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短剧直播间里锤真鬼》 第1章 穷鬼捉鬼 “喂，你好。” “你好，周周女士，我们这里是市康复医院，关于您母亲的护理费用，不知道您筹措得怎么样了？” “再给我几天时间好吗？到时候一定把钱补给你们。” 放下手机，周周叹了口气，她妈妈上个月出车祸，进医院抢救后成了植物人，现在转到康复医院了，这一个月前前后后的手术，家里的存款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在医院预交的钱也快用完了。 周周想到那巨额的护理费用，烦躁地得抓了抓头发。 她才刚毕业，这年头工作不好找，昨天和今天投出去的简历都石沉大海了。 “小白，怎么办啊？”周周扔掉手机，使劲把自己摔在床上，侧过身想把她的小猫咪抓过来蹂躏，结果摸过去才发现是自己的外套，周周又撑起身探头望向床下，在自己拖鞋旁边找到那黑乎乎的一团。 周周把小白拎起来，按在床上，头埋进它肚子里使劲吸猫，小白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 一人一猫亲切友好互动的时候，她房门被人敲响了。 周周爬起来出去打开门，来人一身中山装，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后。 周周愣了一下，随即扯起一个笑脸，“冥君大人驾临，有何贵干？而且这才下午吧，你翘班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吧？” 冥君看着她，面上依然是无悲无喜的清冷淡泊，可周周觉得总透着几分社畜的疲惫和微死感。 “阴差还没有找到那鬼王的踪迹。”冥君摊着一张死鱼脸说。 “说明你们地府该抓抓行政效率了，早就跟你们说了，让收鬼扩大队伍，硬是不听。多少人还指着下去后考公考编呢，谁想得到下去后连个进体制内的门都没有，你也不怕群众的怒火烧了你的天子殿！”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有人要搞事情，你能快点处理一下吗？” “这话貌似应该我对你说吧，你是冥君还是我是冥君？” “你要实在想当也不是不可以。” 周周一边和他斗着嘴，一边把人迎进来。泡了茶，周周把纸杯放在神龛面前，念了冥君的宝诰，转身时，他面前的茶几上就摆了一纸杯茶。 周周拖了椅子坐在冥君对面，抱着手臂翘起了二郎腿。 “放任厉鬼逃脱戕害生人，冥府失职至此，我作为受害者，应该追究冥府监管失职之罪吗？” “难道不应该是我追究你们胆大妄为，触犯天规的罪责吗？” “什么你们，我们，关我什么事，弄那些事情的又不是我，别想赖我！有本事抓我进赏善罚恶司审问啊。” 冥君被她梗了一下，拿起面前的纸杯喝了一口，“你别想置身事外，如果那鬼王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就等着一起去恶鬼道走一遭吧。” “可以啊，跟回家似的。” “你又何必做出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冥君变出一张纸递给周周，“你自己看，找那鬼王的时候都发现了什么吧？” 周周接过纸张，然后从指尖冒出一小簇火焰，那张薄薄的纸瞬间就被火焰吞噬殆尽，她松开手指，余烬从指尖飘落。 “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以前看灵异小说最烦的就是有人说半句藏半句的，还不一次性说完，就跟某夕夕砍一刀似的。想让我干活就先把舌头捋顺了会说人话再来，包括你。”周周直视着冥君，眼神像是某种磨牙吮血的恶兽。 然而下一刻，她又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回椅背上，重重叹了口气。 “而且我早就说过了。我是个好人，好人是不应该掺合进这些事情里面的，无缘无故被养母拉去配阴人已经够惨了，你们不应该补偿我吗？让这个可怜的少女平平安安渡过余生。” 冥君也叹了口气，“我不惨吗？我兢兢业业干了三千年的活啊，眼看着马上就能光荣退休了，还有人来给我搞事，害我补了二十多年的墙啊，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现在封印快撑不住了，到时候封印一塌，邪魔出世，人间成炼狱了，我无辜落得个玩忽职守的下场，谁来为我发声啊。” 这转折够生硬的，这狗币东西大半夜跑来，就在这等着她呢。 “关我屁事！” “关的，我已经把你名报上去了，尊神面前过了明路，封印破了咱俩得一起滚魔界去。”说到这里，冥君阴阳怪气地补充了一句“跟回家似的。” 周周震惊于这种无耻至极的做派，“我们来捋一下啊，你自己辖区里出了事，我就一路过的，你非要扯着我干嘛？！” “以前是没有，但现在，你就说和那鬼王完成婚配仪式的是不是你吧。我也不想的，你自己撞上来的！将功补过懂不懂？” “狗屁！鬼王拉我去成亲，闯的祸锅还得我来背？！” “都说了你觉得大家信你是遭受封建迷信迫害的无辜少女，还是信你意图驱使厉鬼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冥君说到这里还点了点头，“幸好我英明神武，及时赶到制止了你们肆意狂妄的行为，才没有酿成什么大祸！” 周周目瞪口呆，随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瘫在椅子上，“行吧，抓我去地府吧，滚刀山还是下油锅？” “不用的，说了将功补过就行。我跟尊神说了，你经过鬼王一事后深刻认识到了维护社会稳定是每个公民应承担的责任，你十分愧疚于放任鬼王冥婚一事，为了弥补过错，你向我提出负责不周山监狱封印坍塌和逮捕出逃犯人等一干事宜，尊神听了可高兴呢。” 周周深吸一口气，“你能做个人吗？不对，你就不是人，狗东西！” 冥君淡泊一笑，“我主宰人世生灭自然应该看淡一切公正平和，你骂吧，我不在意。” “狗东西。”周周又重复了一句“可我是个人啊。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再过个几十年就不是了，早晚的事，这么在意做什么？” “而且”冥君顿了顿，“这件事情办完，六界看在眼里，再没有人会拿你的身世作筏子，尊神也可顺理成章将你的事情提上日程，以后就不用再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神不神魔不魔地混日子了，不是好事吗？” “好你个大头鬼。说点实际的，我帮你干活，那鬼王你得帮我查吧？不行，感觉我有点亏，这样，莫家的事情，你得全负责吧？” 冥君灿然一笑，“好说。” “其余人我不管，我只有一个要求，尽量保护我养母。” “好。” “行，成交。” 两人达成了协议，冥君拿出了一个手机，让周周加了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已经有恶鬼邪魔逃逸到人间了，得先处理完这些，但是封印也得看着，他们会收集厉鬼的踪迹给你。” 周周点点头，“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杀不渡的。，你要几分死的，遗物需要留点给你做纪念吗？” “没关系的，尊神已经想到了。”冥君手一翻，掌心里面浮现出来一朵粉粉嫩嫩的小莲花，冥君把小莲花抛给她，“好好干，别让尊神失望。” 冥君说完就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周周一个人盯着小莲花发呆。 这个小东西的作用可以理解为随身携带的纠察，追捕厉鬼这事不难做成，可很难做好。 那些恶鬼邪魔来自于不周山底下的监狱，那座监狱来头不小，当年共工怒触不周山惹下滔天大祸后，娲皇娘娘就在不周山下建了一座监狱以囚禁共工，后来千万年间，那里就成了各界关押罪无可赦之人的地方。 不周山监狱主体在山海界，但延伸至各处，和各界都有交界，千万年来相安无事。 然而六界亿万生灵总有那么几个奇葩，再加上这段时间正是人类吃得最饱搞事能力无限上升的时期。 这几波人一凑头，拍手一合计就给各界整了个大活。 搞祭祀，妄图开历史倒车，然而倒车没开成，开盲盒把魔界一魔给开出来了，开出来又控制不住。 正好他们搞事那个地方是不周山监狱和人间的交界处，这一部分监狱关押的大多是冥界的厉鬼，分属冥界管辖。 那时冥君在闭关，等冥君赶到斩杀魔物的时候，不周山监狱的结界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 于是冥君补了结界，但他又不是全知全能的尊神，结界勉勉强强撑了二十二年，现在撑不住了，也难怪他火急火燎地来坑周周。 周周知道这个事情纯属是为了吃瓜，注意点完全放在了冥君和魔尊两个冤种有没有被尊神削这件事情上，至于不周山监狱会不会塌她没太关注。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无需担心敌人过于强大，系统自会为它匹配合适的对手。 