:“本公主看上大司农李斯淳了,他与本公主生了情愫,唯独差一点他能心甘情愿入公主府做本公主的侍君。 所以,本公主特意为他准备了一个小剧本。” 严武霸差点没站稳,幸好旁边是墙,他撑着墙道:“九公主殿下看上李斯淳大人了?不是…… 本尊没记错的话,九公主殿下宠幸万垐才一个多月,宠幸康承恩连一个月都没有。 九公主殿下又看上李斯淳大人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这猝不及防的事儿,让严武霸暗暗在心中嘀咕: 【九公主殿下啊!太子殿下纳侍妾都没你快,你这是要赶超圣上纳妃的速度啊!】 转念一想,严武霸咂吧咂吧嘴。 【圣上也是三年选秀一次,一次入宫十名后妃,按照九公主殿下这速度,三年得纳多少侍君?】 严武霸垂首想掰指头算了一算。 容想想一摆手道:“本公主收李斯淳,不妨碍继续宠幸万垐和康承恩啊,他们同为本公主的侍君,两个能宠,三个也能宠啊,多个侍君而已,你那么惊讶做什么? 本公主纳再多侍君,公主府肯定少不了给你留的院子,无需忧心……” 严武霸惊愣愣地试探问道:“九公主殿下意思,李斯淳大人不是最后一任侍君?公主府以后还会有第四任、第五任……侍君?” 容想想毫不掩饰地道:“不用这么崇拜的看着本公主,本公主这么善良的人,你要明白,与其让他们娶一个无趣且不喜欢的女子,即便有家,心里也会空落落的。 本公主不过是想给天下美男一个温暖的家而已!” 这么渣的话,从容想想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纯粹善良,就好像她在做慈善一般,收留了无数孤儿。 严武霸想说:万垐没家,他能理解,康承恩没家吗?那可是康大司马的幼子,深受康大司马的宠爱,行吧!就算康承恩的娘在道观修仙,家不完整。李斯淳大人是何等有钱的人?他银钱盖十几座皇宫,那都不带眨眼的,需要谁给他一个家吗? 九公主殿下,你是不是没睡醒?李府比你的公主府大了足足一倍,你给李斯淳大人一个家? 但他不敢说。 容想想一昂头,问道:“帮不帮忙?” 严武霸道:“能不能问一句,李斯淳大人对九公主殿下的情义?九公主殿下到底喜欢不喜欢李斯淳大人?” 容想想把她和李斯淳怎么相遇,怎么生出感情,简而意赅说给严武霸听。 严武霸才点了点头道:“只要九公主殿下喜欢就行,他能把真心交给九公主殿下,本尊就放心了,否则,本尊是万万不会让他入公主府的。 九公主殿下不知道,李斯淳大人是个很会演戏的人,他爱玩是演的,装傻充愣、洒脱不羁,那都是假象! 本尊是怕他对九公主殿下的真心,是演出来的,有些个不放心。” 容想想道:“那你带三十名潜龙卫配合本公主演小剧本,不就能查验出他是不是真心了?” 严武霸一条大拇指,赞同道:“这个好,九公主殿下说说小剧本是什么?” 第105章 我愿为师尊受此劫! 容想想把她构思的小剧本说给严武霸听,听得严武霸都傻眼了。 “这是谁想出来的?”严武霸听完容想想说的小剧本问道。 容想想一脸骄傲地道:“自然是本公主想出来的,不然呢?” 严武霸若无大事,在九公主幼年时,被皇帝暗中安排保护九公主。 直至后来潜3被皇帝赐给九公主,严武霸才不再亲自保护九公主。 虽然是这样,九公主毕竟是严武霸看着长大的,严武霸闲暇时,会暗中去荣华宫看九公主。 所以…… 九公主那么一个蠢笨至极的性子,严武霸怎会不了解? 他是万万没想到,不识字的九公主,不会弹琴的九公主,不会女红的九公主……居然会想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剧本,而且毫无错漏之处。 见严武霸呆愣愣地瞅着她,容想想一歪头,问:“怎么?不信啊?” “信!怎么不信呢?我是感慨九公主殿下居然在这方面有如此高的天赋,责怪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严武霸实话实说道。 容想想心说:这不过是我看修仙小说看得多,完全不是我脑洞大,而是我看小说多而已。 容想想将她看过所有修仙小说和古言虐恋小说进行了升华,设定了一个全新的小剧本,完全是针对李斯淳性格量身定制的。 “怎么样?能不能演出来?” 容想想深知,她设定的这个小剧本在古代应该是很难演的,因为古代没有威亚,也没有灯光,更没有特效,这着实有些难。 严武霸摩挲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儿,坚定地道:“既然九公主殿下这般信任我,又是想将心爱之人收入公主府,潜龙卫是何等存在?是不是得做出旁人做不到的事? 九公主殿下说的那些,我依照他们各自的能耐,挑选三十名。” 说着,严武霸一顿,“嘶……三十名潜龙卫似乎不够,怎么也得再多出五名潜龙卫保护九公主殿下啊!还要有潜龙卫能做出雷火电击的幻觉,得安排四十名潜龙卫才够。” 闻言,容想想问:“一下出动四十名潜龙卫,你要不要去禀报本公主的父皇一声?” 严武霸一垂眉道:“这必须得禀报啊,潜龙卫出宫办差,莫说出动四十名,就算是一名,也得圣上首肯啊!” “那……那……”容想想结巴了,“本公主还不想让父皇知晓这事儿啊!” 严武霸一摊手道:“您不想让圣上知晓,李斯淳大人若他日入公主府,圣上能不知道是本尊带潜龙卫演您设定的小剧本? 这么大的事儿,如何能瞒得住?圣上知晓我敢不得圣令擅自带潜龙卫离宫,我怕是有三头六臂都不够砍的。” 容想想叹了一声,大脑飞速地运转,随即道:“这样吧,给你一个时辰,你选四十名潜龙卫,衣裳本公主已经准备好了三十套,一会儿我让潜去取过来,若是不够,你瞧着安排吧! 本公主这就去找父皇,向他要四十名潜龙卫,至于本公主如何说,你不用管,你权当不知此事,事后,你将责任推卸给本公主便是。” 见容想想一副胸有成竹之态,严武霸一点都不意外。 【还用找借口吗?你在圣上心里是什么位置?你哪怕说昨夜做了噩梦,梦见有刺客入公主府杀你,圣上别说派四十名潜龙卫。 估摸能出动五分之一的禁卫军,把公主府围起来。】 原本容想想找的说辞是不让万垐和康承恩争宠,向皇帝借四十名潜龙卫陪她演戏。 听到严武霸的心声,容想想顿时更换了主意,朝着严武霸比了一个大拇指道:“不愧是你!本公主以后有什么小剧本都找你,等你老了,本公主好吃好喝供着你,给你养老送终!” 容想想将潜留在卫司台,她带着公主府七八名护卫跑远,严武霸的眼泪都没止住,内心翻滚的滋味,让他说不上是甜还是酸,自言自语道: “从来没有人说过给我养老送终啊!老天爷啊!九公主殿下竟然说给我养老送终……” 容想想冲到凤仪宫,将严武霸内心的想法说给了皇帝和皇后听,并提出想要潜龙卫首尊以及四十名潜龙卫。 皇帝还没开口,皇后急了。 “不可能突然做这样的噩梦,想想得神仙托梦,这也许是神仙给想想的警示。” 皇帝沉思了一下,顿时唤潜1去将潜龙卫首尊严武霸唤来。 令严武霸带领四十名潜龙卫去守护公主府,又同容想想道:“想想安心入睡,朕会安排百名禁卫军去守护公主府,谁敢伤害朕的宝贝公主,朕必让他有去无回!”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容想想欢欢喜喜带着潜龙卫首尊严武霸和四十名潜龙卫离了皇宫,回到了公主府。 把万垐和康承恩,还有吴起都被吓愣了! “出什么事了吗?”万垐和康承恩齐声问道。 容想想摆手道:“今夜有事和潜龙卫首尊谈事。” 万垐和康承恩原想问及,何事,却知潜龙卫的所办的事,是不会对外宣之的,便没敢多问。 用过了晚膳后,皇帝派的一百名禁卫军抵达公主府,让万垐和康承恩产生一种感觉,有人要杀容想想。 故而,容想想用过晚膳提及要和严武霸私谈,万垐和康承恩如塑像般,死活不愿意离开。 “真的没发生任何事,你们俩放心去睡,本公主和潜龙卫首尊有要事谈,明日他们就回宫了。” 听了这番话,万垐和康承恩才安心离开。 合上殿门,严武霸带着四十名潜龙卫开始换装,容想想在旁和严武霸说道: “剧情有点多,能都记得清楚吗?你和他们讲清楚了吗?千万别有遗漏,李斯淳那般聪明,让他察觉有异,不光白演,还会造成反向的误解!” 严武霸一拍胸口道:“九公主殿下放心,您告诉本尊的剧情,本尊一个字都没忘!就是不知道这剧本叫什么名字啊?” 容想想凝思了片刻,突然笑道:“就叫:我愿为师尊受此劫!” 第106章 乾坤逆转心脉大法 一切准备就绪。 容想想算了一下时间,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递给潜龙卫首尊一个眼神,“开工!” 穿着一身白衣仙者衣袍的潜龙卫首尊一挥手,殿门打开,所有的潜龙卫们,穿着容想想为他们准备好的衣裳。 出了殿门一跃而消。 瞧见这一幕的容想想,不得不感慨,潜龙卫比之修仙的弟子们,武功只多不少,实在是厉害的存在。 严武霸则是用宽袖袍将容想想一罩,揽腰出了殿门,跃飞上了屋顶。 这一瞬间,容想想真产生一种幻觉,有仙人带她飞。 潜龙卫分为两拨,一拨跳入李府,吹了可让人短暂昏睡的迷烟,神不知鬼不觉把李斯淳扛起,与潜龙卫首尊严武霸和容想想汇合。 另一拨则是在严武霸和容想想的带领下去了碧水琼月。 容想想提前十天让太子容翊送给她的护卫长,挑选了十数名护卫,寻了百名壮劳力,在碧水琼月上方开山凿石,建了一个平台,平台后方凿出一个硕大的山洞。 容想想给了护卫长图纸,没想到在护卫长的监督下,打造出这个山洞跟天然形成的几乎没什么两样。 她咂舌感叹道:“建的实在不错!” 贴着银色长须的潜龙卫首尊接话道:“建的?何时建的?以前没有吗?” 容想想也是命人专门调查过,京中的达官贵族也好,百姓也罢,走至碧水琼月的四角亭,便不会走险路再往山顶上爬。 故而,这一处是无人知晓的。 容想想之所以选择此处,其一是没人爬到过此处,其二是李斯淳专门带她来过此处,她要给李斯淳留下命中注定的心念。 容想想颔首道:“本公主命人近日建的,旁人是不得知的。”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素日里不是在宫中,就是替皇帝办差,莫说此处没来过,便是碧水琼月,也只是道听途说,空有耳闻。 严武霸心疼的看着容想想道:“九公主殿下为了李斯淳大人实在是花了许多心思的,若是他日李斯淳大人敢背叛九公主殿下,本尊第一个不放过他。” 话音刚落,便有潜龙卫扛着李斯淳跑进洞中。 穿着青色衣裙的容想想,装扮成修仙者的模样,负手令道:“你们给李斯淳把衣裳换好,本公主去外面候着。” 说罢,容想想出了山洞,站在平台的边缘,正好可以看见碧水琼月的四角亭,以及那处月牙形状的水潭。 洞中,三四名潜龙卫为李斯淳换衣裳,剩下的潜龙卫则是在山洞的石壁下方摆放冰块。 洞中冷,外面热,形成了薄薄的雾气。 睡梦中的李斯淳,忽然感受到有人一直推他,并传来唤醒他的声音。 “师尊,你又走火入魔了?师尊,醒一醒,今日已是您渡劫之日,如此可怎么好?” 李斯淳虚虚睁开一道眼缝,模模糊糊看见一名穿着很是奇怪的陌生男子。 李斯淳被男子扶着坐起身。 他揉着被迷药熏得浑浑噩噩的额角,问道:“这是哪儿?” 旁边陌生嘴脸的青衣男子惊愕道:“师尊,您不知这是哪儿吗?您又失忆了?” “什么?”李斯淳懵懵然地道。 青衣男子道:“这是碧月阁啊!师尊您是咱们门派第三十八任掌门,今日是您渡劫的日子,您为了能渡劫成功,暗中修练《乾坤逆转心脉大法》,这是魔教之物,月儿师姐劝您多次,您都不肯听!哎……” 随着青衣男子的一声感慨,容想想跑入山洞,急色问道:“师尊醒了吗?” 青衣男子道:“月儿师姐,师尊刚醒。” 容想想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瓷瓶,里面装着清醒水,她道:“师尊想必又练了《乾坤逆转心脉大法》,快将解药给他喂下,防止师尊心脉受损!” 李斯淳诧然地道:“月儿师姐?九公主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九公主殿下,哪来的九公主殿下?师尊,您走火入魔这般深,怕不是又失忆那么简单了!” 青衣男子说完后,强行将白玉瓷瓶里的清醒水给李斯淳灌入口中。 喝了清醒水的李斯淳,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他居然在一个山洞中,洞中虽然有雾气,可是九公主殿下居然穿着一袭青衣,黑丝被一根青色丝带系起。 【九公主殿下这身装扮,怎么看都像是习道的山门弟子,这是?】 李斯淳以为他在做梦,伸手挥动了几下,眼前的雾气稍散。 容想想生怕李斯淳去掐大腿,扑在李斯淳的怀中,假作哭泣道:“师尊,万不可再练《乾坤逆转心脉大法》了,此心法再走火入魔一次,您的心脉不仅会受损,只怕命也保不住了。 还记得去年徒儿生日时,您问徒儿有何心愿,徒儿没有作答,徒儿的心愿是盼着师尊可以安泰无语,长岁久安。” 话音刚落,装扮白衣仙者的严武霸运用内功,好似脚踏云雾般,飘至李斯淳身前,冷色厉问: “碧水阁乃是本尊所建,你可还记得门规是什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违背门规,暗中修练魔教的秘籍,该当何罪?” 李斯淳:??? 【这梦做的有点过于真实,我修仙?我渡劫?我还修练魔教的秘籍?前世?这人看着怎么像古画里的仙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头雾水的李斯淳不知如何作答。 听到李斯淳心声的容想想,突然扑在装扮仙者的严武霸脚下,声嘶力竭地道: “老祖息怒,此事不怪我师尊,是我见师尊因渡劫犯难,去魔教偷了《乾坤逆转心脉大法》秘籍,给我师尊的,都是我的错,老祖莫要怪错人啊!” 严武霸心说:【九公主殿下啊,您让我们按照剧本演,您是完全脱离剧本的台词,您这么跪在我脚下,若让圣上日后知晓,还不得砍了我?我怕是没命去您的公主府养老了,您就该提前给我送终了!】 第107章 不要啊!徒儿 严武霸眉目一动,冷色道:“原来是你!” 扶着李斯淳的青衣男子惊色道:“师姐!你怎么……” 容想想转过头,眼眶充满泪水,朝青衣男子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再说。 严武霸按照容想想设定的剧本,说道:“月儿,你自幼被收入碧水阁,在碧水阁掌事多年,竟然胆敢借掌事私下寻一本魔教秘籍,哄骗师尊偷练,你如何对得起师尊对你的信任?” 容想想跪在地上,“还请老祖明鉴,我自幼得师尊信任和偏爱,我怎会不盼着师尊好呢?可碧水阁的门规是容不得男女之情。 我与师尊历经六世,难享男女之情,师尊若是此次渡劫失败,便会灰飞烟灭,让我亲眼见到自己爱了六世之人灰飞烟灭,再不能相见,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容想想哭得伤心,说得感人,李斯淳听了她这番话,一颗心如同被万剑狠狠刺穿。 【我和九公主殿下经历了六世,彼此相爱,却不能有男女之情?那我这一世和九公主殿下能不能在一起?】 到了一旁青衣男子说剧本台词,“师尊,不能这样啊!月儿师姐苦苦爱您六世,您救救月儿师姐吧?您走火入魔,若不是饮下月儿师姐的心头血,怎会恢复呢?” 李斯淳一把揪住青衣男子道:“你说什么?方才给我灌下的,是月儿的心头血?” 容想想看着李斯淳,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叩首道:“师尊,我守护了您六世,以后怕是再也无法守护您了,惟愿师尊能够有一日得道成仙,万事顺意!” “不!你要做什么?”李斯淳猛的想站起身,眼前黑了一瞬,他摇摇晃晃跌摔在地。 李斯淳摔狠了,伸出手,想去握住容想想的手。 这时,严武霸按照剧本,朝着容想想一挥手,容想想也依照剧本,整个人朝着墙壁飞扑过去。 趁着不防备之时,容想想将袖袋中早早准备好的小血瓶取出,往嘴角一抹。 这就出现,容想想整个人撞在山洞的石壁上,似乎是脏器受损,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李斯淳“嗷”的一声,宣泄出内心此刻对容想想的心疼。 却不知为何,他就是难以动一下。 他凝着眸子,冷冷看着严武霸道:“此事不怪她,有什么你冲我来!” 严武霸冷嗤一声,开始说着小剧本的台词,“怎么?现在知道心疼了?你第一世时,是本尊的大弟子,月儿是本尊的女儿。 本尊算出她与你有七世情缘,也知道月儿爱你入骨,便唤你私谈,让你放弃继承掌门,与月儿双宿双飞,可你执念于修仙之路,不愿意谈及儿女私情。” “本尊便说过,你会后悔,你偏偏不肯听,本尊渡劫飞升,你继承掌门之位,苦修了十数年,渡劫时,经受不起天雷九次重击。 月儿眼见你无法渡劫成功,飞身至你身前,替你挡下最后那道天雷。” “月儿的死,让你醒悟,之前她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以为不会失去,她死后的一个月里,你整日以泪洗面,后悔不已。 而后,你放弃掌门之位,跪在月儿墓前数日,甚至以阴阳之法,走阴只为见月儿一面。 可那是碧水阁的禁忌,月儿如何能让你走上不归路,趴在你怀里说:“我们有七世姻缘,我就在奈何桥等你,下一世,我们双宿双飞!” 你听月儿之劝,回了人间,三个月后,你与月儿合葬在一处,在奈何桥未能见到月儿的身影,你以为是她骗了你。 殊不知,因为你走阴,她替你承担了所有的罪责,在黄泉水之下,日日受万箭穿心之痛,足足受了百年!” “未饮下孟婆汤的你,再度投胎转世入了碧水阁为弟子,把心中那份已失去的执念转换成恨,苦苦折磨再度投胎成为你弟子的月儿。 将她关在碧水阁的暗室里,用“滴水穿石”之刑,让冰冷刺骨的水滴,滴在她的胸口,甚至日日用言辞羞辱她,你说尽她对你的欺骗,无非是因为你没有在奈何桥看见她。 本尊曾多次提点你,可你执念已在你心中生根发芽,长成藤蔓,怎么可能斩去? 后来月儿胸口被水滴滴穿,你通过意念入她心中,方知她心里唯有你,只有你。 更看见她因何没有在奈何桥等你的原因,你又开始后悔自责……” 严武霸说到此处,心说:九公主殿下啊,本尊的台词实在有点多啊,后面的记不清了,这可怎么是好? 听到严武霸心声的容想想,递给严武霸一个眼神。 严武霸立刻会意,厉声道:“本尊怎么会不知,以月儿的本事,根本偷不到魔教的秘籍。 你为了能渡劫成功,改变你与月儿的七世姻缘之苦,月儿因见不得你渡劫失败灰飞烟灭,替你承担下所有的罪责。 月儿既为你的徒儿,又爱了你六世,她既选择承担下罪责,便无法更改。” 说罢,严武霸凝着李斯淳道:“就算你渡劫飞升,也无法改变你与月儿的七世姻缘之苦,此乃六世,若是第七世你们还是没有办法修成正果。 月儿再也无法投胎成人,会化作雾气,这一点你不会忘了吧?” 李斯淳听到严武霸说的这么一大番话,不知不觉入了戏,他气他为什么不懂得珍惜,他心疼于月儿苦苦爱了他六世,难得善终。 他的双目被眼泪迷朦难以视清,连连朝着严武霸叩首道:“老祖,放过月儿,所有的过错,我愿一力承担!” 容想想见李斯淳入戏了,从身后拔出剑,割下一缕青丝,用红绳系好,爬到李斯淳身前,将那缕用红绳绑着的青丝塞在李斯淳的手中。 哽咽道:“我心心念念爱慕师尊六世,惟愿师尊安好,我受再多苦也心甘情愿!” 说罢,容想想撑着双膝,假作艰难起身,冲着严武霸道:“请老祖饶恕师尊,我愿用此生的性命,换师尊安泰无虞!” “不要啊!徒儿,你要做什么?” 握着容想想青丝的李斯淳,见容想想朝山洞外跑去。 严武霸递给青衣男子一个眼色,青衣男子在李斯淳的后脊轻轻一点,李斯淳顿时恢复了力气,起身跑出山洞。 眼见容想想从平台的边缘飞身而下。 李斯淳伸出尔康手,痛彻心扉地喊道:“月儿,不要!月儿……” 他飞扑至平台的边缘,没有抓住容想想的一寸衣摆,映入眼帘的是四角亭,是那刺目的月牙泉里,被血水染红的容想想尸身。 李斯淳觉得这一刻他的心比万箭穿心还要痛上万倍,“啊”的一嗓子,嘶吼声仿佛震碎了夜幕漂浮的云。 第108章 灰飞烟灭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眼见李斯淳要往下跳,一个眼神示意追随过去的青衣男子按住了李斯淳。 严武霸用内力飘至李斯淳的身旁,沉声道:“你已经与月儿错过了六世情缘,每一次你都说,下次会格外珍惜,每一次都无法兑现诺言。 若是第七世你再辜负月儿,月儿就会灰飞烟灭,从此你怕是连她的尸身都看不见。” “你说什么?”李斯淳泪流满面的侧昂起头,望着严武霸。 严武霸捋着胡须道:“此前六世,你辜负了月儿,万事万物皆有因果定数,你种下的因,自然要有难咽的果等着你。” 长叹一声,严武霸眼中含着热雾道:“月儿到底曾是本尊的女儿,本尊焉能看你如此欺负她六世,还能安得其所的享受她给你一心一意的爱。 你与月儿第七世情缘,便看你的造化了,若你得不到她的心,她便会灰飞烟灭。” 李斯淳沾着泥土的手,一抹眼泪道:“如果我能与她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让她灰飞烟灭了?” 严武霸颔首道:“那是自然!” 声落,严武霸的目标移至旁边的青衣男子,青衣男子抬手在李斯淳的脖颈上一劈,李斯淳顿时合上了双眸。 见李斯淳晕过去了,严武霸的神色顿变,朝着台阶下方喊道:“潜,你们接住九公主殿下了吗?” 容想想带着潜从参天古树后面走出来,朝严武霸挥了挥手道:“本公主好的很!” 严武霸这才命青衣男子扛起李斯淳去了容想想提前布置好的凤仪宫。 轻点了李斯淳的穴位,李斯淳悠然转醒。 眼睛睁开那一瞬间,一声惨叫钻入了李斯淳的耳内。 随即便见有穿着太监服的男子匆匆而跑,大喊道:“快去通禀圣上,皇后娘娘生了,是个小公主!” 李斯淳一怔,昂首便看到穿着仙者服的严武霸,严武霸叹了一声。 “虽然给月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奈何她情劫难破,又历经六世苦难,用心头血为解你的走火入魔,此生的身子如何都难如常人一般,是生不得气,受不了苦,不能受累,需要好生养着。 否则怕是难活过三十之龄。” 李斯淳一下想起来,他刚入京时,暗中派人查太子容翊以及几位王爷、九公主的喜好。 暗探便和他说,九公主因为早产,身子一向不好,深得皇帝皇后娇养在凤仪宫许多年,直至十四岁后,身子才好些。 皇帝才赐荣华宫给九公主,并将潜龙卫的潜3赐给了九公主等等的事儿。 当时李斯淳并未见到九公主容想想,只觉得这位小公主定是骄纵任性且是个病秧子。 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是因为他。 突然想到他入京后听说九公主喜欢谢慕,苦苦追了谢慕两年,当时他嘲笑九公主容想想痴蠢,现在他气愤至极,双拳紧握,顿觉万垐和康承恩打谢慕实在太轻,那样的人,就活该被打死。 气愤过后,是满腔自责,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是他! 李斯淳异常严肃地看着严武霸,问道:“这一世倘若我剖心剖肺去爱月儿,月儿若没办法再爱我,能否让我灰飞烟灭?让月儿好生去投胎?” 严武霸闻言,负手道:“你想清楚了?” 李斯淳点头道:“是!我愿意倾尽所有,去爱月儿,弥补我前六世所有的过错。” 严武霸沉眉道:“你辜负了月儿六世,她便多了六条姻缘线,没准姻缘线还会生出旁的红线,你这性子,怕是没办法接受!” 李斯淳凝思了片刻,只觉得心痛到了极致,以前月儿只爱他一人,他却一次又一次辜负,心头血都喂了他,即便是这般,他都没有好好珍惜。 那这一世,他有何颜面去要求月儿呢? 故而,李斯淳的嘴角溢出苦笑,“老祖也说了,是我种下的因,我理应尝着恶果!” 严武霸假作无奈地摇头道:“好吧,若是你二人此生能得善缘善果,本尊便去天庭替你们二人求一份恩赐,给你们延至九世姻缘。” 闻言,李斯淳的眼睛瞬间灼亮无比,“老祖说的是真的?” 严武霸点了点头,道:“你该回去了!梦该醒了。” 一语落,李斯淳便见到白色的纱帐由天而落,一群身穿情衣的男子朝他躬身拜道:“师尊,还请说到做到,让月儿师姐心偿所愿!” 李斯淳身旁的青衣男子,再度给李斯淳脖颈一劈。 李斯淳又合上了双眸。 随即便听严武霸喊道:“九公主殿下,怎么样?我们演的可以不?” 容想想从一旁的树后走出来,比了大拇指道:“演的非常好!” 严武霸道:“我们摘了面具太久了,先容我们换潜龙卫服吧。” “好!”容想想点头道。 待严武霸和潜龙卫们换好了潜龙卫服,容想想瞅了一眼天色,催促道:“怕是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索性这里离李府不远,速速将李斯淳送回府!” 严武霸吩咐了三名潜龙卫将李斯淳送回府,并叮嘱道:“李斯淳大人手中握着九公主殿下的青丝,千万别弄丢了!” 容想想赞赏地看了严武霸一眼,心说:你是会办事的!实在懂事啊! 而后,严武霸带着容想想以及其余的潜龙卫们回到了公主府。 容想想命吴起给严武霸和其余的潜龙卫安排空院子暂时休息。 惊醒了浅眠的万垐。 其实严武霸带着容想想离开,潜随行时,他便察觉到了。 但是,九公主殿下特意没有让他去,他便假作不知,一直立于他的偏殿窗边等候,苦等了三个多时辰也未见到容想想归来,以为容想想今夜不会回来了,便躺在床上浅眠。 “九公主殿下回来了?”万垐打开偏殿冲到容想想身旁。 容想想拉着万垐的手道:“一直没睡,在等本公主吗?” 万垐毫不掩饰地道:“嗯!心中记挂着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哈哈一笑道:“进殿,本公主要宠幸你!” 还没走远的严武霸以及潜龙卫们:…… 潜:“我们该去哪儿?没安排我们啊!” 第109章 大人犯了什么罪?李府要被抄家吗? 潜在风中凌乱,容想想勾着万垐的腰带入了殿。 殿门一合,谁爱睡哪儿,谁睡哪儿,容想想和万垐衣袍一褪,耳鬓厮磨,缠绵于榻至天明。 万垐在容想想的额上落下一个轻吻。 低声呢喃问:“九公主殿下的第三任侍君要入府了吗?” 容想想低低“嗯”了一声,掀起疲倦的眼帘,迷朦地看着万垐道:“是大司农李斯淳。” 万垐应了一声道:“我和康兄猜到了,只是康兄心情低落至极,李斯淳大人入府后,康兄怕是要回府躲上几日了。” 容想想勾唇笑了笑道:“他会闹的,但是不会走的。你呢?” 万垐道:“我的心给了九公主殿下,命给了九公主殿下,此生不离,能在九公主殿下身边,就是我的幸运。” 容想想在万垐唇瓣上浅啄一口道:“不愧是我第一眼看上的男人,不愧是我第一个宠幸的男人,如此胸怀,如此懂事,实在让我心安至极。” 万垐笑道:“那我争取能陪九公主殿下到最后。” “嗯!”容想想低低应了一声,眼帘合上,笑容很是开心。 万垐将容想想又往怀里揽了一下,道:“九公主殿下好生入睡吧。” “你不睡吗?” 万垐道:“我想看九公主殿下睡着的样子。” 容想想闻言,不再吭声,入了梦乡。 却不知。 李斯淳从床榻上悠悠转醒,坐起身揉着额,自言自语道:“原来我是在做梦!那般真实,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声落,他忽然察觉不对,垂眸一瞧左手握着一缕青丝,上面缠着红线。 容想想设计的小剧本,李斯淳以为是梦境。 在看见这缕青丝时,他的双眸震惊到无以复加。 足足过了好半晌,他自言自语道:“不是梦,这不是梦,是月儿投胎成了九公主殿下!” 震惊过后,李斯淳的心肺开始骤然发疼,他才意识到他与九公主殿下相处近一个月,曾向九公主殿下多次提及,要向圣上请旨为他们二人赐婚。 九公主容想想好几次都皱着眉头说不到时候。 再思及康承恩入公主府,皇帝说康承恩教容想想轻功,他这近一个月与九公主容想想日日相处三个时辰,莫说九公主殿下会轻功,便是武功也不会一点。 那么,这就只有一个可能,康承恩并不是教习九公主容想想学轻功,二人怕是有了男欢女爱,可能九公主也做了和他一模一样的梦境,知道了前六世与他的情缘。 所以,没有给康承恩驸马之位,又不好对外宣之于口二人有男女私情,只能说康承恩教习九公主学轻功。 回忆梦境,李斯淳忽然想起来,老祖说的那两句话: “你辜负了月儿六世,她便多了六条姻缘线,没准姻缘线还会生出旁的红线,你这性子,怕是没办法接受!” “若是你二人此生能得善缘善果,本尊便去天庭替你们二人求一份恩赐,给你们延至九世姻缘。” 李斯淳顿时开始在心中猜测了起来。 应该是圣上和皇后娘娘有意让康承恩入公主府,与九公主殿下有男女之情,顺理成章为二人赐婚。 如此一来,也可以诠释,为什么九公主殿下以前一直追着谢慕,而后任由万垐和康承恩当街暴揍谢慕。 但是,九公主殿下与康承恩有男女之情后,也同他一样,做了这个梦境,知道前六世发生的所有事,向圣上请求延迟赐婚圣旨一事。 以圣上对九公主殿下的宠爱,圣上肯定会遵从九公主殿下的想法。 这就能解释通,为何他会突然在江雨阁见到九公主殿下。 那并不是巧遇,而是九公主殿下故意去江雨阁寻他。 只不过九公主殿下和康承恩有了男女之情,不能弃之不顾,又怕他知道她与康承恩有了男女之情,而无法言说,只能支支吾吾不让他去求圣上下赐婚圣旨。 李斯淳狠狠一捶胸口道:“是我让九公主殿下为难了,我不在乎什么名分!” 说罢,李斯淳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 “不行,我不能让月儿再为难了,前六世的因,这枚苦果理应我来吃,只要月儿不会灰飞烟灭,我此生无憾! 不就是她与康承恩有了男女之事?我不在乎!” 左思右想了许久,李斯淳又自言自语道: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得亲自去公主府,不!我要入住公主府!我要日日陪在月儿身边……九公主殿下身边,我不给她一丝一毫反悔的机会!” 说完,李斯淳将容想想那缕青丝贴身放好!打开房门大喊道:“管家!管家!” 管家闻声,疾步而来,问道:“大人,出了何事?今日您无需去上朝,因何起得这般早?” 李斯淳令道:“你派人去买百口大箱!不!千口大箱,把府中所有值钱之物,全部给我装入箱中,我要带走! 哦,对了,府中的马车不够,你花钱去多雇些马车,无法装箱的,便用红布遮挡起来!” 管家一听李斯淳说这番话,冷汗瞬间从额顶垂落而下,口齿不清地道:“大人……大人犯了什么罪吗?李府是要被抄家吗?大人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离开,可以吗? 我们是不是要半夜出城?东西南北四城门都被九公主殿下下了命令,不允许李府的人和马车出城啊!我们如何出得去? 大人到底得罪谁了?” 李斯淳愣了一下,明白管家误会了,解释道:“我要搬去公主府住!” “搬去公主府住?”管家更懵了,“九公主殿下同意大人去公主府住了吗?圣上并未下赐婚圣旨,大人,您这样浩浩荡荡搬入公主府,莫说会震惊全京城,只怕老爷和夫人不出三日也得知晓。 没有赐婚圣旨,大人如何搬去公主府,圣上得知此事,定会龙颜大怒的!老奴知道大人心悦九公主殿下,此事不可冲动,还需要从长计议……” 李斯淳一挥手道:“一天都不能耽搁,大不了一死,为了月儿……不对,为了入公主府,什么罚我都甘愿受之!” 管家扶额,暗叹:疯了!疯了啊!大人疯了啊! 第110章 恋爱脑,真可怕! 管家原本还想再劝说一下李斯淳。 奈何李斯淳那眼神,比要入党还坚定,摆出一副,谁敢劝我,我就打死谁。 管家只好问道:“大人要把李府值钱的都搬去公主府,咱们李府如此大,怎么可能一时半刻搬完? 一百辆马车也装不下吧?这般大的动静,您问过九公主殿下吗?若是闹到人尽皆知,只怕圣上要问九公主殿下了。 你如此,摆明了是要迎娶九公主殿下,而且还要夸张,真的要这样吗?” 李斯淳摩挲着下巴,凝思了片刻道:“也对,不能给九公主殿下添无端的非议,毕竟我还没入公主府,我也得问问九公主殿下的意思。” 管家连连点头道:“对!” 李斯淳道:“那就先来十辆马车,你挑拣最金贵的,最稀有的,随我一同去公主府。” 管家:…… 十辆马车,还是最金贵的,最稀有的。 管家只能感慨,他们家大人是真的对银钱和宝物没有概念啊! 就算是王爷迎娶正妃,那也用不了十辆马车啊! 管家提醒道:“大人,老奴听说,当年太子殿下迎娶正妃时,聘礼不过是八辆马车,您一下出动十辆马车,逾越太子殿下当年聘礼,这……” 李斯淳这才神思清明,恢复了理智,一拍额道:“对对对,如此的确不妥,那这样吧,你先给我准备一辆马车,里面装好最珍贵宝物,我先去公主府。 每隔一刻钟,你装满一辆马车的宝物送去公主府,如此一来,便不惹眼了。” 这的确不惹眼了,但是管家也明白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们家大人不搬空李府,誓不罢休,不将李府金贵之物和宝贵之物搬去公主府,难以表达他们家大人对九公主殿下的心意! 管家应了一声,便亲自去挑选李府的宝物,命仆从抬来八口大箱子,一边往箱子里装宝物,一边琢磨: 大人今儿要搬空李府,一旦与九公主殿下成亲了,会不会写封书信,让江南的老爷和夫人把江南府中的宝贵之物,也送到公主府啊? 一叹再叹,让管家想到一句老话: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八口大箱装上马车,李斯淳几乎都没有能坐的地方,选了半天,只好坐在箱子上,看得管家是眼皮直颤。 若管家是现代人,一定会说:恋爱脑,真可怕! 李斯淳无视一路上与他擦肩而过达官贵族的车驾,也无视百姓们向他投来频频惊异的目光。 抵达公主府时,在李斯淳后方,已经围满了人。 李斯淳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朝着公主府府门口的护卫,抱拳道:“在下是大司农李斯淳,特来拜见九公主殿下,烦请通报。” 公主府府门口的护卫闻言,两两相看,心说:九公主殿下神了,她怎么知道大司农李大人今天要来公主府? 这事儿,容想想凌晨回公主府时,便和府门口的护卫和吴起说了。 只不过他们没当真。 现下护卫连连点头道:“李大人,无需通报,您请入府!” 李斯淳闻言,以为是九公主容想想很早就告知守门护卫,说他来公主府,无需通报,兴奋不已,二话不说,便让随行的护卫和车夫将马车上八口大箱子,搬入公主府。 愣是把守门的护卫看傻眼了。 谁送礼这么送?若非是他们守卫的是公主府,但凡是王府,那都得以为自家王爷得了权,卖官。 可他们府中的九公主殿下,朝中不管事,一天天就爱玩。 愣神好半天,他们一个个似乎猜到原因了。 这难不成是大司农李大人给他们家九公主殿下的聘礼? 不对啊! 依照皇室姻缘之规,理应由圣上命钦天监先配二人的八字,然后圣上下赐婚圣旨,大司农李大人拟好下聘礼单呈报给圣上。 圣上和皇后娘娘看过之后,若满意,才会命钦天监选良辰吉日,为二人行大婚之礼。 瞧着简单,这一番操作下来起码得半年以上。 况且,他们并未见到圣上下赐婚圣旨啊! 李斯淳管他们琢磨什么呢,带着他的护卫,抬着八口大箱子往公主府里搬。 府门口的护卫昨个得了容想想之令,李斯淳来公主府,一概不许阻拦。 所以,他们便侧身让开。 不远处墙角站着的伍商,瞧见这一幕,一个转身消失在人海中,脚步匆匆朝着丞相府跑。 入了丞相府,跃身至梅友的书房,也顾不得规矩,推门而入,垂着首跪地禀道: “主子,不好了,李斯淳抬了八口大箱子入了公主府,属下瞧着李斯淳的神色,像是要向九公主殿下下聘礼。” 梅友刚想训斥伍商,闻言,狠狠合上正在看的州府呈报上的奏折,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 “我以为他李斯淳贪玩不理朝中事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大的事,他也敢不守着规矩?” 先前李斯淳入京之后,梅友曾对李斯淳有所防备,而后发现李斯淳就是个纨绔子弟,虽然不好女色,却是个贪玩无度不喜朝中事务之人。 便没把李斯淳当回事。 前不久李斯淳入了九公主容想想的眼,梅友一直派伍商跟随,跟随了六七天,梅友见容想想对李斯淳似乎并不是男女之情,只是喜欢一起玩乐。 而后,容想想一直不曾入宫向圣上和皇后娘娘提及,她与李斯淳之事。 梅友便以为容想想府中有万垐和康承恩,对李斯淳兴许是一时玩兴大起,便只让伍商跟踪九公主容想想的去向,没有对李斯淳用任何的手段。 “咔擦……”的一声,攥在梅友手中的笔,被他用力一握,断成两截。 墨汁溅了一手。 伍商抬首见到梅友的手掌,滚下血珠子,正想起身给梅友去唤府医。 怎料,梅友随手从袖袋中取出一方丝帕,握在流血的掌中,说道:“你且先退下!” 梅友揉了揉额,继续道:“本相需要好好斟酌此事,伤得不重,无需府医来治!” 伍商闻言,眸色暗了暗,他极少见到他们家主子梅友出现这样的神情,颔首起身出了书房。 良久,梅友轻叹了一声,“九公主殿下,你要让我拿你如何是好呢?” 第111章 听心碎的声音 话说,兴高采烈走进公主府的李斯淳,见吴起迎面走来。 吴起毕竟曾是皇帝用过的总管太监,而今又是公主府的管家,李斯淳自然要给他些面子。 “吴管家,不知九公主殿下现在在何处?”李斯淳笑着问。 吴起却头疼了,凌晨九公主殿下才回府,他亲眼目睹容想想勾着万垐入了正殿,天明之时,布思唤了好几名宫女打了水,送入殿中。 这分明就是九公主殿下宠幸万垐,刚睡不足两个时辰。 若是现下带着李斯淳去正殿,实在不妥。 可是凌晨九公主殿下回府时,又暗中吩咐他,倘若大司农李斯淳来公主府,便将李斯淳引入正殿。 引入正殿? 吴起脑补出容想想和万垐搂在一起睡觉的画面。 可这画面是李斯淳大人能看的吗? 吴起深觉他这个老太监实在是out了,跟不上容想想的脑回路。 这段日子吴起逐渐了解点容想想的脾气秉性,深知容想想是说一不二,只好硬着头皮道: “李大人,九公主殿下还在安睡,请随老奴来!” 李斯淳本想说:既然九公主殿下尚未醒来,可以带我去旁处等候。 见吴起转身便走,他只好紧随其后。 快走至正殿门前的树下,恰好碰见穿着潜龙卫服的潜和布思,三三围一圈,坐在石桌上玩斗地主,很是不易乐乎。 李斯淳心说:月儿即便投胎转世为九公主殿下,还是那般心善,瞧瞧,公主府的潜龙卫和宫女都能如此悠闲玩耍。 唇角微微翘起弧度,便见吴起顿足,朝他展臂,小声道:“李大人,您独自入内去见九公主殿下吧。” 李斯淳愣了一下,问道:“九公主殿下正在安寝,我如此唐突入内合适吗?” 吴起心说:合不合适,也不是我说了算。 脸上不显,笑着道:“想来是合适的!” 李斯淳:…… 什么叫想来是合适的? 他暗暗心道:等日后,必须得寻个空闲时候,和九公主殿下好好谈论一下这事儿,我也就罢了,若是旁人入殿瞧见九公主殿下安睡,那怎么行? 思及至此,李斯淳微微颔首,提步朝正殿走去。 潜和布思齐齐停下手中丢纸牌的动作,目光纷纷朝往正殿而去的李斯淳身上。 一个个就差说一句:好戏来了! “嘎吱!”的一声。 李斯淳小心翼翼推开殿门,走进去后不忘合上殿门。 见正殿空无一人,他又从未来过公主府,一时不知该往左右两边哪处走。 只好左瞧瞧,右看看,琢磨哪儿才是九公主殿下的寝殿。 容想想宠幸万垐的时候,故意没让万垐合上寝殿的门。 在李斯淳推开正殿门的时候,万垐以为是康承恩进来了,迅速将寝衣穿好。 并细细听着脚步声。 从脚步声来判断,来者并非是康承恩。 因为康承恩轻功了得,走路几乎是无声的。 可来者的脚步声极为清晰,可见来者武功和轻功并不佳。 “何人?胆敢乱闯九公主殿下的正殿?” 万垐生怕吵醒容想想,低声冷问道。 正巧走到寝殿门前的李斯淳闻声看过去。 顿时见到穿着寝衣的万垐,与他醒后心心念念的九公主殿下相拥在床上。 这一刻。 李斯淳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 他以为九公主殿下和康承恩有私情,没想到九公主殿下居然和万垐相拥而眠。 那康承恩??? 李斯淳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手撑在门框上。 万垐冷着眸子看了李斯淳一眼,思及容想想和他提及今日会收李斯淳入公主府之事,极冷极寒的眸光渐渐消散。 起身拾起地上的潜龙卫衣袍,迅速穿好,走到李斯淳面前,轻声道: “李大人既然看见了,那我便不用多言了,但是还有两桩事,我需要和李大人私谈!” 李斯淳这会儿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是发凉的,似乎是冷冻了他的口舌,他看向戴着潜龙卫面具,一派肃杀之气的万垐,蠕动了好几下唇角,问道: “你与九公主殿下?” 万垐见李斯淳迟迟不动,只好一拎李斯淳肩膀的衣袍,拉着去了对面的膳厅。 容想想虚虚睁开一道眼缝,勾唇笑了笑,她这位第一任侍君万垐,定会将事办好,实在是贤惠! 她翻了身,合上眼,不做任何思考,昏昏而眠。 万垐和李斯淳坐在膳厅后。 万垐先开口道:“李大人方才所问,我回答你:我是圣上和皇后娘娘赐给九公主殿下的第一任侍君。” “圣上和皇后娘娘不是将你赐给九公主殿下做贴身护卫吗?侍君是?” 李斯淳心怀一丝侥幸,盼着九公主殿下与万垐并无私情,而是万垐伺候九公主殿下睡觉的,纯睡觉那种。 然而,万垐的回答,让李斯淳那颗出现裂痕的心,如坠冰窟。 “李大人是高门大户出身,应该明白侍妾在高门大户中是何等身份地位,日常所做之事又是什么。 那么,为何不理解侍君是什么意思呢?我先前的确是圣上赐给九公主殿下的贴身护卫,一个多月前的花神宴之后,李大人可听闻九公主殿下怒闯卫司台一事?” 李斯淳抿了抿唇,道:“九公主殿下是为了你,闯卫司台?” “也可以这么说,是九公主殿下救了我一命,故而,圣上将我赐给九公主殿下做侍君。” 李斯淳那颗如坠冰窟的心,稍微暖了些。 他心下安慰自己道:圣上所赐,九公主殿下也不能抗旨。 怎料,下一刻,李斯淳的心是彻底结了冰。 因为万垐和他说:“康承恩是九公主殿下收的第二任侍君,若李大人来公主府,便是九公主殿下的第三任侍君。 还请李大人心中有个准备,若是入了公主府,便要对九公主殿下一心一意,否则,我第一个不依!” 李斯淳扶额,觉得脑浆在脑中乱撞,头疼到了极致。 “我是第三任侍君?” 忽的,传来康承恩的声音,“难不成你还想逾矩,排在我前面做第二任侍君吗?” 闻声,万垐和李斯淳纷纷看去,便见康承恩穿着一袭红衣翩然走来,唇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李大人来公主府,那八箱贵重之礼,已经让公主府门前围满了人,难不成李大人在原封不动搬回去吗?” 康承恩坐在李斯淳对面,“那李大人的颜面可是全无,想来坊间定会传言,李大人爱慕九公主殿下,想迎娶九公主殿下为妻,九公主殿下却未看上你,将你赶出公主府。 这事儿,若是让圣上知道,即便圣上再宠李大人,也不会任由李大人无圣旨唐突向九公主殿下下聘吧?李大人好好掂量这其中的后果,莫要行差踏错才好!” 第112章 不想留下,那就走吧! 现在李斯淳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他和九公主殿下提及向圣上言明,请圣上为他们二人下赐婚圣旨,九公主殿下说不急。 还能急吗? 九公主殿下的公主府已经有两任侍君了。 李斯淳觉得他脑袋里好似一团解不开的麻绳,来回滚动。 万垐和康承恩足足等了好半晌,见李斯淳一直撑额不语。 康承恩与万垐不同。 康承恩的耐心很低,皱着眉道:“怎么,李大人不想给九公主殿下做第三任侍君?若不想留下,那就走吧!” “我也没说不想当,”李斯淳揉着额道:“我只是没想到,府中已经有了你们二位侍君,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说着,李斯淳一顿,问道:“等下,你们俩知道我要做九公主殿下的第三任侍君?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们俩居然不介意?” 万垐沉看着李斯淳道:“九公主殿下是我黑暗路上的希望,活下去的光束。此生此世,我是不可能离开九公主殿下的,谁离开公主府,我都不会离开。” 康承恩傲娇地撇了撇嘴,“我也不会离开,我自幼爱慕于九公主殿下,能入公主府,是我毕生所愿,我凭什么离开?便宜了你们?” 说完后,万垐和康承恩冲着李斯淳异口同声道:“近日便知道你会来公主府做第三任侍君,你到底同不同意?” 李斯淳惊愕于他们二人所言,思及之前梦境中老祖说的那番话,明白他不会是第一任侍君,更不会是最后一任侍君。 万垐和康承恩的言辞,似乎是点醒了他。 李斯淳心说:你们与九公主殿下没有前六世相识相知,都能做到如此,我一个辜负九公主殿下六世挚爱的人,如何做不到? “啪”的一声。 李斯淳一拍桌,猛地站起身道:“我今日来,就是要做公主府第三任侍君的,你们二人能容得下我,也省去我多费唇舌了。 自今日入了公主府,我生是九公主殿下的人,死是九公主殿下的鬼!” 康承恩愣愣地看向万垐,他没想到李斯淳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居然能这么痛快答应做第三任侍君,能心甘情愿排在他和万垐之后。 再一思,他不都心甘情愿排在万垐之后吗? 如是一想,他不淡定了,明白李斯淳对九公主容想想的爱慕之情不低于他和万垐。 万垐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缩,应了一声,“好!那便等九公主殿下醒后,给你侍君宝册,现下你可以去挑选自己的院子。” 万垐也没想到李斯淳能答应得这么痛快。 原本他和康承恩说起过此事,他们俩算准李斯淳知晓他们二人的存在,定是不能痛快答应。 他们二人对好了说辞,以为会将李斯淳气出公主府。 没想到居然成了激将法,让李斯淳留在了公主府。 李斯淳摆出一副:我已经是公主府的人神色,朝着万垐和康承恩道:“那我便先去选院子!以后我就住在公主府了,若二位有需要我之时,尽管开口!” 说完,李斯淳便朝外走。 他对院子内部设施并没有什么要求,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他的院子必须得大!否则那么多宝贝和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往哪儿放? 见李斯淳欲跨出殿门,康承恩才回神,赶忙追上去,说道:“我同你去,省得你相中我的院子,我那处院子离正殿最近,是九公主殿下专门赐给我的!” 李斯淳听出康承恩话中带着酸味儿,反而不急不躁地道:“多谢康公子陪同我挑选院子,你放心,九公主殿下赐给你的院子,我肯定不会抢。” “抢?这话说的,论武功,你打不过我,你如何能抢?” 李斯淳拿出他财大气粗的本性,“我可以买!多少钱都没有问题!” 康承恩:…… “有点臭银子了不起啊?”康承恩不悦地道。 李斯淳点了点头,陈述事实道:“倘若圣上得知我心甘情愿做九公主殿下的第三任侍君,我愿意出万两银票,选中你的院子,我相信圣上一定会同意的。” 话音一转,李斯淳微微一笑道:“但是,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不想与你争!” 康承恩不解地道:“为什么?” 李斯淳是因为看见康承恩提及那处离正殿的院子,他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院子太小,房屋太少。 但是,话不能这么说。 李斯淳是个圆滑之人,略加思索道:“你比我早入公主府,凡事都有先来后到,若是我去争九公主殿下赐你的院子,岂非显得我善妒?” 闻言,与李斯淳打交道极少的康承恩,听了李斯淳这番话,不禁对李斯淳生出了一丝好感。 因为康承恩认为,李斯淳不争院子,日后肯定也不会争九公主殿下的宠爱。 想到此处,康承恩的态度也缓和了些许,他指着他院子正对面的院落道:“要不你选那个?里面栽种了许多花植……” 李斯淳顺着康承恩手指的方向望去,粗略一瞧,院子很大,房屋仅有三间。 他摇头道:“此处不适合我,康公子有所不知,我身子不好,需要安静之处!” “你身子不好?”康承恩那表情分明就是:你鬼扯什么呢? 李斯淳刚才在面对万垐和康承恩时,他内心的压力很大。 因为万垐是潜龙卫排名第三,武功和轻功起码可以排在胜南国的前十之内。 康承恩的轻功在京中那可是数一数二的,武功也不差。 而他,武功和轻功都不行,这也许是他先前辜负月儿,上天给他的惩罚,他有银钱,有官职。 可是在公主府,真要争宠,男子争宠不比女子,动起手来,他必然是输的那个。 所以,怎么想,他都是最危险的那个人。 如果能用银钱换万垐和康承恩离开公主府也行,显然再多银钱,万垐和康承恩都不会离开。 于是,为了争宠,李斯淳只好佯装自己身子娇弱,有隐疾,好让万垐和康承恩放下对他的戒备心。 李斯淳一本正经地道:“康公子不知我极少上朝吗?我不能劳累过度的。” 闻言,康承恩下意识朝着李斯淳小腹下方看去! 第113章 你要想让我死,你就明说! 康承恩这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了,意思是:李大人,你不太行? 康承恩心里乐开了花,李斯淳不行,九公主殿下宠幸两次,李斯淳就会失宠,如此一来…… 李斯淳:……看什么?我装病弱,你还当真了?肯定比你强,还想跟我争宠,明的不行,我来暗的,我必须要成为九公主殿下最宠的侍君。 见李斯淳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康承恩举拳在唇瓣轻咳了一嗓子,转移话题道: “李大人,您要给九公主殿下当第三任侍君之事,您还是寻个妥当的时机和九公主殿下商议,尽早禀报给圣上。” 康承恩故意道:“万垐是圣上恩赐给九公主殿下的侍君,我是九公主殿下向圣上和皇后娘娘禀明的侍君,我们俩都有九公主殿下赐的侍君宝册。 你这突然搬入公主府,想好日后怎么对外宣称吗?想好圣上问及你时,你该如何作答吗?” 李斯淳想都没想,脱口道:“康公子可以对外宣称教九公主殿下轻功,我岂非更好说了?我是陪伴九公主殿下玩乐,并替九公主殿下花银子的。 至于圣上,若是圣上得知我心甘情愿入公主府,定是不会阻拦,因为我有银钱,如此一来,可以确保公主府百年不存在没钱花。 那圣上日后便是我的岳丈,但凡征战军需,我一力承担,圣上岂会不乐意?” 李斯淳心说:康承恩,你越让我嫉妒,我越不嫉妒,因为我有银钱! 康承恩心中冷嗤,傲娇地一偏头,心道: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然而,康承恩不得不在心中承认,李斯淳说的没错。 故而,康承恩便使坏,带着李斯淳上了木桥,指着木桥后面的一处院子道: “李大人,那处院子名叫醉岚院,虽然离九公主殿下的正殿略远了些,但是胜在清幽,且门前还有这处溪流。” 康承恩之所以介绍这处院子,是容想想让他挑选院子时,他最初相中这里,可是入内一瞧,心凉大半。 因为醉岚院房屋十数间,却是空荡荡,连桌椅都无,更别提能有个安寝的床榻了。 细问之后,才知,这里曾是一处贵妾的院落,因为非常得宠,所以将三处院落合为一处。 康承恩总不能入住公主府,让他爹康大司马把他在康府的床榻、桌椅板凳都搬过来吧? 想了许久,只好作罢,满府看了一圈,选了离九公主殿下正殿最近的恩露院。 李斯淳凝眸朝醉岚院一瞅,眸光顿亮,心说:这处院子好啊,想来公主府再难有院子比这处院子大了。 “康公子实在是太了解我的想法了!” 说罢,李斯淳朝着醉岚院而行,进入院中,他更喜欢了。 醉岚院的院子远远要比恩露院的院子大出四五倍,李斯淳迫不及待去每一个屋舍看。 康承恩靠在院中央的桂花树上,抱臂闲等。 他猜李斯淳入内一瞧,会和他一样,无法选择这处院子。 他都不好意思向九公主殿下提及,他若搬入这处院子,能否置办桌椅和床榻等所用之物,李斯淳就更不可能了,毕竟男子不比女子,女子入府当妾,所用理应有夫家置办。 他们虽然做了九公主殿下的侍君,到底是男子,这些岂能让九公主殿下为他们置办?那岂非真成吃软的了?让府中下人知晓,脸面全无的事…… 就在康承恩抿唇坏笑时。 怎料李斯淳走过来,朝他比了一个大拇指道:“还得是康公子,我就住在这里了。” 一句话把康承恩给整无语了。 片刻后,康承恩才皱眉提醒道:“李大人,可看清了?这座院落虽然位置极佳,也非常大,屋舍内却是空空荡荡。” 李斯淳点头道:“我看见了,我就要这样空荡的院落!” 康承恩:…… 就要这样空荡的院落?李斯淳啊!你的病,怕不是脑子吧?你选这处院子难不成睡地上? “公主府是不会给你提供床榻和桌椅的!”康承恩再次提醒道。 李斯淳摆手道:“我怎会让公主府为我置办这些?康公子放心,我有银钱!” 康承恩:…… 他暗暗在心里骂道:玛德,没完了是吧?一遍遍重复你有钱,有钱了不起啊? 气的康承恩一甩袖子,绕过桂花树道:“你既选中,就莫要后悔,哼!” 李斯淳心说:我有什么可好后悔的?我本来就想和九公主殿下要这样一处院子的!你气什么?仇富吗? 望着康承恩离去的背影,李斯淳勾起唇角笑了,别人生气,他就高兴,尤其是其他的侍君。 记下了醉岚院所在位置,李斯淳去正殿前的院子,命他的护卫将八口箱子先搬去醉岚院,正欲转身时,忽听吴起道: “李大人,您府上的管家又车夫送来八口大箱子!您快去瞧瞧吧!” 李斯淳颔首道:“吴管家,你别紧张,是我吩咐我府中管家,每隔半个时辰送来所需之物来公主府,日后我就要住在公主府的醉岚院,还请吴管家多多关照!” 吴起:…… 李斯淳大人要住公主府?还是最偏的醉岚院。 等会,李斯淳大人是何时被他家九公主殿下宠幸的?就刚刚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吗? 李斯淳大人知道他将会是公主府的第三任侍君吗? 心中疑问再多,吴起也不敢多言一字,朝李斯淳回礼道:“李大人言重了,您在公主府若有任何吩咐,尽管告诉老奴,老奴会尽量办好,让您满意。 不知李大人住在醉岚院,需要添置什么吗?老奴这就让人去采买!” 李斯淳一摆手道:“不必,我让我府中管家送过来,怎能劳烦吴管家张罗呢?” 吴起闻言,附和笑道:“也对,毕竟老奴对李大人日常所用之物不甚了解,若是买错了,李大人又不好言明,倒是显得老奴擅自做主了。” 李斯淳暗叹吴起不愧是皇帝曾封的总管太监,说话办事是滴水不漏。 吴起分明是知道他有钱,日用之物肯定奢华至极,若是为他置办,定是一笔不小的花销,能替九公主殿下省去银钱,又让他难挑错处。 李斯淳微微颔首,朝前一步,从袖袋中摸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塞在吴起的手中,低声笑道: “我并不知九公主殿下素日喜好,烦请吴管家替我采买些,可好?” 吴起打开银票这么一瞧,顿时在心中大呼不愧是财神爷。 什么样的喜好之物,值一千两银子? 见李斯淳朝他连眨了三下眼,吴起顿时会意:李斯淳让他购买九公主殿下喜好之物是假,实则是贿赂他! 吴起的冷汗一下就流下来了,眸光一寸寸冷下来,心道:李大人啊,你要想让我死,你就明说! 第114章 李大人的初夜 吴起为什么会这么想,是有原因的。 因为潜就坐在后方不远处的石凳上,潜龙卫的武功是何等高强?哪一个耳力能差? 日前容想想觉得布思一人贴身伺候她,实在辛苦,便命吴起寻来两名乖巧懂事的宫女,帮衬布思,做些事。 相处了十来日,其中一名宫女见容想想很随和,便起了小心思,寻得布思恰好不在之时,入殿伺候容想想洗漱。 递巾帕的时候,容想想习惯性的说了句:“谢谢!” 怎料,那名宫女先是一愣,随即便蹬鼻子上脸,捂着嘴哭了起来。 哭得容想想莫名其妙,以为有谁欺负她。 一问才知,这名宫女哭诉她父母早亡,虽有一位长兄,却是个不成事的,赚不上什么银钱,先是将她送入宫中做宫女,现下又想将她亲妹妹也送入宫中。 “奴婢那妹子年龄尚小,且是个不知事的,若是入了宫,还不知是死是活,奴婢想求九公主殿下开个恩赏,能不能将我那妹子要来公主府伺候?” 说着,那名宫女掀起眼帘,见容想想似是在琢磨这件事,便继续道:“奴婢的妹子,女红做的甚好,她入了公主府,无论九公主殿下喜欢什么样的绣花,她都能绣的极好。” 刚说到此处时,布思正好入殿,一见那宫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斥道:“你虽得吴总管的提拔,却并未得九公主殿下的恩准,谁让你随意入正殿了?不知这是大忌吗?” 那名宫女明显知道自己逾矩了,连连道:“奴婢错了,日后再不敢犯,奴婢是见九公主殿下醒来唤了布思姑姑好几次,布思姑姑正巧不在,奴婢怕九公主殿下等急了,这才壮着胆子进殿的。” 闻言,容想想凝了那宫女的背影一眼,令道:“你站住!” 那宫女以为容想想是要提点她日后可入殿伺候,亦或者是同意她妹妹来公主府伺候,心下一喜,眉目都挂上了喜色。 相反。 容想想是想到,方才她并非是自己睡到自然醒,而是被外面跌摔的铜盆惊醒。 当时,万垐穿好潜龙卫衣袍,戴了面具出去一瞧,很是不悦地斥责道:“不知九公主殿下在殿中安寝?做事怎的如此毛躁?惊了九公主殿下安寝,可是要受罚的。” “奴婢被小石子绊了一下,绝非故意……” 那声音不就是眼前这个宫女的吗? 容想想心说:跑我跟前玩心眼耍手段来了?是觉得我傻?还是想拿捏我啊? 来自现代的容想想不同于古代皇族,她的思想还是以所有人的身份平等,不应该因为身份而有歧视,她尊重每一个鲜活的生命,哪怕是在书中。 但是,不代表她允许有人拿她当傻子,即便这个人的身世再可怜,她也不会心疼半分。 因为这样的人,即便你剖心剖肺去对待她,也换不来真心,相反,这样的人会利用你的心软,想索取更多,也会因为利好,而背叛你。 容想想立公主府后,并没有特意制定规矩,而是让吴起草拟了一份府规,一些过于苛刻的规定,她都划掉了。 因为这名宫女,让容想想明白了一个事实,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于是,容想想一声厉喝,让这名宫女跪下,并让布思唤来吴起,令道:“将她呈报宫中,除去她宫女的身份,赶出公主府。” “九公主殿下……”跪在地上的宫女,只觉得眼前骤然一黑,认为九公主殿下的性情也太阴晴不定了,“奴婢擅闯正殿确实是犯了过错,可是,罪不至被除名,赶出公主府吧?” 容想想冷着脸,说了一个事实,“即便本公主今日命人将你打死在公主府,宫中也无人来过问一句,你藏了什么心思,应该最清楚。 何苦在这里装无辜?” 容想想懒得与她废话,唤道:“潜5,将她给本公主丢出公主府。” “是!”潜5突然出现,拎着那名宫女朝外走去。 万垐斟了一盏茶,上前道:“九公主殿下,莫要因为一名宫女生了怒,于身子无益!” 容想想接过茶盏,看了吴起一眼,在心中大致想了几个公主府新定的规则,不缓不慢地说完,问吴起: “一共九条,都记住了吗?” 这九条与宫中的规矩大不相同,实在有些别出心裁,吴起却是记得很清楚。 在吴起颔首之时,容想想道:“吴总管,你是宫中的老人了,父皇既让你来帮本公主管理公主府,你便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好。 府中有父皇送来的护卫,也有母后送来的护卫和宫女,更有太子殿下送来的护卫和宫女,这些个人每日工作八小时后,你安排人给他们讲清公主府的规矩,并让他们背下来,记得了吗?” 吴起连连点头道:“九公主殿下训教的极是,老奴这就去办九公主殿下吩咐的事,必定不会让九公主殿下失望。” “好!” 一个字,加之容想想此刻的威严之气,让吴起都敬畏三分,就莫说旁人了。 容想想亲定的九条公主府新规,其中一条:府中掌事者,不可收贿受贿,一经发现,打死扔去乱葬岗。 所以,吴起握着李斯淳给他的一千两银票,如同握着催命符一般,脸色大变,将银票塞回李斯淳的手中。 “李大人,老奴也是九公主殿下立府之后,才得皇令来公主府管事,也从未在九公主殿下身边伺候。 故而,并不知九公主殿下的喜好,您若想知道,不若去问九公主殿下,那不是更好?” 说完,吴起跟逃命似得,跑了…… 李斯淳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世上还有谁嫌银钱烫手吗? “李大人,这是公主府的府规,是九公主殿下亲写亲定,虽说你我同为侍君,也要依照公主府的府规行事。 否则,九公主殿下一样会生怒。” 闻声,李斯淳转首而视,见戴着潜龙卫面具的万垐,递给他两本书。 他拿过来一看,一本是《公主府府规》,另一本是《男德》。 这本男德是容想想那些日子和李斯淳在外面玩乐,万垐和康承恩根据女德进行改进,写的《男德》。 就在李斯淳低头看时,万垐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道:“虽然现在九公主殿下尚未醒,但是我还是劝李大人一句,初入公主府,与其拉拢关系,不如想一想今晚该如何伺候九公主殿下,今夜想必是李大人的初夜吧?” 第115章 九公主殿下,我紧张! 李斯淳顿觉双腿一紧。 他没有经历男女之欢,不通房事,这么明显?万垐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平日里塑造的形象,分明就是逍遥不羁之态啊! 想到今夜他要与九公主殿下共度良宵,李斯淳就不淡定了。 因为他不会! 九公主殿下会不会嫌弃他啊?他记得书中曾记载,男子的初夜第一次时间是很短的。 李斯淳哪里还有心情看公主府府规和男德,现在他一门心思想寻几本春宫图,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看一看。 俗话说得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临阵磨刀,不快也亮堂。 李斯淳僵硬地扯着唇角,朝着万垐抱拳道:“多谢提醒!” 随后,转身就冲到府门口,一把揪住正抬箱子入内的李府护卫,在其耳朵旁边低声道:“你别搬了,以最快的速度回府,让管家亲自来公主府一趟,说我有事找他!” 护卫颔首,招手让后方从马车上搬箱子的护卫道:“过来一下,大人有事让我速速回府一趟!” 闻言,万垐抿了抿唇,唇角微微上翘了一瞬。 心道:不愧是九公主殿下,若非是初夜,想来九公主殿下是不会收入公主府的。 转身之际看见康承恩站在不远处,眼底有点发红,万垐上前道: “他今天第一日入府,定是要被九公主殿下宠幸的,入夜后,我让厨娘备几道小菜,拿几坛酒,你我二人闲叙畅饮一番,总比你独子在院中难眠要强些。” 万垐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单独吃过饭,就别说一同饮酒了。 只因为他不想让九公主殿下宠幸李斯淳的时候,康承恩闹脾气去打扰九公主殿下。 毕竟康承恩的脾气秉性,他接触这些日子还是了解些,不仅傲娇,口是心非,为了争宠,是个会闹腾的。 与万垐在公主府相处的这段日子,康承恩不得不承认,万垐是相当让着他,所以,他虽然不一定会事事听万垐的话,但是对万垐没有任何敌意。 万垐如此说,康承恩觉得万垐是好意,怕他一个人在恩露院伤心难过。 康承恩苦涩一笑,将手搭在万垐的肩膀上,难得地道:“行,今夜就陪好哥哥痛饮几盏!你肯定喝不过我!” 万垐也难得露出笑容道:“虽说潜龙卫的卫规是不许饮酒的,可我未必喝不过你!” 刚说到此处,他们二人便见到坐在石墩上的布思,拔腿朝正殿跑。 “想来是九公主殿下醒了!”万垐和康承恩说道:“你进去伺候着吧,我去喊李大人净手,准备用午膳!” 康承恩点了点头,朝正殿走去。 万垐见李斯淳不敢出公主府府门,翘首朝外看,便道:“李大人,九公主殿下醒了,您想要之物,我有,用罢晚膳,我送去你的醉岚院!” “啊?”李斯淳懵然回首! 见万垐朝他颔首道:“你第一次与九公主殿下共用午膳,莫要让九公主殿下久等。” 说完,万垐就朝正殿走去,李斯淳紧随其后。 跨入殿中,便传来康承恩和容想想撒娇的声音。 “晚上九公主殿下不能陪我和万兄,下午咱们三个一同玩斗地主可好?九公主殿下可是许久没和我、万兄一起玩了呢。” “你方才不是说大司农李斯淳来了吗?本公主陪你们俩玩,他在旁观看,似乎不妥吧?他才入府,这般怠慢他,实在不是本公主的风格。” “九公主殿下这分明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我不依!李大人选的醉岚院,且有得拾掇呢!怎会有空闲和我们玩乐?” “为何?醉岚院有什么不妥吗?” “先前九公主殿下不是说让我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院子?我最初瞧上的是醉岚院,只不过入内后,才发现醉岚院中连桌椅板凳都没有。 李大人说他身上有疾,要寻个安静之处养着,我便带他去瞧了醉岚院,他很是喜欢,想来下午吴管家要帮李大人置办所需之物。” “你又淘气了?你是知道醉岚院内空无桌椅,故意带他去的吧?” 容想想刚说完这句话,李斯淳便走到寝殿的门口,见康承恩将一支风钗插在容想想的发髻上,扁嘴道: “九公主殿下,这般想我?” “我不需要公主府的吴管家为我置办醉岚院所需之物,我已经安排府中侍卫回府,会让李府的管家将我日常所用之物都送到公主府的。” 李斯淳心中有些个不是滋味。 闻声,容想想转首看向李斯淳,朝康承恩递了个眼色,示意康承恩先出去。 康承恩故作没看懂,就站在原地朝容想想眨眼。 容想想哭笑不得地看向李斯淳身后的万垐。 万垐轻叹了一声,入内将康承恩强行拉走。 容想想才朝李斯淳招了招手,李斯淳进殿后不知该坐在哪儿,站在殿中央,身子僵硬到了极致。 容想想站起身,将李斯淳拉坐在在床榻上,歪头笑着问道:“听说你要搬入公主府久居?想好要做本公主的第三任侍君了吗?” 李斯淳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作答,微微点了一下头。 容想想道:“醉岚院不着急拾掇,慢慢来,这几日你便宿在正殿吧。” 一听让他住在正殿,李斯淳的身子更僵了,好半晌才道:“九公主殿下,我……我紧张!” 容想想勾唇笑道:“无妨,一回生二回熟的事,有什么可好紧张的?” 说罢,容想想从枕头下面取出来侍君宝册,交给李斯淳道:“你既想好了,本公主便将侍君宝册给你,你兴师动众的搬入公主府,只怕下午就会闹得父皇和母后都知晓。 下午本公主要带你入宫一趟,你亲自向父皇和母后言明,有本公主在,定不会受委屈。” 李斯淳脑中一直被容想想说得一回生二回熟,想到今夜要侍寝所干扰,后面容想想说的话,他压根没听入心,顺嘴道: “没关系,我有钱!” 第116章 疯了,都疯了! 容想想“噗嗤”笑出声,伸指在李斯淳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你啊!想必是拿这话怼了康承恩好几次,都说顺嘴了!” 李斯淳被这么一点,神思回归,抿唇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李斯淳的笑容犹如夏日湖面上闪烁涟漪之光,极有治愈感。 他道:“我原是不知九公主殿下已有两任侍君,本以为只有康承恩一人,他那性子很难容下旁的男子入公主府。 我初来乍到,万垐的武功和轻功,胜南国有几个人能打过?康承恩的轻功又是京中出了名的,便是圣上都知晓。 我一个武功轻功只会皮毛的“病秧子”如何与他们抗衡?九公主殿下又不能时常在我身边护着我,我又不是个可随意受人委屈的性子,他想欺负我,我总要还回去吧!” 容想想故意道:“万垐和康承恩相处的不就挺好?” 李斯淳笑道:“九公主殿下聪慧如斯,怎会不知道他们二人为何相处得融洽呢?” “说来听听!”容想想突然来了兴致,李斯淳刚入公主府,是怎么能看明白万垐和康城恩能相处融洽的。 李斯淳道:“九公主殿下选万垐当第一任侍君,是花了心思在其中的,别看万垐没有官职,可他的武功和轻功,任凭九公主殿下收谁入府中做侍君,在万垐面前都不敢造次。 万垐也正因为没有官,能得九公主殿下的抬爱,做了第一任侍君,他便不会争宠,不仅如此,他还会管着旁人,尽量让九公主殿下的侍君们和平共处,不给九公主殿下添心烦之事。 康承恩看着无官,轻功却是极好,他那性子很少有人能钳制他,他与万垐能和平共处,一则是康承恩打不过万垐,二则是康承恩不想惹九公主殿下生怒,将他赶出公主府,三则是万垐从未与他争宠过。 我说得可对?” 听了李斯淳的分析,容想想笑了,“你是懂本公主的。” “那么九公主殿下收我这个虽有官职,却不善武功之人来公主府,我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还会和康承恩争宠,我能用的法子是什么?” 李斯淳问容想想道。 容想想突然抱着李斯淳的腰身,脸颊贴在李斯淳的胸口上,娇声软语地道: “你不是想好了吗?你装身子病弱,康承恩但凡怼你两句,你便用:我有钱,来气他。 以你大司农的身份地位,又有江南李氏家族给你做后盾,谁还敢欺负你不成?” 虽说李斯淳并非第一次抱容想想,可是之前处于危险紧要时刻,亦或者是没得选。 现在在公主府的寝殿,还是床榻上,容想想如此投怀送抱,让李斯淳全身上下的皮骨一紧。 他抿了抿唇,实话实说道:“不争宠,自然没问题,可我是会争宠的。” 闻言,容想想昂起首,眉目染着笑意看着李斯淳,道:“无需争宠,自今夜起,你便宿在正殿,七日之内,醉岚院置办院中所用之物,需要七日。” 李斯淳喉头一紧,有些干涩发哑的应了一声,脸颊滚烫的厉害,却忍不住在容想想的额上落下一吻。 容想想去握李斯淳的手,发现炎炎夏日,李斯淳的手冰凉。 “日后公主府就是你的家,无需紧张,走吧,去用午膳。” 二人牵手去了膳厅。 万垐早有预料,看了一眼,垂下眸子。 康承恩瞧见这一幕,心中发酸,顿时不乐意了,使小性道:“落座顺序,要按照入府侍君排名来定,李大人虽有官职,却不能占了我和万兄的位置,你坐那边!” 结果,康承恩的话刚说完,就见到万垐懂事的移到旁边座位上,把自己的位置空出来,给李斯淳。 气的康承恩直接扔了银筷跑出膳厅。 万垐和刚坐下的李斯淳问容想想,“九公主殿下不去追吗?” 容想想道:“本公主不喜争抢,更不喜过度哄人!” 一句话让万垐和李斯淳明白,在容想想面前用欲擒故纵和欲拒还迎的手段,容想想不仅不会理会,反而会生厌。 “用膳吧!” 由于李斯淳刚入公主府,容想想和万垐还是对他多了些照顾。 “九公主殿下不好了……”管家吴起跑入膳厅,禀道:“康公子背着一个小包袱跑出公主府了。” 容想想抬起眼帘道:“随他去吧!” 吴起蠕动了几下唇角,心说: 【九公主殿下真是有了新欢,就不顾旧爱的死活,人跑了也不派人去追?】 却见到容想想冷色的眸光,冷冰冰地凝着他。 吴起的冷汗顿时溢出,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九公主容想想用膳,惹容想想不悦了,忙不迭告退出了膳厅。 用罢了午膳,正巧李府的管家来了公主府,李斯淳去见管家之前,万垐将他带至偏殿,让李斯淳稍作等候。 从偏殿拿了两本黄色封皮的书,递给李斯淳道:“你应该能用的到。” 李斯淳垂眸一瞧,黄色封皮书面上写着三个大字:春宫图。 紧张之下,李斯淳一把拿过来,将两本书塞入怀中,藏了个严实,整张脸羞得极红,转身便走。 走出几步后,才转身朝万垐抱拳道:“多谢!” 万垐微微颔首道:“我买的多,入府的侍君,都会送两本,省得不懂房事,再伤了九公主殿下。” 李斯淳:…… 这是能青天白日随口说的吗?还是从潜龙卫万垐口中说出来…… 李斯淳实在不知该怎么接话,转身便朝府门口跑。 倚在正殿门口嗑瓜子的容想想,朝万垐比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万垐勾起唇角道:“九公主殿下教的好!” 容想想丢了手中的瓜子,一把将万垐拉入正殿,合上了殿门。 看到这一幕的吴起扶额,直在心中叹道:疯了,都疯了,万垐送李大人春宫图,九公主殿下任由第二任侍君怒离公主府而不顾,第三任侍君的醉岚院空无摆设,忙着搬家,九公主殿下竟还有心情宠幸万垐! 第117章 阿弥陀佛 吴起虽然心里嘀咕,认为九公主容想想实在心大。 到底是皇帝身边的老太监,知道大局为重,生怕李斯淳安排完李府管家去办事后,折返回正殿,便心里琢磨了个理由,走至李斯淳身后不远处等候。 不想,李斯淳问李府管家要的东西太多,李府管家大脑已经不够用了,索性向吴起要了纸笔后,与李斯淳坐在院中树下的石墩,将纸摊开在石桌上,开始记录李斯淳所要之物。 站了半个多时辰的吴起,深刻体会到富人,不!大富豪的快乐! 单从李府管家记录了十几页纸,都没记录完,就能明白,为何李斯淳选那么偏的醉岚院了。 吴起见李斯淳那张小嘴还在叭叭个不停,便打岔道:“李大人,请勿怪!老奴插句话,九公主殿下有午休的习惯,您若要入正殿的话,必须得和老奴说一声,若不然就违反了九公主殿下定的规矩了。” 李斯淳纳闷了一下,先前九公主殿下派人午膳过后就去接他,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午休习惯的人啊。 思来想去,李斯淳悟出来了,今日九公主殿下要午休,定然是为了晚上他的初夜,养精蓄锐嘛! 想到此处,李斯淳的双腿不自然地一紧,僵硬地朝吴起一点头道:“我知道了!” 吴起奇怪的颔首,转身心道:李大人想到什么了,表情怎么变成那样了? 一个多时辰后,凤仪宫的掌事太监来公主府,传皇帝和皇后娘娘的口谕,让容想想带着李斯淳入宫。 然而,容想想还没和万垐出正殿,吴起不敢惊扰容想想的好事,只好和凤仪宫掌事太监说道: “九公主殿下今个儿起的太早,这会儿正在午睡,您也知道九公主殿下素来有极大的起床气,若是现在唤醒她,她定是不会管谁来,也要杖责几下,这……” 凤仪宫掌事太监怎会不知道九公主殿下的脾气秉性,更是知道皇帝和皇后对九公主容想想多宠爱,微微一笑道: “吴管家说的是,既然九公主殿下尚未醒,那咱家便在府中小坐一会儿,等九公主殿下醒后,随咱家一同入宫就是了。” 声落,正殿的门陡然打开。 容想想从里面走出来,“本公主本就没睡,不过是在正殿和万垐说些事罢了,这就随你入宫。” 没睡?可不没睡嘛! 吴起揉了揉额,满脸担忧地看了容想想一眼,心下琢磨着给容想想熬点滋补汤。 又感叹:【九公主殿下实在是想不开啊!收入府中这么多侍君,中午宠幸万垐,晚上又要宠幸李大人,还有一个跑了的康公子,哎……如此这般,身子如何能受得了啊!】 容想想心说:我什么时候宠幸万垐了?我有那么饥渴吗? 她的确没有宠幸万垐,毕竟二人凌晨才激战一番,她是和万垐说,待她带着李斯淳入宫后,让万垐去康府寻康承恩,把康承恩劝回府。 容想想冷瞥了吴起一眼,心中之怒一时半会消散不了,朝着吴起的屁股上狠踹一脚。 吴起冷不防被踹这么一脚,人惯性朝前跌跌撞撞,来个狗吃屎的姿势。 让容想想觉得甚是满意,拍了拍手道:“这姿势不错,吴管家保持!等本公主回府,你再动!” 说完,容想想便拉着李斯淳欲朝外走。 吴起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求饶道:“九公主殿下息怒啊!老奴趴在这儿,李大人让那么多护卫搬家,老奴怕是等不到九公主殿下回府,就会被他们踩死!” 容想想只想教训一下吴起,到底吴起管府中事务,是一把好手。 于是,容想想令道:潜5678把吴总管以这个姿势,抬去树下,又吩咐布思站在旁边每隔半个时辰给吴起喂点水! 吴起:【虽然我不知道因为说错话还是办错事,让九公主殿下生怒,但是九公主殿下还是心疼我的,怕我被踩死,怕我被晒死,怕我渴死……】 容想想懒得听吴起啰嗦的心声,牵着李斯淳的手朝外走,并唤潜随行。 坐在石凳上的李府管家,蠕动了几下唇角,心道:【大人,这些都要在今夜送到公主府吗?您入宫的话,您让老奴买的春宫图该如何交给您啊?总不能送去宫里吧?……】 凤仪宫掌事太监瞧见容想想牵着李斯淳的手,那双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咱家记得没错的话,九公主殿下已经有了两任侍君,一个是万垐,一个是康大司马的幼子康承恩,大司农李斯淳大人该不会也被九公主殿下收入公主府做侍君了吧? 九公主殿下是怎么做到立府这么短时间内,能收两任侍君入府的?】 见容想想转首冷问他:“不是要入宫吗?还不走?” 凤仪宫掌事太监抬手一捂眼,道:“是是是,九公主殿下请!” 说罢,容想想便听见凤仪宫掌事太监在心里循环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咱家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容想想是一点顾忌都没有,牵着李斯淳的手上了马车。 一路上,二人相偎在一起,容想想宽慰李斯淳道:“见了父皇和母后不要害怕,有本公主在。” 李斯淳点了点头,将容想想抱在怀中道:“若圣上不同意我做你的第三任侍君,我就把李府银钱都捐国库,换圣上下口谕,同意我做你的第三任侍君。” 闻言,容想想勾着李斯淳的脖颈,温热的唇瓣贴在李斯淳的唇瓣上,轻轻吻了许久,并不激烈,却足以让李斯淳的大脑失去了理智。 这是他和九公主殿下第一次亲吻,他虽然没有与女子相拥而吻过,却遵从内心,舌尖难以控制地探入容想想的唇内。 恰在此时,马车忽的一停。 车外传来极为熟悉的那道雅声,“微臣拜见九公主殿下,微臣有事来寻陛下旨意,并非故意之为,九公主殿下莫要误会微臣才好!” 声落,潜5并不知车内容想想和李斯淳在激吻,习惯性掀开车帘。 潜5:…… 不光潜看见容想想和李斯淳在车内激吻,就连梅友也将这一幕看入眼底。 第118章 微臣也想做九公主殿下的侍君 潜5的手一松,车帘落下,他跪地道:“卑职不知九公主殿下有事在忙,是卑职之错,还请九公主殿下勿怪!” 梅友将手负于身后,紧握成拳,清雅的眼底凝着一层层薄霜。 闻言,李斯淳羞涩地将身子往后一退,唇瓣分开,他的脸颊漾起醉红色,微微垂下眸子道: “到皇宫了,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勾着李斯淳的脖颈,意犹未尽地令车夫道:“行至凤仪宫再停。” “是!” 梅友眼底的薄霜逐渐浓了几分,微一垂首,为容想想的车驾让开了路。 容想想的车驾入宫是不受阻拦的,梅友虽为丞相,车驾却是不可入宫,他快步追随着容想想的车驾,朝着凤仪宫而去。 容想想则是在马车缓缓而行时,勾着李斯淳的脖颈,再度吻了上去。 李斯淳被容想想这般主动的吻,感觉到天旋地转时,忽听潜5在车驾外面禀道: “九公主殿下,已到凤仪宫了。” 容想想这才松开李斯淳的脖颈,伸出手指在李斯淳的唇瓣上轻揉了一下,低声在李斯淳的耳边呢喃道:“李大人的味道极好!本宫很喜欢!” 这一句话撩拨的话,如同烟花,在李斯淳的脑袋里炸开。 使得他大脑里是璀璨无比的光,理智瞬间全无,任由容想想牵着他的手下了马全车,也任由容想想牵着他的手入了凤仪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想你居然牵着大司农李斯淳的手入殿,朕听闻李斯淳搬去公主府,可有此事?” 突然传来皇帝微怒之声,让李斯淳回神。 他才恍然他已经跟容想想并肩站在了凤仪宫正殿的中央。 容想想并没有松开他的手,挠了挠头,摆出一副破罐破摔的态度,道: “父皇如此英明,怎会不知李斯淳搬入公主府,是要给我做侍君啊?” 刚饮下一口茶的皇后慕容雪,“咳咳咳……”直接将茶水呛咳了出来。 她猜到容想想要收李斯淳做侍君,可是话也不能说得如此直白啊! 凤仪宫的掌事姑姑,赶忙上前给皇后慕容雪顺了顺背脊,替皇后慕容雪找补圣上面前失态的理由道: “想必是茶水太烫,娘娘没察觉到,没烫到吧?老奴再给娘娘换一盏来。” 皇后慕容雪是何等聪慧之人?止了咳,将茶盏递了过去,岔开话题道:“方才是谁奉的茶,你带下去好好教习一番,连茶水的热度都掌握不好,实在是没规矩。” “是!”凤仪宫掌事姑姑珞红应声,接过茶盏,却只字不提是何人方才奉的茶,转身朝外走去。 走到容想想身前方,朝容想想连连眨了眨眼,意思再是明显不过,是提醒容想想,皇帝心情不好,让她哄着皇帝说。 容想想没来凤仪宫便知道皇帝和皇后的心情都不会太好。 胜南国是个男尊女卑的国度,皇帝能容忍她有两任侍君,已经算开了天恩了,何况万垐和康承恩都没有官职,她胡闹便也胡闹了,李斯淳则不一样,李斯淳可是大司农,虽然不必日日上朝。 那也是三品官员。 让三品官员入她的公主府,以李斯淳的身份和地位,当驸马完全可以,皇帝和皇后怎么可能让她任性?只给李斯淳个侍君之衔?那可是胜南国的钱袋子啊! 不!活的财神爷! “胡闹!”皇帝气得嘴角的胡须一颤,“你若喜欢大司农李斯淳,朕便为你们二人下赐婚圣旨,李斯淳入公主府为驸马!你若等不及,也可提前让他住在你的公主府。” 容想想摇头道:“我是很喜欢李斯淳,但是我不想要驸马,他同意做我得第三任侍君了,刚才在马车上,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皇帝:…… 皇后:【想想,这话怎么能随便说呢?就算李斯淳是你的人,也不能随便说啊!这下本宫也救不了你了!】 思及至此,皇后是真的害怕容想想口无遮拦什么都说,一声令下,让凤仪宫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退出正殿。 殿门合上后,皇帝的怒气消散不少,因为容想想那么一句话,让皇帝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他问容想想:“你既然喜欢李斯淳,为何不让他做驸马?” 容想想答道:“上次我和父皇母后说过了呀,我没打算要驸马。” 皇帝转眸看向李斯淳,“你答应做九公主的第三任侍君了?” 李斯淳无比认真地点头道:“回圣上,微臣答应九公主殿下做她的第三任侍君,九公主殿下已经给微臣了侍君宝册,您看……” 李斯淳从怀中掏出容想想给他的侍君宝册。 皇帝和皇后齐齐而视,与万垐、康承恩的一模一样,只是里面的名字不同罢了。 将侍君宝册还给李斯淳后,皇帝和皇后齐齐扶额,不知该夸他们俩生的这个九公主容想想实在太厉害呢,还是…… 说容想想厉害,一个谢慕苦苦追了两三年,也没能追到手。 说容想想不厉害,不足两个月的功夫,给万垐、康承恩都收入公主府心甘情愿做侍君,现在又多了一个李斯淳。 其实皇帝很早之前,便和皇后提及过,他心中最佳驸马人选是丞相梅友和大司农李斯淳。 丞相梅友为人清廉雅正,大司农李斯淳是背后有四大家族之首李氏。 只不过当时,九公主爱惨了谢慕,皇帝和皇后虽然有这打算,却不想强求九公主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子过一辈子。 皇帝和皇后只觉得,现在可倒好,没用他们俩问及李斯淳,他们家女儿九公主直接把李斯淳的心魂勾了,李斯淳无圣旨,直接搬入公主府,心甘情愿做容想想的第三任侍君。 皇帝想了许久,问李斯淳,“你可知她说得侍君是何意?” 李斯淳点头道:“知道,跟侍妾差不多,不过微臣心悦于九公主殿下,有没有驸马的名分,微臣都不介意,只要能日日陪在九公主殿下身边,这就足够了!” 皇帝听罢更头疼了!觉得他女儿俩月收了三任侍君,这速度实在太惊人,深刻明白他女儿不要驸马的原因,是不会只收三任侍君…… 他都想问李斯淳,朕的九公主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想清楚了吗?李斯淳!”皇帝特意给李斯淳找个台阶下,意思是,【你赶紧提出要当驸马,朕好下旨。】 奈何李斯淳听懂了,也明白容想想不给他驸马之位,他本来也没惦记驸马之位。 皇帝给的台阶,他一步没下,反而眼神坚定地如同入党般,“微臣想清楚了,还请圣上应允微臣入公主府,给九公主殿下做第三任侍君!” 说罢,李斯淳松开容想想的手,跪在地上,向皇帝和皇后行了个大礼。 皇帝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憋的很难受。 恰在此时,殿门口突然传来梅友的声音,“微臣也想做九公主殿下的侍君,望圣上成全!” 皇帝伸手指着这俩不争气的重臣,眼前黑了一瞬。 【疯了!是你们疯了!还是朕要疯了?】 第119章 微臣不同意! 听到皇帝心声的容想想,心说:可不能把她这个皇帝爹气死,现在太子的地位还不稳,如果他这个皇帝爹驾崩,那胜南国肯定会出乱子,梅友就是最大的一个隐患。 思及小说中九公主因便秘薨世,皇帝都还没死的剧情,容想想稍作心安了许多。 她的眸光闪了闪,和皇帝皇后说道:“父皇母后,我不打算收梅友丞相入公主府做第四任侍君,今日我来凤仪宫,就是向父皇和母后禀明。 我和李斯淳相知相爱,愿意一生相伴,万垐和康承恩已然是我的侍君,李斯淳也不介意他们二人的身份,愿意留在公主府给我做第三任侍君,还请父皇母后恩准。” “为什么?”梅友的雅声陡然变了音调,试图寻找答案。 容想想转首坚定地道:“因为我不喜欢你!” 梅友这一刻,不知为何,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在脑中盘绕,心中也说不上的难受。 察觉到这一点的他,眸色微微一沉。 【难道我喜欢上九公主殿下了吗?从来没有人能牵制我的情绪,九公主殿下是第一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帝见梅友的脸色异常难看,起身道:“想想,你先带李斯淳回公主府吧,他做第三任侍君的事,既然他自己愿意,朕还能说什么?任由你们胡闹吧!只是你们想个合理的说辞给朕! 总不能没有缘由,让李斯淳平白无故住在公主府吧?” 皇帝的话音刚落,本想将梅友带去御书房,对梅友进行开导一番,也算是给梅友个台阶下。 奈何,梅友脱口道:“微臣不同意!既然九公主殿下不收微臣做第四任侍君,就不能收李斯淳做第三任侍君!” 容想想很不客气地道:“本公主收谁做侍君,需要你同意或者不同意吗?你谁啊?” 皇帝扶额,想不明白梅友既然能对容想想收万垐和康承恩为侍君,而不介意,为何会介意李斯淳,还是当着容想想的面? 如此一来,岂非会让容想想更加排斥他?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冲着梅友令道:“郑经,先带梅友丞相去朕的书房,朕随后就到!” “是!”郑经面带微笑地朝梅友一伸手,“梅友丞相,请吧!” 皇帝朝梅友狠狠递了个眼色,梅友就是僵立在原地不动。 见此,皇后上来调和道:“圣上既然有事和梅友丞相私谈,想想和李斯淳大人的事,便交由臣妾来处理吧。” 容想想收李斯淳为第三任侍君的事,也算是后宫之事,皇帝便微微一颔首,走至梅友的身前,道:“梅友丞相,随朕来御书房!” 梅友看着容想想的眸光颤了颤,他这般清风霁月之人,满京城的贵族之女,无一人不盼着能得他多看两眼,为何九公主殿下自始至终都看不见他? 前有谢慕、万垐、康承恩,现在又有李斯淳,论长相和学识、地位,他不认为他有哪一处比他们差。 况且,他已经愿意放下尊严和脸面,做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不要名分,即便是如此,九公主殿下还是拒绝了他。 他在心里一遍遍问着为什么。 又不敢违抗圣命,跟在皇帝的身后,垂着首,一言不发。 出了凤仪宫,走至一处无人小路时,皇帝故意朝郑经一摆手,示意郑经他们不要离的太近。 郑经会意,止了身后禁卫军和随行宫女太监的步伐,稍作停顿。 皇帝这才低声开口道:“现下朕能确定,你心中是有九公主的,也许李斯淳的出现,才激发你喜欢而不自知。” 闻言,梅友抬起首。 【原来圣上一直对我之前的言辞半信半疑,并没有全信,所以才一直没有为我和九公主殿下下赐婚圣旨。】 刚想到此处,梅友眸光愈加暗沉了几分。 【我要入公主府做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她都不同意,就别说她能愿意让我做她的驸马了。】 梅友的嘴角漾出一抹苦笑,“让圣上见笑了,今日是微臣冒失了。” 皇帝笑道:“的确是冒失,不过也好,你自己能够确定心意。” 说到此处,皇帝微微一顿,敛起笑容道:“你自己都没发现,为何你不在意万垐和康承恩做九公主的侍君,反而容不下李斯淳吗?” 梅友这才恍然发现,确如皇帝所言,只不过,他这段时间被容想想扰了思绪,李斯淳一事,又是如此突然,让他有些个猝不及防,忽然不知如何应对。 杀九公主,他心底舍不得。 不杀九公主,他又得不到。 这几日,他一直在进退两难中心烦。 皇帝给出梅友答案。 “万垐和康承恩,他们二人的容貌虽然在京中也可排入前五,但是他们与你却不同,何况他们二人无官无职,身后也没有强大的依靠。 李斯淳则不同,虽说你们二人的容貌还是略有不同,你是清雅沉稳,李斯淳自带着一股子清冷出尘之气,有些个地方很像,只不过李斯淳显得潇洒不羁了些。 也就是他这样潇洒不羁的性子,让朕都意外,是如何能甘愿做九公主的第三任侍君,你自然也不例外。” 说着,到了御书房的门口,皇帝只让郑经奉了茶,便只留下梅友在御书房内私谈。 “尤其是李斯淳的三品官职并不低,身后还有李氏一族做他的依靠,你觉得遇到劲敌了,故而,一时不知所措,才会如此冒失。” 梅友自己未曾发现的事,不想皇帝看了个明明白白,略加思索,深觉皇帝分析的极对。 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苦涩一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之前朕觉得九公主过于痴情,实在不是一件好事,苦追谢慕两三载无果,生怕她想不开。 朕一直让人暗查,九公主和谢慕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九公主性情大变,不再痴情,而是到处留情的原因。 爱卿,你一直派人暗中跟着九公主,不知可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了吗?” 闻言,梅友心下陡然一震。 【圣上怎会知道我派人暗中跟着九公主殿下的?】 第120章 微臣能怎么办? 梅友原本乱作一团的思绪,瞬时捋顺。 暗中跟踪皇族,这罪责并不轻。 他垂下眼帘,眼下方笼罩着薄薄的一层阴翳。 皇帝也不急于再言,极为有耐心的等他开口回答。 片刻后,梅友再度抬起眼帘时,眼底酝酿出雾气,像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无能力,难以宣泄般。 “微臣能怎么办?九公主殿下自幼在宫中,微臣唯有在宫宴上能见到九公主殿下,可九公主殿下对微臣爱答不理,微臣对九公主殿下的喜好一无所知。 微臣想不明白,李斯淳能入九公主殿下的眼,微臣为什么不能?微臣也想不明白,九公主殿下既然放弃谢慕,为何选择万垐和康承恩,也没想过微臣。 微臣又能怎么办?微臣想入公主府,想知道九公主殿下的喜好,想给自己的心一个交代……” 说到此处,梅友故作哽咽,无法再言,眼泪溢出眼眶,落在了朝服上。 皇帝轻叹了一声,其实他也想不明白,他家女儿九公主为什么一直那么抗拒梅友。 “你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九公主没有主动示好之前,你非要入公主府,更不应该不同意李斯淳入公主府。” 皇帝想了想,提醒道。 梅友这才恍然,接话道:“圣上的意思是,微臣越想让九公主殿下收微臣做侍君,九公主殿下越排斥微臣吗? 微臣不同意九公主殿下收李斯淳大人这事儿,实在是微臣一时冲昏了头脑,并非是微臣不够大度,不能容人。” “也有可能是之前朕和皇后多次向九公主提议,让她放弃谢慕,与你结了姻缘,九公主与谢慕情断,朕和皇后又和九公主提议了两次。 都被她拒绝了,想来九公主应该是不愿意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故而有些排斥你!” 梅友心说:【我说九公主为什么看见我,像见了鬼一样,一直拒绝我,原来是圣上和皇后娘娘的错?】 “可微臣若是对九公主殿下置之不理,只怕是百年也难以让九公主殿下多看微臣一眼了。” 既然知道是皇帝和皇后的错,梅友自然要找皇帝诉苦,让皇帝替他想办法。 皇帝揉额,不得不说,以前的九公主可谓是一根筋,大脑简单、四肢发达。 现在的九公主虽然隐藏得好,皇帝却可以看得出来,九公主有自己的主见,而且能扛事,通过言辞和举动,经常可以窥到九公主的聪明果敢。 否则,皇帝也不可能暗中派人去查,容想想和谢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容想想的变化这么大。 皇帝也愁,因为他也不了解现在容想想的想法是什么,因为万垐、康承恩、李斯淳,他们三个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只有一个相同点,就是身材极佳。 可是梅友的身材也不错啊,长相更是没得挑了。 实在想不出好办法,皇帝只好道:“爱卿莫要烦心,这事儿容朕和皇后商议一下,九公主到底是女儿家,就算朕再宠九公主,也未必能时时见到她。 熟知九公主心性的,肯定是皇后,让皇后帮你想个法子吧。” 梅友颔首道:“微臣也可以不要名分,第几任侍君都行!” 一听不要名分,第几任侍君都行,皇帝觉得他头皮阵阵发麻,很想说:你们是不是都有病? …… 凤仪宫 皇帝和梅友前脚一走,凤仪宫的院门便合住了,皇后再无方才的肃然之态,而是眉梢眼角顿挂喜色。 俗话说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相比与万垐和康承恩,皇后慕容雪对李斯淳是哪儿哪儿都满意。 毕竟万垐身份实在太低,能入九公主的眼,在皇后看来,就算万垐有倾国倾城的冷颜,那也是高攀她家女儿九公主了。 康承恩虽然是康大司马的幼子,现下还在宫廷书院陪八皇子读书,并未得圣上的器重,赏一官半职。 在皇后看来,陪她女儿九公主,只能勉强算是差不多吧。 李斯淳大不相同,论长相,没得挑,不比万垐和康承恩差,论家事,李斯淳的父亲世袭崇安国公,母族也姓李,是江南四大家族之首,富得流油。 原本皇帝和皇后就看好梅友和李斯淳,李斯淳喜欢她家女儿九公主,名分都能不要,心甘情愿入公主府,皇后怎会不喜欢呢? 何况,皇后也听见梅友丞相也可以不要名分入公主府做侍君。 自家女儿这般让一群男子喜欢,皇后娘娘心底乐开了花。 起初皇后得知万垐和康承恩同为容想想的侍君,一时半会儿,还有些接受不了。 现下,皇后慕容雪是十分想得开,反正公主府已经有两个侍君了,再多几个,也无所谓啊,只要能伺候好她女儿,她这个当娘亲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皇后慕容雪让凤仪宫掌事姑姑奉了茶,笑眯眯地道:“想想既然已收你做了第三任侍君,日后本宫便唤你李斯淳,若是再称呼大人,显得很是疏远,毕竟你也算是本宫的女婿了。” 被赐了座的李斯淳,刚站起身想和皇后行礼,皇后连连摆手道:“以后没有旁人在,无需多礼,你日后来凤仪宫,也该改口称本宫一声母后才是。” 容想想伸手拉了李斯淳一把,笑道:“看来母后很喜欢你,既如此,你便听母后的吧。” 再度将李斯淳拉坐在自己身旁。 皇后委婉地问:“你们二人行房事了吗?” 再委婉,未与女子行过房事的李斯淳,也在这一瞬间垂下首,羞红了脸。 容想想道:“还没有呢,不过今夜女儿便会宠幸李斯淳,必定教会他房中事。” 闻言,皇后顺势道:“既如此,便留在凤仪宫用晚膳吧,用过晚膳,你也无需回公主府了,带着李斯淳回荣华宫留宿,让珞红给你挑选几个会伺候的宫女。” 说着,皇后端起茶盏,很自然的饮下一口继续道:“既是你们第一次行房事的好日子,还是不要回公主府,省得被人打扰。” 放下茶盏后,皇后从身旁取了一个锦盒,朝李斯淳招了招手,示意李斯淳上前。 “这是母后专门为你准备的,用罢晚膳,母后寻个妥贴的太监伺候你沐浴,你一看便知是好东西了!” 李斯淳以为他是九公主殿下的第三任侍君,皇后定是要给些赏赐的,便也没当回事,回到座位上,与容想想隔了一个方桌,便将锦盒放在了方桌上。 容想想手速极快地掀开锦盒,锦盒内黄灿灿的书落入容想想和李斯淳的眼帘,三个朱红色大字:春宫图。 第121章 出血了 提前听到皇后心声的容想想,一脸淡定从容。 李斯淳万万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能送给他《春宫图》,羞得一张脸好似能滴出血了一般。 容想想见状,抿唇一笑,合上了锦盒,随心道:“还是母后最懂我。” 李斯淳:…… 【我也想懂,可我还没学!】 容想想心说:没关系,今夜本公主就会为你开启新知识的大门,让你在新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定会融会贯通,渐入佳境。 瞧着李斯淳这样谪仙一般的人,娇羞闪躲的眼神,皇后娘娘不禁暗笑,直叹:实在难得。 容想想却是直言拒绝了皇后娘娘的美意。 “母后无需担心万垐和康承恩闹事,他们相处的很是融洽,都是极懂分寸的,万垐也知晓如何料理后宅之事,女儿很是省心。” “呵呵……”皇后很诧异地笑道:“没想到万垐这个潜龙卫,还有这样的本事。” 若是旁人说,皇后是不信的。 但是,容想想这般说,皇后深信不疑。 因为原着中,九公主是个直性子,尤其是和皇后娘娘私下闲叙时,一句心里话都不会隐瞒,就别说会有弯弯绕、欺瞒的小心思了。 再者,容想想说的也是实话。 “既如此,本宫也放心了。”皇后瞅了一眼天色道:“时辰也不早了,本宫也就不留你在凤仪宫用晚膳了,你早些和李斯淳回公主府,用了晚膳,你们二人也早点安寝吧。” 容想想刚和李斯淳站起身,便见皇后有些不舍地道:“先前你日日在后宫,虽说母后不一定能天天瞧见你,起码两三日也是能见到你的。 自从你立府之后,母后能见到你,是越发的少了。” 容想想上前,坐在皇后身旁,搂着皇后的脖颈,撒娇道:“母后何时想女儿,让宫中太监去公主府唤女儿一声,女儿必定随叫随到。” 皇后故作生气地哼笑道:“瞧瞧你这话说的,就知道母后在你心里的位置早没了吧?若是本宫不宣你入宫,你就不知道自己来请安吗? 哼……太子都要比你贴心些。” “呦呦……”容想想笑道:“大皇兄怎能与女儿一样?他一早就立府了,他刚立府的时候,又要忙于辅佐父皇的政务,若女儿没记错,那会儿,有小半年母后和大皇兄也不得相见。 现下女儿刚立府不久,一个月来宫中两三回,母后反倒挑起女儿的错处来了,可见母后偏心哦!” 皇后笑得宠溺,伸指在容想想额间一点,“你呀,何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罢了罢了,本宫也不派人去唤你,你每隔四五天来凤仪宫一趟便是。” 容想想点头道:“母后之命,女儿牢记于心。” 再言三五句,容想想便带着李斯淳离开凤仪宫,坐上马车回了公主府。 刚跨入府门,便见到万垐快步走上前,即便戴着潜龙卫面具,依旧能瞧出万垐眼底神色凝重。 万垐道:“我有急事要单独和九公主殿下禀报。” 闻言,容想想便猜测,万垐所言与康承恩有关,便唤了一声布思,让布思带李斯淳去正殿。 容想想则是和万垐去了偏殿,这间偏殿虽不大,却是容想想赐给万垐的。 容想想刚坐下,万垐便摘了潜龙卫面具,蹙眉道:“九公主殿下吩咐的事,我没办好!” “怎么说?”容想想问。 “九公主殿下和李大人入宫,我便去了康府,康兄的院落并无一人,康大司马是个急躁性子,若是特意去问他,反倒会将事闹大。 故而,我寻了家酒坊,买了两坛上好的琼酿,从正门去了康府,康大司马来迎时,我说:受九公主殿下之命,给康大司马送两坛好酒。” “康大司马喜不自胜接了两坛酒,一个劲儿让我转达他对九公主殿下的谢意,并问及我,康兄在公主府可好,又说了好几句,话里话外都是让我别和康兄计较的言辞。” 容想想凝着万垐道:“康承恩出了公主府,并没有回康府。” “嗯!我又去了城门问守门的兵士,西城门的一名兵士不识得康兄相貌,却提及,见到有一身穿艳红色衣袍的男子,背着包袱,出了西城门。” 整个一本书的男子,若非大婚之日,是无人穿艳红色衣袍的,唯有康承恩。 万垐微微垂下眸子,思量片刻,才道:“我听守城门的兵士说:那穿艳红色衣袍的男子,举止很是奇怪,出了城门后,站在外面朝里面瞧了许久,竟还落了泪……” 从万垐提及西城门,容想想便推测,康承恩定是去了京城西门外的西山,书中曾写过,康承恩的亲娘在西山道观修仙。 再凝思一想,书中曾记载过,九公主殿下因为谢慕一事,命人杖责康承恩之后。 康承恩便去了西山道观,此后书中再没提及只字片语。 依照剧情的发展,并未到九公主殿下怒打康承恩那一段,不过,她穿书后,剧情明显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和走向。 若是康承恩回了康府还好,没想到去了西山道观。 “我猜测康兄许是去了西山道观,原是想去的,又见时辰不早,便先回公主府了。” 万垐肃然问容想想:“九公主殿下作何打算?去西山道观寻康兄吗?” “去!”容想想毫不犹豫地回答。 万垐眉目一松,提醒道:“今日李大人入府,九公主殿下已经说了,今夜要宠幸李大人。 若是九公主殿下现在去西山道观寻康兄,李大人该怎么办?” 第122章 初夜不应该是这样啊! 容想想有些郁闷,如果康承恩是回康府的话,她去的话,还能及时赶回公主府宠幸李斯淳。 可康承恩去的是西山道观,想回公主府,起码要明日晌午了。 如果她不去的话,让万垐去,以康承恩的轻功,万垐是追不上的。 她揉了揉额,早知道就应该听皇后的话,留在皇宫她的凤仪宫过夜了。 万垐见她久久不回府,肯定会去西山道观寻康承恩,会哄康承恩说:九公主殿下想亲自来接你,奈何皇后娘娘将九公主殿下强留在宫中。 如此,康承恩肯定是不会跑。 万垐见容想想揉着额角,一脸怅然之色,出主意道:“若不然我去西山道观劝康兄?九公主殿下明日一早赶往西山道观?” 容想想心说:今夜她宠幸李斯淳,李斯淳初尝禁果,能只吃一次?无论如何克制,那也得熬到大半夜,肯定起不来那么早,就算不宠幸,她也起不来啊! 一瞧容想想两道秀眉的眉尾垂下来了,万垐顿时明白,他让容想想一早起床,是不可能的! 自他守卫九公主殿下那日起,九公主就没有一日不是快到晌午才醒。 但是,万垐也为难啊,若是他劝不住康承恩,让康承恩跑了,那该去哪儿再找康承恩,可就是个谜了! 静默了片刻,容想想的眸光一亮,猛地站起身,一拍万垐的肩膀道: “本公主有好法子了!” “什么好法子?” 容想想道:“康承恩那傲娇的性子,如果本公主去劝,只怕是一天也未必能将他劝好,就别说你去了。 既如此,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你一会儿随便找几件不穿的衣袍,拎上一坛酒,去西山道观找康承恩。” 说到此处,容想想突然想起来,万垐是潜龙卫啊,他们是不能穿别的衣袍的,只能穿潜龙卫特制衣袍。 见容想想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自己,话又没说完,万垐费解道:“我有何处不对吗?” 容想想问道:“你是本公主的侍君,面具可以摘,那你能穿普通衣袍吗?” 万垐很干脆地答道:“我没有啊!” “也就是说,你能!”容想想挑眉问道。 万垐也有些个不确定地道:“潜龙卫的卫规,不许摘面具,我违背了。 潜龙卫的卫规,不许有男女之情,我也违背了。 而且我的冰膜,首尊大人不是和九公主殿下说,没有再制吗? 那潜龙卫的衣袍,我似乎也可以不用时刻都穿,如果九公主殿下想看我穿普通男子的衣袍,我把康兄劝回来,寻个空闲去置办几套就是了。 只是不知道,九公主殿下想让我穿什么颜色的衣袍呢?” 容想想摇了摇手指道:“本公主是让你脱了潜龙卫的衣袍,换上普通衣袍,拎着一坛酒去西山道观。” 万垐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容想想。 容想想在万垐的耳边嘀咕了好半晌,听得万垐震惊无比。 “这样可以吗?”万垐问道。 容想想非常自信地点头道:“绝对没问题,你就按照本公主说的去做。” 万垐刚点完头,微微皱眉道:“可是我还没做衣袍,现在去成衣铺买,未必有合身的。” 万垐说的话,容想想非常认可,因为万垐的身材是那种极致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尤其是那腰身,甚至比一些女子还要细些。 “你现在这儿等本公主一会儿,本公主马上回来!”容想想一边说,一边朝外跑。 万垐以为容想想会去康承恩的院子,取回来康承恩一柜子艳红色衣袍中的一件。 怎知,容想想取回来一件素白色,绣着银色云纹的锦缎华服。 一瞧这衣袍的料子,万垐再傻,也猜到了,是李斯淳的。 容想想催促道:“你换上,让本公主瞧瞧!” 只要是九公主提出的要求,万垐无一不从,褪去了潜龙卫服,换上了李斯淳的衣袍,总体来说,尚算合身。 李斯淳的腰应是比万垐多了半寸,若不细细看,也很难发现,李斯淳要比万垐矮一二厘米。 所以,李斯淳的衣袍要略短一点点。 容想想在看见万垐穿这套衣袍时,被惊艳了一瞬,不得不承认,人靠衣装马靠鞍,万垐穿上李斯淳的衣袍,冰冷冷的气质,像极了月宫男版嫦娥。 容想想一条大拇指道:“你穿潜龙卫的侍卫服,已经很亮眼夺目了,穿这套也是相当得亮眼!看来本公主要多给你置办些常人穿的衣袍方可!” 得到容想想的夸奖,万垐喜不自胜,唇角扬起,在容想想的唇瓣上啄了一口,道:“我定不负九公主殿下的嘱托,去西山将康公子带回公主府!” 容想想道:“本公主明日等你们二人一同用午膳!” 万垐很是舍不得抱着容想想去了正殿,刚将容想想放下,便听到寝殿传来李斯淳的声音。 “是九公主殿下吗?” 容想想刚应了一声,随即就听到李斯淳问道:“九公主殿下将我的衣袍拿走了,我怎么办啊?我只穿了这么一件衣袍来此。” 万垐勾唇暗笑,在容想想的耳边低语道:“九公主殿下好生安寝,我去寻厨娘要坛酒,就去西山了。” 容想想一把拉住万垐道:“不可!你先随本公主去用晚膳!” “啊?”万垐一愣。 他和九公主殿下用晚膳,李斯淳大人光着身子躺寝殿的锦被里,康承恩在西山道观还不知道怎么闹脾气呢…… 不得不说,容想想的心是真大啊,当真拉着万垐共进二人晚餐之后,又与万垐饮了一盏茶,天色已然大黑,才取了出城的令牌递给万垐,同意万垐去西山道观。 万垐走后,容想想命布思更换了菜肴,合上殿门后,容想想走至寝殿门口,朝李斯淳一招手道:“过来用晚膳!” 李斯淳一个劲儿摇头,用手紧紧攥着被子,“九公主殿下将我的衣袍还给我。” 容想想走过去,拽了拽锦被,“怕什么啊,你都是本公主的第三任侍君了,陪本公主一同用膳,为什么非得穿衣袍啊?” 李斯淳想哭的心都有了,“我总不能赤着身子陪九公主殿下用膳吧?” 再回想起刚才容想想二话不说,强行将他衣袍脱个精光,抱着他的衣袍就跑,李斯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的初夜不应该是这样啊!】 第123章 奉承的话都能招来杀身之祸吗? 听到李斯淳心声的容想想,坏笑道: “先前你在清泉汤池中沐浴,你的上半身,本公主就已经瞧了个清楚,方才帮你宽衣解带的时候,你还有哪一处是本公主没看清楚的吗? 要不要让本公主给你好好细数一下?……” “不要说啦!”李斯淳攥着锦被往上一提,将整个脸都裹住。 容想想将锦被拽下来,精准地吻住李斯淳的唇瓣,李斯淳那颗想死的心,瞬间变得活蹦乱跳。 就在李斯淳感觉整个人飞至云端,闭着眼准备回应的时候,唇瓣忽的一空,耳边炸响容想想的声音。 “亮个相吧!小宝贝!” 李斯淳整个身子一凉,睁开眼的一瞬间,他崩溃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容想想居然会和他激吻到一半,在他沉沦、沉迷到极致,放下所有防备时,把他方才攥得死死的锦被掀开了。 他就这样与容想想坦诚到不能再坦诚的相见了。 李斯淳的脑内乱到了极致,他还活吗?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是一个梦。 容想想原本就是玩心大起,逗李斯淳的,见李斯淳那张:毁灭吧!的神情,合上了双眸。 容想想玩心抵达到了巅峰,反正她刚才和万垐吃饱喝足了,她的胃已满,李斯淳爱吃不吃,她现在要好好吃一顿,填满她的肾。 就在李斯淳认为他从云端跌下悬崖的这一霎那。 熟悉的吻再度触及他唇瓣,让李斯淳难以置信地睁开眼,一会儿在云端,一会儿摔下悬崖,一会儿又飞上云端,如此之大的反差感,让李斯淳怀疑人生,却不知为何,爱上了这样的感觉。 这一次,容想想并没有与之激吻,只是唇瓣相贴。 容想想的唇瓣分开,吐出一句话,让李斯淳那颗心犹如千军万马要上战场般,激情热烈到全身上下的血脉喷涌。 “你盖着锦被,本公主如何宠幸你呢?不用你偷偷看《春宫图》,把身体放松,本公主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欲仙欲死。 本公主的谪仙大人,如此好的身材,藏在锦被下,舍不得给本公主看,这就不乖了,再放松些。” 李斯淳犹如被下了蛊,随着容想想说完这番话,居然从他唇齿内露出了一个欢喜而渴望的回声。 那声音低沉而柔软,让容想想再等不了一刻,拉起李斯淳的手,按在了她的腰身上。 “替本公主把腰带解开……” 再不等李斯淳回应,容想想将吻加深。 她的手指顺着李斯淳的下巴,缓缓移至喉结上,似有似无的触碰,让李斯淳只觉得喉头犹如被烈焰炙烤一般。 手指再移,李斯淳的八块薄肌,一起一伏。 而容想想的触摸也是恰到好处,将李斯淳犹如沉睡已有的火山,彻底迸发,熔烧着五脏六腑,翻滚的血液,好似烈焰般,蔓延至四肢百骸。 李斯淳猛的睁开眼,眼底微微泛着欲之光,这光的速度实在惊人。 让容想想也没想到,李斯淳无师自通的本事,实在是比万垐和康承恩的速度更快! 首战,由于李斯淳未经男女房事,经验不足,容想想占了上风。 当第二战的枪打响,容想想都没想到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就被李斯淳扑倒。 第三战几乎是没停歇多久,容想想明显体力跟不上了。 开启新知识大门的李斯淳,仿若一只极聪明的大白鲸,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世界里。 容想想实在忍不住地问:“李大人不累?要不要歇一下?” “这一世,与九公主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要惜之又惜,并无一点累感。” 李斯淳微喘的气息,喷在容想想的耳垂上。 容想想心说:万垐自幼习武,整个胜南国武功能排进前十,又是潜龙卫排名第三,体力自然强到可怕。康承恩的轻功在京中出名至极,唯有潜龙卫首尊的轻功能高过康承恩,所以,康承恩的内力好到了极致。 李斯淳啊!李斯淳!武功轻功都差强人意的你,论战斗值是一点不输万垐和康承恩,本公主不该小看你! 感慨之后,容想想欢愉到了极致,直在心中感叹:姐们我又幸福了! 她的确是幸福到最后,和李斯淳苦苦求饶了好几次。 没想到李斯淳是相当会哄她的,一直和她柔声软语的撒娇,一直说再稍微坚持一下。 本以为收兵的号角即将吹响。 直至天光大亮,容想想眼皮都掀不起来了,收兵的号角才吹响。 这一夜连叫了七次水。 李斯淳见容想想整个人软在了他的怀中,很是满意地抱着容想想,为容想想清洗干净,将容想想搂在怀中,相拥而眠。 殿门外的吴起和布思却是一个个从震惊转为郁闷。 布思:【九公主殿下醒来后,腰会疼吗?我是不是应该让府医写几张药膳单子啊?哎呀…… 这些侍君也太不爱惜九公主殿下的身子,总让九公主殿下熬到天明,就不能顾及着点九公主殿下那娇弱的身子吗?你们就不能控制点吗?第一次就这样,以后还了得? 不行,我得赶紧找府医想想办法去!我家公主,我心疼!】 思及至此,布思转身就去寻府医去了。 吴起:【三位侍君的身体实在是太好了,如此这般下去,九公主的身子能吃得消吗?】 这也怪不得吴起担心,因为皇帝将吴起赏赐给容想想做公主府总管之前,生怕吴起从总管太监之职跌至公主府总管,心存不满。 皇帝冷沉严肃地和吴起说:“朕派你去公主府做总管,你心里可曾有怨言?” 吴起心中怎会没有怨言?在宫中做总管太监,和公主府的一府管事,简直是从云端跌入谷底,而且他做总管太监还没满月,又没做错事…… 再不满,他也不敢和皇帝说实话,笑呵呵地道:“圣上怎会觉得老奴会有怨言?老奴得圣上之恩,哪怕是要了老奴这条命,老奴也觉得圣上是为老奴好!” “是吗?”皇帝站起身,整个人身上散发出寒冷肃杀之气,“既然你嫌命长,想送给朕,那朕便如了你的愿!” “嗯!”吴起刚应完声,立时反应过来,“嗯?” 他彻底懵了!他随口一说的,不过是讨皇帝开心而已,奉承的话都能招来杀身之祸吗? 第124章 九公主殿下为什么不要你了? 吴起泪瞬间落下,“啪叽”跪在了地上。 倒不是他心怀感恩皇帝。 他是真的怕了,真的不想死! 心中的想法与吐出的言辞完全不一致。 吴起道:“老奴在圣上身边侍奉多年,若无圣上眷顾,老奴只怕早就没命了,若死能证明老奴对圣上的忠心,老奴领旨谢恩,恭祝圣上万寿无疆!” 皇帝的眸色深了深,走至吴起的身前,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吴起。 好半晌才说道:“你既如此忠心,朕便给你留一条命,你在朕身边多年,应该知道九公主在朕心中的位置,倘若你将公主府料理得周全,无需朕忧心。 朕保你平安至死,当然……” 皇帝说到此处,语调骤然变冷,“也包括你的家人!” 这话让吴起愈加惊骇,他明白皇帝的意思,若他能忠心侍奉九公主殿下,皇帝可以保他和他的家人不死,否则,不光会处死他,还会连同他的家人一并处死。 “老奴遵旨!老奴会拼尽性命去保护和侍奉九公主殿下,绝不会让圣上失望!” 皇帝风淡云轻地道:“朕相信你,既领了旨,便去公主府吧!” 故而,吴起自入了公主府后,几乎将九公主容想想当作祖宗一样供着,甚至比对待皇帝还要小心翼翼三分。 毕竟吴起和他的家人都与九公主殿下有关。 吴起是宫中的老太监,一路打拼至太监总管之职,早将心神磨练得比钢铁还要坚固三分,也深知天下事,好与坏,生与死,都在主子的一念之间。 埋怨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多想想主子的好,怨气和讨厌,自一方起,便是两相生厌。 这事儿容想想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万垐穿着李斯淳的衣袍去了西山,一定会将康承恩带回公主府。 西山道观。 “你怎么来了?”康承恩瞥了一眼抱着酒坛的万垐,嘴上虽然这么说,攥着茶盏却有一下,没一下的朝万垐身后瞄。 “你不用看了,九公主殿下没来!”万垐走至康承恩坐在树下的石桌前,在康承恩对面落了座。 康承恩心中期盼九公主能来接他,哪怕什么都不用说,只要九公主能够来,他就二话不说跟九公主走。 他只想知道,即便九公主收了李斯淳,他在九公主的心里,也有不可磨灭的位置。 他无数次安慰自己,九公主只是被李斯淳的容貌吸引,与对他的爱不同。 当听到万垐说,九公主殿下没来,康承恩的心如同浸泡在冰水里,在心中自嘲道:世人常道,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九公主殿下怎会舍弃新欢,来找你这个旧人?康承恩啊,康承恩,你在期待什么?你本来就是个礼物,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这样的你,在九公主的心里,还能有什么位置? 思及至此,攥着茶盏的康承恩,如同饮酒般,将一盏茶水豪情地灌入口中,眼底盈起薄雾,却依然嘴硬道: “我原本就没指望九公主殿下能来西山道观寻我,她若不想我离开公主府,早在我回恩露院收拾包袱要离开之前,她就会派人来寻我,怎会放任我离开公主府?” 万垐摘下潜龙卫面具,放在手边。 康承恩还是头一次见到万垐的真面目,惊愣了一瞬,不得不说,他一直没想到万垐的容颜不亚于他。 康承恩心中嗤笑一声,似乎明白九公主为什么会第一个宠幸万垐的原因,原先他的想法,如同泡沫般,彻底碎裂。 “你与九公主殿下自幼相识,理应比我更了解九公主殿下是个极要面子的,偏偏在李斯淳的面前扔下筷子就走,又说了那么一句话,即便你没错,九公主殿下也不会哄你。 何况九公主殿下原本就没有承诺过你我,不会再收其他的侍君了。” 万垐冷瞪了康承恩一眼。 听罢,康承恩默了默,将心中疑惑问出口,“你不是劝我回府,是来说教我的?” “说教?”万垐苦涩一笑,“我一个被驱赶出公主府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教你?” 闻言,康承恩的眸光一顿,他才注意到万垐居然没有穿潜龙卫服,更是意识到万垐摘下潜龙卫面具这一举动的严重性。 康承恩不可思议地道:“九公主殿下为什么不要你了?” 万垐沉叹了一声,“去拿两个大碗来,我自入了卫司台,还没尝过酒的滋味!” 这下,康承恩心中百般酸味和失望顿时消散,取而代之是无限好奇万垐怎会被九公主殿下驱赶出府的原因。 潜龙卫饮酒? 再不多问,康承恩取来两个大碗,说道:“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陪你喝酒,若是不够,我再取一坛酒。” 万垐狠狠灌下一大碗酒,语调有些哽咽地道:“还不是因为你离开公主府,我劝九公主殿下将你赶紧追回来,九公主殿下生了怒。 她说:你二人做本公主的侍君时,本公主说得很清楚,若是出了公主府,便不是本公主的人,本公主向来不喜强求,也不会限制你们的自由,谁想走,本公主都不留。 我见九公主殿下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后,又站在窗前落泪,知道她心中舍不得你,只不过九公主殿下就是那样倔强的性子,怎肯同你我低头? 故而,皇后娘娘派凤仪宫掌事太监宣九公主殿下和李斯淳大人入宫后,我便去康府寻你,想将你劝回公主府,若是心存嫉妒,大可和九公主殿下撒娇邀宠,千万不要逆着九公主殿下的性子来。 谁知道你并不在康府,我寻思你可能在京中哪家酒馆喝闷酒,愣是将京中酒馆寻了一遍,也没找到你的人影。” 说到此处,万垐又灌下一大碗酒。 话只说一半,康承恩急了,“这和你被九公主殿下驱赶出府有关吗?你别只顾着喝酒,倒是先说完啊!” 万垐抬起脸的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备注:今天请个假,暂更一章,明天更新的时候,把这个备注取消掉,避免新宝读文出现与文无关的言辞,作者不喜水文。 但是挂在作者说,又怕宝子们没注意到,辛苦等待,所以还请宝子们多多谅解。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比心!】 第125章 你说什么? 万垐不理会康承恩,又灌下一大碗酒,然后才悲凉地道: “我回府的时候,九公主殿下已经回府了,说我未经她允许,擅自离府寻你,生了大怒。 说,若是我无法安心在公主府待着,便滚出公主府,大不了她向皇后娘娘请旨,为她和李斯淳大人下赐婚圣旨。 令潜将我潜龙卫服没收,胡乱丢给我了件衣袍,让我滚出公主府。 九公主殿下便哭着关上殿门,骂你我是没良心的!” 闻言,康承恩瞬间不淡定和不平衡了,猛地站起身,吼道:“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她了?我不过是不想看她宠幸李斯淳,来道观躲两天清静,再说我多久没来瞧我母亲了? 难道我还不能见见我母亲吗?你也是,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能离开公主府吗?” 说着康承恩拉着万垐就要走。 “咱们俩先给九公主殿下做的侍君,他李斯淳凭什么能从第三任侍君独享九公主殿下?咱俩不能给他做驸马的机会。” “你别拉扯我啊!” 万垐嘴上这般说,却是站起身,跟在了康承恩的身后。 “你突然走了,什么话也没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咱俩的身心都交给九公主殿下了,除非是死了,否则,怎么会离开九公主殿下?” 康承恩吐出了实话。 万垐心说:九公主殿下厉害啊,这反着来的手段,果然让康承恩自愿往回走。 “你慢着些!现在已然天黑,城门落了锁,咱们俩如何能进得去?……”万垐好心提醒道。 不想康承恩想回公主府,归心似箭,居然用了轻功,万垐的话,是一个字也没听入耳内。 万垐的轻功比不上康承恩,又是大黑天,便是连那抹艳红色的衣摆,也看不见一寸。 就这样,两道黑影一前一后朝京城的西城门飞跃。 万垐到西城门的时候,康承恩已经喊了好几嗓子。 “我是公主府的康承恩,康大司马的幼子,因去西山道观误了时辰,烦请将士给开一下城门,若是我今夜没回公主府,恐九公主殿下担心。” 站在城门上方的守卫回喊道:“无军令,不得开城门。” 康承恩又喊一遍。 万垐揉了揉额角,他有九公主殿下给他的令牌,可是不能拿出来,若是现在带康承恩回了公主府,九公主殿下正在宠幸李斯淳,康承恩不闹个鸡飞狗跳都难。 万垐只好将康承恩拉到一旁,好言相劝道:“你我二人没有九公主殿下的庇佑,连入城门都难。 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就算你生气,为什么要选择去西山道观呢?你若是回康府,还有这些事吗?” 康承恩扁了扁嘴,自己也十分后悔地道:“我出了公主府,原是想着回康府的,可你也知道,康府人多嘴杂,我若平白无故回去,岂非让他们瞧我笑话? 再者说,我来西山道观,以为九公主殿下会来接我的嘛,那样她今夜不就不能宠幸李斯淳了?” 万垐气不打一处来道:“九公主殿下已经给了李斯淳大人侍君宝册,又带着李斯淳大人入宫拜见圣上和皇后娘娘,就算今夜九公主殿下不宠幸李斯淳大人,明日呢?后日呢? 总会有一日宠幸李斯淳大人的吧?你难不成日日都来西山道观? 你这样闹,一次两次,九公主殿下还能纵容你,绝不会有第三次。” 康承恩揉了揉鼻子,心中很是涩酸地道:“别说三次了,哪怕有一次,我这辈子都会知足了。” “哼!”万垐不信地冷嗤一声,“人的欲望岂会填满?若是九公主殿下满足你一次,你就惦记第二次,否则你为何要争宠?还不是你希望九公主殿下能日日只宠你?” 康承恩反驳道:“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可没有和你争宠过……” 尚未等康承恩说完,不知何时戴上潜龙卫面具的万垐,眸光顿变微冷,打断道:“没有吗?” 康承恩再次揉了揉鼻子,“我那,唉!” 没了反驳的言辞,康承恩往地上一坐,顺手揪了一根野草,叼在嘴上,万垐坐在他旁边,有样学样。 “因为爱得深,才会不愿意和旁人分享,你是如此,我亦是如此。” 万垐突然开口道。 “可是你也该知道,九公主殿下心里是有你和我的位置,只不过不可能只有你和我。” 听万垐如此说,康承恩的眼睛如同洒落灿星,突然闪烁了起来,“有咱俩吗?” 万垐转首,看向康承恩,无比认真地道:“怎会没有?九公主殿下也不是谁都会收入府中做侍君的,梅友丞相那般清风霁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对九公主殿下示好还不明显吗? 如果九公主殿下提出,让梅友丞相做第四任侍君,你猜梅友丞相会不会同意?” “应该会吧!”康承恩不确定的道。 万垐斩钉截铁地道:“不是应该会,而是梅友丞相今天下午在凤仪宫,当着圣上和皇后娘娘的面,主动提出要做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被九公主殿下拒绝了!” “啊?”康承恩惊了一瞬,“为什么啊?诶,你怎么知道的?你随九公主殿下入宫了?” 万垐摇头道:“我没有随九公主殿下入宫,这事儿是潜5悄悄告诉我的,而后我问九公主殿下,像梅友丞相那样清雅如月的男子,理应是九公主殿下喜欢的类型,既然梅友丞相愿意做第四任侍君,为何要拒绝。 你猜九公主殿下怎么说?” “怎么说?”康承恩竖起了耳朵。 “九公主殿下同我说,她收入府中的侍君,必须是能入她心的男子,梅友丞相并未入心,为何要收入府中?” 闻言,康承恩一把握住万垐的手,“你说的是真的?没有哄骗我?” 万垐道:“绝无一字一句的虚言。” 康承恩狠捶了几下胸口,自责道:“难怪我出公主府,九公主殿下会被气哭,我实在是该死,竟这般不懂事。” “你现在才知道?”万垐顺势接话道。 而后,原本吃醋嫉妒犯小性的康承恩,转变成了自责内疚悔过的检讨言辞,直至说到天明,城门刚打开,康承恩便拉着万垐朝城门奔去。 迫不及待要回公主府的康承恩,比脱缰的野马还要激动万分,愣是不管不顾撞飞了两名守城将士,拉着万垐在前面一路跑,后面四五名守城将士嗷嗷叫骂着追。 第126章 三个侍君没水喝! 虽然说守城门的侍卫们,轻功比之万垐和康承恩,纯粹就是几只蹦蹦跳跳的癞蛤蟆昂着头,追逐半空翱飞的两只白天鹅。 但是,禁不住一大早全是刚出摊的小商小贩,以为是有歹人出没。 胜南国的法律制度是非常完善的。 连续三任皇帝重礼教,尤其是容想想的这个白捡父皇爹,更是重视礼教,支持礼儒大家:柳林亭,广收弟子,仅仅三五年,柳林亭门下弟子108人,家喻户晓。 柳林亭又喜带着弟子们云游四方讲教礼仪,得皇帝的支持,无论柳林亭去何处讲教,当地官员必须以高规格的接待礼仪,并为柳林亭安排讲教之处。 京中自然是柳林亭讲教的第一站。 所以,哪怕是小商小贩,早已被洗脑。 把菜篮子卸下,举起扁担就嗷嗷叫着追着万垐和康承恩打。 尤其在《胜南国秘闻实录》刘史官的骚操作,连画带写,以九公主殿下领公主府的府兵捉拿“康承恩”这个采花大盗,来给九公主容想想博取美名的一周宣传特刊作用下。 小商小贩简直是热血澎湃到了极致,深觉九公主殿下一个女子都能如此又飒又猛,他们这些铁血男儿总不能骨软吧? 挥舞着扁担,一个比一个强悍。 康承恩在前面一边跑,一边埋怨万垐,“你出公主府就出,怎么还把潜龙卫服脱了,若你穿着潜龙卫服,守门的兵将怎敢追咱们?就别说这些贩夫走卒了!” 万垐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景,在听到康承恩的指责后,愤然回怼道: “这怪我吗?我还不是因为寻你受了连累?若你在公主府好好待着,我至于被赶出府?我至于被九公主殿下没收潜龙卫服? 我至于陪你在城外干坐了一夜?我至于和你现在像逃犯一样疯跑吗?” 康承恩抿了抿唇,无力怼回去,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错。 扭头的一瞬间,康承恩大喊一声,“小心!” 随即转身跃至万垐身后。 “啪叽……” 不知哪个卖鸡蛋的小商贩,把鸡蛋丢了过来,恰好砸在康承恩的胸口。 “快跑!” 万垐见一群贩夫走卒挥舞着扁担朝他们跑来,拉着康承恩就跑。 俩人是躲避菜叶子,躲避鸡蛋,朝着公主府开足马力玩命跑,远远看见公主府的时候。 万垐和康承恩齐声呐喊:“让路,我们要回公主府!” 公主府门口站得笔直的四名府兵,见到这般狼狈的万垐和康承恩,都蒙圈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万垐和康承恩见四名府兵惊愣愣地瞅着他们俩,到底是自家府里的人,舍不得创飞,俩人携手跳进了公主府。 这下贩夫走卒和西城门府兵惊慌了,乱作一团,指着万垐和康承恩消失的方向,大喊: “有采花大盗去报复九公主殿下了!” “好大胆子的采花大盗,竟敢硬闯公主府。” “这俩采花大盗实在是胆大包天,青天白日敢闯公主府?” …… 公主府门口的四名府兵想解释,都插不进去话。 直至西城门的兵将把巡防营统领请来,这场乌龙事件才在告一段落。 话说,万垐和康承恩跃飞至公主府的院中,把吴起、院中正和布思玩斗地主的潜吓了一大跳。 再一瞧二人的模样,更惊讶了,很想问问他俩是不是闲得无聊,二人去灭匪寇了,怎的如此狼狈? 吴起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九公主容想想毕竟没有没收万垐和康承恩的侍君宝册,也就是说这两位还是他的主子,赶忙唤太监和宫女为他们二人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万垐和康承恩沐浴更衣后,把自己收拾妥当,已然快至晌午。 尤其是万垐,想起容想想提及他穿常服好看,同吴起私下说,请京中成衣铺子掌柜派个懂事的店小二来给他量了尺寸,要做几件合适他的成衣。 吴起忙道:“不必了,昨日九公主殿下将您的尺寸已给老奴,还选了料子的颜色和所绣的花色,连夜让成衣铺子掌柜的赶制,想必明日便会送来三套。” 万垐闻言,眸色立时暖到极致,抿唇一笑道:“有劳吴总管了。” 恰在此时,潜5快跑而来,告诉万垐和康承恩,说九公主殿下已醒。 万垐和康承恩齐齐跑去正殿,不敢惊扰容想想,极为懂规矩的转身进了膳厅,二人就好似商量好的一般,坐在了下首位。 待梳洗打扮好与李斯淳牵手而来的容想想,便见到万垐和康承恩规规矩矩坐在一旁,等待着陪她一同用膳。 容想想勾唇浅浅一笑,绝口未提康承恩私自离府一事,与李斯淳落座后,令道:“开膳吧!” “是!”吴起眉目一动,知晓万垐和康承恩在容想想心中还是有位置的,唤宫女鱼贯而入端上一道道膳食。 “昨夜是九公主殿下和李大人的好日子,我和万兄还未向李大人道喜,怎可没有酒呢?”康承恩没话找话,给自己寻台阶下。 一听康承恩这般说,容想想便让吴起上了两坛府中的佳酿。 一盏盏酒斟满,康承恩和万垐纷纷举盏向李斯淳道喜。 被容想想打开新知识大门的李斯淳,本以为万垐和康承恩会心生嫉妒,阴阳怪气怼他两句,没想到居然是向他道喜,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只能举盏同饮。 “九公主殿下最喜玩乐,昨夜我与万兄商议给九公主殿下准备个玩乐的节目,不知李大人愿意加入吗?我会弹琴……” 康承恩摆出一脸真诚的邀请。 万垐知道康承恩没有坏心,是一门心思想哄容想想高兴,便接话道:“我会舞剑!” 一听这话,李斯淳自然不能说,他不愿意加入,便跟着万垐说:“我会吹笛子!” 康承恩放下酒盏道:“那我们一起吧!早就听闻李大人最懂玩乐,我和万兄对此必定不如李大人,若有李大人的加入,再好不过了。” 李斯淳见万垐和康承恩对他的改变如此之大,既然他们俩都显得如此大度,他总不能显得小气吧。 “两位还是不要唤我李大人了,两位比我入府早,日后唤我李兄便是!” 怎料,李斯淳刚说完,康承恩激动地道:“如此最好,不若这样,一会儿摆个台子,咱们三人结拜可好?” 容想想:??? 能听到心声的容想想,并未听到他们私下存有什么嫉妒和小心思,完全是真诚实意。 这咋回事?给她要上演三个男人一台戏,还是三个侍君要让她没水喝? “要不要本公主给你们三个唱《这一拜》。” 容想想突然想到水浒传的桃园结义歌曲,更郁闷了。 第127章 明争暗斗的三位侍君 容想想心说:我找的侍君,虽然不希望你们为了我争宠,吵得天翻地覆,但是起码也应该像我看过的宫斗剧,一个个有点小心机争宠吧?那样我也能体会一下当皇帝的感觉。 结果你们三个人要结拜,我是让你们给我做侍君的,不是让你们彼此看对性格来结拜的。 万一你们处的感情太好,合伙对付我,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越想,容想想越不淡定,越不平衡了。 随即,一脸严肃地问李斯淳,“你和他们俩情投意合?” 李斯淳:【情投意合?这个成语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哪有男子和男子情投意合的?我可没有龙阳之好的癖好!】 转念一想,九公主殿下大字都识不得几个,乱用成语也很正常。 所以,李斯淳将容想想所问的情投意合理解为:相处融洽。 他点头道:“万兄和康兄都是性情中人,我们能一同侍奉九公主殿下,也是缘分。” 闻言,康承恩想显得他大度,接话道:“李兄说得没错!” 容想想看向康承恩,“你对他们二人也是情投意合?” 康承恩以为容想想是给他一个认错的机会,赶忙点头道:“嗯!我以后会把万兄和李兄当作亲兄弟看待的。” 容想想扶额,撩着眼帘睨向万垐,挑眉道:“你怎么说?” 万垐对九公主的性格最为熟悉,但是容想想穿书后,与万垐接触的也是最多,尤其是万垐是个极其心思细腻的性子,瞬间辨别出来容想想问这话的不对劲。 他略加思索了片刻,摇头道:“不!我与他们二人结拜,因为我不仅是九公主殿下的侍君,更是九公主殿下的潜龙卫,我的职责是保护九公主殿下,只听命于九公主殿下一人。” 康承恩:??? 李斯淳:??? 他们俩有一种突然被万垐摆了一道的感觉。 然而,容想想听了万垐的话,高兴不已,鼓掌道:“说的好,就冲你这句话,今夜你侍寝!” 说罢,容想想转身离开了。 这下康承恩坐不住了,狠狠一拍桌,指着万垐,怒道:“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推坑里,以前是我错看你了。” 万垐一把攥住康承恩的袖襟,叹道:“我给你递了半天眼色,你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康承恩哼道:“看什么看,你就是为了争宠,也不能把我和李斯淳推坑里吧?” 李斯淳摆出一副柔柔弱弱,你们俩我都打不过,但是我就软刀子往你们心窝捅的原则,“你们俩比我入府早,我才被封为第三任侍君,就被九公主殿下宠幸一夜,你们俩是昨天商量好,合起伙来坑我? 我可没有和你们争宠啊,我没入公主府前,根本不知道九公主殿下已经有你们两任侍君的存在,就算你们接受不了我,也不该如此对待我吧?” 万垐:…… 康承恩:…… 他们俩很想说,我们是那种卑鄙小人吗? 但是,现在事实结果,似乎,好像,他们俩就是! 下一刻,康承恩和李斯淳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折射在万垐那张带着潜龙卫面具的脸上。 眼神表明了再说:若论争宠,你手段实在是高,但是我们俩不服气,你好阴险。 万垐狠狠一叹气,实话实说道:“九公主殿下刚才听到咱们三个要结拜,明显就不高兴了,我已经给你们递眼色了,你们俩没察觉,怎么能怪我呢? 如果,我也附和你们俩一起说,你们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吗?” 康承恩和李斯淳齐声道:“什么?” “九公主殿下会将咱们三个扔在公主府,她出府去寻第四任侍君回来!” 万垐说完后,就听到容想想在院中唤吴起备马车,让潜随行,说她要出府一趟。 万垐一挑眉道:“瞧见没,我说的没错吧!” 康承恩不理解了,“我争宠,九公主殿下生气,我们三个人和谐相处,九公主殿下为什么也不高兴呢?” 李斯淳垂下眼帘,陷入深思中。 万垐则是为他们二人做了最标准的解答。 “九公主殿下不希望我们争宠让她去哄,而是我们哄着九公主殿下高兴,以此来争宠。 九公主殿下不希望我们因为争宠而离开公主府,也不希望我们因为争宠互相打斗,但,我们如果都不争宠,结拜为异姓兄弟,以后九公主想宠幸谁,就宠幸谁,我们都不争不抢,如何能证明,九公主殿下是我们心尖上的人呢?” 一语点醒康承恩和李斯淳,原来他们思想还是太单纯了,原来他们真的不如这个日日守在九公主殿下的万垐,更懂九公主殿下。 这下,康承恩和李斯淳内心的小心思,犹如海浪般,在心中玩命的翻滚。 万垐提醒道:“我看咱们三个还是商量一下对策吧,九公主殿下出府了,哎……别过不了几天,再带回来一个侍君,那我们三个似乎也得接受,你们觉得呢?” 康承恩和李斯淳原本想去追容想想,一听万垐如此说,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叮当响。 俩人看向万垐,齐声问道:“你说怎么办?” 万垐静默了片刻,实话实说道:“我若有办法,康兄你怎会入公主府做侍君?我若有办法,李兄也做不了第三任侍君吧?” 闻言,康承恩这个急性子直接起身道:“那还商量个p啊,我回我得恩露院自己琢磨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出了正殿,却是没有回他的恩露院,而是转个弯,悄悄越墙出了公主府,在房顶来回飞跃,寻找九公主容想想的车驾。 李斯淳是个会装的,揉了揉腰,口吻温和地道:“万兄勿怪,我是个身子娇弱的,昨夜被九公主殿下折腾狠了,眼下我的醉岚院尚未收拾妥当,得九公主殿下之令,让我留宿在正殿七日。 现下我腰酸的紧,想补眠。” 万垐觉得李斯淳在显摆,但是他没证据。 然而,下一刻,万垐觉得李斯淳的显摆更明显了。 因为李斯淳走到膳厅门口,忽的转身问万垐,“方才九公主殿下说,今夜要宠幸万兄,可我的醉岚院还没收拾妥当,我无处可去,那?九公主殿下宠幸万兄的时候,我应该去哪儿?” 第128章 各显神通,要争宠! 万垐心说:你去死。 嘴上却风轻云淡地道:“李兄初入公主府,有所不知,康兄所居的恩露院是九公主殿下所赐,你的醉岚院是你自己选的。 而我,得九公主殿下厚爱,在宫中的荣华宫时,九公主殿下便将偏殿赐给我为住所,九公主殿下立公主府后,偏殿亦是赐给我为住所。” 万垐站起身走至李斯淳身旁,微微勾起唇角道:“李兄的醉岚院既然没有收拾妥当,那便慢慢收拾,七日不行,大可以延长至十日。 九公主殿下既能去偏殿宠幸我,也能去恩露院宠幸康兄,是不是在正殿,似乎不是关键!” 说罢,万垐便出了正殿。 望着万垐的背影,李斯淳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勾起唇角泠然一笑,低喃道:“离的近,未必就受宠,日后九公主殿下宠幸谁多,还未可知呢!” 缓步跨入正殿,李斯淳褪去衣袍,躺在床榻上小憩,他得养精蓄锐,九公主殿下虽然说让万垐侍寝,可他刚被九公主殿下打开了新知识的大门,其中乐趣才尝到甜头,怎会轻易让给旁人? 万垐则是告知吴起,说他有事要出府一趟,不多时便回府。 出了公主府的万垐,并没有像康承恩一样,去追寻容想想的车驾,而是寻了一家京中排名靠前的成衣铺。 店家掌柜和店小二一见万垐的穿着,顿惊不已,他们并未见过潜龙卫,以为是京中新任的哪位小将军,不敢怠慢,纷纷迎上来。 恰好店中有来取成衣的达官贵人,见过潜龙卫,知晓潜龙卫是为皇帝办事的机构,吓得战战栗栗,拿着成衣朝万垐躬身一拜道: “不知潜龙卫大人来此办差,我就是来取两件成衣,府中尚有事未料理完,告辞!” 说罢,如同火烧腚了一般,仓皇而逃。 旁的客人见此,一个个吓得也跑出了店铺。 掌柜的和店小二对潜龙卫有所耳闻,却从未见过,一听潜龙卫来他们店铺,一颗心如同被剖出来,仍在腊月的风雪里,经受洗礼,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大呼他们是正经生意人,从未出言不逊冒犯圣上,更不曾坑害良民等等的言辞。 万垐不予理会,冷着眸子掏出一包银子,拍在柜台上,说道: “今日贵店铺关门,我需要做成衣,今日便要带走。” “啊?”掌柜的惊出了声。 下一刻,看见锦袋中露出闪闪发光的银子,双眸一亮,暗叹:只要不是抓我的就行。 “还不快去关了店门?”掌柜的站起身,踹了一脚店小二。 随后,谄媚地走到万垐身前,偷瞄了锦袋好几眼,笑着和万垐说道: “潜龙卫大人想必是第一次来成衣店,我为大人解释一下,做成衣,必须要先选料子,再选花色,根据大人身量尺寸做成衣,短短三五个时辰,定是做不出来的! 你先看看这边的料子,这些都是刚来的新货,还有这几匹,是我藏起专门留给贵人挑选的,大人看看有喜欢的颜色吗?” 容想想穿书后,宠幸万垐后,将万垐的月俸提升了不少,私下又没少给他银票。 起初万垐说什么都不肯要。 容想想和他说:“你身为本公主的第一任侍君,日后若要你办事,或者本公主不在府中时,你要处理府中的事,手中没银钱,如何办事?” 几番说辞,万垐才收下容想想给他的银钱。 事实上,万垐也并未觉得容想想是拿他与小妾相提并论,反而遇到事都会和他商量着来。 如容想想所言,“你是本公主的男人,尊严也好,脸面也罢,不是你我关起门来,在我面前显摆的。 关起门之后,我们便是夫妻,没有身份地位高低,没有钱多钱少之分,而是看你爱我多少……” 所以,万垐在公主府,虽然是侍君,虽然是潜龙卫,即便是吴起也不敢低看了他。 看着掌柜取出的新料子,万垐细细瞧了一遍,依照容想想喜欢的颜色,选了两匹后,又在脑中依照颜色描绘出穿在他身上后的效果。 又选了七匹料子。 掌柜的是会说话的,一个劲儿夸赞万垐眼光实在是好,亲自为万垐量了尺寸。 在掌柜量尺寸的时候,万垐将店铺中已做好的成衣尺寸瞧了一遍。 正好有一件冰蓝色的成衣,与他身量尺寸几乎差不多,而且上面绣着的君子兰。 掌柜的刚量好尺寸记下,万垐指着那件成衣道:“那件成衣,我要了。” 掌柜的顺着万垐所指一瞧,犯了难,支支吾吾地道:“不瞒大人,那件成衣原是镇国公府谢大人所定,因为他受伤未愈,一直没来取,那件袍子的料子是谢大人拿来的,并非小店的料子。 要不,大人再看看旁的……” 掌柜的还未说完,万垐很不客气地道:“就那件,若镇国公府来取成衣,让他去公主府来要!” 万垐心说:若是别人的,我还不抢,谢慕的,我必须抢,九公主殿下知晓,必定欢喜,大赞我抢的好。 一听公主府,掌柜的再见万垐穿着,心中猜测:这位是康大司马的幼子康公子,还是大司农李斯淳大人?瞧着都不像啊,他隐约记得李斯淳大人的模样。 一拍额,他忽的想起方才有人唤眼前这位大人为潜龙卫大人。 所以! 这是九公主殿下的潜龙卫,京中极为出名的那名潜龙卫万垐! 将镇国公府独子谢慕当街差点打死的万垐! 掌柜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片刻不敢耽误,取下那件成衣叠好包好,交给万垐道: “大人所定的成衣,我定会命人加急制作,三日后大人来取即可!” 万垐摇头道:“每日我来取一件,九公主殿下说:喜欢我穿不同颜色款式的成衣。” 掌柜的:……九公主殿下这么宠这位潜龙卫吗?每日一件新袍? 见掌柜的点头,万垐转身离开了。 掌柜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一把将店小二拉过来小声八卦道: “日前你《胜南国秘闻实录》说梅友丞相爱慕九公主殿下,日日追着九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没同意梅友丞相的求爱。 该不会是九公主殿下喜欢这位相伴左右的潜龙卫了吧?” 店小二提醒道:“掌柜的,咱还是别说了,议论皇族是死罪!若被方才那位潜龙卫听了去,当街打死咱俩,也不犯罪!” “嘶……你说的对!”掌柜的连连点头。 万垐刚跨入公主府的正门,便见到吴起急匆匆朝外走,见到他,如同见到了神明一般,忙道: “您总算回来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啊……您快去看看吧,李大人疯了啊!康公子也疯了!” 第129章 给我烧! 万垐听吴起如此说,脑中闪过的念头便是康承恩和李斯淳打起来了。 万垐是知道李斯淳武功轻功并不佳,康承恩的轻功极好,武功也不差,若是真动起手来,李斯淳只有被打得份。 “带路!”万垐急色地道。 吴起连连点头,转身便朝西墙跑去。 万垐皱了皱眉,闹不明白康承恩和李斯淳打架的地方怎会在西侧仆人所居之处。 快至西墙时,远远的万垐便听见李斯淳 地喊道:“把火油给我扔过去,胆敢骂九公主殿下,我就放火烧了他全家。” 又听到墙的另一端,传来谢慕的叫骂声,“堂堂九公主殿下实在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礼义廉耻,把康承恩迎入府中不清不楚也就算了。 作为大司农的李大人,也如此作践自己,不清不楚搬入公主府……” 下一刻,听到“嗷”的一声尖叫,“你胆敢在镇国公府动手,私闯镇国公府,你可知是何罪?” 墙的另一端传来康承恩傲娇之声。 “何罪?堂堂大理寺少卿辱骂九公主殿下,又是何罪?骂九公主殿下者,虽远必诛,我若容你当着我的面辱骂九公主殿下,那我此生便不配为人!” “康兄,你闪开些,我要扔火油,莫要溅到你身上!”李斯淳见他的护卫不敢扔火油,抱起一罐火油便扔到了墙的另一端。 随即,李斯淳怒色的斥道:“我花重金养你们这些年,是把你们养的胆小怕事了吗?若是出了事,自有我来担着,你们只管给我把这些火油都扔过去。” 眼见李斯淳点燃了火把,吴起吓得脸色都白了,谢慕辱骂九公主殿下,他也气,但是烧镇国公府,这罪名也不小啊! “您快去拦着些吧,千万别把事闹大了呀,眼下九公主殿下不在府中,若是两位侍君出了事,九公主殿下回府,老奴可怎么和九公主殿下交代啊?” 万垐一个飞身,跃至墙上,冷声道:“出了何事?” 李斯淳举着火把, 在他脸上出现如此的怒色,显然是气狠了。 李斯淳道:“谢慕那厮隔着墙辱骂九公主殿下,骂了许久。”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谢慕躲在镇国公府的护卫身后,仍然嘴硬道。 身穿一袭艳红色衣袍的康承恩,站在镇国公府那棵苍柏树之上,手里握着他的寒冰扇,眉梢眼角迸射出道道寒光。 “我看你今日是不想活了!” 万垐冲着康承恩道:“无需康兄动手,我来!” 声落,他从潜龙卫服内掏出他的两柄短刃,触动机关,变成了两柄双刃剑,沉着眸子看向谢慕。 “谢大人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刚能下榻,就忘记日前被我和康承恩当街暴打之事?差点去了鬼门关,还敢再犯!” 谢慕一见万垐取出了兵器,立马怂了,转身就跑。 康承恩正欲飞身去追,万垐比之快了一步,飞身跃至谢慕身前,冰冷冷的双刃剑,一左一右抵在谢慕的脖颈上。 万垐是从死人堆里拼杀出来的,他的冷静是旁人难以相比的。 “谢大人往哪儿跑?随我入宫去面圣,把你刚才辱骂九公主殿下的言辞,当着陛下的面,再说一遍。” 谢慕道:“我凭什么跟你入宫,你无官无职……” 未等谢慕说完,万垐冰冷冷地打断道:“就凭我是潜龙卫,就凭我是九公主殿下的贴身潜龙卫。” 此一言,立刻将谢慕吓出一身冷汗。 他深知潜龙卫抓人等于任何官员不可阻拦。 万垐左手的剑在触动机关后,缩小,被他放回潜龙卫服中,他左手拎着谢慕的后衣领,道:“康兄,随我一同入宫面圣,还需你与谢大人对质!” 原本谢慕想着他能下榻,养好了身子,寻个恰当的时机,与九公主容想想假装巧遇,邀请九公主容想想入镇国公府小坐,他们二人私下将昔日的误会说开了。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谢慕,躺在榻上养伤的日子,将他和九公主容想想这些年所有的事,以及他冲动当街辱骂九公主容想想的事,尽数想了一遍。 最终,他悟出来,以前九公主容想想一直追逐着他,他以为总有一天皇帝和皇后娘娘会因为过度宠爱九公主容想想,改了昔日为他和潘婷的赐婚。 他也明白其实他内心是喜欢九公主容想想的,只是这种喜欢比较微妙,既不是兄妹之情,也不是男女之情,究竟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但九公主容想想离他而去,他的占有欲落空,内心空空荡荡的感觉逐渐强烈。 才导致,听闻康承恩夜宿公主府,他难以置信九公主容想想尚未与他说清楚,就与别的男子生出不清不楚的关系。 在谢慕的认知里,九公主容想想背叛了他。 所以,他才会一怒之下跑到公主府门口辱骂九公主容想想。 而今天,他小憩刚醒,在院中闲适散步,听到几个小厮和丫鬟窃窃私语,议论大司农李斯淳将李府 空了,居然尽数搬到了公主府。 不仅如此,大司农李斯淳也搬到了公主府而居。 谢慕的脸色大变,上前斥问:“康大司马的幼子康承恩还在公主府吗?” 本就是在八卦的小厮和丫鬟,见谢慕脸色异常难看,一个个吓得跪在地上,不敢作答。 谢慕急了,喝道:“若你们再不肯说实话,我便将你们打死亦或者是发卖了。” 这下小厮和丫鬟们心生惧怕,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吐了全。 “康公子并未出公主府。” “大司农李大人搬入公主府,今日又有三四驾马车,从李府拉着一箱箱物品送至公主府。” “奴婢瞧见大司农李府的管家亲自送至公主府一个十分精美的床,还有桌椅板凳之物。” …… “圣上为九公主殿下和大司农李斯淳下赐婚圣旨了?”谢慕顿觉有道雷好似劈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暗暗在心中道:不……不会的,九公主殿下喜欢我两三年了,她说过,非我不嫁! 第130章 李大人怒烧镇国公府 见谢慕双目如同点燃了愤怒之火,脸色苍白如雪,小厮和丫鬟纷纷摇了摇。 其中一名小厮道:“昨个国公让奴才去关南侯府传话,奴才亲眼看见宫中的公公来公主府,九公主殿下和大司农李大人牵手上了马车,随那名公公一同入了宫。” “牵手?牵手?……”谢慕嚼着这两个字,牙齿相碰的时候,犹如咬着李斯淳的手指骨般,寒冷的眸子迸射出极冷的光芒。 谢慕的侍从见状,想上来劝两句,却不知该如何劝。 下一刻,谢慕挥手,欲屏退小厮和丫鬟。 就在小厮和丫鬟刚起身时,谢慕沉着眸子道:“日后若府中有人在乱嚼九公主殿下与李斯淳的事,乱棍打死,扔去乱葬岗。 若知晓九公主殿下的事,可私下来禀告于我,不仅不会受罚,还会得到我的嘉赏。” 谢慕的内心是十分矛盾的,他不希望听见有人说九公主容想想与任何男子有亲密举止。 但他又想知道九公主容想想的事儿。 “是……”小厮和丫鬟骇色点头,四下乱窜而逃。 谢慕转过首,吓了侍从一跳,瞧着谢慕的这张苍白如雪的脸,那双眼睛,眼底泛起了猩红色,神色冷到了极致,瞧着像是从鬼门关爬出来的厉鬼一般。 浑身颤栗,侍从的后脊背顿时冒出了冷汗。 “去查!动用所有的关系,去查,圣上是否有打算要为九公主殿下和大司农李斯淳赐婚? 再派人去一趟七皇子泰王府,说我重伤刚好些,不能亲自去泰王府与他相见,请泰王来镇国公一趟。” “是!”侍从闻言,立刻转身去办差。 谢慕便走到了镇国公府的东墙。 镇国公府的东墙便是公主府的西墙,他凝看着这面墙,只觉得碍眼至极。 虽只有一墙之隔,却似乎因为这一道墙,将昔日爱他入骨的九公主殿下,阻隔至千里之外。 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指骨被谢慕攥得“嘎吱嘎吱”作响。 前有康承恩,后有大司农李斯淳。 谢慕想知道,九公主容想想不顾名节清誉,让他们二人大摇大摆入府,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谢慕百思不得其解时,眼前忽然闪现了一道黑影。 “谁?”谢慕皱眉斥道。 随即,便见到穿着一身黑色玄袍仆从衣袍的伍商,朝他拱手一拜道: “我是梅友丞相的侍从伍商,谢大人想必对我有些个印象吧?” 谢慕没好气地道:“既是梅友丞相的侍从,怎的如此不懂规矩?把镇国公府当成何处了?是你一个侍从随意进出的吗?” 伍商微微一笑道:“原本我受我们丞相的吩咐,要给九公主殿下送些小物件,正巧看见谢大人站在墙下沉思。 我家丞相大人一直惦念着谢大人的伤势,吩咐朝中所有人,莫要告知谢大人,关于九公主殿下的事,避免谢大人无心养伤……” 闻言,谢慕一把揪住伍商的衣领,蹙眉道:“九公主殿下的何事?” 伍商故作受惊,支支吾吾地道:“是……是九公主殿下收了万垐、康承恩以及大司农李斯淳大人做了侍君,此事圣上和皇后娘娘皆知,朝中大臣流言四起,圣上令我家丞相大人将九公主殿下收三任侍君的事压下。 但是,朝中的大人们不敢明目张胆谈及,茶余饭后私下议论纷纷,我家丞相大人恐御史台的大人们在早朝时,当着众大人的面,痛斥九公主殿下不守妇德之罪,便让我以送小物件,私下告知九公主殿下,请九公主殿下心里还有些个准备……” 伍商的话还没说完,谢慕难以接受地喊道:“不!我不信!” 谢慕随手一甩,武功不低的伍商,故作柔弱,被甩出好远,似是摔狠了,好几次没能站起身。 伍商掀起眼帘,见谢慕克制再克制的眼底,熊熊怒火即将迸射而出。 他火上浇油道:“我家丞相大人已向圣上提出,为保九公主殿下的名节清誉,愿做九公主殿下的驸马。” 谢慕眼底的怒火在伍商说完这句话后,彻底爆发,所有的理智被怒火烧了干净,嫉妒和占有欲像藤蔓一样,占据了他的大脑。 他想翻墙跳进公主府,抓着九公主容想想问个清楚。 奈何他的重伤的确未愈,连翻了几次,都跌摔在地。 伍商见此,勾起唇角的冷嘲,计谋得逞的他,不做逗留,转身消失在镇国公府。 于是,谢慕站在东墙下方,开始无休止的大骂了起来,想引九公主容想想生气,来镇国公府和他理论。 可他并不知道,容想想早已出了公主府。 吴起劝了好几次无果,惊动了李斯淳和康承恩,二人去西墙,听到谢慕在辱骂容想想,怎能容忍得了? 尤其是李斯淳,他何曾受过气?他的女人就更不能受气了,纳侍君怎么了?他乐意当侍君,关谢慕这厮什么事? 李斯淳和康承恩便隔墙与谢慕对骂了起来。 三人越骂越起劲儿,一个个恨不得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刨出来,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狠狠辱骂。 李斯淳气不过,让侍卫去买了三五十坛火油过来,一言不合,就往西墙后面的镇国公府扔一坛。 康承恩更是取了武器,直呼要杀了谢慕。 于是,便有了万垐入府,吴起要去寻九公主殿下的场景。 万垐拎着谢慕要入宫,突然传来一声通报:“七皇子泰王驾到。” 谢慕是七皇子泰王的伴读,二人感情甚笃,虽不是亲兄弟,到底是表亲。 “万垐,你在做什么?”泰王惊眸指着万垐问道。 万垐简而意赅地将谢慕辱骂九公主容想想的事,禀告给了泰王。 泰王闻言,扶额道:“谢慕你疯了,上次你当街辱骂九皇妹的事,父皇未曾与你计较,太子殿下本就不想让上次之事轻易作罢。 还是本王一再恳求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才说容后再议,你怎么吃一堑不长一智呢?” 万垐不容缓和道:“泰王殿下,卑职身为九公主殿下的贴身潜龙卫,得圣上之令,保护九公主殿下的安危,自然也包括九公主殿下的名声清誉。 泰王殿下若要庇护谢大人,便随卑职一同入宫面见圣上吧!” 声落,万垐不给七皇子泰王再言的机会,递给康承恩一个眼色,他拎着谢慕跃身上了屋顶,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康承恩则是紧随万垐也不见了身影。 泰王见状,一拍大腿大呼一声“不好!”唤了随行的侍卫朝着镇国公府外狂奔,上了马车后,一声令下,火急火燎直奔皇宫。 李斯淳轻功不好,追不上万垐和康承恩,也懒得去圣上面前看见谢慕的那张脸。 但他心下愤怒,带着一群侍卫,将剩下的一坛坛火油,尽数扔到了西墙后的镇国公府。 随着李斯淳跟闹着玩扔过去一个火把,西墙后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炸响声。 