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队长的喂养法则》
第1章 001
三月初的天气还未完全转暖,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就足够将人再次拉回到那个寒冷的季节。
“由于突发恶劣天气,列车晚点,给您带来不便深感抱歉,感谢您的理解与配合……”
黑云完全压住天空的颜色,包中习惯带着伞的人麻木地继续奔向自己的目的地,剩下的人遥遥望了下地铁口外的天气,始终没有勇气淋雨出行,只得返回车站,徘徊的各个角落,口中不停抱怨着这个始料未及的突发情况。
秋山夕逆着人流找了个来往人最少的角落坐下,刚将手机掏出来就看到屏幕上来自不同人名的数个鲜红的未接来电提示,抿了抿嘴还未想好先回哪个手机屏幕上就再次跳出一个来电提示——姐姐。
摁下绿色的接听键。
“千代,下车了吗?我刚刚刷到那边好像在下雨,你有穿外套吗?冷不冷?别着急回家,先找个暖和地方呆一会。”
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已经连珠炮一样输出了一堆。
秋山夕抬眼看了下,因为暴雨在地铁站中逗留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一一回复:“刚下车,穿了外套,不冷,我会在车站坐一会等雨停。”
“嗯,等会也好,不然去找车站的工作人员吧,看有没有更暖和一些的地方,我刚刚给奶奶也打了电话,奶奶说找了人去接你,应该也快到了,你有收到奶奶的消息吗?”
“我还没看消息,等下看一眼。”虽然天气不好,但秋山夕的心情还不错,语气轻快地回道:“不用担心,我到家告诉你们。”
许是感知到她的情绪,电话那头的人稍放下心来,“嗯,随时联系我们,不要逞强,注意身体。”
“好,姐姐再见。”
挂断电话后松了口气,来的路上在车上浅睡了一会,醒来后头有些晕,这才直到下车都没有看手机。
堆积的消息已经将整个屏幕占满,随手点进去一条,还没看清对话框里面的字,屏幕一黑突然又跳出一个电话,这次是陌生的号码。
秋山夕眉头轻皱,再次点了接听,那头是一个略微低沉的男声。
“请问是千代同学吗?”
陌生的声音,稀奇的称呼,秋山夕嗯了一声:“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北信介,秋山奶奶拜托我来接你,千代同学现在在车站吗?方便告诉我在什么位置吗?我来找你。”
“啊。”想起刚刚姐姐电话里提到的事情,她环顾四周后回道:“在下一站是新神户方向地铁的第一节车厢前的座椅这里。”
“很精确的位置,我马上来找你,请稍等一下。”
秋山夕挂了电话后不自觉地看向人群密集的那边,她背后已经是尽头了,要来人的话只能是从她现在面对的方向。
视线漫无目的移动的时候偶尔会和人对上视线,秋山夕下意识移到别处,划过面对墙壁一边打电话一边鞠躬点头的男人,脚尖不停点地浑身湿透看起来是冲出去又返回的男人,以及带着耳机盘腿坐在地上玩游戏机的男生。
都不是。
回忆起刚刚那个声音,哪怕只是几句话就已经留下了沉稳可靠的第一印象,这样的人…….
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白发男生身上,他手中的雨伞套上了一层塑料伞套,伞身流下的水在伞尖晃了两下最终落下,在尖端已经累积了一小杯水的量,另一只手扶着肩膀上背着的一个单肩包,正稳步往这个方向走来。
北信介不期然对上远处座位上坐着的少女的视线,少女短发将将触肩,齐刘海和口罩将她的面容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
他脚步不变,继续往那边走过去,在少女的身边停下:“千代同学?”
“我是。”秋山夕停顿一下,也学着他的称呼道:“北…同学?”
北信介点了点头,地铁上逗留的人太多,女生坐在最边上的座位上,身边的座位上已经有人,他站到另一边说道:“外面的雨有变小的趋势,稍微等一下再走吧。”
秋山夕:“好,麻烦你了。”
可能是身边环境太嘈杂,再加上口罩隔绝了一部分,女生的声音细细小小的,有些难以听清。
他礼貌地轻扫了一眼她的衣服,少女上身穿着斗篷一样的毛呢外套,下面是同材质的长裙,脖子上围着一圈毛茸茸的围巾,除去眼睛浑身上下只有手露在外面,搭在黑色的长裙上白的扎眼。
想起出门前秋山奶奶的叮嘱,他将肩上的包轻轻放下,“千代同学冷吗?秋山奶奶给你带了一个更厚一点的外套。”
她的穿着完全不会透露出一个冷字,更何况自从下了车别说出去了,连门口都没有靠近,只远远看过外面,于是浅浅摇了摇头诚实道:“我不冷,谢谢你。”
北信介:“好,那如果感觉到冷了请一定要告诉我。”
毕竟是专门来接自己的,秋山夕不好意思将人晾在一边自顾自玩手机,但显然男生也不是健谈的类型,一时之间相顾无言,静静看着眼前地铁一次又一次地停下、出发。
直到另一边坐着的人走掉,站在她身边的男生才落座,将包放在腿间正襟危坐着。
秋山夕并不想主动开启话题,干坐了十分钟确定男生也并没有说话的打算,还是拿起了手机。
站内的人逐渐减少,北信介看了一下手机上实时的天气预报,但想到预报如果准的话他现在就不会在这里,思索了一番对旁边女生说道:“千代同学,我去看下外面的情况。”
“千代同学?”
秋山夕条件反射将手机熄屏扣在腿上,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北信介重复:“我去看下外面的情况,你在这边稍等我一下。”
“好。”
再次回来的时候女生又回到了第一眼见到的状态,十分乖巧地坐着看向这边,北信介看了一眼她身上小小的斜挎包,将他拿来的包背起来说道:“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但现在已经很小了,我们出发吗?”
真要等雨完全停下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秋山夕慢慢站了起来:“走吧。”
果不其然,两人从地铁转到公交直到快要到家连绵的细雨也没有停下的预兆,秋山夕透过车窗看着越来越僻静的景色,心中庆幸两人没有在车站浪费更多的时间。
下车后北信介撑着伞看着驻足不前的少女,问:“怎么了吗?”
这完全陌生的路口,秋山夕诚实道:“我不记得路了。”
“跟我走吧,我会给你送到门口的。”
空气中带着明显的土味和青草味,秋山夕悄悄将口罩拉下一点,深深吸了一口,铺面而来的潮湿感反而令她感到些许雀跃。
北信介放慢脚步,配合着女生的脚步为她挡住风来的方向慢慢走着,走过一个拐角看到熟悉的房子,房门前挂着的灯亮在雨幕中为两人指引方向。
走到灯下停住,北信介对身边女生道:“就是这里了,快进屋吧。”
秋山夕撑着伞微微鞠了一躬:“谢谢。”
今天听到最多的大概就是这句话了,北信介摇摇头,微抬下巴示意她看向门口,刚才还关着的门现在已经站了两位老人,正一脸欣喜地看过来。
秋山夕不由自主:“奶奶,爷爷。”
秋山奶奶奋力招手,看她下一秒就要等不及出去的着急样子,北信介先一步告别:“我先走了,之后再见吧。”说完提高音量:“爷爷奶奶,我先走了。”
秋山奶奶已经一把将走进院子的秋山夕搂了过来,一边爱惜地手上拍着一边笑眯眯回道:“真是麻烦你了信介,奶奶今天不留你了,明天一定要来家里吃饭。”
看得出两位老人见到孙女十分欣喜,他不欲浪费时间拉扯,应道:“好的,那我明天再来拜访。”
回到家放下包后才反应过来秋山奶奶之前让他帮忙带的衣服被他拿了回来。
明天给她送回去吧,北信介想着,反正就住在隔壁。
只是第二天准时赴约的时候直到饭都上完了依然没见到昨天的女生,北信介疑惑道:“千代同学不在吗?”
秋山奶奶叹了口气,眉目间满眼都是心疼:“千代生病了。”
北信介愣了一下,迟疑重复:“….生病?”
北队:您是说我专门去接、又打伞又挡风的人生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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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
第2章 002
北信介顿时有些后悔,反思道:“昨天应该直接把带的外套给她的。”
秋山奶奶慈祥地笑了笑,安慰道:“给了也未必不会生病。”
秋山爷爷也道:“我们昨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北信介一直都知道隔壁的秋山家有一个身体弱的女孩子,因为身体原因不方便赶路,所以秋山奶奶每年都会去东京呆一段时间。
从少女纤细的身量和苍白的皮肤中都多少能窥得一些,但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回忆了一下昨天少女的衣服不确定道:“是冷到了吗?”
“我们千代从小热了冷了都容易生病,昨天突然下雨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们一大跳。”秋山奶奶刚说了一句,看到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品:“哎呀,先吃饭吧,昨天千代能平安到家还要多亏了信介,麻烦你去那么远真是不好意思。”
北信介正襟危坐:“没有的事。”拿起筷子虔诚道:“我开动了。”
秋山奶奶的厨艺水平极高,他去别人家吃饭的次数很少,其中秋山家是他觉得最好吃的一家,桌上林林总总摆了七八道菜,但美味的饭菜此时却有些食之无味。
北信介心中五味杂陈:“千代同学已经吃过了吗?”