结果没想到吃瓜吃到她自己头上来了。 不辛苦，她就命苦。 纵使周周灵魂强度比肩冥君，她现在也只是个人。 而且因为灵魂和身体的不匹配，她得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周周抵抗这种痛苦的办法是吃东西。 众所周知，吃东西得花钱，而周周现在才刚毕业，几无存款，养母还躺医院里。 想到钱，周周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转头问小白“那狗东西是不是就没提给我工钱的事？” 周周愤怒地在房间里一边转圈一边咒骂冥君，“他是不是觉得我俩扯平了？也不想想他干两件事，我这里要干无数件！这也是可以抵的吗？堂堂冥君居然赖账，还有没有天理啊！！！” 旁边舔着爪爪的小白一脸懵逼地“喵”了一声。 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一只听不懂人话的小猫咪。 第2章 邪恶的玩偶熊 步行街一旁的椅子上摊了一只玩偶熊，旁边摆着一只充气大锤子还有一沓传单，有人过来了，玩偶熊就递张传单过去，人不接又顺手递给下一个。 这你爱接不接，不接拉倒的样子倒是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有小姑娘结伴过来求合照，玩偶熊答应了，又引起一阵兴奋的欢呼。 还有小姐姐试图偷偷摸玩偶熊的肚子。 周周也没有想到，她累死累活了一上午没发出去多少传单，下午实在蹦不动了，就想摆烂，结果这半死不活的调调居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还有小姐姐给她买了奶茶。 这世道人心真是大大的好。 就在周周一边喝着奶茶一边摸鱼的时候，微信上那个自从周周发了讨薪就再也没回过她的头像终于有了动静。 “周老师，我们刚刚探知到，在城西的悦西广场有一个厉鬼的踪迹，烦请您前往看一下，我们的人随后就到。” 周周没有回话，叫老师也不能弥补没有工钱的损失。 那边又发过来一大串资料，周周点开看了。 这个商场刚建成后不久有人在四楼尽头的卫生间里上了吊。 之后商场里就时常发生一些无法用常理推断的事情。 后来商场老板找了个大师来做了场法阵后才没有异常之事。 可是不知怎么的，上个星期，商场保洁人员在晚上打扫卫生时，发现卫生间里有人拖地的声音。 保洁人员好奇地进去看了一眼，直接被吓得晕撅过去。 不是有人在拖地，是半个人拖着身体器官在地上爬。 保洁人员是被值班保安巡逻的时候发现倒在卫生间门口的。 资料里有一些微信聊天截图，周周看到有人说这保洁阿姨真倒霉什么的。 周周就是想说，碰见厉鬼好好地躺到了人来救她出去，这叫倒霉吗？这得祖宗十八代在地下把头磕破才求来的好运气吧。 看资料是看资料，干活是另外的价钱，周周没动。 似乎是知道周周在想什么，那边立刻补充了一句，“商场负责人又请了人来处理这次的事件，请了我们的一个法师，周老师，这次的费用可以全部给您。” 得嘞，要素齐全，周周立马发了条消息过去，“人在哪？” 那边也回得飞快，“马上到了。” 那边刚发完，一阵马达轰鸣声响起，周周抬头，看见一辆红色的超跑停在自己面前，车窗摇下来，一个漂亮女郎问她：“你就是周周？” 周周点头。 女郎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什么意味的笑，“我是陈荷，君上交代过我了，待会你就跟着我，别乱看别乱问，知道吗？” 于是周周这次真心实意地点头了，懂了，这是白拿钱的意思。 女郎让周周等她，她去停好车后，两人一前一后往商场走，周周还穿着玩偶服，有些不好行动，女郎也没有等她的意思。 商场今天借着停业消防检查的由头关了门，两人绕到后门，已经有人在等他们了。 “陈小姐。”一个穿着西装带着工牌的男人迎上来和她握手，“你好，我是这个商场的负责人，之前和您通过电话的。” “嗯。”女郎高傲地应了一声，“走，我们去看看现场情况吧。” “好，这边请。这位是.....”负责人这时候才看见周周。 “我的助理。”周周刚想开口，前面的陈荷抢先道，然后又道，“有什么先进去再说吧。” 三人进了一间会客室，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了，看见她们进来，打量了她们一会，其中一个穿着唐装，面色威严的中年人主动向陈荷打招呼，“这位是陈家的陈荷先生吗？久仰久仰啊，在下青云子。” 陈荷微微点头“不敢当。” 两人攀谈了起来，周周百无聊赖地转头看了一圈，倒是没什么人理她，偶尔有人对上她的视线，又迅速面露鄙夷地移开。 不过也是，这里所有人，人均带着一个助理，那背的拿的不是桃木剑就是符咒，反观周周，左手夹着个玩偶熊头，右手拎着个充气锤子。 她现在走出去都没什么人在意，或者她真出去了，这间屋子的画面看着才像样点。 于是周周真的出去了。 一走出来就又闻到那股难闻的味道，难闻到周周想发火。 周周沿着这股味道，一路向出事的卫生间走过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周周回头看见陈荷一脸怒气冲冲地赶过来。 “不是让你别乱走吗？你有病吧，到时候你出点什么事，又是老娘的错了，没什么本事只会张开腿求男人的货色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啊？” 周周张了张嘴，这段话震得周周回不过神，不是，她在说什么，自己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这边陈荷已经怒气冲冲地向前走了，身后一群人明显听到那句话，脸色各异地路过周周。 周周跟在一群人后面动了动手指，心里面感叹了一下，可惜没带小白过来，不然就可以让它现场拉屎了。 前面，陈荷像是踩到什么一样，突然间崴了一下脚，狼狈地摔在地上。 “陈小姐！” 一群人忙不迭去扶她。 就在这边乱成一团的时候，前面的一个小助理突然尖叫了一声，软倒在地。 众人这才发现前面就是尽头，不远处就是出事的卫生间，而此时，卫生间里面的灯闪烁了几下突然熄灭，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卫生间里慢慢地爬出来..... “好饿啊，好饿啊.....”那是半个人，身下拖着淌了一地的零件，还有一条长长的血迹。 “慌什么？”那位和陈荷攀谈的青云子沉声道，“拿我符箓来。” 一把符咒撒下去，那个鬼毫发无伤且被激怒，本来无目的四处乱转的脑袋突然转向他们这边，空洞的眼眶锁定他们，“嘿嘿嘿，好多吃的，好多吃的啊......” 在场的人或许真有几分本事，然而那鬼双手爬都爬得这么快，在这种情况之下，哪来得及念咒做法开坛，连桃木剑刚碰到厉鬼身上的煞气就断了。 众人眼下见这鬼飞快爬过来，都感觉头皮一阵发麻，现下便慌不择路地想逃跑。 陈荷倒是有几分胆色，见状咬紧唇拔下头上簪着的桃木剑发簪，左手开始掐诀起阵。 周周是看着那流了一地的黄液和血害怕把玩偶服弄脏了不好和老板交差，找了个地放熊头，没找到地方，只好又戴回头上，回头就见一群人慌不择路地往后跑。 周周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给推到了最前面。 陈荷铁青着脸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冲她吼道“你是傻子吗？还不快滚。” 周周确定了，这人是真有病，但是她有没有病关周周什么事啊，周周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在她肩膀上点了一下。 陈荷起的法阵立刻被打断，从来没人可以这样轻易地破掉她的护身然后又打断她起阵，陈荷心中惊骇不已，手上的诀立刻就乱了。 然后肩膀又被人重重推了一下。 “啊！”陈荷惨叫一声，整个人突然朝着厉鬼扑去，她甚至可以闻到厉鬼嘴里散发出的腥臭味了。 一只充气玩具锤子拦在了她的腰间，又把她了勾回来。 陈荷重重摔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才刚二十出头的女孩。 周周握着充气锤子抵在陈荷脖子上，陈荷被迫抬起头。 “我看起来很像好人吗？小姐，再惹我，我就让你明年过周岁，要打个赌吗，我杀了你，冥君.....” “好饿......”背后厉鬼还在爬。 "我没招惹你吧？来说说看，什么叫张开腿求男人？我周周好像没有和谁的男人有牵扯吧？" 陈荷听到周周的名字，愣了一下，然后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正想要说点什么时，又被打断了。 “好饿好饿......”厉鬼爬到近前来。 周周怒不可遏地回头，“你能不能爬远点，没看见我正在和人吵架吗？那边还有一群人呢，瞎了？！” 不远处因为厉鬼的结界而逃不出去的一群人“......” 那厉鬼还真绕开她们过去了，周周也没了继续研究伦理感情纷争的兴趣，抱着手臂看那群人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陈荷缩在原地想说点什么。