吴起捂脸:这三任侍君,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都不好惹啊,这事闹这么大,完啦啊!我得赶紧去找九公主殿下啊!李大人怒烧镇国公府,哎呀…… 第131章 扩建公主府 三五十坛的火油,随着李斯淳扔出火把,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焰,李斯淳转头让侍卫们无论如何都要确保,不让烈焰蔓延至公主府,就算是西墙,也不容有失。 于是,李斯淳带来的所有侍卫和公主府太监,蜂拥去提水。 一桶又一桶的水泼在公主府的西墙上。 而另一端的镇国公府,大火不仅烧毁了树木花草,就连仆从小厮的偏房也燃起了大火。 镇国公府顿时乱作了一团,嘶叫声,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由于镇国公夫人去了雅馆,镇国公是个不扛事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道: “走水了!走水了!来人啊,快去灭火啊!” 若非管家提醒,镇国公都没想到京中巡防营的职责也管灭火。 “那还不快去请巡防营的人来灭火?”镇国公抹着眼泪说道。 管家知道镇国公是个不成事的,他若亲自去巡防营来,镇国公府怕是得烧成灰。 故而,管家唤来两个机灵的护卫,让护卫拿着镇国公府的令牌去请巡防营灭火队。 镇国公看着熊熊大火,又想到他那个没血缘的儿子谢慕,被万垐给带入皇宫,手足无措地拍着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开启碎碎念模式:“欺负人啊!大司农李斯淳实在是太欺负人了,竟然敢青天白日,一言不合,怒烧镇国公府,这还有王法吗? 万垐就算是九公主殿下的贴身潜龙卫,也不能将吾儿带走啊!这下可怎么办啊?……” 管家走至他身旁蹲下,再次提醒道:“公爷,咱家少爷被万垐带入宫面见圣上,您还不赶紧入宫吗?虽说七皇子泰王追去宫中,但是,泰王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吗? 他岂敢违逆圣上?若是圣上给咱家少爷定了罪,夫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和公爷闹呢!” 想到镇国公夫人的暴力值,镇国公谢变全身的皮一紧,整个人绷着身子就站起来了,如同火烧腚般,朝外跑,大喊道: “赶紧给我备马车啊!我要入宫!” 管家早就命人备好了马车,从怀中摸出拜帖交给车夫,撩起车帘,叮嘱镇国公,让镇国公将他的哭发挥到极致,一定要哭得圣上心软,一定要用眼泪把谢慕毫发无损带回府。 随着车帘的放下,车夫挥鞭,镇国公府的马车嗷嗷叫着朝皇宫而奔。 与之不同的是,李斯淳命人搬了桌椅放在距离公主府西墙不远处。 桌上摆着瓜子和瓜果,还有李斯淳在李府常用的茶具。 他一边喝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欣赏着他的杰作。 看得吴起头皮直发麻,心说:李大人啊,怒烧镇国公府,你知道是什么罪吗?你还有闲心在这儿喝茶? 公主府现下唯有李斯淳这么一任侍君,吴起只好唤来公主府三分之一的侍卫出府,去寻九公主殿下容想想。 结果寻了一大圈,无一人找到容想想,回来向吴起复命。 吴起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发都薅掉,一个劲儿喊:“九公主殿下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找不到了呢?若不在城内,给我出城去找啊!” 对于容想想的安危,吴起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容想想出府带着潜。 一名潜龙卫就可以以一敌百,就别说五名潜龙卫了。 何况容想想出府,还会有太子容翊专门挑选的百名护卫随行。 这样的阵容,去屠山匪,一个时辰,就能吹响完胜收兵的号角。 吴起是急的团团转,却不知,容想想压根没出城,而是出了公主府,入宫想去凤仪宫。 结果入宫后遇到刚与副统领交接完工作准备出宫回家的禁卫军统领封鑫。 容想想原本是想和皇后娘娘提及,想扩大公主府,因为公主府北墙后面是一座多年未有人居住的荒府。 这座荒府原是废弃的丞相府,在梅 之前那任丞相突然半夜死在府中。 得皇帝恩典厚葬了那任丞相,其家眷时常半夜听到那任丞相的悲凉哭声,又不敢宣扬,便弃了那处府邸,在城南置了一处新府。 原是想将旧府卖了,思及半夜哭声,其家眷生怕卖了之后,被新入府而居的人听到,再造谣说他们家老丞相并非是病疾而亡,而是被府中的家眷歹毒害死。 容想想从原着中得知,老丞相的家眷并没有害死老丞相,只不过以讹传讹多了,假的也能宣扬成真。 故而那处老丞相府一直荒着。 镇国公夫人最早想将那处府邸买下,奈何老丞相的嫡子是个骨头硬的,死活不肯卖。 镇国公夫人慕容雨曾因为这件事来寻皇后娘娘说过好几次。 老丞相乃是三代忠良,其嫡长子而今在朝中虽不是高官,却也是得人尊敬的宫廷书院内掌史,负责草拟和纂写宫中的礼仪规矩,以及皇子所习的课程文史等。 所以,无论镇国公夫人慕容雨如何哭诉,皇后娘娘慕容雪都会淡然一笑,赐了热茶,转移话题。 几番无果,慕容雨只好作罢。 容想想思及她的公主府有些个小,因为李斯淳将李府三分之一搬入公主府的醉岚院,已经塞得满满当当,容想想直叹富人的奢华是她一个大学生难以体会到的。 想着将醉岚院旁边的两处院子一并给李斯淳,那公主府的显然就不够用了,若是她日后再收侍君的话,她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直叹公主府太小,需要扩建。 就在容想想入宫下了马车琢磨怎么能把公主府扩建到她满意时,冷不防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卑职方才转身没瞧见九公主殿下,并非故意而为,还请九公主殿下勿怪!” 穿着银色禁卫军铠甲的男子单膝跪地道。 容想想歪着头,凝眸打量,虎背蜂腰,这身材不错啊。 “抬起头来,让本公主瞧瞧,你是何人?” 单膝跪地的封鑫抬起头,容想想只觉得眼前之人很是眼熟,又有些陌生。 “你是?” 也不怪容想想,封鑫虽然是禁卫军统领,但是容想想穿书后,就没见过禁卫军统领封鑫几面,而且那么多禁卫军同时出场,容想想对封鑫只了解其名,也是书中寥寥几笔的描写。 第132章 他们被阉了 当时容想想读这本虐文小说时,封鑫给容想想的感觉,就是忠于皇帝,是个正直内敛、清冷严肃,很少说废话的人。 却是没想到,当封鑫抬起头的这一瞬间,封鑫的容貌惊艳到了容想想。 容想想直在心里吐槽:这么帅的脸,作者为什么一个字没写?这么帅的脸,当禁卫军统领实在可惜,应该来公主府做侍君啊! 容想想并非是花痴恋爱脑之人,她就想给美男一个家。 微微一笑,她上前扶着封鑫的臂弯道:“起身吧,你又不是故意的。” 封鑫想抽走臂弯,这般行径若是落入旁人的眼内,于理不合。 他虽然只当了两年的禁卫军统领,却对这位九公主殿下的举止行为,很是了解。 不过也是了解昔日的九公主殿下,却不知九公主殿下的躯壳内早已换了人。 所以,了解昔日那个脑残任性娇气的九公主殿下,封鑫没有第一时间抽离臂弯,生怕九公主殿下一个没站稳,再摔伤,诬陷是他所为。 到底守着规矩,封鑫站起身后,缓缓抽离臂弯,抱拳道:“多谢九公主殿下不怪之恩。” 容想想心说:这句话说完,便是告辞,我怎能让你离开? 于是,容想想勾唇笑道:“封统领这是打算去何处?” 封鑫答道:“卑职今日休沐,得圣上之恩,让卑职安顿好副统领些事宜,便可归家。” “哦?”容想想一挑眉,假作惊讶道:“禁卫军还有休沐啊?还能回家啊?” “回九公主殿下的话,禁卫军与宫中的太监不同,禁卫军是十日休沐一次。” 容想想一点头,目光定格在封鑫的大腿处一瞬。 “自然是不同的,他们被阉了,你们没被阉!” 封鑫:??? 发现九公主容想想的眸光看了不该之处,封鑫双腿一紧,正欲寻个说辞离开。 怎料,容想想根本不给他机会,敛起笑容,正色道:“父皇是同意你休沐了,很不巧,本公主刚得知,暂时不同意你归家。 既然遇到,就是缘分,你送本公主去凤仪宫!” 封鑫一愣,随即瞅着一个个扶额的潜。 【若论皇宫,九公主殿下可比我更熟悉,她总不会蠢到连凤仪宫都找不到吧? 即便找不到,有潜龙卫随行,还需要我领路?】 容想想朝前走了两步,转首斥问:“发什么呆?难不成本公主使唤不动你?” “不是!卑职这就为九公主殿下引路!”封鑫快步走至容想想的身前。 其实引路这种事,怎么可能是禁卫军该做的事?理应是太监干的事才对。 故而,封鑫内心认为:【想来是刚才我无心撞到九公主殿下,她故意刁难我罢了。】 听到封鑫心声的容想想,暗笑道:若非你那张帅脸,让本公主喜欢,本公主非撕了你的嘴,教你唱:把你的心,剖开来,看一看我在不在,虚情假意一眼就明白…… 我要做美男收割机!!! 容想想凝着眸子,打量着封鑫的背影,不得不说,封鑫的宽肩窄腰,再穿上这身银色的禁卫军铠甲,实在是太酷了。 她那眼睛经过万垐、康承恩、李斯淳之后,越发是毒了,即便男子穿着铠甲,褪去铠甲到底会显露出什么样完美的身材,都会浮现在她脑海中。 跟在容想想身后的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眼神在无声的交流。 潜5:【大司农李斯淳大人昨个才入公主府做九公主殿下的第三任侍君,九公主殿下看封统领的眼神明显不对劲,该不会这么快要收封鑫统领做第四任侍君吧?李大人可是还没把被窝暖热,这就要换人暖了?】 潜6:【谁给九公主殿下当侍君,我都不意外,胜南国唯独三人是不可能给九公主殿下当侍君的,首当其冲的就是封统领和骠骑霍将军。】 潜7:【万垐啊!兄弟只能替你向诸天神佛祷告,希望九公主殿下少收点侍君,要不,你的情敌越来越多,我怕你应付不过来,哪天再被九公主殿下退回卫司台。 你的冰膜可是毁了,首尊大人又那般宠爱九公主殿下,你若被退回卫司台,能不能留个全尸,都未可知。】 …… 听到潜心声的容想想狠狠一蹙眉,突然止步,转首,眼角迸射出道道冷光,令道:“你们给本公主跪下!” 潜停住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朝身后看。 “不用看了,说的就是你们五个同花顺,跪在这儿!一个时辰后,去凤仪宫接本公主。” 潜“啪叽”跪在地上,并不知道容想想能听到心声的他们,耷拉着脑袋,这下心声几乎一致。 【看吧,九公主殿下有了封统领引路,连我们五个都觉得碍事,潜3,你自求多福吧!】 容想想正欲转身时,忽见一名身穿银色铠甲的禁卫军飞奔而至,朝着她和封鑫抱拳道: “九公主殿下、封统领,不好了,公主府的万垐拎着大理寺少卿谢慕入宫,公主府的康承恩没有入宫令牌,硬闯入宫。” 封鑫看了一眼容想想,问道:“谢大人不是在府中养伤吗?康承恩闯宫,打伤哪个宫门的禁卫军了?” “卑职也不知道,不过,卑职瞧着万垐那神色,恨不得掐断谢大人的脖子,冷得吓人。 康承恩的轻功,封统领还不知?他想入宫门,守宫门的禁卫军,如何拦得住?根本就没过招。” 封鑫再度看向容想想。 容想想一摊手道:“别看本公主,本公主也不知道。” 说罢,容想想问那名禁卫军,“万垐拎着谢慕去了何处?” “卑职瞧着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是圣上的御书房,只是卑职也不确定。” 话说到此处,又有好几名禁卫军从四面八方跑来,离得极远,便开始禀道: “封统领,不好了,七皇子泰王入宫。” “封统领,三皇子靖王入宫。” “封统领,太子殿下入宫。” 封鑫:…… 容想想笑了,全然不觉这是一件天大的事,还有心思打趣封鑫,道:“封统领,看来今日你的休沐要取消了,走吧,随本公主去御书房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33章 吵翻御书房(上) 【不久前,圣上才召镇国公去御书房,以问及谢大人伤情为由,提醒镇国公,镇国公府与公主府仅有一墙之隔,让镇国公好好教导谢大人,日后不要再与九公主殿下起冲突,之前的事便作罢。 万垐不会无缘无故拎着谢慕大人入宫面见圣上,难不成谢慕大人又当街辱骂九公主殿下了?】 听到封鑫心声的容想想,很是感慨,皇帝对九公主真好。 容想想还没走进御书房,便见到七皇子泰王小跑而来,抹了一把汗,见到容想想那一刻,眼珠子差点没惊掉。 “九……九皇妹,你怎么在宫中?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容想想托扶了一下泰王的下巴,道:“我入宫看母后,听闻万垐带谢慕面见父皇,万垐是我的潜龙卫,既出了事,我当然要来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七皇兄,虽然是夏日,到底有风,还是合上嘴巴,别让风闪了舌头。” 泰王:…… 【哎呀,这下可麻烦了,若是九皇妹知道谢慕那般辱骂她,以九皇妹的性子,非得撕了谢慕的皮不可!这可怎么办啊?】 不知道容想想能听到心声的泰王,扯着僵硬的笑容,寻了一个三岁奶娃娃都不信的理由。 “本不是什么大事,有本王护着万垐,九皇妹放心陪母后便是!” 容想想挑眉道:“谢慕是七皇兄的伴读,七皇兄会护着万垐?这话谁信?你自己信吗? 不过七皇兄是不是忘了?我可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唯一的亲妹妹,你若帮谢慕,是不打算要我这个皇妹了?胳膊肘往外拐,这可不好哦!” “九皇妹说得没错,不过就是个大理寺少卿,仗着镇国公府与我们占些血缘,胆敢屡次辱骂九皇妹。 七皇弟,你能忍吗?若你今日敢替谢慕说一句好话,本王先与你没完。” 从容想想身后传来三皇子靖王的怒声。 容想想很是奇怪地道:“三皇兄怎么也来了?谢慕辱骂我的事,我都不知道,三皇兄是怎么知道的?” 靖王冷瞪了七皇子泰王一眼,转头宠溺地看着容想想,笑道: “本王得了些上好的琼酿,听闻李斯淳去公主府,本王与李斯淳相交颇深,原想着找九皇妹痛饮几盏,还未入公主府,便见到万垐拎着谢慕入宫的场景。 听公主府府门护卫说九皇妹出府了,本王怕万垐受父皇的训斥,又信不过谢慕那厮的为人,便入宫想替九皇妹护着万垐。” 说罢,三皇子靖王又转过头冷瞪了七皇子泰王一眼,很是不客气地道: “说到底,万垐也是九皇妹的人,谢慕算个什么东西,辱骂九皇妹,没将他挫骨扬灰,已是开恩,孰轻孰重,七皇弟分不清楚吗?” 七皇子泰王闻言,又见到快步走来的太子容翊,瑟缩了一下脖颈,辩解道: “我也没说过,要偏向谢慕啊,我对九皇妹的宠爱,向来不比三皇兄少!” “哼!”三皇子靖王甩袖朝御书房走去。 太子容翊走上前,斥道:“谢慕是七皇弟的伴读,谢慕辱骂九皇妹一事,你说什么都是错,理应回府,而不是入宫。” 七皇子泰王连连点头道:“太子殿下训斥的极对,我这就回府。” 泰王本就懦弱胆小,见太子容翊和毒舌三皇子靖王,还有九公主容想想,心下惧怕到了极致,如同老鼠见了猫,麻溜跑了。 边跑边在心中怒斥和祈祷:【谢慕啊,谢慕,上次九皇妹让万垐和康承恩当街暴揍你,好不容易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怎的如此不长记性啊? 老天爷啊,父皇开恩啊,留谢慕一条命吧,他实在是个可怜人……】 望着泰王的背影,容想想很是无奈地一摇头,她这个七皇兄,呆萌软弱,最大的爱好是做美食,吃美食,再无长处,也难怪不受皇帝的喜欢,更不受太子和三皇子的待见。 “走吧!”太子容翊和容想想说道。 容想想跟在太子容翊身后问道:“大皇兄是怎么知道谢慕辱骂我的事?我都不知道!” 太子容翊实话实说道:“九皇妹忘了?孤不是给你送过去一个护卫队嘛,谢慕隔墙辱骂九皇妹,吴起派人寻不到九皇妹,自然就将此事禀报给孤了。” “原来如此!”容想想一点头,正欲进御书房时,转首一瞧,不知何时,封鑫居然不见了。 “九皇妹在看什么?”太子容翊问道。 “没什么。”容想想跟着太子容翊进了御书房。 顿时听见皇帝厉声问道:“万垐和康承恩所言,可属实?” 跪在地上的谢慕昂起头,不卑不亢地道:“微臣确实冲动之下辱骂九公主殿下有错,可是圣上不知情,万垐和康承恩,还有李斯淳居心叵测,勾引九公主殿下,如此行径,岂非是毁了九公主殿下的清誉?” 刚通传完话的总管太监郑经,眼皮一顿乱颤。 【谢大人啊,刚才圣上不是已经通传,让太子殿下和九公主殿下入御书房?你是耳背没听见吗?当着九公主殿下说清誉,你是真不想活了呀!】 容想想吹了个口哨,很是没规矩地往御书房一个闲置的空椅子上一坐,笑得没心没肺道: “谢大人,万垐和康承恩、李斯淳是本公主的三位侍君,并非他们三人居心叵测,此事父皇和母后皆知。 再说,本公主想收谁入府,与你何干?一没吃你家大米,二没占你镇国公府。 至于本公主的清誉,你这两年不是已经毁了个干净?京中有谁不知道本公主爱你而不得,苦苦追你两年之事?你怎么早没替本公主正清誉?现在如此双标,实在恶心!” 谢慕没听懂容想想说双标是何意,但他在容想想的面前,一向普信习惯了,张口道: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在襁褓之时,婚姻大事是圣上所赐,难不成让我和你私奔吗?” 容想想伸掌道:“别,你自己愿意怎么奔怎么奔,本公主已有三任侍君,他们皆入心,是不肯能抛弃他们任何一个的。 至于你嘛,麻烦谢大人,以后不要提及本公主喜欢你的事,那会儿本公主纯粹是眼瞎心盲,蠢了两年而已。” “不!你收他们做侍君,又霸占了我的新府,与镇国公府一墙之隔,就是为了气我,我知道你心有不甘。” 谢慕说罢,朝着皇帝叩拜道:“微臣不愿看见九公主殿下如此作贱自己,还请圣上开恩,为微臣和潘婷解除姻亲,微臣愿意迎娶九公主殿下入镇国公府。” 第134章 吵翻御书房(中) “孤(皇儿、卑职、我)不同意!” 太子容翊、三皇子靖王、万垐和康承恩异口同声地道。 谢慕不予理会,双眸泛起浓浓的深情,眼巴巴地望着容想想。 “嘶……”容想想挠了挠耳朵,嗤笑了一声,“呵呵……谢大人,你是被万垐和康承恩打伤,可本公主看得分明,他们并没打你的头,你现在这般脑袋有病,口吐普信言辞,可不能找本公主碰瓷啊!” 【什么意思?】 【想想该不会真得老神仙传教了吧?她说话,朕怎么没听懂呢?】 【九皇妹肯定是被谢慕气坏了,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清了。】 …… 不仅谢慕没听懂容想想现代说辞,就连皇帝和太子、三皇子,万垐和康承恩,都没听懂。 听到所有人心声在脑中此起彼伏响起,容想想才意识到她太过于前卫的隐晦骂人言辞,书中古人听不懂。 于是,她做了一个最直接干脆的举动。 撸起袖子,站起身,走到谢慕身前,左右开弓,朝着谢慕狠抽了三十多下耳光。 手影晃飞,把容想想吃奶得劲儿都用上了,“噼啪……噼啪……” 丝滑的动作,流畅的动作,以及那认真的神情和如同猛虎下山的大力。 把皇帝和太子等人都看愣。 也把谢慕打懵了! 结果,下一秒。 容想想手一停,端着双手,可怜巴巴的愣是挤出两滴泪,娇娇柔柔地冲着万垐和康承恩道: “打得又疼又麻,要吹吹才能好!” 皇帝:…… 太子容翊:…… 三皇子靖王:…… 谢慕:??? 万垐和康承恩一见容想想这小模样,铁血顿时柔情,一人握一个容想想的手,柔声哄道: “吹吹,不哭,吹吹就不疼了!手掌都打红了,九公主殿下若是心中有气,告诉卑职,卑职打就是了……” “这该死的谢慕真是讨厌死了,瞧瞧把我家公主殿下手掌打得,哎呀,九公主殿下不哭,一会儿我替你打他!” 若是皇帝和太子容翊、三皇子靖王活在现代,定然会说一句:撒了一波狗粮!我们吃撑了! 容想想一脸无辜地点了点头,转首冲着谢慕嚷嚷道:“你脑子瓦特了,就去治!” 听不懂现代上海话的三皇子靖王举起大拇指,接话道:“父皇英明,九皇妹这个提议十分的好,谢慕之罪别的刑罚难以让儿臣们消气,把谢慕脑盖骨撬开,挖了脑浆子喂狗! 这个刑罚好!若以后有狂妄之徒辱骂皇族,便可用此刑。” 容想想:??? 三皇兄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没那么狠啊!我什么时候说要挖谢慕的脑浆子了?你幻想力要不要这么强?不愧是嘴毒的三皇子,难怪太子殿下会忌惮你,你这也太狠了吧? 容想想还没来得及解释。 刚走到御书房门外,和站在御书房门外的郑经,请求见皇帝的镇国公,听到御书房三皇子靖王说要掀了自家无血缘儿子的头盖骨,一双老眼顿时黑了一瞬。 什么规矩是忘了干净,一个飞身扑在御书房门上,撞开了御书房的门之后,又是一个滑跪进御书房,力道没控制好。 “砰……”的一声。 镇国公谢变的头,狠狠磕在御书房的桌角上。 待镇国公谢变抬起头,血已经汩汩从额头上流出来,看上去十分可怖。 结果,镇国公谢变还哭得跟死了爹娘一般,眼泪和血水融合在一起,“哗啦哗啦……”往下流。 虽说皇帝手握生杀大权,没事就下旨砍杀几个,可也没几个人会血泪模糊出现在他面前。 皇帝还没等开口呢,镇国公谢变嚎啕大哭的吐字不清道: “圣上可怜可怜老臣吧!老臣这辈子活得憋屈啊!能让老臣活下去的念头,就是这么个香火了。 圣上也知道老臣这二十多年过的多憋屈,为了保全镇国公府的颜面,老臣是把脸皮都扔了。 老臣知道犬子混账,是老臣教子无方,老臣甘愿替犬子受罚,还求圣上能网开一面,给镇国公留个香火吧!……” 原本尚未发怒的皇帝,听到镇国公谢变痛哭的声,心烦到了极致,斥道: “御书房是谁想入就入的吗?郑经呢?为何不知通传?” 郑经哆哆嗦嗦进来,跪地道:“圣上开恩啊!镇国公刚和老奴说了两个字,就扑了进来,太突然了,不光老奴没想到,门口的禁卫军都没反应过来!” 皇帝知道郑经说的是实话,因为镇国公谢变刚才滑跪的太快,蹲在房梁上的潜1都没来及落下来,若非皇帝反应及时,给落一半的潜1递了眼色。 潜1落下就得把镇国公谢变当作刺客,踢飞出御书房。 太子容翊想替郑经分辩几句,又怕皇帝误会郑经是他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人。 结果他的心声,被容想想听到了。 容想想从万垐和康承恩的手里,将她自己的手一抽,转身走至郑经身前,略显烦躁地道: “郑总管,我们一家都有些个亲情在,你一个外人跪在这里听,实在不合适,滚出去吧!” 说的话虽然不太好听,但是容想想这是在保郑经的命。 太子容翊和郑经怎会不知道? 容想想笑得没心没肺,转首冲皇帝道:“父皇最是英明,一定会赞同女儿所言。” 皇帝叹了一声,挥手示意郑经退下。 郑经感恩地看了一眼容想想,躬身退出御书房。 皇帝本想斥责谢慕一顿,痛打十廷杖,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奈何被掌掴两眼冒金星的谢慕,刚恢复正常,脑子又不正常了,一脸坚定地道: “挖了微臣的脑浆子也行,让微臣先迎娶九公主殿下,微臣任由圣上处罚!” 这下容想想忍不了,指着谢慕,怒道:“尼玛,你有病去治,你不想活,没人拦着,但是你别临死,把本公主变成寡妇!” 谢慕含情脉脉地看着容想想,普信道:“我知道九公主殿下得不到我,会成为此生最大的遗憾,我不愿意让九公主殿下这一辈子心难安!” 第135章 吵翻御书房(下) “啪……” “啪……” “哐当……” 容想想先挥了一掌,打在了谢慕的右脸上。 三皇子靖王在容想想打完谢慕的下一秒,挥掌打在了谢慕的左脸上。 由于万垐和康承恩站得远些,万垐刚想揍谢慕。 奈何康承恩的轻功好,先运用内功,闪现在谢慕身前,飞起一脚,踹在谢慕的肚子上,将谢慕踹出三米开外。 谢慕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地上,听到容想想怒道: “谢慕,你给本公主听清楚,你不死,才是本公主的遗憾,你要是今天死了,本公主亲自敲锣打鼓给你送葬。” 谢慕昂起头道:“九公主殿下此时为何还要说气话?我已经向圣上请旨求娶你了,这不是你最大的心愿吗? 你是不是因为有三任侍君的事,怕我介怀?只要日后他们不出现在你我身边,我就当没发生过……” 容想想深吸了一口气,深觉与这个普信男实在没办法沟通,连连摇头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皇帝和太子容翊心里也没底,毕竟九公主追了谢慕两年多,他们亲眼见到九公主有多爱谢慕,那般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于是,皇帝十分郑重地问容想想,“想想,你想好了,你当真不打算嫁给谢慕?” 这还需要想吗? 容想想立刻道:“父皇,先前是我眼瞎心盲,谁都有犯傻的时候,曾经我的确想嫁给谢慕,可我说了很多次了,我现在不喜欢谢慕,确切的说,我很厌烦他,一眼都不想看见他。” 太子容翊追问道:“九皇妹,你不用碍于面子,说心里话。” 容想想转首看向太子容翊,坚定的眼神如同入党,“我早在花神宴那日就不喜欢谢慕了。” 太子容翊颔首道:“孤信你所言。” 话音刚落,一声嘶吼惊得所有人看向谢慕。 只见谢慕眼泪夺眶而出,跪在地上,犹如失去主人的流浪狗一般,难以置信的看着容想想,嘶吼了一声,“不……” 容想想很是配合地道:“你终于认识到真相了,我的确不喜欢你了。” 谢慕玩命摇头,跪 容想想脚下,昂首道:“是不是之前我冷落你,让你生气了?是不是因为他们勾引你,我对你太严肃正经?……” 容想想朝后倒退一步,认真地道:“谢慕,当初喜欢你的九公主,已经心死了,任何感情,没有谁必须会停留在原地等你。 你要明白,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本公主懂得一个道理:任何时候,都不要原谅一个故意伤害本公主的人,哪怕你跟本公主说得再好听,哪怕你跪在本公主脚下,我都不会原谅,因为你伤害本公主的那一刻,才是你的真面目。 本公主也不会恨你,对你最大的惩罚,就是无视你,把你当空气,然后擦亮眼睛,去找真心爱本公主的男人。” 谢慕惊愣愣的看着容想想,他想不明白,为何自花神宴之后,他感觉九公主殿下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他也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九公主殿下变化如此大,难道就因为之前他没办法娶九公主吗? 他辩解道:“之前不是我不想娶你,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尚在襁褓之中就和潘婷有了婚约。 若是我离你太近,于你的名誉有损,若是我给你希望,你就会更失望……” 容想想听累了谢慕的说辞,打断谢慕,和皇帝说道:“父皇,谢慕在埋怨你乱指婚!” 三皇子靖王在旁开口补刀道:“父皇英明睿智,谢慕如此质疑父皇,分明就是有不臣之心。” 太子容翊赞同点头。 镇国公谢变偷瞄了一眼皇帝的脸色,顿时吓得心肝肺乱颤,眼泪也吓没了,跳起身给谢慕一个大耳光,怒斥道: “你为爱冲昏了头脑吗?为父在家是怎么训教你的?你总是嘴上说圣上是明君,即便是明君,也容不得你出言放肆浑说……” 皇帝震怒的神色,在听到“明君”二字之后,逐渐有了缓和。 但是朝政之事繁杂,他本就烦心,因为谢慕这点事,来御书房吵闹这么久,他早已烦到了极致。 他冷着眸子和镇国公谢变道:“镇国公,你儿子辱骂朕的皇女,你怎么说?” 容想想抱臂道:“本公主也想知道,镇国公你教子无方,本公主收侍君之事,父皇母后都默许,你儿子凭什么管本公主,还骂本公主?” 镇国公谢变一个滑跪在容想想的脚下,叩首道:“九公主殿下最是宽宏大量,还请九公主殿下原谅犬子一次吧!” 容想想摇头道:“上次谢慕当街辱骂本公主,还没找他算账呢,本公主从来不是一个宽宏大度之人,本公主的颜面必须找补回来。” 恰在此时,郑经再度回御书房,跪地和皇帝禀道:“圣上,梅友丞相说有急事禀报给圣上。” 容想想心说:梅友怎么又来了? 皇帝揉了揉额角,【一个谢慕已经够朕头疼的了,梅友来添什么乱?】 容想想心中好笑道:原来皇帝也烦梅友,那就好办了。 皇帝心里虽然这么想,却要给梅友这个丞相几分脸面。 “让他进来吧!” “是!” 郑经起身出殿不久,梅友入殿,先是给皇帝、太子容翊、三皇子靖王以及容想想行了礼后。 才慢条斯理地道:“圣上,方才巡防营来丞相府向微臣禀事,说大司农李斯淳在公主府的西墙,往镇国公府扔热油,因为大理寺少卿谢慕辱骂九公主殿下,激怒了大司农李斯淳,便一把火烧了镇国公府。 现在镇国公府有三分之一的树木楼阁已被烧毁。” 闻言,镇国公谢变跌坐在地,大呼:“大司农李斯淳实在太欺负人了,镇国公府百年的府邸,就这么毁了!” 三皇子靖王很是不客气地道:“烧的好。” 谢慕这才知道他口不择言惹下了多大的事,眼巴巴地看向容想想,他到此时此刻,仍然认为容想想会顾念昔年之情,替他说话,会严惩大司 李斯淳…… 第133章 朝堂之乱 皇帝只知道谢慕骂容想想,被万垐和康承恩带入宫中,并不知道李斯淳居然放火烧镇国公府的事。 李斯淳虽然入京两年,皇帝却是命潜龙卫暗中观察李斯淳的性子,李斯淳虽不好女色,却是不羁的性子,贪玩无度,朝中的事务一概不理会,虽与京中达官贵族略有些交情,不过都是些酒肉之交。 李斯淳烧镇国公府一事儿,皇帝是如何都没想到! 直在心中大呼:【疯了!疯了!】 容想想知道皇帝为何这么崩溃,谢慕骂身为皇族的九公主是死罪,可镇国公府是随便烧着玩的吗?若是御史台的言官弹劾李斯淳,重则也是死罪! 梅友移着小碎步挪到容想想身侧,低声同容想想商量道:“若是九公主殿下愿收微臣做第四任侍君,微臣愿帮九公主殿下分忧,必定保全李斯淳,如何?” 容想想转首,朝梅友笑着小声回道:“若是梅友丞相大人不和本公主谈条件,帮本公主保全李斯淳,本公主还会念梅友丞相大人一份人情。 现在嘛……” 容想想伸手两指一开一合,道:“破碎了!” 梅友微微勾起唇角道:“这怎么是谈条件呢?明明就是在和九公主殿下商量。” 容想想微微一笑道:“本公主暂时没有想收第四任侍君的打算,李斯淳本公主会保他,若谁敢阻拦,便是与本公主为敌,梅友丞相想做本公主的敌人?还是友人?” 梅友眸光一亮道:“九公主殿下不愧是聪明人,越发让微臣喜欢的紧了。” 他们二人说悄悄话之际,皇帝听着太子容翊、三皇子靖王同镇国公、谢慕吵翻天。 万垐和康承恩则是目光定格在容想想和梅友说悄悄话的脸上。 便是万垐的耳力再好,嘈杂的御书房,他愣是没听清容想想和梅友说了些什么。 故而,万垐和康承恩均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容想想把梅友收入公主府做第四任侍君,虽然他们俩知道容想想迟早会有第四任侍君。 但是,能晚一天是一天。 “啪……”的一声,皇帝实在忍不下去,将一个废话连篇请安的奏折,砸在了谢慕的脸上,怒道: “谢慕辱骂九公主,杖责二十,卸任大理寺少卿一职,禁足于镇国公府三个月。” 说着,皇帝揉了揉额角,烦躁地道:“其余事,交给太子处理吧,朕头痛病犯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太子容翊颔首。 殿门外的郑经听到皇帝大发雷霆,适时打开殿门,躬身等候太子、三皇子等人出御书房。 就在太子容翊和三皇子靖王跨出御书房后,两名禁卫军已到御书房门外。 容想想弯眼一笑,冲着那两名禁卫军笑着说:“不用给本公主面子,镇国公也对他这个不孝子十分恼怒,你们尽管用力打。 还不赶紧将谢大人……哦,不!谢慕拉出去用刑?” 镇国公捂着胸口,只觉得闷疼不已。 谢慕被两名禁卫军架起,转过头仍然没放弃地朝容想想咆哮道: “你就这么恨我吗?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容想想未等他吼完,朝谢慕比了一个“嘘”的噤声动作,提醒道:“父皇头疾犯了,你若惊了圣驾,那可就不是被杖责了哦!” 说罢,容想想一手牵着万垐,一手牵着康承恩,蹦蹦跳跳地道:“走,随本宫去凤仪宫探望母后。” 镇国公谢变听到容想想所言,如同火烧腚的大马猴一般,蹦出御书房,一把捂住谢慕的嘴道: “你就别说了!我警告你,从今日起,你若再招惹九公主殿下,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想到镇国公府被烧毁了三分之一,镇国公谢变心如滴血啊! 他天天盼着镇国公夫人慕容雨像老镇国公那般,有一天“嘎嘣”死在雅倌的床上,他风风光光厚葬了慕容雨,那……百年的镇国公府岂非是他一人说了算? 他才能挺胸抬头做人,就不用因为一两银子蹲在雅倌门口苦等一宿。 虽说镇国公府这些年的积蓄被慕容雨花的几乎所剩无几。 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镇国公谢变恨极了雅倌,若慕容雨死了,他一定要将雅倌变青楼,夜夜留宿青楼。 听到镇国公谢变心声的容想想,忍不住回首看了谢变一眼,心说: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梅友是最后跨出御书房的,看着容想想明目张胆地攥着万垐和康承恩的手,清雅的眼底泛起冷弧,唇角却是漾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才走出不远,太子容翊让三皇子靖王先行离开,而是一手负于身后,站在通往出宫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梅友。 梅友早料到太子容翊会等他,走上前朝着太子容翊端了一礼,故意道:“太子殿下在此是等九公主殿下吗?微臣方才听九公主殿下提及,要去凤仪宫。” 太子容翊睨了梅友一眼,道:“孤在等你!” 梅友故作惊讶地道:“太子殿下在等微臣?” 太子容翊笑道:“今日梅友丞相来御书房的时机挑的很是恰到好处。” 闻言,梅友轻叹了一声道:“看来太子殿下误会微臣了。” “是吗?”太子容翊勾唇冷笑,转身缓步朝宫外走。 梅友紧随其后道:“太子殿下也知道微臣心悦于九公主殿下,虽说李斯淳是九公主殿下的第三任侍君,可微臣能甘愿做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又为何要与九公主殿下做对?” 太子容翊的脚步微顿了一下道:“你知道就好!九皇妹是什么性子,孤太了解了,她好不容易将李斯淳收入公主府,又得父皇和母后的默许。 这个时候,你针对李斯淳,她岂会与你善罢甘休?” 梅友道:“此事若是微臣今日禀报给圣上,圣上定会提前想办法平息李斯淳怒烧镇国公之事。 倘若明日早朝由御史台的言官提及此事,岂非会让朝堂大乱? 想来,九公主殿下在公主府豢养三任侍君一事,也瞒不住了,如此一来,于九公主殿下的名誉有损。” 太子停住脚步,转过身凝着梅友道:“你既如此说,便是有了两全其美之法?” 第137章 为李斯淳开罪 梅友颔首道:“自然是想好,才入宫的,圣上知道微臣心悦九公主殿下已久,不介意做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 那么,九公主殿下的事,微臣怎会坐视不理?” 说到此处,梅友微微一顿,朝太子殿下展臂,示意太子殿下边走边说。 梅友略微慢太子容翊半步,他道:“万垐是九公主殿下的贴身潜龙卫,他居于公主府再是正常不过。 至于康承恩嘛,太子殿下可以和御史台的言官解释为:九公主殿下自幼体弱多病,康承恩与九公主殿下熟识,由太子殿下早朝时,下一道令,令康承恩为九公主殿下的太傅。 倒不是为了让康承恩教习九公主殿下武功之学,只需让九公主殿下强身健体即可。” 太子容翊听梅友说到此处,深觉是个不错的主意,下意识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见此,梅友微微一笑,继续道:“大司农李斯淳大人就更好解释了。 自李斯淳大人入京之后,他连早朝都不上,就别说忙于公务了。 太子殿下完全可以说九公主殿下刚立公主府,公主府的账目不清,由李斯淳大人去公主府帮忙打理账目月余即可。” 太子容翊微微皱眉道:“如此说,朝臣岂会相信?” 梅友道:“圣上说康承恩教习九公主殿下轻功,朝中的大人们能有几位相信的?不过是个说辞罢了,御史台的言官还能闯入公主府查证吗?” 太子容翊嗤笑一声,不作答,睨了梅友一眼道:“梅友丞相向来与御史台的言官相交不错,想必是提前将这番说辞说与他们知晓,只等着明日孤在早朝下令了吧?” 梅友直言不讳地道:“太子殿下心思聪慧,什么都瞒不过太子殿下的眼睛,其实,太子殿下方才不在此处等微臣,微臣出宫后,也是要去太子府,请太子殿下帮忙此事。” 太子容翊叹道:“孤倒是有些明白九皇妹为何死活不肯收梅友丞相做第四任侍君的事了。” 这一直是梅友想不通的事,一听太子容翊想到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太子容翊,问道:“还请太子殿下告知微臣,微臣必定感念太子殿下提点之恩。” 太子容翊却是转移话题道:“九皇妹的三任侍君一事,你有了好法子,那么,李斯淳放火烧镇国公府一事,该怎么办?” 梅友微微翘起唇角,与他那雅然的神态融合,恰到好处的展现出端方清正之态。 “谢慕对九公主殿下爱而不得,向圣上请旨求娶九公主殿下,被九公主殿下当面拒绝,谢慕恼怒之下,在镇国公府东墙辱骂九公主殿下。 李斯淳大人屡劝无果,扔火油吓唬谢慕大人,不想,镇国公府藏着怨心的仆从,趁众人不备时,偷扔了火折子,以至于镇国公府走水!” 太子容翊明白,如此一来,罪责便是镇国公和谢慕的,是为李斯淳开罪最好的办法。 太子容翊接受了梅友的提议,却是冷笑了一声,提出猜测道:“看来梅友丞相在镇国公府安插了眼线。” 梅友也不藏着掖着,大方承认道:“微臣爱慕九公主殿下,便是微臣再清正,也不希望心爱之人所嫁之人是卑鄙小人,自然要安插人去查证他的品性。” 快走至宫门,太子容翊顿足,笑得意味深长道:“梅友丞相在镇国公府安插眼线,不知在孤的太子府是否也安插了眼线呢?” 梅友自然不会承认,从容笑道:“太子殿下乃是未来的君主,微臣与太子殿下为敌,于微臣有什么好处吗? 微臣哪怕安插的眼线再聪慧,也瞒不过太子殿下,有朝一日被发现,那微臣岂非是引火烧身?” 太子容翊眸色一沉道:“知道便好!日前孤在太子府抓住一名朝中大臣安插的眼线,被三皇子靖王已处死。” 梅友神色微微僵了一瞬,随之笑道:“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 太子容翊负手凝着梅友道:“方才梅友丞相问及九公主为何死活不选你做第四任侍君,孤猜测九公主因为梅友丞相太过于聪慧,相处会害怕,所以才会一退再退。” 不等梅友回话,太子容翊继续道:“明日早朝,孤等着梅友丞相大展身手。” 言罢,太子容翊再不和梅友多言,转身离开了。 梅友望着太子容翊的背影,许久才眸色沉冷地道:“看来太子和九公主殿下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如意是不可能出卖我的,那么,到底是何处露出蛛丝马迹了呢?” 他朝着凤仪宫的方向看了一眼,朝宫门外走去。 而凤仪宫的容想想喝着茶、吃着糕点,同皇后慕容雪说了谢慕一事,气的慕容雪大怒,直呼廷杖二十太轻。 说完,皇后又怕打多了,一个不留神,再将谢慕打死。 虽说谢慕是关南侯之子,并非慕容一族的血脉,但是,谢慕到底顶着镇国公之子的头衔。 皇后慕容雪揉了揉额角,这些年她没有全心全意帮容想想,心中还是有些个矛盾在。 谢慕与潘婷结婚,生下的男丁便可延续慕容一族血脉。 倘若了断了他二人的姻亲,容想想和谢慕结为夫妻,潘婷另嫁他人,所生之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继承慕容一族的镇国公。 但是皇后慕容雪又心疼自家女儿苦苦爱着谢慕。 这所有的错,在皇后慕容雪看来,就是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镇国公夫人导致的。 故而,这两三年,皇后慕容雪每次见到慕容雨,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现下为了平息自家女儿之怒,皇后慕容雪安抚道:“此事想想受了委屈,待你父皇忙于批完奏折来凤仪宫,本宫便同你父皇商议,尽快将谢慕和潘婷大婚一事提个日子。” 容想想一扁嘴道:“他们二人原本就要结为夫妻的,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母后不赏我个什么吗?” 慕容雪笑道:“你呀!本宫就知道你来凤仪宫说这件事,定是看上什么,自己得不到,便来向本宫要,说吧,你想要什么?” 容想想道:“我的公主府如母后所言,实在有些个小,公主府后面的老丞相府一直空置,不若母后派人问问老丞相府的那位嫡长子,可否将老丞相府卖于我?我想扩建公主府!” 容想想的话还没说完,皇后慕容雪的眸光一寸寸冷了下来。 第138章 同为侍君,九公主殿下不能偏心 若非容想想能听到心声,见皇后慕容雪这表情,她都得以为是皇后暗害的老丞相。 其实是皇后慕容雪忌讳老丞相府,虽说老丞相府将府中闹鬼一事瞒的好。 但是,皇帝要众观全局,怎会对老丞相之子迁府这么大的事,不做暗中调查? 故而,皇后慕容雪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容想想要老丞相府一事。 读过这本虐文小说的容想想,记得书中曾写过老丞相府为何闹鬼一事。 其实是老丞相府的管家与老丞相的一名贵妾有私情,二人虽没有图谋害命之心,却有想霸占老丞相府内财产的心思,老丞相活着的时候,二人里应外合,偷卖了老丞相府许多值钱之物。 老丞相活着的时候,贵妾仗着受专房之宠,自然是不怕的。 老丞相死了之后,由老丞相长子掌家管权,贵妾和管家做贼心亏,便制造出老丞相府闹鬼一事。 搬了新府之后,在老府遗失之物便无法定论是贵妾和管家所为。 容想想走过去,窝在皇后慕容雪的怀里,撒娇道:“是老神仙让我扩府,让我把老丞相府铲平后,重建!” 皇后慕容雪半信半疑道:“你没骗母后吧?说真的?” 容想想趴在慕容雪耳边,将她知道老丞相府闹鬼说给皇后慕容雪听。 皇后知道九公主容想想是个胆小的,蹙眉道:“你知道,还非选那么一个不祥之地。” 容想想笑道:“老神仙说,那是块福地,让我买了铲平重建,他给我赐福!” 皇后这下还如何能不信?容想想又抱着皇后娘娘撒娇了半天,皇后招架不住,便说:“明日本宫唤老丞相府嫡子之妻来凤仪宫,同她商议一下。” 如此说,容想想便知十有八九会将老丞相府收入她的掌中,喜眉笑眼地给皇后娘娘揉肩捶腿,又说笑了好一会儿,见天色已然不早了,这才带着万垐和康承恩回了公主府。 抵达公主府的时候,天色擦黑。 在公主府正殿等了一下午的李斯淳,迟迟不见容想想回府,万垐和康承恩也没有回府,又不好派人去宫中探问,急的李斯淳来回踱步。 “确定九公主殿下出城了?派出去寻九公主的护卫还没回来吗?”李斯淳问吴起。 吴起摇头道:“城内能寻之处都寻了,未找到九公主殿下,派出城的护卫,半数已经回府,并未寻到九公主殿下。” 李斯淳和吴起齐齐抹了一把汗,也不怪他二人会如此。 因为李斯淳怒烧镇国公府,巡防营的灭火队虽然将镇国公府熊熊烈火灭了,但是镇国公府被烧了三分之一,浓浓的黑烟翻滚而起,十里之内都笼罩着黑烟,一时半会儿散不开。 与镇国公府仅有一墙之隔的公主府,自然是被浓烟波及最严重的。 所以,九公主府所有殿堂屋舍的门窗全关,公主府巡逻的护卫,每一个都系着打湿了的黑布面罩。 李斯淳急色道:“九公主殿下向来不会天黑后回府,在城外还未寻到九公主殿下,让他们再寻呀,万一九公主殿下出了事,那可怎么办?” 吴起撩起眼帘,和李斯淳摆事实讲道理,“李大人,九公主殿下带着五名潜龙卫,还有太子殿下送给九公主殿下的护卫队,九公主殿下能出事吗? 现在老奴最害怕的一件事,是九公主殿下怒闯关南侯府,把关南侯府屠杀殆尽!” 李斯淳转首看着吴起,纳闷道:“九公主殿下和关南侯府有仇吗?” 吴起垂下眼帘,提醒道:“李大人忘了?谢慕大人和关南侯府的潘婷在襁褓时,由圣上为他们定了亲。” 李斯淳一拍额道:“我怎么将这件事忘了!诶!那你怎么不派人去关南侯府打探一下?” 就在吴起张口要回话的时候,忽听门外传来一名护卫的声音,“九公主殿下回府了!” 闻声,李斯淳快步走至殿门前,拉开门去迎容想想。 他万万没想到,容想想牵着万垐和康承恩的手回来了。 惊愕了好半天,李斯淳问道:“你们怎么在一起?万兄和康兄不是带着谢慕入宫面圣了吗?” 容想想松开万垐和康城的手,挥了挥脸前的烟雾,朝李斯淳摆手,示意他,进殿说。 入殿后,殿门一关,容想想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道:“本公主入宫想去凤仪宫,正巧他们俩带谢慕入宫面见父皇,那本公主怎能不去呢?” “原来如此!”李斯淳颔首道。 容想想揉了揉肚子吩咐吴起道:“本公主饿了,传膳吧!” 吴起应是,朝着公主府的厨房而去。 随着容想想进入膳厅的三位侍君,这次谁也不给谁让位置,都想挨着容想想坐。 容想想指着对面道:“你们三个去对面坐着,方便本公主问话。” 其实,容想想也没什么话想问,只不过看他们三个挤来挤去,生怕把她撞倒。 再说,三个侍君,总有一个无法挨着她,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她都喜欢,她要三碗水端平。 三位侍君闻言,生怕惹怒容想想,别再把他们扔在公主府,天黑跑出公主府给他们带回个第四任侍君。 故而,三位侍君都怂了,乖乖在容想想对面落座。 趁着晚膳的膳食还没端上来,容想想先问李斯淳道:“镇国公府,是你命人扔火油烧的?” 李斯淳眨着纯真的眼神,点头道:“谢慕骂九公主殿下,不该放火烧他家吗?” 容想想挑起大拇指,赞道:“烧得好!” 话音一落,康承恩微微侧偏头,傲娇嘴硬地道:“同为侍君,九公主殿下不能偏心,我运用轻功去了镇国公府,第一个要杀谢慕的,若非万兄阻拦,现在谢慕就是一具尸体!” 万垐端起茶盏,风轻云淡地道:“九公主殿下,谢慕是我拎着去皇宫面圣的。” 第139章 三位侍君争宠,公主遭殃(上) 三位侍君这是明显在争功劳。 容想想朝着康承恩和万垐也比了个大拇指,赞道:“你们俩也很棒!” 此时,吴起领着一群宫女鱼贯而入,将菜肴摆满了膳桌。 万垐冲着吴起等人道:“九公主殿下有我们伺候,你们退下吧!” 吴起同一众宫女退出正殿。 万垐冷着眸子看向容想想身旁的布思。 布思指着自己道:“我也要退下?” 万垐微微颔首。 容想想见此,拍了拍布思的手,道:“去吧,吃个饭,本公主还能不会吗?” 布思应声,正欲退出正殿。 便见到万垐两指一捏,朝着房梁连弹三下。 蹲在房梁上的潜5和潜6,还有刚蹲房梁上的潜7,纷纷落了下来。 潜5和潜6虽然猝不及防落下,到底站稳了。 潜7是直接四仰八叉摔在了地上。 气得他们三人冷瞪着万垐。 万垐寒着音调道:“我说了,都退出去,有我们伺候九公主殿下,日后九公主殿下用膳,除了我们三位侍君,其余人都退出去,无九公主殿下的传唤,不得入内。 无论九公主殿下宠幸谁,任何人都不许在寝殿。” 容想想觉得万垐极为有道理,认同地道:“本公主觉得万垐说得极对。” 潜567和布思听到容想想发话了,不敢有任何怨言。 容想想思及潜567和万垐同为潜龙卫,万垐如此做,会引起潜567与万垐心存芥蒂。 故而,容想想道:“这是本公主命万垐如此做的,万垐是本公主的第一任侍君,公主府的守卫,日后交由万垐来管。” 这是相当大的权力给了万垐,也就是说公主府无论是潜龙卫,还是护卫,都要听命于万垐。 潜567纷纷看向万垐,一个个在心里称赞万垐。 【潜3厉害啊!你果然没有丢我们潜龙卫的脸,九公主殿下如此宠你,我就放心了。】 【潜3不愧是你,虽然我被你打下房梁,但是你给我们潜龙卫长脸了。】 …… 容想想心说:那当然,万垐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自然不同于旁人,不过,其他的侍君也要管府中其他事,我要三碗水端平。 容想想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 康承恩急了,欲言又止思忖着他在公主府能做些什么,总不能落在万垐后面吧? 李斯淳抿唇了片刻,歪头问容想想:“既然万兄管理府中的守卫,我身为大司农,公主府的账目花销,是不是该交由我来管?” 容想想本就想扩建公主府,李斯淳又有钱,她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下了。 唯独剩下康承恩想不出来他能在公主府做些什么,傲娇的他又不好问及容想想,偏着头,不发一言。 瞧见这一幕的容想想失笑道:“康承恩,本公主日后会经常邀请几位皇兄来府中做客,去请皇兄,安排菜肴琼酿的事,就交给你来办吧!” 康承恩翘着嘴角,得意道:“这么重要的事,我办的定比旁人强。” 万垐沉着眸子看了康承恩一眼,【九公主殿下怕是三五天也未必会邀请皇子们来公主府,你实在是讨了个闲差。】 李斯淳微微一笑,亦是看向康承恩,【我掌管府中的银钱花销,我不给你银子,你似乎菜肴琼酿都准备不了,你在那儿高兴什么呢?】 其实容想想一点都不担心李斯淳不给康承恩银钱的事,因为李斯淳比康承恩聪明,她请皇子们来府中做客,康承恩准备不出来好的菜肴琼酿,丢脸的是她这个九公主。 先前公主府只有两任侍君,万垐多少会让着些康承恩,二人相处起来,自然能和睦。 李斯淳被她收入府中,三任侍君,她总不能一起宠幸,就算中午一个,晚上一个,那她也是宠幸不过来的,再说那样她的身体也受不了啊! 还不得日日扶墙走? 何况这三任侍君,哪个都够强悍,真争宠起来,遭殃的必然是她。 所以,容想想在回公主府的这一路上,琢磨给三任侍君找点事做。 如此说定,三人并无异议。 万垐站起身,走到容想想身旁,为容想想布菜,只挑了容想想素日爱吃的几样,便回到了座位。 傲娇的康承恩怎能落于万垐之后,在万垐刚坐稳,便快步走至容想想身旁,撒娇道: “九公主殿下,这是我今日专门让厨娘做的,尝尝味道如何!” 捏着银筷的容想想刚点头,下一秒,康承恩捏着银筷,夹着一块兔肉送到她嘴边。 容想想张口食之,看着康承恩勾勒起唇角的弧度,魅惑感十足。 容想想忽觉口中的兔肉食之无味,反倒是眼前这个妖孽会更美味些。 “如何?”康承恩问道。 容想想勾了勾手指,康承恩刚俯下身子,容想想便在他耳旁压低声道:“不如你好吃!” 听得康承恩很是受用,笑出声道:“那是自然!” 二人能听到的声音,李斯淳并未听到。 然而,身为潜龙卫的万垐,耳力极佳,将容想想所言,听了个全。 万垐的眸色微沉了沉,直接张口道:“这些菜肴的味道,都不如我好!” 康承恩:!!! 容想想心说:万垐,你能这么干,让本公主刮目相看。 李斯淳:???用膳,和你有关吗? 不明所以的李斯淳,看着万垐风轻云淡夹菜送入口中。 康承恩冷嘲道:“能有多好吃?” 万垐从容而答:“肯定比你好吃,九公主殿下试过便知!” “九公主殿下又不是没宠幸过你,若是你那般好吃,九公主殿下怎会收我入公主府?” 万垐掀起眼帘道:“你看满桌膳食,九公主殿下最喜食肉,但是也会喝汤!” 康承恩怒色道:“你把我比作可有可无的汤?” 万垐冷凝着康承恩,“每日膳桌上都有汤!不是可有可无!” 见他们二人斗起了嘴,李斯淳走至容想想的另一侧,架起绿叶菜道: “食肉过甚,于身子无益,偶尔吃口青菜,也有别样滋味!” 将绿叶菜送入容想想的口中后,李斯淳在容想想耳旁撩拨道:“我这道菜,九公主殿下只品尝一次,还有许多种吃法,九公主殿下要不要今夜试一试?” 第140章 三位侍君争宠,公主遭殃(中) 耳力极佳的万垐,听到李斯淳要抢今夜侍寝,停止与康承恩斗嘴。 他偏过头看着李斯淳道:“李大人身子娇弱,连续侍寝,怕是艰难,何况九公主殿下今日说过,要宠幸我的。” 傲娇的康承恩明显落了下风,因为容想想今日的确说要宠幸万垐,李斯淳又刚被宠幸,他眨了眨眼,浑水摸鱼想争宠道: “万兄,九公主殿下的确说要宠幸你,可是李大人的醉岚院尚未收拾妥当,若是九公主殿下宠幸你,不知李大人今夜去何处安置?” 李斯淳虽然洞察到康承恩的小心思,可这话明面上是对他有利的。 故而,李斯淳顺势委屈地点头道:“康兄实在为我着想,九公主殿下总不能让我无处安置吧?你可承诺过我,让我留在正殿十日的。” 容想想闻言,心说:康承恩很茶,李斯淳你更茶! 就在容想想正欲开口时。 康承恩将方才言辞的走向来了个大反转,他道:“我觉得九公主殿下今夜应该宠幸我,我实在不想委屈九公主殿下为了让李大人在正殿安寝,与万兄去偏殿那处小榻上挤着睡。 李大人刚入府,若是去万兄的偏殿,显得他在九公主殿下心中没了位置,难免让他伤感。 九公主殿下宠幸我,我的恩露院可让九公主殿下睡得香,也没有了任何顾虑。” 万垐和李斯淳齐齐看向康承恩。 你真会分析,这番说辞谁教你的? 万垐笑道:“康兄莫不是忘了?正殿后面还有后殿?” 这话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容想想宠幸他,李斯淳可以去后殿安寝,也不违背容想想答应李斯淳留宿正殿十日之诺。 李斯淳摆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一扁嘴道:“九公主殿下是嫌弃我身娇体弱吗?所以,我刚入府,便让我独守空房?” 容想想心说:话都让你们说了,我说什么? 她转念一想,她就不说话,让他们三个争,最后总有一个得胜的,她如何都不会亏啊! 但是,容想想错了。 因为三任侍君越争,走向越偏离轨道。 康承恩索性耍赖道:“我不管,今夜我要留在正殿伺候九公主殿下。” 万垐:“九公主殿下说要宠幸我,你难不成站在一旁伺候?” 李斯淳揉了揉鼻子道:“我其实还可以!” 容想想:…… “你们都不饿吗?” 容想想琢磨了半天说辞,望着膳桌上已凉的菜肴,说道。 “不饿!”三任侍君齐声回答。 随后,康承恩揉着肚子撒娇道:“不!我饿了,要九公主殿下喂饱我!” 这话是容想想宠幸康承恩时,在床榻上,与康承恩说的私密话。 现下康承恩这般说出来,旁人懂没懂,容想想不知道,因为她没听到心声。 但是她懂了! 容想想揉额道:“我已经答应万垐了,今夜宠幸他,不能说话不作数吧!” 容想想选择万垐的原因,无他,因为万垐可以和她纯睡觉,昨夜李斯淳虽然初尝男女之事,但是战斗力也是惊人的好。 容想想知道李斯淳尝到甜头,今夜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所以,她想好好歇一夜。 李斯淳双眸凝着热雾,眼巴巴地看着容想想道:“九公主殿下,我刚入府,你舍得让我去后殿独守空房吗?” “你不独守空房,难不成站在旁边伺候着?”康承恩知道今夜他定然得不到容想想的宠幸,但是他不能一个人难受,他得让李斯淳更难受。 容想想揉了揉额,刚要哄李斯淳时,忽听门外传来吴起得声音。 “九公主殿下,梅友丞相来了,说是受太子殿下之命,来寻李大人的。” 以往容想想是烦极了梅友,但是现在,她突然觉得梅友这个不散的阴魂,来得实在是时候,忙道: “让他进来吧!” “是!” 随着吴起的应声,殿门被推开,梅友迈着雅步跨入正殿。 依照时辰,梅友猜到容想想在和公主府的三任侍君用晚膳,直接进了膳厅。 见到戴着潜龙卫的万垐,一如既往的冷气全开。 又见到康承恩端着汤碗,拿着汤勺欲喂容想想喝汤。 李斯淳就好似未渡劫成功受了重伤的谪仙,柔柔弱弱坐在容想想身旁。 梅友:……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他们三个人应该在争宠。】 听到梅友的心声,容想想心说: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容想想极为难得的给梅友个笑脸,毫不吝啬地道:“梅友丞相来了?用过晚膳了吗?若是没用晚膳,不妨坐下一起吃点?” 聪明如斯的梅友怎会不知道,容想想这分明是要拿他当由内争宠,到一致对外的炮灰。 若是以往,梅友定会开心的坐下陪容想想用膳。 但是,这种场面梅友是不愿意做炮灰的。 他朝容想想端了一礼道:“能得九公主殿下恩赏晚膳,是微臣之幸,奈何今日政务繁多,若不处理妥当,恐明日早朝圣上震怒,恕微臣不能留下用晚膳,还请九公主殿下莫要见怪!” 容想想知道梅友心思城府有多深沉,便笑着问道:“那你来公主府是?” 梅友道:“微臣受太子殿下之托,知晓大司农李斯淳大人明日要上早朝,李大人烧了镇国公府的事,明日御史台的言官们,定会提及此事。 太子殿下的意思,李大人在早朝上分辨清楚,避免将事情闹大。” 容想想微一点头道:“你同本公主的大皇兄商议好如何处理此事了吗?” 梅友颔首,将他说给太子容翊的法子,简而意赅说了出来。 容想想笑叹道:“梅友丞相如此年轻,便能坐稳丞相之位,也并非是无缘无故的。” “九公主殿下谬赞了,今日微臣便和九公主殿下提及,要帮九公主殿下处理妥当此事,只要九公主殿下高兴,微臣便喜不自胜。” 容想想道:“你提出的条件,本公主不会答应。” 梅友眸光闪了闪,故作欲言又止了片刻,才表现出失落之态,应道:“微臣知道了,那微臣便先行回府了,不打扰九公主殿下用膳了。” 容想想应声后,唤吴起好生将梅友送出公主府。 殿门刚合上,便听万垐道:“李大人明日要上早朝,今夜是不能侍奉九公主殿下了,一会儿我命人把后殿打理妥当,李大人还是早些安寝为好。” 第141章 三位侍君争宠,公主遭殃(下) 李斯淳委屈巴巴地攥着容想想的手。 “九公主殿下,万兄这是说我不行,我知道我身娇体弱,但是,我可以侍奉好九公主殿下的,一夜不睡,我也可以明日上早朝。” 【康承恩那般傲娇强硬,在万垐面前都硬气不起来,若是我也强硬的话,他们二人必然会齐心合力针对我,那我只能用软刀子割肉了。】 容想想:!!! 听李斯淳说出来的话与心声对比,容想想默默在心里给李斯淳比了个赞:还得是你啊!你不仅茶,手段还比他俩强。 怎料,下一刻李斯淳居然挤出了两滴眼泪,加之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诠释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这副模样,莫说容想想乍一看心软,便是万垐和康承恩也在内心觉得自己是不是对李斯淳有些过分。 万垐:【我今夜到底该不该争宠?是不是刚才我说的话刺激到李斯淳了?李斯淳毕竟是九公主殿下的第三任侍君,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这般针对他,日后总归不太好!】 康承恩:【李斯淳本就身娇体弱的,他又是昨日才入公主府,即便他今夜侍奉九公主殿下,也侍奉不了多好,比我得差十万八千里……】 听到万垐和康承恩心声的容想想,心说:李斯淳,你厉害啊,能让从死人堆里的万垐,除了本公主以外对任何人都无情的潜龙卫,对你产生了一丝内疚。 能让康承恩这个傲娇的小奶狗误认为你不行,不和你争宠。 容想想在心里默默地说:其实你俩不知道,李斯淳压根没病,他身体好得很,康承恩啊,康承恩,你不知道吧?李斯淳与你旗鼓相当,不差于你! 结果下一秒,在容想想没有听到心声的情况之下。 万垐突然转口道:“李大人,我从未说过你不行,只要九公主殿下觉得你行,你就行!只是九公主殿下说了,今夜让我侍奉于侧。 李大人这般又哭又委屈,无非是想争宠,但是,九公主殿下写的公主府府规里有一条,所有侍君不得争宠。 康承恩抱臂道:“知道自己不行,还不早些去后殿安寝,你昨夜伺候九公主殿下,今夜还惦记争宠伺候九公主殿下,莫不是你想用两滴眼泪换取九公主殿下的同情?达到你可以日日侍奉在九公主殿下身边的侍君?我不依!” 容想想:??? 她懵然地看向万垐和康承恩,没听到心声的情况下,怎么上一秒还心软的万垐和康承恩,下一秒变得如此聪明,来了一个逆天大反转? 弄得容想想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李斯淳:【轻敌,大意了!万垐是只效忠九公主殿下的潜龙卫,别人在他眼里,活人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就别说我装委屈扮可怜了,对万垐不奏效。 康承恩那般傲娇的性子,连万垐都容不下,如何能容得下我?有哪个男子能接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与别的男子行鱼水之好?】 于是,李斯淳转变了策略,站起身朝万垐和康承恩躬身一拜道: “是我初入公主府不懂事了,因着我自幼身体娇弱,父亲母亲过于溺爱,这些年我在贪玩任性,还请万兄和康兄莫怪。 既然我是第三任侍君,比两位晚入府,自然是不敢争宠的,凡事都会依照公主府的规矩来。 只是,依照大户人家的规矩,妾室次日是要给当家主母敬茶的,咱们三人皆为侍君,又不是女子,敬茶之规就不存在了,那两位侍君与九公主殿下商议,看九公主殿下今夜让谁伺候。 我愿在旁端茶倒水伺候着!” 容想想刚在心里赞李斯淳这招以退为进,明褒暗讽,坐山观虎斗用的实在是妙。 在听到李斯淳说他愿在旁端茶倒水伺候,这是人该干的事吗??? 万垐和康承恩也没想到李斯淳要如此做,一个个皆是在心中感慨,李斯淳的心智实在强大,自己心爱的女子与旁的男子行房事,他居然能够在旁端茶倒水。 康承恩更是凝了一眼李斯淳的那处,暗暗在心中疑惑:【李大人的身娇体弱,莫不是行房事实在不行?否则他怎会眼睁睁看九公主殿下宠幸别人?】 康承恩又看了万垐一眼,思忖了一番后,他觉得他今夜争不过万垐,其一是九公主殿下说过今夜宠幸万垐,其二是他要争宠,万垐怒极,会将他扔出正殿,潜就在殿外,定会帮万垐看护好门窗,不让他硬闯打扰。 于是,康承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争不过,便与敌为友。 “我不与万兄争宠,九公主殿下说了,今夜宠幸万兄,我心中拜服,李兄说他愿意在旁端茶倒水,那我便在旁伺候九公主殿下和万兄沐浴更衣!” 容想想:??? 李斯淳:??? 万垐:??? 康承恩嘴角翘起一抹一闪而消的冷弧。 【我就不信,我和李兄整整齐齐站在寝殿,九公主殿下还能宠幸你。】 容想想:!!! 男人的争宠,和女人不一样嘿! 容想想终于意识到了不同点。 万垐眸色一冷道:“你们既然想伺候,便随了你们!” 说是这么说,可万垐的身子只想让九公主容想想看,即便是旁的男子,那也是不行的。 故而,出现了一幕,便是四人整整齐齐坐在寝殿的床榻上,敌不动我不动! 苦苦煎熬了两个时辰,容想想实在熬不动了,身形一歪,倒在锦被上,打了个哈欠,呢喃了一句。 “本公主实在困乏,你们三个商议吧!” 刚合上眼,万垐和康承恩一人拽着容想想一只手,将她拉起身。 李斯淳则是怕那俩没个分寸,扶容想想的腰身。 三人齐声道:“今夜谁侍寝,还请九公主殿下告诉我们!” 容想想:…… 如果知道你们争宠,苦的是本公主,本公主一定同意你们结拜,并给你们高歌一曲:这一拜…… 第142章 他来了,他来了! 最终容想想实在是困得眼睛睁不开了,倒在床上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万垐和康承恩以及李斯淳齐齐看了一眼容想想。 万垐朝着康承恩和李斯淳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出了正殿,唤布思和潜567入殿守护容想想。 康承恩和李斯淳给容想想盖好锦被。 三任侍君一前一后走至后殿,合上门,戴着潜龙卫面具的万垐,眼底才褪去微冷之色,转换成柔和。 随即朝着康承恩和李斯淳抱拳道:“方才做戏之举,还请康兄和李兄勿怪。” 康承恩点头道:“我猜到了,所以配合你做戏!” 只有李斯淳懵懵懂懂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万垐才告诉李斯淳真相,所言无非是他们怕容想想因为他们心生嫉妒,扔下他们离府,他和康承恩生怕容想想因为他们不争宠,从而更快地收第四任侍君回府。 李斯淳这才恍然大悟,提出心中疑虑。 “我不担心九公主殿下对谢慕还有情分,现下倒是忧心梅友丞相一直故意接近九公主殿下,总觉得梅友丞相不入公主府,必然不会甘心。” 万垐和康承恩亦是忧心此事,他们三人谁都没想到,容想想现下压根不会接受梅友入公主府,而是心生想接近封鑫的念头。 倒不是容想想对封鑫一见钟情,而是封鑫无论从样貌和身型,还有突然消失在她身后,引起容想想的兴趣。 后殿寂静了片刻,万垐和李斯淳道:“梅友丞相一事,咱们再想想,现下公主府唯有咱们三任侍君,日后大面争宠便是,私下商议好由谁来伺候九公主殿下。 咱们三人必定要齐心合力对外,否则,梅友丞相入了公主府,仅凭他的身份地位和手段,咱们三人谁能是他的对手?” 康承恩赞同道:“万兄所言是正理,我赞同。” 李斯淳亦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万垐道:“李兄,你赶紧更衣去上早朝吧,你烧镇国公府一事,我和康兄都以你为荣,你干的漂亮! 入了早朝,自己多留个心眼,虽说梅友丞相来公主府谦卑恭顺,可他想入公主府,你是九公主殿下的新侍君,他就算再大度,也难容得下你。 康兄无官无职,梅友丞相拿他无可奈何,我是潜龙卫,听命于九公主殿下,归属于卫司台,不在梅友丞相的管辖范围。” 李斯淳露出感谢之色道:“万兄提点的及时,我会小心的!” 话虽如此说,万垐和康承恩是未入朝堂之人,不知朝堂事,李斯淳要烧镇国公府时,便已想好了对策。 所以,他根本不担心今日早朝之事。 由于容想想已入梦,也没有争宠的必要,康承恩提出他回恩露院。 李斯淳则是换了朝服,由吴起为他准备了马车,并命十名公主府的护卫,护送李斯淳去上早朝。 万垐回到寝殿,屏退了布思和潜567后,褪去潜龙卫的衣袍,入了容想想所盖的锦被,拥着容想想入眠。 金钟震鸣,文官为左,武官为右,列队入了殿。 太子容翊看向梅友,梅友微微一点头。 太子容翊便知梅友压着御史台的言官,让其他大臣先禀事。 心下稍安,转首看向李斯淳。 李斯淳一脸疲累地垂着首,不发一言。 太子容翊微微皱眉,心道:孤怎么忘了,李斯淳前个才被九皇妹收入公主府,昨夜必定宠幸了李斯淳…… 待大臣将要事禀完后,御史台的一名言官先行出列禀道:“臣有事要奏请圣上裁断!” 一见御史台的言官出列,皇帝便知,所禀之事必然是李斯淳一怒之下,放火烧镇国公府的事。 皇帝态度略显温和道:“徐爱卿要禀何事?” 御史台的徐言官道:“微臣所禀之事有二,其一是大司农李斯淳大人大张旗鼓将李府之物搬入公主府,似乎是要搬入公主府而居,不知圣上是否为九公主殿下和大司农李斯淳大人下了赐婚圣旨?” 太子容翊闻言,淡然一笑,朝着皇帝躬身一礼道:“这两日政务繁忙,大司农李斯淳搬入公主府一事,儿臣原想着今日下朝后禀明父皇,不想御史台的徐大人在早朝提及。 那儿臣便将此事的真相,当众告知吧!” 皇帝微微蹙眉道:“大司农李斯淳搬入公主府的事,与皇儿有关?” 太子容翊颔首道:“父皇也知九皇妹自幼身体娇弱,先前孤向父皇和母后建议,寻一名知晓九皇妹心性的人,教习九皇妹武功,说是习武,无非是想让九皇妹身强体健罢了。” 皇帝道:“朕和你母后不是挑选了康大司马之子康承恩入公主府教习九公主吗?” 太子容翊接话道:“康承恩教的甚好!到底是父皇和母后精心挑选的人。 至于大司农李斯淳搬入公主府一事,是九皇妹刚立公主府,虽说父皇和母后为九皇妹挑选了许多伺候的太监和宫女,又将吴总管赏给九皇妹做公主府管家。 可九皇妹从未掌家管事过,吴起虽说在父皇身边做了些时日的太监总管,却对账目不算精通。 自九皇妹立府后,父皇和母后,以及儿臣和其他的皇弟们,给了九皇妹许多稀罕之物,儿臣前几日去公主府,发现公主府的账目所记过于凌乱,毕竟是皇族之物,恐有贪心的奴才奴婢偷了去,九皇妹也不知道。 故而,儿臣便请大司农李斯淳去公主府,帮忙理清公主府的账目。” 知道内幕的皇帝,简简单单地道了一句,“原来如此。” 李斯淳闻言,出列道:“微臣受太子殿下之托管理公主府账目,必定会竭尽全力!” 这话不过是堵了御史台言官们的说辞罢了,满朝文武没有几人相信。 御史台的徐言官自然也不信,但他假作相信,继续禀道:“微臣要向圣上禀明的第二件事,是大司农李斯淳放火烧镇国公府。” 恰在此时,禁卫军统领封鑫快步入殿,单膝跪地禀道:“启禀圣上,镇国公在殿外请旨面圣!” 李斯淳微微勾起唇角,心中暗笑:他来了,他来了! 第143章 你好不要脸! 原本此事很好解决,皇帝听到封鑫说镇国公谢变来了,就觉得头疼。 又不能下了镇国公谢变的面子,只好道:“宣镇国公入殿。” 站在一旁的郑经张口发出不男不女之声,喊道:“宣镇国公入殿面圣!” 封鑫站起身朝殿外走,镇国公提着袍摆,迈着小碎步,哭得那叫一个作作娇柔。 吓得封鑫赶忙退到一旁。 皇帝见之,头更疼了,揉着额角。 镇国公谢变走至李斯淳身旁,“啪叽”一跪,捶胸顿足地哭诉道:“圣上要为臣做主啊!犬子的确有错,但是,大司农李大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他在公主府西墙往镇国公府扔火油,镇国公府现在三分之的亭台楼阁都被烧毁了……” 在镇国公谢变开口时,太子容翊侧过头,冷着眸子看向梅友。 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镇国公谢变是你安排来早朝闹的? 梅友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意思:本相也没想到镇国公谢变怎么会来早朝。 太子容翊见状,正首垂眸,深觉镇国公谢变定是受人挑唆,否则,以镇国公谢变软弱无能的性子,根本不会来早朝在众目睽睽之下诉苦镇国公府被烧一事,而是等下了朝后,去御书房找皇帝哭诉。 此事,虽说谢慕被皇帝责罚了二十廷杖,又免去其官职。 这惩罚实在是太轻了,依照胜南国律法,谢慕辱骂九公主一事,被流放都是轻的,若是真计较起来,重惩之下,灭族也是不为过。 镇国公谢变虽说软弱无能,好歹也考取过秀才,怎会对胜南国律法一无所知? 上方端坐着的皇帝正欲开口,便见李斯淳转过身,摆出一副谪仙下凡,救苦救难的神色。 冲着跪在地上哭得伤心的镇国公谢变,说道:“镇国公此言差矣,镇国公府与公主府仅有一墙之隔,我闲适散步,溜达至西墙,见镇国公府的亭台楼阁年久失修,想必镇国公囊中羞涩,又是过于好面子的性子。 这才好心替你烧了那些亭台楼阁,我出银子,把那些烧毁的亭台楼阁重建就是了,你哭这么伤心做什么?” 皇帝:…… 太子容翊:…… 梅友丞相:…… 御史台的徐言官正欲接话。 怎料,镇国公端着宽袖襟一抹眼泪,凝着七分惊讶,三分不确定的眼神,问李斯淳: “此话当真?你掏银子修葺那些被烧毁的亭台楼阁。” 李斯淳点头道:“对呀,镇国公无需担心,我有钱。” 皇帝:…… 太子容翊:…… 梅友丞相:…… 满朝文武:知道你有钱,但,也不是这么花的! 镇国公府已经居住百年有余,自老镇国公死后,镇国公府的亭台楼阁就没修缮过。 加之这六七年,镇国公夫人慕容雨给镇国公管家的银子是一年比一年少。 镇国公谢变都从五菜一汤变成三菜一汤,两荤一素变成一荤两素,他一个主子都过成这样,就别说下人了。 房屋漏雨,只能秋天涂抹草泥,唯有镇国公府中轴线以及两侧的房屋进行过修缮。 仆从和丫鬟住的屋舍,远远一瞧,全是补丁! 就连厨房的后墙角上方前两年就开始漏雨,管家和镇国公夫人慕容雨提了好几次。 慕容雨绝大多数住在雅倌,一年365天,只有三四十天住在镇国公府。 所以,在慕容雨看来,厨房后墙角上方漏雨与她何干?反正她也极少在镇国公府用膳,便说:“在下方放置一口水缸,若是下雨天还能接点雨水,岂不好?” 管家只好照办,可是滴在水缸的雨水,能喝吗? 来镇国公府的达官贵族也不可能肆意乱转,故而,并不知道风光无限的镇国公府会落败至此。 镇国公谢变以为李斯淳会给他银钱,让他找人修缮,一向没见过大钱的他,登时双目灼亮无比,二话不说,擦干眼泪,激动地握着李斯淳的手,直叹: “李大人实在是个宅心仁厚的善人,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斯淳也有点懵,他以为要和镇国公谢变口舌之争一番,没想到镇国公谢变会是这样的态度。 随即,便见到镇国公谢变转首冲着皇帝道:“圣上勿怪,是臣没弄清事情的真相,臣这就回府面壁思过!” 皇帝管镇国公谢变思什么,心想:只要你不出现在朕面前哭,朕就感谢你祖宗十八代! 心里烦镇国公谢变,面上不显,皇帝面无表情地道:“日后不可再如此毛毛躁躁的了。” “是!”谢变还没松开李斯淳的手,笑得满脸褶子,和李斯淳说道: “我在镇国公府备好茶水,等李大人来镇国公府谈及修葺一事!” 李斯淳微微点头,但是,他不会去!因为他讨厌谢慕! 镇国公谢变就跟小儿得到糖般,朝着皇帝行了告退礼,欢欢喜喜离开了。 见此,梅友丞相暗戳戳递给御史台徐言官一个眼色。 这一幕落入了李斯淳的眼里。 未等徐言官开口,李斯淳假作纳闷地道:“梅友丞相,你朝徐言官一直眨眼做什么?是眼睛不舒服吗?” 梅友丞相:…… 皇帝:??? 太子容翊:!!! 如此一来,徐言官也不好再言,朝着皇帝躬身道:“两桩事已有定论,微臣再无事启奏。” 皇帝自然希望这些破烂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顿时脸色转晴,挥手道:“既然无事,退朝吧!” 就在满朝文武大臣欲行礼时,梅友先一步出列,慢条斯理地道:“微臣有事想向圣上请旨!” 都快站起身的皇帝闻言,又无奈地坐下,问道:“不知爱卿所请何事?” 太子容翊冷睨了梅友一眼,猜测梅友请旨之事定与九公主容想想有关。 梅友微微躬身道:“日前圣上命微臣去宫廷书院讲教宫庭礼仪之规,奈何那两日九公主殿下身子不适,未能听全,再过十数日,便是夏至节。 微臣这几日政务不算繁忙,可以去公主府教习九公主殿下宫庭礼仪之规。” 李斯淳转首冷眼看着梅友,心里骂道:你好不要脸! 第144章 公主府好不热闹 梅友的余光看见李斯淳异样目光,佯装没看见。 他秉持着,只要我脸皮足够厚,不怕入不了公主府。 皇帝在心里用鸡毛掸子在梅友脑袋上一顿敲,心说:知道众目睽睽之下,朕不好意思拒绝你,你故意的! 但是,皇帝也是有叛逆心理的:你越这么干,朕越不能让你如愿。 故而,皇帝故作为难地道:“昨夜皇后便与朕提及夏至节之事,朕听皇后说,要让宫中的司教嬷嬷去公主府,教九公主宫廷礼仪规矩。” 梅友怎会不知道这是皇帝婉拒他的言辞。 梅友雅然一笑道:“到底是皇后娘娘想得周到。” 说罢,梅友便退回了原位。 太子容翊冷看了梅友一眼,他不信梅友会这般轻易罢休入公主府的事。 随着郑经不男不女地喊了一声:“退朝!” 皇帝都没用郑经扶,站起身,手往郑经手腕上一搭,离开了。 大臣则是陆陆续续朝外走。 阳奉阴违、权衡利弊、爱占小便宜的朝臣涌在李斯淳身旁,一脸和气和亲切地道: “李大人近日去何处玩乐?我去江雨阁寻你几次,也未能见到你,听说江雨阁来了几个新舞娘,李大人若得了空闲,咱们约上去瞧瞧。” “昨个我在九公主建的赛马场输惨了,李大人下午若无事,可得陪我一同去,李大人的手气极佳,跟着你押,从来就没输过。” …… 所言皆是吃喝玩乐,以前李斯淳去江雨阁也没正眼瞧过那些舞娘,他本来就是想自黑,让京中这些达官贵族以为他是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 何况他现在是九公主容想想的第三任侍君,即便容想想从未提及,他自入公主府起,便要守着男德。 故而,李斯淳笑道:“承蒙太子殿下的厚爱,让我去公主府料理账目,原本在家中时,因为贪玩,便没和家母学全,生怕辜负了太子殿下的器重。 各位大人且先自行玩乐,待他日我料理妥当公主府账目,自会请人去邀各位大人一同玩乐。” 这些大人原本就是想让李斯淳付钱,他们享乐,听了李斯淳的话,又不敢得罪太子容翊,只好作罢,一个个兴致顿失,抱拳向李斯淳道别。 李斯淳回之一礼,随即听太子容翊道:“李大人,你且慢着些!” 李斯淳回首,太子容翊又道:“孤正好要去公主府,你坐孤的马车吧!” 李斯淳以为太子容翊如此做,是怕朝中大臣疑心让他去公主府理清账目一事,便颔首跟在太子容翊的身后往外走。 朝中大臣瞧见这一幕,不仅在心中感慨:李斯淳这样的纨绔不羁的性子,是怎么入了太子殿下眼的。 梅友走在最后面,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刺眼,直在心中暗叹:九公主殿下,你让我拿你如何是好呢? 思绪万千涌入脑海,梅友走至宫门外时,朝中大臣的马车已然纷纷离开,他上了马车,马车缓缓朝前而行。 伍商见梅友的脸色不佳,便问道:“主子今日在早朝时遇到难事了?” 梅友斟了一盏茶,润了喉后,说道:“你吩咐车夫,日后回丞相府,改道而行,路过公主府的时候慢着些。” 伍商的眸仁动了动,心下起疑他家主子是不是喜欢上九公主殿下了。 转念一想,他家主子自幼被培养得冷血无情,京中什么样得贵女没见过,虽说九公主殿下长了一张绝世容颜,奈何九公主殿下蠢笨如猪,他家主子向来不喜愚蠢之人。 故而,伍商猜测他家主子要路过公主府,是心中谋算着什么事。 伍商掀帘低声吩咐了车夫。 车夫驾着马车,快至公主府时,梅友掀起帘子一瞧,公主府门口好不热闹。 细细一瞧,不仅太子容翊的车驾停在公主府门口。 其他皇子的车驾也停在公主府门口,尤其是李府的管家亲自坐着马车,给李斯淳送名单所记之物。 平日里公主府门前尚可通行,今日由于太子殿下亲临公主府,其他皇子也来了公主府,便将公主府门前堵了个水泄不通。 距离公主府十米时,便有太子容翊安排的护卫朝着车夫抱拳躬身一礼道:“太子殿下和九公主殿下有令,今日公主府大摆宴席,任何人的车驾不许靠近,还请丞相大人见谅!” 伍商掀起车帘,梅友沉默了片刻,雅然一笑道:“本相不知九公主在公主府请太子殿下和王爷们相聚,若早知如此,会另寻他路而行。” 护卫道:“九公主殿下说得了宝贝,邀太子殿下和王爷们入府一观,卑职们也是奉命行事。” 梅友眼底凝起寒霜,雅声令车夫转道而行。 车帘落下,梅友在心中冷笑道:什么宝贝?无非是李斯淳做了九公主殿下的第三任侍君,他也配称之为宝贝吗? 突然想到月前九公主容想想在府中大摆宴席请太子殿下和几位王爷们到公主府。 那不正是九公主殿下刚立府,康承恩被九公主殿下收为第二任侍君吗? 梅友心中恍然:原来九公主殿下每收一任侍君都会为侍君摆宴,虽不似驸马那般风光,却会让众皇子为她们庆祝。 思及至此,梅友内心的嫉妒油然而生,只是他不自知,垂在身侧的左手紧握成拳,捏得指骨“咯吱”作响。 伍商以为梅友是因为太子容翊安排的护卫,阻了他们的道,心中愤然,不免上前相劝。 梅友深吸了一口气,直至马车在丞相府门口落停,依然没有静下心。 坐在书房的梅友,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容想想和李斯淳穿着婚嫁服,向太子容翊和其余的皇子们敬酒,欢声笑语祝福着他们。 捏着茶盏的梅友,手指越发的紧,只听“咔擦”一声,茶盏碎裂。 裂开的茶盏刺破了梅友的手指和掌心,鲜红的血混着茶水滴落而下。 自记事起便未曾再落泪的梅友,浑然不知,一颗泪珠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他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能入公主府,偏偏不肯收我入公主府呢?” 第145章 九公主殿下被偷了! 然而,公主府自午膳时就热闹非凡。 膳厅坐着容想想、太子容翊、八位皇子们,以及容想想的三位侍君。 虽说三位侍君并非是容想想的驸马,太子和皇子们也没有带着他们的家眷来公主府。 但是太子和皇子们十分宠爱他们的这位九皇妹容想想,爱屋及乌,看出来容想想看重这三位侍君,便容下他们同席而坐。 公主府的膳桌极大,便是再坐七八人,也是能坐下的。 正值夏日,膳厅的窗扇打开,正殿外的院落琼花奇树煞是好看。 康承恩在公主府所做之事,便是操办各种宴席,招待九公主殿下宴请或者来访之人。 这是康承恩第一次操办公主府设宴款待太子容翊以及皇子们。 故而,康承恩是极其用心的。 加之公主府本就不缺银子,又有李斯淳将自己的大部分银钱,都入了公主府的账目之中。 康承恩和李斯淳商量之下,善玩乐的李斯淳给康承恩提了几个十分绝妙的意见,二人一拍即合,李斯淳拿出银票,康承恩命吴起同他一起操办。 于是,窗外琼花奇树的院落之中,一群穿着绿色锦罗绣裙的女子吹拉弹唱,天籁之音传入膳厅,既不扰耳,方便膳厅内的他们闲叙,又可以恰到好处的听到悠扬之音。 前方是五名身穿粉色罗裙,头戴粉色帷帽的女子,婀娜多姿,翩翩起舞。 偶有一阵清风吹过,将树上的花瓣吹落,飘飘洒洒落下来。 从窗内望去,犹如一幅会动的画一般。 太子容翊素来是个沉稳的性子,对女色无感,满腔都是如何做一代明君的心思。 见到这一幕,虽说也被惊艳了一瞬,却面上不显,只抿唇轻叹了一句: “李斯淳着实是个会玩的,康承恩也是个会操办酒席的,九皇妹是真会享受啊!” 闻言,容想想故意笑道:“大皇兄,我不是男儿身,对朝政没有心思,我所喜欢的是,何时想醒就醒,有美男陪伴于侧,可以和他们饮酒看舞,品茶赏花。 既不操心,又不受累,享受别的女子永远没有的幸福,这不好吗?” 容想想知道太子容翊对她这么一个九皇妹是十分宠爱的,在胜南国这种男尊女卑的礼教下,太子不会忌惮的人,唯有她。 聪明如她,公主府会随着侍君越来越多,太子容翊再宠爱她,也会防备她。 那么,倒是不如将未来会出现的隐患,早早扼杀在摇篮之中。 太子容翊到底是真心宠爱他这个九皇妹容想想。 【若是想想能一辈子如此,就好了!只是你收了他们做侍君,现在你有绝世容颜,又与他们同房不足一年,心中的狂热未减,他们自然会宠着你、捧着你。 可若他日你容颜老去,你满心喜欢的他们,有人受不了与旁的男子共享你,从而离开公主府,另行娶妻生子,孤怕你会伤心难过!】 容想想并不忧心这个问题。 如果喜欢一个男人,自然是一颗心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可她给全天下美男一个家,那么多男人,走一两个,还能伤到她什么吗? 容想想忧心的问题是,她不愿意看见历史经常出现的太子和皇子们争皇位。 现在胜南国算是国泰民安,但是四面皆有小国蠢蠢欲动,尤其是北面的北魁,容想想根据原着作者的描写,她认为北魁应该就是历史中经常提到的匈奴。 容想想到底是经历了九年的优秀义务教育,通过学历史,让她明白国强则民强,现在胜南国的兵将不弱,兵力强大。 无论外敌如何侵犯,都伤不到胜南国的根本。 但是,如果是太子和皇子们争皇位,是会伤及胜南国的根本,即便登基继位的新帝再有勇有谋有能力,是不会让胜南国出现太平盛世的。 而且,最适合当新帝的人选,是太子容翊。 其他的皇子们,无论哪一个,都没有太子容翊更适合做皇帝。 但是,太子容翊如果单打独斗,即便有她在旁协助,终究不如她的七位皇兄和她齐心合力协助太子容翊。 如此一来,无论是现在的皇帝,还是日后太子继位当了新帝,总有一天会实现太平盛世的景象。 于是,容想想斟了一盏酒,站起身敬太子容翊道:“大皇兄,我是女儿家,贪图享受,最多落个无贤无德之名,我无所谓,我能不用忧心任何事,能得到侍君们的真心,有大皇兄的宠爱,我便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然而,几位皇兄不同,他们身为男子,又与大皇兄同为同父同母的皇弟们,如果让他们太闲,并非是一件好事。 我想看到的是,七位皇兄和我可以齐心合力协助大皇兄,无论是为父皇助力,还是协助大皇兄,让我有生之年看到胜南国天平盛世之景象。” 此言一出,太子容翊的眸光猛地一定格,惊愣地看着容想想好半晌,同席而坐的其他皇子们同样很是惊愕地看着容想想。 因为,在太子和其他皇子看来,容想想所言,是很多男子都未必能想到的。 其他皇子陷入沉思之中。 太子容翊好半晌才道:“九皇妹所言深得我心,我自然是此生都会将九皇妹呵护在掌心,不许任何人欺负你一星半点。” 说着,太子容翊一顿,问容想想,“不知九皇妹提及七位皇弟们,是有话要说?” 容想想颔首道:“二皇兄和三皇兄、四皇兄年岁已经不小了,我信得过两位皇兄敬重大皇兄的,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优点,不应闲散在府。 虽是皇子,不可直接任职高官,应该按照他们的优点,从略低层的官职,体会到民生,了解低层官职背后见不得光的事,告诉给大皇兄。 如果他们做的好,再与旁人一般,逐渐升职,皇子如此,旁的公侯之家,也不好将自家子嗣硬塞入朝堂做浑水摸鱼的废材!” 太子容翊听了这话,更加赞赏地看了容想想一眼,十分认同地道:“近日我和父皇便因九皇妹所言在忧心。” 说罢,太子容翊转首看向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温和一笑道:“九皇妹信你们,我这个做长兄的也信你们,这样吧,明日三位皇弟早朝之后到太子府,我与三位皇弟好好谈叙一番!” 能让太子容翊以我自称,已是降低身份想与他们的心融合。 二三四皇子齐齐点头应声,并向容想想投去致谢的目光。 他们三位皇子早几年便有报效朝廷,替太子容翊分忧之心,哪个男儿不想建功立业?何况他们还是皇子。 奈何他们的父皇只认可太子容翊,并未给他们一官半职,细思之下,唯有一个原因,就是皇帝不想看到其他皇子与太子争夺皇位。 一腔热血和满腔希望化作泡沫,他们也只能面对现实,做闲散王爷。 而后,酒宴升级,欢声笑语更甚,一直热闹到晚上九点多,晚膳用罢,太子容翊以及几位皇子们纷纷坐着马车回了府。 万垐和康承恩转身之际,突然发现不见了九公主殿下的身影,跑回正殿,赫然看见李斯淳给他们二人留了字条。 气得康承恩恼道:“九公主殿下被李斯淳偷走了!” 备注:抱歉宝子们,今日因家中有事,暂更一章,望理解! 第146章 李斯淳茶的很带感 李斯淳在纸条上留言:两位仁兄,我带九公主殿下出去玩了。 万垐将纸条攥在手里,一用力,纸条碎裂成片。 康承恩气道:“他凭什么说带走九公主殿下,就带走九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万垐所关注的点,与康承恩并不同,而是九公主殿下的安危,先是大喊:潜,未见他们五人的身影,急忙去寻吴起。 问过吴起,得知容想想并非带着潜随行出府,还有太子殿下给容想想送的一百名护卫队,万垐这才勉强放心。 万垐和康承恩带着吴起,把整个公主府的护卫清查了一遍,发现李斯淳从李府带来的三十多名护卫,也不在公主府。 康承恩气愤不已,“李斯淳这厮是早就安排好要带九公主殿下出府了,定然是我筹备宴请太子殿下和几位王爷的时候,他就在筹备这件事。 他这么争宠,实在是过分!” 万垐是个极其注重细节之人,他所关注的点,与康承恩是不同的。 万垐道:“如此看来,李斯淳必定带着九公主殿下出城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康承恩的眸仁一惊。 万垐答道:“如果在城内,有潜随行便是了,若是只在距离京城门外不远处,有太子殿下给九公主殿下那一百名护卫随行便是了。 李斯淳的那些护卫都是他花了重金各处寻来的,论武功和轻功,不一定比太子殿下给九公主殿下那一百名护卫差。 带如此多护卫,只怕李斯淳带九公主殿下所去之处,必然不会太近!” 康承恩顿时急了,大呼:“那可怎么办?九公主殿下实在偏心,出城玩乐,为什么不带你我同行?” 万垐略加思索地道:“九公主殿下应该是被李斯淳偷走的,若是九公主殿下早知道要出城,就算不带你,也会带我。” 原本就很生气的康承恩,更生气了,怒道:“凭什么带你,就不会带我?” 万垐实话实说道:“我不仅仅是九公主殿下的侍君,还是她的潜龙卫。” 康承恩不服气地回怼道:“九公主殿下先前私下约李斯淳见面,哪次带你了?” 万垐道:“那是因为九公主殿下只在城外不远处的江雨阁,她带着潜和百名护卫,安全是有保障的。 这次不同,他们所去之处定然不会太近!” 康承恩接受了现实,道出了心中所想,“李斯淳该不会带九公主殿下回江南了吧?” 万垐也不确定,因为李斯淳父母所居之处是江南。 二人皆是往宽椅中一坐,纷纷长叹了一声,脑中的思绪来回翻滚,愣是坐到大半夜,已经知道九公主殿下是安全的,那他们所惦记的是,他们将不知道要多久以后才能见到九公主容想想。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若是李斯淳带着九公主容想想回了江南李府,别说十天半个月见不到,若是九公主殿下玩的高兴,三五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康承恩怒骂了一句:“该死的李斯淳。” 然后起身再不发一言回了他的恩露院,直至天亮,康承恩也没睡着。 万垐则是在康承恩离开正殿后,合上殿门,躺在容想想的床榻上,抱着软枕,脑中浮现出容想想与他躺在床榻上的所有画面。 亦是直至天明,万垐都没有睡着。 次日的早膳,万垐和康承恩失魂落魄坐在膳桌前,食不知味随便吃了几口,相看无言,各自散去。 容想想事实上,真的是在没有丝毫防备之下,被李斯淳带走的。 因着太子殿下和几位皇子们在公主府玩乐,午膳和晚膳都是在公主府一同用。 琼酿自然是没少喝,太子和几位皇子们就是看到容想想有些个醉了,才离开公主府。 万垐和康承恩带着吴起去送太子殿下和几位皇子们。 李斯淳则是抱起容想想唤了一声:“潜跟我走,保护九公主。” 蹲在房梁上的潜,谁能想到李斯淳会偷九公主殿下出府? 眼见李斯淳抱着九公主容想想出了正殿,他们才懵然地跟了上去。 加之李斯淳是九公主殿下的第三任侍君,说到底也算他们的半个主子,又无加害九公主殿下的心思。 故而,潜是不可能出手阻拦的。 本以为李斯淳是要抱着九公主殿下去醉岚院。 万万没想到,装了许久体弱的李斯淳,体力实在好,居然抱着九公主殿下玩命跑,一直跑到公主府的后小门,足足跑了近一刻钟。 潜凝眸这么一瞅,惊呆了。 后门早已备好的马车,以及太子殿下送给容想想那一百名护卫,皆是骑着高头大马。 还有李斯淳那三十余名护卫也是骑着高头大马。 搂着李斯淳脖颈的容想想,勾唇笑道:“要带本公主去何处?” 李斯淳抱着容想想上了车驾,一声令下,前方的护卫开道,马车缓缓朝前方而行。 李斯淳才在容想想耳边道:“九公主殿下刚收了我做第三任侍君,新婚燕尔,怎能与旁人分享? 再说了,九公主殿下乏累了好几日,总归要好好养着身子才是!” 容想想抬指在李斯淳鼻尖上轻点了一下,失笑道:“你茶的很带感啊!” 李斯淳虽然没听懂,知道容想想不是贬低他,在容想想的唇瓣上轻啄了一口。 容想想笑道:“还没回答本公主,要去何处?” 李斯淳目光灼了灼,“我在西郊有一处庄子,风景秀美,主要是有温泉,不知九公主殿下愿不愿意同我鸳鸯戏水呀?” 第147章 放过我吧! 容想想因为喝酒的缘故,迷朦的双眸此刻闪了闪,勾着李斯淳的脖颈,温温柔柔地道: “你实在是会玩的!” 李斯淳将容想想抱在怀里,好一番激吻过后,轻喘道:“九公主殿下没收我入府前,不就知道我是会玩的吗?” 容想想道:“本公主可不是因为你会玩才收你入府的。” 李斯淳明知故问道:“那是什么呢?” 容想想勾着李斯淳的脖子,吻在李斯淳的唇瓣上,不作答,却用实际行动让李斯淳的那颗心玩命蹦跶。 好半晌,容想想的唇瓣才与李斯淳的唇瓣分开。 “知道是什么了吗?”容想想问道。 李斯淳伸出手指,意犹未尽地轻轻揉着自己的唇瓣,道:“知道,我想问九公主殿下要个恩赏。” “什么?”容想想微微蹙眉道。 李斯淳道:“微臣想问九公主殿下要一辈子的宠幸,此生此世不分离。” 容想想抚着李斯淳的脸颊道:“只要你不离开公主府,自然是一生一世。” 【我想同九公主殿下一生一世一双人,可那是妄想,那我唯有退一步,要九公主殿下可以此生此世都会与我不分离。】 其实李斯淳并不知道容想想喜欢他什么。 样貌? 身材? 他很想知道,却不敢问。 可能越爱一个人,越会变得小心翼翼。 恰在此时,车驾到了西城门,守城门的兵卫见到这阵仗,惊了一瞬,跪地不敢冒然出声。 马车忽然落停,前方的护卫大喝一声,“九公主殿下要出城,还不速速开城门?” 守城门的兵卫虽然见到这阵仗震惊,掀起眼帘一瞅,车驾并非是九公主殿下的凤驾。 为首者跪地道:“此时城门已落了钥,吾等尊令而办差,还请九公主殿下勿怪,请出示九公主殿下的令牌,吾等方可打开城门。” 容想想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守城门的兵卫能如此做,她反倒高看一眼,掀起车帘,微笑道: “辛苦兵卫如此守着规矩,此举让本公主甚喜,赏!” 听容想想如此说,李斯淳自然要贴心的从怀中掏银票。 李斯淳站起身递给为首者兵卫一张百两银票,叮嘱道:“九公主殿下赏给守城门兵卫的,不得独吞,均分给每位兵卫。” 为首者兵卫连连颔首,“九公主殿下赏赐,绝不敢私吞!” 容想想摸出令牌道:“看清楚了吗?” 为首者兵卫走上前凝眸细细瞧过后,才招手喊道:“开城门!” 容想想很是欣赏地看了一眼这名兵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兵卫答道:“卑职名唤:张茂。” 也不知是兵卫咬字不清,还是开城门的声音扰耳。 容想想听成了“长毛”。 容想想:!!!这名字起的真绝。 她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待李斯淳上了马车后,又护卫开道,容想想和李斯淳坐在车驾上,出了城。 又前行了近一个时辰,马车落停,李斯淳望着在他怀中睡着的容想想,宠溺一笑,抱着容想想下了马车。 缓步走进了庄子,直奔李斯淳常住的那间木屋。 入了木屋后,李斯淳先将容想想放在榻上,压低声道:“潜请退至门外。” 刚蹲在房梁上的潜,看着李斯淳的背影,心说:凭什么赶我们出去,我们出去,谁保护九公主殿下? 李斯淳低声解释道:“我要为九公主殿下褪去衣裙,去后面的温泉共浴,你们确定不出去?” 潜:!!! 一道道身影顿时消失在房梁之上。 李斯淳抿唇而笑,为容想想脱去衣裙,听容想想似醒非醒呢喃道:“放过我吧!实在困的紧!” 第148章 定会让九公主殿下满意的! 李斯淳在容想想的耳边温声而笑,“一路赶来,风尘仆仆,九公主殿下好好睡便是,我帮九公主殿下清洗一番。” 容想想娇滴滴“嗯”了一声,如同猫爪挠在了李斯淳的心尖上。 李斯淳正欲帮容想想褪去衣裙时,忽听屋门被轻敲了两声。 李斯淳打开门,布思站在门口道:“这是李大人安排人为九公主殿下准备的衣裙。” 布思刚说到此处,李斯淳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九公主殿下刚入睡,你们把九公主殿下的衣裙放入殿中,动作轻着些,莫要吵醒九公主殿下。” 布思颔首,带着身后抬着箱子的两名宫女进了屋,在李斯淳的指挥下,放下箱子,便出了屋。 李斯淳合上门,走至床榻前,给容想想褪去衣裙,用极薄的蚕丝锦被一裹,将容想想抱起,朝着屋后的山洞走去。 封闭的长廊栽种着姹紫嫣红的花植,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香气,与容想想自身的体香和琼酿微醺的香气所融合,将气息点燃出欲火的气息。 李斯淳沉稳的缓步放得很慢,喉结微微一滚,不禁垂眸看着容想想,这一刻,不知为何,他想将容想想狠狠激吻一番。 容想想那嫣红的唇瓣,在摇动的火烛之下,是那般的诱人。 李斯淳自幼生在李氏家族,貌美女子他并未少见过,但是他生性对男女之情看得很淡薄。 且他父亲母亲的感情极好,他父亲虽然是崇安国公,却没有一房妾室,与他母亲一夫一妻相敬如宾了多年。 导致李斯淳对女子的容貌并不是很看重,更看重心性和内在。 这些年李斯淳一直在找那个能让他心悦的女子。 也是为何李斯淳入京后,私下查出九公主的性子,心生不喜的缘故。 加之皇帝和皇后设宫宴,李斯淳是必须要参加的,见过九公主几次后,越发厌烦这个女子,只觉得九公主如传闻中所说蠢笨如猪。 他万万没想到,他会折损在他一直不喜的九公主手里。 他的心就彷佛被九公主攥在手里,他无时无刻都怕九公主会扔了。 一向自信的他,自从爱上九公主后,变得有些个不自信。 将容想想放在洞中的软榻,李斯淳便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生怕惊醒容想想,蜻蜓点水之吻又满足不了李斯淳心中的躁动。 舌尖反复触及容想想的唇瓣,容想想在似醒非醒之间轻笑出声,那笑声勾得李斯淳躁动越发强烈。 好半晌,李斯淳实在是忍耐力达到了极限,微微抬起首,望着容想想水光滟潋的唇瓣,喉结上下又是一滚。 他将自己的锦衣长袍褪去,掀开裹着容想想的锦被,将容想想抱起,赤脚踩着青石,走入温泉水潭中。 容想想微微半掀起眼皮,四下瞧了一眼,这是一处椭圆形的山洞。 温泉水潭挨着一侧的洞壁,洞壁有一座巨石雕刻的双鱼,温泉的水从双鱼的口中流出。 氤氲热雾腾起。 “这处何时修建的?”容想想将头窝在李斯淳的脖颈旁,喃喃出声。 这声调携着似醒非醒之音,酥酥软软的,好似羽毛在李斯淳心间撩拨。 李斯淳顿觉喉咙如被烈焰炙烤了一般,声线略带嘶哑地道:“入京后的半年,偶然发现这处庄子里有温泉,又有极美的景色,便高价买入,专门修了这么一处温泉洞。” 顿了顿,李斯淳问道:“我也是第三次来,此处,我从未带任何人来过,不知九公主殿下喜欢吗?” 容想想闻言,微微掀起眼帘,勾起唇角道:“自然是喜欢的。” 可以听到心声的容想想,怎会不知道李斯淳心中所想? 随即,便听到李斯淳与她商量道:“九公主殿下喜欢就好,我想要九公主殿下宠幸我。” 容想想打了个哈欠道:“今日实在又乏又累,没力气宠幸你了哦。” 虽然这般说,容想想的手指却是极为不老实地点在李斯淳来回滚动的喉结上。 亦如点了李斯淳的死穴般。 手指缓缓朝下一动,定格在李斯淳的胸口处,微微笑道:“怎么办呢?” 李斯淳的体内此刻本就是座火山。 如此之举,便是让李斯淳这座火山直接爆发了。 “九公主殿下乏累,我不累,必然会让九公主殿下满意的。” 容想想听李斯淳如此说,伸指按在李斯淳的唇瓣上,笑道:“你向来是个会说的,本公主更注重于如何做!” 李斯淳伸手握住容想想按在他唇上的手,很是自信地道:“定会让九公主殿下满意的!” 第149章 主子还不动手吗? 水花渐起,水声“哗啦哗啦”作响。 足足两个时辰之后,李斯淳才穿着寝衣抱着用薄蚕丝锦被包裹严实的容想想从洞中走出来。 回到卧房,李斯淳将容想想放在床榻上,为其盖好锦被。 此刻的容想想早已累到极致睡得香甜。 李斯淳与容想想相拥而眠,一直睡到次日日上三竿,容想想才睁开迷蒙睡眼,与李斯淳那柔情似水的双眸对上。 李斯淳唇角微微上翘道:“不知昨夜九公主殿下可满意?” 容想想难得一见地羞涩一笑道:“你太会了!都不知如何宠你才好?” 此言一出,李斯淳那颗心兴奋不已,砰砰来回跳动,那颗不算自信的心,瞬间爆棚,热血沸腾,只恨不得再与容想想恩爱一番,方能满足。 可是,很不合时宜的听见容想想腹中馋虫在鸣叫。 李斯淳轻叹一声,在容想想的唇瓣上轻轻一吻,只觉得小腹烧灼的难受,一时难以平静下来,思量再三道:“九公主殿下该用膳了。” 容想想笑问:“你确定吗?” 李斯淳道:“九公主殿下收我入了公主府,可否在庄子上陪我几日?” “几日?”容想想有些放心不下万垐和康承恩,不免问道。 李斯淳心中盘算了片刻,提出:“三日,可好?” 容想想颔首道:“五日吧!” 李斯淳的眸光顿时璀璨如星道:“我陪九公主殿下用膳!” 容想想坐起身,将肚兜穿好,转首看着纹丝未动的李斯淳,坏笑发问:“你怎么不穿衣袍?不饿?也不伺候本公主穿衣裙。” 李斯淳很是尴尬羞涩地垂眸,不敢看容想想道:“下次一定侍奉九公主殿下穿衣裙,我……” 说话间,容想想已经拿过衣裙,越过李斯淳下了床榻,却是转身躬身在李斯淳唇上,落下一吻。 “待消下去,你再穿衣袍,莫要让旁人瞧见你的庞然大物,本公主可是会吃醋的。” “嗯!”李斯淳脱口应声口,猛地眸光一震,看向容想想。 【九公主殿下怎么知道我起了反应?】 李斯淳脸颊顿时如烫红的虾一般。 【九公主殿下说那是庞然大物?】 还有什么是更能认同他兄弟的呢?这可是在床帏最大的称赞了。 李斯淳装出的病娇之态,此时一消而退,映现在脸上的是很自豪。 容想想跨出屋,布思迎面而来,行礼后,问:“九公主殿下,膳食已准备好。” 容想想摆手道:“不急,容本公主看看景致!” 就在容想想抬眸朝不远处的山望去,忽然看见两个很模糊的身影。 容想想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是:万垐和康承恩? 不想那两个模糊的身影却一闪而消。 容想想立刻断定,那并非是万垐和康承恩。 有人在跟踪她?是谁呢? 毋庸置疑的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梅友! 容想想的猜测准确,却有误,书中对梅友的描写是梅友完全不会武功。 所以,容想想以为是梅友派的暗卫。 殊不知,梅友的武功并不低,比不上万垐,却比一般的护卫还要强些。 那两道身影,正是梅友和伍商。 其实昨夜容想想出城的时候,没办法追踪出城的伍商,第一时间回丞相府禀报给了梅友。 梅友皱着眉道:“九公主殿下宴请太子殿下和王爷们,他们出府可有什么异常?” 伍商答道:“并未有任何异常,是万垐和康承恩以及吴起亲自出公主府相送,属下瞧他们的样子,就是喝了不少酒,很是和睦。” “和睦?”梅友眸光微微一冷,这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 伍商点了点头。 梅友纳闷道:“既然很和睦,李斯淳没理由带着九公主殿下出城啊!若是李斯淳要带九公主殿下回江南,那也得向圣上请旨,也该是青天白日,在太子殿下和王爷们相送之下,光明正大的出京城才是。 何况,九公主殿下若是离开京城,万垐是九公主殿下的贴身护卫,必然会跟随于侧的,康承恩那性子,绝对不会让李斯淳单独带九公主殿下离开的。” 左思右想之下,梅友吩咐道:“伍商,你去查一下,李斯淳在京城周边,可置办了什么田产?” 伍商颔首离开,不多时后回来道:“回禀主子,属下查出来了,李斯淳在京城去往青华州的路上,有一处田产,那是一处绝美的庄子,被称作:小青阳。 梅友闻言,点头道:“想来,李斯淳带着九公主殿下去了小青阳。” 伍商问道:“九公主殿下近日不止一次在公主府宴请太子殿下和王爷们,此举于主子相当不利,主子还不动手吗?” 梅友的眸光狠狠震颤了一下,他知道伍商提醒的是,让他尽快解决了九公主。 梅友微微垂着眼帘,眼底映现出一片阴影。 片刻后,他道:“明日早朝过后,你同本相去一趟小青阳。” 备注:抱歉宝子们,昨天一直改来改去,终于改完这两章发文了,还请谅解。 第150章 是该出手的时候了 梅友下了朝和伍商骑马来到了小青阳,瞧见小青阳庄子里满是护卫,还看见有潜龙卫。 故而,他们二人站在不远的山上,观望着小青阳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直至等到容想想睡醒出了屋舍,朝他们望过来。 梅友在这一刻,不知为何,很是心虚,便带着伍商下了山。 梅友并没有骑马回京,而是牵着马走在前方。 伍商甚为不解地道:“主子预料的如此精准,为何不让其他属下随行?虽说九公主殿下带了百名护卫,又有潜龙卫在。 可是咱们培养的死士也不少,若是让他们来,定可以斩杀了那一百多名护卫,且将九公主和李斯淳神不知鬼不觉杀了。 将他们的尸体运送到三十里外的罗青寨山脚下掩埋了,即便是深查,证据也会是罗青寨的山匪杀了九公主。” 牵着马走在前方的梅友,转首看向伍商道:“此举看似漏洞不大,实则漏洞很大。” 伍商皱眉问道:“漏洞?怎么会有漏洞呢?” 梅友眼底浸染深邃的光晕,答道:“罗青寨虽说是周边最大的山匪,七个山匪头领,收下三百多余山匪。 可那些山匪想应对九公主殿下的百名护卫,完全是鸡蛋碰石头,都不够九公主殿下那百名护卫杀着玩的。 何况,九公主殿下还带了潜龙卫,五名潜龙卫的战斗力,以一抵百,罗青山的山匪算什么? 九公主殿下和李斯淳突然被杀,这一举岂不是要震惊朝野?圣上和皇后娘娘怎会不查? 本相派去太子府的细作,皆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样心思城府的太子殿下,顺着蛛丝马迹,总会怀疑到本相的。” 伍商闻言,恍然大悟道:“还是主子想的周全。” 伍商虽然这么说,可是他深看了梅友的背影一眼,他不知为何,有一种感觉,他家主子喜欢上九公主殿下了。 否则,依照他家主子得行事风格,即便此举行不通,也会再另想他法,若有了想杀九公主的念头,怎会行事如此畏首畏尾? 明显不似他家主子昔日的行事风格。 伍商再次深看了一眼梅友的背影。 梅友望着前方的路,脑中却是浮现出容想想的一颦一笑,事实上,他也察觉到他的行事作风有异。 他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即便所杀之人从不是他亲手所杀,可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犹豫过一次。 于他来说,不该留下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让对方多留一天的。 可现在…… 他反反复复在心中问着自己:是时候该出手了吗? 足足过了好半晌,他才翻身上马道:“回相府!” 伍商以为梅友想通了,兴奋应“是”,追随梅友回了相府。 不想,梅友并没有让他入书房,寻的说辞是:“本相需要斟酌一下此事!” 伍商皱了皱眉,转身而离,听到书房的门合上之声。 在心中确定,他家主子应该是喜欢上了九公主容想想。 就算他家丞相要斟酌如何杀了九公主,也会安排他做些事,可今日并没有任何的安排。 他垂着首,漫无目的地走,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荣伯爵。 荣伯爵是梅友的父亲。 “在想何事?如此冒失!”荣伯爵冷着脸问。 伍商单膝跪地道:“刚与主子回府!” 荣伯爵闻言,脸色稍作缓和地问道:“安排你所做事棘手?” 伍商摇了摇头,思忖了片刻,站起身,走至荣伯爵身旁,将梅友近日有异的举动,挑拣能讲的,说给了荣伯爵听。 荣伯爵听罢,大怒道:“怎可如此不知分寸?这世间的女子,谁都不可以入他的心,尤其是九公主,难道他不知道吗?” 伍商见此,不敢再言。 荣伯爵的眸仁动了动,叮嘱伍商道:“此事万不可和旁人说,兴许是他有其他的打算,也未可知,本伯去问问。 他身为复景台之首,理应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本伯相信他不是一个贪恋儿女私情,不知分寸的。” 伍商颔首道:“伯爷说得极是!属下自然不是一个多嘴的,否则,主子也断然不会留属下于侧办事。” 荣伯爵微微点头,挥手示意伍商退下,而他则是走至梅友的书房,轻击了三下门。 坐在书房内的梅友,用白布正在擦拭着掌心被碎裂的茶盏,所刺溢出的血珠子。 “不是和你说,本相需要安静想事。” 梅友难得显露出不耐烦地腔调,门外站着荣伯爵一皱眉,用力一推门,走了进去。 “受伤了?” 看见梅友手里捏着的白布上,浸染了血渍,荣伯爵纳闷发问。 梅友寻了个说辞道:“方才不慎手滑,摔裂了杯盏,想收拾一下,没成想划破了手掌。” 荣伯爵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杯盏,根本不是摔落碎裂之象。 而且,捡杯盏怎会划伤掌心? 满脑子都是容想想的梅友,自然是寻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说辞。 荣伯爵冷声道:“府中仆从众多,杯盏摔了,让他们收拾便是,何须由你亲自做?” 说着,容伯爵坐在梅友对面的宽椅上,肃然地与梅友对视,问:“你爱上九公主殿下了?” 闻言,梅友的眸光狠狠一震! 第151章 复景台之谜 梅友在坐上丞相之位时,他父亲荣伯爵让位给他,他成了复景台之首,统领整个复景台。 他深知,这世上,谁都可以喜欢九公主,唯有他不可以。 因为复景台和整个皇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梅友否认道:“我怎么会喜欢九公主呢?九公主是什么样的性子,父亲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聪明睿智的女子,可以协助我恢复复景国之荣耀,才是最重要的。” 说罢,梅友很是从容地斟了两盏茶,拿起一盏递给荣伯爵。 荣伯爵接过茶盏道:“自你出生,为父一直将厚望寄于你身上,莫要让族中宗老失望。” “呵呵……”梅友捏起茶盏,笑道:“父亲,做丞相,还是做皇帝,蠢人也会选做皇帝吧?何况儿子呢?” 荣伯爵闻言,冷厉之色顿消,只觉得是自己错怪了梅友,不禁问道:“那你为何一直迟迟不对九公主动手?” 梅友答道:“如果杀了九公主,和让九公主为我所用,我自然是要选择,让九公主为我所用。 她深得皇帝和皇后的信任,太子和王爷们对她又是宠爱有加,若是能好好利用九公主的蠢笨,她便会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刀。” 荣伯爵的眸光一亮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梅友勾起唇角一道冷弧,没有多言一字。 荣伯爵心中有了底,没有再多坐,便离开了。 而梅友却是不淡定了,因为他可以确定一件事,便是他的的确确喜欢上九公主容想想了。 自从李斯淳被九公主容想想收入公主府后,他心生嫉妒,他的思绪再没有往日那般沉静,如同深海落入了巨石,激荡起了水花。 这巨石便落在了他的心底,哪怕海面上不显,海底却是翻来滚去。 他打开书房的机关,走到地下暗室。 望着满墙先辈的画像,沉默良久。 他自记事起,便被他父亲荣伯爵带到此处,让给他给列祖列宗上香祭拜,并告诉他。 “别人的祖先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祭拜,而我们的祖先只能在地下暗室里祭拜,能不能让复景台越来越强大,日后都要靠你了!” 梅友记得,第一次来暗室的他,看着满墙的画像上皆是穿龙袍之人,不免疑惑问道: “父亲大人,我们的祖先是皇族,我们是皇族?” 荣伯爵才将复景国的事讲给他听。 胜南国未创建之前,是复景国,虽然复景国没有胜南国现在如此大的土地面积。 但是当时的复景国算是大国之一。 只不过,北面有胜南国。 可那时的胜南国并不大,算是四五个小国之一。 后来,胜南国的一位君王十分了得,文治武功极强,有强大的野心,也十分精通谋略。 短短三年,便将周边的小国纳入胜南国的版图。 复景国存在了三百多年,当时的皇帝是文泰帝,性情憨厚,对人和善。 这样的性子,做皇帝必然会被奸臣拿捏死死的。 以至于,忠臣良将在一道道诬陷的奏折中陨落。 当时文泰帝的皇后,只诞下一个皇子,便再无所出,被立为太子之后,文泰帝眼不聪耳不明,宠幸妖艳妩媚的容妃。 只可惜,容妃得了专宠多年,膝下却无一个子嗣,便是连公主,也没有。 直至胜南国攻入距离复景国最近的青华州时,文泰帝心烦意乱喝了许多酒,跌跌撞撞走到容妃的寝宫,无意中听到容妃和贴身侍女议事。 文泰帝才知道,容妃是胜南国早年安排入宫的细作。 也终于明白,为何容妃膝下没有子嗣。 大怒之下,文泰帝拔剑闯入殿中,一剑刺死了容妃和她的贴身侍女。 而此时,收到紧急战报,青华州失守。 文泰帝酒醒大半,赶忙去了皇后的宫中,在皇后的提议下,将复景国仅剩下的忠臣良将交给了刚及冠的太子,让太子假冒北山上的山匪,假作投靠胜南国派来的将军,做先锋军,攻下复景国。 太子握着虎符,眸光闪烁着泪花,死活不肯走。 文泰帝道:“这是唯一能让你活下去的办法,朕已年迈,死了便死了,可皇族的血脉不能断了。 日后能不能再创复景国,只能靠你了!” 拍了拍太子的肩膀,狠狠一推,将太子推出了后门。 第152章 吊死在泰华殿 太子痛哭且悲凉地喊了一声,“父皇!母后!” 跪在地上三叩首,被他嫡亲的舅父扶起,趁夜上了北山,将北山原本的山匪屠杀并掩埋。 由于胜南国的大使先前每年都会给复景国进献金银珠宝,是见过太子的。 故而,太子的舅父让御医给太子做了古法易容术,是用十数种虫毒的液体,烧毁了太子的脸皮。 两个时辰后,原本清秀俊朗的太子,那张脸成了阴阳脸,一半晶亮如白玉,一半漆黑如墨,犹如从阴曹地府走出来的恶鬼,再无昔日之容貌,便是多看一眼,也会惊吓不已。 太子的舅父递给太子半张面具,让太子遮住半张阴阳脸,才道:“这是臣同众位大人商议好的说辞,太子殿下必须仔细背下来。” 次日,胜南国的大军抵达北山时,便见到戴着半张面具的太子,领着五六百穿着山匪草寇的人跪在地上。 太子将提前背好的说辞,说给了当时领兵攻打复景国的将军,也就是第一任镇国公。 第一任镇国公慕容锋怎会信一群山匪?不免笑道:“不屠杀了你们,已然是你们的造化,还想来本将军的麾下?” 太子道:“小人愿率领所有手下做将军的先锋军,若是将军瞧见我们有些个本事,再将我等收入麾下。 谁天生愿意做山匪草寇,若非被逼无奈,怎会跑山里做这样见不得人的营生。” 有人愿意做马前锋,第一任镇国公慕容锋自然不会拒绝,笑道:“你既这么说,本将军便给你们一次机会!” 而后,太子率领假的山匪做了先锋军,攻下复景国的京都。 撞开复景国皇宫大门后,太子的心就好似在滴血,忍着心中所有的伤痛,领着他一群假山匪冲入泰华殿。 见到的是皇帝、皇后,以及后宫所有嫔妃吊死在泰华殿,而地上是饮了毒酒的大臣们。 这一幕将太子那颗心彻底击碎,他震惊了许久。 便是胜南国的第一任镇国公慕容锋见到这一幕,也被震惊到了。 良久,才叹道:“本将奉君之命,只要复景国的君主不拼死抵抗,愿意投降,会封他为逍遥侯,留他和他的皇后一条命。” 望着上百具早已凉透的尸体,太子在心里冷嘲一笑,在这一刻彻底疯了,冲上前挥剑斩断他父皇的白绫。 文泰帝的尸身重重砸落在地,太子一脚踩在文泰帝的脸颊上,咬牙切齿地嘶吼道: “谁让你死了?你怎么敢死?我要将你剥皮抽筋,你这个昏君,听信妖妃的谗言,你不得好死!” 第一任镇国公慕容锋闻言,微微蹙眉,命手下将太子拉了过来,沉声道了一句,“随本将军过来说话。” 走下石阶,慕容锋寻了个无人之处,问道:“你为何要入本将军的麾下,又为何对文泰帝恨入骨髓?” 太子心中苦笑:那是孤的父皇,怎会恨? 他垂下首,摘了面具,缓缓抬起头道:“将军看看我的脸,都是文泰帝所赐,我为何不能恨他?” 慕容锋不信地道:“据本将军所知,文泰帝是个极其温和的性子,你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对你下手?” 太子从怀中摸出一份名单,突然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奉上,语调是满满的悲凉。 他道:“将军请看!” 慕容锋拿起太子所递的名单,上面写的都是文泰帝听信谗言所杀的忠臣名字。 慕容锋的目光猛地一震,看向太子。 太子道:“我们这群人都是忠臣良将之后,侥幸活下来了,昔日我们的父辈、祖辈为复景国效忠,换来的却是如此下场。” 这一招实在是一步险棋。 但,富贵险中求。 慕容锋捏着名单的手指微微一颤,问道:“你是何人之子?” 太子的舅父以及所带的忠臣早将慕容锋分析了个彻底。 太子昂起头,与慕容锋对视,不卑不亢地道:“家父是梅崇。” “梅崇?梅将军之子?你是梅崇之子?”慕容锋难以置信地道。 太子颔首道:“我年幼时有幸得见过慕容将军一次,那次家父请慕容将军来府中比武,不知慕容将军可还记得?” 慕容锋怎会不记得?那年慕容锋与梅崇结拜为异姓兄弟。 正因为文泰帝听信谗言杀了梅崇整族,慕容锋才请旨率兵来攻打复景国。 慕容锋伸手去扶太子,“你既然识得本将军,为何见面时不说?” 太子道:“今时不同往日,若家父还活着,尚且不知该如何与将军再见,更何况是我?” “梅氏一族还有何人活着?” “还有我的一个妹妹,她年岁尚小,当时梅氏一族被灭,我们兄妹被暗中偷送出府,才侥幸活下来。” “那你的脸?”慕容锋想伸手去摸太子的脸。 太子却别过头道:“北山的山匪敬重我们是忠臣良将之后,收留了我们,官府多次剿杀我们,放火烧山,我为了护着妹妹,被烧伤了。” 说着,太子戴上了半张面具,“还是莫要吓人!” 慕容锋沉叹一声,心中虽然存着疑惑,半信半疑地道:“日后,你就跟在本将军的身边吧!” 太子颔首道:“慕容将军是家父的异姓兄弟,家父时常夸赞慕容将军是个顶天立地、杀伐果断之将才,能跟着慕容将军,是我的福气。 可是我妹妹还在山上。” 太子故意朝北山望了一眼。 慕容锋顿时微微蹙眉,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说:“晚些时候,会派人去接他们。” 太子知道,慕容锋并没有全信他,将他留在身边,只是想看看他是人是鬼罢了! 第153章 折损半条命 慕容锋命手下所有兵士清点宫中活着的宫女和太监,并让兵士将文泰帝及其吊死的后宫所有嫔妃,以及被毒死的大臣们,整齐排在泰华殿,用白布将他们的尸身遮盖住,合上殿门。 慕容锋眉目一冷,命令他手下一名小将,将复景国文泰帝皇宫的事书写在纸条上,用信鸽传信给胜南国的太尉,尽快启奏胜南国的圣上,如何处理文泰帝及其后宫嫔妃等尸身。 又让兵士清点皇宫内活着的宫女和太监,令道:“将他们圈禁在一处宫中不得出,所有的兵将不得随意斩杀活着的宫女和太监,也不得行不轨之事。 若让本将军发现,定斩不饶!” 如此行为举止,让复景国太子深看了慕容锋一眼。 他本以为胜南国的圣上原本打算封他父皇侯爵,定会给他父皇和母后好好安葬。 不想,等来的噩耗是,胜南国的圣上大怒,责令慕容锋将复景国的文泰帝和后宫嫔妃、以及被毒死的大臣尸身全部焚烧,复景国皇宫内存活的宫女太监们全部斩杀,不得留一个活口。 太子仰天笑道:“烧的好!终于为我们的父辈们报仇了!” 然而,他的眼眶里此刻充满了泪,他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流下来。 慕容锋沉叹了一声,“本将料到圣上会震怒!” 太子不解地问道:“为何?” 慕容锋答道:“文泰帝和后宫嫔妃全部吊死在泰华殿,日后史书该如何记载?此举无疑会激怒吾朝圣上的!” 太子恍然,胜南国的皇帝为何让慕容锋攻打下皇宫,给他父皇封侯爵,这是要留下贤君之名于史书上。 暗暗勾唇冷嘲一笑,太子跪地道:“慕容将军可愿收留我等?我们愿为慕容将军日后的先锋军,此生将命交给慕容将军。 唯有一个要求,就是请慕容将军收留我亲妹子,如此一来,我便是战死沙场,也再无牵挂了。” 慕容锋扶起太子,点头道:“你去将你亲妹妹接来吧,本将也要着手处理复景国皇宫的事。” 太子很是顺从地一点头,同他舅父一起去北山接他的“假妹妹”。 这个妹妹实则是他舅父收的义女,容貌极好,本来是为了让其入宫给皇后助力,对付容妃的。 还没入京都时,便见到滚滚黑烟,戴着半张面具的太子心中的痛难以吐露。 他舅父叮嘱道:“忘却你是太子的身份,你有了新的身份,莫要忘了。 你亲眼瞧见你父皇母后如何惨死,于你日后恢复复景国有益。” 太子静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慕容锋见到太子带的这个“假妹妹”,震惊了一瞬,直叹:“你妹妹实在是个美人胚子。” 太子道:“我妹妹年十五,生性胆小腼腆,将军勿怪。” 慕容锋并不好女色,笑道:“我家中也有一个嫡女,与你妹妹同岁,回京中之后,她们二人也可作伴!” 太子跪地深深谢过。 慕容锋处理完复景国的事后,交接给赶来的都护卫,便带着太子和他的假妹妹凯旋而归。 谁都没想到,胜南国的皇帝和皇后及大臣亲自来迎接,一眼便瞧见了太子的假妹妹,问了慕容锋之后,得知他们兄妹的身份,二话没说,便将太子的假妹妹纳入后宫做了梅美人。 太子大喜,叮嘱了他的假妹妹一番后,以为他这个假妹妹会有朝一日得胜南国皇帝的专宠。 而他成为了慕容锋的先锋军,攻打复景国未收服的城池。 半年之后,传来噩耗,他的假妹妹:梅美人夜晚要如厕,不慎跌落粪池,溺死在粪池之中。 慕容锋也甚为惊讶,怎么会这种死法? “你妹妹不是胆子很小吗?怎么可能半夜出院落如厕呢?” 太子明白,言下之意是他妹妹的院中有恭桶。 随后太子折损了半条命,总算得了军功,又因为其假妹妹死的蹊跷,胜南国的皇帝封他为:荣伯爵。 第154章 老道说:好! 太子被封了荣伯爵之后,被圣上赐了府邸,并非是如今的丞相府。 当时的荣伯爵府,是犯了事的一位高官府邸,虽说装修的奢华,却并不大。 胜南国的初始皇帝给他的说辞是,他未婚配,无需太大的府邸。 他以为胜南国的初始皇帝怀疑他假妹妹的身份,故意将他假妹妹溺死在粪池中,命人细细查了好几个月,真相居然是皇后所为。 原因是皇后对他这个假妹妹得专宠而嫉妒。 胜南国的初始皇帝怎会不知这件事,可皇后的母族过于强大,他们又有夫妻结发之情,后宫佳丽三千,死一两个,他也没什么可好计较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此事草草掀过。 听着荣伯爵是嘉奖,可当时,为胜南国开疆拓土的将士,但凡凯旋而归,立下战功,无论哪一个都比他的荣伯爵头衔要高。 公侯伯爵不过是头衔,而他的职位却是一直没有着落,虽说跟了慕容锋,却是个无名无份之人。 慕容锋被封为镇国公后,和初始皇帝提了好几次,初始皇帝说且斟酌一下。 这一斟酌,便是一年之后,慕容锋在这期间给他说了好几个姻缘,选的都是憨厚老实的村姑。 原因无他,因为他那张阴阳脸,莫说高门大户家的小姐会被吓死,便是小门小户的小家碧玉,也是断然不会嫁给这么一张鬼脸的男子为夫。 满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戴着面具的荣伯爵,拥有一张极为可怖的“鬼脸”。 作为复景国太子的荣伯爵,怎会嫁给慕容锋牵线的那些村姑? 复景国在早三五年,也派了细作入了胜南国,表面上是经商,实则是收集胜南国的情报。 他的舅父精挑细选之下,给他选了一个极其精明圆滑的女子,其身份是青州茶坊老板之女,名唤:林青姚。 将林青姚接到荣伯爵府后,他带着林青姚去了镇国公府拜见慕容锋,说辞是:他父母已不在世,经媒人说亲,看上了林青姚,想请镇国公慕容锋为他主持大婚。 慕容锋一瞧,林青姚的面容,虽不是花容月貌,却比小家碧玉强些。 问过之下,两方都是自愿,慕容锋便欢欢喜喜给他们主持了大婚。 大婚之后,胜南国初始皇帝于三日后,给荣伯爵了个差事。 居然是:七品大理寺司狱。 镇国公慕容锋得知后,连连叹气,安慰荣伯爵道:“说到底,你空有一身本事,就是这张脸断了仕途!日后有机会,本公一定会在圣上面前多提及你。 去了大理寺好好做事,总有一日圣上会看见你的能力。” 然而,大理寺司狱到死的那天,荣伯爵都没有升职。 一代又一代,直到梅友的父亲这个荣伯爵,几经沙场,立下五次战功,享有最高的职位:三品安远大将军。 梅友的父亲荣伯爵只觉得他们像是中了诅咒般,便在梅友五六岁时,带着梅友去了极为出名的道观。 那日说来也是奇怪,在山下时还是艳阳高照,刚登上山,突然阴云密布,雷鸣作响。 一个老道闲散的坐在道观屋檐下打坐,听到荣伯爵的脚步声,缓缓睁开了眼。 让荣伯爵没想到的是,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老道猛的站起身,定定地望着年仅五六岁的梅友,大呼一声:“好……” “咔擦……” 伴随而来的是一道惊雷闪电,直直劈在老道的天灵盖上。 瞬间被劈成黑炭的老道倒在了地上。 吓得荣伯爵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身后的幕僚皱了皱眉,提醒荣伯爵道:“想必是天机泄露,老天才会惩罚老道。” 荣伯爵这才缓了神色,只记得老道冲着年仅五六岁的梅友说了一个:“好”字。 便认为梅友定会复兴复景国,便将所有心血和精力都放在了培养梅友的身上,便是族中长辈,也是对梅友给予了满满的厚望。 梅友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及冠后入仕为官,年二十三便坐上了丞相之位。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 老道指着梅友想说的是:“好一群反贼!” 只不过雷劈的太突然,老道只说了一个字! 站在书房地下室的梅友,沉重叹了一声,为每一位先祖上了香后,在暗室中静坐了许久,心中终于有了定夺,便是将九公主殿下从他心中剥离出去,他要成为复景国始皇帝,迎娶九公主容想想做他的皇后! 在小青阳用过膳,和李斯淳散步的容想想,冷不防连打了三个喷嚏。 李斯淳关切地道:“眼下是炎炎夏日,并无冷风吹拂,九公主殿下怎会打喷嚏?冷吗?” 容想想垂了垂眸子,心说:难不成是万垐和康承恩想我了? 第155章 守城门的兵士震惊了双目 身旁虽然有李斯淳的陪伴,但是容想想还是会想念万垐和康承恩的。 偶有一日不见,尚且还好,离开五天,实在有些不适。 李斯淳见容想想愣了神,猜到容想想对万垐和康承恩有了思念之感。 他生怕容想想提出要回公主府,在容想想还没反应过来时,李斯淳将容想想一个公主抱,直接抱去了屋舍,霸气地用脚一踢,合住了门扇,道了一句: “无需伺候!潜在门外守护好!” 将容想想放在床榻上,李斯淳不由分说,便吻了上去。 容想想没想到一向温柔的李斯淳,会如此激烈的吻她,有一种暴风雨突然袭来。 未出几分钟,容想想便难以招架,只觉得有一种天旋地转之感。 她无意识地推了推李斯淳的胸膛,李斯淳微微缓和了这个激吻。 容想想一抿唇,睁开了双眸,纳闷道:“你为什么脱本公主的衣裙?” 李斯淳在容想想耳边道:“怕九公主殿下着凉,我抱九公主殿下去泡温泉,驱赶寒气。” 嘴上这么说的李斯淳,心声却是: 【这五天,我是不会让九公主心里想起别的男子,只能眼里有我!】 容想想勾起唇角笑了笑,玉臂攀上了李斯淳的脖颈,用她特有蛊惑的语调,在李斯淳耳边说道: “可不要让本公主失望哦!” 李斯淳深情地垂眸望着容想想,眼底里的欲望和爱,还有占有欲一并溢了出来。 灼亮四射的眸光落在容想想的脸上。 未解衣袍的李斯淳,抱着容想想直接走进温泉池。 仓促之间褪去衣袍的李斯淳,将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奔腾的热流,转化成爱。 直至天色黑下来,李斯淳才将容想想裹在蚕丝被中,抱回屋舍,放在床榻上。 容想想和李斯淳玩得太疯,现下每一寸肌肤都写着:累。 就连掀眼皮,也有些个费劲。 李斯淳道:“九公主殿下先别睡,还没用膳呢。” 容想想娇声软语道:“实在乏了,没有力气用膳了。” 李斯淳笑道:“方才九公主殿下可不是这么说的,起初九公主殿下不是一直在喊:让我来?” 容想想故作羞涩一笑,李斯淳满眼的温柔化作了水,“我让布思把晚膳摆好,我喂九公主殿下用膳,可好?” “好!” 李斯淳在容想想额头上落下一吻,转身出了屋舍,唤布思摆膳。 一道道膳食摆上了桌,布思带着随同而来的两名宫女出了屋舍。 李斯淳将容想想喜食的几道菜,夹了些在盘中,捏着银筷一口口喂容想想吃。 “吃饱了,本公主实在乏了,要睡了!” 李斯淳道:“再食一些吧!方才九公主殿下消耗那么多体力,这么就饱了吗?” 容想想疲乏地“嗯”了一声,便合上了双眸。 李斯淳随便用了些膳食,打开屋舍的门,冲着门外的布思道:“你们小声着些,九公主殿下乏了,刚睡下,把膳食撤下去,厨房安排个厨娘莫要睡,若是九公主殿下半夜饿了,随时唤她做膳食。” 布思颔首,带着两名宫女轻手轻脚走进屋舍。 潜5冷瞥了李斯淳一眼,心说:九公主这么早安寝,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自己干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次日容想想寻了个空,悄悄让潜7回一趟公主府,告诉万垐和康承恩在公主府莫要伤心,她四日后就回公主府。 潜7闻言,点头如捣蒜,骑马便回了城。 在小青阳的容想想和李斯淳度过了悠闲美好的时光。 万垐和康承恩则是在公主府度日如年,二人坐在正殿门前的石阶上,掰着手指算九公主容想想何时能回府。 到了第六日,用过午膳的容想想和李斯淳小憩了片刻,便命人套了马车,带着潜和护卫们回京。 行至西门的时候,马车落停。 好半晌,容想想也没听到为首在前方的护卫自报家门,也没听到西城门的兵士让出示令牌。 这不免让容想想好奇不已,掀开马车帘,顿时震惊了容想想的双眸。 她是万万没想到她的二皇兄、三皇兄、四皇兄穿着守城门兵士的衣袍,三人抱臂挡在正前方。 容想想:??? 太子殿下不是说让三位皇兄去太子府,商议给他们官职吗?怎么穿着守城门兵卫服,站在这儿呢? 容想想扯着唇角,僵硬一笑,从马车内走出来,调侃道:“三位皇兄怎知我今日回京?穿这么别致接我回京,实在太过于惊喜!” 怎料,下一刻,她的三位皇兄齐齐拔刀,三道冷光在夕阳西下闪烁着寒芒。 第156章 九皇妹,你往哪儿跑? 吓得潜齐齐挡在容想想的身前。 李斯淳一把将容想想拉在身后,与他向来交好的三皇子容笙说道:“靖王,我与九公主殿下去小青阳五日,并不在京中,不知京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九公主殿下向来胆小,你们莫要逗她,会吓到她的!” 容想想以为三位皇子是在同她玩笑,因为她没有听到三位皇子任何的心声。 她拨开挡在身前的李斯淳和潜,反而没有丝毫的惧怕之色,打趣道:“哈哈哈,三位皇兄实在是被我带坏了,居然别出心裁,想出要用这样的法子逗我开心,你们也要演的像一点嘛。 谁对我拔刀,我都信,父皇母后和八位皇兄对我拔刀,打死我,我都不信!” 说话间,容想想伸手一推二皇子容茂和三皇子容笙的手背,霜刀入鞘。 【这丫头自从开始收侍君以后,胆子是越来越大,这样居然吓不到她!】 听到二皇子容茂心声的容想想,勾唇一笑,心说:书中可是清楚的记载,她这八位皇兄哪怕是在生愚蠢九公主的气,至多不与九公主多言。 但是,危急时刻,这八位皇兄是舍命都会保护九公主的。 这样宠溺九公主的八位皇兄,容想想能信他们拔刀杀她?无非是吓唬她罢了。 怎料,下一刻。 嘴硬心软、挥金如土的四皇子容秉,将霜刀夹在了容想想的肩膀上。 吓容想想一惊。 可容秉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容想想哭笑不得。 “九皇妹,你摸了二皇兄和三皇兄的手背,让他们收了刀,为什么不摸本王的手背?莫不是与本王生疏了?” 容想想以为她的三位皇兄是演戏吓唬她,吃醋都吃的这么假,还争上宠了。 容想想心想:既然你们演戏,我不陪你们演,显得我格格不入。 于是,容想想一秒入戏,眼泪说掉就掉,被吓得花容失色的神情,瞬间浮在脸上。 “四皇兄,你刚才站在后面,我想摸你手背,可我摸不到啊!你因为我没摸你手背,就要杀了我吗?” 四皇子容秉:??? 【本王何时说要杀你了?本王没说过!】 二皇子容茂见状,赶忙推开了四皇子容秉,斥道:“你吓坏九皇妹了!怎么可以把刀架在九皇妹的脖子上?万一失手,那是闹着玩的吗?” 容想想一抹眼泪,暗自笑道:瞧瞧,让你吓唬我! 四皇子容秉反驳道:“刚才不是你们说的吗?九皇妹今日回京,咱们必须要将这五天所受之苦,和她清算个明白。” 李斯淳立时惊讶道:“三位王爷怎知我与九公主殿下今日回京啊?” 下一刻,李斯淳便反应过来,容想想肯定是将他们返京的事,告诉给了万垐和康承恩。 有些心虚的容想想,偷瞄了李斯淳的脸色,见其还好,便看向三位皇子,问出心中的疑惑: “三位皇兄怎么受了五天之苦?你们受苦与我有关系吗?为什么要找我清算个明白?” 三皇子容笙沉着脸,问容想想,“是九皇妹和太子殿下说,让我们三个从低级官员做起?” 容想想颔首道:“对啊,那日在公主府时,我说了呀,三位皇兄不是在场吗?” 二皇子容茂接着问道:“九皇妹和太子殿下说,哪怕是让我们三个人做守城门的兵士,也是份差事?” 容想想:…… 她随即想起来,她的确说过,是在太子府时和太子容翊提了那么一嘴。 可她不过是顺嘴一说,她认为太子殿下是不会让三个皇弟做守城门的兵卫。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怎么能当真呢?大皇兄是不可能让你们当守城兵卫的呀!……” 容想想的话还没说完,三位皇子齐齐朝她跨进一步。 容想想这才看清,三位皇子脸上都是土尘,身上所穿的衣袍,也是土尘,而且都有黑眼圈了。 容想想:…… 下一秒就见三皇子靖王冷着脸和她说道:“一语成谶,如你所愿,我们三个被太子殿下安排在此处,全天无休守护城门!” “啊?!”容想想顿时懵了,她想不明白了,就算太子殿下安排这三位皇兄来此守城门,依照胜南国守门兵卫工作时间,也是十二小时一倒班啊! 无休? 下一刻,容想想就见到四皇子容秉端着一碗狗都不吃的饭走过来,递在容想想的面前。 “我们已经吃了五天了,这是留给九皇妹的,你吃!” 容想想扶额,无休也就算了,怎么还给他三位皇兄吃糟糠烂叶子饭? 她实在想不明白,太子容翊这是闹啥呢? 她道:“你们可以跑啊!可以拒绝啊!难不成大皇兄还能管住你们吗?” 二皇子容茂一指身后站着整齐的三名潜龙卫,为首者居然是潜龙卫首尊严武霸。 严武霸很是友好地朝容想想招了招手,行礼道:“拜见九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回来了?” 三皇子容笙向来追求完美,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抢过四皇子容秉端着的饭碗,大喝一声:“九皇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吃了五日,今日你如何都要吃一碗!” “啊?我不吃!”声落,容想想犹如被刺激到,发了疯的野牛,撞飞来挡她的两名兵卫。 “嗷”的一嗓子,往城门内跑。 三个皇子见状,纷纷去追,齐齐大喊道:“九皇妹,你往哪跑?” 第157章 黑锅必须亲儿子背! 虽说容想想穿书占用了九公主的娇弱身躯,奈何容想想也是经历优秀九年义务教育的好孩子。 体育是九年义务教育必考项目。 而且容想想这个学渣一定会被老师所欺负,每年的女子三千米长跑,老师不管她能不能拿上名次,一定会悄悄写上她的名字。 美其名曰:累瘫她没关系,优等生明天还得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听课! 加上容想想自幼就癫习惯了。 她的人生名言:只要我不正常,别人就正常了,只要我足够癫,神经病都不敢靠近我。 导致,容想想两条腿玩命的倒换,脚底的绣花鞋,愣是在夕阳下闪出了光亮,好似磨出了火花一般。 三个皇子也没想到他们的九皇妹容想想这么能跑,追了两条街,累断气,愣是没追上。 男子怎么能说不行呢? 就算在自家亲皇妹面前,那也不行。 三个皇子也是这五天风餐露宿,吃不饱,没体力,跑得眼前直发黑。 李斯淳那经商的脑子,知道骑马去追。 三个皇子眼见李斯淳骑着马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大呼一声:“失策!” 只是四下张望,跑出两条街的他们三个皇子,没看见一匹马。 三皇子不服气,一个飞身就要往李斯淳的马上飞身而上。 李斯淳虽说与三皇子容笙关系好。 但是,他清楚的明白,他的爱好:女! 男人只能喝酒闲聊,最多赚点钱,仕途他又没什么可好惦记的。 九公主就不一样了,那是他夫人,能爱他,能在他怀里睡觉,还能带他体验飞上云霄的感觉,更能在未来的某一年给他诞下嫡亲的儿子。 于是,眼角瞄见三皇子飞身而上的李斯淳,狠狠一夹马腹,用力一甩鞭子,身下的骏马“嗷嗷”叫疼的“嗖”飞驰了出去。 导致三皇子预料到,“啪叽”跌摔在地。 三皇子容笙指着李斯淳的背影,怒骂道:“好你个重色轻友的李斯淳,你等着,我和你没完!” 本以为二皇子容茂和四皇子容秉会顾念兄弟之情,把他扶起来。 结果,二皇子容茂和四皇子容秉“嗷嗷”叫着从他身旁跑去追容想想。 气得三皇子容笙在心中哽咽:你们和本王当真是同父同母的亲皇兄妹吗? 就在李斯淳即将追上容想想的时候,一道艳红色在眼前一晃,随即银亮色又是一闪。 李斯淳顿时见到身穿艳红色衣袍的康承恩,抱着容想想一跃而飞。 万垐则是挡在了二皇子容茂和四皇子容秉的身前,戴着银色潜龙卫面具的万垐,陈述了一个事实。 “还请荣王和景王回西城门,太子殿下安排的潜龙卫已经跟着三位王爷许久了,若是三位王爷再追下去,恐怕首尊失了耐心,就将三位王爷请入宫中面圣。” 站定扶着双膝的二皇子荣王、四皇子景王,本来想骂:大胆万垐,竟然敢拦本王的去路。 话到嘴边,回首那么一瞅,便见到潜龙卫首尊严武霸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俩。 三皇子靖王容笙已经被一名潜龙卫抗在了肩头。 严武霸冷着嗓子,一展臂道:“请吧!荣王、景王!” 二皇子荣王和四皇子景王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跑到万垐身边,言辞瞬间变了。 “本王追九皇妹,是让她入宫求父皇母后,给本王换个差事。” “本王好歹是个王爷,如何也得给本王脸面吧,居然让本王守西城门,万垐,你回公主府和九皇妹说,那碗饭她吃不吃都无所谓,让公主府的厨娘好歹做些能入口的饭菜,给本王送到西城门。 本王已经好几日没吃饱了!” 万垐微微颔首道:“卑职定会将两位王爷所言,一字不漏说给九公主殿下的。” 三位王爷眼巴巴看着万垐,亦如看见了救命稻草。 待潜龙卫首尊严武霸将三位王爷带走,万垐冷着眸子看向李斯淳道:“回公主府!” 声落,万垐一个飞身,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轻功武功不佳的李斯淳哼道:“会轻功了不起啊?” 话是这么说,李斯淳快马加鞭朝公主府而行,在公主府门前落停,李斯淳翻身下马,快步朝公主府内走去。 吴起迎面而来,夸大其词地道:“李大人回来了?您和九公主殿下离开的这几日,镇国公可没少在公主府门前哭。 他说李大人在朝堂上承诺他,要给他银钱修葺被您烧毁的镇国公府,没想到您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不想给他银钱,便带着九公主殿下私逃了! 还跑去圣上的御书房,和圣上哭诉了两三日,圣上派郑经总管来公主府传了两次话,说李大人若是回府,让您去圣上的御书房一趟。” 镇国公谢变的确来公主府寻李斯淳要过银钱,却没敢在公主府门前哭诉,因为万垐往公主府门口那么一站。 镇国公谢变就觉得自己多说一个字,会被打死,便被吓跑了。 镇国公谢变也的确去御书房将此事哭诉给圣上听,可皇帝着急的并非李斯淳给不给镇国公府修葺烧毁的亭台楼阁。 皇帝忧心的是,他唯一的公主,从来没出过京,李斯淳若带九公主容想想出宫,也不知禀报给他,把他这个岳丈当空气吗? 故而才派郑经来公主府,问及吴起,李斯淳带九公主趁夜出京去了何处,都带了哪些潜龙卫和护卫。 即便得知容想想带了五名潜龙卫和百名护卫,皇帝也是担心不已。 原本想着让禁卫军统领封鑫亲自率领三百禁卫军封禁小青阳。 太子容翊却说,他已安排好,让皇帝放心便是。 皇帝左思右想,觉得容想想那性子,是不会同意半夜出京的。 李斯淳那个爱玩谨慎的性子,也不会不经他同意,擅自带九公主容想想出京。 恰好太子容翊提及,想给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寻个差事。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将太子容翊拟好的官职单子撕个粉碎,认为肯定是二三四皇子教唆的李斯淳和容想想。 气怒之下,皇帝道:“让这三个不孝子给朕去守西城门七日,少一日都不行。” 太子容翊见此,明白是他父皇误会了,但是帝王无错,他只好颔首应下。 太子容翊是万万没想到,他父皇是重女轻男的优秀典范,专门让潜龙卫首尊带着三名潜龙卫把二三四皇子抓去了西城门,日夜看守。 这也就罢了,皇帝是绝对不会背黑锅的。 黑锅必须亲儿子背! 就这样,落在了太子容翊的头顶上。 太子容翊自然也不能闷不吭声顶着黑锅,便亲自去了西城门,以巡视三个皇弟有没有偷懒为由,私下将这口黑锅扣在了镇国公和容想想的头上。 太子容翊提及,是镇国公谢变跑到皇帝面前打小报告,说李斯淳带着容想想跑了。 又说容想想提及让他们守城门的提议,皇帝认为: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所以,三位王爷没觉睡,吃的饭,狗都不吃,跟他太子并没关系。 而是镇国公和九皇妹干的。 容想想去了小青阳,三位王爷拿容想想没办法,拿镇国公谢变还能没办法吗? 于是,太子容翊前脚走,三个皇子围拢商量怎么出了这口恶气! 第158章 三君争宠论输赢(上) 夜深人静之时,镇国公谢变因为哭诉,让吴起生厌,给了他三两银子。 自从做了上门女婿的镇国公谢变,就没摸过一两以上的银钱,喜不自胜。 拿着三两银子跑到酒楼,点了两个菜,要了一坛酒,吃饱喝足,哼着小曲,一步三摇往镇国公府走。 他念念叨叨:“有钱好,有钱妙……” 还没叨叨完,一个黑布套从他头顶落下,将他套个严实。 在黑布套里的镇国公顿时酒醒半分,仗着喝酒壮了怂人胆,他吼道:“你们知道我是何人吗?我是镇国公,你们这些贼人敢用黑布套本公,是不想活命了吗?” 二皇子荣王、三皇子靖王、四皇子景王举着木棒,朝镇国公身上一顿打。 他们三个清楚的知道,只要不打头,就不会打死。 不闹出人命,就算镇国公将此事报到大理寺,大理寺卿都不会认真细查。 所以,三位皇子是一语不发,把吃奶的力气凝结在手上,朝着镇国公的屁股、大腿、腹部,卯足劲儿,玩命打。 被打痛的镇国公“嗷嗷”一顿乱叫。 那叫声,比杀猪还要惨上三分。 三位皇子也是自幼习武的,虽说学的不好,那也不算太差。 镇国公的惨叫声,惊动了镇国公府的守门兵卫和护卫。 在他们跑出府之前,三位皇子拎着木棒,先一步飞身跃上屋顶,身影隐于夜色之中。 镇国公府的守门兵卫和护卫跑出来,取下罩着镇国公谢变的黑布袋。 立时见到镇国公脸疼的都变形了。 此举惊动了镇国公府的管家,管家生怕镇国公被打得伤及了筋骨,让镇国公谢变行走活动了一番,确定只是伤到了皮肉,这才松了一口气,唤来府医为镇国公谢变疗伤。 其实三位皇子根本没打镇国公谢变几下就跑了。 镇国公躺在床上想不明白是谁所为,以为是镇国公夫人慕容雨又辞退了不听话的男倌,便也没多想。 三位皇子这一次没打过瘾,连续三日夜晚都想办法用黑布袋套了镇国公谢变,痛打一番。 吓得镇国公不敢出门,让管家去报了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虽然笑着说会严查此事,一定给镇国公讨回公道,待管家前脚走,大理寺卿哼道: “太子殿下说了,镇国公亲自来报官都不许本官查,你一个管家算什么东西?镇国公府以为谢慕是大理寺少卿,就以为大理寺是你们家的了?” 连打了三次镇国公谢变,三位王爷也消了气,就坐在西城门等容想想回来。 可他们没想到容想想这么能跑…… 就连李斯淳骑马都没追到。 听吴起说让镇国公来公主府闹,李斯淳才想起来他忘了修缮镇国公府一事。 但是,他实话实说地道:“我没说给镇国公银钱,我说帮他修缮镇国公府。” 吴起微微一笑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圣上命李大人回府后,立刻入宫去御书房。” 李斯淳刚点头朝里走,就见到康承恩倚在正殿的门栏上,冷嗤一笑,“不经圣上同意,你私自带九公主殿下离京,好大的胆子!” 李斯淳故作一脸从容地道:“没事!我有钱!圣上不会惩罚我的!” 说罢,他跨进了正殿的殿门。 气得康承恩狠狠一跺脚,跑进正殿跟容想想撒娇道:“九公主殿下,你看李斯淳,又欺负我,他老拿他有钱说事!” 李斯淳一脸懵然地道:“不是康兄担心圣上惩罚我,我感念你的惦记之情吗?怎么成了我欺负你了?再说,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康承恩也知道李斯淳说的事实,回怼道:“有钱了不起啊?” 李斯淳抱臂,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了不起吗?我没觉得呀!” 康承恩:…… 容想想“噗嗤”一笑道:“父皇让你入宫去面圣,要本公主陪你去吗?” 李斯淳还没开口接话,康承恩一把攥住容想想的袖襟,眼巴巴地道:“九公主殿下实在偏心,你都陪他五日多了,也该陪陪我了,我也要九公主殿下宠幸我五日,单宠!” 站在一旁如石像的万垐,突然眸光一闪,接话道:“我也想!” 康承恩不乐意道:“怎么我刚提出来,万兄你就跟我说一样的话呢?” 万垐道:“你想九公主殿下,我也想啊,我也五日没见到九公主殿下了,再说,谁不想要独宠吗?” 康承恩默了默,不服气道:“你们俩都有独宠,我没入公主府之前,九公主殿下只有万兄你一人,我入公主府之后,九公主殿下也没有独宠我,可是李斯淳不一样,他偷偷带走九公主殿下,得到独宠了。” 李斯淳立时道:“我聪明机智吧?你是不是后悔,当初为何你没偷偷带九公主殿下出府?” “你……”康承恩一指李斯淳,气得脸色发红。 不得不说,李斯淳戳中了他的小心思。 康承恩一把将容想想抱在怀里,不管不顾地道:“谁说什么都不行,自今个起,我就要九公主殿下宠我一人。” 万垐道:“既然是争宠,那就论个输赢吧!” “比什么?”李斯淳立刻道:“比武不公平,我不会武功!” 第159章 三君争宠论输赢(下) 康承恩亦是不赞同道:“我也不同意比武。” 他们二人都清楚,若是比武,有几人能打得过万垐? 万垐勾起唇角,很是得意地笑道:“不比武,你们想比什么?” 康承恩自然选他最在行的,“比轻功!” 万垐和李斯淳齐齐看向康承恩。 容想想也昂起头看向康承恩,心说:你还能好好做人吗?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康承恩心虚地道:“那比什么?” 李斯淳道:“比乐器!” 康承恩一口答应道:“这个好!” 万垐拒绝道:“我不会乐器!可以比兵器!” 容想想心说:刚才康承恩不好好做人,现在万垐你也不好好做人了,这是具有传染性的吗?你潜龙卫服里隐藏着三个善用的武器,他们俩能比得过吗? 随即,李斯淳道:“我没有兵器,我也不会武功。” 康承恩想了想,提议道:“比书画呢?” 万垐垂下眸子,刚才得意顿时消散,“我不会!” 康承恩故作惊讶道:“万兄,你不会书画?识字吗?” 见万垐抬起头,冷色看向他,康承恩立刻怂了,直摆手道:“我就随口一问!” “你说呢?”万垐冷声问。 康承恩忙道:“那就换个比!” 容想想乐得看戏,推开康承恩,坐在宽椅中,随手取来一盏温茶,刚饮下一口时,就听她的三任侍君齐声问: “让九公主殿下说,咱们比什么!” 容想想直接喷出口中的茶,呛咳了几下,说道:“你们三个争宠,争得好好的,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让我选?” 见状,傲娇的康承恩秉持着不要脸的行事作风,张口就道:“我想到了,咱们就比谁伺候九公主殿下最好!” 康承恩自信满满地微微昂起头。 万垐负手而立,自信的抬起头道:“我觉得可以!” 万垐和康承恩齐齐看向李斯淳,目光流露出:“你有病,你不行,你认输!” 【比谁伺候九公主殿下,伺候的好,我若说第二,谁敢说第一?这五日我怎么伺候九公主的,你们想象不到。 你们谁有我会玩,你们谁有我懂情趣?】 容想想不得不在心里说:李斯淳这一点的确比你们俩强。 但是,容想想看了看万垐,又看了看康承恩,心说:你们俩也不错,你们三个各有风格,实在不好选。 怎料,三任侍君齐齐看向容想想。 容想想一愣,问:“你们看本公主做什么?” 康承恩提醒道:“谁最好,不应该由九公主殿下来说吗?” 容想想只觉得头皮发麻。 实话实说,不可能,不是她的风格,因为她要三任侍君继续发挥无限的创造力。 如果不选,似乎是她对三任侍君都不满意,单选谁,对另外两个都是一种否认。 说男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们不行。 确切的说,他们很行! 容想想只好转移话题道:“你们三个人要不一起去趟恭房?自行吹牛,我入宫一趟,问问父皇,能不能放过三位皇兄。” 说话间容想想站起了身。 康承恩和万垐、李斯淳齐齐将容想想推回宽椅中,齐声道:“我们的身子怎么能给旁人看了去?” 他们三个人也没想到会同时说出此话,不免觉得是同道中人,相互一视。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万垐和康承恩齐刷刷看向李斯淳的腿。 因为他们俩同时认为,李斯淳有病,李斯淳不行,李斯淳身体弱,他们俩不想被旁人看,是怕震惊对方,李斯淳则是不一样,是见不得人的不自信。 李斯淳下意识一捂,怒道:“看什么看,你们自己没有吗?” 随即,容想想便听到万垐和康承恩的心声,震响在脑中。 【我们当然有,但是我很行,你不行!】 【捂什么捂,还不是不行?你才心虚?】 容想想顿时哈哈大笑,连连道:“笑不活了,实在是笑不活了!” 三任侍君都不知道容想想为什么突然疯笑,正在纳闷之时,容想想猛地站起身,一个健步朝外飞奔而跑。 三任侍君在容想想跑出正殿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纷纷去追。 跑到府门口的容想想大吼道:“潜5潜6,架着本公主入宫,不得耽误!” 潜5和潜6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架着容想想就飞身上了屋顶。 潜789跟在后面。 万垐和康承恩齐齐去追容想想。 李斯淳轻功实在不行,又骑上马去追。 容想想郁闷地喃喃道:“本公主今天应该看看黄历,遭了什么罪,先是三位皇兄追本公主,现在是三任侍君追本公主。” 第160章 九公主殿下的四任侍君? 潜5和潜6只能模模糊糊听见九公主殿下嘀咕,以为是在骂他们俩跃飞得慢,觉得他们俩轻功不行。 二人相视一眼,玩命蹦跶跃飞,愣是晃飞出人影。 在后面追逐的万垐和康承恩纳闷不解地对话。 康承恩:“他们俩的轻功比你强?” 万垐:“怎么可能?” 康承恩:“你能追上?” 万垐:“这俩今天吃什么了?还是受九公主殿下什么威胁了?怎么把逃命的状态拿出来了?” 二人愣是追到皇宫东门前,就快追到容想想时。 只听容想想大喊一声:“封鑫,本公主命你拦住追本公主的人,尤其是万垐和康承恩,否则,本公主和你没完!” 正闲适溜达的封鑫闻声,一转头,见到万垐和康承恩,追着潜5和潜6架着的容想想,纳闷不已,却不敢不尊容想想的命令。 他冷淡的性子,加上他身为禁卫军统领,深刻的明白,只要听命于主子办事即可,无需多问原因。 故而,封鑫令东门守卫的禁卫军将万垐和康承恩拦下。 封鑫抽刀挡在万垐和康承恩的面前,肃然道:“尔等莫要再追九公主殿下,得九公主之令,莫要让本统领为难。” 康承恩肃然对封鑫不敢冒犯,因为封鑫的武功深不可测,轻功也极强,尤其是封鑫很得皇帝的宠爱和信任。 而且封鑫这个人少言寡语,脸冷严肃,便是朝中高官也不敢同他玩笑。 封鑫又是个独来独往的性子,谁都不了解他的喜好,其父是胜南国极其出名的:武安侯。 曾是武安大将军,一人领兵八千,击败两万侵犯胜南国的北魁,斩杀六千多北魁兵将,从而一战得名,在胜南国成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极为受尊重的大将军。 也是因为那一战,皇帝封武安大将军为武安侯。 只不过,武安侯虽因那一战成名,却也因那一战,腿骨受伤,未能及时医治,留下了病根,久站就会疼,更别说再领兵出征了。 皇帝单独与武安侯私谈了一个多时辰,便将武安侯手下的兵将交给其长子,次子封鑫入宫做了禁卫军副统领。 却是没想到,其长子有勇无谋,战死在沙场,反倒是其次子封鑫深得皇帝的喜欢,未出两年便任命封鑫为禁卫军统领。 康承恩怕封鑫,万垐却是不怕的,因为他们潜龙卫只受皇帝之令。 万垐眸色一冷道:“封统领拦得住康公子,却不该拦我!” 封鑫沉了脸道:“你我均听命于圣上之令,我是无权管潜龙卫的任何一位,但是,你确定要违抗九公主殿下之令追上去吗?” 万垐闻言,眸色一震,再说不出一句话。 封鑫根本不给他们二人颜面,令道:“来人,请潜龙卫万垐和康公子去一旁的石凳坐等九公主殿下。” 随后,封鑫怕其二人不听命于禁卫军所管控,便补了一句,“我去请示九公主殿下,你们且等我回来。” 二人刚颔首,便听到一声骏马嘶鸣之声。 齐齐看去,是李斯淳骑着马跑的太快,无法骑马入宫,但是来不及落停,李斯淳只能勒紧缰绳。 马儿吃痛,前蹄翘起,“嗷嗷”叫。 东门守门的禁卫军见状,忙是上前帮李斯淳拽缰绳。 马儿前蹄刚落地,李斯淳翻身下马,朝着皇宫内就跑。 康承恩见封鑫不阻拦,心中吃味儿,指着李斯淳的背影,喊道:“封统领,你怎么不阻拦李斯淳?” 封鑫并不知内情,只觉得康承恩很是没规矩,康承恩虽说是康大司马之子,可是李斯淳是三品大司农,是要称呼:李大人的。 故而,封鑫皱眉道:“九公主殿下并未说不让李斯淳入宫,九公主殿下之令是拦住你和万垐。” 康承恩怒道:“同为……凭什么……” 万垐一把捂住康承恩的嘴,模糊的话,谁也没听懂,唯有万垐和李斯淳听得懂。 是:同为侍君,凭什么李斯淳就能进宫寻九公主殿下。 万垐再康承恩耳边,低声劝道:“关乎于九公主殿下的清誉,不可胡言乱语!” 康承恩这才后知后觉,拨开万垐的手,愤然往石凳上一坐,哼道:“我坐这儿等九公主殿下。” 封鑫很是纳闷地看了康承恩一眼,便朝里面走。 见到巡逻而过的禁卫军,都会问一句:“可看见九公主殿下了吗?” 最终在指引下,封鑫行至御书房,见到郑经面苦地站在御书房门口。 封鑫抱拳问道:“郑总管,九公主殿下在御书房吗?” 郑经叹气道:“在!圣上发了好大的怒气,咱家劝你一句,此刻若无急事,还是不要面圣禀事。” 封鑫实话实说道:“我是来寻九公主殿下的。” 知晓九公主有三任侍君的郑经,目光顿时一亮,由上而下打量了起来封鑫,连头发丝都没放过。 在御书房内的容想想,便听到郑经的心声。 【封统领啊!厉害啊!平时是咱家小看你了,你居然有胆量做九公主殿下的四任侍君?】 