“喝了点白菜豆腐汤,吃了个煮鸡蛋。”秋山奶奶盛了一碗汤放在北信介的手边:“你也尝尝。”
“奶奶做的饭依然这么好吃。”
秋山爷爷笑道:“我们千代嘴可挑了,为了让她多吃几口饭,家里人人都是大厨。”
看两个老人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乐在其中,北信介也笑道:“谁吃到爷爷奶奶做的饭都会忍不住多吃几口的。”
秋山夕稍微低烧了两天,其实身体还好,但是暴雨过后的两天天气有些冷,她懒懒的不想动,就一直躺在床上,等她终于准备爬起来的时候,一出门就注意到卧室门口摆着一个大大的纸袋。
她蹲下拉开,里面是黄澄澄的橙子,上面还有一张卡片。
【千代同学
希望你尽早好起来
北】
字迹一笔一画十分板正,说是字如其人果然没错。
隐约记得奶奶之前确实提过一嘴,她还当时什么客气的说辞,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秋山夕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橙子,抓在手里准备下楼。
刚走到二楼拐角就看到一个白发的人正趴在地上擦地板,她还想着爷爷什么时候肩这么宽了不期然和抬起头的人对上视线。
北信介随手一捞握住顺着楼梯滚下来的橙子:“千代同学不喜欢吃橙子吗?”
“挺喜欢的。”下意识回答完秋山夕才想到完全不是这么个事,难以置信道:“你怎么在这里?”因为过于震惊,甚至忘了带称呼。
“我来帮秋山奶奶打扫一下一楼。”
秋山夕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啊。”她小心翼翼道:“奶奶…雇的你?”
北信介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来帮个忙。”
没想到兵库县民风这么淳朴,秋山夕从小在东京长大,左邻右舍从来没有熟到这种程度,进出门遇到熟面孔打个招呼,极偶尔情况会有互相麻烦的地方,平时总是尽力避免,总的来讲还是和平而冷漠的关系。
她颇有些不适应。但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来帮忙的,还是真诚道:“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北信介:“千代同学好像不常来这边,我奶奶和秋山奶奶很熟悉,所以我偶尔会来帮些忙。”
“啊。”
何止是不常来,她长到这么大过来的次数屈指可数,爷爷奶奶每次回东京也都是围着她们的话题转,她对这边的事知之甚少。
“奶奶在客厅吗?”
北信介摇摇头:“秋山奶奶和爷爷去买菜了,应该快回来了。”
居然是这种家里没人的时候也放心他在的关系,哦不对,好像也不算完全没人?她还在二楼呢。
但这么想起来更说明奶奶对他的放心程度了。
交流到此为止,秋山夕犹豫了一下自己是回房间还是下楼,北信介掂了掂手上的橙子:“千代同学烧退了吗?”
正准备告辞回房间的秋山夕:“退了。”
“要吃橙子吗?”
秋山夕坐在客厅榻榻米上,抚着额头挡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反复思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刚好补充一下维生素。”北信介将盘子放在茶几上,完美六等分的橙子摆在盘子上的角度都像精心计算过一样。
秋山夕默默拿起一块小口吃着,盯着眼前的盘子思考有没有种可能其实她当时住进了他家,她甚至不记得厨房门在哪里,人家能找到一个带有橙子图案的盘子装水果。
这橙子切得好挑得也好,酸甜适中汁水饱满,秋山夕吃了两天清淡的营养餐,好不容易吃到酸酸甜甜的味道,一口一口吃得十分认真。
严格来说,直到今天北信介才知道秋山夕长什么模样,去掉地铁的冷光灯少女依旧白的发光,甚至有种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苍白感。
他敛下眼皮也看着桌子上唯一那一盘橙子。
再小口一块橙子也早晚会吃完,秋山夕自认多少要尽一些主人的责任,于是抿了抿唇将盘子往对面推了推:“北同学也吃。”
“好,谢谢。”北信介并没有动作,继续说道:“听说千代同学要在这边上高中。”
秋山夕细声细气回道:“嗯,我记得是叫稻荷崎。”
“那我们就是校友了,以后会经常见到,不用这么客气。”
“嗯……”
话是这么说,但秋山夕也不知道怎么跟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异性相处,北信介说完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笑了笑继续道:“秋山奶奶说你喜欢空气好的地方,这个附近有很多农田,还有几座小山,如果不嫌景色单一的话可以去散散步。”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要穿厚点。”
秋山夕确实很感兴趣:“离这里远吗?”
北信介看着女生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就知道自己没有推荐错地方,“不远,千代同学如果对这附近好奇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逛逛,我从小就被秋山奶奶照拂,现在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都不算什么。”
再次感慨兵库县民丰淳朴,想着对方是爷爷奶奶出门时能放心让他在家里的人,秋山夕没有再推辞:“那天气好的时候去逛逛吧。”
哈哈,第一章我其实周四就已经设置好第二天定时发送了,但是因为在外面玩,没注意当时设置已经过了12点了,给整成周六了。幸好我大晚上上来看了一眼,不然我看黄历刨出来的吉利日子就要这么错过了,吓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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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
第3章 003
一场春雨一场暖,下过暴雨后的天气温度迅速攀升了一节,到了可以开窗通风的时节,今天的风都是带着暖意的,在家猫了好几天的秋山夕看着窗外的阳光蠢蠢欲动。
她将画板和颜料整理好,下楼的时候奶奶正在厨房煮茶,栀子花香味飘了满屋,秋山夕探了个头进去:“好香啊。”
秋山奶奶转过身看到门口一个小脑袋:“给你做了栀子奶茶,来尝尝味道。”
秋山夕蹭到奶奶身边,探头抿了一下奶奶举着的勺子,砸吧砸吧嘴:“想要加一点点糖。”
“行。”秋山奶奶应下后就开始赶人:“尝完了出去吧,别碰着东西。”
完全没有自己挡到人的自觉,秋山夕得寸进尺继续向奶奶身边蹭了半步,依旧黏在她身边:“奶奶,附近有什么景色吗,我想去写生。”
“写生啊。”秋山奶奶手上动作不停:“你还要挑景色吗?我看你画什么的都有啊。”
“我不挑,但也不能出家门逮哪儿画哪儿吧。”她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影响交通,秋山夕退而求其次:“有什么方便支画板的地方吗?”
“这附近哪里人都不多,但要说一个地方我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这样吧,我今天要和隔壁的北奶奶去神社,让信介带你在附近转转?”
果然,这个人出现的频率比自己想的还要高,秋山夕眨眨眼:“奶奶很喜欢那个北信介吗?”
“信介可是个好孩子,要不是有他在我也不放心你转到这边来上学。”
秋山夕沉吟一声:“那奶奶帮我约下他?”
“门口招呼一声就得了。”转头看到在自己身后乖乖站着的孙女:“行,奶奶帮你叫,你去收拾东西吧。”
……
秋山夕落后一步悄悄观察走在自己斜前方的男生,虽然单肩背着画板,手上还拿着她的颜料,但整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倾斜,端正的不像话。
她伸出一根食指比在他的背后,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确定他的肩膀除了走路的正常起伏外实在没有任何变化,心中感叹,这画板就挺重的,还有伸缩支架和两个可折叠小凳子,这个人是感受不到重量吗?承受能力比较强?还是有专门的锻炼过呢?
还没想出答案,注意到视野里的背影逐渐变深,秋山夕垂下视线看向脚下的路。
北信介放慢脚步和女生再次并肩,他走路并不快,但女生可以称得上是他同行过的人里面速度最慢的一个,原来那天走得慢不是因为下雨天不方便,北信介调整脚步以几乎是挪动的速度陪配合着她。
“这条路是通往稻田的,那边有很大一片的田地,不过现在还没到插秧的时候,还没开始收拾。”
“刚才那那个路口往左有一家便利店,是离家里最近的便利店。”
“听秋山奶奶说你口味偏重一些,那边有一家包子店,里面有很多奇怪的口味,都是比较浓烈的味道你感兴趣可以去试试。”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能得到稻田后面的小山上,那上面有一个神社,今天奶奶和秋山奶奶就是约好了要去那里,不过路不太好走。”
因为两人走路比较慢,北信介几乎是事无巨细地给她介绍附近所有的东西。
视野逐渐开阔,终于走到了他所说的稻田处,确实如他所说因为还没有到插秧的时候,杂草横生有种荒废的萧瑟感,但因为天气好,在一望无际的开阔地带不可避免地让她心情变好了。
呼吸间都是一种踏实的泥土的味道,秋山夕看到个路边延伸出去的一小块地方,不会挡到来往的人视野又好,还没开口就见身边的男生往那边走了过去,还顺手帮她把画板支了起来,“这样可以吗?”
秋山夕伸手碰了一下,纹丝不动。
“特别好。”
她简直想给他鼓个掌,这扎实的支撑力,这完美的角度,她不禁问道:“你学过绘画?”
北信介摇头:“没有,随手支的。”
天才!
秋山夕矜持点头:“那很厉害了。”
北信介见她满意,将装着颜料的包和装着秋山奶奶给他们准备的水的包都放了下来。
秋山夕提醒道:“奶奶说杯子上写了名字。”
北信介将两个都拿出来,“千代同学现在喝吗?”