被周周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动，刚刚周周那一下不止是为了吓唬她，她感觉自己周身的灵力都被封住了，现在的她和废人无疑。 那边惨叫声一阵接着一阵，还有人启用了禁术，胸口上红痕点点，看上去吐了不少血。 周周慢悠悠跟在厉鬼后面，穿着一身玩偶服，看上去像是某种率兽食人不可理解的神经病疯子。 众人眼神慢慢陷入绝望。 周周掐着限制厉鬼行动的诀，见差不多了，才慢悠悠走到厉鬼跟前，然后举起充气锤。 只一下，厉鬼猛地僵住，然后四分五裂，身体砰地一声散成一阵黑烟。 魂飞魄散。 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且高效率。 厉鬼魂飞魄散之后，结界自然消失，周周拎充气锤，捡起熊头后转身往外走。 “几位怎么......”负责人冲过来，看到这边的状况都给吓了一跳。 结界解除，那些血迹自然也消失了，但一个个站都站不起来的惨状着实有点触目惊心，负责人给吓愣住了。 周周走过去，好心地提醒他“解决了，卫生间可以用了，但我建议最好别用，这个卫生间方位不太好，而且有好几个煞化不掉，容易招鬼。” “啊？啊，好好好，大师你说什么都好.....”负责人追着周周说话，两人加了联系方式后周周就走了。 周周一路出来之后找了家奶茶店，随手点了几杯奶茶坐在路边的花坛喝。 快下午六点，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周周看着人群发呆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一只毛茸茸的手，正试图往她的奶茶上伸。 偷我东西？！ 周周猛地伸手抓住那只毛茸茸的手，那人被吓得跳起来，挣脱周周的手飞快地跑走，她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那白毛，认出他是谁后猛地跳起来，狗东西，又让我逮着一个。 周周摸出充气大锤子追过去，"别跑，你给我站住。" 白毛年轻人一边跑，一边回头试图想骂点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却愣住了。 “你骂啊，我就不信了，你还能知道我祖宗的名字！而且.....”周周想到这里火气更旺了几分，“我没酒也没摆草鞋，又不是来诱捕你的，是你先偷我奶茶的！” “我不是监狱里出来的！也没犯事，你不能捉我！”年轻人边跑边喊。 周周愣了一下，停下来回想了一遍逃犯名单，好像确实没他来着，但是，周周突然想起什么，再次举起锤子追了过去。“你没签证，你偷渡！” 周周一路把人追到了没人的地方，按住锤了一顿，然后又蹲下来和他讲道理，“你去两界通行办事处办过签证没有，为什么不去呢？你一个狌狌，偷渡小心别被人类抓去吃掉！” 尊神在各界通往人界的正规通道那里设置了通行关口，这些年，那些人与时俱进地给自己起了个两界通行事务管理局xx处分局的名字。 通行各界的六界生灵要去登记办签证才能得到官方的认可和保护。 狌狌蹲在原地抱头痛哭。 《山海经·南山经》中著“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走。”说得就是他们。 《淮南子·万毕术》中记载“归终知来，狌狌知往。”它们知道很多东西，比如，人类祖先的名字，突出表现为人类拿酒和草鞋诱捕它们，它们一边骂人祖先，一边抵抗不了诱惑踩进坑里，然后被人类捉去宰了吃掉。 “行了行了，不哭了，回去办好签证再过来。”周周打开山海界的大门把这小东西丢回去。 山海界大门打开的时候，周周又遥遥看见那座高耸雄壮的不周山，周周手不自觉地又抖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关上了山海界大门。 回家的时候冥君又在她门口堵她了。 第3章 把鬼片骗进来杀？ “冥君大人怎么又来了？” “底下人上报说你今天遇到逃犯，还把犯人杀了，我来了解一下情况。” “了解个啥，意思我还得写一个行动报告交给你？” “那倒不用，反正你做这种事情顺手，也省得到时候还得关回去，多麻烦。” “尊神慈悲，这好像不是你该说出口的话吧？” “所以交给你来做啊，反正你最后也就那样。” “你能不能别提醒我，不就是坠入恶鬼道永世不得超生吗？天天提，天天提，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当事人的心情？！” “别这样嘛，我们换个思路，既然最后的结果都是这个了，那么做得好与坏又有什么区别呢？小姑娘，拎起锤子加油干喽。”冥君举起纸杯。 “好说。”周周抬起保温杯和他碰了一下，“我杀人的时候你帮我阴司销账就行。” “没问题，到时候有点良心的话，就提果篮来魔界看看我。” 两人又拌了几句嘴，周周问他“你到底来干嘛的？” “就是刚刚做好一样东西，反正闲着，正好过来拿给你。”冥君摊开手掌，一条项链出现在冥君手中。 “什么东西？”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一个个鬼去找有点太慢了。这个东西可以隐藏你的气息，并且增添你身上对于厉鬼来说比较具有吸引力的东西，比如四柱纯阴之类的。” “你的意思是......钓鱼执法！”周周眼睛猛地一亮，“把鬼骗过来杀！” “以及看到这条项链的鬼都会被标记，就算不过来的你也可以找过去......先别激动，听我说完。” “其实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我们是正规部门，自然是和正规部门有对接的，做出这个东西之后，我又和尊神要了一个结界，可以直接把鬼拉进来那种，然后人间部门知道了我们的需求，特地为我们做了一个方案，你看看。” 周周接过来看了一眼，直接被冲击到失去语言，“短剧直播间？” 冥君点点头，“可以借助网络媒体，弄一个直播间，你在直播间里抓鬼，屏幕面前看的人会以为你们在演戏，只有鬼会被吸引，看到的鬼会被吸引进结界，成为你直播间新的演员。” “......这是不是有点缺德啊？” “换个思路，它们搞怪谈吓唬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缺德？” 冥君又嘱咐她，“人间部门会全力配合你，他们只有一个要求，直播间里不要出现太过血腥的画面，以及请维护世界上绝对没有鬼这一基本设定。” 周周比了个OK的手势。 拿到项链后，周周跃跃欲试地戴上。 冥君送完东西后就走了，周周带着项链，想了想又出去溜了两圈弯，可惜只遇见了几个小鬼，看见她像看见瘟神一样立刻就跑了，周周都来不及问问这项链效果怎么样，没办法，还是等直播吧。 第二天周周才起床，门口就站了一堆人。 周周打开门欢迎他们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男士，穿着利落，进来就直接道： “周周老师你好，我是微信上一直和您联系那个人，我叫李鑫，您叫我小李就好了，以后也专门有我来为您对接工作。” 周周点点头，原来他就是讨薪不回那个。 小李同志手指向一边的时髦女性，“她叫苏溪，以后就是您的经纪人，以后您工作方面的商务安排都由她来负责。” “您好，周周小姐，这是我的名片。” 周周接过来看了一眼，哇塞，上面好多个艺人名字她都眼熟哎，王牌啊，这是。 “是这样的”小李继续说“我们有关部门综合了您的需求和实际情况，为您拟定了作为直播剧场演员出道的方案，您所在的娱乐公司昨晚刚刚成立。” “我们公司的主营业务就是直播方面的运营，但随着您今后的职业规划，我们也会适时的拓展业务，请您放心，我们会为您竭诚服务的。” “周周老师，请看这边。”小李指向一边带着墨镜的中年秃头男人，“这位是常导，是我们公司的导演，您的直播间导演也是他，今后也会由他的团队来负责剧本的选择和制定。” 他一顿噼里啪啦，周周听得迷迷糊糊，然后被忽悠着签了一大堆合同，周周总感觉她似乎被坑了，但是她没有证据。 签完合同之后，小李热情且不失礼貌地催促着周周出了门，“周周老师，我们一起去看看我们公司和直播地点吧。” 周周连连点头，组织果然很权威啊。 片刻后，一行人站在了一栋废弃的大楼面前，周周来的时候还看到“军事重地，禁止进入”的牌子，大楼面前有几台起重机，有工人在施工，看起来还是一个建设中的军事重地。 怎么感觉有点草台班子啊？ “周周老师，这边。”小李带着周周进了一处帐篷，“目前条件有些简陋，我们的办公楼还在建，目前只能在这里办公。” 周周看见帐篷里有好多的道具，还有一堆戏服。 一旁桌子上摊开着一本剧本，周周拿起来看了一眼，剧名《灰姑娘和七个小矮人》。 “......” “最近这种改编混搭很流行，我们毕竟是一个盈利性质的公司，还是要注重收益的。”一旁的常导搭话，“考虑到周周没有什么表演经验，我们就选择了这个简单的故事，女主灰姑娘嘛，大家都知道就是美丽善良勤劳那种，好演。” 周周下意识点点头，下一刻小李老师立刻道“好，周周老师选了这个，就这个了。” 周周“......” “周周老师，是这样的，我们时间紧任务重，是不是可以请您尽快开始直播了呢，实在不好意思，请您担待。” 