第161章 镇国公被气哭了 在御书房被皇帝痛骂的李斯淳,耷拉个脑袋,容想想则是听到郑经的话,连眨了眨眼。 在心中纳闷:封鑫追我来御书房做什么? 恰在此时,御书房门外,镇国公谢变风风火火地一瘸一拐冲了过来。 镇国公谢变哭哭啼啼地喊道:“郑总管,听说大司农李大人被圣上传唤来御书房了,本公要面见圣上,你帮本公通传一下。” 御书房内的李斯淳和容想想都听见了,就别说皇帝了。 一听镇国公哭哭唧唧的声音,皇帝就觉得头疼,抬头问李斯淳,“你不是在早朝时,说修葺镇国公府被烧毁的亭台楼阁吗?” 李斯淳实话实说地道:“微臣忘了!”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能记得什么?” 李斯淳再次实话实说道:“微臣只能记住九公主殿下!” 莫名其妙被喂了一嘴狗粮的皇帝,脸色都气白了,但是女婿对自家女儿好,他难道还能不高兴? 皇帝实在想不明白,他的宝贝九公主到底给李斯淳喂了什么迷药。 怎么就让那么一个玩世不恭的李斯淳,服服帖帖成这样? 郑经硬着头皮,推门而入,见皇帝脸色不佳,喉头一紧,越发将声调拉得尖细无比。 “启禀圣上,镇国公在殿外求见!” 皇帝看向李斯淳,李斯淳揉了揉鼻子,点头道:“明日微臣就命李府管家寻工匠,给镇国公府修缮烧毁的亭台楼阁。” 皇帝这才让郑经传唤镇国公谢变入殿。 怎料,镇国公谢变入殿后,不是跪拜,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呜呜咽咽地道:“圣上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大司农李大人实在太欺负人了,他在早朝承诺要给老臣银钱修缮镇国公府,不给也就罢了。 心生仇恨,嫌老臣在早朝控诉他烧镇国公府,便连续三日晚上殴打老臣。” 容想想:??? 李斯淳:??? 皇帝:!!! “李斯淳。” 听见皇帝喊自己的名字,李斯淳懵然地道:“圣上,镇国公诬陷微臣,微臣何时殴打他了?” 镇国公不知道李斯淳带着容想想去小青阳的事,指着李斯淳,手指都在发颤。 “李大人,你怎么欺君呢?分明就是你和万垐、康承恩半夜用黑布袋套住本公,用木棒打的本公。” 皇帝扶额,因为他听太子容翊说过,二三四皇子打镇国公的事。 他实在想不明白,镇国公谢变怎会如此蠢,怎么能将此事联想到李斯淳和万垐、康承恩身上。 听到皇帝心声的容想想,知道是二三四皇子所为,转首冲镇国公谢变道: “李斯淳与本公主去了小青阳五日,今日才回京,你说李斯淳和万垐、康承恩半夜打你,李斯淳怎么打的你?隔空吗? 再者,你看清楚是何人打的你吗?” 镇国公谢变闻言,一抹眼泪,惊色道:“九公主殿下和李大人去了小青阳,当真?” 容想想颔首道:“本公主骗你做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呢?”镇国公谢变站起身,纳闷道:“那是谁这么恨我,半夜打我?” 皇帝自然不希望这事儿被揭出来,他三个皇子半夜殴打镇国公,说到底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 故而,皇帝转移话题道:“行了,在朕的御书房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朕刚才问及李斯淳,他说明日便安排工匠去给你修葺镇国公府。” 镇国公谢变脱口道:“不是给老臣银票,由老臣安排人修缮吗?” 李斯淳道:“我何时说给镇国公银票了?我在早朝说的是,我有钱,见镇国公府的亭台楼阁损坏严重,我烧了,会重新修缮镇国公府的亭台楼阁。” 镇国公谢变感觉头顶上飘飞的银票突然消失不见,得了三两银子,知道有银子多好的镇国公谢变,脱口道: “无需李大人费心,你给本公银票,本公找工匠修缮便是了。” 李斯淳坚定地摇头道:“你连诬陷之事都能干出来,我实在信不过你,万一给你银钱,你不修缮,到时再来御书房诬陷我,我岂非有理说不清?” 镇国公谢变不甘心地道:“你可以当着圣上的面,给本公啊,本公可以立下字据给你!何谈诬陷一说?” 皇帝怎会不明白镇国公谢变心中那点小心思,怒拍桌道:“你当朕的御书房是何处?” 镇国公谢变见皇帝生了怒,再不敢多言。 皇帝实在厌烦镇国公谢变,冲他挥手道:“既然李斯淳说给你修缮镇国公府,你且回府等着便是。” 声落,便唤郑经将镇国公谢变请出御书房。 镇国公谢变一走三回头,仍是不甘心地道:“李大人,您想好了吗?修缮亭台楼阁是个费心的事!……” 殿门合上后,容想想听到封鑫和郑经说道:“郑总管,想来圣上多日未见九公主殿下,有些个话要问,微臣回东城门等候。” 容想想眨了眨眼,她不能错失良机,让封鑫跑了。 于是,她和皇帝说道:“父皇,我要如厕!” 说罢,便快步朝着殿外走去。 第162章 九公主殿下不见了! 皇帝和李斯淳以为容想想憋急了,便也没多想。 然而,容想想出了殿门,追上刚走出不远的封鑫,一把攥住封鑫的手腕,压低声道:“送本公主去如厕!” 封鑫:???!!! 【我送九公主殿下去如厕?我没听错吧?】 容想想点头道:“本公主不知这附近哪有如厕之处,你肯定知道,再说了,本公主若是如厕,被旁人看了去,怎么办?” 这么一说,封鑫就觉得很合理,立时毕恭毕敬的答应,只不过用商量的口气说道:“九公主殿下能否放开卑职,卑职送您去如厕。” 容想想摇头道:“上次你就突然走了,这次若走了,本公主寻何人去?” 封鑫见容想想撅嘴的样子有些个可爱,不免勾唇浅笑了一下。 容想想还是第一次看见封鑫笑,眸光灼了灼。 远观这二人就似手拉手走了。 站在殿门口的郑经,再难正经了,两个眼珠子快瞪掉出来了,脑子里浮现出封鑫想当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如何勾引九公主殿下的。 【平时看着封统领冰冷冷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原来你喜欢九公主殿下啊?】 郑经回首看了一眼门扇,琢磨着:大司农李斯淳大人才被九公主殿下收为第三任侍君,封统领立刻被收入公主府,速度是不是有点快啊? 刚想到此处,郑经沉沉一叹。 他想到皇帝的后宫嫔妃,那都快凋零的没剩下几位嫔妃了,如果皇帝能有九公主殿下收侍君的一半速度,后宫莫说佳丽三千,起码也得一千有余了。 皇帝和李斯淳在御书房又言谈了几句,实在没什么可说的,皇帝便让李斯淳在宽椅中饮茶,等着容想想。 而皇帝则是沉眸认真看着奏折。 这么一等,足足等到了天色将黑,李斯淳也没等到容想想回来。 察觉有异,赶忙站起身道:“圣上,九公主殿下去如厕多时,也不见回来,微臣得去寻九公主殿下。” 皇帝也觉得不对劲儿。 于是,便将郑经唤入殿,“九公主去如厕,久久不曾回来,郑经你唤几个机灵的太监,随李斯淳去寻九公主。” 郑经垂着首,掀起眼皮偷瞄了皇帝一眼,又瞅了李斯淳一眼。 一瞧郑经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皇帝皱眉道:“发生了何事?” 郑经不敢欺瞒,只好如实作答,“启禀圣上,老奴亲自看见九公主殿下和封统领走了。” “什么?你说谁?”皇帝难以置信地惊愕道。 郑经颔首道:“就是禁卫军统领封鑫,和九公主殿下一起走了。” 郑经没敢当着李斯淳的面,说九公主和封鑫是手拉手走的。 皇帝震惊了许久,才问道:“九公主和封鑫怎么会一起走了?去哪儿了?” 郑经回道:“回圣上的话,是封统领来寻九公主殿下,一直恭候在殿外,至于去了何处,老奴也不知道啊!” “封鑫来找九公主?”皇帝更震惊了。 怎料,李斯淳接话道:“微臣知道封鑫来寻九公主殿下是何原因。” 这下皇帝不震惊了,反倒是郑经震惊问道:“李大人知道?” 郑经心说:李大人啊!你知道封统领要当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还能这么镇定? 李斯淳点头道:“微臣去寻九公主殿下回公主府了。” 皇帝微微点了下头道:“去吧!” 待李斯淳走后,皇帝肃着脸问郑经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经是添油加醋地将所见描述了一遍。 登时把皇帝给说懵了! 说谁对九公主心生爱慕,他都能信,封鑫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宝贝九公主的?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牵手了?”皇帝惊讶至极的问。 郑经捏着兰花指道:“对呀,很亲密呐!九公主殿下还靠在封统领的怀里呐!” 皇帝:…… 皇帝捏着眉心,惆怅了,皇后日前和他提及,他们的宝贝九公主要扩建公主府,当时他很不解,现在总算明白的原因了。 按照他这个宝贝九公主如此频繁收侍君,他都不知道扩建完公主府,能不能容纳下。 思及还有一直心心念念要入公主府的梅友丞相。 还有那个后悔,想追回九公主的谢慕。 皇帝预感,他的朝臣,但凡是没成婚,有颜有型的,十有八九都会被他的宝贝九公主收入公主府。 越想越惆怅,再无心批改奏折,皇帝起身道:“摆驾去皇后的凤仪宫。” 他得让皇后找个机会规劝一下九公主容想想。 而且皇帝也想不明白,自从九公主容想想放弃谢慕之后,怎么就跟打通了情圣的“任督二脉”,连封鑫都能爱慕上九公主容想想,如此震惊之事,是皇帝实在接受不了的。 不知情的郑经跟在皇帝的身后,喊了一嗓子:“摆驾凤仪宫!” 郑经以为皇帝要和皇后娘娘商量,何时让封鑫入公主府,成为第四任侍君,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梅友丞相,你想做第三任侍君,被大司农李大人霸占了,你想当第四任侍君,封统领又霸占了,您可得使把劲儿,不然,到您,还不知道是第几任侍君了呢! 话说,李斯淳出了御书房直奔皇宫东门,一眼便瞧见坐在石凳上老实等候的万垐和康承恩。 李斯淳纳闷道:“九公主殿下呢?” 万垐和康承恩齐声道:“九公主殿下不是跟你走了吗?” 李斯淳大呼:“不好,九公主殿下不见了!” 第163章 谢慕疯了? 笔挺笔挺坐在石凳上的万垐和康承恩顿时急了,上前一把攥着李斯淳的衣领。 “你不是去追九公主殿下了吗?怎么能让九公主殿下不见了呢?” “九公主殿下在何处不见的?”万垐问道。 李斯淳道:“方才郑总管说,九公主殿下和封统领走了,我以为九公主殿下来找你们,便急忙过来了。” 万垐道:“九公主殿下并没有回来,封统领也没有回来。” 康承恩察觉不对劲问道:“九公主殿下和封统领离开多久了?” 李斯淳估算了一下时间,答道:“有半个时辰了,九公主殿下说要去如厕,便急忙离开了御书房,之后再没回来。” 刚说到此处,便听到身后传来容想想的声音。 “你们找本公主?” 三人齐齐望去,便见到容想想双手负于身后,走了过来。 只有心细的万垐发现,九公主容想想身后跟随着的封鑫面色绯红。 万垐眯了眯眼,沉了眸子,一抿唇,没有吭声。 康承恩和李斯淳走到容想想身前,纷纷道: “九公主殿下去了何处?怎么去了这么久?” “九公主殿下不是说去如厕吗?让我在御书房苦等了好久!” 容想想揉了揉鼻子,答道:“本公主寻不到御书房何处有如厕之处,便让封统领送本公主去,奈何如厕之处气味不好,便回了荣华宫。” 康承恩和李斯淳并不是在宫中长大的。 所以,容想想如此说,他们深信不疑。 然而,万垐却是明白,九公主容想想并未说实话,因为御书房侧门旁,便是如厕之处,虽不是宫中最好的如厕之处,也不可能气味不好。 万垐心知肚明地瞅了封鑫一眼,生怕康承恩和李斯淳再问下去,九公主容想想难以作答,便走上前道: “天色已晚,九公主要去凤仪宫拜见皇后娘娘吗?” 见万垐转了话,容想想笑道:“自然是回府,改日再去母后宫中小坐。” 说罢,容想想转首冲着封鑫道:“今日多谢封统领了!” 一语落,封鑫的脸颊愈加绯红了几分。 容想想冲三任侍君道:“走吧,我们回公主府。” 刚走到宫门口,布思便冲过来道:“九公主殿下,您总算出来了,可让奴婢好等。” 容想想顿时看见不远处落停的车驾,揉了揉布思的头,夸赞道:“是个机灵的丫头。” 原本康承恩和李斯淳跟在容想想身后上了马车,是为了抢着坐在容想想的身边。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万垐居然没有上马车。 容想想掀开车帘道:“万垐,你不上来吗?” 万垐道:“马车虽大,四人同坐便有些拥挤,反正离公主府不远,卑职跟在马车后面就是了,九公主殿下放心。” 容想想料到万垐打算逼问潜,便会色一笑道:“好!” 一声令下,马车缓缓朝前而行。 万垐先是与潜5并肩而行,小声问道:“九公主殿下和封统领去了何处?做了什么?” 潜5捂着嘴道:“我不敢说,九公主殿下说,如果我说,就割了我的舌头!” 万垐又去问了潜6789,回答是一模一样,他便知问不出来,也明白,九公主殿下有心将封鑫收入公主府,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只是众人没想到的是,马车刚落停在公主府门口,车帘掀起,容想想刚走出来。 谢慕不知打哪儿窜出来,吓了容想想一跳。 幸亏万垐和潜反应灵敏,挡在了容想想马车前,不然黑下来的夜色,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容想想绝对会受惊。 “谢慕!本公主说过,让你不要出现在本公主的眼前,你是记吃不记打吗?” 这时,谢慕昂起头。 映着车驾挂着的灯笼,容想想清楚看见谢慕的眼眶发红,有泪光在闪烁。 谢慕颤着声,问道:“九公主不喜欢我了?真的不喜欢我了?为什么?” 容想想:??? “本公主似乎早就说过这个问题了吧?你大晚上的拦本公主,莫名其妙问这个问题,有病去看大夫。” 谢慕可以确定,九公主容想想的确不喜欢他了。 【想来也是,九公主收了三任侍君:万垐、康承恩、李斯淳,三个人如珠如宝的宠着九公主,九公主被包围着,怎么还能想起他来呢?】 听到谢慕心声的容想想,心说:你个普信男,怎么把我说得跟渣男一样?好像是我对不起你似得,要点脸行吗? 容想想正欲启唇。 怎料,谢慕先开口道:“今日我与关南侯之女潘婷提出退了亲事,明日我便入宫面圣,请圣上收回昔日赐婚圣旨,我愿领罚。 领完罚,我会求圣上为我和九公主殿下赐婚。” “谢慕,你不是有病,是疯了吧?本公主可没答应你,要嫁给你!” 谢慕的眼泪如波涛汹涌,“九公主,你说过,此生非我谢慕不嫁的!” 第164章 李斯淳的心落泪 容想想这才恍然想起来书中的剧情,九公主的确在宫宴上扬言说:非谢慕不嫁。 容想想凝着谢慕,“什么时候?本公主不记得了,可有人证物证吗?作为大理寺少卿的谢大人,应该知道口说无凭。” 这句话无疑是啪啪打谢慕的脸,因为皇帝免除了谢慕的大理寺少卿之职。 现在的谢慕只不过是镇国公谢变之子,无官无职。 容想想见谢慕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突然一脸歉意地道:“哎呀,瞧瞧本公主,怎么忘了,你不是大理寺少卿谢大人,被本公主的父皇罢了官职。” 谢慕眼眶蓄的泪水来回抖动,一向普信的他,终于在这一刻失了自信,问道: “九公主殿下嫌弃我无官无职?可是康承恩也没有官职啊!” 容想想从马车上走下来,拨开挡在她身前的潜6,与谢慕间隔三米之遥,微微一笑道: “本公主的侍君,要官职有何用吗?官职再高,若是个无心的,有何用吗?我又不是官职收留所!” 说着容想想眸光一闪,勾唇冷嗤道:“你恐怕不知,你的大理寺少卿之职,那可是本公主给你求来的,否则,就凭你,凭什么任职大理寺少卿一职?” 闻言,谢慕闪烁着泪光的眸光狠狠一震,愣是将蓄在眼眶里的泪给震掉了。 他难以置信地道:“九公主殿下便是侮辱我,也不用如此说!” 容想想一挑眉道:“不信你可以去问本公主的七皇兄,他知道此事!” 谢慕连连倒退了几步,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呢?我的官职是圣上赏识,怎么是九公主殿下给我求的呢?” 容想想毫不保留地狠狠补刀道:“若非本公主去父皇的御书房一哭二闹三上吊,父皇才答应,恐怕再过三五载,你也不会被父皇所赏识。 此事宫中之人皆知,唯有你不知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 你是镇国公之子,明面上镇国公府与母后沾亲带故,父皇才让你给七皇兄做了伴读,否则,怎么可能选你? 康承恩怎么了?他是受父皇赏识,做了八皇兄的伴读,在宫廷书院的学业未读完,故而,父皇没有给他奉一官半职。” 见谢慕的脸色变得惨白不已,容想想很是不客气地道:“谢慕,本公主和你说的很清楚,以前是本公主眼瞎了,以后,请你不要出现在本公主的眼前。” 声落,容想想令潜5和潜7拨开挡在前方的谢慕。 “好狗不挡道!滚开!”容想想提步入了公主府。 一向傲娇的康承恩,被谢慕点名,怎能与他善罢甘休,行至谢慕身旁时顿足,斜睨着谢慕道: “梅友丞相大人想给九公主殿下做第四任侍君,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九公主殿下都没同意。 九公主殿下是圣上和皇后娘娘唯一的公主,受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会在乎官职?你实在是蠢,难怪圣上无法赏识你,官职还得让九公主殿下去给你求!” 康承恩冷嗤一笑,轻碰了一下谢慕的肩膀,也进了公主府。 谢慕如浑身失了力气般跌在地上,久久未能回神。 “砰”的一声,公主府的府门关合住。 镇国公谢变这才从镇国公府探出头,见公主府门口没有人,带着护卫跑出来,将谢慕架回镇国公府。 进了镇国公府,谢变开始他的碎碎念。 “为父劝你多少次了,怎么就是不听呢?你离九公主殿下远些,莫要自讨没趣,李斯淳万一再生妒,把镇国公府都烧了。 你和为父岂不是没有地方可待了?你母亲能放过你吗?……” 谢慕直至被护卫架回他的卧房,仍是呆愣愣的,口中不知嘀咕什么,谢变听了好半晌也没听清楚。 生怕谢慕再惹事,无法,镇国公谢变只好命护卫严守在谢慕的卧房门口,拿出鲜少见到的威严: “无本公命令,你们不许放他出来。” 而此刻,容想想坐在膳桌上,珍羞美味摆了一桌子。 万垐和康承恩坐在容想想的身旁,为她布菜,康承恩更是毫无顾忌的给容想想喂了好几口膳食。 用过了午膳后,合上正殿门,再无外人。 万垐和康承恩、李斯淳问容想想:今夜谁来伺候她。 容想想一时做了难,垂着眸子一语不发。 万垐突然拿出他的双刃,很是不客气地道:“素日我从不争宠,今夜不行,我必须要伺候九公主,谁若与我争,我就不客气了!” 康承恩和李斯淳不解地看向万垐。 容想想却是明白万垐为何会非要侍寝,原因无他,定是因为封鑫。 于是,容想想道:“今夜让万垐留下吧!” 说着,容想想看向李斯淳道:“醉岚院已经收拾妥当,今夜你便宿在醉岚院吧!” 康承恩和李斯淳欲启唇,容想想却是不容他们开口地道:“我与万垐有话要说,你们俩退下吧!” 见状,康承恩和李斯淳只好离开了正殿。 李斯淳问康承恩道:“平日万垐真的不争宠吗?” 康承恩实话实说地道:“他的确不争宠。” 李斯淳很是奇怪地皱了皱眉,回了醉岚院,虽说醉岚院已经布置妥当,可是他却觉得空荡。 因为这几日他习惯日日与容想想在一处,突然剩下他一个人,心里不免空落落的。 尤其想到今夜由万垐伺候容想想,李斯淳走至窗前,昂首望着夜空。 他听到他的心在落泪。 第165章 梅友又犯什么病了? 这还是李斯淳自入公主府后,头一次独守空房,他忽然觉得漫漫长夜竟是如此难熬,站在窗前久久难眠的李斯淳,顿感呼吸都有些个艰难,便出了醉岚院。 自他来公主府后,还没有将公主府好好转一遍。 只不过,闲散漫步了不多时,便见到了耷拉着脑袋,迎面而来的康承恩。 听到脚步声的康承恩,抬首一瞧,与李斯淳相互对视了片刻,二人不免齐声问道:“你也没安寝?” 突然发现生了默契,二人齐齐一笑。 康承恩道:“既难得巧遇,不若小酌两杯?” 李斯淳明白康承恩的意思,喝些酒,好入睡,便应下。 二人走至距离正殿不远的院中树下石桌前。 康承恩同李斯淳道:“李兄且小坐,我去取坛酒。” 刚坐下的李斯淳站起身道:“我陪康兄去,九公主殿下怕是睡了,咱们小声着些,别让厨娘半夜做下酒菜了,咱俩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 二人一边说,一边朝厨房走去。 没想到吴起是个极其细心之人,竟安排了一名厨娘在厨房候着。 二人一问才知,吴起是怕九公主殿下晚上饿了,每日会留一名厨娘值夜。 一听康承恩和李斯淳要酒,厨娘忙道:“两位侍君,这里有奴婢方才做的几道小菜,不知可否作为下酒菜? 若是不喜欢的,两位侍君说个菜名,奴婢来做。” 厨娘掀开锅盖,康承恩和李斯淳一瞧,里面放着五道菜,可谓是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对厨娘赞赏了两句,便拿了一坛酒,两个碗,以及五道菜去石桌前小酌。 刚喝了一碗酒,忽听有人大力拍打公主府的大门,护卫队齐齐从四面八方往过跑。 康承恩和李斯淳也纳闷,谁半夜三更砸门。 守门的护卫问道:“何人?” 无人应答,只是拍门的声音更大力了。 见巡逻的护卫队举着火把过来,守门的护卫打开公主府大门。 原本康承恩和李斯淳以为是宫中或者太子府出现急事,派人来公主府。 没想到,居然是梅友拎着一坛酒,一摇三晃地站在门外,喊道:“我是当朝丞相,求见九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微臣有话要和您讲……微臣要面见九公主殿下……” 守门的护卫见梅友一身酒气,脸颊通红,明显是喝醉了。 护卫队直接挡在了门前,为首的护卫队长劝道:“梅友丞相,此刻九公主殿下已然安寝,若无要事,还请梅友丞相明日午膳后再来公主府。” 梅友不管不顾地拨开挡在身前的守门护卫,摇头道:“我现在要见到九公主殿下,就现在!” 康承恩和李斯淳走至护卫队身后。 康承恩眸光一沉,令道:“让开!” 护卫队闻声,回首一瞧是康承恩和李斯淳,齐齐朝两侧为他们二人让开了路。 康承恩蹙眉道:“梅友丞相喝得酩酊大醉,来公主府吵闹,有失规矩,若此事被旁人知晓,你清雅端正之名,怕是再难保全了!” 梅友眯了眯眼,朝前走了两步,笑道:“原来是你!今夜失宠了?有气无处发泄,所以训斥我?” 李斯淳见梅友一摇三晃要往前走,伸手推在梅友的胸口处,不悦道:“梅友丞相素来高洁清正,半夜三更饮醉来闹事,此举实在不妥,来人……送梅友丞相回丞相府。” 怎料,梅友居然还手推了李斯淳一把,嚷嚷道:“有什么不妥的,你们都能当侍君,我堂堂丞相不过是想见九公主殿下一面,就不妥了? 什么清正高雅之名,大不了,本相不要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不回丞相府,不要拉扯本丞相,大胆……松开我!” 梅友见护卫上前欲架他出公主府,一屁股坐在地上,拔高声调喊道:“微臣是梅友,有事求见九公主殿下。” 与万垐说完封鑫之事的容想想,正在享受暴风雨的来袭,才体会了两次,这第三次才吃了一半,就听到梅友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原本容想想不想理会,不想吴起在殿外一直叫:“九公主殿下,梅友丞相来了,非要见您!” 气得容想想“嗷……”的一嗓子,烦躁道:“大半夜的,梅友又犯什么病了?” 第166章 梅友,你在干什么? 万垐亦是恼火到了极致,若是杀梅友不犯法,梅友这会儿早被万垐杀十次八次解气了。 见万垐臭着一张脸,容想想在他的唇瓣上浅啄了一口,哄道:“你保持良好的状态和激情,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一会儿我回来好好补偿你。” 万垐这才无奈地侧身翻躺在容想想身侧,但他就不盖被子,故意让容想想看见他此刻是什么状态。 容想想“噗嗤”一笑,道:“我也难受啊,又不是只有你难受,也不怪我!” 万垐合上眼帘,难得撅嘴道:“我在这里等九公主殿下回来!” 容想想拾起肚兜穿好,瞥了一眼,故意打趣道:“呦呵,我的大侍君因为大,所以,傲娇了?都不伺候本公主穿衣了?” 万垐听出话里有话的夸奖,不免睁开眼笑得得意,为容想想穿好了衣裙,又躺回床上道: “说好了,我就在这里等九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可不能失信于我。” 容想想颔首道:“那是自然!你我本是夫妻,是要相守一生的。” 闻言,万垐那张臭着的脸顿时如照春日灿阳,眸光灼亮无比,好似眼底藏了万颗星辰,温声应道:“我在这里等九公主殿下。” 这一刻,万垐不免误认为,容想想只有侍君,没有驸马,是因为驸马之位怎么都轮不到他一个潜龙卫来当。 “夫妻”二字,于万垐来说,比驸马之位,更让万垐珍之重之。 听到万垐心声的容想想,朝外走时勾起唇角,笑了笑。 容想想走后,万垐突然倍感内疚和自责。 刚才他们未行夫妻之事时,他问九公主容想想:“封统领何时要入公主府?” 容想想眸色微微一动,在万垐鼻尖轻轻一点,笑道:“你的心实在细腻至极,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见万垐不接话,容想想实话实说道:“三个月内公主府是不可能有第四任侍君的。” 万垐明白他猜测没错,因为封鑫的性子,九公主容想想若让封鑫心甘情愿做第四任侍君,是相当难的一件事。 如此看来,他们二人暂时还只是相识,有些个接触罢了。 故而,万垐便没有再多问,狠狠吻住了容想想。 现下想来,他不该那般问九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已经为了他,舍弃驸马,有失必有得,他已经得到很多了,应该知足才是! 话说,容想想刚出殿门,吴起抹了一把冷汗,生怕吵醒容想想,而被容想想赐死。 奈何梅友是丞相,府中谁也惹不起。 故而,吴起只好硬着头皮来窗边弓着身子,一直叫。 容想想知道吴起的为难,这些日子,也发现吴起将公主府的事处理得十分妥当,并没有责怪吴起,只淡淡地道: “走吧!本公主看看梅友半夜来公主府做什么!” 吴起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归于原位,提灯为容想想照亮脚下的路。 潜突然出现,跟在容想想的身后。 快走至公主府门前时,阻挡在公主府门口的四个护卫队闻声,齐齐为容想想让开了路。 容想想这才看见康承恩和李斯淳在和梅友争吵,不禁问道:“你们俩怎么没安寝?” 康承恩和李斯淳听到容想想说话的声音,立时止声,纷纷跑至容想想身旁,解释。 康承恩道:“我晚膳食多了,散步时正好遇到李大人,闲聊起了兴致,便提议一起小酌两杯,正欲回院落安寝时,梅友丞相来此闹事,便前来劝阻。” 李斯淳道:“我初入住醉岚院有些个陌生,幸得遇到康公子,小酌了两杯,原本是想回院落安寝,梅友丞相来闹事,我们二人生怕他惊醒九公主殿下,才来劝他,没想到还是把九公主殿下惊醒了。” 容想想知道他们二人为何会相遇小酌两杯的原因,牵起他们来的手,命守门的护卫道:“合上院门!” 随着沉重的“嘎吱”声,公主府的大门关合住。 康承恩和李斯淳均是不解地看向容想想,心齐齐被提起来。 【九公主殿下这是同意梅友丞相入公主府了?】 【九公主殿下不是说不要梅友丞相做第四任侍君吗?这是?】 容想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先是亲了一口康承恩,又亲了一口李斯淳,止了他们的疑惑。 护卫们见之,齐齐转过了身。 梅友见之,眸光震了又震,眼底生出七分嫉妒和三分羡慕,抿了抿唇。 梅友躬身端礼道:“微臣拜见九公主殿下,微臣有事和九公主殿下私下谈叙。” 容想想瞥了梅友一眼,很是不悦地道:“梅友丞相可知惊扰本公主安寝的后果是什么吗?” 说罢,容想想捏了捏康承恩和李斯淳的手,软言温语商量道:“你们先回院落安寝,放心入睡!”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 康承恩和李斯淳便知容想想因着梅友是丞相,多少要给梅友留些面子,便齐齐告退离开了。 梅友又怎会没听出来?他咬了咬唇,一狠心,将酒坛中的酒,从头顶浇了满身。 衣襟湿了,可以显露出他那完美的身材,他的睫羽上挂着酒珠,此刻看上去倒是有些我见犹怜之感,美得不可方物。 容想想眸色微微一动,波澜不惊地问道:“梅友,你在干什么?” 梅友从容而答:“女子湿身被见之,必要嫁给男子,方可保得住清白名誉,现在我也湿身了!九公主殿下收我做第四任侍君吧!” “湿身就必须得娶,是这个意思吗?”容想想问。 梅友以为容想想被他的容颜和身材所吸引,有所松动心中想法,赶忙连连点头。 容想想勾唇坏笑道:“原来如此,那梅友丞相请随本公主来!” 第167章 好好湿身! 吴起闻言,略微浑浊的双目陡然一亮。 【九公主殿下这是要收梅友丞相做第四任侍君了吗?】 容想想冷瞥了吴起一眼,令道:“都围在此处做什么,吴总管,安排他们做好分内之事。” 随后,容想想朝前走了几步,唤道:“潜跟上,梅友丞相自己跟着走。” 梅友的眸光闪了闪,似乎是酒醒大半,跟着容想想径直朝前而走。 这时,布思拎着宫灯跑来,为容想想照亮。 走至湖旁,容想想突然顿足,转身道:“此处无人,有什么话,梅友丞相可以说了。” 梅友亦是顿足,默了默,才昂起首道:“微臣实在睡不着,想问问九公主殿下,若微臣真心相待,只求第四任侍君,九公主殿下愿意给微臣个机会吗?” 这已经是梅友说了好多次,每一次说,他都鼓足了勇气,期望多高,摔得就多疼。 忽在此时,突然响起箫声,悲凉到了极致。 容想想揉了揉额,心说:梅友大半夜有病也就算了,隔壁还住着一个神经病患者:谢慕。 因为万垐不会乐器,康承恩会古琴,李斯淳会吹笛子。 这本虐文小说写的很清楚,谢慕会吹箫,而且吹得极好,曾多次在宫宴时展示。 这悲悲凉凉的曲调,听上去,比死了爹娘都让人难受。 梅友闻声,循声而视,空无一人,不免问道:“九公主殿下的府中,何人死的凄惨?” “噗”容想想笑出声,心说:大家的耳朵都是一样的,这曲调的确像。 “是谢慕!他有病!”容想想答道。 梅友皱眉道:“九公主殿下把谢慕也收入府中了?” “怎么可能?本公主收谁,都不可能收他。”容想想一脸嫌弃地道。 梅友这才恍然,定是谢慕站在镇国公府与公主府间隔的那堵墙下,半夜吹箫。 【看来伍商所探属实,谢慕后悔了,谢慕想入公主府。】 听到梅友心声的容想想,眉目微微一动,猜测伍商定会武功,只不过书中没有写。 既然书中没有写伍商会武功,没有读到完结的容想想,猜测梅友也有可能会武功。 于是,容想想陡然发问:“梅友丞相方才说:真心相待,不知怎么个真心相待呢?” 梅友见容想想问得认真,诚然道:“一颗心交付给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伸指摇了摇,说道:“不!真心能给本公主,日后也能给旁人,做不得数。” 梅友只好问道:“不知微臣如何做,九公主殿下才能认为微臣是真心相待呢?” 容想想心说:你是真心想杀死我! 但是,面上不显露,容想想勾唇坏笑道:“你的命能交付给本公主吗?” 梅友脱口应道:“那是自然!” 答的如此畅快,容想想怎能相信是真的。 她突然像发了疯的牛,突然撞向梅友。 只听“噗通”一声。 梅友掉下了湖。 站在湖边的容想想,拍了拍手道:“梅友丞相既然想湿身,那就好好湿身!本公主给你这个机会!” 说罢,容想想唤布思提着宫灯照路,带着潜往回走。 这一幕把布思和潜都惊呆了。 谁都没想到九公主殿下好端端说着话,怎么会突然发癫,把梅友丞相撞湖里。 潜均是倒吸一口凉气,直在心中感慨:九公主殿下这敏捷的撞飞术,便是他们也来不及反应,就别说不会武功的梅友丞相了。 容想想听到他们的心声,认为这是对她的称赞,不免勾唇而笑。 但是,对于布思和潜在心中担忧梅友不会游泳而淹死的想法。 容想想只做不予理会。 因为这本虐文小说曾提及,梅友是会游泳的。 容想想路过李斯淳的醉岚院,见里面燃着灯,便走到院中喊道:“李斯淳出来!” 正欲安寝的李斯淳突然听到容想想的声音,赶忙冲到屋门口,打开门扇,顿时见到站在院中的容想想,不禁眸光极暖。 他以为容想想舍不得他独守空房,处理完梅友丞相的事,来陪他。 怎料,下一刻。 就听容想想问道:“你没听到箫声吗?” “听到了!是梅友丞相吹的?”李斯淳走上前问道。 容想想道:“不是,是谢慕,他半夜又犯病了,你扔火油烧他去吧!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出了事,本公主替你扛。” 声落,容想想打了哈欠,道:“本公主困了!回去安寝了。” 望着转身朝外走的容想想,李斯淳好半晌才回神。 九公主殿下说让他扔火油? 不是来陪他的? 那怎么能他一个人扔? 李斯淳跑到恩露院,将容想想的话改变了一下,说:“九公主殿下说谢慕犯病了,说咱俩闲着也是闲着,让咱俩扔火油,教训谢慕去!” 康承恩摘下堵在耳朵上的棉花道:“吹这么丧曲子的人,是谢慕?” 李斯淳颔首道:“就是他,九公主殿下说,曲调扰的她无法安寝,让咱俩教训谢慕。” 康承恩闻言,一撸袖子,往外走道:“敢吵九公主殿下安寝,是得好好教训他!” 第168章 乱成一锅粥(上) 康承恩和李斯淳刚出恩露院,突然冒出来一个黑影。 因为是夜半三更的缘故,院门口也没挂灯笼,康承恩和李斯淳压根没看清是谁,被吓了一大跳。 康承恩潜意识飞出一脚,将黑影踹得倒飞出五米开外,并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大半夜在公主府闲逛,如此不知公主府的规矩,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黑影跌摔在地,闷哼一声,“噗”的喷出一口血,捂着腹部,没能发出一句话。 直至康承恩和李斯淳走近,映着月色这么一瞧,黑影不是别人,居然是湿漉漉的梅友丞相。 把康承恩和李斯淳惊讶到了极致,齐声而问:“梅友丞相,你怎么还在公主府?” 仔细一瞧梅友湿成这样,明显是落水了。 康承恩脱口道:“九公主殿下没让梅友丞相回丞相府?还是被赶出公主府,你心有不甘,翻墙又进公主府了?” 李斯淳觉得并非是康承恩说的这样,应该是九公主殿下根本没让梅友丞相出公主府。 梅友碍于颜面,总不好说:九公主殿下把我推湖里了。 故而,他忍痛道:“九公主殿下见本相酒醉,便让本相醒酒。” 说着,梅友一顿,被踹得如此疼,他心里自然是恼了,语调也有些个发冷道:“怎么哪儿都能遇到你们俩?你们在公主府不被宠幸的时候,就不睡觉吗?” 康承恩和李斯淳又是齐声道:“关你什么事?” 康承恩补充道:“胜南国哪条律法规定,我们在自家府中,不睡觉也违法了?倒是你,九公主殿下命人给你醒酒,你乱跑什么?违反了公主府的府规。” 梅友很是烦躁,这俩在公主府门口与他理论好半晌就算了,他好不容易从湖里爬出来,想寻九公主容想想,快走至正殿时,莫名其妙被人踹了一脚,还是这俩。 忽觉,自己大概与康承恩和李斯淳八字不合! 李斯淳猜测到事情真相的八九分,没有拆穿梅友撒谎,而是说道:“梅友丞相,公主府的府规规定,入夜后,任何人不得闲逛,除了巡逻的护卫们。” 梅友不信道:“公主府刚立府多久,就有府规?还有这么一条?” 康承恩和李斯淳齐齐点头道:“九公主殿下亲自定的府规,却有这么一条。” 梅友一惊,他认为九公主殿下一直在隐藏自己的能力和聪明才华,不想还有这样的本事。 随即,梅友撇嘴道:“既有这么一条,那你们俩怎么半夜出来闲逛?” 康承恩哼道:“那怎么能一样呢?我们是侍君,规矩与旁人不同。” 李斯淳心下生了旁的主意,道:“谢慕在镇国公府东墙下吹箫,吵了九公主殿下心烦意乱,无法安寝,让我和康承恩去教训谢慕一番。” 说罢,李斯淳扶起湿漉漉的梅友,问道:“梅友丞相不若随我们一同前去?” 未等梅友接话,李斯淳递给康承恩一个眼神,二人架着梅友便到了公主府的西墙。 李斯淳命护卫去唤来他从李府带的那些护卫。 梅友问道:“怎么教训谢慕?” 李斯淳隐瞒真相道:“梅友丞相劝谢慕别吹了!” 康承恩见李斯淳的护卫还没来,知道火油还得有一会儿才能搬来,便跃飞到墙上,骂道: “谢慕,大半夜你吹这么丧的曲子,是想提前给自己送终吗?” 谢慕纹丝不动,就似没听见般,越发吹得起劲儿了。 李斯淳推了推梅友道:“您贵为丞相,必有好的劝人法子,不若你来劝谢慕吧。” 梅友抿了抿唇,心说:早知道,我就不装醉,硬闯公主府了,这一宿差点断了我半条命。 他知道他走不了,又被康承恩和李斯淳架到此处,骑虎难下,只能开口劝道:“谢大人,现下更深露重,九公主殿下已经安寝了,你半夜吹箫,扰了九公主殿下的清梦,你如此做,只会让九公主殿下更加厌烦你。” 正在聚精会神吹箫的谢慕,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又不是公主府三位侍君任何一人的声音,不禁纳闷。 箫声忽停,随即便传来谢慕的声音,“你是何人?” 李斯淳抢先道:“梅友丞相亲自劝你,谢慕,我劝你识相,莫要再吹你那悲曲。” 谢慕的眸仁狠狠一震,难以置信地问道:“梅友丞相夜半还在公主府,难不成也做了九公主殿下的裙下臣?” 梅友心说:我很想啊,奈何九公主殿下不同意! 好半晌没等到梅友回话,谢慕顿时认为,梅友做了九公主容想想的第四任侍君。 他垂了垂眸子,现下心中懊悔不已,如果当初,他愿意听七皇子容擎相劝,退了关南侯潘婷的婚事,早早将九公主容想想迎娶入府,那他就是胜南国唯一的驸马爷。 以当初九公主容想想爱他入骨,是不会有这些不三不四的男子,只会与他相守一生,他也不至于丢了官职。 可现在,万垐、康承恩、李斯淳,三任侍君也就罢了,梅友丞相居然也入了公主府。 谢慕低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过,此生只会爱我一人,非我不嫁,你失信于我,便是我愿意背上骂名,退掉与潘婷的婚事,一心一意待你,你却抛弃了我……为什么?” 谢慕实在想不通,为何只有短短两个多月,九公主殿下能做到说放弃他,就放弃他。 他不免疑惑,当初九公主殿下真的爱过他吗? 心绪乱到了极致,康承恩站在墙上各种的辱骂,谢慕是一个字也没听入耳。 就连李斯淳命他的侍卫去取火油,梅友大惊失色,喊道:“李大人,你要做什么,又要烧镇国公府?万万不可如此做!” 这些声音,谢慕都没有听入耳。 第169章 乱成一锅粥(下) “李大人,你拎着一罐火油做什么?你放下!李大人……” 梅友拽着李斯淳的袖襟,想阻止。 没料到,康承恩先从墙上跃身而下,拎起一罐火油,扔墙后面去了。 梅友:…… “啪嚓”……“咔擦”。 听声音,第一下不像是落在地上。 而且连续两声,明显就是砸到人了。 的确是砸到人了。 那人就是谢慕。 思绪翻飞的谢慕也没想到,康承恩能扔那么准,一罐火油径直砸在他头顶上,血顺着头顶流了下来。 火油浸湿了谢慕大部分的衣袍。 距离谢慕不远站着的侍从见状,生怕从墙后面飞来火把,那他家公子岂非要成火人了? 故而,侍从赶忙上前将谢慕拉开,并喊道:“快来人啊,去喊府医,公子受伤了!” 由于侍从呼叫声极大,另一侧墙边站着的康承恩、李斯淳和梅友听了个满耳。 李斯淳和梅友齐齐看向康承恩。 康承恩愣一下,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随手一扔的!” 李斯淳和梅友的表情是:你自己信吗? 康承恩恼了,“你们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说实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到此处,康承恩气道:“谁让他站墙后面嘛,我也不知道会那么寸劲儿,能砸到他,他要不大半夜在墙边吹箫,何至于扰的九公主殿下气恼,让我和李斯淳扔火油?” 生了怒气,康承恩把实情说了出来。 由于嚷嚷的声音也不小,好巧不巧,传到了谢慕的耳朵里。 血穿过眉宇,落入了谢慕的眼底,将双眼染成了鲜红色,加之谢慕难以置信:九公主殿下居然要烧死他? 谢慕的心顿时入坠冰谷,眸光也异常的发冷。 侍从发现他家主子的身子僵硬无比,以为谢慕又要去鬼门关,吓得魂丢了一半,嗷嗷叫着喊人,“快来人啊,公子快不行了!” 康承恩、李斯淳、梅友:…… 梅友道:“康公子,你莫不是把谢慕砸死了?那可是犯法的!” 李斯淳摸了摸鼻子,朝后倒退一步。 梅友以为李斯淳心生胆怯。 怎料…… 下一刻,李斯淳将拎着的火油罐,“嗖”的扔到了墙后面,并且大喊道:“梅友丞相,你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扔火油?” 闻声,梅友猛地一扭头,看向李斯淳:…… 康承恩则是朝李斯淳比了个大拇指。 有了李斯淳的栽赃嫁祸,康承恩是有样学样,拎起两罐火油扔墙后面去了,喊道:“梅友丞相,你别扔啊!别扔啊!哎呀!” 梅友蹙眉道:“你们俩故意的是吧?” 康承恩和李斯淳毫不掩饰道:“对!” 李斯淳道:“以我们俩的身份地位,万一谢慕死了,我们背不起那么大的罪责!” 梅友气道:“我就能背起了?谢慕是镇国公之子!” 康承恩拍了拍梅友的肩膀,笑得友善,“梅友丞相,对自己要有自信,你可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再说,以你的手段,谢慕就算被挫骨扬灰,你都能反败为胜。” 梅友扒拉开康承恩的手,拎起一罐火油,扔墙后面,喊道:“康承恩,本相劝你不要扔火油,你栽赃嫁祸给本相就罢了,还不停的扔,你到底有没有把本相放在眼里?” 见此,康承恩和李斯淳自然也不甘示弱,一人拎着一罐火油扔到了墙后面,齐齐嚷嚷。 如此一来二去,侍卫们拿来的五十多罐火油,被这三个人都给扔到镇国公府院里去了。 镇国公见状,大呼:“你们不要再扔火油了,哎呀,不要扔了!” 梅友被激得上了脑,火油扔完了,顺手将身旁站着护卫手里举着的火把扔墙后面去了。 “砰……”的一声。 墙后面炸开一道冲天火光。 梅友顿惊,这才回过神,一向镇定的他,怎么会被这俩给刺激的失了心神? 他想不明白…… 康承恩和李斯淳则是纷纷指着梅友。 康承恩道:“梅友丞相,火把是你扔过去的,我看见了。” 李斯淳道:“我知道梅友丞相生怕谢慕抢了你第四任侍君的头衔,但,你也不用放火烧死他吧?” 墙后面顿时乱作一团。 梅友顿时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去让救火队来灭火啊!” 结果,所有的侍卫就似没听见一般。 李斯淳一耸肩道:“又不是我们放的火,是梅友丞相干的,凭什么让我们去寻救火队,万一让镇国公误会了,那我们岂不是有理说不清了?” 康承恩推着梅友朝公主府大门走,道:“走,去请救火队!” 见康承恩推着梅友走来,守门的护卫直接打开了公主府大门。 康承恩则是将梅友推出公主府的大门,命守门护卫合上大门,喊道:“梅友丞相快去喊救火队吧,不然镇国公府要被烧干净了,里面无辜之人很多哦!” 第170章 皇帝震怒(上) 梅友眸光顿时冷到了极致,转身快走至街巷转角,唤道:“伍商,速速去请救火队,来镇国公府灭火。” 穿着夜行衣的伍商闻声,突然出现,应声后消失在夜幕之中。 救火队的人赶着马车,马车上装满水桶,由于是半夜被叫醒,一个个都很不耐烦地叨叨: “前几日才给镇国公府灭火,累得我浑身疼,我那婆娘给我捏了好几日,才好些,怎么又起火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玩什么火?” …… 半夜灭火到底不如白天勤快,故而,这次大火蔓延的速度太快,将半个镇国公府的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尽数烧毁。 镇国公抱着自己的枕头坐在廊下,哭得伤心,斥道:“公子在墙边吹箫,你们为何也不劝阻?现在可好了,本公的卧房也被烧毁了,以后让本公去哪儿安寝?” 其实镇国公心疼的并非是他的卧房,他知道李斯淳天明之后会派人来修缮镇国公府烧毁的亭台楼阁。 自他与慕容雨成婚新鲜了三个月后,慕容雨便经常留宿在雅倌。 慕容雨生下孩子之后,就与镇国公谢变同房一次。 此后慕容雨极少回镇国公府,都是在雅倌中玩乐。 镇国公到底是个正常男子,怎会没有需求?可是他没有钱,想寻欢作乐,只能空想。 府中除了几个半老徐娘之外,连养的狗都是公的。 原本镇国公谢变也想凑合,让那几个半老徐娘给他解决一下身体所需。 奈何,他还没靠近那几个半老徐娘,那几个半老徐娘就吓跑了。 谢变很是想不通,管家在旁提醒道:“国公爷,夫人那性子,您还不清楚吗?若她们谁与你有染,莫说她们会丢了性命。 便是她们的家人都得被夫人打死。” 镇国公谢变长长叹了一口气,可是自己疏解,到底手累。 故而,镇国公经过数月的攒钱,买了一个玉模,夜半三更用过,爱不释手。 此后,镇国公一发不可收拾,买了许多不同种类的玉模。 是枕头和玉模陪他度过了二十载的漫漫长夜,生出了依恋感。 现在那些被藏在箱子里的玉模,因为他手头银钱短缺,质量和成色都不佳,经大火这么一烧,恐怕凶多吉少。 在镇国公心里,就好似大火烧了他所有的妾室一般,心底难受不已。 如今,他手头的银钱,一个玉模都买不起,他估算了一下,想要买玉模,起码要在半年之后。 故而,镇国公谢变才会哭得如此难过。 这时,换好朝服的梅友走至镇国公谢变身前,朝着谢变躬身一拜道:“镇国公莫要恼怒,本相来与镇国公有事商议。” 镇国公谢变没有起身,掀起眼皮,有气无力地道:“本公不过是个空头衔的国公,丞相大人能有什么事与本公商量?” 梅友蹲下身,从袖袋中掏出一张银票,递在镇国公谢变的眼前,低声道: “镇国公与皇族有血脉亲情,公主府的人扔火油,实属不该,可这其中难免也是谢慕半夜吹箫惊扰了九公主殿下安寝所致。 若闹到早朝去,御史台的言官们,只会申斥九公主殿下两句,有李斯淳愿意出钱为镇国公府修缮,圣上便会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若是镇国公愿意压下此事,李斯淳大人说会给镇国公府修缮烧毁的亭台楼阁,这银票是本相私下给镇国公的,不知镇国公能否给个薄面?” 镇国公一瞅,居然是一张一千两银票,眼睛直冒绿光,都惊了,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 “若镇国公将此事压下,这银票便是镇国公的了!” 梅友一瞧镇国公那神情,打心底瞧不起镇国公,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嘲。 镇国公一把抢过银票,宝贝似得,装在怀里,喜笑颜开道:“梅友丞相既如此说,本公肯定不会和外人透露半字的!放心就是。” 梅友站起身,颔首道:“有镇国公这句话,本相就放心了。” 正欲转身而离,梅友突然问道:“不知谢慕伤情如何?” 镇国公谢变一摆手道:“梅友丞相放心,犬子无碍,就是头顶砸裂了一个小口子,府医已经为他处理了伤口,有半个月就能痊愈。” 梅友听镇国公谢变如此说,便知道谢慕受伤的情况,肯定是死不了,但是有可能傻掉,只不过,谢变压下这件事,日后就算谢慕傻了,也和公主府和他无关。 梅友微微勾唇一笑,从袖袋中摸出一锭银子塞在镇国公谢变的手里,道:“谢慕受伤需要好生滋补,本相公务繁忙,有劳镇国公买些滋补药给谢慕吧!” 镇国公谢变笑得一脸褶子,收下银子和梅友连连道谢。 “那本相先去上朝了!” 梅友抬眸看了一眼天色,不等镇国公谢变废话,便走了。 本以为今日早朝不会再闹出什么意外之事。 怎料,即将下朝时,公主府的潜匆匆来禀,说:九公主殿下和万垐突然在公主府失踪了。 太子容翊立时看向梅友。 梅友一脸懵然,比皇帝还着急,问道:“九公主殿下怎么会突然消失在公主府呢?” 潜5道:“我们一直在殿外守候,今晨因为……” 事实上是康承恩一夜没睡,嫉妒万垐受宠,闹着让九公主殿下陪他用早膳。 不想推开寝殿的殿门,发现容想想和万垐齐齐不见了。 潜根本没听到丝毫的动静。 众人在殿中寻了一圈,也没见到容想想和万垐的身影。 潜这算失职之罪,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整个公主府都没寻到九公主殿下容想想的身影,把吴起直接吓跪了,这才让潜赶紧禀报给圣上。 潜5总不能在早朝时提及康承恩争宠之事,再三思量,才继续道:“太子殿下命康公子教习九公主殿下轻功,今晨九公主殿下迟迟未醒,布思入殿后,没有见到九公主殿下。 经过公主府所有侍卫寻找之下,发现九公主殿下和万垐突然消失了。” 闻言,皇帝怒色顿起,皱眉道:“你说什么?九公主殿下和万垐消失了?你们五个潜龙卫究竟是怎么守护九公主的?” 第171章 皇帝震怒(中) 潜闻言,吓得心肝都在颤,此事到底是他们失职,他们的职责是保护九公主殿下。 而今九公主殿下突然失踪,即便是斩杀了他们,那都是轻的。 想到卫司台的刑罚,潜浑身的皮和整颗心都紧到颤抖。 太子容翊深知容想想对潜很是满意,思及万垐与容想想一同消失,便跨出一步,躬身替潜说情道: “父皇,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九皇妹,幸好万垐与九皇妹一同失踪,还请父皇赶紧下旨,命人去寻九皇妹。 至于潜,还是让他们将功补过,一同去寻九皇妹,待找到九皇妹,让九皇妹亲自处置他们吧!” 见太子容翊连眨了三下眼,皇帝这才缓和了些许神色,令道:“封鑫入殿听旨!” 站在殿门外的封鑫闻声,快步入殿,跪地道:“微臣听旨。” 皇帝道:“禁卫军统领速带一千名禁卫军,将整个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九公主。” “是!微臣遵旨!”封鑫领命而离。 太子容翊的眸光闪了闪,随即道:“父皇,二皇弟、三皇弟、四皇弟的府兵堪用,他们若得知九皇妹失踪的事,定然会心急如焚,让他们领着府兵一同去寻吧!” 皇帝这才想起来,他的三个皇子还在守西城门的事,太子容翊这是寻机会解除三个皇子守城门的差事,皇帝顺势颔首道: “此事便交由太子来处理吧!” 太子容翊道:“儿臣定会办妥此事!” 皇帝再无心朝政,直接命郑经宣布退朝,快步出了大殿去了凤仪宫。 朝臣转身往外走,议论纷纷,讨论九公主殿下怎会突然失踪的事。 太子容翊道:“梅友丞相随孤回太子府,商议该如何寻九公主的事。” 又令潜回公主府,带领府中半数护卫去寻九公主容想想。 如此一闹,满京城的大街小巷是整齐划一的禁卫军和各个府兵,无论是百姓还是达官贵族吓得闭门不出。 即便如此,禁卫军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百姓之家,都没有放过,逐个进行搜查。 出了皇宫的太子容翊,睨了梅友一眼。 梅友毕恭毕敬地道:“微臣的马车会追随太子殿下去太子府。” 太子容翊的脸色极沉,微微点了一下头,上了车驾。 梅友上了马车,用唇语问伍商,“九公主殿下失踪,是你安排的?” 伍商一怔,用唇语回道:“九公主殿下何时失踪的?” 梅友微微蹙眉道:“不是你昨夜趁着公主府与镇国公乱作一团时,带领复景台的人偷走九公主殿下?” 伍商道:“没有主子的吩咐,属下怎敢擅自做主?属下并不知九公主殿下失踪一事。” 梅友半信半疑地道:“真不是你干的?” 伍商起誓道:“此事若与属下有半分关系,属下便不得好死。” 梅友从不信发誓的誓言,一敛眸色,攥着伍商的手指按下,用唇语稍加安抚道:“你在本相身边多年,本相怎会不信你?” 事实上,梅友除了他自己,不相信任何人。 既然伍商说复景台的人并未偷走九公主,梅友便也想不通,还有谁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愣是坐在马车内,合眸将满朝文武、所有公侯伯爵过了一遍,也没能想到,何人能在五名潜龙卫的眼皮底下偷走九公主容想想。 而且,万垐也一同不见了?若有贼人来偷九公主殿下,万垐居然没有和对方动手?就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进了太子府的书房后,太子容翊直接发问:“梅友丞相如何看待九公主殿下失踪一事,据孤所知,昨夜梅友丞相去入了公主府。” 梅友将马车上难解的事,说了出来,与太子容翊对视道:“九公主殿下突然失踪实在蹊跷不已,能在五名潜龙卫的眼皮子底下失踪。 而且万垐对九公主殿下那般忠心,怎会任由贼人对偷九公主殿下而不出声呢?” 梅友说得这些事,太子容翊也想到了,他也觉得奇怪。 起初太子容翊觉得与梅友丞相有关。 细细思来,深觉梅友是不可能有那么大本事的,在六名潜龙卫的守护下,将九公主容想想偷走。 还能不让万垐发出一声。 二人陷入了沉思之中,梅友皱眉道:“不知九公主殿下的寝殿有没有迷香?” 太子容翊捏着眉心,略有些烦躁道:“迷香能迷晕九皇妹,但是迷晕不了万垐!” 闻言,梅友脱口问道:“是迷香对潜龙卫都没用吗?” 太子容翊登时双眸浸染冷色,看向梅友。 梅友这才意识到,他问的这句话属于探听潜龙卫之事,让太子殿下生了疑心。 第171章 皇帝震怒(下) 梅友并未过多解释,从容地与太子容翊对视。 很多时候,有些事越解释越让人生疑。 再言三五句,太子容翊虽然知道这次九公主容想想的失踪与梅友无关,却对梅友欲探知潜龙卫而起疑,便让梅友先回丞相府。 梅友还未出太子府,便见到二皇子荣王、三皇子靖王、四皇子景王匆匆而至,尚未走至太子容翊的书房,便嚷嚷道: “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夜半偷走九皇妹?” …… 由于梅友不适合留下多听只言片语,脚步加快,离开了太子府。 上了马车,梅友一字未语,而是观察着伍商的神色,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回了丞相府之后,梅友安排伍商去公主府门口盯着,看看九公主殿下何时回府,被何人寻到。 待伍商走后,梅友唤出他的暗卫,命其带领其他的暗卫去查复景台几个族中长老的动向。 虽说伍商跟随在梅友身边多年,但是梅友知道伍商对复景台有多忠心,若是复景台的人对九公主容想想动手,即便伍商知道,也不会告诉他实情。 刚过了午时,有复景台安插在皇宫内的细作传来话,说封鑫带领禁卫军们和太子的护卫、王爷的府兵将整个京城翻查了一遍,并未找到九公主殿下,皇帝大怒,命封鑫手下百名禁卫军已出城前往各个州县府衙,寻找九公主殿下。 梅友捏了捏眉心,颔首应了声,“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吧!” 天色将黑之时,梅友的暗卫回来了,禀道:“族中长老们,以及几位管事都在议论九公主殿下突然失踪一事,并未察觉有异。” 梅友这才信了伍商的话,挥退了暗卫,梅友从未有一刻这般无助和迷茫过。 害怕和担忧也油然而生。 他走至窗前,推开窗扇,望着夜幕上的孤月,在心中嘀咕道:“到底是何人将九公主殿下偷走,还会让万垐不做声,而且五名潜龙卫都未能察觉,何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所谓,关心则乱,梅友此刻脑中凌乱不已。 容想想却是伸了个懒腰,睁开迷蒙睡眼,和万垐道:“好好的公主府不住,非要回荣华宫,现下本公主饿了,荣华宫空寂无人,已入夜,怎么办?” 万垐在容想想额头上落下一吻道:“李斯淳将九公主殿下偷偷带去小青阳五日,我只是嫌谢慕在隔壁闹腾,想必未起身,康承恩又要闹腾一番,才带九公主回荣华宫的。” “既然九公主殿下饿了,我去寻些吃食来,不知九公主殿下想吃什么?”万垐问道。 容想想眨了眨眼,突然眸光一亮道:“你们潜龙卫入宫所行都不是宫门,你昨夜带本宫回荣华宫,入皇宫的路实在新奇。 你现下去何处寻吃食,不若带我一同去?” 万垐解释道:“潜龙卫时常要替圣上出宫办差事,若是光明正大走宫中四门,岂非会让人知道潜龙卫的动向? 故而,卫司台的潜龙卫欲出入宫,所行之路与宫中之人不同。” 容想想这才恍然,不免问道:“那昨夜我问你,你为何一直不告诉我?” 万垐面颊突然羞红道:“还不是九公主殿下让我保持嘛,那时若思绪被干扰了,我如何保持?” 容想想:…… 她心说:万垐实在是听话的紧,就这么保持到荣华宫? 见容想想突然笑了,万垐的面颊滚烫得厉害,连看容想想都难为情了。 万垐如此娇羞的模样,让容想想很是爱不释手,抱着万垐吻了好一会儿,才道: “你将我独自留在荣华宫也不妥啊,带我一同去寻吃食。” 说着,容想想拿起肚兜,一边穿,一边问:“你去何处寻吃食?” 万垐笑道:“以前在卫司台难免有吃不饱之时,我们便趁首尊不在时,去御膳房偷些吃食。” “御膳房晚上没有值夜的吗?”容想想纳闷道。 万垐帮容想想穿衣裙道:“有那么两位,不过他们也时常偷懒耍滑,锁了门,寻个避风之处喝酒睡觉。我们便可以从窗户进去。” 容想想突然来了兴致,“那你带我同去。” 于是,夜半三更,万垐带容想想去御膳房翻窗去偷了一只烧鸡,两只烤兔。 二人回荣华宫吃饱喝足,洗漱完,已是天色大亮,容想想的困意全无,便同万垐说道: “既然回了荣华宫,那我们一同去母后的凤仪宫请安吧,估算时辰,母后应该醒了。” 万垐颔首道:“我听九公主殿下的。” 只不过布思不在,容想想实在不会盘发,万垐也不会,容想想只好随意个丸子头,插了根凤钗,和万垐手拉手朝凤仪宫走去。 却不想,路过的太监和宫女,还有禁卫军们,见到他们二人,惊色的魂都丢了,跌摔在地之后,仓皇而跑。 容想想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了?本公主打扮的没什么不正常吧?他们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向万垐。 万垐凝着容想想看了看,摇头道:“并无不妥之处啊!” 容想想更奇怪了…… 这时,才有禁卫军副统领跑过来,惊问道:“九公主殿下,您怎么突然出现在宫中了呢?圣上在早朝发了好大的怒!怕是要闹出人命了!” 第173章 封统领,你去哪儿? 这话说得容想想一脸懵然,再三细问,容想想才知道,她和万垐离开公主府,偷偷来荣华宫小住,生出多大的乱子。 这也并不怪容想想,毕竟她在现代那么多年,现代就算结婚十天半个月不回娘家,那爹妈都不一定打电话。 她穿书才不满三个月,谁能想到她才离开公主府一晚上,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听禁卫军副统领说皇帝怒极欲打潜,又怕封鑫也跟着受牵连,容想想提着裙子快步朝皇后的凤仪宫跑去。 凤仪宫门口站着的守门太监,见九公主容想想跑过来,先是用力揉了揉双眼,发现不是幻觉,眼睛快惊讶地瞪得掉出来了。 他结结巴巴地道:“九……九……九公主……殿下,是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点了点头,推开他,不等通报,跑进了荣华宫。 这若是旁人,必然会因为失了规矩而受罚,可原着中,九公主殿下便是个不懂规矩的人。 容想想跨进凤仪宫的大门,便喊道:“母后,母后,我没有失踪……” 闻声,珞红从殿内走出来,见到毫发无损的容想想,担忧的心瞬间回归原位,眼泪直接掉了出来,喜极而泣道: “皇后娘娘,是九公主殿下,是九公主殿下来了!” 容想想刚跑到殿门口,皇后快步走过来,一把攥住容想想的手,上下打量了好几回,确定容想想没有受伤,忧色消失,眼眶充着的泪,顿时落下。 “你到底去哪儿了?你是要急死母后吗?是何人那般大胆,将你掳走?” 容想想扑进皇后的怀中,撒娇道:“母后,你且让人去告诉父皇一声女儿回来了,莫要让父皇生怒伤及无辜,我再和母后详细说是怎么回事,可好?” 皇后颔首,赶紧让凤仪宫的掌事太监,将容想想回来的事告诉给皇帝。 容想想挽着皇后的臂弯进了殿,坐在皇后的身边,说道:“我并没有被谁掳走,是谢慕在镇国公府吹箫,扰的我无法安寝,我就让康承恩和李斯淳扔火油吓唬谢慕。 实在是吵得半夜无法入睡,弄得我心烦意乱,只好让万垐带着我回荣华宫睡觉了。” 容想想生怕说实情,因为她失踪,事已闹大,皇帝和皇后责罚万垐。 故而,便将责任揽下,缘由推给谢慕半夜吹箫。 皇后闻言,惊然地问道:“你一直在荣华宫?” 容想想点头。 皇后纳闷道:“荣华宫空无一人,怎么巡逻的禁卫军都没有察觉呢?再说,你在荣华宫并非住了一夜,你怎么用膳的?” 容想想揉了揉鼻子,推了推皇后的臂弯,羞涩道:“母后,怎么问这么详细?我不就是宠幸了下万垐,这……” 皇后顿时明白了,瞅了一眼万垐,又见容想想气色极好,不再多问,随即唤珞红命凤仪宫的厨娘做膳食。 没一会儿,美味佳肴被珞红和宫女们端上了膳桌,容想想拉着万垐要用膳。 万垐不敢逾矩,朝后倒退了一步道:“九公主殿下,卑职不饿。” 皇后挥退了殿中的宫女,只留下珞红在旁,虽然没有慈和的神色,却是口吻温和许多。 “你既是九公主的第一任侍君,私下也敢唤本宫一声母后,现下没有外人在,你便陪同九公主一起用膳吧。” 容想想笑道:“就知道母后最疼我!” “你呀!”皇后宠溺一笑,伸指点在容想想的额头上。 万垐落座后,皇后不似对待李斯淳那般悦色,却知道万垐在容想想心中的位置,爱屋及乌,神色温和了许多,叮嘱万垐道: “你身为九公主殿下的第一任侍君,身份自然与旁人是不同的,可你切勿忘了你的职责,定要守护好九公主才是!” 见刚坐下的万垐站起身,皇后压了压手,“你坐下听便是,没有外人在,你无需守着规矩。” “是!卑职多谢皇后娘娘!”万垐垂首抱拳道。 “怎么还喊皇后娘娘?”容想想扯了扯万垐的衣摆,提醒道。 万垐刚抬眸,便见到皇后温和地看着他,心下一暖,头一次改口道:“多谢母后!” 皇后道:“九公主旁的侍君是无需本宫嘱咐的,你则不同,你是九公主的第一任侍君,所以本宫对你比旁人要严厉些,加之你的身份,有旁人在时,你还是要守着规矩。” 说着,皇后语调一转道:“不过你若在公主府有难以处理的事,可以随时入宫同本宫讲。” “是!母后训教的极是!”万垐毕恭毕敬地应道。 皇后这番话等于认同了他,虽然没有驸马之位,可见他这个第一任侍君是与旁的侍君不同的。 故而,万垐心中很是喜悦。 容想想和万垐刚用完膳食,便听凤仪宫门外传来太监的高呼声:“圣上驾到!” 众人齐齐出殿去迎接。 皇帝一眼瞅见毫发无损的容想想,长长舒出一口气。 容想想却是眼尖的看见了皇帝身后的封鑫。 皇后迎皇帝在前方而行,容想想见封鑫要跑,一把攥住封鑫的手腕,低声问道:“封鑫,你去哪儿?” 封鑫霎时想到那日容想想与他独处时发生的事,脸颊一下就腾起了绯红色。 第174章 九公主殿下如此不妥! 一幕幕浮上脑海中,封鑫的脸颊滚烫得厉害,脚却如焊死在地上,移不动一步,却又恨不得如风般逃跑。 容想想见封鑫这模样,不禁弯唇而笑。 她没想到封鑫这么个冷冰冰的禁卫军统领,居然还会害羞至此。 其实那日她也没对封鑫做什么,她的确是让封鑫送她去如厕,只不过她拉着封鑫走出去好一段路,封鑫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御书房旁边便有恭房。 封鑫提议回御书房旁边的恭房,被容想想否决了。 封鑫只好带着容想想到花雨阁的恭房。 花雨阁乃是皇帝和皇后观雨赏花之处,平日里唯有一名老太监值守。 容想想进恭房前,转身叮嘱封鑫道:“此处无人,你万万不能走,本公主害怕!” 封鑫知道宫内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也不敢将容想想单独留在此处,便颔首道:“九公主殿下放心,微臣就在门口候着。” 容想想入内好半晌也没出来,封鑫有些纳闷,试探地唤道:“九公主殿下,您还没如厕完吗?” 站在里面压根没有如厕的容想想,突然笑了,她别别扭扭地道:“没有厕纸!封统领寻些给本公主送进来。” 封鑫顿时一脸崩溃,“微臣给九公主殿下送厕纸?如此实在不妥。” 容想想道:“那本公主怎么出去?” 封鑫四下瞅了瞅,发现那名老太监没了踪影,又不敢离开,只好轻声喊道:“花雨阁可有人在?” 连喊了好几声,也没听见有人回话。 恭房内传来容想想娇声,“本公主的腿麻了,好难受啊!” 说罢,容想想还在恭房内娇气地哼哼两声。 封鑫误以为真,赶忙跑进花雨阁去寻厕纸,好不容易翻出几张,攥手中就往恭房跑。 跑至门口突然顿足,他这般进去,不禁心中斟酌: 【我这般进去,九公主殿下在里面如厕,实属不妥啊!窥看九公主殿下如厕,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容想想不给封鑫琢磨的机会,站在门内,捏着帕子压在唇边,遮住勾起唇角那抹坏笑。 “封统领,你还在吗?你别吓唬本公主啊!你是不是走了?呜呜呜……” 容想想的假哭声,让封鑫误以为容想想真的吓哭了,毕竟九公主殿下的性子,宫中谁人不知?那可是出了名的胆小,就连见到个虫子,都会被吓得花容失色。 封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双眼一闭,推开了恭房的门,冲了进去,“九公主殿下,微臣闭着眼,这是厕纸,您在何处?” 朝前走了几步,忽然有软香入怀。 容想想一手揽住封鑫的腰,一手按在封鑫的胸肌上。 只不过封鑫穿着禁卫军的铠甲,容想想是什么都没摸出来,只摸到那冰冷冷的铠甲。 不过封鑫这宽肩窄腰,实在让容想想喜欢。 容想想故作受惊道:“本公主以为你走了,惊吓之中,便将手帕当作厕纸用了,你去哪儿了?说好守在门外,怎么将本公主扔在此处,离开那么久?” 事实上,封鑫离开的并不久。 封鑫正欲解释时,容想想身形一歪,封鑫下意识合眸揽住了容想想的腰身。 便听容想想说道:“本公主的腿麻了,走不了!你将本公主抱出去,这里的味道实在难闻。” 封鑫并未闻到任何的意味儿,只不过软香在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便按照容想想的吩咐,抱起容想想转身出了恭房。 “还不睁开眼?下方有台阶,若是摔到本公主如何是好?” 闻言,封鑫睁开了双眸。 登时见到容想想捏着帕子,羞涩地看着他。 封鑫这一刻瞬间回神,忙不迭将容想想放下,跪地告罪道:“方才事出紧急,微臣逾矩了!还请九公主殿下责罚!” 说完,封鑫才注意到容想想笑弯的眼睛,以及手里捏着的帕子。 他瞬间明白,他被九公主殿下戏弄了。 心中恼怒,正欲离开。 怎料,容想想一挑眉道:“花神宴之前,你们在汤池沐浴,本公主看见你了,当时,你在……” 容想想还没说完,封鑫一个健步跑回来,捂住了容想想的嘴,大惊失色道:“九公主殿下,话不能乱说……” 容想想拨开封鑫的手,“本公主瞧的清楚,那日你明明就在!” 封鑫的脸颊烧灼到了极致。 他那日当然是在,而且距离容想想掉落汤池的位置最近,旁人没瞧清楚何人掉落汤池,他其实看见了,只不过他不敢说。 容想想贴近封鑫的耳朵,压低声说了一句话。 封鑫的眸光顿时裂成无数个碎片! 第175章 前朝后宫乱成一锅粥(上) 容想想说的是:“那日本公主全看见了!” 虽说他们沐浴的时候会穿着裤子,那也是最里面薄丝所制的裤子,在汤池里,若细看,还真能若隐若现被瞧见。 说完,容想想不理会封鑫此刻内心遭受了什么样的暴击,一蹦一跳地朝皇宫东门走去。 封鑫僵硬站了许久,才转身去追容想想。 【若按照胜南国的律规,男子看见落水的女子,那是要将女子迎娶回府为妻的,九公主殿下看见我们八个在沐浴,总不会只看见我吧? 若都看见了,九公主殿下难不成将我们八人都迎娶回府?】 听到封鑫的心声,容想想在心里接话道:本公主收入府的康承恩和李斯淳,不正是那日在沐浴汤池八人中的两人吗? 随即,容想想又听到封鑫的心声: 【若让圣上知道九公主殿下看见了我的身子,会不会将我赐给九公主殿下?我要不要请求九公主殿下不要将那日的事说出去? 我该怎么和九公主殿下说,她才不会说?】 容想想很难听到封鑫的心声,今日还是头一遭,她从封鑫的心声中,了解到一件事,封鑫看似冷淡不问世事,实际上,封鑫知道的还挺多,应该是知道她的公主府有侍君一事,而且还不止一个。 否则,封鑫也不会在心中嘀咕,会被皇帝赐给她,而是在琢磨皇帝会不会让封鑫做驸马。 这么看来,封鑫是不愿意做她的侍君。 容想想思来想去也对,一见钟情难以长久。 故而,容想想突然顿足,转身认真地看着封鑫。 垂首低头而行的封鑫,差点撞到容想想,尴尬地抬起头时,见容想想严肃至极。 容想想道:“封统领,虽然本公主看见了,可是本公主只会坦白告诉你,是不会告诉给旁人的。” 封鑫闻言,内心对容想想莫名生出感谢之情。 不想,容想想话音一转,“不代表本公主不喜欢你,不想将你收入公主府做侍君,但是,前提条件是,你心甘情愿,本公主从不强迫,明白了吗?” 封鑫:…… 【我该怎么说?九公主殿下刚说什么?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 容想想也不理会封鑫因为突然被容想想告白而惊然,转身继续朝东门走。 封鑫这一路的心,简直是被容想想高高举起,低低放下。 但是耳边一直回响着容想想说的那句:“那日本公主全看见了!” 封鑫还从未与女子亲近过,更别说他的身子让女子瞧见过。 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容想想,整张脸羞得通红。 现下封鑫的耳边再次震响容想想说得那句话,原本封鑫是不该和皇帝一同来凤仪宫的。 但是容想想失踪之后,封鑫不知为何,心中很是担忧,甚至心中恼怒何人如此大胆,不眠不休的找了容想想整整一天一夜。 正欲向皇帝禀报时,得知九公主殿下在凤仪宫,封鑫下意识便跟着皇帝来了凤仪宫。 他只是想看看九公主殿下有没有受伤,也想知道何人如此大胆。 正欲离开时,容想想这句:“封统领,你去哪儿?” 让封鑫移不开一步。 而后,又听皇帝令道:“封鑫,你在院中候着!” “微臣遵命!”封鑫躬身应下,笔直而站。 容想想弯唇而笑道:“一会儿你别走,本公主有事要你去办,若你敢走,本公主便将那日之事告诉给父皇。” 妥妥的威胁,封鑫的眸光狠狠一震,但是他却不恼,低低地“嗯”了一声。 万垐见状,凝眸看了半晌的目光,恰到好处在容想想转身的一瞬间收回。 与容想想进了殿,皇帝屏退了所有人,问及容想想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想想将说给皇后的那番说辞,又说了一遍。 皇帝顿时揉额道:“想想,你可知,你突然来荣华宫,造成前朝多大的乱子吗?” 容想想懵然道:“这与前朝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是有!”皇帝长叹了一声。 皇后见皇帝神色有异,顿时知道前朝肯定是发生了大事,便亲自给皇帝斟了一盏茶道: “圣上莫要忧心,也莫要恼,想想之前一直住在荣华宫,她也是刚立府,并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否则,她也不会怕圣上和臣妾担忧,赶紧来说明此事。” “哎!”皇帝接过茶盏,从未有过的郁闷之色浮现在了脸上。 第176章 前朝后宫乱成一锅粥(中) 饮下一口茶,皇帝平静些心绪,才说道:“今早镇国公来早朝哭了整整一个时辰。” 容想想不解地问道:“他哭什么?” 皇帝瞪了容想想一眼,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你突然失踪,李斯淳原本承诺镇国公给他修缮镇国公府。 结果,李斯淳忙着找你,哪有心情修缮镇国公府,你来荣华宫那夜,是不是让康承恩和李斯淳放火烧镇国公府了?” 容想想愣了一下,她不是让李斯淳放火吗?这里怎么还有康承恩呢? 还没来得及接话,皇帝又道:“梅友丞相因何半夜出现在公主府,还跟着康承恩和李斯淳胡闹,一起放火烧镇国公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想想又愣了一下,梅友怎么可能跟着康承恩和李斯淳一起放火烧镇国公府?这是梅友能做出来的事吗? 容想想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她不是把梅友推湖里了吗? 想不明白,她索性不想,如实回答道:“梅友丞相大晚上砸公主府的门,喝醉了,非要给我做第四任侍君,非要见我,我见他酒醉,就给他推湖里醒酒,他为何会和康承恩、李斯淳一起放火烧镇国公府,我也不知道啊!” “什么?你把梅友推湖里醒酒?” 皇帝听了容想想说的这番话,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父皇不用担心,梅友丞相会游泳……” 容想想思忖了一下,古代说不知道游泳是什么意思,她改口道:“女儿是说,梅友丞相会凫水。” 见皇帝的脸沉下来,皇后忙提醒容想想道:“想想,就算梅友丞相会凫水,你也不能把他推湖里啊!” 容想想一脸茫然地问:“那我不推他落湖醒酒,难道让他强行和女儿发生男女之事,无奈之下,将他收为侍君吗? 我不同意,我不收他!我不要他做侍君。” 闻言,皇帝脑海中浮现出梅友醉酒后与容想想拉扯之间,容想想为了守住清白,只好将梅友推湖里了。 【推的好!再喜欢朕的爱女,那也得朕的爱女心甘情愿,你堂堂丞相,竟然趁着酒醉强行要做九公主的第四任侍君,好大的胆子!今日杖责你就对了!】 容想想从皇帝的心声里抓住一个重点,梅友丞相今日被杖责了! 她很想知道皇帝是怎么舍得杖责梅友丞相的,又不能直接了当地问,只好婉转地试探道: “我把梅友推湖里,就吓跑了,我可没授意梅友丞相去烧镇国公府。” 皇后无视了容想想这句话,温婉问皇帝,“镇国公理应知道想想失踪的事啊,李斯淳顾不上给他修缮镇国公府,无非是晚几日罢了,他何至于去早朝哭一个时辰?” 皇帝叹了一声,这才解答了皇后和容想想纳闷的事。 原来是容想想半夜和万垐来到荣华宫,次日误以为容想想失踪,公主府大乱,康承恩和李斯淳跟着公主府的侍卫到处去寻容想想。 镇国公府被烧了一半的亭台楼阁,将镇国公安寝的那个院落也烧毁了,导致镇国公无处安寝,只能在谢慕的房中软榻上凑合安寝。 原本以为谢慕头顶裂开的伤处理妥当了,不成想次日竟起了高热。 府医无论如何医治,谢慕的高热都难以消退。 镇国公便让管家去请名医来医治。 由于封鑫带着千名禁卫军、太子和三位王爷出动了府兵,康承恩和李斯淳更是带着公主府的护卫,在京中寻找容想想的踪迹。 如此大的阵仗,各大医馆全部关门锁窗歇业,导致镇国公府的管家如何敲门请名医,无一个名医敢开门。 到了晚上,谢慕高烧难退,镇国公谢变才意识到重要性,去寻梅友丞相帮忙,不想梅友丞相并不在府中。 又煎熬了一整夜,镇国公府的府医让镇国公谢变提早给谢慕准备寿衣冲喜。 镇国公谢变顿觉天昏地暗,跑到早朝和皇帝哭诉,想请御医去给谢慕治伤瞧病。 哭诉之时,便将那夜发生之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镇国公所言是梅友丞相先扔的火油,梅友自然是不承认的。 皇帝命人唤来康承恩和李斯淳来对质当日之事。 康承恩和李斯淳一口咬定,是梅友丞相带着他们二人往镇国公府扔火油,却一字不言梅友丞相为何大半夜出现在公主府。 太子党见太子偏向于康承恩和李斯淳,便出言质问梅友丞相。 从而,皇帝也发现了梅友丞相的党羽并不少,一个个出列维护梅友。 双方争吵不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梅友丞相,皇帝只好杖责梅友十杖,并责令李斯淳下午安排人去给镇国公府修缮烧毁的亭台楼阁,才将此事大事化小。 这时,有太监来禀,“太子殿下和皇子们来了。” 皇帝眸仁一动,忙冲皇后道:“赶紧将容想想和万垐藏起来,否则要出大事了?” 被皇后拉着朝内殿走的容想想,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将我藏起来?皇兄有什么不能见的?” 第177章 前朝后宫乱成一锅粥(下) 皇后不由分说,将容想想推进内殿,转首一个眼神,万垐忙不迭进入内殿。 内殿的门合住,容想想纳闷地瞅了万垐一眼。 忽然传来三皇子靖王的声音,“父皇,不能这么轻易的与梅友丞相作罢,他现在的党羽众多,已然超过了太子殿下的党羽,若是任由他发展下去,于太子殿下日后协助父皇处理朝政无益!” 随即,二皇子荣王说道:“儿臣赞同三皇弟所言,今日早朝之上出列维护梅友丞相的大臣实在太多了,依儿臣看,极有可能还有未出现的党羽隐于暗处。” 皇帝问道:“太子,你如何看?” 太子容翊默了默,才说道:“儿臣认为应该静观其变,今日之事杖责梅友丞相十杖处罚较轻,应该让其在家中面壁思过,以作反省。 自有朝臣向父皇为梅友丞相美言,那便是梅友丞相的党羽,从而彻查他们的关系网,逐个彻查之下,必有私谋之人,可将其罢官免职,三位皇弟尚无官职,可让他们补了空缺。” 皇帝看了一眼太子容翊,朝二三四皇子笑道:“你们的长兄如此器重你们,你们日后定要好好辅佐太子才是!” 二三四皇子应道,随后又提及九公主容想想失踪一事。 皇帝只淡淡地道了一句,“九公主失踪一事,乃是朕授意的,她很安全,你们莫要声张此事,继续派人去查九公主失踪的下落,万不可露出马脚。” 太子容翊和二三四皇子一怔,误以为皇帝在利用九公主容想想失踪一事,来清除梅友在朝中的暗党,纷纷做了承诺。 皇帝命二三四皇子继续带人去寻九公主容想想,将太子容翊留在凤仪宫。 二三四皇子离开后,合上殿门。 皇帝突然神色肃然地道:“他们三个不知分寸,你难道不知吗?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如此做,岂非是打草惊蛇?” 太子容翊垂眸思忖了片刻,恍然明白皇帝为何今日这般轻易放过梅友丞相,也明白他刚才谏言的做法,实在是不妥至极,躬身道: “是儿臣过于心急了,父皇提点的极是,日后儿臣定然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皇帝这才缓和了神色,语重心长地道:“你与旁人不同,你是太子,是要继承帝位的,无论做任何的事,都要思虑清楚,万万不可冲动而为。” “是!”太子容翊诚然认识到自己的冲动。 而后,皇帝又提点了太子几句制衡之术和善谋制胜术,便让太子也离开了。 皇后给皇帝斟了一盏茶端过来,温言软语地道:“圣上操心一个早上了,太子到底年轻,辅佐圣上不过三五载,许多事,还是要圣上严加训教才是! 荣王、靖王、景王这二三年也显露出不同的才气,圣上特意压制他们这些年,有意让太子提携他们,从而他们能更好的辅佐太子,圣上一番苦心,太子是明白的。” 容想想这才恍然,原来她这个“皇帝爹”才是幕后最阴险的大Boss哦。 她在心里给她这个“皇帝爹”比了个大拇指。 这时,突然传来珞红姑姑的声音。 “启禀圣上,启禀皇后娘娘,婉欣院的齐美人和韩容华打起来了。” 闻言,容想想顿时一惊,这俩人在书中不是手帕交,关系很好的闺蜜吗? 怎么能打起来呢? 皇后也纳闷问道:“她们二人因何事打起来的?” 珞红姑姑抬起眼帘,战战兢兢地作答:“听说是为了谁能向皇后娘娘先行告假出宫!” 皇后不禁蹙眉。 容想想顿时听到皇后的心声。 【早先便有传言说齐美人和韩容华未入宫前爱慕于梅友丞相,而今来看,恐怕是真的!】 容想想心说:好大的瓜,这俩后妃居然给她的皇帝爹种了一片绿草原,就是不知道她的皇帝爹知晓后,会不会把这俩后妃五马分尸。 她这假失踪,还真是让前朝后宫乱成一锅粥了。 第178章 背刺本公主?好大的狗胆! 根据书中所写,婉欣宫的韩容华和齐美人是去年才入宫的嫔妃,二人的品阶是依照母族官职,皇帝所赐。 容想想穿书后还从未见过这两个嫔妃,书中对她们二人的记载也不多。 给容想想的感觉,就是这两名嫔妃的感情甚笃,从来不争宠,容想想当时都怀疑她们俩是百合。 现在容想想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她的皇帝爹纳的这两名小妾喜欢梅友。 这不得不让容想想怀疑梅友故意靠近她的目的,是知道后宫两位嫔妃暗恋于梅友,梅友非要做她的侍君。 如此一来,她便抢了两位后妃的心爱之人。 这岂非是要背刺她? 容想想在心里骂了梅友一句:好大的狗胆! 一旦她收梅友做了第四任侍君,这两名后宫嫔妃定会和母族哭诉,诬陷于她,造成前朝局势混乱。 故而,容想想推门出了后殿,走上前冲着皇帝道:“父皇,韩容华和齐美人素来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今日居然为了要出宫探亲打起来,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不若女儿陪父皇和母后去看一看,规劝一下她们。” 说着,容想想一顿,轻叹一声道:“其实她们与女儿年岁相仿,女儿昔日在宫中常常与她们两位娘娘见面,偶尔闲聊之中,深觉两位娘娘都是温婉之人,如此小小年纪,舍去家人入宫,常年在宫中见不到父亲母亲,总觉得她们很是可怜。” 容想想深觉她演绎的还是不够生动,因为她没落下一滴泪。 实在是哭不出来。 皇帝和皇后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 索幸现下也无事,皇帝征求了皇后的意见,便起驾婉欣宫。 容想想本以为古代的女子,守着规矩,即便是打起来,无非是扇几个耳光,推搡几下。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对“塑料姐妹花”韩容华和齐美人是真打啊! 直至皇帝和皇后站在婉欣宫的大门口时,这对“塑料姐妹花”仍然打得不可开交。 头上的钗环掉了一地,揪扯得发髻凌乱得,比鬼混完还要凌乱。 身上穿的衣裙撕得是一点体面都没有。 随着郑经轻咳一嗓子,喊道:“圣上驾到!” 乱成一锅粥的婉欣院,所有太监宫女们再不劝架,齐齐跪地。 韩容华和齐美人二人跌摔在地,还不忘相互狠踹两脚。 容想想这么一瞅。 哎呦,我去……这俩女人还真是爱惨了梅友,都打成乌眼鸡了。 皇帝见此,极少在后宫黑了脸,斥道:“胡闹,你们身为后宫的嫔妃,居然在宫中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若是皇帝不在,皇后是没有空闲训斥她们的,定会责罚她们二人。 可现在,皇后摆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抚着皇帝的背脊,劝道:“圣上莫要生怒,韩容华和齐美人到底年轻,刚入宫一年,有些个规矩还不熟悉,日后臣妾寻个空闲之时,将她们二人唤去凤仪宫,好好教她们。” 容想想闻言,在心里给皇后点了个赞,不得不说皇后实在是会拿捏皇帝心的狠角色。 这一番话,让皇帝认同了皇后的端庄贤惠,同时,也是皇后背刺了韩容华和齐美人。 韩容华的父亲乃是清远侯,齐美人则是青华州齐郡守之女。 二人都是官员的嫡女,即便不懂宫中的规矩,自幼在府中,也有教习姑姑教导她们规矩,何况入宫前,是会派宫中的教习姑姑去她们母族府中教习月余。 入宫一年,还没学会宫中规矩,还需要皇后教她们? 原本没那么生气的皇帝,反而更生气了。 容想想眨了眨眼,挪着小碎步走至皇后旁边,伸指轻轻拽了拽皇后的袖襟。 皇后纳闷地转首看向容想想。 容想想在皇后耳边用她们二人能听见的声调,说道:“母后,她们既然没被父皇宠幸,还能送回府中吗?” 皇后皱了皱眉,低声回问她,“你不喜欢她们俩?” 容想想遵从内心,点了点头。 皇后一挑眉,在容想想耳边说了一句,“她们已然做了你父皇的嫔妃,这辈子就别想回府了,你既不喜欢她们二人在宫中,那还不好办?让她们出家便是!” 容想想:???!!! 出家? 这么随意的吗? 还真是很随意,在皇后的三言两语之下,韩容华和齐美人不仅没有得到出宫回府的恩赏,反而被皇帝送去了皇族的“静心”尼姑庵! 第179章 深情傲娇小奶狗 望着被皇帝送出宫韩容华和齐美人的那辆马车渐行渐远。 容想想很是感慨: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想想,发什么呆呢?陪本宫和你父皇用膳吧。” 正欲坐上凤驾软轿的皇后唤道。 容想想应了一声,带着万垐随皇帝皇后朝凤仪宫而行。 “咔擦”的一声,天色说变就变。 方才还万里晴空,瞬间阴云密布,雷声震天。 “快着些!”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抬软轿的太监步伐快了许多,在落下雨之前,回到了凤仪宫。 皇后故意道:“降雨了,瞧着这天色,怕是雨小不了,圣上若不然等雨停了再送两位妹妹去静心庙?” 皇帝刚缓和的神色,瞬间黑了脸,冷哼一声,道:“如此不守规矩,让雨淋一番,没准还能清醒些。” 容想想心说:也不怪皇帝生气,韩容华和齐美人欲出宫回府的理由,实在是太过于牵强,加之韩容华和齐美人宫中的宫女也没有忠心可言,故意提了一句梅友丞相。 皇帝那么精明,皇后再从旁边添把火,皇帝没宰杀了韩容华和齐美人,她们俩就应该烧高香了。 容想想也明白皇帝没有杀她们俩的原因,以她们二人互殴的举动,还不至于处斩,加之韩容华的母族尚未衰败,还是有些个根基。 皇帝被带了绿帽子,怎能不气?又不想外人知道,顺着皇后的提议,便将韩容华和齐美人送去静心庙抄佛经。 根据书中记载,但凡去静心庙的嫔妃,一般是回不了宫了。 要么守着青灯古佛了此一生,要么在庙里待上一年半载因病而亡。 陪同皇帝和皇后用膳的容想想,沉眸暗思,书中没有记载过这两位嫔妃暗恋梅友丞相,梅友丞相在京中极其出名,被称之为雪山之巅的千年雪莲之花。 这般高的称赞,恐怕暗恋梅友的闺阁女子多不胜数才是。 容想想觉得梅友肯定知道,故意装深情追她,一准没安什么好心。 正在琢磨,皇帝和皇后见容想想突然这么安静,格外不适应。 皇后问道:“想想,你怎么了?是不是心里放心不下府中的康承恩和李斯淳?” 皇帝接话道:“想想,康承恩和李斯淳实在是把你放在心里,你失踪后,他们俩不眠不休,甚至不吃不喝到处去寻找你。” 皇帝本想问容想想,要不要将康承恩和李斯淳接到荣华宫,话到嘴边,见容想想懵然抬头,止了话。 容想想转首见万垐起了忧色,想起承诺万垐,与万垐在荣华宫独处五日之约,便和皇帝、皇后说道: “晚一点我修书两封,劳烦母后让潜2送去公主府,交给康承恩和李斯淳吧。” 闻言,皇后便知容想想不愿将康承恩和李斯淳接入荣华宫,点头道:“如此也好!” 用罢膳食之后,万垐撑着伞与容想想漫步在细雨之中,朝荣华宫走去。 二人享受着浪漫的时刻。 却不知,在容想想失踪之后,康承恩和李斯淳寻了容想想一天一夜,内心已经崩溃了。 李斯淳冒着大雨仍然带着李府的护卫,在京城中到处寻找容想想。 无论管家如何相劝,李斯淳都不肯耽误片刻。 康承恩则是在雨中,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扎着秋千架,口中呢喃道: “九公主殿下,记得我初入宫中,你在打秋千,那一眼,你便刻在了我的心里,我还从未见过那般纯粹的笑容,美得不可方物。 入了公主府,一直想为九公主殿下扎个秋千架,是我不好,一直空想,没有做好! 九公主殿下,你到底在哪儿?我给你扎秋千架,扎好以后,你能不能回来?……” 吴起举着伞,在旁劝道:“康公子,雨越下越大,等雨停了,您再扎秋千架吧,若是受了寒,那可如何是好啊?” 康承恩的手被藤蔓扎破了,一颗颗血珠子融入雨水之中,他闭了闭眼,发自肺腑地道:“若我生寒,能换九公主殿下平安而归,我愿受这份罪。” “哎……”吴起长叹一声,这一幕看得他一个老太监都心酸心疼。 从未有一刻,吴起觉得康承恩让他心疼过。 这一刻,吴起暗暗在心中说:九公主殿下,您快回来吧,您若再不回来,康公子和李大人怕是要没命了啊……九公主殿下,您到底在哪儿啊? 刚跨入荣华宫大门的容想想,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音,“九公主殿下,微臣有事想和您私谈!” 第180章 潜56789突然消失了? 闻声,容想想回首一瞧,封鑫举着一把淡青色油纸伞,站在他们身后。 万垐淡淡地在容想想耳边说道:“封统领想必是有事要和公主殿下私谈,追随一路了。” 说罢,万垐凝了封鑫一眼。 封鑫垂了垂眸子,他知道再轻的脚步声,哪怕夹杂着雨声,也会被万垐听到。 容想想见此,说道:“来荣华宫殿中说吧。” 声落,也不等封鑫再言,容想想扶着万垐的手腕,提步进了荣华宫。 封鑫跟在后面,合上荣华宫的大门,走至大殿门口前,合上油纸伞,放在殿门口。 入殿后,便听万垐说道:“我去为九公主殿下熬茶。” 万垐合上殿门,封鑫正欲开口时,抬首见容想想端着一盏茶。 封鑫一怔,才恍然万垐是特意给他们二人留下私谈的机会。 【世间竟有如此大度的男子?万垐若深爱九公主殿下,怎会允许旁的男子与九公主殿下独处一室?】 封鑫甚为不解,皱了皱眉。 容想想饮下一口茶,问道:“封统领有何事要和本公主私谈?” 闻声,封鑫顿时回神,他躬身一拜道:“那日清泉汤池之事,微臣思量再三,想请九公主殿下忘记此事。 还有日前九公主殿下让微臣送厕纸一事。” 容想想歪头道:“不止这两件事吧?不妨直说!” 封鑫默了默,垂着眸子道:“微臣不想做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微臣虽然是个冰冷的性子,却盼着能与所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容想想勾了勾唇,很是干脆地道:“行,本公主答应你,那你就做你自己,本公主不强求你做公主府的第四任侍君,在此,本公主恭祝封统领早日得偿所愿,遇到心爱之人。” 闻言,封鑫甚为意外地抬起头,看着容想想。 他没想到九公主殿下能这么痛快的答应,更没想到九公主殿下还能祝福他早日遇到心爱之人。 【九公主殿下说喜欢我是假的?还是并没有真心想收我入公主府做第四任侍君?那番说辞,只是九公主殿下在挑逗我玩吗?】 容想想要的就是封鑫内心出现极大的落差感。 她也不做解释,唤道:“万垐,送封统领出荣华宫。” 话音刚落,万垐从殿外走进来,冲封鑫做了个请的动作,封鑫转身之际再次看了容想想一眼。 见容想想慵懒地靠在椅中的软枕上,弯成月牙的眼睛朝他眨了眨,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封鑫跨出殿门,细雨越来越密集,雷声震彻天际,拾起地上的伞,荣华宫的殿门合上。 封鑫不知为何,一向心如止水的他,有些说不出来的落寂感。 之前的心如止水,此刻再难平静,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荣华宫,更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走到那日与九公主殿下独处的花雨阁。 直到老太监连连喊了他好几声,“封统领,下这么大雨,您来这里做什么呀?” 封鑫才回过神,昂首一瞧,思绪更加烦乱,草草接了一句。 “无事来巡查一番,雨下大了,你先回去吧!” 老太监瞧封鑫的神色,明显是有心事,转身轻叹了一声。 宫中最忌讳就是多嘴,老太监自是明白的,封鑫转身的一瞬间,忽然身后好似传来容想想的声音。 “封统领,本公主腿麻了……” 封鑫猛地一回首,空无一人。 他又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隔窗而视的老太监摇头失笑道:“明明是喜欢,却为着尊严不敢承认,迟早得有后悔的一天啊……” 而潜2从密道出了皇宫,拿着容想想亲笔所写的书信,来到了公主府。 将康承恩和李斯淳唤至恩露院,合上门窗。 潜2肃声道:“遵圣上和皇后娘娘之令,今日之事,你二人不可对任何人讲一个字。” 康承恩和李斯淳见过潜龙卫,可潜龙卫神出鬼没,又戴着潜龙卫面具,他们压根分不清是潜几。 唯有这些日子常见的万垐和潜,能分清楚。 一听潜2如此说,他们二人以为是皇帝身边的潜1,顿时猜测,九公主殿下突然失踪,应该是皇帝安排的。 潜2正准备掏出九公主殿下亲自给他们二人写的书信时,门外忽然传来吴起的声音。 “康公子,李大人,不好了,潜突然消失不见了!” 第181章 夜落伤心泪 推门而进的吴起,一眼便瞅见了潜2,旁人是没见过潜2的,吴起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瞧见过那么几回。 陡然一愣,吴起略微浑浊的目光一亮,欣喜若狂地躬身礼道:“潜2大人,是不是有九公主殿下的下落了?九公主殿下安好吗?不知现下在何处?” 潜2负手摇头道:“并未寻到九公主殿下,是皇后娘娘得知康公子和李大人不眠不休寻找九公主殿下,担忧他们二人会生疾,让我来传话。” 吴起闻言,失落地“哦”了一声。 潜2又道:“吴总管不必忧心潜的下落,是潜龙卫首尊唤他们回卫司台了。” 吴起急色道:“那他们不去寻九公主殿下了吗?” 潜2见到吴起急成这样,显然有些个动容,他在心里也暗暗奇怪,九公主殿下素日是如何对待公主府的侍君,能让三任侍君将九公主殿下如此呵护于心。 这也就罢了,潜更是把九公主殿下当祖宗惯着,哪怕是偶尔遇到,潜满口都是九公主殿下的各种好。 现下吴起是一颗真心全然系在九公主殿下身上,不免让潜2生出了好奇心。 以前的九公主基本上日日要去凤仪宫的,潜2也算是看着九公主成长了三年有余,在他的潜意识中,九公主殿下除了空有美貌,无一长处,现下不免心中起了疑惑。 吴起听潜2如此说,又见潜2眼神肃然到了极致,很识趣地道:“那我便不打扰潜2大人与康公子、李大人说事了。” 说完,吴起转身而离,合上了屋门,不敢在恩露院逗留。 潜2听到吴起走远的脚步声,才从怀中摸出容想想亲笔写给康承恩和李斯淳的书信。 二人打开一瞧,上面空无一字,反倒是画了四幅图。 二人眼角的余光一瞅,四幅图唯有一幅相同,其他的却是不同。 康承恩细细看了四幅图,明白容想想在告诉他,此刻容想想在皇宫的荣华宫,很是安全,并让他在公主府好生待着,也不可将此事告诉给旁人。 李斯淳的那四幅图则是告诉他,容想想在荣华宫,让李斯淳和康承恩假作继续寻找她,不要忘了给镇国公府修缮亭台楼阁。 潜2道:“九公主殿下的意思,想必二位侍君明白了吧?” 二人齐齐点头,安了心,便问道:“不知圣上和皇后娘娘打算留九公主殿下在宫中多久?” 潜2答道:“皇后娘娘说多则七八日,少则四五日,此事便是太子殿下也是不知道的,因着九公主殿下放心不下二位侍君,特禀了圣上和皇后娘娘,才让九公主殿下写了书信给二位侍君。” 康承恩和李斯淳点了下头,将容想想的书信贴身而放。 事已办妥,潜2便转身不见了踪影。 一直滴水未食的康承恩和李斯淳这才感受到腹中饥饿,寻了吴起,去备膳食。 吴起见之,抹了一把老泪,举着油纸伞往厨房走,感慨道:“能让两位侍君好好用膳,身子无恙,待九公主殿下平安归来,我也好交代了!” 然而,丞相府的书房门前,梅友跪在雨中。 其父荣伯爵寒着眸子,冷厉地问道:“你还不知错吗?整族的荣耀差点让你毁了!” 跪在雨中的梅友抿了抿唇,不吭一声。 荣伯爵见状,怒上加怒,责令手下暗卫道:“给本伯打!本伯不喊停,便一直打!” 鞭笞狠狠地抽在了梅友的背脊上,未打几下,穿着素衣的梅友,后脊背染了一道道血红色。 显然打得不轻,跪在一旁的伍商,侧眸瞧了梅友一眼,见梅友只是抿着唇,背脊挺得笔直,似乎察觉不到梅友被打疼了。 伍商低声劝道:“主子,赶紧和伯爵认错吧!” 梅友抬起眸子道:“父亲大人为何突然为儿子议亲?那女子儿子并不喜,无法迎娶入府为妻。 况且,我的婚姻大事,乃是圣上亲定,圣上应允儿子可娶心爱之人为妻。” 闻言,站在屋檐下的荣伯爵气得脸色发白,快步上前扇了梅友两个响亮的耳光,斥道: “你的意思是,非九公主不娶?” 狠狠咬了咬牙,卡在唇边的话,没有说出口,荣伯爵实在气怒到了极致,大喝一声:“给本伯狠狠打,不许停,此等不孝之子,便是打死了,也无妨!” 说罢,荣伯爵甩袖而离。 鞭笞声一声高过一声,直至梅友被打到趴在了地上,暗卫生怕真将梅友打死,停了手中的动作,去寻荣伯爵的示意。 望着趴在地上的梅友,从背脊滴落下混着雨水流淌在身旁,伍商的双眼哭肿了,“主子,你为何要如此啊?” 梅友颤了颤眸子,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似乎看见了容想想的身影。 容想想转过身,伸出手,笑着问他,“愿和本公主一起去骑马吗?” 梅友弯唇而笑,伸出手欲牵住容想想的手,深夜的一道闪电照亮了视线,产生的幻觉一闪而消。 梅友方知那并非是真实的,在心中喃喃道:九公主殿下,你到底去了何处?你现在在哪儿啊? 眼泪再难控制,涌出了眼眶。 第182章 一场雨,三人寒 荣伯爵听闻梅友被打得严重,心里难免生出心疼,又想起老道所言,连油纸伞也顾不得拿,疾步跑到梅友书房门口。 见梅友晕倒在雨中,伍商抱着梅友嘶喊道:“快来人啊,丞相大人晕倒了。” 荣伯爵忙道:“还不快将吾儿抬去卧房?让府医速速过来给吾儿瞧病。” 这时,荣伯爵之妻在两名婆子的搀扶下也赶了过来,见雨水中掺杂着鲜红的血,不免心疼不已,不能当着下人的面与荣伯爵起争执,内心却是不满到了极致,冷瞪了荣伯爵一眼。 荣伯爵心中也懊悔不已。 伍商将梅友抱至卧室,为其脱了衣袍,荣伯爵之妻一眼便见到梅友后脊背那一道道被鞭笞打得触目惊心的血痕伤,眼泪一下就从眼眶中涌了出来,扑坐在床榻上,埋怨道: “怎么下如此狠的手?这是要生生打死吾儿呀!” 说罢,荣伯爵之妻泪目转首冲着荣伯爵道:“他而今贵为丞相,若真让你打出个好歹来,你当如何向圣上交代? 他这样,明日如何去上早朝?你又如何给他告假?我看你是冲昏了头了。” 闻言,荣伯爵也后知后觉,只觉得自己一怒之下,这么做,实在不该,很容易暴露出梅友以及家族的身份,又拉不下脸承认错误,连连叹了三声,才吼道: “府医呢?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府医还没入门,听到荣伯爵的声音,忙不迭拎着药箱小跑进了卧房。 给梅友先诊了脉,又上了药,如实和荣伯爵夫妻禀道:“丞相大人心脉极沉,有多日忧思之症,肝血郁结难疏,又受了风寒,起了高热……” 说着,府医垂下了眸子。 荣伯爵之妻见状,急了,忙是问道:“吾儿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丞相大人有情志不畅之象,我先为丞相大人拟个方子,让丞相大人服下,尽快退了热。 只是他相思之病,我恐难医治!” “什么?”荣伯爵难以置信地道:“相思病?” 梅友自幼在他们严加训教下,莫说对男女之情淡薄如水,素日里,为了恢复复景国的宏图大业,六亲都不认。 这样的性子,怎么还能得相思病呢? 荣伯爵之妻也是一时难以接受,试探地问道:“莫不是中邪了吧?怎么可能是相思之症呢?” 府医认真地抬起头,看向荣伯爵之妻,道:“丞相大人的脉象极为明显,便是将京中的名医寻来诊脉,也是如同老夫诊出的脉象如出一辙。” 荣伯爵暗想:这么丢人的脉象,去请京中名医,岂非没有几日,便闹得满京城人尽皆知了? 他沉叹了一声道:“你去开药方吧!” 府医开好了药方去煎药,荣伯爵之妻屏退了下人,捏着帕子一拍大腿,哭嚎了起来。 “他喜欢九公主殿下又没犯什么错,你何必非要逼他?我膝下唯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若他有个好歹,你难不成还能寻来更好的人替代他吗?” 荣伯爵一把捂住他妻子的嘴,“你小声着些啊!嚷嚷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梅友的高热直至次日也没退下来。 未上早朝前,荣伯爵亲自入宫,面见皇帝,寻的说辞是九公主殿下失踪,梅友得了相思病,在雨中淋了一夜雨,半夜起了高热。 皇帝闻言,狠狠一蹙眉,与荣伯爵婉言说了几句,让梅友丞相好生养病,已通晓各州府寻九公主容想想,让荣伯爵劝解梅友尽快养好身体。 待荣伯爵离开后,皇帝唤来潜龙卫首尊严武霸,问道:“你昨日瞧见荣伯爵命人打梅友丞相了?” 严武霸颔首道:“亲眼所见。” “待朕下朝后,你将昨日丞相府的事,向朕细细禀明,不可遗漏只言片语。” “是!”严武霸颔首道。 皇帝刚坐在龙椅上,郑经高喊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便听殿外传来镇国公谢变的声音,“圣上,老臣有事启奏!” 皇帝一听到谢变那哭唧唧的腔调,就觉得脑仁疼,揉了揉眉心,很是无奈地道:“宣入殿中禀奏。” 郑经标准的不男不女之音,喊道:“圣上有令,镇国公入殿禀事!” 镇国公小跑入殿,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哭得腰身来回颤抖。 他道:“启禀圣上,犬子听闻九公主殿下失踪,高热刚退,便带着镇国公府的府兵出城去寻九公主殿下,奈何昨日雨水过大,府兵夜半将晕倒的犬子带回府,又起了高热。 镇国公府的府医实在束手无策,还请圣上开恩,能否让御医再给犬子治疾?若不然,犬子怕是性命堪忧啊!老臣求求陛下了!” 皇帝有心想说:这两个月谢慕是玩命作死啊,依朕看,倒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但是这样的话,皇帝如何能当着众朝臣说出口,他心中再烦躁,也要表现出一脸担忧地道:“谢慕身子尚未痊愈,你这当父亲的,也不知规劝着些?罢了罢了,朕让禁卫军统领封鑫带着御医一同去镇国公府吧!” 话音刚落,郑经挪着小碎步凑到皇帝耳边,低声禀报道:“启禀圣上,封统领昨夜起了高热,昨夜让值守在太医院的姜御医为封统领治的寒疾。” “什么?”皇帝惊讶道:“封统领也受了寒疾?” 郑经点了点头,一脸八卦地道:“听说也是淋了雨,受了寒!” 皇帝懵了,怎么一场雨,三人受寒,谢慕是作死,梅友是得了相思病,那封鑫又是为何啊? 第183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皇帝见郑经一脸姨母笑,瞬间想起那日郑经同他说过,容想想牵着封鑫的手离开御书房之事。 然而,皇帝更加想不明白了,梅友和谢慕是因为他的宝贝九公主下落不明,生了寒疾。 可封鑫明明见到他的宝贝九公主安然无恙出现在凤仪宫,为何也会受寒疾呢? 来不及多思,皇帝只好道:“镇国公先回府吧,稍后,朕会派御医去你府上,为谢慕治疾。” 镇国公谢变闻言,连连叩首感谢皇恩,见皇帝冷凝了他一眼,镇国公谢变也知道自己不受皇帝待见,不敢再做停留,行了告退礼,快步出了宣德殿。 皇帝下了早朝先去御书房听潜龙卫首尊严武霸细细禀明丞相府发生的事后。 皇帝蹙着眉摆手道:“你这几日亲自去盯着些,万不可大意!” 潜龙卫首尊领命,转身离开。 随后,皇帝批阅了一会儿奏折,便去了凤仪宫,与皇后提及梅友、谢慕、封鑫三人淋雨染了风寒一事。 皇帝问皇后,“想想与封鑫的事儿,可曾与皇后提及了吗?” 皇后端了一盏茶,奉在皇帝的手边儿,笑着摇头道:“圣上还不了解想想的性子?自她开始纳侍君起,自是打定主意了,她纳入府中,才和臣妾说。” 皇帝骨子里仍然难以接受一妻多夫制,不免叹了一声,和皇后道: “想想已有三任侍君,此事若被朝臣知道,她的清白名誉岂不毁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皇后若得了空闲,应该好生给她讲一讲女德才是,总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皇后这几次和容想想私谈,发现她很难说服她的宝贝女儿,又不想皇帝生气,便笑着说:“圣上不说,臣妾也是要规劝她的,只是想想自从让谢慕伤了心之后,性情大变,臣妾生怕话说重了,她一时想不开,再做了冲动的事。 臣妾与圣上唯有这么一个公主,她虽任性,却没犯什么天大的错事,圣上也该给臣妾些时间,容臣妾慢慢规劝她才好。”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道:“若是想想看上封鑫,你同她说,止可再收一任侍君,封鑫若收入府中,便不可再收了。 还是要让她选个驸马在府中坐镇才是正经,否则,朝臣和朝臣之子一个个老去公主府,难免让人说闲话。” “是了!”皇后含笑应声。 皇帝见状,也不好再说,便问道:“想想还没来凤仪宫向皇后请安吗?” 皇后替容想想寻了理由,“一早来过了,臣妾见她哈欠连天,便问她何故,想想说她换了床,两日未能睡个好觉,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雨。 今日天气明显寒了些,想想又未带衣裙到荣华宫,臣妾便命御绣房的掌事姑姑给想想量了身段,赶制两套衣裙。 一早有其他宫中的妹妹们来向臣妾请安,不好让她们瞧见想想,臣妾便让想想回荣华宫了。” 皇帝闻言,赞赏道:“还是皇后想得周全,若这般,待午膳时,让凤仪宫的小厨房多做些,送去荣华宫给想想。 也省得她来凤仪宫,让其他嫔妃瞧见。” 皇后笑着颔首应是。 快至晌午时,封鑫退了热,便推开了值房的窗扇。 远远便看见距离御书房不远的花雨阁,站着两道身影,他狠狠一蹙眉。 因为那道身影落入眼底再是熟悉不过,是九公主殿下容想想。 自是不用说,与九公主殿下牵手站在树下的男子是万垐,二人似乎在说着什么体己话。 封鑫不知为何,只觉得心里酸涩了一下,唇边漾出一抹苦笑道:“只羡鸳鸯不羡仙,想来九公主殿下来荣华宫小住,是因为心中所爱之人是万垐吧!” 恰在此时,忽有禁卫军快步而入,禀道:“封统领,京西万寿楼出现了九公主殿下的踪迹?” “什么?你说谁?”迟迟不忍移开目光的封鑫闻言,猛地一转首,看向那名禁卫军。 这一看不要紧,下巴差点掉下来。 第184章 是责任还是心动? 因为封鑫转首看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九公主容想想。 他懵然回头去看窗外,才发现窗外对着的是一面墙,揉了揉眼睛,封鑫才恍然发现,他方才竟出现错觉了。 【我到底是因为九公主殿下看过我身子,我介意,还是我对九公主殿下心动了呢?】 听到封鑫心声的容想想,弯唇而笑,冲着封鑫道:“本公主今日向父皇和母后请了旨意,由封统领安排禁卫军陪本公主去宫外的万寿楼用膳。” 封鑫转首那么一瞧,一眼便瞧见穿着禁卫军服的容想想,身后跟着身穿潜龙卫服的万垐和潜。 【有六名潜龙卫随行,还需要禁卫军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封鑫是个极其古板之人,对圣上之令,唯命是从。 故而,他道:“微臣这就钦点一队禁卫军,随九公主殿下出宫,去万寿楼。” 容想想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封鑫点了一队禁卫军后,突然想到一件事,九公主殿下不能坐轿。 “不知九公主殿下可否会骑马?” 容想想摇头道:“不太会!” “那我们如何去万寿楼?”封鑫问道。 容想想这才思及此事。 思忖之后,容想想立刻做决定道:“徒步而行!” 容想想心说:每年清明节,她和同学去踏青,那不都是走路吗? 但是她忘记了,她是魂穿书。 九公主的身子实在是娇贵至极,才走了几百米,私人订制的绣花鞋许是将脚底磨出了水泡,走路会疼。 容想想也不知道是古代的地面,不似现代的路面平整,还是书中九公主从未走太多的路。 见容想想走路出现一瘸一拐,万垐皱了皱眉,突然出现在容想想的身旁,问道: “九公主殿下怎么了?” 容想想扁嘴道:“脚疼!” 万垐知道胜南国女子不能在外赤足,不好为容想想脱了鞋袜查看,心下一疼,冲着封鑫道: “我先带九公主殿下去万寿楼,封统领带着禁卫军尽快赶过来!” 未等封鑫接话,便见到万垐抱着九公主容想想跃上屋顶,潜尾随其后。 封鑫很是不解地呢喃了一句:“刚才九公主殿下说徒步的时候,我就朝你们递过眼色,你们一个个怎么就想不到,九公主殿下能徒步走到万寿楼吗?” 不过封鑫更想不明白的是,万寿楼并非京中极好的酒楼,九公主殿下为何指定去万寿楼用膳呢? 封鑫刚带着禁卫军小跑至万寿楼,迎面便看见消失在宫中的刘史官,抱着一大卷画卷迎面跑来。 “刘史官?”封鑫意外道。 刘史官瞧见封鑫,再无当初的高高在上,而是如同心性换了人一般,居然朝封鑫热情的挥手道: “封统领好!以后称呼我刘掌柜的就行!” “刘掌柜?”封鑫记得宫中有传言说刘史官送去阉房,就消失在宫中了,怎么还当上掌柜的了? 刘史官为他解惑道:“我现在可厉害了,我是九公主殿下亲用的首席主编,说了你也不懂。 知道《胜南国秘闻实录》吧?那是我写的!” 《胜南国秘闻实录》别说现在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京城临近的州府,那都有所耳闻。 封鑫还亲眼目睹过皇帝看过两次《胜南国秘闻实录》。 但是,封鑫仍然震惊不已道:“《胜南国秘闻实录》是刘史官所写?刚才刘史官提及九公主殿下,难不成《胜南国秘闻实录》还和九公主殿下有关吗?” “那是自然!”刘史官侧着手掌,挡在唇边,和封鑫悄悄地说:“封统领不知道吗?有一句俗话:树大好乘凉吗?若没有九公主殿下做靠山,谁敢做《胜南国秘闻实录》?等着掉脑袋吗?” 封鑫暗思,的确如刘史官所言,当初他和副统领看《胜南国秘闻实录》写的是关南侯之女潘氏一怒之下,杀死自己的贴身丫鬟。 听闻,乞丐满街发了一天,关南侯想花银钱,将此事压下,寻了大理寺卿,却是被大理寺卿搪塞了过去。 而后连发了七天,关南侯之女潘氏的名声是彻底毁了,关南侯也不敢吭一声。 当时封鑫和他的副统领还在猜测,《胜南国秘闻实录》极有可能是梅友丞相私下命人所制。 不想,竟是九公主殿下! 刘史官见封鑫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顿时不乐意了,哼道:“怎么啦?不信是我写的吗?《胜南国秘闻实录》只有第一期是九公主殿下亲笔所制,剩下都是我的杰作!” “啊?”封鑫更惊,“九公主殿下会写字?” “瞧不起谁呢?九公主殿下不仅会写字,还会作画呢!”刘史官很是不客气地道。 说罢,刘史官怒色转身进了万寿楼。 留下封鑫在风中凌乱,他生出莫名的思绪:胜南国究竟有几个九公主殿下? 第185章 骁勇善战的战神! 九公主殿下会不会画画,封鑫不知道。 但九公主不会写字,有谁不知道? 封鑫纳闷到了极致,赶紧跟上刘史官,他都出现幻觉了,没准真的有人冒充九公主殿下。 然而,封鑫上了楼,跟着刘史官进了雅间,所见到的是:刘史官虔诚跪在容想想脚下,双手捧着怀中抱着的画卷,说道: “还请九公主殿下亲阅,有何处需要改动,还请明示!” 容想想拿过画卷仔细而看。 封鑫僵在门口处,九公主殿下是真的,刘史官是真的,那他是不是在做梦? 因为刘史官的性情转变实在太大了,九公主殿下亦是如此。 其实所有人并不知道,容想想刚穿入书的时候,的确是不认识古文。 可她到底是三流优秀的大学生,也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现代的字,也是从古代所延伸而来。 所以,在康承恩入府后,二人闺房之乐便是容想想拿着毛笔,让康承恩教自己识字。 康承恩的八块腹肌,成了容想想的田字格本。 康承恩这个老师教的勤勉,容想想这个学生也是努力奋进。 故而,一个月后,容想想的识字量已经超过五百字。 两个月后,常用简单的字,容想想基本上都认识,并能照猫画虎写出来。 万垐猜到康承恩在教容想想认字,没想到认字会这么快。 李斯淳则是以为容想想一直就认字,只不过是装傻充愣。 康承恩是日日期盼容想想能找他学写字,毕竟那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以至于封鑫僵着不动,直到容想想看完所有画卷,赞赏刘史官道: “这几期的内容实在不错,你的文采和写作手法可圈可点,只不过本公主唤你来,是临时让你加一期。” 被夸奖的刘史官这次没有骄傲,而是虚心地问道:“不知道九公主要加一期《胜南国秘闻实录》所写内容是什么?” 容想想一伸手,万垐从怀中摸出一张已经绘写好,叠好的宣纸,放在容想想的手中。 容想想将其交给刘史官。 刘史官打开看得眼睛直泛光,咂舌道:“不愧是九公主殿下,实在是妙啊!太妙了!” 容想想慵懒地倚在窗前宽椅上,她道:“明日在京中发一百份,能制出来吗?” 刘史官一拍胸脯道:“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那便交给你去办吧!” 容想想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嘈杂的脚步声。 封鑫警觉地将手握在刀柄上,刚一转首,便见到太子容翊带着潜龙卫和暗卫推门而入。 容想想昂首这么一瞧,“大皇兄,你怎么瘦了?” 太子容翊见容想想安然无恙,沉着的脸稍作缓和,眯眼瞅了一眼封鑫,又见潜都在,顿时明白容想想失踪,皇帝和皇后是知晓的。 再思及前朝后宫之事,太子容翊猜测,七八成是皇帝利用容想想失踪在做局。 他屏退了暗卫,走上前在容想想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佯装微怒道: “还不是因为你吗?即便要藏身,也该给长兄我留句话才是,让我苦苦寻了你这么久,真真是心疼了个没良心的!” 说话间,太子容翊坐在了容想想身旁的椅中。 刘史官见状,赶忙道:“既然太子殿下与九公主殿下有事要谈,微臣……哦,不,草民就先告退了!” 太子容翊颔首叮嘱道:“好生替九皇妹办事!” “是!”刘史官退出了雅间,抱着画卷跑了。 容想想扑在太子容翊的怀中,亦如儿时一般,撒娇道:“我又做不得主,我知道的时候,前朝已然乱了,我要是那般精通如何处理事的,我早当官了!” 太子容翊勾唇笑道:“呦呵,瞧不出来,九皇妹还有这么远大的宏图之志呢?想当什么官?说来听听!” 容想想摸了摸鼻子,笑道:“其实我到现在也没弄懂前朝都有什么官员,大皇兄百年登基后,能不能封我一个大官? 名字一定要长,我想想啊……” 容想想思忖好半晌,才认真地道:“封我做:骁勇善战的战神!” “战神?想想要当将军?”太子容翊很是意外地问。 容想想道:“我可不想当将军,我这个战神,是指闺阁之乐!” 太子容翊:…… 这是能众目睽睽随便说出口的吗? 他一瞧,潜都垂下了头,万垐双目炯炯泛光地看着容想想,封鑫石化在门口处。 “嘶……莫要胡说!”太子容翊道。 容想想道:“朝中大臣得上早朝,大皇兄,你有其他皇兄帮扶你,你就别惦记我了,我一个女子,找侍君宠幸是正经,早朝太早,我不行! 我还是当好我的九公主,有皇兄们宠爱,有侍君们的宠爱,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可以到处买买买……有钱有颜有时间,这多好!” 这时,封鑫很不合时宜地打断道:“九公主殿下想要的官职,是一位武将的!” “嗯?谁啊?”容想想挑眉问道。 话音刚落,她猛地想起来,的确书中曾记载过,胜南国确实有一位镇守在北魁的武将,被称为:战神! 第186章 怎么不行?我们很行! 书中对这位战神描写的并不多,容想想也记不清这位将军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书中写这位将军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材魁梧,与兰陵王可相媲美,常年镇守在江州的边境。 曾领兵两万,击退北魁(匈奴)八万,十战十胜,许多将士慕名投靠在他的麾下。 而今这位战神手下兵将已有近三十万,深得皇帝和太子的喜欢,也备受老百姓的赞誉。 叫什么来着?容想想苦思冥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 她摆摆手道:“既有人做了战神,那我就不做了,反正我要当咸鱼!” “什么?什么咸鱼?咸鱼是什么?” 太子容翊知晓容想想说得咸鱼并非他们所食之物,不免问道。 容想想答道:“我说的咸鱼,就是不用我努力,躺着有钱花,不用有任何梦想,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有人宠,有人疼,衣食无忧,任由我肆意玩乐,这就可以了!” 太子容翊笑道:“难不成以后孤要封你做咸鱼官?” 容想想笑道:“只要不用上早朝,有月俸,大皇兄随便封就是了,只不过,月俸可不能太少哦!我要养我的侍君们!” 太子容翊正想说:李斯淳那么有钱,还能愁你花钱吗?你还贪那点月俸吗? 怎料,万垐在旁揉了揉鼻尖,先行打断道:“九公主殿下,卑职有月俸,虽然不多,但是不用九公主殿下养。” 容想想皱眉道:“你们是不用我养,但是我也不用侍君养,女子要独立,靠男人养,那我堂堂九公主岂不是与旁的闺阁妇人一样了?” 太子容翊这才恍然,他这个皇妹的思想与正常妇人很是不同。 这下太子容翊也终于明白,为何公主府的侍君那般爱慕他这个皇妹,就连梅友丞相也不在乎身份,非要做侍君。 太子容翊这一瞬间忽觉,世间女子千千万,他这个皇妹实在是难寻。 他郑重又问道:“九皇妹真不想做官吗?” 其实太子容翊深信他这个皇妹对皇权并没有兴趣,志不在仕途,但是太子容翊总觉得他的九皇妹自立府之后,思想超越了寻常女子,甚至比许多男子都要强些。 容想想在太子容翊耳边低声道:“大皇兄就别为难我了,我呢,一定会教育好侍君们辅佐大皇兄开创盛世,也会让其他皇兄们以一颗真心来辅佐大皇兄。 我一个女子,当什么官?我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岂不好?” 太子容翊只好道:“行吧!” 话音一转,又道:“你可知你其他的皇兄们,真以为你失踪了,到处寻你,这些日子他们可不比孤担心你要少半分!” 容想想很是无奈地道:“这要看父皇和母后的意思了,我能做主吗?” 太子容翊一琢磨,便也不再多言,与容想想在万寿楼用过了午膳,便回太子府去了。 容想想则是被万垐抱回了荣华宫,褪去了鞋袜,万垐见容想想脚底磨出水泡,右脚的侧面也磨红了,心下一疼,打了温热的水,给容想想洗了脚,让潜护好容想想,他亲自去了御医院,将御医请来,为容想想医治。 到了晚上的时候,容想想窝在万垐的怀中,问道:“今日你怎么这么老实?” 万垐道:“九公主殿下脚上的水泡被御医挑了,万一碰到了,会疼!” “可那些水泡痊愈,你我便要回公主府了,那时,你就不能被我独宠了!” 万垐的眸光深了深,抿唇好半晌,才道:“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我恨不得时时刻刻被九公主殿下宠幸,也知道这样的独宠时光很难寻,比起弄疼九公主殿下,独宠放弃也罢。】 听到万垐的心声,容想想勾唇而笑,捏着万垐的微尖的下巴,令道:“潜5,去殿外守着,无本宫之令,你们五个不得入殿!” 蹲在房梁上的潜5纳闷,他才刚进来,九公主殿下怎么知道他在殿中? 而且荣华宫的床榻是有帘帐的,他蹲在房梁也看不见啊,和在殿外有什么区别吗? 反正九公主的叫声那么大,就算站在院中,那也能听见。 只不过,九公主之令,他不敢违抗,应了一声就消失在殿中。 容想想趴在万垐的胸口上,听着万垐的心跳,娇声道:“可是我想被万垐哥哥宠幸!” 一声:万垐哥哥,又酥又麻,让万垐的眸光彻底沦落进了深渊。 “公主叫我什么?万垐哥哥?” 容想想昂起首道:“不喜欢吗?” 也不给万垐回答的机会,容想想温热的唇瓣便吻了上去。 二人缠绵至快天亮,容想想才疲倦的窝在万垐怀中睡觉。 潜则是累的一个个揉腰,和布思道:“你是不是该向皇后娘娘要几个得力的宫女来荣华宫,烧水的活实在累人。 九公主殿下一夜要了七次水,我足足烧了十几桶水!” “你好意思说吗?我去寻了多少劈柴?” “我打了多少井水?谁能知道我得苦?” 布思很是不耐烦地道:“你们嚷嚷什么?往日这些活,都是粗使太监做的,他们都没喊累!你们行不行啊?” 潜闻言,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齐声道:“怎么不行?我们很行!” 第187章 两父面圣,争九公主 跟在容想想身边的布思发现,用九公主所说的逆向思维,对男子说话,即便是潜龙卫,也是十分有用的。 故而,容想想和万垐在荣华宫中独处的日子,简直是过得风声水流,美妙不已。 潜深刻体会到,万垐能受九公主殿下的宠爱,那是有原因的。 也都在心里暗自窃喜,他们潜龙卫的身体素质,是普通男子无法超越的。 到了第六日,窝在万垐怀里正在做美梦的容想想,殿外传来嘈杂声。 “布思,快叫你家主子醒一醒!出大事了!” 听声音像是太子容翊。 随后听潜纷纷请安的声音,万垐更加确定,来者就是太子殿下。 “九公主殿下,快醒醒,太子殿下下朝来荣华宫了!” 容想想掀开眼皮,似醒非醒地纳闷道:“大皇兄下了早朝不回府,来荣华宫做什么?” “九公主殿下,奴婢进去了!”布思在门外叩门三声。 万垐正欲拿着潜龙卫的衣袍跑,被容想想一把拉住。 “眼下都入秋了,你盖着薄锦被,不用跑了!” 万垐这才恍然,一个翻身,在里面,用锦被将自己捂得严实。 容想想失笑道:“你着实是个会守男德的!” 万垐连胳膊都缩在锦被里,回道:“那是自然,我是九公主殿下的男人,怎么能给别人瞧了去?” 容想想不得不说,万垐比任何小说里守男德的男人都要恪守本分,因为潜龙卫日日戴着潜龙卫面具。 便是布思到现在都不知道万垐长什么样。 刚想到此处,万垐就把潜龙卫面具戴上了,看得容想想很难不高兴的笑出声。 穿上肚兜的容想想冲着殿门道:“布思,你进来伺候本公主穿衣!让大皇兄稍等一会儿。” 容想想并不想使唤布思,奈何她穿越过来之后,就没有自己穿过衣裙,她是实在弄不了这么繁琐之事。 布思推门而入,很快便为容想想穿好衣裙,本想给容想想梳妆的,容想想朝布思摆手道:“不必了,大皇兄又不是外人,你且出去候着。” 布思颔首而离,太子容翊立刻进殿,容想想合上殿门问道:“大皇兄下了早朝不回太子府,来荣华宫做什么啊?” 太子容翊一眼便瞧见床榻的帘帐伸出一只男人手,去拿地上的潜龙卫服。 太子容翊假作没瞧见,和容想想说道:“必须得说寻到你了,你想一想,孤派人在何处寻到的你,你又是如何消失在公主府的!” 容想想懵然道:“是父皇和母后说我失踪的,大皇兄,这么难的问题,你为何要问我,你觉得我能编的天衣无缝吗?” 太子容翊原本想说:你编故事少了吗?万垐是怎么成为你侍君的,李斯淳又是怎么入公主府做侍君的,还不是都是靠你编故事吗? 因着万垐在,太子容翊无法说出口,又见容想想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太子容翊很是郁闷的揉了揉眉心。 容想想很诚实地说道:“不瞒大皇兄,京城的街道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就别说其他州府衙门叫什么,我更是一无所知。 你让我编,那也得我知道才能编吧,我说我被神仙带走了,也得有人信啊! 不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大皇兄这么急于昭告天下说寻到我了?” 太子容翊道:“七个皇弟为了寻你,累病四个,若再寻不到你,真的要出事了。” 容想想这才一脸肃然道:“那可不行,他们病了,以后谁辅佐大皇兄你啊,我还等着和众皇兄一起看大皇兄创立开元盛世呢!” 说罢,容想想便拉着太子容翊朝外走。 太子容翊懵了,他的九皇妹听到其他皇兄累病了,不问怎么累病的,而是操心没人辅佐他? 这一刻,太子容翊感动的,差点流出眼泪。 可容想想这般拉着他往外走,他懵然地问道:“九皇妹拉我去何处啊!” 容想想喊了一嗓子,“万垐,你赶快穿好衣裳保护我,潜跟上,布思留在荣华宫看家!” 说罢,容想想才回答太子容翊的问话,“我们去找父皇啊,是他说我失踪的,不能你随随便便说寻到我了,这么难的问题,让父皇想办法!” 太子容翊道:“父皇说让你编,我才来的!” 容想想一顿足,转首不可思议地道:“父皇让我编?确定吗?” 太子容翊实事求是地道:“看来父皇和我之前高估你编故事的能力了!” 于是,他们二人来到了御书房。 皇帝在得知容想想编不出故事的原因之后,他便和太子商量下,编造了一个严丝合缝的故事,让禁卫军统领封鑫领着一队人去通知各个王府、大理寺,以及下了圣旨昭告天下,他的九公主被太子寻到了。 原以为这件事告一段落了,太子容翊和容想想在御书房与皇帝闲叙了没多久,便听殿外传来郑经的声音。 “启禀陛下,镇国公和荣伯爵请求面见圣上!” 皇帝心情甚好,脱口道:“宣他们入殿吧!” 怎料,镇国公和荣伯爵二人,你挤我,我挤你,往进走,全无往日的规矩可言。 进了御书房,二人齐齐跪地。 镇国公谢变哭哭唧唧地道:“听闻圣上派人寻到九公主殿下了,还望圣上开恩,让九公主殿下去看看犬子吧,若不然犬子恐怕命难以保住了!” 荣伯爵一脸愁苦地道:“老臣从未求过圣上任何事,吾儿得圣上赏识,在丞相之位勤勤恳恳,不曾有一日忘记过圣上之恩。 现在吾儿高热不退,一直念着九公主殿下,听闻九公主殿下被寻到了,还望圣上恩准,请九公主殿下去丞相府,看一眼吾儿吧!” 容想想:???这啥情况啊? 第188章 吓死你!老狗 荣伯爵一眼便瞧见歪坐在宽椅中的容想想,眼珠子一转,蹭蹭蹭,跪爬到容想想脚下。 吓得容想想一激灵,慵懒的坐姿瞬间全无,跳在椅子上,大喊道:“你干嘛?” 荣伯爵苦着一张老脸道:“求九公主殿下开恩,老臣之子梅友,因思念成疾,患了相思之苦,能救他的,只有九公主殿下了!” 万垐见容想想受惊了,突然出现在容想想的身后,任由容想想靠在他怀里。 容想想一脸懵然地道:“本公主也不是御医,本公主不会治病!” “哎……实在是难以启齿啊!”荣伯爵叹了一声,“老臣之子梅友正是因为思念九公主殿下患了相思之苦!求九公主殿下开恩!” 说着,荣伯爵朝着容想想叩首。 容想想根本不信地摆手道:“梅友那性子能患上相思之苦?你莫要同本公主说笑!还他相思本公主,说得跟真的一样,你当本公主是傻的吗?” 话音刚落,容想想就见到荣伯爵和皇帝,还有太子容翊纷纷点了点头。 容想想难以置信地道:“还真得了相思病?确定是相思本公主?” 荣伯爵叩首道:“还请九公主殿下开恩,移步至丞相府,看吾儿一眼,他的心结,唯有九公主殿下能解开!” 怎料,镇国公谢变一听这话,急了! 噌噌噌,爬到荣伯爵的身旁,哭哭唧唧地道:“九公主殿下,您先去看犬子谢慕吧,他虽说近日冒犯了九公主殿下,却是因为心中惦念九公主殿下,关心则乱啊! 犬子谢慕也患上了相思之苦,高热迟迟不退,求九公主殿下看在沾亲的份上,贵脚踏贱地,到镇国公府见犬子一面吧!” 【谁不会说相思之苦?堂堂丞相,那可是多少高门大户闺阁女子的梦中情郎,怎么会一心只喜欢九公主殿下?定是丞相结党营私之事被圣上发现了,你们才出此下策! 我儿子谢慕现在无官无职,若是能迎娶九公主殿下为妻,莫说会恢复官职,便是日后做丞相,那也是有可能的!】 起初,容想想听到镇国公谢变的心声,还觉得谢变居然能看清梅友不是真心而点赞,越听越不对味,暗暗在心中骂道: 拿本公主当踏板呢?本公主是踏板他妈……gun,踏马的! 于是,容想想毫不犹豫地道:“本公主不去镇国公府,父皇!镇国公府被烧成那样,本公主害怕,万一闹鬼呢? 再说了,谢慕自花神宴落水之后就不正常,万一做出什么伤害本公主的事,那你的女儿我如何是好? 况且,先前宫中和坊间便有传言,说本公主对谢慕爱而不得,好不容易现在没有人造谣了,本公主若去了镇国公府,那本公主的名誉可就全毁了!” 【九公主殿下,你还有名誉吗?你公主府三任侍君的事,试问朝臣谁不知道?就是不说罢了,心里那可都跟明镜一样,你要有名誉,世间女子都可以立贞节牌坊了!】 镇国公谢变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是这么说的。 而是说道:“九公主殿下人美心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谢慕儿时便对九公主殿下如亲妹一般,那是旁人瞧见九公主殿下与犬子感情甚笃,才会造谣生事。 若九公主殿下大驾镇国公府,老臣定会洒水铺路,让府中护卫好生保护九公主殿下。 九公主殿下实在害怕犬子,不必进屋,在屋外规劝犬子两句便是!” 容想想心说:谢变啊,谢变!你看我怎么给你变的!让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于是,容想想拿起茶盏朝谢变肩膀丢去,滚烫的茶水便洒在了谢变的左肩上。 随即,听容想想大吼一声,“鬼啊!镇国公肩膀上趴着一个女鬼,穿着绿裙子,戴着粉色的头花,啊啊啊……我害怕,万垐,大皇兄,父皇……” 容想想好似当真见到鬼一般,从椅子上蹦起来,飞出一脚,将镇国公谢变踢倒,在御书房来回跑。 弄得旁人莫名其妙,但是镇国公谢变和皇帝、太子容翊一下就想起来,十数年前,镇国公谢变看上一个府中一个丫鬟,穿着绿罗裙,戴着粉色头花,原本是想做些苟且之事,被恰好回府的镇国公夫人慕容雨撞见,二话不说,将那妇人打死,扔去了乱葬岗。 万垐一把将容想想抱在怀里,抚着她的背脊道:“九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没有什么女鬼!” “有,真的有女鬼,穿着绿罗裙,戴着粉色的头花,满身都是血!” 容想想心说:我可是认真读过原着的!作者那可是个绝对八卦,善写水文的,为什么不知道?吓不死你这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老狗!让你骂我! 第189章 这一生没见过的奇景 见皇帝和太子容翊齐齐看向了镇国公谢变。 容想想心说:让你们认为我会编故事,那我就给你们演绎个淋漓尽致。 于是,容想想嗷嗷叫着往万垐身上爬,抱着万垐的脖子不撒手,喊道:“有鬼,万垐,救我!好吓人,身上都是血,啊……她在看我,她让我给她报仇,不关我得事啊……” 喊着,喊着,容想想两眼一翻,假作晕倒在万垐的怀里。 万垐顿时惊了,抱着容想想喊道:“九公主殿下,别吓唬卑职啊……” 皇帝和太子容翊见之,也惊了,真以为容想想见到鬼,被吓晕了。 皇帝猛地站起身,大喊一声,“郑经,快传御医!让御医院的御医都速速过来给九公主殿下看诊!” 太子容翊健步冲到万垐身前道:“快将九皇妹放在后殿的软榻上。” 镇国公谢变本就胆小如鼠,他也以为容想想真见到鬼了,大半天能看见有鬼在他肩上,那得死的多冤,是何等厉害的女鬼。 回忆起被府中那名丫鬟被他夫人慕容雨打死的场景,谢变做贼心虚,两眼一翻,真真被吓晕了。 皇帝路过镇国公谢变身旁时,埋怨道:“每次你来朕的书房,一准没好事。” 随即,皇帝很不客气地令道:“来人,将镇国公送回府!” 荣伯爵见之,跪着倒退出了御书房,但是他没走,而是跪在御书房门口。 皇帝和太子容翊跟在抱着容想想的万垐身后,去了后殿。 不多时,御医院的所有御医快步而来,纷纷为容想想看诊。 可是所有的御医为容想想诊过脉,脉象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唯有一点,就是稍微有些个肾阴虚,好生休息几日,便可。 于是,所有御医齐齐看向御医院的院长裴梓行。 裴梓行捋着胡须问太子容翊道:“不知九公主殿下为何会晕倒?” 太子容翊答道:“九皇妹说看见镇国公肩上出现个女鬼,就吓晕了。” 裴梓行:【找到九公主殿下装晕的原因,那就好办了。】 于是,裴梓行颔首道:“那就是了,九公主殿下的脉象是受了惊吓,肾阴血紊乱,导致晕厥!微臣这就为九公主殿下开药方,喝上三天便可痊愈。” 【开些滋阴补肾的药,正好可以把九公主殿下的肾阴虚调理一下。】 听到裴梓行的心声,容想想心说:看来这两天和万垐玩得有点勤快,纵欲过度了,难怪有些个腰酸。 太子容翊闻言,立刻为裴梓行取来笔墨纸砚。 皇帝有些不放心地道:“裴爱卿,九公主自幼胆小,方才受惊,当真无碍吗?” 裴梓行拿着毛笔的手一顿。 【若是说九公主殿下无碍,以圣上的多疑,必定会知道九公主殿下装晕,那我岂非会得罪九公主殿下? 若是按照正常被吓晕的病患施针,只怕一针下去,九公主殿下就得疼得大叫,也会露馅。】 微微思忖了片刻,裴梓行答道:“回禀圣上,微臣原本开完药方,要说此事的。 九公主殿下受惊晕厥,服下微臣的药,至少需要两三个时辰方能苏醒过来,待九公主殿下醒后,微臣为九公主殿下诊了脉象,再施针,效果会更好些。” 其他的御医一个个垂着首,在心里吐槽裴梓行。 【九公主殿下的脉象压根就没有受惊之象,无非就是有些个肾阴虚,亏你还是院长。】 【裴院长,你还真会鬼扯,说得跟真的一样。】 …… 皇帝却很信任裴梓行的医术,颔首道:“既如此,那朕便将九公主的身子交给你来医治,万不可留下任何病根才是!” 开完药方的裴梓行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圣上信得过微臣,微臣自当用尽毕生所学,还九公主殿下一个健康之躯。” 装晕的容想想:???这怎么说得她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 皇帝安心点头道:“有裴爱卿作保,朕就放心了。” 太子容翊在旁道:“孤这就去寻人去煎药!” 御医院的所有御医在心里,把裴梓行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却一个个睁着双眼,看裴梓行满眼崇拜之色。 裴梓行没有将药方交给太子容翊,而是道:“这药不同别的药,煎熬要分好几次,让九公主殿下在圣上的御书房,怕是要耽搁圣上批阅奏折。 不如太子殿下寻个春凳,命人遮了秋风,送九公主殿下回荣华宫,微臣在荣华宫为九公主殿下亲自煎药,待九公主殿下醒来,微臣还需再给九公主殿下诊脉!” “也好也好!”太子容翊赞同道。 不多时,跪在御书房门口的荣伯爵便见到了这一生没见过的奇景。 第190章 把江山交给九公主 禁卫军统领封鑫带着六名禁卫军在皇帝的指挥下,将御书房的门拆了。 随后就见到太子容翊提步而出,身后跟着四名潜龙卫抬着一个挂着帘帐的大床走了出来。 大床两侧随行着万垐和潜5,后面跟着拆门的禁卫军统领封鑫,以及御医院院长裴梓行。 皇帝让六名禁卫军再将御书房的门安装好,亲自出了御书房叮嘱道:“太子,你慢着些走,你们抬稳些,莫要颠醒了九公主。” 荣伯爵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见过宠女无度的,还没见过皇帝能有这般慈和的神情,这般宠女的,竟能拆了御书房的门!!! 他直在心中感叹:【幸好九公主殿下是女子,若是个皇子,皇帝怕是会力排众议把江山交给九公主。】 躺在被抬着床榻上的容想想,依稀听见荣伯爵的心声,猛地睁开眼。 她捕捉到一个细节,便是荣伯爵的心声没有对皇帝称作圣上,而是皇帝。 而后,她又听到荣伯爵的心声: 【看来吾儿非要做九公主殿下的侍君,不惜挨打,不惜淋雨起高热,也要如此做,真是没错! 九公主殿下脑残无智,若利用她来挑拨其他皇子与太子生了嫌隙,再利用九公主去夺太子的储君之位,那我们的大业,必定会早日成事!】 容想想:!!! 原来梅友想做她公主府的第四任侍君,居然是存着这个心思。 读过这本虐文小说的容想想,瞬间将梅友的身份与复景台挂钩,细细分析和推敲梅友所做的一切,就变得合理了。 被抬回荣华宫的容想想,由万垐将她轻抱在榻上,容想想不想骗万垐,手指在万垐的胸口轻按了三下。 万垐的身形一僵,垂眸去看容想想,见容想想朝他眨了三下眼,又合上了眼帘。 万垐顿时明白了,定是九公主殿下不想去镇国公府,更不想去丞相府,所以上演了一出闹鬼的戏码,又装晕! 万垐是不会管容想想怎么演戏,只要他的九公主殿下身子无碍,他提着的一颗心就归了原位。 轻轻在容想想额头上落下一吻,万垐是在告诉容想想,只要容想想身子无碍,他便安心了。 容想想也明白了万垐此举的意思,合眸回忆着虐文小说里所有的剧情。 不得不说,容想想本以为梅友对她穷追不舍,是因为想壮大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与太子容翊形成平衡,甚至可以压过太子容翊,从而保全稳坐丞相之位。 但是,将梅友与复景台挂钩后,容想想都惊出一后背的冷汗,她万万没想到,梅友居然是这本虐文小说最大的黑boss。 想法与真实到底是否一致,有待考证,想不全的事,容想想便不做多想。 思及万垐之父被人奏报给皇帝,是复景台的暗党,被皇帝处以整族流放之罪。 若是梅友当真是复景台的人,那便是与万垐有着滔天之仇。 万垐若知晓,定会不顾生死,将梅友碎尸万段。 故而,容想想左思右想之下,决定她这个想法现在不能说给万垐知晓,也不能说给太子容翊,只能隐藏在心里,待她装完晕回公主府后,要把当年暗中向皇帝检举万垐之父是复景台暗党的人查出来。 沉思了许久,容想想忽觉唇瓣温热,随后,一勺苦药汤就送入了她口中。 这黏黏糊糊,苦到了极致的玩意,莫不是毒药? 容想想立时将双眸眯成一条缝,见万垐舀起第二勺欲喂她喝。 容想想咬紧牙关,紧紧抿着唇。 她很想说:我们现代的成药六味地黄丸,用水服下,一点苦都不用受,虽然她没喝过,但是现代人谁不知道六味地黄丸?这古代的药,怎的如此苦?是给人喝的吗?黏黏糊糊的跟浆糊似得,怎么就跟名着《水浒传》里潘金莲给武大郎喂的砒霜那么像? 容想想翻了个白眼,心说:就差让万垐说一句:九公主殿下喝药了! 万垐见喂不进去,便知道容想想嫌苦,不肯喝。 但是他方才听御医院院长裴梓行提及:九公主殿下肾阴虚,他有些个自责和内疚,到底是他没有控制好,这几日与九公主恩爱过于频繁的缘故。 现下见容想想不肯喝药,万垐尝了一口,也发现这个药实在是苦的厉害,便问御医院院长裴梓行,“能放些糖吗?” 裴梓行摇头道:“绝对不行!” 万垐垂了垂眸子,在容想想耳边低语道:“九公主殿下安心喝药,若觉得苦,待御医院院长走以后,我任由九公主殿下惩罚,可好?” 昨夜容想想提议了一个姿势,万垐因着害羞,死活不同意。 容想想一听万垐如此说,心中来了兴致,二话不说,张开嘴,甚至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坏笑。 第191章 九公主殿下最伤心的一幕 再入口时的汤药味道,似乎变成了一缕浓香,一缕温暖的南方黑芝麻糊。 容想想在心中暗叹:不是美色只有女人有,男人的美色也诱人啊! 因着殿中并无旁人,御医院院长裴梓行走至床榻前,躬身礼道:“九公主殿下勿怪,微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无圣上的赏识和信任,微臣也难以坐稳御医院院长之职。 药汤虽苦了些,却对九公主殿下的玉体有益,九公主殿下放心喝三日便是!” 容想想闻言,睁开眼,一翻身,侧躺在床榻上,手臂一抬,用掌心托着半边侧颜,微微笑道: “裴院长是个聪明人,本公主甚喜,也十分敬重,让万垐同布思知会一声,送您去荣华宫的素殿休息吧!” “多谢九公主殿下不怪之恩!”裴梓行又行了告退礼。 万垐送裴梓行出正殿时,故意小声说道:“看来九公主殿下着实欣赏裴院长,荣华宫的素殿是皇后娘娘最初为九公主殿下打造静心养神的殿宇。 自九公主殿下搬入荣华宫后,还从未让旁人去过素殿。” “啊?”裴梓行愣了一下,见万垐伸出一臂,示意他出殿。 “布思姑娘,奉九公主殿下之令,送裴院长去素殿休息片刻。”万垐低声和布思说道。 担忧九公主容想想突然晕厥的布思闻言,登时惊喜不已,问道:“九公主殿下醒了吗?受惊之症如何了?” 万垐眨了眨眼,布思顿时会意,应该是有不方便宣之于口之事,便应声道:“裴院长,请随奴婢来!” “有劳布思姑娘了。”裴梓行很是客气地道了一句,跟在布思身后去了素殿。 一进素殿,裴梓行才知道,为何九公主殿下不许任何人来这座宫殿。 什么静心养神的殿宇,简直就是一座奢华到了极致的殿宇,内里全是金玉打造,就连屏风都是上好的和田玉雕刻而成…… 实实在在的天上宫阙…… 裴梓行是连番寻了好几遍,都没找到一个敢坐之处,只好坐在殿中央的地毯上,叹口气,盘起腿,闭目养神。 布思见之,捂住嘴不敢笑出声。 因为这座宫殿,是圣上和皇后娘娘在九公主及笄之前的半年里,命工匠专门打造的,后面圣上和皇后娘娘赏赐给九公主许多稀有珍宝。 太子殿下和众位王爷因着九公主及笄,贺礼自然也是寻遍胜南国寻的稀有之物。 原本这座宫殿名为:天宫阙。 不想九公主殿下及笄的次日便患了疾,任御医院如何费尽心思诊治,都诊治不出来任何的异病,可九公主却浑身无力,难以下榻。 皇帝和皇后娘娘寻了皇家道观的老道来瞧了风水之后,老道给这座宫殿改了名:素殿。 又将素殿门前的两棵树砍了。 说来也是奇怪,九公主的病于三日后,便痊愈了。 故而,九公主极少入素殿,素殿便成了九公主在荣华宫收纳稀有之物和珠宝首饰、名人字画的仓库了。 布思猜测,定是九公主因为汤药过苦,心中有所不满,特意安排她带御医院院长裴梓行来素殿。 莫说裴梓行不敢落座,便是朝中忠臣来此,也是不敢落座的。 裴梓行在宫中多年,深知宫中的这些主子们心情变幻莫测,他也以为是九公主殿下嫌药苦,故意整他。 谁知过了两个时辰,潜5亲自来了,同裴梓行道:“九公主殿下说她已无大碍,裴院长辛苦一日,九公主赏你一副墙上的字画,任由裴院长随意挑选。” 裴梓行这才恍然,九公主并不是惩罚他,而是让他来素殿挑选字画。 他这才注意素殿中的字画数不胜数。 目光忽的落在一幅甚为精妙的字画上,裴梓行指着那幅画道:“这幅可以吗?微臣实在喜欢!” 布思愣了一下,问道:“裴院长是认真的,要选这一幅?” 裴梓行连连点头道:“这一幅画作,实在是精妙绝伦啊,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布思答道:“是九公主殿下画的!” “啊?”裴梓行愣了一下,再细细去端详这幅画,难以置信地道:“这幅画是九公主殿下所画?” 布思颔首道:“裴院长想要这幅画,怕是要问过九公主殿下了,因为这幅画是九公主殿下昔年最为珍惜的一幅画作!” 裴梓行原本想说:既然是九公主殿下最喜欢的画作,那我便选其他的吧。 谁知,潜5道:“九公主殿下说,这里的画作随便裴院长挑选,无需问她!拿走便是!” 布思眸色一深,看了看那幅画作,恍然忆起谢慕及冠之前,九公主殿下为了给谢慕一个惊喜,苦心练这幅画近百日,终于画了一幅自己满意的。 却不想,九公主殿下抱着画卷去镇国公府给谢慕过及冠之礼时,遇到了让九公主殿下最伤心的一幕。 第192章 九公主殿下能不能帮帮我? 当时布思搀扶着九公主殿下,入了镇国公府,宴席上没有看见谢慕,布思便跟着九公主殿下到处去寻。 谁知在谢慕的院子里,看见潘婷哭哭啼啼地娇声问道:“慕哥哥想娶九公主殿下吗?你我自幼定下的姻亲,若是你退了婚,那我的名声岂不毁了?” 谢慕从袖袋中取出一方丝帕,递给潘婷道:“你也说了,你我有姻亲,我怎会退婚?除非圣上下旨,让我迎娶九公主殿下,否则,这门婚事,我是不会退的。” 潘婷接过丝帕,昂首,哭红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谢慕道:“若是圣上当真下旨,那我如何是好呀?” 谢慕叹了一声,道:“圣上若能下旨,便不会点我好几次了,朝令夕改之事,圣上是断然不会做的,你且安心便是!” 恰在此时,潘婷眼角的余光瞧见了九公主,二话不说,扑进谢慕的怀中道:“我知道慕哥哥心中只有我。” 九公主殿下见此,心中如被刺了刀剑,眼泪顿时盈眶而出,手中的画卷从怀中砸落在地,转身便跑。 砸落在地的画卷之声,引得谢慕转身而看,便见到九公主殿下和布思跑出一截的背影。 谢慕推开潘婷道:“你我虽然在襁褓时定了姻亲,到底没有成婚,你贸然扑进我怀中,这样的举动不可再做。” 说罢,谢慕走到院门口,拾起画卷,一眼便瞧见是一幅万寿春秋图,他再抬眸时,已不见了九公主殿下的身影,去了前院的宴席寻了一圈,也未见九公主殿下的身影。 拉过一名府中的小厮询问之下,才知九公主殿下摆驾回宫了。 谢慕悠然一叹道:“总是这般任性,也不问清缘由,便恼了,实在是被宠坏了。” 而后,谢慕去宴席上与来的贵客把酒言欢至夕阳西下。 九公主本以为谢慕看见那幅画卷会想起她,在荣华宫枯等谢慕来解释,等到天黑,也未见到谢慕的身影。 从不饮酒的九公主,那日足足饮了一大坛酒,酒醉去了素殿,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口中喃喃道: “你就是这般不在意本公主?就算你退婚了,父皇也会给潘婷选一门好的婚事,难道你喜欢的人,是潘婷?” 伤心不已的九公主,执笔画了一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翌日,九公主醒了,再见昨日酒醉所画,沉沉看了许久,吩咐布思道:“挂在素殿吧!” 也许是情到深处之过,九公主日后的每一幅画,都没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画得好。 只不过九公主却不再看这幅画,许是怕触景想到那日之事。 读过这本虐文小说的容想想,当时读到这一段的时候,骂了好久谢慕是个大猪蹄子。 今日容想想特意让御医院院长裴梓行去素殿,她知道墙上挂的名人字画,裴梓行是不敢选的,极有可能选那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容想想之所以会将那幅画让裴梓行拿走,也是不想看见那幅画作,而且裴梓行的正妻亡故之后,并未再娶,府中虽有两名妾室,却难以入心。 容想想的意思是让裴梓行放下昔年旧事,将府中那名深爱他的贵妾抬成正妻。 只不过,容想想深知,不去承担旁人的因果,也不想干预别人的私事。 裴梓行听潜5如此说,又对这幅画甚为喜欢,连连朝着荣华宫的正殿拜了又拜,感慨道:“能得九公主殿下恩赐画作,是微臣的福气。” 潜5跃身而起,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取下,交给裴梓行,裴梓行小心翼翼卷好,抱着画卷跟在布思的身后出了荣华宫。 容想想用过晚膳后,裴梓行亲自送来了汤药。 万垐亲自喂容想想服了药,屏退了殿中之人,走至床榻前,见容想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他便知,九公主殿下这是等着他履行承诺,褪去潜龙卫面具的万垐,满脸羞红。 “九公主殿下,裴院长说您这两三日不可行房事……” 容想想眸光灼亮地道:“不行房事,也不耽误本公主观赏美景啊!” 闻言,万垐的脸羞得更红了几分,褪去衣袍,穿着白色的里裤,露着凹凸有致的八块腹肌,走至容想想的妆台前,看了片刻,说道: “我不知该怎么弄,九公主殿下能不能帮帮我?” 第193章 你们在做什么? 万垐这冰山冷颜,娇羞起来,实在是撩人。 容想想毫无抵抗力,赤足上前,从妆台里取出项链,系在万垐的腰间和脖颈上。 容想想口中哼着《小野猫》的曲调,让万垐摆着姿势跳舞。 烛火晃动,万垐的舞姿虽然有些个粗笨和僵硬,却被那娇羞之态撩得容想想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马上、现在就要了万垐。 在最上头的时候,殿门突然被推开,康承恩和李斯淳挤入殿中。 “听闻九公主殿下晕倒了……” “你们在做什么?” 康承恩和李斯淳一眼便瞧见,赤着上半身,举着双手,摆出如小猫般的万垐。 万垐方才思绪彻底被害羞给打乱了,以至于没有听到他们二人的脚步声。 闻声,万垐顿时消失在殿中。 容想想望着地上的潜龙卫服,心说:这么关键的时刻,你们俩怎么来了? 可她也不能真说出口,那岂非会伤了康承恩和李斯淳的心?一个傲娇小奶狗,一个是绿茶小疯狗,哪个都不太好哄。 于是,容想想只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胡扯道:“本公主无聊,想看猫,奈何寻不到,就让万垐假装猫的样子。” 康承恩不信地脱口道:“分明就不是,若是扮猫的样子,为何要脱了衣袍?他身上还挂着九公主殿下的项链。” 李斯淳的眸色深了深,微笑道:“原来九公主殿下喜欢猫啊,早说啊,明日我便让管家去多买几只猫,送给九公主殿下。” 康承恩瞥了李斯淳一眼,哼道:“你是不是蠢?万垐那分明就是在勾引九公主殿下。” 李斯淳不接话,上前坐在容想想的身侧道:“九公主殿下若想看人扮猫,我也可以啊!只要能博九公主殿下高兴,那便是最好的。” 康承恩见之:…… 【你们一个两个实在是不要脸,勾引九公主殿下是吧?好像谁不会一样,论勾引九公主殿下,你们谁有我会勾引?只要我放得开,还能有你们什么事?】 听到康承恩的心声,容想想在心中大喊一声:不妙! 容想想本想冲上前拉住康承恩,奈何李斯淳好几日没见到她,思念得双眼直往外溢深情,攥着她的手,硬将她拉入怀中。 被李斯淳紧紧抱在怀里的容想想,眼见康承恩褪去艳红色衣袍,赤着上半身,扭动着柔软的腰身,朝她勾了勾手指,妩媚到了极致的桃花眼,朝她连连放电,甚至还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唇瓣。 欲到不能再欲了…… 却不知,李斯淳这个绿茶小疯狗也是个不省心的,攥着容想想的手,硬是穿过衣袍繁琐的衣领,放在胸口上。 李斯淳温热的气息吹洒在容想想耳廓,低低地道:“九公主殿下,这几日不见,我心中写满了对九公主殿下的思念,要不要看看究竟写点什么?” 容想想吞咽了一下口水,一个勾引她,她高兴! 经历了万垐赤着上半身跳小野猫,又看见康承恩穿着艳红色裤子扭动腰身,还那般魅惑勾引她,李斯淳更是生怕今夜得不到容想想的宠爱,直接将她的手顺着胸口处缓缓往下移。 怎么办? 怎么办? 疯狂一次? 容想想内心嗷嗷呐喊! 但是……总不能一夜宠幸两个吧?三个就更不可能了! 她还肾阴虚着呢! 理智和被魅惑在脑海中来回碰撞。 容想想直在心中疯狂呐喊:受不了了,罢了罢了,我不疯,谁疯?好不容易穿书一次,让我疯狂吧! 就在容想想下定决心的这一刻,忽听门外传来潜5的声音。 “启禀九公主殿下,圣上宣您去御书房一趟!” 刚将李斯淳扑倒的容想想:…… 感觉到一群乌鸦从她头顶嘎嘎叫着飞过,似乎是在嘲笑她! 瞬间恢复理智的容想想,坐起身,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把衣裳整理好,若让外人看见,成何体统? 你们且在荣华宫等着本公主,本公主去见过父皇就回来!” 康承恩和李斯淳很是扫兴地穿好衣袍,规规矩矩坐在床榻前,就好似方才勾引九公主的,不是他们一样。 容想想揉了揉额,她不得不说,康承恩和李斯淳实在是会玩之人。 拾起地上的潜龙卫服,容想想打开门交给潜5道:“去给万垐,让他穿好,随本公主去御书房!” “是!”潜5很是八卦地伸着脖子朝殿内看了一眼,才跃上房梁,将潜龙卫服和面具交给万垐,并小声地提醒道:“潜3,他们俩来者不善,肯定是要和你争宠的,你可不能丢了咱们潜龙卫的脸。” 万垐想穿潜龙卫服,才发现他脖子和腰上,还挂着九公主殿下的项链。 解不开! 万垐和潜5齐齐下手,还是没解开! 二人相视一眼,潜5道:“这可咋办?崩断吧?” 第194章 封统领,你往哪跑? “这怎么行?这是九公主殿下的项链!” 在万垐心里,九公主容想想的物品,都是不可损坏的,哪怕是一方手帕,那也不能弄脏,就别说让他崩断九公主容想想的项链了。 潜5凝眸瞅了瞅万垐赤着上半身挂着的项链,揉了揉额,暗暗在心中说:万垐,你实在是厉害了,这勾引九公主殿下的手段,你若称第二,谁敢称第一?瞧瞧腹肌和胸肌上,挂着九公主殿下的项链,这妖娆魅惑的模样,就算是雅倌的花魁,那都没有你会玩。 潜5摩挲着下巴,仔仔细细看了又看,都想不明白,万垐这么冷酷的人,怎么这么闷骚?是怎么想出来这么多花样来勾引九公主殿下的? 万垐解了好半晌,没解开。 无法,他索性也不解了,直接穿上潜龙卫服。 潜5在旁提醒道:“潜龙卫服那么紧,你不怕把你肌肤磨破啊?” 万垐也不回他的话,而是一个跃身,下了房梁,跑出正殿去寻九公主容想想。 不想,荣华宫正殿门口并没有容想想的身影,他跑到荣华宫门外,也没看见容想想的身影。 追上来的潜5惊讶地问:“九公主殿下呢?” 万垐道:“走,去御书房!” 二人一前一后朝御书房飞跑。 殊不知,容想想出了正殿门口,听见万垐和潜5的心声,便合上殿门往外走,恰好看见一抹银色的禁卫军服,好奇心使然,走出荣华宫大门,一眼便瞅见来者是封鑫。 “封统领?”容想想很是意外的唤了一声。 闻声,封鑫回首,有一瞬的惊然从眼底一闪而过,他朝容想想躬身一礼道:“拜见九公主殿下!” “你来荣华宫,是寻本公主的?有事吗?” 容想想撩完封鑫,听封鑫上次说不愿意入公主府给她做第四任侍君,容想想便觉得,她穿书的时间也未定,何况原着中九公主殿下在二百来章因为便秘薨世了。 估摸着时间,她在这本书里,至多还能活三五个月,那她何必与封鑫浪费那个时间,倒不如再去撩别的美男。 转念那么一思,又觉得她穿书的时间只剩下三五个月,万垐、康承恩、李斯淳都对她那般贴身,都是将一颗真心交给她的好男人们。 容想想心下舍不得,故而,从万寿楼回来之后的日子里,便全心全意在容华宫只宠幸万垐一人,并没有与封鑫再见面。 封鑫则是不然,他在万寿楼忽然发现九公主殿下不仅识字,而且还会画画,只觉得自己似乎从未认真去看九公主殿下。 原以为九公主殿下在皇宫的荣华宫居住,每日都会去凤仪宫或者御花园。 让封鑫意外的是,容想想一直没有出荣华宫。 荣华宫里能闷四天?九公主殿下到底在荣华宫里做什么呢? 就这样,封鑫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九公主殿下了。 而三个时辰前,他听禁卫军中,有人提及九公主殿下晕倒在御书房之事,心中不安,便不知不觉走到荣华宫门口了。 却不想,让容想想抓了个正着。 封鑫生怕九公主殿下以为自己在窥探她,便说道:“微臣巡视,恰好路过荣华宫。” “哦!”容想想心说:说得跟真的一样,我听见你心声了。 见封鑫行了告退礼,转身要走,容想想勾起唇角,坏笑着追上去问:“封统领,你往哪跑?” “嗯?”封鑫停住脚步,莫名其妙地道:“微臣没有跑啊!” 容想想笑道:“若本公主记得没错的话,宫中禁卫军巡视和巡逻,是不可能一人独行的,封统领独自站在荣华宫门口好久。 难不成是只巡视荣华宫的吗?” 被戳穿的封鑫一脸窘色,垂下眸子,不知如何作答。 容想想一拍封鑫的肩膀道:“本公主猜呢,你是听说本公主被吓晕了,心中放心不下,就想来荣华宫看看本公主好些了没有,又怕旁人误会。 所以呢,你就站在荣华宫门口徘徊,想等荣华宫有人出来,假作询问两句,探知本公主晕厥之症。 本宫说的对吗?” 封鑫是万万没想到,他心中所想,被容想想说了个明明白白。 一时不知该承认,还是该否认才好。 容想想也不等他回话,翘着脚,勾着封鑫的脖颈道:“本公主已无大碍,正巧父皇宣本公主去御书房,你送本公主去吧!” “九公主殿下,没有圣上之令,微臣是不能送九公主殿下送御书房的。”封鑫实话实说的道。 容想想一歪头,坏笑着,“哦?”一把抢了封鑫的大刀,跟疯了一样朝御书房跑去。 