“喝吧,谢谢。”
两人站在路边双双拿着杯子仰头喝了一口,秋山夕抿了抿嘴,北信介先她一步喝完,顺手就接过她的杯子拧好放了回去。
一切准备就绪后秋山夕也没有第一时间动笔,坐在小椅子上双手支着下巴看这眼前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北信介只当是写生的一部分,也拿出了本书准备消磨一下时间。
秋山夕看着看着眼睛不自觉地就往边上瞥去了,看男生已经开始看书了,有些好奇他在看什么,她悄悄直起背。
看起来有好多图片啊,颜色好像很丰富,跟着书的方向慢慢歪头,好像是…..食谱?
“怎么了?”
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完全歪过去了,偷看被抓包,秋山夕瑟缩一下:“额,没事。”
北信介将手中的食谱放在腿上,看女生又双手支着下巴挡住了半张脸,只是这次甚至没有抬头,他问道:“千代同学不画画吗?”
“嗯…..在找灵感。”
北信介有些好奇:“我还以为写生是看到什么画什么。”
“也不全是写生吧,想找点灵感。”秋山夕:“这个地方有什么故事吗?”
“故事?”北信介没有理解她的话:“田里能有什么故事?”
“就是比如稻草人平白无故换了个位置,有一块地方的草比其他地方长势要更好,挖开后发现…..”秋山夕随口说着,对上北信介认真的视线突然卡了个壳:“发现施的肥多。”
北信介:“施肥并不是越多越好。”
秋山夕:“嗯,有道理。”
沉默片刻不死心道:“没有什么民间传说或者未解悬案之类的吗?”
北信介思考了一下:“传说,播种前去稻荷神社祈福会保佑丰收之类的?”
心里觉得过于普通了,但嘴上还是问了一句:“有用吗?”
“都说心诚则灵。”
秋山夕顿了一下和北信介对视一眼,她回道:“确实。”
好多眼熟的id,好开心[加油][加油][加油][加油]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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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
第4章 004
秋山夕没有错过‘心诚则灵’和‘都说心诚则灵’这之间的微妙感,她还以为这位北同学会是更虔诚的类型,毕竟从自己的奶奶提起的话中,他从小就跟着北奶奶信奉神明。
再加上这人给她的感觉…果然刻板印象害人。
既然没有现成的灵感,那就只能自己想了,秋山夕调好颜料,拿起画笔在纸上随意地画着。
北信介规规矩矩地看书,隔一段时间抬头眺望远方休息一下双眼,低头抬头动作中无意之间就看到了女生画板上的内容,他动作一顿。
上次抬眼的时候还是个稻田的写实风,虽然颜色夸张了点,但是艺术与实现有点差距还是很好理解的,但谁能告诉他这个田里拿着镰刀的稻草人是什么意思。
北信介看了下方圆百米内没有比他腿高的物件的稻田,再看了一眼画里平底拔起的稻草人,颇有些摸不清头脑,只能归结于艺术家的心思你别猜。
又过了二十分钟的时候抬头瞥到画上密密麻麻的奇怪人影北信介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安定感。
秋山夕刚好放下画笔,注意到坐在旁边的人看过来有些恶趣味地:“北同学觉得好看吗?”
北信介:“什么?”
秋山夕理所当然:“我的画。”
他看了一下坐在小椅子上岁月静好的美丽少女和她边上已经被黑色人影占据一半的奇怪画作,每个人影的动作格外生动,多看一会再抬头恍然感觉人影要跳出画凭空出现在眼前了。
毫无疑问这是张十分生动的画,但他顿了顿还是不能违背良心,只道:“很有风格。”
秋山夕短促地笑了一声,“我喜欢这个回答。”
短暂的几次见面之中这是第一次看到女生的笑脸,他这才注意到她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显露出来的时候完全冲淡了那种虚弱的苍白感。
他私心觉得这种更有生命力的感觉更适合她,但他不是会把这种话说出口的类型,只是笑道:“那就好。”
“千代同学喜欢这种风格的话,下次可以上山看看。”
“那座山上很吓人吗?”
本人甚至很有自觉。
“没有。”北信介摇摇头:“也就比这个稻田贴切一点点。”
他是觉得并不影响她的创作。
秋山夕给予了他自己的肯定:“我有点理解奶奶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
将这张画放在边上反手在画板上贴上一张新的纸,北信介本来还有些期待这次会画什么,等看到将眼前景色一比一复刻下来的画时甚至有种淡淡的失望感,或许眼前的画才是大众所能理解的那种画技高超,色调甚至和现实都是一模一样的,是能混入摄影作品的程度,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北信介心中摇头,深感自己与艺术家所思所想相去甚远,大名鼎鼎的传世之作没有几幅他能看得懂,可能看不懂才是正常的。
太阳西斜,这个阳光已经不适合看书了,北信介闭着眼睛休息,腿上传来轻微的触感,他睁开眼。
白纸黑线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坐着休息的人影,笔触明明那么简单,但这神韵毫无疑问就是他,“这是?”
“贿赂你的。”秋山夕活动了一下手指,“不要跟奶奶说你看到的第一幅画。”
看得出来手上的画一气呵成半分都没有改动过,北信介摩挲了一下白纸边缘:“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会好好保存的。”
“倒也不必。”秋山夕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有些心虚,那幅简笔画她其实只用了几分钟,于是转移话题道:“有点饿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午饭时间刚过,现在四舍五入也算是要到准备晚饭的时间了,人一旦饿了脑子里就开始不断刷新各种想吃的东西,秋山夕无力地咽了咽口水。
北信介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奶奶们不一定回去了,要回家吃点水果吗?或者有什么别的想吃的?”
秋山夕脱口而出:“那个包子。”她在听他介绍的时候就很好奇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了。
北信介犹豫一下:“你现在能吃重口味的东西吗?”
“我只是容易生病,并不是一直生病。”
北信介理解到了她的言下之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那走吧。”
两人走回去,北信介看她盯着招牌面露难色,有些不确定道:“是不喜欢这些吗?”
“不知道先吃哪个口味,你有尝过吗?披萨味的和炒面味的哪个好吃,感觉水果的也值得尝试。”
北信介诚实道:“都没试过,猪肉包和咖喱包都挺好吃的。”想到秋山奶奶说她吃东西很挑嘴,还是提醒道:“他家包子都挺好吃的,但奇怪的口味不一定每个人都能接受。”
“反正只是尝一次。”秋山夕对等待两人的店员道:“披萨包子和炒面包子各来一个,麻烦了。”说完转头:“北同学呢?”
“请给我一个虾仁肉包,一个咸菜包。”
两人均是一手一个包子走出了店铺,秋山夕看男生两边肩膀上的两个包和两手上的包子,有些心虚道:“北同学,我也背个包吧?”
明明都是自己的东西,秋山夕后知后觉,来回的路上都让人家背也太失礼了。
“不用。”北信介直接拒绝:“千代同学先尝尝你点的包子吧,我也有些好奇这两个口味好不好吃。”
心思瞬间被转到手上的包子上,秋山夕拿出一个咬了一小口,细细嚼着,确定嘴里的都咽下去后才开口:“披萨的有很重的起司味,酸酸甜甜的,我觉得还可以。”
又拿出另一个同样品尝了一下:“炒面味的感觉和炒面面包差不多,这个好吃。”
这两个味道北信介早有所耳闻,但全都没有尝试过,一时之间有些犹豫是真的好吃还是千代同学口味比较独特,说道:“那我下次也试一试吧。”
虽然两个评价相差不多,但行动十分诚实地将炒面味的包子吃完了,另一个拿在手里不再动了。
北信介将秋山夕送到了家门口,“需要我帮你拿上去吗?”
“我可以的。”秋山夕手伸出去要接他递过来的包,手条件反射被重量压低一寸,还没发力就感觉到重量突然消失。
她的手在空中虚晃了一下,强调:“我真可以。”
北信介悬在空中的手臂拿着包纹丝不动,他还不至于觉得女生连这个力气都没有,但是,“我食谱还没拿出来。”
秋山夕:“……”
想了想补充道:“还有画。”
“哦。”
无奖竞猜最后给送到了哪里[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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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4
第5章 005
嗡嗡嗡——
被持续不断的震动声吵得终于睁开眼的秋山夕连屏幕都没看,随手一划就接通了电话。
“千代,在忙吗?”
“嗯?”
不难听出她声音中还未消散的睡意,对面语气猛地急促起来:“还没醒吗?是昨晚熬夜了吗?还是身体不舒服?有发烧吗?奶奶知道吗?”
一连串的问号砸在秋山夕的头上,这下不得不清醒了,她移开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上午十点,又将手机贴回耳朵:“刚醒,没有熬夜也没有生病,昨晚九点多就睡了,只是睡多了。”
“真的?”对面狐疑道:“没有任何不舒服?”
“没有。”
“睡了十二个小时还多?”
秋山夕懒懒道:“嗯。不信让奶奶上来看看,绝对生龙活虎。”
对面这才放下了心,源源不断地问着她最近的生活,从一日三餐到早晚作息,从补充了多少维生素到喝了多少杯水,秋山夕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
“姐,我饿了。”
就差按小时汇报自己每天在做什么了,秋山夕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对面的话。
“是该起床吃饭了。”那边也想起来秋山夕刚醒,但挂断电话前还是没忍住问道:“千代真的决定在那边上高中了吗?”
秋山夕没有一秒犹豫:“嗯,我喜欢这里,在这里很开心。”
好不容易挂断了电话,虽然松了口气,但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秋山夕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准备下楼觅食。
刚下楼就闻到了丝丝的甜味,秋山夕吸了吸气,红薯?