周周又下意识点点头，下一刻，小李老师按下胸口的对讲机，“各部门加紧准备啊，直播今天晚上开始啊。” 周周“......”我怀疑你在赶下班但我没有证据。 其实周周也可以理解，厉鬼散落在毫无防备的人群里，杀人完全不讲逻辑不论因果，换哪个领导来都得尖叫崩溃。 没让周周24小时无休地开直播已经算是很人性化了。 于是这一整个白天，周周都在看剧本，没办法，除了她以外所有演员都是从各界随机抽取的，有些人比她还没有演戏经验，到时候只能靠周周拉进度条。 下午，周周把结界往大楼上一丢，场地布置完成。 傍晚五点，周周因为过于紧张向组织申请是否可以让她的猫陪同，组织考虑到萌宠也是出圈的一大因素，遂同意。 傍晚六点，周周接到小白。 晚上七点，直播即将开始，周周总感觉自己漏了什么，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小李同志，“小李老师，请问其它演员呢？” 带着耳麦的小李老师愣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地问“这一块，我们和其它界生灵不熟，不是都由周周老师您来负责吗？” “......”周周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啊，我太紧张给忘记了。” “......” “没关系”小李有些艰难地道，“我们今天试播，大概没多少人会看吧。” 周周抱着猫一路发飘地走进大楼，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转回来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充气玩具锤，一起拎着进去了。 与此同时，某地某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块巨大的光屏，众鬼纷纷抬头看去，就见一妙龄少女，穿着一身奇怪的裙子走在一个奇奇怪怪的楼里，看背影似乎还是个美人。 众人开始讨论着少女该是何等清丽佳人。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酒摊上有醉鬼向着天幕举起酒杯，摇头晃脑地吟诗，吟到一半就见少女转过身来，那醉鬼后半句诗卡在喉咙里，憋得脸色铁青。 好事的同伴笑嘻嘻地问他，“继续啊，怎么不念了？” “小声点，万一她能听见怎么办？”醉鬼压低声音叱骂同伴。 “也是，毕竟这位真，一顾倾人城。” 酒摊上的小动静没有引来大家的注意，所有人都在讨论天幕上的人。 “艹，怎么是这太岁，晦气晦气。” “她来干什么，这是什么东西，她不会能看得见我们吧。” “看那边，那是什么东西？！” 鬼群之中出现骚动，一鬼手腕上出现一道白色的光，片刻，光芒笼罩鬼全身，鬼消失在原地。 “那鬼呢？他去哪了？” “快看上面，他在上面，啊啊啊啊，那个凶神看见他了，他死定了！” 天幕里，周周试图安抚了一下新来的小鬼。 “好了，开心点，哭什么，多晦气，来，这个给你，快带上。” 小鬼哭得更厉害了，周周没有办法，把小矮人帽子给他一套，转身去找其它演员。 人没找到几个，耳麦里传来了导演的声音，“周周，快过来，直播开始了。” “哎，好，导演，马上到。” 周周把剧本丢给几个小鬼，立马飞奔过去。 …… 今晚是寻常的一晚，小胖端着一碗泡面照常打开软件找有没有好看的直播。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直播间挂在了推荐栏首位上。 “啥子玩意，短剧直播？我不爱看人演戏啊，咋推给我了？而且这才几个人你就上首页，你给网站塞了多少钱？‘’ 小胖一边嘟囔着，一边点了个叉，然后他就进了直播间。 “我刚刚点错了，好像没有吧？算了，先看看，嗯，新人，长得不错。灰姑娘和七个小矮人？什么烂俗剧本！” 直播间其它人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小胖看到观看人数短暂地上来了一下，又迅速掉回可怜的一位数。 小胖正要切出去，领导就打了电话过来，小胖连忙去接电话。 接完电话回来，小胖转过身，和一张肿胀苍白的女人脸对上。 “靠，这是什么玩意！” 女人出现后，直播间里骂骂咧咧的弹幕刷得飞快。 这女人脸色惨白，眼睛毫无生气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上去不像活人的眼神，小胖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正准备关掉直播间，目光却不小心看到桌面上摆着的镜子。 镜子里，那个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wc！”小胖猛地站起来，泡面碗打翻在地，他身后没有人，然而窗户上，电视机屏上，甚至反光的勺子上，都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 小胖头皮发麻，腿软得像面条一样，正慌得六神无主地时候，却听见一阵敲门声传来。 “啊！”小胖吓得尖叫一声，摔倒地上浑身打着哆嗦。而敲门声还在继续，近在耳边，随后，一道女声出现在耳畔，“妈妈，你在家吗？” 不是我的门！太好了，鬼没来！小胖松了一口气，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抽噎几声，转头看向电脑。 直播间里那张女人的脸突然消失了，小胖连忙转回头，电视机上，镜子里的女人脸也消失了。 小胖软着身子坐回椅子上，“缺不缺德啊这直播间，我要举报！” 然而小胖点开这个直播间的举报界面，发现完全是灰的。 靠！ 北方有佳人句：出自汉代宫廷音乐家李延年为向汉武帝推荐其妹妹所著的《李延年歌》。全文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把鬼片骗进来杀？ 第4章 灰姑娘和七个小矮人 弹幕里骂骂咧咧的弹幕涨得飞快，看来刚才那一遭受害者不只有他一个人。 与之相对的是，直播间观看人数居然涨起来了，在线观看人数居然突破了一百。 【有人说这里刚刚见鬼了，我来看看。】 【鬼呢？这什么营销路数啊，有没有人管管啊】 小胖点叉的手顿住了，其实他也是一个灵异爱好者来的。 正在这个时候，直播间里有了新动静。 陈旧的木门被打开，女演员半拖半扶着一具骷髅进了房间。 “妈妈，我可算找到你啦，你今天还没有照镜子呢，快来照镜子。 女演员把骷髅强行按在沙发上，然后去搬镜子，刚刚那面该死的鬼脸又出现在镜子里。 下一秒，鬼脸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卡通芒果脸，脸上依稀可以看见一双眼睛和一个嘴巴。 【就是这个，主播别遮了！刚刚论坛上都有人发了，刚刚干嘛去了！！！】 【好可怕好可怕，这样遮着但是把眼睛露出来了啊喂，这是真死了吧，活人眼神不可能这样。】 【道具做得逼真挺好的啊，干嘛遮起来啊，无聊死了，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惊悚灵异啊？！】 【楼上不懂了吧，刚刚有懂玄学的人士说了，这是鬼面女，只要看见她的人，她就会出现在那个人家里所有可以反光的东西上，所有见过它的人都会死！主播也是为了我们好。】 【哪咋整，我们今天家里都会出现那个巨大的芒果吗？死了之后怎么说，我被一个芒果给吓死了，那算了，还是鬼面吧。】 【楼上的楼上，真的假的，你直播间请的托吧？】 【楼上去论坛看看吧，已经有人发帖子了，刚刚家里面确实出现鬼脸了。】 看到这里小胖连忙切出去在论坛上发了一个贴详细描述了一下自己刚刚见鬼的经历，帖子瞬间回复点赞99 ，小胖心满意足地切回来继续看直播。 直播间里，女演员把镜子搬了过来，“妈妈，魔镜搬过来了，你快问它，谁是世界上最美的人，您不是每天都要问吗？” 骷髅下颌骨开合了一下，女演员转过头来看向镜子，镜子里芒果脸渐渐变淡，女演员提起裙摆猛地一脚踹在了镜子上，鬼脸瞬间恢复正常。 女演员踢完后一脸笑意盈盈地转过来，用充满做作的语调说，“哦，妈妈，它说世界上最美的人是您呢，不对，是我呢。” 【救命，这俩有说话吗？】 【那芒果没张嘴，我举报，它偷懒了。】 【它一个骷髅它也没办法说话啊。】 【楼上严谨点，它一个骷髅它也没办法天天照镜子啊。】 一时间，直播间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女演员转过来后，镜子里的芒果脸瞬间就消失了。 沙发上那具骷髅挣扎着想起来，被女演员按坐下，“什么？妈妈，您生气了，您要把我赶到阁楼上，不要啊，妈妈。” 女演员站起来，做作地拿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妈妈，我会在阁楼完成您的工作，等待您回心转意的。” 骷髅爬到地上，挣扎着向外爬出去。 女演员一脚踩在了骷髅上，然后把骷髅拖起来，“妈妈，您说让我去做饭是吗？我现在马上去，您要监督我干活是吗？好的，妈妈。” 【这什么路数啊？】 【楼上看不出来吗？这走的沙雕风啊。】 