封鑫:!!! 【为什么抢我的刀?莫不是哪位言官谏言九公主殿下收侍君之事,九公主殿下生了怒,要砍死言官吧?】 第195章 九公主殿下想让微臣怎么陪? 这瞬间就换来了反追的效果。 容想想抱着大刀在前面狂奔,封鑫反应过来后,在后面玩命追。 容想想获得了满满的满足感,并且兴奋地喊道:“封统领,你快点追本公主啊!” “九公主殿下,不能带刀去御书房,圣上定会生怒的……” 听到封鑫刚才的心声,容想想勾起唇角道:“口是心非的男人,还说不担心本公主,以后本公主就喊你:小骗子!” 封鑫一脸问号,他何时骗九公主殿下了? 容想想只能在心中幽然一叹:封鑫对她只是责任,实在是没有心动,更别提及爱她了。 为何如此说呢,因为封鑫内心之中一直纠结一件事。 在胜南国,若是女子落水,被男子救上岸,那男子即便是有家室,也要将女子迎娶回府,做不成平妻,也要纳为贵妾。 否则,那女子的清白名誉就都毁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身子在花神宴清泉汤池被九公主殿下瞧见了,是不是他也得成为九公主殿下的侍君? 因为那日清泉汤池之中的康承恩和李斯淳已经入了公主府做侍君。 而梅友丞相一直纠缠九公主殿下,非要入公主府做第四任侍君。 在封鑫看来,就是保全自己的清白名誉。 以至于,容想想每每遇到封鑫,都会听到封鑫心中的纠结和犹豫。 这也是容想想不想强迫封鑫的原因。 面对这样的小古板,容想想觉得甚为无趣,尤其封鑫一心忠君爱国,对男女情爱之事知之甚少,甚至不愿意去考虑。 未跑出多远,封鑫便追上了容想想,将容想想拦住。 喘着粗气的容想想只觉得九公主这副身躯实在是娇弱到了极致,完全展现不出来她在学校参加运动会年年长跑冠军的优秀表现。 “封统领,你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如此古板,日后若娶了娘子,二人回房,难不成大眼瞪小眼吗?” 容想想抱着封鑫的霜刀说道。 封鑫不敢太过于强硬,毕竟眼前的人是九公主殿下,他单膝跪地,语调带着些请求地道:“还请九公主殿下莫要为难微臣,将微臣的刀还给微臣吧!” 所问非所答,容想想很是不满地道:“方才本公主提出,你送本公主去御书房,你若答应了,本公主再将霜刀还给你!” 封鑫垂了垂眸子,禁卫军这些年口口相传九公主殿下是如何任性的言辞,封鑫一直觉得他们嘴贱。 现在有这么一瞬间,觉得禁卫军们说得是真的。 容想想却不认同地道:“贤良淑德的女子颇多,本公主是胜南国唯一的公主,总要与旁人有些个不同。” “唰”的一声,让封鑫惊色不已,抬起眸子,便见到容想想将霜刀拔出。 封鑫以为容想想会将霜刀抵在他的脖颈上,责问他:若你不陪本公主去御书房,本公主便杀了你。 怎料,容想想将霜刀拦在自己的脖颈上,一副视死如归地道:“若你不陪本公主去御书房,本公主就自杀!” 封鑫:??? 和他想的言辞一样,可是举动怎么反转这么大? 封鑫一时没反应过来。 可这举动把潜6789吓坏了,禁卫军的霜刀虽说没有潜龙卫的武器锋利,但是封鑫的这把霜刀,那可是特制的,是皇帝亲赐的。 他们生怕容想想一个没握稳封鑫的霜刀,伤到容想想。 故而,潜6789瞬间出现在容想想的身旁,一个个戴着潜龙卫面具,眼底渗出道道寒光,怒视着封鑫。 原本封鑫想好了,若是九公主殿下拿霜刀抵在他脖颈,他也要反驳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实在没有丝毫的办法,封鑫只好道:“九公主殿下莫要生怒,微臣护送九公主殿下去御书房,九公主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容想想闻言,挑眉问道:“那本公主让你今夜作陪,你答应吗?” 封鑫:???今夜作陪? 他刚想表示他不同意,就见到容想想将霜刀往自己的脖颈前移了些。 再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封鑫脱口道:“陪!九公主殿下想让微臣怎么陪?” 这一刻,封鑫觉得他的人生大概只有顺从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如果九公主殿下用他的霜刀自杀。 莫说他的家族要被拖出去问斩,只怕六族之内都难以保全。 闭了闭眼,封鑫觉得在皇权之下,他别无选择。 违心的言辞脱口而出。 封鑫在脑海中脑补出容想想将他带去荣华宫,各种羞辱他的画面,甚至想到,圣上叮嘱他,让他好好侍奉九公主殿下的画面。 怎料,让封鑫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196章 梅友,你有啥了? “唰”的一声,容想想将刀刃推入刀鞘之中,双手用力往前一掷,扔在了封鑫的怀中。 封鑫下意识接住了他的霜刀,就听容想想说道:“什么怎么陪?你如此无趣,能陪什么?走吧!” 说罢,容想想便朝御书房走去。 封鑫一脸懵然地站起身,紧随其后。 进了御书房之后,容想想一眼便瞅见跪在地上的荣伯爵,随后便听皇帝同她慈和的商量道: “想想啊,梅友丞相高热难退,昏睡还一直念着你的名字,朝中事务繁忙,若都交给太子的话,怕是要累垮太子了。 方才朕问过御医院院长裴梓行,你的身子已无大碍,荣伯爵跪在御书房门口向朕求了许久,想想,你看你是不是能随荣伯爵去一趟丞相府?替朕瞧瞧梅友的病疾?” 皇帝是知道容想想很排斥梅友的,生怕容想想会脱口拒绝他。 没想到,容想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是提出了一个条件。 她道:“我胆小,让万垐和潜保护我,父皇说梅友丞相患了相思之苦,我害怕,父皇得让禁卫军统领封鑫带禁卫军保护我!” 皇帝闻言,这个条件还能不满足容想想吗? 二话不说,直接应允了,唤道:“郑经,去把禁卫军统领封鑫给朕宣来御书房!” 郑经推门而入,毕恭毕敬地道:“回禀陛下,封统领就在门外!” 皇帝微微一皱眉,立刻想明白,封鑫能在门外,容想想又提出这么一个要求,还用问吗?他宝贝女儿容想想干的! 皇帝认为……他唯一的宝贝女儿,想收封鑫做第四任侍君。 可皇帝想不明白! 【封鑫那么一个木头性格,想想看上封鑫什么了呢?封鑫那么古板的性格都能想收入公主府,怎么就那么固执不接受梅友呢?】 容想想心说:梅友的确比封鑫有趣,梅友可是个反派大Boss,不仅想拿我当垫脚石,还想霸占你的皇位!我把一个反派大Boss娶回公主府,那我晚上还能睡着觉吗? 听到皇帝肃然地替她圆场道:“让封鑫进来领旨!” 郑经应了一声,躬身退出。 随后,封鑫便进了御书房,单膝跪地道:“微臣拜见圣上!” 皇帝令道:“封鑫,你带百名禁卫军,亲自护送九公主去丞相府。” “微臣遵旨!”封鑫抬首的一瞬间,见容想想朝他眨了三下眼。 封鑫这才明白,方才九公主容想想同他说,让他今晚作陪,原来是让他护送九公主容想想去丞相府。 松了一口气,封鑫起身出了御书房。 荣伯爵的耳根子动了动。 【方才我好像瞧见九公主殿下和封鑫眉目传情了!他们俩???】 容想想心说:我瞧上封鑫的身材和容貌了,但是我们俩可是清清白白的。 皇帝又命郑经备了些滋补的药材,让放在容想想的马车上,赏赐给梅友。 容想想出了御书房,便见到了万垐,优哉悠哉地道:“父皇命本公主去丞相府探疾,万垐,你带着潜守护本公主的安危!” “是!” 故而,容想想坐上凤驾之后,在万垐和潜的守护下,还有封鑫率领百名禁卫军护送,这队伍实在是庞大。 荣伯爵心说:知道的,是九公主殿下到丞相府探疾,不知道的,以为要抄丞相府! 便是太子殿下出行,也没摆过如此大的阵仗! 不免引起诸多达官贵族和百姓遥遥相看,议论纷纷。 有的猜测梅友丞相是不是惹皇帝生了怒。 也有的猜测梅友丞相要当驸马。 容想想只能暗暗在心里明白一件事:那便是,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人都是会因为八卦而寻到快乐感。 可是被八卦的人,就显得十分哭笑不得。 容想想的凤驾在丞相府门口落停,她在万垐的搀扶下,下了凤驾,丞相府一早得了荣伯爵的信,全部侯在丞相府门口等着容想想。 见容想想下了凤驾,丞相府所有人都跪下叩拜,齐呼:“恭迎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顿觉在古代当公主实在是极飒极荣耀的。 她微微一笑,摆手道:“起身吧!” 荣伯爵从后面快步走上前,故意拔高声调道:“九公主殿下奉圣上之名,来探疾,如此皇恩,吾等必要心怀感恩!” 容想想瞥了荣伯爵一眼,眼角的余光闪过一抹冷嘲。 跟着荣伯爵入了丞相府,来到了梅友的院子。 容想想凝眸四下而视,院中栽种着竹子,虽然显得朴素至极,但是却十分清雅,很是符合梅友装出的那副清冷高雅的性子。 入了屋后,容想想一眼便瞧见梅友瘦了些,脸色苍白。 容想想并未走近,而是开口道:“听闻梅友丞相染了疾,本公主特来探疾。” 话音刚落,梅友猛地睁开了双眼,难以置信地侧眸看向容想想,好似突然诈尸了一般。 “九公主殿下?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有……我有……” 说着,梅友突然呛咳了起来。 容想想微惊,朝后退了一步,道:“你有啥了?” 第197章 这算不算欺君之罪? 见容想想吓得皱起了眉,戴着潜龙卫面具的万垐眼底闪烁出道道寒光。 荣伯爵见之,挥手示意身后的下人退出去。 屋中只留下九公主容想想、万垐、潜,以及站在门口处素面冷颜的封鑫。 荣伯爵陪笑上前安抚容想想道:“九公主殿下莫怕,吾儿许是以为出现了幻觉了。” 容想想心说:梅友的高热是穿的太多,又盖那么厚的被子,床的里侧又放着冰,你们是为了让梅友演绎出病疾严重的模样,真是不怕把梅友弄死!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啊? 容想想之所以知道,是她刚跨入殿,听到脚步声的梅友便知道,来者是容想想。 【九公主殿下终于来了,看来本相猜的没错,九公主殿下一直就没有出京,而是在皇宫之中,否则,京城三道城门的兵卫,为何都没有见到九公主出城呢?】 【若是九公主殿下再不来,本相又得让伍商换冰了,左侧的腿已经冰得有些个麻了,这锦被实在太厚,压得本相有些个喘不上来气。】 …… 容想想这才故意装出受惊之态,朝后倒退一步,顺势躲在了万垐的身后,露出半张脸,一只眼睛凝着梅友的一举一动。 荣伯爵上前,坐在床榻上,瞬间老泪众横地道:“儿啊,当真是九公主殿下来看你了,圣上得知你患了相思之疾,特意让九公主殿下来丞相府,你缓缓心神,想必九公主殿下有许多话要和你说。” 梅友假作强撑着起身,荣伯爵将他按躺回去,说道:“你别急,高热还没退去呢!” 容想想心说:演的真像! “梅友丞相不是患了相思之苦?为何会起高热,莫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别传染本公主啊!” 容想想拉着万垐朝后倒退一步。 荣伯爵:??? 梅友:??? 他们一时半会没弄懂九公主殿下的脑回路为何这般清奇。 荣伯爵为了让容想想安心,作保道:“九公主殿下放心,吾儿不过是因为九公主殿下失踪,冒雨去寻,受了寒疾,怎会传染呢? 府中的府医和请来的名医都为吾儿看过了,绝不会传染的,否则,老臣也断然不敢让九公主殿下踏入丞相府啊!” 容想想一脸不信地道:“是不是真的啊?梅友一直想做本公主的第四任侍君,本公主没同意,他既患了相思之苦,说不准会下决心,活着不能入公主府,便拉本公主一起染疾而亡,葬在一处,那也算做了一对夫妻了!” 荣伯爵:【???我们真没想过!】 梅友:【谁想死,我都不会想死,九公主殿下这是把我想成花痴男儿了?】 万垐知道容想想是故意的,潜没有容想想和万垐下令,按兵不动。 封鑫这个小古板却把容想想的话,听入了心,他目色沉沉地看着梅友。 【梅友丞相要拉着九公主殿下做阴夫妻?圣上让我保护九公主殿下的安危,倘若九公主殿下染了疾,回宫岂非会传染给圣上和皇后娘娘?这可不行!】 听到封鑫心声的容想想,皱眉回首看了封鑫一眼。 封鑫以为容想想在跟他求救,立刻肃然地道:“九公主殿下的玉体重要,不知府医在何处?他开的药单又在何处?恕微臣斗胆,请荣伯爵把给梅友丞相治疾的府医和名医唤来。 容微臣问个清楚,微臣受圣上之令,保护九公主殿下的安危,若让九公主殿下染疾回宫,微臣无法向圣上交代。” 荣伯爵闻言,直在心里问候封鑫他娘,是怀胎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孕育出这么个死脑筋的孩子。 封鑫是出了名的一根筋,荣伯爵也没办法和这么个死脑筋的人计较。 又顾及着圣上之威,荣伯爵只好将府医唤来,拿着药单给封鑫看。 荣伯爵和府医本以为封鑫根本看不懂。 熟料,封鑫细细看过之后,问道:“梅友丞相受伤了?这上的药,并没有医治梅友丞相相思之苦的,寒疾之症的药所用少了两味。” 荣伯爵和府医听罢,惊讶坏了。 谁也没想到,封鑫居然能看懂药单!!! 容想想顺势道:“你看,本公主就说嘛,梅友丞相怎么可能患上相思之苦,这算不算欺君之罪?” 一听欺君之罪,荣伯爵和梅友的冷汗立时溢出了发丝。 尤其容想想还是当着封鑫这个死古板的面所说,封鑫肯定会如实回禀给皇帝! 欺君之罪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第198章 梅友,你在做什么? 荣伯爵顿时将过错推在了府医的身上,脸色一沉,怒斥道:“封统领说的是真的?你这药方为何没有治疗吾儿相思之症的药?难不成是因着我们看不懂药方,糊弄我们?你好大的胆子!” 这府医在封鑫说完之后,便在心里斟酌着说辞。 他立刻跪地道:“伯爷莫要生怒,这药方的确是没有为丞相大人治疗相思之症的,因为老夫方才施针为丞相大人医治了。 况且,心病需要心药医,只靠几味药,如何能治疗丞相大人的相思之症呢?” 荣伯爵假作一副没听懂的样子,转首问封鑫,“封统领,他说的对吗?若是他敢欺瞒本伯爵,你尽管说实话,本伯爵定要呈报给大理寺,严加审查他,给他定个死罪,给吾儿治疾,竟然敢如此糊弄于我们!” 听到府医和荣伯爵心声的容想想,微微勾起唇角,却不戳破他们。 封鑫则是皱了皱眉,实话实说道:“府医说的在理,只是……丞相大人受伤了吗?” 荣伯爵颔首道:“的确是受伤了,只不过没有说罢了,那夜下大雨,吾儿因寻不到九公主殿下,忧思不已,淋了雨,起了高热,不慎摔伤。” 闻言,封鑫恍然道:“原来如此!” 便和容想想说道:“九公主殿下且安心,梅友丞相的病症并不会传染!” “哦!”容想想揉了揉鼻子,仍然躲在万垐的身后。 荣伯爵顺势道:“想必圣上有话让九公主殿下带给吾儿,那我们便出去候着,待九公主殿下吩咐完,老臣亲自送九公主殿下出府!” 说罢,荣伯爵连连朝梅友递眼色,心说: 【为父苦苦求了一整日,好不容易求圣上恩准九公主殿下来丞相府,如此难得的机会,儿啊!你千万别错失了!】 说完,荣伯爵便朝封鑫和潜拱手道:“还请几位随本伯爵在门外等候片刻,本伯爵命府上的丫鬟备好了茶水果子……” 容想想一把拉住万垐道:“他们都可以出去,万垐不可以!本公主害怕!” 荣伯爵心想:【我们商量好,让吾儿以色勾引你,你让万垐留下,那吾儿如何施展得了?】 听到荣伯爵的心声,容想想心说:我就是猜到你们没安好心,我才不让万垐走的!我倒要看看,梅友这样清雅之人,能不要脸到,当着万垐的面勾引我吗? 荣伯爵斟酌如何劝说容想想,见梅友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荣伯爵立时会意,知道再劝无果,极有可能让九公主殿下二话不说离府,只好笑着应下,带着封鑫和潜去了门外的小亭子喝茶。 合上屋门后,盖着极厚锦被的梅友,将双臂伸了出来,又将锦被往下推了推,露出精致的锁骨,莹白的肌肤。 容想想从万垐身后探出头,见到这一幕,心说:要是梅友无二心,不是反派大Boss,单凭他这样的长相和身材,我还真得把他收回公主府做侍君。 虽说穿书时间未定,不知长短,但容想想自然是希望她能在书中多活些时日,那样她能有一群侍君疼爱,睡到日上三竿醒,有钱花,完全可以做一条摆烂的咸鱼。 总比回到现实,做一个早八晚六上学的大学生要强多了。 最主要的是,她回归现实,没有侍君,还没钱花。 故而,存活和男色,容想想当然先考虑存活。 忽听万垐冷声质问道:“梅友丞相,你在做什么?” 在胜南国,男子和女子一样,清白名誉很是重要,男子是不可以在女子面前露出手臂的。 梅友很是从容地道:“本相还能做什么?无非是起了高热实在难受罢了!” 万垐的眸光顿冷,“梅友丞相理应知晓,你如此举动,乃是不雅,于丞相大人自身清誉有损,于九公主殿下的名节也有损。” 梅友勾起唇角,凝着万垐道:“本相还有清誉吗?那日花神宴之前的清泉汤池,九公主殿下已经将本相看了个真切,何止是手臂和锁骨?万垐你带走的九公主殿下,何人比你更清楚?” 这一句话堵得万垐哑口无言。 容想想从万垐身后站出来道:“你怎么知道那日本公主瞧见你了呢?” 梅友故意地道:“因为那日九公主殿下落水,微臣也将九公主殿下瞧了个真切,虽说九公主殿下穿着衣裙,可那般……若想保全清白名誉,唯有结为夫妻方可!” 容想想点头道:“哦!这样啊!” 随即,容想想一撇嘴道:“无所谓,本公主从不在乎那些个虚物,没有便没有了,反正本公主不要脸!” “什么?”梅友完全没想到,“不要脸”三个字能从九公主殿下的口中脱口而出。 容想想一本正经地道:“梅友丞相没听过吗?有本事的人都不要脸,没本事的人都要脸,要脸的最后都没了脸,不要脸的最后都有了脸!” 梅友和万垐齐齐看向容想想,俩人的下巴差点惊掉。 这说得跟顺口溜似得,他们怎么就听不太懂了呢? 备注:由于大风的原因,把网线吹断了,修了一天还没修好,上传不上文,明日补更。 第199章 九公主殿下,你下来! 容想想瞧见万垐和梅友均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再听他们二人的心声,不禁在心里纳闷: 古人的脑子不是应该很好用吗?万垐听不懂很正常,梅友在文学方面,那在胜南国都十分出名,根据书中所写,梅友应该是个文学家,怎么也听不懂呢? 想不明白的事,容想想通常会扔在一边不想。 她不做精神内耗之人。 于是,她握着万垐的手,故意秀恩爱道:“没关系,你不用懂,你好用就行了!” “何为好用?”万垐仍然没听懂。 容想想踮起脚,唇瓣贴在万垐的耳边,故意把声调放得不大不小,刚好也能让躺在床榻上的梅友听到。 “就是在床帏,你特别棒的意思!” 万垐没想到,容想想会在这个时候夸他,顿觉潜龙卫面具后的脸颊滚烫无比。 眼底也流露出满满的自信和对容想想的神情。 这一幕看得梅友怎会不生嫉妒?梅友探出锦被外的玉臂,因为手指紧紧攥着锦被,导致玉臂上的血管暴起。 容想想眼角的余光,将梅友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只要能气到梅友这个反派大Boss,容想想就觉得很舒畅。 梅友沉了沉眸子,故意用雅音问容想想,“不知圣上让九公主殿下给微臣带了什么口谕?” 说着,梅友坐起了身,再厚实的锦被也会从锁骨处落下,堆积在胸口的下方。 容想想不禁一怔,不得不说,梅友的身材是真好啊!胸肌很是完美,而且可以隐约看见胸口下方一起一伏的两块腹肌。 容想想立刻断定,梅友绝对是拥有八块腹肌的男人! 依照身高来估算,梅友便是现代人最喜欢的185男菩萨,拥有八块腹肌。 在心里很是惋惜,这么好的身材,这么好的容貌,没办法收入公主府做侍君,的确是有些可惜了。 万垐炙热的眸光,从容想想的脸上转移开来,落在梅友的身上时,犹如寒冰一般冰冷。 怎料,梅友毫无顾忌地道:“微臣因有疾在身,不能叩谢圣恩,还望九公主殿下见谅!” 有了这句话,万垐也无法寻梅友的错处,毕竟容想想若传圣上的口谕,梅友理应跪地而听。 容想想一脸茫然地道:“父皇并未让本公主传任何口谕,只说让你好生养着身子!” 梅友闻言,眉目微微一动,掀开厚厚的锦被,在容想想和万垐都没反应过来时,整个人滚落在地,呈现出五体投地的姿势,满怀感恩之态道: “微臣叩谢圣上惦念之恩!” 容想想瞧着赤着上半身的梅友,顿惊,她是万万没想到,梅友竟如此不要脸! 【九公主殿下既然说她不要脸,想必喜欢如此做派之人!万垐是个不会多嘴之人,此时若还心存顾忌,失了机会,那本相岂不是再难寻到让九公主殿下亲临丞相府的机会了吗?】 梅友也是一咬牙,豁出去了! 听到梅友心声的容想想,转身就朝外跑,好似见到鬼一般,打开屋门嗷嗷叫着,冲了出去。 “梅友丞相不要吓唬本公主,本公主尚且未嫁人,本公主对你没有丝毫窥探之心,更没有爱慕之意……” 梅友是万万没想到,容想想打开门的一瞬间,屋门正对着的八角亭内,封鑫和潜,六人的视线齐齐看向他。 荣伯爵没想到,自家儿子好不容易放下身段勾引九公主殿下一次,居然被众人看了个全。 这姿势……简直没眼看。 但是,封鑫和潜看了个全。 容想想不知道的是,胜南国男子沐浴时,都要穿着里裤,由丫鬟或者随从伺候沐浴,私处是万万不能给旁人看的。 梅友此刻,正是穿着里裤,这便是安睡也不会赤着上半身,实在是太刺眼了。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丞相的威严已是荡然无存。 脑袋“嗡嗡”作响。 倒是,荣伯爵反应的快,赶忙喊了一嗓子,“你本就起了高热,怎么执意要起床谢圣上之恩,可摔伤了?” 容想想心说:你不是不想要脸吗?那就别要了!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爬上了八角亭旁的柳树上,抱着树杆嗷嗷叫。 所有人才将目光投向容想想,因为谁都没见过九公主殿下爬树。 更没想到九公主殿下能像猴一般,一言不合就上了树! 万垐也没见过! 他以为九公主殿下是被吓坏了! 实则不然,容想想自小家中院子里就有一棵果树,她儿时时常爬树上摘果子吃,上初中后,在她想逃课的时候,便会借着墙边的树越墙而出。 久而久之,让她练就出爬树的好本事。 但是,书中的九公主是不会爬树的。 这就把万垐和封鑫、潜吓坏了。 “九公主殿下,你下来,若是摔伤,那可如何是好?”封鑫这个死古板认为容想想能爬上去,就能安然无恙的自己下来。 容想想也是爬树上之后,才想起来这一点,抱着树杆嗷嗷叫完,开始装胆小受惊。 “好高啊!本公主是怎么上来的?本公主好害怕啊!要怎么下去啊?” 闻言,封鑫狠狠一皱眉,在心中纳闷道: 【九公主殿下也知道高?那为什么要爬上去?你害怕就下来啊!】 就在封鑫往树下走时,容想想似乎是抱不住树杆,脚下一滑,从树上掉了下来! 第200章 狗粮吃得如此猝不及防 潜5正欲飞身去接九公主容想想,却被万垐眼疾手快地拽住。 潜5莫名其妙地看向万垐,见万垐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 潜5这才回首去瞧,顿见封鑫抱着容想想,衣摆如浪般飞动,缓缓落在地上。 “你阻止我去救九公主殿下,是故意给封鑫机会?”潜5问道。 万垐微微颔首。 因为他知道,九公主殿下故意在封鑫即将走至树下时,掉落而下。 若是封鑫没有及时去抱九公主殿下,怎会轮得到潜5?他万垐早飞身去接九公主殿下了,只不过他与九公主殿下相处久了,多少了解点九公主殿下心中所想罢了。 容想想勾着封鑫的脖颈,眉目尽显受惊之态,柔柔弱弱的样子,宛若一只乖巧的小猫般。 封鑫见之,下意识安抚道:“九公主殿下勿怕,已经安全落地了……” 容想想却硬挤出两滴泪道:“吓死本公主了……” 因为容想想搂着封鑫的脖颈,封鑫无法将容想想放在地上,又怕容想想一言不合再爬上树,内心纠结了起来。 【我如此抱着九公主殿下实在不妥,有损九公主殿下的清誉,可我若将九公主殿下放下,九公主殿下会不会因受惊再爬上树呢?】 听到封鑫心声的容想想,抱着封鑫脖颈的手愈加紧了几分,就连身子也假装微微抖动了起来。 潜5用胳膊肘轻怼了怼万垐,小声地道:“潜3,你不应该让,而是应该争宠,依照九公主殿下这么收侍君的速度,未出两年,公主府怕是要住不下了。 那时候,九公主殿下还能记起你是谁吗?趁着而今你受宠,要多争宠才行。” 说罢,潜齐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万垐一眼。 孰料,万垐只浅浅地回了一句,“九公主殿下开心就好!” 一向少言寡语地潜9不解地问道:“你不生气吗?不吃醋?不嫉妒?” 万垐瞥了潜9一眼,垂下眸子,潜齐齐将目光落下。 顿时见到万垐将脚下一颗石子给踩成粉。 生气成这样? 嫉妒成这样? 潜的嘴巴瞬间如同上了拉锁,再也不敢多言一句,生怕火上浇油,会惹得万垐一怒冲冠为红颜,一刀砍死封鑫。 然而,生气和嫉妒的不仅仅只有万垐,还有荣伯爵将梅友扶回床榻上,打开门见到这一幕的梅友。 梅友面容再无清雅高洁之态,被中的手紧握成拳,他目色沉沉的看着封鑫。 【论样貌,我比封鑫不知强了多少倍,论身材,我亦是不差封鑫丝毫,我赤着上半身,九公主殿下被吓得夺门而出,并非是因为顾及着清白名誉。 欺人太甚,来我府中,当着我的面,被封鑫抱在怀里,你……】 容想想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屋内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心说:怎样,如此猝不及防的狗粮,能让你吃饱吗? 心里虽然这般想,但是容想想却娇娇柔柔地问:“本公主能不能回宫,本公主害怕!” 封鑫道:“只要九公主殿下一声令下,微臣随时可以护送九公主殿下回宫。” 荣伯爵闻言,立时从屋内跑出来道:“九公主殿下难得来丞相府,老臣已让府中备下了宴席,九公主殿下不留下来尝一尝府中厨娘做得特色菜肴吗?” 容想想的头摇得仿若拨浪鼓一般,“本公主怕梅友丞相给本公主下春药,强要了本公主清白的身子,那本公主日后可怎么做人啊!” 荣伯爵懵了,暗想:【九公主殿下怎知,我备好了春药,要放在羹汤里?】 梅友:【我虽满心满肺惦记着皇位,却不是那等腌臜小人,你居然能认为我在菜肴里下春药?你怎会如此想我?】 细心的万垐,沉着眸子紧盯荣伯爵的神色,察觉出有一丝异状,便接话道:“卑职,护送九公主殿下回宫!” 封鑫闻声,看向走过来的万垐,才想起来,他还抱着九公主。 【万垐乃是圣上赐给九公主殿下的第一任侍君,他方才亲眼见到我抱着九公主殿下,会不会心生误会?】 思及至此,封鑫将容想想放在地上,朝万垐抱拳道:“我受圣上之令,保护九公主殿下的安危,方才之举并无男女之情!还请……” 万垐打断道:“不必解释,职责所在,我懂!” 封鑫:【看见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居然不生气?难不成万垐对九公主殿下没有真情?是万不得已?瞧着不像啊!】 容想想忽然听到梅友咬牙切齿的心声,极冷极寒。 【你们欺人太甚!我得不到,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啥意思?打算杀了她吗? 容想想还未来得及思索,忽然听到吴起的声音。 “你们速速让开,我乃是公主府的管家,寻九公主殿下有急事说,若耽误了公主府的大事,九公主殿下怪罪下来,你们可吃罪不起!” 第201章 让你帮我对付谢慕! 闻声,荣伯爵的脸立时沉下来了,虽说吴起曾是皇帝亲封的总管太监。 即便是总管太监,那也是太监。 况且,吴起现在是公主府的总管,当他们丞相府是什么地方?随意乱闯。 因着九公主容想想在,荣伯爵才定了定心神,将怒火压下,斥道: “府中的规矩,尔等都忘了吗?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听到荣伯爵心声的容想想,转过头,一脸诧色地问道:“丞相府的规矩很多吗?说话不能大声?” 荣伯爵谄笑回道:“自然比不得宫中规矩,但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各个府邸都是有些个规矩的!” “哦!”容想想应了一声,上唇碰着下唇,就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荣伯爵一愣!九公主殿下干嘛呢? 容想想问:“本公主说的,你没听见吗?” 荣伯爵懵了,“老臣并不懂唇语,不知九公主殿下说的是?” 容想想一挑眉,怒道:“你是在责怪本公主刚才扯着嗓子喊吗?你们丞相府的规矩实在变态,本公主多待不了一点。” 说罢,容想想便朝外走,厉声道:“本公主倒要看看,谁敢拦公主府总管吴起,封统领何在?若见谁拦之,给本公主一刀砍杀了!出了事,父皇问责,自有本公主来认错。 但是,本公主护犊子习惯了!见不得有人为难本公主的人!” 封鑫凝眸望去,因为容想想这一番话,丞相府拦吴起的所有护卫一个个犹如怂鸡般,纷纷让在两侧。 他得皇帝之名保护九公主殿下的安全,既然护送九公主殿下出宫。 对于他这个古板的性格来说,九公主所言,便是命令。 故而,封鑫手握霜刀的刀柄上,一身凛然冷气地应道:“谨遵九公主殿下之令!” 荣伯爵见容想想生了怒,立时慌了! 好不容易将九公主殿下哄到丞相府,怎么能轻易让九公主殿下离开呢? 荣伯爵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在容想想身边微微弓着身子,陪笑道: “九公主殿下误会了……哎呀,九公主殿下息怒……听老臣解释呀!” 说着,荣伯爵冷着脸,斥责拦吴起的护卫,“你们的狗眼是瞎了吗?公主府的吴总管也是你们能拦的吗?还不滚出去!” 一群护卫顿时噤若寒蝉,行了告退礼,转身而离。 吴起得到容想想的袒护,原本还有些个发怵的神色,顿时全无,心说: 【我真是没白疼九公主殿下一场啊!我在圣上身边多年,都没受过一次袒护,能得九公主殿下的袒护,是我的福气啊!】 此刻的吴起是腰板也挺直了,走上前朝容想想躬身,欲说急事! 容想想止步,一抬手,示意吴起等会汇报。 这也让容想想有了第一次当公主的霸气,她自我感觉极好!转首冲着荣伯爵道: “本公主听你狡辩!” “嗯,老臣狡辩!”荣伯爵顺口说完,一惊,以为容想想是用词错误,忙道,“不是狡辩,是解释!回九公主殿下,丞相府却是有规矩,不许大声喧哗,但,这只是针对府中之人。 怎能约束到九公主殿下呢?九公主殿下能亲临丞相府,是我们丞相府的荣耀……诶……九公主殿下,别走啊,您听老臣说啊。” 荣伯爵是万万没想到,话才说一半,容想想提步就朝外走。 他说得口干舌燥,怎么九公主殿下好似没听进去一半呢? 就在容想想即将跨出院门的时候,突然闪现了一道人影,挡在容想想的身前。 容想想顿足,抬首一瞧,来者不是别人,是满脸绯红的梅友。 梅友伸着双臂,拦在容想想身前,双眸的眼底浸染忧伤,他问:“九公主殿下就如此厌烦于我?” 容想想装傻充愣地道:“本公主可从来没说过厌烦你,本公主十分敬重你!” 梅友:【从九公主今日所作所言,那一点敬重我?】 容想想撇了撇嘴,心说:我为什么要敬重你,你又没生我养我。 梅友哀色请求道:“若是微臣想留九公主殿下私谈两句,不知九公主殿下愿意屈尊降贵,在丞相府多留片刻吗?” 容想想很是为难地道:“梅友丞相也看见了,本公主府中出了事,你确定三言两语能让本公主妥协吗?” 梅友微微垂下眸子,试探道:“那微臣能随九公主殿下去公主府吗?” 容想想打了个响指道:“没问题,走着!” 梅友没想到,容想想居然能答应,忙道:“多谢九公主殿下之恩,容微臣穿好衣袍!” 容想想颔首道:“本公主在府门外的车驾上等你!” 【难不成九公主殿下愿意收我做第四任侍君了?】 梅友如此想。 容想想却在心中吐槽:你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里裤,就跑出来了,还披头散发的,跟孤魂野鬼似得,多吓人!让你跟着去公主府,是为了让你帮我对付谢慕! 第202章 你拿春药当饭吃呢?(上) 容想想之所以让梅友去公主府对付谢慕,没有让吴起当众说府中出了什么急事。 因为她听到了吴起的心声。 【我可得赶紧让九公主殿下回公主府去看看啊!谢慕起了高热,满脸通红,一摇一晃闯入公主府,抱着一个罐子,说里面装的是春药。 那么大一罐子春药,起码得有两三斤,谢慕若见不到九公主殿下,他就把一罐子的春药都吃了……】 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容想想喜欢宠着,哄着。 对于她不喜欢的人,像梅友和谢慕这样,只会让容想想心烦。 坐在凤驾上的容想想捏了捏眉心,吴起站在凤驾旁的车帘外,低声禀报着谢慕在公主府要吃春药的事。 万垐见容想想一直捏眉心,贴心的坐在容想想身旁,问道:“九公主殿下何处不适?哪儿不舒服吗?” 容想想扑在万垐的怀里,叹道:“实在讨厌谢慕这样,看见他就头疼!” 仿若无骨一般,柔软的好似一滩水。 万垐将容想想搂在怀中,给她揉着太阳穴,安抚道:“若九公主殿下实在不想看见他,我们便回宫。” 容想想在万垐的喉结上轻啄了一口,感慨道:“唯有你最懂事,懂事到,让我心安,让我心疼。” 万垐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遭,嗓子有些发干,哑声道:“九公主殿下让我做了第一任侍君,给了我如此的偏爱,我做任何事,自然都要以九公主殿下为主。” 话音刚落,马车外传来梅友的声音。 “请九公主殿下赐微臣同乘之恩!” 容想想长叹一声道:“上来吧!” 潜5将车帘掀起,梅友唇角漾起一抹清雅的弧度,在看见容想想躺在万垐的怀中时,僵硬了一瞬,假作没看见,上了马车。 而这一幕,也被封鑫看了个清楚。 骑着高头大马的封鑫将脸别开。 【潜龙卫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活阎王”,是无情无爱,只听主子之令的存在,能让万垐如此呵护,看来万垐对九公主殿下是真心的,并非我之前所想,万垐是迫不得已做了九公主殿下的侍君。 他们郎有情,妻有意,我若再进公主府,也是多余。】 想到此处,封鑫不免自嘲而笑。 听到封鑫心声的容想想,眉目微微一动,只觉得封鑫这个榆木脑袋,需要开光! 随着容想想的一声令下,凤驾在潜龙卫和禁卫军的守护下,朝着公主府缓缓而行。 上了马车的梅友,生怕惹容想想不悦,将他赶下凤驾,在左侧落了座。 好半晌,他才试探地开口道:“九公主殿下莫不是乏了?” 容想想窝在万垐的怀中,合眸享受着万垐给她揉太阳穴,带来的舒适感,回道: “的确是乏了,你和谢慕实在是作精转世,一个比一个能作,让本公主一会儿去丞相府,一会回公主府的折腾,这副身躯本就千娇玉贵的养着,哪里来那么多气力,容你们这么折腾。” 这话多少有些个埋怨,梅友听之,抿了抿唇。 片刻后,他道:“是微臣之过,日后断然不会再给九公主殿下增添烦恼了!” 容想想勾着万垐的脖颈,睁开眼,望着万垐,双眸尽显柔情似水地夸赞道:“还得是你,暖心,又懂事!” 【原来九公主殿下喜欢万垐这样的!】 梅友刚琢磨如何模仿万垐做事,能得容想想的欢心,便听容想想道:“本公主知道梅友丞相想问何事!” 闻言,梅友看向容想想。 只听容想想又道:“你想问,为何本公主不愿意收你做第四任侍君,对吗?” 梅友颔首道:“确如九公主殿下所言!不知九公主殿下能为微臣解惑吗?” 容想想轻轻推开万垐按动她太阳穴的手,坐起身,立时换了一副嘴脸。 神色肃然到了极致,容想想郑重地道:“万垐可以用命来守护本公主的安全!康承恩可以陪本公主疯,陪本公主闹,把本公主放在心尖上宠着。 至于李斯淳,他不仅床帏之上有趣,且有钱,他们三个人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以朝政,亦或者朝堂之事,让本公主多思多想。 我们相处的感情,非常纯粹!” 说着,容想想的话音一转,微微蹙起秀眉道:“你则不同,在你心里,丞相之位比本公主重要,你的家族荣耀,也比本公主重要。 最重要的问题是,你能给本公主带来什么?前朝的稳固?还是地位? 你要明白,本公主的父皇是皇帝,母后是皇后娘娘,本公主是女子,无心朝政。 本公主也是胜南国唯一的公主,身份地位并不比皇子要差。 所以……本公主能给丞相大人提供的好处良多,丞相大人给本公主提供的好处几乎没有。 那么,本公主选你入公主府的理由,是什么呢?” 让容想想没想到的是,她没等到梅友的回答,也没听到梅友的心声。 反而她不轻不重的声音,让前方领路的封鑫听了个真切。 脑海中很不合时宜的响起封鑫的心声。 【九公主殿下如此说,那九公主殿下说要让我做公主府的第四任侍君,我又能给九公主殿下带来什么好处呢?】 第203章 你拿春药当饭吃呢?(下) 容想想:??? 离那么远,她又是在凤驾内说的,封鑫居然能听见? 而且,她是和梅友说的借口,封鑫这个小古板怎么还当真了? 容想想微微挑了挑眉。 如她所想的,梅友一脸真诚地问:“九公主殿下认为微臣做什么,才能讨到九公主殿下的欢心?” 容想想压低声,笑道:“你非要入公主府不可?” 梅友满眼深情地颔首道:“微臣心悦九公主殿下,此生之愿,便是入公主府,得九公主殿下的宠爱!” 容想想轻叹了一声,假作不解地道:“梅友丞相,你在京中甚为出名,被坊间誉为清雅高贵的儒雅君子之首,乃是胜南国无数高官贵族之女倾心想嫁的男子。 这二三年,想必登门说亲的人,数不胜数,你为何非要入公主府做小?” 容想想知道梅友绝对不会和她说真心话,可她就想假装不理解梅友之举,去挖坑,让梅友掉进来。 梅友凝着容想想道:“微臣从第一眼见到九公主殿下,便被九公主殿下的容姿所折服,此后,世间女子再难入得微臣之眼。 尤其是近来与九公主殿下相处,发现九公主殿下实在是个坦率的女子,微臣自幼饱读诗书,从不知何为乐趣,生活寡淡无趣,所以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能吸引到九公主殿下。 但,微臣愿用一颗真心,换九公主殿下多看微臣几眼,若微臣何处惹九公主殿下不悦,还请九公主殿下言明,微臣愿改!” 容想想心说:瞧见没,就这么落入坑中了。 她微微一笑道:“梅友丞相此言说得,着实让本公主高兴不已,听闻梅友丞相极善处世为人。 眼下本公主便有一桩头疼至极的事,梅友丞相随本公主回公主府,能否帮本公主处理妥当?” 梅友闻言,忙道:“全凭九公主殿下吩咐,微臣定然尽全力为之,不知何事惹九公主殿下头疼?” 容想想道:“谢慕端着一罐春药跑入公主府,欲食之,想让本公主为其解春药之苦。 你也知道,本公主与他的旧情已断,实在不愿意再看见他一眼,就莫说让本公主为他解相思之苦了。 况且,他如此威胁本公主,本公主岂能如了他的愿。本公主也不是谁都愿意宠幸的,你说呢?” 梅友闻言,惊愣了片刻,他是万万没想到,谢慕比他所做之事还不要脸,居然能抱着一罐春药跑去公主府,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谢慕吗? “九公主殿下说谢慕抱着一罐春药,跑去公主府了?”梅友思及片刻,仍是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容想想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若非此事无法对外宣之,他又拿春药威胁本公主,吴起何至于强闯丞相府呢?” 说着,容想想故作委屈巴巴地道:“你也知道,本公主也要喊镇国公夫人一声大姨母,即便此事说给父皇和母后得知,无非是不痛不痒的申斥谢慕几句,到底得顾及着亲戚情分不是? 若他下次再如此闹,来回折腾个几次,本公主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那本公主的清白岂不是没了?” 梅友见容想想捏着帕子,一直捂着胸口,以为容想想是被气得心口发堵,又思及谢慕此举,分明是在给他了一个好机会。 他道:“谢慕这厮实在是太过分了,此事,九公主殿下交给微臣来处理吧!” 说话间,凤驾在公主府落停。 容想想下马车时,唇角勾起一抹坏心,心说:梅友啊梅友,你把事情想简单了,你以为谢慕会听你的? 她把这件事交给梅友处理,她拿出看好戏的心情走入了公主府。 确如容想想所想,她刚进公主府,一眼便看见谢慕涨红的脸,憔悴得瘦了一圈,抱着一个陶罐,堪比落魄的乞丐一般,魂不守舍的坐在石阶上。 容想想转首冲着梅友道:“谢慕把春药当饭吃,这事就交给你了,梅友丞相!” 说罢,容想想命令吴起去给她泡壶茶,端盘瓜子后,径直走到树下的石桌旁,全然把谢慕当作空气一般。 其实,容想想刚进府,谢慕便看见她了。 只是没想好说辞,以为容想想见他这般,会生出一丝心疼,没想到,容想想连看都没看他。 思忖之后,谢慕抱着陶罐便朝容想想走去。 梅友展臂拦住谢慕的去路,义正言辞地道:“谢慕,你好歹也是读过圣贤书,又在大理寺任职过少卿之职,理应知道此举乃是威胁九公主殿下,你怎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举?……” 怎料,梅友的话还没说完,谢慕打开陶罐,拿起里面的勺子,舀了一勺,直接喂在了梅友的嘴里,疯疯癫癫地笑问道:“梅友丞相大人,这春药好吃吗?” 第204章 反向操作,公主殿下惊讶吗? 所有人都没想到谢慕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自然也包括梅友。 春药被喂入口中,纯白色的粉末,无色无味,梅友先是惊了一瞬,随即,将春药毫不犹豫吞了下去。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失呢?】 听到梅友心声的容想想:??? 这反向操作,实在让本公主惊讶,本公主是让你来劝谢慕的,不是让你来陪谢慕一起吃春药的。 方才还想看戏的容想想,此刻被雷得不行! 因为谢慕看见梅友并没有把春药吐出来,而是硬生生咽了,还伸手朝吴起道:“猝不及防给吞了,赶快给本相拿水来!” 谢慕:【你是猝不及防吞的吗?你分明就是故意吞了!】 谢慕瞬间就意识到,梅友是故意吞下春药,如此可以有正当理由让九公主殿下为他解春药之苦。 错处还是他谢慕的! 太阴毒了! 这分明是谢慕想吓唬容想想,迫不得已的下策。 他压根没打算吃春药,他就是想见九公主容想想,想把他们之间的误会解开,让容想想接受他。 谢慕想开了,就算容想想不接受他做驸马,他委曲求全做公主府的第四任侍君,凭借九公主殿下对他的昔日之情,他也会受专宠。 之后,他多吹点枕边风,让九公主逐渐散了其他的侍君,剩下他一人,便可以顺理成章成了九公主殿下的驸马。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作响。 却不知,此时的九公主殿下,并非是昔日的九公主殿下。 更没想到,九公主殿下会把梅友带入府,居然还不要脸到,借他的手,吞了春药,想做公主府的第四任侍君。 谢慕怎能让梅友如愿? 拿着勺子,舀起一勺送入口中,有些被梅友激怒了,又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食之,砸吧砸吧嘴道:“没有什么味道,为何要喝水?” 梅友瞪大双眼,看着谢慕吞下两勺春药,“你知道这种无色无味的春药,食之后果多严重吗?” 谢慕道:“不知道,没吃过!头一次吃!” “哦!”梅友点了点头,伸手舀起谢慕怀中抱着陶罐的勺子,舀了满满一勺道:“刚才受惊过度,没有仔细品尝,你说没有味道?” 梅友又吃下一勺春药。 容想想:??? 她忽然想起来,她穿书那日,是扛着皇后娘娘给她的五斤春药掉进温泉池。 而此刻,谢慕和梅友居然抱着这么一罐春药,一人一勺比赛吃春药。 不得不说,凡事有轮回,苍天可曾饶过谁? 见此,容想想将手中的瓜子,往盘子里一扔,起身就朝封鑫飞奔,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请求道: “他们俩疯了!封统领,你不能不管啊,公主府后面有一处空置的院落,烦请封统领将他们关进去!不然本公主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原本被谢慕和梅友丞相这一波骚操作雷得头皮发麻,僵愣在原地的封鑫,被容想想这么一扑,这么一诉苦,瞬间回神。 他虽然古板,但也知道食之春药的严重性,抬手一挥,令身后的禁卫军道: “来人,得九公主殿下之令,送梅友丞相和谢公子去公主府的空院!” 说罢,封鑫垂下眸子,低声提醒道:“九公主殿下,梅友丞相不会武功,可谢公子是会武功的,空院子是关不住他的吧?” 容想想转首冲着万垐道:“公主府最后面的:冷清阁,你引路,亲自把他们俩锁进去!” “是!”万垐应声。 封鑫所带的禁卫军,不容梅友和谢慕多说一字,将他们二人一架,便跟着万垐朝公主府的后面走去。 “九公主殿下,关谢慕尚可,为何要关微臣?”梅友喊道。 “九公主殿下,我有话要和你说,你别怕,我可以克制春药之苦,不会伤害到你的!”谢慕也喊道。 容想想根本不理会,整个人犹如八爪鱼般,挂在封鑫的身上,又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扁着嘴道: “封统领你看见了,他们吃春药的事,和本公主无关啊!他们为了入公主府做侍君,做出此等下作之事,本公主的清誉,你得帮本公主维护啊! 这样的事,本公主如何好意思和父皇说?你回宫后,要如实禀报给父皇,还本公主清白啊!” 说着,容想想的眼泪,说掉就掉,不知情的,得以为容想想受了多大的冤屈一般。 封鑫这个古板闻言,正色颔首道:“这是微臣分内之事,所见所听,定会一五一十禀报给圣上!” 容想想顺着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 容想想没能看见的是,梅友和谢慕被一队禁卫军送去了清冷阁。 这清冷阁当真是极其清冷之处,是谢慕之前提议让工匠所建,关府中不听话的仆从和丫鬟。 他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他会被关在这里。 “咔嚓”一声,万垐将清冷阁的门上了锁,又抱拳同禁卫军道:“烦请各位守护好窗户,以防他们二人越窗而出!” 第205章 他们俩在清冷阁做什么了? 谢慕抱着仅剩下半罐春药,哑然在当下。 望着谢慕的背影,梅友垂了垂眸子,因为他先食的春药,小腹的温度逐渐升高,导致他后脊背生出了些许的汗。 他所期待的结果,怎么会是这样! 这一刻,梅友最害怕的一件事,便是吃了好几勺的谢慕,在失去理智后,会对他做什么。 越想越害怕,梅友有一瞬间疑惑一件事:九公主殿下是不是不知道食春药的后果是什么? 他连连朝后倒退,后脊背冷不防撞在了墙上,“砰”的一声。 闻声,谢慕转过了头。 由于谢慕本来就高热未退,又吃了好几勺春药,他抱着的春药,那是最烈性的,豆粒大小,便会让男子欢愉一夜。 莫说他因为被激怒之下,和梅友吃了那么多。 此刻的谢慕,原本涨红的脸颊,眼底的颜色,从纯白变成赤红色。 看得梅友双腿一僵,大喊一声:“谢慕,你看清楚了,本相是男子,并非是九公主殿下,你刺破百会穴,让自己清醒一下!” 尚存一丝理智的梅友,转身朝后门跑去。 已然失去理智的谢慕,望着梅友的身影,出现了幻觉,是身袭青衣的九公主容想想。 他追上去,从身后紧紧抱住梅友道:“九公主殿下,你知道吗?我真的喜欢你,我这几日时常梦到你……” 梅友整个身子都僵硬无比,嗷嗷叫道:“九公主殿下救微臣啊!不要把谢慕和微臣关在一处!” 发现谢慕的手逐渐开始不老实,梅友也顾不得那么多,双手倒勾谢慕的脖颈,来了一招倒摔。 把谢慕狠狠摔在地上,愣是把谢慕摔得眼前黑了,闪烁出无数颗小星星。 “九公主殿下如此迫不及待地把灯吹灭了吗?”此刻的谢慕似乎察觉不到疼痛,还哼出异样的怪声调。 听得梅友头皮直发麻,在理智没有完全丧失之下,冲到窗户处,玩命振摇窗扇,喊道: “吾乃丞相,你们将本相关去隔壁的房间,若是本相出了事,日后定要与你们算账,你们毁本相一世清白,本相定要你们碎尸万段!” “九公主殿下救微臣……救微臣啊!”梅友玩命嗷嗷叫着摇动窗扇。 可他并不知道的是,九公主殿下已经坐着凤驾,在封鑫的护送下,朝皇宫的东门缓缓而行。 万垐实在放心不下公主府里清冷阁那俩男子,不免小声提醒容想想道:“九公主殿下,梅友丞相和谢慕吃了那么多春药,你又把他们俩关在清冷阁,你可知道食了春药之后,会如何吗?” 勾着万垐脖颈,躺在万垐怀中的容想想,勾起唇角坏笑道:“本公主怎么会不知道?你忘了,之前本公主扛着春药扔清泉汤池的事了?” 万垐这才恍然忆起,不解地问道:“九公主殿下既然知道,还把他们二人关在一处,他们到底都是男子,食了那么多春药,恐怕要出乱子了!” 容想想嗤笑一声道:“耽美更有趣,不是吗?” 作为小说的忠实粉,容想想怎会没有拜读过优秀的耽美小说作品呢? 原本容想想是让梅友把谢慕劝走,即便劝不走,她也能乐得听他们二人吵嘴。 她没想到这俩能如此不要脸,不要脸到故意吃春药。 心声都是要她帮解春药之苦。 就算老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可她这块肥沃的土地,是容不下这俩不要脸的牛。 故而,容想想便起了坏心思,既然你们如此不要脸,索性不要脸到底,我把你们关在一处,两个吃了春药的男人,本公主看看你们能不能演绎出让本公主期待的事。 越想,容想想越开心,勾唇笑着同万垐玩笑道:“你猜,他们俩现在在清冷阁做什么呢?” 万垐这样血气方刚的硬汉,虽对容想想无条件的温柔,可是,让他接受两个男子有龙阳之好,这种不堪的事,他只要想到,就觉得恶心。 但是九公主殿下问他,他又不能不回,抿了抿唇,万垐实话实说地道:“我也不知道啊!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容想想垂下手,捂着嘴笑道:“你说,过了今晚之后,镇国公府是不是要和荣伯爵府喜结良缘了? 你说,那么多大家闺秀爱慕于梅友丞相和谢慕,在得知他们二人相爱的事之后,会不会崩溃啊?” 万垐脑补出容想想说得这些,头皮发麻,不禁提醒道:“九公主殿下,这事你似乎是做过了,梅友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圣上知晓,定然要训斥你,说不准还会责罚你!” 第206章 九公主的乐极生悲 看过这本虐文小说的容想想,太了解皇帝的心性,皇帝是宠妻狂魔,是宠太子的好父亲,更是宠女无度的慈和老父亲。 皇后更是对她这个唯一的公主,宠得深入骨髓。 太子容翊和七个皇子,更是宠妹得能滴出蜜来。 她受惩罚?不存在! 再者,有封鑫这个小古板在,皇帝得知梅友丞相和谢慕吃春药欺负她,还能惩罚她?肯定会好好训斥梅友和谢慕的。 容想想如是想,不禁勾起唇角,笑着摆手道:“不会的,你放心吧!” 话音刚落,凤驾骤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容想想猝不及防惯性整个身子差点飞出去,幸好有万垐牢牢抱住她。 她顺了顺胸口,正想厉喝车夫,是怎么驾车的? 怎料,车帘外便传来了康承恩和李斯淳的声音。 “九公主殿下,你总算回来了,我有事和你说!” “微臣有急事要先和九公主殿下说!” 容想想微微蹙起秀眉,心说:她才入宫门,这俩又闹啥呢?难不成打起来了?跑来打小报告,让本公主做主? 容想想只觉得又开始头疼了,男人多了,就这一点不太好,还得应付他们的争风吃醋。 同时,又上升出优越感,撩拨了一下额前的秀发,心里安慰自己:现实中,学校的校草任凭我怎么撩拨,都不会给我一个眼神,瞧见没?书中的美男,那可是比校草绝美十倍不止,还不止一个为我争风吃醋,甚至有人为了让我宠幸,抢春药吃! 这一刻,容想想不飘,实在难! 然而。 下一刻,车帘外便响起郑经那道不男不女的声音。 “九公主殿下安好,老奴受圣上之令,请九公主殿下去凤仪宫。” 容想想闻言,眉目一喜,心说:父皇和母后实在是懂我得人,如此一来,我便不用处理康承恩和李斯淳的争风吃醋了,叫给万垐去处理,好理由,好借口! 她在心里给皇帝和皇后竖起大拇指。 可她没想到,她把事情想简单了。 她转首朝万垐摆出一脸无奈地道:“本公主得去凤仪宫,他们俩的事,交给你处理,没问题吧?” 万垐抬眸看着容想想期待地看着他,他不想让九公主容想想失望,便一口应下了。 容想想微微一颔首,拍了拍万垐的肩膀,好似委以重任般,笑着夸赞道:“本公主就知道,你永远不会让本公主失望的!” 下了凤驾的容想想,令潜和封鑫随她一同去凤仪宫。 潜需要保护她的安危,让封鑫去,并非是容想想心存杂念,而是想让封鑫将公主府谢慕和梅友丞相吃春药的事,如实禀报给皇帝和皇后知晓。 康承恩和李斯淳则是怒色地看着容想想,齐声问:“九公主殿下,我(微臣)有要事要说!” 容想想摆手道:“让万垐同你们说,或者等本公主去完凤仪宫之后再说!” 说罢,容想想根本不给他们二人再言的机会,便朝凤仪宫走去。 康承恩和李斯淳则是一脸郁闷地望着容想想的背影。 康承恩一拳砸在另一个手掌上,急色道:“这可如何是好呢?” 李斯淳亦是郁色地道:“这下可麻烦了!” 从凤驾上跃身而下的万垐,不解地问:“出了何事?” 康承恩和李斯淳各趴在万垐的耳边,小声说出忧心之事。 万垐听完,忙道:“那你们俩刚才为何不把九公主殿下拦下?竟让九公主殿下就这么去了凤仪宫?” 康承恩和李斯淳表示,事出突然,他们也没想到郑经会来的这么快。 这下,万垐也郁闷了,想去追容想想,奈何有郑经引路,实在寻不到合适的机会提醒九公主容想想。 三人齐齐望着容想想的背影,默默在心里祝九公主容想想:好运。 然而,不知情的容想想是一点好运都没遇到。 反而,在她刚踏入凤仪宫正殿,便听到皇帝捶着胸口,怒斥道:“跪下!你可知错?” 容想想一惊,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莫名其妙地昂起头,望向皇帝和皇后,问道:“女儿犯什么错了?” 皇帝拿着一张《胜南国秘闻实录》丢在容想想身前,怒色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和尚是谁?你收三任侍君的事,朕已经睁一只闭一只眼,不与你计较了,没想到你如此不知收敛,居然连和尚都不放过!” 和尚? 什么和尚? 容想想莫名其妙地拿起地上的《胜南国秘闻实录》。 第207章 清枫寺主持欲还俗迎娶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垂眸这么一瞧,《胜南国秘闻实录》上漆红色的大字,赫然写着:清枫寺主持欲还俗迎娶九公主殿下。 上面有四幅小图,还配有文字。 容想想细细读了一遍,大致意思是说:九公主殿下失踪的这些日子,是去清枫寺烧香拜佛,与清枫寺主持相见恨晚,一见钟情,二人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私下定了终身,并有了夫妻之实。 九公主殿下在清枫寺沉迷了五日,被太子容翊的暗卫寻到,硬是将九公主殿下带回了京中。 清枫寺主持在九公主殿下离开后,茶饭不思了整整一日,痛定思痛,欲还俗与九公主殿下喜结良缘。 容想想:??? 她昂首问道:“清枫寺在何处啊?清枫寺的主持是何人?我什么时候去过清枫寺?” 皇帝怒色道:“你问朕?朕还想问你呢,《胜南国秘闻实录》不是你创办的吗?先前的刘史官不是你把他安排去做的什么主编。 你若不授意他如此写,朕就不信他能大胆到混乱编纂你和和尚的事。” 皇后见状,忙斟了一盏茶,安抚皇帝道:“圣上饮一盏茶消消气,若气坏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让臣妾来问想想。” 皇帝沉叹了一声,接过茶盏,怒色未消除一星半点。 皇后也不敢再劝,生怕皇帝认为她是在袒护容想想,便假作沉下脸道: “想想,你若不想公主府有驸马,大可以和你父皇还有本宫明说,何必要胡编乱写这样的事,还满街去发。” 容想想闻言,没有先辩解,而是又将《胜南国秘闻实录》,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紧皱的秀眉随着她察觉出漏洞而舒展。 她道:“这并非是出自刘史官之手的《胜南国秘闻实录》,而是有人故意在作践女儿。” 皇帝和皇后闻言,齐呼:“何人如此大胆?” 容想想将手中的《胜南国秘闻实录》反转过去,手指着标题道: “女儿命刘史官所写的《胜南国秘闻实录》,这里的标题处,都是用黑墨而写,从未用过红色。 因为女儿深知,父皇批阅奏折才会用朱笔,怎能僭越呢?” 见皇帝和皇后凝眸而看。 容想想又指着下方的四副小图,说道:“这里也不同,因为女儿生怕有人仿造,从第一刊《胜南国秘闻实录》四副小图下方皆有一个小黑点,只不过不是很明显,若不仔细看,是注意不到的! 不信父皇命人取来先前的《胜南国秘闻实录》,两两对比,便知,女儿手中的《胜南国秘闻实录》是假的了!” 皇帝闻言,立刻朝郑经招了招手。 郑经上前,便听皇帝小声令道:“去朕的御书房,将前几刊《胜南国秘闻实录》都取来。” 容想想心说:艾玛,她这个父皇居然私下珍藏她创办《胜南国秘闻实录》的每一期特刊吗? 见郑经欲出正殿,容想想忙转首道:“且慢!” 郑经一脚刚跨出殿门,听到容想想的喊声,刚回头欲问:不知九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便听容想想令道:“潜7、潜8你们二人保护郑总管去取《胜南国秘闻实录》。” 潜7和潜8立刻现身在殿外,抱拳领命。 容想想和皇帝、皇后解释道:“既然有人故意诬陷女儿,肯定是做足了准备,避免他们在宫中安插的眼线,将郑总管杀了灭口!还是有所防备些,比较好!” 皇帝和皇后没想到,容想想居然能想得如此缜密,心中甚是高兴,嘴上却没人夸她一句。 皇帝朝郑经微微点了一下头。 容想想便听到跨出正殿的郑经,在心中嘀咕:【不过是几张纸,要冒着性命之忧吗?那我以后可不能私下出宫帮圣上高价买《胜南国秘闻实录》了……】 容想想这才恍然察觉到一件事,她创办的《胜南国秘闻实录》现在应该很抢手,供大于求,所以郑经才会高价去买。 容想想的眼珠子微微一转,在心中琢磨,下一期《胜南国秘闻实录》定要加官印来防伪,而且要加大发行量,日发一百张肯定是不行,起码要增加三倍才可! 可她现在最想问的是,“父皇和母后可知清枫寺在何处?那主持叫什么?” 容想想边问,边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本虐文小说中的剧情,书中并没有提到过清枫寺,更别说什么主持了。 皇后愣了一下,才道:“想想,你忘了?你五岁那年,因为你父皇偶感风寒,高热迟迟不退,本宫曾带着你还有你的皇兄们一起去过清枫寺。 当时清枫寺的主持见到你,便说:九公主殿下是个有福之人! 他还为你抚顶赐福了呢,荣华宫,挂在你正殿的那幅画,就是清枫寺主持画的,他名唤:静修,若本宫没记错,他要比本宫大了四五岁。” 容想想听罢,瞬间不好了。 胡乱编写她,她可以忍,起码找个英俊潇洒的和尚啊。 怎么就给她编造倾心的和尚是个中年油腻大叔,那还能看吗?在胜南国男子平均寿命45岁,如此算来,静修还不知道老成什么样了。 越想越恶心,导致容想想干呕了起来。 皇帝和皇后见之,以为容想想有三任侍君,【想想,莫不是有喜了?】 第208章 九公主殿下有喜了,是谁的? 容想想一手撑在地毯上,一手捂着口鼻,干呕了几声,听见皇帝和皇后急声唤郑经去把御医院的妇科圣手胡太医请来时。 她大惊失色,将捂在口鼻的手伸起来,想阻止,已经晚了。 她想说,她压根没有怀身孕,因为她今日来大姨妈了,怎么可能怀孕? 原本她还想回宫后,让布思为她熬一杯红糖生姜茶喝,没想到事出突然,被皇帝劝去了丞相府,幸好是刚来,量不多,否则她那点棉花实在是不够用。 现在解释,似乎有点多余了! 皇后忙上前,扶起容想想道:“你有了喜,怎么也不知道告诉母后呢?头三个月最是重要,可不能跪着。” 说着,皇后四下环顾,总觉得宽椅也不合适,便命珞红带几名凤仪宫的太监搬来一个软椅,在上面铺了锦被,皇后亲自扶着容想想去躺好。 容想想刚张开嘴想说,她压根没怀孕的事实。 皇后伸指朝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随后,说道:“你放心,而今你有了身子,天大的事,都不及你能顺利诞下子嗣要紧。” 皇后转首和皇帝温声道:“圣上也知女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之痛,清枫寺主持一事,不若让太子来处理吧,可不能让想想多思多想,于她孕中不利!” 宠女无度的皇帝颔首道:“皇后说得极是,待胡太医为想想诊完脉,朕便唤太子来凤仪宫。” 皇帝一顿,微微皱眉问皇后,“是不是得把想想的三位侍君一并唤来?” 皇后明白皇帝的意思,是想知道,想想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但是一夫多妻,好辨别,一妻多夫,这如何甄别出,孩子是哪个侍君的呢? 这下皇帝和皇后相视一眼,齐齐犯了难。 皇帝:【日后想想怀有身孕月份大了,藏也藏不住了,看来还是得找个驸马才对!】 左思右想之下,皇帝仍然觉得梅友丞相是做驸马最佳人选,退一步的话,李斯淳也可以做驸马。 皇后:【想想生下的孩子,应该姓什么啊?】 容想想听到皇帝和皇后的心声,忙解释道:“父皇母后,我没怀孕!” 皇后一脸过来人安抚容想想道:“你不知道怀身孕是正常,头一遭怀孕都是这样的,当初本宫怀你大皇兄时,也是近两个月才知道的,可把你父皇高兴坏了!” 闻言,皇帝不禁想起昔年旧事,看皇后的眼神都是蜜意。 容想想扶额,心说:和尚的事还没解决,怎么又闹出她疑似怀孕的荒唐事了呢? 让容想想没想到的事,荒唐事发展的趋势,越来越荒唐。 因为出了凤仪宫的郑经,碰到担心容想想的三任侍君,站在门外的左侧,也正巧是通往御医院的必经之路。 郑经一脸喜色地朝容想想的三任侍君道:“恭喜三位侍君,九公主殿下有喜了!嘻嘻,圣上和皇后娘娘让我去请御医院的妇科圣手胡太医呢!” 万垐、康承恩、李斯淳原本担忧容想想会被皇帝和皇后责罚的心思,顿时换成了惊喜。 他们三人纷纷惊喜地抓住郑经,齐声问道:“你说什么?九公主殿下怀身孕了?” “嘻嘻……”郑经抽出手,捂嘴笑道:“看来三位侍君还不知道呐?九公主殿下方才孕吐很明显,恭喜三位侍君了哦!我得赶紧去请胡太医为九公主殿下诊脉,改日定去公主府给三位侍君道喜!” 说罢,郑经快步而离。 万垐、康承恩、李斯淳一个个惊喜不已,不多时,他们看见与自己同样喜色的其他侍君,心下开始纠结一个问题。 那便是:九公主殿下怀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他们彼此相看,生出无比强烈的排斥,在心中暗暗较劲,九公主殿下怀的孩子,那必然是他的。 万垐:我承宠最多,而且,属我的武功最强,身体最好,我是九公主殿下的第一任侍君,孩子必然是我的。 康承恩:虽说这个月九公主殿下宠我并不多,但是上个月,我承宠最多,九公主殿下腹中的孩子,肯定是我的,我要当父亲了。 李斯淳:我未入府前,公主府唯有他们二人,九公主殿下迟迟没有怀有身孕,想来是我带九公主殿下去小青阳那五日独处,让九公主殿下怀了身孕…… 想着想着,三人就不仅仅只是心里想这么简单了,而是张口就说,容想想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 三言两语,三人眼底都出现了怒色,犹如燃烧的熊熊烈火,怒视着其他两人。 第209章 一场乌龙,越演越烈 领着御医院胡御医回凤仪宫的郑经,便见到容想想的三位侍君,相互揪扯着袖襟,怒目而视,嚷嚷着:回荣华宫去。 郑经这才意识到,他刚才向三位侍君道喜惹了祸,定是容想想的三位侍君,因九公主殿下腹中怀的孩子是谁之子,争执不下,不好在凤仪宫动手,揪扯着回荣华宫。 郑经脚下的步伐瞬间迈得快了许多,匆忙跑进凤仪宫的正殿,禀道:“启禀圣上、皇后娘娘,胡御医来了!” “快宣胡御医入殿给九公主诊脉!”皇后先开口道。 郑经应声后,没有转身去宣胡御医。 而是,看向容想想,故意摆出一脸惊色和纳闷地道:“九公主殿下,方才老奴看见您的三位侍君揪扯着朝荣华宫走了。” 容想想纳闷道:“你在哪儿看见他们的?” 郑经如实回答:“就在凤仪宫门口,他们似乎因为九公主殿下腹中怀了谁的孩子,起了争执!” 容想想扶额道:“他们怎么知道我怀孕的事?不对,呸,是谁告诉他们,我怀孕了?” 郁闷的容想想语无伦次了。 郑经一脸内疚地狠抽了自己嘴巴一下,摆出一副忏悔之态,说道:“老奴得知九公主殿下身怀有孕,实在是太高兴了,便口不择言向三位侍君道喜,内个……老奴也没想到会这样。” 越说,声音越小,好似蚊鸣一般,“是老奴忘了九公主殿下有三任侍君,真不是故意的!” 皇帝闻言,深觉郑经所言并无错,毕竟历朝历代的公主,哪有收侍君的,他这个女儿不要驸马,一收就收了三任侍君,还有梅友和封鑫…… 他越想越觉得荒唐,又舍不得在容想想孕中斥责他的宝贝女儿,只好朝郑经摆手,示意郑经将胡御医宣入殿中。 皇后虽然心中也有些揪心,生怕万垐和康承恩欺负了李斯淳,毕竟李斯淳不会武功,又不好说出口,让容想想担心,便安抚她道: “想想,他们是不敢在宫中动手的,放心吧!” 听到皇帝和皇后心声的容想想,皱了皱眉,心说:他们回了荣华宫之后,还不知道得打成什么样呢! 容想想急于回荣华宫,胡御医入殿后,容想想伸出手道: “快些给本公主诊脉,本公主要回荣华宫!” 皇帝和皇后二人凝着期待的眼神,看着容想想的小腹,等着胡御医呈禀喜脉。 怎料,胡御医微微皱起了眉,问道:“九公主殿下来癸水了?不知是否小腹有些发凉,有些腰酸?” 容想想颔首道:“刚来癸水,的确有些发凉和腰酸,不知胡御医能否医治?” 皇帝和皇后闻言,惊得好半晌没说出话来,这个时候皇后才接话问道: “胡御医,九公主来癸水?你确定吗?” 因为容想想到底没有驸马,皇后也不好直言容想想怀孕之事。 胡御医转身道:“回禀皇后娘娘,九公主殿下许是近日因着天热,食了寒凉之物,有些个宫寒,并无大碍,微臣开两副汤药,一日两次,即可。”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走到容想想身边,伸手捏了捏容想想的掌心道:“你来癸水的事,怎么也不提前和母后说啊?” 容想想很是无奈地道:“我想说啊,父皇和母后没给我机会啊!” 皇帝见此,惊喜顿时变成失落,让胡御医回御医院开了方子,亲自煎好药送去荣华宫。 胡御医刚出正殿,容想想便从软椅上一跃而起,根本不给皇帝和皇后责怪她的机会,朝外面急吼吼地跑,空留下一句: “父皇、母后,我先回去处理荣华宫的事了,若他们在冲动之下,打死一个两个的,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皇帝和皇后还没反应过来,容想想已经跑出了正殿。 皇帝甚为无奈地和皇后道:“想想是不是该选个驸马了?若日后当真怀有身孕了,当如何向众位大臣宣之于口?” 皇后亦是如此想,颔首道:“此事容臣妾寻个时机和想想恳谈一番,让她挑选个驸马。” “朕还是觉得梅友丞相是驸马的最佳人选!” 皇后明白皇帝的意思,认同地点了点头道:“臣妾亦是如此想!” 他们却不知,容想想刚跑出正殿,一把抓住愣在当下封鑫的手腕,就往外跑。 封鑫也以为容想想身怀有孕,不免提醒道:“九公主殿下,身怀有孕不能跑!” 容想想脱口调侃他道:“无碍,反正是你的孩子,你既不想入公主府,没了便没了吧!” 封鑫只觉得眼前一黑,未经男女之事的他,懵然到了极致,不禁在心中嘀咕。 【我是怎么让九公主殿下怀上我的孩子?九公主殿下说她腹中的孩子的是我的?】 第210章 你是清枫寺主持? 听到封鑫这个榆木脑袋的心声,容想想郁闷了,她怎么把封鑫是个小顽固这茬给忘了,她不过是和封鑫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封鑫居然能当真。 更甚的是,封鑫居然单纯到,不知女子如何怀孕吗? 容想想纳闷地扭头看了一眼封鑫,心说:没做过梦↑遗吗? 封鑫则是以为容想想是为了向他要个合理的交代,闷了片刻,从喉咙里愣是挤出四个字,“微臣愿意!” “什么玩意?你愿意干嘛?”容想想笑了! 封鑫则是像犯了错般,毕竟他还没向家里提及他与九公主殿下的事,就让九公主殿下身怀有孕,于情于理,都是他的错。 他现在开始纠结如何向家中长辈提及这件事,更发愁圣上如果问他,他要怎么说。 听到封鑫心声的容想想,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坏笑,松开封鑫的手腕,停止快跑,迈着莲步,朝荣华宫走去。 这一路,封鑫的心声不停震响在容想想的脑内。 容想想越听越有趣,发现封鑫这个榆木脑袋也挺有意思,居然还能暗暗分析她腹中怀的是男是女。 封鑫更是愁眉苦脸琢磨,他入公主府,该如何和其他三位侍君相处。 在前方走的容想想勾起唇角暗暗偷笑了好几次,快走到荣华宫的大门前时,封鑫终于从纠结该如何解决此事,做出了决定。 就这么一抬首,容想想后裙摆的一抹艳红色,让封鑫惊然不已,忙道: “九公主殿下,你……裙子后面!” 容想想莫不经心地扭头一瞅,摊手道:“呀!孩子没了!封统领你当不成爹了!” 封鑫:!!! 【该不会是我没有入公主府,九公主殿下怀了我的孩子,刚才圣上和皇后娘娘才唤胡御医去凤仪宫,给九公主殿下喝了落胎药吧?】 容想想推开荣华宫的门,走了进去。 潜忽然出现,一个个跟着走进了荣华宫,潜5关闭荣华宫大门时,看见在风中凌乱的封鑫。 潜5叹了一口气,在心中默默的说: 【封统领,遇到九公主殿下,算你倒霉,你迟早逃不掉做第四任侍君,哎!】 “哐当!”一声,荣华宫的大门合上,封鑫直接跪在了地上,开始疯狂责怪自己。 口中喃喃道:“都怪我,是我的错,为何不责罚我,要让九公主殿下受这份罪?都怪我犹豫不决,才让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未出世就离开了!……” 容想想才不管她逗完封鑫的后果是什么,进了正殿就见到万垐和康承恩,一人跑,一人追,李斯淳则是坐在椅中拿着茶壶和茶盏,嚷嚷道: “你们俩注意着点,别打破我得茶壶……” 他话音刚落,康承恩的寒冰扇一个旋飞,把李斯淳的茶壶给打了个粉碎。 李斯淳很是可惜地叹惋道:“都说了,与我无关,你们俩都打碎我三个茶壶了!……呀,九公主殿下回来了?” 李斯淳说着,眼角的余光一下就瞧见容想想,拿着手里的茶盏跑上前道:“九公主殿下,我给你准备的温茶,渴了吧?先润润喉!” 万垐和康承恩也不打了,齐齐飞身过来。 “身怀有孕不能饮茶!”康承恩说道。 万垐说道:“九公主殿下可有何处不舒服,告诉我!” 容想想朝他们摆了摆手道:“你们误会了,本公主根本没有怀孕,本公主是来癸水了!是父皇和母后误会了!” 万垐、康承恩、李斯淳原本飞上云端的那颗心,瞬间掉在了地上。 他们齐齐看向容想想的小腹,一个个纳闷的眼神,分明显示着:这里没有孩子? 容想想转首唤布思,“快去给本公主弄些棉花啊,都漏了,弄到裙子上了。” 布思一下就瞅见容想想裙子后面的那抹艳红色,忙是去箱子里取棉花。 万垐、康承恩、李斯淳也看见了那抹艳红色,接受了他们没有当爹的现实,一颗心皆是心疼容想想这么娇弱的身子,要流那么多血。 万垐去帮容想想冲红糖姜茶。 康承恩则是去寻冬日的手炉,想着能给容想想暖暖肚子,好受些。 李斯淳直接抱起容想想,将她放在软榻上,取来锦被,盖在她的肚子上。 这一刻,容想想突然感觉到,有三任侍君,来大姨妈也可以变得如此爽! 恰在此时,荣华宫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男音。 “卑职有事禀报九公主殿下!烦请通报!” 潜5闻言,进屋问及容想想,容想想心说:今日的事怎么这么多呢? 她以为是封鑫出了什么事,叹了一声道:“让他进来吧!” 结果,入殿的是一名陌生嘴脸的禁卫军,单膝跪地禀道:“南门有一个和尚,说与九公主殿下是旧识。” 说着,禁卫军捧起一枚玉佩道:“他说这是九公主殿下给他的定情信物!卑职禀报给封统领,封统领说让卑职请示九公主殿下如何处理此人!” 容想想凝眸一瞧,那枚玉佩再是熟悉不过了,正是花神宴那日,她命雕刻工匠雕刻出把谢慕胯下之物掰断的玉佩。 再一听是和尚,容想想不禁好奇这和尚究竟是谁。 奈何她小腹疼,腰也疼,懒得走到南门,问道:“你们封统领呢?” 禁卫军实话实说道:“封统领去了圣上的御书房。” 容想想以为皇帝有事吩咐封鑫去办,没做多想,便吩咐道:“那你带着一队禁卫军,将那名和尚给本公主押到荣华宫来。” 想了想,容想想有些不放心,唤潜5和潜6随同禁卫军去南门押那名和尚。 好半晌,潜5和潜6押着那名和尚回了荣华宫的正殿。 容想想掀起眼帘,凝眸一瞧,眼前的和尚,顿时惊得坐起了身,“你是清枫寺的主持?” 第211章 想怎么死? 这个和尚不是别人,是容想想和李斯淳在江雨阁时,说江雨阁从江南弄回来三名男子,其中那个特别茶的千绫。 没错,就是梅友安排在江雨阁的那名细作! 李斯淳也认出来千绫,惊色了好一瞬,问道:“你是清枫寺的主持?” 千绫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随后将目光转向容想想,他一手捏着佛珠,一手立在胸前,说道:“九公主殿下,贫僧那日在江雨阁被您戏弄之后,实在遭不住百般凌辱,便偷跑至清枫寺出家为僧,已与红尘之事做了了断。 清枫寺的主持说贫僧与佛有缘,收了贫僧做关门弟子,在他圆寂前,留下遗言,命贫僧做清枫寺的主持。 奈何九公主殿下的《胜南国秘闻实录》再次打破了贫僧的命运,为何非说贫僧与九公主殿下有私情?现下清枫寺的所有僧人都要贫僧给个交代,私下辱骂贫僧,将贫僧赶出了寺庙。 贫僧今日来,希望九公主殿下能告诉贫僧,您为何非要和贫僧过不去?” 容想想在见到千绫的第一眼时,便认定假冒的《胜南国秘闻实录》和梅友有关。 容想想是万万没想到,千绫反而倒打一耙,居然胆大到入宫来见她,质问她! 容想想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说道:“本公主与你本就无瓜葛,倘若第一眼便相中你,又怎会将你抛弃在江雨阁?便是你去清枫寺的事,本公主也一概不知,你对你的容颜莫不是太过于自信了?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本公主有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你身上吗?” 李斯淳亦是沉了脸,冷声开口道:“当日在江雨阁的事,已经是九公主殿下放你一马,你竟然大胆到命人伪造《胜南国秘闻实录》来玷污九公主殿下,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想活了吗?” 千绫闻言,蹙了蹙眉。 【如此说来,《胜南国秘闻实录》并非是九公主所为,难不成是有人伪造《胜南国秘闻实录》故意引我入局?想除掉我?】 听到千绫心声的容想想,眸光一愣。 显然《胜南国秘闻实录》与千绫并无关系,但是千绫怎么好端端的会出家去了清枫寺呢?居然这么短的时间便做了清枫寺的主持,这其中,必然与梅友有关。 容想想问道:“《胜南国秘闻实录》与本公主无关,也与你无关,那么,你为何有本公主丢失的玉佩?还说这是与本公主的定情信物?” 千绫原本蹙起的眉,蹙得更深了几分。 他道:“贫僧从未说过这玉佩是与九公主殿下的定情信物啊!是何人诬陷于贫僧?贫僧说的是:这是九公主殿下遗落之物,贫僧来还,因心中有话,想问及九公主殿下,烦请军士拿这枚玉佩通报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闻言,立刻令道:“潜5,去将方才来荣华宫禀报的那名禁卫军,给本公主抓过来对质!” 潜5忽然出现在千绫身后,抱拳领命,应声而离。 千绫故作受了惊,随即又很快缓和了神色。 容想想又问道:“那你来寻本公主,所谓何事?” 千绫答道:“贫僧原以为何处得罪了九公主殿下,亦或者是惹九公主殿下生了怒,便是死,总要明白个真相,心中起了怒,便冲动来向九公主殿下要缘由!” 容想想对千绫所言,只信一半,她垂下眼帘沉思了片刻,转首看向万垐道:“你去御医院带一名御医,去一趟公主府,给梅友丞相医治好相思之苦,将他带到荣华宫来!” 万垐不知容想想怎么会突然想到梅友丞相,但是万垐向来只听容想想的吩咐办事,颔首领命,走至千绫身旁时,眸色泠然地看了千绫一眼。 仅这么一眼,千绫身上的汗毛顿时竖起。 【这名潜龙卫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这么冷的气场,比之主子更甚了三分。】 容想想心说:万垐的冷,在潜龙卫是出了名的,岂是梅友能比之的?梅友那是阴冷,哼! 随即就听万垐冷着嗓子和康承恩、李斯淳道:“两位仁兄势必好好照顾着九公主殿下。” 康承恩和李斯淳都是聪明人,立刻意识到眼前这名千绫是会武功的。 千绫也意识到了,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色。 【我已将内力压下,他如何知道我会武?】 因为做贼心虚,千绫比在胸前的手垂下,念动佛珠的速度随之变快。 听到千绫心声的容想想,突然重重一拍桌子,厉声问道:“千绫,你可想好怎么死了吗?” 第212章 其他的,你都不行! 容想想本以为梅友能挑中千绫去清枫寺做主持,千绫必然有超于常人的沉稳,以及缜密的心思。 不想,千绫实在不经吓,顿时跪在了地上,抬眸看着容想想,全无先前出家人的神色,竟然娇滴滴地哭泣道: “千绫又未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不过就是询问九公主殿下《胜南国秘闻实录》之事,这其中受伤害的人,本就是奴家,奴家已经剃度出家了,九公主殿下何必要置我于死地?” 容想想心说:怎可留你性命?清枫寺乃是皇家寺庙,梅友这么一个反派,让你做了清枫寺的主持,难不成是让你敲木鱼的吗? 容想想冷色地看着千绫道:“你若未做亏心事,为何要跪?” 千绫这才意识到自己受惊过后失去理智的举动。 他左思右想之下,只好替自己辩解道:“贫僧自小受苦,只想归于佛门清静之地,了此一生,还请九公主殿下放了贫僧了,《胜南国秘闻实录》一事,贫僧再也不问了!” 容想想冷哼了一声,“你当皇宫是何处,是你想进就进?本公主又是你想见便见的吗?” 千绫曾听复景台之人提及过这位九公主,现下心中嘀咕:【九公主殿下怎的与他们说的完全不符合呢?】 容想想懒得与千绫多言,令潜7将千绫关在荣华宫的柴房中,并让潜8去唤来一队禁卫军严加看守千绫。 千绫欲辩解,容想想一摆手道:“你若再多言,本公主便割了你的舌头。” 千绫不知为何,觉得他所见到的九公主殿下,为何气场也如此之大? 不敢再多言,心中默默念着,梅友丞相知道他被赶出清枫寺一事,能速速来救他。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方才容想想吩咐万垐的话,千绫很是不合时宜地暗想: 【九公主殿下方才吩咐那名潜龙卫带着御医去公主府,为主子解春药之苦,莫不是九公主殿下给主子喂了春药?主子得手了?那么,五谷大典是不是不用我做手脚了?……】 容想想这才恍然,原来梅友将千绫安排去清枫寺,是为着九月金秋时皇后举办的五谷大典而准备的。 不管梅友打算让千绫做任何手脚,都是对皇族不利之举,除掉千绫之后,梅友会另行安排其他人去清枫寺做主持,亦或者是做出其他的谋算。 康承恩见容想想沉思,以为容想想是生了怒,便从布思手中端过红糖姜茶,安抚容想想道:“九公主殿下,来了癸水莫要生气,先喝一盏红糖姜茶暖暖身子!” 李斯淳则是看了看容想想,又看向千绫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 【千绫居然能从江雨阁跑出来?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江雨阁的掌柜,那般心狠手辣,即便千绫逃到清枫寺,江雨阁的掌柜也会趁机要了千绫的性命。 清枫寺是皇家寺庙,岂是千绫一个卖艺男子去了俩月就能做主持的?】 李斯淳的眸光微闪。 【倘若《胜南国秘闻实录》与千绫有关,九公主殿下直接将此事禀报给圣上亦或者是皇后娘娘,下一道告示,便可解决此事。 九公主殿下全然未提,而是让万垐去寻梅友过来,这么说来,《胜南国秘闻实录》与千绫并无关系,千绫却与梅友丞相有关。 那……江雨阁该不会也是梅友丞相暗中所置的产业吧?】 听到李斯淳心声的容想想,不得不说,李斯淳这个看着玩世不恭之人,心思是非常缜密的。 容想想朝李斯淳招了招手,示意李斯淳上前。 李斯淳刚走到容想想身旁,容想想便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斯淳眸光闪了闪,就听容想想问他,“此事交给你办,没问题吧?” 李斯淳想了想,点头道:“虽说我从未查过案,但是九公主殿下让我去查,那我尽力而为,尽量不让九公主殿下失望!” 容想想笑道:“本公主相信你!” 闻言,李斯淳似乎得到了极大的肯定,眼底如洒落了无数颗星辰,煞是好看。 康承恩在旁有些个吃醋地道:“九公主殿下偏心,他一个大司农能查案,为何我不能?” 容想想笑道:“总不能都将你们赶出去,留本公主一人在荣华宫吧!” 听容想想这么说,康承恩愁容顿消,喜色不已,心说: 【看来九公主殿下最喜欢的人,是我!哼,你们如何和我比?我有你们难以比之的容颜,更有无可挑剔的身材,况且,我床榻上的功夫,岂是你们能比的?哼,你个病娇鬼】 康承恩很是傲娇的瞥了李斯淳一眼。 容想想听到康承恩那傲娇的心声,心下不免觉得好笑,默默在心中道:万垐和李斯淳除了容貌没有你妖艳,其他的不一定比你差哦! 容想想唤潜9随同李斯淳一同出宫,并让李斯淳拿着她的令牌,挑选二十名禁卫军保护李斯淳查案。 李斯淳接过容想想的公主令牌,转身走至正殿门前时,瞥了康承恩一眼。 【九公主殿下不让你办案,是因为你蠢,空有个妖媚的长相,其他的,你都不行!】 听到李斯淳小绿茶的心声,再对比康承恩傲娇小奶狗的心声,容想想顿觉有趣到了极致,“噗嗤”笑出了声。 恰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微臣求见九公主殿下,有事想求九公主殿下恩准!” 第213章 微臣愿以死谢罪 来大姨妈的容想想,本就情绪不稳定,今天这一天,一会儿是梅友在丞相府装病,一会儿是谢慕跑到公主府吃春药,一会儿是梅友和谢慕抢着吃春药。 刚回宫,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造谣她和清枫寺主持有私情,结果闹出她恶心干呕,皇帝皇后误以为她怀孕了。 好不容易回到荣华宫,想歇一歇,千绫居然大胆到来找她要说法。 现在又踏马的微臣…… 容想想烦不胜烦地怒吼:“又谁啊?滚进来,让本公主看看是人是鬼?” 结果就见到封鑫背着两根荆棘,进殿“噗通”跪在地上,眼眶中蓄泪地叩首道: “是微臣之错,害九公主殿下受了委屈和疼痛,微臣来此,是任由九公主殿下责罚,向九公主殿下赔罪,若九公主殿下让微臣入公主府做第四任侍君,微臣回府禀报族中长辈之后,便入公主府,绝不让九公主殿下失望。” 闻言,康承恩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张着嘴好半晌,指着封鑫道:“你胡说什么呢?” 容想想揉了揉额,心说: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这个小古板是一点都不能逗啊?这个时候添什么乱啊? 见康承恩的目光看向她,容想想立起双手,道:“不关本公主的事,本公主也不知道他会突然来!” 但是,容想想说得有点心虚,毕竟她的确是逗了封鑫这个小古板,才导致封鑫误会! 康承恩的眼神,明显就是不信,甚至还有点小哀怨,那意思很明显:你刚收了李斯淳做第三任侍君,现下又要收封鑫做第四任侍君,九公主殿下和封鑫是什么时候看对眼的? 容想想:完了,康承恩这个傲娇的小奶狗,醋精病犯了,得赶紧哄。 于是,容想想一把将康承恩拉坐在软榻上,附耳低语道:“本公主向你保证,近期绝对不收侍君,待本公主癸水期过了,只宠幸你,一连五天,他们有的,你也有!” 康承恩将信将疑地看着容想想,“九公主殿下不会骗我吧?” 容想想伸指发誓道:“字字句句发自肺腑,绝不食言!” 康承恩一指封鑫道:“那他怎么办?” 容想想僵笑了一下,说道:“能不能让本公主和他谈谈?” “不能!有什么话,当着我面说,九公主殿下和封统领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康承恩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容想想心说:早知道就不让万垐走了,康承恩只有万垐能管得住!这下可怎么办? 怎料,这时胡御医端着一碗汤药从外面风风火火进殿,并道:“九公主殿下,趁热喝,否则一会儿小腹定会疼痛难忍!” 容想想:!!!你怎么这么说?封鑫不是要误会我流产了吗? 果然,封鑫是真的误会更深了! 【都怪我,若非是我犹豫不决,早些入公主府给九公主殿下做侍君,九公主殿下也不会被圣上和皇后娘娘灌下落胎药,让九公主殿下受这无端的苦楚,也让吾儿未出生便胎死腹中。 我实在混蛋,若九公主殿下不愿意原谅我,我也无脸再见圣上,自裁谢罪!只求九公主殿下日后平安顺遂,也愿吾皇身康体健、万寿无疆!】 容想想:???自裁谢罪? 封鑫不爱她,这一点容想想可以确定,但是,封鑫一定是忠心于她父皇的。 容想想揉了揉额角,只觉得万万不能将封鑫这名忠臣良将给弄自杀了,那可是胜南国一大损失,她也会内疚许久。 她深吸了一口气,冲封鑫道:“你且跪着别动,本公主喝下这碗药,再与你理论!” “是!”封鑫颔首应之。 康承恩从胡御医手中接过药碗,伺候容想想将汤药服下,又问过胡御医之后,寻了几颗蜜饯,给容想想清清口中的苦味儿。 容想想朝胡御医和布思道:“行了,你们且退下吧,本公主有事要吩咐封统领!” 胡御医和布思行了告退礼,退出正殿。 容想想坐起身,正色地看着封鑫,凝眸想了片刻,问道:“你想让本公主原谅你?” 封鑫昂首问道:“不知微臣怎么做才能让九公主殿下好受些?” 容想想道:“你配合李斯淳查出,是谁暗中仿冒《胜南国秘闻实录》玷污本公主的名誉之人,给本公主揪出来,还本公主的清白名誉,本公主便原谅你!” “当真?”封鑫惊诧地问道:【九公主殿下这般轻易饶恕我?如此宽宏大量的胸怀,是我先前有眼无珠,将宝玉错当顽石,唉!】 这到让容想想不懂了,封鑫这个小顽固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啊? 懒得多思多想,容想想郑重地道:“当真,属实!三日内,给本公主查出来!” 封鑫站起身,抱拳道:“微臣定不负九公主殿下之令!” 声落,犹如欲上战场般,昂首挺胸朝殿外走去。 容想想:!!!你妹的,你学过川剧的变脸吗?怎么就变得这么快?刚才差点让你给感动了,早知道我就准备点小蜡烛,用荆棘抽你,然后用小蜡烛烫你…… 第214章 把整个皇族一网打尽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容想想还是有点舍不得。 想到能攻略下封鑫这样呆萌的小古板,容想想忽觉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 怎料,封鑫刚走出正殿,正巧看见万垐带着梅友回来。 瞧见梅友那张桃粉色的脸颊,封鑫赶忙将目光移开,躬身礼道:“拜见梅友丞相!”随后朝万垐微微颔首。 万垐看见封鑫后脊那两根荆棘,眸光闪了闪,思及九公主迟早会将封鑫收入公主府,一向冷酷的万垐,难得一见地朝封鑫微微颔首。 清醒后的梅友,想起在公主府清冷阁的事,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还有心情和封鑫说话,沉雅着嗓子,“嗯”了一声后,便跟在万垐的身后,跨入正殿。 万垐上前在容想想耳边低语了两句,容想想眸光一顿,立刻看向梅友。 梅友见到容想想的眸光,再也无法淡定,垂下头,将礼仪规矩忘了个干净,再无昔日的清雅之音,而是沙哑地问道: “微臣多谢九公主殿下救微臣,不知九公主殿下唤微臣来,有何事?” 容想想的眸光顿时凌厉至极,道:“梅友,你可知罪?” 梅友一怔,随即问道:“不知微臣何罪之有?” 容想想哼道:“本公主是让你为本公主解忧,而不是添忧,你信誓旦旦答应了本公主,能劝谢慕回府,结果就将事办成那样吗?” 梅友实话实说道:“微臣也没想到,谢慕会趁微臣没有防备之下,给微臣喂春药。” “既如此,你该如何补偿本公主?” 梅友:【我差点就被谢慕那个疯子给欺辱了,九公主殿下不应该补偿我吗?怎么还问我要补偿?】 听到梅友心声的容想想,心下好笑,暗想:今夜定要私下问问万垐在清冷阁,看见谢慕和梅友到底发生了什么! 梅友心中哀怨,嘴上却道:“不知九公主殿下要微臣怎么补偿,才能消气?” 容想想笑道:“梅友丞相是个极其懂事之人,本公主被恶人使诈,利用本公主创办的《胜南国秘闻实录》,来诬陷本公主的清白。 梅友丞相既说爱慕本公主,怎会允许有人暗中如此诋毁本公主呢?” 说着,容想想取来那张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让万垐交给梅友。 梅友细细看过,脱口道:“九公主殿下与清枫寺主持有私情?这绝不可能!” 容想想微微蹙眉,故作疑惑地道:“你信本公主?” 梅友这才意识到,他食了春药之后,神思还没缓过来,大意了! 于是,他自圆其说道:“虽说微臣与九公主殿下相处极少,但是微臣深信九公主殿下的心情,九公主殿下怎会喜欢上清枫寺的主持呢?清枫寺主持毕竟是出家之人……” “哦!”容想想打断道:“很不凑巧,清枫寺主持自己都不信,专门跑来问本公主要说法。” 说着,容想想话音一转,道:“既然梅友丞相相信本公主,那么,本公主就将清枫寺主持交给你,你顺便帮本公主查出,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是何人所为!” 声落,容想想让万垐亲自去将千绫押到正殿。 梅友是万万没想到,千绫怎会蠢到来皇宫问容想想要说法。 现下,梅友深觉幸好在江雨阁时,九公主容想想没有选中千绫。 否则,他让千绫魅惑九公主殿下,千绫怎会是九公主殿下的对手。 他也会后知后觉的介意,他与千绫共同侍奉九公主容想想。 就在梅友垂眸沉思之时,万垐押着身穿袈裟的千绫回了正殿。 梅友低垂着首,微微扭转,递给千绫个眼色。 千绫很识趣地假作不认识梅友。 容想想看着这俩人,心说:艾玛,你俩心声在我脑袋里说了好几遍,还演戏呢? 千绫:【主子,我没有告诉九公主殿下,在祭拜的天台埋了硝石、硫磺和木炭,你放心。】 容想想:梅友放不了一点心,你心里告诉本公主了。 想到此处,容想想看向梅友,心说:反派大Boss,你小子够狠的呀,想把整个皇族一网打尽是吧? 容想想深觉此事要尽早和太子容翊私谈,该如何防备梅友。 又该如何去谈呢?梅友是复景台的首领,想将整个复景台一网打尽,是绝对不能现在就将梅友弄死的。 而此时,容想想忽然听到梅友的心声。 【看来清枫寺会引起圣上和太子的怀疑,每年皇家的五谷大典,不能在清枫寺举办,我得再想个稳妥之处才好。 待五谷大典之前,我得吩咐胡御医,在九公主殿下的汤药里,加一味假死药,造成九公主殿下假死。 那么,待我夺了这江山,才能如愿迎娶九公主殿下做皇后。】 假死药?容想想顿时干呕了起来,甚至抠着嗓子眼,恨不得把刚喝下胡御医的药,都吐出来。 见到这一幕的梅友。 【九公主殿下莫不是怀有身孕了?】 五指收拢,紧握成拳,梅友眼底阴鸷的戾气顺着眼角蔓延散开。 他很想掐着容想想的脖子,怒吼: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第215章 九公主殿下是狐狸精 【哎呀,好好的药,怎么吐了呢?难不成是九公主殿下的脾胃虚弱?我怎么没号出来呢? 之前我一直想给九公主殿下诊脉,奈何一直没机会,这次我一定要好好了解九公主殿下的体质,从而知道九公主殿下适合不适合假死的药方! 别一副药给真吃死了,主子还不得剥了我的皮吗?】 胡御医的心声震响在容想想的脑中。 容想想明白胡御医给她开的这副药,并不是假死药,虚惊一场。 万垐和康承恩一个给她抚着背脊,一个给她端了盏温水。 “九公主殿下很难受吗?”康承恩将温水捧在容想想的面前。 【九公主殿下这么柔弱的玉体,来癸水实在是遭罪,老天爷实在不公,这种事为什么要让女子来受?男子到底身强体健,一个月来一次癸水,定是不会当回事的!】 听到康承恩这只傲娇小奶狗对她的心疼,容想想接过温水,冲着康承恩笑道:“好多了!” 容想想转首和胡御医道:“本公主来癸水时常腹痛,还会呕吐,胡御医还是再为本公主诊一次脉,换个药方吧! 方才的药入了胃,直犯恶心,不知为何!” 容想想故意寻了个好说辞,让梅友知道她并没有身怀有孕,又琢磨着,如何能将胡御医有凭有据的弄死。 御医院留着胡御医,总归会祸及她父皇母后的身体,甚至性命。 闻言,梅友阴鸷的神色一瞬而消,冷瞥了胡御医一眼,意思是:还不上前,好好为九公主殿下诊脉? 胡御医心肝狠狠一颤,小心翼翼上前,跪在地上,为容想想诊脉。 胡御医微微蹙眉。 【九公主殿下的脉象很是奇怪,为何脉络居然是双脉?只不过隐隐还有一个脉络,若不重按,是察觉不出来的!】 听到胡御医的心声,容想想恍然,她是魂穿这本书,依照这本虐恋小说的剧情,原主:九公主,还没死,许是在这副躯壳里沉睡了? 极有可能在她回到现代,原主又会醒了? 容想想也陷入沉思之中。 见胡御医的手指迟迟未曾移开容想想的手腕,梅友沉了眉眼,哑声问: “九公主殿下的玉体有何不妥?” 胡御医这才收起手,很是纳闷地站起身,朝梅友躬身一礼道: “回梅友丞相,九公主殿下的脉络有些个清奇,像是……” “像是什么?”一向沉不住气的康承恩急色问道。 “说啊!”万垐厉声道。 胡御医见梅友冷凝着他,后脊出了冷汗,支支吾吾地道:“像是中邪的脉象!” 容想想:???!!! 康承恩回眸看向容想想,脱口道:“你浑说什么?九公主殿下怎会中邪?” 万垐亦是不信地道:“胡御医,九公主殿下是让你诊脉,不是吓唬人!你是御医,可不是江湖骗子!” 梅友的眸光闪了闪,旁人不知胡御医的本事,他是知晓的,胡御医的父亲曾是道长,不仅精通岐黄之术,更是能走阴,会占卜,会断祸福寿数,更是精通针灸诊脉! 虽然教胡御医并不多,但是胡御医自小跟在他父亲身边,应该是没少遇到稀奇古怪的事。 梅友沉眉思及容想想自花神宴落水之后,逐渐好似换了个人,不免心下冷嗤一声: 【难不成是被狐狸精附体了?】 容想想朝梅友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是狐狸精。 实在不想再看见梅友这个反派大Boss,容想想冷下神色道: “梅友丞相,此人乃是清枫寺主持,你且将他带回你的丞相府,三日之内,给本公主一个答复,本公主要知道,谁是在背后诬陷本公主。” 梅友以为容想想来了癸水,不舒服,想安寝,便躬身应是。 正欲转身离开时,又听容想想道:“请梅友丞相护好清枫寺千绫的性命,三日后,将千绫完好无损交给本公主,若是他没了性命,本公主便和梅友丞相再无话可好讲了!” 闻言,梅友立刻蹙起眉,没有转身,应了声“是”,眼尾爆射出道道寒刃,扫了千绫一眼。 千绫很想解释:主子,你听我说,我和九公主殿下没什么,我真心忠于主子…… 见梅友出了殿门,千绫一脸无辜地看了容想想,一扁嘴,跟着梅友跑出了正殿。 胡御医寻了说辞,说再给容想想开个药方,煎好药,端过来。 待胡御医刚走,容想想立刻和万垐说:“你去将潜龙卫首尊请来,说本公主让他带着胡御医详细的身世背景档案,来荣华宫一趟!” 原本容想想让李斯淳去查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又让封鑫去查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 方才居然让梅友丞相也查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万垐很是不理解,为何要安排三个人分开调查此事。 而,现在容想想又让他去请潜龙卫首尊,还要带着胡御医的详细身世来荣华宫。 想到方才胡御医说九公主容想想有双脉,像中邪! 万垐皱了皱眉,沉眸地看向了九公主容想想。 第216章 潜龙卫秘药 万垐并不怀疑容想想有问题,而是怀疑胡御医有问题。 听到万垐在心里的嘀咕。 容想想道:“本公主记得凡是入宫之人,都会由你们潜龙卫调查清楚他的身世背景,方可入宫,哪怕是一名粗使的宫女,亦或者是太监,对吗?” 万垐颔首道:“是!自潜龙卫初建之后,潜龙卫的职责便有这一项。” 容想想颔首道:“去吧!让潜龙卫首尊来见本公主,本公主要详细询问胡御医的身世和背景!” 万垐应声而离。 康承恩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而是忧心容想想来癸水是否会难受,万垐走后,他便坐在软榻旁,让容想想靠在他怀里,为容想想揉着小腹,心疼道: “这一天,可是把九公主殿下忙坏了,女子来癸水本难受的紧,九公主殿下莫要多思多想,我给你揉着肚子,九公主殿下安睡一会儿,可好?” 容想想应了一声,心说:康承恩这个傲娇的小奶狗,有时又像个大暖男,实在是可爱。 想着想着,便入了梦乡。 昏昏沉沉睡得腹中饥饿之时,容想想才掀起眼帘。 没想到天色早已黑了,正殿燃着几盏极暗的灯。 万垐和潜龙卫首尊严武霸规规矩矩坐在不远处的锦墩上。 而她还在康承恩的怀里,康承恩也没停下给她轻缓地揉着小腹。 容想想问道:“现在几时了?” 由于殿中灯烛昏暗,听到容想想问话,他们才知道容想想醒了。 康承恩停下为容想想揉肚子的动作,答了时辰。 容想想估算,她居然睡了四个多小时,眼下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万垐和潜龙卫首尊严武霸上前。 严武霸行礼道:“老臣见过九公主殿下!” 万垐问道:“九公主殿下要用膳吗?” 容想想在康承恩的托扶下,坐起了身,接过布思端过来的红糖水,饮下之后道: “潜龙卫首尊也未曾用膳吧,陪本公主一起用膳,布思命人传膳!”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得容想想赐膳食,深觉是容想想对他的恩宠,想都没想便应下,并道了谢。 看过这本虐文小说的容想想,是知道九公主自小由严武霸亲自守护,严武霸对九公主是极宠的。 奈何严武霸是潜龙卫首尊,有身份和职责在,便是与皇后娘娘,也不能多言。 容想想端坐在膳桌前,依照顺序,其他人落了座。 严武霸听万垐提及胡御医,并说九公主殿下让严武霸带着胡御医的身世背景资料来荣华宫,九公主殿下想看时,严武霸立时警铃大作,问及万垐: “九公主殿下为何要胡御医的身世背景档案!” 万垐不知道容想想作何打算,实话实说道:“卑职不知!” 故而,严武霸取了胡御医的身世背景档案来了荣华宫。 见容想想在安睡,又得知容想想来了癸水之事,他便和万垐侯在一旁。 本以为容想想醒后,用膳时会向他要胡御医的身世背景档案来看。 不想,容想想垂着眸子,似有所想,只字未提,而是安安静静地用完膳,才转眸和康承恩道: “承恩,你亲自为本公主熬一盅红糖姜茶,让布思在旁告诉你,应放几勺红糖,莫要过于甜腻!” 康承恩眸光微闪,猜到容想想应该是有话要和潜龙卫首尊严武霸说,故意支开他,便应声和布思去了荣华宫的小厨房。 容想想又令潜去殿外候着,无令不得入内。 严武霸微微蹙起了眉,默不作声,待万垐将门窗全部关合后。 容想想才和万垐道:“去将殿中的灯烛多燃几盏。” 随后,容想想才向严武霸要胡御医的身世背景档案。 容想想本以为查入宫之人的身世背景,和大学时填写学生档案那么区区几页纸。 不想,严武霸交给他盒子内,厚厚一沓纸,不仅详细记录胡御医的生辰,就连胡御医的九族都调查的十分明白。 奈何胡御医并未有九族,上面之记录了胡御医三族之内的血亲,姓甚名谁,在何处所居等等。 容想想细细看之,知道胡御医的身世背景定是复景台一早造假过的。 而她想让潜龙卫首尊严武霸相信胡御医有问题,就只能在造假的信息资料中寻找出漏洞。 从而,严武霸才能向皇帝禀报,去重新彻查胡御医的身世背景。 只要是造假,一定就会有漏洞。 容想想如是想,一旦她找到,便有了理由和借口,向严武霸要潜龙卫的秘药,服用之后起三日高热,便可将胡御医打入地牢暂时关押。 看着看着,容想想的眸光突然一顿。 第217章 私奔 上面写胡御医的父亲心悦于富商之女,富商没看上胡御医父亲无官无职更无钱的身份,拒绝了胡御医父亲上门提亲。 次日深夜,胡御医的父亲便带着富商之女私逃,二人在江南水乡买下一处宅子,私自结亲。 未及俩月,富商之女怀了身孕,孕期八月之时,富商寻到了自家女儿,非要将女儿带回家,吵闹过甚,富商之女提前诞下胡御医。 只可惜,富商之女产后大出血而亡。 富商见此,将胡御医告了官府,幸得友人相助,多次调解之下,胡御医的父亲才安然无事。 而后,胡御医的父亲因痛失所爱,便抱着尚在襁褓中的胡御医去道观修行。 此后没日没夜的学习医术,时常为山下村民免费看诊,十年之后,名声甚好。 他的身子却是一日不及一日,临死前,将胡御医交给他的友人收留养育…… 容想想指着上面所写,向严武霸提出疑问道:“胡御医的身世并不详细。 其一,他父亲之前无官无职无钱,那位富商家的小姐是如何与他父亲认识的呢? 其二,富商见其女怀孕八个月,欲将她强行带走,说明寻女许久,那么,他女儿生下的孩子,富商怎会舍下?没有抱走呢?说到底,那也是他女儿留下唯一的血亲吧? 其三,胡御医的父亲无官无职无钱,友人能买通官府做调解,他的友人又是谁? 其四,胡御医的父亲去了道观习医术,他若从未接触过医术,仅凭他自学几年,便能给村民诊脉看病,这人的天赋岂非极高? 其五,他临死前将胡御医托付给友人,这位友人与先前的友人是否是同一个人?这上面所写,托付之人是京中名医:谭彦实,他一个道士是何时认识谭彦实的? 仅说了五点,容想想抬眸看向潜龙卫首尊严武霸,正色道:“这些是潜龙卫没有查详细,还是无从查证?” 从容想想说到其三时,严武霸已经心中警铃大作,他蹙起眉道:“的确是无从查证,胡御医是本尊亲自带人去查,而后谭名医做了保,胡御医的医术也很是不错,得了圣令,方允许胡御医入宫的。” 容想想冷笑了一声,“呵呵……” 随即道:“也就是说,胡御医父母皆亡,他的外祖父又无从查证是何人,那岂不是孑然一身?便是做了恶,也是不怕的!” 此言一出,潜龙卫首尊严武霸眉梢眼角浸染冷色,知道是他大意了,很是虚心地问容想想。 “不知九公主殿下,怎会突然怀疑胡御医的身世?” 容想想道:“今儿个,胡御医来给本公主诊脉,说本公主中邪,还是当着梅友丞相的面所言,他一个御医怎会说出这样江湖骗子的话? 此举是否犯了宫中的大忌?他入宫五载有余,怎会不熟悉宫中的禁忌?却还偏偏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辞,不值得本公主怀疑吗?”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一听这话,立时起了怒,猛地站起身道:“他竟然胆敢如此说九公主殿下?本尊定要与他没完!” 容想想喊住严武霸,“且慢,此事需要查,也是要和他没完,但不是现在。 你们潜龙卫有一种秘药,食之可让人突生高热三日,你给本公主一颗,以胡御医乱开方子,让本公主病情加重为由,将胡御医关入大牢,严加看管。 你再将胡御医的事禀明父皇。” 严武霸方才泠然怒色顿消,而是犹豫心疼地看着容想想,“九公主殿下不知,那秘药食之,会对身子有些个影响。” 万垐也知那秘药的副作用极大,开口问道:“九公主殿下必须要吃那药吗?能不能不吃?” 容想想摇头道:“不能!本公主怀疑胡御医是复景台的人,只不过没有证据,若是真的,胡御医能入御医院,那么,御医院会不会还有复景台的人呢? 先将胡御医关入大牢,倘若他不是,放出来,恩赏他些银钱,也不必再留在宫中的御医院,够他下半生花销便是了。”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沉眸想了许久,觉得九公主殿下这招暂缓计策甚好。 况且,将胡御医押入大牢,倘若胡御医是复景台的人,定会有人为他求情,亦或者是私下探访,如此便能抓住更多复景台的暗党。 思及至此,潜龙卫首尊严武霸颔首道:“本尊这就回卫司台给九公主殿下取秘药!” 声落,严武霸转身而消。 康承恩不淡定了,上前苦苦哀求容想想:“九公主殿下来癸水,再吃那劳什子秘药,起高热三日,身子如何受得了呢? 你若想起高热,我可以用内力让九公主殿下起高热啊!为什么要吃秘药呢? 万一九公主殿下有个什么,可让我们如何是好?” 话音刚落,便见到走进来的李斯淳愣在当下,一脸惊然地问: “九公主殿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第218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要是素日里,康承恩那性子,定会毒舌怼李斯淳几句,殊不知,他最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牵扯到容想想身子的大事,康承恩恨不得多一个人能劝容想想,一直给万垐递眼色。 奈何万垐是个只听容想想吩咐的,无论康承恩怎么递眼色,万垐是一个字也没说。 却不知万垐是最了解容想想的,他知道容想想一旦打定主意,是不会改变的。 康承恩见万垐不理会他,李斯淳恰好回来了,忙不迭跑到李斯淳身边,附耳低语了好几句。 李斯淳越听,那一双清秀的眉毛蹙得越深。 自从容想想和潜龙卫自导自演那深情的大戏,李斯淳便一心记挂着容想想的身子,莫说让容想想生三日高热了,就是连续三日打几个喷嚏,李斯淳都是不放心的。 他走上前,坐在容想想身旁的锦墩上,温声问容想想。 “九公主殿下,唯有吃潜龙卫的秘药才可以吗?就不能换个法子吗?为何要用自己的玉体做诱饵?胡御医值得吗?” “对啊!据说卫司台那秘药是专门惩治不听话的潜龙卫吃的,便是潜龙卫吃上几粒都受不住,九公主殿下这样身娇玉贵的身子,如何受得了?” 康承恩在旁忧心地道。 李斯淳并非是在京中长大的,不如自幼陪同八皇子容贳做伴读的康承恩,了解卫司台的事多。 一听康承恩这么说,李斯淳眼底立时浮现出了惊惧,一把抓住容想想的手。 容想想忽然发现李斯淳的手有些个微微发抖,察觉到李斯淳是因为她之前设定的剧情,产生了害怕心理。 容想想翻手握住李斯淳的手,安抚道:“你不必这么忧心,那药并不会有多大的副作用,无非是高热三日,躺在床上有你们陪伴,三日后便好了!” 李斯淳摇头道:“怎会如九公主殿下说得那般简单?” 说着,他看向万垐,问道:“那到底是什么药?” 万垐吃过卫司台的秘药,默了默如实说道:“食之三粒,生高热三日,与普通的高热不同,会有一种骨头缝被针刺的疼痛感,全身麻痹。 便是医术最好的御医号脉,只会号出中了毒,却无法辨认中了什么毒。” 李斯淳和康承恩闻言,立时大呼:“九公主殿下不能吃!” 声落,便听去而复返的潜龙卫首尊严武霸接话道: “卫司台的生高热药并不同,万垐吃的秘药是惩治卫司台潜龙卫的,还有一种秘药,于身子并无大的损伤,食之一颗,也会生高热,会昏睡不易醒,御医号脉的结果,也是有中毒的迹象,只不过不明显。 本尊取来的,正是这粒药。” 看过这本虐文小说的容想想,是知道卫司台有好几种秘药,严武霸说的这种,是给宫中不听话嫔妃吃的。 闻言,容想想的三任侍君虽然没有再劝,但是一个个都凝着心疼的目光看向容想想。 容想想见状,伸手朝严武霸要药,犹如要上战场般,昂首挺胸的站起身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她拿过严武霸掌心的那枚红药丸,就扔嘴里了。 听到容想想前面的话,她的三任侍君只是微微蹙眉。 但是后面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三任侍君脸色大变。 尤其是李斯淳,不管不顾上前抱住容想想,伸手就去扣容想想的嘴,“吐出来,不能吃,九公主殿下,你吐出来,你必须吐出来……” 容想想一张嘴,伸了伸舌头,眨了眨调皮的眼,说道: “晚了,本公主吃完了!” 万垐:…… 康承恩:…… 李斯淳:!!! 严武霸扶额道:“九公主殿下,没有那么吓人,这个药就是会起一点高热,昏睡不醒,本尊怎么可能让九公主殿下的玉体受丝毫损伤呢?” 容想想颔首道:“本公主知道了,你去禀告父皇,尽快查胡御医的身世背景吧!” 严武霸同万垐和潜交代道:“你们定要好生守护着九公主殿下,有任何事,随时去卫司台禀告给本尊!” “是!” 严武霸走后,容想想趁她还没犯困,将她的三任侍君留下,先是问李斯淳: “让你去查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可有眉目了?” 李斯淳回道:“查到一处空置的院子,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在那处院子里留有未送出的三张,其中一张是底稿。” 说着,李斯淳将底稿拿了出来,交给了容想想。 容想想凝眸细细看之,忽然抬首问李斯淳,“你有没有觉得这笔迹很是眼熟?” 第219章 九公主容想想“落胎”一事 其实李斯淳刚拿到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底稿,他就觉得这上面的字甚为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现下容想想也这么说,李斯淳不禁凝眸细细回忆了起来。 眸光突然一顿,李斯淳抬起首道:“我想起来了,我和九公主殿下在江雨阁遇到潘婷,九公主殿下曾因为她的丫鬟生怒,起了口舌之争。 而后,潘婷给九公主殿下写了忏悔书,这字迹与潘婷的字迹几乎一样。” 容想想颔首道:“确如你所说,与她的字迹很是相同。” 闻言,万垐的眸光顿冷,“此等歹毒之人岂能容之?” 容想想一把拉住生怒的万垐,说道:“只是相似,并不是真凭实据!莫要冲动。” 康承恩若有所思道:“李兄可查出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一共发了多少张吗?” 李斯淳答道:“根据我所查,一共发了两百多张。” 康承恩皱眉道:“二百多张,总不可能是潘婷一人所写所画吧?” 李斯淳从怀中摸出一张叠好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说道:“这张与九公主殿下从凤仪宫带回来的那张假《胜南国秘闻实录》,笔迹并不一样,显然是出自两人之手。” 容想想接过李斯淳拿出来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垂眸细看了之后,不禁在心里感慨:古代这一点就是比现代强许多,若是现代打印出来,那如何查证笔迹不同呢? 康承恩歪着头看着容想想手中展开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后,扭过头和李斯淳又道: “你查的宅子在何处?那里没有人了吗?” 李斯淳叹了一声,实话实说道:“我从未有查案的经验,并不知道该如何去查,还是寻了先前的刘史官,让他一同帮忙去问乞丐们,这才顺藤摸瓜,查到这处院子。 院子在城西的破庙后面,听闻是以前的一处画坊,因掌柜犯了事,那处宅子就一直空置了。 我去的时候,院中空空如也,还是在墙后面的一个火盆下面,发现这么三张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有一张是底稿。” “哦!”康承恩甚为不解地道:“你说得那处宅子啊!” 刚说完,康承恩猛地一拍额,突然道:“那处画坊的掌柜是个女子,据说是个奇女子,相貌极其清秀,其父善书画音律,因患疾而亡,其女未曾婚配,便做了画坊的掌柜。 关南侯欲娶她做贵妾,奈何那女子说什么都不肯给人做小,便婉言拒绝了。 而后,那女子被大理寺下了大狱,说她拿了关南侯的聘礼,却不肯给关南侯做小妾。 据说那女子满口否认,却在她的宅子查出三箱金银珠宝,大理寺便对她动了刑,因为她受不住刑,便撞死在大理寺的牢狱之中。 坊间皆传她死的冤枉,谁还敢买她的宅子?故而,空置了十余年。” 虽说李斯淳善玩乐,结识京中的达官贵族极多,可他毕竟来京中才两三年,以前的旧事,所知并不多。 至于万垐,一直在卫司台,而后被皇帝赏赐给九公主,出宫办事是极少的。 所以他们二人并不知道。 康承恩则不一样,他极小的时候就来京中,他父亲康大司马纳的妾室又多,素日无所事事,便爱八卦说闲话。 康承恩对京中后宅之事,怕是知道的,比说书人知道的还要多。 听康承恩如此说,不仅容想想认定是潘婷所为,她的三任侍君亦是如此想。 正在这时,忽听门外传来布思的通报,“九公主殿下,封统领说有事求见您。” 容想想猜测是封鑫查到了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证据,来禀报给她。 “让他进来禀事!”容想想凝眉道。 万垐立刻走到殿门前,打开了殿门,便见到封鑫从院门外,迈着阔步走了进来。 凝眸这么一瞧,封鑫身后还跟着两名禁卫军,每一名禁卫军都扛着一个黑布袋,里面似乎是装着人。 待封鑫走到正殿门口的时候,万垐微一侧身道:“封统领请进!” 从未见过万垐如此客气,封鑫的眸光闪了闪,不知他日后要不要入公主府才能平息九公主容想想“落胎”一事,忙抱拳回之一礼道:“您客气!” 二人微微颔首后,封鑫跨入殿中,跪地禀道: “九公主殿下,微臣在一处西城一处荒置的宅院,抓住两名正在仿造《胜南国秘闻实录》的歹人!” 声落,封鑫转首示意他的手下,将黑布袋解开。 两名禁卫军解开黑布袋后,容想想凝眸这么一瞧,顿时愣了,她没想到,居然是两名女子! 身旁的康承恩瞪大双眸,惊讶出声,“怎么是你们俩?” 第220章 所见非真,暗藏密事 容想想纳闷地扭过头,问康承恩,“你认识她们俩?” 康承恩指着那俩女子道:“认识啊!她们俩不就是镇国公府的丫鬟吗? 李兄第一次烧镇国公府的时候,我不是飞身跳入镇国公府了吗?她们俩就站在树下。” 封鑫颔首道:“经过微臣的审问,她们俩也承认是镇国公府的粗使丫鬟,问及是何人让她们胡乱编写《胜南国秘闻实录》,她们一直哭,不肯说。” 李斯淳问道:“封统领去的西城那处宅子,是以前开画坊的吗?前面有一座破庙。” “是!李大司农如何得知?”封鑫道。 李斯淳问及了封鑫去的时辰,恍然道:“看来,是封统领将那里查抄了,我才去的!” 听李斯淳如此说,封鑫看向容想想,眸光闪烁着的意思是:九公主殿下,你不信微臣吗? 容想想本想和封鑫解释。 不想,布思站在殿门外又禀道:“启禀九公主殿下,梅友丞相来了。” 容想想揉了揉额,有些个犯困道:“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梅友便带着抱着一个木匣子的伍商跨入殿中。 进殿后,梅友一瞧这阵仗,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上前躬身礼道: “拜见九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让微臣查假冒《胜南国秘闻实录》一案,微臣已经查清,特来向九公主殿下复命。” 听到梅友如此说,李斯淳和封鑫齐齐看向了容想想。 容想想也不好当着梅友的面和他们二人解释,揉了揉额角说道:“关于查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一事,为何本公主要如此安排,是有原因的,回头本公主和你们二人细细说。” 说罢,容想想便见到梅友凝着似乎受伤了的眼神看向她。 容想想很是不客气地道:“本公主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那什么表情?既查清假《胜南国秘闻实录》一案,还不尽快禀来,难不成还要本公主求你?” 容想想有些个等不及,情绪有些急躁,因为她开始犯困了。 梅友微微蹙眉,见容想想的神色不对,以为容想想是来癸水情绪不稳定的缘故。 赶忙拿过伍商抱着的木匣子,打开来,说道:“微臣将所有假冒《胜南国秘闻实录》的宣纸尽数高价买回来了,一共二百零三张。 微臣抓住了主犯,是关南侯之女潘氏,她用五十两银钱,寻了关南侯府和镇国公府的粗使丫鬟为其做事。 是她按照九公主殿下创建《胜南国秘闻实录》来伪造的,经微臣审问关南侯之女,她说前段时间听闻清枫寺换了主持,是个没有背景之人。 因为镇国公之子谢慕以要迎娶九公主殿下为由,向潘婷提出了退婚,此事闹得京中人尽皆知,关南侯之女潘氏心生仇怨,便捏造了九公主殿下与清枫寺主持有染,仿造《胜南国秘闻实录》来玷污九公主殿下的名誉。” 众人听罢,又见到梅友拿出好几张签了字、画了押的审问笔录,双手捧在了容想想面前。 容想想拿过来,就听梅友道:“只是有一桩事,甚为可惜,从审问潘氏的口中得知,她让镇国公府的两名粗使丫鬟去买膳食,微臣逮捕她们时,那两名丫鬟迟迟未归。 想来她们二人也不敢跑了,毕竟有卖身契在镇国公府。” 众人这下恍然,是梅友先逮捕了人,封鑫抓住了漏掉的镇国公那两个丫鬟,李斯淳则是在后院火盆下,发现了底稿。 看着合情合理,容想想的眸光却沉了,冲着梅友道: “梅友丞相辛苦了,本公主不知道为何,头疼难忍,你既已查清,便将此事禀报给本公主的父皇,为本公主讨个说法。” 梅友颔首道:“是!九公主殿下好生养着玉体,微臣这就去禀报给圣上。” 容想想一抬手制止道:“眼下天色已晚,不如明日早朝由梅友丞相当着众位大臣的面,替本公主讨回公道,要好些!” 梅友很是赞同的道:“九公主殿下说的是!” 容想想冲封鑫道:“你把镇国公府的那两名丫鬟交给梅友丞相即可!” 梅友转眸看向封鑫,封鑫应了声是。 容想想朝梅友勾了勾唇角道:“梅友丞相是了解本公主的心性,从来不愿受委屈,此等玷污本公主名声之人,焉能再留?该如何做,想来梅友丞相还需多加斟酌,便先回丞相府吧。 本公主明日等梅友丞相的好消息!” 梅友清雅一笑道:“九公主殿下谬赞,微臣定不负九公主殿下的嘱托。” 再言三两句,梅友行了告退礼,带着禁卫军押的那两名宫女离开了荣华宫。 容想想强打三分精神,一把拉住康承恩的手道: “你轻功好,快去将太子殿下请到荣华宫来,本公主开始犯困了,有急事要同太子殿下说。” 康承恩吓一跳,问道:“出什么大事了吗?” 容想想转首看向李斯淳和封鑫道:“你们所看见的,不是第一现场,是伪造出来的!” “九公主殿下的意思是,伪造假《胜南国秘闻实录》的人,不是潘婷?”康承恩问道。 容想想摇头道:“是她!但是,这其中有旁的事,你先别问了,快去,莫要耽误了正事!” 第221章 按兵不动 方才容想想听到梅友的心声,如她所预料的,梅友会利用捏造之人来除掉他想要除掉的家族。 梅友说的半真半假,伪造《胜南国秘闻实录》是潘婷所为,然而假的《胜南国秘闻实录》只有潘婷和她的两名贴身丫鬟在那处西城荒宅所制。 至于梅友抓的其余关南侯府粗使丫鬟和镇国公府粗使丫鬟,即便容想想没听到梅友的心声,她也不信粗使丫鬟能写能画。 古代能学习写字是需要家境极好的,很多达官贵族的大家闺秀身边贴身丫鬟,都未必会写字,就别说能作画了。 梅友如此做,便是一早想除掉关南侯府和镇国公府。 至于为什么梅友想除掉关南侯府,容想想并没有听到梅友的心声,所以,她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容想想可以确定,梅友是复景台的首领,而今的复景台人数、涉及各个行业。 否则,容想想是最后让梅友去查的此案,梅友能够在李斯淳和封鑫前面查到实证,并故意给他们二人留下可查的证据。 由此看来,梅友的心思是十分缜密的,这一次必然要除掉关南侯府。 对于前朝和这些达官贵族的事,书中所写寥寥无几,容想想只能去问太子容翊。 况且,容想想喝下了卫司台的秘药,会昏睡三日,这三日的时间,足够让梅友把这其中之事,做得滴水不漏,如偿所愿。 在康承恩走后,合了殿门。 容想想强打着精神和李斯淳、封鑫道:“并非是本公主不信任你们二人,再有一个月,便是五谷大典。 本公主并不记得清枫寺,今年父皇将五谷大典定在清枫寺来举办。 恰好就出现了本公主与清枫寺主持有染一事,这般凑巧,本公主总觉得幕后之人是个手段过于高明,城府极深之人。 恐你们二人因查案得罪了人,亦或者是被人针对,故而才让你们一起查,也好有个相互照顾。 至于梅友丞相,他身居高位,他也在查,无疑是给你们二人当了挡箭牌。 这个案子,你们本就是替本公主查的,又不要父皇和母后的封赏,本公主明白你们用心去办事,便是了!” 闻言,李斯淳和封鑫顿时明白了九公主容想想的良苦用心,看容想想的眸光格外灼亮。 万垐坐在容想想身后,将她环在胸前,低声问:“九公主殿下想必是吃了药,开始犯困了吧?” 容想想轻“嗯”了一声。 李斯淳知道容想想是吃了卫司台的秘药,封鑫并不知道,他以为九公主容想想是喝了堕胎药,心中满是自责和内疚,手足无措地去倒了一盏温热的茶,双手捧着走到容想想身前,又不知容想想是否能饮茶,转身又将茶水放回桌上。 想了又想,走出殿门和布思说:“劳烦布思姑娘为九公主殿下熬个母鸡汤,给九公主殿下滋补身子。” 布思闻言一愣,说道:“封统领,早备了鸡汤给九公主殿下喝,奈何九公主殿下说喝不下,便一直在火上温着。” 封鑫道:“去盛一碗来!” 布思转身便去盛了一碗鸡汤,封鑫接过鸡汤再次走入殿中,便见到容想想靠在万垐的怀里,万垐给容想想揉着太阳穴。 李斯淳则是坐在容想想所躺的软榻旁,隔着锦被,轻轻给容想想揉着小腹。 李斯淳讲着儿时有趣的事,为了让容想想莫要睡着。 封鑫走过去有些个羞涩地小声说,“九公主殿下,喝碗鸡汤吧。” 容想想勾唇笑问他,“封统领要喂本公主喝吗?” 封鑫默了默,没有接话,而是舀了一勺,送到容想想的唇边。 见到封鑫这样的举动,听到容想想说的那句话,早已知晓的万垐神色如常,李斯淳则是眉梢眼角暗藏敌意,凝着封鑫许久,直至容想想轻推了下封鑫的手,说道: “实在喝不下了。” 封鑫垂眸看了看还剩下半碗鸡汤,轻叹了一声道:“九公主殿下再不喜喝鸡汤,也要多喝些,这样身子才能好。” 声落,便听刚跨入殿中的太子容翊问道: “九皇妹身子不适?” 闻声,众人齐齐望去,立时见到太子容翊没来及换华服,穿着在太子府的常服,紧蹙双眉,目光落在耷拉着眉眼的容想想脸上。 除了环抱容想想的万垐,李斯淳和封鑫齐齐单膝跪地向太子容翊行礼。 太子容翊走至封鑫身旁时,纳闷地问了句:“封统领怎么在荣华宫?” 封鑫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又不知该不该走,整个人石化在当下。 憋了半晌,吐了一句,“九公主殿下落了胎,腹中胎儿是微臣的,是微臣木讷不懂事,造成的错误,还请太子殿下严惩!” 李斯淳:??? 万垐:!!! 容想想:!!! 第222章 父皇母后能忍,女儿万万不能忍!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或许众人都认为是玷污九公主容想想的清白。 然而,从封鑫这个教条古板的人嘴里说出来,即便容想想的这三任侍君知道容想想不是落胎,而是来了癸水,也一下就知道容想想与封鑫的关系有问题。 太子容翊则是懵然不已,惊讶到了极致,闹不清封鑫这个见他都规矩到只言三两句正事的禁卫军统领,是怎么和他的九皇妹扯上关系的,还有了孩子? 容想想一下就不困了,扶额道:“封统领,你先回去吧,本公主和大皇兄有私事要谈!” 封鑫闻言,压根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点了点头,将剩下的半碗鸡汤放在桌上,走出两步,突然回首叮嘱道: “九公主殿下定要多喝些鸡汤滋补身子!”抿了抿唇,封鑫补充道:“此事怪我,待九公主殿下身子好些,我任凭九公主殿下惩治,任何条件,我都依九公主殿下。” 说完,容想想便见到封鑫耳朵通红,逃似的离开了。 太子容翊在布思识趣地合上殿门后,瞧着自家九皇妹那五味杂陈的神色,不禁笑道: “九皇妹怕是戏弄打趣封统领了吧?” 容想想叹道:“我就随口开个玩笑,谁知道他能当真!” 康承恩不管不顾地道:“你若和他没私情,他怎会怀疑你怀了他的孩子?” 容想想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封鑫根本不知道怎么能和女子有孩子?” 康承恩:“不可能!” 太子容翊和万垐异口同声地道:“可能!” 李斯淳则是摸着下巴,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封鑫会出宫告诉他家长辈,九公主殿下怀了他的孩子,落了胎,那九公主是不是该收他做第四任侍君了?” 容想想:……这个真可能! 太子容翊一脸看戏的笑了,“九皇妹莫不是因为此事,着急将我请来?” 容想想忙摆手道:“不是不是!” 说罢,容想想坐起身,转首和万垐说:“你去拦住封鑫,让他可不要和任何人说我落胎一事。” “九公主殿下,你怎么还撒谎?你分明就没怀孩子,为什么不实言相告封鑫?非得要让他误会吗?” 康承恩不留情面地道。 容想想摸了摸鼻子道:“本公主也得要点脸面呀,是逗他玩,可是他本就是榆木脑袋,若让万垐去传话,他再回来和本公主对质,本公主哪还有空闲和大皇兄说正经事呀!” 她的三任侍君都知道容想想这就是个借口! 万垐颔首道:“九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说正事,我去追封鑫!九公主殿下放心便是。” 万垐是个极其懂事的,临走前,不忘把康承恩和李斯淳也一并带走了。 故而,布思再次合上殿门,容想想和太子容翊在殿中私谈了近半个时辰,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只不过,太子容翊打开殿门时,满脸怒色,令他的潜4去将皇帝和皇后请至荣华宫。 皇帝和皇后来时,容想想已经打不起精神来了,皇帝听潜龙卫首尊严武霸提及胡御医的事,大致了解些。 落座后,太子容翊见容想想这情形,怕是思维已经混乱,便将潘婷仿造《胜南国秘闻实录》一事说给了皇帝和皇后听。 容想想强撑着说了句:“潘婷之事,父皇母后能忍,女儿是万万不能忍,还请父皇和母后为女儿做主。” 眼皮一沉,容想想便进了梦乡。 皇后上前一摸容想想的额头,惊色道:“想想起了高热!” 皇帝和太子交换了个眼神,一声令下,便唤来了荣华宫门口的禁卫军,将胡御医下了掖廷诏狱。 而后,皇帝将御医院院长裴梓行传至荣华宫,给容想想做了一套假的诊脉“报告”,裴梓行还装模作样回御医院煎药,送至荣华宫。 便有消息传入了丞相府,说胡御医给九公主容想想下毒,导致容想想起了高热,昏迷不醒。 梅友闻言,阴鸷的神色顿变,站起身,扔下手中的烙铁,问暗卫道: “所禀属实?九公主殿下当真中了毒?” 单膝跪地的暗卫昂起首道:“应该是错不了,因为九公主殿下起高热昏迷之后,荣华宫大乱,惊动了圣上和皇后娘娘,就连太子殿下都去了荣华宫。 现在荣华宫被禁卫军所包围,任何人不得入内,卑职不精通药理,取了些御医院裴院长煎药剩下的残渣,主子派人一查便知!” 梅友接过暗卫捧着用布包着的药渣,再不审讯暗室中的人,而是提步朝外走去,并令伍商道: “去将府医全部唤来,给本相查验药渣!” 第223章 舍她还是舍你全家? 未及多时,丞相府的三名府医便脚步匆匆来到梅友的书房。 梅友阴沉着脸,让他们逐个辨认药渣,不许多言一字,将辨认的结果写在宣纸上。 三名府医鲜少见到梅友如此沉冷,心下甚为慌乱,以为是梅友不认可他们的医术,便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翼翼辨认药渣,将结果写在了宣纸上。 梅友逐个看三张宣纸,三名府医所辨认的一模一样,确认药渣是排除体内余毒的。 梅友蹙起了两道冷眉,以为胡御医是没按照他的吩咐,提前给容想想试吃了假死药。 挥了挥手,他示意三名府医退下。 待书房的门合上,梅友寒着眸子冷问伍商,“你是如何传的话?胡正安未得本相之令,擅自给九公主殿下试吃假死药。” 伍商惊而跪地道:“主子明鉴,此等事,卑职怎敢不向胡正安交代清楚?至于他为何擅自给九公主殿下吃假死药……” 伍商眸仁动了动,支支吾吾地道:“该不会是族中长老们授意胡正安的吧?” 闻言,梅友的眸光更加寒冷了几分,伍商所言,也是他心底所想。 这些年,随着复景台越来越壮大,加之他父亲是嫡长子承袭了复景台之首,其堂弟,以及早先的支血脉,为着地位和利益,更甚者,惦记着自家子嗣有朝一日能造反成功,称王称帝,怎会没有私心? 梅友拿起茶盏,微微用力,茶盏裂开无数道缝。 他阴冷而笑,“看来,该整顿复景台了!” 闻言,伍商的心肝猛地一颤。 随之,传来暗室的一声惨叫,便有暗卫拿着画押带血的证词从暗室走出来,单膝跪地禀道: “主子,以签字画押,只不过受不住刑,刚断气!” 梅友将裂开无数道缝的茶盏随手丢在桌上,拿过证词道:“不过是个粗使丫鬟,何况还是镇国公府的丫鬟,死便死了。” 声落,那名暗卫便回了暗室。 梅友看向伍商道:“去知会大理寺卿一声,说本相让他务必看好关南侯之女潘婷,万万不能让潘婷丢了性命。” “是!”伍商抱拳领命,转身而离。 梅友为自己斟了一盏茶,寒着音调自言自语道:“本相心中想要的九公主,岂是你们能欺负的?” …… 潘婷被大理寺卿刚抓走,关南侯府便乱作一团,关南侯是片刻不敢耽误,坐着马车去了镇国公府,同镇国公谢变道: “谢兄,出事了,出事了……你们的亲生女儿被大理寺卿抓走了,大理寺卿说潘婷伪造《胜南国秘闻实录》,玷污九公主殿下的清白名誉。” “什么?”蹲在地上玩蚂蚁的谢变闻言,惊愕地抬起头。 “别玩了!还不赶紧去寻你家夫人,赶紧入宫问问皇后娘娘?” 关南侯实在想不通,谢变为什么那么爱玩蚂蚁,都玩了十几年,也不腻吗? 显然镇国公谢变是不腻,他还依依不舍地看一眼地上的蚂蚁,才扔下手中的小木棍,唤管家备车去雅倌。 一路上,谢变一直和关南侯碎碎念。 “一会儿你进去寻本公的夫人吧,本公根本进不去雅倌,门口的那两名壮汉,本公瞧着怪渗人的……” 关南侯心说:你是瞧着怪渗人吗?他俩分明就不让你进,你打又打不过,进又进不去! 可关南侯也是个怂货,也不敢贸然去雅倌内找镇国公夫人慕容雨,毕竟慕容雨金刚掌那是出了名的狠,一掌能把他打得见他太奶…… 二人站在雅倌门口商量许久,推来推去,就是不敢进去。 守门的两名壮汉实在看不下去了,唤了一名小倌,将镇国公夫人慕容雨请了出来。 一见慕容雨从里面眉目浸染桃色走出来,镇国公谢变和关南侯是又害怕又着急。 还是关南侯先开口道:“镇国公夫人,大事不好了,潘婷被大理寺卿带人捉走了……” 关南侯添油加醋地说,把大理寺卿去关南侯府抓捕潘婷,说得跟抄家似得,一脸委屈地道:“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潘婷又是我们娇养那么多年的女儿,哪里见过这样蛮横的阵仗。 现下被关在大理寺地牢,还不知道得吓成什么样呢!” 闻言,慕容雨顿怒,“大理寺卿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公然抓人,反了他了!” 关南侯见状,战战兢兢的把大理寺卿为何抓潘婷讲了出来,随后劝道: “避免此事闹大,潘婷不过是因为谢慕突然提出退亲,失了脸面,孩子心性,冲动做了此事。 镇国公夫人与皇后娘娘是亲姐妹,入宫说些个好话,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岂不好?” 慕容雨惊愕地道:“慕儿退亲?我怎么不知道?” 说着,慕容雨看向了镇国公谢变。 谢变这个坑儿子的假爹忙摆手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大了,根本不听我的啊……” 吓得谢变就开始掉眼泪。 慕容雨一见谢变这哭哭啼啼的模样就烦,恨不得一掌拍死谢变,省得碍眼。 懒得与这俩怂货多言,慕容雨唤人赶了马车,便入宫去拜见皇后慕容雪。 别看慕容雨在外面蛮横不讲理,一进凤仪宫,慕容雨秒变唯唯诺诺的妇人,依照着规矩走莲花步。 同皇后慕容雪说话,也一改在外的言行举止,端的是大家闺秀之态,粗嗓故意拿捏着音调,把关南侯那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说辞,说了出来。 皇后慕容雪站在花架子前,拿着剪刀,修剪着花枝,听了慕容雨的说辞,不似往日那般温婉之态。 而是眉目冷沉无比,转首道:“这些年,本宫知潘婷是姐姐的女儿,便由着她胡闹,却让她蹬鼻子上脸,行了如此大的恶事。 怎么?潘婷是姐姐的女儿,想想还是本宫的女儿呢!此事如何大事化小?让本宫的女儿平白无故没了清白吗?” 慕容雨立时站起身,摆手道:“妹妹错会我的意思了!” “呵呵……”皇后慕容雪回正首,用剪刀“咔擦”一下,剪了一个刚成型的花骨朵。 “你我是同父异母之亲,本宫念着同宗同族,这些年由着你们胡闹,你们却是变本加厉,踩着本宫的女儿争脸面,损毁本宫的女儿给自家女儿脸上贴金。 本宫若还由着你们,你们岂非要欺负到本宫的头上了?姐姐还是回去和镇国公、关南侯商量一下,是舍她潘婷一人,还是舍了你们全家吧!” 声落,皇后慕容雪根本不给慕容雨再言的机会,直接令凤仪宫掌事姑姑:珞红,“珞红,送客!” 见此,慕容雨的心“咯噔”一下! 第224章 狱中断孽缘 她虽然与皇后慕容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是慕容雪的母亲是个极其贤惠之人,对她极好,在其年幼之时照顾了她近两年。 慕容雪的母亲去世后,老镇国公沉迷在雅倌,身为长姐的慕容雨便为了还慕容雪母亲之恩,一直将慕容雪和慕容雪的乳母带在身边。 姐妹二人自小为伴长大,慕容雨又怎会不了解皇后慕容雪的性子。 她知道皇后慕容雪这是生了大怒,她也知道潘婷这次所为实在是过分了,换做是她女儿受了如此大的羞辱,她肯定比皇后慕容雪还要生气。 再也想不到言辞来求皇后慕容雪,便耷拉着头跟在珞红身后往外走,快走至殿门前时,慕容雨突然顿足。 她咬了咬唇转首看向皇后慕容雪,说道:“我知道这些年镇国公府多亏了有皇后妹妹的照拂,否则,哪还有什么镇国公府的存在? 皇后妹妹若不是念着昔日一场姐妹之情,以潘婷那孩子犯下的错,早该千刀万剐了。 是我当年冲昏了头,做了错事,心疼那孩子养在关南侯府,关南侯府又仗着镇国公府为依靠,太骄纵潘婷,才会酿成今日的恶果。 我实在没脸再求妹妹放她一马,若妹妹当真生气,也任凭妹妹处置关南侯府和镇国公府,只是……” 见皇后慕容雪回过头看她,慕容雨极其难得的哽咽了一下,红着眼眶,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说道: “只是妹妹不知,自你嫁了圣上之后,镇国公府便没了姐姐的亲人,所以,这些年我日日宿醉在雅倌,不愿意回镇国公府,也是睹物思人。 不是只有妹妹被困在宫中,我也被困在无亲人相伴的痛苦之中。 潘婷的事,我不求妹妹开恩,只求妹妹给她个体面的死法,也求妹妹别因为此事和我生分了。 至于谢慕那孩子,他其实一直喜欢九公主殿下,因为忌惮着潘婷的身世和我,才……才……” 听慕容雨说了这半天,慕容雪微一点头,打断道:“姐姐不用说了,你怎么想的,本宫岂会不知?本宫和你的姐妹之情如何也断不得,回去吧!” 说罢,皇后慕容雪吩咐凤仪宫掌事姑姑珞红去小厨房带几盘凤仪宫的糕点。 慕容雨叹道:“妹妹还记得这几样糕点是我最爱吃的,是我愧对于妹妹,让九公主殿下受了委屈,一会儿我去荣华宫给九公主殿下赔罪!” 皇后慕容雪生怕慕容雨去荣华宫打乱皇帝和太子的谋划。 便说道:“姐姐还是过些日子再去吧,想想她因为潘婷造谣一事,怒气攻心晕倒了,又被胡御医暗中下了毒药,这会儿子还没医治好。 本宫已经两日一夜未曾合眼了,唉……现下太子还守在荣华宫,若是姐姐去了,以太子的脾气,怕是会将事情闹大。” 慕容雨闻言,脸色顿变,忙是问道:“九公主殿下中毒了?御医怎么说?” 皇后慕容雪故作心烦意乱地揉了揉额角,摇了摇头,不做回答。 珞红在旁搭腔道:“镇国公夫人也不是外人,恕老奴多嘴,若非皇后娘娘在圣上面前求情,怎会只让大理寺卿抓潘婷一人? 九公主殿下是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心头肉,皇后娘娘昨夜哭晕了两回,镇国公夫人还是先回府吧,也让皇后娘娘歇一歇。” 慕容雨闻言,不知如何才能宽慰皇后慕容雪,便诚心地说道:“我出宫便去京城周边的寺庙为九公主殿下祈福,妹妹莫要忧心,九公主殿下是乃是天之骄女,定会平安体健的。” 皇后慕容雪微微点了点头。 镇国公夫人慕容雨便跟着珞红出了凤仪宫,珞红才低声说了句。 “方才凤仪宫人多嘴杂,皇后娘娘知道镇国公夫人会来,便提前让老奴给镇国公夫人带句话,今夜镇国公夫人可去牢中探望潘婷。 皇后娘娘已经吩咐过了,只是不要待的时辰过久,让圣上知晓。” 慕容雨闻言,双目浸染泪花,朝着凤仪宫深深一拜道:“有劳珞红姑姑替我谢谢皇后娘娘之恩。” 回了镇国公府后,慕容雨便将皇后的说辞说给了镇国公和关南侯听。 不曾想站在窗下的谢慕听了个清楚,他没想到因为他提出退婚,会造成今日的局面,心中期盼着九公主容想想无恙,又咬牙切齿地在心中大骂潘婷:毒妇。 谢慕也顾不得高热未退,换了身衣袍骑马去了大理寺地牢。 谢慕在大理寺任职近三年,狱吏见他来了,也不敢拦,毕竟还享有镇国公之子的头衔,谁也不知道日后谢慕会不会官复原职。 怎料谢慕问了句:“关南侯府之女潘婷被关在了何处?” 狱吏赶忙引路道:“大人随卑职来。” 潘婷听到脚步声,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她,猛地抬起头,一看来者是谢慕,眼泪顿如雨下,爬到狱门前,喊道: “谢慕哥哥救我,你可算是来了,我不是故意的!” “打开!”谢慕寒着嗓子令道。 狱吏从未见过谢慕生如此大的怒气,既不敢得罪,又怕谢慕跑来劫狱,只好颤抖着手摸出钥匙去开狱门,眼睛却是一个劲儿朝侧面的狱卒眨。 几名狱卒见之,最机灵的立刻溜去寻大理寺卿。 见狱门打开,潘婷欣喜若狂地想往谢慕身上扑,她以为谢慕是来救她的。 没想到,谢慕的手一把掐在了潘婷的脖颈上,因高热未退的缘故,整个眼眶有些个发红。 “好狠的毒妇,是我这些年瞎了眼,一直维护你,没想到护出来一条毒蛇!” 第225章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谢慕这举动,把狱吏吓得脸色大变,赶忙上前去抓谢慕的手腕,并劝道: “谢大人,手下留情啊!此犯乃是圣上下令抓的,太子殿下又吩咐,要亲自审讯。” 潘婷被谢慕的一只手扼住喉咙,憋的脸微微发紫,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谢慕……你竟然敢对我下黑手,我母亲是不会放过……你……” 谢慕好似发了疯般,双目赤红,嘶吼道:“这一切本就怪你母亲,若非如此,我这些年何至于活得不如一条狗?” 谢慕越想越生气。 是啊,如果镇国公夫人慕容雨当年没有换亲,他便是关南侯府的嫡长子,身份虽不如镇国公府嫡子尊贵,却比这空头衔的镇国公府嫡子过的滋润多了。 他并非是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的嫡亲之子,镇国公夫人慕容雨不喜镇国公,自他记事起,他一年能见到镇国公夫人十根手指头都能数的清。 便是镇国公夫人回府,对镇国公非打即骂,年幼的谢慕见之,吓得躲在镇国公怀里哭。 镇国公夫人一见他哭,就会更生气,骂道:“哭哭哭,真是什么样的软骨头,带出什么样的软蛋!你若再哭,看我用针把你们俩的嘴给你们缝起来。” 吓得镇国公,一手捂嘴,一手捂住谢慕的嘴。 年幼的谢慕想不通他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子,他娘亲为何从没有抱过他,难得一见,还会这么讨厌他。 镇国公夫人甩袖离去后,父子俩抱着哭了半宿,谢慕问镇国公,“父亲,娘亲为何这般厌烦我,是我何处做的不对吗?我是娘亲的亲生孩儿吗?” 镇国公一惊,捂住谢慕的嘴道:“这话,日后可不要胡乱说,让你娘亲听见,定要生怒的!你是咱们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子,日后是要承袭镇国公头衔的。” 之后,谢慕时常照镜子,他以为是他的容貌不似娘亲,更不似他父亲,所以娘亲不喜欢他。 镇国公夫人每月给镇国公的银两是有定数的,他们父子二人吃的,还不如达官贵族府中管事吃的好,每日一荤一素,偶有镇国公夫人忘了及时派人送银钱,他们父子便喝两碗清粥。 幼时的谢慕问:“父亲,我们不能吃些好的吗?日日就这几样菜,能不能换个别的?” 镇国公谢变长叹一声,带谢慕去了城西一处舍粥棚,谢慕见到一个穿着绸缎的妇人给乞丐舍粥。 细细一瞧,那碗里是糙米,米才占粥碗的三分之一,那些乞丐还要连声向那妇人道谢。 谢慕见之,便以为他日日在府中吃的是山珍海味,还如此不知足,心怀愧疚地向镇国公说了自己的感悟。 未曾想,皇后娘娘举办宫中宴会,镇国公夫人带着镇国公谢变和谢慕去参加宫宴。 望着桌上摆放的珍羞美味,谢慕直叹:皇宫的吃食实在是好。 而后,谢慕知道了他和潘婷的身份,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才知道,镇国公夫人每月给潘婷的银钱,比给他父亲镇国公谢变要多出三倍有余。 他在镇国公府吃的,还不如潘婷的贴身丫鬟吃的好。 之后谢慕入宫给七皇子容擎做了伴读,常年住在宫中陪伴七皇子容擎,吃食上与先前是天差地别。 可他年龄增长,身高也增长,镇国公谢变哪有那么多闲钱给他做好的衣袍。 在宫廷书院时常被人嘲笑羞辱,偶有一次众人散了学,嘲笑之词被九公主听了去。 九公主恼了,将五皇子和六皇子的伴读喊住,二话不说,拿着鞭子抽他们,骂道: “谢慕是本公主的表哥,岂容你们羞辱?” 自那儿之后,谢慕特别喜欢他这个表妹,下雨怕湿了九公主的鞋袜,便背着九公主。 冬日会给九公主殿下堆雪人,还会摘许多红梅送给九公主。 九公主也是令人给谢慕做了许多衣袍,便连纸墨笔砚都给谢慕挑选最好的。 谢慕其实从见到九公主的第一眼,就喜欢这个表妹,那般明艳照人,像是画中走出来女仙子。 只是后来他知道他和九公主并非有血缘亲情的表亲之后,也知道他和潘婷自襁褓便被圣上定了亲事,镇国公夫人一再和他强调,不许他另娶旁人,此生能娶的唯有潘婷。 他不知何时开始有意回避再见九公主,也无奈自己前途一片迷茫,身不由己。 他这个镇国公的嫡子,一直像被枷锁束缚,一言一行都不能失了镇国公府的颜面。 他时常在深夜的时候,暗想,如果当年镇国公夫人没有换子,他现在又会是什么样! 反复纠结和强大的压力下,谢慕的心态越来越扭曲。 此时的谢慕,将挤压在心底深处所有的怨和悲哀都发泄在了五根手指上,只恨不得掐死潘婷泄愤。 恰在此时,一道厉声震响在谢慕的身后。 “谢慕,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私闯大理寺地牢。” 一群狱卒纷纷上前,推开了谢慕。 谢慕被狠狠跌摔在地上,还来不及看来者是何人,便听潘婷癫笑了起来,随之嘶吼了一句。 “容想想,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此言,立时激怒了谢慕,他的双眸赤红如血,看向了潘婷。 第226章 如此好的机会,焉能放过 得到梅友私传之令的大理寺卿,见到如此的谢慕,一声令下,狱卒也不再顾及昔年的“塑料”之情,擒住谢慕,使其不能动。 也因为谢慕生了高热,备受折腾的这些日子,身体早就空虚了。 谢慕沉冷地看向大理寺卿道:“此等毒妇,即便我不掐死她,她也难逃一死。” 大理寺卿道:“她如何死,要圣上下旨,岂能任由你处置?谢慕,你已无昔日的官职,今日你私闯大理寺地牢,可知罪吗?” 大理寺卿一直都知道他家主子梅友在很早的时候,便想除掉关南侯府和镇国公府,奈何镇国公府背靠皇后娘娘这条血脉之亲,九公主殿下又心悦于谢慕。 故而,他家主子梅友,便让他称病在家,将大理寺所有事务交给谢慕来处理。 大理寺卿就这么被闲置在家,心中怎会不怨恨谢慕? 这些年,梅友一直在寻大理寺的错处,奈何谢慕是个极其谨慎之人。 前不久谢慕被皇帝罢免了官职,今日私闯大理寺地牢,如此好的机会,焉能放过? 大理寺卿眼底闪烁阴鸷狡诈的光弧,看得谢慕一愣,在他的印象中,大理寺卿是个和蔼慈祥的长辈,逢年过节他去大理寺卿府上探望时,大理寺卿那目光是那般和蔼可亲。 甚至让谢慕有一种大理寺卿拿他当家中小辈来看待的感觉。 可现在的大理寺卿,那眼神好似毒蛇般,让谢慕没来由的后脊发寒。 “来人!将谢慕给本官拿下!本官这便入宫去向圣上禀告谢慕私闯大理寺地牢,欲将潘氏灭口之事。” 大理寺卿微微眯了眯眼,心中冷笑:早就想寻你的错处,潘婷损毁九公主殿下清白名誉,定是在劫难逃,呵呵……谢慕啊,谢慕,你自襁褓便和潘婷定了姻亲,本官就亲手送你们这对冤家去黄泉路,也好做个伴! 越想此事,大理寺卿越觉得自己会得到主子的封赏,也不枉他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了这两三年。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厉声:“父皇昨夜未曾安寝,便是今日的早朝都免了,不知大理寺卿有何急事要禀奏给父皇听?不妨先说给孤听一听。” 闻声,大理寺卿猛地一转首,立时见到太子容翊肃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大理寺卿携狱吏和狱卒们齐齐跪地道:“不知太子殿下驾临大理寺,未曾远迎,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声落,大理寺卿秒变往昔之态,慈眉善目地责备狱吏道:“太子殿下来大理寺,尔等怎的不知通报一声,这地牢何等污秽之处,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来此岂不晦气了!” “哦?”太子容翊已然走了过来,负手站定道:“听大理寺卿这话,孤来大理寺地牢,还需向你请示吗?” 说罢,太子容翊冷着眸子凝向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堆笑道:“太子殿下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微臣这不是怕脏了您的鞋?” “哼!”太子容翊冷嗤一声,目光转向谢慕道:“还不滚回镇国公府?不知姨母在寻你吗?” 谢慕闻言,知道太子容翊是来为他开脱罪责的,只是他想不明白,太子容翊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知道他私闯大理寺地牢,怎会知道他想杀了潘婷泄愤? 心中疑问颇多,却无法众目睽睽之下相问,谢慕只能朝太子容翊深深一拜道:“多谢太子殿下!” 往外走了几步,谢慕更是纳闷,昔日太子殿下甚为不喜他,今日怎会?…… 随后,便听太子容翊扬声道:“谢慕乃是镇国公府的嫡子,孤姨母的唯一儿子,便是私闯大理寺地牢掐死潘婷,孤也有法子让他无罪。 大理寺卿将此事闹大,便是与孤为敌,孰轻孰重,多掂量着些再去禀告父皇。” 言毕,太子容翊甩袖而离。 刚出了地牢,太子容翊便见到尚未离开的谢慕,心知肚明地道了一句。 “今日为你开脱,是九皇妹未昏迷前再三叮嘱的。” 见谢慕张嘴要说话,太子容翊直接打破了谢慕的期待和幻想。 “九皇妹是念及姨母膝下唯有你这么一个独子,不忍心镇国公府断了香火罢了。 九皇妹让孤给你带句话:日后莫要冲动行事,不管你是不是镇国公府的嫡子,你自姨母换子那日,便是镇国公府的嫡子,这已然是无法改变的事。 九皇妹对你再无任何的男女之情,她请你日后自重,再不要去打扰她!” 说罢,太子容翊是一眼都不想多看谢慕,提步便走。 身后传来谢慕的声音,“是我之错,错了很多年,今日之事多谢太子殿下,多谢九公主殿下。” 太子容翊还是头一遭听到谢慕认错,低沉地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大理寺卿细细品着太子容翊的言辞,还没想明白时,便有狱吏来禀: “大人,宫中来人,说是要提审潘氏!” 一听宫中来人,大理寺卿以为是皇帝信不过他这个假的“病秧子”,生怕提审时,再生出什么乱子,让潘婷遭不住刑而断了气。 他家主子可是一再让伍商叮嘱他,要留着潘婷的性命。 正欲派人去暗中向梅友通风报信时,便见到身披黑斗篷的人已经下了地牢。 一瞧那人的面容,大理寺卿顿惊! 第227章 来人,有人劫狱 镇国公夫人慕容雨将黑斗篷的帽子一摘,取出珞红在凤仪宫门口塞给她的令牌。 “替皇后娘娘审问潘氏几句,尔等还不空出个审讯室?” 大理寺卿一见那令牌,又听慕容雨如此说,早听他家主子提及慕容雨换子一事,生怕慕容雨是来救女的,含笑应下,表面上命手下狱吏空出个审讯室,却是最简陋的那间,四面墙没有一扇窗,唯有一道木门。 他命人严防死守,若是慕容雨敢带人劫狱,他便命狱卒一把火将慕容雨和潘婷烧死在里面,再将狱卒暗中杀了灭口。 便是他家主子问责于他,他将错都推到慕容雨头上,只说慕容雨想救潘婷未果,一把火烧了地牢的审讯室,母女二人被烧死在里面。 心中打定了主意,大理寺卿仍然在隔壁的审讯室,暗暗偷听慕容雨同潘婷说些什么,好将有用的信息禀告了他家主子,待他家主子他日称帝,那他也是有功之臣,封侯封伯,总会有些个好处的。 “母亲……母亲救我……”潘婷爬到慕容雨的脚下。 慕容雨眼眶蓄着的泪顿时落下,伸手扶起潘婷。 潘婷本以为镇国公夫人慕容雨会安慰她,没想到,慕容雨挥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训斥道:“我为了昔年之错,生怕你在关南侯府受了委屈,无论是你的首饰还是日常所需,都给你置办最好的,却不想娇惯出你行恶之心。 九公主殿下到底也有血脉之亲,虽不是亲姐妹,也是你的表妹,你明知女子的清白名誉是何等重要,为何要如此去做?” 被掌掴摔在地上的潘婷愣了愣,听罢慕容雨的话,陡然疯笑了起来。 片刻后,她冷眼看向慕容雨道:“母亲将自己标榜的如此好,成日里宿在雅倌,怎知我在关南侯府,爹不疼娘不爱的日子? 你给我置办首饰,你给我添置日常所需,不过是弥补你当年的过错罢了。 在我生病之时,母亲可曾给我喂过一口药?年幼时因怕雷声的我,母亲可曾有一夜相伴安抚我?……” “你……”慕容雨闻言怒指着潘婷,却是无言以驳。 “呵呵……”潘婷撑着地站起身,笑道:“她是我表妹?她在宫中受圣上和皇后娘娘的百般宠爱,便是妃嫔见了她,都要给她行礼问安。 她成日将脖颈昂到天上去了,可有一日将我当成她的表姐?明明知道我与谢慕哥哥有姻亲,她还整日缠着谢慕哥哥,原本说好待谢慕哥哥及冠之后,便让我嫁入镇国公府。 可他及冠之后,又说未有一官半职,让我再等两载,好不容易等到谢慕哥哥当上大理寺少卿,就因为九公主殿下心悦于他,圣上迟迟不下赐婚圣旨,我就这么平白无故被耽误了婚嫁之龄。” 潘婷捋着垂落在肩侧的头发,苦涩而笑,“等到我早已过了婚嫁之龄,母亲可知我已二十?等来了谢慕哥哥亲自来关南侯府与我退亲。” 说着,潘婷的眸光突然阴沉冷凝,转首看向镇国公夫人慕容雨。 “她九公主殿下什么没有?为何要抢我的夫婿?霸占了我和谢慕哥哥成亲的府邸。 怎么,难道我不该恨她吗?她的清白名誉?那我的呢?谢慕和我退亲时,可曾想过我的清白名誉? 若她不娶我,试问京中达官贵族之子还有谁愿意娶我这么个老姑娘?母亲你告诉我!” 慕容雨这才恍然,是啊,潘婷和谢慕是同年同日的生辰,潘婷虽然嘴上喊谢慕哥哥,事实上潘婷比谢慕还要早出生半炷香。 心中自责,慕容雨上前想将潘婷抱在怀里,暗想自己方才那一巴掌是她之过,毕竟这个亲生女儿,她一日未曾养,陪伴更是没有,竟然连自己女儿的年岁都会忘。 不想潘婷朝后倒退一步,冷冷问道:“这一切并非是我的错,如果当年母亲没有换子,我也不必非谢慕不嫁,不是吗?” 慕容雨攥紧拳头,垂下眼帘,好半晌才道:“是我这个母亲之错!” “能让母亲低下高贵的头颅,看来是我难逃一死了吧。”潘婷的眸光一暗,说道:“既然母亲知道错了,那便由母亲替我受死吧,也算弥补这些年亏欠我的抚育之情。” 慕容雨没想到她的亲生女儿能说出这样的话,思及往日那个温婉可人的潘婷与今日截然不同,才知道,潘婷这些年在她面前装柔弱,扮可怜了许多年。 刚张嘴欲言,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大吼,“来人……来人,有人劫狱……” 原本这是珞红和慕容雨私下定的暗号,只要说有人劫狱,便是让慕容雨尽快离开大理寺地牢。 没想到大理寺卿当了真,立刻命身后的狱卒取了火把,放火烧审讯室。 第228章 渊潭游鱼跃水面(上) 眼见木门起了熊熊大火,把潘婷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大呼:“救命……” 又因黑烟蔓延至审讯室而呛得咳嗽不止。 镇国公夫人慕容雨眸色一沉,将潘婷一把抱在了怀中,用宽袖遮住其面庞,安抚道:“莫怕,有母亲护着你。” 闻言,潘婷喉头一哽,眼泪扑簌簌落下。 在她儿时,多想听到这句话,没想到,听到这句话时,却离死不远了。 …… 躺在荣华宫床榻上的容想想,昏昏沉沉、迷迷瞪瞪过了三天,她好多次想睁开眼,就是眼皮沉得厉害,怎么都睁不开。 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梦。 也感受到一会儿有微凉的唇瓣贴在她唇瓣上,给她喂水。 有温柔的唇瓣贴在她唇瓣上,给她喂鸡汤和米汤。 还有唇瓣贴在她的唇瓣上,淘气的舌尖撬开她唇齿,给她喂了汤药。 容想想知道微凉得唇瓣是万垐,温柔的唇瓣是李斯淳,那淘气的舌尖,定是康承恩无疑。 知道有他们三个人陪在身侧,容想想既安心,也心疼他们,知道他们这三日过得并不踏实,极少安寝。 好不容易睁开眼,便见到昏暗的殿中,她的三任侍君,万垐坐在她身旁,倚着床柱合眸浅眠。 李斯淳则是躺在摇椅上,合眸而眠。 