寻着香味走到厨房:“奶奶,我饿了。”
秋山奶奶早就准备好了,端出一个碗放在她面前,金黄色的粥里能看到一块一块的红薯,温度正好,秋山夕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秋山奶奶坐在另一头慈祥地笑着,没有长辈看到孩子吃饭不开心的,“早上我看你睡的正香,就没忍心叫你。”当然是在她确认千代没有发烧后,“昨晚睡得好吗?”
“睡的很好,比在那边还好。”
“我们千代还是小孩,爱去新地方。”
可能这就是隔辈亲吧,秋山夕感觉自己鸡皮疙瘩要起来了,“太夸张了奶奶。”
“本来就是小孩,我印象中你都不到我腰高,就这么一点。”秋山奶奶边说边比划着:“没想到一转眼长高了,但往这一坐吃饭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嘴里的粥甜甜的,红薯块应该是先蒸好再放到粥里的,吃起来糯糯的又不散,一边吃着一边留着耳朵听奶奶唠叨。
“虽然现在吃得比以前多了点,但还能再多点,看这小脸瘦的,巴掌大都快看不见了。”还没说完又开始反驳自己:“不过也快吃午饭了还是别吃太多了,不然吃不下饭了,晚上你又饿得早。”
秋山夕已经习惯有人在自己耳边一直念叨了,但从醒来到现在都没消停过还是有些扛不住,“奶奶,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秋山奶奶:“粥还没喝完呢就想中午饭了?”不过看到她胃口好还是很开心:“你想吃什么?”
“想吃口味酸一点的,什么菜都可以。”
“酸一点的,我想想啊。”秋山奶奶很容易就被转移了注意了,马上就放下回忆往事转而想什么菜味道酸:“想喝汤吗?番茄或者梅子?家里正好都有,哦对,家里糖不够了,得去买点。”
秋山夕立即响应:“我去吧奶奶。”
直到走出院门的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依照奶奶的吩咐朝着商店走去。
秋山夕因为不经常出门,时常觉得自己的世界很小,身边的人和景色总是一成不变,这种感觉在来到这里之后本来已经有所消减,但此时猝不及防地达到了巅峰。
难以接受地整整闭眼睁眼三次才确定便利店门口站着的就是自己那好心的邻居,这么小的地方出门遇到熟人很正常吧,更何况是邻居经常买东西的店也是一样的很好理解啊……才怪啊!!
秋山夕眼看着男生抬步朝这边走来,默默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北信介:“千代同学也来买东西?”
“奶奶说家里糖用完了,让我来买一包。”
秋山夕欲言又止,反复拉扯后还是没忍住道:“北同学好像NPC啊。”
“NPC?”
“会在固定区域随机刷新。”
北信介认真道:“是正常的生活轨迹。”
“嗯……”秋山夕:“抱歉,只是每次出门都遇到你觉得有些巧,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可惜我没有任务给你接。”
“嗯?”秋山夕这回是真的震惊了:“你居然知道?”
“听过一点。”
一个正常有交际的男高中生哪怕不玩游戏,有听过一些术语也很正常。
“没关系,我本身是带着任务来的。”秋山夕礼貌告别:“我去买糖了。”
一直到回家的时候秋山夕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赖在正在切西红柿的老人身边:“奶奶,这边邻居真的出门就能遇见吗?”
“差不多吧,怎么,又遇到信介了?”
“啊,在便利店。”
秋山夕正想伸手顺一块刚切好的西红柿,被奶奶一把打下,“小心刀。信介只要在家这种出门跑腿的活基本都是他干,以前还经常帮我和你爷爷。”
心满意足吃到奶奶递过来的西红柿,被酸一激灵,但嘴依旧甜甜地:“我在家也帮奶奶跑腿。”
“那可帮了大忙了。”秋山奶奶端着一个乳白色的盘子,摆着红彤彤地被切成小块的西红柿,上面还均匀地洒了一层糖粉,“去把这盘给隔壁送过去。”
秋山夕双手捧着盘子:“啊?我吗?”
“就是你,刚不都遇见信介了吗。”秋山奶奶将盘子递出去后就转身继续备菜了。
秋山夕在原地踟蹰一会,眼看着西红柿上面的糖慢慢化开,都开始变得不好看了她终于下定决心转身出门去。
五分钟后——
秋山奶奶看着端着盘子站在自己身后的孙女,上面的糖已经彻底化开了,失去了晶莹剔透的质感显得有些潦草。
秋山夕瘪了瘪嘴:“我敲门了……”
秋山奶奶刚切完菜,手肘指了指桌子:“放着上楼玩去吧。”
答案揭晓:北其实连门都没进去,就给送到了家门口(被千代礼貌劝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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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
6. 006
在兵库县歇了一个月,天气稳定转暖,每天挑着阳光灿烂的时候出去溜达两个小时,秋山夕也渐渐把家周围逛熟了。
她以为这种平静而美好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她眼睁睁看着奶奶将一套制服放到她房间门口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糟糕!还要上学!
秋山奶奶将校服整整齐齐挂在衣架上,还在旁边挂了个柔软厚实的毛衣外套,嘴上念着:“明天的天气这样穿差不多,早上穿着外套出门,在学校热了脱下来。”
冷了穿衣热了脱衣这句话小孩子都知道,而她如魔音绕耳般听了十几年依然没有摆脱,不再发出无谓地抗议,她敷衍道:“知道啦。”然后反应过来:“明天?!”
秋山奶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仿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惊讶:“可不就是明天。”说到一半才想起来:“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没有……”秋山夕火速摇头:“怎么可能,开学这种日子怎么可能会忘记。”
秋山奶奶丝毫没有察觉不对,只感叹:“是啊,我们千代从小就爱上学,每次不能去上学的时候都眼巴巴在家等着阿晓回家,能去上学了高兴得不行。”
“哎呀,奶奶,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秋山夕忍不住打断:“我明天会早点起来的。”
“想吃什么?奶奶早上给你做好便当带着。”
“都可以,奶奶做的都好吃。”
“就你嘴甜,行了,早点睡觉吧,睡前少看点手机,别兴奋地睡不着觉。”
“知道啦知道啦。”
又不是小孩子了,谁会因为开学兴奋地睡不着觉啊,秋山夕早早洗漱完上床准备睡觉,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去到一个完全没有认识的人的高中,没有家人,没有家人的好朋友,没有重点关照她的老师,像每一个普通学生一样。
哦不对,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固定刷新的那位邻居NPC不知道会在学校哪里刷新。
她应该也能交到一起吃饭聊八卦的好朋友了吧……应该不会大家都已经有了共同升学的好朋友了吧?!
第二天早上秋山奶奶完全不意外地看到孙女眼睛下面淡淡的乌青,因为她实在是太白了,这点颜色格外明显,为了不伤到孩子的自尊心她完全没提,只将准备好的便当塞到了她的书包里,催促道:“去上学吧。”
秋山夕好想装没看到,但奶奶脸上的“我懂我懂”这几个大字就像是大写加粗打印出来贴在脸上一样。
她囫囵将奶奶装好的书包背上,“我去上学啦!奶奶拜拜!”
出门的时候看到NPC刷新在自己家门前的时候秋山夕有种果然如此的安稳感。
“早上好北同学。”
“早上好千代同学。”
女生穿着稻荷崎的西式校服,棕黄色外套、灰色百褶裙,缓缓走出院门。
北信介注意到她遮不住的黑眼圈和跟她单薄身体比起来显得有些巨大的制服包,体贴道:“需要帮忙吗?”
秋山夕扽了下背包带:“没事,我可以!”
去学校的路她还是第一次走,幸好有本地人带路,秋山夕亦步亦趋跟着北信介的脚步。
“新生入学仪式在礼堂,我带你过去吧。”
好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秋山夕庆幸自己在进校门前就拿出口罩带上了,人一多空气马上就会变差,趁早杜绝了被污染,不免心中沾沾自喜。
看他熟门熟路领着她走向礼堂的时候,秋山夕略微察觉到了一点不对,不过本地人来当地有名的学校参观过也很正常。
看到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的时候还想着人家土著理所当然认识很多玩伴。
看他给自己送到礼堂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看起来好像只有她一个人需要进去,她终于不得不正视某个不妙的想法,她不死心道:“北同学不进去吗?”
北信介一脸纯良:“我不需要,我去年进过了。”
秋山夕不堪重负闭上了眼睛,缓了一会,她扯了扯唇角微弱道:“原来是北学长啊…..”怎么没人告诉她啊!!!
原来她在跟一个前辈每天同学来同学去的吗!
“不用在意这些。”北信介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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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去吧,我也回教室了,对了,晚上放学麻烦等我一下。”
人来人往的门口她逼自己火速调整好心态,“好的,北学长再见。”
北信介失笑:“真的不用在意。”不过两人驻足时间有些长了,进出的人已经开始打量两人了,他只能说道:“我先走了,晚上见。”
稻荷崎算是当地远近闻名的学校,不只体现在稳定的升学率上,在各种全国大赛上大放异彩的社团也为他们增加了许多曝光,因此秋山夕担心的同学之间早有小团体的事情虽然存在,但像她一样完全从外地转学过来的人也不稀奇。
老师可能排座位的时候也有考虑,秋山夕前面的女生就是和她一样外地转学过来的,很幸运地高中第一天就达成了和前桌女同学手挽手上厕所成就。
好不容易听到下课铃,森由依迫不及待转身准备和自己的新朋友一起吃午饭,“小夕!一起去食堂吗?”