【这什么直播间啊，模仿我们小熊的吧，走了走了，有什么好看的。】 【楼上的，滚回你们小熊的直播间去！】 【话说这骷髅做得真逼真，还灵活，哪买的。】 【其实，可能，也许，大概，我总感觉是真的？】 【真的假的，这算不算侮辱尸体啊。】 【就一具骷髅，再侮辱也侮辱不到.....啊啊啊，她在干什么？】 欧式旋转木梯上有些许霉斑，墙面裂开一道道缝隙，蜘蛛网和灰尘堆积在角落里。 不知道这个结界是哪个神界程序员做的，模拟出来的场景逼真得很，连味道都还原了。 周周闻着周围若隐若现的霉味和血腥味，怀疑他是故意的。 周周一路拖着骷髅下了楼来，骷髅头磕在楼梯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趁直播间镜头不在这里，周周心虚地将想要跑没跑掉的鬼面女抓在手里揉成一团，丢进她自己的结界。 刚刚她在逮骷髅，一转头发现这鬼面女的能力都透过屏幕影响到结界外了，周周差点吓出土拨鼠尖叫。 连忙把鬼面逮回来塞进镜子里，周周安慰自己应该可能也许大概，问题不大吧。 转而又想到，这鬼面女，就不用交公了吧，万一造成啥不良影响，干脆就让她在直播间打工还债，当个常驻NPC，顺便兼职摄像头什么的。 周周这样一想又开心起来，并且这次试验很成功，叫过来的鬼大多是做过恶的，这就更开心了。 周周把骷髅提进厨房，烧了一锅开水，“妈妈，你要喝骨头汤是吗？我也想喝骨头汤了呢，我记得妈妈做的骨头汤可好喝了。” 周周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充气锤子，猛地一敲，骷髅的两条腿骨掉下来，周周拎起腿骨扔进锅里。 【妈妈做的骨头汤。】 【妈妈做的骨头汤。。】 【妈妈做的骨头汤。。。】 此时弹幕一群复读机机械地刷着屏。 门外传来脚步声，周周打开门，门外站了两个人，一个年轻的女性，手上捧着自己的头，一个年长的女性，手上拎着一双腿。 看见两个好鬼，周周脸色好了一点，“两位姐姐，你们回来啦。” 年长的女人没理她张口就问，“卖腿吗？” 周周摇了摇头，旁边年轻的女人也摇了摇手中的头。 年长女人绕开周周，来到骷髅面前，“卖腿吗？” 骷髅点了点头，下一刻，周周手按在了它头上，卡塔一声后，周周将手里的骷髅头一起丢进汤锅里，“抱歉，我妈妈说它腿要留着炖汤呢。” 【这啥啊，这两人一堆马赛克，有什么是我们尊贵的直播间观众不能看的吗？】 【楼上的，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好野的路子。】 【虽然姐姐脑袋上顶着一朵卡通蘑菇，手上的头还糊了一层马赛克，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个漂亮姐姐呢。】 【虽然但是，这位大姐，不是，婆婆，手上提着一双卡通腿，看着有点眼熟啊。】 【楼上，我懂你，你是不是想说卖脚婆？靠，这是什么中西合璧的神奇玩意？】 【上面的，讲讲卖脚婆。】 【哎呀，也没什么，就是一个传说，卖脚婆会问人要不要卖腿，人可以拿自己的腿和卖腿婆换钱财，换了之后人再不久后就会失去自己的腿，但那个人不能说出去自己和卖腿婆交易过，一旦说出去就会立刻死去。】 【总之就是一个告诫人们不要贪图捷径，要勤劳踏实的故事。】 【听起来，这个卖腿婆居然还是个好鬼？】 【那么楼上，卖腿吗？】 【滚！】 “两位姐姐喝碗汤吧。”周周从汤锅里盛了两碗汤出来放在她们面前。 卖腿婆摇摇头，“你又不卖腿，我留下来做什么？”说完施施然就走了。 无所谓，反正她也出不去。周周转头来看向另一位，“二姐，喝碗汤。” 断头女鬼坐下来，拿过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勺汤喂进腿上的嘴里。 汤淅淅沥沥从喉管里流出来。 两人同时低头看向淋了一地的汤汁。 周周平静开口“要不二姐，你先去休息吧。随便把妈妈带去休息一下好吗？” 断头女鬼站起来，一手拎起骷髅转身走到门口，然后把骷髅扔了出去，自己又转回来，举着一双呆滞的眼睛看向周周。 周周干笑了两声，这厉鬼开始跟人了。 厉鬼都有执念，或是自己的死因，或者放心不下的牵挂，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答应他们的话，他们会一直跟着那个人，直到那个人帮助他们完成执念。 如果完不成，他们就会杀死那个人。 当然，这是正常的厉鬼，还讲究因果循环，不踩进因果他们也不会害你。 还有一种不正常的厉鬼，不讲武德，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听不懂人话。 周周之前见过多的都是这种不正常的厉鬼，这会猛然间看到一个正常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而且现在还在直播。 周周连忙起身往外走，“二姐，你要去阁楼监督我干活吗？那就来吧。” 短头女鬼面无表情地跟上周周。 周周一手推开阁楼，里面有一个鬼都没有。 周周还没说话，身后女鬼就发出无声的惨叫，具体表现为她猛地拽住周周的手臂强迫她转了个身，甚至连自己头掉下来都不管了。 女鬼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 周周转过来面对了一条舌头，那舌头飘在她面前荡过来荡过去。 周周面无表情地往上看，来鬼面色苍白，吐着一条长长的舌头，带着高高的帽子，帽子上四个字：一见生财，垂下来的长袖间一手拿着锁链，一手拿着抽魂签。 “白七爷，好久不见啊。” 周周看向锁链，上面拴着几个小鬼，很好，她的七个小矮人，小松鼠，小老鼠，小花栗鼠，小各种鼠都被抓获了。 第5章 做个好梦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辛迪瑞拉，我是你的仙女教母，这段日子过得还好吗？”白无常恢复原身。 “叫灰姑娘，辛迪瑞拉可能会侵权。”周周严谨道。 “好的，灰姑娘。”白无常把女鬼的头捡起来还给她，邪气的眼睛眯起来打量了这女鬼一会。 “喏，你的头，不要害怕啦，你这种鬼下去了暂时也投不了胎，平白增加地府工作量，现在我不会抓你的啦，现在最重要的是……” 白无常飘飘荡荡过来“帮助我们的周周小公主找到王子啦。” 周周扯了扯嘴角，“我可真谢谢您嘞。” 【我靠，我就离开一会，给我干哪来了？】 【楼上的，演到仙女教母来抓鬼了】 【这仙女教母长得好白无常啊。】 【啊啊啊啊，这白无常好帅，是我喜欢的类型！】 【真难为主播把你们一个个都搜罗起来。】 白无常还在那飘，周周抓到关键词，“你看见王子了？” 白无常点点头。 “不应该啊，还没到他出场呢。” “原谅一下啦，人爬得费劲呢。” “爬？” 白无常指指窗外。 周周走过去，看到一个奇形怪状的鬼哼哧哼哧在爬楼。 那鬼四肢扭转过来，背朝墙，整个鬼趴在楼上仿佛人形蜘蛛，整个头耷拉到背后，下巴朝上，一边爬一边倒着看他们。 厉鬼爬行速度都不慢，一会就到了周周脚下。 周周一脚把它踹下去。 爬楼鬼摔下楼，啪叽碎成一滩红色物体。 【我来迟了，这演到哪了？】 【白雪公主，不是，灰姑娘和仙女教母在谋杀王子，不确定，我再看看。】 【主播……你再用裂开的西瓜挡血迹，我真的会买一车西瓜去砸你公司大门的。】 那厉鬼摔成一滩泥，过了一会又恢复原型爬上来。 周周和白无常坐在窗户上，那鬼爬上来，周周又给它踹下去。 【不是，你给它看片了吗？它骨头这么硬？】 【看片和骨头硬不硬有什么关系？】白无常抱着女鬼的头，撸了两把头发。“从二十四狱里面逃出来的猛鬼，历劫历久了，脑子不太好使。” “哦，地狱里逃出来的，不早说。”周周站起来活动了两下手腕，脱掉身上碍事的裙子，还是自己的衣服舒服。 在那猛鬼再次爬上来的时候，周周猛地拽住那鬼的脖子，跃出窗台，和它一起跳下楼。 猛鬼摔在地上。 周周又掐住猛鬼的脖子，将他提起来，猛得砸在地上，水泥地被砸出一个大坑。 周周再次把鬼提起来，第二次砸下去后，那鬼像是被戳炸的气球一样，彭的一声，灰飞烟没。 地上除了那个坑连滴血都没留下。 【啊啊啊啊啊，姐姐好帅，好想嫁。】 【这道具好真实，刚开始我还真以为是人扮的。】 【不是，残骸呢？血呢？那么一大滩血哪去了！！！】 【不是，这变戏法吗？另一个演员呢，道具呢？】 【对啊，哪去了，有没有懂技术的出来分析分析。】 一时间，直播间水友们都在讨论突然消失的残骸和血迹。 【楼上的，这分明就是主播搞出来的噱头，骗观众的小把戏，你们还讨论得这么认真？！】 【说得真好，全程直播无卡顿，你噱一个我看看。】 【马赛克糊得这么厚，你能看到什么啊？！真服了，一群主播请的水军吧。】 【马赛克厚，但是马赛克下面有没有东西大家还是看得到的，那堆人就是凭空消失了，这点没意见吧？】 【没人讨论一下主播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怎么毫发无伤的吗？】 【不懂了吧，这是新型威亚技术，工作人员在场外可以用意念控制隐形威压帮助女主跳楼。】 直播间被各种各样的评论刷屏，大量人涌进直播间，与此同时，各种直播切片被发出去。 #鬼面女# #沙雕直播间# #周周# #灰姑娘和七个小矮人# 几个词条攀上热搜，并且越升越高。 