唯有康承恩坐在桌前,一边翻着本古籍,一边拿着药在看,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 这让容想想顿时想到康承恩给她做的滋补药膳,立时起了排斥心理,问道: “你又在做什么?” 这一声,顿时将万垐和李斯淳惊醒,齐齐睁开了眼看容想想,康承恩转首见容想想睁开了眼,大喜道: “九公主殿下醒了?要喝水吗?饿吗?” 容想想坚持问他,“你为何在摆弄药材?” 想到这三日,康承恩淘气的舌尖,给她喂的药汤,容想想生怕是康承恩自学书籍上方子,给她胡乱吃药。 “这个啊!”康承恩给容想想斟了一盏水,拿过来坐在软榻旁,答道:“听闻镇国公夫人被烧伤了,皇后娘娘命御医去给看诊,他们都没法子医治。 我们三个轮流照顾九公主殿下,我闲着无事,便在殿中找到一本古籍,上面有记载治疗烫伤之法,我想看看,能不能帮到裴院长。” 闻言,容想想长舒一口气,“原来如此!” 随后,容想想问道:“镇国公夫人怎会被烧伤呢?” 从康承恩的嘴里,容想想知晓那日镇国公夫人去大理寺地牢,有人劫狱,大理寺审讯室起了大火。 幸好被折返回来的谢慕救下镇国公夫人和潘婷。 只不过这对母子都有烧伤,镇国公夫人要略重些,皇后得知后,派宫中御医为镇国公夫人看诊,据说镇国公夫人身上烧伤过重,当夜便起了高热。 “是何人劫狱?”容想想微微皱起了眉。 康承恩摇了摇头,李斯淳接话道:“听闻是关南侯府的几个小厮。” 容想想沉睡之前与太子容翊私谈,李斯淳便知这事与前朝有关,这三日坚持去上早朝。 果不其然,李斯淳还真是看出些端倪。 容想想皱眉道:“关南侯府的几个小厮去劫狱?这么儿戏?怕是有人想要关南侯府灭族吧!” 李斯淳颔首道:“九公主殿下说的没错,那几名小厮一口咬定是关南侯命他们去劫狱,大理寺卿又说他们放火烧了审讯室。 此事太子殿下严查了一番,揪出了不少事,九公主殿下喝口水润润喉,我细细和九公主殿下道来。” 容想想接过康承恩捧在手里的杯盏,饮下一口水,靠在万垐的胸膛上,冲着李斯淳道:“你说。” 从李斯淳详细的说这三日早朝发生的所有事,以及他从其他官僚口中得知的事,容想想得知了好几桩事。 镇国公夫人和潘婷被烧伤,潘婷受伤不算严重,唯有小腿被烧伤一片。 镇国公夫人慕容雨却是半侧身子被烧伤,就连脸也烧成了阴阳脸,甚为可怖,现下起了高热,皇后派了两名宫中的御医为慕容雨治疗烧伤。 胡御医已经被定了死罪,关入掖廷诏狱,于三日后问斩,其族人流放漠北。 大理寺卿将罪责推给了关南侯府那些劫狱小厮们,那些小厮们遭不住刑,口口声声说是关南侯见不得自家女儿问斩,便派他们前来劫狱。 太子容翊并未相信,而是将那几名劫狱的小厮们带去了太子府的地牢。 怎料,那几名劫狱的小厮们,刚进太子府地牢,便纷纷撞墙寻死。 经过太子府府医医治,抢救得生了一名小厮,为其治愈后,将其绑在柱子上,太子容翊审讯了足足一个下午,那小厮就是不肯说实话。 谢慕不知如何得知此事,跪在太子府门口请求太子容翊给他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太子容翊思及谢慕曾是大理寺少卿,对于审讯问案也算有些个手段,便让谢慕去了地牢。 旁人并不得知谢慕是如何审讯的,只知谢慕审讯那小厮一夜之后,那小厮交代出,并非是关南侯命他们去劫狱,而是大理寺卿多年前,暗中将他们送去关南侯府做暗线。 这次潘婷因为造谣损毁九公主殿下的清白名誉,下了大理寺地牢,大理寺卿便暗中命他们去劫狱,从而把罪责推在关南侯身上,使得关南侯全族被圣上问罪。 次日,太子容翊当朝将小厮的审讯罪状呈报给了皇帝,皇帝便将大理寺卿关入了大理寺的地牢。 容想想听到这儿时,忽然皱眉问道:“关南侯这些年已然没落了,大理寺卿为何要灭关南侯的全族呢?” 随即,容想想又问:“大理寺卿被父皇问了罪,朝堂之上,可有人替他求情?” 第228章 渊潭游鱼跃水面(中) 李斯淳想都没想,摇头道:“并无一人!” 容想想又问:“大理寺卿素日里与其他朝臣相处的不睦吗?” “我来京时,大理寺卿便称病在家,从未在早朝上见过他,倒是与京中那些纨绔子弟把酒言欢时,听他们提及过大理寺卿几句。 他们说大理寺卿很是圆滑一人,性子极其随和,只是身子不太好。” 容想想闻言,顿时明白了一件事,大理寺卿是复景台的人,只不过早被梅友视为弃子,故而,这次将罪责推给大理寺卿身上。 “大理寺卿既然性子圆滑,必然与朝中很多官员相处甚好,居然没有人为他求情!”容想想微微皱眉。 她并非是想不通这件事。 而是,大理寺卿是复景台之人,即便梅友将其当作弃子,大理寺卿也知道复景台的诸多事,怎能说舍弃就舍弃呢? 何况大理寺虽然官职不高,却是京中极为重要的官府衙门,能为梅友处理诸多事情。 容想想想不通的是,梅友为何要舍弃大理寺卿。 李斯淳想起太子容翊有一日下早朝时,同他低语了两三句闲话,忙道: “此事,太子殿下也颇为纳闷,前日下早朝时,还同我说大理寺卿不过是昔年与西城那女子有些个情愫,就因为关南侯将那女子逼死,便起了杀心,实在不像大理寺卿的性子。” 容想想眸仁微微一动,太子容翊故意说这么一番话给李斯淳,就是让李斯淳在她醒后,转告她知晓。 也就是说,大理寺卿认了罪,说的原因是西城破庙后面被关南侯逼死的那位女子。 容想想微微垂下首,摇了摇头,说道:“事实肯定并非是这样的,只不过是大理寺卿寻的借口罢了!” 身后突然响起万垐的关切之言。 “九公主殿下昏睡了三日,此事圣上并未急于处置,还是先用些清粥,再细问此事,可好?” 康承恩在旁认同地点头道:“是啊,九公主殿下的身子重要,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鸡汤,还在火上温着,我去给九公主殿下盛一碗来。” 容想想摆手道:“不太想喝鸡汤,有没有素粥?给我盛一碗来。” “我去看看!”康承恩闻言,立时转身往殿外走。 李斯淳握着容想想的手,问道:“九公主殿下可有何处不适?圣上和皇后娘娘一再叮嘱,若九公主殿下醒来,要唤御医院裴院长来诊脉。” 容想想答道:“就是身子有些个无力,倒是没有其他异状。” 在容想想看来,她在床榻上昏睡了三天,身子有无力感,属于正常现象。 可是万垐和李斯淳却不这么想,一听容想想如此说,万垐将容想想放躺在榻上,和李斯淳说道: “李兄,你在此看顾好九公主殿下,我去请裴院长来为九公主殿下诊脉。” 李斯淳颔首道:“万兄放心去。” 万垐知道李斯淳不善武功,出了殿门唤潜5入殿保护九公主容想想,这才跃身上了屋顶,转眼间消失在夜幕之中。 容想想趁机问李斯淳,“关南侯是世袭的侯爵,你可知他祖上是为何得的侯爵之衔吗?” 李斯淳眸光一闪,答道:“知道啊!而今的关南侯的确是个空头衔,可他祖上却是个极其出名的人物。” 康承恩端着素粥从外面走了进来,听李斯淳这般说,接话道:“这两任的关南侯是败光了祖上那些基业,据说以前的关南侯府极大。 第一任关南侯和万垐的祖上,同为开疆拓土的大将军,早先的复景国边陲要塞北麂就是被万垐祖上攻下的,但是万垐祖上也因此受了重伤,回京疗养。 先帝便派当时的镇北大将军领兵一万,从北麂一路攻打下三座城池,杀敌三万有余,曾得骁勇善战之名……” 说着,说着…… 李斯淳和康承恩齐齐看向容想想。 康承恩道:“大理寺卿该不会是复景台的人吧?” 李斯淳道:“应该是错不了!否则,现在的关南侯有何值得大理寺卿如此报复的?想来是报复昔年之仇!” 容想想立时道:“去查,当年有人向父皇检举万垐父亲是复景台的人,检举之人是不是大理寺卿?” 恰在此时,太子容翊快步从殿外走进来,接话道:“就是大理寺卿检举的!九皇妹想给万垐的父亲平反昔年冤案吗?” 容想想沉眸想了想,觉得大理寺只不过是复景台的一条小鱼,若现在为万垐的父亲平反,那么其他的鱼便无法越出水面了。 故而,她道:“只不过是猜测,并无实证,再等等!” 话音刚落,容想想的脑海中,突然震响万垐的心声。 【九公主殿下是不信我父亲是被冤枉的吗?】 第229章 渊潭游鱼跃水面(下) 容想想用手撑着床榻,支起身子,朝着殿门看去。 “万垐进来……” 容想想最不想做的一件事,就是伤了她侍君的心,尤其是万垐。 因为万垐的懂事,让她格外心疼。 万垐不知道九公主容想想是怎么知道他站在殿门外的,闻声,顾不得再想其他事,快步走入殿中,安抚容想想道: “九公主殿下刚醒,别硬撑着坐起身,小心头晕!” 太子容翊见之,微微一笑,知道容想想这是心疼万垐。 容想想拉着万垐,让他坐在身侧,然后和太子容翊道:“大皇兄,我素日里几乎没有求过你任何事,今日有事想求大皇兄开个恩赏!” 太子容翊以为容想想是想让他去求父皇,恩准万垐做公主府的驸马,便笑着故意打趣容想想道: “九皇妹有何事,只要和父皇母后撒个娇,父皇母后还有什么不会答应你的?还需要求我这个大皇兄吗?” 容想想抿唇笑道:“此事,唯有大皇兄能帮我。” 说着,容想想一顿,随即道:“自我救万垐那日,便知他父亲是被冤枉的,奈何我不懂朝堂之事,我又是女子,不能过问。 况且,父皇亲自下的令,若要为万垐翻案,岂非让父皇没面子? 但是我也不想见到万垐和他那衷心于父皇的父亲,就这么被冤枉此生。 所以,想求大皇兄暗中先派人将万垐的父亲接回京中,再想办法寻到万垐母亲的骨骸,带回京中安葬。 若是……有任何的责罚……” 容想想原想说,有任何的责罚,她愿意替万垐受罚! 不想,太子容翊的眸光闪了闪,打断道:“有任何的责罚,是我这个做大皇兄的,没有严加教导好,愿替九皇妹受之。 此事,我答应九皇妹,只是万垐的父亲被发配较远,想寻回,并非一朝一夕,至于万垐母亲的骨骸,那就能难寻了,但我同九皇妹作保,定会尽力而为!” “多谢大皇兄!”容想想实在没有气力,只好朝太子容翊微微点了点头。 万垐在听容想想说这番话时,心中自责不已,他刚才竟然错怪九公主殿下了,立时跪在地上,朝太子容翊叩首道: “卑职此生都感恩太子殿下和九公主殿下!” 太子容翊难得伸手扶万垐的臂弯道:“你既然是九皇妹的侍君,便也算是孤的皇妹夫,谢就不用说了,九皇妹能甘愿担责为你父亲翻当年的冤案,你在九皇妹的心中便有极重的位置。 日后好生守护九皇妹,莫要枉费她的真心。” 此一言,万垐感动的无以复加,连连颔首道:“卑职知道,定不负九公主殿下的恩情。” 容想想以为此事就这样皆大欢喜,竟忘了李斯淳也在殿中。 脑海中震响李斯淳的心声。 【九公主殿下最喜欢的人,是万垐,不是我!那我在九公主殿下的心里,有一席之地吗?有吗?】 容想想揉了揉额,她怎么把李斯淳这个小绿茶给忘了呢? 赶忙伸出手握住李斯淳的手,歪头朝李斯淳笑了笑,说道:“手上无力,你揉的最好,给揉揉!” 太子容翊见之,不禁“哈哈”大笑道:“九皇妹啊,你一颗真心是不知道该怎么分才好,看似收了三位侍君,实则你是哪个都心疼的紧。” 李斯淳心中的雾霾一消而散,抿唇笑着给容想想揉手道:“让太子殿下见笑了,能得九公主殿下的喜欢,是我等的福气。” 容想想也随之一笑,彼此心照不宣,容想想让万垐给太子殿下搬来一张宽椅。 待太子容翊坐下后,同容想想说了这三日朝堂和暗中发生的事。 解了容想想不明白梅友为何要放弃大理寺卿的疑惑。 也让容想想明白朝堂中为何没有人给大理寺卿求情,大理寺卿又为何愿意心甘情愿认罪。 从太子容翊的话中,容想想细细分析,大理寺卿的父亲是因钱和利投靠了荣伯爵,并非是复景台的人,不过是复景台安插在朝中的棋子罢了。 大理寺卿之所以会心甘情愿认罪,不过是昔年他在任之时,私下收了达官贵族的钱,许多的案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草草了结案情。 处事圆滑,却也留下了诸多的把柄在梅友手中。 前四五年大理寺卿之嫡长子因上香时,瞧上一女子,不由分说,便将那女子拉去寺庙的后山给侮辱了清白之身。 那女子家中从商,寻到大理寺卿,想让大理寺卿之子收了他家女儿做良妾,此事也算全了两家的脸面。 不想,大理寺卿之子完全不认此事,更别说会纳那女子为妾。 相商不了,便争执了起来。 大理寺卿仗着自己手中的职权,做了个冤假错案,将那商人给下了大狱,夺了他的财产良田。 那女子觉得是自己连累了父亲,当夜上吊自杀了,其母愤愤不平,生生气死在家中,而他家两个儿子想为父亲、妹妹讨个说法,状告无门,夜半家中突然起火,将那两子烧死在家中。 其实朝中很多官员都知这一切跟大理寺卿有关,奈何自己家不干净的事,都握在大理寺卿手中,便假作不知罢了。 梅友得知此事后,觉得大理寺卿人品不好,借着谢慕去了大理寺做少卿之衔,便让大理寺卿称病在家。 这一点,容想想倒是觉得梅友虽然城府深,还是有些个良心的。 至于大理寺卿心甘情愿认罪,正是因为梅友将那两子暗中救了,收集了这些年大理寺卿所有的罪证。 大理寺卿也只能拿西城破庙后那女子说事,好歹不至于被皇帝处死。 容想想挑眉问太子容翊,“潘婷如何处置?关南侯呢又当如何处置?” 太子容翊答道:“父皇和我商议了一下,潘婷明夜赐毒酒一杯,留她全尸。 关南侯一族流放至漠北。” 容想想一下就明白了,皇帝之所以要将关南侯一族流放至漠北,不处死,是因为路途遥远,复景台的人,一定会沿途寻机会,杀了关南侯! 第230章 哪来的孤魂野鬼? 思绪正在翻飞时,忽然从殿外传来了哭泣声,悲悲切切的,听得人毛骨悚然。 万垐和太子容翊立时沉了眉目,心说:何人如此大胆,来荣华宫装神扮鬼吓唬九公主容想想。 李斯淳都做好准备了,张开双臂,就等着九公主容想想被吓得扑在他怀里。 谁都没想到,方才还说浑身无力的容想想,听到这凄凄哀哀的哭声,好似被打了一针兴奋剂般,从床榻上猛地坐起身,单手撑着床榻,一跃而下,兴奋地撸起袖子,赤足往外跑,嘴里骂骂咧咧地喊道: “卧槽,哪来的孤魂野鬼,来本公主的荣华宫哭,看本公主不打你个魂飞魄散。” 因为容想想在宫外建公主府,荣华宫的所有宫女和太监都去了公主府,荣华宫只留下一名年岁大些的太监,负责清扫院落。 容想想这三日在殿内昏睡,那老太监也习惯独自待在荣华宫,院落的灯台只燃了四五个蜡烛,虽能照清荣华宫的石阶小路,却昏暗无比。 布思等人又因为容想想刚醒过来,一时也没思及到此事。 故而,容想想出了正殿,只看见一个黑影蹲在地上哭,压根没看清是何人在哭,直接飞出一脚,踹在那黑影的头上,将那黑影踹倒在地。 太子容翊和万垐也没想到容想想会一溜烟跑出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一前一后出了正殿,便见到容想想已经将那黑影踹倒。 容想想四下张望,想寻个木棒,奈何太黑,什么都没看清。 反倒是殿中的李斯淳,张开双臂却没有美人入怀,足足愣了大半晌,不可思议地道:“九公主殿下居然不怕鬼?” 朝殿门瞅了瞅,又朝空无一人的床榻瞅了瞅,李斯淳这才确定,他家九公主殿下,还真是不怕鬼,这才失落到了极致,回神追出殿外,便看见,容想想正在暴击一个黑影。 那黑影已经不哭了,而是求饶道: “九公主殿下莫要打,九公主殿下脚下留情,九公主殿下是老臣!” “老你妹!臣子敢闯本公主的荣华宫,本公主看你是老流氓还差不多!” 容想想根本不给黑影分辩的机会,连踢带踹,越踹越上瘾,越打越解压! “是老臣!镇国公谢变!” 闻言,太子容翊这才上前一把拉住容想想,惊然地问:“你是镇国公?” 那黑影昂起首,潜举着火把那么一照,真是没眼看了,九公主殿下下脚也太狠了,把镇国公谢幕那张脸暴踢的青红蓝紫肿得不像样,眼角和嘴角甚至有轻微的裂痕,溢出了血。 是不太好分辨,但是还是能判定,此人正是镇国公谢变。 看着被自己打得非人非鬼的镇国公谢变,容想想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打上头,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爽感,到底是镇国公谢变,若是将谢变打坏了,少不得要被皇后训斥几句。 容想想揉了揉鼻子,给自己找理由道:“你大半夜不在家好好睡觉,跑本公主的荣华宫哭哭唧唧,谁能想到你能来?也不让人通传,你是不是有点什么大病啊? 若是有病,就去找御医啊!来本公主的荣华宫哭,算怎么回事?” 镇国公谢变实话实说道:“老臣是想让人通传,可是荣华宫根本就没人,大门还敞开着,老臣在外面喊过,没人应声,刚走进院子,就让九公主殿下给打了! 老臣冤枉啊!” 容想想转首看向潜道:“你们听见镇国公喊话了吗?” 潜纷纷摇头,表示他们都没听见。 容想想问镇国公,“你怎么喊的?本公主的潜龙卫都没听见!” 镇国公谢变坐正身子,双手搭在嘴角旁,声如蚊鸣地喊:“有人吗?老臣是镇国公,想见九公主殿下。” 站得这般近,容想想只看见镇国公嘴在动,压根没听见声。 万垐和潜习武之身,这次是听见了,万垐将镇国公谢变喊话复述给容想想听。 容想想揉额道:“镇国公,你是做贼吗?喊这么小声做什么?” 镇国公谢变道:“毕竟已经夜深,若让旁人误会老臣与九公主殿下有私情,岂不是又有闲话说损毁九公主殿下清誉了?老臣害怕嘛!” 这话说得容想想和太子容翊恨不得把镇国公谢变踹死算了,只觉得镇国公谢变这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不是脑子。 容想想更是翻了个白眼道:“本公主是好男色,你儿子都没入得了本公主的眼,本公主找也是找小鲜肉,找你这么个油腻大爷干嘛?放在供桌上一日三拜吗?” 镇国公谢变似乎是没听懂,站起身反驳道:“其实老臣年轻的时候,也是有些姿色的……” 容想想更想踹死他了,“你大半夜来本公主的荣华宫到底要干嘛?再不说,本公主让禁卫军把你丢出皇宫去!” 镇国公谢变立刻一脸肃然地问:“什么都能说吗?九公主殿下不会生气吧?” 第231章 九公主殿下进牢房了 容想想很想说:从你嘴里也说不出来什么吉祥话,但你也不敢说做我的侍君。 容想想有些个没耐心地道:“说还是不说?本公主没心情听你废话!不说,请回!” 镇国公谢变闻言,忙跪在地上,哭哭唧唧地道:“九公主殿下,老臣知道这么说,您肯定会生气。 但是老臣从未求过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潘婷是老臣唯一的女儿面上,她又被烧伤了,能不能留她一条命?” 容想想笑道:“饶她一命啊?” 镇国公谢变见容想想笑了,以为有反转的机会,连连点头。 怎料,容想想唇边的笑容立时消散,一口拒绝道:“绝不可能,不过本公主可以亲自赐她毒酒一杯!送她个全尸!” 镇国公谢变跌坐在地上,随即就听太子容翊道:“胡闹!此事是九皇妹能说了算的吗?父皇已下了圣旨,若是九皇妹留潘婷一条性命,岂非是让父皇成了朝令夕改的帝王?” 镇国公谢变耷拉个脑袋,老泪纵横,所有的精气神都消散了。 容想想见状,叹了一声道:“若你们父女有缘,她便会承欢膝下,自幼会由你抚养长大。 世上何为亲人?有血脉才是亲人吗?未必,这些年镇国公的族人在你无助时,从未帮衬一二,反而遇到事,各种为难你去解决,这算是亲人吗? 在本公主看来,所谓的亲人,是交了心的人,知道疼你,知道惦记你,即便没有血脉族亲,那才是真的亲! 至于潘婷,本公主明早会让人给你些银钱,她生前没有得你照拂一日,她死后,你好生将她安葬了吧!” 镇国公谢变闻言,抹了一把老泪,似懂未懂地点了点头,向容想想道了谢。 潜5得容想想之令,搀扶着镇国公谢变出了荣华宫,送出宫外的马车上。 待镇国公谢变离开后,太子容翊问道:“九皇妹当真要给镇国公谢变送银钱吗?你就不怕他将那些银钱花了?” 容想想笃定道:“他不会花的!” “为何?”太子容翊问。 容想想挽着太子容翊的臂弯朝正殿走去,说道:“潘婷到底是他嫡亲之女,这些年他虽将谢慕养大,有养育之情,但是镇国公谢变是个心肠极软之人,他一生就那么一个女儿,自然希望他女儿能有个好的归宿。 他没能亲自抚养女儿长大,心中怎会没有愧疚?” 太子容翊听容想想方才和镇国公谢变说得那番话,觉得容想想是个极其通透之人,却想不明白,他的九皇妹是怎么一下变得如此通透,凝眸瞅了容想想许久,也想不明白。 容想想听到太子容翊的心声,却没有做任何的解释。 食了素粥之后,与太子容翊又言了小半晌,太子容翊才摆驾回太子府。 连睡了三日的容想想,毫无困意,突然想到潘婷,便带着万垐、康承恩和李斯淳以及潜去了大理寺。 因为大理寺卿犯了事,被下了大狱,皇帝下旨恢复了谢慕的大理寺少卿一职,处理大理寺的事务。 容想想在食素粥之时,便和太子容翊提及了此事,她推荐三皇子容笙任职大理寺卿一职,太子容翊深觉容想想的提议甚好,便说会在这两日和皇帝私下商议一下。 容想想的凤驾停在大理寺门口,已是深夜,大门紧闭,唯有两盏写着大理寺的官灯,在屋檐下随风摇摆。 万垐上前叩响了大理寺的门。 “何人如此大胆,深更半夜敢来大理寺?”守门官差被惊醒,有些个不耐烦。 “九公主殿下来大理寺,尔等还不速速开门相迎?”万垐冷着嗓子斥道。 闻言,守门官差的困意顿时被惊醒,这些日子不太平,大理寺卿都被下了大狱,他们生怕被牵连到自身,一听来者是九公主殿下,官差忙打开门,跪地叩首认错道: “小人不知九公主殿下能来大理寺,是小人口无遮拦,还请九公主殿下恕罪!” 容想想挺直了腰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将贵气演绎得淋漓尽致,冷声道:“起身吧,本公主要去牢房见潘婷,还不速速带路?” 官差闻言,忙不迭站起身去引路,随后而来的官差听到容想想所言,关上大理寺的府门,一路小跑去了谢慕休息的门外低声喊道: “谢大人,不好了,九公主殿下进牢房了!” 刚睡下的谢慕闻言,猛地坐起身,赤脚下床开了屋门,蹙眉问道:“你说什么?九公主殿下进牢房?进哪个牢房?谁抓了九公主殿下?把话说清楚些!” 第232章 渣男,你该干嘛,干嘛去 官差将容想想来大理寺,要去地牢见潘婷的事,说给了谢慕听。 谢慕听罢,二话不说,进屋着急忙慌穿了官服和官靴便朝地牢跑。 尚未走近时,就听到潘婷嘶吼道:“九公主殿下是专门来地牢嘲笑我的吧?哈哈哈……看见我快要死了,九公主殿下如意了?能光明正大的和谢慕在一起了,是吧?” 潘婷歪坐在干枯的稻草上,看容想想的眼神,满满的仇恨。 狱吏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已经给容想想抬来了一把椅子。 容想想坐在椅子上,看着潘婷笑了。 “你啊,目光短浅,格局不大,小家子气是妥妥的自小被养坏了。 如果本公主想嫁给谢慕,早嫁了,就算你和谢慕在襁褓定了亲,只要本公主以死相逼,父皇还能真让本公主死吗? 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也不说动动脑子。” 闻言,谢慕的步伐瞬间一顿,站在当下,他想听九公主殿下和潘婷会私谈些什么,一个转身,隐在转角处。 随即就听九公主容想想继续道:“本公主是胜南国唯一的公主,上有父皇母后宠着,又有八位皇兄护着,且有三位侍君相伴,就算你潘婷没有被关押在狱中,还在关南侯府,你能有本公主活的滋润吗? 你和本公主有什么可比性吗?就算你嫁到镇国公府,无非是吃喝不愁,若谢慕当真喜欢你,在早朝时,只要和父皇提及你们襁褓由父皇定下姻亲之事,父皇碍于龙颜,岂会不理? 说明谢慕压根就没有想娶你,不过是忌惮着镇国公夫人,又是自小定了姻亲,无力改变,能拖一天是一天罢了。” 潘婷闻言,冷嗤一声,讥嘲道:“谢慕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九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有什么可好得意的?” 容想想一挑眉道:“你说的没错,他是不喜欢本公主,可本公主也没多喜欢他啊,否则他多次要做本公主的侍君,本公主干嘛不同意? 他那般自私的一个男子,又当又立,妥妥的一个渣男,本公主要他做什么?拿来当下酒菜吗?” “你不喜欢他,你还追他?你追谢幕的事,京中何人不知?”潘婷道。 李斯淳和康承恩闻言,觉得自家公主被这个贱女人怼了,心中不喜,齐声回怼道:“我就不知道!” 容想想闻言,乐了,她家小奶狗康承恩和小绿茶李斯淳嘴上是会饶人的吗? 容想想抿了抿唇道:“本公主以前瞎了眼,的确看谢慕顺眼,不过,更多的是觉得他可怜罢了,后来觉得心软是病,就改了。” 说着,容想想一顿,又道:“潘婷,其实本公主一直不喜欢你,你攀比心太重,虚荣心过强,你有一点没明白,各家关起门,过个人的日子,冷暖自知。 你比来比去,非要较真,自己不累吗?就算当初本公主喜欢谢慕,嫁给他,你觉得本公主的父皇和母后还能不给你择个良婿?还能不给你补偿些嫁妆? 你哪怕不是嫁去镇国公府,你有那些个嫁妆,也没谁敢低看你一眼。 结果呢,你非要和本公主争,争不过就造谣诬陷本公主,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本公主的父皇和母后能任由你造谣诬陷本公主吗?那皇家的颜面何存呢?” 只可惜潘婷此时,索性破罐破摔了,哈哈哈冷笑着说:“还不是因为你是公主,我不是吗?你有什么可好得意的?你一个女子,三任侍君,多值得骄傲吗?” 容想想点头道:“当然骄傲啦!本公主干嘛不骄傲呢?他们都爱本公主!” “哼!上不了台面的事儿,等你年老色衰之时,他们另行娶妻生子,你还不如府中的贱婢呢!连个正经的夫婿都没有!” 容想想的三任侍君齐声回怼道:“此生不离公主府,不娶他人为妻,若违背此言,必遭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容想想没想到谢慕从转角快步走过来,接话道:“也包括我,我也非公主府不入,愿意给九公主殿下做第四任侍君!” “哪里轮得到你?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理应是本相!” 闻声,众人望去,不知何时,梅友竟来了地牢,缓步走了过来。 而梅友身后不远处走来的封鑫,眨巴着无措的眼神,很谦让地道:“他们争第四任侍君,那微臣做第五任侍君就行!” “你……你……”气得潘婷忍着脚上的烧伤疼痛站起身,指着容想想气得满脸极紫。 容想想瞥了谢慕一眼,骂道:“滚远点,渣男,你该干嘛,干嘛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第233章 齐聚地牢争翻天 谢慕抿了抿唇,以为九公主容想想因潘婷一事,连带他也厌烦,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容想想看向梅友,很是不客气地道:“怎么哪儿都有梅友丞相?大半夜的,梅友丞相不在丞相府好好安睡,来大理寺地牢夜游?” 随即,容想想看向封鑫,语调温和了些,问道:“封统领怎么也来了?” 封鑫先作答道:“圣上听闻九公主殿下出了宫,不放心,便命微臣赶来保护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颔首道:“猜到了!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你且在旁边站好,若有人对本公主出言不逊,亦或者有人动武,你将人擒了,就地斩杀,出了事,本公主承担罪责!” “是!”封鑫应声,便如一棵寒松般,立在容想想身侧。 见容想想和封鑫说完了话,梅友眸光微微一闪,才道:“听闻九公主殿下中了毒,心中担忧,入宫几次不得见,听闻九公主殿下出宫来大理寺,便赶来问一下九公主殿下的玉体可否好些了。” 容想想瞥了梅友一眼,哼道:“京中之事,可还有什么能瞒得过梅友丞相这双眼吗?” 梅友雅然一笑道:“微臣挂念九公主殿下的玉体,自然是着人多问着些,并未有窥探之心。” 在牢中的潘婷,是越听越生气,愤然地指着容想想道:“你是故意的,你不仅是来看我的笑话,你分明是想将我气死,让我看见你有这么多男子喜欢,你很得意?” 容想想甚为得意地笑道:“对啊,本公主就是故意的呀,不然大半夜来地牢做什么?有人喜欢本公主,本公主干嘛不得意?难不成大哭一场吗?反正本公主可以收侍君。 你说你气死了,那你怎么还没死?还能张嘴说话!” “你……”潘婷被怼得指着容想想,手指震颤个不停。 容想想转首看向谢慕,故意道:“没眼力见的东西,本公主来大理寺,你也不知道准备一盏茶?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跟个木头桩子似得站在哪,也不知道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蠢货。” 谢慕闻言,不仅没生气,不似往日般那么高高在上的普信,一反常态地点头道: “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我这就亲自去给九公主殿下准备茶水去!” 因为对外声称容想想被胡御医下毒一事,封鑫得了圣命,保护九公主容想想,对旁人准备的茶水,自然是不放心的。 梅友又在之前亲眼瞧见过谢慕抱着春药吃的场景,生怕谢慕又干出匪夷所思的肮脏事。 故而,封鑫和梅友纷纷道: “九公主殿下不可随意喝谢慕准备的茶水,谁知道他会在茶水中放些什么?” “九公主殿下若渴了,微臣可以亲自去为九公主殿下准备茶水!” 康承恩:【我们是公主府的侍君,要准备,也该我们为九公主准备,何时轮得到你们俩没身份的?】 李斯淳:【梅友丞相和封鑫如此讨好九公主殿下,难不成是惦记着做公主府的第四任侍君和第五任侍君?我才入府没多久,怎么能让你们轻易入公主府?】 三任侍君,康承恩和李斯淳已经嫌多,更别说乐意让梅友和封鑫入公主府了,那他们得到九公主的宠爱,岂非又要减少? 听到他们二人的心声,容想想揉了揉额,忽然觉得,还是万垐好,懂事、不吵! 怎料,万垐出乎意料地抱拳道:“卑职随谢大人去准备茶水,由卑职亲自验过,九公主殿下喝着也安心!” 容想想怔愣地转眸看向万垐,心说:你也争宠啊?你们三任侍君和没入府的,有什么可好争宠的?…… 她还没心说完,谢慕便往外走,梅友和封鑫一瞧,立刻追上去。 康承恩一个轻功飞跃在谢慕的身前,将谢慕挡住,说道: “无需你们费心,我亲自去给九公主殿下准备茶水!” “就是一盏茶,你们有必要这样吗?”容想想烦躁地道。 怎料,地牢回荡着三任侍君和梅友、封鑫的齐声回话:“有必要!” 万垐在旁低声劝道:“九公主殿下刚醒,入口的吃食和茶水,还是验过,才稳妥。” 容想想惊愣愣地看向万垐,因为容想想听到的万垐心声是: 【康承恩和李斯淳已经很难相处了,分走九公主对我的很多宠爱,如果梅友丞相和封鑫再入府,他们的职位不是高就是重要,我要如何能让他们不在公主府生事、争宠?】 容想想还没来得及说,一群人已经挤成了一片,相互不动手,就动嘴。 地牢所有不敢吭声的牢犯,原本缩头缩尾窝在稻草里。 见到这一幕,一个个叼着稻草瞪大双眼看热闹,尤其是胡御医,成了啦啦队呐喊声的领头羊,嗷嗷叫着火上浇油,想让封鑫把他家主子梅友打死解恨! 第234章 你们过分了,为什么这么对她 康承恩趁着人多难以分辨,将前两三年积累在心里的怒气凝在掌心处,“啪”的一声,给谢慕一个耳光。 愣是把谢慕打得转了180度,眼前黑了一瞬,闪烁着无数颗小星星。 康承恩还嗷嗷叫地喊道:“诶诶……你们怎么打人呢?说好了动口不动手的!” 万垐是真真切切看见康承恩打谢慕,在心底称赞道: 【打得好,我早就想打他了,就是下手轻,应该再狠点!】 随即,万垐一把将康承恩拉在身后,趁机朝谢慕的屁股踹了一脚。 刚能看清的谢慕,冷不防被万垐这么一踹,整个人飞出了出去,随后摔在地上,五体投地来个狗啃屎。 躺在稻草上摇手呐喊的囚犯,见每日拿着各种刑具欺负他们的大理寺卿,成抛物线飞扑在地,被摔得那般惨,积攒在心里这些日子的愁怨,化成了兴奋,一个个扑在狱门口,双手攥着粗木栏杆,眼睛都泛起了绿光。 李斯淳:【虽说万垐、康承恩与我同在公主府做侍君,分走了九公主殿下对我的宠爱,眼下还是得一致对外,可不能让旁人得了机会,当什么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和第五任侍君。】 李斯淳猛地一转身,惊骇地看着梅友喊道:“梅友丞相如此高贵清雅之人,怎么能踹谢大人呢?” 李斯淳本着:说诬陷就诬陷,反正现在乱! 梅友一脸与我何干地指着万垐道:“分明就是万垐干的,李大人怎么能信口胡说?” 康承恩从万垐身后探出头,偏向李斯淳和万垐道:“怎么就是万兄干的?分明就是梅友丞相踹的谢慕,我看得清楚,你乃是堂堂的丞相大人,怎么敢做不敢当呢? 你这样,九公主殿下是不会喜欢你的。” “你们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本相何时踹谢慕了?” 容想想的三任侍君是抱团齐心协力对付梅友。 封鑫站在一旁,暗想:【我迟早要入公主府做侍君的,如果和九公主殿下的这三位侍君现在就成了敌对关系,只怕日后难以相处,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千万别问我,与我无关……】 容想想听到封鑫这个榆木疙瘩的祈祷声,深觉有趣至极,歪头看戏。 越怕什么,越会来什么。 下一刻,梅友转首问封鑫道:“封统领是最实诚之人,你说,到底是谁踹的谢慕?” 李斯淳:“对,封统领一向不会扯谎,你说实话,不要因为他是丞相,就偏袒他。” 康承恩眨巴眨巴眼睛,提醒道:“封统领,你看见谁踹的谢慕了吗?” 封鑫内心十分崩溃:【为什么问我?就不能没看见我吗?关我什么事?我都不和你们抢第四任侍君了,我做第五任侍君,你们为什么非要把我拉进来?】 他揉了揉鼻子,看向容想想,见容想想朝他微微摇了摇头,封鑫这个小古板也不知道是脑子的神经怎么就一下搭在一起了,十分机灵地道: “微臣什么都没看见,怎好乱说?” 说完,封鑫朝后倒退一步,多余做了个解释,“你们争,你们抢,第四任侍君我可以不当,我当第五任和第六任侍君都是可以的。” 原本还在因为谁踹了谢慕而争辩的几人,齐齐看向封鑫,一个个心说: 好家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吧? 容想想直接扶额,心说:刚觉得你机灵,你就犯傻,真是个榆木脑袋! 容想想的三任侍君是一下不让着封鑫,齐声道:“九公主殿下何时说收你做侍君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梅友更是蹙眉道:“本相这第四任侍君还没入公主府,何时轮到你了?封统领,素日里你是不声不响的,本相没想到,你心思如此重!” 从地上爬起来的谢慕接话道:“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分明就是我,梅友丞相是不是搞错了?” 恰在此时,忽听一道极尖锐地嗓音震响在地牢中,“啊……” 所有人将目光看向容想想,容想想则是耸了耸肩,表示这道声音不是她喊的,随后指着对面牢内的潘婷道:“她喊的!” 康承恩直接斥道:“我们在说正事,你个囚犯,喊什么喊?吓死我了!” 潘婷气得脸极紫,指着容想想道:“你是故意的!你……” 话刚说到此处,“噗……”的喷了一大口血。 容想想一摊手道:“你不能又诬陷本公主,本公主来地牢是不放心你被旁人赐毒酒,亲自来给送毒酒解渴的,在你临死前,想宽慰你两句。 本公主只带了三任侍君,是想让你知道,本公主从来没想过抢你的谢慕,至于梅友丞相和封统领来此,与本公主无关!” 潘婷狠喘了一口气,浑身颤抖,“哐当”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呼吸。 容想想以为潘婷是气晕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埋怨道:“你们过分了,为什么这么对她,她都是将死之人了,就不能善良点,好好送她上路吗?” 狱吏见状,赶忙打开狱门,上前一探潘婷的鼻息,又摸了下潘婷的手腕,震惊地道:“她……她……她好像被气死了!” 第235章 九公主殿下真会装 经过大理寺仵作查验,确定潘婷已死。 容想想叹道:“亏本公主还给她专门带来药性最强的毒酒呢,这下浪费了。” 说着,容想想眸光阴冷冷转向梅友道:“梅友丞相,莫要浪费,要不你喝了吧?尝尝味道!” 梅友闻言,眸光狠狠一颤,九公主殿下让他喝毒酒?尝尝?这是能随便尝尝的吗? 梅友在心里腹诽容想想,嘴上却雅然一笑,从容作答道:“九公主殿下能赐酒,是微臣的荣幸,只不过,微臣不胜酒力,还是由谢大人尝一尝吧,毕竟他与潘氏自襁褓便定下了姻亲。” 梅友以为容想想会分辩几句。 怎料,容想想认同地一点头道,“封鑫,将谢慕按住!” 谢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封鑫按在了地上,容想想从潜5端着的托盘中,拿起酒壶,冷笑着走至谢慕面前。 “谢大人,是梅友丞相让本公主给你喝毒酒的,死后千万别怨本公主,冤有头债有主,阴魂不散去找梅友丞相哈!” 说罢,容想想让潜6掰开了谢慕的嘴,根本不给谢慕多说一字的机会,就倒进去半壶酒。 梅友在容想想的身后,微微垂着眼帘,心中很是得意的想。 【总算将整个关南侯府拔除,借九公主殿下之手,把关南侯藏在镇国公府的嫡长子也毒死,总算是为先祖报仇解恨了!】 听到梅友的心声之后,容想想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转首递给万垐一个眼色。 万垐与容想想时常在晌午床榻上闲聊,又与容想想私下定了许多眼神暗号,得到容想想的示意,万垐瞬间将梅友擒住。 梅友懵然道:“万垐,你好大的胆子,你要做什么?” “不是他要做什么!梅友丞相怎么忘了,万垐是本公主的潜龙卫,听本公主之令行事办差?” 说着,容想想捏着梅友的下颚,往上扬起。 “本公主说了,让梅友丞相尝一尝这酒的滋味,怎能随便更改本公主之令呢?” 青玉色的酒壶对准了梅友丞相的嘴,酒缓缓流下,梅友猛地合住了嘴。 容想想手一顿,微微挑眉道:“梅友丞相怎么这么不配合?” 说罢,容想想狠狠一捏,梅友吃痛,两瓣唇露出一道缝,容想想趁机将剩下半壶酒倒入了梅友的口中。 即便洒了大半,仍然有酒流入了喉咙。 梅友大惊失色地看着容想想。 容想想笑了笑,将空了的酒壶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砒霜算什么?你们可尝出这酒的滋味了?这是宫中特有的“仙人醉”,甚是好喝,只需三滴,半柱香就会毒发身亡。” 梅友和谢慕闻言,齐齐抠着嗓子眼,想将喝下去的毒酒吐出来。 容想想拍了拍梅友的肩膀,安抚道:“梅友丞相,入腹的毒酒,还能都吐出来吗?还不赶紧回府找府医解毒?若是晚了,明早,本公主便要去丞相府给你哭丧了哦!” 容想想拍了拍手,突然神色大变,指着牢狱内的潘婷,花容失色地喊道: “哎呀,她的脸怎么变得这么紫,好吓人啊!本公主害怕……” 话还没说完,容想想就扑在万垐的怀里。 “快走,快走……本公主害怕!呜呜呜……” 容想想的演技是越来越精湛了,眼泪说掉就掉,哭得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容想想被吓坏了。 康承恩都没反应过来,一个闪身就挡在了万垐身侧,防止容想想再看见狱中已死的潘婷。 李斯淳则是笑了,他家九公主殿下是真能装,连鬼都不怕,能兴奋的跑出去拳打脚踢,怎么会怕狱中已死的潘婷? 他知道,他家九公主殿下分明是给谢慕和梅友丞相灌了酒,急于脱身。 故而,李斯淳很是配合地道:“九公主殿下素来胆小,万兄快抱着九公主殿下走吧,只怕九公主殿下今夜要被吓坏了!” 就这般,万垐抱着容想想出了地牢,其余人紧随其后。 容想想刚上了马车,从车帘的缝隙处,见到伍商扶着梅友急急忙忙上了马车,梅友都没来得及和容想想道别,马车便疯了一样地朝着丞相府极速而奔。 容想想一声令下,她的凤驾缓缓而行,耳边传来大理寺乱作一团的声音。 “快去请京中的名医来为谢大人解毒。” “快去禀报,狱中的潘氏被气死了……” “谢大人晕倒了,还不快些去请名医来?若是谢大人有个好歹,你我如何向镇国公府交代?” 闻声,容想想勾起唇角,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236章 他们二人没发生什么吗? 李斯淳满眼柔情地捏了捏容想想的手,宠溺地笑叹道: “九公主殿下还真是精致的淘气,那明明是九公主殿下给潘氏准备的辞行酒,乃是宫中琼酿,怎么就成毒酒了呢?” 骑在高头大马上提心吊胆的封鑫,听到李斯淳如此说,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方才他还在忧心,九公主殿下给谢慕和梅友丞相灌下毒酒,定是要出大事的,明日早朝还不知得乱成什么样呢。 他都想好,若是真闹大了,先前九公主殿下,因他犹犹豫豫而落胎一事,是受得不得任何刑罚,他甘愿替九公主去受之。 只是……若真毒死梅友丞相,就怕不是刑罚那般简单了,思来想去,封鑫也没想到个既能保全族人,又能不让九公主殿下受丝毫刑罚的法子。 没想到,那根本不是毒酒,而是九公主殿下在吓唬梅友丞相和谢慕。 容想想笑答道:“本公主若非如此,梅友丞相怎会轻易放本公主回宫?定要唧唧歪歪说个没完,何况还有谢慕那个不要脸的。 本公主看他们俩就厌烦,也没个眼力见,不知躲远些,还巴巴的跑来刷存在感,在本公主面前刷存在感,那也得本公主乐意才行!” 容想想的三位侍君闻言,心中很是畅快,因为他们知道,九公主殿下这是对梅友和谢慕完全没有兴趣,反而极致的讨厌,那就说明,梅友和谢慕是不会入公主府做侍君的。 思及至此,三位侍君齐齐看向车帘外的封鑫,又相互递了个眼色。 那意思是:得防备封鑫入公主府做侍君,咱们三个得齐心。 容想想在荣华宫住了好些日子,既然出了宫,寻了个说辞:“太晚了,出入宫也是繁琐,本公主直接回公主府了,封统领回宫禀告父皇,本公主一切安好便是!” 将容想想平安送至公主府的封鑫,在公主府的大门合上后,这才带着一队禁卫军骑马回宫复命。 公主府的吴起见容想想回来了,颇有一种老父亲见到了失散几年未见的女儿之态,抹着眼泪又哭又笑,唤人给九公主容想想准备羹汤、茶水、糕点,以及净手的温水。 这时,潜5忽然提醒容想想道:“九公主殿下,您是不是忘了,布思姑娘还在荣华宫等您回去呢?” 闻言,容想想的眸光猛地一顿,心下会意,勾唇而笑,和潜5道:“哦,你不说,本公主还真忘了,这样,你去将布思给本公主接回公主府吧。” “遵命!”潜5头一遭领命应声,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容想想声称这些日子,三位侍君在荣华宫照顾她,颇为乏累,便各自回院中好生歇着,她刚醒来,也无力宠幸谁,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康承恩和李斯淳连着三日忧心容想想,此刻也感觉到疲乏困倦,虽然想拥容想想入怀而眠,见容想想留下万垐,猜测有事要问及万垐,或者让万垐去办,便没有多言,各自回了院落。 合上殿门,万垐也以为容想想要问及他,这三日发生的事。 怎料,容想想却勾着万垐的腰带,将万垐直接拉去了寝殿,极有兴致地问道: “那日你回公主府接梅友丞相,吃了春药的他和谢慕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摘下潜龙卫面具的万垐,“噗嗤”笑出了声,很是无奈地道:“九公主殿下怎么问这事?” 容想想歪坐在床榻上,一手撑着床榻,挑眉道:“自然是好奇的紧!他们二人没发生什么吗?” 万垐褪去潜龙卫服,挂好后,一边给容想想脱鞋袜,一边回答道:“我去时,见到谢慕那厮骑着梅友丞相,梅友丞相受惊不小,却没有受伤。” 刚说到此处时,万垐的手一顿,昂首看向容想想道:“说来也怪,梅友丞相是不会武功的,谢慕虽然武功不佳,却也是自幼练过,对付梅友丞相,理应是谢慕占上风才对。 反倒是谢慕受了些伤,左肩头还被刺破了。” 容想想心说:看来我猜测的没错,梅友是会武功的,只不过隐藏的好罢了,得寻个时机,验证一下梅友的武功高低。 大致在脑海将梅友和谢慕被关起来发生的事之后,容想想没有再问,知道万垐连续三日没有好好安寝,便拉着万垐睡了个单纯的美容觉。 次日用午膳时,得了准信,说皇帝在早朝时,任命三皇子靖王为大理寺卿,掌管大理寺的事务,谢慕这个大理寺少卿辅佐靖王。 不多时,靖王便下了邀请贴,请容想想到三皇子的靖王府吃酒。 容想想一改常态地道:“不去!” 李斯淳纳闷地道:“九公主殿下和靖王素来交好,他既下了邀请帖,为何不去?” 第237章 温泉池里的狗男人 容想想以手托腮,回答得认真,“三皇兄的靖王府必然有暗线,他在靖王府今日摆宴,明日便有御史台的言官上表言辞向父皇申斥三皇兄。 所以,这宴席是万万不能办的。” 李斯淳闻言,眸光灼亮无比,他没想到容想想虽然从不过问朝政,却能将朝堂之事想的如此通透,很是欣赏的凝了容想想许久。 容想想摆弄了几下手中的茶盏,同李斯淳道:“你去将三皇兄请来公主府,说本公主身子不适,只想见他。” 李斯淳知道容想想这是给三皇子靖王不设宴最好的理由,立刻应声,转身出了正殿,唤吴起给他准备马车去了靖王府。 容想想又让康承恩去请太子和其余皇子来公主府一聚,笑着道:“你轻功好,无需坐马车,也是费事,给你本公主的令牌,你直接跳他们院子,喊他们来就是。” 康承恩接过容想想的令牌,问道:“请太子殿下和诸位王爷来公主府的理由是什么?” “你就说奉本公主之命,请他们来,他们若不来,本公主会生气,就可以了!” “好!”康承恩将容想想的令牌妥帖放好,也转身出了正殿。 容想想见布思站在殿门外朝里面看,便和万垐说:“你和布思拿着五百两银票,去镇国公府,将银票亲自交给镇国公,让他给潘婷厚葬了。” 万垐颔首,带着布思离开了。 不多时,太子容翊和八位王爷纷纷来到了公主府,容想想早已命人摆了宴,备下了歌舞。 畅饮之时,容想想有意无意地在三皇子靖王耳边小声嘀咕提点了几句。 三皇子靖王是个极其聪明之人,恍然明白他的九皇妹容想想今日设宴的目的,心下一暖,和容想想道:“素日里,没白疼你!” 容想想笑道:“那么,三皇兄便干出一番业绩,让我也高兴高兴!” 三皇子靖王道:“那是自然,不知九皇妹想要些什么?但凡我有的,定然送给九皇妹。” 容想想勾唇笑道:“我希望皇兄们可以心无芥蒂,齐心合力辅佐大皇兄,让我看到盛世太平的那一日。” 太子容翊听到容想想说这话,眸光灼了灼,抿唇一笑,拿起酒盏道:“九皇妹说得好,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自然齐心才是最好的。” 把酒言欢,听曲赏舞,众人足足闹到天黑之后才散场。 容想想则留下康承恩在寝殿,只道了一句:“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二人单独霸占了本公主五日,也该轮到康承恩了。” 万垐和李斯淳明白容想想的意思,没有反驳,甚为乖巧地回了自己的偏殿和院落。 康承恩抱着九公主深情到了极致,直奔后殿去泡温泉。 褪去了衣裙,容想想将骨瓷如玉的脚尖探入温泉水中,忽然由天而降下无数花瓣,抬首之时,便见到康承恩身穿极薄的红纱,脚踏虚空,捏着扇子舞动着身子。 极美极欲…… 好似从天而降的谪仙,又似赤色妖狐幻化出人形来勾引她。 容想想一时看呆了,只觉得这一幕简直是美出了天际。 康承恩见之,缓缓而降,脚下踏着飞落的花瓣,一个旋身,整个人形成一字型,两片唇瓣贴在容想想的唇瓣上,康承恩并未用力,双手轻轻捧着容想想的脸颊,视如珍宝地由浅而深的与容想想激吻了半柱香。 喘了又喘,康承恩才落下身子与容想想拥在一处,压制着体力的躁动,问容想想,“不知九公主殿下可喜欢?” “喜欢的紧!”容想想毫不犹豫地答道。 “既如此,那我要九公主殿下体会另一番滋味。” 康承恩的话勾起容想想的好奇心,眸光闪亮如藏了繁星,看向康承恩。 怎料,下一刻,康承恩环着她的腰身,将她从温泉池中带出来。 容想想勾着康承恩的脖颈道:“就数你的花样多,每次都不同!” 葱白如玉的手指自康承恩微尖的下巴缓缓移动,在康承恩滚动的喉结上打了转,滑落至露出凹凸有致的锁骨处,尚有温泉池水在康承恩的锁骨窝中,随着康承恩带容想想在半空中缓慢飞转,他锁骨处的水漾起了涟漪。 二人的薄纱亮亮相缠。 足足折腾了大半晌,容想想从未体会过如此宠爱的感觉,却也让她意犹未尽。 奈何康承恩怎会让容想想一次吃饱,毕竟五日之期,便抱着容想想落在温泉池内,勾唇邪魅一笑道: “已是入秋,恐九公主殿下受了寒。” 容想想往康承恩怀里一坐,哼笑道:“狗男人,小心思真多!” 声落,门外忽然传来布思的声音。 “九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来折返回公主府,说是有要事与九公主殿下私谈!” 第238章 五谷大典藏有百年阴谋 方才在半空,二人玩得激烈,出了好多的汗,黏腻不已。 欲热过后尚未恢复如常,容想想知道太子容翊折返而回,必定是出了大事,可她现在这样也不好随意套了衣裙出去见太子容翊。 秉持着遇事先冷静的念头。 容想想道:“好生招待太子殿下,本公主穿戴好便去相见!” “是!” 布思应了一声后,门外便没了声响。 康承恩尽快帮容想想净了身,取来一套干净的衣裙为容想想穿好,微微挑眉,故意道: “九公主殿下方才撕坏了我的衣袍,忙完正事,要回来赔我的!” 说罢,康承恩一个飞身,又落入温泉池中,慵懒地将双臂搭在石台上,凝着深情和万分不舍地看着容想想。 容想想自然也是意犹未尽,体会到这样神仙般的感觉,怎能浅尝止渴? 她笑道:“你在此等着本公主,看本公主一会儿回来怎么罚你!” 康承恩闻言,眸光灼了灼,唇角漾起得意的笑容。 “我在此等着九公主殿下的惩罚!” 容想想笑了笑,双颊桃红色未能完全退散,提步朝外走去。 刚进了正殿,太子容翊很是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知九皇妹在泡温泉解乏,只是出了要事,一时寻不到商量的人,便来打扰九皇妹了。” 容想想有些个口干舌燥,接过布思奉上的茶,一口饮下,吩咐道:“多拿几盏来!” “是!” 容想想问太子容翊道:“是不是关南侯被发配的路上出事了?” 太子容翊颔首道:“今晨父皇下令,将关南侯整族发配,刚行至小青阳,便遇到了山匪。” “可有损伤吗?”容想想微微皱眉,猜测梅友此举是故意为之。 因为小青阳并不大,有三分之二的地被李斯淳买下。 太子容翊道:“损伤不大,我派人提前做了防范,只是抓捕那些山匪时,山匪是假,死士是真!听兵士来报,那些山匪似乎是故意送死!” 容想想的眸光一动,问道:“大皇兄来此,是因为小青阳大部分的田地都是李斯淳的,怕明早有御史台的言官向父皇谏言,说:李斯淳买下小青阳的田地,为何不知晓当地山匪之事?” 太子容翊颔首道:“我在想,要不要将此事推卸给青华州的知府。” 说着,太子容翊一顿,微微叹道:“青华州的知府虽然这几年没有什么功绩,却是个清官,若是将此事推卸给他,似乎有些不太好,实在可惜。” 读过这本虐文小说的容想想,努力回忆了一下小说剧情,微微皱眉道: “青华州的知府并非是清官,整个青华州唯有小青阳的田地税收不错,其他地方民不聊生,难道不是青华州的知府暗中贪了纳税银钱?许是还存在欺压百姓的事。 别看青华州离京城极近,父皇和大皇兄又不肯能时常下去微服私访!怎知具体情况是什么?倒不如趁此机会,大皇兄推荐父皇,由二皇兄领朝中官员,亲自下去查办此事。” 太子容翊问容想想,“九皇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容想想模棱两可地答道:“猜测而已,二皇兄查过,不就知晓了吗?” 太子容翊深觉此事这么办未尝不可,也是个两全其美之法,便应下了。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太子容翊便离开了公主府。 容想想自然是回温泉池,和康承恩玩耍了一整夜。 翌日过了晌午,容想想才醒来,用膳时,太子府的暗卫前来禀报,说:“太子殿下让卑职和九公主殿下说,荣王殿下于早朝后离京去了青华州。” 荣王便是二皇子,容想想会意早朝发生的事,点头道:“知道了,你回去请大皇兄入夜后来一趟公主府,莫要让任何人知晓。” “是!” 太子容翊的暗卫离开后,容想想和李斯淳说了小青阳有一群假山匪欲杀流放的关南侯一族。 李斯淳道:“便是御史台的言官们向圣上谏言我管制小青阳田地庄子不妥,我只说不过是闲时置办的田产,素日不经常去便是了,九公主殿下为何要将此事推给青华州知府。 据我所知,青华州知府年岁大了些,却是个极为老实敦厚之人。” 容想想道:“他若老实敦厚,又怎会引你去买小青阳的田地?这些年你建造小青阳的田地产业,没少花银钱,有多少填补了青华州?你可算过?” 李斯淳还真没算过,容想想便建议他回一趟李府,让李府的管家亲自带着人去查小青阳的账目。 容想想微微挑眉道:“你回完李府之后,再派人在京城最好的酒楼置办一桌酒席,将御史台的言官都请来。” “为何要宴请他们?”李斯淳问。 容想想道:“他们平白无故想欺负你,本公主的男人,是那么好欺负的吗?晚上本公主陪你去!” 康承恩在旁急了,“九公主殿下说好这五日都陪我的,怎么忘了?” 容想想捏了捏康承恩的脸颊道:“不过是去吃个饭,你也去呀,吃完晚饭回来陪你不就完了!” 用完午膳罢了,容想想单独留下万垐道:“晚上若太子殿下提前来公主府,本公主没回来,你便和太子殿下说五谷大典藏有百年的阴谋,让他在公主府等我回府。” 万垐震惊道:“九公主殿下说的是真的吗?别吓唬我!” 原因无他,因为五谷大典那日,皇后娘娘要携女上祭天台,焚香祷告。 第239章 御史台的言官们疯了 容想想轻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在这本虐文小说里,曾有章节描写过,在五谷大典时,祭台上的铜炉炸了,太子容翊护驾有功,却也落下了腿疾之症。 皇帝寻遍名医为太子容翊治疗腿疾,但是古代的医术毕竟只有中医,不能开刀为太子容翊做西医的手术。 从书中来看,容想想猜测,太子容翊应该是因为铜炉炸了之后倒了,将太子容翊的小腿骨砸成粉碎性骨折,导致太子容翊在之后腿疾难以治愈。 即便能缓慢行走,却成了瘸子。 而皇后为了救九公主,后脊背被炸伤,又是初秋,京中的天气温度没有一下褪去,导致多次感染。 直至立冬时,皇后多次高热,久久不能下床,最终薨世。 皇帝因为皇后的薨世,太子容翊成了瘸子,性情大变。 所以,容想想前思后想,要将此事和太子容翊长谈,她希望可以改变书中的剧情发展。 容想想神色很是沉重地拍了拍万垐的肩膀,说道:“别人办事,我多少要顾虑着些,此事交给你了,务必将大皇兄留在公主府,等我回来。” 万垐见容想想的神色,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得到容想想的信任,心中满是欢喜,点头道: “九公主殿下放心,我必定不辜负九公主殿下的吩咐!” 容想想转身,带着李斯淳和康承恩、潜去了酒楼。 虽说御史台有一半的言官与梅友交情甚好,但是,李斯淳自入京当了大司农之后,是个“散财童子”,言官也是官,谁还能和钱过不去? 故而,李斯淳派人去请,不多时,御史台的言官便纷纷来到了酒楼。 只不过李斯淳独自坐在一楼散客的圆桌上,备好了茶水果子等他们全部都来了之后,才带着他们上了二楼的雅间。 让这些言官没想到的是,雅间的门刚一推开,映入眼帘的是:容想想倚窗而坐。 坐没个坐相,慵懒得背脊靠在康承恩的胳膊上,手中捏着康承恩为她剥好的葡萄,往嘴里扔。 御史台的言官们一瞧。 这哪里像公主,分明像个女山匪,起初想不明白为何李斯淳请他们吃饭,九公主殿下在。 随后,他们便一个个脸如土色,想明白了。 有官员说九公主收男宠,把康承恩和李斯淳都收在公主府做男宠。 起初他们是不信的,毕竟李斯淳有身份有背景还有钱,怎么可能去做男宠? 现在他们信了!他们御史台的言官早上才向圣上谏言李斯淳管辖小青阳有山匪,知情不报。 快用晚膳,便有李府的人来请他们吃酒,本以为李斯淳不知早朝发生的事,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 结果,是九公主殿下要请他们吃“鸿门宴”。 这饭能好吃得了吗?那不得像吞石子一样? 思及至此,便有言官僵硬地扯着嘴角和李斯淳礼道:“李大人,我刚想起来府中还有事没处理完,改日,我亲自去李府拜访,请李大人吃酒。” 一人说,自然就有第二个人说。 有说府中小妾即将临盆。 有说祖母养的鸡死了,伤心欲绝,要回家进行开导。 还有说家中子嗣在学堂听先生讲的课业,尚未询问完,要回家严格管教家中子嗣的学识。 …… 李斯淳微微一笑道:“各位大人熟知我的性子,最是随心所欲惯了,从不强求……” 说到此处时,御史台的言官明显松了一口气,不想李斯淳话音一转道:“只是,各位大人都是御史台的言官,最是懂规矩和礼仪之人,九公主殿下在雅间看见各位大人了,各位大人就这么走了,算不算是藐视九公主殿下?” 御史台的言官们冷汗都落下来了,纷纷道: “我等即便离开,自然也要给九公主殿下请安的。” “便是丞相大人见了九公主殿下,也要落轿相让,出轿行礼,如此最基本的礼仪,身为言官,如何能不遵守?” …… 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一个人主动进雅间和容想想请安,你推我,我推你。 他们怕啊! 他们是真怕啊! 别看他们在早朝上敢出列谏言,哪怕是谏言九公主行为举止不妥,皇帝也不能砍了他们的脑袋,更不会责骂他们,毕竟他们是言官,谏言是他们的职责。 太子容翊和诸位皇子,言官不怕,他们最怕的人是九公主容想想。 这位九公主殿下别看胆子小,任性刁钻,娇气且暴力。 据说荣华宫的太监和宫女没少被九公主责罚。 尤其是有小道消息,九公主殿下去大理寺地牢,给梅友丞相和大理寺少卿谢慕灌毒酒,虽然最后是乌龙一场,万一是真的呢? 况且,大理寺地牢被气死的潘婷,谁知道是怎么让九公主气死的? 再者,他们做了亏心事,自然是害怕的。 容想想一挑眉,潜突然出现在御史台的言官们后面,伸手那么一推,便将言官们全部推入了雅间。 李斯淳负手悠哉悠哉走近雅间,命潜关好雅间的门。 言官们惯性使然,扑倒跪在地上,趁机一个个道:“拜见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一本正经地抬手道:“请各位御史台的大人们前来呢,是本公主有一件重要的事,想告诉御史台的大人们。” “什么事?九公主殿下请讲!” 言官们以为九公主容想想要说早朝时,他们谏言李斯淳一事。 谁知,容想想笑道:“父皇和母后让本公主择一位良婿做驸马,本公主思来想去,一直都没寻到可靠的男子。 要说可信之人,非御史台的大人们不可,所以,本公主决定了,从你们御史台选一位驸马。 不知几位大人意下如何啊?” 这下,御史台的言官们,面如土色顿时变成了惨白如雪。 容想想见他们一个个不吭声,忙道:“你们放心啊!但凡做了本公主的驸马,本公主立刻向父皇言明,绝不会让你们当官上早朝那么辛苦,言官做不做都无所谓。 本公主虽然脾气臭了些,只要能哄本公主高兴,本公主是绝对不会轻易打人的! 但是呢,本公主也是有要求的:必须要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要去雅倌学些优美的舞蹈,来跳给本公主看…… 还有……” 容想想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三位御史台言官忙说他们已有妻妾。 容想想摆手道:“无所谓,你们的正妻可以寻个理由送庙中与青灯古佛为伴,妾室给些银钱遣散了即可,本公主不在乎你们的过去,只在乎你们和本公主的未来!” 言官们齐声道:“九公主殿下,这般于礼不合……” 还没等他们说完,容想想便捏着帕子,抹眼泪道:“反正你们进了雅间,本公主只和父皇说,你们见到了本公主更衣,李大人和康公子都能为本公主作证,你们必须选出来一个做本公主的驸马!” 这下言官们惊了,九公主殿下怎么这么不要脸? 可若是九公主殿下真这么做了,那他们这一世的清白名誉岂不毁了?往严重了说,他们丢官罢职都有可能。 于是,下一刻,御史台的言官们疯了! 第240章 你们排好队跳楼 言官们你推我,我推你,把没娶妻妾的言官往前推。 “张大人,你尚未婚配,与九公主殿下是郎才女貌,前不久听闻,你家祖母要为你说亲事,此事已奏请了圣上。” “对啊!张大人的家世与九公主殿下最是相配,吾等已有妻妾,若迎娶九公主殿下入府,岂非辱没九公主殿下的身份?” …… 容想想捏着葡萄往嘴里一扔,勾唇看戏。 康承恩和李斯淳在来时马车中,便听容想想和他们说明了今日如何整治御史台的言官们。 故而康承恩和李斯淳看见御史台这群言官们如此,只觉得像看猴子演戏般。 张言官心中早有心仪的女子,忙道:“日前我祖母已经为我说了亲事,两家已然私下说定,我如何能再迎娶九公主殿下?” “说定而已,可以退亲,反正是私下说定的,旁人又不知!” “就是!京中闺阁女子如何能与九公主殿下比之?” “本官提前恭喜张大人能与九公主殿下喜结良缘,日后张大人若做了驸马,千万别忘了我们这些同僚才是!” 见他们演了好一阵的戏,容想想突然勾唇坏笑道:“各位大人若实在推选不出何人做本公主的驸马,也无妨……” 听到这儿的时候,言官们稍作松了一口气,眼底的黑暗似乎见到了黎明之光。 怎料,容想想下面一番话,如同一瞬间把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 “本公主的公主府院落空置还挺多的,各位言官们择日不如撞日,同本公主用完膳,随本公主搬入公主府,本公主为你们亲自挑选院落。 你们都住进公主府,我们有的是相处的机会,如此也能看出来哪位言官更合适本公主,对吧!” 说罢,容想想一招手,潜5立刻吩咐门外的掌柜上菜。 店小二们陆陆续续将容想想点的菜端上了餐桌。 容想想瞥了一眼了无生气的言官们,站起身为他们介绍桌上的菜肴: “这道菜名为:千日为奴,你们看这造型,像不像好几个人跪在地上?” 其实这道菜,就是鸡脑洒了盐摆在牡丹花旁。 “这道菜叫:万日千红一点绿。” 言官们看着这道菜分明是玫瑰花瓣上扔了片绿叶子。 “这道菜厉害了,名为:雄狮不怕累!” 言官们:…… 这三道菜的意思太明显了,他们一个个心说:九公主殿下,别说了,我们不想做驸马! 听到言官们在心中疯狂呐喊的声音,容想想觉得还不够。 转首看向言官们,火上浇油地道:“虽说女子不如男,胜南国男尊女卑是纲常,但是本公主比较特殊,是胜南国唯一的公主。 父皇和母后忧心本公主不能幸福的问题,若是各位大人体力不好,不能好好伺候本公主,那本公主只能在早朝的时候,亲自向父皇奏明,说驸马的身子太弱,无法让本公主延绵子嗣。 所以……本公主希望这些日子,各位言官们可以锻炼出好的体力。” 容想想指着康承恩道:“这是本公主专门为你们请的武术指导先生康公子,你们进了公主府后,每日由他教习你们练武,不用很久,一日四个时辰足矣!” 容想想又指向李斯淳道:“本公主自幼被父皇和母后娇养长大,不懂得持家管事,驸马得会赚钱,还能会持家管事,由大司农李斯淳大人亲自来教导你们,每日学两个时辰即可!” 习武四个时辰,那就是八小时,再学持家管事、赚钱两个时辰,那就是四个小时。 他们还得上早朝,写奏折,还得伺候九公主殿下…… 言官们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们到底是以言辞立足于朝堂之中的大臣,有年长的言官站出来说道: “九公主殿下,本官自幼习圣贤书,夫人乃是贤妻,上敬父母,下教导孩子,还将府中事务处理得极好,是个极其贤惠之人。 九公主殿下说可以送正妻与青灯古佛为伴,话是这么说,若送,总要有理由,她何错之有?为何要送她与青灯古佛为伴? 若九公主殿下执意将本官带回公主府圈禁,本官便从这二楼跳下去,也不能随九公主殿下去公主府。” 容想想鼓掌道:“陈词激昂,说得甚好。” 随后,她一挑眉道:“不知还有哪位大人认同他的说法?” 立刻便有言官纷纷呼应,吓唬容想想,若要将他们强行带回公主府,他们也要跳楼,自证清白。 “哦!”容想想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这些言官们心下一惊,以为容想想要跳楼,一个个刚伸出手想出言阻止。 下一刻,便听容想想扯着嗓子喊道:“走过的,路过的百姓们,停一下脚步,御史台的言官们深觉他们当朝为官多年,没有为百姓们解决温饱,心中愧疚,愿以身受死,请求百姓们的原谅……” 这一嗓子喊得,无数百姓停下脚步围观。 容想想很是满意的转身,朝御史台的言官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道: “各位大人别急,你们排好队跳楼,这不过就是二楼,摔不死人的,最多会摔伤,本公主会寻公主府最好的府医为你们治伤,你们放心便是。 请吧……别急,别挤,想好了跳下去的姿势,摆好造型,下面好多百姓都看着呢!别丢了面子!” 第241章 灯火通明看跳楼 御史台的言官们这辈子也没遇到九公主殿下这样的女子。 不! 准确来说,历朝历代的帝王和王爷们,听到言官以死相逼,又不是什么大事,肯定会妥协的。 他们的瞳仁震颤了一下。 他们现在才意识到,他们疏忽了一件事,胜南国自初建至今的所有公主,唯有九公主殿下敢宴请言官吃饭,甚至要把御史台所有的言官强行带回公主府。 这一点,是正常公主能干出来的事吗? 所以,让他们跳楼这事,九公主殿下能说出来,似乎挺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他们,他们就不应该嘴贱,没事去招惹李斯淳,朝中大臣都说了,李斯淳是九公主殿下的男宠,他们为什么非要招惹这么一尊比阎王还可怕的九公主殿下? 尤其是容想想的说辞,是他们不能谏言给圣上,让百姓解决温饱问题,这等于得民心啊! 即便他们跳下去,摔死了,以皇帝和皇后娘娘那般惯着九公主殿下,最多不痛不痒训斥几句,几个皇子跑来替九公主殿下挨一顿板子,也就了结了。 可他们不一样啊,他们失去的是命! 别看御史台的言官们,平日里嘴不饶人,经常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挂在嘴上。 其实,他们最怕死了! 容想想也正是拿捏住人性的这一点,来攻击他们的软肋。 御史台的言官们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往昔舌战群儒的本事,现在是哑口无言,既不想承认错误,也不想失去性命。 容想想哼笑了一声,“御史台的大人们,性子出奇的一致,还真是又当又立啊!” 几位御史台的大人们并不了解又当又立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知道,这并非是好话! 楼下站着的百姓们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高官跳楼的场景,纷纷呐喊了起来。 容想想闻声,勾唇朝楼下看去,笑道:“你们着急什么?御史台的大人们要排队跳楼,不得准备一下吗?” 说罢,容想想一招手,令道:“来人,命人去将楼下所有的灯笼点亮,让十名公主府的护卫高举火把,在楼下站好。 御史台的大人们想跳楼,那必须得灯火通明看清楚才行!若是跳一次他们没过瘾,在抬上来,让他们多跳几次!” “是!” 【什么?多跳几次?我一次也不想跳!谁没事干了,跳楼玩?】 【谁愿意跳谁跳,刚才不是我说要跳楼的!若九公主殿下实在生气,大不了我和九公主殿下回府,起码还能留条命在。】 …… 听到御史台言官们的心声,容想想笑了,问道:“哪位大人先来跳啊?下面的百姓素日里没什么娱乐活动来打发无趣的时光,有御史台的大人们跳楼表演,实在是个极为解压的好事。 不过本公主有言在先,你们跳的时候,最好是想好哪儿先落地,若是头先落地,脑浆炸开,死相可是相当难看,那本公主可不负责善后。” 说完,容想想便转身坐在了餐桌前,一本正经的等着看好戏。 方才还慷慨激昂的言官,现在成了缩头乌龟,他生怕九公主容想想点名让他去跳楼,若是他说不跳,岂不没面子,何况,以九公主殿下的性子,说不准把他扔下楼…… 越想越害怕,他缩了缩脖子,挪到了墙边。 等了片刻,容想想重重地将茶盏放在了桌上,“砰”的一声,惊得御史台言官们皆是一抖,纷纷看向了容想想。 容想想眉目一冷,气场顿时与方才不同,极为霸气地问道:“你们可知错了吗?” 方才喊着要跳楼的御史台言官先开口说道:“微臣知道错了,还请九公主殿下高抬贵手,今日早朝向圣上谏言李斯淳大人的言官,并没有微臣,微臣是无辜的!” 此言一出,其他的言官纷纷看向了他,一个个眼底都是鄙视他的目光。 他抿了抿唇,一狠心,索性将早朝是哪位言官向圣上谏言的李斯淳说了出来。 容想想勾唇笑道:“这位大人实在是个聪明人,既如此,本公主相信今晚酒楼之事,这位大人明日早朝也会闭口不言吧?” 见那言官吓得连连点头,容想想很是满意地道:“你向本公主的父皇谏言也无所谓,反正父皇宠本公主,最多训斥本公主一番。 但是,你不让本公主顺心,本公主便去你府上找法子顺心!” “微臣今夜一直在府中读书,并未出过府!” 容想想道:“那你就回府好好读书吧!” 见容想想将那位言官放走了,早朝没有向皇帝谏言的言官也向容想想服软,被容想想放走了。 剩下的三位言官快吓死了,因为谏言李斯淳,就是他们三个干的。 容想想轻咳了一嗓子,问道:“下面的百姓还等着呢,你们还不跳吗?” 这三位言官将头抵在地上,求容想想放过他们。 容想想冷哼一声,站起身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若下次你们在早朝再欺负本公主的男人,就别怪本公主对你们手下不留情了。” 说着,容想想一顿,又道:“下面的百姓还等着你们跳楼,这事儿,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若是解决不了,明日早朝,本公主定会向父皇谏言你们三人吃醉了酒,戏弄百姓! 到时你们名声毁了,官职没了,就别怪本公主没提醒你们!” 说罢,容想想带着康承恩和李斯淳等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三位言官跌坐在地上,不知如何解决此事。 坐在马车上缓缓行驶了一截路,康承恩突然笑出声道:“我还从来没见过御史台的言官如此受挫,能把御史台的言官们吓成这样,胜南国再挑不出来第二个人了。” 康承恩嘴上没说,谁都知道,便是皇帝,也不敢如此欺负御史台的言官们。 马车刚落停在公主府门口,吴起急忙跑上前来搀扶要下马车的容想想。 “九公主殿下你可算回来了,太子殿下来了。” 第242章 温泉池里香艳的男人 容想想快步走进了公主府,径直进了正殿。 一眼便看见万垐毕恭毕敬地给太子容翊奉茶,并道:“九公主殿下想必就快回府了,还请太子殿下再等会儿!” 容想想笑迎道:“大皇兄来了?” 太子容翊转首见之,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九皇妹去了何处,让大皇兄枯坐在此等了许久。” 容想想唤布思取几盘可口的糕点,见太子容翊居然穿着侍卫服,便知,太子容翊故意乔装打扮了一番。 “大皇兄用过晚膳了吗?” “食了一碗素粥,这几日没什么胃口。” 闻言,容想想皱眉,忧心道:“是病了?找府医瞧过了吗?” 太子容翊道:“府医瞧过了,说是过于乏累,喝了一日的汤药,还没见好。” 乏累? “怎会乏累呢?” “一来是北疆边境的北魁闹得凶,霍大将军连送了三封紧急军报,心中有些个烦闷。 二来是关南侯死了,死在了域州的官道边安亭,据探子来报,一箭穿胸而亡,我寻早先的旧舆图,发现域州正是复景国以前的一个州府。 也正是第一任关南侯领兵攻下的,所以,这并非是巧合!” 容想想的眸光闪了闪,冲着布思道:“本公主也尚未用膳,去取些可口的小菜和汤食来。” “是!”布思应声退了出去。 不多时,便带着宫女端着各色佳肴进了膳厅,摆放好后,鱼贯而出。 容想想和万垐、康承恩、李斯淳说道:“你们去康承恩的恩露院用晚膳吧,我和大皇兄私下说些个事。” 她的三任侍君齐齐点头。 待殿门合上后,谁也不知道容想想和太子容翊说了些什么。 过了子时之后,容想想才唤潜护送太子容翊回太子府。 答应了康承恩要陪他五日,容想想便留下康承恩在正殿安寝。 天色已晚,容想想也疲累了,康承恩因为心疼容想想,并没有要任何宠爱,抱着容想想很是满足的进入了梦乡。 因为容想想的吩咐,次日之后,李斯淳很是少见的去上早朝,这一去,便连续去了五六日。 每日回府,李斯淳都会将早朝发生的事,说给容想想听。 容想想听罢,知道她和太子容翊说的事,太子容翊当回事,肯定和皇帝私下谈过,他们在布局。 而梅友也在想尽办法布局,两者较量之下,在表面上没有看出任何波澜,湖面之下却是浪卷滔天。 皇帝也逐渐对梅友生出了几分疑心,只不过五谷大典之事,还在暗中观察梅友的举动。 三皇子靖王去了大理寺做了大理寺卿一职,谢慕知道容想想和三皇子的兄妹感情极好,收起了往日的普信,尽心尽力辅助三皇子靖王处理大理寺的公务。 即便三皇子靖王不喜欢谢慕,时常嘴毒怼谢慕,谢慕也从不计较一二。 让靖王有一种恍惚感,认为是自己以前不了解谢慕,偶有一日到了公主府与容想想用膳,反倒替谢慕说了三两句好话。 容想想听完,笑了,道了一句:“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三皇兄,好马不吃回头草!” 靖王闻言,便不再多言,不多日,二皇子荣王回了京,青华州山匪打劫流放的关南侯一族之事,荣王将案件办的极好,在早朝时,得到了皇帝的赞誉,封赏了八百两白银。 容想想得知后,劝二皇子荣王将八百两白银换成粮草,以太子容翊之名,送去北疆给抗敌的霍将军。 荣王是个极其聪明圆滑之人,明白容想想是为了他好,八百两白银送太子容翊做人情,日后太子容翊继承帝位,于他是极有好处的。 故而,荣王想都没想,便按照容想想说的去做了。 太子容翊得知大喜,亲自去了二皇子的荣王府,兄弟二人把酒言欢之时,二皇子荣王实话实说,告诉太子容翊此举乃是九皇妹容想想提点他的。 太子容翊瞬间明白,这是那夜他到公主府,与容想想谈及了一句北疆霍将军来了三封紧急军报。 太子容翊叹道:“九皇妹有心了!” 当夜太子容翊又去了公主府,关起门和容想想私谈了半个时辰。 于次日早朝时,因着青华州知府贪污被下了大狱,皇帝以二皇子荣王查青华州一案有功为由,让荣王于五谷大典之后,去青华州做知府。 二皇子荣王深知,这是太子容翊给他的机会,兄弟二人相视而笑。 荣王跪地接旨,谢了皇恩。 又过了几日,在五谷大典的前一日,依照胜南国的规矩,无论是皇族,还是官员,都要去清泉汤池沐浴。 容想想便带着她的三任侍君去了清泉汤池。 奈何清泉汤池将男子和女子分的清楚,故而,唯有万垐跟着容想想去了皇后专门为容想想准备的温泉池。 容想想褪去外罩薄纱,赤足朝里面而走,走着走着,影影绰绰的在红纱后面看见了一道身影。 还是个男子的身影,而那男子明显是褪去了衣衫,侧身而站,透过薄纱可以看见凹凸有致的八块腹肌,还有那男子健硕的臂膀! 容想想在心中大呼一声:我去,宣传片常有185男菩萨陪着泡温泉,我母后居然这么懂我?从哪儿弄个这么有型的男菩萨陪我泡温泉? 第243章 九公主殿下两眼空空 如此有型的男人,还是隔着红色薄纱,看不清容貌,容想想如何能不好奇? 脚下好似生了风般,容想想快步走过去。 在即将掀起薄纱之前,那男子转正了身子,伸出如玉般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 意思再是明显不过,是要容想想去握住他的手。 这样的色诱,实在是太蛊惑大脑神经了。 但是,容想想从穿书那一刻起,就十分警醒的活好每一天。 因为她想给书中所有美男一个家,她还有很多美男没有收入公主府,还没有尽情享乐。 故而,如何能被这样的色诱,迷失了心智。 若是刺客呢?她不就中招了?即便有万垐在身后,凡事都有个万一,若是受伤了,那也是她遭罪不是? 万垐正欲将红纱后面的男子揪出来。 容想想抬手拦住了。 香艳的美好事物,不能打断,而这男子的身份实在可疑,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容想想勾唇一笑,心中谨慎行事,一个转身,从侧面拨开纱帘走了进去。 容想想凝眸仔细一瞧那男子,惊了! 不是别人,是谢慕! 谢慕将上半身的衣袍脱了,挂在腰间,展露出完美的上半身。 不得不说,谢慕的身材很是完美,到底是自幼习武之人,虽然武功学的不怎么样,却是练出了一身腱子肉,猿臂蜂腰,八块腹肌和胸肌的形状凹凸有致,就好似雕刻出现来的。 谢慕也没想到,容想想居然没有握住他的手,而是突然走进来了。 谢慕的计划是,九公主容想想握住他的手,他将容想想带入温泉池中。 已经食了春药的谢慕,脸颊有些微微泛着桃粉色,惊愣之下,又有一种蠢萌的反差感。 万垐见之,立刻察觉到谢慕吃了春药,眸光一冷,寒声道:“此乃九公主殿下的清泉汤池,谢大人是外男,怎可自行闯入?你是大理寺少卿,不知胜南国的律法吗?” 容想想一抬手,万垐立刻止了话。 谢慕以为九公主容想想会将他留下,这是他想出最后的法子了。 熟料,容想想指着清泉汤池的门,说了一句,“滚出去,本公主不想见到你!” 谢慕灼亮的眸光顿时黯淡无比。 他抿了抿唇,之前的骄傲,被容想想现在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片刻后,他鼓足勇气,将语调放到最卑微、最温柔,说道:“九公主殿下别生气,我……我有些心里话,想和九公主殿下讲,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容想想没理会他,径直走到汤泉池,缓步而下,坐在温泉池的石阶上,将双臂搭在上方的石阶上,挑眉看向谢慕道: “本公主不想听,无论你说什么,本公主都不会给你机会,你也不用告诉本公主,你吃了春药,需要本公主为你解春药之苦,怜悯之心,本公主没有。 如果你再不出去,休怪本公主命人将你扔出去,今日皇族和朝中大臣都来此沐浴,你不怕丢人,你就试试!” 闻言,谢慕的眸光如同裂开了无数的碎片。 他想不明白。 当初那个爱他如命的九公主殿下去何处了。 当初那个一日见不到他就会耍小性子的九公主殿下怎就突然改了性子。 【九公主殿下是真的放弃我了吗?不!】 谢慕在心中疯狂呐喊,他“噗通”跪在了地上,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谁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谢慕在这一刻,如同失去所有,无助且迷茫的孩子,哭出了破碎感。 他哽咽道:“我知道,昔年是我的错,我愿意去改,我诚心去改,我只希望九公主殿下不要讨厌我,不要放弃我。 九公主殿下无论是骂我也好,还是罚我也罢,我都甘愿受之,是我昔年不知道珍惜,是我昔年不知道九公主的好,这些错,理应我来受……” 容想想揉着额打断道:“谢慕,昔年喜欢你的九公主早在赏花宴那日便死了,既死了,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徒劳。 你和本公主的缘分已尽,若有,就是表兄妹之情,如果你还放不下,那本公主唯有厌烦你,你早过了及冠之龄,还是让镇国公为你寻一门好姻缘,早早成家才是。 本公主会尽快和母后说,再寻一处好的宅院,补偿你!走吧,本公主乏了!” 见容想想合上了双眸。 谢慕还是有些不死心地道:“九公主殿下,你听我解释,春药不是我自己吃的,这一次真的不是我自己吃的。” 容想想睁开眼,笑问道:“难不成是本公主给你吃的?难不成是本公主母后给你吃的?” 说着,容想想端起手旁的茶盏。 谢慕点头如捣蒜道:“就是喝了这里的一盏茶,我不知道这里的茶里放了春药。” 刚喝下一口茶的容想想,“咳咳咳”呛咳了起来。 她惊然的看向谢幕,心说:尼玛,你怎么不早说,我喝了一口! 想到自己中了春药,容想想的双眼空洞无比! 第244章 春药的后劲极大 万垐立刻意识到九公主容想想极有可能喝的那盏茶里有春药,眼神顿时沉了下来,二话不说便拎着谢慕丢到了外间。 “潜5待谢大人穿戴好,亲自送出去!” 万垐冷着嗓子令道。 潜5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是九公主要沐浴的清泉汤池,他们只能守在殿外。 闻声,推门而入,瞬间见到赤着上身的谢慕,还有那张脸,怎么红成这样了? 心下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九公主殿下难不成把谢慕给宠幸了?这么短的时间?谢慕是不是不太行,没有让九公主殿下满意?】 潜5说不出得意了一下,还得是他们潜龙卫的体质好,鄙夷地看了一眼谢慕,抱拳道: “谢大人,请穿好衣袍,卑职送你出去!” 谢慕还想再和容想想说些什么,又怕容想想误会他在茶水中下了春药,觉得越解释,越说不清,只好依依不舍地扭头看了一眼。 然后穿好衣袍,忍着春药之苦,出了殿门。 万垐跃下温泉池中,一把将容想想抱入怀中,语调极其温柔地问:“九公主殿下可有何处不适?” 容想想虽然只喝了一口茶,又呛咳出去一多半,仍然有茶水入了喉咙。 此刻,吐不出来,茶水入了喉,容想想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春药起了作用,忽觉周身发热,喉咙直冒火。 她道:“有些热,嗓子干,再给本公主准备一壶茶水来。” 声落,便听到殿门外传来极雅之声。 “微臣梅友,得了些上好的茶叶,亲自煮了一壶茶,给九公主殿下品尝。” 容想想顿时明白了,谢慕和她喝了有春药的茶水,是梅友一早命人准备的。 容想想在心里大骂一句:玛德,大意了,怎么忘了这个阴损的孙子了? 气得容想想咬牙切齿,只恨不得狠揍梅友一顿,居然为了进公主府给她做第四任侍君,阴她! “滚……本公主不想看见你!” 这时,容想想突然听到了梅友的心声。 【九公主殿下的声音很是不对劲,好端端的,为什么让我滚?】 容想想有些个疑惑,难不成这春药不是梅友下的?那是谁呢? 恰在此时,容想想觉得身体燥热的厉害,难以控制地往万垐身上贴,寻求一丝冰凉感。 殿内伺候着的布思随后便听到万垐急促地喊道:“布思姑娘,你亲自冲泡一壶温茶送进来,快着些!” 布思应了一声,快步走出殿,见梅友僵硬地立在当下,只好寻了个说辞道: “今日九公主殿下心绪不佳,梅友丞相送来的茶交给奴婢便是,若有旁的事,还请梅友丞相改日再找九公主殿下。” 梅友忙是问道:“不知九公主殿下因何事心绪不佳?” 布思想了一下,压低声道:“方才谢大人来过,不知同九公主殿下说了些什么,让九公主殿下生了怒,将他赶了出去。” 说完,布思将梅友拎着的食盒接了过去,无论梅友如何问,布思只说她一概不知。 梅友望着布思快步而离的背影,紧随其后,见布思问清泉汤池管事要了一套茶具,亲自清洗干净后,舀了清泉水,放了袖袋中的茶叶,坐在火炉边煮茶。 梅友纳闷,明明他送了茶,布思为何还要亲自煮茶。 况且,每个清泉汤池内都准备了茶水,按理说,皇后娘娘为九公主殿下准备的茶水应该是最好的,怎会让布思来煮茶。 想不明白,梅友转身想去寻谢慕,隐约见到皇后娘娘带着禁卫军朝九公主容想想所在的清泉汤池殿中去了。 他以为是九公主容想想生了怒,皇后娘娘听说,便去规劝几句,并未在意。 而他却不知,此刻的容想想早已失去了理智,与万垐缠绵于温泉池中,忘我的激吻着。 涟漪的水花,和娇喘之声,被清泉池白龙吐水的水声所掩盖。 皇后娘娘走到殿门口,和身后的封鑫说道:“这是本宫给九公主准备的糕点,都是她素日爱吃的,你亲自送进去,告诉九公主一声,今夜的膳食,本宫会命人送来,她不必到膳厅用膳。” 封鑫闻言,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微臣谨遵皇后娘娘之命,必将皇后娘娘的吩咐办好!” 皇后娘娘颔首道:“本宫还有事要处理,你独自进去,毕竟是公主的汤池,人多必然惹人闲话。” 说罢,皇后娘娘便转身离开了。 在温泉池里的容想想听到皇后娘娘临走时的心声。 【想想啊,母后知道你喜欢封鑫,只能帮你至此了,就看你能不能让封鑫为你解相思之苦了,这春药的后劲极大,没有两三回是解不了的!】 容想想:???!!! 第245章 我腿软了! 这下容想想明白了,是她母后嫌她吃的还不够好,又给她加了一道菜:封鑫! 容想想在心中呐喊:母后啊!明天是五谷大典,要谨慎再谨慎的日子,你今天给我吃春药,还是后劲儿极大的春药,折腾这么一天,母后,你确定明天我还能有力气吗?别说祭天,走上石阶,我都得费劲儿。 可是容想想身上的燥热感越来越强烈,她已经控制不了她的行为和思想,手攀上了万垐的脖颈。 万垐知道容想想误喝了放了春药的茶水,他们二人早就有夫妻之实。 故而,万垐为容想想解春药之苦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是恨不得能让容想想尽快不那么难受。 无需容想想动手,万垐便自己褪去了衣袍,摘了潜龙卫的面具,极为主动的帮助容想想解春药之苦。 唇瓣贴在容想想的脖颈,吻了又吻,低声关切道:“此处石阶坚硬,九公主殿下小心着些,千万别磕碰到。” 容想想的肌肤娇嫩,稍作用力也会泛起红痕,这一点,容想想的三位侍君都知道。 容想想娇柔的声音融入万垐的散落下的发丝中,划过万垐耳畔时,让万垐很难不热血澎湃,唯有稍作用力似乎才能化解。 封鑫入殿之后,发现外间竟是空无一人,只好小心翼翼地凝声道:“微臣拜见九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命微臣给九公主殿下送来糕点,九公主殿下?” 这时,封鑫突然听到了容想想的娇声,好似猫叫一般。 钛合金钢铁大直男封鑫,又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他以为容想想在里面摔伤了,想都没想,便朝里面快步走去。 “九公主殿下,您怎么了?微臣进来了!您别害怕!” 封鑫的手在掀起红纱后,迎入眼帘的,是万垐的背影,可九公主殿下的双脚,挂在万垐的腰间。 封鑫就是再蠢,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然而,从未看过春宫图的封鑫,被这一幕惊得双眸愣了许久。 万垐早知来者是封鑫,心中多少藏了些小心思,故意让封鑫看见九公主殿下宠幸他。 可是万垐又不想让封鑫看见九公主容想想的身子,用健硕的身躯,将封鑫的视线阻挡个严实。 见封鑫迟迟不离开。 没办法继续动的万垐。 腾出一只手,拨了一下水面。 立时有上百颗水珠朝封鑫飞了过去。 万垐冷声提醒道:“何人如此大胆,九公主殿下的清泉汤池也敢随意乱闯?” 闻言,又见到飞来的水珠,封鑫立刻将拨开纱帘的手垂下,身子往侧边一移。 万垐并没有用多少内力,其一,他无心伤及封鑫,其二,他还要为九公主容想想解春药之苦。 故而,上百颗水珠砸在红纱上,垂落而下,在地上化作一滩水迹。 随着万垐冷声呵斥了一个字,“滚”。 让封鑫转身而离,只不过,他的手扣在殿门上,方才那一幕仍然浮现在脑海。 稳了稳心神,封鑫拉开殿门走了出去。 随同封鑫一道前来的禁卫军们,见封鑫面颊潮红,不禁关心地问道: “封统领,您怎么了?脸和耳朵为何如此红,是殿内过热吗?” “对啊!封统领要不要喝盏茶?卑职去取。” …… 封鑫闻言,双眸有些个僵硬,摆了摆手,嗓音有些个沙哑地道: “明日是五谷大典,圣上一再叮嘱,要谨慎行事,今日太子殿下以及王爷们、九公主殿下和朝中的大臣、家眷都在清泉汤池沐浴,难免有走错之人,留下两名禁卫军在此为九公主殿下守护,其余人随本统领去旁处巡视。” 得了命令后,两名禁卫军规规矩矩站在殿门口。 其余禁卫军便打算原路折返,只不过走出几步,见封鑫没有移动一步,不禁停了步伐,一个个回头看向封鑫。 封鑫只好找了个借口道:“近几日许是太过于忙碌,不知为何,本统领的腿有些发软,你们先去巡视吧,一会儿本统领去寻你们。” “是……” 禁卫军们齐齐应声,列队而离。 封鑫则是扶着一旁的白玉栏杆,沉沉的闭了闭眼。 不想,一闭上眼,方才在殿中的那一幕便浮现在眼前似得,只不过,万垐换成了他自己。 刚想到这里,封鑫忍不住在心中念了句:阿弥陀佛,来静心。 又怎能这么轻易的静下心来? 汗粒爬上了额头和鬓角,融合在一起,顺着封鑫那如雕刻出来的脸颊垂落而下。 守在门口的两名禁卫军以为封鑫是患了疾症,忙是问道: “封统领是不是身子不适?要不要去请御医?给诊脉?” 封鑫还没抬起手,下一刻便听到远处有太监焦急的喊道:“快去请御医,梅友丞相和谢慕大人染了急症!” 第246章 鏖战过后的无力感 清泉汤池男女温泉池,以一座桥划分开,桥上挂着白纱帐。 那太监尖锐之声,如同划破天空,引得云朵遮住了太阳,天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有宫中妃嫔和王妃许是听到这声喊,命自家贴身侍女出殿,听嫌少的奇事,好回去说给她们听,好打发枯燥无趣的日子。 封鑫见之,立刻提步离开了。 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们,是比娱乐圈八卦传播速度还快的人群。 未及一刻钟,清泉汤池内,无论是宫妃还是王妃,亦或者是朝中官员的家眷,都在窃窃私语。 八卦自然是越传越不靠谱。 最后闲话是:梅友丞相未娶妻,其实是喜龙阳之好。 与万垐在温泉池中忘乎所以的容想想,不知道外面炸开了锅。 都在说梅友丞相心悦谢慕,给谢慕下了春药,二人在温泉池中行不轨之事,被送茶水的太监发现了。 这下宫妃和王妃们以及太监、宫女恍然明白一件事。 当初九公主容想想那般喜欢谢慕,谢慕就是不同意,原来谢慕喜男。 他们一直以为谢慕与潘婷退亲是因为想做九公主容想想的驸马,原来谢慕想做的是“丞相夫人”。 又得知他们食春药的事,知男女事的宫妃和王妃们一个个捂嘴笑道: “呦呵,他们玩得可真花哨。”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男子所在的沐浴汤池中。 就连皇帝和太子容翊都听说了,更何况朝中大臣。 皇帝甚为无奈地揉了揉额,叹道:“他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梅友丞相怎么可能有龙阳之好!谢慕就不可能有龙阳之好了。” 太子容翊闻言,蹙眉道:“父皇,有没有可能是梅友故意如此做?分散我们暗中的布局呢?” 皇帝的两道龙眉顿时一顿,让太子容翊派人谨慎去查此事。 这两天,皇帝明面奖梅友,实则将梅友手中好多的权力交给了太子容翊。 理由,自然是想锻炼一下太子容翊的办事才能。 而后间的皇后慕容雪听到珞红姑姑来禀梅友和谢慕之事,又说封鑫入殿不久,就红着脸出殿,好半晌没移动脚步,还派两名禁卫军站在殿门外把守。 皇后慕容雪一下立时猜测,是梅友和谢慕想做容想想的第四任侍君,私自去了容想想沐浴的温泉池,喝了皇后慕容雪给容想想下了春药的茶水。 皇后慕容雪并不知道容想想也喝了茶水,此刻正与万垐你侬我侬的缠绵。 实在是将皇后慕容雪郁闷到了极致,心中暗骂梅友和谢慕了好一番,又惋惜那么好的机会,能让她家女儿容想想得到封鑫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失了。 轻叹了一声,皇后慕容雪假作什么都不知道,摘了钗环,换了薄纱衣裙,去陪皇帝泡温泉。 虽然是老夫老妻,奈何皇后慕容雪是极其精通夫妻之道,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清纯初露的婉约感与昔日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原本心情不佳的皇帝见之,不由得心下动容,想起了与皇后慕容雪初见时的那一幕。 故而,倾尽气力与皇后慕容雪行了鱼水之欢。 话说,容想想逐渐清醒,已是腰酸腿软,乏力到了极致,她只依稀记得,与万垐缠绵了三回,那种感觉是从未体会的,却是云里雾里,不知今朝为何时。 将容想想抱在怀里的万垐,见容想想双颊的红色逐渐褪去,便知容想想的春药之苦已解,便柔声问道: “外间备了茶水糕点,九公主殿下需要用些解渴果腹吗?” 容想想点了点头,却是娇滴滴地道了句。 “乏力无比,没力气行走了!” 万垐见容想想这模样,激情澎湃的血液刚退了温度,又如熔岩爆发了一般,抱着容想想激吻了好半晌,纤细且透明的丝从二人唇边连接着。 万垐深情的望着容想想,叹了一句:“不知为何,与九公主殿下在一起之时,总觉得爱不够。” 容想想勾着万垐的脖颈道:“一辈子要相守,不够就经常宠爱你。” 万垐生怕容想想刚退了热度,再从温泉池出来会着凉,将容想想放在石阶坐好,他跃身而起,踏着水面落在屏风前,取了容想想那件放好的丝袍,将容想想裹在里面后,抱着去了外间,小心翼翼地放在软榻上。 容想想这才瞧见,外面的天色已然黑了,问了句。 “现在是何时了?” 在旁准备膳食糕点的布思答道:“刚过子时。” 容想想这才恍然,五谷大典是一早的五点便要开始,她现在腿软腰酸的,再有六个小时,如何能恢复体力? 顿时有一种鏖战过后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如同嚼蜡般捏着糕点送入口中。 突然门外传来康承恩和李斯淳的声音。 布思打开殿门,便见到康承恩疾步而入,一脸八卦的姨母笑,是压都压不住,和容想想分享道: “九公主殿下不知道,今个出了桩极为有趣的事!” 第247章 错过了一个亿的美好 都没等容想想问,康承恩便眉飞色舞地把梅友和谢慕的八卦事,一股脑说给了容想想听。 听得容想想惊然不已,好半晌道了句:“谢慕让梅友丞相给解的春药之苦?” 康承恩一摊手道:“这便不知了,我也是听来的,不过那太监去找御医去了,后续之事,谁也不知道。 因为太子殿下去了,命禁卫军们将梅友丞相和谢慕所在的温泉池房间包围了起来。” 见容想想听得兴致高涨,李斯淳轻咳一声,有必要在旁刷存在感地说道: “我瞧见梅友丞相之父荣伯爵得知此事,都没脸继续留在清泉汤池,带着他的夫人走了。” 闻言,容想想立刻敛了神色,肃然发问道:“荣伯爵只带着他夫人离开了?清泉汤池还有哪位官员离开了?” 李斯淳实话实说道:“这……我哪里知道呀!”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太子容翊的声音。 “九皇妹,是我,大皇兄,不知我方便进来吗?” 容想想立刻道:“大皇兄进来吧!我正有事想问你!” 万垐极为懂事的将容想想扶起身,拿了软枕给容想想垫在腰际处,好让容想想靠坐在软榻上,腰不会那么酸。 容想想的沐浴汤池,他的三任侍君自然是可以随意入内去泡的,白天时,碍于宫妃和王妃,以及官员的家眷在,康承恩和李斯淳要遵守着规矩。 此刻太子容翊来了,他们三任侍君知道容想想有话要和太子容翊私谈,很是懂事地去了后殿泡温泉。 从太子容翊的口中,容想想所听到梅友和谢慕之事版本,简直是天差地别。 原来谢慕从容想想的温泉殿离开后,去了男浴那边,见一处殿内空无一人,食了春药的谢慕正好发作了,便推门而入,想着在外间用冷水浇灌,让自己清醒一二,能让自己寻到贴身侍从,暗中唤府医来清泉汤池,为他解春药之苦,省得闹到人尽皆知。 谢慕是万万没想到,这间温泉汤池殿,是梅友向皇帝提前邀宠要的独间。 梅友原本的想法是他给容想想送茶,将二人之间的误会解开,又想到能向容想想展露自己的身型,又怕容想想的三任侍君瞧见。 故而,梅友是想尽办法才弄了这么一个独间。 结果不知情的谢慕在外间的清水池,脱了衣袍,用冷水浇灌自己,让自己清醒些。 梅友从容想想那边吃了瘪,想着先回他的独间泡温泉时,再想想其他能亲近容想想的法子,也想有时间将明日五谷大典的布局再细细思一遍。 没想到,梅友唤路过的太监入内伺候他沐浴,推开殿门走进去,梅友刚褪去衣袍,身后就扑上来一个滚烫灼热的身子,双臂力大无穷地将他死死禁锢。 梅友下意识用臂肘朝着身后之人狠力一击。 梅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正常人定会小腹痛到难以呼吸。 让他没想到,身后的登徒子,居然将嘴贴在了他的脖颈处。 素日里,哪有人和梅友如此亲近,而身后那登徒子明显是男子壮硕的手臂。 又亲了他的脖颈,刺激的梅友浑身汗毛立起,恶心到无以复加,一抬手,凝了身上所有的力道,朝后狠狠一击,直击那人的面门。 那人的冷檀香立刻将空气染了血腥味儿,口中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话,臂弯缓缓松开,“哐当”倒在了地上。 梅友这才转首凝眸去瞧那人。 一瞧是谢慕! 梅友顿时想起被容想想关在清冷阁那日所发生的事,伸手指着倒地的谢慕,“你……你……你……”了半天,被气得血液涌上头顶,眼前发黑,不禁扶着柱子狠狠喘息。 随行而来的太监哪里见过这样香艳的事,惊愣愣地看呆了。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去探谢慕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那太监才松了一口气。 太监们在宫中待久了,为主子们试菜,试茶等等,时间久了对于春药和毒药,用鼻子一闻,便可以闻出一二。 察觉到谢慕身上有股异常的冷香味儿,又回想方才谢慕的异常举动。 太监谨小慎微地和梅友说道:“丞相大人,谢大人他……谢大人他好像是中了春药之苦!” 梅友一听这话,瞬间想到那日谢慕将一整勺春药喂到他嘴里,又回想方才谢慕吻了他的脖颈,血脉膨胀到了极致,眼前一黑,愣是被气晕了。 这便有了太监疾步跑出殿,不知所措的尖锐叫喊声。 太子容翊去梅友的独间,御医已给二人施了针灸,梅友已醒,谢慕却还昏迷着。 太子容翊生怕在梅友趁乱闹出旁的事,便命禁卫军将梅友的独间团团围住。 听罢太子容翊所言,容想想揉了揉额,只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的美好。 第248章 五谷大典的意外(上) 容想想此刻是体乏无力,梅友是被气得血脉膨张,肝火旺到了极致,被谢慕抱过两回,第一次亲了他的脸,第二次吻了他的脖颈。 这对于梅友来说,成了此生的耻辱,他只要闭上眼睛,谢慕欺辱他的事,就会历历在目,化作满腔怒气,躺在床上咬得后槽牙磨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而谢慕被梅友那两下狠击,即便是御医为他施了针,灌了药,谢慕一直未醒,春药之苦虽然解了,半夜时分却起了高热。 太子容翊在来容想想温泉殿前,唤了几名小太监,用春凳将谢慕送去了清泉汤池外的一间空置房间,由御医在旁留观。 镇国公谢变和镇国公夫人慕容雨失去了潘婷这个爱女,心思自然就放在了谢慕这个养子身上,谢变难得没有听慕容雨的训斥,夫妻二人最难得的一言不发守在谢慕身边。 这样的时光,于谢变来说,便是幸福,略微浑浊的老眼,时不时悄悄偷看慕容雨一眼。 容想想也没想到,太子容翊同她谈事,一谈便是近两个时辰,以至于她未睡多久,便被三任侍君唤醒。 神思不清之下,由布思领着的几名宫婢为她更衣、梳妆打扮。 稍作食了一碗清粥之后,胃暖了,容想想才觉得缓过来些,只不过腰膝仍然酸软,想到古代祭天的那些繁文缛节,容想想便觉得苦不堪言。 梅友是一宿没睡,双眼布满红血丝,头疼的厉害,穿戴好,出门未行多远,便与容想想撞了面。 这次让容想想没有想到的是,梅友极为淡雅地朝她端了一礼,道了句:“给九公主殿下请安!” 便垂下首,不再多说一个字。 容想想也没有听到梅友的心声,心下觉得谢慕那个奇人,实在是整治梅友的最佳人选,心中暗暗笑了,面上不显,微一点头,带着她的三任侍君和布思等人上了桥,朝外面走去。 快走出清泉汤池时,忽听几个缩在柱子后面的小宫婢低声闲话八卦。 “方才见外间殿里伺候的太监去请太子殿下来,不知发生了何事。” “你不知道吗?镇国公之子谢大人食了春药,就在外间殿。” “这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昨个便听人说了,平日里瞧着谢大人冷酷无情,见到我们这些宫婢,一个眼神都没有,哼,原来是好男之人。” “诶诶诶,我听说谢慕大人为了勾引梅友丞相,食春药过多,御医一时无法为他解春药之苦,谢大人半夜起了高热,到现在都没醒。” “呸,他这样的人,竟然妄想清风霁月的丞相大人。” …… 走在容想想身后的梅友,自然将这些个闲话也听入了耳,他凝眸看了看容想想的背影,见容想想没有出言阻止那些小宫婢的胡言乱语,只好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小宫婢们闻声,立时瞧见了容想想和后方不远处的梅友丞相,脸色顿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给容想想请安。 想来这些个小宫婢心中的男神是梅友丞相,所以,给容想想请安之后,不忘给梅友请安,对身为大司农的李斯淳就似全然没瞧见一般。 容想想见之,微一挑眉,全然假作没听见,走出了清泉汤池,上了马车后,李斯淳不解地问道: “九公主殿下不是最讨厌宫中太监和宫女多嘴吗?方才那几个小宫女浑说,九公主殿下怎么不斥责她们一二?” 万垐知道容想想累狠了,很是心疼的将手放在容想想的后腰处,轻轻按揉着。 康承恩从万垐的口中得知了昨日之事,虽然心里有些埋怨为何帮容想想解春药之苦的人不是他,却也是心疼容想想一会要祭天,生怕容想想体力不支。 坐在侧面的康承恩,将容想想的腿放在他的腿上,给容想想捏着小腿。 容想想被捏揉的很是舒服,回答道:“梅友就在本公主身后,他那般好面子,本公主斥责几个宫婢事小,下他脸面事大,赶狗不入穷巷,揭人不揭短,假作没听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罢了。” 李斯淳闻言点了点头。 容想想这般做,是怕梅友因为丢了面子,狗急跳墙,再做出她意想不到之事。 车驾即将缓行时,忽听车驾外传来一太监的声音。 “启禀九公主殿下,圣上有令,今日五谷大典祭天的地方,改在清福寺。” 容想想闻言,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这让她的三位侍君甚为不解,清福寺是京城东门外极小的一个寺庙,所见之处在山峦的半山腰,其实是一个尼姑庵,因为山路难行,平日里京中极少有人去清福寺上香。 京中城外三处皇家寺庙,五谷大典这般重要的祭天之事,怎么改在清福寺了呢? 容想想早知道此事,所以并不意外地合上眼帘。 脑海中传来梅友的心声:【三处皇家寺庙我都做了准备,怎么突然改在了清福寺呢?现在布局,似乎为时已晚。不过幸好我早有准备。】 容想想猛地睁开了双眸! 第249章 五谷大典的意外(下) 容想想转首勾着万垐的脖颈,在万垐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声音极小,就连坐在另一侧的李斯淳都没有听到。 康承恩看得双眸瞪得溜圆,眼底闪烁的光芒,明显是在说:九公主殿下,你说好独宠我五天的,昨天你宠幸万垐因为误食春药,你现在这么做,是在刺我的心啊! 康承恩眼底的光裂开无数道缝,心碎了无痕在他眼底玩命闪烁。 让康承恩和李斯淳没想到的是。 下一刻,万垐便双眸一肃,道了句:“九公主殿下放心,我必定将话带给太子殿下。 说完,万垐弓着身子掀开车帘,眨眼间便消失了。 康承恩坐在方才万垐坐得地方,扁嘴撒娇道:“九公主殿下吩咐万垐去办事,为何要贴那么近?说好了专宠我五天的。” 李斯淳朝康承恩一个劲儿递眼色,意思是:九公主殿下定是有私密之事让万垐去办,你别闹,小心惹九公主殿下生怒。 容想想知道康承恩的性子,傲娇小奶狗,在她身边永远是想独占头筹,想要偏爱和例外。 康承恩的心性却是极为纯正的。 故而,容想想也由着他撒娇,伸指按在康承恩的唇瓣上,说道:“嘘,重要之事,你最乖了,不闹!待五谷大典完毕,本公主好好宠幸你!” 一句话把李斯淳说得心酸了,眼巴巴地望着容想想,像一个可怜巴巴地小萌狗,被主人无视了。 容想想见之,攥住李斯淳的手,心中很是好笑,在李斯淳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心尖宠,不会冷落任何一个的。” 康承恩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容想想顿时明白过来,“好好好,怎么能少了你的?” 也是“吧唧”亲了一口。 这下康承恩和李斯淳都得了好,二人又开始心疼容想想,一个给容想想揉腰,一个给容想想捏腿。 容想想歪在马车内昏昏沉沉睡着了。 马车出了京城的东门,又行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青福寺所在的山峦之下。 由于此处山峦十分陡峭,马车是无法再行。 故而,无论是皇帝皇后,还是王孙贵族、朝中大臣,都纷纷下了车驾。 众人提步朝通往青福寺的石阶而去。 读过这本虐文小说的容想想,并没有看见过对清福寺描写的只言片语,还是日前太子容翊拿着舆图和容想想提了那么一嘴。 容想想不得不说,古代的舆图画的和现实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 昂首遥遥一望,密密麻麻的石阶,都没有看见清福寺在哪儿。 容想想在心中疯狂地呐喊:我昨天因为解春药之苦,累成了狗,这么多石阶,我手脚并用,也爬不上去啊。 由于康承恩和李斯淳的身份并未对外言明,他们还是要依照着规矩来,不能与容想想这样的皇族同肩并行,唯有万垐可以。 万垐猜到容想想爬不上去,揽着容想想的腰身,手腕稍作用力,一手便将容想想抬起,双脚离地三寸。 如此一来,万垐登山,容想想是一步也不用走。 皇帝和皇后常年在宫中,许多年没有登山,才登了三四百石阶,便累得气喘吁吁。 幸好有一处极大的平台,郑经和珞红唤来随行的粗使太监跪在地上,供皇帝和皇后小坐休息片刻。 容想想被万垐抬上石阶,见她的父皇和母后也累得够呛,皇后刚接了珞红奉的茶,见容想想,便招手示意她上前去喝茶。 万垐见之,便松开了手。 怎料,容想想欢欢喜喜才超前走了几步,后脊处突然被人推了一把。 容想想猝不及防地跌下了平台无遮挡的山崖。 “啊……救命啊!”容想想喊道。 闻声,太子容翊心下一惊,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第250章 断了? 见容想想摔下悬崖,万垐一个飞身跃了下去,奈何皇帝和皇后才走了三四百石阶,实在不够高。 万垐是脚下如风般踩着山石追掉落而下的容想想。 突然坠崖的容想想并没有受惊,而是惋惜,她要摔死了,想来就会回到现实中,书中还有很多美少年需要她给一个温暖的家,这下,要破灭了! 在皇帝和皇后身边护驾的封鑫,见到容想想坠崖,想都没想,也跟着跳了下去。 后方还行走在石阶上的康承恩和李斯淳,见到容想想坠崖,也跟着跳下悬崖。 康承恩的轻功远远要比万垐好些,奈何他依照着规矩,距离平台有些个远,横向脚踏清风,踏在山石上的鞋底都磨出火星子,也不太容易去追上容想想掉落的速度。 潜在万垐跳崖之后,一个个也现了身,纷纷跳下了悬崖。 朝中那些个老眼昏花,上了年纪的大臣,见到一群人跳崖,都惊了。 心头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们犯了什么过错,被“暴君”扔下悬崖? 一个个把心肝都提到了嗓子眼,为官多年的他们,哪有一个清白的? 纷纷翘首去瞧到底是谁跳下悬崖。 凝眸细细一瞅,是万垐和五名潜龙卫,还有封鑫这个禁卫军统领、红衣康承恩、出名的纨绔李斯淳,在追掉下悬崖的九公主容想想。 这下他们更惊了,因为皇帝和皇后在皇子的搀扶下,来到了平台前。 皇后吓得全无往日端庄典雅之态,而是哭得梨花带雨,朝下方伸着手,大喊道:“快救本宫的九公主啊……来人……” 皇帝本就极宠九公主容想想,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但他更见不得他老婆皇后慕容雪哭得这般撕心裂肺。 故而,皇帝冷面斥道:“去救九公主,若朕的九公主出一点差池,尔等全部给朕陪葬。” 闻言,方才忧心的臣子们,立时吓得瑟瑟发抖,一个个双手合十,拜天拜神,那虔诚的模样,可比五谷大典祭天要认真多了。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才从马车上下来的梅友,见容想想从悬崖坠下来,飞跑上前,抬起手,稳稳接住了容想想。 但是容想想和梅友都听到清脆的“咔擦”一声响。 容想想只觉得梅友抱着她肩头那双手好似无力般,往下一坠。 也清楚的看见梅友眼皮狠狠震颤了几下。 “胳膊断了?”容想想问道。 梅友仍然保持着雅声道:“应该是!” 容想想双脚往下一落,随之万垐便落在了他的左侧,康承恩落在了容想想的右侧。 二人齐齐问容想想:“九公主殿下,您没什么事吧?可有何处受伤了?” 这时,容想想忽然听见李斯淳嗷嗷叫的声音,凝眸一瞅,立时惊了,喊道: “李斯淳不会武功吧?他会轻功吗?” 万垐见之,回了一句,“应该是不会!” 随之,飞身上前,一手揽着李斯淳的腰身稳稳落在了地上。 这一幕看得容想想恍然,万垐能够这般轻松接坠崖的李斯淳。 那么,她怀疑会武功的梅友,为何要宁可断了胳膊这么接她? 是怕别人知道他会武功吗? 容想想转首看向梅友。 梅友用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左臂,苦涩一笑道:“让九公主殿下见笑了,微臣不会武功。” 下一刻,容想想就听到梅友的心声。 【我布局了那么多,英雄救美这么感人的事,九公主殿下定会动容,这下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必定非我莫属了!】 梅友布局是为了做我的第四任侍君? 容想想有些不敢相信。 见容想想愣在当下,梅友以为容想想是被感动了,故意将痛感浮现在脸上。 “嘶……想来微臣的这条胳膊是断了。” 容想想生怕梅友下一句话会赖上他,一本正经地道:“是你自己要救本公主的,可不是本公主命令你这么做的。 本公主是不会要一个断了胳膊的人入公主府,你不能因为救本公主,就赖上本公主,这样可就是没有道德的人了! 本公主相信梅友丞相不是这么不要脸的人!” 梅友是万万没想到,他才说了一句话,容想想为了和他撇清关系说了这么多。 这一番话是将他后续的话,堵的死死的。 他这条胳膊最多是骨裂,断了倒是不至于,只是容想想的话,让他所有的期待,全部破灭。 梅友轻叹了一声,勾唇苦笑道:“九公主殿下真绝情啊!” 容想想的双眸瞪圆,说道:“本公主这怎么能叫绝情呢?分明是对感情负责,强扭的瓜不甜,因为感激而把你收进公主府,本公主看见你难受,你被冷落,也难受。 你放过本公主,本公主也放过你,彼此各过各的,这不好吗?” “哐……”的一声重响。 冷不丁的一声重响,容想想转眸一瞧,居然是一个人摔死在山脚下了,距离她只有五六米,而且摔得血肉模糊的脸,正好对着她! “啊……” 容想想被吓得花容失色,想都没想,就跳在进了李斯淳的怀里。 第251章 为什么非得是我? 李斯淳没想到容想想会往他怀里跳,毕竟他所站的位置是容想想的身后。 故而,就这般,愣是一个猝不及防地被容想想扑倒了。 抬起手的万垐,见容想想扑倒之人是李斯淳,顾不得计较容想想是扑谁怀里,而是上前扶起容想想问道: “九公主殿下可有何处伤到了?” 容想想歪着头,用李斯淳那张绝色到极致的脸,挡住她的视线,周身有些发抖道: “本公主……害怕,吓死本公主了,不要看……不要看!” 万垐见容想想被吓成这样,二话不说,将容想想抱在怀里,用他们潜龙卫专属的披风,将容想想的脸一遮。 康承恩见状,念及李斯淳也是公主府的侍君,将李斯淳搀扶起,压低声问道:“李兄可有被伤到?” 李斯淳扶着后腰,唇边微微抽搐了一下,答道:“许是身下有锋利的石子,后腰有些个疼。” 闻言,容想想掀开万垐遮在她脸前的披风,忧色地道:“腰伤到了?快去让御医给瞧一瞧,康承恩你轻功好,快去找御医院裴院长来给李斯淳看腰伤。” “是!”康承恩应声后,眼角睨了李斯淳一眼,心道: 【原本你就体弱多病,不太行,现在伤了腰,看你怎么和我争宠!】 听到康承恩的心声。 容想想:!!!心说:傲娇的小奶狗,你这有点幸灾乐祸啊!本公主得寻个时间好好教育你! 【李斯淳不过就是用石子硌了腰,九公主殿下就这般紧张,我可是为了救你,断了胳膊,你为何要对我这般绝情? 论容颜和身材,我并不比李斯淳差!】 随后听到梅友嫉妒生出的心声,容想想在心里回答:别的男子要被宠爱,你能一样吗?你是要本公主的命! 容想想嘴角一撇,又将万垐的披风遮在脸前。 让容想想没想到的是,皇帝命二三四皇子飞奔下了石阶来查看容想想可有受伤。 容想想听到三皇子靖王高喊问:“九皇妹怎么了?” 万垐还没来得及接话,容想想又掀开脸前挡着的披风,扁着嘴,哭得梨花带雨道: “三皇兄,可把我吓死了,呜呜呜……” 容想想双腿落地,从万垐的怀里跳下来,扑在三皇子靖王的怀里,别过头道: “不知道是谁跳下悬崖,摔死了,吓死人了!” 这时,身后传来封鑫肃然之声。 “是微臣管教不严,方才摔死的人是禁卫军新来的一名禁卫军,他不善轻功,微臣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坠崖!” 闻言,容想想微微昂起首往上看,顿时见到站在山崖边的太子容翊朝她微微点了下头。 容想想立刻明白过来,这名禁卫军应该是复景台的人,被梅友安插在禁卫军的细作。 太子容翊正好趁此机会,命潜4暗中将那名禁卫军推下了悬崖。 否则,那名禁卫军不会武功,是不可能傻到自己跳崖。 见容想想安然无恙,只是被坠崖的那名禁卫军吓到了,二三四皇子纷纷松了一口气。 二皇子荣王凝声喊道:“父皇母后、太子殿下,请放心,九皇妹并未受伤!” 三皇子靖王用宽袖遮住容想想的脸颊,说道:“九皇妹随皇兄们上去吧,父皇和母后还在上面等你呢!” 容想想道:“皇兄……皇兄……我被吓得腿软,走不了!让万垐背我上去!” 梅友立刻反应过来了。 【九公主殿下好聪明,她根本就没受惊,而是借着坠崖的禁卫军死相难看,好离我远些,她不想登石阶,所以装受惊腿软!】 听到梅友的心声,容想想在心中给梅友点了个赞:好聪明的梅友丞相! 二三四皇子的体力自然比不得万垐,有容想想这么说,他们也无需抢着背容想想。 三皇子靖王道:“万垐,过来背九皇妹上去!” “是!”万垐应声,上前蹲下了身。 容想想趴在万垐的背脊上,故意转头朝梅友做了个鬼脸。 原本是成心气梅友的。 怎料,梅友的眸光闪了闪。 【如此聪慧过人的女子,实在难寻,帝位和你,我都要,缺一不可!好可爱的女子!九公主殿下!我非你不娶!】 容想想:???为什么非得是我? 眨眼间,忽听后方传来一声惊叫:“李大人你后腰怎么流血了?李大人晕厥了!快来人啊!” 第252章 绿茶的升级版本 这一嗓子把容想想喊得直接唤停了万垐,转首焦急地问道:“李斯淳的后腰怎么了?康承恩去请御医院裴院长,还没到吗?” 见此,梅友冷冷地凝着李斯淳,唇边扬起苦涩的笑,那点血何至于晕倒?他的左臂骨裂,他都没疼到晕倒,李斯淳是宣纸做的吗? 这一点容想想也想到了。 但是,李斯淳是容想想的侍君,她自然要在外面给李斯淳留最大的面子,即便猜到李斯淳这个小绿茶是装的。 容想想也得帮他补住让别人识破的漏洞。 二三四皇子见不得容想想着急,齐声喊道:“裴院长何在?” 声落,便见到一袭红衣由半空飘落而下。 众人凝眸一瞧,是康承恩揽着御医院裴院长从上方飘落而下。 裴院长落地后,没敢耽搁一秒,忙是喊道:“微臣来了!” 二皇子荣王是个情商极高之人,心知肚明,便同容想想说道: “九皇妹请放心,本王留下照看李斯淳,父皇和母后还在上面等你,九皇妹让万垐背着你赶紧上去吧! 五谷大典的吉时是耽误不得的!” 容想想明白荣王的意思,便点头道:“那便有劳二皇兄了!” “你我乃是兄妹,不必言谢!” 荣王说罢,提步朝李斯淳所躺之处走了过去,斥道:“就这般让李大人躺在地上?没眼力见儿的东西,也不知道去马车内寻几张木凳? 已是入秋,李大人本就伤了后腰,若是受了寒凉,那可如何是好?” 闻言,随行的太监们均是慌了神色,一个个应了声,跑去马车中取木凳。 拼凑之下,摆出了一张只够一人所躺的木凳床,又在御医院裴院长的指挥下,将李斯淳放在了木凳床上。 拉起了围挡的白色纱帐,裴院长才拨开李斯淳的官袍,仔细一瞧,李斯淳的后腰处被划开了一道小口子,并不深,都无需缝合,已经结了血痂。 只不过是刚入秋,所穿官袍较薄,所以后腰的血渗出了衣袍外。 裴院长又为李斯淳诊了脉,李斯淳的身体好到了极致,连滋补汤都无需喝,裴院长的眸仁动了动,见李斯淳紧闭双眸,勾唇弯起笑容。 裴院长一下就懂了,正要和二皇子荣王说给李斯淳开药方。 怎料,站在一旁的荣王以拳抵唇,轻笑了一声,压低声问道:“李大人邀宠的方式有些个独特,既然受伤了,便回马车上好好歇息,本王派几名武功高强的暗卫在旁守护。 有什么想吃想喝的,李大人尽管吩咐他们便是!” 说罢,李斯淳睁开眼,笑道:“多谢荣王殿下恩赐!” 裴院长垂着首,假作没看见,没听见,道了句:“还是要开药方的!” 荣王在裴院长耳边说道:“为李斯淳包扎好,若他身子无疾,暗中冲一碗红糖水给他,能遮人耳目便是!” 愁眉苦脸的裴院长,立时豁然开朗,连连点头,刚出了白纱帐,二皇子荣王便唤停了裴院长,说道: “梅友丞相方才救下九公主,裴院长去帮梅友丞相也瞧一下。” 裴院长刚点完头,就听伍商扬声喊道:“不好了,梅友丞相晕倒了!” 二皇子荣王:??? 裴院长:!!! 万垐背着容想想爬到半截,容想想听到了梅友的心声: 【装晕是吧?装摔的严重,来让九公主殿下心疼可怜是吧?装身体柔弱是吧?本丞相也会!兴许比你装得更严重!更好!】 容想想突然好奇了,这梅友绿茶的升级版本是白茶? 她还从来没见过白茶是个什么样,不禁扭头去瞧,毕竟离得已经有些个距离,只见到御医院裴院长快步走到梅友身边,为梅友诊脉。 过了不多时,万垐便背着容想想再次来到平台,将容想想稳稳的放下。 皇后慕容雪含着泪花,上前一把握住了容想想的手,上上下下来回看了好几遍,说道:“你可是将母后吓坏了,该死的禁卫军,是他将你推了下去,被太子无意看见,你父皇得知后,生了怒,便将那禁卫军一脚给踹下去了。” 容想想瞪大了双眼。 所以,刚才掉下去的禁卫军是皇帝踹的!正是将她推下悬崖的人? 那人不正是梅友安插在禁卫军中的暗线吗? 好一个英雄救美! 容想想在心中大骂梅友:你是真够茶的,茶到要取我性命!你等着,姑奶奶和你没完! 思及至此,容想想忙是一捂腰道:“方才梅友丞相故意先接住我,他那胳膊硬的要命,搁到我的腰了,好疼啊,母后!” 皇后闻言,心下一紧道:“腰疼?这怎么行呢?万垐,你再下去,将御医院裴院长带过来,快一些!腰疼可不是小事!” 万垐皱了皱眉:【九公主殿下方才在下面并没有提及腰疼啊,如此和皇后娘娘说,难不成是不想裴院长给梅友丞相看疾?】 见容想想点了下头,万垐正欲跃身而下时,便听身后传来康承恩的声音。 “万兄照顾好九公主殿下,我下去将裴院长带上来!” 说罢,康承恩一个飞身便跳下了山崖。 容想想在心中冷哼道:茶呗,谁还不会?你当白茶,我就当茶的祖宗! 第253章 五谷大典谋局失败! 有了皇后的口谕,御医院裴院长也顾不得给梅友好好检查左臂伤情,又怕得罪了梅友丞相,便吩咐身后的药童去请御医院擅骨科的卢御医,来为梅友丞相医治。 裴院长朝梅友丞相躬身一礼,便被康承恩迫不及待地揽着跃飞上山崖。 躺在地上假作晕倒的梅友,微微眯开眼睛,露出一道缝,暗暗在心中说: 【九公主殿下怎会突然腰疼?虽说方才我用手接她时,没有用十成十的内力,却也用了六成,正因如此,才会造成我的左臂骨裂,九公主殿下的腰怎会受伤呢?】 梅友极轻的心声,震响在容想想的脑海中。 容想想微微挑眉,心说:自然是两个最简单的想法,一则是不让裴院长给你医治,二则是本公主昨个宠幸万垐过甚,腰腿酸软,裴院长诊脉也会明白本公主腰疼的原因,这么多臣子在,他总不好说实话,开些药给本公主喝两日调理一下,正好! 而且,容想想如此做法,便有了可以不用亲自登山的理由,让万垐或者康承恩背着她,想想就高兴! 裴院长的脚刚踩稳在地上,皇帝和皇后齐声道:“裴院长快给九公主瞧一瞧,她说腰疼!” 容想想将茶演绎的淋漓尽致,眼泪凝在眼眶中,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在旁的万垐和康承恩心下疼得不像话,真以为容想想的腰受伤了。 康承恩的左拳狠狠砸在右掌上,自责道:“方才怪我反应慢了!” 裴院长放下药箱,上前给容想想先诊脉,带着几根微白的眉毛,微微一跳,在心中感慨道: 【九公主殿下真是个牛人啊!怎么肾虚成这样了?】 容想想心说:万垐那般厉害,一个晚上有两次,我便可昏睡四五个时辰,何况足足三回才解了春药之苦,万垐昨日又比往日要有劲儿得多,我能不肾虚吗?几乎一宿没睡。 她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地道:“腰疼得厉害,莫不是伤重了?” 裴院长自然是不敢实言吐露,只好说道:“九公主殿下莫要紧张,并无大碍,是九公主殿下受惊所致,那么高落下,梅友丞相并不会武功。 虽然巧合接住了九公主殿下,多少会有阵痛感,微臣为您开两日的药,好好卧床休息,保证能好!” 听裴梓行如此说,皇帝皇后和太子容翊松了一口气。 容想想凝着不溢出眼眶的泪花,说道:“可不能耽误了五谷大典,让万垐背着我上去就行,父皇母后别担心,裴院长的医术极好,待五谷大典结束后,让他随我回公主府,为我开了药方,喝两天就能好!” “那怎么行?你住在荣华宫吧,你在宫外,朕和你母后如何能安心?”皇帝不容反驳地道。 容想想乖乖巧巧地应下,随后在万垐欲背她之前,她朝着万垐和康承恩连连眨眼了三下。 万垐和康承恩这才明白,原来容想想是装的。 万垐更是明白了一件事,容想想的腰没有受伤,而是昨天过于猛烈,导致他心尖上的九公主殿下腰疼腿软,爬不了石阶。 万垐暗暗自责了自己一番,背着容想想一直不肯放在地上,康承恩更是怕再有人将容想想推下山崖,一直护在容想想的左侧。 封鑫则是跟在万垐和容想想的身后。 这阵仗,看得文武大臣、公爵侯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皇帝和皇后实在是太宠九公主了,哪有这么上山的? 康承恩的父亲康大司马见自家儿子能行走在九公主容想想左侧,昂着头,挺着背脊,一脸骄傲的模样,不要太明显。 梅友虽然左臂受了伤,在卢御医用木片为他固定了左臂之后,梅友仍然坚持上了山。 走到清福寺门口时,便看见他们复景台的死士跪在地上,被紧紧地绑在门口两侧的红柱上。 梅友微微一怔,假作没看见,跨进了清福寺的门内。 伍商假作上前搀扶梅友,小声说了句:“主子,咱们的人是怎么暴露的?安排在这儿附近的死士,都被捉住了,一个也不少!” 梅友也想不明白。 但是,他明白了一件事。 那便是,他精心谋划的五谷大典之局失败了! 微微勾起唇角,梅友冷着嗓音低声道:“无妨,本相之前就怕此局失败,还有一个备用的法子!” 第254章 醉在温暖的怀里 一听梅友如此说,伍商那眼神里满满都是崇拜之色,闪烁的光,都是在表赞他家主子,意思:还得是我家主子,什么事都能留后手,不然怎么会如此年轻就坐上丞相呢? 梅友从容朝里走,见文武百官已经列好队,他寻到他所站的位置,身挺如松,若非是左臂有木条固定,谁也想不到他左臂骨裂。 几个与梅友交好的文臣,压低声道: “梅友丞相的左臂受伤了?” “一会儿朝拜祭天,梅友丞相莫要不顾及,圣上是不会介意梅友丞相礼数周全与否。” “伤筋动骨一百天,梅友丞相若有忙不过来的事,尽管吩咐我们。” …… 这些人并非是复景台的人,梅友听之,也没有太过于入心,不过是官场上的言辞,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并非是梅友高冷,因为五谷大典的祭天,莫说臣子,便是王孙贵族,也不容随意闲聊。 皇帝带着太子和七位王爷纷纷跪地祭天,由太子容翊念着祭天的拜文。 念完后,皇帝和七位王爷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中。 之后便是太子容翊要烧祭文。 见到这一幕,梅友的眸光一闪,等待着太子烧祭文时,铜炉炸开火花的那一瞬间。 然而,太子容翊将祭文放入铜炉之后,蓝紫色的火焰腾起,缓缓弱了下来,梅友也没有等到铜炉炸开火花。 他懵了! 【我命人藏在京城周边所有寺庙里铜炉香灰下的火石和硝石粉,一旦被燃烧时,会炸开火花,清福寺的铜炉为何没炸开火花呢?】 站在皇后慕容雪身后的容想想,听到梅友的心声,微微勾起唇角,在心中回答了梅友的疑问: 因为我是穿书者,所以,我同大皇兄说了,铜炉很容易被人做手脚,清福寺内的尼姑都被大皇兄换走了,你派的死士早在昨夜就被抓了,只不过你被谢慕气昏了头。 你藏的火石和硝石粉那些东西,早被大皇兄的暗卫发现,香灰也换成了土,怎么可能炸出火花呢? 我就是再不爱学习,我也是读过初中和高中化学的学渣,那点常识,我能不懂吗? 故而,整个五谷大典没有出现一点意外,容想想也松了一口气,回眸一瞧,梅友微微惊愣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五谷大典祭天完毕,便要回宫参加皇后慕容雪办的宫宴。 往日所选五谷大典祭天的寺庙石阶较少,也易行,清福寺本就在山腰中央,石阶又窄又峭。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莫说朝中大臣及家眷,便是皇帝和皇后、太子容翊、诸王爷,也是要被搀扶着,走得双腿发软才下了山。 朝中大臣自然不敢摆那个谱,又是一个个极怕死的,瞧见万垐背着九公主容想想,脚下如飞般,轻松下了山,羡慕到无以复加,又不敢妄加多言。 让臣子们想不明白的是,御史台的言官今天怎么这么消停? 看见梅友丞相抱住坠崖的九公主殿下,就似没瞧见般。 九公主和万垐、康承恩、李斯淳的关系明显就很有问题,已然失了规矩,他们今日怎么跟缩头乌龟似得? …… 朝中大臣一个个偷瞄御史台的言官们。 御史台的所有言官假作没瞧见,一个个只低头走路,暗暗在心中吐槽:活着不能得罪九公主殿下,死了不能得罪黑白无常,九公主殿下惹不起,她比阎王都可怕…… 想到那日的事,御史台的言官,把舌头缩在牙齿里,紧闭双唇,不吭一声。 听见御史台言官和朝中大臣的心声,容想想很是得意的进了她的车驾,立时瞧见歪躺着的李斯淳,那叫一个滋润地嗑着瓜子,喝着茶。 容想想进了车驾,摸了摸李斯淳的头,笑叹道:“淘气!” 李斯淳坐起身,给万垐和康承恩让出位置,将磕好的瓜子仁递在容想想面前道: “我可没有闲着,一个没吃,都是给九公主殿下磕的!” 容想想还没接过来,康承恩先抓了一把扔在嘴里,故意道:“味道不错!” 李斯淳不计较道:“挺多的,你随便吃!” 万垐坐在容想想旁边,悄悄将手按在容想想的后腰处,继续轻轻按揉了起来。 由于今日登山,皇帝和皇后慕容雪都累了,宫宴观舞吃酒,也都淡淡的不出彩。 倒是容想想心中松了一口气,多饮了几杯,知道她要留在宫中的荣华宫小住两日,便让康承恩和李斯淳趁臣子未散先去荣华宫收拾一番。 而她拎着一壶酒,一摇三晃地朝着钟楼走去。 万垐见容想想今日似乎心情不错,不想扫了容想想的兴致,便默默跟在容想想的身后。 刚走至钟楼楼下时,灯台的烛火有些微弱,脚下被石子一滑,容想想身形一晃,万垐正欲抬手去扶,突然收回了手。 因为容想想跌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一股檀香味儿钻入了鼻息内。 容想想不知是何人,不由得昂首看去。 第255章 醉情钟鼓楼 似醉非醉的容想想,见到封鑫的脸逐渐清晰,勾唇笑道:“是封统领,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没去宫宴喝酒?这不知道是什么酿的酒,很香!” 容想想推了一把封鑫,自己一摇三晃往钟楼的木梯而行。 封鑫生怕容想想摔倒,想扶一把,见万垐在,一时不知该不该伸手,容想想便与他擦肩而过。 见状,万垐问道:“封统领是和九公主殿下约好在此处相见的?” 封鑫回道:“我从未与九公主殿下相约,你别误会!” 封鑫有一种他当奸夫,被抓住的尴尬感,不由得垂下了头。 万垐眸光闪了闪,见容想想扶着木梯的栏杆朝上而行,很是懂事的他,朝后退了一步,提醒封鑫道: “九公主殿下饮了些酒,想来是醉了,钟楼并非我能上去的地方,还请封统领上去看顾九公主殿下一二。” 这处钟楼是胜南国帝王驾崩和后宫嫔妃薨逝、发生极重要大事,鸣钟之处。 万垐虽然是潜龙卫,并没有官职,若无紧急事情,是不能上钟楼的。 封鑫闻言,颔首道:“你放心,我必定照顾好九公主殿下!” 说罢,封鑫一个健步便冲到了木梯前,飞步而上。 万垐凝眸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道:“九公主殿下,我知道你心悦封统领已久,今日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在此守护着你们二人,只要九公主殿下喜欢的,我就会喜欢。 只要九公主殿下开心,我也开心!” 隐在后方的潜听到万垐如此说,一个个很是心疼地看着万垐的背影。 万垐一个飞身,跃上钟楼的屋顶,他并不想偷窥九公主容想想与封鑫发生的事,而是他在任何时候,脑海中第一个念头,都是要保证九公主容想想是没有危险的。 将九公主容想想交给谁,他都不放心。 身为潜龙卫的万垐,自然知道在什么时候,隐在何处,既能做到不窥探到九公主容想想的隐私,又能很好的保护九公主容想想的安全。 拎着酒壶的容想想,初秋的夜风吹起她的红色纱裙,忽觉有只手帮她提着裙摆,容想想回首而视,本以为是万垐,没想到是封鑫。 方才过于紧张的封鑫并没有闻到容想想身上的酒味儿。 此刻吹拂的夜风,将容想想身上的酒香和体香吹进了封鑫的鼻息内。 封鑫之所以会出现在钟楼下,就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九公主容想想,来此静心去细思。 因为今天容想想落下山崖的那一刻,封鑫第一次感觉到呼吸困难,心就像被人攥在手里,他也第一次有了害怕感。 那种感觉与敬畏皇帝并不同。 四目相对,封鑫的一颗心“砰砰”乱跳,本就古板的他,知道帮女子提裙摆意味着什么,立刻松开了手,解释道: “九公主殿下,微臣不是故意冒犯,是怕您摔倒!此处灯烛不明……” 容想想未等他说完,将一指轻轻按在封鑫的唇瓣上。 “嘘!不用你说,本公主知道!你是来保护本公主的,这处钟楼是可以看见整个皇宫之处,你扶本公主去最高的处,本公主要给你摘日月星辰。” “啊?”封鑫惊讶了一下,手却不受大脑控制伸在了容想想的面前。 容想想轻轻而握,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的封鑫,顿时如同手握炭火一般,手心极热,出了细密的汗。 封鑫扶着容想想走到四层楼,已然是最高处,唯有一处殿堂,外面的屋檐下摆放着九口极大的铜钟。 容想想用酒壶与铜钟轻碰,发出极其清脆的声音。 封鑫出言制止道:“九公主殿下,这钟不可出声音,今日文武百官都在宫中,若被他们听见,怕是要出大事了!” 容想想转首,朝封鑫笑道:“本公主知道轻重,你别怕!” 见容想想这笑容,好似给夜幕炸开了璀璨夺目的烟花一般,看得封鑫微微一怔,似乎也在他心里炸开了烟花,这一幕,即便过了十数年,封鑫再回忆起来,仍然觉得九公主容想想那笑容美得不可方物,如同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容想想晃晃悠悠走到围栏前,本就只到她腰际的围栏,容想想抬脚踩在围栏下方的横木条,将双手展平,喊道: “我要飞了……我要摘日月星辰,送给我喜欢的人!” 封鑫见到这一幕,没有惊喜,只有惊吓,想都没想,从容想想身后抱着容想想的腰身,生怕容想想因酒醉,掉下去。 容想想转过头,笑道:“给你摘星辰,你做本公主的第四任侍君,可好?” 说完,容想想也没等封鑫接话,在封鑫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第256章 情定九公主 这一吻灼热得如同烙印般,不仅烙在封鑫的额头上,亦是烙印在了封鑫的心上。 封鑫懵懵然地抬起头,看向容想想。 容想想笑得如同春色绽开的桃花,炫美到了极致,又忽然伸出手,朝上空去探,抓了几把之后,扁嘴咕哝道: “想为你摘颗星星,太高了,摘不到耶!” 封鑫不知为何,见容想想这么低落,扁着嘴朝他撒娇的模样,心下动容出疼惜,抱在容想想腰际上的双臂微微用力,将语调放得难得柔和。 “九公主殿下就是微臣的星星,无需去摘星星了!” 容想想没想到封鑫这样的小古板,居然会说情话,愣了一下,将手指按在封鑫的唇瓣上。 “今日你的嘴巴吃了蜜吗?这么甜?本公主想亲,怎么办?” 说话间,容想想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封鑫的唇瓣。 这样的挑逗,是封鑫从未经历过的,实在是太刺激了,刺激的封鑫周身皮肤顿时一紧,不知如何作答。 容想想轻笑了一声,不等封鑫应声,容想想便微微垂下首,唇瓣贴在了封鑫的唇瓣上。 封鑫的瞳仁如同猫似得,顿时变大变圆。 容想想暗自好笑,封鑫这个小古板实在是可爱到了极致,提醒道:“闭上眼,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不懂男女之事的封鑫,虽然古板,却极其听容想想的话,纤细修长的睫毛顿了一下,缓缓垂落,合上了双眸。 没有与九公主容想想对视,封鑫体验到了不一样的感觉,虽然是四片唇瓣相贴,容想想并没有探出舌尖。 如此已经让封鑫好似品尝到了世间美味儿,曾经梦遗过的梦境好像撕裂了脑海,如同碎片般,浮现在眼前。 梦中见不到脸的女子,瞬间转换成了九公主容想想的容颜。 九公主容想想那张美轮美奂的脸颊,穿过黑暗,犹如仙女下凡般,展现在紧阖双眸的封鑫眼前。 封鑫的喉结上下连番滚动了三遭,梦境中的那些,此刻他想和九公主容想想实现。 因为他之前不确定,他是不是爱九公主容想想,在这一刻,他确定了! 其实,早在那日花雨阁,他就喜欢上了九公主容想想,只不过他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因为他此时此刻的心,因为九公主容想想的吻,而兴奋得欢快跳动。 这些在封鑫的心中来回滚动。 自然被容想想听了个清楚。 确定封鑫是喜欢她的,容想想喜不自胜,唇瓣微微分离,凝眸望着封鑫。 即便容想想多想将封鑫收入公主府做第四任侍君,但是,容想想是最懂得如何拿捏分寸的。 感情一事,她可以主动,可以挑逗,却需要男方给她吃一颗定心丸。 否则,一开始便没有坚定,日后该如何稳定长久的感情? 只靠男欢女爱的激情,实在是不足以陪她跨越几十年的。 而且容想想有极强的占有欲,她的男人只能属于她,身心都要只属于她,缺一不可,否则,她宁可放手。 容想想的唇瓣在离开的第一时间,封鑫猛地睁开了眼,眼前浮现出的幻境,如同泡沫般碎裂,消散在夜幕中。 封鑫虽然古板,但是他是个中规中矩,且极其负责的男子。 他知道有些话,是不应该由女子来说的。 何况在封鑫的心里,容想想是给他怀过孩子的女子,若九公主容想想是普通的闺阁女子,他必定让家中长辈备下双倍的聘礼,他亲自随行去告罪,并诚恳地求女方长辈同意他们的婚事。 只不过容想想并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婚姻大事是由皇帝和皇后来决定的。 再一思,三品大司农李斯淳才是容想想的第三任侍君,驸马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禁卫军统领。 封鑫之所以别扭,是他不愿意与其他男子争宠,更不想自己喜欢的女子有其他男子存在。 故而,此事封鑫也就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他见容想想双眸如火般灼灼看着他,封鑫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将如同火山爆发过后的喉头湿润了下,才将思绪回归,很是一本正经地向容想想告白道: “微臣心悦九公主殿下,自请去公主府做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 微臣不是因为您是公主,也不是因为您曾给微臣怀过孩子,微臣也不知道是何时对九公主殿下动心的,但是微臣确定此生只喜欢九公主殿下,今生今世不离开公主府。 不知微臣如何做,才能入公主府做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还请九公主殿下提点一二!” 第257章 一夜风流,三日悔 容想想听完封鑫的告白,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告白怎么听,都像是早朝时,向皇帝请旨。 封鑫以为九公主容想想不想让他入公主府做第四任侍君,毕竟九公主容想想是连梅友丞相都光明正大拒绝好几回的。 心中十分低落,又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被九公主这么一笑,心情从刚才的云端,跌入了谷底。 见封鑫垂下了头。 容想想伸出一指,挑着封鑫的下巴,微微扬起,与她四目相对时。 容想想一敛笑容,很是正经地道:“公主府的第四任侍君本就是你的,只不过,你想好要如何同你家中长辈说这件事了吗? 想来封统领的父亲、母亲,是不会同意你入公主府做侍君的吧?” 封鑫闻言,眸光立刻从暗淡变得灼亮无比,问道:“九公主殿下也喜欢微臣吗?” “喜欢,很喜欢!” 封鑫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般,坚定地道:“若九公主殿下可以一直喜欢微臣,便是没有名分,微臣也心甘情愿留在公主府。 至于家中长辈,微臣去说,微臣来解决,决不让九公主殿下为难和失望,给微臣三日的时间,可以吗?” “一言为定!”说完,容想想将手指点在封鑫的胸口,说道:“本公主要你的真心,一生一世不会变,给吗?” 封鑫认真地想了想。 容想想也不急于封鑫立刻回答她,毕竟封鑫这个小古板的脑回路要比别人慢一些,因为封鑫这样的性子,是一诺千金不会反悔的。 片刻后,封鑫点头道:“微臣给!若九公主殿下哪日不信,随时可以命人挥刀取之!” 刚说到此处,容想想吻住了封鑫的唇,从唇角溢出一句话。 “你说的话,本公主相信!不必弄得如此血腥,若信不过你,公主府的第四任侍君,也不会一直留给你。” 再次得到容想想的吻,又听到容想想如此说,封鑫的胆子一下被激发了出来。 从鼻内哼出声,以作回应后,迫不及待地将舌尖探入了容想想的口中。 撞到了容想想的牙。 这样笨拙的吻技,容想想经历过了三次,万垐、康承恩、李斯淳。 可这三位侍君而今却是被她调教得,对男女之事轻车熟路,甚至比她这个带入门的老师,还要精通,实实在在青出于蓝胜于蓝,将她拍在了沙滩上。 但容想想是实在没想到,小古板封鑫是比其他三任侍君还猴急的存在。 封鑫的双手握住她的纤纤细腰,带入到了封鑫的胸前。 浅浅的吻,也满足不了封鑫被撩拨起来的欲火。 容想想的脑海中震响封鑫的心声,方知,封鑫在脑海居然像排兵布阵一样,列出了好几个方案。 纱裙扬起,容想想将封鑫扑倒在地。 二人就这样在钟楼的四层屋檐下风流了一整夜,直至天边出现了一道鱼肚白,容想想疲累到无以复加,勾着封鑫的脖子道: “初次……磨得不疼吗?” 封鑫尝到了禁果的甜,很是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天色,不禁叹自己也有被美色和欲望迷昏了头的时候。 “有一些,却能忍得了!” 容想想慵懒的枕在封鑫臂弯,撒娇道:“本公主没有穿衣的力气了!” 封鑫顿时一僵,他明白九公主容想想是想让给他穿衣裙。 可他不会啊! 笨手笨脚地给容想想穿了三回,也没能穿好。 封鑫又是认真到了极致,抿着唇不肯放弃。 万垐突然出现在容想想的另一侧,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把容想想和衣裙包裹在其内,同赤着上半身的封鑫解释道: “九公主殿下身体娇弱,已是入秋,晨风有些发凉,若让九公主殿下染了寒疾,恐无法向圣上和皇后娘娘交代。 即将到早朝之时,恐有洒扫的太监路过,我先带九公主殿下回荣华宫了。” 赤着上身的封鑫以为昨夜他和九公主容想想在一起发生的事,万垐尽收眼底,很是羞涩地垂下眼帘,尴尬的“嗯”了一声。 万垐抱着容想想正欲转身离开时,极为难得地解释道:“我虽说是九公主殿下的侍君,却也是九公主殿下的潜龙卫,有所为,有所不为,封统领不必难为情,昨夜之事,我并不知情。 只听到封统领答应九公主殿下要入公主府做第四任侍君,既许下了承诺,便不可食言!我在公主府恭候封统领的到来!” 说罢,万垐抱着容想想飞身而下,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到了荣华宫之后,容想想便起了高热,浑身乏力到了极致。 把等在殿中焦灼了一宿的康承恩和李斯淳吓坏了,赶忙请来了御医院的裴院长。 经裴院长诊脉之后,容想想昏昏沉沉地听到裴梓行说:“九公主殿下昨个只是有些个肾虚,微臣千叮咛万嘱咐,莫要行房事,九公主殿下怎么就不听呢? 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九公主殿下染了寒疾之症?这下可好了,想让九公主殿下退热,起码要三日。 至于九公主殿下的肾虚之症,需服药七日。” 裴梓行的话刚说完,康承恩和李斯淳齐齐看向了万垐。 万垐总不好当着裴梓行的面,提及封鑫一事,再说封鑫毕竟还没入公主府。 故而,万垐垂下头不做回答。 容想想知道万垐这是一力承担了委屈,不由得扶额,在心中感慨:一夜风流,三日悔!我美好的幸福生活,就这么暂停了,可惜啊!实在可惜! 第258章 雷是怎么劈下来的? 容想想是愁眉不展,看着生动且不同,却是各有风姿的三任侍君,又想到小古板封鑫生涩的健硕有劲儿,默默在心中反复叹了一遍又一遍。 容想想恨不得自己有一副金刚不坏之身,日日沉浸在温柔香中。 想着想着,容想想忽然明白,为何古代君王因为沉迷温柔乡而不早朝的原因了。 康承恩和李斯淳见万垐垂下首不吭一声,以为是万垐昨夜带着容想想不知去何处风流快活,玩乐一宿。 又是心疼自家九公主殿下生了高热,又是心中充斥着化不开的嫉妒,更多的是责怪万垐,觉得万垐如此不顾及自家九公主殿下的身子,只图自己一时爽。 二人冷冷瞪了万垐好几眼,当着御医院裴院长的面,也不好发作。 裴院长也察觉到寝殿中气氛不对劲儿,赶忙写了药单,亲自回御医院去抓药、煎药。 待裴院长离开后,康承恩这只傲娇的小奶狗,自然不会放过万垐,开始一顿埋怨。 容想想生怕让万垐受太多委屈,扁了扁嘴,朝康承恩一伸手道:“浑身疼,头疼的厉害,要你给揉一揉!” 别看康承恩那般傲娇,但是容想想的撒娇和掉眼泪实实在在是康承恩的软肋。 确切的说,不止是康承恩,万垐和李斯淳亦是如此。 康承恩立刻走上前,坐在容想想身边,伸手摸了摸容想想滚烫的额头,心疼地攥着容想想的手,说道: “看九公主殿下日后还敢这般不顾及着身子吗?那处疼?告诉我,我给你揉!” 李斯淳在旁道:“这个时候,就别说九公主殿下了,赶紧让九公主殿下退热是正经。” 说着话,李斯淳走至铜盆架前,拿起布帕,沾了凉水,叠好,放在容想想的额头上,又伸出手指,按在容想想的太阳穴上,轻轻为其按揉。 万垐转身出了殿,亲自煮了姜茶,回殿一勺一勺喂容想想喝。 容想想乐得在三任侍君服侍下昏昏而睡。 却不知道封鑫这个还没入公主府的第四任侍君,在御书房扔了一颗“大炸弹”。 由于容想想收侍君这事十分隐秘,并未对外公开。 故而,封鑫左思右想,在早朝时告了一会儿假,回家将他要做九公主容想想侍君的事,说给了他父母听。 他父母从未见过自家儿子如此不沉稳的时候,这冲动的样子,加之封鑫也没有表达的十分清楚,让他父母误以为自家儿子封鑫是要迎娶九公主容想想为妻。 他父母以为自家儿子是不懂男女之情的木头桩子,突然开出了花,惊喜得都落了泪。 根本没有去想侍君和驸马的区别,拉着自家儿子封鑫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九公主殿下不同于普通人家的女子,咱们可得好好准备着,不能亏待了九公主殿下。” 封鑫抿了抿唇说道:“三日后,我要入公主府,父亲母亲赶紧列张聘礼单给我,我要呈报给圣上。” 封鑫的父母闻言,齐齐一愣。 封鑫的父亲问道:“这么着急吗?” 封鑫点头道:“嗯!我承诺九公主殿下了,不可失信于她!” 封鑫的父母相互对视一眼,毕竟是过来人,以为是自家儿子与九公主殿下早有私情,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开口明说,想来是九公主殿下因为此事不悦了,他们家这个呆儿子才特意跑回来要聘礼单子。 难得自家儿子有个喜欢的人,又是高高在上的九公主,封鑫的父母不敢怠慢,唤来管家,将胜南国之前受宠公主得到的聘礼列出了单子,他们又清算了家中的财物和名贵珠宝首饰之后。 让管家足足写了十六页聘礼单子,比以前那些公主的聘礼单子多出了将近一倍。 虽说有些掏空了自家家底,为了自家儿子的幸福,两位老人也是高兴的,便将聘礼单子交给了封鑫。 封鑫小心翼翼将聘礼单子收入怀中,那模样实在是看得他父母心下好笑不已。 封鑫本就是个少言寡语的性子,得了聘礼单子,转身出了府,骑马挥鞭回了宫中。 恰好皇帝刚下早朝不久,正坐在御书房饮茶。 封鑫让郑经总管通报后,入殿合上殿门,刚跪在地上,皇帝对封鑫这个小古板的忠诚度是十分喜欢的,很是和善地笑着说道: “今儿个怎么行如此大的礼呀,一早听说你告假回府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封鑫颔首道:“有很重要的事。” 皇帝等着封鑫继续说下去,定定地看着他。 封鑫顿了顿,极其一本正经地从怀中摸出聘礼单子,双手捧着,说道:“微臣爱慕九公主殿下已久,得九公主殿下应允,让微臣入公主府做第四任侍君,这是微臣的父母亲自拟的聘礼单,请圣上一阅。” 皇帝听封鑫这么说,笑容逐渐僵硬,感觉晴朗万空莫名其妙的炸响一道惊雷,他也不知道这道雷是怎么劈在自己头顶上的。 愣是惊到无以复加,将口中刚饮下的半口茶喷了出来。 第259章 一根筋的伤害 皇帝是实在想不明白,他的九公主怎么能让封鑫这么古板的性子,专程来御书房请旨,做第四任侍君! 虽说逸群之才都看上他家九公主,他这个做父亲的应该很自豪,很骄傲。 毕竟先前他最愁的一件事,便是他这个宝贝九公主婚配无缘,朝中无论是大臣还是大臣家的嫡子,但凡听见他提及九公主容想想的驸马,一个个顿时生怕他乱点鸳鸯谱,把九公主容想想硬塞给自己做正妻。 这让皇帝是苦不堪言,又不好告诉皇后慕容雪,避免皇后慕容雪和他一样郁闷。 现在,皇帝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个反转怎么会如此大? 反转到他愁他和皇后慕容雪辛辛苦苦栽种的容想想这棵白菜,被那么多“猪”拱了。 好半晌,皇帝才放下茶盏,扶额问道:“封爱卿,你知道给九公主做侍君和做驸马的区别是什么吗?” 封鑫颔首道:“微臣知道,九公主殿下已有三任侍君,是:万垐、康承恩,还有大司农李大人! 微臣不介意与他们共同侍奉九公主殿下。” 说着,封鑫昂起首,看向皇帝,一本正经中略带几分骄傲地道:“微臣已与九公主殿下有了夫妻之实,九公主殿下应允微臣入公主府做第四任侍君,还请圣上恩准。” 皇帝惊问道:“你与九公主有了夫妻之实?何时的事儿?朕如何不知?” 封鑫如实回答道:“昨夜!” 皇帝知道封鑫是个极为实诚的性子,既这般说,必定错不了,而且昨天皇帝和皇后将容想想留在宫中。 故而,皇帝便认为容想想是在荣华宫宠幸的封鑫。 同时也让皇帝极为不解,昨夜容想想是怎么在万垐、康承恩、李斯淳眼皮子底下,在荣华宫宠幸的封鑫。 有了夫妻之实,他家九公主又喜欢封鑫,封鑫又这般一本正经拿着聘礼单子来向他请旨。 皇帝不由得生出三分心疼封鑫的念头,又怕封鑫这个小顽固日后会一根筋,不会争宠而心中郁郁寡欢,便提醒道: “封爱卿,你与旁人不同,你即便入了公主府,也不可能日日留宿在公主府,你毕竟是朕亲封的禁卫军统领,就算朕再恩宠你,你也只能四五日回一趟公主府。 如此一来,你能与九公主见面的次数,便是屈指可数,你可想好了吗? 你既拿着聘礼单子,想必你族中长辈是知晓了,他们同意你给九公主做侍君了?” 封鑫认为他和他父母说得很清楚,得到了他父母的理解。 加上他也没有想过争宠,在他心里认为,无论他娶哪个女子,都不可能天天回府相见,不免想开了,与其让九公主为他独守空房,反倒不如有旁人照顾着,他也少很多的担心,只要九公主殿下心里有他,那就够了。 封鑫如是想,便这般回答给了皇帝。 皇帝听罢,很是感慨,他没想到封鑫这个小古板还是个痴情种,内心翻江倒海了许久,暗想,得寻个时间和他家九公主提及封鑫一二,莫要辜负了才好。 “既如此,那朕就不做拆散之人,这聘礼单子嘛,你拿给九公主便好,九公主的侍君并未昭告天下,你入公主府也不能敲锣打鼓,行婚宴之规,日后无论你与九公主琴瑟和鸣,还是恩断义绝,你都是朕信得过的禁卫军统领。” 封鑫闻言,点了点头,将手中高高捧起的聘礼单子,再度小心翼翼放回了怀中。 随后,封鑫朝着皇帝行了一个叩拜大礼,发誓道:“此生不负圣上,不负九公主殿下!” 皇帝深呼吸了一口气,挥手让封鑫退下。 望着封鑫的背影,皇帝很是感叹地道:“又一个着魔的,哎!梅友丞相和谢慕那俩还眼巴巴的要入公主府,这……若想想是个皇子也就罢了,可她是公主,居然后宅比朕的都热闹。 这日后万一生下了孩子,都不知道要跟哪位侍君的姓氏才好,现在四角俱全了,不知道想想能不能应付的过来,可别日后打起来。” 封鑫离开御书房,直奔荣华宫,自认为已经是九公主第四任侍君的他,并未等太监通传,便跨入了殿中。 刚入殿,便与万垐、康承恩、李斯淳的目光相对! 殿内飘着很浓的药汤味儿,封鑫又见容想想躺在榻上,额头上敷着冷帕子,皱眉问道:“九公主殿下怎么了?” 精明的李斯淳瞬间察觉出不对劲,以封鑫的性子,是不可能随意踏入荣华宫,这般没规矩的。 他蹙眉发问:“封统领来荣华宫有事?” 第260章 封鑫挨揍 若是容想想没睡着,肯定是要帮封鑫搭话的。 加之万垐又是个不善言辞的。 故而,殿中寂静了片刻后。 封鑫这个耿直到极致的性子,开始发挥他的本色。他朝容想想的三任侍君抱拳道:“九公主殿下说要收我做第四任侍君,我已经奏请圣上,得圣上应允,可入公主府,在此拜见三位哥哥!” 这一句话,就似晴天霹雳般,炸响在殿内。 万垐倒吸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帮封鑫解围,又发现康承恩和李斯淳齐齐冰冷冷地凝视着他。 “昨天晚上,你带九公主殿下和野男人私会去?万垐,亏我平日那么信任你,你……” 康承恩指着万垐怒道。 李斯淳则是眉目微微一动,看不出悲喜,却是眼角带着冷芒,问封鑫:“你既说九公主殿下收你做第四任侍君,能否将你的侍君宝册,拿给我们一看,总不能你说是,就是吧? 口说无凭,我们三个都是有侍君宝册的,你若没有侍君宝册,便不是九公主殿下的侍君。” 一听李斯淳如此说,又见封鑫僵在原地的表情,康承恩立刻与李斯淳站同一个阵营。 “对啊,我们都有九公主殿下亲手做的侍君宝册,你的呢?若你没有侍君宝册,便不是九公主殿下的侍君。” 封鑫有些个尴尬,看向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容想想,心说: 【为什么他们都有侍君宝册,就我没有呢?九公主殿下该不会是打趣我玩吧?】 不过,封鑫再一思,昨夜他与九公主殿下实在是巧遇,九公主殿下即便是想给他侍君宝册,总不能随身携带,想来是还没来得及给他。 又觉得尴尬,封鑫抿了抿唇,从怀中摸出聘礼单子,道:“家中父母亲拟的聘礼单子,我和九公主殿下昨夜商定好了的事,不信等九公主殿下醒了,自会为我证清白。” 万垐靠在床柱上扶额,直叹:封统领啊,难怪圣上素日去哪儿都带着你,这是生怕你刚直的性子,得罪后宫嫔妃,你日后来公主府,拿什么和他们俩争宠啊? 容想想能够听到他们的说话,也能听到他们的心声。 只不过她起了高热,眼皮极沉,怎么都睁不开眼。 康承恩上前拿过封鑫手中的聘礼单子,李斯淳侧眸扫了一眼,冷嗤一声道:“我当是多珍贵的聘礼,尚不及我搬入公主府的珍品十分之一。” 李斯淳说得是实话没错。 然而,这张聘礼单子给康承恩看郁闷了,因为他入公主府可是只有他爹康大司马送来给他的那么几箱日常用品和衣袍。 先前李斯淳将李府所有家当都搬入公主府,康承恩不觉得有问题,毕竟李斯淳有钱。 现在封鑫拿着的聘礼单子,比王爷迎娶王妃的规格还要高出两三倍,康承恩垂下眉,他们康府便是搬空老底,连这聘礼单子上的一半也没有啊,一下就生出了自卑感。 万垐生怕康承恩一怒之下,把聘礼单子撕了。 先前万垐并不能够接受封鑫入公主府的事,因为九公主容想想喜欢,爱屋及乌,便没有多做言辞。 瞧着封鑫能够回家让他父母准备聘礼单子这么诚恳的份上,便知封鑫对九公主容想想是一片真心。 万垐这才帮封鑫解围,从康承恩手中拿走聘礼单子,交还给封鑫,说道: “九公主殿下起了高热,受了寒疾,只怕一时半会醒不了,封统领若想入公主府当侍君,还是要等九公主殿下醒了之后,给你侍君宝册,方可!” 封鑫将聘礼单子放好后,猜测是昨夜让九公主容想想受了寒,心下责怪自己太过于不知心疼人,像九公主殿下那般身娇体弱,如何能在钟楼风流一夜? “封统领且先去忙,待九公主殿下醒了,我自会派人去寻你!”万垐见封鑫不走,又补充了一句。 封鑫点头道:“多谢!” 封鑫刚离开,康承恩和李斯淳便问万垐,究竟是怎么回事。 万垐不愿让九公主容想想为难,便将昨夜巧遇封鑫之事,说给他们二人听。 “九公主殿下宠幸封鑫,你瞧见了?”康承恩问。 万垐摇头道:“那我怎么能看呢?” “你既没瞧见,谁能证明九公主殿下宠幸他了?”康承恩不愿意让封鑫入公主府做侍君,宁可容想想错睡封鑫,也不愿意放封鑫入公主府。 李斯淳实在是聪明,挑眉问:“九公主殿下并非是昨日便对封统领生出一时的兴趣吧?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何不阻止?” 万垐如实道:“何时,我不知道,也没问过九公主殿下,如果我能阻止得了,你们俩也不会入公主府做侍君,不是吗?” 他们三人在殿中小声争执。 