没错,托对方是个自来熟的福,两人已经是可以互相称呼名字的关系了,“我带了便当。”
“哇,第一天就带了便当。”森由依趴在她的桌子上,手在桌面上不断画圈圈:“我也想带来着,但是我做饭还不太熟练,明天一定会带便当来的!”说完有些念念不舍:“不过要分开吃饭了。”
秋山夕其实并不介意自己吃饭,但好歹刚和前桌熟悉起来,她十分上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食堂,我吃带的便当就好了。”
“真的吗?”森由依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突然看到主人一样眼睛猛地亮了起来,秋山夕仿佛看到了她头上不存在的耳朵在动来动去,不过没几秒就又耷拉下去了:“会不会太麻烦了。”
秋山夕玩笑道:“那还是坐在这里商量比较麻烦。”
说完想将便当从包里拿出来,早上奶奶放进去的时候她没仔细看,只觉得书包确实有些重,拿出来才发现,这整整三层的饭盒,不重就怪了。
森由依目瞪口呆,看了下秋山夕单薄的身躯和她手上的正方体,啧啧称奇:“真人不露相啊。”
秋山夕:“……这不太对。”
7. 007
秋山夕还是拎着那个饭盒陪森由依走到了食堂,虽然路上不时有人无意地看向她们两个,然后瞪大眼睛看向她手里的饭盒,不过两人还是十分□□地一步一步挪到了食堂。
等她旋开饭盒盖子的时候扑面而来的饭香甚至传到了隔壁饭桌上,正方体被分为三个格子,其中一半放着土豆培根卷,另外一半一分为二,上面是香气十足的煎三文鱼,下面是番茄螺旋意面,每道菜下面还铺着青翠欲滴的生菜叶,不论是卖相还是香气毫无疑问都十分吸引人。
森由依低头看了下自己餐盘里零星的几块肉和煎蔬菜,瞬间觉得食不下咽,“阿夕的便当是自己做的吗?看起来就好好吃。”
“是我奶奶。”
饭的分量和秋山夕的食量完全吻合,托极好的保温层的福,现在的饭还是温热的,完全可以直接吃。
“真好啊。”森由依又看了两眼,强制让目光回到自己的饭上,势如死归地拿起筷子一阵风卷残云开始大口大口吃饭,咽下一口顺便抽出空跟对面的女生道:“你也快吃!早上新生典礼站了好久,真是累死了。”
秋山夕拿起筷子,但在对面目不转睛的目光下如芒刺背,夹起来前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要尝一下吗?”
嘴里被饭塞的鼓鼓囊囊的森由依猛猛摇头,想说话又开不了口,只一个劲的指着她的饭盒让她吃饭。
“我吃我吃我吃,你慢慢嚼。”
生怕女生噎到,秋山夕用对她来说堪称敏捷的速度拿起筷子。
秋山夕刚开始吃饭没几口森由依就吃完了,支着下巴看对面女生。
一口、两口、三口、四口、五口…….啊,吃完了,多少口来着?
一口……
秋山夕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饭,思考要不要干脆装作吃饱了,坐在这吃饭好尴尬啊,是不是她就不适合和别人一起吃饭啊,初中的时候也是大家都吃完了等她一个人。
这样想着不自觉加快了进食速度,但让习惯了细嚼慢咽的人猛地加快速度不出意外自然是要出意外的,没吃两口就感觉喉头一滞,是噎到了。
秋山夕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表情痛苦了几秒开始咳嗽起来。
对面数着她咀嚼次数的森由依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先站了起来,慌张地走到她身边:“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是噎到了吗?哦对你这口是没嚼够数量,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咽下去了吗?要吐吗?”
秋山夕声音嘶哑:“不用,咳咳,咽下去了,咳咳咳,喝点水就好了,咳咳咳。”
“水,出来没带水,你等我去给你买一瓶。”森由依正准备离开手上突然出现一瓶水,她条件反射将水拧开递给还在咳嗽的女生:“给你水。”
秋山夕想也没想就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小口喝着水往下顺。
“不对,这水哪儿来的。”
刚平复好喉间痒意的秋山夕闻言眼前一黑,把水放在桌子上就又开始咳嗽。
“是干净的,没开封。”
旁边传来一道陌生的男生,两人齐齐看过去。
是一个长相十分帅气的男生,见两人看过来开口解释:“那个水递给你的时候也没开封,是你打开的。”
“啊。”森由依回忆了一下:“我没注意。”
秋山夕抿了抿唇,“不论如何,还是十分感谢你,嗯…”
男生接到:“一年级一班,宫治。”
“谢谢你,宫同学。”
“不!客!气!”
听到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两人微微向前侧身,看到那位宫治同学身后缓缓探出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不过是黄色的头发,而且臭着张脸,和他前面那个面无表情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拿我的水乐于助人,你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宫治无所谓道:“我的打开了啊,你的不是没开封吗。”
“这是你拿走我的水的理由吗!!”
“蠢侑不要叫了,一会赔你一瓶,你也善良一点,对帮助同学这件事情心怀满足怎么样。”
“???”
森由依左看看右看看,脑袋一抽,十分做作道:“你们不要打啦。”不出意外地淹没在了两人的争吵中。
眼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发紧绷,毕竟是自己喝了人家的水,秋山夕微弱道:“我去买瓶水来吧,也谢谢这位同学。”
“宫侑。”
似乎是对她的称呼感到不满,黄发男生恶狠狠盯着前面男生的同时还接了一句。
秋山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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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山夕:“谢谢你,宫侑同学。”
“没错!只需要谢谢我就对了!”
“喂,这样说就不对了吧,做出善事的是我啊。”
“你拿的是我的水,就应该算在我头上。”
“这水还是我给你的,算在我头上又怎么了。”
“什么叫你给我的!这水是我亲手从冰箱拿出来的!”
“然后放在我的包里是吗?我说上学包里怎么这么沉,你还能摸到这瓶水都是我在做好人好事。”
秋山夕:“那个….”
宫侑:“你自己没发现包里多了瓶水怪谁,再说了,就当负重锻炼了,你还应该感谢我呢,不过这点负重有点轻,明天给你塞一箱怎么样。”
宫治:“塞一箱我再背不出来我是什么蠢货吗?”
宫侑:“你不是吗?”
宫治:“唯独不想被蠢货这么说。”
秋山夕默默站起来走远了,你一言我一语嘴上停不下来的两人和兴致勃勃看戏的森由依全都没有发现。
等她拿着四瓶水再回来的时候果不其然还在吵,甚至食堂的人都少了一波了。
宫治:“你又打不过我。”
宫侑:“我什么时候打不过你了,每次都是你打不过我好吗。”
毫无营养的争吵,她离开了十分钟回来都能无缝衔接听懂的程度,她拿出两瓶水摆在还在吵架的男生前:“喝口水润润嗓子吧,宫治同学,宫侑同学。”
可能是吵累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拿起水喝了一口。
宫侑放下水后,矛头直指秋山夕:“为什么他排在我前面。”说完还在强调:“刚刚是我的水。”
秋山夕:“感谢宫侑同学的水,和宫治同学递水的行为,排名不分先后版。”
宫治:“丢人。”
宫侑:“你说什么?”
秋山夕收拾好饭盒,拉了一下还在看戏的森由依,礼貌告别:“我们先回去了,两位宫同学。”
走出食堂的时候森由依还意犹未尽:“这就是双胞胎吗,好有意思。”没注意到身边女生脚步一滞,她继续说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双胞胎,以前的学校都没有呢,吵吵闹闹一直在一起真好啊。”
“唔。”
8. 008
开学第一天没什么事情,上午举办完开学典礼,下午进行班会讨论,秋山夕原计划是当个安安静静地透明人,但有一个活泼开朗自来熟的前桌的一些‘坏处’这就显现出来了。
现在是自由讨论时间,森由依转过身来,“小夕,你要竞选什么委员吗?”
“我就不了,由依有吗?”
森由依叹了口气:“我倒是想,但是我小学的时候当班长,每次都忘记领各种表格。初中的时候当风纪委员,但自己总是控制不住先说话。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了。”
秋山夕委婉道:“清闲一点也挺好的。”
“我是真的很想为同学们服务,唉,当初大家忘记来上学我可是一个一个打电话去叫的呢。”
秋山夕语带鼓励:“那很好啊。”
“虽然最后发现是我记错了开学时间。”
秋山夕决定把自己心里刚刚投给她的安慰票撤回。
“要不试试文化委员?组织文化活动总不会出错吧,这个我最擅长了。”
秋山夕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依照这半天她对前桌的浅薄了解来看,很难想象她会搞出什么文化活动,于是她试图阻止:“这个会很累吧,由依不是说高中社团活动可能会很忙吗。”
两人中午吃饭的时候聊到了这里,但中途被打断没聊完,她急中生智再次提起。
森由依:“是哦,而且真的有什么大型的文艺活动我可能也没办法支持班里面,没准会和社团冲突呢。”
“由依准备加入什么社团?”
“诶???我没说吗?我要加入吹奏部,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来的稻荷崎。”
秋山夕眨眨眼:“我们学校的吹奏部很厉害?”
森由依肯定道:“超级厉害!”