而此刻周周已无心再关注外面的事情，杀了一个猛鬼，抓了几个小鬼，但结界没有消失，说明还有东西被吸引了过来。 周周活动了一下颈椎，她杀了一个鬼，现在有点被刺激到了。 空气里传来一种诡异的香味，阴冷怨毒的气息像针一样，刺得人皮肤生疼。 周周有一种像看熟人装x的无语感，但又想想，她带着冥君给的项链，现在在它们眼里就像一块行走的肉骨头，谁都想来啃一口。 “喂，七爷，麻烦把我锤子给我递一下。”周周朝上面招手。 白无常带着女鬼飘飘荡荡下来，将锤子递给她。 “你们快出去吧。”周周接过锤子，“这个东西会迷惑人，等久了会被蛊惑自杀的。” 于是白无常又带着一众小鬼走了，给周周清了个场。 周周又朝不知道哪处大喊了一声，“咪，干活了！” 咚地一声，小白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飞快爬上周周头顶。 周周撕下一片衣角绑住眼睛，大步走进楼里。 …… 大厅里亮起了灯，形形色色的男女从各个房间走出来，穿着繁重的礼服，兴奋地谈论着即将开始的舞会。 大厅中央的蛋糕散发出香甜的气息，明亮温暖的会场里，小孩子在追逐打闹。 它游走在人群中，面带微笑地听着人们谈论说笑。 “王子殿下马上就要出来了。” “他会选择哪一位女士做他的舞伴呢，真是让人期待啊。” 确实让人期待呢，真是一个爱做梦的孩子啊。 它原本在城市里游荡，躲在不敢见人的地方伺机等待着有没有落单的猎物，突然闻到一股极为香甜的气息，不受控制地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在做王子爱上青蛙的美梦啊。 来吧，我的孩子，沉浸在美梦中吧......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猫叫打断它的思维。 哪来的猫？它闻声望过去，却在这一瞬间，整栋楼里所有的光突然熄灭，周围陷入了重重的黑暗。 这不对劲，怎么可能，没有人的美梦是一片漆黑的，就算有又怎么会影响到它！ 它后退一步，撞到后面的人身上，人群在抱怨着突然停电，被它撞到之后又开始嚷嚷起来。 该死！它随手拧断一个人的脖子扔到一边，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它开始烦躁起来，正准备再杀几个人，却感觉一阵恐惧爬上它的脊背，头皮都在发麻，就在它背后！那个人就在它背后！它下意识逃出大厅。 不知道逃到了哪一层楼，它的身体越来越重，它的法力在消失。 背后有人，它不知道他在哪，但是它知道他一直跟在它后面，看着它惊慌失措地逃跑，像是在戏耍一只老鼠。 该死！它随机进了一块窗户玻璃，一边迅速逃离这里，一边调整气息，将气息与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 能在监狱里活下来的东西即使没有多大本事也有一些保命手段，它开始气恼起来，来吧，就让我看看，我们谁先死！ 没有脚步声，走廊里安安静静地，只有一声一声的猫叫，远远近近，长长短短。 它经过一个房间时，一只手猛地打碎玻璃，伸进来抓住了它的手臂。 它悚然一惊，猛然间一挣，不再管那条被连肉带骨撕下来的手臂，迅速越出窗外。 不知道到了哪一层楼，它躲在暗处狠狠喘了口气，它发现它没有办法再利用玻璃或沉入地底逃走了，对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阻隔了它的能力。 又有猫叫声从上方的楼道上传来。 艹，它迅速离开那个地方，然而猫叫声依然响在那里，不快不慢，一点一点变近。 一股寒意从脚底漫上来，它反应过来什么后，迅速调转方向。跑！赶紧跑！离开这里！那猫叫不是找它的，是给它提示那个人在哪的！ 逃避强者是生存的本能，被当做猎物玩弄的愤怒抵不上深入骨髓的恐惧。 它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它知道它再呆在这里一定会死在那个人手上。那个人给它的感觉，就像是，像是它还在监狱里面对那些不可理解的东西的时候。 该死，有人做了一个陷阱，于是它就这样无知无觉地踏了进来！ 猫叫声一点点变近，它蹲在角落里。这栋楼有两个通道，那个人从另一个楼道下来，而它旁边就是一个楼道。 即使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它也还记得整栋楼的大致地图。 快走，马上走！ 它冲进楼道，失去法力的身体变得又重又沉，而它却没办法思考身体上的异常。 轻巧的猫叫突然响在头顶，那个人来了！ 它迅速躲进一旁的楼道，猫叫声消失了，一只手搭上它的肩膀“找到你了。” 居然是一道女声，惊骇之下，它一拳挥了过去。 那个人也没有用法力，没有用符咒，没有掐诀，什么都没有，与它缠斗的几下，它听见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巧的“啪”，像是某种玩具，然而每一次碰到它身上都像是有千斤之重。 它被迫像人一样和她交手，然而有这样的人吗？硬生生把它这个怪物拉到了人的水平线和她动手，这也太怪物了吧！ 它咬住下唇，忍痛舍弃了另一只手，它的骨肉里带着诅咒和毒，触之即死。 手臂炸开，它感觉到那人跳了开来，它趁机转身就逃。 没有声音，身后安安静静地，然而它知道她还在后面。 身体上一阵鸡皮疙瘩暴起，它凭着无数次生死拼杀的本能努力往旁边一避，那人从上方跳下来，武器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他们再次交手，然而它已经没有手了，一锤砸在身上，它失去了一条腿。再一锤砸在身上，他半边身体没了。 简直就是在…… 那人一手将它掼在地上后，一只脚踩了上来。 “好玩吗？”它听见她问。 “你......你到底是谁”它气喘吁吁，努力想睁眼看清上方人的样子。 那个人却没有回答它的问题，她继续道“那些被你吃掉的少女，死前也是这样被你玩弄的吧，你一点追一点点吃掉她们，现在换成你自己了，好玩吗？” 这种语气，这个问题，它脑子里突然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你是......你是那个小娃娃！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在这里杀你啊。”周周的声音依然平稳轻巧，她最后一次举起了锤子，“晚安，做个好梦。” 第6章 灰姑娘和仙女教母私奔啦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看着女演员开始收拾东西往外走，电脑桌前，小胖也没空去管脑子那十万个为什么，他瘫在了椅子上长长舒了口气，太精彩了，太刺激了。 简直就像是自己那些年在学校玩见鬼游戏，被鬼吓得半死，跑出半里地后发现是守门大爷那样，刺激，深入心灵的恐惧，深深的安全感以及劫后余生后想大喊一声你有病吧的卧槽感。 直播间现在的在线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一万了，全是后面进来的。 刚刚就在女主播砸死王子的同时，大厅突然亮起来灯，好多演员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衣冠楚楚光鲜明亮，简直正常得不正常。 小胖那句神经病无药病愈了还没有打完，灯光又是一暗，黑暗里，众演员纷纷变装。 有人五体投地，有人肝肠寸断还有几个马赛克打着也看不清什么尊容。 偏偏说得做得跟个活人似的。 然后两位主要演员就开始了一场不可思议不可理喻胡搅蛮缠丧心病狂的追逐游戏。 简直就是一场科技与武力，文明与暴力，沙雕和疯狂结合的视听盛宴。 男演员可以突然消失借助玻璃游走在各个楼层。 女演员可以在打斗中突然跳上天花板，像蜘蛛侠一样在上面倒着爬。 更别提周围那些被两个主演当成一次性消耗品随手乱扔的群众演员了。 打起架来还五颜六色的，后台努力给两人打斗弄上一层粗制滥造的页游特效，但马赛克君追不上的时候总能看到血肉横飞的画面，偏偏用的是个该死的充气锤子！ 小胖前二十五年没见过这种打斗场景，放电影院里，他能喷到演员痛哭流涕，导演原地退圈！ 结果不负众望的，女演员弄死了男演员。 就这样吧，小胖没空看直播间疯狂刷屏的弹幕以及炸成烟花的火箭游艇嘉年华，他有些疲惫地点了个根烟，等着直播间关闭，为这场该死的直播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嗯，怎么还没结束？ 弹幕上的人也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大家别吵了，其实这段还行啦，我在马赛克和辣眼特效里发现了少量的人物和几乎没有的剧情，证明主播还是出镜了，没有恰烂钱。好吧，今天就这样吧，演员都开始收拾东西了……等等，镜头怎么还在动！】 【怎么还没结束，啊啊啊啊啊，镜头还在动！还在演！】 【天呐，我求求主播了，收了神通吧。】 大楼里，周周也以为直播结束了，秉着工作留痕的原则，她拎着厉鬼剩下来的一颗头，打算回去找冥君报账。 快要走出大楼的时候，白无常又冒了出来。 “你咋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先走吗？” “周周，你没有演完，直播还没结束！” “！” “那……那咋办啊，我……我们演到哪了？”不怪周周结巴，她原本就听说像这些大导演不喜欢演员改剧本，甚至她这种还算演到一半罢演的。 万一导演生气了，她才刚出道一天，业内风评就要跌入谷底了。 周周连忙跟着白无常往楼里走。 “别慌别慌，还可以演。”白无常安慰她。“大概是演到你妈让你去摘森林里最美丽的花了吧？” “花？”周周左右看看，最后把手上的鬼头拿起来，“这个行吗？” “差不多得了。走走走，找你妈去。” “哦行行行，对了？我妈呢？”周周有些慌张地看向白无常，“坏了，我想起来了，刚刚打架的时候被我一脚踩碎了。” “随便找个人吧。” 正说着，卖脚婆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周周连忙拉住她，“妈妈，你要的花，我给你采回来了。” 卖脚婆看了一眼周周手上的头，“卖脚吗？” “哦，谢谢妈妈夸奖。那我们一起去参加舞会吧。”周周一把拉住卖脚婆，强迫她往里走。 一边走一边和白无常小声说，“咋整啊，王子也没了。” “重新找一个。”白无常果断道。 然而刚刚打斗之前，所有小鬼都被白无常揪出去了。 “那就你吧。”周周另一只手一把抓住白无常，“我们去跳舞吧。” 【你这妈，长得好像你大姐啊。】 【差评！差评！！前后两个演员长得根本就不一样，剧方根本就没有一点做剧的诚心！】 【你不懂了吧，这叫被爱能疯狂得长出血肉，这母女俩长得像点怎么了？】 【其实我一直想说，开头那具骷髅好像是具成年男性的骸骨。】 【就要男妈妈，就要男妈妈。】 【真的没有人管管主播他们吗？】 周周抓住卖脚婆和白无常在大厅里转了两圈。 “就这样吧，舞会时间到了，我要跑了，你快点来追我。” 周周刚要跑，白无常拦住她，“实在没鬼了，我们不能再一鬼分饰多角了，观众会出戏的。” “那咋整啊。” “好办，你看你大姐都当妈了，再来抢王子的剧情就俗套了。”白无常说着说着，突然拉起了她的手。 “美丽的灰姑娘，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我的孩子，你愿意放弃王子，和仙女教母永远在一起吗？” 周周回握住他的手深情地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手拉着手，往大厅外面走去，走到一半，周周又折回来将卖脚婆也拉走了。 镜头拉高，定格在三人的背影上。 过了几秒，直播间里响起了姗姗来迟的字正腔圆的男声，正经得彷佛在新闻联播：“从此，灰姑娘、大姐和仙女教母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没了，终于没了。】 【神经病！神经病！！】 直播间里众人骂骂咧咧，但不妨碍火箭一个接一个。 直播间结束后，小胖又切到论坛和微博上。 论坛上关于鬼的帖子火了，直播间里的演员没有被马赛克君追上的瞬间都被单独截出来放上了论坛。 每一个都有人说是鬼，其中甚至有几个自称是拥有从业执照的玄学人士。 微博上就比较精彩纷呈了，有人发了直播切片，下面瞬间几百条评论。 【特效妆造都不错啊！说的不是五毛钱马赛克）】 【没有人说吗？直播间演员的打戏功底好厉害，吊打内娱，我说的！们内娱没救了！”】 【所以真的是鬼吗？好可怕，我看了那些分析，直播间没敢看。】 【怕啥，你进去才会发现，全是水果人，就是个沙雕直播间，只有网友在这里细思极恐。】 【服了，这是营销你们看不出来吗？】 【终于来个清醒的了，这直播间刚开播没人就上了推荐榜，举报键都是灰的，还买热搜说观众见鬼。资本吃相也太难看了，捧太女不要太嚣张！】 【对啊，这是什么狗屎营销啊，真的惹到我了，用低俗血腥恶心的手段博眼睛，还有一群人跟着叫好，这是请的水军吧？要不要脸啊！】 【“这个直播间风格和小熊的也太像了，自从小熊演灵异直播火起来之后就冒出来好多模仿的，粗制滥造的有什么好看的。】 【楼上的有病吧，我去看了小熊的直播，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吧。】 【其实不止小熊，我还看到了好几个主播的影子。】 小胖退出来的时候发现一个新注册的账号关联上了热搜，那个女演员开微博了。 小胖点进去，她发了一条博：“大家好，我是新人短剧演员周周，请大家多多支持。” 评论区瞬间涌入无数条评论，大多数都是骂的，也正常，直播间倒是没什么问题，但直播间外，又是见鬼，又是细思极恐什么的，觉得她作秀博眼球的太多了。 那女演员也不生气，过了十几分钟后又发了一条博：“关于直播间所有的剧情都是虚构的，我们有广电总局的备案，一切正常合法合规演出。” 就像是和她作对一样，上一条大家骂骂咧咧说她做假，这一条多了些人，发着各种图，不停在问。 【这是假的吗？】 【这是假的啊，哇，你不说我差点以为是真的呢。】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这是假的吗？回答我！！！】 女演员只回复了一条评论，那评论贴了后面她和男演员的追逐戏，质疑她在直播间是否过于暴力。 女演员回复：真的有人会质疑一把充气锤子的战斗力吗？ 这条之后，评论区开始跑偏，吃瓜乐子人入场，混合着一方理性论证说没鬼，一方坚持说真有鬼。整个评论区热闹得像是养了五千只鸭子。 小胖切出来发现好家伙，女演员超话建起来了，粉丝群都有了。虽然点进去看大多数是吃瓜乐子人。 小胖思索了片刻，还是点了关注加入粉丝群。 笑话，比看电影刺激真实，比玩作死游戏安全无公害，那充沛的武力保障，那堪称没有的剧情，那有始有终的演员信念感，那坚定可靠的后期，他以后乐子就靠这个了。 ...... 与人间此刻的喧嚣不同，沉默是今晚的某处鬼市。 送别了几个倒霉鬼上天之后，就有鬼差过来敲锣打鼓地宣告说今晚有警示教育直播，让大家看，各鬼市店主看完还要写观后感。 众人就聚在大街上看着这天幕。天幕遮蔽了鬼市大半的天空，也遮蔽了他们黯淡的鬼生。 他们看到的和人间不同，毕竟马赛克君再强大也没有办法跳出网线打破界壁过来拯救他们。 整个鬼市静悄悄的，只有在某些比如周周拧断骷髅头的时候发出一些轻微的响动。 有鬼悄悄嘶气，仿佛拧掉的是他们的头。 整场警示教育直播，众鬼保持了相当高素质的安静。 直到播完，鬼差出来解释说，这是上头尊神们弄的教育直播间，每期都会随即抽取人上去演，你没犯事的，演得好的就送你功德，让你早点转世投个好人家。你犯事了的，演得不好的，就拿你送功德，这个嘛，懂得都懂，那太岁锤子底下众生平等。 鬼差走后，众人议论纷纷。 “我懂了，这个就有点像我活着前看的那种无限流直播那种玩法。”有鬼连连点头，“这上面可真与时俱进啊。”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这是让我死不算，还要让我自己洗干净脖子乐呵呵上赶着屁颠屁颠去送死，我是什么很贱的鬼吗？” “向来只有我们吓唬别人的时候，哪想到有一天也会被人吓唬当乐子玩。” “别这么说嘛，我看那煞星也不是啥鬼都杀的。” “那是你没经历过那煞星来打砸我们这片的时候，你说我们咋这么倒霉啊，跟煞星同一个城市，现在搬店还来得及不？”有鬼指了指角落蹲着的一黄毛小鬼，“喏，当时就是为了他。” 黄毛小鬼闻言龇牙，“神他么为了我，你嘴巴放干净点。” “别这样说嘛，人家冲冠一怒为黄毛，多少人羡慕呢。” “羡慕就祝你和煞星一胎八宝。”黄毛顿了顿，又愤怒地补充“你生！” 一胎八宝的诅咒也过于吓鬼了，那鬼脖子一缩，迅速转移了话题。“而且那煞星凶残就算了，还没人管，你看看向天幕上闹成那样都没人管，冥君都不管她，他们说那煞星是冥君私生女。” “咋成私生女了，不是那个什么吗？前儿个那陈家的继承人，就是陈家天天吹最有天赋那个，接了个活的时候遇上她，就说了几句话，好家伙，她直接把人咔咔一顿揍，还把人灵力给封了，现在陈家到处求人给解封呢，你说凶不凶残吧。” 几人在这里胡吹着，就见众鬼默默地往后退，离他们越来越远。 几人莫名奇妙。“不是，你们咋啦。” 众鬼皆不说话，几人摸头不着脑的时候，就见天边有什么东西急速而来。 “啥玩意啊？” 那东西到了近前众人才发现是一个充气的玩具锤子，人间路边小摊上常见那种，最近他们鬼市有老板看见商机引进了一批，卖得可火了，这片鬼小孩几乎人手一个。 然而并没有任何一个锤子像这个一样让鬼心惊胆寒，刚刚天幕过后，没有任何一个鬼会质疑这个充气锤子的战斗力。 “艹，那煞星的锤子，快跑。” 然而并没有跑过那锤子。 锤子落下来二话不说就开锤，锤得那几个鬼抱头鼠窜哭爹喊娘，锤得他们摊在地上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又是赌咒又是发誓地讨饶，那锤子才停了手，调个头就往鬼市外面飞去。 远处吃瓜的众鬼见锤子走了才围上来，围着这几个被锤得初具鬼形的鬼嘲讽。 “活该，让你胡诌吧。” “不过这煞星是怎么听见我们议论她的，听说前阵子地藏王菩萨家的谛听跑丢了，该不会是让她给吃了吧？” “看吧，这煞星到底是有多凶残，人家是彩衣娱亲，我搁这彩衣娱凶神，到底有没有天理了。” 