却不知,封鑫为了能尽快得到容想想的侍君宝册,专门告了假,赶回府中,亲自着手置办聘礼单子上的物品,要送公主府去。 他父亲母亲纳闷,为何这么着急,细细一问,才知。 封鑫居然是要给九公主殿下做侍君,不是驸马,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你怎么能同意?”封鑫的母亲愤然道。 封鑫答道:“我不在乎名分!” “来人,取鞭笞来!” 封鑫的父亲怒了,握着鞭笞,朝着跪在地上封鑫的后脊背,便狠打。 “你不在乎,难道我们也都是不要脸面的人吗?你如此做,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就算你不做驸马,也该好好成一门姻缘,而不是去公主府给九公主殿下做小!” 第261章 小顽固就是顽固 “是我愧对列祖列宗,可我已与九公主殿下有了夫妻之实,这姻缘,无论父亲母亲如何反对,我都要入公主府给九公主殿下做侍君,聘礼单子上所写的,一样都不能少!” “你是要气死我和你母亲吗?” 一听封鑫如此说,他父亲挥动鞭笞的动作停了,捂着胸口,只觉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发黑。 封鑫的母亲夏氏则是走到封鑫身前,拉着封鑫的手,问道: “莫不是你与九公主殿下有私情的事,被圣上知道了,是圣上让你做九公主殿下的侍君?” 封鑫摇头道:“圣上对我极好,是我主动向圣上请旨,做九公主殿下的侍君,圣上还让我想清楚!” 封鑫的父亲母亲不知道容想想已有三任侍君的事,故而,不明白,他们家这个傻儿子,为什么非要做侍君呢?为什么不和圣上提出做九公主殿下的驸马呢? 想不明白的事,自然是要问明白。 封鑫的母亲先开口道:“以咱们的家世和你禁卫军统领之职,虽说娶九公主殿下是有些个高攀了。 可你和九公主殿下已有夫妻之实,这事儿圣上已然知晓,那你为什么不做九公主殿下的驸马呢? 你进公主府做侍君,且不说颜面问题,儿啊,你要明白一件事,九公主殿下已经到了适嫁之龄,她又是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心尖宠,迟早是要给九公主殿下择一位驸马的。 你入公主府给九公主殿下做侍君,他日有了驸马,你当如何?” 封鑫抿了抿唇,他之前并没想那么长远,他也不想将公主府已有三任侍君的事儿,告诉他父母,毕竟那样会让他父母觉得九公主容想想是不洁之女,于九公主容想想的名誉有损。 故而,他道:“儿子没想那么多,此事全听九公主殿下的,倘若日后她遇到心悦之人,想迎回府做驸马,我便诚心祝福她就是。 驸马能容得下我,我就在公主府守护九公主殿下,若容不下我,只要九公主殿下一句话,我再回来便是。 只是聘礼单子上的物品,我是一个也不会带回来!” 封鑫的父亲:…… 封鑫的母亲:…… 他们家傻儿子这是什么理论? 封鑫的母亲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她知道她家这个儿子有多执拗,来硬的肯定是不行,只好苦口婆心的劝道: “与其你在公主府被动,何不和九公主殿下商量一下,让你做驸马,咱们家也不是贪图驸马这个头衔的人家,无论你娶哪个女子回府,父亲母亲都不会亏待她。 就算咱家门第不及王公贵族,只要咱们一门心思对九公主殿下好,岂不好?” 封鑫抿了抿唇道:“儿子想好了,做侍君很好!” 封鑫的母亲扶额,好半晌瞅了封鑫的父亲一眼,见封鑫的父亲被气得脸色不对劲儿了,上前为封鑫的父亲顺气道: “你是禁卫军统领,一而再,再而三的告假回府,于理不合,你且先回府吧,聘礼单子上的物品,母亲亲自为你操办,一样也不会少,定不会让你失信于九公主殿下,这一点你放心便是!” 封鑫熟知他母亲的性子,既这么说了,就不会变卦,颔首应了一声,并跪地朝他父母深深一拜道: “是儿子不孝,让父亲母亲生怒,也让父亲母亲没了脸面,若是父亲母亲实难接受,弃了我这个不孝之子便是。 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我牢记于心,任何时候都会为父亲母亲养老。” 说罢,封鑫起身,眼角有些个湿润,离开了。 封鑫的母亲想了许久,和封鑫的父亲说道: “想来是咱家儿子心悦九公主殿下已久,就是藏在心里一直没说出口,先前一直有传言,说九公主殿下喜欢镇国公府嫡子谢慕,许是旧情未能斩断。 你明个不妨选个时间入宫,问问圣上,关于九公主驸马一事,是如何打算的!” 封鑫的父亲认同地点了点头。 封鑫刚回宫,便见到潜5来寻他,说九公主殿下醒了,要见他。 封鑫想到九公主容想想因昨夜钟楼起了高热,不免问潜5,“九公主殿下的高热退了吗?” 潜5回道:“有潜3他们在,我们是入不得内的,并不知!” 封鑫闻言,也顾不得更衣,加快脚步朝荣华宫走去。 潜5便见到封鑫后脊衣袍有好几处渗出了血渍,不禁在心中感叹道:九公主殿下,要不要这么激烈?把封统领的后背都磨成这样了? 封鑫进了荣华宫,容想想已然退了热,正欲开口,便见到封鑫的肩头有一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渍。 “你被人打了?”容想想皱眉问道。 她以为是封鑫是被康承恩打的,随后听到封鑫的心声,才知道,封鑫是被他父亲打的。 容想想不免心疼起封鑫这个小古板,心下叹道:小古板就是小古板,不过可爱的紧! 容想想很是郑重地和她的三任侍君说道:“封鑫是公主府的第四任侍君,侍君宝册在公主府,待本公主好些了,便会将他接去公主府。” 说罢,容想想朝封鑫一伸手道:“你既是本公主的侍君,今夜在荣华宫歇息吧,无需去值班房歇着了。” 声落,康承恩狠狠一跺脚,喊道:“我不同意,九公主殿下说过只宠我的,这才多久,小三、小四都来了……” 第262章 朕愁女儿无人娶,她三月找四个 容想想嘻嘻一笑道:“生什么气啊?你习惯就好了,再说,本公主可没亏待你们任何一个,都是本公主的心尖宠。” “那能一样吗?一夫一妻,在胜南国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九公主殿下可好,一下就收了四任侍君,这才多久?日后还不知道九公主殿下收多少个侍君,我都不知道,再过十年,我还能不能见到九公主殿下了,哼!” 康承恩道出了心中的痛点,李斯淳亦是有同感,唯有万垐很是无所谓,因为他是容想想的潜龙卫,谁见不到九公主殿下,他都能见到,除非他死了。 容想想道:“没你说的那么夸赞啊!你看,梅友丞相和谢慕,无论他们怎么使手段,本公主也不会收入公主府,你当谁都能做本公主的侍君吗? 本公主可是很有原则的人,收入公主府的侍君,不仅有俊美的长相,完美的身材,最重要的是品行端正!” “反正我不管,九公主殿下既收了封统领也就收了,但是,只能是最后一个!” 康承恩撒娇地嘟着嘴说道。 容想想勾唇一笑,捏了一下康承恩的脸颊,没有接话。 康承恩和封鑫的思想都很简单,认为容想想这是答应收封鑫做最后一个侍君。 万垐和李斯淳则不一样,他们明白容想想没有反驳,但,绝不是默认!日后还会有人再入公主府的,封鑫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万垐没有特别的想法,李斯淳则不同,他敛眸凝思,琢磨如何能让容想想有他的孩子,倒不是他想用孩子来拉住容想想的爱,而是他怕日后他年老色衰之时,会被容想想厌弃。 李斯淳的想法也独特,他想要个女孩,最好长得像容想想,那样他养在身边,即便容想想宠幸谁,他看着自家女儿,多少也能心中慰藉些。 容想想听到李斯淳的心声之后,不免动容,很是心疼的看了李斯淳一眼,握着李斯淳的手,看着她的四任侍君说道: “你们若不离,我便不弃,这句承诺任何时候都作数!” 说完,容想想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毕竟是穿书来的现代人,若是她在书中死了,是要回到现代的,那她的承诺怎么兑现啊?她的侍君们又该何去何从? 越想越郁闷,索性不想了,她让布思带着封鑫从荣华宫寻一处偏殿,晚上直接住进荣华宫。 封鑫是个最奇葩的脑子,布思领他去哪儿,他便一口应下,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更没有一点想法去争宠,虽然他初尝禁果,那种滋味让他尝了,还想尝,美味到他难以自持。 可他就是没有争宠的念头,他认为,九公主殿下说了,会把他们当心尖宠,不会亏待任何一个,那就包括他,他静静等着就是。 所以,晚膳时,他也随便坐下,端着碗,哐哐吃,吃饱把碗往下一放,看着众人都在瞅他,也不解释一句,就静静的坐着。 他们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在膳厅闲聊,到了晚上,由于容想想先前答应要独宠康承恩五日,便留下康承恩侍疾,二人虽然没有享受夫妻之实,却实打实紧拥而眠。 却不知,皇帝愁容满面坐在凤仪宫,和皇后吐槽,他们的女儿容想想把封鑫也收入公主府做第四任侍君,并将封鑫今日拿着聘礼单子去御书房,向他请旨做容想想第四任侍君的事。 听得皇后是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问:“封鑫和想想是何时在一起的?封鑫那性子跟不入世的佛家弟子似得,圣上确定他喜欢想想吗?” “封鑫若是不喜欢想想,怎么可能被他父亲鞭笞,也非要做想想的第四任侍君? 朕先前愁想想无人娶,谁能想到,她三个月收了四任侍君,这……唉!还有个梅友丞相和谢慕,眼巴巴的要去公主府给想想做侍君。” 说着,皇帝一顿,转首问皇后道:“你说想想该不会是在梦中被神仙赐了什么法术,可以让她喜欢的男子,无缘无故也喜欢她吧?” 皇后摇头道:“怎么可能呢?若是那般的话,想想为何不用在谢慕身上?毕竟她喜欢谢慕两三载了!” “现在谢慕不就喜欢想想吗?” 皇帝深觉,他们的女儿容想想,肯定是获得了不得的法术,只不过没告诉他们。 否则,怎会突然这么多俊朗之才都非要入公主府,给他们的女儿做侍君呢? 皇后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却不愿把自家女儿想的跟巫师似得。 皇帝和皇后是带着一肚子疑问,足足熬到后半夜才睡着。 让皇帝没想到的是,好不容易下了早朝,刚回御书房,郑经便来通报,说梅友丞相和封鑫之父求见。 皇帝揉着额,一脸愁容的暗想:想想啊,差不多就行了,可千万别把朕前朝未成家的忠臣都弄去你的公主府,朕害怕啊! 皇帝以为梅友来御书房,是要提及秋收之事,封鑫之父是为着封鑫做侍君一事,便先见了梅友,让郑经先代封鑫之父去偏殿等候。 却是没想到,梅友入殿,合上御书房的门,“啪叽”跪在地上,从怀中摸出一个漆红的折子,一打开,起码有二三十页,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梅友十分肃然地双手捧着红折子,说道:“微臣昨日亲自拟好的聘礼单子,想求圣上赐个恩典,让微臣入公主府做第五任侍君。” 闻言,皇帝的嘴唇子狠狠一抽,心说:封鑫是朕的九公主喜欢,你这是逼朕给你送公主府,那朕敢答应你?答应完你,以想想那性子,不得来御书房和朕闹吗? 皇帝又不好下了梅友的面子,命郑经将红折子拿过来,垂眸这么一瞧,震惊了。 这哪是聘礼单子,分明是搬空整个丞相府,要去公主府的节奏啊! 皇帝揉了揉额,僵硬地扯着唇角道:“梅爱卿一片诚意,朕实乃感动,但是,梅爱卿也知道,九公主婚嫁一事,朕许诺过她,让她自己做主,朕总不好出言反悔吧?” 皇帝算是想明白了,以后谁再来找他请旨去公主府做侍君,他都推给容想想。 想到这儿,皇帝的脑海中翻涌着朝中那些英年才俊的模样!似乎是一个也落不下,挤破头要进公主府做侍君。 不禁很是感慨,他用了一辈子制衡术,来稳定朝廷,被他女儿九公主一招收侍君,是给打得稀巴乱! 第263章 你被人下药了? 听皇帝如此说,梅友沉默了好一会儿,将红折子放回了怀中,小心翼翼放好,眼内充斥着热雾,完全是心无处安放的无助感,向皇帝求助。 “圣上,微臣已经做出许多的努力,可……九公主殿下一直都不肯接受微臣,微臣此生无所求,只想和九公主殿下共度余生,哪怕微臣不是九公主殿下的唯一。 微臣实在想不明白,微臣究竟比他们差在哪儿了!” 梅友越说越委屈,自己入戏很深,让他都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上九公主容想想了。 皇帝轻叹一声,说道:“梅爱卿,你也能看出来,朕和皇后太过于宠溺九公主,实在是将她宠坏了,现在已经管不了她了!” 皇帝一摊手,煞是无奈地继续道:“现在朕也不清楚,想想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问她,她又不说,同她提了好多次,她就是不同意,你让朕能怎么办?” 看着梅友用木条固定骨折的左臂,皇帝也是清楚五谷大典时,容想想坠崖,是梅友救的他们家九公主。 若是正常闺阁女子,这样的救命之恩,定是要以身相许,他们家九公主却是无动于衷,完全是一副,谁逼你救我了的态度。 梅友向皇帝诉苦好一番,得不到应有的结果,皇帝就是一句:他没办法。 梅友只好告退,去荣华宫碰运气。 梅友走后,皇帝是一通百通,秉持着任何朝臣找他,他只说管不了九公主,来堵住所有臣子的嘴。 接来皇帝见封鑫的父亲,封鑫的父亲提及九公主容想想和封鑫之事。 皇帝再次秉持着他和皇后惯坏了九公主,之前承诺过九公主容想想,让她自己挑选心仪之人成婚,封鑫提出做侍君一事,他好心好意提醒了好半晌,奈何封鑫坚持要做九公主的侍君。 能将错推到旁人身上,皇帝是坚决不往自己身上揽。 哪怕是推他家女儿身上,他也不管了。 封鑫的父亲与皇帝这么一谈,更生气了,气自家儿子封鑫有病。 是他家儿子非要这么干,他还能和皇帝谈什么呢?只好感恩皇帝一直照顾他家儿子封鑫,叩了首,退出御书房。 皇帝就心疼了一秒,封鑫他爹会将封鑫打死的念头,便抓过奏折,开始批阅。 说到底,毕竟不是自家儿子,再信任,再喜欢,也抵不过他自家亲儿子。 封鑫的父亲回府后,将皇帝说的言辞,说给了封鑫的母亲听。 封鑫的母亲夏氏听完,实在是相当郁闷,夫妻二人,你瞅着我,我瞅着你,有一种他们家儿子病的不轻的念头。 想问清楚,奈何他们家儿子封鑫极少回府。 派人去宫门口,想把他家儿子叫回家好好恳谈一番,奈何派去的人回来,给封鑫父母一封封鑫亲手写的信。 上面言辞写得简单,用白话文来说,就是:我已得九公主殿下的应允,做了她的侍君,今夜要留宿在荣华宫陪她,没空回家! 夫妻二人是气得从天亮坐到天黑,一口饭没吃下,一下没离椅子,更无困意。 直至后半夜,封鑫的母亲才寻到安慰言辞,说:“咱家儿子留在荣华宫也是好事,倘若九公主殿下怀了咱家儿子的骨血,九公主殿下总不能还让咱家儿子做侍君吧?” 封鑫父亲浑浊的眼,陡然一亮,一拍大腿道:“原来咱家儿子不傻啊!” 封鑫母亲夏氏道:“你儿子,你还不了解吗?” 谁会觉得自家儿子傻?自家儿子蠢? 夫妻是双手合十,向月亮祈祷,让九公主殿下赶紧怀上他家儿子的骨血。 封鑫母亲夏氏是个懂男女之事的,了解初尝禁果的男子,是不好控制的,天刚亮,便亲自熬了补肾汤,派人送去宫门口,亲手交给封鑫喝。 奈何封鑫母亲夏氏也不好和送汤的小厮,说这个汤的药效,小厮并不知道,封鑫一听是他母亲夏氏送来的汤,二话没说,当着小厮的面,抱着汤罐一口气全部灌进了肚子里。 喝完后,封鑫坐在值班房写公文,忽觉小腹下方越来越热,后脊的汗从皮肉里往外涌,燥热感愈来愈强。 而且眼前莫名其妙出现了他与容想想在钟楼的一幕幕,好似过电影般。 心中的躁动使得封鑫无法看清公文上的字,那些个字全变成了容想想的模样。 封鑫:…… 他闭了闭眼,在心中念着他母亲夏氏静心时,经常读的《金刚经》。 无论怎么念,他的心都静不下来,容想想的一颦一笑就似刻画在眼前一般。 “我是不是魔怔了?”封鑫十分不解地嘀咕了一句。 心想,这才一夜没被九公主殿下宠幸,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一向以理智和镇定自持的封鑫,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如此沉迷女色了呢? 思及九公主容想想染了寒疾,还未痊愈,又与容想想只有一夜的夫妻之实,他也不好意思找容想想开口说自己的窘迫。 故而,封鑫直奔值班房后面的水房,褪去禁卫军铠甲,用舀子,舀桶中的冷水便往身上倒。 外冷内热,喝了那么一大罐滋补汤,即便封鑫自幼习武,身体也扛不住这么糟蹋。 鸡皮疙瘩蹦起来,小腹的热度也没消散,反而坚挺到了极致。 又没有过自慰经验的封鑫垂着眸,和自家兄弟商量。 “现在不是时候,你能不能老实点?” 哪知,自家兄弟摇晃着脑袋,一脸不乐意,完全是在和他叫嚣。 封鑫茫然了! 恰好这时,万垐受容想想的吩咐,来寻封鑫去荣华宫用午膳,来水房一瞧封鑫这个样子,猛地一愣! “你被人下药了?” 封鑫闻声,一把抓过来衣袍挡在身前,脸颊羞涩到了极致,整个身体僵硬到了极致。 第264章 满面娇羞的模样,不爱都难 封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别说脸红得像熟透的虾子,就连耳朵和脖子都是异常的红。 见万垐迟迟不离开,封鑫只好答道:“就……就在荣华宫用了早膳,还有……还有我母亲给我送来的汤,连一盏茶还没顾得上喝,不是被下药了!” 万垐一听,根本没想到是封鑫母亲夏氏给送滋补汤所致,以为封鑫是初尝禁果之后,没有得到满足。 出现蓬勃有活力的难以消除状态。 万垐一副过来人的态度,过来拍了拍封鑫的肩膀,安慰他。 “不必紧张,也千万别用冷水浇,九公主殿下让我来唤你去荣华宫用午膳,用过了午膳你和九公主说,她有法子帮你。 你是九公主殿下的第四任侍君,房中事不要不好意思,我们都经历过的,只不过没你严重罢了!” 封鑫一愣,懵懵然地点了点头。 万垐道:“我在外面等你,你穿好衣袍出来!随我回荣华宫,九公主殿下等你用午膳呢!” 说罢,封鑫快步走出水房,合上了木门,抱臂站着,情不自禁垂下手,低头看了一眼他兄弟。 暗想:你是不是比封鑫的兄弟逊色了点?看来你还得努力! 正在琢磨怎么能把自家兄弟养得强壮的万垐,忽听门响,转首便见到封鑫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 虽说封鑫脸色稍有好转,却还是红得不像样。 万垐又怕九公主容想想久等,也没多想,便带着封鑫朝荣华宫走去。 可这俩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引得路过的太监和宫女在他们俩走后,望着他们俩的背影开始窃窃私语。 “前面是九公主殿下的潜龙卫万垐吧?他怎么封统领了?” “诶诶诶……你们有没有看见,封统领的脸特别红,怕不是被万垐打了吧?” “你怎么想的?掌掴,能掴得那么匀称?再说万垐是什么身份?即便是潜龙卫,也不敢随便打禁卫军统领吧?” …… 彼此相视了好几眼,想起传言说清泉汤池梅友丞相和谢慕的事,他们一个个捂嘴笑了起来。 未过多时,宫内的太监宫女们便开始议论着,而今好男风的言辞。 荣华宫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会发展成这样。 容想想只是见封鑫垂首入膳厅,脸颊通红,坐下只往口中扒拉着米饭,多一个字也没说。 容想想挑眉看向万垐,万垐又不好当着康承恩和李斯淳说封鑫尴尬的事,举拳轻咳了一嗓子,在心中琢磨。 【我该如何让九公主殿下知道封鑫方才用冷水浇灌自己来降欲望?我们三个与封统领不同,都是被九公主殿下连着宠幸过的,自然没他那般特殊的情况。 九公主肾虚,又染了寒疾,无法宠幸封统领,封统领初尝禁果,有这样反应想来是正常的!】 听到万垐的心声,容想想立刻明白封鑫是怎么回事了,勾唇而笑,拾起筷子道: “本公主腹中饥饿,用膳吧!封鑫初做侍君,想来是有很多不适应之处,寻个恰当的时间,万垐你给封鑫讲一讲,他的性子,你也了解些,是个不善言辞的,对他多谢照顾!” 万垐闻言,颔首应是,捏着公筷,给封鑫往碗里添了几块肉和菜,又给封鑫盛了一碗汤。 万垐的理解是,封鑫初尝禁果,应该是不通房中事,便想着用过午膳后,寻潜5去宫外买几本春宫话本,送给封鑫。 容想想觉得也没什么不妥,用过了午膳,便将封鑫留在寝殿伺候她午睡。 说是午睡,实则是容想想单独留下封鑫,想问问封鑫是怎么回事,一肚子问题也想知道,尤其是封鑫的父母,怎么就同意他去公主府做侍君,既同意了,又为何打他。 合上了殿门,封鑫的尴尬都无处躲藏,全部显现在脸上。 前夜是他们二人情到深处,有了夫妻之实,又是在黑夜之中。 此刻光天化日之下,让他褪去衣袍出现在容想想面前,封鑫实在是羞涩感爆棚。 容想想听到封鑫内心的不适感,侧躺在床榻上,只觉得封鑫这样满面娇羞的模样,不爱都难。 她道:“本公主有午休的习惯,你褪去禁卫军的铠甲,陪本公主躺着便是。” “嗯!”封鑫虽然应了声,却是动作很慢。 容想想也不催他,见封鑫抱着脱下来的禁卫军铠甲无处安放,便笑着指着软榻道:“放在那里便是!” 封鑫想都没想,回道:“脏!” 容想想道:“保护皇城的安危,就这一点,哪怕是染了血,也是英雄,怎能用脏这个字呢?” 闻言,封鑫惊愣了一下,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赞过禁卫军,他不免对容想想多了几分欣赏,女子能有这样的心胸气度,能说出这番话,实在难得,远超很多男子。 封鑫虽然执拗,却很听话,按照容想想所说,将禁卫军铠甲放在软榻上,垂眸瞅了瞅自己家兄弟一直不肯睡,有些个郁闷。 故而,他转过身用双手早已遮挡好,那动作很是笨拙。 却不想,他发现九公主容想想仍然侧身而躺,却合上了双眸。 如此,封鑫的羞耻感一消而散,小心翼翼躺在了容想想身旁,用蚕丝锦被往身上一盖。 容想想很是顺其自然的窝在他怀中,合着眸子说道:“你虽是公主府的侍君,便是我得夫,这一点你必须得明白。 不管本公主有几任侍君,在本公主心里,你都是我的夫。” 封鑫听到容想想这般说,心下动容,身子也随之放松了下来,他一直认为侍君是小,没想到九公主殿下说他是夫,封鑫很是感动,正准备应声时。 忽然,身子猛地一僵。 因为九公主容想想精准的抓住了他兄弟。 这时,封鑫看见容想想睁开了眼,用极其蛊惑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夫妻的房中事,也是极为重要的,难受便要和我说,自己用冷水冲做什么?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好受!” 第265章 八爪鱼的迷惑 容想想察觉到封鑫整个身子僵硬成一块钢板,双目惊愣愣地看着房梁,瞳仁都比往日大了许多。 她趴在封鑫的胸口,听封鑫的心脏跳得,跟小火车似得,蹦蹦蹦…… 容想想勾唇坏笑了下,昂起头,一个反转脸庞,在封鑫的唇瓣上,轻啄了一口。 轻轻哄道:“乖,把眼睛闭上!放松些!” “九公主殿下……不……九公主殿下,白日不可宣淫……” 封鑫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道刺耳的“呲啦”声。 与此同时,身下骤然感受到凉意,封鑫垂眸这么一瞧。 封鑫:…… 他的裤子被撕裂开一道大口子。 容想想转眸看向封鑫,又在他唇瓣上啄了一口。 “你不乖,眼睛瞪这么圆做什么?前夜我没看清楚,你的艺术品,自然是要仔细看清楚才行!” 封鑫懵了……僵了……石化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什么艺术品?这是能随便看吗?哪有女子青天白日看?????】 生活在古代书中的封鑫,哪听过艺术品这个名词!他能想到的,是容想想要把他兄弟当成书看。 容想想也忘记了封鑫是古代人,不知道艺术品这个名词,以为封鑫只不过是害羞。 让容想想万万没想到的是,封鑫由于太过于紧张和尴尬,从来没有被人瞧过那处的惊诧感,导致封鑫大脑一片空白,做出的应激反应便是,卷着被子直接滚下了床。 “砰”的一声落地响,惊动了殿外抱臂守护的万垐。 万垐以九公主容想想安危为主,推门便闯了进来。 瞬间见到卷着被子,缩成一团在地上,一脸惊惧地看着容想想,转首又一脸羞涩感爆棚地看着他。 这一刻,封鑫都有想咬舌自尽的念头了。 容想想也没想到,能把封鑫吓成这样。 她摩挲着下巴,想不明白,她对万垐、康承恩、李斯淳这样,那三位侍君分明就很享受啊,万垐怎么会被吓成这样了呢? 由于封鑫受惊过度,小腹的火热感顿消,昂首挺胸的兄弟,“啪叽”睡了过去。 万垐以为是封鑫耿直,不知说了什么话,惹九公主容想想不悦,被九公主容想想一脚给踢下了床,才会产生的这一幕。 尴尬的万垐抱拳道了句:“我不是故意的,告退!” 转身便出了寝殿,合上殿门,抹了一把额头上尴尬溢出的汗,假作什么都没看见。 容想想坐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封鑫为何会这样。 封鑫则是卷着被子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对容想想开启了防备模式。 左思右想之下,容想想陡然一扶额,哼唧道:“本公主有点头晕,许是被你吓到了,眼睛疼!” 封鑫:…… 【你看了不该看的,要起针眼了!是你被吓到了吗?分明是你要吓死我!】 听到封鑫心声的容想想,恍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在心中感慨:艾玛,没想到封鑫这个钢铁大直男的小古板,居然是个纯情小憨狗啊! 容想想扁着嘴,朝封鑫一伸手道:“过来扶我躺下!” 封鑫定定看了小半晌,才笨拙地从地上站起身,将蚕丝被裹在腰间,慢吞吞走过去,一手攥着腰间的被子,一手去扶容想想。 怎料,容想想趁封鑫无防备,狠力一拽,将封鑫拉了过去。 随后,容想想如八爪鱼般,将封鑫抱了个瓷实,开始演绎出黛玉妹妹那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哽咽道:“你都是本公主的侍君了,难不成你不喜欢本公主吗?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原来是我一厢情愿,呜呜呜……” 原本想将容想想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的封鑫,一见容想想这模样,又听见容想想说这番话,忙辩解道: “微臣没有,微臣怎么会不喜欢九公主殿下呢?九公主殿下别哭,微臣……微臣……” 封鑫哪里有哄人的经验!脑海中各种寻找措辞,就是寻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憋了半天,封鑫说道:“九公主殿下若生气,罚微臣,怎么罚都行,实在不行,微臣给九公主殿下表演舞棍?” 容想想:你可真会哄人啊,房中事,你居然表演舞棍? 眸光就这么一转,容想想顺势开起了车,勾唇坏笑道:“舞的什么棍?你告诉本公主,本公主很有兴致!” 封鑫四下张望寻找了一番,寝殿哪有棍子?也不可能放棍子啊! 封鑫正准备解释的时候,忽听容想想在他耳边吹着温热的气息,用手指指着蚕丝被。 “舞它吗?” 封鑫:??? 封鑫:!!! 封鑫一开始没懂,等他想明白的时候,容想想已经吻住了他的唇瓣,由浅而深。 本就有过夫妻之实,封鑫初尝禁果的滋味也没尝够,自然而然地沉浸在其中,更是如容想想所愿,封鑫合上了双眸。 强烈的激吻导致封鑫大脑一片空白,好似踩在了云端之上,整个人都在旋转。 容想想趁机伸手盈盈一握,开始了她八爪鱼的迷惑。 因为她肾虚的缘故,是不可能再为了一时兴起与封鑫行房中之事。 所以,容想想只能将她的黄金左右手发挥到了极致。 但容想想没能想到的是,之前她和封鑫在钟楼行鱼水之欢,那是封鑫的第一次,而且又在空旷之处,所以小封鑫的时间就短。 这一次容想想把封鑫吻得飞上云端,似是入了梦境,恢复了小封鑫的正常实力。 愣是把容想想双臂震麻了,手指发抖了,也没成功。 容想想在内心疯狂吐槽:这么厉害,幸亏前夜你没好好发挥,不然我吃三五日药,肾亏都未必能补回来。 其实容想想不知道的是,封鑫能这般厉害,多少也有他母亲夏氏亲手熬那碗滋补汤的功劳。 这就导致日后封鑫尝到甜头,每逢休沐,第一件事就是回府找他母亲夏氏要滋补汤喝。 喝完再屁颠屁颠地跑回公主府。 容想想是越挫越勇,女人怎么能说不行呢?这让她的侍君们怎么想?一日不行就百日,百日不行就千日的口号,她必胜~ 从未有过这样体验感的封鑫,不自觉的轻哼出声,刺激得容想想更兴奋。 第266章 床上出现的美男! 就在容想想把小时候吃奶的劲儿都用完了,终于得到了她满意的结果。 可算是把容想想累得的,躺在床榻上,十根手指头微微颤抖着,两个手腕好似断了般。 她扭头看着封鑫一脸羞耻的模样,叹道:“一个多时辰,该看的都看完了,都已经是夫妻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谁们家夫妻不是坦诚相见,日日唇友谊?” 封鑫这个钢铁大直男纠正容想想道:“九公主殿下,坦诚相见不是形容夫妻的房中事!” 容想想一挑眉,窝在封鑫怀里,将蚕丝锦被往身上一盖,撒娇道:“我不管,我说是,就是!你给我揉手,疼!” 她那软软糯糯的嘤嘤声,封鑫如何能受得了? 在锦被中摸到容想想的手,轻轻给她捏揉着手,容想想就这么享受的昏昏然睡着了! 待容想想醒来时,已是夕阳西垂之时,她发现封鑫不见了踪影,而她身边侧拥她的人,是穿着一袭红色薄纱的康承恩。 康承恩微微翘起他那魅惑到极致的眼角,朱红色的薄唇,唇角与生俱来往上微翘。 康承恩故意将蚕丝被松松垮垮盖在腰间,红色的薄纱若隐若现着八块腹肌和胸肌。 容想想扶额道:“你乖!我肾虚还没好呢!” 康承恩微微一挑眉,一把握住容想想的手,笑道:“九公主殿下答应我了,要宠幸我五天的,不会是要反悔吧?我可不依哦!” 容想想心说:你的本事不差于封鑫,我现在手腕跟断了似得,十根手指头好不容易不抖了,再满足你一次,那我一双手怕是要毁了! 可她之前也的确答应了康承恩,要宠幸康承恩五天,总不能收了封鑫当第四任侍君,就说话不算话,康承恩这个傲娇的小奶狗定会吃醋闹腾的。 故而,容想想与康承恩商量道:“我这不是肾虚了嘛?又刚退了高热,浑身乏力,能不能等我好些,我再宠幸你五日?你最疼我了!” 容想想将脸埋在康承恩的脖颈处,蹭了蹭,这样的撒娇,是第一次用在康承恩身上,康承恩很是受用,将容想想往上一抱。 “我觉得九公主殿下最不宠的侍君,便是我,心中很是烦闷,万垐可以无时无刻都守护在九公主殿下身边。 李斯淳家大业大,他的财力比之国库还要多个两三倍,深受圣上和皇后娘娘的看重,九公主喜欢什么,他都能满足九公主殿下,又是个身娇体弱的,难免受九公主殿下多些照拂。 封鑫是九公主殿下新收入公主府的侍君,自然是要宠着,都说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瞧见他拿出大部分家底做聘礼。 我……呵呵……” 康承恩突然苦涩一笑道:“九公主殿下也知道,虽说我是司马府的嫡出幺子,可司马府早就被折腾的没什么家底了,即便我父亲把整个司马府卖了,也抵不过封统领聘礼单子上的一半。 我思来想去,觉得我除了有个俊美的皮囊,似乎再没有什么可以能和他们比的了,不免……不免心中很是惧怕!” 容想想扬起下巴,与康承恩对视。 容想想读这本虐文小说时,康承恩是个极其活泼的性子,她穿书后,与康承恩相处这些日子,从未见过康承恩如此怅然若失的emo。 她细细思来,终于明白康承恩为何会成为这样小刺猬性格的傲娇小奶狗。 康承恩年幼时被他父亲康大司马接到康府,虽说康大司马极宠康承恩,可康府的人情世故实在复杂,康大司马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将康承恩带在身边。 那些个庶子和姨娘怎会不想把年幼的康承恩除掉? 否则,康承恩也不会借她的手,除掉康僧。 容想想这也才明白过来,康大司马为何去请皇帝恩赐,让康承恩给八皇子容贳做伴读。 那样康承恩在宫中陪八皇子住在云蔚宫,反倒比住在康府要安全。 康承恩在宫中给八皇子容贳做伴读,康大司马自然是挑拣着好的笔墨纸砚送去宫中给康承恩。 让康承恩生出两个极端的性子,一方面没有父母做真正的依靠,身上生出了刺。 一方面又似乎得康大司马极致的宠爱,将些许自卑心理压抑在心底,用傲娇来掩盖着。 容想想也不得不赞叹康大司马实在是为康承恩做足了打算,把康承恩送到她身边,让她来保护康承恩。 容想想不由得开始心疼康承恩这个傲娇的小奶狗,她道:“夫妻之间,能够将心里话说出来,是最好的,因为不会生出嫌隙和误会。 这一点,你就强过旁人。” 说完,容想想捏了捏康承恩的脸颊,又道:“你们每个人都是独有的,与众不同的,你何苦要和旁人去比? 你与他们自然不同,你亲自把你自己送我做礼物,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从来没有一日想过要辜负你。 哪怕是再过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年,你都是我值得珍惜的侍君。” “真的吗?”康承恩双眸灼亮地问道。 容想想在康承恩唇瓣上啄了一口,道:“此诺言不变,除非你离开公主府。” 这下康承恩满意了,抱着容想想深吻了好半晌。 容想想也不得不说,康承恩难哄,也好哄,很容易被满足。 “待我好了,我再寻个时间,独宠你五日,之前的不作数,可好?” 容想想勾唇与康承恩商量。 康承恩点了点头,听到容想想腹饿的声音,笑道:“九公主殿下肚子里的馋虫叫了,我为九公主殿下更衣吧!” 容想想自然是乐得如此,康承恩这些日子勤练梳妆,为容想想梳妆的本事,都快超过布思了,让容想想很是惊讶。 康承恩刚拉开殿门,斜倚在门栏上的万垐,站正身子说道:“九公主殿下,午时后封统领去值班房办公,方才已回荣华宫。 梅友丞相来了,听说九公主殿下在午休,便被布思姑娘送去花间阁等候!” “他来做什么?”容想想提步出了殿门,纳闷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梅友丞相拿了一个折子,说是有要事与九公主殿下商议!” 容想想也不知道梅友又要作什么妖,只好带着万垐先去见梅友。 怎料,推开花间阁的殿门,立时看见花间阁的床榻挂着纱帐后面,躺着一个人! 极白极透的薄纱,影影绰绰可以看到那男子没穿衣服! 第267章 反转来得猝不及防 白纱帐中的男子忽然抬起了腿,缓缓得扬起。 容想想:!!! 这色诱,简直可以写进教科书里,如果当年女王陛下可以用这么一招,唐僧也得流鼻血。 见容想想惊愣在当下,白纱帐的梅友微微勾起唇角,雅然的音调,携着几分低哑的磁性。 “九公主殿下,微臣有要事向您禀明!” 随之,便听见容想想说道:“好!” 梅友以为容想想会经不住他用尽浑身解数的诱惑,掀开白纱帐。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容想想转首与万垐对视了一眼,二人齐齐走出了雨花阁的殿门。 殿门“砰”的一声合上了。 在白纱帐内扬着腿的梅友:??? 这反转怎么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九公主殿下不好男色吗?这不可能啊,单看她收入公主府的四个侍君,哪一个不是美貌无双,身型健硕? 难不成是他诱惑的,不及容想想的四位侍君? 这一点只在梅友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若说康承恩和李斯淳,那有可能。 万垐和封鑫绝无可能,尤其是封鑫那个小古板。 那是因为什么呢? 却不知,站在殿外的容想想抹了一把被撩拨后,压制着欲火,额头渗出的汗。 万垐从腰间的一个香囊中,摸出几个炒好的黄豆,递在容想想面前。 容想想捏起一个,仍在嘴里,咀嚼了几下道:“挺好吃的,哪来的?” 万垐答道:“我们潜龙卫素日里要守护主子,到了晚上有时犯困,便吃一两个,消除困意!” “嗯!还有吗?都给本公主吧!” 容想想边吃边吩咐道:“殿内有妖怪,用铜锁把门窗锁好!” 万垐:“九公主殿下说的妖怪是梅友丞相?” 容想想没接他的话,而是转话道:“豆子炒的不错,回头让人再炒些给本公主,你日后不许熬夜,反正公主府不止你一个潜龙卫。 本公主的男人,是不能熬夜的!熬夜掉头发、会生出黑眼圈,还会气血不足! 以后由潜守夜就是,若不用你伺候,你回自己的房中好好歇着。” 潜:???【九公主殿下,我们熬夜也会掉头发,也会有黑眼圈,也会气血不足……】 容想想刚走出一截,万垐已经明白容想想为什么要转移话题,便命人将花间阁的门窗全部封住了! 容想想是全然没发生任何事,和她的侍君们用晚膳,晚上将李斯淳留在了寝殿侍疾。 说是侍疾,其实就是纯睡觉。 却不知,在宫门外苦等的伍商,足足等到了宫门上锁,也没见到他家主子出来。 伍商只能向宫门口的禁卫军询问。 禁卫军如何得知。 伍商无召不得入宫,心下焦急的厉害,也不知道为何他家主子入了宫没有出来,也没有像往日那般,被留在宫中命人给他带个话。 故而,他和车夫飞奔回了丞相府,将梅友未出宫,也没有派人传话的事,禀告给了荣伯爵。 荣伯爵听罢,皱眉寻他亲族们商议。 众人相商的结果是,首先猜测梅友被皇帝留在了宫中,与容想想独处,所以并没有来得及派人告诉伍商一声。 其次他们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便是梅友的身份极有可能暴露。 于是,他们连夜召集复景台的议事承,商量如何平息此事,尽量不将梅友推出去。 最终,这一切被伍商听在耳中,只觉得,梅友虽然是复景台的首领,一旦出了事,他们不是想如何去保住梅友,更多的人,是想将梅友单独推出去,来保住复景台,而替梅友伤感身份地位不过是浮云。 荣伯爵自然也是烦心到了极致,他与荣伯爵夫人膝下有两子,梅友为长。 当初听了老道一句话,他悉心培养梅友,对于小儿子梅洛疏于管教,比梅友小六岁的梅洛,年十四,只知享乐,性格又十分霸道刁钻,实在不是能继任复景台首领的最佳人选。 他的小儿子梅洛再不好,荣伯爵也不想将复景台首领的位置拱手让给他亲弟家的嫡子。 心烦意乱到了极致,荣伯爵与夫人关起门在屋内商议,倘若梅友出了事,当如何解救出梅友。 他的堂弟们嘴上虽然说得好,若梅友真出了事,他们肯定是要把梅友单独推出去来保复景台的,更多的是恨不得他们家倒下,其他的堂弟得好处。 荣伯爵直叹:“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倘若梅友出了事,他们以为能逃脱的了吗?” 荣伯爵夫人揉额道:“先前是你一直掌管着复景台,倘若复景台的议事呈能够齐心,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难破困局,说不准一早便将事办妥了。 指不定老爷现在早已是复景国的皇帝了!” 荣伯爵也知,他夫人说得极对,可是人心最是能算计,他与梅友是根本没办法给那些兄弟子侄洗脑的,毕竟造反之后,皇帝的宝座,谁又能不惦记? “先前便听说,梅盛在通州明面上经商,实则私下在郊外的庄子里,私下打造兵器。 若他没有私兵,为何要打造兵器?” 荣伯爵的夫人刚说完,荣伯爵烦躁不已地道:“抓不住他的错处,总不能当面质问他吧?” 梅盛是荣伯爵最小的一个弟弟,与荣伯爵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梅盛是姨娘生的庶出子,荣伯爵的父亲年迈时,梅盛便在通州经商,离京城并不远,只有六百里。 在荣伯爵的父亲亡故之后,梅盛则以他母亲过度伤心为由,接去了通州小住。 起初荣伯爵生怕梅盛起异心,多次派人将梅盛的母亲接回京中。 一观便是十年,梅盛赚了钱,实打实填补给了荣伯爵,做复景台这些年私下养死士的费用。 前年梅盛的母亲也是年迈,身子不大好,梅盛便将其母接回了通州。 也是今年年初,荣伯爵和梅友听人说梅盛私下在庄子里命人打造武器,派人暗查,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 荣伯爵便派人去了通州,要接梅盛的母亲回京,梅盛婉拒之词是:他母亲病疾加重,不能远行。 荣伯爵和梅友便知,梅盛已起异心。 就这般,夫妻二人忧心至天明,荣伯爵难得一早去了早朝,却见丞相的位置空空。 皇帝自然也不知道梅友为何今日没有上早朝,也未与他告假,不免问及荣伯爵。 “梅友丞相今日为何没来早朝?” 荣伯爵的眉目狠狠一蹙,以为是皇帝故意为之。 第268章 用白绫勒死梅友丞相 荣伯爵生怕这是皇帝故意的试探,走出列的这七步,犹如走过了最长的路。 他跪地叩首道:“吾儿梅友得圣上赏识,封赐丞相之后,老臣喜不自胜,便在府中颐养天年,吾儿平日公务繁忙,老臣这一二年便对他的事儿,极少过问。 故而,微臣只知他昨个入了宫,却不知他为何没有上早朝。” 说完后,荣伯爵发现,在生死面前,他也做不到舍命与梅友共进退。 皇帝闻言,不解地道:“那你今日为何突然来上早朝?” 荣伯爵自梅友做了丞相之后,便卸任回府颐养天年,从未再出现过早朝上。 皇帝以为梅友是身子不适,荣伯爵来给梅友告假的。 荣伯爵听皇帝如此发问,以为是皇帝一次试探,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发出第二次试探。 荣伯爵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清楚的知道皇帝疑心重,且手段狠到什么程度。 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演的,荣伯爵抹了一把刚落下的眼泪,故意道: “圣上明鉴啊!自从夏末时,吾儿梅友心仪九公主殿下,就好似走火入魔了一样,府医多次诊脉,说吾儿得了相思之苦。 吾儿把府中有的,都收拢了起来,连他叔父家中之物都没落下一件。 说是要给九公主殿下做聘礼,老臣苦劝无果,奈何他执意如此,气得老臣一夜未眠,今日本想着等圣上退了朝,老臣想请圣上私下规劝他一二。 谁知他竟连早朝也不来,老臣也不知他去了何处,只知道他入了宫,唉!让朝中同僚见笑了!” 皇帝的双眸顿时瞪得溜圆,问道:“你是说梅友昨夜没出宫?” 荣伯爵一抹眼泪,见皇帝的神色,又听皇帝的话音,恍然明白了一件事,皇帝没有试探他,皇帝也不知道梅友的下落。 那他儿子没出宫……难不成是被后宫嫔妃给请去了? 毕竟他儿子梅友那么出类拔萃,后宫诸多嫔妃惦记他儿子都不是一天两天了。 荣伯爵连连点头,那表情演绎的无比可怜。 皇帝扶额,他记得梅友出御书房前,说过:要去荣华宫找九公主殿下碰碰运气。 既然没出宫,那肯定是在荣华宫。 皇帝的脑海中浮现出的,便是梅友拿着红折子聘礼单,磨破嘴皮子做了他家九公主的第五任侍君。 他家九公主把梅友丞相给宠幸了,导致梅友丞相今日没有出现在早朝。 皇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荣伯爵,心说:你是和镇国公结拜了吗?怎么把镇国公的哭唧唧学了个十成十? 一个哭唧唧,已经让他足够烦躁了,现在又多了个荣伯爵! 皇帝见有朝臣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只好轻咳了一声,以振朝纲,说道:“荣伯,关于九公主和梅友丞相的事,咱们还是等下朝之后,去御书房私谈吧!” 荣伯爵一听这话,由忧转喜,也以为是梅友事成了,被九公主收入公主府做了侍君。 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连连点头应声,并叩谢了隆恩,回到所站的队列。 身旁的朝臣阿谀奉承是避免不了的客套,以为梅友丞相要当驸马,一个个自然是喜眉笑眼低声向荣伯爵道喜。 荣伯爵含笑点头,他是知道梅友即便入公主府,也做不了驸马,只能做侍君的事实。 “让几位同僚见笑了,圣上和皇后娘娘那般宠爱九公主殿下,定是要为九公主殿下千挑万选个俊朗之才做驸马的,吾儿怕是未能入得了圣上的眼,几位同僚此时道喜,未眠早了些!” 一旁站着的朝臣道:“满朝论样貌,论官职,还有谁能与梅友丞相相提并论吗? 想来圣上让荣伯爵去御书房商议,便是要商议梅友丞相做驸马一事的,好事将近,荣伯爵就莫要过谦了!” 一番话,惹得所有朝臣都认为梅友已被皇帝定下,即将成为九公主容想想的驸马。 荣伯爵是个极其圆滑之人,不再多言一次,只淡淡笑了下。 皇帝却是郁闷了,这等于要确认梅友丞相的身份。 下了早朝,满朝文武向荣伯爵道喜,荣伯爵仍是淡笑回之,不多说一个字。 皇帝则是满面怒色,命太监总管郑经去荣华宫将九公主容想想唤到御书房。 正窝在李斯淳怀里睡得正香的容想想,忽听万垐在寝殿外说: “九公主殿下,郑总管来了,说圣上让九公主殿下即刻去御书房。” 闻声,揉着惺忪睡眼的容想想,早将她故意把梅友丞相锁在花间阁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很是纳闷地道:“父皇这么早叫我去御书房做什么?” 郑经是个太监,自然是不怕入殿的,站在万垐身边,以为寝殿内侍奉九公主容想想的是梅友丞相。 便壮着胆子,特意告诉容想想道:“九公主殿下和梅友丞相的事,圣上知道了,梅友丞相还是同九公主殿下一道去御书房请罪,今日没有早朝的事儿吧!” 容想想:??? 瞬间清醒的容想想:!!! 她终于想起来,白纱帐勾引她的梅友丞相,被她关在了花间阁的事! 她让李斯淳给她穿好繁琐的宫装,头发凌乱不梳,随手拿了一条白绫,拉开寝殿的门。 压不下八卦心的郑经,一双眼睛是朝里面来回打量。 以为是梅友丞相在里面,让郑经没想到,怎会是大司农李斯淳大人呢?那梅友丞相呢? 随即,容想想便见到郑经携着三分梅友丞相呢?七分九公主殿下没宠幸梅友丞相的目光,惊诧看向容想想。 容想想拎着白绫在郑经眼前一晃悠道:“郑总管,你前面死那么多总管,不是知道的太多,就是好奇心过重,本公主劝你还是放聪明些,否则,命肯定长不了!” 说罢,容想想拎着白绫就朝御书房走去。 郑经的心狠狠一震,万垐也被吓坏了。 【九公主殿下该不会想用白绫勒死梅友丞相吧?】 听到万垐的心声,容想想心说:你怎么想的?本公主这条白绫有大用处! 第269章 本公主的清誉就不是清誉吗? 容想想拎着白绫去了花间阁,命人将花间阁的铜锁全部打开。 万垐推开花间阁的殿门,容想想拎着白绫提步而入。 迎入眼帘的是白纱帐已经挂于两侧,中间坐在榻上的梅友,双目空洞,了无生气。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方才在外面时,容想想便听到梅友这好似复读机的心声,钻入脑海。 她进殿后,梅友就好似没听见般,心里还在不停地重复念叨。 容想想神色顿变,瞬间哭得梨花带雨,委屈巴巴地捏着白绫擦眼泪道: “梅友丞相昨日可把本公主吓坏了,本公主以为这殿中有妖怪,吓得本公主一宿未眠,本打算今日请个高僧来此驱邪。 若非父皇命郑总管来通传,本公主都不知道这殿中之人,竟是梅友丞相。 你昨日为何要做出那般举动,你在本公主心中,那可是雪山之巅的圣洁雪莲,是不可能做出那般下作勾搭本公主的举动,这……这……本公主怎么能想到呢?” 闻声,梅友缓缓昂起首。 与此同时,容想想听到身后郑经吐槽的心声: 【九公主殿下,您怎么能做到睁着眼说瞎话如此逼真的呢?方才您分明就和大司农李大人安睡在寝殿,从您的面上来看,红润透亮的,哪有半分受惊被吓一宿没睡的样子?……】 容想想未等郑经在心中吐槽完,冷着眸子侧首,用眼角的余光冷瞪了郑经一眼。 把郑经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差点跪在地上。 容想想见此,很是满意的回正首。 便听梅友微微蹙起眉问道:“昨日九公主殿下以为微臣是妖怪?” 容想想双眸澄澈,一脸天真无邪地点头,应道:“嗯” 那纤细且成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让梅友一度以为容想想是真被他吓到了。 【我怎么忘了九公主殿下是个隐藏高手?也是一个精通装蠢的高手,她那么聪明,怎会不知道我是在勾引她?她从悬崖坠下,若是旁的闺阁女子,早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她却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容想想安安静静的听着梅友在心中分析自己。 又在心中回答道:原来的九公主的确是个恋爱脑,可我并非是九公主。我坠崖没有害怕,是因为我摔死之后,回到现实生活中,又不会真的死,有什么可好怕的?…… 容想想的表情虽是把梨花带雨演绎到了极致,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装模作样用白绫擦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扁着嘴问道: “梅友丞相,父皇命本公主带你去御书房,想必是要问责,你今晨为何没有出现在早朝。 你可要和父皇说实话的哦,本公主昨日不仅一下没碰你,更没看见你脱了衣袍的一寸肌肤,本公主不过是错把你当妖怪,关在了花间阁而已! 你若和父皇撒谎,那可是欺君之罪,本公主可没办法保你!” 梅友勾起唇角,虽然是个微笑,却有些个苦涩,他知道九公主容想想故意当着郑经说这番话,就是在防备他浑说九公主容想想看到他的身子,让九公主容想想必须对他负责…… 【果然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 梅友在心中感慨而笑,这样的女子实在少见,更是极其难遇。 容想想抿唇而笑,朝梅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她在心中笑着作答:我与你所见的女子自然不同,毕竟我们生活在现实中,自幼就与男孩子有接触,而且我可是经过九年优秀义务教育的,与你接触过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能一样吗? 梅友刚站起身,缓步朝外走,走到容想想身边的时候,二人一正一反,肩膀相齐。 梅友顿足,便听容想想拿捏着极好的哭腔,说道:“梅友丞相的清誉是清誉,本公主的清誉也是清誉,是不允许任何人损毁的。 倘若今个,有人逼本公主做出本公主不想做的事,本公主必然要自证清白,宁可吊死在御书房,也不委曲求全。” 这话说得再是明白不过了,梅友自认他又输给了容想想。 此刻的梅友已经不知道,他是因为得不到而不甘心,还是真的喜欢上容想想的舍不得,或者二者都有,充斥着他的心,让他转首看向容想想,雅声哄道: “九公主殿下请放心,微臣从不强人所难,昨个是微臣之错,今日自会向圣上请罪,误了早朝一事,也与九公主殿下没有任何关系,若非昨日微臣吓到九公主殿下,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误会!” 容想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满心欢喜地扁着嘴:“嗯”了一声,拿出捧杀术的言辞夸赞梅友。 “不愧是丞相大人,难怪坊间都说梅友丞相最是清明雅正,果然让本公主拜服!” 梅友勾了勾唇,这样的夸赞从九公主容想想的口中说出来,完全是言辞和心里所想不一。 他没有多言,同九公主容想想去了御书房。 郑经刚通报完,容想想便捏着白绫,拎着裙摆跨入御书房,“嘤嘤嘤……”之声伴随着容想想一起进了御书房。 皇帝一见容想想拎着一条白绫,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家九公主又会冒出什么极端做法,什么奇葩想法,又不敢斥令,生怕容想想下一刻将白绫往自己脖子上一勒,要挟他些什么。 只好假作淡定地笑着问道:“想想拿着一条白色纱绫做什么?这条纱绫与你今日所穿的裙子颜色极为不合适,你若要模仿模仿画中人,不妨问问你母后,你母后画的仙人,着实有几分神韵呐!” 容想想心说:不愧是能当帝王的人,这心理素质实在不一般,表情拿捏的那是相当到位呀! 容想想见荣伯爵在,哭嘤嘤地扑进皇帝怀里,虽然她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但是这躯壳的主人,实打实是皇帝的亲女儿,她既霸占了九公主的身体,理应替九公主尽孝。 于是,容想想把九公主这个女儿的真性情演绎了出来。 “父皇,我要被梅友丞相吓死了,这事儿可不能怪我,若父皇强迫我收梅友丞相做侍君,今个儿我宁可吊死在御书房,也实难从命,这样的黑锅,我不背,呜呜呜……” 闻言,皇帝和荣伯爵齐齐看向刚跨入御书房的梅友丞相。 第270章 一计不行再生一计 梅友一瞅皇帝和荣伯爵那眼神,明显是:你做什么了?把九公主殿下吓成这样? 梅友揉了揉鼻子,跪在地上叩拜道:“是微臣心生爱慕九公主殿下之心,一直得不到九公主殿下的半分回应。 故而心急了,做出有伤大雅之事,没想到会惊吓到九公主殿下,是微臣之错,还请圣上责罚!” 这话说得含蓄,对于过来人的皇帝和荣伯爵怎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荣伯爵一脸惋惜地瞥了自家儿子一眼,有些幽怨的暗道: 【我以为你成功了,怎么就没成功呢?还能吓到九公主殿下?】 皇帝则是一脸惊然地看着梅友,以男色来勾引朕的九公主,若非从你口中说出来,朕都不信这事是你能干出来的。 随后,皇帝十分不解地看向自家女儿容想想,他很是纳闷,他家女儿容想想收了四任侍君,封鑫做不出来色诱他们家九公主的事。 康承恩和李斯淳还能是个省心的吗?以那俩的性情,还不知道得研究多少本春宫图,把房中事研究出个花,好争宠,尤其是京中冠名容貌之首的康承恩。 早在两年前,皇帝就听总管太监提及过坊间评选出京中十大美男,一共有两本,一本是坊间,一本是达官贵族后宅的闺阁女子所评选的。 坊间那本十大美男,为首的是康承恩。 达官贵族后宅闺阁女子评选十大美男为首的是梅友,康承恩位居第二。 皇帝心知肚明,论样貌和身材,康承恩比梅友略胜一筹,只不过梅友的学识和身份地位,是康承恩无法比的。 达官贵族后宅的闺阁女子,秉持着想嫁之人的念头,评选梅友丞相为首,自然也是对的。 现在想一想,他家女儿九公主容想想真是厉害,十大美男里的:康承恩、李斯淳、封鑫,都被他女儿容想想收入了公主府做侍君。 若是万垐没戴潜龙卫面具,必然会出现在十大美男的图册之上。 图册上的梅友丞相和谢慕,现下是想破脑袋要入公主府做侍君,可他们家九公主容想想死活不同意。 否则,十大美男一半,被他家九公主容想想都收入公主府了。 想到此处,皇帝郁闷到了极致,捏了捏眉心,问容想想。 “想想,梅友丞相对你一片真情,你果真对他无意吗?” 容想想站正身子,肃然点头道:“父皇,虽说梅友丞相极好,但是男女之事要合乎眼缘、性情啊!我与梅友丞相三观不合,性情不合,他学识极高,我一个字不识得,实在不适合在一起,还请父皇开恩,不要乱点鸳鸯谱!” 皇帝叹了一声道:“行了,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且先回荣华宫吧。” 闻言,容想想便知道,皇帝要等她离开后,私下规劝荣伯爵和梅友,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皇帝其实心中早知容想想会如何回答,故意当着荣伯爵和梅友丞相的面发问,就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此刻他又可以做个老好人,安抚梅友道:“九公主被朕和皇后给娇惯坏了,虽说她方才的话说得实在不留情面,却也是实话。 九公主琴棋书画一窍不通,梅爱卿是吾朝的栋梁之材,理应寻个良配辅佐你才是。 虽说想想是朕的九公主,却也不得不说,她并非是良配,不是个贤妻的最佳人选,梅爱卿又何苦入公主府去给她做侍君?” 梅友表现出一副失魂落魄道:“微臣不敢与圣上和皇后娘娘的伉俪情深相比较,可圣上也看在眼里,微臣是真心喜欢九公主殿下的。 既然入了心,怎么可能说放就放下呢?若真能放得下,微臣又怎会做出那么不雅之举,惊吓到九公主殿下呢?” 皇帝和梅友皆是微微一叹,尽显无力感。 皇帝瞧着梅友那神色,也知规劝无果,只好看向荣伯爵道:“爱卿啊,你看这事儿……” 荣伯爵赶忙躬身礼道:“圣上能不怪罪犬子,已然是圣上的网开一面之恩,吾等感念于心,至于犬子爱慕九公主殿下一事,他一时钻牛角尖,请圣上给老臣些时日,容老臣开导他!” 荣伯爵既如此说,皇帝便顺水推舟,让他们父子二人出宫回府。 一路上,父子二人只字未言,回到丞相府,荣伯爵跟着梅友去了梅友的书房。 合上书房的门,荣伯爵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很是愤怒地道: “那九公主算什么东西,以你的容貌和学识、身份地位,娶她都是绰绰有余,已经委曲求全入她公主府做小,她反倒蹬鼻子上脸,如此打咱们的脸,焉能留之?” 梅友听出他父亲荣伯爵的话外之音是让他想办法杀了九公主容想想。 之前是他想借九公主容想想挑拨皇子们争夺皇位,他好从中谋利。 现在他舍不得杀九公主容想想,因为他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梅友是不能将心中想法实言告诉他父亲的,即便他是复景台的首领,若被他父亲和复景台的人知道,他真心喜欢上九公主容想想,一定会瞒着他,私下派死士,想尽办法除掉九公主容想想。 而梅友的内心又何尝不纠结,九公主容想想身上留着胜南国皇族的血脉,是灭了他们复景国仇人的血脉,血海深仇和儿女私情,在他心中来回激荡,让他这些日子活在纠结和痛苦之中。 梅友斟了一盏茶,递给他父亲荣伯爵,眉目不似往日那般温文尔雅,而是冷肃地道: “这一点儿子早就想到了,儿子本就是想借九公主的手,挑起诸皇子们成为敌对,父亲也说了,不过是委曲求全之计罢了,待他日我荣登大宝,九公主这枚棋子也就无用了!” “可九公主迟迟不肯收你入府,以你现在的身份,贸然接近诸皇子们,皇帝如何能容得下你?” 荣伯爵接过茶盏,对皇帝和九公主的尊称全无,愤愤然地道。 梅友冷笑道:“此一计不成,可再生一计,若我是那般无用之人,岂不枉费父亲这么多年的栽培之恩?” 第271章 九公主,朱雀和白虎打起来了 听梅友如此说,又见其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沉无情,荣伯爵总算是安心了。 方才他在御书房看梅友与皇帝的对话,一度怀疑他儿子梅友是真的爱上九公主容想想了,现下想来,定是他儿子装的。 荣伯爵便淡淡地道了一句。 “你心中有打算便好。” 随后,荣伯爵将昨夜复景台的议事承商议言辞,大致说给了梅友听,又提醒梅友多留意梅盛。 梅友面无表情地颔首应声,荣伯爵又言三两句,便离开了。 荣伯爵走后,只剩下梅友独自待在书房中,梅友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软在椅中,情难自控地落了泪。 现在的他是迷茫的,是痛苦的,是无助的……更是爱而不得的。 可他又能怎么办?只能无声的落泪,连哭声都不敢出。 以前梅友觉得,作为复景台首领的他,作为丞相的他,是万人瞩目的,是被人仰望的存在。 现在的他,却不知什么时候,自卑到了尘埃。 他心中喃喃道:别的男子莫说脱衣服,便是鞋袜未脱,都能得到九公主殿下的青睐,你脱成那样,又用那样下作的动作勾引九公主殿下,为何都无法让九公主殿下看你一眼? 眼泪顺着脸颊,没入衣襟,足足等到华灯初上,梅友听书房外伍商问道: “主子,该用膳了,您在书房用,还是去膳厅?” 梅友这才察觉衣襟湿了好大一片,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和鼻子,回道:“在书房吧!” 他点燃了烛火,取出铜镜,发现自己的眼睛哭得有些发肿,打湿帕子敷了敷眼睛,伍商便端着膳食敲门而入。 放下膳食,伍商见梅友的眼睛淤肿未散,以为梅友是因为复景台议事堂那些人而恼了,便愤愤不平地道: “主子生气也是应该的,出了事,他们全然不想着如何保主子,而是想着如何把主子推出去自保,这些年若无主子的筹谋,他们哪来如此安逸?” 梅友闻言,微微蹙眉,顿时明白伍商话中的意思,便顺着他而说,将伍商听到复景台议事堂所说尽数套了出来。 听罢,梅友很是心灰意冷地推了碗筷道:“今日腹中不饿,拿下去吧!” 伍商规劝道:“主子还是要防备着他们些,这些年他们只图利好,全无亲情。” “是了!”梅友颔首应了一声。 伍商一瞧梅友的神色,便知梅友是心中在想事,便知趣的端着剩菜剩饭离开了。 梅友这才勾起唇角,冷嘲了一句。 “什么未来的帝王命,不过是你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言毕,梅友深深羡慕着九公主容想想的每一个侍君,虽说要争宠,不能得九公主容想想的独宠,却一个个能做自己,就连万垐那样的潜龙卫,都比他强。 孰不知,在容想想出了御书房,去凤仪宫,寻皇后慕容雪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回公主府养身子。 皇后慕容雪最见不得自家女儿哭,便提及,让容想想每隔三日入宫一趟,容想想点头应下后,皇后慕容雪这才同意她回公主府。 回到公主府后,容想想取出一个侍君宝册,写上了封鑫的名字,打算夕阳西垂封鑫来公主府时,交给封鑫。 她又唤来管家吴起,让吴起将月辉院收拾出来,给封鑫居住。 吴起都惊了,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瞅着李斯淳,心说: 【九公主殿下收李斯淳大人尚未足月,就把封统领也收做侍君了?老天爷啊!封统领那样的人,都能给九公主殿下做侍君吗?】 容想想瞥了一眼吴起,拿起茶盏,眸色微冷地问道:“吴总管有意见?” “没……老奴怎能有意见呢,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收拾月辉院,不知封统领的喜好。” 吴起忙说道。 容想想微微敛眸,她也不知道! 故而,说道:“月辉院并不大,与恩露院仅隔一墙,本公主并未去过,只知道那是一处极为雅致的院落,你派人将里面归置一下,清扫土尘便可。” 吴起应声后,转身而离。 万垐却在旁提醒容想想道:“九公主殿下还是去一趟月辉院比较好。” 容想想不解地道:“怎么了?” 万垐道:“月辉院与康公子的恩露院一墙之隔,却比康公子的恩露院要大许多,奢华许多。” 容想想恍然明白万垐在担心什么,虽说当初是康承恩自己选的恩露院,但康承恩的想法是离她近一些。 昨个康承恩提及没有聘礼一事,心中已经有些个低沉,而今她将月辉院赏赐给封鑫,若是康承恩多心以为她偏心,这便会生出无端的嫌隙来。 于是,容想想放下茶盏,和万垐、康承恩、李斯淳一起去了趟月辉院。 容想想走进月辉院这么一瞧,发现月辉院实在是个极美的院落,清静雅致,曲径通幽,两侧栽种的竹子被养得极好,有五间屋舍,建造的很是与众不同。 当初李斯淳曾想过在此居住,实在是嫌弃这里有些个小,便没有选,而今李斯淳将他的醉岚院收拾的,远比月辉院雅致奢华数倍。 容想想很是不解地问康承恩,“当初你为何不选择此处居住?” 康承恩答道:“当初我以为九公主殿下会经常宠幸我,也没做多想,想着离九公主殿下近些,方便九公主殿下来恩露院,我怎么知道还会有李斯淳和封鑫?” 到了公主府,便没有了官职一说,大家都是容想想的侍君,身份齐平,康承恩也就直呼其名。 容想想这才恍然,笑道:“你若觉得恩露院不够好,让吴总管帮你归置归置,喜欢什么,添置一些。” 说话间,容想想攥住了康承恩的手,随后同她的三任侍君说道:“屋不在大,有爱最好,官职不在高低,心舒才安。 我公主府留的是侍君,对于官职、身份、地位、财帛是没有论定的。” 虽是这么说,康承恩却不想花费公主府的钱,来贴补自己,那他岂非真成了豢养在后宅的妾室了? 抿了抿唇,康承恩只微微颔首。 容想想便命人将太过于奢华的月辉院摆设送去了库房,取了符和雅致的屏风和摆件,让月辉院的雅致显现到了极致。 折腾了整整一个下午,夕阳西垂,容想想回到了正殿,净手时,忽见吴起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禀道: “九公主殿下,不好了,朱雀和白虎打起来了!” “什么?”容想想懵然转首。 吴起一拍额道:“康公子和封统领打起来了!” 第272章 九公主去厨房取来一把剔骨尖刀 容想想虽然很好奇康承恩为什么会和封鑫打起来。 但她更好奇,为什么吴起喊康承恩为朱雀,喊封鑫为白虎,站起身朝外走,笑着随口道: “康承恩喜穿红色,取名朱雀很是相配,封鑫的禁卫军服一袭白色铠甲,称作白虎,那青龙和玄武是谁啊?” 没有防备心的吴起脱口回道:“而今公主府不是四位侍君嘛,我们私下按照四象给侍君配了名,不过是玩笑而已。 青龙是大司农李大人,他时常穿一身青色云纹华服,玄武是万垐潜龙卫,他守护九公主殿下,还能镇宅!” 容想想猛地一顿足,转首纳闷地道:“万垐是玄武?你们怎么想的?” “不合适吗?”吴起揉了揉鼻尖,问道:“那谁来当玄武呀?” 容想想微微挑起眉,想起万垐那清冷的眉眼,想起万垐那冷绝的容颜,与玄武实在是极为不符啊。 再一琢磨,也对,公主府这些个下人,包括吴起,并没有见过万垐的面容,潜龙卫的面具又都一样。 潜龙卫的面具鬼脸不似鬼脸,兽脸不似兽脸,看着极为恐怖。 容想想摩挲着下巴,觉得公主府的下人们没准把万垐的模样想得极丑,心中一下就不乐意,这不是玷污了她的审美吗? 于是,容想想肃然转首冲着吴起道:“万垐那么一个冷绝俊朗的脸,玄武那么丑,为何不用麒麟?” 吴起愣了,心说:【九公主殿下,现在是纠结您的侍君该用什么来称呼吗?玄武也好,麒麟罢了,不应该先解决康公子和封统领打起来的事吗?】 听到吴起心声的容想想,仍然不容置疑地道:“记住没,以后下人称呼万垐,必须是麒麟,谁再用玄武称呼万垐,休怪本公主将他赶出府!” “是是是!”吴起连连应声,目光却是忧心朝恩露院看。 容想想拍了拍吴起的肩膀,说道:“急什么?康承恩的轻功,京中唯有潜1和潜2能追上他,论武功,康承恩打不过封鑫,最终还不是一个逃,一个追,谁也吃不到亏!” 吴起闻言,转了转眼珠子,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感叹道:“不愧是九公主殿下,洞察的仔细,确实是这样!” 容想想先是命布思唤人搬桌椅去恩露院,并让布思唤府中的传膳宫婢,将膳食摆在恩露院门口。 她缓步朝恩露院走,问吴起,“朱雀和白虎为什么打起来?” 根据容想想对封鑫的了解,那么一个古板木讷的性子,实在是难以与人起争执的,更别说能打起来了。 眸光流转一瞅,李斯淳并不在,容想想顿时明白过来了,这里怕是有李斯淳那个小绿茶的推波助澜。 随后,便听吴起如实作答。 “封统领入公主府时,突然碰到李大人,李大人说九公主殿下专门准备了月辉院给封统领入住,便带着封统领去月辉院。 也是赶巧,走至恩露院时,碰到急急忙忙走出院的康公子,天色擦黑,李大人给封统领介绍公主府的规矩,封统领便没注意,撞到了康公子。” 吴起顿了顿,继续道:“康公子一下怒了,说封统领撞坏他东西了,封统领道了歉,说赔给康公子。 康公子说封统领便是砸碎了骨头都赔不出来他的心爱之物,也不说是什么东西摔坏了。 李大人在旁劝半天,结果,康公子和封统领越吵越凶,康公子便动起手来了,封统领起初还没回手,后面劝说无果,便回手,就这样打起来了!” 容想想闻言,大致猜到康承恩说撞坏的物件是什么了,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 随即,她一转身往回走。 吴起走着走着,一看九公主容想想掉头走,以为九公主容想想是不打算管康承恩和封鑫打架的事。 【康公子和封统领都是您的侍君,就算谁也得不了好,可我们谁能劝得住啊?若是打个好坏,九公主殿下不得心疼吗?】 想到此处,吴起拔腿去追容想想,在旁絮絮叨叨地道: “九公主殿下,这事儿还得您去劝啊,我们怎么劝啊?……九公主殿下,诶……您这是要去哪儿?” 吴起见容想想直奔公主府的厨房,碎碎念道:“九公主殿下,劝好两位侍君,再用膳不迟啊!” 吴起以为九公主容想想是饿了。 孰料,容想想提裙进了厨房,站在灶台前东瞅瞅、西瞧瞧,取了一把剔骨尖刀握在手里,转身冲吴起道: “走吧!去恩露院!” 吴起见状,冷汗都下来了。 【九公主殿下这是又要干啥啊?总不会要杀侍君吧?】 可吴起又不敢说实话,劝道:“九公主殿下,您小心着些啊,别让这剔骨尖刀伤到啊,刀具可不是随便乱玩的呀,若是伤到您,这可怎么好?” 容想想懒得听吴起废话,冷声道:“你再废话,我就用这把刀割了你的舌头,还不带路?” 吴起闻言,两位侍君的是伤是残,比起他的舌头,那还是他的舌头重要啊! 他赶忙捂住嘴,再不敢说一个字,闷头给九公主容想想带路。 前方提灯的宫婢,将路照得极亮,同时也将你追我逃的康承恩和封鑫照了个清楚。 万垐也是得了信,刚去,拦在二人中间,一边规劝二人,一边拦着二人出的重击。 见容想想来了,李斯淳先跑到容想想身边,故作着急地道:“九公主殿下,您可算来了,他们打起来了!” 随后,李斯淳就眼尖地看见容想想手中的剔骨尖刀,惊愕了一瞬,不解地问道: “九公主殿下拿把刀做什么?” 容想想用左手捏了捏李斯淳的脸颊,笑道:“不许淘气!” 闻言,李斯淳眸光一顿,突然勾唇笑道:“九公主殿下莫不是拿刀来吓唬我?” 容想想笑道:“怎会!” 她转首让布思身后的太监们,把桌椅放好,传膳宫婢将膳食摆在了桌上。 容想想沉眸看向半空打得不可开交的三人,大喝一声。 “陪本公主用膳!” 声落,容想想将剔骨尖刀狠狠往桌子正中央一插。 “噗!”的一声。 这一下,把吴起都吓跪了,就别说一旁跟着的太监和宫婢们了。 第273章 封鑫尴尬了 劝架的万垐一见容想想生怒了,立刻小声说道:“别打了,九公主殿下生气了!” 说罢,他不再阻拦康承恩和封鑫,一个飞身跳跃在容想想身旁,躬身告罪道:“是我未能及时来劝他们,九公主殿下莫要生怒!” 容想想在主位上落了座,凝眸看着半空停止缠斗的康承恩和封鑫。 康承恩用他的寒冰扇,阻挡了封鑫飞来的重拳,傲娇地道:“今日就不与你争高低了,避免九公主殿下生气!” 声落,康承恩脚踏清风,跃身在容想想的另一侧,扁着嘴,十分委屈地道:“九公主殿下,今日之事实在不怪我。” 容想想朝飞身落在不远处的封鑫招了招手,说道:“过来用晚膳。” 封鑫走过来,冷瞪了康承恩一眼,觉得康承恩竟是那恶人先告状的小人! 容想想说道:“康承恩和封鑫,你们俩坐本公主旁边,万垐和李斯淳你们俩也坐吧!” 有容想想发话,四任侍君便不多言,纷纷落座。 李斯淳斜着眸子看了身旁的康承恩一眼,以为容想想会训斥康承恩和封鑫。 没想到,容想想拿起筷子,说道:“你们若要比武,寻空闲时间,日后午膳和晚膳时间,不得让本公主等你们用膳,这是公主府新添置的规定。” 说完,容想想用银筷敲了敲盘子道:“用膳!” 这相当于是命令了,四位侍君很是乖巧的拿起手旁的银筷,开始陪容想想用膳。 跪在地上的吴起及一众宫婢和太监,一个个看向容想想的背影。 往日他们都觉得九公主容想想虽然霸道任性,却对他们很温和。 可今日九公主这做派,让他们想到那画本子里描述的山匪首领。 烛火下将饭桌正中央那把剔骨尖刀照得银亮寒光。 无人敢拿走那把剔骨尖刀,容想想就似无事人般,安静地用着晚膳。 四位侍君见容想想默不作声,谁都不敢吭声,唯有替容想想夹菜夹肉,盛汤。 这下公主府,无论是吴起,还是巡逻路过的侍卫们,亦或者是跪在地上的太监和宫婢们,一个个无不对九公主容想想心生敬畏。 方才康承恩和封鑫打得那般激烈,万垐阻拦二人用的招数,也是手影舞成了花影。 这么激烈的打斗,九公主殿下一句话,此刻不吭声,实在是让他们不得不赞叹:九公主殿下治理后宅,不输于王爷们,甚至比王爷们还要强很多。 用罢了晚膳,容想想放下银筷,只淡淡地道了一句。 “康承恩、封鑫随本公主来正殿,万垐守护好正殿,无本公主的吩咐,任何人不许入内!” 说完,容想想站起身便朝正殿走去。 万垐紧随其后,康承恩和封鑫跟在后面,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知九公主容想想是不是真的生了怒,后悔方才他们出手打斗。 李斯淳则是站起身,负手望着容想想的身影,微微一笑,和吴起说道:“辛苦吴管家将膳桌撤了吧!” 吴起这才回神,站起身,让身后的宫婢和太监撤去膳桌。 李斯淳拔下那把剔骨尖刀,说道:“这是九公主殿下留给我的,我要找个锦盒收起来。” 没等吴起接话,李斯淳便拿着剔骨尖刀朝他的醉岚院走去。 吴起伸出手,嘀咕道:“李大人,你收藏剔骨尖刀不合适啊!让九公主殿下知晓,还能宠幸你吗?” 只不过,李斯淳已经走远了。 李斯淳回醉岚院,的的确确取来一个极其精致的锦盒,把剔骨尖刀小心翼翼放在里面,寻了个展架,放在上面。 回到正殿的容想想落座后,布思端着茶盏前来奉茶,三盏茶放好,便退出了正殿。 康承恩和封鑫理亏地站在正殿中央,不敢落座,殿门合上后,万垐抱臂站在门口。 容想想才笑道:“站着做什么?坐下说话!” 得到容想想允许,康承恩和封鑫才敢落座。 容想想先是看向封鑫,说道:“封统领,你是无心撞了康承恩,他虽然性子有些个傲娇,却不是不讲理的人,若本公主没猜错。 因为你无心撞他,他的一枚玉坠子断了!” 容想想转眸问康承恩道:“我说得对吗?” 康承恩从袖袋中取出极大的玉坠子走过来,用宽袖遮挡着,给容想想看。 “嗯,断了!” 封鑫歪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看清康承恩掌中之物。 他这才觉得之前误会了康承恩,他以为康承恩不愿意九公主容想想收他做侍君而故意生事,不免内疚地站起身,朝康承恩躬身告罪道: “我真不是故意的,不知那玉坠子是不是康公子的传家之物,若可以的话,我认识京中一位修复玉石的匠人,可以拿去给他看看。” 容想想将康承恩手中的玉坠子拿过来,用帕子包好,和封鑫说道:“这枚玉坠子是我送给康承恩的房中之物,所以,他才会和你这么生气。” 封鑫在容想想拿那枚玉坠子时,大致看清是个什么玉坠子了,惊叹那玉坠子的造型,为何与小兄弟如此像……只不过这个玉坠子比小兄弟小太多了,只有小拇指大小。 这让封鑫明白,为何当时他让康承恩拿出来什么物件摔坏了,康承恩死活不肯拿出来。 换做是他,他也不可能拿出来给旁人瞧。 这似乎也不能拿出去让修复玉石的工匠去修复吧? 封鑫立时垂下了头,暗想: 【也难怪康承恩会如此动怒,毕竟是九公主殿下送他的,若是九公主殿下送我的房中之物,旁人弄坏了,我也不会轻易饶恕了那人。】 容想想捏了捏康承恩的手,笑着说道:“这是你入公主府后,本公主送你的第一个玉坠子,你莫生气,我想办法修好,还给你,如何?” 康承恩惊道:“九公主殿下会修复玉石?” 容想想道:“不会,可以学嘛!一日不成,百日,只要用心,总会修好的。 知道你今个儿受委屈了,我日前得了一个新物件,原本想等你生辰时,送给你的,今日送给你,比这个坠子要好,你必定喜欢。” 说完,容想想从柜子下面的暗格,拿出来一个极大的锦盒,交给了康承恩。 康承恩好奇,想掀开锦盒看看里面是什么。 “你拿回恩露院私下看!”容想想按在了康承恩的手背上。 康承恩立时明白里面装着什么了,封鑫也明白了,他尴尬了!因为容想想又从暗格中拿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锦盒,交给了他! 第274章 九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封鑫抱着锦盒,只觉得很烫手,绯红色染透了脸颊、耳根和脖颈。 容想想见状,说道:“不必害羞,这是房中情趣玩具,回头我教你怎么玩。” 封鑫垂眸,不吭声,心里却嘀咕: 【听说过有男子婚后买春宫图画本子的,哪有用玉还原雕刻出自家兄弟的……】 容想想很是一本正经地道:“你且好好收起来,每个侍君都有哦!” 封鑫猛地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容想想,又看瞄了一眼那个柜子。 直在心中感叹:【每个侍君都有,那柜子暗格装的,都是玉制雕刻兄弟?】 封鑫的脑海中浮现出容想想闲暇时,在公主府的寝殿,自己雕刻玉制兄弟,然后放在锦盒里…… 听到封鑫心声的容想想捏了捏眉心,心说:我在现代社会,这都不算情趣玩具,再说古代夫妻玩得也挺花哨的呀,也就你这个小古板,能思想这么封闭。 故而,容想想打算给封鑫打开一扇通往性福的大门。 便将封鑫留在寝殿,让康承恩回了恩露院,让万垐回隔壁偏殿安睡,又吩咐潜5向皇帝给封鑫告假一日。 万垐临走时,暗戳戳提醒道:“九公主殿下今日的药还没用,一会儿让布思姑娘伺候九公主殿下服药。” 容想想知道万垐这是在提醒她,她的肾虚之症还没好,点头道:“按时服药,遵守裴院长说的,你安心入睡吧!” 万垐听罢,知道容想想今夜并不会宠幸封鑫,便和康承恩离开了。 康承恩把容想想给他的锦盒,藏在恩露院的暗格中,去找万垐,从厨房拎了两坛酒,几碟小菜,一同去李斯淳的醉岚院喝酒闲聊。 昂首赏月的李斯淳,听到脚步声的李斯淳,在看见康承恩踏进醉岚院的那一瞬,眸光顿了一下。 “我以为今夜九公主殿下要留康公子在寝殿侍疾。” 万垐接话道:“封统领初入公主府,九公主殿下定然不会让他在月辉院独守空房,康公子和你初入公主府时,不是也没有独守空房吗?” 李斯淳勾起唇角,苦涩一笑道:“是啊,新人总是胜于旧人!” 万垐在院中的石桌前落座,将手中拎的食盒中小菜取出,放在石桌上,说道:“九公主殿下可不是喜新厌旧之人,我在她身边跟随了三载,知晓她是最重情义之人。” “你们二人都有被九公主殿下独宠之日,我却没有,还在这里说酸话,就没意思了,既入了公主府,既然当初选择做侍君,早该知道,九公主殿下不可能只独宠自己一人。” 说罢,康承恩将倒满的酒,一口饮下。 一句话说得三个人很是感伤,皆是举盏灌下一盏盏酒,冰凉的琼酿顺着喉咙落在胃里,心也在冰与火之中激荡。 冰是,谁都想九公主殿下与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会有独守空房的寂寥。 火是,对九公主殿下的爱,日益增加。 不知几时,三人喝完了两坛酒,各自回各自的房中安睡。 也许只有喝了酒,他们才能睡得着,这是他们此刻唯一能独自安睡的法子了。 翌日,容想想窝在封鑫怀里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虽说二人没有行房中事。 容想想却与封鑫闲聊到半夜,封鑫这个小古板发现容想想是个极有趣的人,话不免也变得多了起来,给容想想讲他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容想想听完,还会说小时候的事儿,让封鑫有一种找到了知己的感觉,看着容想想的眸光亮了好几个度。 醒来之后的容想想,见封鑫早已醒了,携着刚醒的语调,软软糯糯地问: “你何时醒的?” “微臣,每日要护送圣上去上早朝,到那个时辰便睡不着了!” 容想想在封鑫的唇瓣上轻啄一口,纠正道:“夫妻之间,还说微臣吗?” 和容想想昨夜闲聊,封鑫也放松下来,笑道:“九公主殿下提醒的是,我改!” 容想想把放在封鑫胸口的手往下一移,好好地摸了一遍封鑫的腹肌,咯咯笑道:“真是硬实!我喜欢!” 封鑫仍有些羞涩地垂了垂眼帘,回应道:“九公主殿下喜欢,日后天天给九公主殿下摸!” 容想想妩媚地看了封鑫一眼,发现封鑫虽然语气软了,但是被她一摸,整个身子还是会僵硬。 腹肌凹凸,横看成岭侧成峰,形状各不同。 她抿唇笑道:“还不起床吗?他们都在门口候着了!” 封鑫这才连连点头,下了床,为容想想取来华服,却不知怎么给容想想穿,正在手足无措时,容想想唤了一声。 “你们进来给本公主更衣!” 声落,万垐、康承恩、李斯淳便走了进来,一个眼神都没给赤着上半身抱着华服的封鑫。 万垐和康承恩熟练地拿过封鑫抱在怀里的华服,上前为容想想穿,李斯淳则是点燃了殿中的熏香,用温水浸湿帕子,递在容想想的面前。 这一套操作看得封鑫目瞪口呆,他都没这么伺候过,但是他将每一任侍君怎么伺候容想想步骤,默默记下来。 尤其是为容想想穿繁琐的华服,他记在了心里。 之后布思领着宫婢入内,为容想想梳妆打扮。 容想想并不喜欢浓妆艳抹,平日里都是极淡的妆容,与先前九公主画的妆容截然不同,这些个宫婢早已熟悉。 倒是觉得九公主殿下如此,更有一种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纯感。 用罢了午膳,容想想同封鑫说:“本公主,今日要去探望你父亲母亲,已让吴管家备好了车马,走吧!” 封鑫一惊。 【昨夜九公主殿下并未同我说啊,怎么突然要去看我父母呢?】 容想想笑着道:“万垐不用说,康承恩是他父亲将他送入公主府的,李斯淳的父亲母亲远在江南,日后也要寻个恰当的时机,陪他回去探望一下他的父亲母亲。 你入公主府而居,总要让你父亲母亲心中安心才是,走吧!” 闻言,万垐的眸光微微沉了沉,康承恩没有接话,李斯淳的眸光闪烁出一道光弧,心中喜悦有朝一日九公主殿下会陪他回江南。 封鑫站起身道:“九公主殿下想的周到!” “你们虽是我的侍君,却也是我的夫,无一例外!” 容想想转眸冲万垐道:“你随行同去!” “是!”万垐应声。 容想想临出公主府时,唤府中两名侍卫提前去封府通知封鑫的父母。 封鑫的父母听说九公主容想想要驾临,惊讶地道:“九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第275章 雷劈胸口炸出火花 容想想正欲上马车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道男音。 “九公主殿下,微臣有事想单独和你说!” 闻声,容想想转首,见不远处的谢慕朝他端了一礼,很是规矩。 容想想微微挑眉,问道:“本公主没有话和你说。” 谢慕垂落双手,看向容想想的眸光中满是深情,他抿了抿唇,摆清自己的身份,腔调中携着七分请求,三分期待地道: “之前九公主殿下说喜欢下雨天打着伞漫步在青石小路上,微臣承诺九公主殿下,要为九公主殿下做一把油纸伞,已然做好,还请九公主殿下一观。 若是不喜欢上面的花色,微臣再为九公主殿下做一把。” 容想想的脑海闪过无数个原主记忆的画面。 “谢慕哥哥,你喜欢什么天气?” “雨天!” “本公主也喜欢,本公主最喜欢下着绵绵细雨,打着油纸伞,漫步在青石小路上,谢慕哥哥,为本公主做一把油纸伞吧?” “我不会做油纸伞,我喜欢下暴雨,那样可以在府中睡觉。” …… “谢慕哥哥,再过几日便是元宵佳节了,你为本公主做一盏八角宫灯可好?” “我哪里会做宫灯?九公主若喜欢宫灯,让宫中的匠人去做,想要什么样的宫灯做不出来?” “本公主不喜欢他们做的,你做一个给本公主嘛,好不好?” …… 后来,谢慕确实给九公主做了一盏宫灯,上面什么花色都没有,是一个圆形的灯笼,谢慕也的确不会做灯笼,竟忘了灯笼里面要燃蜡烛的。 九公主却如同得到了宝贝似得,放在荣华宫的寝殿,日日看不够。 …… 容想想微微敛眸,原主九公主实在是个恋爱脑,瞧瞧谢慕当初说不会做油纸伞,这不是也做出来了吗? 但凡是用心,还有做不出来的吗? “时过境迁,本公主忘了!日后谢大人不必寻这些个小玩意来给本公主,本公主已然有四任侍君,心有所属,当初女儿家的那些个无知,早就忘怀了!” “四任侍君?九公主殿下收梅友丞相做侍君了?”谢慕的眸光狠狠一震。 【当初你指天发誓,非我不嫁的!怎么说变就变呢?】 谢慕的心声与此同时落入了容想想的脑海中。 “与你何干?本公主既不是你生的,也不是你的养的,更没吃你家大米,本公主的事,何时轮得到你来过问?” 容想想原本想着,谢慕毕竟是原主倾心的唯一男子,而今谢慕也没有了往日的普信,想好言劝他。 奈何,谢慕真真是那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谢慕见容想想生了怒,立刻解释道:“微臣不是那个意思,九公主殿下喜欢就好,这把伞是微臣费心好几日做出来的,没别的意思,请九公主殿下一观,行吗?” 这话说得,几乎跌入了尘埃。 容想想凝了一眼捧着伞的谢慕那双手,虽然离得有些个距离,仍然可以看见谢慕的双手,十根手指头上都是划伤,想来是做这把油纸伞划伤的。 虽说谢慕的容颜和身材算是京中出名的,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容想想并不认为谢慕适合自己。 而且,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如果她心软吃这回头草,谢慕之前的优越感又会找补回来,反而会提升谢慕之前的普信。 容想想干脆地道:“谢慕,本公主与你沾亲,尚且能说上一两句,顾及着亲情所在而已。 本公主不是谁送的东西都会收,还请你自重,顺便和你说一句,与你自襁褓定了姻亲的潘婷,丧期不足一年,你便送其他女子油纸伞。 你就不怕她魂难安?入秋后雨水颇多,你出门时,还是避开惊雷,万一潘婷化作惊雷炸在你胸口,本公主料想,定会激出不一样的火花!” 说完,容想想转身进了马车内。 在掀起马车帘的时候,谢慕清楚的看见马车内一左一右坐着万垐和封鑫。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封鑫,封鑫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公主府门口站着康承恩和李斯淳,齐声说道:“九公主殿下早去早回!” 这一瞬间,谢慕便是再傻也清楚,封鑫是容想想的第四任侍君。 他难以置信地皱起眉。 【九公主殿下没有选择梅友丞相做第四任侍君,难不成是选定梅友丞相做驸马了吗?】 容想想懒得与谢慕多言一句废话,一声令下,马车缓缓而行,绕开了谢慕,朝着封府而去。 康承恩和李斯淳纷纷冷瞥了谢慕一眼,他们二人对谢慕,心中的讨厌程度都不低。 原因无他,因为他们深爱的九公主殿下曾被谢慕不珍惜,他们也不乐意让谢慕入府,毕竟那是九公主曾经那般深爱过的男子。 在康承恩和李斯淳入府后,公主府的大门关上了。 谢慕望着九公主容想想的凤驾消失在人海之中,转首看向公主府的大门。 这曾经是他一句话便可随意出入的地方,而今却是难以踏足半步之地。 他苦涩一笑,眼泪止不住溢出眼眶,他垂下眼帘,望着手中捧着的油纸伞,喃喃道: “你说喜欢,我以为我用心做了,就会得到你的原谅,原来被抛弃之人,想再入心,却是无路可寻,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九公主殿下原谅我?” 忽在此时,晴朗的天空炸响一道惊雷! 第276章 puA计划成功 谢慕潜意识昂首看向天空,看见一道扭扭曲曲的闪电在空中来回闪现。 他垂了垂眸,这一次没有闹腾,而是抱着油纸伞,脚下如有千斤重般,回了镇国公府。 容想想则是在马车里与万垐、封鑫玩猜骰子的点数,输的学小动物叫,不许重复。 以至于,马车内时不时传来各种动物的叫声,还有容想想肆意灿烂的笑。 封鑫也是逐渐发现容想想与闺阁女子实在是不一样,那些女子大致贤惠,或温婉,或精于算计。 九公主殿下则不同,是炫彩的花,时而像玉骨冰心的牡丹花,又像最璀璨夺目的群芳殿牡丹花…… 似乎二十一种不同的牡丹花,尽数展现在九公主容想想的身上,是那么的热烈,是那么的潇洒,是那么的聪慧果敢,是那么的立体鲜活。 似乎有个小鹿在一下下撞击着他的心,每看九公主容想想一看,那只小鹿就会雀跃地撞快好几下。 但是封鑫这样的小古板又做不到像康承恩和李斯淳那般,赤裸裸地表达出自己对容想想的爱。 造成封鑫看一下容想想,便会扭转目光,在他心里,喜欢自家娘子,哪怕是九公主殿下,都是要做出实际行动,一个大男人总把喜欢和爱挂在嘴上,放在眼神上,尤其在外面的时候,实在是不成样子。 容想想听到封鑫那别扭的心声,不免心下觉得封鑫这个小古板实在有趣。 而万垐就要顺其自然许多,毕竟他与容想想相处相伴最久,而且在万垐的心里认为他是容想想的第一任侍君,虽没有驸马之名,却是容想想的夫,与旁人是不同的。 与容想想相处时,他是放松的,是敢自然流露出对容想想宠溺和爱慕的。 容想想的凤驾缓缓在封府停了下来,两侧十米之内,早被侍卫阻隔来往的人。 封府的所有老小全部列队站在府门口,恭候九公主容想想驾临封府。 让他们没想到,九公主殿下的凤驾后面跟着八辆马车,马车上摆放着一口口红木箱子,很是亮眼。 容想想在万垐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封鑫紧随其后。 封鑫的父母上前欲行礼,容想想先是搀扶住了封鑫的母亲夏氏,淡然而笑道: “一家人,若是再行那些个虚礼客套,就没意思了,本公主今日专门来与您老二见一面,认个门。” 封鑫的父母闻言,很是惊诧,这还是传说中的九公主吗? 不明白九公主殿下为何如此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容想想递给万垐一个眼神,自是不用多言,万垐便会意,吩咐潜9,让他盯着随行侍卫们,将后面八辆马车上的红木箱搬入封府。 封鑫的父亲见之,有些个别扭,按理说,应该是他们为九公主殿下准备聘礼的,他们聘礼还没送到公主府,九公主殿下反倒准备了足足八辆马车的回礼先送来。 疑惑自家儿子做了侍君,好似被富婆包养的即视感,又有一种他们似乎失礼于九公主殿下的郁闷感,垂下头跟在夏氏和容想想的身后进了府。 容想想全无往昔的霸道,反而像极了回自己家的从容感,温和地和封鑫家中无关长辈微微点头说道: “族中长辈,本公主不过是来与封鑫的父亲母亲闲话几句家常,日后会时常来,免去那些个繁文缛节,还请族中长辈如日常般那样,随意做自己的事便好。” 声落,容想想便攥着封鑫母亲夏氏的手,问及:“可有能闲聊的屋舍?” 夏氏十分紧张地道:“九公主殿下请随臣妇这边走!” 他们自然是要将容想想迎入正堂,毕恭毕敬地将容想想请上主位坐。 容想想瞅了一眼,反而随意在右侧的首位落了座,而是同封鑫的父亲说道:“您是封鑫的父亲,理应上座!” 封鑫的父亲和母亲见状,哪里敢落座,都是性子老实的人,僵硬着身子站在堂屋中,脑海中翻滚着该如何相劝的说辞。 容想想微微笑道:“封父、封母,如果我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入了封府,今日是要给封父、封母请安,奉上媳妇茶的。 莫说让本公主坐在首位,只怕能赏赐个锦墩,都是二老觉得儿媳不错。 若是论皇族来相处,想来二老与本公主是难以交心的,日后相处起来,不仅你们拘束,本公主也拘束。 反倒不如让本公主像回娘家了,那般你们膝下多个女儿相伴,本公主也能多个父母疼爱,不是吗?” 这一句话把封鑫的父母是说得大汗淋漓,直接跪在地上大呼: “九公主殿下,如此说可使不得啊,我们怎配做九公主殿下的娘家呢?我们又怎敢让九公主殿下唤我们做父亲母亲?这是藐视皇族,可是要满族遭殃的!” 容想想扶起封鑫的父母,问道:“但凡是本公主想要的,便是那天上的星斗,父皇和母后也会想法子摘给本公主的。 本公主想做的事,旁人谁敢说三道四?” 封鑫的父亲抹了一把冷汗,道:“九公主殿下此言是没错,但是……” 容想想转眸打断封鑫父亲的话,问道:“所以,本公主如此拿着诚心登门拜访,二老心中可安?愿意将封鑫交给本公主,由本公主护着他,守着他吗? 你们自家的儿子,有什么缺点,想来二老最是清楚不过了,封鑫无论娶谁做夫人,都没有做本公主侍君要踏实一辈子,你们觉得呢? 你们若放心将他交给本公主,此生本公主必不辜负他,如何?” 这话的声音忽然严肃至极,封鑫的父亲和母亲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颔首道: “九公主殿下说得极是!我们只是愿意的。” 容想想心中突然为自己点了个赞:puA计划成功了。 这时,容想想又换做和蔼可亲的面容,笑着与封鑫的母亲说道: “阿娘,日后得了空闲,多来公主府看看本公主,听封鑫说阿娘煮茶甚为好喝,本公主想独尝。 封鑫说阿娘会做很多可口的小菜,都是他爱吃的,阿娘得空也教教本公主,日后本公主也能做给封鑫吃。” 说话间,容想想故意携着七分含情脉脉、三分娇羞的神色瞅了封鑫一眼。 封鑫的胸口就好似被容想想的眼神给吸走了,愣了神色! 封鑫的母亲夏氏是惊了,怎么说着正事,这九公主殿下突然真似她亲女儿般,撒娇了起来? 第277章 此等女子,难寻也! 封鑫的母亲夏氏与容想想攀谈了不一会儿,便放松了下来,她也摸不清是什么原因,只觉得九公主殿下不似传闻般,以及往昔见到的那般嚣张跋扈。 实实在在像极了自家女儿般,对她也很是恭敬,倒是让她不由得对九公主容想想更多出几分喜欢之情。 夏氏拉着容想想说道:“原本应该我们先将聘礼送去公主府,反倒提前收了九公主殿下的回礼,实属不该。 九公主殿下多多见谅,封鑫同我们说了之后,我一刻也没耽搁,便着手操办着,明日便会派人送去公主府。” 容想想笑道:“那是封府积攒多年的物件,想来二老为了封鑫也是积攒了多年,没办法给封府一个体面的大婚仪式,本公主很是内疚,便先表心意,将回礼送来了。” 夏氏闻言,本想请九公主容想想再思量一下,能否让封鑫做驸马,话到嘴边,深觉九公主殿下能做到如此,他们若再提条件,反倒显得他们有些个蹬鼻子上脸。 心中又有些个叹惋,不知该如何回话。 听到夏氏心声的容想想,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本公主选了个良辰吉日,会请太子殿下和诸位王兄到公主府,见证封鑫做本公主侍君一事。 若是二位得空,不妨去吃个喜宴,可好?” 一听这话,夏氏和封鑫父亲的目光陡然一亮,连连点头道:“自是有空闲的,不知九公主殿下选定的是哪一天啊?” 容想想道:“选定的是农历八月十六,十五的月儿十六圆,是个极好的日子。” 虽然没查黄历,封鑫的父亲和母亲一听是八月十六,便觉得极好。 封鑫的父亲问道:“不知圣上和皇后娘娘会驾临公主府吗?” 容想想道:“虽然不会,但是本公主过些个时日会带封鑫去一趟凤仪宫,让父皇和母后知晓,也要让封鑫给父皇和母后敬一杯茶的。” 封鑫的父母便觉得,如此也不过是少了大办喜宴而已,心中压着沉重感一消而散。 容想想又道:“您二位大可放心,公主府是不会有驸马的,这一点,父皇和母后是知晓的!” 封鑫的父亲闻言,恍然明白那日在御书房,皇帝为何会顾左右而言他了,原来是九公主殿下不想要驸马。 那么,侍君在封鑫父母心中便与驸马没有什么区别。 容想想转首冲着布思道:“去马车上将茶壶取来。” 布思应声而离。 不多时,布思端着一个金玉托盘,上面放着一把极其精致的金玉茶壶,两个金玉茶杯。 容想想亲自斟了两盏茶,奉给封鑫的父母道:“这是儿媳茶!这套茶壶茶盏,是本公主亲自命人定制的,虽不是什么难寻的物件,却也稀少。 二位饮了茶,这套茶具便留在身边,算是儿媳送两位留的念想。” 以容想想的身份和地位,既然没有给封鑫驸马之衔,便不能唤封鑫的父母做:父亲、母亲。 封鑫的父母也明白这一点,能得到九公主一句儿媳,已然是不容易,他们便欢欢喜喜饮下了儿媳茶。 喝儿媳茶是要给红包或者长辈礼的,封鑫的父母也没想到能喝到这杯儿媳茶,便没准备。 夏氏喝完儿媳茶后,同容想想说:“九公主殿下且稍后,臣妇去去就来。” 未等多时,夏氏的脚步走得也急,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一个发旧的檀木盒,说道:“这盒子虽不起眼,里面的一对镯子却是传家之物,是传给长媳的,臣妇便将这镯子送给九公主殿下,还望九公主殿下莫要嫌弃!” 容想想接过檀木盒,道:“本公主很是喜欢。” 她戴在手腕上,笑着道:“瞧瞧,就像专门给本公主定做的,不大不小,刚刚好!” 封鑫的父母留容想想在封府用晚膳,容想想因惦记着府中还有两个侍君,便婉言拒绝了。 她带着封鑫和万垐坐着凤驾回公主府。 封鑫的父母命管家将九公主容想想送来的回礼进行清点,写个单子。 谁知,拿到回礼单子这么一瞧,封鑫的父母惊诧到了极致,因为容想想给的回礼,远比他们给的聘礼丰厚一倍有余。 夫妻二人顿时郁闷不已,聘礼单子已然给了九公主殿下,再改也来不及了,不改的话,这让他们有些个没面子。 这时管家拿着一个信笺走过来,说道:“老爷,最后面的箱子里,放着一封信,上面写,让老爷夫人亲启!” 封鑫的父亲母亲打开这么一瞧,竟是九公主殿下写给他们的信。 细细读完之后,封鑫的父亲叹道:“九公主殿下这般的女子,世间少有,若是男子,定能有一番作为!” 容想想去封府的事,伍商少不得要告诉梅友。 梅友听罢,不禁笑道:“此等女子!能屈能伸,实在难寻也!” 后面的话,他没说。 这样的女子若能做他的皇后,他必定能平定天下,开创盛世繁荣! 第278章 四任侍君,该宠哪个好? 这让梅友更加想得到九公主容想想。 可他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入了九公主容想想的眼,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好法子,不免犯了难。 梅友深觉,便是朝堂再大的事,也没让他如此犯难过,心中好笑,喃喃道了一句: “难怪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孰不知,梅友犯难,回到公主府用过晚膳的容想想,也犯了难。 眼巴巴地看着她收入府的四位侍君,一个个貌比潘安,全是185以上的男菩萨,八块腹肌完美身材。 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容想想不知今夜该留谁在寝殿,一时犯了难。 加上她的肾虚之症还没好,不能行房中之事,只觉得如此美妙的时光,就这样虚度,感慨自己怎么就没长一对金刚不坏的肾呢? 这就好像看着四盘美味佳肴,她却没有办法品尝的无力感。 同时,她的四位侍君也齐刷刷地看着她,眼底闪烁的光芒,落入容想想的眼里,就是:九公主殿下,今夜宠幸我! 容想想忽然明白,为什么古代帝王要翻牌子了,心里开始琢磨着,她要不要寻个雕刻匠人,制作几张漂亮的木牌,每天让布思拿托盘端过来,她闭着眼睛去翻。 正觉得有趣时,忽听“呯”的一声。 容想想顺着声音看去,便见到李斯淳放下手中的青玉色茶盏,站起身说道:“天色不早了,九公主殿下早些安寝,我先回醉岚院了。” 容想想愣了一下,估算了一下时间,还不到晚上九点,往昔李斯淳在她身边的时候,这时候是李斯淳最兴奋,活力最强的时候,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回醉岚院了呢? 李斯淳刚朝外走了两步,万垐便起身朝容想想躬身一礼道:“我先回偏殿了。” 康承恩则是捏着扇子轻摇,微微勾起眼角,翘着唇角歪头看着这二人缓慢而离的背影。 【你们俩这招欲擒故纵能瞒得过九公主殿下那双智慧的双眼吗?真蠢!】 听到康承恩的心声,容想想眉目微微一动,若说李斯淳是在用欲擒故纵,那么,万垐则是明白封鑫刚入府,不想让她为难。 没想到的是,封鑫也站起了身,同容想想说道:“九公主殿下虽然为我向圣上告了假,但是公务不能耽误,府中有他们照顾九公主殿下,我便可以安心回宫处理公务了。 日后我休沐时,会先回封府探望父亲母亲,天黑之前一定回公主府,陪九公主殿下用晚膳!” 说罢,封鑫这个钢铁大直男朝康承恩微微颔首,也朝外走。 康承恩都惊了:【不争宠?你刚被九公主殿下宠幸了一次,那滋味你居然不惦记?我没听错吧?】 听到封鑫说这番话的万垐和李斯淳也停住了脚步,纷纷回首看向封鑫。 哪知封鑫什么表情都没有,与他们俩截然不同,步伐迈的极大,与平日行走无异。 李斯淳:??? 【封鑫不争宠,我故意争宠,岂非显得小家子气?若是我现在不争宠,就这么离开,那今夜岂非便宜了康承恩?】 万垐看着封鑫的目光深了深,在心中感叹: 【不愧能得圣上的青睐与喜爱,封统领果真对圣上忠心,不过,这样会不会让九公主殿下误会呢?】 万垐想到此处,看向容想想。 顿时见到容想想支着玉臂,托腮看着封鑫背影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生气,也没有丝毫的伤心,反而勾着唇角在笑。 这下,最懂容想想的万垐,明白了一件事,看似不争不抢的封鑫,反而激发出容想想攻略的兴趣。 毕竟轻易得到的,和费尽心思得到的,终究在心中不一样。 封鑫也是一丝一毫没有耽搁,径直出了正殿,找吴起要了一匹马,骑马回了宫中。 于封鑫来说,自然也想得到容想想一心一意的宠爱,他又怎会不贪恋容想想的玉软香温? 只不过,他更清楚皇帝信任他,将八千禁卫军交给他来掌管,那么,他无时无刻都要以皇帝的安危为主。 忠义和儿女私情,此刻的封鑫更倾向于对皇帝的忠义。 不能说他不喜欢容想想,只不过,骨子里生成的忠义之感,是不会因喜欢而丧失。 容想想也明白,封鑫喜欢她,而不是爱她,与其他三位侍君是截然不同的。 也的确如万垐所想,这样的封鑫,真真是让容想想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李斯淳站在正殿门口,跨出殿门,有些个不甘心,不出殿门,又显得他方才用了欲擒故纵,生怕让九公主容想想看穿他那点小心思。 一时犯了难,与身旁的万垐,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279章 九公主殿下又消失了? 容想想会宠侍君,却不会惯着任何一个侍君,既然他们二人说要走,她不仅不会挽留,反而站起身,温声细语地道了句: “你们俩好好安寝!” 声落,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往日软软地手,此时用足了力气,将万垐和李斯淳推出了正殿,一个反手,合上了殿门。 李斯淳一怔,恰好回首时与尴尬站在殿外的万垐,来了个巧合的对视。 李斯淳佯装无事人般,微微昂首看着月色,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今日的月色甚是不错,我先回醉岚院了,之前答应九公主殿下,要为她做个木雕,尚未做好,失陪!” 说罢,李斯淳便快步朝醉岚院走去。 万垐抬起头看了一眼夜幕。 “乌云遮月,哪来的月色?连星星都没有一颗!你是怎么看见月色很美的?” 说完,万垐恍然,转首吩咐刚落在他身旁的潜5道:“好生保护九公主殿下。” 闻言,潜5不乐意道:“怎么?你真把九公主殿下的话当作圣旨,怕掉头发啊?” 万垐摸了摸自己浓密系得高高的发髻,摇头道:“我怕九公主殿下突发奇想,半夜偷偷走密道入宫去逗封统领。” 潜5一听,想了想,很是赞同地道:“有可能,九公主殿下实在与正常闺阁女子不同,总能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万垐抬手在潜5的肩头一推,冷着嗓子道:“你再敢背后嚼九公主殿下的舌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兄弟便没得做了!” 说罢,万垐朝偏殿走去,他要回去取出私藏的春宫画本子,好好研读几遍。 潜5指着万垐的背影,不敢高声骂,只能低喃道:“你还真是见色忘义啊!我可是和你光屁股长大的兄弟,你是有了九公主殿下,就忘记了当初一起撒尿的友情了,是吧?” 在殿中的容想想,将这二人的话尽收耳内,不禁捂嘴笑道:“你与万垐有撒尿的友情算什么?本公主和万垐那可是唇友谊。” 时常听容想想说“唇友谊”三字,康承恩一早便问过容想想,容想想伸出一指,在他凹凸有致的腹肌上,写下过这三个字。 当时康承恩还对容想想这三个字好一番赞叹。 这样的名词,恐怕只有他们家九公主殿下能想得出来。 托腮正沉浸看容想想的康承恩。 下一刻,就见到容想想猫猫祟祟地迈着轻盈步伐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询问道: “你还想不想要五日独宠呀?” “嗯?”康承恩一时没反应过来,转首的一瞬间,唇瓣很是凑巧的与容想想唇瓣相贴。 好不容易贴上了,不激吻一番,康承恩深觉对不起他祖宗十八代。 康承恩一把将容想想带入了自己的怀里,二人激吻了许久,四瓣唇才分开。 康承恩宛若一只勾人的赤狐,将脸埋在容想想的脖颈间,携着勾人的腔调,撒娇道: “我早已把自己的身心都许给了九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怎么还问?自然是无时无刻不盼着与九公主殿下独处。 九公主殿下要怎么宠幸我?我新学了好几种姿势,九公主殿下要试试嘛?” 不得不说,公主府后院之中,康承恩这个撩人的小妖精,玩得是最花的,种类也是最多的,每次都能让容想想惊讶康承恩是怎么能将房中事玩得跟游戏闯关一样。 闯完一关,还会让人惦记下一关的场景。 容想想捏着康承恩微尖的下巴,说道:“李斯淳带我去了小青阳独处五日,万垐带我去荣华宫独处五日,你有没有想带我去的地方呀?” 这下,把康承恩给问怔愣住了,他自入京后,回康府都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宫中陪八皇子容贳。 他能带容想想去哪儿啊? 容想想神神秘秘地趴在康承恩耳边嘀咕了两句,把康承恩说惊了。 “九公主殿下当真要去?可现在城门都关了,我们能出去吗?” 容想想一拍胸脯道:“本公主想出去,还有出不去的吗?你只管痛快的说,去还是不去?” 康承恩双眸一亮,道:“自然是要去呀!只有咱俩去吗?” 容想想凝思了片刻,将潜唤来,又悄悄带着康承恩走到公主府大门口,唤来一队侍卫蹑手蹑脚地将马车备好,她和康承恩就这么坐着马车,连夜出了京城。 翌日天刚破晓,熟睡中的万垐便听布思惊吼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九公主殿下又消失了!” 第280章 冰火两重天(上) 万垐猛地睁开了双眸,随手取来潜龙卫面具,戴在脸上,也顾不得穿潜龙卫服,穿着寝衣便奔向了正殿。 顿时见到布思郁闷不已的神色,指着空无一人的寝殿,说道:“九公主殿下和康公子昨夜未曾有过安寝的迹象,潜也没了踪影。” 万垐问道:“九公主殿下可曾留下字条了吗?” 布思这才如梦初醒,和万垐一前一后进了寝殿,到处寻找了一番,并没有任何的字条。 万垐眉目泠然到了极致,深觉潜即便是与九公主殿下随行外出,也该告诉他一声,怎么就这么闷不吭声走了呢。 去了何处也不说。 在万垐的心里,任何人保护九公主容想想,都没有他那般尽心尽力。 既然没有寻到九公主容想想留下的字条,万垐便回寝殿穿好潜龙卫服,去寻管家吴起。 仔细盘问之下,吴起只说昨夜九公主殿下要了车驾,寻了一队侍卫走了,也不让他问及去何处,临行前还威胁他,说: “如果你敢惊动旁人,本公主就罚你!杖责二十!” 吴起耷拉着眉眼,“九公主殿下的脾气,您还不知道?我哪儿敢多嘴啊!” 这时,闻讯而来的李斯淳,愣是在初秋的清晨跑出了一头的细汗,着急的问道:“听说九公主殿下不见了?” 万垐点头道:“九公主殿下带着康承恩昨夜出府了!” 李斯淳正欲接话时,忽听门外传来太子容翊的声音。 “昨夜九皇妹出城,你们为何不知拦着呢?近日复景台的死士活动频繁,九皇妹出城实在是不安全!” “什么?” 万垐和李斯淳齐齐转首看向快步走入公主府的太子容翊。 “九公主殿下昨夜出城了?从哪个城门离开的?” 李斯淳问道。 一听这话,太子容翊皱起的冷眉,瞬间缓和了几分,他道:“看来你们并不知道九皇妹昨夜出城之事!” 万垐和李斯淳齐齐颔首。 太子容翊纳闷道:“若说九皇妹出城不带李斯淳,孤能理解,怎么也没带你去呢?” 太子容翊冲着万垐说话,万垐回道:“九公主殿下带着康承恩走的,潜随行,还有一队公主府侍卫。” 太子容翊问道:“跟随九皇妹的侍卫有多少人?” 这一点,万垐和李斯淳都不知道,便看向了吴起。 吴起见太子容翊来了,便知事情闹大了,战战兢兢回话: “并不多,是九公主殿下钦点了太子殿下送来最强护卫十人。 老奴以为九公主殿下是带着康公子去康府,毕竟昨个九公主殿下去了封府,素日里康公子好胜心最强。 所以,老奴以为康公子跟九公主殿下使小性子,九公主殿下又宠他,便带他回康府。 老奴是真不知道九公主殿下能带着康公子出城,若知道,就算九公主殿下命人打断老奴的双腿,老奴也得拦着呀!” 闻言,太子容翊捏了捏眉心,他的九皇妹容想想有多任性,他是知道的,这一点根本没办法怪吴起。 潜龙卫办事,主要是暗中清除复景台的死士,亦或者是安插在官府衙门中的细作,以及王爷、大臣府中的细作。 故而,万垐对复景台的死士是非常警惕的,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李斯淳在江南虽然听过复景台,也不过是有所耳闻,来京后,他为了避免是非,便佯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成日只知在一些酒楼或者歌舞场玩乐。 倒是听一些世家公子哥提及过复景台,但是他是不知道复景台的死士有多危险,毕竟没有接触过。 但是万垐曾瞒着容想想,得圣令,与其他潜龙卫去清除过一次复景台的死士们。 万垐深知复景台的死士是多危险的存在,一听太子容翊提及最近复景台的死士活动频繁,万垐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眼底震颤地问太子容翊。 “九公主殿下到底从哪个城门出城的?我这就回卫司台,请求首尊去寻九公主殿下。” 太子容翊道:“昨个九皇妹执意要出西城门,与西城门的守城侍卫发生了冲突,今早闹到了早朝之上。 父皇已经命潜龙卫首尊带着潜龙卫出城寻九皇妹去了,动静闹得如此之大,朝堂之上难免有复景台的细作,这是最忧心的一件事。 孤忧心复景台的细作们下了朝之后,肯定开始着手商议如何暗中捉住九皇妹!” 万垐和李斯淳一听,齐齐慌了神。 与此同时,封鑫骑着枣红大马飞驰来了公主府,马儿还没落停,他便飞身而下,忙问道: “九公主殿下去了何处?” 闻声,太子容翊和万垐、李斯淳齐齐看向了封鑫,皆是难得见到封鑫如此着急,急得脸色苍白如纸。 他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不知,容想想和康承恩在西山道观的后宅中睡得香甜。 第281章 冰火两重天(下) 潜5站在容想想和康承恩安寝的屋舍门口,瞅着走来走去的四皇子景王容秉,很是无奈。 潜5实在不明白,九公主殿下为什么出京来西山道观和康公子,探望康公子的母亲,非得将已然安睡的四皇子景王容秉绑了,塞在马车里,一并来带,且还让他专门盯着景王。 四皇子景王溜达的腿都发酸了,他想问:本王是不是做什么事惹九皇妹生气了?九皇妹硬是把本王捆了来西山道观清修。 景王来回踱步,愣是把这小半年他与容想想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尽数想了一遍,也没想到,他到底哪儿犯错了。 潜5瞅着景王那样,他就更不明白,九公主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他是潜龙卫,被圣上赐给九公主,那九公主殿下就是他的主子,凡事都要听主子的命令办事。 殊不知,容想想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上一次容想想带着万垐去荣华宫待了五日,是因为五谷大典之前,她想让梅友是复景台的首领,浮出水面。 同时,也能暗中让太子容翊观察出复景台要在五谷大典做手脚。 容想想读过这本虐文小说,对里面的剧情非常熟悉,可她总不能和皇帝、太子容翊,以及她的侍君们说:你们都是书中的人,我知道以后的剧情是怎么回事。 莫说皇帝和太子容翊,便是她的侍君们也未必能信她。 这一次容想想带着康承恩专门来西山道观,正是因为这本虐文小说所写,复景台的死士活动频繁,四皇子景王出城去青华州的路上,被复景台死士给暗杀了,嫁祸给在青华州任职太守的二皇子荣王。 这本虐文小说中,四皇子死的凄惨,二皇子荣王因没有证据为自己开罪,最终皇帝也对荣王起了疑心,许多的证据都是针对二皇子与四皇子不睦已久的罪证。 念及二皇子荣王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皇帝便没有对荣王处以极刑,将荣王贬为庶人。 二皇子荣王被贬为庶人之后,唯有他的正妻跟随他去了太子容翊给的一座两进两出的宅院。 府中的侧妃和良妾寻了各种理由,回了娘家。 荣王被冤枉,心中憋着怨气,为足三个月便不停地咳血,待太子容翊得了信,去探望荣王,荣王已经病入膏肓,难以下榻。 裴院长用尽毕生所学,也只让荣王见了皇帝最后一面。 因为五谷大典,太子容翊成了瘸子,皇后慕容雪也难以医治,命不久矣。 二皇子荣王的死,无疑也是给皇帝的心狠刺了一刀。 在荣王死后,朝中有大臣取来荣王受冤的证据,皇帝捏着那些个证据,瞳仁震颤了许久,闭了闭眼,下了早朝,将自己关在御书房,老泪众横地捶胸,说: “皇儿,是朕之过!你临死前说被冤枉,朕都没有全信,这……” 故而,容想想在复景台死士们要杀四皇子景王之前,先将景王捆了,带到自己身边,一路疾行,来了西山道观。 容想想也是故意没有告诉皇帝和太子容翊,却在寝殿中留下了暗号。 她相信,以万垐对她的了解,用不了一日,便会带着人来西山道观找她。 但是,容想想又没办法和四皇子景王说:我掐指一算,算出来你要被复景台的死士们杀了,所以,我捉了你,到西山道观躲灾祸。 四皇子景王不得以为她中邪了吗? 于是,便出现,昨夜潜5将四皇子景王捆了,带到马车,容想想坏笑着对荣王说: “四皇兄,我带你去道观清修,你想一想,你做错什么事了,若想不出来,我可是要罚你哦!” 四皇子景王一脸懵,“九皇妹,我可是最疼你了吧?你喜欢我府中的什么,我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送你了,很多稀有之物,我都没等你要,就送给你了!” 容想想撇嘴道:“四皇兄说得什么话,其他皇兄不也如此?” 四皇子景王想了好半天,问道:“听闻九皇妹收禁卫军统领封鑫做第四任侍君了,是不是怪我没送去贺礼?” 容想想摇了摇头,“四皇兄再想!” 奈何,到了西山道观,容想想和康承恩寻了个好住处,给四皇子景王扔门外,不管不顾地拥在一起睡了。 景王道:“九皇妹,我住哪儿啊?” 只听屋内传来容想想的声音,“潜5,看着景王,今夜月色不错,让景王殿下在院中赏月,他不用睡觉!” 话是这么说,康承恩的母亲,如何能不给景王安排住处,只不过景王实在睡不惯只有一层薄褥的石床,一直挨到天亮,跑来等着容想想醒了,给他个答案。 景王却忘了,九公主从来都是日上三竿才醒。 景王更不知道,京中因为容想想把他带走,乱成了一锅粥,太子容翊和潜龙卫首尊带着人,寻找容想想和景王的下落。 万垐和李斯淳、封鑫也得了圣令,领人出了西城寻找容想想的下落。 也是凑巧,潜龙卫首尊严武霸刚出西城不多时,便发现了复景台的七名死士,勾了勾手指,手下的潜龙卫便出手将复景台的七名死士活捉了! 第282章 复景台生内乱 容想想出了西城门离开京城的事,已然闹到朝堂之上,身为丞相的梅友又怎会不知道呢? 当他听到九公主容想想昨夜硬闯西城门一事,一对清雅的眉微微蹙起。 他担忧容想想的安危,事实上并不比万垐和李斯淳、封鑫要少,反而比他们更甚。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出了西城门再行百里,在去往小青阳的半路,有一座断崖山,是他们复景台训练死士的地方。 那一处断崖山,是因为在许多年前地震导致一座山,从中间裂开一道大缝,垂直而下百米,愣是将瀑布给震得偏了方向。 下方原本是田地,被瀑布流下来的水给淹没,久而久之,形成了一条宽十多米长的河流。 起初山下还有许多的农户,因为多出的河流,也方便他们种田。 不想第二年连下了七日的瓢泼大雨,十多米的河流扩宽数倍,一度造成泥石流,山下的农户死伤惨重,剩下的农户便带着妻儿搬走了。 断崖山附近便只剩下两三户村民,是守村人,也是守陵人。 而后,复景台暗中派女死士嫁给守村人,生下了孩子,年复一年,时间久了,再度形成村落,成为了复景台的死士豢养基地。 一听容想想是从西城门离开的,梅友的心咯噔一下。 虽说他是复景台的首领,但是复景台内部十分混乱,各存异心,无论任何重要决定,都要通过议事承的票数决定。 所以,梅友忧心复景台有人会趁机对九公主容想想下毒手。 毕竟前不久,复景台因为断崖山属于青华州境内,怕二皇子荣王迟早发现端倪,要借着四皇子景王去青华州造假出伪证。 一石二鸟,除掉二皇子荣王和四皇子景王。 梅友垂着眸子,纤细修长的眼睫将眼下映出一片阴翳,他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太子容翊的神色。 发现太子容翊着急的模样明显不是装的。 加上他对九公主容想想的了解,猜测这一次容想想应该是和康承恩出城玩乐去了,毕竟九公主的任性,在京中极其出名。 梅友最初猜测到容想想和康承恩去了西山道观,但是,他转念一想。 根据他这么多年对九公主容想想的了解,九公主殿下是很不喜欢道观和寺庙的。 反而他安插在宫中的细作曾提及过,九公主很好奇断崖山是什么样,时常提起。 这让梅友的心顿时冰冷难耐。 下了早朝,梅友快步出了宫,上了马车便问伍商。 “今日断崖山那边可有急报?” 伍商道:“有!他们传信问主子,是否要对九公主殿下动手。” 一听这话,梅友便以为九公主容想想所去之处,必定离断崖山极近。 “九公主殿下去了断崖山?” “那倒没有。”伍商顿了顿,继续道:“是断崖山卢将军听说九公主殿下出了西城门一事,便让信鸽传来了急报。” 伍商能知道,梅友无需想,便知他父亲荣伯爵定然也知晓了。 所以,眼下最为紧急之事,是他能先一步在复景台派死士暗杀九公主容想想之前,找到九公主容想想,并将九公主容想想送回京中。 梅友正在斟酌从哪儿寻找九公主容想想时,忽听伍商禀报道: “属下听说,昨夜九公主殿下命人捆了四皇子景王,带上马车硬闯出京城的西城门。” 梅友一惊,猛地看向伍商,“你说什么?九公主殿下把景王带出了京?” 伍商颔首道:“复景台的议事承们认为九公主殿下应该是听说景王要去青华州荣王殿下府中小住,生气景王不带她一同去,便捆了景王要去青华州。” 这下梅友更觉得一块巨石狠狠砸在了胸口,心说:九公主殿下和谁同行不好,为什么偏偏是景王殿下呢? 原因无他,因为断崖山的死士收到了梅友的紧急军令,便是四皇子景王要去青华州,路过断崖山之后,寻个恰当的时机,将景王杀了! 断崖山的死士杀景王,怎么可能不杀九公主殿下呢? 梅友再也无法淡定,直接喊道:“停车!” 伍商一愣,马车已然停了,梅友疾步下了马车,命车夫解开套在车驾上的绳索,骑马朝着西城门飞奔而行! 车驾一共两匹马,伍商不敢耽搁,骑着另一匹马飞奔而追,并喊道: “丞相大人,您这是要去何处?” 梅友不作答,而是在心中默默祈祷:上天眷顾,九公主殿下虽然任性骄纵,却从未害过人,愿九公主慢些着走,让我追上她,千万别让九公主殿下路过断崖山啊! 怎料,梅友刚骑马到西城门时,突然瞧见了一个极其熟悉的人骑马而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父亲荣伯爵时常提及让他留意的梅盛。 梅友顿知,复景台生内乱了! 第283章 谁更胜一筹? 梅友与梅盛的目光相对,二人都是玩阴谋的高手,彼此相视一笑。 梅盛道:“丞相大人这是要去何处?” 梅友雅然一笑,翻身下马,心中暗骂梅盛好几句,嘴上却是说道:“听闻小叔来京,特地来迎。” 梅盛不知梅友此言是真是伪,这一次他本来是要去断崖山,听卢将军提及九公主容想想出了西城门,便一路往京城走。 纯粹是临时决定,梅盛比梅友其实只大九岁,府中妾室有两房,却无正妻。 梅盛是庶出子,因为他未娶妻时,他父亲便病故了,若是要娶正妻,荣伯爵是他的长兄,长兄如父,无论他娶谁,都要荣伯爵见过,并且同意,他还得在大婚大日,给荣伯爵夫妻敬一盏茶。 梅盛心中不想,骨子里更不想。 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的正妻可不是他想娶谁,就娶谁的,极有可能会被荣伯爵安插个眼线,放在他身旁。 若是如此,反倒不如不娶正妻,随意纳两房喜欢的妾室。 梅盛虽然即将到三十而立之年,容貌却是极佳。 他与梅友是截然不同的类型,梅盛的肌肤偏黑一些,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一双丹凤眼,眼角总是带着一道冷弧,如刀雕刻出来的脸型,恰好将这副面孔映现出三分冷厉,七分英俊。 此刻,梅盛的眸光微动,他暗想梅友所言真伪程度是多少,他是临时来的京城,梅友是如何得知的? 如果是假的,那么他确信一点,便是梅友要出城寻九公主容想想,与他的目的一样,也许不一样。 如果是真的,那么便是他身边有梅友安插的细作。 梅盛亦是翻身下马,面无表情地道:“外出办事,路过京城,便想着来探望一下兄嫂,不知丞相大人是如何能做到未卜先知的?” 梅友生怕自己露了怯,从袖袋中摸出几日前断崖山卢将军用信鸽传来的密信纸卷,雅然一笑道: “自然是收到了小叔来京的消息。” 说罢,梅友将密信纸卷放回了袖袋中,从容之态,毫无丝毫破绽。 这是梅友在当丞相之前,自懂事之后,日日必练的。 梅盛早年便离了京,与梅友打交道甚少,故而并不知。 这下梅盛打消了心中的疑虑,而是心中升起疑心,他身边有荣伯爵和梅友安插的细作。 梅盛扯出一抹笑容道:“既然丞相大人得了信,又亲自来接,那我们便回丞相府吧,正巧我带了些稀有之物,要送给哥嫂和丞相大人的。” 梅友佯装关切地问道:“小叔难得来京,多留府中住几日吧,日前我父亲还说,小叔年龄也不小了,早该寻一门好亲事,说不得私下和叔伯们给小叔相中好几家的闺阁女子,就等着小叔亲自选呢。” 梅友故意往梅盛的软肋扎刀。 梅盛又怎会不知,会色一笑道:“原是去年就该请哥嫂帮忙选看婚事,奈何我娘亲去年身子不大好,今年刚入春便因重疾难医而亡故。 虽说她不是正妻,到底是我娘亲,于情于理也要守孝三年,否则,我这脊梁骨,怕是要被戳烂了吧?” 梅友闻言,眸光顿冷。 因为他们只知梅盛的娘亲染了重疾,无法下榻,却不知梅盛的娘亲在开春时亡故之事。 这下梅友更确信,梅盛起了反心,也许事情远比他们想得要严重许多。 加之梅盛突然来京,这一路势必要路过断崖山。 梅友的心中开始琢磨,梅盛有没有遇到九公主容想想和四皇子景王。 如果梅盛遇到了,定会将他们擒住,用九公主容想想和四皇子景王来威胁他们。 此刻,筹谋拉开了帷幕,便看谁更胜一筹。 却不知,梅友和梅盛的攀谈,被太子容翊的暗卫听了个一清二楚。 甚至见到梅友在伍商耳边嘀咕了两句。 梅友声称,有事让伍商去办,实则是他安排伍商去断崖山寻找九公主容想想的下落,让伍商务必留住九公主容想想的性命。 而后,梅友便与梅盛回了丞相府。 太子容翊的暗卫,将这一切十分详细地禀报给了太子容翊。 太子容翊听罢后,取来一封密报,细细又看了一遍,叹了句:“原来如此!” 而这封密报正是万垐前不久从容想想寝殿褥子 第284章 这得做多少膳食才能够? 太子容翊也是见到这封信的时候,知道了他九皇妹容想想的下落,第一时间拿着这封密信禀报给皇帝和皇后。 皇帝和皇后并没有多思信上的内容,而是关心九公主容想想的安危,命潜龙卫首尊严武霸亲自带领十名潜龙卫和万垐,及时去西山道观。 封鑫也忧心容想想的安危,但是容想想专门让万垐给封鑫留了一封信,口吻是命令,让封鑫不得离开皇宫,确保皇帝和皇后的安全。 封鑫送万垐出宫前,一再叮嘱万垐务必照顾好九公主容想想。 万垐睨了封鑫一眼道:“封统领这话说的似乎有些多余,我身为九公主殿下的潜龙卫,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九公主殿下,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何况,我的身心性命早已交付给了九公主殿下,谁若伤害九公主殿下,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说罢,万垐转身而离。 封鑫垂了垂眸子,极小声嘀咕道:“虽说我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可我不是也将身心交给了九公主殿下吗?” 说不上是忧心九公主容想想,还是羡慕万垐可以时刻陪在九公主殿下身边,封鑫的手紧紧攥着刀柄,在心中为九公主容想想祈福,依照容想想信中所言,提步带着一队得力的禁卫军去寻皇帝。 太子容翊在万垐和潜龙卫首尊离开后,反复读了容想想留给他的密信,虽说上面并未提及四皇子景王会被复景台的死士杀了一事。 却是将断崖山是复景台的豢养死士,以及梅友和梅盛面和心不合的事交代了个清楚。 太子容翊捏着眉心纳闷,他的九皇妹为何知道这么多事,而且这些事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 在听到暗卫突然来禀,说梅盛入京,与梅友相见交谈的事之后,太子容翊这才明白他九皇妹容想想留的这封信上所写内容有九成是真的。 剩下一成并不是太子容翊不信容想想,而是他认为,事情的发展和暗藏之事,可能要比他九皇妹容想想知道的还要多,还要复杂。 于是,太子容翊点了一队侍卫和二十名暗卫,又命巡防营派出一队人马,悄悄从南城门出了京城,转了方向朝着断崖山而行。 康承恩是万万没想到,他认为九公主容想想单独带他来西山道观独处五日,怎么就在睁开眼后,看见万垐这厮跟鬼魅似得,直挺挺站在床边。 而他还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把康承恩吓得“嗷”的一嗓子,随后就见到潜龙卫首尊严武霸带着鬼魅面具走过来,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严武霸的意思是让康承恩别喊,避免惊醒窝在康承恩怀里睡得正香的九公主容想想。 这把康承恩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谁能想到睁开眼,就看见万垐,还有潜龙卫首尊严武霸? 这么一惊,康承恩被吓得跌下了床榻。 被惊醒的容想想穿着月色肚兜揉着惺忪睡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给九公主殿下请安!”严武霸抱拳躬身道。 万垐则是上前给容想想抚着后脊,安抚道:“没事,是康承恩一惊一乍,别吓坏了九公主殿下。” “哦!”容想想掀起似醒非醒的眼帘,问道:“何时了?” 康承恩从地上爬起身,抓过他的衣袍,一边往身上穿,一边回怼道:“什么叫我一惊一乍的?我们正睡觉,你们就这么站在床边,试问,谁能不被你们吓着?” 刚说完,康承恩的动作一顿,抬眸看着万垐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容想想依偎在万垐的肩头上,答道:“本公主突然消失,父皇和母后如何能不来寻?与你又无别的去处,只能来西山道观,不然能去哪儿?还有什么不好找的吗?” 万垐闻言,明白容想想是不打算让康承恩知晓这其中之事,便没吭声。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更是个精明懂事的,将语调放温和,和康承恩说道: “此处也没有人伺候九公主殿下洗漱,我们这些个潜龙卫不太熟悉西山道观,康公子既然醒了,便去给九公主殿下打盆温水,好伺候九公主殿下洗漱。 马上要到午时了,不知九公主殿下的午膳该如何安排啊?” 康承恩闻言,点头道:“我这就去。” 刚走出几步,康承恩转首问容想想。 “九公主殿下有什么想吃的吗?” 容想想眨了眨眼,突然笑道:“想吃烤野鸡!” 容想想没穿书前,曾听同学提及过野鸡形似凤凰,五彩斑斓,她不仅没见过,更没吃过。 康承恩挠头道:“不知这山上有没有野鸡,我问问去,若有,我捉一只来给九公主殿下吃。” 严武霸生怕康承恩不知事情的严重性,便道:“无需那般繁琐,食材我们已经带来了,没有野鸡,却有家养的老母鸡。 只是潜龙卫们不会做饭,这便要劳烦康公子的母亲辛苦一番了!” 康承恩应了一声,没做多想,这一出门,惊得无以复加。 总算明白为何严武霸说要辛苦他母亲了,望着院中多出的十多名潜龙卫,还有太子容翊暗中安排而来的二十多名暗卫。 康承恩扶额道:“这得做多少膳食才能够?我和九公主殿下的独处时光为何是这样的呢?” 第285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康承恩内心中玩命的疯狂呐喊,他想哭的心都有了。 已经被万垐给穿好衣裙的容想想,抿唇而笑,她清楚的知道,康承恩虽然傲娇,有时嘴上不饶人,内心对她的爱不比万垐少。 只不过,万垐懂事些,宁可自己难受,也会谦让。 康承恩则是把男人想独自占有的念头发挥到了极致,只要她宠幸旁人,康承恩总会闹点小情绪,来刷他的存在感。 听到康承恩离开的脚步声之后,容想想才恢复了神色,问万垐。 “可将信笺给太子殿下了吗?” 万垐颔首道:“九公主殿下留的密信实在隐蔽,突然离开,吓坏我了,也是出了西城门之后,寻了一大圈,才想起来日前九公主殿下私下与我说的话。 我看到上面九公主殿下的留言后,第一时间把密信送去了太子府,亲自交给了太子殿下。”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名太子容翊的暗卫,单膝跪地道:“得太子殿下之令,听命九公主殿下的吩咐!” 容想想见之,微微颔首道:“你独自去一趟断崖山,看一下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没有,若是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围剿,及时回来禀报给本公主。” “是!”暗卫领命而离。 合上殿门后,严武霸问道:“太子殿下已经得知断崖山之事,想来,在我们未出城时,太子殿下便有了动作。 九公主殿下不必忧心,太子殿下是不会亲自领兵去断崖山围剿的。” 容想想站起身,接过来万垐斟的一盏温茶,说道:“本公主知道大皇兄是不会亲自去围剿断崖山的复景台死士。 围剿复景台死士一事,总不能说是大皇兄临时起的悬念吧?既然本公主带四皇兄出了京城,西山去往断崖山路途并不远。 待大皇兄派去的人马将断崖山死士围剿的差不多时,由四皇兄领着你们去将复景台死士生擒回京。 如此一来,便有了由头,回京向父皇禀明,四皇兄去青华州探望二皇兄时,路过断崖山,发现断崖山是复景台豢养死士之处,便悄悄回京禀明给大皇兄。 大皇兄暗中派人,将此事交由四皇兄亲自去办,四皇兄围剿断崖山复景台的死士们有功,大皇兄则是处理急事没有犹豫,也有功。” 话说到此处,容想想端起茶盏一口饮下,双眸澄澈,眸光闪烁着聪慧与果敢。 虽然只说了一半,严武霸也不是个蠢的,一下就明白九公主容想想的意图。 他鼓掌道:“九公主殿下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用得实在妙,朝堂之上最忌讳兄弟起内讧,这样禀报上朝堂,便是兄友弟恭。 也能为四皇子景王谋得一份功绩,圣上必然给景王一份不错的差事,也省得景王闲置在府中无事可做。” 容想想知道严武霸与皇帝无话不谈,毕竟严武霸自幼便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 她笑道:“本公主可是说要给你养老的,总得讨八位皇兄欢心,让他们送本公主些金银珠宝,否则,如何给你养老。 再说了,本公主府中的侍君,个个不俗,总要如珠如宝的宠着才行。” 严武霸会色一笑道:“九公主殿下所言甚是。” 容想想端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现出她那绝美的容貌,她抚着鬓边故意道: “本公主是这胜南国唯一的公主,又有天仙般的美貌,有父皇和母后以及众皇兄们的宠爱,来体验一下有美男们的爱,才不枉来这一遭。 你说对吗?首尊大人?” 严武霸笑道:“九公主殿下所言甚是!” 这话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九公主不愿意参与朝堂纷争,她只想所有的皇兄们安好,能一起宠爱她。 这话九公主不可能和皇帝和太子容翊说,是要让他传话。 自幼在宫中长大的严武霸,明白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何况他看着九公主长大,明白九公主是什么样的性情,只不过最近他渐渐发现九公主好似开了智一般,与往昔有所不同。 严武霸是个太监,接触最多的便是宫中的后妃和宫女,在他看来,许是九公主殿下有了侍君,行了房中事,开窍了,不再执念于谢慕一人罢了。 故而,未做多想。 在康承恩的安排下,容想想用过了午膳不久,便听太子派来的暗卫回来禀报,说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去了断崖山,开始围剿断崖山复景台的死士们。 容想想同四皇子道:“四皇兄,你带着潜龙卫和暗卫们去断崖山,助大皇兄所派的兵将,围剿复景台死士吧!” 四皇子景王惊愣愣地指着自己道:“九皇妹说什么?让本王去?” “怎么?怕什么有潜龙卫首尊护着你,又有那么多潜龙卫和暗卫,还能伤到你吗?怎的如此胆小啊?” 容想想故意激将道。 景王最受不了他的九皇妹用这种鄙夷目光看他,站起身,假作硬气道:“谁说我不敢了?去就去!” 严武霸在旁有些个忧心地道:“九公主殿下,只有万垐和康公子在西山护着你,恐怕不妥!” 容想想道:“不是还有潜嘛,还有一队公主府的护卫,不怕!” 严武霸正欲开口再言时,突然出现一名潜龙卫禀道:“禀报首尊大人,梅友丞相来西山道观了,车马已经在山下落停了!” 第286章 你是在威胁本公主吗? 潜龙卫首尊的双目顿时一凛。 容想想微微勾起唇角,她知道梅友是个阴谋高手,没想到,梅友的反应也是相当灵敏。 她看向那名潜龙卫,问道:“梅友丞相和谁来的?带了多少人?” 潜龙卫答道:“梅友丞相和一名男子,卑职听梅友丞相唤那人小叔!” “只有他们俩吗?” “是!” 容想想闻言,猜测梅友应该是带了一部分死士前来,与她谈条件的,便和四皇子景王说道: “你和潜龙卫首尊从后门的后山离开,别忘了哦,要说到做到,我可是等着四皇兄的好消息呢!” 景王以为梅友是因为爱慕他家九皇妹,追到西山道观,便也没做多想,笑道:“九皇妹等本王的好消息。” 容想想笑着点了点头。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跟着景王走出几步,突然转首看向容想想。 容想想慵懒地歪在椅中,举着茶盏,勾唇笑道:“首尊大人一定要保护好四皇兄,本公主答应你,为你养老之言,绝不失信于你。 待断崖山的事处理妥当之后,首尊大人可是要来给本公主多送些好的食材哦!” 严武霸不知容想想说这番话,胜算有多少,他开始怀疑梅友丞相与复景台有关系,但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心中不知为何,腾起满满的忧心。 见容想想朝他随意的摆了摆手。 严武霸的眸光一转,看向万垐和潜,令道:“势必护好九公主殿下,否则,本尊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是!”万垐和潜领命应声。 见严武霸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 容想想嘴角扬起的笑容也逐渐退散,缓缓站起身,同康承恩、万垐道:“本公主既来了西山道观,理应去拜三清,你们陪本公主同去吧!” 康承恩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乐呵呵地道:“九公主殿下也信道吗?” 容想想拉起康承恩和万垐的手。 康承恩的手温热适中,万垐却因为忧心容想想,手指冰凉。 容想想笑着和康承恩道:“你母亲修道,既然来了,自然是要虔诚而拜的!还不引路?” 康承恩见四皇子景王带走了那么多人,只剩下万垐和潜随行,自他进公主府,万垐从未与他争过。 故而,康承恩欢喜不已,给容想想引路去三清殿。 容想想捏了捏万垐的手,示意万垐不用担心。 入殿后,康承恩已经给容想想点燃了三根香,小声提醒容想想该如何拜三清,并问及容想想可有什么心愿。 容想想举着三根香,虔诚跪在蒲团上,三叩首之后,说道:“信女:容想想,此生惟愿有三,一愿国泰平安,二愿父皇母后、诸位皇兄身康体健,三愿我与众位侍君青丝换白发,永不分离。” 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跪在容想想身旁的万垐和康承恩纷纷转首而视。 顿时见到梅友在前,梅盛在后,二人跨入了三清殿中。 梅友听到容想想许的愿,眸光流转,携着七分暖色和三分解了的忧色。 梅盛则是阴冷着眸子,凝着容想想的背影。 他离京时,容想想刚满周岁,一直听闻九公主殿下美貌无双,他曾派细作们入京。 一是监视之前丞相府没扩大的荣府,二是安排了一名细作在后宫之中,将皇帝、皇后以及诸位皇子、九公主每日所做之事,画成图册,暗中送出宫,传递到他手中。 他内心中一直埋怨自己是庶出,倘若他是嫡长子,梅友凭什么做丞相之位?而他也可以凭借驸马之位,在外招兵买马,仗着九公主有一众皇子的宠爱,想要篡权夺位,并非难事。 容想想却假作没听见梅友和梅盛的心声,缓缓站起身,将手中的三根香插入香炉中。 回过身的一瞬间,梅盛的目光陡然灼亮了一瞬间,只觉得他派去宫中的细作画功实在不佳,虽说画中的九公主殿下已然是美貌绝伦,却不及见到真人的十分之三四。 “这样的女子,就算不是公主,又有哪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见之能不为她的容貌所动心呢?” 容想想微微勾起唇角,故意歪头看着梅友,问道:“丞相大人怎么来了?” 梅友雅然一笑,回道:“九公主殿下夜闯西城门,突然离京,圣上和皇后娘娘可是被吓坏了,现下满京城寻九公主殿下。 九公主殿下倒是雅兴,在西山道观烧香拜三清,就不怕圣上和皇后娘娘忧心难安吗?” 容想想一挑眉,故意微微嘟着嘴,摆出一副天真无邪地道:“父皇和母后都寻不到本公主,丞相大人怎么知道本公主在此处?你又派人跟踪本公主,好没意思!每次都能被你捉到。 梅友丞相这是用父皇和母后威胁本公主回宫吗?还是拿这个当幌子,哄骗本公主认下你这个驸马的由头?” 闻言,梅盛眉目一动,冷厉的眸光看向身侧的梅友。 第287章 拔出横在心中的那根刺太难 这一幕落在梅盛的眼里,便是二人在打情骂俏。 这时,梅盛看向容想想身旁的康承恩,见康承恩这妖媚到了极致的容貌,红色很难被男子穿在身上显现出的绝代风华和男子特有的妩媚,穿在康承恩身上,简直是倾国倾城之貌。 而康承恩的容貌又不似女子那般娇柔,以康承恩的身材,蜂腰猿背,定是武功不俗之人。 梅盛早听他手中的细作传密信,说康大司马之幼子,入公主府做了侍君一事。 密信不仅写明康承恩,还有大司农李斯淳。 这让梅盛甚感惊讶,康承恩的身份愿意给九公主殿下做小,他可以理解。 可李斯淳那样的身份背景,他不明白为何要入公主府给九公主殿下做小。 现下见了九公主容想想的容貌,他才认为的是,英雄再勇猛,也有败在石榴裙之下的。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梅友并不知容想想来了西山道观,而是梅盛去了丞相府之后,其手下来禀报,说九公主容想想去了西山道观,又有断崖山卢将军以信鸽传来的紧急军报,说太子容翊派人围剿断崖山。 梅友在得知九公主容想想去了西山道观,没有出现在断崖山附近,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 但是经过复景台议事承立刻开会决议,他们此刻传信给其他地方管理死士的统领,待那些死士赶去断崖山,只怕太子容翊手下的兵将,早将断崖山围剿完毕了。 恰好梅盛突然入京,梅友的父亲荣伯爵,以及梅友父亲的弟弟们,便提议,让梅盛带人到西山道观,绑了九公主容想想,以此做威胁,让太子容翊收兵。 梅友不信梅盛只带那么几名死士入京,也知道梅盛是个面狠心更狠的人,生怕梅盛不会按照他父亲说的做,会将九公主容想想杀了,闹大此事,让京中复景台无法收场。 这才导致梅友和复景台议事承提议,说他要一同前往西山,若能规劝九公主容想想,便是最好的,若不能,便无法留九公主容想想这条命了。 可是现下见了九公主容想想,梅友犯了难,若问他,此生最难做的决定是什么。 那便是杀了九公主容想想。 可是他身上留着复景国皇室的血液,又是复景台的首领,他深知爱上九公主容想想,是不对的。 可九公主容想想就像是横在他心中的一根刺,若要拔出掉,实在太难了! 他看着笑容灿烂的容想想,眸光深了深,很想把容想想刻画在心里的最深处,他清楚的明白,这样的女子,日后若在寻,这一世是找寻不到了。 片刻后,梅友才雅声回道:“九公主殿下说笑了,无非是怕圣上和皇后娘娘担心,前来看一下九公主殿下是否在西山而已。 见九公主殿下安然无恙,微臣便心安了。” 容想想伸出一指,抵在下唇瓣上,走到梅友身前,眨巴着天真无邪的一对美眸,问道: “那……丞相大人会告诉父皇和母后吗?” “九公主殿下想让微臣禀报给圣上和皇后娘娘吗?” 容想想摇头道:“不想,当公主什么都好,就是被众人围着,实在不好,老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谁被监视,都会心烦,本公主亦是如此,难得来此听百鸟欢叫,赏秋风美景,安静度日几天,实在难得。” 梅友点头道:“那便听九公主殿下的,微臣今日并未来过西山,没有见过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笑了,故意看向梅盛,问梅友道:“那他是何人?瞧着与你倒是有几分像,怎么本公主从未见过他。” “他是微臣的小叔,今日才入京!”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身穿仆从的死士匆忙入殿,在梅盛的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容想想虽然没有学过武功,可是她会读心术。 万垐和康承恩的武功、轻功极好,那名死士说话声音实在太小,他们只听到。 “主子,不好了,四皇子领了许多潜龙卫前往断崖山,助太子殿下围剿断崖山的死士。” 容想想一把将梅友拉到她的身旁,在梅友耳边道:“本公主知道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能不能破局而出,本公主能不能活下来,就看本公主在梅友丞相心中的分量了。” 梅友闻言,眸光狠狠一颤。 “九公主殿下知道我是复景台的人,所以,这是九公主殿下一直没有同意我入公主府的原因!” 就在梅友难以置信地凝着容想想时,梅盛突然拔剑,剑尖正对容想想的喉咙,只差一厘米,就可以将容想想杀死! 第288章 枫叶不够红 万垐和康承恩在梅盛举剑刺向容想想的那一瞬间,他们俩的瞳仁齐齐放大。 康承恩即便是轻功再好,猝不及防之下,九公主容想想又离梅盛那般近,很难让康承恩和万垐做出及时的反应来。 二人生怕梅盛会因为他们俩靠近,情急之下伤害到容想想。 梅友更是一颗心咯噔了一下,他早知道梅盛有杀九公主容想想之心,却没想到梅盛下手会如此快。 方才容想想将他强行拉到身边说私密的话,他发现九公主容想想知道他是复景台的人,心中颇为震撼,心虚和惊讶导致他也没反应过来。 梅友毕竟是混迹官场中的人,心谋总是比旁人略胜一筹。 他雅然一笑道:“小叔,我与九公主殿下情投意合,无非是九公主殿下想与我说些悄悄话罢了,并没有伤及我的清誉,小叔不必如此动怒!” 这是一语双关的话。 梅友既为梅盛开脱刺杀九公主容想想的罪责,又故意将他和九公主容想想的关系拉近了。 当着万垐和康承恩说这番话,无疑是让他们俩认为自己与九公主殿下有特殊的关系,从而乱了他们俩的心智。 尤其是康承恩,梅友深知康承恩有多么喜欢九公主容想想,更知道康承恩的性情。 康承恩怎会容忍他觊觎九公主殿下,入公主府做侍君?不仅是他,在康承恩的心里,谁都容不下,只不过舍不下九公主容想想,内心在挣扎痛苦中留在公主府,与其他的侍君争宠。 事实上,身为男子的梅友,明白一件事,哪个男子愿意和旁的男子分享自己心爱之人呢? 可梅友却是失算了一件事,万垐和康承恩万事都会以九公主容想想的安危为主,在他们心里,谁做侍君都不是最关键的。 他们家九公主容想想是不能受一丝一毫的损伤,哪怕受惊都不行。 万垐的眸光顿时冷如寒潭,凝着梅盛。 康承恩则是微微挑动了一下眉头,微微翘起的眼角,犹如迸射出千万冰刃,恨不得将距离容想想喉咙前的剑尖,击成碎片。 容想想却是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睛,挥手拨开喉咙前的剑尖,一点惧怕都没有,哼道: “本公主无非是同你的好侄儿说两句话,关你什么事?你家好侄儿恨不得脱光了勾引本公主收他做侍君,还生怒本公主玷污你家好侄儿的清誉。 他爱慕本公主的事儿,京中人尽皆知,他还有什么清誉而言?哼……” 容想想的话还没说完,在剑尖移开的一瞬间,康承恩一个跃身而上,动用内功一个弹指,梅盛手中那柄剑就似被人握住般,转移了九十度的方向。 万垐基本上是同时飞身而上,一掌击在梅盛的胸口。 愣是将梅盛打出了门外,胸口突受重创,疼痛感使得梅盛手脱了力,剑落在了地上。 藏于暗处的潜亦是突然出现,如同商量好般,潜5和潜6护在容想想身前,潜7和潜8捉住了梅盛。 潜9则是戴着潜龙卫的玄铁手套,拾起地上那柄剑。 梅友在见到这一幕时,震惊到无以复加,直在心中感叹: 【什么样的女子能淡定到如此?什么样的女子能临危不乱到如此?莫说女子,便是男子也很难做到九公主殿下这样的从容不迫吧?】 梅友惊愣愣地扭头看向九公主容想想。 【九公主殿下是疯了吗?刚才若是失手,以我对梅盛的了解,梅盛只要伸手一推,剑尖就会刺破九公主殿下的喉咙!】 随后,梅友便清楚地看见容想想嬉笑的神色陡然一变,眉梢眼角流露出冷锐之色,一抖宽袖,坐在蒲团之上,厉喝一声。 “胆敢在三清面前舞刀弄枪,因你是庶出子的身份,便对丞相大人行刺报复,实乃阴险至极的小人! 来人,给本公主对此等加害丞相大人的小人施以杖责三十!狠狠的打!” “是!九公主殿下说得极是!” 梅友和梅盛来时,用内力感知到,三清殿附近只有万垐、康承恩以及潜。 突如其来的熟悉男音,让梅友猛地转首去看,霎时见到李斯淳穿着一袭青衣华服,领着一众府兵,踏上三清殿的石阶。 梅友记得他出城时,李斯淳曾和巡防营统领说要去小青阳寻九公主殿下。 【李斯淳没去小青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西山道观?】 容想想支着露出一截的玉臂,葱白如玉的手指按在唇瓣下方,朝走上石阶的李斯淳道: “李大人来得恰到好处。” 李斯淳抿唇,看向容想想的眸光深情到能滴出水。 “是九公主殿下留的信笺放得隐蔽,否则,我一早便来了!” 康承恩看了看万垐,又看了看李斯淳,纳闷道:“我和九公主殿下离开公主府之前,九公主殿下一个字都没写啊!” 李斯淳笑而不语,挥手命他带来的府兵,“来人,行刑!” 木凳搬来之后,潜7和潜8将梅盛按在了木凳上,用极粗的绳子将其捆了个结实。 怎料,梅盛疯笑道:“九公主殿下是嫌秋天的红枫叶不够红,想看血染的风采吗?若能博得九公主殿下高兴,便是用我的血染红,也没什么不可!” 第289章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与此同时,容想想听到梅盛的心声是:【安插在宫中的暗线说,九公主殿下的好奇心极强,越是得不到的,越喜欢,以我的年龄,想引起九公主殿下的关注,那必须得铤而走险,做不成驸马,做九公主殿下的侍君,也能助力我日后与身为复景台首领的梅友争高低。】容想想微微勾起唇角,心说:你可怎么想的?你虽然容貌和身材尚可,可我也不是垃圾收容所,多大年龄,多垃圾的男人都要。容想想转眸看向梅友,问道:“你小叔为什么要杀你?”梅友知道容想想问的意思是什么,故作没听懂,雅声道:“九公主殿下莫不是看错了?小叔以为九公主殿下要玷污微臣的清誉,一时冲动,九公主殿下消消气!”容想想点头道:“你确定?”梅友还没接话时,就听容想想继续道:“梅盛,听闻你时至今日尚未娶妻,有兴趣来公主府给本公主做侍君吗?”话音刚落,不知情的万垐、康承恩和李斯淳齐齐一愣,闹不明白九公主容想想为何会突然要收梅盛入公主府,他们就算与梅盛不熟,看面相也算出来梅盛的大致年龄了。梅盛虽然与梅友有几分相似,算是俊朗的男子,可他们三个跟容想想也有段日子,对容想想的喜好和脾气秉性熟知于心,实在想不明白,他们家九公主殿下容想想为何要收梅盛入公主府做侍君。懵懵然看了梅盛一眼,再度看向容想想时。容想想勾着唇角,坏笑着朝她的三任侍君眨了眨眼。万垐、康承恩和李斯淳顿时明白他们家九公主殿下又在恶搞,原因是什么不知道,但是,他们家九公主殿下是绝不可能收梅盛入公主府的。李斯淳那般圆滑的性子,自然是要配合他们家九公主容想想演戏,抱臂冷哼道:“我不同意,九公主殿下连丞相大人都拒之门外,为何要收梅盛入公主府做侍君,与我等平起平坐?”万垐闻言,眸光泠然地点头应道:“我也不同意!”康承恩歪着头睨了万垐一眼,又瞅了李斯淳一眼,心说:【你们俩瞎了?没看见九公主殿下朝你们眨眼了吗?九公主殿下是不可能收梅盛入公主府做侍君的,你们俩怎么能当真呢?】康承恩叹道:“我无所谓,反正公主府也不是我一个侍君,九公主殿下收谁入公主府,我也是最受宠的!”万垐和李斯淳齐齐看向康承恩。万垐:【九公主殿下似乎谁都宠,你不是专宠,更不是最受宠的!】李斯淳:【你平时争宠是分毫不让,知道九公主殿下是糊弄梅盛,你故意装大度,是吧?】梅友却是不淡定了,凝眉看向容想想问道:“九公主殿下三番五次不愿意让微臣入公主府做侍君,为何让微臣的小叔入公主府做侍君?”容想想笑而不接话,看着梅盛道:“怎么不说话?不愿意吗?本公主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哦!”【暗线说九公主殿下越是得不到,越喜欢,现下却说只给我一次机会,若是我不答应,惹九公主殿下生了怒,只怕以后再难接近九公主殿下了……】梅盛心中开始疯狂的挣扎,该如何选择时。忽听容想想开始念道:“3……2……”梅盛来不及内心再做分析,脱口道:“我愿意给九公主殿下做侍君。”容想想闻言,很是得意的挑眉看向梅友道:“呐,并不是本公主对他有情,而是你小叔故意引起本公主的注意,从而要入公主府做本公主的侍君。他是你们梅氏的庶出子,被压制了那么多年,年少便远出在外,独自打拼了那么多年,又想方设法将他娘亲接走。那么多年的屈辱和你从未尝受过的苦楚,他一路踩着荆棘走到今天,怎么可能不想与你争高低?否则,不是枉费他咬牙坚持的日子了吗?”梅友闻言,虽然明白梅盛的艰辛是他不曾体会的,也知道梅盛在族中因为庶出子所受的屈辱。但是,争这一字,就不是只争九公主殿下,而是江山。容想想坐在蒲团上,摆出坐山观虎斗,吃瓜看戏的表情,等待着这“两只虎相斗,必有一伤”的情景。梅盛震惊地看着容想想,他不明白,九公主殿下为何知道他有入公主府做侍君的心思,又为何与旁的女子不同,理解他这些年的艰辛和不容易。【九公主殿下,你究竟有多少心思,是暗线没有打探出来的?实在让我惊讶,现在我对你倒是真有些兴趣了!】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0章 九公主殿下为何要保全我? 一向自持冷静的梅友,此刻是再也没有办法冷静淡定了。九公主殿下选择万垐,在梅友心里是万垐时刻保护容想想,产生的日久生情。九公主殿下选择康承恩,纯粹是见色起意,毕竟康承恩的容貌姿色和身材,在京中冠绝首位,虽说达官贵族的闺阁女子,另作一本京中十大美男排名,将他排在首位,那是因为他是丞相,而且身世比康承恩要好太多了。至于李斯淳和封鑫,他们二人的长相虽然不同,也是十大美男排名中的男子,李斯淳有钱,封鑫有禁卫军兵权。这让梅友认为以容想想的聪明才智,李斯淳和封鑫是有利用价值的。梅友这样擅长权衡利弊的人,无论是谁,在他眼里,自然都和他一样,不可能无条件喜欢和爱慕一个人。他接受不了九公主容想想喜欢梅盛,因为梅盛论样貌不如他,论学识不如他,以梅盛的庶出子身份和年龄,能娶京城的京兆府府尹家嫡女,都算是高攀了,就别说能入公主府做侍君。他堂堂丞相都没能入公主府做侍君,梅盛初来京城,仅与九公主殿下容想想见一面,就能入公主府,这不是妥妥打了他的脸?况且,九公主容想想都能明白的事,梅友又如何不明白,梅盛如果真入了公主府做侍君,皇帝和皇后有多么宠爱九公主容想想,自是不用说,太子和七位皇子简直是把九公主容想想当作掌上明珠来宠着。梅盛一旦入了公主府做侍君,于京中权贵无所谓,对他却是极大的威胁,复景台的首领之位,真有可能会易主,即便不会易主,日后争夺江山之时。梅盛的胜算比他要大一倍有余。细细这么一思量,梅友的雅然顿时消失得荡然无存,冷着眸子问梅盛。“看来小叔此次入京并非是顺路探望家父家母,而是想入公主府做侍君,呵呵,竟不知小叔的野心如此之大!”梅盛冷笑道:“九公主殿下如此的美貌,试问天下男子,有谁不想成为九公主殿下的人吗?先前九公主殿下尚小,我又实在无奈,迫不得已离京。而后得知九公主殿下爱慕其他男子,满腔热血枯竭,心里再容不下旁的女子,才到今时今日没有娶妻,不然呢?”要是没听到梅盛的心声,容想想都得以为他说的真的。多么感人肺腑的话?细细听,实在恶心至极,就这么一口黑锅扣在她头上了。自己娶不到能为他助力的女子,又不愿意受限于荣伯爵送给他的暗线做妻子。反倒能扯谎得跟真的痴情于九公主一样。容想想在心里吐槽了两句。这时,李斯淳带来的府兵取来了杖责的木棒,站在梅盛身旁等待着九公主容想想的发话。容想想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梅友,问道:“梅友丞相可有什么要说的吗?”梅友眸光瞬间裂开无数道缝隙,一脸受伤地道:“九公主殿下当真愿意收小叔入公主府吗?