“我跟你说我就是之前去和同学去关西大会的时候看到了稻荷崎的吹奏部演奏,真的好帅啊,从那个时候我就准备考来这里,没走特招,文化分还怪高的呢,我狠狠突击了一下才考上,真的好险。”说着说着一不小心发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森由依及时将话头递出去:“小夕呢?要加入什么社团?”
“画画吧。”
森由依十分捧场,双手合十星星眼:“画画啊,好厉害!我小的时候也学了一年画画,因为在家里到处涂被我妈妈狠狠制裁了,后面让我去学小号了。”
秋山夕笑笑:“也很好啊,我气息不够所以想学乐器也没办法。”
森由依将下巴搭在桌面上,一脸幽怨:“如果不是因为想堵住我的嘴就更好了,他们居然是因为我话多才让我去学个吹奏乐器,这也太过分了吧。”
“他们甚至还搞了个投票,选是我说话比较吵还是我吹小号比较吵,是不是超级超级超级过分。”
怎么说呢,仅仅一天她就已经能感受到由依父母的身不由己了。
秋山夕附和道:“是有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道:“所以投票结果是….?”
森由依语气幽幽:“我说话比较吵全票通过。”狠狠叹了口气愤愤不平道:“怎么想都是小号比较吵吧?我不信邪试了一下晚上在他们房间门口吹小号,被揍的力度居然真的比失眠的时候找他们聊天轻,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秋山夕隐秘地动了动耳朵,她已经很久没有接受过如此高强度的输入了,由依一天说的话没准比她一周加起来都多,光是听着就已经累了。
有这种想法的显然不是她一个人,稻荷崎是一人一桌,只有前后桌是挨着的,左右都隔着过道,她和由依的座位靠着窗户,左边勉强算是由依同桌的男生推了推眼镜转过脸说道:“并不难理解吧。”
一个人居然把有礼貌的咬牙切齿表现的如此生动,秋山夕肃然起敬。
森由依完全没有被冒犯的感觉,瞪大眼睛真诚道:“为什么?”
话说出口那个男生就有些后悔,心里反思人家说话他插什么嘴啊,还没思完就被女生真诚的反问噎住了,这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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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十足的后悔。
见对方不回答,森由依继续问道:“每个人都这么说,难道只有我理解不了吗?”她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然后猛地转头:“小夕觉得呢?”
吓了一跳还被迫开口的秋山夕在忠言逆耳和善意的谎言之间摇摆了一下,还是偏向了前者,委婉道:“能理解一点点。”
“一点点啊。”森由依闻言对已经转回去的男生问道:“同学,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山下守。”
“好听好听,我叫森由依,我后边这位叫秋山夕,以后就是同桌了,请多指教啊。”
山下守偏头看了一下两人之间起码一米的距离,懒得争辩这根本算不上同桌,胡乱点点头算是回答。
“还是好人多啊,一开学就遇到你们两个好相处的人,我运气真好。”
秋山夕:“……”这莫名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啊。
啪——啪——
“同学们想好了吗?有想竞选的职位就上来发表你的宣言吧!我们按照黑板上所写的几个职位从上到下吧,首先是班长~想发言的可以举手了!”
如果不是突然听到老师的声音,秋山夕都差点忘了现在是在班会讨论。
班主任也是个年轻有活力的教师,不知道是开学第一天大家比较兴奋还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活力的老师分到了有活力的学生,总之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欣欣向荣的朝气蓬勃感,哪怕现在是下午。
上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做着自我介绍,耳边的声音逐渐飘远,秋山夕的思绪也随之发散。
这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吗,在兵库县遇到的人和东京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热心的邻居、能言的前桌、主动搭话的同学、活力满满的老师。
丰富到半天多的时间就让秋山夕有种过了很久的感觉,甚至伴随着一些疲惫感。
她微低下头闭上眼睛休息。
开学第一天……还挺开心的。
9. 009
好饿啊。
秋山夕不自觉捂住腹部,她甚至开始想念中午没吃完的那几口面,不知道这个饭盒保温效果有没有好到现在都能吃。
中午是只剩下了一点点面吗?有没有种可能当时三文鱼也没吃完,那个凉一点好像没关系。
听了一耳朵,上面的竞选宣言好像已经讲到最后一个职位了,看来离结束不远了。
幸好每个竞选的人都会把名字写在上面,不然连乱选都不知道写什么名字了,秋山夕捡着觉得好听的名字选了选,没想到当时插话的那位山下守同学也有竞选风纪委员,完全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上去的。
不过好歹在是黑板上唯一一个认识的人名,除此之外,秋山夕动笔随意写下了几个名字。
唱完票就可以放学了,森由依第一时间为自己的同桌献上了祝福:“哇哦!山下你好厉害啊,刚刚演讲的很好,实至名归。”
秋山夕趁着班级混乱偷偷旋开了饭盒的盖子,看到意料之中已经冷掉的粘稠螺旋意面和空荡的另外两格,顿时失去了食欲,丧气将饭盒又塞回了包里。
等她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山下守推了推眼镜,脸上挂着虚伪的微笑:“森同学的履历这么丰富,一定是一位百分百支持班级委员工作的同学吧。”
森由依拍了拍胸脯:“那当然,你就放心吧!”
山下守的笑容越发虚伪,秋山夕抽了抽嘴角看着他可以当作标准微笑的嘴角弧度,“那真是太好了。”
一种阴阳怪气感扑面而来,但凡换个场景秋山夕已经要对他翻白眼了,但现在心里只有对由依的同情。
可怜孩子,完全没意识到有一个风纪委员‘同桌’会是什么体验。
“你就安心吧!我绝对会百分之百配合你的工作的!”
秋山夕不忍直视地闭上了双眼,刚才小眯一会恢复的精力还不足以让她加入到两人的谈话之中,透明人还没当上两分钟。
“啊啊啊啊,我要去吹奏部了,差点忘了,小夕我今天就要去社团报个到,我先走了,我们明天见!”
秋山夕刚睁眼,刚才还在说话的人已经连背影都看不到了,只留下话说了一半的山下守还面朝这边坐着,二人对视一眼。
秋山夕慢吞吞收拾好书包,站起来说:“我也先走了,山下同学。”
“山下就行,明天见。”
“好的。”
嗡嗡——
脚刚踏出教室一步兜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热心邻居:【千代同学,你放学了吗?】
秋山:【嗯嗯。点头.jpg】
热心邻居:【之前说晚上要一起回家,但你放学有点早,我刚下课还要参加社团活动,你介意等我一下吗?】
什么时候说要一起回家了?!
秋山夕一个问号打出来,然后在发送前删掉了。
秋山:【好的,那我去画社看看吧。】
热心邻居:【好,我结束后给你发消息。】
事已至此,先去买点东西吃吧。
地图探索度不足,秋山夕从便利店买完面包出来,游荡着去校门口想看看有没有学校地图。
面包暄软适口,就是里面夹的巧克力酱有点腻,她转动包装袋将巧克力酱全都倒在袋子里才继续吃。
开学第一天,校门口确实是有地图的,但并不会精确到每个社团的活动室在哪里,秋山夕看着清一色的各个教学楼、礼堂、食堂等标志陷入沉默。
现在说自己要回家还来得及吗。
这个时候想早点回家的高一新生陆陆续续再往校外走,秋山夕余光中总有人路过自己朝自己后面走去,这个时候要往回走毫无疑问会正面对上许多人。
她拿出手机低头随意划着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随手点进聊天软件看到最上面的对话框中有一句自己印象中并不存在的话,她再次点进去。
热心邻居:【画室在第四教学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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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楼。】
热心邻居:【照片,jpg】
热心邻居:【地图右上角那个。】
是刚刚她没看到的消息。
秋山:【谢谢。】
对面没有回复,应该是已经开始训练了。
有人指路后就好找了,唯一的一点就是——秋山夕靠在角落轻轻喘着气,为什么画室会在五楼啊!!!!!
来往没人,她撑着膝盖狠狠深呼吸了几次,终于爬上了最后一层,一想到每次参加社团活动都要爬五楼又觉得没那么想加入了,开什么玩笑,她一画画的能有什么体力条。
一路艰辛(并没有)终于抵达了画室门口,只是站在门口就已经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嘈杂人声,意外地十分热闹,秋山夕抬手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画室为什么会这么热闹呢,有什么活动吗?……请模特来画之类的?
秋山夕拉开门:“不好意思打扰一……”
室内的画面和她的想象南辕北辙,六张桌子被拼在一起,中间是一个还在升着袅袅热气的锅,里面的食材在水中沸腾翻涌传出一股香味,如果不是教室角落还堆着密密麻麻的画板她险些以为这里是食堂了。
有一种平白走进别人家的不礼貌感,秋山夕说了句抱歉准备把门关上。
“等等!!!”
离门最近的人一个飞扑卡在了门口顺便抱住了秋山夕的腿,“是新生吗!想加入画社吗?在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就说不能在画室吃火锅吧!快把人拖进来关门!”