第7章 第一次直播后续 周周刚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顾得上理她，大家都在忙，要么打电话让人解释着什么，要么打电话和人解释着什么，周周还看见许多直播前没见过的人。 周周悄悄摸摸走到小李老师旁边。 “谁让你们强行推的，之前不是说了吗?今天只是试播！试播！！你知道差点出了多大的事情吗？”小李老师的声音里充满了火气。 对面的人火气还比他大，“不这样有流量吗？！我还等你爬新人榜，爬各种榜是吧？我能等，普通民众能等吗？逃逸的厉鬼会等吗？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让更多人看到直播间，李老师，你忘了任务是什么吗？你还真以为你来进军网红圈了是吧？！” “技术部门差点没赶上！我们之前就说过了，这次是第一次尝试，注重和周老师磨合！闹出乱子来，你要怎么和大众解释？！”小李老师刚说完，又把电话按断，然后接起另一个电话，“喂，处长，什么？现在要开视频会，好，我马上到。” 小李老师说完又匆匆忙忙走了，压根就没看见他旁边的周周。 周周又转过来，去看她经纪人苏姐，苏姐也在打电话，“注意监控网络上的舆论风向，可以适时放出水军，注意，不要去挑战公众底线，那些灵异讨论不要掺和，我们在让平台删帖封词条了.....” 苏姐看见她，对她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周周点了点头，在一旁乖乖等着。 苏姐快速说完，挂了电话后，接过周周手里的戏服放到椅子上，又给她递了一杯水。“辛苦了，累不累啊？” “谢谢。”周周接过水杯又摇了摇头，“这有什么累的，倒是苏姐，你们辛苦了。” 苏姐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还.....还行吧，就是有点吓人，我之后可能要和领导商量一下，换个不怕鬼的来跟直播。” 周周歉意地笑了笑。 苏姐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你的经纪公司是昨晚才成立的，就我自己都是昨晚九点多才有人找的我，说实话，这是我从业二十多年来带过最潦草的一次了，你连专业的艺人团队都还没配齐，就这样贸贸然让你开直播，辛苦你了。” 周周有些吃惊，她回想了一下，昨晚九点多，就在冥君来找她之前一两个小时。 所以这群人在一个晚上，搞了个公司，弄了个军事基地，还能第二天早上来敲周周门带她去直播。 好嘛，原来周周看到的岁月静好，全是打工人在负重前行。 周周有些愧疚，“没有啦，大家这么忙，组织的注意力没在这边，他们在想更重要的事情。而且他们成立经济公司，主要是更想让你们做网上的危机公关处理吧。” 苏姐道，“也是，但是你放心，之后会有的，方案我门昨晚连夜赶出来交上去了，就是可能选人会比较慢。你也知道的，情况特殊，也只能让你委屈一段时间了。” 周周连忙道，“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就是苏姐，今天.....就是.....就是没闹出大乱子吧？” 苏姐沉默了一会，“大概是没有的吧.......放心，大家都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待会我教你注册个账号，要发什么我待会拿给你，这样就算你正式出道啦。” 两人聊了一会，曾导忙完过来，一边拿着纸巾擦脸，一边和她握手“周周老师辛苦了。” 周周连忙道，“没有没有，导演辛苦了。” “周周老师不要紧张，这次直播得非常好，毕竟我们没有耳麦连接，没有彩排，对手演员还不听话，能弄成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曾导安慰她。 周周又和他们聊了一会，然后苏姐说派了车子来送她回去休息。 上车之前，周周还有些不安，这样把其他人丢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然而苏姐说，他们一会还要开会，估计要忙一整晚，让周周先回去调整状态，等待下一次直播。 不管闹多大乱子，直播是必须要继续，这是底线。 周周回去后睡不着，她就一直刷微博看她的直播闹成啥样了，越看越心慌。 周周哭丧着脸敲了两下飞回来的锤子，虽然去锤了几个讲她坏话的小鬼一顿，但是丝毫不能缓解她现在紧张沮丧的心情。 苏姐看到评论区倒是很开心，她还抽空发消息来安慰周周，苏姐说她很少见有新人出道第一天就得到这么多的流量和关注的。黑红也是红嘛，苏姐语重心长教育周周，吃这碗饭的人就要有强心脏。 第二天，周周刚睡醒，小李老师就打电话过来了，语气中都透着浓浓的疲惫，像是一晚上没睡一样。 周周心惊胆战地生怕挨批评，但小李老师全程都很平和。 “总之就是这样的，我们昨晚开会讨论了一下，目前的情况证明了直播抓鬼可行，组织已经在加派技术人员过来了，直播间外的一切事宜我们都会处理好的，目前缺少的人员组织也在加快安排了，请周老师放心，我们会全力支持和配合您完成工作的。” 之后小李老师还说了一堆，他说得很委婉，但总结一下其实就是让她收敛点，不要太过放肆，因为即使追加技术人员，但突发情况下大家追着打马赛克也有赶不上的时候，最后小李老师还向周周转达了组织对她信任和感激的。 周周终于放心地放下手机。 这次直播对于一个新人演员来说成绩出乎意料的好，甚至还有人打赏了好多礼物，赚多少钱这种事不用周周操心，下午她的经济公司就已经把属于她的那部分钱打到了她的银行卡卡号上。 还是苏姐打电话过来提醒她看银行余额的，“周周，李老师之前已经和我们讲了你目前缺钱的情况，所以公司财务部加紧做好账就把钱打给你了，你拿去用，不够的话，还可以预支工资，或者我们可以在想想其他办法，总之有公司在后面撑着，钱你可以不用操心，安心直播就好。” 周周发了个感激的表情过去。 除此之外，还有前天商场的劳务费，当时周周没提费用的事情就走了，所以周周还不知道她走后还有个小插曲。 当时负责人问了其他几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几人都讳莫如深的样子，一提到费用就连连摆手，坚决不收，只说把钱给周小姐，然后旁敲侧击向负责人打听这位周周小姐的也有，委婉告诉经理以后别找他，他打算就此金盆洗手的也有。 前天晚上，负责人就打电话来问了周周的银行卡账号，第二天周周还在背剧本的时候钱就打过来了。 周周把两笔钱一并打给了康复医院，心下松了一口气，这些钱应该够用一段时间了。 一想起妈妈的病就想起冥君坑她的事，周周叹了口气，有些抗拒地召唤出小莲花，来吧，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就是倒霉吗？她不怕的。 然而周周预想中的小莲花变成黑心莲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而且她的小莲花隐隐散发出柔和的光泽，变得比之前更粉嫩可爱了呢。 周周凑近看了看闻了闻，她虽然没有见识，但这个东西她还是知道的，这不是功德吗？ 我的天，周周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没想到这辈子她还能和功德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功德可有大用了，就这些功德可以给她妈保住身体甚至滋养一段时间的魂魄了。 周周连忙收拾收拾赶到了医院。先去和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周周又和护士小姐姐以及护工阿姨学了一下护理病人的要点。 医生和护士们又说了一些安慰和鼓励周周的话，总结就是不要放弃，病人目前状态没有继续恶化的趋势，坚持下去或许可以看到奇迹。 周周点点头，感谢了众人。 待众人都出去后，周周打了一盆水一边帮她妈清理身体，一边和她妈讲话。 “我现在已经有稳定工作了，是短剧直播演员，公司才刚起步，最近有些忙，之后会好一点的，我以后也会好好生活的。” “小白.....最近长胖不少，刚买的猫粮它很喜欢吃......” 周周搜肠刮肚地想了几句话，最后实在没有什么可讲的了，只好沉默着帮母亲清理好身体，一切弄好后，周周召唤出了她的小莲花，催动功德转移到了她妈妈身上。 刚附上去的功德有些不稳，周周又坐在旁边盯着。 “她只留一缕残魂在这具身体里，其余大半魂魄都不见了，再养着这具身体也没有任何意义。”冥君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负手沉声道“现在最好的做法是把她这缕残魂送下地府，我们想办法问出来他们想要干什么？” “问出来，然后干什么？” “阻止他们，防止他们为祸人间。” 周周歪着头，轻轻道“可是祸不祸害人间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为什么要为你们舍弃我的母亲？” “我这一生活到现在，没有来处，没有归途，无姓无名无父无母，不可能再为你们放弃我仅有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