那微臣呢?”容想想一摊手道:“你听他那话说得,若是本公主不收他,是不是辜负他的真心了?”“可微臣呢?微臣对九公主殿下就没有真心吗?”梅友急了!容想想缓缓站起身道:“真心?”她走到梅友的身前,伸出一指,轻轻按在梅友的胸口。片刻后,说道:“或许有,却不是全部,梅友丞相权衡利弊习惯了,并不知道本公主收入公主府的侍君,钱和地位并不重要,本公主要的是一颗真心!身心都归本公主一人!”梅友瞬间明白容想想说的这番话,是在提点他,为何没有将他收入公主府做侍君的原因。九公主容想想是让他在复景台和九公主侍君之间做选择。这是梅友最不想面对的,若是没有人在,若身前所站之人不是容想想,梅友一定会说:待他日,我称帝,定会封你做皇后,并保证后宫只有你。这虽然是梅友的心声,容想想也听得清楚。可是,横在他们俩中间的,是复国之仇。梅友的瞳仁来回震颤。下一刻,便听容想想令道:“此等奸诈小人,口蜜腹剑至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拿本公主的性命来引起本公主注意,给本公主狠狠得打!”梅友愣了愣,随即不解地问容想想。“九公主殿下为何要保全微臣?”容想想转眸,微微侧倾身,在梅友耳边说道:“本公主想要你那颗真心完全归属本公主!”容想想说这番话时,李斯淳带来的府兵手中木棒,一下下用力打在梅盛的腰际下方处。梅友僵在了当下。【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对我,就不能两全吗?】同时传来梅盛疯笑的嘶吼声。“我是阴诈小人,他梅友丞相又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就没有觊觎九公主殿下吗?”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1章 九公主殿下好手段 容想想抚了抚鬓边,转首看向梅友,挑了一下秀眉,全然不去理会梅盛。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容想想是在等梅友去回怼梅盛。可梅友心中最是清楚,梅盛此次进京,身边跟随着的死士绝不会少。他虽然吩咐伍商带了一批死士和暗卫。一旦他与梅盛起了冲突,复景台的议事堂会发现他爱上九公主容想想,为了九公主容想想,不惜暴露复景台。何况,复景台豢养最多死士的断崖山,现在正在被太子容翊派去的兵将围剿。这下,梅友不得不在心中暗暗夸赞九公主容想想。【九公主殿下实在是玩得好手段,声东击西,坐山观虎斗……我不知道九公主殿下还有什么手段在等着我们,想来定是还有后手存在。眼下,若是我不与梅盛起冲突,当着大司农李斯淳的面,以李斯淳这些年散金银与京中那些达官贵族相处,九公主殿下只需要让李斯淳将今日之事说给他们听,都无需说我是复景台的人。我多年积攒下的清雅名誉,用不了多久便会荡然无存,九公主殿下为二皇子和三皇子谋了官职,那两位皇子正想着怎么回报他们这位好皇妹。九公主殿下只需要将今日之事说给二皇子和三皇子听,两位皇子无需自己出面,让他们的幕僚想办法知会与我在朝中对立的官员,上奏则申斥我,圣上便会知晓今日之事。我是复景台的人,是无法瞒住圣上的法眼了……】进退两难之中,梅友的内心乱作了一团。在朝堂之中,他这些年都可以如鱼得水,没想到他玩了多年的手段谋术,却折损在眼前的九公主容想想手里。梅友笑着叹了一声。“看来人是不能有软肋,否则一定会被利用个干净,九公主殿下是摸准了,我的软肋是九公主殿下吧?”容想想在梅友的耳边说道:“丞相大人是聪明人,该怎么选择,总能想清楚的,本公主不着急,因为梅友丞相迟早会入公主府做侍君的!”梅友勾起唇角,雅声回道:“九公主殿下就那般确定吗?”容想想负手道:“这世上什么都可以买得到,唯独三样:生命、真情、岁月,梅友丞相什么都有,却从未感受到真心和真情是什么,想来,心中是孤独的!”一语戳中了梅友心中最软和埋藏最深的地方。不得不说,攻心战,梅友自认为他在九公主容想想这里输了个彻底。他虽然自幼得父亲母亲的厚望,也深受复景台所有人的瞩目,自他当了丞相之后,又得众多达官贵族后宅的闺阁女子所追捧。可他清楚的明白,若他没有这些光环,若他没有身世和地位,他恐怕会和梅盛一样,自幼尝尽百苦。所以,那些都是空的,就连他身为复景台的首领,重大决策权也不在他手里,是需要通过复景台议事堂投票来做决定的。若是有一天他的身份暴露了,复景台议事堂第一件事,就是将他推出去,来保存复景台所有的秘密。他们这些人活着的目的是为了复兴复景国,哪怕是死,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和个人仇恨,暴露复景台。梅友垂了垂眸子,突然笑了。“呵呵……微臣谨遵九公主殿下之令!”说罢,梅友走至梅盛的身前,二人相视了片刻。梅友才道:“小叔抢我心中所爱,我实难容之!莫要怪我不念亲情了!”话音刚落,梅友没想到,万垐突然出现在梅盛的身侧,挥手之间,绑在梅盛身上的粗麻绳竟全部断开了。下一刻,身后传来容想想笑着说道:“梅盛,本公主今日心情甚好,你还不跑?打算今日将命丢在此处吗?”梅盛闻言,咧嘴一笑,转身便用了轻功,逐渐消失在梅友的视线中。梅友苦涩一笑,转首看向容想想,问道:“这便是九公主殿下的后手吗?”容想想估算了一下时间,为梅友解惑道:“方才丞相大人的思绪有些个凌乱,所以,本公主将手放在身后和万垐做手势,梅友丞相也没有察觉得到!丞相大人已然表明了心迹,是不是该想一想,回京后,如何和荣伯爵交代?”说着,容想想顿了顿,突然走出三清殿,望着石阶下方快步而上的伍商道:“看来四皇兄领着潜龙卫围剿断崖山结束了!这离不开丞相大人的帮忙,多谢!”说罢,容想想便在万垐和康承恩等人的守护下,朝她留宿的院落走去。果然,伍商跑上前和梅友说道:“主子,四皇子领着众多潜龙卫和侍卫,还有太子派去的兵将,把断崖山所有死士几乎杀得片甲不留,屋舍也被他们烧毁了!”梅友转眸去看容想想的背影,心下笑道:【好一招缓兵之计,九公主殿下,你还有多少让我大开眼界、不得知的事?】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2章 复景台损失惨重 梅友的眸光闪了闪,提步朝石阶下方而行,伍商跟随在后面,思忖了片刻,又将那日复景台的议事堂之事说给了梅友听,略带些埋怨的口吻。“主子这些年为复景台尽了多少力,除去多少先仇?他们怎能如此没良心?……”梅友打断道:“慎言!”伍商很是不解地看向梅友。梅友道:“以九公主殿下的聪慧才智,是不可能只安排李斯淳带三五十名府兵来西山道观,这里指不定安插着多少九公主暗中指派的暗卫。”后面的话,梅友并没有说出口。一则是九公主容想想并没有将他是复景台的身份暴露。二则是九公主容想想明确了意图,没有将他是复景台首领一事说给皇帝听,是想借他的手除掉复景台,才会收他入公主府做侍君。三则是九公主容想想那般聪明,知道除掉他一人,复景台其他人很难一网打尽,所以,在给他时间,让他斟酌如何选择。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九公主容想想放走了梅盛,梅盛这些年私下豢养死士,梅友清楚的知道,梅盛的离开,是九公主容想想故意为之,想逼他尽快做出选择。而他要做的是,如何和复景台议事堂交代今日之事,把黑锅很好的推卸到梅盛身上,再寻个时机把梅盛及其手下一网打尽。这些年,他破局而出并不少,与九公主容想想这一次的博弈,他输了,可他不甘心,他想破局而出,皇帝的龙椅于他而言,还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只是梅友实在没想到,他走出西山道观,看着伍商带来的死士,死了大半在山脚下时。梅友问伍商,“你来时,可曾见到梅盛了?”伍商摇头道:“并未见到!”细细查看了一番,死士中有很多是他们未曾见过的。梅友扭头朝西山道观看了一眼,随即和伍商道:“快走!”二人骑马带着还剩下的死士去了江雨阁,掌柜的见梅友面色不佳,赶忙吩咐店小二打开了专属梅友一人的雅间,又亲自端茶倒水。梅友则是让伍商唤来一名死士,让掌柜的出去后,亲自询问道:“究竟是何人杀了那么多死士?”受了轻伤的死士跪在地上,回道:“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梅盛受伤逃下山,正欲骑马离开时,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开弓射杀梅盛带来的死士。我们并没有现身,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将我们从树林里揪出来,就连潜伏在半山腰树后面的死士,也揪出来一刀刺喉毙命,再扔下山。”梅友的眸光狠狠震颤了一下,问道:“有多少黑衣人?”死士想了想,回道:“起码有二三百人!”伍商在旁很是纳闷的道:“可我刚才上山前向主子禀事时,并未在山下看到一兵一卒,也没有看见一个黑衣人,他们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射杀这么多人?我上山禀事,到我下山,连一刻钟都不曾有,这般大的动静,为何咱们在西山道观并没有听到呢?”死士一脸崩溃地道:“伍执事还没来时,我们已经开始被射杀了,只不过,他们行事很是特别,杀了死士,第一时间是清除地上的血迹。”经死士这么一说,梅友才恍然想起一件事,他们一路下山,一滴血迹也没看见。让梅友不明白,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九公主容想想豢养的死士,还是太子容翊的暗卫,无论是谁的人,对他和复景台都是极大的威胁存在。他沉着脸问道:“梅盛呢?也被黑衣人杀了?”死士答道:“梅盛被黑衣人捉走了!”梅友朝死士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待死士走出雅间,梅友捏了捏眉心,暗暗在心中叹道:难怪九公主殿下见我和梅盛出现在西山道观会那般镇定,她的后手不是放走梅盛,而是清除梅盛和我带来的死士,当着我的面放走梅盛,暗中捉了梅盛,就是防止我会起异心,如果我选择复景台,九公主殿下一定会想办法从梅盛口中套出话,提前清除掉复景台的死士和执事,甚至是我……果如梅友所想,容想想刚走至昨夜所住的屋舍院子,便见到黑衣人把梅盛捆在了院中的树上。被堵了嘴的梅盛,“唔唔唔”地挣扎着。容想想勾唇笑道:“叫什么?你是自己送上门的,本公主怎能轻易放了你?无非是让你下山见证一下,你带来的五十名死士,如何惨死在你面前的罢了!”容想想一抬手,万垐心领神会地上前,摘掉了堵在梅盛口中的白布巾。梅盛惊恐地问道:“九公主殿下怎么知道我带了五十名死士?”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3章 夹缝求生 容想想怎么可能告诉梅盛,早在她知道五谷大典会出事,便私下和李斯淳商量,以重金从江湖之中签了一批“刺客”,并每月给他们一定丰厚的酬金。这些刺客素日就在京城门外的村庄,由太子容翊委派去的兵将看守。容想想需要他们办事时,便会让他们全员出动,以人头来计算酬金。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批“刺客”的人数,便有三百人之多。若是旁人,豢养这么多江湖“刺客”是绝不可能的一件事。于李斯淳来说,哪怕再多百倍、千倍,他也能随手养了。况且,能为九公主容想想做些事,李斯淳是非常乐意的。这些江湖“刺客”不仅能为九公主容想想所用,还能保护他们出城后的安危,李斯淳便私下和九公主容想想商量了一下,制定了规章制度,以便于更好管束这些“刺客”。这些江湖“刺客”原来活得还不如草寇,一听能为九公主容想想办事,又能拿到非常丰厚的酬金,一个个便是把命直接交在了九公主容想想的手里,争先恐后和九公主容想想签下了生死契约。生死契约的内容便是,生为九公主容想想卖命,死也不会出卖九公主容想想。生于现代的容想想,虽然是个刚上大学的大学生,但是视频她平时可没少刷,对于怎么拿捏人性,她还是了解一些的。把一些刷爆流的大老板如何掌控下属的手段,全部用在了这些江湖“刺客”的身上。例如:记录下他们的祖籍、父母姓名、他们的出生年月日,逢年过节会给他们的父母送去慰问礼,并且制定了严苛的奖惩制度。故而,这些个江湖“刺客”在没有后顾之患的情况下,给九公主容想想办事,可以豁出命。上一次五谷大典时,容想想便动用了一次这些江湖“刺客”,效果甚好,百名江湖“刺客”得到了丰厚的奖金。这一次容想想给李斯淳私下留信笺时,安排李斯淳明面带着五十名府兵来西山道观,私下则是让李斯淳安排所有江湖“刺客”出动。本以为梅盛和梅友会带很多的死士,没曾想,他们俩所带的死士,加在一起,还不如江湖“刺客”一半多。便出现了这些江湖“刺客”杀红眼,恨不得多杀一个死士,自己能拿头筹奖金。容想想冷眸瞥了梅盛一眼,心说:虽然这本虐文小说对你的描写不多,可你已经是复景台的弃子,而今自投罗网,落进我的手中,我对你也无需了解,更无需解释,你迟早都是要领盒饭的人。缓缓站起身的容想想,转眸冲着康承恩道:“本公主乏了,把他交给你,想办法从他口中套出来关键的话。只要能让他活着,用什么刑罚,你说了算!”闻言,康承恩懵然地指着自己道:“九公主殿下说什么?把梅盛交给我?让我审问他吗?”容想想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对呀!这事交给别人,本公主不放心,交给你再是合适不过了!”若是往日,康承恩必定乐开了花,此刻却是一脸不高兴地道:“我审问他,九公主殿下就有空闲宠幸旁人了,对吗?九公主殿下答应过我的,要给我五日独宠!”容想想伸指在康承恩鼻尖上轻轻一点,很是宠溺地道:“本公主既答应了你,怎会让你失望,不过是进屋安排万垐和李斯淳把后续的事都做好,再说,让你审问他,你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问个没完没了,他累不累,无所谓,把你累坏了,那本公主怎么能答应呢?”闻言,康承恩犹如一只乖巧的小奶狗,很是讨喜的走到容想想身前,攥着容想想的手,无端开始撒娇道:“就知道九公主殿下最宠我了,我听九公主殿下的,好好审讯梅盛,一会儿我就去陪九公主殿下。”容想想本就没认为康承恩这样不精通刑罚审问的人,加上那般傲娇的性子,能从梅盛口中套出什么话来。她不过是想支开康承恩,布局日后即将面临的事,毕竟复景台时至今日的势力并不能小觑。故而,她回了屋舍,合上屋门与万垐和李斯淳私谈。不多时后,万垐和李斯淳纷纷出了屋舍,各自去办容想想吩咐的事。见到万垐和李斯淳走了,康承恩乐了。却不知,此刻的梅友,犹如夹缝求生,坐在丞相府的议事厅,下方坐着的是复景台议事堂堂主。听完梅友陈述半真半假的西山之事,断崖山的死士全军覆没,于复景台来说,是受了极大的重创。梅友猜测梅盛落入容想想的手中,便以梅盛起了反心为由,杀了他带过去的许多死士,还想杀死他,他险些死在梅盛的剑下。复景台议事堂的堂主们望着梅友左臂用白布包扎之处,再度渗出血,一个个沉着脸。有堂主将信将疑地道:“首领既受了伤,不妨先让府医来给首领止血,我们在商议后续的对策吧!”这话,显然是不信梅友当真受伤,并非是关心他。梅友的眸光顿时一寸寸冷下来,看向那名议事堂的堂主,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荣伯爵。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4章 小奶狗变成狐狸精 从梅友的角度来看,旁人的不信任,他可以不在乎,但是他自己的父亲荣伯爵带头质疑他,让他的心如何能不冷?从荣伯爵的角度来说断崖山和西山道观一事,知子莫过于父,哪怕梅友伪装的再好,荣伯爵最担心的事,便是梅友见色起意,跪倒在九公主容想想的石榴裙下,做出损伤复景台的事。梅友勾起唇角,露出一道冷弧,淡淡地道了一句:“多谢父亲的关心,那便请府医来为我包扎一下吧!我也怕失血过多,再死了!”这话说得很不客气,等于父子俩已经将隔阂放到了明面上,荣伯爵开口提议的,此刻也不好出尔反尔,便让伍商请来了府医。梅友在回丞相府之前,故意用刀划破了左臂,伍商为其草草包扎了一下。当府医拨开带着血的白纱布时,众人清楚看见梅友左小臂上很深的一道血口子,皮肉已经往外翻了。荣伯爵见状,顿时怒了,猛地站起身,说道:“你们也看见了,吾儿差点遭到梅盛的暗算,若是因梅盛殒了命,吾儿是丞相,皇帝若得知梅盛谋杀吾儿,如何能不调查?调查之下,复景台岂非会露馅?如此阴诈小人,焉能留之?”父子已经有了隔阂,即便荣伯爵真的是心疼自家儿子,梅友听之,内心很难不认为他父亲只不过是想借他受伤的由头,除掉梅盛。其余人接二连三愤然站起身,嚷嚷要捉住梅盛,将其碎尸万段,给梅友出气。梅友那颗心已然冷了,听到他们如此说,也无法热得起来,不过是大面上的话,心里指不定多想霸占他的首领之位。不知为何,此刻的梅友脑海中浮现出九公主容想想的模样。九公主容想想的一颦一笑,才是治愈他左小臂刀口最佳的良药。梅友自持他这些年将表情管理得极好,奈何恋爱中的人,想到甜蜜之事,如何能不表露在脸上?故而,众人便瞧见,府医给梅友上药,梅友不仅没有皱一下眉头,反而勾唇,漾出极其温柔的笑容。他们一个个在心里感慨:不愧是复景台的首领,不愧是能做丞相之人,这么深的刀口,府医给换药,居然还能笑得这么疯!梅友在想九公主容想想。此刻的容想想则是看着简陋的屋舍里,康承恩身穿一袭红纱,歪靠在木桶边缘,一手支着腮,一手撩拨着散落而下的墨发。容想想:!!!她不得不说,男人要是妩媚起来,没有女人什么事了!尤其是康承恩本就长着一张妖媚的脸,胸肌腹肌都不输别的男子,水珠子一滴滴从墨发上砸在康承恩的锁骨窝中。这也太诱人了吧!!!容想想如是想着,便听到康承恩压低那略带磁性的声音,撩拨她道:“如此美味佳肴,九公主殿下只看不尝吗?”容想想心说:小奶狗变成狐狸精,幸亏她见识过多次,否则,她绝对要喷鼻血了!容想想走上前,捏着康承恩微尖的下巴,轻轻扬起,勾起唇角,很是享用地道:“天还没黑,就开始撩拨,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康承恩轻笑出声道:“五日若是独自度过,是漫长的,和九公主殿下一起度过,一时一刻都不能浪费,否则,转瞬即逝!”还没等容想想接话,康承恩伸手勾着容想想的脖颈,温热的唇瓣便贴在了容想想的唇瓣上。他们二人在屋舍中激吻得起劲,屋外院中捆在树上的梅盛,则是“唔唔唔”的乱叫。容想想也没想到,康承恩没有审问梅盛一句,而是堵住了梅盛的嘴,取来中医所用的银针,又翻出来一本医书,找到能让男子泄阳的穴位,笑着给梅盛去看,然后一针针扎在梅盛的穴位上。“还敢当着我的面惦记九公主殿下,那我便让你断子绝孙,这辈子也没办法做男人!”康承恩扎完银针,不急于去拔,而是抱臂欣赏着梅盛那苦不堪言,却道不出来一句的表情。以至于康承恩心情甚好。在万垐和李斯淳走后,康承恩便命人热了水,搬了木桶,依然不给梅盛拔针,合上屋门,当着容想想的面,换上红薄纱袍,坐在了木桶中,用极其魅惑的眸子,看着容想想!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5章 甜蜜与痛苦并存 这就出现了康承恩和九公主容想想在屋舍内浓情蜜意,屋舍外院中树上的梅盛苦苦煎熬到天色擦黑,唔唔唔到康承恩穿戴整齐,出屋舍冷瞥了他一眼,去给九公主容想想准备晚膳。其实康承恩压根不用准备什么晚膳,他母亲早早就做好了,见康承恩来去膳食。康承恩的母亲眸光顿了顿,将声音放柔,用商量的口吻说道:“你且坐下,我有话要问你!”康承恩猜到他母亲要问什么,目光闪躲了一瞬,又怕他母亲担心,只好坐在方桌前,岔开话问道:“母亲做了什么好吃的膳食,有我儿时爱吃的豆腐羹吗?”“做了!一共两份,你给九公主殿下尝一尝,这种豆腐羹京城鲜少能吃得到。”康承恩的母亲顿了顿,思忖了一瞬,问道:“你和九公主殿下情投意合?打算何时行大婚之礼?这些年你逢年过节才来西山道观陪我,我知道你在康府的艰难,你大婚时,我想着下山去喝杯你的喜酒,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康承恩明白他母亲这是给他留着面子,心知肚明他在给九公主容想想做侍君,而不明着说。一来是心疼他这些年在康府没有母亲在旁关爱呵护。二来是因为容想想是九公主殿下,直接说出口,有损皇族的颜面。把这种私密之事拿到明面上说,便是打了他们的脸。若康承恩执意要给九公主容想想做侍君,与他母亲必然会起冲突。哪个母亲能愿意自家儿子去做小?还是和好几个男子去伺候一个女子。康承恩垂了垂眸子,憋了片刻,才支支吾吾地道:“母亲,我和九公主殿下是真心相爱的,她不愿意公主府有驸马,我也不能逼迫她,所以……”康承恩的母亲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不是很好,内心五味杂陈,认为康承恩是被康大司马看重九公主殿下身份地位,送去公主府做小的利用棋子。心疼和难过瞬间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里震颤了好半晌,卡在唇齿内的:那你也不能和九公主殿下没名没分的在一起吧。这句话,她不想说,因为她怕伤了康承恩的心。怎料,屋门口传来容想想的声音。“母亲大人安好!”说话间,容想想提步走了进来,全无半分尴尬和不适,坐在康承恩母亲身边,攥着康承恩母亲的手,勾起唇角,漾出春日般温暖的微笑。容想想十分真诚地说道:“母亲的一番苦心,他们这些个男人怕是不会懂,我儿时便时常听康承恩提起母亲,知道母亲是忧心康承恩在道观成长,日后耽误了他的仕途和学识,这才忍痛让康大司马接到康府的吧!”闻言,康承恩的母亲惊诧地看向容想想。其实,这根本不用容想想费心去了解康承恩母亲怎么想,因为这本虐文小说的作者写得很清楚。书上也写得很清楚,康承恩的母亲来西山道观,只是无处可去,她是个纯真善良的女子,在闺阁中心高气傲得很,母族的势力并不弱,只不过在江州。只可惜,她怀康承恩时,康承恩的外祖母过世,外祖父又患了重疾,久卧病榻。康承恩的母亲与她的大哥感情并不是很好。以至于,康承恩的母亲在西山道观这么多年,江州母族从未有一个人来看她。起初她还期待母族能有人接她和康承恩回江州。期盼落空了两三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她若下了西山道观,住在何处,吃喝便是难事,她虽精通后宅的掌家之道,却不代表她能舍下面子,抛头露面去做买卖赚钱度日。这便是古代大家闺秀被赶出府后,不是出家就是成为乞丐的悲惨,活得反而不如府中那些个丫鬟,能靠为人浣衣或者做些针线赚钱度日好些。她洞察到康承恩的母亲神色,容想想的眸光亮了亮,抿唇笑道:“其实母亲有些个误会康大司马了。”“什么?”康承恩的母亲没想到容想想话音一转,说了这么一句话。“康承恩自入宫后,对我生了爱慕之情,康大司马若是让他娶旁的女子,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况且,康府那些豺狼虎豹,您再是了解不过了,无论康承恩娶谁回府,这一生都无法幸福。所以,康大司马为了康承恩能够得到幸福,将康承恩托付给我,他虽然入了公主府,做了我的侍君,说到底也是我的男人,便是我的皇兄们也不敢小觑了他半分去,他若不离,我也不弃,会好好对他的。”听容想想如此说,康承恩的母亲很是不解地道:“我听九公主殿下这话音,明显是喜欢康承恩,那为何不愿意给他驸马的名分呢?”容想想实话实说道:“康承恩喜欢我,我也喜欢康承恩,可是旁的侍君也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们,我不愿意将他们分成三六九等。名分和幸福,名分重要吗?这世间多少闺阁女子得到了名分,在后宅中过得幸福吗?”这话戳中了康承恩母亲内心埋藏在深处的痛点,她不得不承认,容想想说的有道理。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可她又无法认同容想想一个女子收侍君的行为。容想想轻叹了一声,继续道:“母亲在西山道观修道多年,看来,仍然没有修入心中,人这一生,何必因为旁人世俗的言论,来定义自己的一生?我的人生,我的幸福,不应该由我自己说了算吗?”这样的话,若是从旁的女子口中,是万万说不出来的,唯有九公主殿下能有这样的底气吧。康承恩的母亲刚看向容想想,便听容想想继续说道:“既没有修道之心,还是早些下山吧,我在公主府旁边不远处,为您买了一出两进两出的院落。日后,那便是您的家,不必回康府,康大司马那边由我去说,你只需要颐养天年便是,康承恩也无需逢年过节才能与你相见,而是随时可以去瞧您。他年幼时便去了康府,您与他不得常常相聚,人生最怕的是留有遗憾,即便您没有,康承恩也会有!”说罢,容想想打开食盒,端出一碗温热的豆腐羹,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味道实在不错,母亲好手艺,得了空,我去与您学一学,日后做给康承恩吃!”康承恩的母亲没想到,容想想端着豆腐羹走出了屋舍,留下一句。“康承恩,我回屋等你用膳,你不必着急,与母亲聊尽兴再回来。”声落,容想想一个转身,便消失在门口。康承恩母亲的目光闪了闪,笑了,“我呀,总算知道你为何愿意给九公主殿下做侍君了!”康承恩闻言,便知,他母亲这是认下他做侍君一事了,也同意不日之后,随他们一同下山回京,不由得喜极而泣,很难得地扑在他母亲怀里,好似回到年幼之时,轻唤了一声,“母亲!”康承恩却不知,他虐完梅盛。此刻容想想端着极香的豆腐羹,走到梅盛面前,撩逗道:“想吃吗?”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6章 九公主殿下的撒娇八连 被堵了嘴的梅盛,只能“唔唔唔”叫个不停。这于容想想来说,是极有爽点的,她舀起一勺,砸吧嘴道:“你不饿吗?这个豆腐羹很好吃的呦,你不想吃,本公主吃了,你可别后悔!”下一刻,容想想就听到梅盛腹中饥饿的叫声,以及梅盛的心声。【你们堵着我的嘴,我说我饿了,你能听见吗?九公主殿下分明是故意刺激我,我要保持冷静!】容想想挑眉看了梅盛一眼,将舀起的豆腐羹送入自己的樱桃口中,嫩滑的豆腐和鸡蛋,还有葱花香,在口腔中翻滚,抵达味蕾。望着一脸享受的容想想,梅盛在心中吐槽道:【不过就是一碗豆腐羹罢了,我小的时候就吃过,九公主殿下这表情,就好像没吃过什么珍羞美味似得,一点都不像是宫中千娇万宠的九公主。】听到梅盛这么说,容想想一点都不生气,因为她本来就不是天生的九公主,而是穿书来的普通人。虽然她很享受现在九公主这个身份,到底不是真的。穿书之后的日子,她几乎是每天吃山珍海味,实在是吃腻了,反而这么一碗清爽丝滑的豆腐羹,味道更诱人。“你吃的豆腐羹,怎么能和本公主吃的一样呢?你饿了,本公主听见了,但是本公主这碗豆腐羹没打算给你吃,逗你而已,居然还能当真,你好歹也三十的人了,怎么那么幼稚?不知有一种贱兮兮的谋术,叫戳心术吗?”说罢,容想想端着豆腐羹朝屋舍走去,不再理会梅盛。梅盛则是震惊地望着容想想的背影。【难不成九公主殿下会读心术?不会吧?怎么可能呢?不是说读心术早就失传了吗?如果九公主殿下不会读心术,我想什么,九公主殿下怎么会知道的呢?】回了屋舍的容想想,忽觉一个人有些个孤单,便开始练起了塑身操。以至于,康承恩拎着食盒回屋舍,推开门的一瞬间,看见容想想双腿抽筋似得,支在半空来回蹬。康承恩以为容想想的腿抽筋了,脸色一下就变了,放下食盒,冲到床榻前,一把将容想想的腿抱在怀里。急色地问:“哪儿抽筋了,告诉我,我给九公主殿下揉一揉!”容想想一脸懵地道:“你干嘛?我在做运动!”“什么?”康承恩没听懂“运动”是什么意思。容想想给康承恩做了个解释后,笑着问:“你和你母亲谈完了?”康承恩点头道:“母亲说过几日,随我们一同下山,入京!她听九公主殿下说的,住在九公主殿下安排的院子。”说着,康承恩一顿,问道:“九公主殿下是何时买的院子?我怎么不知道?”容想想捏了捏康承恩的脸颊,宠溺地道:“来西山道观之前,给你准备的惊喜!知道你母亲在西山道观是你心里很难抹去的伤痛。我虽然不能给你专宠,但是,可以给你特有的宠爱!喜欢吗?”康承恩将容想想拥在怀里,整颗心似乎都被容想想给他这么一个意外惊喜所包裹,暖得他不知该如何感谢九公主容想想这么好。怎料,下一刻,他便听到容想想在他怀里提出了莫名其妙的要求。“你若不知该怎么感谢我,那你就给我来个撒娇八连吧?”康承恩懵然道:“什么是撒娇八连?”容想想将刷过视频的词改了一下,模仿着视频作者的撒娇八连给康承恩做示范,揪着康承恩的衣角道:“承恩,在吗?承恩,好不好嘛?承恩,拜托拜托了!承恩,人家要嘛!承恩,你最好了!承恩,人家喜欢嘛!”容想想这奶娇奶娇的声音,夹杂着点嗲嗲的音调,把康承恩都听呆了!他哪里还能记得容想想说的词?容想想这腔调,分明就是燎原的火,把他撩得燥热难耐,恨不得好好被容想想宠爱一番。刚想吻向容想想那粉嫩嫩的唇瓣,便被容想想伸指挡在中央,同他撒娇道:“我要听你给我撒娇八连嘛!今日你要不给我撒娇八连,我就把你赶出屋舍,再不宠幸你了!”康承恩闻言,心下一紧。“撒,九公主殿下想听我怎么撒?刚才我没记住九公主殿下说的是什么,九公主殿下能不能再教我一遍,这次我好好学!”容想想挑眉道:“真的?”康承恩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容想想又教了康承恩一遍。让容想想没想到的是,康承恩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奶奶地腔调中,携着他磁性声音,比视频中的撒娇八连好百倍。康承恩见他的撒娇八连深得容想想的喜欢,搂着容想想一遍一遍的说,并看见容想想露出了姨母笑!这诱人的腔调,怎能辜负?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7章 嘘,你什么都别说 很不凑巧,容想想虽然吃了一碗豆腐羹,仍然传来肚子“咕噜噜”的饥饿声。康承恩被撩得浑身燥热难耐,听到这声音,噗嗤一笑,忍着难受感,说道:“我先喂九公主殿下用膳?”容想想伸指在康承恩的琼鼻上一刮道:“先吃饭,再吃你!”常常听容想想说这句话,康承恩明白意思是什么,期待和兴奋爆出了璀璨的烟火,闪烁在他的眼里,在灯烛的照耀下,愈加把他魅惑提升了数倍。容想想怎么可能让康承恩喂他吃饭呢?取了两个烛台,燃了两根红烛,容想想很享受当下,和康承恩说道:“你知道这叫什么吗?烛光晚餐!”康承恩听到烛光晚餐四个字时,不禁一笑,眼底的柔情化作了水光,漾起道道涟漪的浓情。他有时觉得,自幼便与容想想相处,这些年似乎从未了解过九公主容想想。自他入公主府之后,对九公主容想想的爱,没有减少分毫,反而随着时间,一天比一天多。他恨不得时光可以定格在这五天,永远定格在这五天。康承恩母亲做的膳食,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却竭尽所能,增加了几道肉食,手艺也极好。容想想愣是把这样普通却极有味道的膳食,吃出了品尝西餐的感觉,总觉得少些个意思。容想想问道:“西山道观有酒吗?”“九公主殿下要喝酒?”容想想点头道:“吃烛光晚餐,没有酒怎么能行?取来一坛,咱俩共饮。”康承恩知道容想想喜欢小酌几杯,酒量也不差,甚至比几位王爷还好些,应声后,转身便去取回来一坛酒,倒在碗里,与容想想共饮。“啊……”古代的酿酒技术并不发达,胜南国正常的酒也就五六度左右,宫中的琼酿不会在七八度。但是康承恩取来的琼酿,是他儿时八月十五埋在西山道观树下的果酒。康承恩的想法是,要给容想想喝酒,自然要找最好的。殊不知,容想想压根不会品酒,她往日喝的果酒、菊花酒等,味道甘甜,比现实喝的葡萄酒还要好喝,度数还不高,喝个两三碗也不会醉。由于果酒存放时间越久,度数就会越高。导致容想想一口干下一大碗后,刚美滋滋哼起水浒传“这一拜”,想到梁山好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名场面,对面坐着的康承恩忽然开始晃动了起来。容想想揉了揉眼睛,一拍大腿,猛地站起身,拉着康承恩就往外跑,嗷嗷叫道:“不好了,地震了!地震了!”康承恩一脸懵,不知道为何九公主殿下喊:地震了!容想想跑出院子,潜闻声,纷纷出现在容想想身旁。他们也不解,九公主殿下为何喊:地震了。被捆在树上的梅盛,说不出来话,瞥了容想想一眼,在内心吐槽道:【哪有地震?九公主殿下又在闹什么?】听到梅盛的心声,容想想这才止了脚步,四下瞅了瞅,发现确实没有地震的现象。换成她纳闷了,刚才她怎么会看康承恩来回晃动呢?她将心中不解说给康承恩听。康承恩这才给容想想解释,说他取来的那坛酒是他儿时和他母亲所酿的,埋在树下十多年了,极有可能度数高,容想想直接干了一碗,酒劲上头的缘故。“原来如此!”容想想恍然!但是她心里生气啊,她出糗这事儿,让梅盛在心里吐槽,她好歹穿书之后是九公主,不要面子的吗?故而,谁也没想到,容想想径直走到梅盛身前,朝着梅盛就是一顿狂踢,专门往不该踢的地方踢。疼得梅盛脸色骤变,闷哼个不停!康承恩虽然不知道九公主容想想为何踢梅盛,可是瞧着容想想踢的那位置,康承恩没来由心里高兴。【九公主殿下,再使点劲,九公主殿下踢的好!】康承恩心里想法比较简单,把梅盛踢成太监,别说入公主府做侍君,就是当个看门狗,以九公主殿下的脾气秉性,都不会答应。不得不说,打人这件事,是十分消耗体力的。容想想踢得满身大汗,停住了动作,摘了堵在梅盛嘴上的布团,说道:“嘘!你什么都别说,千万别招出复景台的人,否则,本公主找人来给你做阉割术!”越是不让梅盛说,梅盛越纳闷。【九公主殿下捉我来,不就是为了让康承恩审讯出复景台的事吗?现在为何又不让我说?难不成复景台的事,九公主殿下了如指掌了?】《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喜欢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请大家收藏:你颠我也癫,公主殿下带头发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8章 这么快? 梅盛以为九公主容想想又会像刚才一样,端着豆腐羹转身进屋。 没想到,容想想让潜5给她取来一个坐垫,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伸指敲了敲石桌道:“想喝茶!” 这都无需康承恩去准备,潜6一个闪身便去屋内取来了茶壶茶盏,放在容想想的面前。 康承恩则是站在容想想的身后,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容想想的太阳穴上,一下下的轻揉着,并安抚道: “九公主殿下怕是方才吓到了,也怪我没说清楚,只想着那坛酒是我年幼时亲手所酿,给九公主殿下尝一尝,谁知道后劲儿会这么大呢!” 容想想被康承恩按得舒服,神色缓和了好多,举起一盏茶饮下,说道:“不怪你!” “不怪他,怪谁?难道怪我吗?你喝多了,为什么不打康承恩,打我?” 听到梅盛的心声,容想想勾唇露出一抹坏笑,心说:我得男人是拿来宠的,怎么舍得打?你这种阴诈小人,在哪本书里结局都是个死,领盒饭早晚罢了,你还能以为你能活到完结吗?那粉丝不得把作者骂死? 现在堵梅盛嘴上的布团摘下去,梅盛也不敢吭一声,他生怕眼前这个疯魔的九公主,哪根神经搭错了,真让人给他来个无痕阉割术。 虽然容想想踹得狠,梅盛也疼得直冒冷汗,但是他确定那里还是能动的,便认定,不会耽误他日后展现男性雄风和延绵子嗣。 人性基本上都会出现多多少少的叛逆。 就好像得糖尿病的人,大夫越说忌讳吃甜,内心越渴望吃。 年少时,父母越阻挠的情侣,越会认为遇到了真爱…… 以至于,容想想越不让梅盛说复景台的事,梅盛越在心里反复琢磨。 穿书后自带读心术的容想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听到梅盛把复景台的事在心里嘀咕了大半。 容想想这才明白,起初复景台的首领相当于统领全局,但是早在百年之前,复景台因为首领的一次决断,差点导致复景台全军覆没。 此后,复景台便成立了议事堂,一共九人,是评选出来的嫡系,且在复景台有功勋之人。 复景台首领的权力逐渐被议事堂分割了近半,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其实也是要受制于复景台议事堂。 这么一听,容想想不免觉得梅友有些个可怜,虽说是复景台首领,却还不如太子容翊,起码能得父皇母后、以及众位皇兄的支持,朝中大臣即便有不喜欢太子容翊的,也不敢明目张胆在朝堂之上与太子容翊唱反调,那岂非会被皇帝扣上以下犯上之罪,拉出去砍了,以儆效尤? 在院中坐了近半个时辰,容想想和康承恩就这么安静地喝了两壶茶。 容想想大致了解复景台的事,梅盛饿得难受,腹中“咕噜咕噜”的叫,他也很难思忖复景台的事。 容想想便缓缓站起身,命潜5取来两个馒头,掰碎了喂给梅盛。 潜5的动作倒是快,容想想还没进屋,就见到潜5将掰成块的馒头,用一根筷子一扎,送到梅盛的嘴前。 容想想不解地转头问潜5。 “你干嘛?喂他吃馒头,怕脏了自己的手?” 潜5答道:“不是,我怕他咬我!” 这句话实实在在是把容想想逗乐了,梅盛是气个半死。 “我是狗吗?还咬你!”梅盛怒道。 潜5回怼道:“你杀人都不眨眼,就别说咬人了,万一你真咬我一口,我总不能咬回来吧?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可走了!” 梅盛想骂潜5祖宗十八代,但是在生存面前,他只能选择:忍。 容想想抱臂看着梅盛吃下一块块馒头,觉得潜5这做法,颇有喂流浪狗的既视感,深觉有趣之极。 “你别光喂他馒头,给他喝点水啊,你瞧瞧,快把他噎死了!” 容想想这么一句话,说出了实情,却让梅盛感觉,他被噎死也是一种幸福,被容想想和潜5欺负死,是一种悲惨。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 梅盛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卡在嗓子眼的馒头块,他连连吞咽了两次,也没咽下去。 潜6不知打哪儿取来一把破茶壶,上面的盖子都没了,壶嘴对着梅盛的嘴,不耐烦道: “快喝吧!这辈子执行的任务那么多,还是头一次给人喂水。” 梅盛痛痛快快饮下大半壶水,才道:“我有手可以自己喝,你们将我绑在树上,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不,你们将我放了,我自己吃,自己喝!难不成你们五名潜龙卫害怕擒不住我一个人吗?” 就在此时,容想想听到梅盛的心声。 “现在正是用激将法的最佳时机,如果他们放了我,我藏在身上的毒粉撒出去,莫说这五名潜龙卫得晕,便是九公主殿下,也难逃中毒!” 第299章 把四皇子给本公主捆树上 容想想正想提醒潜不要上当。 怎料,跟在容想想身边几个月的潜5,在面对挑衅和处理问题,真的表现出,有其主必有其仆的状态, 潜5挥手就给了梅盛一个响亮的耳光。 潜6见之,觉得潜5都打了,作为兄弟他们,自己不出手显得不仗义,也挥手给梅盛一个响亮的耳光。 “给你吃给你喝的,废话那么多,长了两片嘴,是为了吵我们心烦的吗?” 潜5随手将布团堵在了梅盛的嘴里,和潜6说:“不喂他了,把他惯得,还敢挑三拣四,什么毛病!” 容想想笑着挑起大拇指,赞道:“干得漂亮!” 潜5咧嘴一笑,并非恭维地道出实话。 “那是自然,九公主殿下教的好!” 容想想和康承恩转身进了屋舍你侬我侬,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被打得双眼冒金星的梅盛,则是僵冷了许久,暗暗在心里纳闷: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在屋舍内听康承恩奶奶地说着撒娇八连的容想想,隐隐约约听到梅盛的心声,不禁勾唇笑道:不知道什么叫逆商吗? 再度看向眼前康承恩那魅惑的脸,说出反差感极大的撒娇八连,激起了容想想的兴致,勾着康承恩的脖颈,在康承恩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一口。 “今夜你好好撒娇,本公主就喜欢这样的你!” 这样的康承恩,试问,有哪个正儿八经的“女流氓”能忍受得了? 自然是吃干抹净,宠爱有加。 就在二人最愉悦之时,门外忽然传来四皇子容秉的声音。 “九皇妹,我回来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断崖山的死士都被我们处理干净了!你是不知道,他们死得那叫一个惨……” 景王容秉的话还没说完,潜龙卫首尊严武霸便从他身后急忙捂住了景王容秉的嘴。景王容秉没有习武的天赋,所以他的耳力和正常人是一样的。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的武功和轻功,在胜南国排名第一,他虽然年龄大了些,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耳力,在进入院落的时候,严武霸就听到了屋内的动静,知道容想想正在宠幸康承恩。 并且听到二人鱼水交欢之时,康承恩那哼哼唧唧的撒娇八连。 严武霸正在内心感慨:“九公主殿下可真会玩,真会调教侍君,这一点,太子殿下这辈子都学不会!” 谁知道四皇子景王就这么站在门外兴奋地喊,严武霸这才失礼地捂住了景王容秉的嘴,小声在景王容秉耳边提醒道:“景王殿下,九公主殿下此刻定是安寝了,您还是去安寝,明日再将断崖山的事,说给九公主殿下听吧!” 景王容秉这辈子没这么威风过,这样的事,于他来说,现在不分享给容想想一起兴奋,他如何能睡得着? “九皇妹怎么就安寝了?严武霸,你可别糊弄本王,你没看见屋舍内的灯烛还没熄灭吗? 这么早,九皇妹根本就不可能睡!” 说完,景王容秉为了验证他说的是对的,伸手敲门道:“九皇妹,你出来,我有事和你说!” 让景王容秉没想到的是,屋舍内传来容想想娇娇弱弱地声音。 “潜5,把景王殿下给本公主捆树上去!没有本公主的允许,谁敢给他松绑,就别怪本公主翻脸!” 景王容秉都没反应过来,眼前银光一闪,他就觉得他被人扛在肩头上。 等景王容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潜5结结实实捆在了树上。 气得景王破口大骂道:“潜5,你好大的胆子,你敢把本王捆在树上,你是不想活了吗?” 潜5有些个心虚地揉了揉鼻子道:“景王殿下,卑职是圣上赐给九公主殿下的潜龙卫,卫司台的卫规,听命于主子,九公主殿下让卑职把您捆在树上,卑职敢不从吗?” 说罢,潜5转首看向扶额的潜龙卫首尊严武霸。 严武霸走过来叹了一口气,小声道:“景王殿下,刚才卑职提醒您了,您非不听,九公主殿下与侍君在屋舍内,你贸然打扰,九公主殿下如何能不生气?” 景王容秉这才想明白,有些个郁闷地道:“那你刚才怎么不说清楚呢?现在怎么办?” 严武霸一摊手道:“卑职也没办法啊!九公主殿下什么脾气秉性,景王殿下还不清楚吗?真把她惹急了,她连我们潜龙卫都敢捆树上。” 闻言,梅盛的眼前顿时一亮,玩命地摆动着双臂,欲挣脱绳子,被堵了嘴,发出极大的“唔唔唔”噪音! 第300章 我也会撒娇八连 潜龙卫首尊严武霸不明白梅盛为什么突然如此躁动。 被绑在另一端的四皇子景王,因为梅盛乱动,绳子磨到他的手,而怒道:“你做什么?别乱动,磨到本王的手了!” 严武霸见状,沉了沉眸子,生怕影响到屋内的九公主容想想,又怕绳子把景王的手伤了,挥掌劈在了梅盛的脖颈处。 梅盛随即停止了动作,眼皮很是沉重地垂落之前,呢喃了一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你乱动,就应该想到这样的后果了!难不成因为你一个人,让九公主殿下把所有潜龙卫都捆树上吗?” 其实梅盛也没这样想,他不过就是想刺激九公主容想想,引起九公主容想想的注意,待九公主容想想出来后,他好想方设法激怒九公主容想想。 严武霸走到景王容秉的身前,抱拳礼道:“景王殿下勿怪,卑职无法给您松绑,您在这里安心赏月,卑职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严武霸一挥手,带着他手下的潜龙卫去之前康承恩给他们分配的屋舍睡觉去了。 虽然他们是潜龙卫,那也是正常人,总不能陪着四皇子景王熬一宿吧? 景王容秉仰头看了看夜幕,嘀咕道:“哪有月亮?本王赏什么月?” 景王就这么被捆树上一宿,后半夜困得眼皮睁不开,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直至天光大亮,他醒了,梅盛还昏迷在身后,景王四下看了看,想喊人给他解开绳子,又怕吵醒他的九皇妹安睡,就这么静静等啊等,等的嗓子都干哑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屋舍的门才打开。 景王闻声,双目陡然一亮,以为他的九皇妹终于睡醒了。 没想到,竟是康承恩穿着一袭红衣小心翼翼走出房门。 潜5出现,没有吭声,但是二人却在用眼神交流。 四皇子景王不明所以,根本没看懂,便见潜5突然一点头,转身消失了,康承恩走到景王面前,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道: “九公主殿下还没醒,景王殿下渴了吧?我去给景王殿下泡壶茶,取两盘果腹的糕点。” 景王容秉这才恍然一件事,他忘了,他家九皇妹通常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瞅着刚破晓的天色,景王容秉在心中疯狂埋怨自己:昨天就不该来吵九皇妹,否则,这一夜谁在床榻上,哪怕是再硬的床,那也比站着强啊! 现在他的腿都没了知觉,酸麻至极。 不一会儿,康承恩脚步轻盈地走了回来,掰碎了糕点,喂给了景王容秉,举着茶盏给景王容秉喝了六盏,容秉才觉得自己好受了些。 后面绑着的梅盛闻到了糕点的香味,浑浑噩噩虚眯开一道眼缝,卑微地低声问道: “能不能给我吃一块,我饿得难受!” 康承恩一伸手道:“没了!有也不给你吃,狗不配吃糕点。” 说罢,康承恩挥掌拍在了梅盛的额头上,再次将梅盛拍晕了。 “你个疯狗,谁知道你会不会发疯吵醒九公主殿下,我实在信不过你!” 景王心说:不愧是能做九皇妹侍君的人,这行为举止,简直是得九皇妹的真传了! 待容想想醒来时,已经过了晌午,康承恩为容想想穿戴整齐。 容想想喜眉笑眼地跑到院落,以为梅盛在睡觉,踹了梅盛一脚道:“你倒是睡得香!” 结果发现梅盛一点反应都没有,愣了愣,问突然出现的潜5道: “梅盛该不会是被冻死了吧?不能啊!这才初秋!” 潜5垂了垂眼帘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康侍君把梅盛打晕了?” 容想想转首问康承恩,“你打他了?” 康承恩解释道:“我怕他把九公主殿下吵醒了,就拍了他额头一巴掌,谁知道他这么不经拍!” 容想想一条大拇指道:“干得漂亮!” 随后,容想想笑着为景王解开了绳子。 “四皇兄明明知道我有起床气,怎么就挑拣那么个时辰喊我,我不是故意的!被捆得难受了吧?” 这反转大的,直接出现了撒娇模式。 景王容秉即便是窝了一肚子委屈,此刻也消散了,揉着双腿道:“是本王不好,九皇妹可别生四皇兄的气。” 容想想扶着景王容秉,不得不说,容秉是真疼九公主,容秉站了好半晌,才迈着一瘸一拐的步伐,跟容想想进了屋舍,一同用午膳。 昨夜容秉那亢奋劲儿,在经历这苦不堪言的一夜之后,哪还有什么亢奋? 容想想问他昨日断崖山的事,容秉便一本正经地讲给容想想听。 容想想听罢,说道:“想来不多时,四皇兄便会被父皇召回京城!” “为什么啊?”容秉问道。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声音。 “景王殿下,圣上有令,命景王殿下即刻回京!” 这把景王容秉给震惊得无以复加,瞅了瞅门口站着的御书房大太监,又看了看容想想,神神秘秘凑过来,问容想想。 “九皇妹何时学会了未卜先知之术啊?” 容想想心说:你立这么大的功劳,太子容翊肯定要在早朝时为你美言,父皇能不给你个官职吗? 容想想摆出一脸纯真地道:“我猜的!凑巧而已!” “哦!那本王就先回京了!” 容想想目送景王容秉离开后,与康承恩又在西山道观柔情蜜意待了四天,才带着康承恩的母亲一同回京。 给康承恩母亲那处院子并不大,两进两出,院落是容想想请李斯淳这几日帮忙选的,屋内摆设也是李斯淳按照容想想的意思操办的,并不奢华,却很是雅致。 容想想从公主府派去了两名侍卫,三个宫女伺候康承恩的母亲。 好几日没有见到容想想,万垐和李斯淳再度见到容想想,那眼睛如同泛起绿光的狼王似得。 万垐扶着容想想落座后,故意在容想想的耳边说了一句。 “九公主殿下,我也会撒娇八连,不知今夜九公主殿下愿意一听吗?” 第301章 开启撒娇八连升级系统 听到万垐这么说,容想想一对美眸立刻亮灼无比。 康承恩那个小奶狗,撒娇起来,是又魅惑又奶。 万垐这样冰冷冷的男人,如果撒起娇来,那该会是什么样呢? 容想想有些期待地在脑中幻想了起来。 心有所想,面容多多少少会露出她压不住的姨母笑。 “好啊!本公主很是期待哦,你可不能让本公主失望!” 万垐的双眸闪了闪,颔首道:“定然不会让九公主失望的!” 这时,举扇轻摇的李斯淳含笑而至,歪着头在容想想的另一侧耳畔旁,压根不压低声音地说: “九公主殿下,撒娇八连有什么可好听的?不是有康兄撒娇八连了吗?我呀!想到了撒娇十连,与康兄说的可不一样哦!九公主殿下要不要听啊?” 闻言,容想想的眸光更亮了,她穿书之前,只在视频里听过那么两次撒娇八连。 居然穿书后,还有升级版本,这诱惑实在是大啊! 容想想朝李斯淳挑起大拇指,说道:“还得是你啊!” 李斯淳见容想想并没有问及他为何知道撒娇八连一事,心下便了然,容想想定然是故意吩咐给潜5和潜6、潜7,将康承恩撒娇八连一事,私下说给他们知晓。 不难猜出,九公主容想想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他们自己主动学会撒娇八连,并展示给她听,也省去九公主容想想一个个给他们做示范了! 只不过,想到潜6垂着头,跟他说撒娇八连那些词的时候,大有一种,地上怎么就不裂开个缝,让我钻进去的羞涩感。 听到潜6说的那些词,聪明如李斯淳,一道菜即便是再好吃,天天吃,也会腻。 于是,他暗暗在心里起草了个撒娇十连。 康承恩坐在锦绣圆桌前,将眼睛瞪得溜圆,李斯淳的这番话,瞬间点醒了他。 康承恩不禁在心里暗叹,他和九公主容想想在西山道观时,怎么就没想到多想些个词呢? 要是他能撒娇十八连,那李斯淳的撒娇十连,岂不是不香了? 单独被宠幸了五天的康承恩,虽说吃饱了,却仍然想继续被宠幸。 可他知道,今夜九公主容想想宠幸谁,都不会宠幸他。 这个人情,康承恩想了想,打算给万垐,毕竟万垐经常在九公主容想想的宠幸上让着他。他总得回馈一次,刚启唇欲为万垐说话时。 万垐抿了抿唇,抢先开了口。 “既然李兄会撒娇十连,是比我想得周全,那今夜便由李兄伺候九公主殿下吧,我回偏殿好好想一想,如何能超越李兄,让九公主殿下更喜欢才是!” 其实万垐很想留在容想想的身边,他也不觉得他的撒娇八连会比李斯淳的撒娇十连差。 只不过他是公主府的第一任侍君,容想想给了他首位侍君的身份,他便只能忍让,不能让九公主容想想为难。 容想想捏了捏万垐的手,哄道:“你能撒娇八连,已经让我很意外了!” 容想想也明白万垐所想,只不过他宠幸了康承恩五日,让万垐和李斯淳独守空房,男人嘛,没有一日是不想有愉悦感的,尤其在尝完禁果之后,怎么能受得了寂寞。 但容想想也深信一件事,就是万垐和李斯淳的为人,并不会因为她不在,与旁的女子发生关系。 若论心疼,容想想很多时候更心疼这个懂事到极致的万垐。 于是,她寻了个借口道:“一会儿用完午膳,万垐你且留下,日前让大皇兄去寻你父亲,有了些下落,以及日后你母亲的遗骸要葬在何处,这事儿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万垐已然暗下去的眸光瞬间流光溢彩,他明白九公主容想想这是借着他父亲母亲的事,作为由头罢了。 早在九公主容想想没有去西山道观之前,太子容翊便派人来传话,说已经找到他父亲,月余后,太子容翊的人便会带他父亲回京。 这事儿九公主容想想已经同他说过了,总不会一件事翻来覆去说两遍,分明就是在给他侍宠的机会。 万垐颔首道:“是!” 虽然只答了这么一个字,他内心是雀跃的,是兴奋的。 因为他知道,九公主殿下这是不想让他伤心,也说明九公主殿下同他一样,有了相互之间的思念。 他们二人能懂,聪明如斯的李斯淳自然也能懂,笑着说:“那我陪九公主殿下用完午膳,回醉岚院好好准备一番,晚上定会给九公主殿下一个惊喜!” 容想想捏了捏李斯淳的手,笑着应声道:“你从未让我失望过。” 本以为这么安排,很合理。 让容想想没想到的是,殿外突然传来了吴起那尖锐的不男不女之声。 “封统领回府了!” 容想想心中“喀嚓”一声响,扶额在内心叹道:坏了,怎么把封鑫给忘了? 第302章 公主府的侍君们疯了 闻声,康承恩下意识偏过头,略带些看戏的表情,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封鑫。 从康承恩的角度来看,他被容想想独宠了五日,今天谁受宠,都不会是他。 既然不是他,那么,其他三位侍君,总有一位是无法受宠的,那就看看谁不得宠而伤心难过了。 康承恩也并非是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他有些个恶趣味罢了,想着,有谁不受宠,今夜便取两坛琼酿,彼此互诉衷肠,好赖还有个人陪他度过空虚寂寞的夜晚。 入殿的封鑫见所有侍君们都在看着他,他的目光顿了顿,看向坐在正位扶额的容想想,虽然是个顽固的性子,却也在宫中做了两年有余的禁卫军统领。 这一幕,封鑫时常见,只不过之前所见之人是皇帝,现在是他的九公主容想想。 封鑫见九公主容想想平安无恙归来,心下即安,走上前道:“九公主殿下能平安归来,我心便安,圣上给了恩赏,让我回公主府一趟,陪九公主殿下用完午膳,我便回宫当差!” 事实,皇帝今日给了封鑫一整日的假,封鑫不想容想想为难,他也想被九公主容想想宠幸,但是,他不想争。 能听到心声的容想想,觉得现在公主府不止有一个懂事的万垐,还有一个善解人意、不争不抢的封鑫。 容想想不知为何,突然对万垐和封鑫生出了几分心疼。 既有了这样的心念,举止自然随心而动,她起身扑在了封鑫的怀里,说道:“听说我不在公主府时,你一直在宫中没回来,我给你准备的月辉院,你也就住了一次。 想来,你知道我回公主府,特地向圣上求了恩赏,回公主府陪我用午膳,一路疾行,总要喝一盏茶,我们再一同去!” 这腔调很是温柔,让其他的侍君有些个羡慕,纷纷看向封鑫。 封鑫这样的钢铁大直男,是最容易沉陷在温柔中,刚硬在这一刻,彻底软化。 尤其是容想想身上自带的体香,有这么几日没有闻到,他每日夜里都无法好好安眠,即便是安睡后,也会梦到九公主容想想。 只不过梦中的九公主容想想,与他总是有很远的距离,甚至他会做噩梦。 故而,这几日,不仅是万垐和李斯淳浅眠,封鑫亦是如此。 万垐见状,本想将用完午膳后陪容想想午憩时分让给封鑫,在万垐看来,这些侍君,封鑫最可怜。 因为封鑫每个月能回公主府只有四次。 正欲启唇时,万垐见容想想朝他眨了眨眼,顿时醒悟,容想想是不许他让出被宠幸的时光。既然容想想提出,要与封鑫在午膳前去封鑫的月辉院,万垐便道:“还有一个时辰便要用午膳了,我与康兄、李兄去准备一下,不知封兄素日里喜欢吃些什么,好让厨娘准备。” 封鑫答道:“我不挑食,万兄按照九公主殿下的喜好准备就好!” 万垐一点头,带着康承恩和李斯淳离开了。 容想想给封鑫斟了一盏茶,递在封鑫的手上,让封鑫有一种丈夫外出多日,归家时,妻子心疼他的劳累,送到手上温热的茶汤。 见封鑫垂眸看着茶没有及时饮下,容想想挑逗他道:“怎么?想让我亲自喂你吗?” “什么?”封鑫懵懵然地问道。 容想想不予解释,托着封鑫的手腕饮了一大口茶汤,随后便吻在了封鑫的唇瓣上。 温热的茶汤带着九公主容想想的香气,顺着封鑫的唇齿涌入胃里,这样的喝茶方式,封鑫是第一次体会,却又想沉浸在其中。 不由得将这个吻延长了小半晌。 容想想才推开封鑫,在封鑫耳边小声说道:“还不去你的月辉院?一会儿便要用午膳了。” 封鑫立时会意容想想的想法,脸颊顿时漾红,应了一声,拉着容想想的手,缓步出了正殿,去了他的月辉院。 布思极有眼力见地为合上了月辉院的院门。 作为容想想的贴身潜龙卫,潜在容想想刚与封鑫进寝殿之后,他们在屋顶和院中便听到封鑫支支吾吾地说: “九公主殿下,撒娇八连我学的不是很熟练,能不能让我再练习几日……我……现下有些难以启齿。” 潜一个个诧色地互看了一眼,心说:九公主殿下的侍君们是疯了吗?万垐那般冷的性子,能说撒娇八连已是难得,封统领这样一个素日极少言辞、性子耿直之人,居然也愿意为博取九公主殿下的欢心,学撒娇八连? 潜5689纷纷朝潜7投去了目光,因为潜7是告知封鑫撒娇八连的人。 潜7很是郁闷地一摊手,眼底的光弧闪烁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啊! 潜7也的确不知道,因为他同封鑫说完后,封鑫只淡淡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下一刻,他们便听到寝殿内容想想温柔地道:“你若不说,我就亲你,亲到你说为止!我想听,想听你说!” 第303章 哪位侍君的撒娇八连更胜一筹(上) 封鑫还没接话,容想想已经扑在封鑫的怀里,将两瓣唇贴在了封鑫的唇瓣上。 她的手伸向封鑫那凸起的喉结,轻轻打着转。 如此行径对于初尝禁果的封鑫来说,是致命的勾引。 喉结上下连番滚动,容想想看着封鑫那如秋水无波的眼底,逐渐燃起火苗。 几息之后,便是星火燎原的熊熊烈火。 容想想从封鑫的怀中突然离开,转身朝着方桌旁的椅子走去,说道:“本公主最不喜欢勉强了,你若实在不想说,便不说就是了!” 这腔调,多多少少携着一些失望。 封鑫那热灼无比的眸光,瞬间一顿。 下一刻,封鑫便从容想想的身后环住了她的腰,羞涩地低声道:“九公主殿下别生气,我只是有些说不出口,九公主殿下喜欢听,我说便是!” 这话若是旁人说,容想想是不会给对方机会的,毕竟她也不止一个侍君,总有侍君愿意为了邀宠和她撒娇的。 但是身后将她禁锢在怀中的是封鑫,容想想侧过头,都可以听到封鑫胸膛里那颗心。 因为被她撩拨,因为被羞涩,而玩命撞击着胸口。 容想想微微勾起唇角,转过身看着封鑫道:“夫妻之间关起门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我是要同床共枕一世的,你愿意说,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哪有什么好与不好的? 只要是你,什么都好!” 在容想想看来,这是高情商的情绪价值提供。 可封鑫听入耳,是最长情的告白,是九公主殿下给他的认可,是九公主殿下对他的偏爱。 抿了抿唇,封鑫微微垂下眸子,声调小得可怜,容想想恰好能听得正切。 只不过封鑫这腔调,是将素日里威严之声放得极为平和,好似生硬地念台词道: “九公主殿下,好不好嘛?九公主殿下最好了,九公主殿下,人家想要嘛!” 刚说到这里的时候,封鑫难得一见羞涩地止了声,自己“噗嗤”笑出了口,叹道:“看来我还得再练练,下次我回公主府,一定给九公主殿下说个完整的!” 这对于封鑫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对于容想想来说,封鑫能如此,已然是能给予她最大的满足感。 容想想勾着封鑫的脖颈,另一手拨开了封鑫的腰带。 封鑫的眸光闪了闪,内心的期待犹如乱撞的小鹿,任由容想想摆布。 方才封鑫的撒娇,被潜也听见了,他们一个个对视了一眼。 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是:这叫撒娇吗?撒的还不如我! 结果,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不久后,殿内明显传来封鑫急促的声音,以及那凌乱无章和断断续续的撒娇八连。 词是被封鑫忘了个彻底,只能按照他目前所处的境地,说出他的心里话。 “九公主殿下慢一点,九公主殿下别这样,九公主殿下喜欢这样吗?……” 潜皆是一愣,难以置信地一个个暗叹: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封统领吗? 近一个时辰后,万垐进了月辉院,瞅了一眼蹲在树上的潜5。 潜5见之,立刻飞身而下,脚步轻盈如猫,在万垐的耳边用蚊子声提醒道: “封统领可是翻来覆去在殿中给九公主殿下练习撒娇八连,越说越与众不同,让我都怀疑人生了!实实在在是被九公主殿下给宠幸了。” 随后,潜5语重心长地看着万垐道:“潜3啊!任重道远,你可不能给咱们潜龙卫丢面子啊!咱们潜龙卫怎么着也得比他们禁卫军强吧!加油!” 万垐的眸光沉了沉,耳朵动了动,听到殿内没有了宠幸之声,而是容想想与封鑫的正常交谈。 他才走到殿门外,说道:“九公主殿下,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其他侍君都在等九公主殿下用膳!” 原本万垐以为容想想会像往日般,唤他入殿,据他所知,封鑫并不会给九公主容想想穿那繁琐的华服。 没想到下一刻,殿门被封鑫打开,被宠幸后的封鑫,两颊染了淡淡的桃色,一双眸子比来之前灼亮了许多。 只不过羞涩的神色还未褪去,这样的封鑫是与那个素日行径判若两人,反差感自然是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心,就别说九公主容想想了。 万垐如是想,心中不免腾起了胜负欲。 容想想随后跨出殿门道:“走吧,去用午膳!” 果如封鑫所言,用过了午膳后,封鑫便回了宫,李斯淳和康承恩知道容想想要单独留下万垐,便识趣地起身告退。 这五日康承恩用尽浑身解数来博得容想想欢心,现下有些个疲累感,回了恩露院便酣然入睡。 李斯淳则是回到醉岚院,晚上他如何征服容想想,拔得头筹而准备着。 众人齐齐散去,唯剩下容想想和万垐。 万垐不同往日,竟十分主动、霸道地抱起容想想,朝着床榻走去。 第304章 哪位侍君的撒娇八连更胜一筹(中) 容想想看向万垐的眸色深了深,不得不说,她的这几位侍君,万垐是悟性最高的,也难怪能在潜龙卫拿到潜3的位置。 李斯淳是最聪明的,其父虽然是公爵,但是其母以经商为主,李斯淳耳濡目染,对经商有着常人没有的显着能力,只不过李斯淳之前在京城中没有依靠,族人都在江南。 李斯淳也只能不显山不露水,假作一个只知吃喝的纨绔,反倒因为他处世为人的圆滑性,积累了不少人脉。 康承恩是最单纯的,也是最真诚性情中人,这与他时常去道观陪他母亲修道有关。 却因为年幼之时便没有母亲的陪伴,父亲又是那么一个万花丛中过,片片想沾身的“花蝴蝶”,即便再宠康承恩,给予康承恩的关爱也是被分割后的。 故而,康承恩才会生出傲娇的性子,带着刺,就是他防御旁人最好的铠甲。 至于封鑫,自幼得父亲母亲最正的三观教育,不喜阿谀奉承,也从不趋炎附势,喜欢简单的生活,但凡给他一点温暖,封鑫就会知足,犹如一只翘起尾巴可可爱爱的小狼狗。 这时,万垐将容想想轻轻放在床榻上,双手撑在容想想的双肩旁,眸光坚定地问容想想。 “九公主殿下喜欢听哪种类型的撒娇呢?” 尾音处,万垐故意扬起,勾得容想想心痒难耐,伸手解开万垐脸上的潜龙卫面具,嘴角漾出一抹坏笑道: “看来你会好几种,你打算先说那种给我听?我有些等不及了呢!” 万垐抿了抿唇,伸手一勾,他的腰带自然脱落。 “九公主殿下等不及什么了?九公主殿下喜欢我怎么撒娇好呢?九公主殿下最好了,九公主殿下,人家想要嘛!……” 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反差腔调从万垐口中说出来,把容想想听得眼前一亮,虽然万垐只说了撒娇八连,却胜过撒娇十八连。 被勾起的欲火在容想想胸口跌宕起伏,这样的万垐,她如何能不喜欢,轻轻那么一推,万垐便倒在一侧。 容想想也不甘示弱地给万垐撒起娇来。 “万垐哥哥最好了,万垐哥哥最棒了,万垐哥哥最宠我了,万垐哥哥最持久了,万垐哥哥,我想要嘛……” 万垐哪里能想到,容想想会跟他撒娇,这简直是温柔乡里最奶甜的一把利刃,直戳他的心尖,撩拨地万垐是醉眼迷离。 随后,欲火将万垐的眼底彻底烧灼得灼亮无比。 既然九公主殿下说他持久,那他不好好展现一下,自己都得看不起自己。 因为容想想有五日没有宠幸过万垐,首次,无论万垐怎么克制,时间也没有达到完美。 故而,万垐又捏着另一种勾人的腔调,说了一次撒娇八连,将容想想撩拨得恰到好处,二人又你侬我侬恩爱了好一番。 直至下午快四点,容想想才心满意足地窝在万垐怀里,疲累地闭着双眸道: “再有十来日,你父亲便会返京了,晚些时候,我吩咐吴起,让他在公主府附近买一处两进两出的宅院,你在公主府挑选些人,送过去伺候你父亲。 哦,对了!你母亲的遗骸也找到了,不日也会送回京!” 容想想从枕下摸出一张票据道:“早在我请大皇兄帮忙寻你母亲遗骸前,特意让人从京中定了一口上好的棺椁,你明日去瞧瞧,做好了没有!” 万垐接过容想想手中的票据,双眸里闪烁着水光,不知该如何谢容想想,更不知容想想是什么时候为他母亲定下的棺椁。 却见容想想疲累的模样,以为容想想睡着了而没吭声。 不想,容想想贴着万垐的侧脸,轻轻吻了一下。 “你虽然是我的侍君,与夫君没什么区别,若你母亲还活着,怎么也要喝一盏我的儿媳茶,喝不上茶,那我理应送她最后一程,给她寻个好的棺椁,让她的在天之灵,可以安心!” 说完,容想想是彻底睡着了。 万垐却死死盯着容想想沉睡的脸。 他深觉这辈子最值得庆幸的事,就是能做九公主的侍君,他觉得他自从做了九公主的侍君之后,每天都是幸福的。 虽然九公主殿下侍君不止他一个,不可能日日宠幸他,但他却因为九公主殿下把能给予他的,最大程度给他了。 眸光像刻画机,将容想想的模样一寸一寸刻画在内心深处。 容想想醒来时,天色渐沉。 万垐没有像往日那般离开床榻,而是将她拥在怀里。 见容想想醒了,万垐难得露出深情且温柔的笑容。 “九公主殿下醒了?他们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了!我伺候九公主殿下更衣?” 容想想点了点头,揉着惺忪睡眼,任由万垐给她穿好华服。 得到万垐的轻唤,殿门被推开,康承恩入殿为容想想梳了一个飞天髻,流光溢彩的钗环插入发间,美得不可方物。 早已等得心焦的李斯淳在众人用完晚膳后,拉着容想想的手便朝后殿走去。 万垐和康承恩都知,后殿是温泉池。 随后,他们俩就听到李斯淳那兴奋无比,且携着几分挑衅地道:“我的撒娇十连晋升成撒娇十八连了,这个惊喜,九公主殿下肯定会满意。 他们之前的撒娇,定然没有我的好,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 第305章 哪位侍君的撒娇八连更胜一筹(下) 容想想闻言,捂着嘴“咯咯”地笑。 她一点都不意外李斯淳这么聪明的脑袋,能把撒娇八连升级到撒娇十八连。 只不过她好奇,李斯淳所说的内容是什么。 反倒李斯淳这番话,把万垐和康承恩给雷到了。 万垐是苦思冥想好久,在心里默默练了无数遍,才把撒娇八连改了词,又换了腔调,为了能给九公主容想想提供别样的感觉。 结果李斯淳直接把撒娇八连扩展成撒娇十八连了。 康承恩那表情,明显是:撒娇八连我说了五天,你扩展成撒娇十连已经不像话了,现在扩展成撒娇十八连? 于是,公主府出现了侍君内卷的现象,就是如何把撒娇八连练得如火纯情,外加无限扩展。 万垐和康承恩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齐齐往外走,去了厨房,亦如往日那般,用食盒装了几碟下酒的小菜,拎了两坛琼酿。 吴起见之,以为他们二人又要在院里的树下畅饮,生怕他们俩又是一言不合再打起来,一脸谄媚地笑着说: “老奴给两位侍君拎食盒,这琼酿啊,是四皇子景王得了圣上的恩赏,送来的,听景王殿下说,送来的琼酿度数有些高,两位侍君莫要多饮啊!” 见吴起伸过手欲接过自己手上拎着的食盒,康承恩一个侧身,笑着回应道: “不必劳烦吴总管,我与万兄要去我的恩露院痛饮一番,有几日没见,许多的话闷在心里,恰好今夜无事,畅谈一番!” 说罢,二人便出了厨房,万垐举拳轻咳了一嗓子,潜5突然出现在万垐身前。 万垐道:“今夜我与康兄去恩露院,劳烦五位兄弟好生守护好九公主殿下!” 潜5心知肚明地一拍万垐的肩膀,颔首道:“你放心去恩露院吧,九公主殿下的安危,我们替你护好!” 万垐没有吭声,和康承恩提步朝恩露院走去,因为他们二人的轻功都不差,所以无需提灯也能看清路,脚步也比往昔快了许多。 望着他们二人逐渐消失的背影。 吴起揉了揉眼睛,纳闷地嘀咕道:“你们俩都是侍君,能相处的像亲兄弟?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说得跟真的似得,糊弄三岁小儿呢?” 再不信,吴起也不敢得罪他们,反正没他什么事了,便哼着小调,背着手,回了自己的屋舍睡觉去了。 万垐和康承恩合上恩露院的殿门,进屋就开始猜拳,输的人,喝一碗酒!想一句撒娇句子,必须得是稀奇的,难得的…… 赢的人则是把撒娇的句子记录下来。 自然,再大度的男人,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琢磨出极佳的句子,是不会拿出来分享的,最后二人说到词穷,也酒过三巡,扶额开始讨论,继封鑫之后,公主府迎来的第五任侍君,将会是谁? 又闲谈到,该如何能博得九公主殿下的喜欢。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口,提及到九公主殿下对自己宠爱有加,是历朝历代最聪慧善良的公主。 虽然他们是侍君,九公主容想想不止宠幸他们一人,但是在他们俩内心深处,九公主容想想便是他们的妻,亦是他们内心深爱着的女子。 没有谁会把自己深爱的人往坏处想,即便这个人有缺点,也会被忽略掉,而是将所爱之人的优点无限放大。 一言之后,二人便是你一句,我一言,把他们家九公主容想想夸赞得比神女还要全能百倍,世上难寻第二人。 直至快天亮时,二人许是喝多了,万垐歪在软榻上睡着了,康承恩则是躺在床榻上,抱着圆枕,嘴里嘟嘟囔囔地道:“就喜欢抱着九公主殿下安寝,九公主殿下好软啊!” 说罢,亲了一口圆枕,美滋滋地入了梦乡。 殊不知,容想想与李斯淳在后殿的温泉池,李斯淳褪去外袍,仅仅穿了一条黑色薄纱的里裤,若隐若现,加上李斯淳那恰到好处的八块腹肌,随着呼吸而动。 勾得容想想眸光好似洒落了满天灿星。 李斯淳一边为容想想褪去衣裙,一边将唇瓣贴在容想想的耳边,轻轻吹着热气,压低声,把他那本就携着磁性地声音压得更加低沉,犹如添加了低音炮般。 “九公主殿下,喜欢这样的我吗?九公主殿下,想和我鸳鸯戏水吗?九公主殿下的手摸得好舒服呀!就喜欢九公主殿下这样趴在我怀里,我爱九公主殿下,要九公主殿下亲亲……” 容想想都听入迷了…… 李斯淳这个小绿茶,撩拨起人来,实在是有一手。 容想想刚在心里如此感慨,下一刻,便感觉腰间握住一只大手,抬眸一看,李斯淳勾着唇角,露出一抹得意色。 虽说李斯淳不善武功和轻功,那是与万垐和康承恩、封鑫相比较,却也是会些个武功和轻功的。 下一刻,李斯淳左脚一用力,便揽着容想想的腰身,跃飞至半空。 不知李斯淳从哪摸出一块小石子,击向上方粉红色纱包一团。 粉红色沙包裂开一道大口子,无数花瓣由天而降。 如梦似幻中,李斯淳吻住了容想想的唇瓣。 第306章 公主殿下出行,牛鬼蛇神请回避 不得不说,李斯淳不仅撒娇十八连练得是出神入化,且还完美搭配了女生最喜欢粉色泡泡的浪漫花瓣,从天降的环节。 简直是把浓情蜜意的情绪价值给容想想拉满。 这才主动献吻。 随后二人是在激吻中落入了温泉池中,水花四溅,李斯淳生怕水花会呛到容想想,紧紧将她护在怀里。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妙了。 李斯淳伸指那么轻轻一勾,容想想那莹白色的肚兜便浮在了水面上,像与花瓣在嬉戏一般。 落入温泉池中,花瓣飘落而下,很好地遮住了容想想的下半身,花瓣仿若粉色的蝴蝶般,落在容想想的上半身。 李斯淳的眸光闪了闪,温热的气息自喷洒在容想想脖颈处。 “九公主殿下,人家想亲亲嘛!九公主殿下好香,我好喜欢啊……” 李斯淳舌尖的温热,好似带着电流,自容想想的脖颈处一路下滑至锁骨。 李斯淳这样的行径并非是第一次。 他们在青华州的小青阳泡温泉时,李斯淳与容想想欢好时,有过那么一次。 也是那次,李斯淳发现九公主容想想的敏感之处就在锁骨下方,只要轻轻舔舐,九公主容想想就会被刺激得微微颤抖。 就在容想想无比享受得时候,李斯淳突然仰起头,微微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地道:“九公主殿下想要嘛?九公主殿下有多想要?告诉我嘛!” 这话并不是用挑逗的声音说出口,而是撒娇的腔调,压着那磁性的声音,简直把容想想燃烧在胸口所有的欲望,吹爆了! 不愧是李斯淳,在撩拨方面,远远要比万垐和康承恩玩得花哨。 容想想一直都好奇李斯淳从哪儿买的春宫画本,能把李斯淳教得这么厉害。 随着李斯淳突然往后退了半步,微微勾起一侧唇角,露出一抹坏笑,说:“轮到九公主殿下了哦!” 容想想的眸光一亮,伸出葱白如玉的一指,点在李斯淳的胸口正中央,轻轻一推,李斯淳顺势伸展双臂,倒在温泉池中。 容想想上前环住李斯淳的脖颈,温热的唇瓣相贴,二人就这般激吻了起来。 飞舞的花瓣飘飘洒洒地落在李斯淳黑色薄纱裤上,好似绣上了无数飞舞的粉色蝴蝶一般。 容想想的眸光顺着李斯淳的脖颈缓缓往下移。 她发现李斯淳的腰似乎又瘦了一寸,越发紧致了,腹肌比先前要更凹凸有致。 容想想的指尖从李斯淳的胸肌上,缓缓往下移,在李斯淳的腹肌上打着转。 李斯淳被刺激的,轻哼之声,从唇齿中溢出来。 他的腔调更加诱人。 “九公主殿下,人家想要嘛!九公主殿下,人家想要嘛!……” 不知说了多少次,每一次都好似羽毛般撩拨着容想想的心尖。 直至快天明之时,李斯淳才抱着用一条锦被裹着昏昏而睡的容想想,从后殿走至寝殿。 李斯淳生怕他家九公主殿下会受寒,寻了好几条干布帕,给容想想擦干湿漉漉的发丝。 又唤布思取了软枕,给容想想换好后,合上寝殿的殿门。 李斯淳才疲累地抱着容想想,沉沉睡去。 二人于晌午之后才逐渐醒来,李斯淳刚为九公主容想想穿好华服之后,打开殿门准备唤布思,万垐和康承恩便跨入了殿中。 李斯淳一见万垐端着铜盆,里面是半盆温水。 康承恩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壶一个茶盏,以及几盘容想想最爱吃的糕点。 如此,便没有必要再唤布思了。 待容想想穿戴好了之后,众人依照次序去了膳厅用膳。 吴起匆匆入殿,拿着一张红色的帖子,说道:“九公主殿下,景王殿下派人送来了请帖,请您带着侍君去景王府相聚。” 容想想放下银筷,接过吴起双手捧着的邀请帖。 她问道:“可知父皇给四皇兄赏赐了个什么官职吗?” 吴起看了一眼在旁若无其事的李斯淳,答道:“太仓令!” 正准备喝汤的李斯淳愣了愣,太仓令归他管! 容想想对于胜南国的官职并不是很了解,四品以上的官员,她知道,四品以下的官员,容想想并不是很了解。 “太仓令是什么官职啊?几品?管什么的?” 李斯淳难得有些个尴尬地揉了揉鼻尖,回答道:“太仓令是管京中囤粮的,统计之后,在大荒之年好开仓放粮,也要囤好军粮,是七品官职,没什么实权,却需要一个精细的性子,才能做好!” 容想想问李斯淳,“你手下啊?我四皇兄归你管呗?” “嗯!”李斯淳点了点头,又摇头道:“九公主殿下是知道我的,自我入京后,极少上朝,公务也并非是我管,所以……” 容想想一点头道:“明白了,你可以不上朝,明日去处理公务,无需闲置在公主府。 以前没有人为你撑腰,你在京中只能埋没你的才华,日后有我给你撑腰,怕什么,干就完了!” 极其豪爽的一句话,让一直压抑着事业心的李斯淳,重新燃起了当初没入京时的热血。 李斯淳看容想想的眸光灼亮堪比八月十五的圆月。 容想想补充道:“我四皇兄若是哪里做得不对,你无需给他脸面,你要明白一件事,公私分明!” “是!” 李斯淳知道,这是容想想给予他最大的支持,毕竟那是四皇子容秉。 随后,容想想唤潜5快速入宫,让封鑫告假回公主府。 潜5故意没有告诉封鑫原因,惹得封鑫心急如焚去找皇帝告假,匆匆回了公主府,见容想想正端坐在正殿的主位上喝茶,愣了一下,问道:“不知九公主殿下着急唤我回府是?” 容想想站起身道:“四皇兄让我们去他府上相聚,我其他的皇兄们也被他邀请去了,他让我带着所有的侍君,你是我的侍君,自然不能少了你。” 说罢,容想想朝殿外走去,她身袭一身艳红色锦绣宫服,装扮得与往日极为不同,很是端庄贵气,迈出步伐时,气场全开。 不多时,公主府门外马车备好,引来了所有路过之人的目光。 康承恩和李斯淳扶着容想想上了马车,一左一右相陪。 封鑫骑马在最前方为容想想引路,万垐和潜骑马在两侧随行,后方是容想想带着的五十名公主府护卫队。 就在所有人议论纷纷九公主殿下这是要去哪儿时,忽听容想想在马车内大喊一嗓子。 “公主殿下出行,牛鬼蛇神避让。” 原因无他,因为容想想看见站在镇国公府门口的谢慕,以及藏在墙后面的伍商。 第307章 以阳制服阴(上) 容想想说罢,合上了侧面的车帘,攥着李斯淳和康承恩的手,拔高声调道: “越是不想看见的人,只要一出门,就能看见,也不知道牛鬼蛇神的“狗鼻子”怎么就那么灵?躲在墙后面,本公主就看不见了?” 这声调,恰到好处能让谢慕听到。 谢慕沉了沉眸子,他并不在墙后面,那九公主殿下说的,定是另有其人。 目光游移,定格在墙角后面的伍商身上。 谢慕勾了勾手指,身后的侍卫上前。 谢慕压低声道:“去将伍商揪出来,给我押去大理寺!”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万垐先一步从马上跃身至伍商身旁,冷着眸子,将伍商随手一丢,甩出老远。 恰好仍在封鑫所骑的马前,惊得马儿,嗷的一嗓子,扬起了前蹄。 眼见马蹄落下,要踩在伍商的胸口处。 万垐一个飞身,拎着伍商的衣领,狠狠按在墙上,冷声道:“九公主殿下也是你胆敢觊觎的?” 声落,万垐好似丢弃一件破袍烂衣般,将伍商随手便丢在了镇国公府门前。 他朝谢慕抱拳道:“遵九公主殿下之令,交给大理寺少卿谢大人处理!” 说完,万垐飞身上马,继续护在容想想的凤驾一旁。 这一幕着实看呆了谢慕,就连封鑫也看愣了一下。 他自诩他的武功高强,毕竟他是禁卫军统领,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没想到万垐的武功比他要强出好几倍,不免在心中感慨: 【难怪都说一名潜龙卫可抵百名侍卫,真真是名不虚传!】 往日万垐等潜龙卫以护着主子,亦或者是替皇帝办差。 所以,他们的武功和轻功是极少展露于人前的。 车驾声渐行渐远,谢慕这才回过神,垂眸一瞧脚下被万垐两招打得爬不起身的伍商,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上次万垐当街打他,并为尽全力,否则,他早去见阎王了。 其实谢慕也不确定,这一次万垐用了几成的武功,心中不免对万垐生出了几分忌惮。 容想想的凤驾抵达景王府时,恰好太子容翊的车驾迎面而来。 下了凤驾的容想想站在门口,弯着笑成月牙眼的双眸,望着从车驾上走下来的太子容翊,说道: “大皇兄安好,听闻父皇对大皇兄绞杀断崖山逆贼一事,好一番赞赏,怎么就没给赏赐点好物件?父皇难不成只嘴上夸赞大皇兄两句? 那我可不依,改日定要去寻父皇好好说道一番!” 太子容翊走上前,见容想想今日的装扮,比宫宴时穿得还要华贵典雅,笑着回道: “说得好像是替我打抱不平似得,只怕九皇妹是惦记着父皇的什么稀有之物,想借此机会要过来吧?” 容想想捂嘴笑道:“就知道大皇兄最了解我,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是想要断崖山那块地,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给我。” 太子容翊纳闷地道:“九皇妹要那块地做什么!” 容想想同太子容翊朝里走,一本正经地道:“种地啊,不然呢?” “噗嗤!”太子容翊笑出了声,“九皇妹还会种地呐,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头一遭听到,甚为惊讶!” 容想想的眸仁动了动,在太子容翊耳边低声说道:“先前和大皇兄一起豢养的那些江湖刺客们,人数越来越多,豢养在京城外,让他们了解京中的是是非非,难免被人收买了成为叛徒。 倒不如将大部分江湖刺客送去断崖山,一则可护三皇兄周全,二则咱们有需要,离的也不远,随时可以唤他们办事,三则大皇兄派几个会办事且忠心的人去管理他们。 岂不稳妥?” 闻言,太子容翊的眸光顿时一亮,深看了容想想一眼,点头道:“九皇妹想得甚为周全,既如此想,九皇妹不派人去管?” 容想想摆手道:“你的九皇妹只想过安逸的日子,帮大皇兄出出主意还好,出力的事,党争的事,朝政的事,你的九皇妹可是一下不想管。 我毕竟是女子,能得侍君们的宠爱和喜欢,能得大皇兄还有其他皇兄们的疼爱,我可以闲时看花赏美男,不愁没钱花,这就够了。” 话音刚落,太子容翊和容想想便见到四皇子景王脸色极为不好地走过来迎他们。 太子容翊道:“四皇弟这是怎么了?” 容想想也纳闷地看着景王容秉。 随后,景王容秉便走上前,支支吾吾压低声道:“坏了事了,官印突然丢失了,明日我便要去任职,没有了官印,这可如何是好呀?” 胜南国七品以上官员任职时要拿着官印以及官凭。 太子容翊皱眉道:“什么时候丢的?在何处丢的?” 第308章 以阳制服阴(下) 四皇子景王是又气又急,说道:“今日早朝父皇当着文武百官赐我的官职,亲自给我的官印,虽说太仓令只是七品官。 可父皇和太子殿下提前将我叫到御书房,跟我说让我做太仓令的原因,我是真的想做好,不是故意弄丢的!” 容想想瞧见四皇子容秉这模样,知他心急如焚,又怕太子容翊会责骂容秉,便在旁打圆场道: “四皇兄啊!大皇兄和我都对你深信不疑,官印不是你故意弄丢的,你呢,也不是个看不起七品小官的人。 太仓令虽然是个七品小官,却是囤粮的重要官职,父皇和大皇兄让你当太仓令,你只明白表面上他们说的那些,并不知道,这几年胜南国的有过三回灾荒之年,流民失所,囤粮紧缺,造成粮价涨了三回。 这对于百姓的生计而言,是很不乐观的,只有百姓安居乐业,才是父皇和大皇兄想看到了。 再者,太仓令也是要储备军粮的,那些个将军在边境浴血奋战,若是没有后方给力的补给,如何能打胜仗? 这两年国库逐渐空虚,便是前任太仓令的不作为所致,父皇和大皇兄让你做太仓令,便是信任你,希望你能改制,在没有苛捐杂税之下,能够更好的囤粮。” 太子容翊听容想想这么说,他都没想到这么深,看容想想的眸光很是灼亮。 他在心中感叹:【若九皇妹是九皇弟,那该多好!】 容想想在心里:噗嗤笑出了声,她若是九皇弟,只怕太子容翊便容不下她了,生怕她夺了皇位去。 四皇子容秉听到容想想如此说,眸光惊然,有一种他被父皇和大皇兄赋予厚望,而错失良机的悔恨。 容秉道:“我今日抱着官印回府的,亲自将官印放在书房的架子上,我当时还打开和王妃炫耀了一番!那时还在!” 容想想眸光一闪,问道:“所以说,这官印是在府中丢失的?” 容秉颔首道:“嗯嗯!可我府中这么多人,无论我问谁,都说没有去过我书房,已然让管家在府中搜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官印!” 容想想问道:“四皇兄是何时发现官印丢了的?” 容秉道:“就在一个时辰前!” 声落,容想想并没有问任何人的意见,而是及时做出决断,令道: “公主府的所有侍卫全部进景王府,万垐,将景王府的府门关闭,门口派四名公主府的护卫把守,唯有我的皇兄携家眷可入景王府,其余人等,不得出入! 潜,你们五个命景王府管家召集所有的丫鬟、侍卫、侍从等下人,告诉景王府管家,只要是没死的,便是厨娘也不能少一人,少了谁,告诉管家,景王殿下的命令,府中所有奴仆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别把自家爹娘老子或者妻儿都害死!” 这话说得很是严重了,万垐和潜领命而离。 景王容秉那见过这么厉害的九皇妹容想想,挪着小碎步走到容想想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九皇妹生怒了?应该不是我府中的奴仆吧?他们都是母后当年给我精挑万选的……” 容想想转眸一个眼神,冷得吓人,景王容秉立时止了声。 太子容翊很是赞赏地看了容想想一眼,说道:“四皇弟,就按九皇妹说的做!孤觉得甚好!” 容想想跟在太子容翊的身后朝前走,没有万垐在旁保护,封鑫和康承恩义不容辞地护在容想想身旁,李斯淳则是跟在容想想的身后。 抵达前院的宽阔之地时,太子容翊命人取来几把宽椅,先行落了座。 容想想在旁边坐下,问太子容翊道:“大皇兄为何没带太子妃来?” 太子容翊勾起一侧唇角,露出笑容道:“她有了身孕,不足两个月,胎像不稳,便让她在府中静养了!” 书中曾描写过这位太子妃,虽然长相不是很出挑,却是太尉的嫡长女,自幼喜琴棋,爱读书,与太子容翊也算是青梅竹马,实在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喜静,不喜参加各种宫宴。 太子容翊倒也由着她的性子。 在书中,太子容翊因为五谷大典受了伤,太子妃没日没夜的伺候着,未及三个月,累的得了肺痨病,咳血重疾,便病故了! 听到太子妃有了身孕,还是未满两个月,容想想的眸光沉了沉,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的一笑。 见五皇子文王容言和六皇子慎王容梓走过来,容想想也就借着这个由头,同他们打招呼,将太子妃身怀有孕一事掀过。 在潜和景王府管家的厉声下,宽阔的空地聚集满了景王府的奴仆们。 五皇子和六皇子不明所以,坐在一旁不吭声。 容想想则是朝四皇子景王勾了勾手指,附耳低语道:“去将装你那官印的盒子,给我取来,我有大用!” 四皇子景王不知他家九皇妹要空盒子有什么大用,也没多问,疾步去了他的书房,将装官印的盒子抱在怀里,返回到前院的宽阔空地,好奇地将盒子交给了容想想。 容想想勾起唇角,一脸欣喜地笑道:“本公主活这么大,从未见过官印,托四皇兄的福,今日得以瞧见官印长什么模样!只是太仓令才是个七品小官,委屈四皇兄了!” 随后,容想想一转头看着太子容翊道:“大皇兄也不知在父皇面前为四皇兄美言几句,怎么就给四皇兄这么个七品小官?依我看啊,起码得是四品官,才能配得上四皇兄的身份,大皇兄,你说呢?” 声落,一道心声落入了容想想的脑中。 第309章 景王府的细作原来是你? 容想想只能听到是个女性的声音,且这心声又娇又柔,满院子人中有一半是女的,想从中找出是何人,实在是有些难。 容想想已经能确定,这个女的便是偷走官印之人,而且是复景台的细作。 因为落入她脑海中的心声说的是: 【官印被我埋在树下,任凭九公主殿下命人将景王府再翻找一遍,也是找不到的,明日景王殿下没有官印,圣上必然会龙颜震怒,我把官印交给伍执事,日后焉能少得了我的好处?说不准我还能得以私下与主子攀谈两句……】 听到这心声的时候,容想想在心中感叹:哦吼,这又是一个惦记梅友的? 容想想抱着没有官印的空盒子,如同抱着宝贝似得,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同四皇子景王说道: “上次我来景王府,还是四皇兄初建府时,那时年岁小,不识人!今日我们来为四皇兄庆贺,也该让他们自我介绍一下才是。 我建了公主府,无需出宫令那么繁琐,日后少不得要常来景王府,一个人都不识得,那怎么行呢? 再说我公主府人手不足,我若瞧着有好的,便厚着脸皮问四皇兄要人了哦!” 太子容翊和四皇子景王实在搞不明白,他们九皇妹容想想不是要找出来偷官印之人,怎么话音一转,成了要景王府的人了? 容想想见景王容秉愣在当下,她的眸光四下搜寻,寻到一位穿着十分端庄女子身上,便朝那女子微微颔首。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景王妃,之前九公主容想想甚为不喜她这个四皇嫂,因为她不善言辞,温婉贤淑。 之前宫宴,她每每见到九公主容想想,九公主容想想都没给过她一次好脸色。 此刻见到九公主容想想朝她微微颔首,微微而笑,景王妃是又惊又喜,上前道:“九公主殿下来景王府,不知需要妾身做些什么?” 景王是知道九公主容想想不喜欢他的正妻,奈何他很喜欢景王妃的性子,可九公主容想想又是他的亲妹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故而,每次景王妃参加宫宴受了九公主容想想的气,他便回府夜宿景王妃的寝殿,好言好语哄一哄,也就作罢了。 景王生怕容想想会当着下人的面,羞辱景王妃,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正妻,在宫中受些气无妨,在景王府扫了景王妃的面子,那不等于打他的脸吗? 思及至此,景王僵着嘴角上前打圆场道:“九皇妹勿见怪,景王妃这两日身子不爽利,昨个才好些,今日府中之事我便没有让她操办。” 其实容想想正是在搜寻哪位是景王妃,毕竟她穿书之后,她的九位皇嫂她都没什么印象,单凭书中只言片语的介绍,是分辨不出究竟哪位是正妃,哪位是侧妃。 一听景王妃的声调,与落入她脑海心声女子的声调截然不同。 容想想一手抱着官印,一手拉着景王妃的手,笑眯眯地说道: “四皇嫂身子不爽利怎么也不说啊,四皇兄实在是个不会心疼人的,怎么就让四皇嫂站在一旁,你让开,让四皇嫂坐我旁边陪着我。” 太子容翊挑了挑眉,他之前见过容想想在宫宴如何对待景王妃,一天一地的差别,让太子容翊摸不清容想想打得什么算盘,便不吭一声,任凭容想想推开景王,将景王妃拉坐在一旁。 “四皇嫂给我介绍介绍府中的人吧!”容想想朝布思招了招手道:“你去咱们马车上,取来我前几日让厨娘做的姜丝红枣小米汤来。” 布思颔首而离。 景王妃被容想想今日的举动给整蒙圈了,如坐针毡地看向景王容秉,容秉揉了揉鼻子,微微颔首,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我这妹妹,我可得罪不起,她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便是,我今夜定去你院中留宿,好好哄你。 景王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九公主殿下既这么说,那臣妾便为九公主殿下介绍一下府中之人,只不过许多个粗使婢女,臣妾也不熟悉,让府中的婆子说给九公主殿下如何?” 容想想一听,皱眉道:“四皇嫂用我就可以了,怎么称呼自己为臣妾呢?” 景王妃心说:【这不是九公主殿下之前说的吗?该不会忘了吧?】 没等容想想接话,景王妃先是指着一个身袭桃粉色华贵衣裙的女子,说道:“她是景王殿下的侧妃,是京兆府张府尹之女,名唤:张若雪。 书中对张若雪是一个字没提及。 容想想眨巴着眼睛看向景王的侧妃张若雪。 张若雪喜眉笑眼地福身一礼,道:“臣妾见过九公主殿下,早就听闻九公主殿下似仙女下凡一般,今日一见,哪里是仙女?分明就是神女下凡!” 一听这声音,容想想双眸瞪得溜圆,心说:这么顺利吗?第一个就把景王府的细作揪出来了,原来景王府的细作是你啊? 第310章 九皇妹这招阳谋用得漂亮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容想想站起身笑得甚为高兴,赞叹道:“京兆府府尹能有这么容貌出众且还机灵的女儿,实在是难得,本公主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子,与本公主的性子甚是吻合。” 张侧妃一听容想想这话,挑衅地瞥了景王妃一眼,笑道:“能得九公主殿下的夸赞,是臣妾的荣幸!” 容想想知道眼前的张侧妃是复景台的人,那么京兆府府尹也必然是复景台的人。 她提高警惕,没有去拉张侧妃的手,而是朝其他人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们也不必都在这里杵着了,散了吧,本公主有话要同张侧妃说!” 闻言,一直合眸假寐的太子容翊登时睁开眼,看向张侧妃。 景王容秉当初纳京兆府府尹庶出女为侧妃,也正是看上她的好容貌,这二三年,张侧妃很受他的宠爱,只可惜,宠幸了张侧妃两三年,张侧妃也没给他生下一儿半女。 为着此事,张侧妃私下没少内疚地和他哭诉,反而引得他越发心疼张侧妃,十日有五六日都在张侧妃的院中。 张侧妃虽不掌管府中事,景王容秉却私下没少给张侧妃贴补银钱,景王妃知道,也假作不知道,府中也算是没有什么大的风波。 加之景王容秉的性子,本就是个重情义的人,景王府唯有正妃和侧妃,还有一个是先前景王没出宫建府,在宫中伺候他的贴身通房宫婢秦氏。 建景王府后,经皇后慕容雪的应允,秦氏便成了景王府的贵妾,膝下有一个女儿,而今已经三岁有余。 容想想是知道的,景王妃膝下也有一个女儿,比秦氏的女儿大两岁。 其实秦氏第一胎怀的是儿子,奈何她是通房婢女,在景王未娶妻之前身怀有孕,是大忌,依照宫规,只能喝下落胎药。 景王也因此,一直觉得是昔年秦氏喝了落胎药,失了个男胎,导致上天没有再给他赐下一个儿子,这几年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带着正妃和侧妃去寺庙虔诚烧香拜佛。 不带秦氏去的原因无他,秦氏喝下落胎药伤了身子的根本,勉强生下一个女儿后,月事一直不准,身子也孱弱,无法再为景王怀胎生子。 景王也没嫌弃秦氏,时常去她院子陪她和她的女儿。 众人散去,景王趁机走到容想想身旁,小声提醒道:“九皇妹莫不是忘了正事?” 容想想在景王耳边说道:“自然是没忘,只不过抓到偷你官印之人,要交给我来处置,明日四皇兄入夜后来一趟公主府,我有话和你说!” 景王纳闷地看了容想想一眼,心说:【你把人都遣散了,如何帮我找出真凶啊?】 容想想也不理会景王,冲着景王妃说:“虽说四皇嫂身子不爽利,我们到底是来府中做客,也得辛劳四皇嫂亲自去置办一桌上好的酒席,好让我们为四皇兄庆贺一番。 想来其他的皇兄就快来了,咱们先入座等候吧!” 太子容翊闻言,站起身颔首道:“九皇妹说的极是!” 景王妃立刻也站起身,说道:“妾身这就去准备,还请太子殿下和王爷们、九公主殿下先去膳厅。” 太子容翊微微颔首,景王妃便带着贴身婆子和丫鬟朝景王府的厨房走去。 就在张侧妃准备趁机溜之大吉时,容想想喊住了她,笑着说道:“张侧妃,你去哪儿?” “九公主殿下,我身为侧妃,依照规矩,是不能入席的。” “本公主很是喜欢你这张脸,你怎么能走呢?” 说罢,容想想走到太子容翊身旁,将抱在怀里的空官印盒打开了一道缝,说道:“大皇兄,原来官印是这样的呀?我以为是玉石所做的呢,白白心喜了半天!” 太子容翊负手看了一眼空官印盒道:“九皇妹说玉石所做的,那是太子印,九皇妹若喜欢,改日我命人用玉石做个公主印送你啊!” 容想想眸光一亮,合上空官印的盒子,说道:“真的吗?公主印可以用玉石做?那我不要玉石,我要红宝石做的公主印,可以小一点,红色辟邪,还喜气,以后我收侍君,便可以在侍君宝册上,盖上我的公主印。 大皇兄这个主意甚好,我喜欢!” 张侧妃在旁都听崩溃了:【历朝历代,公主只有一个印章,太子殿下是疯了吗?怎么给九公主殿下做官印?九公主殿下还要用红宝石做,哪有那么大的红宝石?】 容想想一听张侧妃心声再次落入她的脑中,确信是张侧妃无疑,转身将空官印盒子塞在愣神的张侧妃怀里,故意叮嘱道: “刚才我和太子殿下都瞧过四皇兄的官印了,这官印可是四皇兄明日去任职的凭证之一,交给旁人我不放心,就由张侧妃替四皇兄保管吧! 张侧妃可得精细着些,若是丢了、损坏了,四皇兄说不说你,我不知道,大皇兄肯定是要和你算账的!” 说完,容想想根本不给张侧妃分辩的机会,挽着太子容翊的臂弯就朝膳厅走去。 张侧妃都傻眼了,她好不容易偷了四皇子景王的官印,现下,九公主殿下把空盒子交给她。 九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找不到官印,这是把黑锅丢给她了?那她不把官印再放回来的话,太子殿下和九公主殿下方才做戏跟真的似得,不得说她丢弄了官印? 张侧妃嘀咕道:“我以为你是真喜欢我,原来是让我背黑锅啊?” 景王瞧见这一幕,也蒙圈了,瞅了瞅张侧妃那一脸难以描述的表情,转首见太子容翊和容想想已经走出好远一截,便去追。 太子容翊压低声问:“确定是她吗?” 容想想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太子容翊勾起唇角笑道:“九皇妹这招阳谋用得漂亮!” 容想想撇了撇嘴道:“什么阳谋,我只是让她把官印放回去罢了!” “只是放回去那么简单吗?”太子容翊止了步,眸光深深地看向容想想。 第311章 披着慈悲心肠的恶人 对于太子容翊这样有心机有才智的人,容想想不打算和他玩一点心眼,因为她清楚的明白,她只不过拥有读心术,她只不过是读过这本未完结的虐文小说,知道半部书的剧情罢了。 若是和太子容翊耍小聪明,反而会造成他们兄妹生出无端的嫌隙来。 于是,容想想一本正经地道:“还是大皇兄了解我,她为什么要偷走四皇兄的官印?据我所知,这些年几位皇兄们都没有官职,男儿一腔热血抱负,就这么被消磨,内心多少会有些苦闷。 哪怕是给他们七品官职,甚至没有品阶,能为父皇和大皇兄效力,也是证明他们的才华。 既得了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要千倍百倍珍惜的,作为四皇兄最宠爱的侧妃,焉能不理解四皇兄心中的想法?为何还要去偷四皇兄的官印呢?” 太子容翊蹙了蹙眉,并没有问及容想想,怎么确定那官印是张侧妃所偷,因为最终的结果,是可以证明他的九皇妹容想想所做是否正确。 太子容翊道:“若是张侧妃偷的,九皇妹当如何处置她?” 容想想毫不犹豫地道:“严惩!其父教女无方,也要问责!否则,这样的人在四皇兄身边,迟早要给四皇兄惹下祸患。 心术不正者,焉能留之?” 闻言,太子容翊赞赏地看了容想想一眼,指腹在另一指的中间揉搓了几下,笑叹道: “难怪父皇相劝好几次,九皇妹也没收梅友丞相入公主府做侍君。 现在九皇妹知道为何父皇不给众皇弟安排官职了吗?此次九皇妹给四皇弟争来断崖山那么大个功勋,父皇为何只给四皇弟个七品官职?” 容想想道:“我不知道官职的高低于父皇和大皇兄心里有什么意义,我对官职也没什么了解,来之前,通过李斯淳的描述,大致了解了一下太仓令是做什么的。 我认为这个官职很重要,这就够了!” 说话间,四皇子景王追了上来,小声和容想想说:“九皇妹,你把空了的官印盒子给张侧妃,她一个弱女子,去哪儿寻官印出来?” 容想想笑道:“反正景王府被包围了,你的官印总不能飞了吧?先用膳,吃饱喝足,说不准官印啊……就找出来了呢?” 容想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景王容秉以为容想想是逗张侧妃玩笑,旁边又有太子容翊没吭声,他便张罗着太子容翊和容想想等人入座。 不多时,其他的皇子陆陆续续而来。 景王妃带着一众婆子和宫婢,鱼贯而入膳厅,一道道珍羞美味被放在了膳桌上。 膳厅一共摆了两桌,容想想很是不客气地带着她的侍君落了座,皇子的正妃们在屏风后面的小桌上用膳。 这时,容想想突然举盏说道:“我呀,前不久在说书人那里听了个民间故事,今日说给皇兄们听,也算是解个闷吧!” 说完,容想想一口饮下手中酒盏里的酒,在众皇子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时,容想想便开口说道: “每年各地很难避免灾荒之年,夏有旱涝和水患,冬有大雪封山,冻死牲畜无数,就莫说贫苦的百姓了。 所以,每年都会出现一些行善积德的人施粥,百姓们都称他们为活菩萨,甚至给他们修建庙宇和祠堂。 殊不知,这些所谓行善积德的善人,很多是披着慈悲心肠的恶人。” 说到此处,容想想忽的一顿,故意等着有人问她。 四皇子容秉皱着眉问道:“施粥救百姓,这怎么到九皇妹的嘴里,成了披着慈悲心肠的恶人呢?若没人施粥的话,那些流民还不得饿死吗?” 五皇子和六皇子纷纷点头,认为四皇子容秉说得没错。 七皇子容擎说道:“九皇妹这是打哪儿听说书人这么诋毁人的段子?莫不是他收了人的银钱,故意诋毁人吧? 我立府后,有一年冬天还和六皇兄买了米,在东城门外施粥来着,难不成我们也是恶人吗?” 容想想缓缓落座,见太子容翊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容想想勾起唇角道:“六皇兄和七皇兄施粥,自然是善举,可我问一句,每年大荒之年,府衙是不是要向朝廷上奏,朝廷会下拨赈灾款?” 四皇子容秉道:“那是自然,有了灾荒,知府县衙自然是要上报的!” “既然知府县衙会向朝廷上报,朝廷也依照受灾的程度下拨银钱,官府为何不开仓放粮,而是由当地豪绅来施粥呢?” 四皇子容秉道:“九皇妹有所不知,有了灾荒之后,官府是要上报给朝廷的,那也不是一句话,父皇和朝臣就能得知的,待他们将奏折送到京城之后,若是路远,起码也在半个月之后了吧? 朝廷在下拨银钱和粮食,送到受灾的州县,来来回回起码要一个月之后。 所以,才会有善人提前施粥救济那些贫苦百姓们。” “那我问你,其一,知州府衙呈报上来受灾的程度,可有人查验是否属实? 其二,既然有当地豪绅施粥救济百姓,那么朝廷为何还要拨款救灾? 其三,当地的粮价翻了多少倍?” 容想想这三个问题把所有皇子们都问住了,唯有太子容翊的眸光灼亮到极致,以及李斯淳那惊愕的目光,看向容想想。 太子容翊鼓掌道:“九皇妹说得好,继续讲你未说完的故事!” 第312章 潜5潜6将张侧妃给本公主拿下 容想想手中的酒盏在掌中转了一圈。 她继续说道:“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崇州,崇州有一个如意村,村子里的百姓安居乐业,这一年连降七天的大雨,如意村三面环山,雨水裹着山石一冲而下。 毁了良田和如意村村民的屋舍,甚至许多腿脚不好、年长和年幼的村民被雨水所冲走。 崇州有一卖粮的大商户,姓郝,他在崇州甚为出名,被人唤作郝大善人。 原因无他,因为但凡崇州有灾荒,他便拿出陈年的碎米,熬成粥,施粥给灾民。 虽说是陈年碎米,却也没有虫子,大部分百姓也算能吃到米汤,不至于饿死,一来二去,崇州的百姓便给他修了祠堂,立了牌坊。” 说着,容想想的话音一转。 “殊不知,如意村遭灾的当夜,这位郝大善人敲开了崇州州府的后门,去了知州州府老爷的书房,合上书房的门,郝大善人便开门见山地说:知州老爷,咱们的财运来了! 知州老爷笑得两腮肥肉抖了抖,掀起眼帘去瞅那郝大善人,便见到郝大善人将一张三百两的银票递了过来。 知州老爷心知肚明郝大善人的意图,将银票往回一推,说:今年如意村的事,不同往年,死伤无数不说,还毁了许多的良田,如意村的村民本就比其他村的村民要多三四倍,今年你想四六开,怕是不能够了!” 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容想想,无一人用膳,就连屏风后面皇子所带的王妃们,也一个个听得入神,放下了手中的银筷,听容想想讲这个故事。 她们都出自名门贵族,亦或者是位高权重官员的嫡女,料理后宅之事很是精通,也明白与贵族相处之道,心肠好坏并不会挂在脸上。 更多的是显露出她们可怜弱者、灾民而难过的表情,真伪,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容想想饮下一口酒润了润喉,继续讲: “郝大善人明白知州老爷的意思,讨好笑着问:不知知州老爷这次赈灾款打算怎么分呢? 知州老爷按在桌上的手指敲了三下,郝大善人立刻明白知州老爷是要三七开。 沉默之时,知州老爷脸色沉下来,说:崇州可不止你一个富商,我听说你的死对头打算在街角开一家新的粮店,你若不应下来,你猜他愿意不愿意接受? 郝大善人一听知州这话,立刻脸色大变,心中迅速权衡利弊了一番,应下了与知州老爷三七开。” 见容想想说着说着又停下来,听得入迷的七皇子容擎和八皇子容贳催促道:“九皇妹,继续讲啊,后来呢?” 容想想看向四皇子景王容秉道:“次日,郝大善人在崇州通往如意村的城门外支起三口大锅,把铺子里卖不出去的沉年碎米仍在锅里熬粥,以赈灾行善做幌子,崇州知州定会派府兵去维持秩序。 如意村的村民端着一碗碗热气腾腾的粥,里面米少汤多,跪在地上哭着喊:多谢郝大善人!多谢郝大善人! 与此同时,因为如意村遭了水患,崇州富户涌入粮行,囤粮,造成粮价一涨再涨,连续翻了两三倍不止,崇州的许多贫困百姓连碎米都买不起,便想着去城门外和如意村的村民一起讨碗粥喝。 奈何他们不是如意村的村民,导致维护秩序的府兵强制他们离开。” 容想想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人在饥饿到难以生存的时候,自然会拼死反抗,导致出现骚乱,崇州府府兵毫不客气将冲在前面的百姓砍杀了,并喊道:冒充如意村灾民抢粥者,杀! 七八名崇州的汉子被砍死在城门外,其他人如何还敢反抗?只能回家带着妻儿老小再去寻找能生存的地方。 而那些不知情的如意村百姓们,以为那些人都是来抢他们一日只有一碗碎米粥,群起而攻之,愤愤不平骂着那些被州府府兵砍杀的无辜百姓,一个个称赞崇州府兵是好官。 月余之后,朝廷下拨赈灾款,崇州知府将三层赈灾款给了郝大善人,郝大善人虽然没赚多少钱,但是,因为崇州粮行的米涨价,导致买米的人少,拿到赈灾款后,他在他的粮行门口立起一块牌子,写:买十斗米送一斗。 由于他在崇州城外赈灾,又降低米价,崇州百姓蜂拥而至,将他铺子里的米购买一空,就连沉年碎米都卖空了。 他赚了个盆满钵满,而他的死对头,被崇州百姓唾骂是奸商,以至于无力再开分店。 两个月后,郝大善人将死对头盘下来的店铺低价买入,又开了一家粮行,与此同时,如意村的村民们,为了表达他们的谢意,给崇州知府送去了千民书,给郝大善人修了祠堂。 半年后,崇州知府因为千民书而升官,郝大善人在临行前,将一千两银票送给了崇州知府,崇州知府会心一笑,简单说了两个字:放心! 之后无论崇州换了几任知府,崇州遇到灾荒时,都是由郝大善人在城门外施粥。” 说到此处,容想想止了声,轻轻叹了一口气,问四皇子景王: “四皇兄明日便要继任太仓令,我讲的这个故事,虽然是个故事,希望四皇兄能够守好胜南国的粮仓,确保胜南国百姓们安居乐业。 我替父皇和大皇兄和你说一句:辛苦了!” 说罢,容想想朝着四皇子容秉深深一鞠躬,走至门口喊道:“张侧妃可在?将官印交还给本公主!” 闻声,张侧妃快步而至,将官印盒子交给了容想想,容想想掂了掂,大喝一声:“潜5潜6将张侧妃给本公主拿下!” 四皇子容秉还沉浸在方才容想想讲的故事中,琢磨着其中的谋算,以及他如何做好太仓令等等琐碎之事,又觉得太仓令虽是个七品官职,却是他父皇和大皇兄给他一个可以展现他才能的官职。 一听容想想要捉张侧妃,四皇子容秉脸色顿变,走到容想想身旁问道:“九皇妹,出什么事了?” 容想想掀开官印盒子,里面躺着太仓令的官印。 见到官印的四皇子容秉难以置信地看向张侧妃,问道:“你……你……这官印哪来的?” 第313章 谢慕又活了! 容想想抱臂看戏,太子容翊则是站起身,将一手负于身后,沉眸看着张侧妃。 他之前并不全信他家九皇妹所言,现在证据确凿,不禁深看了容想想一眼,他有些想不明白,他家九皇妹是如何能一眼寻出张侧妃这个真凶? 景王府中没有千人也有百人之多,能在众多人之中,抓出来真凶,概率怎么就这么准? 太子容翊暗想:【难不成九皇妹当真得了老神仙的赐福,给予她一双慧眼?】 张侧妃扭动着双臂,潜5和潜6的手如同一对铁爪,她梨花带雨地装委屈扮可怜道: “不是景王殿下想的那样,臣妾跟在景王殿下身边侍奉好几年了,臣妾是什么性子,景王殿下还不知道吗? 臣妾怎会故意藏起景王殿下的官印?先前景王殿下曾与臣妾说过多次,空有一腔抱负,却无处施展,此次景王殿下围剿断崖山的恶匪,也算是立下功勋。 臣妾以为太子殿下此次没有得到封赏与景王殿下生出嫌隙,是怕你们兄弟不合,才将官印藏起来。 方才听九公主殿下提及圣上和太子殿下,让景王殿下任职太仓令一职,才茅塞顿开,知晓是臣妾行事过于谨慎,闹出了乌龙,便将太仓令的官印放了回来。” 张侧妃哭得甚是楚楚可怜,容想想却知道这是鳄鱼的眼泪,鼓掌道: “不愧是京兆府府尹之女,方才本公主就夸赞你有一张利嘴,你真是让本公主大开眼界,将自己的过错说成关心则乱,又很好的挑拨了大皇兄和四皇兄的情分。” “不……不是九公主殿下想的那样,这些年九公主殿下一直在宫中,不知景王府的事,景王殿下一直过着怎样如履薄冰的日子……” “啪……”的一声。 容想想很不客气地掌掴了张侧妃一个响亮的耳光,随后掏出袖袋里的丝帕,很是嫌弃地擦着手指。 她不紧不慢地道:“大皇兄对皇弟和皇妹向来仁厚,父皇和母后除了偏袒本公主些以外,对其他皇兄们一律同等对待。 景王妃曾受本公主诸多挤兑,不曾有半分抱怨,你一个侧妃这话却是否定了本公主的父皇和母后,还有众位皇兄们,京兆府张府尹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你虽说是个庶出女,四皇兄也没有因你身份而亏待你,你却不知恩图报,难不成是因为四皇兄绞杀了断崖山复景台的死士,你心生怨恨,所以才藏起来四皇兄的官印?” 闻言,张侧妃凝在眼眶里的泪光抖了抖。 太子容翊看着张侧妃的目光顿时一寸寸冷了下来,弯曲在身前的大拇指按在第二指中节处摩挲着。 景王容秉揪着容想想的宽袖,替张侧妃分辨道:“九皇妹,她素来身娇体弱,又是京兆府张府尹之女,她娘亲虽不是正妻,却也是个良家女,自她年幼便教她规矩,她……” 容想想转眸看向景王打断道:“若如四皇兄所言,她是个懂规矩的,这些年就不会暗中刁难景王妃了,也不会入了景王府两三年都不曾怀上你的孩子。 自她入府之后,景王妃也没有孩子,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她若懂规矩,也不会偷藏你的官印,这是什么样的罪名,她会不知道吗?” 恰在此时,方才突然消失的万垐拎着一名婢女后衣领,仍在地上,禀道: “受九公主殿下之令,卑职一路跟随着张侧妃,发现她轻功了得,将官印偷偷藏在景王妃后院的梨树下。 这名婢女想来是景王妃的一名贴身婢女,卑职瞧见张侧妃交给她一包药,让婢女偷偷放在景王妃喝的滋补汤里。” “来人,回太子府,将府医速速唤来,让他查证这包药究竟是什么?” 太子容翊冷着脸令道。 潜4突然出现,正准备领命而离。 容想想阻止道:“何须这么麻烦,大理寺少卿谢慕已恭候在景王府门外,让他将张侧妃和这名宫婢带回大理寺,严加审问,以谢慕的好手段,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声落,容想想令道:“用布团将她们二人的嘴堵上,防止她们俩咬舌自尽。” 潜7和潜8在张侧妃、宫婢还没来得及咬舌自尽之前,先一步出现捏住她们二人的下颌,将布团塞入了她们的口中。 景王容秉连连朝后倒退了好几步,嘶吼道:“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容想想反手给了景王容秉一个耳光,景王容秉跌摔在地。 容想想立于景王容秉身侧,很是肃然地道:“你身上流淌着皇族的血脉,已被父皇赐封为景王,堂堂七尺男儿,日日贪恋她的温柔乡,被她几句甜言蜜语哄得蒙蔽了心智。 这就是为何父皇一直没有给你官职的原因,你以为大皇兄没有在父皇面前替你美言过吗? 空有一腔热血,更应该知道你自己的身份,胜南国即便不是立嫡立长,凭大皇兄的才智和能力,有何人比他强吗? 这些年你们在宫外建府,大皇兄没少替皇兄们操心,也没少替你们筹谋,他暗中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们颓废,而是希望你们能认清现实,能知道感恩去辅佐父皇,辅佐他。” 容想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你们吃喝玩乐,后院争宠,我不管,但是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儿,若谁胆敢挑拨皇兄们的关系,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 说着,容想想朝着皇兄们躬身一礼道:“今日你们的皇妹僭越了,但我希望诸位皇兄能够兄友弟恭,能够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材,能够尽心辅佐父皇和大皇兄,共建太平盛世。” 太子容翊本来一肚子怒气,听容想想这么说,看容想想的眸光,顿时生出柔和的光弧。 容想想朝景王妃那边看去,恍然发现,不光是景王妃,其他皇兄的正妃许是被她吓到了,全都跪在了地上。 容想想瞥了景王妃一眼,很是不客气地道:“四皇嫂,本公主每每针对你,你倒是大度不记仇,也不想想为什么针对你吗? 贤良淑德和雷霆手段并不冲突,张侧妃私下欺负你两三年,你就知道忍让,让她越发的变本加厉,本公主看不下去,才说你的。” 原因自然不是这样的,但容想想却故意这样说,她希望发生这件事之后,景王妃能收起懦弱的性子。 容想想蹲下身,和景王容秉语重心长地道:“四皇兄,四皇嫂是一个多么温柔贤惠的女子?虽然没有妖艳的容貌,虽然不会说甜言蜜语讨你欢心,可她将一颗真心交给了你,无时无刻都在默默为你付出。 你觉得张侧妃辜负了你,你又何尝没有辜负四皇嫂?这世上什么最难得?真心吧?” 景王妃没想到,这个一向看不上的九公主殿下,居然会当着众皇子的面,和景王替她美言,不自觉地落下了眼泪。 容想想命封鑫出府,将谢慕带进来。 怎料,不多时,容想想便看见当初那个意气风发,那个像人一样的谢慕,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过来。 容想想:……这谢慕真是给个好脸色,又活过来了,是吧? 第314章 何以解忧? 容想想以为会再次见到那个普信的谢慕。 没想到,谢慕虽然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看向她的目光,露出的光弧,比见到亲祖宗还要虔诚百倍。 容想想:…… 在谢慕走至殿门口时,刚给太子容翊行完礼,容想想抬手制止谢慕说话。 “谢大人,本公主听到你的声音就恶心,你不用开口,本公主信得过你,将她们俩交给你们大理寺,由你亲自主审,在审讯她们二人期间,任凭谁,也不能靠近她们俩,尤其是她们俩的亲眷!” 谢慕眨了眨眼睛。 【这么说,九公主殿下并不是讨厌我,而是不喜欢我的声音?】 谢慕想了想万垐的声音,又回想了一下康承恩和李斯淳的声音,一抬眼帘,瞅见容想想身后的封鑫,便连封鑫的声音也一并回忆了一番。 其实谢慕的声音并不难听,不过是容想想寻的由头罢了。 相比之下,谢慕觉得九公主容想想这四位侍君的声音各不相同,他该模仿谁?还是另辟蹊径? 正在琢磨时,一只绣花鞋拍在了他脸上。 随后就听见容想想怒骂道:“能不能好好处理公务?低着头琢磨什么呢?是惦记夜闯寡妇村,还是半夜去给你祖宗上坟?给你好脸色不想要,就别要啦!” 给七皇子容擎做了十二三年伴读的谢慕,七皇子容擎再了解谢慕不过了,他是万万没想到,他家九皇妹能脱下绣花鞋当众打谢慕的脸。 七皇子容擎的嘴张成了o型,直在心中暗叹: 【完了,谢慕肯定要和九皇妹理论了,九皇妹现在那气势,怎么还能让着谢慕,完了!又要打起来了!我帮谁啊?】 见到这一幕的太子容翊也愣了,随即扶额,等着谢慕跟他家九皇妹理论。 怎料,让众人本就震惊之下,猝不及防来了一个大反转。 谢慕揉了揉鼻尖,拾起容想想的红色绣花鞋,抿着唇不吭一声,将鞋放在容想想的脚下,然后一挥手,身后两名大理寺的衙役,便从潜5和潜6的手中,接下扣押的张侧妃和那名婢女。 谢慕当真是一字未言,只朝容想想微微颔首,没有一丝不悦的神色,反而微笑着离开了。 着实是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惹得七皇子容擎感觉自己好似做梦一般,挪着小碎步移至容想想身旁,小声问道: “九皇妹,你给谢慕下蛊了?” 容想想瞥了七皇子容擎一眼,说道:“我倒是想,哪来的蛊,怎么下?七皇兄给我找个蛊虫,教教我!我先拿你做示范!” 吓得七皇子容擎立刻止了声,退到太子容翊的身后,僵笑道:“我开玩笑的,九皇妹别生气!” 容想想转身见景王妃她们还跪在地上,上前扶起她们,同景王妃温和地道:“今日便不在府上用膳了,四皇兄的官印就交给四皇嫂保管,我同大皇兄带众位皇兄去我的公主府了,几位皇嫂好好用膳吧!” 说罢,容想想直接令潜5和潜6架着四皇子景王扔在了她的马车上。 容想想则是挽着太子容翊的臂弯往外走,小声说了句。 “我知道大皇兄有话要同我说,有许多的疑问,想让我告诉你,别急,寻个空闲的时间,咱们兄妹私下单独说。 四皇兄今日因为张侧妃的事,定然是伤心了,何以解忧?唯有喝酒!” 太子容翊听容想想如此说,笑着说道:“那我便等九皇妹私下与我畅谈的那日!” 太子容翊和容想想出了膳厅,容想想的侍君们自然也跟着离开了,其余皇子见之,只好纷纷跑出了膳厅,跟着容想想和太子容翊去了公主府。 躺在躺椅上哼着小曲的吴起,突然听见府门口的侍卫扬声喊道: “九公主殿下回府!太子殿下驾到……景王殿下驾到……文王殿下驾到……” 吴起忙不迭从躺椅上一个鲤鱼打挺想站起身。 结果失败了! 来了一个标准的五体投地……狗吃屎的行礼问安姿势。 容想想瞧见趴在地上的吴起,一抬手道:“不必行此大礼,准备一桌膳食,把公主府的琼酿搬过来!” 吴起心说:【九公主殿下不是去景王府用膳了吗?怎么好端端的回来了?还没用膳?景王府而今这么穷了吗?穷到连膳食和酒都买不起的地步了?】 听到吴起心声的容想想微微蹙眉,走上前,捏着吴起的耳朵拎到树后面,小声问吴起。 “吴总管,你和我说实话,景王府很穷吗?” 在容想想的概念里,古代的王爷怎么可能穷呢? 吴起耷拉着双眉道:“何止是穷,是很穷!” “啊?为什么啊?”容想想惊了! 吴起掀起皱皱巴巴的眼帘,偷瞄了容想想一眼。 【景王殿下为什么会这么穷,九公主殿下心里没数吗?】 第315章 四皇兄,你把五皇兄怎么了? 听到吴起的心声,容想想指着自己道:“景王府没钱和本公主有关系吗?你实话实说,我恕你无罪!” 吴起这才小心翼翼作答,说得很是委婉。 “几位王爷们都很疼九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自幼就喜欢稀有之物,几位王爷们为了哄九公主殿下开心,自然是要花重金去搜罗。 加上先前九公主殿下因为姻缘不顺,难免会闹些小情绪,几位王爷们为了安抚九公主殿下,即便不是逢年过节,也是经常搜罗些稀罕的物件,送给九公主殿下。 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早些年在九公主殿下年幼时,买了许多的田产和商铺,尚且还好,三皇子和李斯淳大人私下经商,也还好,其余的王爷们嘛……” 吴起偷瞄了容想想一眼,见容想想很是惊然,便宽慰容想想道:“其实四皇子景王尚且还好,景王妃的母族时常贴补他们些。 五皇子最可怜了,所以他不是连娶侧妃的银钱都没有,慎王府唯有正妃,府中的开支有时不够,慎王只能私下和皇后娘娘借一些。” “啊?……” 容想想懵了,一想,七皇子和八皇子尚且还没建府,因为皇帝没有给他们赐封王爷,而且他们俩还要在宫廷书院再学两年的课程,住在宫中吃喝用度,自然是不用愁的。 容想想扶额,心说:九公主啊,九公主,你实在是个坑哥的优秀妹妹,我就说荣华宫怎么专门弄一个宫殿存那么多稀罕的物件,你是真真给我存了一大堆金银珠宝、名人字画的好人啊! 容想想本来心存同情,可是转念一想,九公主也没逼着她这些皇兄去买稀有之物,也没强行要,都是她这些皇兄送的,这也不怪九公主,而是怪九公主这些皇兄宠妹无度才对! 容想想是一个不会内耗的人,能怪别人的事,她坚决不会怪自己。 但是,容想想明白了这事儿之后,除了要给她的皇兄们谋取官职辅佐太子容翊以外,决定琢磨日后要带着她的皇兄们去赚钱。 怎么说也是堂堂的王爷,居然娶不起侧妃,这要是被外人知道,那得多丢人。 想,归想,一时半会儿也实现不了,容想想便吩咐吴起去准备膳食和琼酿。 公主府酒席之事,归康承恩去办。 封鑫见众人忙活了起来,便走到容想想身旁,低声问道:“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 容想想眨了眨眼,才想到,封鑫入府后,没有给他要办的差事。 再一想,封鑫一个星期才能回公主府一次,能让封鑫做什么呢? “今夜好好伺候本公主就行!” 既然封鑫向皇帝告了假,难得回府,封鑫又刚得容想想的宠幸,容想想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万垐和李斯淳听到容想想这么说,纷纷垂下首,眸仁微微一动,知道自己今夜又要独守空房了。 封鑫入府后,不争不抢,加之他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 所以,不止是康承恩,万垐和李斯淳也没法子和封鑫去争宠,二人便转身去商量,如何度过这枯燥无聊的夜晚。 待膳食摆上了桌之后,容想想挤在五皇子容言和六皇子容梓中间,和他们俩附耳低语道: “今日四皇兄的心情格外不好,有劳两位哥哥灌醉他,省得他多思多想,我知道两位哥哥的酒量最好了,这事儿非两位哥哥不可!” 哎呦!这哥哥喊得五皇子和六皇子的心都化了,什么酒量不酒量的,什么四皇子容秉是不是他们俩的亲哥,早就忘了个干净。 只记得容想想奉承他们俩的甜言蜜语,俩人端着酒碗就和四皇子容秉一碗一碗喝酒。 四皇子容秉的心情本就不好,素日里与五皇子、六皇子交情也好,几碗琼酿灌下肚,四皇子容秉眼前之物开始来回旋转。 其实五皇子的酒量也不好,属于三碗就倒,奈何他家九皇妹夸赞得他找不到北,也喝得晕头转向趴倒在膳桌上。 容想想一见四皇子容秉和五皇子容言喝醉了,捂嘴偷笑了起来。 太子容翊在旁冷哼道:“猜你就要灌醉你四皇兄,又要使什么坏?” 容想想抱着太子容翊的臂弯撒娇道:“大皇兄最疼我了,怎么这样说我,我可是在帮四皇兄!” 太子容翊宠溺地揉了揉容想想的额头,道:“别玩太过了!” 容想想点头应是,已然是酒足饭饱,太子容翊便领着容想想的其他皇兄们纷纷离开了公主府。 容想想抱臂看着趴在膳桌上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乐了,朝万垐勾了勾手指道: “你和潜5他们把我四皇兄、五皇兄送去竹影院。” 万垐和李斯淳闻言,齐声道:“不妥吧,竹影院极小,唯有一间屋舍,且里面只有一张床榻,九公主殿下确定要将景王殿下和文王殿下送去竹影院?” 容想想一指抵在唇下,“没错!” 万垐和潜是听主子之令办事,容想想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办事! 李斯淳和康承恩前后识趣地离开,容想想拉着封鑫的手,去了后殿的温泉池,与封鑫来了头一遭鸳鸯戏水,算是把封鑫了解男女之事理解程度,又拔高了一层。 只不过今夜容想想很克制,宠幸了封鑫一次,便早早睡了。 翌日天刚亮,封鑫小心翼翼地起身,准备穿好衣袍和铠甲回宫。 容想想猛地睁开眼,跳下床喊道:“起晚了,哎呀,起晚了!” 说着,容想想穿上绣花鞋,随意将她的衣裙往身上一穿,很是凌乱地朝殿外跑去。 封鑫见状,懵了!疾步去追,并喊道:“九公主殿下,你去哪儿?出什么事了?” 在偏殿听见动静的万垐,本就和衣而眠,直接跳下床,靴子顾不得穿便冲出偏殿,飞身跃至封鑫身旁问道:“怎么了?” 封鑫道:“我也不知道啊,九公主殿下突然醒了,说什么起晚了,就往那边跑!” 万垐和封鑫不得不说,他们家九公主殿下疯跑的速度是真快,若不动用轻功,没几个人能追得上。 俩儿跃身去追容想想。 怎料,容想想直奔竹影院,在他们俩刚追过来时,容想想一脚踹开了竹影院的屋门,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四皇兄,你把五皇兄怎么了?” 第316章 转移注意力的绝佳手段 容想想这一嗓子极具穿透力,连刚升起的太阳都吓得躲进了云朵里。 就别说躺在床榻上,习惯性抱着自己王妃睡觉的四皇子容秉和五皇子容言,在酒醉之后,将习惯标准型睡觉姿势完美给所有人的视觉冲击力。 四皇子容秉和五皇子容言被容想想的喊声所惊醒。 相拥的容秉和容言,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两个人惊悚地看着对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看对方的眼神,亦如看见了死神般。 纷纷伸脚,用尽全力把对方踢下了床。 容想想看着刚才还相拥而眠的四皇子容秉和五皇子容言。 现在前后跌下了床,拿出一副看戏的表情,歪着头朝万垐道:“去厨房给我端来一盘鸡腿!” 万垐颔首,转身跃飞而离,去给容想想取鸡腿。 不多时,万垐端着鸡腿飞身而回。 容想想明显看见戴着潜龙卫面具万垐的眼神中,流出的眸光在说:九公主殿下,你要鸡腿似乎安慰不了他们俩受伤的心灵。 容想想道:“我吃!饿了!” 简单的四个字,让万垐的眸光裂缝更深。 【景王殿下和文王殿下这样,九公主殿下还有心情吃鸡腿?】 饶是在卫司台拼杀出来的万垐,和见惯宫中风波的封鑫,此刻思绪堪比九级风暴,在心里玩命的吹,吹得他们都不知道是幻境还是真实。 坐在地上抱着自己衣袍护在胸前的五皇子文王是彻底崩溃了,只觉得自己身处黑暗之中,看不见光。 在脑海中玩命的回忆。 【昨天本王是怎么来这里的?】 【昨天是谁把本王的衣袍脱了?】 【昨天本王和四皇兄发生了什么?】 …… 四皇子景王则是抱着被子,有一种自己到底是被冒犯了,还是因为酒醉冒犯了他五皇弟的懵懵然。 下一刻,他们俩就听见容想想编故事道:“昨个我说送两位皇兄回府,你们俩说要秉烛夜谈,让我给你俩找个幽静之处。 我送两位哥哥来的时候,你们俩可是穿得严丝合缝,刚才我来的时候,清楚的看见,四皇兄你把手搭在五皇兄的胸口上。 四皇兄你这样做,五皇嫂知道,会怎么办?” 四皇子景王闻言,眸仁狠狠一震,眸光裂成了碎片,再度看向五皇子时,明显见到五皇子文王那表情是: 四皇兄,你怎么能如此对我?我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拿我当男倌吗?你玷污了我…… 容想想看着五皇子犹如一个娇滴滴被流氓给调戏后的羞耻神情。 她的姨母笑是压都压不住,心说:什么虐文小说,我给你改个剧情,来个耽美小插曲,嘎嘎…… 不得不说,容想想这招是转移景王容秉被张侧妃所伤最佳的手段。 因为文王容言胡乱穿上衣袍,痛恨地冷瞪了四皇子景王一眼,捂着脸朝外跑。 四皇子景王伸出尔康手道:“五皇弟,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没有,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跑!” 文王容言怎么可能不跑? 门口站着的不止有容想想,还有一直愣在当下的封鑫,和匆忙跑来的康承恩、李斯淳,以及捧着一盘鸡腿的万垐。 只听文王容言耷拉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嘴里喃喃道: “有伤风雅,有伤风俗,我……我……告辞!” 容想想一个侧身,给文王容言让开了路,并令道:“潜5去为文王殿下准备马车,亲自送文王殿下回府!” “是!”潜5应了一声,便去追文王。 望着文王狼狈逃跑的背影,万垐和封鑫不禁感慨:大概皇族有个特殊技能,就是跑得快,你看,不光我们家九公主殿下跑得快,文王殿下跑得也挺快! 捏着鸡腿正在啃的容想想,随即就见到景王裹着被子,略带些埋怨地说道:“九皇妹,你怎么能让你五皇兄就这么走了?我还没和他解释清楚呢!” 容想想睨了景王一眼道:“众目睽睽之下,四皇兄解释的清楚吗?这事是不是得你亲自去文王府和五皇兄赔罪啊? 我听说五皇兄喜欢一个女子,想纳了做侧妃,四皇兄不如圆了五皇兄的这个梦?” 【我倒是想,九皇妹也不问问你五皇兄看上的是谁,别看你五皇兄整日就知道品鉴诗词歌赋,他挑女子的眼光毒得狠。 他看上的侧妃是京中极为出名盐商的独女,不仅诗词歌赋极佳,容貌在京中也是能位列前五的才情女子。 那女子扬言只做正妻,不论门第,要寻个情投意合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父皇早知此事,都没敢下赐婚圣旨,那盐商之女性情刚烈,若不是随她心意,宁可一死了之,也坚决不嫁有妇的高门望族。】 景王的手从锦被里探出来,揪起地上的袍子,幽怨地看了容想想一眼。 “京中多少王公子弟都喜欢那盐商之女,他家门槛都快被踩破了,也没见她答应给谁做正妻。 五皇弟这个侧妃,那女子能同意得了吗?还让我去说,我把嘴皮子磨破了,也说不了这门姻缘!” 听到景王心声的容想想,捏着鸡腿的手一顿,心说:呦呵,还有这么酷毙了的女子?那我得见一见。 于是,容想想将鸡腿放回盘子里,兴致勃勃地蹲在景王身前道: “我给四皇兄一百两银子,四皇兄去买一份笔墨纸砚,送去那盐商家,同盐商说:九公主殿下听说他家女儿才情甚高,想认作女先生,希望能请他家女儿来公主府为我作画一副,教一教写字,规矩由他家女儿随便定,也无需住在公主府。 每日我会派公主府的马车去接他家女儿,何时想回,我便安排马车何时送他家女儿回家。” 景王一脸不信地问容想想,“九皇妹,你认真的吗?” “那是自然!我就喜欢有才情的女子!” 容想想眸光一转,笑道:“我再给四皇兄一百两银票,你今日办完公务之后,先去文王府,把这一百两银票给五皇嫂,让五皇嫂准备三五道菜,你和五皇兄小坐一会儿。 然后啊,你在没人的时候,和五皇兄说:四皇兄去帮你撮合你和盐商之女的姻缘,保证你能抱得美人归!” “啊!这不可能,九皇妹,你别害我!哄骗人的事,我不干,那是我亲皇弟!” 景王一激动,猛地站起身,裹在身上的锦被倏地落下,赤着的上身就这么没羞没臊露了出来。 容想想站起身,朝着景王那六块薄肌上一拍,赞道:“四皇兄居然还有腹肌,嘻嘻,你就这么当着我侍君们的面,与我赤身相见,似乎有些不妥啊!” 方才是文王落荒而逃。 现在是景王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317章 霍霍谁? 景王的眸光裂成碎片,蹲下身拿着锦被就往身上挡。 “九皇妹,你怎么能乱看呢,你现在都长大了,虽说我是你皇兄,但是……” 景王的话还没说完,容想想便打断道:“四皇兄,你这分明是欺负我啊!是我撕了你的衣服看吗?我可是一下没碰你,是你自己脱光了给我看。 我总不能残忍地挖了自己的双眼吧?你以为我多想看吗?你这六块薄肌根本就不好看,我的侍君,随便挑出来一个,那都是八块腹肌,比你的好看多了!” “九皇妹,你……” 景王是颤抖的目光,颤抖的手。 “本王不想活了!” 景王索性摆烂跌坐在了地上。 容想想抱臂瞅着景王道:“四皇兄当真不想活了?想好了?” “嗯!”景王耷拉着脑袋,脱口说道。 容想想一把将系在封鑫腰间的令牌扯下来,塞在景王手里道: “禁卫军统领的令牌,可号令所有禁卫军,四皇兄,我给你准备一匹烈马,你拿着令牌聚集所有禁卫军吓唬父皇。 以父皇的脾气,肯定会龙颜震怒,当场让潜龙卫首尊把你碎尸万段。” 封鑫闻言,眸光狠狠一震,正欲将他的令牌取回,被万垐一把攥住手腕,并摇了摇头,暗示封鑫不必忧心。 封鑫蹙眉看着万垐,又看向九公主容想想。 只见容想想摆出一副哥俩好的举动,坐在景王身旁道:“四皇兄放心,作为九皇妹的我呢,肯定会和四皇嫂帮你收拾的。 你也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四皇嫂,遇见合适的男子,我就介绍给四皇嫂!” 景王震颤着瞳仁扭头看向容想想,手中握着封鑫的禁卫军令牌,好似烫手山芋般,扔回在容想想的怀里。 容想想将令牌,握在手中道:“四皇兄别乱扔啊,摔坏了,你也难逃死罪!” “九皇妹,我素日里待你不薄吧?你这是???” 景王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描述现在他的心情了。 容想想勾唇笑道:“四皇兄,生而为人呢,死是最容易的事,再大的难事,再难以接受的事,摆在生死面前,那都是小事。 有了五皇兄和封鑫令牌这两件事,张侧妃被送去大理寺地牢的事,在你心里还能掀起半分波澜吗?” 这时,封鑫才恍然明白容想想为何抢走他的禁卫军令牌。 景王也后知后觉地道:“所以,我昨天和五皇弟?” 容想想站起身,道:“自然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过呢,你是五皇兄的兄长,帮他圆了心中的梦想,不也是兄友弟恭之举? 四皇兄且放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按我说的做便是了!” 说完,容想想将封鑫的令牌还给封鑫,并提醒道:“我能轻而易举摘了你腰间的令牌,旁人未必不能,这么重要的令牌,还是要妥善保管才是!” 随后,容想想朝李斯淳一伸手,李斯淳顿时会意,从袖袋中摸出两张百两银票,交给了容想想。 容想想拿过银票给了景王。 “行了,别坐在地上了,今日是你当太仓令的第一天,莫要耽误入仕的时辰。” 说罢,容想想将万垐手里端着的那盘鸡腿,给李斯淳道:“这是你和四皇兄的早膳,你俩在马车里好好用膳,你今日陪四皇兄去上任,他若有什么不懂的,你好歹也是他其中的一个皇妹夫,理应帮衬帮衬才是!” 说完,容想想便走出了竹影院,其余的侍君们跟着容想想一并离开了。 只剩下景王和端着一盘鸡腿的李斯淳。 跟在容想想身后的封鑫,将他的令牌小心翼翼揣在腰间的暗兜中,嘀咕道: “平日里也没人敢靠近我,我也对所有人都是设防了的,也就是圣上和九公主殿下能靠近我,不过,九公主殿下说得对,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幸亏是我的令牌,若是平北霍霍大将军的半块虎符被抢走,那霍将军不将那人宰杀了都难!” 容想想是难得见到封鑫能说这么多话的时候,又听的不是很真切,转首问: “你刚才说霍霍谁?” 第318章 五皇兄的小白兔 封鑫目带些许崇拜之色地说道:“我说的是镇守北疆的霍大将军。” 容想想闻言,细细回忆了一下这本虐文小说中的剧情,恍然想起在六十多章的时候,作者曾写过一名镇守北疆的霍大将军,名为:霍霍,被誉为胜南国的杀神。 书中写这位霍大将军祖上往上数三五代都是骁勇善战的将军。 但这位霍大将军比祖上的将军更加英勇,并擅长兵法,在两年前,刚及冠之后,随其父一同征战北疆。 不想,其父刚到北疆便染了风寒,霍霍于次日率领八千精兵,将侵犯北疆的北魁两万兵将打退百里,北魁两万兵将只剩下一万二三,损失惨重。 之后的几次战役中,霍霍是战无不胜。 这本虐文小说的作者,给霍霍的评价是面冷峻而威严,智勇双全的将帅奇才。 容想想自穿书后,并没有见过这位霍大将军,估算了一下时间,这位霍大将军应该还在北疆。 想到此处,容想想有些好奇,这位霍大将军究竟长得什么样。 因为书中将这位霍大将军描写的比容想想学历史时,读到的霍去病还厉害,比兰陵王还帅。 她穿书后,这位霍大将军并不在京中,容想想也是身处万花丛中,倒是把这位霍大将军给忘了个干净。 容想想顿足,转首问封鑫。 “霍大将军何时班师回朝?” 封鑫答道:“昨个霍大将军给圣上送来了紧急军报,听说是又打了一个大胜仗,想来不日便会班师回朝了!” 容想想应了一声,“你不用回宫任职吗?” 封鑫闻言,一看天色,赶忙和容想想道别,朝府门口走去。 万垐、康承恩听到容想想和封鑫的对话,望着封鑫的背影,俩人齐齐垂下眼帘。 封鑫才入公主府不久,与九公主容想想单独相处的时间过短。 万垐和康承恩再清楚不过的一件事是:他们家九公主殿下是不会轻易问及一个人的,想来霍大将军定是有什么吸引到他们家九公主殿下了。 他们俩想到霍大将军的容貌和身材,心下不免狠狠一震,暗暗思忖,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崇拜的霍大将军极有可能入公主府,成为九公主殿下的侍君。 容想想打了个哈欠,转身拉着万垐和康承恩去正殿的膳厅用了早膳,起的过早,容想想有些个不适应,在万垐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万垐便领命而离,容想想则是拉着康承恩去寝殿又补了个觉。 用午膳之前万垐回了公主府,将容想想创办的《胜南国秘闻实录》近几期周刊取了回来。 容想想用过午膳细细看了一遍,问万垐。 “将我说的,告诉刘史官了吗?” “刘史官听了九公主殿下的建议,特别兴奋,说:定不会辜负九公主殿下,今日便由他亲自书写,入夜前会将草拟好的周刊送到公主府。” 容想想又问道:“我让你去问雅倌对面商铺,有售卖的吗?” 万垐答道:“有两家,一家大些,以前是卖书画的,是书画大家王谦的商铺,听说他夫人重疾三五年,将家中银钱花了个差不多,这才要卖这家商铺。 还有一家小些,是秦侯爷的庶子秦二爷,他成日流连在雅倌,把银钱都败光了,不仅在卖雅倌对面的商铺,手中还有两间商铺都挂了售卖。” 万垐以为容想想会买书画大家王谦的商铺。 不想,他家九公主容想想略加思索,便和万垐说:“待会李斯淳回来了,你同他一起去,把秦侯爷的庶出子手里所有店铺都买了,说是本公主要买,让他六折卖我。 告诉他,如果他不卖,我就抢!” “啊?”万垐曾见过他家九公主容想想抢谢慕的商铺。 这是抢商铺上瘾了? “六折是什么意思啊?” 也不怪万垐会问这么一句,毕竟古人哪知道什么叫打折。 容想想给万垐刚解释完,李斯淳便回来了。 容想想很是高兴的带着她的三位侍君,在公主府后院湖边亭,听曲泛舟。 玩乐尽兴后,容想想同他们用过晚膳,才让万垐和李斯淳去买商铺。 而她则是躺在康承恩的怀里,康承恩将葡萄皮剥了,放在容想想的嘴里,容想想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吴起忽然走入正殿,禀道:“九公主殿下,景王带着沈盐商的独女:沈黛书来了!” 容想想闻言,猛地坐起身,眸光顿时灼亮无比,心说:哎呦,五皇兄喜欢的小白兔来了! “快让四皇兄和沈黛书入殿!” 容想想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五皇兄容言心心念念的这个小白兔到底长得什么样。 第319章 你和我睡,有什么不行? 就在容想想即将跨出殿门时,见到景王带着沈黛书走了过来。 容想想凝眸上下打量了沈黛书一番,沈黛书被看得垂下首,脸颊微微漾起桃粉色。 容想想在心中感叹:五皇兄的眼光确实挺毒。 沈黛书给容想想的感觉就是一颗纯纯的大白兔奶糖,三分书香气,七分奶甜奶甜的。 书中并没有针对沈黛书描写只言片语,何况容想想也没有将这本虐文小说看完,就穿到书里来。 故而,她并不识得沈黛书。 其实沈黛书在京中还是挺出名的,除了万垐以外,便是康承恩也听过沈黛书其名。 因为沈黛书的琴棋书画极佳,她的好多字画被京中书画大家给予极高的赞赏。 高门贵族给沈黛书的评价是京中才女。 沈盐商就这么一个独女,对沈黛书谈不上溺爱,却是宠爱倍加。 景王见容想想一指抵在唇下,看着沈黛书露出“邪恶的姨母笑”,生怕沈黛书因为害怕,再寻个借口离开,而惹容想想生怒,便打圆场道: “九皇妹,你不是要找沈黛书做你的女先生诚心学写字和画画吗?我将她请来了,这就是沈黛书!” 容想想走过去一把拉住沈黛书的手,很是亲近地笑道:“早就听过你的大名,只是本公主一直在宫中不得相见,今日一见,却好像之前有缘见过似得,实在很和本公主的眼缘。” 沈黛书有些个怯生,不敢抽回手,却觉得这样十分不妥,声如银铃之音,回道: “九公主殿下,您贵为公主,我是商贾之女,如此这般举动,旁人见了,怕是要生出误会了!” 容想想是现代人,女孩们之间别说拉手,便是亲亲抱抱,那也是常有的事,不亲嘴,谁还能误会? 但是,在胜南国这样的古代,女子之间便是闺阁好友,手帕之交,相互之间无非是交换个小物件,拉着手问个安,那就是最亲密的感情了。 “什么商贾不商贾的,在本公主的眼里,是没有地位家族之分的,只有善与恶之分。” 闻言,沈黛书忽然抬起头看向这个传闻之中刁钻任性的九公主。 先前沈黛书在京中被书香门第捧得极高,她又是家中独女。 故而,她父母和亲朋好友时常说她容貌冠绝京中之首,才情也是京中之首。 不想,她被容想想的容貌惊了一瞬,在心中暗叹: 【坊间传言甚多,却从来没人提及九公主殿下有如此的美貌,真真像极了神女画像走出来的女儿家,我不及她的容貌一半。】 被人当面称赞的容想想,听到沈黛书的心声,不免心中更加欢喜,拉着沈黛书进了正殿。 “你年方几何啊?”容想想问道。 沈黛书答道:“去岁我刚及笄!” 容想想笑道:“真是巧了,本公主去岁也刚及笄,你是几月的生辰?” 沈黛书答道:“正月初五。” 容想想笑得更欢实了,“你比本公主大了十天,日后本公主便喊你姐姐吧!” “这如何使得?” 沈黛书的话还没说完,容想想弯着月牙眼道:“如何使不得?本公主同你学书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唤你一声姐姐,倒是你吃亏了! 本公主没有让四皇兄拿着拜师的六礼,沈姐姐也勿怪,毕竟本公主若正儿八经和你拜师,要同父皇母后商议,一来二去倒是繁琐。 只怕沈姐姐还要被本公主的母后招入宫中,问及学文,宫中人多嘴杂,再因心生嫉妒,私下给沈姐姐造谣,恐污了沈姐姐的清白名誉。 本公主这才让四皇兄私下去请沈姐姐来,也免了那些繁琐的规矩。” 沈黛书听容想想这么说,对九公主容想想的印象更好了,认为先前她听坊间的传言,绝大多数是宫中一些宫女们嫉妒九公主殿下的美貌,而胡乱造谣的。 沈黛书很是谦逊地道:“其实京中书画大家甚多,我得书画并不是很好!” “旁人觉得好不好,与本公主无关,本公主觉得好,便是好了!” 说话间,万垐和李斯淳回了公主府,景王声称要去五皇子的文王府,便匆匆而离。 容想想命吴起备了一桌膳食,留下沈黛书在公主府用膳。 起初沈黛书寻了借口想走,奈何容想想那张嘴皮子实在是厉害,说得沈黛书实在没了言辞,便留在公主府陪容想想用晚膳。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刚坐下便见到万垐、康承恩、李斯淳纷纷坐在她们的对面。 容想想也不解释,拿起银筷,给沈黛书夹菜。 “沈姐姐留在公主府住,本公主便给沈姐姐寻个素净的院落,若想回府,随时都可以回,若是家中有事,只需要和本公主派去的侍卫说一声,就可以不用来。 咱们不必守着规矩,你怎么开心,就怎么与本公主相处,本公主每日用完午膳可以和沈姐姐学书画,会准备好纸墨笔砚,等沈姐姐来。” 沈黛书之前的女先生都是住在她们府中的,所以,她脱口道:“我住在公主府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若害怕一个人住一个院子,和本公主睡也行!” “和九公主殿下睡?”沈黛书被雷得睁圆了眼睛。 “你和本公主睡,有什么不行吗?反正咱们都是女子,怕什么?” 容想想的话音刚落,就见到她的三任侍君看沈黛书的眼神变冷了! 第320章 九公主殿下很好,非常好! 容想想一开始很费解,纳闷她的侍君们为何看沈黛书的眼神骤然变冷。 沈黛书也是被吓一跳,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得罪了对面坐着的三个男子。 按理说,未出阁的女子与男子不同席。 但是容想想给沈黛书的印象极好,沈黛书觉得九公主殿下是个极具亲和力的女子,而且九公主殿下也没有驸马,能与这三位男子同席,其中还有一名是潜龙卫。 故而,沈黛书以为康承恩和李斯淳没准是哪位王爷,毕竟她是盐商之女,也不具备参加宫宴的资格,京中贵族很多,她常年在闺阁之中,见过的王爷唯有四皇子景王和五皇子文王。 沈黛书暗想:【我并非是公侯伯爵的贵女,虽有些个才情,到底是商贾之女,与九公主殿下同席用膳,已然是我的福气了,若与九公主殿下同榻安枕,的确是大不敬的冒犯之罪,也难怪两位王爷这么冷眼看我!】 听到沈黛书的心声,容想想这才恍然沈黛书误将康承恩和李斯淳当作了王爷。 她细细一琢磨,这才明白为何她的三位侍君会冷瞪着沈黛书。 原因无他,容想想是吃饱了,可她的三位侍君到底是男子,恨不得天天被她宠幸,三个人本就要争宠。 封鑫好不容易回府了,今夜就等着她的宠幸,结果她要和沈黛书一起睡。 她的三位侍君总不能同睡吧? 容想想不免垂下首沉沉笑了两声,心说:连女子的醋现在也吃,着实有趣。 见沈黛书不敢再拿筷子用膳,容想想夹了一筷子膳食放在沈黛书的盘中,说道: “今日沈姐姐刚来公主府,想来许多的事,还不是很熟悉,明日本公主午睡醒了之后,会让侍卫架着马车亲自去接沈姐姐来公主府。 避免有人冒充了本公主的身份,还请沈姐姐见了公主府的令牌,再上马车!” 说罢,容想想朝布思一伸手,布思摸出日前容想想让吴起给公主府每个人打造出的公主府令牌。 沈黛书见之,很是震惊,因为容想想居然用上好的紫檀木做的令牌,上面刻着双凤齐飞,中间漆红色三个大字:公主府, 容想想指着令牌道:“其他的没有什么差别,只是这 沈黛书应声道:“九公主殿下思虑周全,我已将您的话牢记于心!” 容想想颔首道:“那一会儿,本公主便派侍卫亲自驾马车送沈姐姐回府,沈姐姐记住那个侍卫的名字,日后便由他每日去接沈姐姐来公主府,可好?” “好!” 声落,沈黛书再度看向万垐、康承恩和李斯淳时,忽然发现他们的冷色眸光消散了。 让沈黛书有一种错觉,觉得刚才是自己看错了似得。 因为沈黛书在的缘故,万垐等三位侍君与往日截然不同,不吭一声,只默默吃饭,唯有容想想和沈黛书闲聊一二。 起初容想想问及沈黛书素日里都喜欢些什么,也是了解一下沈黛书的性格爱好。 而后,容想想问及沈黛书喜欢看什么书。 沈黛书虽然不是公侯伯爵的贵女,却也称得上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 容想想从沈黛书看的书,说的话,了解沈黛书这个女孩子是一个性情温柔,且善良的女子。 偶尔容想想还会念出九年义务教育学的几句经典诗词歌赋,让沈黛书和她的三位侍君惊然无比。 因为容想想说得诗词歌赋,胜南国没有! 用罢了晚膳,容想想便让吴起寻来了一名太子容翊送来的侍卫首领,名唤:擎天,容想想见这侍卫首领魁梧彪悍,跟个黑熊似得,心下很是满意,便让他每日带五名侍卫去接沈黛书。 擎天亲自驾车送沈黛书回了沈府。 沈黛书刚下马车,便见到迎面骑着马,一脸急色的五皇子文王带着三名侍卫赶来。 “沈小姐,请留步!” 见沈黛书提步要入府,五皇子文王拽了缰绳,翻身下马,喊住了沈黛书。 沈黛书转首看向五皇子文王。 “九皇妹被父皇和母后自幼娇惯养大,又有太子殿下宠溺无边,今日沈小姐入公主府,九皇妹没有为难你吧?” 文王听景王提及容想想要让沈黛书做女先生,匆匆起身道了句:“胡闹!”便赶来了沈府。 沈黛书微微蹙起秀眉,随即想到九公主容想想说要与她同床共枕而眠,忽然双颊微微泛红,抿唇浅笑道: “九公主殿下很好,非常好!” 沈黛书说的好,是指容想想不仅性情好,还让她有意想不到的才情,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可这话落入五皇子文王的耳里,再见沈黛书羞涩泛红的脸颊,文王一下就误会了,心下一紧,一把攥住沈黛书的手腕,急色问道: “我九皇妹把你怎么着了吗?” 第321章 他又失去受宠的机会了! 沈黛书何时与男子这般亲近过? 即便对方是五皇子文王,她也一下就变了脸色,甩开文王的手,很是不客气地道: “文王殿下,您逾矩了,我虽欣赏文王殿下的才情,却也是正儿八经人家未出阁之女,你为何要如此欺辱我?” 文王容言顿时回神,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贸然之举,想解释,又不知如何解释,一时嘴笨,只知道歉。 沈黛书却没给文王容言半分好脸色,疾步入府,令人关了府门。 文王容言的一颗心犹如坠入冰窖,又不好夜深敲响沈府的门,去和沈黛书解释,他刚才不是有心的,并没有冒犯之意。 站在沈府门口许久,文王容言一时想不到如何解决这事,思及明日沈黛书有可能去公主府,只好骑上马,在街上闲逛了两圈,摸出袖袋中这个月仅剩下为数不多的五两碎银,买了些特色糕点,去了公主府。 容想想之前宠幸了康承恩五日,昨夜容想想留下了封鑫,康承恩也没争宠,沈黛书走后,容想想的三位侍君自然都想得到容想想的宠幸,留在寝殿。 容想想支着玉臂,托腮看着他们,朝布思勾了勾手指道:“本公主让你做的牌子,做好了吗?” 布思颔首道:“前儿个就做好了!奴婢这就去取来!” 片刻后,布思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 因为上面盖着红色的帕子,万垐、康承恩、李斯淳也没看清托盘里放的是什么。 容想想掀开红帕子,赫然摆着四个银制的牌子,她随手一翻,看着上面刻着的名字:李斯淳。 “以后也无需你们争宠,本公主翻到谁,谁便留在寝殿!” 康承恩瞅着布思端着的托盘,站起身走过去,将上面摆着的银牌挨个翻开仔仔细细瞅了好几遍,确实是刻着他们四个人的名字,连封鑫的都有。 康承恩有一种愿赌服输的悲凉感,没吭一声,冷瞥了李斯淳一眼,喊万垐去喝酒了。 留在寝殿的李斯淳正欲和容想想来个升级版的撒娇二十八连,便听吴起在殿外禀道: “九公主殿下,文王殿下来了!” 容想想的手指刚勾开李斯淳的腰带,李斯淳正满眼期待时,二人听到这么一句话,犹如火山即将喷发前,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容想想挑眉纳闷道:“五皇兄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说罢,容想想起身去开殿门,李斯淳很是懂事的系好腰带。 文王步履匆匆而入,笑着容想想说道:“方才闲逛,瞧见这家糕点铺子的糕点甚好,便买了些,拿过来给九皇妹尝一尝!” 容想想哼道:“五皇兄还拿我当三岁小儿就没意思了,有事说事,没事就回文王府早些安寝。 你想不想和五皇嫂赏月赏花,我不知道,我还想看美男呢!” 闻言,李斯淳垂首,举拳抵唇轻笑了两声。 能得九公主殿下夸赞他是美男,李斯淳如何能不高兴? 文王容言立时垮下脸,装模作样的表情瞬间崩了,郁色地往宽椅中一坐,将方才在沈府门前发生的事说给容想想听。 容想想听罢,懵然问道:“没了?” “嗯!” 容想想走上前,拉起文王容言,将他往殿外推,并说道:“我当发生多大的事,就这么芝麻大点的小事,也值得你半夜来我公主府垂头丧气,回你的文王府早点洗洗睡吧,这事儿,我明日三言两语就给你解决了!” “九皇妹,你怎么解决啊?” 文王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容想想推出了正殿。 文王正欲拍门,就听容想想在殿内喊道:“吴起,把文王殿下给本公主轰出去!再给他二十两银子,算他半夜给本公主买糕点的跑腿费!” 不多时,站在公主府大门外的文王,瞅了瞅手中的二十两银元宝,又看了看紧闭的公主府大门。 “本王只花了五两银子!” 文王喃喃了一句,他身后跟着的贴身侍从揉了揉鼻子,实话实说道:“文王殿下,其实九公主殿下似乎不缺银钱。” 文王容言这才后知后觉,说道:“九皇妹是不缺银钱,毕竟李斯淳有钱!” 他的贴身侍从垂首再次提醒道:“九公主殿下自身就很有钱,她的赛马场,她的《胜南国秘闻实录》,她的滑沙……这些可是现下京中千金难求的!” 文王一拍额头,突然蹲在了地上,很是沮丧地道:“本王除了会舞文弄墨,实在是一无是处,唉!” 这下侍从害怕了,生怕文王容言一时想不开,再跑去文登楼仰天大骂,那他们文王府岂不是要卖为数不多的字画和摆设了? 次日,舒舒服服睡到午时才醒的容想想,早将沈黛书来公主府教她书画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若非用膳时,擎天在门外等候吩咐,容想想都忘了沈黛书这个人了! 她一拍额道:“快,去把沈黛书给本公主请来!” 原本万垐以为容想想用过午膳之后会像往日那般宠幸他,一听这话,便知道他又失去受宠的机会了! 第322章 男子衣袍专卖店 万垐的眸色暗了暗,迅速恢复如无事发生。 旁人是没有注意到,容想想却是能听到万垐心声的,所以含笑看了万垐一眼。 已经被宠幸了一夜的李斯淳,是红光满面,听容想想同他说,让他去醉岚院取上好的笔墨纸砚,李斯淳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留下康承恩和万垐坐在容想想身旁,被容想想前后亲了脸颊一口。 “五皇兄难得喜欢一个善良的女子,你们是我的侍君,我心疼归心疼,喜欢归喜欢,也不能六亲不认,对吧! 咱们都要相互理解哦!” 万垐和康承恩没想到九公主容想想居然会和他们俩解释沈黛书一事。 又被容想想这么宠溺的亲了一口,纷纷抿唇笑着回道: “只要九公主殿下开心,我就开心!” “我是最理解九公主殿下的!” 容想想转首看向康承恩,笑道:“你既说最理解我,不如帮我做一件事吧!” “什么事?”康承恩问道。 “我不是让万垐盘下来几间铺面嘛,你找吴起领一百两银票,把雅倌对面的铺面好好装饰一番,开一家京中最奢华的男子衣袍专卖店!” “什么是专卖店啊?”康承恩没听懂,生怕自己理解错了,装修出的风格不是九公主容想想喜欢的,不免提出疑问。 容想想这才恍然,古代哪有什么专卖店这个词汇,但是又和康承恩解释不清楚,便说道: “就是只做男子衣袍的店铺!要奢华的,要成为整条街最夺目的!” 康承恩愣在当下了,直言不讳地道:“一百两银子做出整条街最夺目的,怎么可能呀?怎么做,最夺目的也是雅倌吧?” 容想想伸手朝康承恩的额头轻拍了一下,宠溺地指导道:“你在店铺门口挂琉璃灯,店铺门口立一个牌子,写:男子定制高端奢华衣袍,用绢花把木牌围起来。 店铺里面布置的奢华一些,找几名容貌上佳,身材好的男子,梳妆打扮好,成衣做好之后,让他们站在店铺门口就行了!” 康承恩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说:“是李斯淳出的主意?” 拿笔墨纸砚回来的李斯淳皱眉道:“什么?我出什么主意了?” 康承恩把刚才容想想说如何装修的提议,简而意赅说给李斯淳听。 李斯淳一挑大拇指道:“不愧是九公主殿下,经商天赋无人能比!” 康承恩和万垐纷纷转首看向容想想,他们意识到刚才的提议,并非是李斯淳出谋划策,而是他们家九公主殿下自己想的,俩人的双眸迸射出崇拜的目光。 容想想一摆手道:“不用崇拜本公主,本公主只是传说!” 恰在此时,吴起来禀,说沈黛书被擎天接来了,容想想便出正殿相迎,将沈黛书带去了她的书房。 容想想也是第一次来她公主府专属于她的书房,别说沈黛书,就连容想想都被震惊到了。 因为容想想不知道的是,容想想单独宠幸康承恩那五日,李斯淳独守空房甚是无趣,心中的醋意和对容想想的思念达到了顶峰,无处发泄,便各种买买买…… 买回来太多的稀有之物,醉岚院放不下,李斯淳一琢磨,索性把他买的那些稀有之物,摆在了容想想的书房里。 这一眼望去,本就奢华的书房,更加奢华了。 沈黛书都看呆了,各种名人字画挂了满墙,书案上的笔墨纸砚,那都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稀有珍品,古董花瓶都是沈黛书在书册里看见,现实没见过的! 沈黛书出身盐商之家,她家虽然在身份地位上,和公侯伯爵之家没办法相提并论,但是她家的金银珠宝,比很多公侯伯爵之家还要富足许多。 饶是她父亲的书房,也不及容想想书房的十分之一,焉能不让沈黛书惊讶,默默在心里感慨: 【真真是圣上和皇后娘娘最娇宠的九公主殿下,这书房简直让我大开眼界了!】 听到沈黛书的心声,容想想抿唇而笑,假作她早知书房就如此奢华,习以为常。 她唤沈黛书上前,眸光一转,说道:“本公主昨个和五皇兄打算开一间成衣铺子,只做男子的衣袍。 本公主想请沈姐姐给成衣铺子题字,写个招牌,不知沈姐姐是否愿意。” 沈黛书闻言,惊愣愣地指着自己道:“让我写吗?” “对呀!”容想想笑着将宣纸铺开,说道:“昨个沈姐姐走后,本公主让五皇兄同沈姐姐商议,五皇兄生性腼腆,又是个不会哄人的木讷性子,听他说,沈姐姐恼了。 可本公主实在喜欢沈姐姐的字,只好撂 沈黛书惊愣,并不是因为她的字拿不出手,而是因为大部分商贾的铺面开业,都是请为官者题字,亦或者请王孙贵胄题字,哪怕字难看些,也是门面。 她的书画虽然在京中很是出名,却从来没有人让她题字过,尤其是九公主要开成衣铺子,由她来题字。 沈黛书觉得,如果九公主容想想请皇帝题字,亦或者是太子殿下题字,那还不是撒个娇就能要来的,却找她题字,还说喜欢她的字。 “九公主殿下看过我的字吗?”沈黛书微微蹙起秀眉问道。 容想想点头道:“自然是看过,否则本公主怎会让四皇兄景王请沈姐姐教本公主习字呢?” 说话间,容想想特意取来她问四皇子景王提前要沈黛书的一幅书画,展开给沈黛书看。 沈黛书见之,这幅画是她及笄之时所画,当天沈府大办酒席,只不过次日这幅画莫名其妙失踪了。 “九公主殿下的这幅:寒梅报春,是从哪儿得的?”沈黛书问道。 第323章 莫名生出了三分心疼文王的念头 能听到心声的容想想,自然明白沈黛书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 其实这副寒梅报春是原书中九公主去五皇子的文王府做客,瞧着喜欢,问五皇子要的。 当时书中还描写九公主打趣五皇子说:“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字画,五皇兄竟这般小家子气,竟还舍不得了?” 因为当时太子容翊和其他的皇子们都在,所以文王也不好扫了九公主的颜面,便将这幅寒梅报春图给了九公主。 容想想原本早将这事忘了个干净,若非得知文王喜欢沈黛书,她命布思寻来这幅图,也不会知道,这幅图竟是沈黛书的及笄佳作。 瞧着沈黛书这模样,容想想猜测是文王花银钱买的。 以容想想对五皇子文王的了解,文王那么正直的一个人,是不可能偷这么一幅字画,更不可能花银钱让沈黛书身边的下人去偷。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沈黛书性情温和且太过于善良,导致身边的下人生出了二心,偷了沈黛书的字画,拿出府卖了换银钱。 容想想是不可能让沈黛书误会文王。 故而,她表现出纳闷地表情,问道:“不是沈姐姐让人卖的吗? 这可是我让人花好多银钱买的!” 沈黛书虽然善良,自幼读书识字,家中又是三代的盐商,并没有太蠢,顿时明白她身边的贴身丫鬟里,肯定有二心的。 她这才细细想了一下,这二三年,她的珠钗首饰和以前的昔年佳作,许多都不见了,她母亲命人查了好几次,也没查出来是谁。 “不知九公主殿下着人买画,还能否记得卖此画之人的模样?” “呀,他出府办事去了,正好不在,回头本公主问问他,将那人的容貌画下来,给沈姐姐瞧瞧!” “九公主殿下会书画吗?” 不怪沈黛书有此一问,因为坊间传言九公主殿下不懂琴棋书画,连字都不识得。 说罢,沈黛书想到昨日容想想说的那些诗词歌赋佳作,忽觉,九公主殿下极有可能是懂书画的,她是好奇九公主殿下的书画该不会比她还要好些。 容想想道:“沈姐姐可知《胜南国秘闻实录》?那便是本公主的产业,首次出的《胜南国秘闻实录》便是本公主画的,识字不多,写的不算好,绘画也不佳!” 现在的《胜南国秘闻实录》享誉京中。 原先容想想是让刘史官每日免费发放一百张,后来,容想想得知皇帝也在看《胜南国秘闻实录》,便私下吩咐刘史官,每日制作一百张《胜南国秘闻实录》,每一张一两银子。 即便如此,想买一张,实在不容易,造成许多商人早早排队在店铺门口等候,买一张《胜南国秘闻实录》以十倍百倍转手卖出去。 这一点,容想想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打算去管,只让刘史官保持每日卖一百张即可。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存在物以稀为贵之说。 沈黛书虽然书画极佳,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早就听闻过《胜南国秘闻实录》享誉京中,却从来没见过,更是没想到,《胜南国秘闻实录》居然出自九公主殿下之手。 沈黛书看容想想的目光中,不免腾起了几分崇拜之色,问及了容想想开成衣铺子要题的字是什么之后。 沈黛书反反复复写了十几张,最后拿出一幅最佳的给容想想,说道:“九公主殿下看看,可还满意?” 容想想赞道:“沈姐姐的字写的实在漂亮,行如流水,又似蝶恋花之美,本公主喜欢极了!” 沈黛书被容想想夸赞得有些个羞涩,谦逊回了两句,便问容想想,“不知九公主殿下今日想学什么字,什么画?” 容想想心说:我压根没打算和你认真学写字和绘画,我一个做梦成为现实当咸鱼的公主,好不容易穿书,我是得多想不开,还得整日学习,我不寻这个由头,怎么和你拉近关系,把你和我五皇兄撮合在一起? 容想想把沈黛书写的字交给布思道:“去命人做一副匾额,交给康承恩。” “是!” 布思走后,容想想用手指抵着下唇,站在书案前,和沈黛书说道:“沈姐姐勿怪,本公主识字有限,你写的这几个字,就作为本公主今日的字帖吧,一会儿本公主静心练字。” 沈黛书没明白九公主容想想练字为何还要静心。 随后就听容想想说道:“昨日本公主让五皇兄请沈姐姐给新铺面题字一事,五皇兄没来及和沈姐姐说清楚,倒是让沈姐姐误会了!” 沈黛书这才想起昨日之事,一时不知算不算错怪五皇子文王。 沈黛书还没来得及接话,容想想的眼泪说掉就掉,把五皇子文王说得要多惨,有多惨,要多耿直就有多耿直,又是空有才华,不被皇帝认可…… 愣是把沈黛书听得,莫名生出了三分心疼文王的念头。 第324章 屁股翘腰细 见沈黛书听得眼底闪烁出动容之色。 容想想一抹眼泪,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沈姐姐不知道,皇族虽然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却也要背负比旁人十倍百倍的责任。 若是平常人家的男子和女子,可与青梅竹马结尾连理枝,亦或者见到自己心悦之人,寻个媒婆上门去提亲。 皇族的婚姻大事,并非自己能做主的,是要父皇母后赐婚。 谁不想与自己心悦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于皇族来说,这便是最奢侈的一件事了!” 沈黛书其实是知道这些的,叹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容想想见沈黛书微微垂下了头,摸出袖袋中的丝帕,一抹眼泪,假作随意地问道:“沈姐姐已经及笄了,想必上门说亲的人很多吧?” 沈黛书颔首道:“有是有,只不过……” 见沈黛书欲言又止,容想想道:“是不是想找个能像沈姐姐这般,有才情的,日后能纵游山水之间的,不会经历高门贵族后宅那些耍心机玩弄手段的腌臜事?” 沈黛书闻言,着实是被容想想惊了,猛地抬首问道:“九公主殿下怎么知道的?” 容想想拉近乎道:“不是本公主知道,是本公主也这么想的呀!” 沈黛书越发觉得九公主容想想与她似乎心意相通,更加觉得相见恨晚。 原本沈黛书以为九公主容想想还会再问,没想到,容想想从柜子中取出一幅画,送给她,说道: “这是五皇兄及冠时的画作,本公主当年瞧着画得不错,沈姐姐来瞧瞧!” 沈黛书实在是想不明白,九公主殿下的话题怎么是跨越性的,总是给她一个猝不及防,思维有些个跟不上。 跟在容想想的身后走至书案前。 容想想展开了画卷,沈黛书凝眸去瞧,是一幅春游山水图,只是画中之人,一眼便能看清是五皇子本尊,举伞独步行走在山水之间。 若是大致而看,这幅画的意境极美。 经过容想想方才说的那番话。 此刻这幅画落入沈黛书的眼,不免心中生出五皇子文王孤单影只在山水之间的落寞感。 沈黛书静静地凝眸细细端详着这幅画。 而容想想一边听着沈黛书的心声,一边看着沈黛书的表情。 好半晌容想想瞅了一眼天色,说道:“今日不巧,约了太子殿下来府中做客,眼见时辰就快到了,本公主就不留沈姐姐在府中用晚膳了,让擎天带侍卫亲自送沈姐姐回府。 明日沈姐姐来瞧本公主写的字,若是有需要改的地方,沈姐姐大可直言不讳,不必忧心本公主会介意。” 闻声,沈黛书这才回神,颔首道:“好!那明日我在府中等九公主殿下派人来接我!” 说完,沈黛书不知为何,眸光再次落在那幅画卷上。 容想想道:“这幅画算是本公主送给沈姐姐的拜师礼吧!只是……沈姐姐回府后,多少要留心,身边生出二心之人是谁,务必将那人狠狠惩罚一番才好。 否则,日后沈姐姐身边之人,必定会效仿,若是那般,沈姐姐即便不嫁人,在府中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太舒坦。” 说话间,容想想已经将画卷好,用红布绳系好,交给了沈黛书。 沈黛书深深地看了容想想一眼,在心中暗叹: 【九公主殿下能想到的这些,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真真是在宫中长大的公主,后宫之中容身想来是比后宅要复杂得多。 不然九公主殿下比我尚且还小十天,也不会说出这般老道的言辞。】 听到沈黛书的心声,容想想不由得心下好笑,她看过的宫斗小说、后宅争宠小说,没有上千本,也有上百本了,自然是了解些。 只不过,原主九公主可从来没有体会过后宫纷争,毕竟慕容雪可是一个极有手段的皇后娘娘。 将沈黛书送至府门口后,看着擎天驾车送沈黛书离开,容想想转身朝正殿走去。 布思皱着眉在旁问道:“九公主殿下请太子殿下来公主府,要不要奴婢去吩咐厨娘们,多准备些膳食啊?” 容想想失笑道:“傻丫头,那不过是推脱的说辞罢了,难不成本公主还真的当着她的面,一笔一画写字吗? 罚你去书房,将沈黛书写的那个字,用宣纸写二十遍,切记,不要写的太好,随便写一写就行!” 说完,容想想进了正殿,留下布思在风中凌乱。 不是九公主殿下非要和沈黛书习字吗? 我写完的字,明日沈黛书来了,一看九公主殿下的笔迹与我的不同,那可如何是好? 布思回忆了一下原书中九公主殿下写的字迹,跑去书房,按照蜘蛛沾了墨,随便爬几下,很快就将二十遍写完了。 用完晚膳后,容想想的三位侍君都在摩拳擦掌,等待容想想翻牌子,一个个在心中默默祈祷,被容想想听了个全。 不曾想,容想想随手那么一翻,又翻到了李斯淳。 李斯淳的双眸亮灼无比,只觉得自家祖宗在天显灵了。 万垐的眸光一下就失去了眼色,微微垂下首。 康承恩不干了,走上前,跺脚道:“九公主殿下偏心,怎么昨日翻的就是李斯淳,今个儿翻的还是李斯淳?” 李斯淳道:“方才你也看见了,九公主殿下翻牌子之前,是让布思姑娘打乱顺序的,你运气不好,能怪谁呢?” 康承恩撇嘴道:“你意思是你运气好?再打乱一边,让九公主殿下翻,若还是你,那我就服气!” “凭什么啊?九公主殿下今日已经翻完了!” 康承恩哼道:“凭我屁股翘腰细,凭我轻功比你强,凭我姿色比你妩媚……” 李斯淳也不是个嘴笨的,截断康承恩的话,只说了一句。 “我有钱!” 第325章 来人,来人,九公主殿下遇害了! 李斯淳这话是往康承恩的痛处戳,百戳百灵。 待殿中没有了旁人,容想想才同李斯淳道:“你明明就知道他在康府过的艰辛,你私下又同我说了好几次,也是你提议将康承恩的母亲接到京中来养老,还花了银子给康承恩的母亲买了宅院。 第326章 封鑫的眼泪 “这是怎么了?”康承恩疾步走上前,握住了容想想的手,询问道:“哪儿受伤了吗?可看清是谁伤的九公主殿下?那人跑了?长什么模样?九公主殿下别吓唬我!……” 万垐则是眸光冷厉堪比寒刀,将寝殿中细细查看了一遍,确定并没有旁人,才走到床榻前,喊道:“潜5速速去请御医来公主府,说九公主殿下受伤了!” 万垐的话音刚落,容想想便抬起手制止道:“没受伤,我来不及喊封鑫,他就跑出去了。 是大姨妈突然来了,我肚子疼!” 万垐和康承恩入公主府是最早的,经历过容想想来月事,也是听容想想说过那么两三回,清楚他家九公主容想想问月事叫“大姨妈”。 二人这才缓了神色,确定不是他家九公主容想想受伤,是来月事,虚惊一场。 然而,站在寝殿门口的封鑫,初入公主府不久,哪里知道容想想口中的“大姨妈”是月事。 一听“大姨妈”三个字,封鑫脑海中浮现出镇国公夫人慕容雨,十指紧攥成拳,暴怒之下手背上的青筋又鼓又胀。 封鑫鲜少有表情变化,也极少动怒,而此刻的他,就如一头怒到极致的雄狮,震吼一声:“我去杀了她!” 把寝殿里的容想想和万垐、康承恩吓一跳。 万垐和康承恩不知道封鑫要杀谁,能听到心声的容想想赶忙和万垐说道:“快去拦着封鑫,他要去雅倌杀了镇国公夫人!” 万垐和康承恩这才恍然。 万垐一个健步冲出了寝殿,跃身追上封鑫,拦住封鑫,与之附耳低语,将容想想口中的“大姨妈”说明,告诉封鑫。 “九公主殿下是来月事了,让公主府的张御医给开个汤药喝一日,便可好些!” 封鑫茫然发问:“常听宫中的宫女提及月事,月事是女子出血?哪里出血?你确定不是九公主殿下受伤吗?” 万垐也不知从何和封鑫去讲明这件事,毕竟他素日里本就少言寡语成了习惯。 “一会儿张御医来了,你问张御医吧。” 说罢,万垐领着封鑫再度回了寝殿,便见到潜6已经将张御医带至寝殿为容想想诊脉。 封鑫犹如犯了错的孩子般,一脸内疚的看着容想想。 【是不是我今日回府不是时候啊?怎么好端端的,九公主殿下就来月事了呢?来月事怎么会出血呢?……】 听到封鑫心声的容想想,觉得有些个好笑,她家封鑫到底是个多么纯真的小白兔,怎么连女子月事都不知道呢? 诊完脉的张御医说道:“九公主殿下想必是前段时间天气炎热,多吃了些冰酪,导致有些个宫寒,并不是什么大事,喝三日的汤药便可! 这两日九公主殿下的膳食,微臣这就去为九公主殿下开药方、煎药,九公主殿下可以先喝一碗红糖姜汤,会缓解些疼痛感!” 自幼长在卫司台的万垐,已经养成了职业习惯,说道:“我陪张御医去煎药,封统领,你哪儿都不要去,在寝殿守护好九公主殿下。 康兄,你让布思去小厨房亲自熬一碗红糖姜汤给九公主殿下!” “好,你去吧!”康承恩应声。 封鑫只微微点了下头。 容想想朝封鑫一伸手,封鑫立刻走过去,坐在床榻边,问容想想。 “九公主殿下的肚子很疼吗?确定是月事,不是中毒了吧?到底是何处出血,不用包扎一下吗?” 康承恩跟看另类般,瞥了封鑫一眼。 【你是痴儿吗?月事都不知道?拿九公主殿下当三岁小儿哄呢? 好歹你也及冠两三年了,便是你府中没有同房丫鬟,你行走在宫中两年多,宫中的宫妃和宫女那么多,还会不知道月事是什么?真假!】 康承恩并不信封鑫不懂女子的月事,容想想却是信的,毕竟她能听到封鑫的心声,心声是没办法骗人的。 容想想耐着性子给封鑫做了个女性月事的科普。 封鑫似懂非懂地道:“每个月都要来六日?” 容想想“嗯”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大事,每个女子都会有,我也不例外啊!” 说话间,布思端着红糖姜汤走了进来,康承恩一勺一勺喂给容想想喝。 布思趁这个时候,从柜子中翻出月事袋和一包棉花,把棉花撕成片,填补在月事袋中。 随后走过来说:“九公主殿下,先前做好的月事袋没了,这是奴婢刚做的,给您更衣,换了被褥吧!” 容想想应声掀开锦缎蚕丝被,封鑫的目光立刻锁定在容想想腿间和下方褥子上刺眼的血痕上。 也不知是心疼,还是忧心,亦或者是他对月事了解不透彻的无知。 竟让封鑫落下眼泪。 难得见到这样铁血男儿落泪,不知为何,容想想心中生出了极强的兴奋感。 第327章 杀神班师回朝 容想想突然想到,如果在床上把封鑫弄哭,这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越想越兴奋。 奈何她来了月事,有心没机会!只能任由布思给她系好月事袋,躺在软榻上,任由康承恩给她揉着小腹。 好一番唉声叹气,惹得康承恩和封鑫很是紧张,一个劲儿问容想想,是不是肚子疼的厉害。 容想想也不能实话实说,只能说:是。 康承恩便让布思再去给容想想熬一碗红糖姜汤来,封鑫则是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做,才能缓解容想想的疼痛。 不多时,得了信的李斯淳匆匆赶来,怀中抱着一个极其精致的手炉,说道:“九公主殿下抱着它,会舒服些!” 容想想以前在电视剧里瞧见的,到了冬天,会有宫妃抱着暖手的手炉,但是会用棉布袋包裹着,避免烫伤手。 李斯淳这个手炉却是个稀有的,里面燃着的碳味一点闻不到不说,不用棉布袋,就那么抱在怀中,温度便正正好好,比容想想在现实用的暖宝宝还好些。 有了手炉,又有康承恩和李斯淳一左一右给她揉着腿,容想想舒舒服服的进入了梦乡。 似醒非醒之间,容想想感觉到有微凉的唇瓣贴着她的唇瓣,苦涩的药汤缓缓送到她的口中,迷迷瞪瞪吞咽。 容想想不知道万垐是怎么说服她其他侍君们,可以做到允许万垐一个人给她喂药汤的。 次日,容想想醒来时,封鑫已经回宫了,康承恩和李斯淳穿着衣袍,许是累了,一左一右,和衣而眠。 容想想发现她抱着的手炉还是温热的,猜测中途李斯淳不知在里面换过多少次烧好的炭。 她看了看李斯淳,又看了看康承恩,忽觉如此实在是时光静好。 因为容想想来月事的原因,便让擎天去沈府和沈黛书说她身子不适,过几日再请她到公主府教书画。 “九公主殿下染疾了?严重吗?” 沈黛书闻言,很是焦急忧心地问道。 见擎天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一二来,沈黛书立刻会意,颔首道:“辛苦擎天侍卫了,那便等九公主殿下好些,我再去公主府教习她书画吧。” 擎天刚点头要离开时,沈黛书喊住了擎天,在贴身丫鬟身边小声吩咐了两句,丫鬟小跑回了府内,取来一个锦盒交给沈黛书。 “这是我送给九公主殿下的,劳烦擎天侍卫亲手交给九公主殿下!” 擎天应了一声,并没有当着沈黛书的面打开,拿着锦盒骑马扬长而去。 但是沈黛书不知道的是,皇族之规,除了圣上和皇后娘娘恩赐之礼,其余人送的物品,必定要细细查验好,方能送给他们的主子。 擎天入府便和吴起打开查看。 愣是把擎天看得满面羞红。 因为沈黛书送给容想想的,是她自己亲手所制的月事袋。 吴起见之,让府中的御医又查验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问题,重新放好,就似没事人一般,双手捧着交给了九公主容想想。 容想想接过锦盒,随口问道:“沈姐姐送的?什么呀?” 吴起摇头道:“沈黛书说是让擎天亲手交给九公主殿下的。” 容想想打开一看,抿唇笑了笑,与她想的几乎差不多。 若是擎天和吴起没有看过,擎天必然会第一时间将锦盒交给她,而不是由吴起双手捧来。 在古代女子来月事是很神秘的事,生怕旁人知道,于现代,这早在优秀的九年义务教育初二便学过。 故而,容想想也不当回事,把锦盒给布思道:“沈姐姐有心了,也省得你再做了,往里添些棉花即可!” 思及沈黛书送了她月事袋,容想想便让潜5去将五皇子文王请到了公主府,多余的话是一句也没有,拉着文王容言去了书房,张口道: “我想要五皇兄的书画,不多,给我画两张就行!” 文王容言不知他家九皇妹为何突然朝他要书画,但他是个宠妹狂魔,只要是他家九皇妹说的,他一概满足。 况且也不用他花银子,不过是浪费点时间,绘制两幅画,再写几行与之相匹配的诗句即可。 “不知九皇妹可有什么要求吗?画什么样的书画呢?” 容想想稍作思忖,说道:“第一幅画一只蝴蝶于百花之中,只停留在一朵粉色的月季之上,在旁写:繁花三千,只贪一朵,大梦无边,心系一人。 第二幅画是两只仙鹤于两山之巅中间腾飞,在旁写: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闻言,文王都愣了,他家九皇妹这才和沈黛书学了几日的书画,怎么就出口成章了呢?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画啊!” 容想想催促道。 “哦!”文王容言回神,先是在脑中临摹出个轮廓,才在宣纸上开始作画。 画完两幅画之后,容想想道:“怎么只写了诗句,落款呢?五皇兄怎的这般小家子气,你的印章也不盖。” 文王容言深觉这两幅画是他毕生画的最好的,便取出印章落了款。 容想想得到了她想要的,是一口茶都没给文王容言喝,便命潜5将文王送出了公主府。 随后,容想想让李斯淳带着擎天,拿着文王容言的这两幅画作去画坊表好,由擎天送去给沈黛书,告诉沈黛书,这是容想想送沈黛书的回礼。 结果沈黛书看完这两幅画之后,一宿没睡着。 容想想是抱着万垐睡得那叫一个美,只不过天刚亮,便听殿门外吴起的急促禀报声: “九公主殿下,圣上派宫中的人来了,说:咱们胜南国的杀神霍大将军班师回朝,午时要出城去迎,还要在宫中大办庆功宴!” 闻言,万垐的心“咯噔”一下。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 第328章 给姑奶奶滚 睡得迷迷瞪瞪的容想想,早把自己穿书的事给忘了个干净,她窝在万垐的怀里,脑海中浮现出她在家中的大床上,抱着她的大白熊。 被吴起禀报声吵到的容想想,压根没睁开眼,而是怒骂道:“给姑奶奶滚……” 吴起一听容想想如此说,吓得心下一颤,捂着嘴,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公主府门口,和皇帝派来的宫中传话太监说道: “嘘!九公主殿下身子不爽利,心情不佳,正在安寝,刚被惊醒,发了好大的脾气,陈公公,您看?” 说话间,吴起从袖袋中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塞在了陈公公的手中。 虽说吴起曾是皇帝亲封的总管太监,但是他现在也不在宫中,做了公主府的管家。 来传话的陈公公只不过是御前伺候的小公公罢了,吴起能从宫中最卑贱的低等太监,一路爬到总管太监,与他能屈能伸、圆滑的性格很有关系。 即便像陈公公这样的小公公,吴起也要大面上留有余地。 陈公公拿了吴起的好处,会色一笑道:“九公主殿下深受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宠爱,既然身上不爽利,难免心情不佳,让九公主殿下好生歇着。 我呀!回宫定会和圣上言明,吴总管放心便是了!” 吴起陪笑送走了陈公公,转身后,笑容顿消,吩咐府中的侍卫去传话,让他们离正殿远些,避免吵醒九公主容想想安寝。 外面再度安静下来,容想想的手往前一伸,搂住了万垐的脖颈,手指揉了揉万垐后脑勺的发髻,喃喃道: “好柔软的毛,就喜欢你的毛!” 容想想是把万垐的头发,当成了她现实每日抱着的大白熊。 然而,听到这话的万垐,理解错误,眸仁动了动,没有说话。 思及容想想说喜欢毛,他将容想想搂在他脖颈上的手攥在手心里,往下一移。 万垐认为,九公主殿下喜欢的应该是那处的毛发。 因为是晨起的原因,男人的通病,万垐也不例外。 故而,容想想摸着摸着,顺其自然的盈盈一握,往后猛地一拽,说着梦话道:“倒车!倒档,方向盘打死!” 这一下,差点把万垐给掰弯了…… 万垐生怕吵醒容想想,忍疼倒吸了一口凉气,轻哄着去掰开容想想的手指,颤音道:“九公主殿下松手!要断了!” 容想想没醒,手却是松开了。 万垐是疼得眼泪都顺着眼角流下,一手捂着,不敢去揉去碰。 缓了好半天,才觉得好些。 【以后九公主殿下睡着,真不能让她碰,不然莫说断子绝孙,我得和吴起一样,当不了男人了。】 容想想似乎是在梦境中,听到万垐的心声,她下意识将腿往万垐腰间一搭,继续说着梦话。 “你是我的男人,怎么能和吴起一样呢?” 闻言,万垐猛地一愣,以他在卫司台习教的那十年,他难以置信地扭过头看着九公主容想想。 猜测九公主容想想似乎是懂失传已久的读心术,否则,怎会有如此的巧合呢? 但是万垐怎么都想不通,九公主容想想先前在宫中,他暗中保护了那么久,九公主殿下根本不会读心术,即便是九公主殿下想学,总得有人教吧? 就在万垐琢磨不明白的时候。 “啪”的一声响,没睡醒的容想想一巴掌拍在了万垐的脸上,嘟囔道:“叨叨什么,闭嘴!” 这下万垐不用想了,他能确定,他家九公主殿下就是会读心术! 躺在容想想身旁的万垐凌乱到难以言表,他想到他曾经无数次蹲在房梁上臆想和九公主殿下拥抱接吻的场景,都会被九公主殿下知道。 他想到他被九公主容想想宠幸后,每每见到九公主容想想,脑海都会浮现出他们鱼水交融的美好场景,也会被他家九公主知道个一清二楚。 …… 直至容想想醒来,万垐都眼皮不眨一下,看着房梁发呆。 容想想就纳闷了,她家万垐这是咋了?这表情怎么就像要出家似得? “谁欺负你了?还是谁说你什么了?”容想想支着臂看着万垐问道。 闻声,万垐回神道:“没……没什么……是我怕吵醒九公主殿下!” “哦!”容想想应了一声,任由万垐给她穿好肚兜和衣裙,布思等人刚走进来,就听见走进来的康承恩说道: “九公主殿下也不管管,李斯淳没经过九公主殿下的同意,居然去参加宫宴了!” “宫宴?”用玫瑰花水净手的容想想抬头看向康承恩道:“没听说近日有宫宴啊!” 康承恩解释道:“原本杀神霍大将军要七日后才回京,听闻霍大将军的母亲染了疾,他带着手下的兵将日夜兼程,提前回京了。 圣上和皇后娘娘带领文武百官,还专门去城门口迎接霍大将军凯旋而归,并在宫中设宴,庆祝霍大将军又打了一个大胜仗的庆功宴。 一早吴起将此事禀报给九公主殿下时,恰好被李斯淳听见了,他也不问九公主殿下,便入宫去参加宫宴了。” 容想想一拍额头,她原本以为是做梦,没想到是真事! 杀神啊!她好像就这么错过相见的机会了? 那怎么能够呢? 容想想突然站起身,说道:“走,本公主带你们参加宫宴去!” 第328章 我滴个乖乖啊! 刚洗漱梳妆好的容想想,穿着万垐给她随意穿的紫色轻纱裙便朝外走。 康承恩赶忙去拦,“九公主殿下,入宫参加宫宴,要穿宫装,你这样可不行!” 容想想看了一眼,道:“有什么不行的?上次我参加宫宴穿阎王袍子,我父皇母后都没意见,何况我穿这个姿色的轻纱裙,多好看!” 容想想实在不喜欢胜南国的宫服,皇族的宫服极其繁琐,加上那沉重的头饰,若是穿着打扮完,只怕宫宴都要散了。 她想参加宫宴,又不是为了庆祝霍大将军凯旋而归,而是她好奇胜南国这个杀神霍霍,究竟长什么样罢了。 见自己劝不住九公主容想想,康承恩转首去看万垐。 却见到万垐居然迈着小碎步朝前走,这可把康承恩给惊讶了一瞬。 “万兄,你怎么这么走路?” 万垐垂首冷声道:“要你管!” 康承恩挠了挠头,忽然想起来他与九公主容想想单独相处的那五天,有一夜他撒娇八连让九公主容想想兴奋不已,撕了他的衣袍,狠狠将他亲吻了一番。 由于弟弟皮肤太嫩。 当时他体会到了难以体会的刺激感。 但是次日,他只要走路,衣袍碰到腿间,就会又刺激又疼,那种滋味说不上来。 康承恩睁圆了眼,将万垐这种行为想到与他体会过的如出一辙。 听到康承恩心声的容想想,转首去看万垐,心说:我也没亲你啊,你这是咋了? “不舒服?”容想想皱眉问道。 万垐总不好众目睽睽之下,言明他的遭遇,即便是他与九公主容想想独处,他也不能说。 否则,岂不是显得他太过于娇气? 其实,若是不走动,他也感觉不到疼痛,而且他用内力试过,并没有伤到。 万垐抬首答道:“没有啊!” 现在万垐是不该心里多做他想,生怕他家九公主能用读心术,知道他想什么。 “哦!”容想想唤布思带上几个月事袋,便带着万垐和康承恩、潜、布思入宫参加宫宴去了。 即便疾驰而行,容想想入了宫也依然乘坐她的凤驾,到了宫宴设在的碧瑶殿,已是接近了尾声,即将散场。 听门口的太监,用不男不女的腔调喊道:“九公主殿下驾到!” 原本听说容想想身上不爽利的皇帝和皇后慕容雪、太子容翊,忧心瞬间消散。 参加宫宴没见到容想想的梅友和谢慕,黯淡无光的眸光,在听到这一嗓子时,顿时如嵌星辰大海,纷纷转首朝殿门外看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容想想穿着她那紫色轻纱裙走了进来。 在光的照射下,容想想就好似从花里走出来的花仙子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皇帝生怕御史台的言官见九公主容想想来晚,又没穿宫装,而脱口说出不合时宜的言辞,便先说道: “听公主府的御医说你身子不爽利,让你静养两日,你怎么来了?如此不听话?” 皇后慕容雪自然明白皇帝心中的顾忌,便附和道: “想必是九公主想想得知霍大将军凯旋而归,也想来此庆贺一番,圣上就别怪她了。” 说罢,皇后慕容雪朝容想想招了招手,继续说道:“快些坐下!” 梅友突然想到上次宫宴时,容想想坐在他身边,下意识将往一旁移了移身子,等着皇帝和皇后让容想想坐在他身旁。 怎料,皇帝和皇后慕容雪早将上次宫宴这样的小事忘了个干净,而是让容想想坐在了太子容翊的身旁。 太子容翊给容想想盛了一碗温热的鸡汤,放在容想想面前。 容想想哪有心情喝鸡汤,凝着眸光搜寻着杀神霍霍的身影。 一眼便见到那个身穿银色铠甲,黑丝如染了墨般,用银冠所系,剑眉入鬓,一双鹰眼锋利无比,眼底却是如同宁静的湖光之色,鼻挺如松,配上那张微微往上翘的船型嘴,整个五官简直就似上天恩赐,书画大家毕生难以描画的精品。 尤其是猿臂蜂腰,身长一米九,往文武百官中一坐,是那么的耀眼。 “恭喜霍大将军,霍大将军辛苦了!” 容想想抱拳说道,她想确认她看着的这个耀眼明辉是不是霍霍。 “多谢九公主殿下!” 霍霍站起身,躬身一礼。 容想想的眸光定格在霍霍身上。 她没认错!不禁在心中感叹:我滴个乖乖啊!即便是Ai生成的美男子,也长不出这么帅吧? 这么帅的英雄,不入公主府,岂非是她白白穿书了? 容想想抿了抿唇,默默在心中开始谋划,如何把霍霍收入公主府。 “九皇妹?”太子容翊用胳膊肘轻碰了容想想一下,低声说道:“梅友丞相在喊你,九皇妹!” 第329章 我和你不熟! 容想想心里这叫一个烦躁,虽说梅友的姿色和身型,的确可以在京中排第二,加之梅友类型与为首的康承恩不同。 说着,容想想势在必得地攥了攥拳头。 第330章 我只想霍霍你! 听到皇帝如此说,梅友的脸色顿时灰败如土,比之死人也强不了多少。 宫宴虽散,太子容翊思及九公主容想想来得晚,连一碗鸡汤都没喝,生怕自家九皇妹会挨饿,便暗中吩咐御膳房将几道精美菜肴装入食盒,送到了九公主容想想的凤驾上。 第331章 我先霍霍你麻麻 霍府的一众老小也是在容想想跨入霍府之后才得了信,纷纷出来相迎。 秋季雨水较多,导致忠义伯的寒腿之症犯了,走路有些个瘸。 容想想见之,说道:“忠义伯先前为胜南国义勇杀敌无数,保家卫国的忠义之人,深得本公主的敬重,不必行礼。 今个儿本公主是听从父皇母后之命,来贵府探望霍老夫人的,带了些上好的药材,还有宫中御医院的裴院长。 不知霍老夫人在何处?” 容想想口中的霍老夫人是霍霍的母亲。 奈何,霍府的霍老夫人是霍霍的祖母。 随后,容想想便见到一个头发花白,金簪玉钗插满头的老夫人走上前,堆笑得满脸褶皱,强硬躬身一礼道: “能得圣上和皇后娘娘的惦记,是老夫人之幸!” 容想想一瞧,哎呦,我去,霍霍的母亲被冷落得忧思成疾如此吗?怎么就被虐成这么老了?这模样,没有六十也有七十了吧? 看得容想想头皮发麻。 “祖母,圣上和皇后娘娘口中的霍老夫人,是我母亲!”霍霍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句。 容想想这才恍然,“初次来霍府,也怪本公主识人不清!” 霍老夫人嘴上说着无碍,心中却在嘀咕: 【哼!我还活着,高氏也配做老夫人?她算个什么东西?】 容想想一听,来了精神,心说:呦呵,本以为穿书当了九公主要经历宫斗,原来还能上演一出宅斗啊? 她喜眉笑眼地走上前,挽住霍老夫人的臂弯,从头上摘下一枚发簪道: “初次见霍老夫人,瞧着您慈眉善目,和庙里供奉的菩萨似得,这是本公主最喜欢的一枚发簪,算是本公主送老夫人的!” 霍老夫人并不知这支发簪的来历,容想想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也是今日她走的急,随手从妆台里摸了一支。 其实这支发簪是谢慕在九公主及笄时,寻了府中的工匠,亲手所制的星月生辉。 霍老夫人瞧着这支发簪再是普通不过了,便是她的贴身婆子所戴发簪也比这个强些,不过是有七颗星和一个月牙。 霍老夫人不知道九公主容想想喜欢为何喜欢这支发簪,在心中暗暗猜测,许是圣上或者皇后娘娘在九公主容想想年幼时命人所制。 于是,霍老夫人的眸光顿亮,能得御赐之物,哪里是寻常人家轻易得到的,连连谢赏了一番。 容想想便提出让霍老夫人带她去见霍霍的母亲高氏。 高氏虽然有掌家之权,奈何不得忠义伯的喜欢,忠义伯心中又时常吊念亡妻。 自高氏入府时,便在霍府的西院偏侧一处“静心苑”给了高氏做宅院。 高氏入府后,因性子过于沉静温婉,霍老夫人本想着高氏入府,可以缓解自家儿子的伤心。 可高氏这样的性子,只知每日摆弄琴棋书画和院中的花花草草,雅致的不像话,在霍老夫人看来,掌家还需要她操心,自家儿子的丧妻之痛没得到缓解,反而愈演愈烈,不免心中对高氏生了许多的意见。 若非高氏为他们霍府生下了霍霍和幼子霍彧,霍老夫人只怕连掌家之权都不会交给高氏。 原本霍老夫人从不踏足霍府的西院。 因为九公主容想想来霍府,又挽着霍老夫人的臂弯,霍老夫人即便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嘴上也是说着好听的话,跟在霍霍身后朝西院走去。 走到一条林荫的石子小路时,容想想眼尖的看见一颗极其圆润的石子。 她故意去踩那颗石子,佯装脚下打滑,一脸惊色大叫了一声:“啊……” 挎着霍老夫人臂弯的手顺势抽出,直接抱着霍老夫人摔在了地上。 容想想把霍老夫人压了个瓷实。 由于霍老夫人体态略胖些,容想想就跟摔在了肉垫子上一样。 霍老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摔也给惊喊了一嗓子。 容想想呼声比她还要高八度,嚷嚷道:“好疼啊!脚好疼,腿好疼,头好疼……呜呜呜……” 又是一出眼泪说掉就掉的惊吓模样,容想想早在心里给自己颁发了一个最佳影后奖。 万垐见状,立时出现,一把将容想想抱起,眼底浮现出七分心疼三分担忧之色,问道:“九公主殿下何处受伤了?” 随行而来的康承恩和李斯淳也被容想想突然摔倒给惊了,快步走上前。 康承恩道:“九公主殿下何处伤到了?腿和脚哪处疼?” 李斯淳看向霍霍,“贵府可有雅室,需要给九公主殿下查验何处受伤才是!” 容想想以为霍霍会去扶被摔晕的霍老夫人。 怎料,霍霍看万垐、康承恩、李斯淳的目光顿了顿,微微皱了一下眉,回道:“去我母亲的西院,那里有一处雅室,可供九公主殿下查验何处受伤。” 闻言,容想想乐了,心说:刚才我可听见你祖母摔地上发出“咔嚓”一声细微之声,必然是骨头断了。 原本容想想不想针对霍老夫人,但是,她清楚的听见霍老夫人的心声,这次高氏卧榻生疾,并非是偶然,而是霍老夫人把高氏西院养的花都命人拔了,还罚高氏在西院跪了一整日,淋了一夜的雨,导致高氏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万垐抱着容想想跨入西院,容想想一瞧,西院和主院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这西院树木花草是一个没有,屋舍修建的跟寺庙殿堂一样。 容想想心说:我找侍君的眼光极好,怎么这些个侍君的母亲一个比一个惨?哎!霍霍啊,我霍霍你之前,得先霍霍你麻麻的思维,这么呆板的思维,你日后去战场,你麻麻在霍府怎么遭罪的,恐怕你都得被蒙在鼓里。 第332章 麻麻,你格局窄了 西院并不算小,霍霍引路带容想想等人去雅室,越往前走,眸光越冷。 【我征战之前,父亲曾答应过我,会护好我母亲的,看来,你又食言了。】 首次听到霍霍心声的容想想还是挺意外的。 在宫宴时,霍霍的声音是清冷中携着三分温润,冷冽与温润的交融之下,近乎完美的让容想想喜欢这样的音色。 然而,霍霍的心声却是略有些不同,心声好似从冰山传出来的呢喃,没有一丝温度可言,甚至听了会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加上霍霍又说了这样一句话,森冷的气息,似乎有些个缺乏人情味儿。 读过这本虐文小说的容想想却知道,这是霍霍对忠义伯内心失望到了极点的缘故。 容想想发现她听到霍霍的心声之后,霍霍的气场突然打开了,极冷极寒,似乎靠近些,都会被冻成雪人似得。 到了雅室后,霍霍抱拳躬身一礼,声音恢复至宫宴之时的音色,说道: “九公主殿下所伤之处,微臣不便在旁,先行告退至门外,若有需要,可随时唤微臣。” 说罢,霍霍转身出了屋。 出屋后,霍霍仰首看天,思绪回到他儿时时期。 这一幕幕落入容想想的脑海,如同放电影的碎片般,闪烁着各种不同的画面,都是霍霍记忆中最美好的。 容想想从而懂得霍霍喜欢的是什么,不免抿唇浅笑了一下。 容想想压根也没有受伤,真正受伤的人是霍老夫人,眼下东院因霍老夫人晕厥乱成一锅粥了。 霍霍闻声,假作不知。 因着九公主容想想在西院,他也好寻说辞。 虽说容想想没受伤,但是她表现出来的模样和状态,就是崴了脚。 裴院长是熟知九公主容想想喜装病,既然九公主容想想佯装崴了脚,他只说扭伤不严重,他开了方子,制成药膏,涂抹便可。 方子对! 药膏也正常开! 裴院长知道九公主容想想不会用,吩咐万垐和布思,回公主府后,给九公主崴伤之处进行热敷,未好之前,尽量不要行走。 万垐等人是真以为容想想受伤了,万垐是最自责的,毕竟他的职责是保护他们家九公主殿下,只要他没死,是绝对不允许他们家九公主受一点伤的。 越想越气自己不够谨慎,不够仔细,心中内疚和自责过多,导致,万垐直接跪在了地上,垂首道: “愿受九公主殿下的责罚!” 容想想伸手拉着万垐的手,朝万垐眨了眨眼。 万垐一愣,一旁的李斯淳却是明白他家九公主没受伤的事实,脸色顿时缓解。 康承恩则是连连点头道:“确实应该责罚!但是,今日之事也太过于突然了,万兄也没想到会这样,九公主殿下若责罚他,不妨责罚他帮你洗脚算了!” 容想想听罢,另一手拉着康承恩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可好责罚的,你说得对,责罚万垐给本公主洗脚!” 除了康承恩,雅室的其余人都知道九公主容想想在佯装崴脚,很是配合,只有康承恩傻傻的不知道,生怕容想想脚疼,不放心布思搀扶,由他亲自揽腰抱着容想想出了雅室。 门刚一打开,霍霍回首,那张冷峻如雕刻的冷颜顿时落入众人的眼底。 若是万垐抱着容想想,霍霍并不意外。 但是康承恩抱着九公主容想想,霍霍是相当意外,眸光定格了一瞬,并未做他想,伸手道:“想来九公主殿下是要遵圣命,探望微臣的母亲,请这边走!” 容想想心说:不愧是从战场回来的杀神,见到康承恩抱着她,如此亲密的举动,居然是一个字心声都没有,这内心得多强大啊? 跟着霍霍去了高氏的屋子,容想想四下环顾了一番,坐在了布思和万垐搬过来的宽椅上,翘着脚,瞅着床上躺着的高氏,命令御医院裴院长为其诊脉。 裴院长诊脉之后,缓缓起身,禀道:“九公主殿下,霍夫人的高热难以退散,与之肝气郁结有关,淤堵于胸口多年不曾疏解,导致再好的药汤,也难以吸收。” 容想想一挑眉,打断道:“不用背医书,只需说能否治好?” 裴院长裴梓行颔首道:“可以治好,却需要霍夫人心绪舒畅方可!” “哦!”容想想颔首,随即命令道:“来人,把霍夫人的衣物和日用所需之物装箱,布思,你去寻两个丫鬟抬个春凳过来,本公主要带霍夫人去散心!” 霍霍:??? 躺在床上高热难退的高氏:??? 容想想瞅着高氏,心说:麻麻,你格局窄了,对付你那个又当又立的忠义伯,不下狠手,怎么能治得了他?再说,你有这么优秀的儿子,何苦与忠义伯较劲?女人的幸福,可不是只有男人哦! 第333章 给高氏洗脑 一听容想想要散心,李斯淳的眸光闪了闪,毕竟在外,他们侍君的名份是不能被外人所知的。 李斯淳礼道:“不知九公主殿下打算去何处散心?” 容想想在心里给李斯淳点了个赞,不愧是胜南国首富之家培养出来的孩子,就是聪明。 “既然霍夫人染了风寒,适合泡温泉散寒,便去青华州的小青阳暂住几日吧!” 李斯淳早猜到容想想会去小青阳了,微微一笑道:“微臣先行一步,前去小青阳命人收拾妥当,静候九公主殿下的驾临!” 容想想微微一点头,李斯淳便提步出了高氏的屋子。 万垐不放心李斯淳只带着那些李府的府兵先行,私下唤潜9护着李斯淳。 这让霍霍极为不解,心说:【九公主殿下身边的贴身潜龙卫,和大司农李大人的交情何时变得如此之好?】 容想想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等你进了公主府,做了本公主的第五任侍君,也会和他们交情甚好! 有了容想想之令,收拾的还能不快?未及半刻钟,万垐抱着容想想便出了西院。 霍府的人不明所以看着被潜5和潜6抬出来的高氏。 容想想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万垐和康承恩都以为他们家九公主殿下要去青华州的小青阳,是想借此机会与霍大将军有相处的机会。 可他俩万万没想到,容想想扭脸冲着霍霍说道:“霍大将军不必随行,你且放心,过些时候,本公主就将你母亲安然无恙的送回霍府。 你刚回京,想必手中军务和事务较多,有事派人去小青阳知会一声便是!” 再没有多余的一句话,容想想便强行将高氏带走了,便是高氏的贴身丫鬟,容想想都没让随行,只淡淡的在马车上说了句: “本公主身边伺候的宫女多如牛毛,还会缺个伺候的丫鬟吗?” 坐在凤驾内的容想想,前后随行近百名侍卫,极有排场地出行,朝着小青阳的方向而行。 临出城时,容想想令城门口的守门兵,将她去小青阳的事,通知给皇宫禁卫军统领封鑫。 听闻此事的封鑫,虽然木讷,却懂九公主殿下这是怕他担心,而后封鑫将此事禀告给了皇帝和太子容翊。 皇帝听闻此事之后,眉目微微沉了沉,问道:“征北大将军霍霍也去了吗?” “微臣并不知!” 皇帝命潜龙卫首尊严武霸去霍府打探情况。 不多时,严武霸匆匆回到了御书房,将霍府发生的事,如实禀告给了皇帝。 皇帝思忖了一瞬,突然笑了,挥手屏退了严武霸和封鑫,他翻开奏折,轻笑了一声,略显欣慰地呢喃了一句: “想想真是有了侍君之后,在男女之事方面开窍了,懂得如何拿捏男人的心思了。” 入夜后,皇帝去了凤仪宫,将此事说给了皇后慕容雪听。 慕容雪听罢,捂嘴笑道:“想想不让霍将军去小青阳,霍将军日夜兼程赶回来,就是因为高氏患了疾,心中记挂着。 她把高氏带去小青阳,霍将军忙完军务,如何能不去?” 皇帝放下茶盏,道:“想想兴许真的得神仙点拨,越发的聪明了,朕觉得她未必是用的欲擒故纵,让霍将军去小青阳。 你想啊,霍霍是什么性子?想想带走了高氏,这些年横在霍霍心里的结,岂不是正好有了机会发作?” 慕容雪眨巴眨巴眼,好半晌才道:“想想能想那么缜密吗?臣妾觉得想想看上霍将军是真的。” “呵呵……”皇帝轻笑了一声,“兴许还不止这么一两点呢!否则,想想为何要去小青阳?将高氏接到公主府,岂不省事?霍霍即便立下赫赫战功,还能忤逆想想的命令吗? 霍霍不敢,忠义伯年迈,行事更是谨慎小心,旁人敢说个不字吗?” 皇后慕容雪听罢,说道:“圣上所言很有道理,可想想是在臣妾身边长大的,她什么性子,臣妾还能不知?……” 刚说到此处,皇后慕容雪突然止了话音。 因为她意识到一件事,她现在似乎还真不了解她女儿的心思! 不得不说,谁也没能明白容想想心里都做了什么打算。 皇帝皇后慕容雪在猜测,太子容翊和梅友丞相也在猜测,就连坐在容想想身边的康承恩和李斯淳都蒙圈了! 李斯淳以为容想想是带着高氏来泡温泉的。 可他们家九公主殿下就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这不!不知打哪儿弄了一群身材好,模样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郎,由他们家九公主殿下亲自哼给琴师的曲调,谱成曲子,又由他们家九公主殿下亲自指导五名少年郎在小青阳院子里,临时搭建的台子上,扭着“小野猫”和“咒文”。 李斯淳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万垐,附耳低语道:“他们跳的这么诱惑,九公主殿下别弄回公主府,这哪是跳小野猫,分明是台上出现五个男狐狸精嘛! 霍夫人还发着高热呢,你劝劝九公主殿下,这么看下去,高热还能退嘛?” 万垐瞥了李斯淳一眼,煞是无奈地回道:“你忘了,我是潜龙卫?” 李斯淳:…… 转首去瞅康承恩,让李斯淳没想到的是,康承恩居然手舞足蹈的坐在一旁跟着学。 【这是要干啥?为了日后勾引九公主殿下吗?那我是不是也得学?】 听到李斯淳心声的容想想,抿唇一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给本公主好好跳,腹肌藏在衣服里干嘛呢?等着发霉吗?喉结给本公主轻轻按着往下摸!再跳得魅惑一点!” 容想想眼角的余光瞧见高氏都看呆了。 高氏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震惊的场景啊!她的三观好像碎了一地! 容想想心说:从今日,本公主得好好给你洗个脑! 第334章 沈黛书迷茫了 容想想的洗脑方式是压根不和高氏讲太多的大道理。 这歌词也是再次打破了高氏的三观,别说碎一地,实在是碎成渣了。 第335章 霍霍的三观碎了! 经历了两日,沈黛书的三观从破碎到重建,虽然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么辣眼睛的歌舞,但她好像麻木了。 他清楚的看见,他母亲高氏在和三名极其清秀的男子围桌而坐,一起品谈画作,正常来说,并不是个事儿。 第336章 千百卷兵书抵不过九公主殿下的神机妙算(上) 容想想把高氏接到小青阳,出现这样的事儿,霍霍自然也不会给容想想什么好脸色,看容想想的目光不似初见之时比较温和,而是冷如寒霜。 容想想之令,万垐和潜纷纷出现,霍霍的武功极好,一人可抵挡千军万马,奈何潜龙卫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他们的攻击和战场上,并不相同。 因着容想想是九公主的身份,霍霍虽然心中有气,却没有反抗,任由潜5和潜6按着他的臂膀,将他带去正殿。 高氏见此,急了,跑上前想和容想想求情,也怕自家儿子因怒反抗,导致九公主容想想生怒,责罚她儿子霍霍。 容想想没等高氏开口,拍了拍高氏的肩膀,用极低的声说道: “你委屈求全了半世,该想开些才对,世间女子大多数为爱为子女而委曲求全的活着,怎么?来世上一遭,是为了受苦的吗? 好不容易能将你的心结解开些,便少顾及着些,本公主再不堪,霍大将军也是为百姓安宁奋勇杀敌的英雄,还真能责罚他吗? 高夫人,回院中该干嘛就干嘛,你只当霍大将军从未来过便是了!” 说罢,容想想转身就走。 高氏站在当下愣神了好一会儿,望着九公主容想想的背影,忽觉这世上似乎没有人能比九公主殿下更理解她这些年忍受的痛苦。 思绪翻涌,容想想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高氏的视线里。 高氏深深一礼,道了句:“九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其实,沈黛书在容想想来这里不久,便也从自己的院子里跑了过来,碍于杀神霍霍在,沈黛书便躲在了树后面。 原因无他,沈黛书尚未出阁,贸然与杀神霍霍见面,是会被旁人私下诟病她的名声清誉。 九公主容想想离开后,沈黛书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没有上前去劝解高氏。 但是,沈黛书看见高氏的神情和对九公主容想想的敬重,尤其是高氏那句“九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发自肺腑之词,让沈黛书尤为震撼。 在小青阳的这些日子,沈黛书从三观碎了,到重塑之后,不知为何,她在深夜时,脑海中出现了一种思想,似乎她先前的日子是虚度了。 又觉得自己这样想违背了《女德》《女则》的大家闺秀典范,脑海中两个声音对立着,叫嚣着,让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对的。 但是,她见到从容洒脱的九公主殿下,见到恣意不羁的九公主殿下,见到开怀大笑的九公主殿下。 沈黛书是向往的,是羡慕的,看着九公主容想想周身都在散发着光芒。 高氏早些年在京中,出自书香门第之家,是多少闺阁女子学习的典范,她们听到的、看到的忠义伯与高氏琴瑟和鸣,在沈黛书来小青阳了解之后,才知道,不过是假象。 所以,沈黛书在这一刻,不知是被高氏所感染,还是内心欣赏九公主容想想的从容潇洒,默默将自己先前选择夫婿的观念改变了方向! 容想想将霍霍带去了正殿之后,命潜7搬来一张宽椅,让她的侍君们和布思退出正殿,只留下隐于暗处的万垐和潜。 容想想亲自斟了一盏茶,放在霍霍手旁的方桌上,转身坐在主位,静静喝茶。 过了许久,霍霍也不见九公主容想想同他说一句话,也没有要责罚他的意思。 这期间,霍霍也冷静了下来,与九公主容想想僵持不下。 他先开口道:“来小青阳没有先行给九公主殿下请安问礼,是微臣之错,欲离开小青阳,没有向九公主殿下行告退礼,也是微臣的错。 微臣愿受九公主殿下的责罚!” 闻言,容想想放下茶盏,神色肃然到了极致,说道: “霍大将军忠君爱民,用鲜血和性命保家卫国,本公主能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是众位兵将舍命换来的。 你同本公主行什么礼?若要行礼,也该本公主谢谢你们这些兵将才是!” 听容想想如此说,霍霍一怔。 【九公主殿下这番话,比许多王孙贵族还要体恤我等兵将,九公主殿下能有这样的思想,实在难得!】 “你可知罪?”容想想的声调突然极冷。 霍霍茫然抬首,纳闷道:“方才九公主殿下不是说我没错吗?” 容想想站起身,正姿而站道:“不!你有错!而且,错了许多年!” 第337章 千百卷兵书抵不过九公主殿下的神机妙算(下) 霍霍更茫然了。 但,身为杀神的霍霍,内心比很多人要强大得多,他内心的强大与万垐这样的潜龙卫、坐在桌上谈生意的李斯淳,是不同的。 霍霍站起身,眸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九公主容想想,没有胆怯,没有躲闪,认真且带着锋芒。 主位的座椅是在一个台子上。 故而,容想想与霍霍几乎可以没有高低的对视。 让霍霍没想到的是,若是寻常达官贵族后宅的女子,被他这样注视三秒,便会吓得目光躲闪,惊色而离。 九公主容想想则是与其对视了片刻,眸光一寸不离,二人似乎是用眼神在争夺领土一般。 容想想道:“霍大将军在战场上英勇杀敌无数,想来没少读兵书。 一个将军在没有任职之前,手下全部是残兵败甲,忧天悯人的性格,不知霍大将军当如何整顿军纪,让他们打个胜仗?” 霍霍心说:【不应该说我犯了什么错吗?九公主殿下怎么话音一转,说军务沙场和兵法了呢?】 这跳跃的思维,霍霍哪里能跟得上。 既然九公主殿下如此问,他便沉眸想了想,摇头道:“一个好的将领是不足以成事的,还需兵强马壮方可!” 容想想认可地点头道:“确如霍将军所言,本公主也这么认为。 那么,如果本公主的父皇强行让你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子,那女子也不喜欢你,你们俩性格不合,不知霍将军当如何对她?” 霍霍也没有与女子产生过情愫,他这样的性子,府上的丫鬟见他,都跟见活阎王似的躲着走。 可以说,霍霍对男女情感之事,有些个冷漠,他更乐意去战场,享受那种拼杀的感觉,而不是拘于后宅之中,谈论儿女私情。 对霍霍来说,那是文人墨客的矫揉造作。 霍霍若有所思了片刻,说道:“给予她温饱,不要让府中的人欺负她便是,若她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 “如果那女子要你真心相待,日日相伴,你做得到吗?”容想想抿唇一笑,问道。 霍霍脱口道:“那怎么可能呢?微臣做不到!也不想去做这样的事!” 容想想一点头道:“你都做不到的事,为何要强求你父亲必须做到呢?你母亲需要的是满足温饱,无人欺负吗? 你母亲需要的是有人能懂她,有人能陪她吟诗作对,有人能欣赏她的画作,你让一个自幼生于书香门第的女子,能懂战场上的英姿飒爽,这……岂不是在为难你母亲吗? 可你父亲忠义伯,他与你一样,自幼习武出身,满腔热血便是报效朝廷,镇守北魁,不让敌军侵犯,保家卫国之心,又比你少几分?” 霍霍听之,似乎明白了他父亲母亲之间真正的问题,可他不能全然理解地道:“他们毕竟是夫妻!” “那又怎样?他们并非是彼此相恋结婚,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这样的夫妻,在胜南国还少吗?”容想想一挑眉道。 霍霍垂下首,默认了容想想的说辞,他不得不感慨,他读了千百卷兵书,抵不过九公主殿下的三言两语,直击要害。 “倘若忠义伯心里有你母亲,不出三日便会来小青阳接你母亲了。 忠义伯虽然对你母亲不好,却对亡妻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对于感情一事,孰好孰坏,是由心而生。 你父亲和你母亲因为你的原因,委曲求全在一处多年,而今他们也逐渐老去,倒不如让他们过几天舒心的日子,放过你父亲忠义伯,也放过你母亲高氏,让她解开心结,更要放过你心里曾期待而无法实现的想法。 也许,对你们都好!所以,本公主说你错了!” 霍霍何时听过这般的言论,一时难以接受地道:“九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让微臣的父母和离?” 容想想负手道:“世上有千百种路,不到迫不得已,为何要选择断臂求生? 霍将军去北魁征战近一年,好不容易归来,无论你父亲母亲对错,你都该尽一份孝心才是,冷着脸离开,可曾想过你母亲的感受?” 霍霍沉默了片刻,忽听容想想又道:“一时接受不了无妨,去和高氏好好道别之后,回霍府慢慢想,总有能想清楚的时候。” 说罢,容想想令道:“万垐,送客,本公主乏了!” 随后,容想想便转身去了温泉池子,与康承恩和李斯淳玩水,就好似刚才说这番话的人不是她一样,而是像个孩子般。 霍霍出了正殿后,左思右想之下,将原本带来答谢九公主容想想之礼,拎着送去了高氏的院落,并掀袍跪在地上叩首认错。 高氏见之,懵了!纳闷九公主殿下同她儿子说了些什么,怎么能让那么冷酷无情的儿子转性了呢? 第338章 九公主殿下神了! 高氏有些手足无措,想解释刚才霍霍所见的那一幕,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生怕霍霍误会更深。 霍霍也瞧出来他母亲的尴尬,生硬地扯了扯嘴角,笑容很是别扭地道: “既然母亲在小青阳可以养身子,我便拜托九公主殿下多留母亲几日,母亲能有个健康之躯,是儿子毕生之愿。” 被高氏扶起身的霍霍说完,与高氏道别,这才离开。 高氏望着霍霍的背影,有那么一瞬的茫然。 霍霍走至正殿想和九公主容想想行告退礼,潜5突然出现,同霍霍说道: “九公主殿下此刻正在安寝,霍大将军自行离开便是,若有话,告诉我,我会转告给九公主殿下!” 霍霍说道:“多谢九公主殿下照顾我母亲!” 潜5一点头,望着霍霍骑着赤云,带着副将离开了。 回到霍府的当夜,忠义伯得知霍霍去了小青阳,一瘸一拐拎着酒坛子再次来到霍霍的书房门口。 本以为霍霍会更加生气,他不去接高氏,轻叹了一声,欲将酒坛子放在门口便离去。 怎料,书房的门打开了,忠义伯的眸光颤了颤。 霍霍接过忠义伯手中的酒坛子,扶着忠义伯走至院中的石桌旁,亲自取来两个碗,倒满了酒说道: “父亲以前镇守江州,抵御北魁侵犯,那时会不会更冷?” 忠义伯见自家儿子肯和他说话,说的话题又是彼此都乐意去谈的,不免思绪回到了他昔年在镇守江州的日子。 忠义伯饮下一碗酒道:“江州是胜南国最寒冷之地,一年有八九个月都是寒冬,从无夏日可言,荒漠飞沙扬尘。 否则,北魁也不会因为冬日冻死的牛羊太多,拼死来侵犯江州。 虽说江州也冷,起码还能有些良田可耕种。” “冷啊!为父并不知道你喜不喜喝酒,可为父在江州时,严寒的冬日,粮草能供给充足已是幸事,就不能贪图柴火木炭也能充足,在炭火不足的时候,能喝一碗烈酒暖身,便觉得是幸事一件!” “儿子也喜欢在冬日喝几盏烈酒!否则冬日难熬!”霍霍实话实说地道。 父子相视,毕竟是共同抵御北魁侵犯的大将军,有着同样的经历,彼此会色一笑,齐齐端起酒碗饮下。 忠义伯似乎从这个话题,回到了年轻之时,那个意气风发的他,一抹唇边的酒渍,大喝一声:“好酒!” 霍霍没有接话,放下酒碗,仰首看天,漫天星斗,璀璨夺目。 好半晌,他忽然转首问忠义伯,“大娘她也去过江州吧?父亲从不提起大娘,但我猜测她应该是女中豪杰,今日想听父亲谈及一二,不知可否?” 忠义伯一怔,知道霍霍口中的大娘是他的亡妻,思忖了片刻,说道: “她自幼习武,是镇北大将军之女,她父亲常年镇守江州,她自幼不畏严寒,善马术和射箭,一把红缨枪在她手里玩得是颇为精彩。” 说到此处,忠义伯的思绪回到了年少时初见亡妻舞红缨枪的那一刻。 霍霍就静静地看着他父亲,许久说道:“大娘是女中豪杰,父亲能记挂她,是应该的!这样的女子值得敬佩。 若非大娘腹中的胎儿没有活下来,想来,父亲也不会娶我母亲入府,会好生教导那个孩子。 这许多年过去了,父亲该放过自己,也放过我母亲,我也该理解你们性格不合,没办法相守到白头的事实。” 说罢,霍霍进书房取来红缨枪,在院中舞了一番,将红缨枪交给他父亲忠义伯,说道:“大娘定然比我舞红缨枪要好许多,这把红缨枪还是供奉在大娘的灵位旁吧!” 忠义伯懵然地接过红缨枪,看着霍霍转身进了书房。 空留下忠义伯在风中凌乱。 怎么回事?他儿子去了一趟小青阳,怎么突然转变了呢? 刚才他儿子霍霍那番话,是让他和高氏和离? 九公主殿下带高氏去小青阳,难不成得知此事,将此事禀报给了圣上,亦或者是告知了太子殿下,因为霍霍凯旋而归。 所以,欲给其母另行他处?还是什么…… 入夜之后,容想想去了高氏的院子,见高氏独自站在树下发呆。 容想想说道:“何必委曲求全去迎合他人?做你自己就好了!” 高氏闻声,见是九公主容想想,赶忙福身一礼。 容想想又道:“霍大将军已经及冠了,你和他未解的心结,早该解开,过属于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何必关霍大将军如何去想,他迟早是要成家的,难不成他还能陪你一辈子吗?” “话是这么说,可今日我那般,似乎……”高氏支支吾吾道。 “本公主觉得甚好!没什么不妥,你们止乎于情,发乎于礼,不过是品论诗画罢了,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说到此处,容想想突然勾唇笑道:“霍大将军明日会不会来,本公主不知道,但是,忠义伯一定是会来的! 高夫人该干嘛就干嘛,他能想念亡妻,你与旁人谈论诗画,也无不妥!” “啊?……” 在高氏半信半疑的过了一夜之后。 次日未及午时,便有侍卫前来禀报,说:“忠义伯带着府兵纵马而来!” 闻言,高氏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直呼:“九公主殿下神了!” 第339章 谁贱?忠义伯何苦这么贬低自己 高氏正欲跨出院门时,迎面走来的三名雅士男倌,将她拦下。 其中一名雅士男倌开口道:“九公主殿下吩咐,若是忠义伯来小青阳,命我等陪高夫人吟诗作画,高夫人万万不可理会忠义伯。 至于原因是什么,九公主殿下没有说,高夫人若想知晓,待九公主殿下得空,不妨亲自去问!” 高氏不知为何,很是信任九公主殿下,便按照九公主容想想的吩咐照办。 故而,忠义伯独自入了小青阳,其他府兵被拦在小青阳门外。 由公主府的侍卫亲自引路,带着忠义伯去了高氏的院落门口。 忠义伯本以为高氏又会如往昔那般,独自坐在院中伤感落泪。 哪曾想到,所见居然是高氏在与三名清秀雅致的文人品谈书画,还在讨论书画应该书写下的诗句是什么才好。 而高氏的气色极好,双颊如染春桃色,一颦一笑是他从未见过的。 忠义伯怔愣看了片刻,轻咳了一声,本以为高氏闻声,又会像往日那般,娇娇柔柔地走过来向他行礼问安。 结果,院中的高氏和三名清秀雅致的文雅之士就似没听见般。 忠义伯默了默,再度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比方才要重些。 院中四人仍是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忠义伯还能不明白这是故意的吗?心下冷笑:欲擒故纵吗? 虽是这么想,忠义伯却觉得失了面子,有些个赌气,觉得他已经拉下脸来接高氏,高氏却当着他的面,毫无顾忌与旁的男子品谈诗画,还不理会他。 忠义伯的脸色骤然一沉,转身一瘸一拐地要走。 引他来的公主府侍卫说道:“九公主殿下有令,说忠义伯若是来了,要好生招待一番,万不可怠慢了去,请忠义伯随卑职去正殿。” 侍卫和忠义伯来到正殿,潜5突然出现。 “九公主殿下安寝未醒,还请忠义伯在此稍作等候!” 侍卫闻言,见怪不怪,抱拳一礼,算是将忠义伯交给了潜5,转身而离。 潜5坐在树下,望着忠义伯孤单影只站在正殿门口,足足站了半个时辰,想走又不敢走,必定是腿站得酸麻,挪了好几次步伐,趁人不注意弯了弯腿。 潜5早听见正殿的动静,因为他戴着潜龙卫面具,忠义伯看不见潜5好几次冷笑的模样。 容想想其实早就醒了,昨夜宠幸了李斯淳,便命李斯淳从后门,把其他的侍君唤来用午膳,同时让布思将高氏和沈黛书唤来一同用膳。 高氏和沈黛书与容想想在小青阳住的这些日子,即便容想想没有提及万垐、康承恩、李斯淳、封鑫的身份,她们俩也不瞎,更不傻,大致猜出九公主容想想与他们四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只不过没想到九公主容想想与他们有了夫妻之实。 更不知道他们四人是九公主容想想的侍君。 毕竟在胜南国这个男尊女卑的国度,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的人,唯有容想想一人! 忠义伯在外面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容想想用过了午膳,吩咐布思带着高氏和沈黛书去依山的院落泡温泉,又唤了几名宫女好生伺候着。 待他们离开后,容想想这才让万垐打开正殿的门,请忠义伯入殿喝茶。 忠义伯跨入正殿时,容想想故意打了个哈欠,略显歉意地道: “并不知道忠义伯会来小青阳,昨个泡温泉过久,身子太过于乏累,今日起得迟了!” 解释了这么一句,容想想给忠义伯赐了座,命人奉了茶。 忠义伯此刻是心中有怒火的,语调不显,很是客气地道:“辛苦九公主殿下照顾贱内好几日,迟迟不见她回府,有些个不放心,便来瞧瞧!” 容想想闻言,假作没听懂地道:“贱内?谁贱?忠义伯何苦这么贬低自己,好歹您曾经也是浴血奋战的英雄,如此说实在不妥!”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忠义伯气吐血了,直在心里感慨: 【难怪坊间传言九公主殿下心智不全,居然连贱内都不知是何意!】 听到忠义伯的心声,容想想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勾唇露出一抹邪笑,心说:骂我是吧?那我不气死你,是不是对不起你给我的评价? 第340章 齐聚小青阳 忠义伯摆出一副慈和之态,耐着性子给容想想解释道: “九公主殿下,老臣口中的贱内,其实是夫人的意思!” 容想想放下茶盏,一脸难以理解地道:“夫人就夫人吧,为何要说贱内,本公主实在不理解,你这么说,显得你人贱也就算了,怎么把高夫人也扯进来了。 高夫人多么清雅高洁的女子,贱这个称呼,用的委实不妥!” 忠义伯闻言,脸色相当难看,纠正道:“九公主殿下,高氏既然嫁入霍府,不能称之为高夫人,而是霍夫人!” 容想想轻笑了一声,“忠义伯,别闹了,你亡妻才配称作霍夫人,你何时把高夫人当作自家夫人过? 若是你亡妻被本公主接到小青阳,莫说八九日,只怕两日你便来接了吧?” 忠义伯一听容想想这话,明白了,九公主容想想是故意为难他。 怎料,容想想话音一转,说道:“忠义伯,本公主可以理解你怀念亡妻,甚至敬重你的亡妻。 但是本公主认为,你亡妻的在天之灵,并不是希望你因怀念他而感伤,而是希望你能与高氏幸福美满。 况且,遍寻京中,忠义伯还能再找出来一个续弦,你奋战沙场之时,你的续弦替你去给你亡妻扫墓,送上祭奠之词吗?” 忠义伯一怔,随即问道:“九公主殿下是说,早些年老臣镇守江州时,是高氏替老臣给亡妻扫墓吗?” 容想想点头道:“年年如此!” 忠义伯的眸光闪了闪,内心顿时腾起对高氏的内疚,他道:“老臣……此事,老臣并不知!” “霍老夫人并不喜忠义伯的亡妻,这一点,想必忠义伯是知晓的。 知子莫过于母,霍老夫人明明知道你喜欢英姿飒爽,能陪你一起奋勇出征的英烈女子,为何续弦要给你找高氏这样的书香门第之女? 原因无他,霍老夫人出自书香门第之家,她与英姿飒爽的女子没有共同话题。 忠义伯你常年镇守江州,霍老夫人与霍夫人不睦,也不可能日日写书信给你! 若非高氏替你祭奠亡妻,又怎会惹霍老夫人对她生厌?” 容想想将事实掀开,说了个清楚。 忠义伯听罢,沉眸想了想,想起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他的亡妻陈氏怀胎八个月突然难产,以至于陈氏胎位不正,和腹中胎儿惨死。 第二件事是高氏刚入府时,他母亲对高氏是极好的,府中的下人对高氏也很是尊重,但是高氏生下霍霍未及两年,他母亲对高氏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府中下人见到高氏很多时候说话的口吻都不算和善。 第三件事,霍霍每次出征之前,都会叮嘱他,让他护好他母亲高氏。 经过容想想的点拨,这一连串的事,原本沉在了海底,被拿出来扔在沙滩上暴晒。 忠义伯似乎是明白了他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事儿,狠力攥了攥拳头。 容想想见忠义伯眼底浮现出一抹恨意。 “忠义伯征战沙场是勇士,是英雄,对后宅之事,实在不懂! 今日你来接高氏,本公主不打算让你将她接走!忠义伯回府之后先解决昔年旧事,事后想清楚,是否愿意和高氏和和美美过日子,补偿她这些年受的委屈,若不能,烦请忠义伯写张和离书。 你欣赏不了高氏的美好,自然有人能欣赏,她已经为你们霍氏一族培养那般优秀的霍大将军,还有什么比她付出更多的女子吗? 她是没有陪你征战沙场,但是她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霍大将军承袭父业,若高氏想,完全可以在霍大将军年幼时教习他书画吟诗。 本公主相信,以高氏的才情,是可以教导出一个极其出色的文人雅士。 高氏之所以这么做,便是她一个女子能为忠义伯做出最大的牺牲,做文人雅士是不会伤及性命,而她培养她的儿子霍霍,是要陪忠义伯征战沙场,一个不小心,她的独子便会没了性命。 言尽于此,忠义伯请回吧,想清楚,再来!” 说罢,容想想不等忠义伯再言,令潜5将忠义伯送出小青阳。 恰在此时,忽听有侍卫禀报道:“启禀九公主殿下,梅友丞相来拜见九公主殿下,说有要事,要亲见九公主殿下。” 话音刚落,又跑来一名侍卫单膝跪地禀道:“启禀九公主殿下,大理寺少卿谢大人求见!” 容想想闻言,心说:这是干啥呢?俩人齐聚小青阳等我发癫,将他们俩创飞回京城? 第341章 听话吗?去养猪! 忠义伯一听梅友丞相和大理寺少卿谢慕来小青阳了,方才又见了康承恩和李斯淳,心说: 【九公主殿下究竟在小青阳做了什么,引得朝中官员和康大司马之子都往过跑?高氏还在小青阳,我得尽快回府处理好事,来接高氏才行!】 听到忠义伯的心声,容想想忧心之事一扫而空,面上不显,令潜5将忠义伯送出小青阳。 随后,容想想便唤来李斯淳,问道:“小青阳可有养猪之处?” 胜南国的规定,不可随意杀生牛马,除非牛马死后,方可买之杀了吃肉。 但是胜南国的达官贵族是不太喜食猪肉的,因为猪肉有一股子腥味儿,是他们不善于去除的。 但是普通百姓和富农缺乏油水,时常买些猪肉吃。 以至于很多农户会在自家的院子里养一两头猪,为了过年桌上能有几道荤菜。 李斯淳不知容想想为何提及养猪,有点懵然,便实话实说道:“据我所知,小青阳后山是养猪之处,庄子的庄户养了七八头猪。 九公主殿下今日想食猪肉吗?” 容想想自穿书之后,还真没吃过猪肉,不免有些个嘴馋,点头道:“是想吃了!” 并将如何做她想吃的猪肉菜肴说给了李斯淳听。 李斯淳默默记下,同容想想说了一声,便去寻庄子上的掌事,并将容想想所言的菜肴书写在纸上,命人去讲给小青阳的厨娘听。 李斯淳刚走,容想想就让万垐去将梅友和谢慕带入了正殿。 梅友和谢慕都没有想到对方会来小青阳,而他们俩又这么寸劲儿,遇在了一起,表面和和气气,实际上,因为彼此心中都惦记着能做九公主容想想的侍君,心中是敌视对方的。 他们俩来小青阳是忐忑不安的。 尤其是梅友。 因为谢慕的理由是四皇子景王侧妃被关入大理寺地牢,他审问之下,景王的侧妃露了一些口供,他怀疑与复景台有关。 既然当初是九公主容想想让他审问此案,有任何问题,他禀报给九公主容想想,也算是正事。 梅友则是思来想去好几日,打算和容想想私下诚然地谈一谈。 让他们俩没想到的是,今日见九公主容想想,九公主容想想一改往昔厌烦他们二人的态度,而是喜色地说: “你们俩来了?本公主今日突然想吃猪肉,你们俩来的正好,咱们晚膳一起吃猪肉做的膳食!” 梅友和谢慕听之见之,虽不喜吃猪肉,难得九公主殿下赏了好脸色,又留他们在小青阳用膳,自然心中欢喜应了下来。 谢慕以为九公主容想想心情极佳,并不知梅友是复景台首领的身份,从怀中摸出景王侧妃的供词,将他心中的怀疑当下说给了容想想听。 容想想也故意没有打断谢慕,存心让谢慕说完后,故作瞠目结舌地道: “复景台?本公主听说复景台的人吃人不吐骨头的,凶神恶煞,专门杀良家女子,还擅长下毒。 你说四皇兄景王的侧妃是复景台的?这么惊悚吗?” 容想想说这番话时,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梅友。 梅友知道九公主容想想说这番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谢慕却不知,以为九公主容想想当真是被复景台三字吓到了,忙安慰道: “九公主殿下不必害怕,卫司台便是专门负责暗中抓捕复景台的反贼。 您身边有六名潜龙卫守护,复景台的人再傻,也必然不会往您身边安插细作的。” “是吗?”容想想一指抵在唇下,似笑非笑地睨了梅友一眼。 梅友生怕九公主容想想以为他要入公主府做侍君,是要给九公主容想想下药下毒,引发不必要的误会,现在他诚然一片,是真心想和九公主容想想在一起,自然是心中生怕九公主容想想对他产生一丝的抵触情绪和虚无的误会。 故而,梅友道:“复景台虽然是逆贼,却也没有九公主殿下说的那般可怕,他们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也不是魑魅魍魉。” 谢慕瞥了梅友一眼,心说:【梅友丞相,你喜欢咬文嚼字,也不该这么和九公主殿下说,九公主殿下能理解你口中的魑魅魍魉是什么意思吗?】 就在谢慕打算给容想想解释时,听到梅友心声的容想想抿唇一笑道:“哦?梅友丞相说得是!不知梅友丞相有血有肉有感情吗?” 闻言,梅友以为机会来了,立刻表忠心道:“微臣对九公主殿下之心,日月可鉴,绝无二心!” 谢慕一听,呦呵,告白啊?我能输给你吗? “微臣先前愚蠢,反思之后,愿意虔诚改之,还请九公主殿下再给微臣一次机会!” 一旁站着的万垐和康承恩彼此相视了一眼,眼神交流在说: “梅友丞相和谢慕会不会入公主府做侍君?”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听令于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表现出一副认可地表情说道:“既如此,那你们俩听话吗?” 梅友和谢慕齐声说道:“任何事都听九公主殿下的!” “那好!你们俩去后山养猪,好好养,一会儿和屠夫把猪宰了,本公主好用晚膳!” 第342章 猪,你俩幸福! 梅友和谢慕都懵了! 什么? 是不是听错了?养猪? 梅友和谢慕自出生到现在,何曾见过活猪,能见过的,那也是膳桌上一道道猪肉做的菜肴。 容想想很是一本正经朝他俩递了个肯定的眼神,往过走时,抬手拍了他俩肩膀一下。 语调放得有些个勾人道:“你们俩养的猪肉必定符合本公主的胃口,你们杀的猪,做成膳食,本公主必定喜欢,得多吃一大碗饭,去吧!” 就这么一句话,犹如黑无常的勾魂链,他们俩的三魂七魄都快不附体了。 脑海中好似有道声音在蛊惑着他们俩:去养猪,去杀猪,九公主殿下喜欢! 容想想勾唇邪魅一笑,朝外走去,令门口侍卫道:“你亲自送梅友丞相和谢大人去后山养猪的猪圈,带上茶水糕点,随时伺候着梅友丞相和谢大人。” “是!”侍卫应道,转首看向梅友和谢慕,内心翻江倒海,感慨: 【能让丞相和大理寺少卿去养猪的,除了九公主殿下,胜南国都找不出来第二人!】 怎料,他怎么觉得梅友丞相和谢大人居然笑得那般高兴呢? 侍卫好迷茫! 没错! 梅友和谢慕就是高兴,因为九公主殿下对他们的态度改变了,居然让侍卫给他们带上茶水和糕点,思虑如此周全,生怕他们渴了饿了,这样的关心,是梅友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是谢慕久别重逢之感。 如何能不高兴呢? 容想想望着跟着侍卫去后山的梅友和谢慕,笑着说:“猪,你俩幸福!” 说罢,容想想去了高氏的院子,挥退了三名雅士男倌,坐在石桌前,受高氏行礼问安之后,与之坐在石桌前,品茶谈心。 高氏已经接受了九公主殿下放荡不羁的性格,今日容想想突然又这么一本正经,好似一个温婉的女子,高氏有些个难以适应。 “今日忠义伯来了,本公主将你昔年替他去祭拜他亡妻之事,惹霍老夫人不喜的事儿,告诉给忠义伯了。 高夫人,别怪本公主私下说句不合时宜的话,虽说是你们夫妻之事,但是你付出即便不图回报,彼此沟通也很重要。 在你看来,不需要忠义伯知晓的事,也许是他想知道的事儿呢。 倘若夫妻,需要你猜,我猜,去过日子,彼此都挺累的。” 高氏垂了垂眼帘道:“也并非我不想同他说,起初想说,他凯旋而归,我怕说了引得他哀思,许多次,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有了机会,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容想想一点头道:“你的性子是如此,也正常,本公主能理解!” 随即,容想想话音一转,问道:“高夫人与他们三位雅士男倌相处好几日了,他们三人的琴棋书画算是很不错。 除此之外,本公主让他们与高夫人相处,是让高夫人与他们学一学,如何与人相处的舒适感,很多话该如何接更好些。 否则,以您是霍大将军之母,本公主是绝不会将三名雅倌的男倌安排在您身边的。” 闻言,高氏怔愣了一下,她恍然明白九公主容想想的良苦用心。 可九公主容想想说的这些,她并没有关注,这些日子都是以正常诗画为主。 容想想见高氏的神色,微微一笑道:“忠义伯回府处理府中之事,一两日也解决不了,高夫人既明白本公主的意思,此后多留心,多学着些。 日后回霍府,霍老夫人毕竟年迈了,掌家管事还是要高夫人操心去处理。 本公主明日会给高夫人送来一位女先生,给你讲一讲如何掌家管事的细节,方便高夫人回府整顿霍府。” 说完,容想想起身欲离。 高氏连忙起身朝容想想躬身一礼,深深拜谢! 容想想转首道:“高夫人不必多礼,霍将军为胜南国浴血奋战,屡获战功,本公主十分敬重他。 唯有让霍府真正的美满平顺,霍将军在江州征战北魁时,才不会分心! 本公主盼着他能健康平安!” 声落,容想想再不多说一个字,提步而离。 高氏望着容想想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眼泪再难止住,流出了眼眶。 容想想是美滋滋地带着侍君去泡温泉。 梅友和谢慕被侍卫带去后山的猪圈,一下就崩溃了!被臭烘烘的味道熏得不敢喘气,眼前闪烁了一抹黑! 第343章 梅友丞相和谢慕的人哪去了? 在梅友和谢慕的脑子里,想象出来的猪圈,是白白胖胖的猪儿们吃饱了,躺在里面酣然入睡。 他们俩所见到的猪,是丑陋不堪,满身蹭着猪屎,“哼哼”叫着。 猪圈内堆积着厚厚的猪屎,臭气熏天。 自幼养尊处优的梅友和谢慕,何时有这样的经历? 即便是府中的恭房,那也是恭桶洗刷的相当干净之后,恭房内熏香。 现在这个草棚里的猪圈,居然能臭得如此,是他们二人从未经历,难以想象的。 梅友和谢慕内心排斥到了极致,都想头也不回的走掉。 奈何看见对方迟迟不肯离去,谁也不愿意率先逃跑的人,如此之下,就造成了一种僵持不下的局面。 因为之前谢慕在公主府给梅友喂春药的事。 因为之前谢慕在清泉池对梅友做出那么不堪的事儿。 梅友即便是再大度,可他毕竟立的人设是雪山之巅的清雅之莲。 故而,只要想起来,梅友就膈应,恨不得把谢慕碎尸万段,都不算完,还要将其挫骨扬灰,再狠跺几脚。 谢慕也将梅友生恨的两件事放在了心里。 从谢慕的角度来看这两件事。 在公主府喂梅友吃春药,是梅友先挑衅他的,他也是受害者。 在清泉池他的确侵犯了梅友,并没有构成什么实际上污糟的事。 况且谢慕认为,他在清泉池是被人下了春药,也不是他自己要吃的,他也是受害者。 导致梅友和谢慕侧首而视,两个人的眼底迸射出的光芒,似乎在交锋。 最终,梅友一狠心,直接撕了自己的一截袍摆,系在口鼻处,有一种英勇赴死,却不畏生死的架势,走进了猪圈。 谢慕自然是不能落于下风,也撕了一截袍摆,系在自己的口鼻处,走进了猪圈。 站在门口三米开外的侍卫,都忍不了这股子臭味儿,就这么惊然地看着梅友丞相和谢慕走进猪圈,胡乱操作,给猪儿们喂吃食和水。 猪儿们意识到与平日的生活有所不同,来的又不是养他们的主人,而是两张陌生嘴脸,领地意识、不接纳反应逐渐显露出来,撅着猪嘴,“哼哼”乱叫,甚至开始去顶猪圈的木栏。 梅友和谢慕哪里知道猪儿们怎么想? 谢慕道:“它们就是饿了,你别给它们一直喂水,喝水怎么能养胖呢?” 梅友道:“你拿着猪食,你倒是喂啊!” 就在谢慕正欲喂时,猪栏里最大最肥的那只猪,撞破围栏,冲了出来。 由于胜南国属于古代,他们饲养的猪与现代是不同的。 胜南国的猪是黑毛猪,头大身子小,虽然没有野猪凶悍,却比现代的家猪攻击力强好多倍。 猪儿们出了围栏,想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创飞梅友和谢慕。 梅友和谢慕虽然都会武功,但是他们俩出身名门贵族,潜意识是排斥猪身上的猪屎和猪臭味儿。 再说他们俩也没有与猪相处过,对于猪,只定义在膳桌之上。 故而,将他们俩吓得扔了手中舀水的瓢和猪食,掉头就跑。 站在门外三米开外的侍卫,便见到梅友丞相和谢慕谢大人疯了般得逃窜,身后好几只黑猪追他们俩。 侍君见状,赶紧去喊人,把后山管猪圈的农户找来,梅友丞相和谢慕,还有那几只黑猪早不见了踪影。 随后,这件事便有人禀告给李斯淳在小青阳管农事的管事。 管事一听,赶紧带着人去寻。 半个时辰后,一头头黑猪都被找到了,却不见梅友和谢慕的踪影。 等容想想坐在膳桌前,瞅着膳桌上一道道猪肉做的美食,高兴不已。 再一抬首,没看见梅友和谢慕,纳闷地问道:“梅友丞相和谢慕的人呢?” 一旁的潜5如实禀道:“梅友丞相和谢大人去猪圈,被猪追着到处跑,吓得跳山而逃了,此刻应该已经回京了!” 容想想愣了愣,说:“他们俩跳山,还能活着回京呐?没摔死吗?” 潜5垂首道:“九公主殿下,那山是土山,一丈多,别说摔死,摔伤都难!” “哦!”容想想点了点头道:“没摔死,为什么不回来呢?” 【还不是怕九公主殿下继续让他们养猪吗?】 听到潜5心声的容想想,勾唇邪笑,她的意图达到了,高高兴兴不再问,品尝着膳食。 用罢午膳之后,容想想命潜5亲自带着侍卫,回京把五皇子文王接到小青阳来。 又让万垐带着侍卫亲自去太子府,请太子容翊来小青阳一叙。 先前太子容翊与容想想私下说好,要找个空闲单独私谈。 这几日容想想正巧也闲下来了,寻好了合理的说辞,说给太子容翊。 至于五皇子文王,容想想觉得是时候,给景王和沈黛书拉根红线,尽早促成他们二人喜结良缘! 第344章 现代歌曲是月老 在万垐和潜5走后,容想想把把琴师喊来,哼着《别让爱凋落》,让琴师按照她的曲调开始谱曲。 随后,又唤来雅倌的那五名男倌,在容想想的指导下,给他们排了一个舞,似虐非虐的场景,一把红色的油纸伞,男倌出神入化的演绎单眼落泪的无助感,和那种痛彻心扉却难以形容的不舍。 看得容想想甚为满意。 恰在此时,万垐领着一队侍卫回来了,禀道:“九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说有紧急事务要处理,今日无法来小青阳,让我给九公主殿下带话,说他得了空闲,会命人前来知会九公主殿下。” 容想想的眸光闪了闪,抿唇问道:“是不是霍府之事?” 万垐微微颔首道:“听闻忠义伯回府大闹了一场,此事连圣上都惊动了,具体因何而闹,满京城的达官贵族都在猜测。” 容想想会色一笑,心说:忠义伯的亡妻陈氏是忠义伯心中难以拔除的刺,他心中怀疑陈氏早产与他母亲霍老夫人有关,怎能不去质问,霍老夫人认为此事已经过去许多年了,她儿子早该放下了,何况,霍老夫人摔伤,必定骨折,疼痛之下,又怎会有好态度?不吵起来都难! 但是心中所想,容想想并不打算说给任何人知晓,只淡淡地道了一句: “霍大将军凯旋而归,回京不久,霍府闹出事,必定会引发父皇和朝中官员的重视,正常!” 声落,容想想转首和李斯淳说了一下,要给五名男倌准备什么款式的衣袍,台子该如何搭建等等事宜。 听罢,李斯淳便亲自带人着手去办。 容想想则是让康承恩取来笔墨纸砚,容想想说,康承恩写《别让爱凋落》的歌词。 刚写完不久,潜5带着侍卫将五皇子文王接回来了。 五皇子文王早知道沈黛书被容想想接到小青阳来了,他想来,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潜5去接五皇子文王,文王一听九公主容想想让他去小青阳,差点没蹦起来,收拾了衣袍和日常所用之物,便跟着潜5来小青阳了。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刚见到九公主容想想,容想想便让他学歌。 五皇子文王的目光搜寻了一圈,也没见到沈黛书的身影。 容想想一拍五皇子文王的肩膀,说道:“不用找了,沈姐姐此刻在泡温泉,要晚一点才会来,你先把这首歌给我学会。 否则,我让潜5再给你送回京城!” 五皇子文王还没见到沈黛书,怎么可能回京呢? 在小青阳能有与沈黛书单独相处的机会,五皇子文王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离开小青阳。 “九皇妹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不就是一首歌嘛?我学!” 结果,五皇子文王拿到《别让爱凋落》的歌词之后,傻眼了。 【这是什么玩意?这是歌?什么歌?】 尤其是《别让爱凋落》的首句:ylove,五皇子文王哪知道这是个什么?古代也没有拼音,英文是什么,他更是没见过。 无法,容想想只好一句一句教五皇子文王。 五皇子文王学的不是一般吃力,因为在胜南国唱歌本就不是文人雅士会干的一件事,若让文王弹个曲子,那是件很容易的事儿,唱歌,文王就会那么几首胜南国耳熟能详的歌。 现代歌,对于五皇子文王来说,曲调难以领悟不说,歌词实在是太露骨了,在胜南国男女相爱,也不会说这么露骨的言辞,尤其是女子。 五皇子文王有一种比上刑还郁闷的感觉。 可容想想一旁的万垐、康承恩、李斯淳听容想想教五皇子文王唱《别让爱凋落》,听入迷了,他们下意识认为这是九公主容想想送给他们的歌,心潮澎湃到了极致,恨不得将九公主容想想抱入怀里,揉入骨血,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九公主容想想才好了。 倘若现在九公主容想想掉一滴眼泪,他们三个人能砸碎了骨头,熬成汤,喂九公主容想想喝,只要能博九公主容想想一笑,生死那都不是事! 花了近一个时辰,容想想终于教会五皇子文王这首《别让爱凋落》的歌曲。 她推着五皇子文王去了台子上,让雅倌在后面伴舞,琴师演奏。 彩排了两次之后,容想想满意了,才唤布思去将沈黛书请过来。 容想想和沈黛书坐在宽椅中,五皇子文王在上面唱着《别让爱凋落》,五名男倌伴舞,潜5和潜6隐身将花篮里提前摘好的花瓣,一把把洒落在台子上。 这一幕落在沈黛书的眼里,唯美的忧伤,让沈黛书眼底闪烁的光弧堪比小行星一般。 容想想瞅了一眼,心下笑道:成了!现代歌曲是月老!本公主终于不用寻借口找沈黛书学书画了! 第345章 落花季节美人如蜜 五皇子文王唱得这首《别让爱凋落》有几句是让容想想改过的。 原版的《别让爱凋落》,歌词是述说失去心中所爱的痛。 容想想改过的《别让爱凋落》,歌词是以暗恋,眼巴巴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人了,那种不可言说的痛感,将整颗心撕扯得难以呼吸。 虽然潜5和潜6在不停的洒落花瓣,五皇子文王的声线也比较温柔。 但是沈黛书听了五皇子文王唱的这首《别让爱凋落》,是可以感受到那种爱而不得的痛心。 就在五皇子文王举着红色的油纸伞,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沈黛书的目光交错相融在一起,似有星星点点在其中。 一曲唱罢,容想想打了个哈欠,说道:“本公主有些个乏了,五皇兄初来小青阳,并不熟悉这里,烦请沈姐姐送本公主的五皇兄去静思院。 说完,容想想也不得沈黛书应声,提步便带着她的侍君们离去了。 容想想一走,五名男倌是相当识趣,和琴师也离开了。 唯独剩下沈黛书和五皇子文王,一人在台子上手足无措紧握油纸伞,一人从宽椅中站起身,不知到了嘴边的话,又该从哪儿说起。 二人立在当下僵持了好一会儿。 五皇子文王才握着红色的油纸伞走下来,吞吞吐吐地道:“这个油纸伞该还给谁?” 沈黛书一伸手,拿过五皇子文王手中的油纸伞,合上之后,福身一礼道: “文王殿下,静思院离我的院落并不远,离这里却有些个距离,还请随我这边走!” “好!” 五皇子文王跟在沈黛书身后,缓步朝静思院走。 走出一截之后,天公作美,飘起了零星细雨。 沈黛书将手中的油纸伞打开,忽然想起身后还跟着五皇子文王,便转身将油纸伞递在五皇子文王的面前。 五皇子文王那般喜欢沈黛书,怎么可能让沈黛书淋雨? 宁可自己淋成落汤鸡,也不可能让沈黛书被雨打湿,故而说道:“无妨,雨并不大,沈姑娘自己撑伞便是。” “虽说雨不大,可是静思院离此处还有些个距离,文王殿下随我走过去,必定会淋湿,眼下已是秋日,若受了风寒,便不妥了!” 沈黛书已然如此说,五皇子文王试探性地开口道:“现下也无外人在,若姑娘不介意,你我共用一把伞。 又怕沈黛书会介意,补充道:“小青阳是李斯淳送给九皇妹的温泉庄子,这里的人都是九皇妹带来的,沈姑娘不必害怕会有人说闲话。 据我所知,九皇妹虽然对下人随和,却也有严格的管束,他们不仅嘴严,还不会胡言乱语说闲话,是不会有损沈姑娘的清白名誉的!” 沈黛书在小青阳住了些日子,自然是能感受的到,很是佩服九公主容想想的治家管理能力。 其实,沈黛书也感觉到万垐、康承恩、李斯淳对九公主很是不同,起初以为他们其中有人想做驸马,在追求九公主容想想。 而后,经常同席用膳,沈黛书也不瞎,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只不过,沈黛书因为很多事,包括霍霍母亲高氏的事,让沈黛书很是敬重,对于九公主容想想的私生活,她也不想过多问及,避免惹九公主容想想不悦。 沈黛书又是个内敛不喜嚼舌根的性子,便只当不知道便是了! 五皇子文王见沈黛书没接话,正琢磨怎么解释,避免生了误会。 只听沈黛书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这一声,让五皇子文王甚感欣喜到了极致,连忙接过沈黛书手中的红色油纸伞,为他和沈黛书撑伞。 说是共用一把油纸伞,毕竟是容想想心血来潮找来的道具,一人撑伞尚可,两个人搂在一起,才能勉强凑合不让雨淋到。 可他们俩毕竟没有结婚,在胜南国男子与女子即便有婚约,那都得守着规矩,就别说他们俩这种连婚约八字都没一撇的男女。 故而,沈黛书潜意识中还是与五皇子文王肩并肩有一拳的距离。 五皇子文王便将伞朝沈黛书那边偏了偏。 恰好此时,一阵风吹过,将他们行走于小路旁的海棠花吹落。 一片片海棠花瓣落下,似乎将二人的暧昧升华,沈黛书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来回撞击着胸口。 五皇子文王想,今日已经唱了那么明显表白心迹的歌给沈黛书,若此刻不说,反倒显得他矫揉造作。 便开口道:“本王心悦沈姑娘许久,一直想送聘礼去沈府,又怕沈姑娘的父母拒绝,便搁置了,今个儿也没外人,憋在心中很久的话,总要说出来才好。 若沈姑娘心中已有心仪之人,本王愿默默做沈姑娘诗词歌赋的追随者。 若沈姑娘觉得本王没有官职,品行尚可,不妨考虑一下本王,可好?” 沈黛书顿足,五皇子文王也停下了脚步。 沈黛书微微敛眸,问道:“文王殿下已有正妃,想娶侧妃,同皇后娘娘提及,下一道懿旨,试问哪家闺阁女子还能反抗吗?” 五皇子文王微微蹙眉道:“本王是心悦你,可本王不愿意违背你的意愿,那般的确是可以逼着你入府做侧妃,可你心不甘情不愿,这一世被困在本王的身边,那本王说心悦于你,岂非是空谈? 心悦一个人,无非是爱她所爱,便是不能永结同心,只要她能够幸福安康,本王也认了!” 沈黛书闻言,眼底有点心疼的泪光闪了闪,问道:“所以,今日那首歌,发自于肺腑了吧?” 五皇子文王没有吭声,因为《别让爱凋落》是他九皇妹容想想谱曲写词,他只不过是唱了出来而已,让他如何作答呢? 五皇子文王这一沉默,沈黛书的心莫名揪疼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道: “我并未有心仪之人,文王殿下对我的心意,我明白了,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可否容我想几日,也得回京再与父亲母亲商量一下方可!” 五皇子文王一听,沈黛书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心里也有他? “好好好!都听沈姑娘的!” 这可把五皇子文王听得心里跟吃了蜜一般,甜的不像话! 第346章 九公主殿下另辟蹊径的癫行为 沈黛书将五皇子文王送到静思院,微微一点头,从五皇子文王手中拿过油纸伞,道了一句: “文王殿下好生歇着,我就先走了!” 说完,沈黛书转身而离。 五皇子文王看着沈黛书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转身进了屋舍。 沈黛书之所以没有多言,选择离开。 是因为沈黛书心事未解,她其实知道五皇子文王喜欢她,但她才情过高,多少有些傲骨在身上,这一两年一直躲避着五皇子文王,是因为五皇子文王已有正妃。 沈黛书不愿意给五皇子文王做侧妃。 侧妃虽然也是妃,但,说到底是小! 她的念想中,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很难接受与别的女子共享心爱之人。 虽然沈黛书自幼也读过《女德》和《女则》,也明白达官贵族后宅妻妾成群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女子不该嫉妒和介意。 可她……不想争风吃醋去度过一生。 这也是为何她及笄之后,登门说亲之人甚多,她却不肯点头同意的原因。 也正因此事,她母亲私下没少同她谈心。 在无数个夜晚,沈黛书会站在院中,仰望星辰,期许着属于她的那份唯一,于她而言,再唯美的诗词歌赋,也无法写出一世一双人的美好。 也正因为她心中期许着美好,写出了许多唯美的诗词,深受达官贵族后宅的闺阁女子所喜欢,这也是沈黛书成名的主要原因。 回到自己的院子,沈黛书举着油纸伞,站在树下发呆了好一会儿,忽听身后传来九公主容想想的声音。 “沈姐姐的裙摆都被打湿了,是想受了风寒,让本公主的五皇兄心疼么?” 沈黛书回神,羞涩一笑道:“九公主殿下是最爱打趣人的。” 万垐举着一把极大的油纸伞,为容想想遮雨。 容想想走上前,拉着沈黛书往屋舍里走,即将提步进门时,容想想说道:“让潜5隐在暗处守护即可,万垐你先回去吧!” 万垐知道小青阳现在都是公主府的人,而且随同而来的不止有潜5,还有潜6和潜7,九公主容想想说留下潜5,潜6和潜7自然也不能离开。 万垐明白九公主容想想这是心疼他,便应声而离。 隐于暗处,不能撑伞,淋着雨的潜567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瞅见没,九公主殿下的自家男人是得宠着,咱们就得当淋雨的看门狗。 那种嫉妒羡慕的眼神,掺杂着无奈的郁闷。 听到他们心声的容想想,假作没听见,和沈黛书进了屋舍,合上门之后。 容想想刚落坐,开门见山地说道:“本公主想问沈姐姐一句实话,你心中对本公主的五皇兄是否有情?” 沈黛书垂下眸子,好半晌没吭声,容想想也不吭声。 足足又过了一会儿,沈黛书才点了点头。 容想想轻笑一声,道:“这么纠结呀?因为本公主五皇兄的正妻吧?” 一句话将沈黛书内心的复杂,一针见血点明。 沈黛书实话实说道:“去年时,家中长辈曾提及过文王殿下,虽说文王殿下无官无职,空有个王爷之名,但是他的琴棋书画是极佳的。 而且,像文王殿下婚后好几年,只有一位正妃的王爷,满京中也寻不出第二位来。 我便认为是文王殿下很是喜欢文王妃,而后,得知并非如此,却又听闻,文王妃是个极其和善温婉的女子,只不过不善于诗词歌赋,更喜琴乐。” 说到此处,沈黛书顿了顿,思忖了一瞬,才又道: “家中长辈说文王妃是个极好相处之人,若是有福气入了文王府,只需敬着文王妃,也不会受委屈。 可我却不认可,若是文王妃也与我一样,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那我又算什么? 况且,日日在府中,不知自己的夫君会不会来自己的房中,等待终究会换来一次次的失望,日子久了,难免会生出怨气。 所以我……” 后面的话,沈黛书没有说,容想想却笑着接话道:“所以你婉拒了家中长辈的建议,其实你心里是有本公主的五皇兄,旁的男子与本公主的五皇兄相比,在你心中难免逊色了几分。 正因如此,你才迟迟没有嫁人!本公主说得对吗?” 沈黛书抿了抿唇,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 容想想道:“沈姐姐,你糊涂啊!” “啊?”沈黛书不解地昂起头,看向九公主容想想。 容想想直言不讳地道:“世间哪有十全十美之事?遇到了事解决事,实在解决不了,那就解决人。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凡事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也可以换种思路,另辟蹊径呀!” 【另辟蹊径?怎么个辟法?难不成让我暗中找人害死文王妃?那我宁可死,也万万不能这么做啊!与文王妃抢文王殿下的心,已然是我亏欠文王妃的了! 文王妃那样温婉的女子,是配得上这世间的美好!】 听到沈黛书心声的容想想,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心说:我什么时候让你谋害文王妃了?真是单纯可爱到了极致。 第347章 开新府? 容想想早知道沈黛书是个善良的人,她从未与文王妃打过交道,但是书中对文王妃的描写,表面上所见到的文字,都是极好的。 可容想想却觉得,世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人? 故而,对文王妃真正的了解,还保留着未知的概念。 容想想捂嘴笑道:“本公主想到一个法子,可两全其美,不知道沈姐姐意下如何!” 见沈黛书看向她。 容想想也不吊着沈黛书的胃口,说道:“本公主回京后,与母后提及五皇兄和沈姐姐的事,请母后下一道懿旨,给沈姐姐一个平妻,同为文王妃。 只不过,沈姐姐不可入住文王府,而是另建新府!” “啊?”沈黛书很是惊讶,“还可以这样吗?” “有何不可?本公主知道沈府不缺钱,若得了文王妃之名,又可以另建新府,沈姐姐的父母定会寻个极好之处,给沈姐姐和五皇兄建府另居。 但,本公主建议沈姐姐建府选择与本公主近些,不必太大,三进三出的院落即可! 反正沈姐姐接受不了五皇兄另寻她人,府中便没有什么妾室,就算日后沈姐姐生七八个孩儿,三进三出的院落,也够住了!” 沈黛书听容想想说完,她明白九公主容想想让她选三进三出的小府邸,是不想她的风头过盛,压过现在的文王妃,而落下不好的名声。 而且,沈黛书也明白一件事,九公主容想想之所以,让她另建新府,就是免去她与现在文王妃的争宠之举。 若她是个侧妃,还得日日晨起向文王妃行礼问安,如此一来,院落虽小,名分和争斗也离她较远。 唯一的痛点就是,文王殿下是不会日日回她的新府邸,总不能有了她,便将现任文王妃扔下,不管不顾了。 这也就是九公主容想想,建议她建府,选府邸离公主府近一些的原因。 若是那般,她可以随时到公主府,与九公主殿下闲聊打发时间。 容想想抿唇一笑道:“这样的法子,沈姐姐可还满意吗?” 沈黛书颔首道:“多谢九公主殿下,如此甚好!” 容想想一点头道:“这法子,是本公主送给沈姐姐的见面礼,既然送了礼,自然也要向沈姐姐讨一份回礼才行。” “九公主殿下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寻到,或者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本公主打算开一间男子成衣衣袍店铺,五皇兄而今尚未得到父皇的官职,他一直闲置在府,日日写些诗文,虽然雅致,却也有些个浪费光阴了些。 本公主一时寻不到合适的人,又不放心让旁人去管,便将这间男子成衣衣袍店铺交给五皇兄暂时管一段时间。 沈姐姐也知道,本公主的五皇兄没有经商的经验,再给本公主赔了银钱,他内疚不说,本公主也会损失体己钱。 想请沈姐姐每日下午得了空闲,去帮衬一二,不知,沈姐姐能不能赏个面子。” 闻言,沈黛书顿时明白了九公主容想想的意思。 一则是让她和文王殿下有单独相处,彼此了解的机会。 二则是九公主容想想压根不想学书画,请她当书画女先生,无非是想了解一下她,熟悉之后,好给她和文王殿下拉红线。 沈黛书“噗嗤”笑出了声,咂舌道:“九公主殿下实在是个精明之人,倒是我认真了!” 容想想正色道:“若非你认真,本公主也不认你这个皇嫂呀!” 沈黛书脸一红,抿唇不再吭声。 话已说完,容想想便和沈黛书道别,出了屋舍,由潜5打着油纸伞,送容想想回了主院落。 晚膳后,沈黛书便将九公主容想想和她说的,说给了五皇子文王听。 五皇子文王听罢,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九皇妹还真是想的周全,此事由九皇妹和母后说,定是可以的!” 五皇子文王清楚的明白,他若是和皇后慕容雪提及,想娶沈黛书做平妻,赐封沈黛书为文王妃,他母后极有可能会反对。 因为沈黛书的父亲虽然是盐官,半商半官,依照胜南国皇子迎娶正妃的典制,沈黛书最多只能做个侧妃。 说完后,五皇子文王心中有些个郁结,他惆怅一件事,就是建新府,因为他没钱! 随后,沈黛书又将九公主容想想要让五皇子文王管理男子成衣铺子的事,说给五皇子文王听。 五皇子文王忽然心下暖得不像话,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了解吗? 他九皇妹有李斯淳这个侍君,莫说开成衣铺子,便是垄断京中男子成衣铺子,还不是他九皇妹一句话的事儿,李斯淳不出一个月就能办妥。 哪里是缺少帮忙管理的人,分明是变着法子,想贴补他些银钱,好让他建新府。 五皇子文王被容想想感动得一塌糊涂,将沈黛书送回院落,跑着去了主院,想向他九皇妹容想想道谢。 怎料,潜5突然出现,肃声道:“九公主殿下有令:文王殿下和狗,不得入内!” 五皇子文王:??? 第348章 只做鸳鸯不羡仙 五皇子文王郁闷了,他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哪儿得罪他九皇妹了。 矗立在当下,五皇子文王思忖了许久,把他来小青阳与他九皇妹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都从脑海中过了一遍,纳闷地在心里嘀咕: “本王也没得罪九皇妹啊!本王是来道谢的,九皇妹因何生怒,把本王和狗相提并论呢?” 在屋舍内听到五皇子文王心声的容想想,扬声喊道: “本公主不爱听你那酸得发麻的道谢之词,五皇兄和狗一起滚出正院,美滋滋做个只做鸳鸯不羡仙的美男子。 再打扰本公主宠幸侍君,本公主就把你扔去狗窝,和狗过夜,你看明天沈姐姐会不会嫌弃你臭!” 闻言,五皇子文王转身就逃,跑出好大一截,顺了顺胸口,嘟囔道: “九皇妹的脾气越发暴躁了!本以为她有了那么多侍君,整日在蜜罐里,不会再有脾气,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居然要把本王扔去狗窝,亏她想得出来,看来以后九皇妹宠幸侍君的时候,本王得远离,别像四皇兄一样被绑在树上过一宿,那滋味,必定好受不了!” 次日,还没等五皇子文王和沈黛书睡醒,容想想早已吩咐好的潜5和潜6,带着布思和十名侍卫,喊醒五皇子文王和沈黛书,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二人请上马车,送回了京城。 五皇子文王和沈黛书坐在马车上都蒙圈了。 尤其是五皇子文王,感慨道:“李斯淳小青阳的温泉庄子,修的那般奢华,京中盛传他在小青阳这个温泉水极好。 九皇妹难得好心请本王来一趟小青阳,怎么都没能让本王泡一次温泉,就这么着急送本王回京呢?” 沈黛书其实也不太明白九公主容想想是怎么想的。 但她莫名有一种感觉,便是九公主容想想喜欢“撒狗粮”,不喜欢吃“狗粮”的念头闪烁在心里。 因为沈黛书是个相当内敛的人,她的猜测并不能确定是否属实,就不会说出口。 如果容想想知道沈黛书会这么想,一定会大赞一句:还得是你懂我! 回到京城后,马车直奔雅倌,把五皇子文王和沈黛书往已经装修好的男子成衣铺子前一放,留下那十名侍卫守护,潜5和潜6便同车夫飞啸而行,掉头回了小青阳。 空留下五皇子文王和沈黛书站在雅倌对面的男子成衣铺子前,风中凌乱。 五皇子文王好半晌回过神,不解地道:“九皇妹是怎么想的,怎么在雅倌对面开个男子成衣铺子?这名声说出去,多不好!” 沈黛书想了想,说道:“大概九公主殿下就是想把成衣铺子里的男子衣袍,卖给雅倌的男子。” “啊?!!!”五皇子文王惊了一瞬,拍额道:“九皇妹是人才啊!怎么想到这么好的生财之道?” 沈黛书也由衷的在心里赞叹。 五皇子文王心说:那还需要本王掌管铺子吗?雅倌是镇国公夫人开的,是我们的姨母,九皇妹一句话,姨母便会带着雅倌所有男倌来成衣铺子量身做衣。 安排几个量衣的伙计,一个账房,这银钱就会流入九皇妹的兜里,需要本王吗? 这时,从成衣铺子走出来的账房,拿着一张契约道:“拜见文王殿下,这是九公主殿下提前命小人拟好的契约,上面已经写明,这间成衣铺子日后文王殿下和九公主殿下是二八分账。 小人是成衣铺子的账房,名唤:万福!” 五皇子文王拿过契约,还没看,先脱口道:“应该的,应该的,九皇妹是该拿八成,毕竟本王没出钱,也无需多费力!” 账房万福皱眉道:“文王殿下莫不是看错了?小人分明在上面写的很清楚,是文王拿八成的红利!” “啊?”五皇子文王细细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心说:九皇妹这是转了什么心性,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撒钱的财神爷了呢? 见五皇子文王发愣,沈黛书提醒道:“九公主殿下的一番好意,文王殿下受着便是,日后若九公主殿下喜欢什么,亦或者有什么需要,文王殿下送给九公主殿下,日后掌管这间成衣铺子,多用些心思,别让九公主殿下失望,便是最好的了!” “是是是!你说的对!” 五皇子文王连连点头,同沈黛书说:“咱们进去,本王这就将契约按了手印!” 就在二人刚跨入成衣铺子时,忽听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夹杂着起哄地喊声。 “快走,快走,霍府又闹起来了,太子殿下亲临霍府,这下可有得看了!” 第349章 高夫人逆风翻盘(上) 一下便勾起了五皇子文王和沈黛书的好奇心。 毕竟,霍霍是胜南国的杀神,深受皇帝的信赖和宠爱,乃是胜南国百官及百姓眼中神一样的存在。 北魁的部落非常多,由于是游牧民族的缘故,每年秋冬两季都不会太安分,若是没有将帅之才镇守,胜南国的江州必定会失守。 先前忠义伯镇守江州时,频频受北魁多个部落的骚扰,损失在所难免。 自从霍霍攻打北魁部落连取三次大胜,北魁那些部落想骚扰江州的念头越发怯懦了许多。 从而使得江州这一年多,从人口到种粮,比往年多了不止一两倍。 皇帝是个极其爱惜有才之人的帝王,对霍霍的评价和欣赏极高。 故而,霍府闹出事,引得太子容翊亲临,必定不是小事,引得京中官员派府中机灵的前去打听,百姓听之,更是如浪水般,蜂拥而至,生怕他们心目中的战神,受了委屈。 五皇子文王在契约上按下手印,和账房万福打了个招呼,就带着沈黛书和公主府留下的侍卫们去了霍府。 他们到霍府门前的时候,已经乌泱泱一片人,根本挤不进去。 碍于沈黛书是尚未出阁的女子,不好抛头露面,加上她名气在京中盛传。 所以,沈黛书便规规矩矩坐在马车里,等着五皇子文王打问清楚,回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足足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五皇子文王回来。 忽然传来太子容翊带来侍卫的喊声:“各位散了吧,太子殿下今日亲临霍府,是听闻忠义伯腿疾犯了,莫要听信谣言。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挤在霍府门前的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听说忠义伯要将瘫在床上的霍老夫人送去京外的庄子,这事似乎闹了不止一次了,到底是真还是假? 忠义伯如此做法,有损杀神在我等心中的形象,胜南国自古推举忠孝纲常之礼,将瘫痪的母亲送去庄子,实乃不孝之举,若被史官记录在册,于杀神霍大将军的盛名有损。” 这一嗓子的喊声,激起民愤,纷纷嚷嚷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率先喊这句话的伍商眯了眯眼,朝后倒退着步伐,隐于后方街角的巷子里,观察着这一切。 太子容翊的侍卫喊了两嗓子,也没压住来围观的百姓之声。 因为太子容翊先前又吩咐,命他们不可伤及百姓,侍卫等了好半晌,见百姓的呼声小些,才喊道: “霍老夫人的腿骨骨折,很是严重,忠义伯先前并非要送霍老夫人去京外的庄子去,而是要带霍老夫人去泰州治腿疾。 昨个阴雨天气,忠义伯的腿疾犯了,无法行走,给圣上写了折子,想请御医来给霍老夫人看诊。 圣上这才命太子殿下带着御医来霍府,为霍老夫人和忠义伯治疗腿疾之症!” 闻言,百姓连连齐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有的百姓跪在地上朝着皇宫的方向叩拜。 伍商见状,想再去搅混事端,奈何一人下跪,引得万民下跪,他如此冒然出现,很是显眼,只好轻叹了一声。 在马车内听到侍卫说这番话的沈黛书,以为事情就是如此,在百姓逐渐散去之后,侍卫亲自走上前,说道: “沈姑娘,文王殿下在霍府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让卑职送您先回沈府,文王殿下说:明日午后,他会在成衣铺子等您!” 沈黛书掀开马车的车帘,微微颔首道:“好!有劳军士了!” 沈黛书离开不久之后,霍府门口来了一架马车,太子容翊的侍卫,抬着一口足够放下一个人的木箱出了府,急匆匆驾着马车朝西城门而行。 隐于暗处的伍商见此,猜测那木箱内躺着的是霍老夫人。 正欲回丞相府,将此事及时禀告给梅友,突然看见太子容翊和五皇子文王先跨出府,忠义伯和霍霍紧随其后。 五皇子文王朝着太子容翊躬身一礼道:“那臣弟就先回府了!” 太子容翊微微颔首,翻身上马,唤来两名侍卫送五皇子文王回府。 忠义伯和霍霍也翻身上了马,追随太子容翊快马加鞭飞驰而行。 伍商目光一顿,立刻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太子容翊和忠义伯、霍霍三人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下,来了小青阳。 容想想早就猜到忠义伯和霍霍会来,只不过没想到太子容翊也会来。 故而,在容想想醒后,第一时间去了高氏的院子,同她私谈了一会儿。 太子容翊等人来到小青阳,守门的侍卫给太子容翊行礼问安之后,说道: “九公主殿下有令,太子殿下若来小青阳不必通传,旁人不可随意进入小青阳,霍大将军也不可。 劳烦忠义伯和霍大将军在门外稍作等候,卑职这就进去向九公主殿下禀报!” 太子容翊闻言,说道:“九皇妹难得来小青阳养身,想来是不喜有人打扰,忠义伯和霍大将军稍后,孤进去寻九皇妹说此事!” 忠义伯和霍霍齐齐拱手,向太子容翊道谢! 结果,让他们俩没想到的是,等了好一会儿,侍卫揉着鼻子回来了,说道: “九公主殿下说,忠义伯和霍大将军此行来小青阳,必定是为了接高夫人回京,让卑职去询问高夫人的愿不愿意。 卑职问过高夫人了,高夫人说:忠义伯和狗都不想见!” 第350章 高夫人逆风翻盘(下) 忠义伯:??? 霍霍:!!! 也不怪他们俩那表情就差惊掉下巴似得,毕竟他们与高氏是夫妻、母子,就算他们经常外出抗敌,对高氏的性情也十分了解。 高氏那般温婉的妇人,怎么可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惊愕了小半晌,忠义伯和守门侍卫,想再确认一遍,问道:“这话是从高氏嘴里说的?” 侍卫一点头道:“是!这话每个字都是高夫人亲口说的,卑职可不敢乱传话,公主府的府规森严,最容不得府中人胡乱嚼舌根子、误传他人之言。” 忠义伯呆愣愣地扭头看向霍霍,那表情好似在说:你信,这话是你母亲说的吗? 霍霍也懵了! 因为他也不信! 霍霍问侍卫,“那我也不能入府见我母亲吗?” 侍卫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霍大将军可以入内,高夫人在院中等您!” 霍霍转首冲着忠义伯道:“父亲且在这里稍后,我去问问母亲,怎么回事!” “好!” 望着霍霍跨入小青阳的大门,逐渐消失的身影,忠义伯再度看向门口站得笔直的四名守门侍卫,不免神色染了尴尬。 霍霍先是去了主院,潜5告诉他:“九公主殿下猜到霍大将军会先来请安,九公主殿下说不必了,霍大将军和高夫人的家事,私下去解决就好,九公主殿下与太子殿下有事要私谈!” 霍霍一听九公主容想想和太子容翊有私事要谈,他了解太子容翊的为人,是不会拿着他们霍府的事,私下变成闲话说给九公主容想想听。 想来是宫中之事,不是他一个臣子能听的,霍霍朝潜5拱手一礼道: “多谢告知,等九公主殿下得了空闲,烦请替本将军传句话,说我多谢九公主殿下这些日子照顾我母亲。” “定然将话讲给九公主殿下。” 潜5说完,一个闪身隐于暗处。 由于潜龙卫都戴着面具,又穿统一的潜龙卫服,唯有身高胖瘦不同罢了。 但,潜龙卫百名,莫说霍霍不经常在京中,极少能见到潜龙卫,便是身为丞相的梅友,也没有机会见全潜龙卫。 除非是潜1234有不同守护的主子,出现在主子身边,他们才能辨认出来。 霍霍便误把潜5当成了万垐,心说:朝中私下盛传潜龙卫的潜1234,一个比一个高冷,实在不属实,圣上赐给九公主殿下的万垐,还是挺好说话的。 霍霍为何这么想,因为他曾见过潜1一次,他身上的杀气重,但是潜1的气场是冷气全开,让霍霍记忆尤甚。 想着想着,霍霍便走到了高氏的院落,见高氏正姿坐在院中的竹椅上,尚未等他开口。 高氏先开口道:“我知道你父亲来了,但我不想见他!” 霍霍虽然心疼他母亲高氏,对他父亲忠义伯颇有怨言,但是,毕竟是家事,他不想旁人知道他母亲受气的事。 “母亲就算气急了,也不该让侍卫去传话,说:忠义伯和狗都不见! 这样的话让旁人知道,母亲高雅名誉岂不受损?” 高氏缓缓站起身,苦涩一笑道:“我遵守了一辈子女子该有的典范,京中的贤妻良母,若真要排个顺序,我起码也能入前三了。 你父亲珍惜过我的贤惠吗?这些年为了霍府的名誉,我委曲求全,忍气吞声,而今我也上了年纪,难不成要将这口憋在心里难以消散的气,带去棺材里才作数吗?” 高氏此一言,说得霍霍一愣。 他知道他母亲这些的艰难,便将语调放得柔和了些,说道: “母亲还不知道,父亲回了霍府,同祖母大吵了好几回,今个儿,父亲可是跪在太子殿下的脚下,求了恩典,将祖母和一名府医一起送去了行山庄子。 日后霍府都是母亲一人说了算,祖母也不会再为难母亲了。” “呵呵……”高氏冷笑道:“他忠义伯是因为我和你祖母吵架吗?他是为了他的亡妻,与我何干? 他将你祖母送去庄子,是知道他的亡妻是被你祖母无端的责罚,导致早产难产而死。 他的嫡亲母亲害死了他最爱的人,还有一个胎死腹中的孩子。他忠义伯还怎么面对你祖母? 这事天天争吵,迟早得被外人知道,他迫不得已之下,才将你祖母送去庄子吧!” 霍霍没想到,他母亲说得这么通透,的确是如此,便没有了言辞。 怎料,下一刻,高氏脸一沉,冷声道:“你走吧,给你父亲带个话,让他拟好和离书,我此生不做他的妻,便是死了,也不入他霍氏祖坟。” 霍霍闻言,一昂首看见他母亲高氏的脸色,严肃到了极致,知道不是一时气话,他想劝,但是高氏冷言冷语下了逐客令。 霍霍只能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小青阳,将忠义伯引至十米开外,把高氏说的话,简而意赅说给了忠义伯听,并提及高氏要和离一事。 忠义伯其实这几日不止伤心他母亲害死了他亡妻,也会自责愧对了高氏。 加上这些日子,霍老夫人瘫在床榻上,高氏被九公主容想想接到了小青阳,霍府失了管家掌权之人,他一个打仗在行,处理府中杂事,他是一概不知从哪儿下手。 也万万没想到,府中杂乱的事能有这么多,不免怀念起高氏在的日子。 忠义伯抿了抿唇,碍于面子,声音极小地道:“我不和你母亲和离,你进去问她,可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她,只要她肯回府和我好好度过余生就行!” 第351章 九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霍霍自出生至今,何时听过忠义伯说过这样的软话,不由得深深看了忠义伯一眼,问道: “父亲说的,是真的?” 忠义伯肃然颔首道:“诚无二言!” 霍霍胸腔顿时滚起一阵暖意,他自幼便希望父亲母亲能够恩爱和睦,这些年他的期盼逐渐落空,本以为此生也就如此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有生之年可见他父亲服软认错,只求和他母亲共度余生之言。 霍霍一点头,再度跨入小青阳的大门,欢欢喜喜去了高氏的宅院,将忠义伯所言,一字不漏,说给了高氏听。 高氏听罢,冷色不改,只淡淡地道了句。 “他想过就过?他想弃就弃?当我是什么?我已想通,子虚乌有的名誉,不过是困住人心的枷锁,我都可以舍弃名誉做下堂妻,还会对他有什么不舍吗?” 霍霍还想再言,高氏冷脸将他赶出了宅院。 霍霍只得再次出了小青阳,将高氏所言告知忠义伯,说完,叹道:“父亲早些年如此,也不至于让母亲如此心灰意冷!” 忠义伯垂下头,沉思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能让高氏和他回霍府,嘀咕道: “其实我对你母亲也不是很差吧?我虽娶了她做续弦,也没纳妾,京中数来数去,但凡婚配的朝中官员,也就我一人不纳妾!” 忠义伯这话说得他自己都心虚,落入霍霍的耳内,也是来气,便怼道: “父亲那是因为心仪我母亲不纳妾的吗?我母亲都难以入你的心,就莫说那些狐媚的妾室了。” 这话狠狠戳中忠义伯的痛点。 确实啊,他没有妾室,一则是因为心中放不下亡妻,二则是他年轻之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镇守江州,若是北魁不安分,一两年也未必能回京一次,他如何娶? 沉叹了一声,忠义伯也没了法子。 恰在此时,万垐从小青阳的大门内走了出来,朝着忠义伯和霍霍拱手一礼,用往日冷音说道: “九公主殿下有令,忠义伯和霍将军请回,否则,九公主殿下放狗咬二位大人!” 说完,万垐根本不等忠义伯和霍霍回话,转身回了小青阳,一声令下,让守门的侍卫,关上了小青阳的大门。 霍霍一听万垐的声音,与潜1的冷音不相上下,只是万垐的音色更好听些。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的潜龙卫必然不是万垐,现在这个才是。 而且刚才太子容翊亲临霍府,霍霍是见到潜4,也听到潜4的声调与之不同,全然没有万垐的好听,也没有如此冰冷。 霍霍刚回京,并不知圣上将潜赐给九公主容想想的事,也不知道有公主府的事。 和忠义伯回京后,霍霍晚上与袍泽之友在酒楼饮酒用膳,他的这位袍泽之友曾是镇守过江州的一名小将,因为受了伤无法再上战场杀敌,皇帝惜才,便封他做了督粮总运官。 督粮总运官是六品官,负责给抗北边境和抗南边境的军将送粮草。 从袍泽之友的口中,霍霍才知道九公主容想想立公主府一事,圣上将潜赏赐给了九公主容想想。 潜龙卫是谁想要就给的吗? 皇帝给太子容翊才一个潜4,而九公主容想想的潜龙卫万垐,依照顺序是潜3。 其余的王爷们,想要一个潜龙卫,皇帝都不给,听到九公主容想想建公主府,皇帝又赏赐了五个潜龙卫,霍霍倒吸一口凉气,意识到皇帝有多宠九公主容想想。 但是他纳闷地说:“胜南国没有驸马的公主,历朝历代也没有建府而居的,咱们胜南国的公主,住在公主府里的,那都是……” 霍霍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袍泽之友叹道:“谁说不是呢,九公主殿下也没有驸马,非要建公主府,圣上就恩准了,还说什么仙人托梦。” 霍霍皱眉道:“是新建的公主府?” 他的袍泽之友道:“也不算是新建,是九公主殿下霸占了大理寺少卿谢慕的新府,改为公主府!” 霍霍常年在北境抗敌,是个不喜八卦之人,他根本不知道九公主以前喜欢谢慕的事。 一听这话,霍霍认为谢慕的母亲慕容雨和皇后娘娘慕容雪是亲姐妹,谢慕便是九公主容想想的表哥,而谢慕的新府就在镇国公府旁边。 他道了句:“谢慕是九公主殿下的表哥,住的近些,有个关照,似乎也无不妥!” 他的袍泽之友了解霍霍的为人,知晓霍霍不喜八卦,便嗤笑了一声,将九公主昔年如何喜欢追求谢慕一事,说给了霍霍听。 说得上头,又多饮了几杯酒,不免提及康承恩和李斯淳常住公主府的事。 “原以为圣上让康承恩和李斯淳大人去公主府,打算给九公主殿下择个驸马。 便没了下文,谁知道他们在公主府到底做什么,九公主殿下这般胡闹,圣上宠溺的也太没边了,居然不管不问!” 霍霍这次回京,与九公主容想想相处了几次,他觉得九公主并非是胡闹之人,也没有人性刁钻的公主习性,便皱了皱眉,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桌上,斥道: “九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岂是可以随便私议的?” 他的袍泽之友也是喝多了,听了这话,以为是九公主容想想来了,心虚不已,“啪叽”就跪在了地上,朝着霍霍就磕头。 第352章 霍大将军因何不娶妻? 霍霍冷瞥了他的袍泽之友一眼,怒斥道:“昔日你身为我手下的小将,原也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上战场杀敌,受伤在所难免,便是丢了性命,也是保家卫国的英雄男儿。 怎么你回京不足一年,你就变成了这般?铁血的性子没有也就罢了,居然还浑说九公主殿下,她一个没有驸马的女儿家,因你这番话,若失了清白名誉,你可想过后果? 你家中也有弟妹,若是旁人如此构陷他们,你当如何?” 霍霍的袍泽之友心里认为他说得并不是浑说,但是他不敢说出口,垂着首,不吭一声。 霍霍见他迟迟没有认错,怒火不减反增,提剑割了一截袍摆,丢在了他的袍泽之友身前,转身而离。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他们从此不再是袍泽之友。 他的袍泽之友了解霍霍的性子,也敬重霍霍的为人,待霍霍走了一会儿后,他拾起那截袍摆,很是珍惜地贴身而放,自言自语地道: “若我没受伤,也不至于回京任职督粮总运官,在外人眼里,我是体面了,却不知这其中看不见的恶,比战场上明抢明刀来得更凶险。 霍大将军,不管你认不认我,你都是我心目中的杀神,有我在一日,便保江州军粮无错漏,哪怕是失了这条性命,我也不能让您在杀敌,还要考虑军粮之事。” 霍霍心中烦闷,出了酒楼,路过一家酒坊,买了一坛酒往霍府走,边走边喝。 走到霍府时,兴许是心情不佳的缘故,携着几分醉意,冲到忠义伯的书房,替他母亲高氏和忠义伯争辩了起来。 若是以前,忠义伯定会大怒,令府中掌事家法处置霍霍,可今日,忠义伯的争辩特别苍白无力,还有几分讨好。 书房外的侍从和府兵都快吓死了,生怕忠义伯又像昔年霍霍年少时,命人家法处置霍霍,想进去劝。 但是他们听到霍霍怒吼之声,也没听到忠义伯唤他们,一个个缩着脖子,站在当下,暗暗祈祷这对父子不要一言不合就争辩。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忠义伯任由霍霍怒吼了近半个时辰,见霍霍微醺减退不少,语调也没有那么生硬,便斟了一盏茶,递在霍霍手前,服软道: “人这一世,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我虽然是你父亲,但我也是人,难免犯错,你说了好半晌,喝口茶润润嗓子。 这两年,你基本上都在江州,与北魁交战,你也知道多艰苦,为父在江州二十多年,遭的罪与你相比较,只多不少。 你与我的官职又不同,你是征北大将军,若北魁安分,你便可在京中小住。 为父是江州的镇守将军,莫说一年能回京一次,便是两三年能回来一次,那都是幸事。 便是回了京,在府中也只能住几日,又得马不停蹄赶回江州。” 说到此处,忠义伯的眼底腾起热雾,叹道:“我倒是想了解你母亲,可我有机会吗?她不是军中之人,是不能跟我一同去江州的。 我每次回府,你都跑到我书房和我吵闹,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让我理解,让我明白,总该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你失了做儿子该有的规矩,我一怒鞭笞你,你又是个遇到事,都藏在心里的人,你母亲亦是如此。 她给陈氏扫墓这件事,我不也是才知道不久吗?” 幽然的长叹了一声,忠义伯继续道:“我知道,我说再多,也弥补不了你和你母亲在府中遭罪的那么多年,我现在想好好弥补你母亲和你,你便替为父说说情吧。” 听到忠义伯如此说,霍霍没吭声,将忠义伯斟满茶水的茶盏一口未喝,放在了手旁的方桌上,站起身,打开门,见到院中站满了人,大斥一声:“还不散去?不知府中规矩?” 说罢,他跑到马房,牵出来他的马匹,翻身上马,出了霍府,直奔小青阳。 让霍霍没想到的是,小青阳的大门居然敞开着,门口站着四名侍卫朝他抱拳一礼。 其中一名侍卫跨出一步,说道:“霍大将军,九公主殿下知晓您今夜回来,特命卑职们在此等候,请随卑职来!” 翻身下马的霍霍闻言,愣了一下,他心说:九公主殿下神了,她怎么知道我会来呢? 霍霍将马绳交给一名侍卫,道了句:“有劳了!” 随后跟着方才说话的侍卫进了小青阳。 侍卫将霍霍带至一处依山傍水的四角亭前,四角亭挂着白色的纱帐,映着月色,依稀可见亭中坐着一名身穿艳红色柳裙的女子,负手而立,昂首看着月色,曼妙的身姿,搭配着美景,好似一幅画般,让霍霍的眸光一顿。 侍卫躬身一礼,一句未言,转身而离。 霍霍知道四角亭内站着的人是九公主殿下,正欲行礼问安时,忽听容想想问道:“霍大将军因何不娶妻?” 第353章 九公主殿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霍霍不明所以,不知道九公主容想想为何突然问这么一句话。 随即便见到九公主容想想转过身,纤纤玉指拨开白色纱帐,露出一道宽度刚好的缝隙,与霍霍四目对视。 这一刻给霍霍的感觉,容想想就似那画中的仙子,欲走出来一般,美得不可方物,便是过去了许多年,这一幕一直烙印在霍霍的心里,每每想起来,都会翘起唇角。 容想想也不急于再度开口,耐着性子等霍霍回答。 霍霍思忖了片刻,说道:“自古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微臣有了黄带加身。 结亲之事,是要由圣上亲定,许是微臣在外征战,圣上便没给微臣赐婚。” 容想想轻笑道:“本公主记得,昔日严老太傅家的小孙女窥见霍大将军之容姿,一见倾心,回府便害了相思病。 严老太傅乃是父皇的恩师,便厚着颜面,求本公主的父皇赐婚。 若本公主没记错,本公主的父皇曾亲笔写下一封书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去江州给你,你回了本公主父皇一封亲笔书信,婉言谢绝了那门亲事。 就在前几日,本公主的父皇还将你私下喊至御书房,问你可有心仪的女子,分明就是想给你赐婚了!” 若非容想想提起,霍霍早已忘记一年多以前严老太傅家小孙女要嫁给他的事。 现下他回忆起来,他并不是恐惧结亲,于他来说,婚姻自己做不得主,却也不想随便让人给他安排个他厌恶的女子为妻。 只因严老太傅仗着是皇帝的老师,在皇帝刚登基的头几年极其嚣张跋扈,府中的子女也时常做些为虎作伥之事,惹得京中百姓怨声四起。 直到皇帝稳坐帝位五六年之后,同严老太傅私下恳谈了一番,说严老太傅年迈,该好好安享晚年。 严老太傅跪地声嘶力竭,一再说他昔日对皇帝教导的难处,又是如何守护皇帝导致无暇管教膝下子女,让他们做出恶事等的言辞。 皇帝太了解严老太傅的为人,便将言官呈上的三十多个奏折给严老太傅看,沉声道: “太傅乃是朕的恩师,朕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奈何这些年,太傅的嫡子女所做之事,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才是其中一小部分的奏折。 倘若他日,有言官当朝列举太傅的嫡子女罪事,朕当如何?” 严老太傅闻言,翻开一个个奏折后,知道此事闹大了,跌坐在地上,好半晌才叩首道: “是老臣教子女无方,全凭圣上处罚!” 皇帝知道严老太傅是以退为进,会色一笑道:“太傅明日早朝当朝奏请告老还乡,回府好好教导府中子女,不要再作恶,朕便将这些个奏折一把火烧了!” 严老太傅颔首应之,按照皇帝所言而做。 可他的子女作恶多年,怎么可能性情大变?只不过将事隐于暗处做,避免让人抓住把柄。 也因为严氏一族的名声太差,霍霍焉能娶严老太傅家的小孙女。 便亲笔写下告罪书,以他在江州抗敌无暇娶妻为由,婉拒了这门亲事。 过了三四个月,霍霍听送军粮来的袍泽之友说,严老太傅前不久突发重疾已逝,严氏一族搬离了京城,去锦州而居。 霍霍多少了解些皇帝的性子,这样的事,莫说皇帝会和九公主容想想说,便是太子殿下,也不会提及一句。 故而,他很是费解。 【这样的事,九公主殿下是如何得知的?九公主殿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容想想心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穿书的现代人,这本虐文小说我看了呀,书上写过! 再度四目相对时,不知为何,竟然激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花! 第354章 是娇美的一时心动 霍霍很快挪开了眸光,微微垂下眼帘。 对于刚才那种感觉,他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他一直看不起那些因为娇美女子而产生的一时心动。 不想,他也会有这样的心思,不禁在心里唾骂自己好几句,方才那些一消而散。 这成为日后霍霍想起来,后知后觉明白,那并非是见到九公主殿下娇美的一时心动,而是他第一次对女子有了心动的感觉。 对于霍霍而言,一个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杀神,比之魑魅魍魉还要让敌军闻风丧胆,又因他对手下兵将管束森严,而让人生出敬畏之心,能与他对视的男子,少之又少,就莫说女子了。 尤其是霍霍认为好男儿志在四方,不会被美色所诱惑,更不会为情所困。 他想找的女子,与忠义伯不同,他想要的是一个贤惠善良,温婉贤淑的女子。 然而,他这想法,温婉贤淑很容易,贤惠也容易,大家闺秀中,就没几个善良的。 因为胜南国四品以上官员的嫡女,会有极大的可能成为后妃,不可能不在她们年幼时教她们规矩和一些手段。 否则,她们入宫后,后宫的水那么深,若能得圣上的宠幸,诞下个皇子,也于他们的家族有好处。 况且,四品以上官员,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后宅明面不争不抢,背地里见不得光的事,一家比一家多。 这一点,霍霍即便不喜八卦,也是自小听多了的。 可他身为胜南国的杀神,无论怎么选,圣上都不可能随意给他挑个小门小户的女儿家。 想法落了空,霍霍也算是早早认命了,想着圣上只要给他赐个温婉贤惠的闺阁女子,他从战场回京,能相敬如宾过完此世便好。 思绪流转,他脑海闪过的念头,成为心声,落入容想想的脑内。 容想想微微勾了勾唇,拨开一侧纱帘挂在亭柱的围栏上,昂起首看着夜幕,说道: “霍将军一直没有个心仪的女子,便想着找个温婉贤惠的女子过一世,既然不喜欢,便心中掀不起波澜,如何能恩爱和睦? 你又在外抗敌,她一人独自留守京中的深宅大院,日子久了,焉能没有怨言? 如此这般,霍大将军岂不是与忠义伯没什么区别,忠义伯有勇,缺少谋略之才,年轻之时,又有些莽撞冲动,几经战场,差点失了性命。 若非陈氏相护,忠义伯现在只怕早已尸骨埋没在黄沙下了,有情有义,又有多次救命之恩,忠义伯怎能忘? 若他那般无心,霍将军也不会在及冠之后,统帅将领抗敌,给忠义伯写信,对吗?” 容想想说到此处时,缓缓正首,凝着霍霍震颤的眼眸,听到霍霍的心声。 【九公主殿下为何这般懂我?九公主殿下又为何这般了解霍府和我的事?……】 霍霍统领将帅抗敌北魁,便是与北魁最善兵法的部落首领,他也没怯懦过。 在这一刻,不知为何,霍霍有一种世人无人懂他,唯有九公主殿下懂他,可这份懂,又让他心中不免生出一丝丝惧怕。 霍霍自幼生于京中,儿时参加宫宴,见过九公主容想想几面,在他的印象中,九公主殿下是个极其骄纵任性的公主。 这次他凯旋而归,再见九公主容想想,只觉得才一年多未见,九公主殿下怎么像换了个人似得,沉稳的不似这个年龄女子该有的。 “怎么不回答?”容想想勾起一侧唇角问道,“难不成霍将军没想到这一点,无言以对?” 霍霍说道:“征战沙场粗枝大叶惯了,确实没有九公主殿下想的周全。” 容想想也不拆穿他,轻笑了一声,“那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来!” “微臣来小青阳,想劝母亲回京的,这些日子得九公主殿下的照顾,是微臣母亲之幸……” 还没等霍霍说完,容想想打断道:“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辱没了杀神之名,你觉得你能劝高氏回霍府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何能几句话融化呢?忠义伯若有心,不妨自己来和高氏认错,当着本公主的面,下个保证。 据本公主所知,高氏已经拟了一份《奏请》,打算不日送入京中,呈给本公主的父皇,请父皇看在她辛劳培养你的份上,恩赐她与忠义伯和离。” “啊?……” 霍霍惊了,他没想到,他母亲怎么才几日不见,也像变了个人似得,让霍霍有一种恍惚感。 第355章 此生感念九公主殿下 “本公主能理解忠义伯当年的处境和这些年的矛盾心理,但本公主也心疼高夫人。 她既做了决定,本公主便支持她,倘若霍将军不想高夫人与忠义伯和离,还是早早回霍府和忠义伯商量,该如何平息了高夫人这些年心中的怨气!” 说罢,容想想迈着莲花步,再不与霍霍多言一字,朝着主院走去,步伐要比往日快了些。 因为禁卫军统领封鑫今日休沐,在主院等着她。 已有几日未见,容想想迫不及待地想听到封鑫在她耳边羞涩地念着撒娇十八连。 空留下霍霍立在当下风中凌乱了好一会儿,拔腿就朝小青阳大门外跑,飞身上了马,一路狂奔回了霍府。 此时的忠义伯已经安然入睡,房门愣是被霍霍一脚踢开,惊吓而醒。 霍霍快步走过来,把忠义伯吓坏了。 “你……你要干什么?” 霍霍赶忙将九公主容想想提及他母亲高氏要请皇帝下旨和离一事,说给了忠义伯听。 忠义伯听罢,脸色苍白如纸,大脑一片空白,整个身子像抽干了精气神,靠在了床帏上,喃喃道: “真就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了吗?我已经做低伏小至此,还不够吗?” 霍霍从未见过他父亲如此。 如此颓然。 如此茫然。 他脑海中闪过,他首次随父出征的景象,那时他的父亲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威严瞩目。 霍霍的眸光闪了闪,一把揪住忠义伯的衣领,喊道:“还等什么,再等下去,我母亲的奏请折子就要从小青阳送到圣上的御书房了。 有九公主殿下的人去送,圣上还能看不见吗?父亲,你不能这样,我母亲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昔年给陈氏伯母扫墓时,我母亲都会心诚而跪,为她上三炷香,感念她救你之恩。” 霍霍的喊声顺着忠义伯的耳朵,直击心底最深处。 他本以为高氏给他的亡妻陈氏扫墓,能烧些祭品,送些纸钱,已经很难得了。 他却没想到,高氏竟能跪在他亡妻陈氏的墓前烧香。 这一刻忠义伯忽觉,他实在对不起高氏,抬手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道: “是我对不起她!”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现在想一想,如何能消除我母亲这些年心中的气才是,我去劝,到底不如父亲,亲自去的好!”霍霍吼道。 忠义伯郁闷地道:“我也得能见到你母亲才行啊!九公主殿下都不让我见,你母亲在小青阳里,又不见我,总不能让我硬闯小青阳吧?” 霍霍怒道:“见不到也得去,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父亲昔年抗敌北魁,都无所畏惧,而今怎么就甘愿认输?难不成心中实在容不下我母亲?” 忠义伯道:“我心里怎么没有你母亲?我以前是没有,现在有!可我有了悔过之意,愿意改过,你母亲不愿意,我总不能强迫她吧? 再说,我一次次去小青阳,此事传扬出去,霍氏一族的颜面何在,你被尊为杀神,是百姓心目中的神,我总要为你的名声考虑吧?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呀!手心手背都是肉,进退两难,我能怎么办?” 霍霍喝道:“我不要那些个虚名,你怕去小青阳辱没了我得名声,那我母亲请圣上赐下圣旨,恩准你们和离,父亲觉得失颜面,哪个更重些?” 忠义伯失了灵魂的目光,突然闪烁了几下,赶紧翻身下床,随手取了衣袍,说道:“走,我们赶紧去小青阳,一刻也不能再耽搁了。” 故而,父子二人于城门刚打开时,骑着马飞奔去了小青阳。 到了小青阳,这对父子都以为九公主殿下不会让忠义伯入内。 不曾想,小青阳的大门敞开,门口站着四名侍卫朝他们拱手行礼,其中一名侍卫跨出一步道: “九公主殿下有令,允许忠义伯入小青阳,但是,忠义伯不能强行将高夫人接回霍府,否则,两位将军就别想跨出小青阳的大门半步。 唯有高夫人心甘情愿,九公主殿下才会开门相送!” 闻言,忠义伯觉得能入小青阳,已是万幸,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侍卫这才朝他们微微颔首,领着他们父子二人去了高氏的院落,未停留片刻,转身就走! 忠义伯见高氏站在树下,脸色与之前截然不同,似乎几日不见,便年轻了十岁似得,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昔年迎娶高氏为妻,洞房花烛也初见高氏的场景。 默了默,忠义伯掀袍下跪,很是郑重地向高氏道歉,并将他这些年没有好好珍惜二人的姻缘,以及高氏能每年给陈氏扫墓,是他粗心不知情等等的事,含泪说出口。 随后,忠义伯又和高氏一再作保,说:“虽然我不能忘了陈氏对我的救命之恩,也没办法忘了她因我母亲之过,难产而亡的事,愧疚于她。 但,我是真的心里有你,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陈氏,我只想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昔年之错。 若你能够原谅我回府,我们坐下好好恳谈,我从今天开始好好了解你,疼你,为你撑伞。 哪怕我诗文不佳,我愿意从今日开始慢慢去读,可好?” 高氏闻言,又见忠义伯下了跪,心下动容不已,霍霍又在旁边一直为忠义伯美言。 足足过了好半晌,高氏才点头道:“行,我和你们回霍府!” 一听这话,忠义伯站起身,喜极而泣,上前拉着高氏的手,又哭又笑道:“好好好,我们回府!回府!” 高氏临出小青阳前,先去主院,想和九公主容想想道谢。 万垐突然出现,冷声道:“九公主殿下尚未醒来,她有话让我告诉高夫人,若高夫人日后在霍府再受委屈,不必憋在心理,随时可以到公主府小住。 九公主殿下不能送高夫人离开小青阳,她说:拿得起,放得下,才是英雄,愿忠义伯和高夫人不是京中人人口中羡慕的恩爱夫妻,而是真正的恩爱夫妻。” 高氏听了万垐的话,眼泪滑出眼眶,朝着主院的屋舍躬身一拜道:“此生感念九公主殿下!” 第356章 用癫来掩饰心中的谋略和大局观 高氏在小青阳住的这些日子,大略是了解些九公主容想想的一些生活习惯,知晓九公主容想想未醒,会有潜龙卫守护,周围十米之内,是不得有人靠近打扰,亦不可发出高声,将九公主容想想吵醒。 故而,高氏想着九公主容想想总有一日会回京,到时备好厚礼,由她亲自去公主府答谢九公主容想想好些。 想法落定,她朝万垐微微颔首,转身往小青阳门外走。 忠义伯与高氏并肩而行,小声询问着高氏可有什么想吃的,他回府让厨娘准备之类的言辞,讨好的语调极为明显。 其实高氏哪有这样的魄力,是忠义伯和霍霍首次同来小青阳的前一日,九公主容想想为她出的主意罢了,就连她刚回府和日后怎么对待忠义伯,九公主容想想也给她出谋划策,出了好几个主意。 高氏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九公主殿下绝非素日所见那般癫,而是用癫来掩饰心中的谋略和大局观。 霍霍跟在高氏和忠义伯的身后,走出一截,忽然脑海中浮现出昨夜她在四角亭见到九公主殿下那一幕,下意识回首看向主院的屋舍。 见万垐身挺如松,冷气全开,尤其戴着潜龙卫面具,见之便让人怯了三分。 霍霍是不怕的,毕竟他在战场杀敌无数,能得杀神之名,岂是一般将军可比。 但霍霍没想到的是,万垐的胆识和气场并不弱,竟能与他对视好一会儿,一丝怯懦没有。 如此强大的气场,便是潜1都没有。 原因无他。 只因为万垐知道霍霍迟早要入公主府做侍君,而他的底气,是九公主容想想给的,他任何时候都是公主府的第一任侍君。 因为高氏毕竟是女眷,即便是忠义伯的妻子,也不好与忠义伯同骑一匹马,而忠义伯和霍霍来的匆忙,也忘了这件事,没有让府中马夫驾着的马车随行。 正在为难时,一名侍卫赶着马车从小青阳内出来,抱拳一礼道:“高夫人,九公主殿下有令,避免回京惹人非议,让卑职用这驾马车送高夫人回京!” 霍霍凝眸一瞧,眼前的马车普通到了极致,竟连他们家最差的那驾马车都不如。 心下将侍卫的话,在心中细细一品,方明白九公主容想想的意思。 前段时间他们霍府因为忠义伯和他祖母闹了好几次,坊间略有传言。 若是高氏乘着极为显眼的车驾回府,定会被坊间碎嘴之人在茶余饭后非议,是他母亲高氏容不下他祖母。 那般便有损他母亲高氏在京中的清誉了。 如此心思缜密,不得不让霍霍再度顺着小青阳的大门,看向主院,又见到站姿笔挺,负手而立的万垐,只不过这一次离的远,他与万垐没有四目相对。 心下有疑惑,霍霍翻身下马道:“父亲,您牵着我的马回京,我同母亲坐马车回京!” 忠义伯以为霍霍打算在马车,替他美言几句,想都没想,便应下了。 霍霍扶着高氏上了马车,坐稳后,马车缓缓而行。 忠义伯一手攥着身下骏马的缰绳,另一手攥着霍霍那匹马的缰绳,时不时扭头看一下,后面的马车跟上没有。 霍霍先是问及高氏这些日子在小青阳养身子,可养好了,是否需要再寻京中名医诊脉看看。 高氏笑着说道:“多亏九公主殿下吩咐随行的御医,给我看诊,已然身子大好。 昨日九公主殿下让随行的御医给开了方子,让我回京后,寻家好医馆,再开七日的汤药,喝了便无碍。” 一听这话,霍霍微微蹙眉,昨夜他才见过九公主容想想,九公主殿下是怎么想到他母亲会同意今日回霍府的? “这次儿子回来,再见九公主殿下,深感与先前很是不同!”霍霍说道。 高氏点头道:“其实这件事,也不难理解,先前九公主殿下在后宫,虽说圣上独宠皇后娘娘,但是后妃那么多,哪个能没点心思? 太子殿下居于太子府,后妃便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没办法牵扯到太子殿下半分。 而今,胜南国唯有九公主殿下这么一位公主,她又是圣上和皇后娘娘唯一的公主。 后宫那些个后妃,对付不了皇后娘娘,还不得想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九公主殿下吗? 若九公主殿下出点什么事,岂非等于割了皇后娘娘的心头肉? 所以啊,九公主殿下先前在后宫时,也只能掩盖本性,好自保。” 霍霍听到这里,深觉后宫争斗不比战场真刀真枪那样能看得见,摸得着,反而阴诈难防! 忽在此时,高氏幽幽一叹道:“之前坊间传言九公主殿下倾心于镇国公府嫡子谢慕,通过我这几日与九公主殿下相处,觉得是有人背后故意玷污九公主殿下的清白名誉。” 不知情的霍霍愣了一下,问道:“母亲说九公主殿下倾心镇国公府的谢慕?” 不知为何,霍霍无意识地攥紧了拳。 第357章 霍霍借酒浇愁愁更愁 高氏脸一沉道:“子虚乌有之事,也不知道是哪个黑了心的,存心辱没九公主殿下的清誉。” 先前高氏是听闻过九公主疯狂追谢慕的事,但是这些日子她住在小青阳,就算她再傻,也看出来九公主殿下和万垐、康承恩、李斯淳的关系非同一般。 具体是什么关系,高氏没有问,但是多少能感觉到,她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三个人明显都喜欢九公主殿下,同在小青阳,为何还能相处那般和睦。 尤其是禁卫军封鑫来小青阳,让高氏震惊不已。 入住小青阳没几天,高氏打心底喜欢九公主容想想,加之她的困境,全凭九公主容想想给她出谋划策,让高氏敬重不已。 没有听到九公主殿下亲口说,即便高氏心中有了七八成的答案,也不会随便说出口的。 故而,高氏只哼道:“若九公主殿下当真心悦谢慕,何至于谢慕来了两回小青阳,被拦在门外,九公主殿下不肯见他? 我觉得九公主殿下并不喜欢谢慕。” 一听这话,霍霍猜测是谢慕喜欢九公主容想想,只不过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胡乱编造事实,辱没九公主容想想的清白。 霍霍最厌烦这种些污糟的事,冷哼一声。 忽然眸光一闪,好似无心随口一问,道:“听闻圣上又赐给九公主殿下五名潜龙卫?” 高氏颔首道:“想来九公主殿下在后宫过得并不安稳,圣上和皇后娘娘才想到让九公主殿下立公主府而居。 先前倒是有公主府,可那两处公主府多少有些不吉利,镇国公夫人和皇后娘娘是亲姐妹,潘氏因造谣玷污九公主殿下的清白名誉太过,又犯了事,被圣上赐死。 关南侯府也获了罪,谢慕的新府闲置,许是皇后娘娘思来想去,如此也避免再建新府了。 镇国公府离皇宫极近,离太子殿下也近,九公主殿下独自居于公主府,毕竟还没有驸马,圣上和皇后娘娘有所担心,也正常。” 霍霍眸色微冷,因为他心中所想的是,这是谢慕的锅,肯定是谢慕对九公主殿下心生爱慕之情,让潘婷知道,才出这样的事。 潘婷已死,霍霍便理所应当的将过错,归算给谢慕。 霍霍本就对关南侯一族没个好印象,便接话说了句。 “有其父必有其女,也不知道当初镇国公府,为何非要定下这么关南侯府。” 话音一转,霍霍问道:“今日临行时,同母亲说话的,是九公主殿下那名很出名的潜龙卫万垐?” 高氏点头道:“对!就是万垐!” “我瞧着万垐的气场比圣上的潜1还要冷三分!实在难得!” 高氏笑道:“嗐,万垐在九公主殿下面前和对待旁人,就似两人一样,若非在小青阳住了一阵子,我都想不到潜龙卫万垐能说话那么温柔。” 这一句话,一下就引得霍霍莫名心中不是滋味,这还用问吗?必定是万垐喜欢九公主殿下。 霍霍本就话少,便沉默不再吭声,高氏说得起劲儿,将这些日子,她在小青阳与九公主容想想相处的时光,挑拣好的,说给了霍霍听。 九公主容想想在霍霍的脑海中,逐渐立体丰盈了起来。 听着听着,霍霍觉得,他心中想要娶的女子,不正是九公主殿下这样的吗? 只不过九公主殿下偶尔竟还会精致的淘气,会肆意开怀而笑。 霍霍忽然有种,这样的女子若在身边,必定时光不会虚度。 可他想到他经常要在江州与北魁交战,相当于一脚踩在阎王殿,不免又怯懦地将想法收回。 矛盾心理,导致他们回了霍府,霍霍用膳时,默不作声,多饮了几杯酒。 忠义伯和高氏了解霍霍是个不善言辞的性子,以为霍霍多饮酒,是因为一家团圆,便也任由他喝。 银月高升,霍霍一摇三晃朝自己的院子而行,走到一半时,恰好路过府中的四角亭。 由于多饮了几杯的缘故,四角亭与昨夜他在小青阳见到九公主殿下在四角亭重叠。 他沉重长叹,仰首看向夜幕,亦如昨夜他初见九公主殿下那般。 高氏脸一沉道:“子虚乌有之事,也不知道是哪个黑了心的,存心辱没九公主殿下的清誉。” 先前高氏是听闻过九公主疯狂追谢慕的事,但是这些日子她住在小青阳,就算她再傻,也看出来九公主殿下和万垐、康承恩、李斯淳的关系非同一般。 具体是什么关系,高氏没有问,但是多少能感觉到,她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三个人明显都喜欢九公主殿下,同在小青阳,为何还能相处那般和睦。 尤其是禁卫军封鑫来小青阳,让高氏震惊不已。 入住小青阳没几天,高氏打心底喜欢九公主容想想,加之她的困境,全凭九公主容想想给她出谋划策,让高氏敬重不已。 没有听到九公主殿下亲口说,即便高氏心中有了七八成的答案,也不会随便说出口的。 故而,高氏只哼道:“若九公主殿下当真心悦谢慕,何至于谢慕来了两回小青阳,被拦在门外,九公主殿下不肯见他? 我觉得九公主殿下并不喜欢谢慕。” 一听这话,霍霍猜测是谢慕喜欢九公主容想想,只不过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胡乱编造事实,辱没九公主容想想的清白。 霍霍最厌烦这种些污糟的事,冷哼一声。 忽然眸光一闪,好似无心随口一问,道:“听闻圣上又赐给九公主殿下五名潜龙卫?” 高氏颔首道:“想来九公主殿下在后宫过得并不安稳,圣上和皇后娘娘才想到让九公主殿下立公主府而居。 先前倒是有公主府,可那两处公主府多少有些不吉利,镇国公夫人和皇后娘娘是亲姐妹,潘氏因造谣玷污九公主殿下的清白名誉太过,又犯了事,被圣上赐死。 关南侯府也获了罪,谢慕的新府闲置,许是皇后娘娘思来想去,如此也避免再建新府了。 镇国公府离皇宫极近,离太子殿下也近,九公主殿下独自居于公主府,毕竟还没有驸马,圣上和皇后娘娘有所担心,也正常。” 霍霍眸色微冷,因为他心中所想的是,这是谢慕的锅,肯定是谢慕对九公主殿下心生爱慕之情,让潘婷知道,才出这样的事。 潘婷已死,霍霍便理所应当的将过错,归算给谢慕。 霍霍本就对关南侯一族没个好印象,便接话说了句。 “有其父必有其女,也不知道当初镇国公府,为何非要定下这么关南侯府。” 话音一转,霍霍问道:“今日临行时,同母亲说话的,是九公主殿下那名很出名的潜龙卫万垐?” 高氏点头道:“对!就是万垐!” “我瞧着万垐的气场比圣上的潜1还要冷三分!实在难得!” 高氏笑道:“嗐,万垐在九公主殿下面前和对待旁人,就似两人一样,若非在小青阳住了一阵子,我都想不到潜龙卫万垐能说话那么温柔。” 这一句话,一下就引得霍霍莫名心中不是滋味,这还用问吗?必定是万垐喜欢九公主殿下。 霍霍本就话少,便沉默不再吭声,高氏说得起劲儿,将这些日子,她在小青阳与九公主容想想相处的时光,挑拣好的,说给了霍霍听。 九公主容想想在霍霍的脑海中,逐渐立体丰盈了起来。 听着听着,霍霍觉得,他心中想要娶的女子,不正是九公主殿下这样的吗? 只不过九公主殿下偶尔竟还会精致的淘气,会肆意开怀而笑。 霍霍忽然有种,这样的女子若在身边,必定时光不会虚度。 可他想到他经常要在江州与北魁交战,相当于一脚踩在阎王殿,不免又怯懦地将想法收回。 矛盾心理,导致他们回了霍府,霍霍用膳时,默不作声,多饮了几杯酒。 忠义伯和高氏了解霍霍是个不善言辞的性子,以为霍霍多饮酒,是因为一家团圆,便也任由他喝。 银月高升,霍霍一摇三晃朝自己的院子而行,走到一半时,恰好路过府中的四角亭。 由于多饮了几杯的缘故,四角亭与昨夜他在小青阳见到九公主殿下在四角亭重叠。 他沉重长叹,仰首看向夜幕,亦如昨夜他初见九公主殿下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