“这种没良心的话你也是说得出口!你把我的肥牛给我吐出来!同学你要相信我们平时确实不这样的。”
秋山夕一时愣神,下一秒人就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甚至是正对着锅的位置。
倒也不用这么热情。
只是吃了个面包垫下肚子的秋山夕猝不及防给脸做了个肥牛味水膜,陷入了人性与道德的挣扎。
10. 010
秋山夕并不是很有亲和力的长相,她的五官线条感十分明显,平常总是表情淡淡更添加几分锋利感,但因为巴掌大的鹅蛋脸和乖巧的发型又冲淡了这种凌厉感,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气质。
但面无表情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偏偏她除非特别开心,其余时候基本都处于面无表情的状态,经常会有人看到她的时候冒出来‘啊,这个人好像很难相处。’或者‘这个人是不是在生气。’之类的想法。
秋山夕不是没有察觉,但她并不想改变,这对她来说太累了,完全没办法坚持下去。
从她进门后气氛就有些奇怪,她甚至心里猜了一下围着桌子坐着的人都在想什么,是这位学妹太没有礼貌了还是很难开启话题呢?
刚才眼疾手快扑上来抱住她的腿的那位学姐第一个打破沉默:“艺术家啊。”
边说边摇头,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一样。
有一个人开口后剩下的人像得到什么赦令一样也都纷纷开口,只是莫名带着谄媚的味道。
“我第一眼就这么觉得了。”
“难得你们今天这么有眼光,居然和我想的一样。”
秋山夕:“…….?”
她不自觉皱眉,其实只是搞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仿佛给了这些人一个错误的信息,众人骤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如果再来一次她应该从哪一步改变才能避免现在的情况呢,或者干脆先跑掉算了。
秋山夕还没想好怎么请辞,对面的女生视死如归一般拿起公筷将锅里所有的肥牛都捞出来,铛一下把碗放在秋山夕的面前,摞得冒尖的肉片颤颤巍巍晃了两次好险没掉出来,她郑重开口:“总之请学妹务必加入绘画社。”
秋山夕在围坐的众人不知道是看肉还是看她的狂热眼神中艰难回复:“我就是为这个来的。”
开学前一天晚上她就决定,一定要度过一个充实、快乐、普通的高中生活,众所周知社团是普通高中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虽然绘画社的人有点奇怪,但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太好了!!!”
“喔!!!”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开心,秋山夕看着两两抱在一起喜极而泣的这些人有种习以为常的荒诞感,兵库县的风水养人啊,全是一些没办法理解的情绪怪物。
不对,还是有例外的。
默默吃饭的秋山夕看着教室门再次被拉开外面站着的白发男生微微睁大了双眼。
她刚更新了地图NPC就开始原地刷新。
离门最近所以再次开门的那个女生,经过自我介绍后秋山夕知道了她是现任社长——山田樱。
她看了下外面男生的衣服,是稻荷崎的运动服,看起来不像新生,于是有些不确定道:“请问你是…...?”
因为联系不到人干脆来画室抓人的北信介淡定开口:“你好,我是来找那位同学的。”
山田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已经站起来的秋山夕,脑中雷达苏醒,眼神在两人中疯狂徘徊,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嘴:“噢~“
十分地抑扬顿挫。
秋山夕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她站起身礼貌鞠躬:“前辈们,我先走了。”
山田樱猛猛点头:“学妹慢走哈,记得填下入部申请表奥,我们一定还能再见的对吧?”
秋山夕轻轻点了点头:“我明天来交表。”
北信介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一一跟女生告别完,微微俯身致意后关上了门。
他语带欣慰:“看起来交到了一些朋友。”
秋山夕嗯了一声:“遇到了很多很好相处的人。”
“因为千代同学本来就很好相处。”
还是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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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自己,秋山夕偏头看了他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远,对方刚刚结束训练,但身上还是有一种好闻的清香味。
“北同..学长,抱歉我刚刚一直没看手机。”
她看时间的时候注意到了对方其实给她发了很多条消息,大概是没有收到回复所以才来这边找她的,她记得看的地图上面体育馆离这边很远。
“没关系,本来让你等我就很抱歉了,如果你这段时间过的开心就太好了。”北信介笑了笑:“我并不太在意称呼,你直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
照两人接触的频率来讲确实没必要如此生疏,秋山夕迟疑了一瞬还是点点头:“好的,信介…哥。”好险,差点直呼名字了,叫哥应该没问题。
“嗯,千代。”
秋山夕身形一滞,不自觉停住了脚步。
北信介问:“怎么了吗?崴到脚了?还是抽筋?”
她摇了摇头:“没事,吃撑了走路有点累。”
北信介不是很能理解这是什么感受,但还是放慢了脚步,两人慢慢朝回家方向走去。
在学校莫名其妙吃了很多东西,回家后没有一丝胃口,于是坐在餐桌边陪爷爷奶奶吃饭,一边分享着她今天在学校的经历。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支着脸问道:“奶奶,你跟信介哥说我叫什么了吗?”
秋山奶奶理所当然道:“说了啊,让他去接你的时候就说过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秋山夕质疑:“他真的知道我的本名吗?”
“本名?”秋山奶奶将碗放下仔细回忆了一下,不确定道:“那还真不记得有没有说过了。”
那就是没说,大概人家以为她叫秋山千代。
她轻叹口气,算了,这个时候去纠正反而更尴尬,只是多了一个人叫她的小名罢了,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11. 011
北信介将家门妥善关上后就准备去隔壁叫千代一起上学。
之前秋山奶奶有专门拜托过他,因为千代对这边完全陌生,所以希望起码刚开学的一两周两人能够一起上学放学,等她熟悉后就可以一个人了。
北信介一口应了下来,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麻烦事情,反倒是因为排球部训练需要她等他。
只是这次开门出现的不是穿着校服的少女,而是秋山奶奶,北信介心下生出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听到秋山奶奶说:“信介早上好啊,千代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假不去学校了,麻烦信介来一趟了。”
“秋山奶奶早,并不麻烦。”两家紧挨着他也没多走两步,只是这似曾相识的挫败感,北信介追问:“她身体怎么不舒服了?”
秋山奶奶叹了口气:“昨天吃多了有些积食,半夜吐了好几次,刚睡着不久。”
有心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北信介颔首:“那是需要好好休息,我先去上学了,奶奶再见。”
排球部早训。
稻荷崎队员照常分为几组进行晨跑训练,尾白阿兰放慢脚步和北信介跑到同一水平线上,北跑步不快也不慢,恐怖的是从开始到最后几乎都是同样的速度,甚至起步和收尾的加速减速都像教科书一样标准。
两人高一刚加入排球部的时候传接球基础练习的时候搭档过,后面虽然他能更多地参加队内训练赛,北和其他人一起做着普通队员的训练,但两人还是保持下了友好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排球部里最熟悉的北的就应该是他了。
北每日都遵守着标准的自我流程,所以有任何的异样对熟悉的人来说都足够明显。
他调整着呼吸问道:“北今天有什么心事吗?”
北信介目不斜视,干脆利落地承认:“算是有一点吧。”
尾白阿兰震惊地瞥了他一眼,这种坦然的态度反倒有些让人接不上话,他说:“那还挺稀奇的,有事情难到你了?”
这个品学兼优,什么事情都能做到优秀的人居然也有搞不定的事情?
“阿兰有遇到过体弱,特别容易生病的人吗?”
“啊?容易生病?”尾白阿兰想了一下:“受伤算吗?”
“不算。”
他凝思苦想了一下,确定自己身边只有全身各种位置骨折、脱臼、碰撞集齐了的选手,进医院骨科占比百分之八十,只得道:“好像没有,小时候应该都经常生病吧,但是没觉得谁体弱过。”
“嗯,我之前也没有。”
大家都是一年可能感冒几次,偶尔有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再正常不过。
尾白阿兰迅速抓住了重点:“之前?”
“现在遇到了一个。”
“是你昨天说要去接的那个新生吗?”
平常两个人都是一起放学回家的,但昨天北说要和邻居一起,要先去找人,两人才分开。
“是。”
正好跑到终点,北信介一边拉伸一边低声道:“已经第二次了。”
尾白阿兰完全摸不到头脑:“第二次?什么第二次?”
“拉伸完回来分组继续!”
教练的声音打断北正要说的话,他摇了摇头:“先训练吧,之后再说。”
两人也不在一个班级,下训后北信介还要去帮老师送点文件,一直没有时间继续话题就这样留尾白阿兰一个人不上不下卡着。
叩叩叩——
北信介敲完门自行拉开了门,他算是教师办公室的常客,班长忙不过来的时候偶尔会帮老师跑跑腿。
“啊,是北同学,排球部的早训结束了吗?辛苦你来一趟。”
北信介从班导的手里接过纸箱,隐约能看到里面装着满满的纸,他稳稳地拿着,“没关系,是要送到主任办公室吗?”
“嗯嗯,不过晚上你有时间吗?还要再辛苦你把这个从主任那里再拿回来一下,但是你的训练要紧。”
北信介想了一下:“我训练结束后来得及吗?”
稻荷崎排球部也算是远近闻名,今年的新部员不少,昨天第一天开学已经有很多人去拿入部申请表了,今天应该会有很多人交上来,教练还说今天要收纳第一批的新生。
老师摆摆手:“当然。”
北信介应下:“那我训练结束后给拿回来。”
“辛苦了!”
北信介托着沉重的箱子朝主任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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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虽然他并不着重于交际,但是从不吝啬对别人的帮助,所以人缘还不错,走在路上有认识的人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
“北,又帮老班干活呢?”有早训的社团这个时间都结束了,离上课还有段时间,走廊上净是勾肩搭背走来走去的人,一个男生见他走过来主动招呼道。
北信介:“是。”
那男生啧啧道:“老班真该给你也整个职位,天天干白活。”
北信介摇摇头:“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这一大箱什么东西,看起来还怪沉的。”那男生凑过来伸手就要把虚掩着的纸箱盖子掀开。
“我不知道。”北信介双手抱着箱子,一时之间没制止住他的动作,后撤一步也依然让他把盖子掀开了。
“豁,这啥啊?档案表?还有病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东西。”
被迫扫了一眼,几乎可以确定是一些个人资料,北信介将纸箱放在地上,将纸箱的盖子错落折叠后再盖上,这样一来刻意打开都要费一番功夫,他再站起来:“这可不能掉出去了,还是这样保险。”
“靠谱。”
那个男生其实也没有很好奇,顺手的事,北信介善良靠谱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完全没感觉到对方略有不满的行为,只当他单纯怕东西掉出来。
北信介:“我先走了。”
那个男生昂了一声,胳膊收紧锁住和他同走男生的脖子朝反方向走:“走了走了。”
另一个男生是和他同社团的,所以并不认识不同班级的北,两人说话的时候就在边上站着,等对方走远了才说:“那上面名字还挺好听的。”
“啥名字?啥好听?”
“就那个病历。”
“一眼的事你连名字都能看见,怪不得你动态视力好呢,我就看见了医院,有名字?”
“铅笔写的,好像叫秋山夕,字还挺好看的。”
“是挺好听的。”那个男生听完了肯定了一下,听完马上抛在脑后:“饿死了,快走两步回班里吃口东西,假期松懈了一点,一开学训练真的好累了。”
两人说话声音不算小,可惜北信介脑袋里还念着早上没想完的事,一个字也没听见。
12. 012
北信介对日常生活的掌控程度足够他抽出一些思绪来思考一些额外的问题,但由于他对千代知之甚少,也没什么思考的余地,想多了反而有种微妙的抱歉感。
于是依旧按部就班地上完课、参加完排球部晚训、去帮老师将早上的纸箱从主任办公室搬回来。
天气暖起来,日头也变长了,这个时间的天还没黑下来,金黄的余晖遍布校园,北信介闲庭信步一般在走廊上移动。
主任办公室在二层,和新入学的高一生同一层,高二年级现在在四楼,他正准备往上走的时候,远远听到后面传来女生的呼喊。
“等等!!”那声音由远及近,须臾功夫都快到他身后了,“那位白头发的同学!!”
应该是他,北信介转过了身,一个有点眼熟的女生弹射起步出现在视线框中,差点没刹住车。
那个女生瞪着大大的眼睛:“你好我叫山田樱!我们昨天是不是见过!我应该没有认错人吧!!!”
他后退半步想躲开这高分贝的音量,对方穷追不舍又紧跟上来,目不转睛盯着他迫不及待继续嚎叫:“是吧是吧!!”
北信介颔首:“画室见过一面。”
“没错!画室!!你知道昨天出现在画室那个美丽的学妹在哪里吗?昨天是我的幻觉还是她反悔了?我们今天苦苦在画室等待没等到她我心都碎了。”她泫然若泣:“我们有什么不对的都可以改的,千万不要抛弃我们啊。”
北信介张了张口。
“或者其实是我的幻觉?是我们太想有人加入绘画社所以昨天集体做梦了?”
“这么真实的梦吗?我画人物从来没想那么具体过!”
“她应该、八成、大概、也许、可能、不会被我们吓到了吧???”
插不上话,北信介颇有些头疼,昨晚回家的路上有听千代提过一嘴这个女生是绘画社的现任社长,那应该是三年级的学姐了,打断学姐说话也太没有礼貌了。
但对方的碎碎念像是没有尽头,他恍然觉得如果不打断她今天都不能脱身,顿时斩钉截铁道:“不是做梦,她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假了。等她来上学应该就会去画室了。”
“身体不舒服?请假了?”山田樱声音又拔高一个音调:“怎么会?!严重吗?”
这个时候说是积食了很难想象对方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反应,毕竟他现在初步判断无论如何都和他当时去画室看到的那桌子菜脱不了干系,北信介避重就轻道:“我也不太清楚严不严重,只是听说生病了,我没见到。”
山田樱:“好可怜。”
知道自己不是被学妹放了鸽子,但对方生病了让她的心情更加低落了,她叹了口气后打起精神:“既然这样的话,等她来上学再说吧!谢谢你奥,今天碰到你也算我运气好,昨天忘了问学妹是哪个班的了,真难找。”她挠挠头,正准备告辞又想起来:“所以秋山学妹是哪个班的啊?昨天光问了名字,忘记问班级了。”
北信介:“……”
山田樱忽闪着大眼睛,在对方的迟疑中略感不妙,这两个人难道没有她想的那么熟?不是一起回家吗?
北信介:“……等学姐直接问她吧。”
山田樱汗颜:“好的好的,不打扰你了,我这就告辞!”
刚跑出去两步又折返:“我又忘了问,所以你是哪个班的?”
“二年七班,北信介。”
“哦哦哦!好的!下次见吧。”
“学姐再见。”
北信介话刚说出口对方已经消失在楼梯口了,完全不在意他的回应的样子。
还是赶紧把东西送走放学吧,应该是他的错觉,怎么一搬起这个箱子就会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呢。
”我回来了。“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奶奶正坐着晒夕阳,桌子上摆着一份番茄豆腐汤和一小碗米饭,北信介放下包后端坐在桌前:“奶奶吃饭了吗?”
“信介回来了。”北奶奶这才注意到他在身后,“吃过了,美惠给送来了饭,你的在桌子上。”
“秋山奶奶?”
“嗯,快吃吧。”
北信介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他舀起一勺吃到嘴里后发现其实汤里不只是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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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些金针菇和肉末,不知道是选的番茄品种问题,对他来说酸味有点明显。
但并不影响这碗汤的美味程度,北信介就着汤将米饭也吃的干干净净,洗完餐具端出来:“我去给秋山奶奶送过去。”
北奶奶摇着扇子:“去吧,家里还有我买回来的青梅,带点过去吧。”
北信介进出秋山家已经轻车熟路,将餐具放回到碗橱里,把青梅也帮忙放好后他犹豫了下问出口:“奶奶,千代怎么样了?”
“在家休息一天好多了,晚上喝了碗汤在屋里休息呢。”
北信介:“她是吃坏东西了,还是吃多了?”
“可能都有吧,千代说在同学那里吃到了一些肥牛,不知道是不是冷冻时间比较长不新鲜了。而且昨晚回家就撑着呢,虽然没吃饭,但半夜还是起来吐了好几次,看样子吃的也不少。”
北信介犹疑:“…..是肠胃不太好吗?”
“有点脆弱,吃的量多一点少一点还好,不新鲜的食材吃了就容易肚子疼,上吐下泻的。”
北信介想起下午遇到的那个学姐,活蹦乱跳毫无阴霾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其他人都没事,于是暗暗记下。
说是帮忙照看一下,刚开学一天就又病了,北信介深感惭愧,“我以后在学校多注意她一点。”
秋山奶奶看得明白,开导他:“你们两个甚至不是一个年级的,你看不到的时候多着呢,信介别在意。麻烦你带她上学放学已经足够了,她在学校遇到什么情况我也有让她找你。这都不够的话,我这老婆子也会不好意思的。”
“奶奶别这么说,举手之劳罢了。”北信介说:“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学校里还有人在等她。”
秋山奶奶惊喜:“这么快就交到朋友了吗?”
北信介点头:“是吧,今天还找到我问她呢。”
“那可太好了!要不信介跟千代说一下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北信介瞥了一眼通往二楼的台阶,“合适吗?我回去给她发消息吧。”
秋山奶奶沉吟一声:“我问下她的意思吧。”
13. 013
……画室。
北信介走到二楼,二层的几扇门中只有两扇前面挂着牌子,分别是秋山夕的卧室和画室,按照秋山奶奶的说法走到走廊的尽头,他看着写着‘工作中’的牌子抬起手敲了敲门。
“千代?”
空气中隐约传来咔哒一声,前面挂的牌子唰地一下变为了‘请进’。
他犹豫着压下把手,门是开着的。
缝隙透出一片漆黑,完全打开后才能看到横亘整个墙面中间部位的长形窗户透进的浅浅月光。
秋山夕斜对门口坐在窗边的正中央,大半个身子被支起来的画板挡住,隐约能看到浅色长裙的裙摆拖在地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静静盯着门口,像一个被放置在储物架上的精致人偶。
就算是北信介也被这个场景吓了一跳。
女生幽幽开口:“晚上好啊信介哥。”
……更吓人了。
“晚上好。”北信介停顿一瞬:“你在画…画吗?”
“在找灵感。”
“嗯。”他不自觉联想到第一次看到的画,看来她喜欢的风格没准挺固定的。
秋山夕向他身后瞅了一眼:“奶奶上来了吗?”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那就这样吧。”秋山夕松了一口气,邀请:“窗边挺亮的,来这边坐吧。”
说着她站起来慢吞吞在画室中游荡,转悠了两圈才确定好位置,将墙角杂乱无章摞得高高的纸放到地上,解救出一个带滚轮的椅子,一路推到了窗边。
北信介下意识往边上贴了贴,他并不害怕黑暗或鬼怪一类的,但幽暗的房间里一道看不见表情的浅色人影埋着头慢慢朝他挪动过来的画面多少有些惊悚了,甚至忽略掉了前面的椅子。
秋山夕其实很想要一个整面墙的落地窗,但日式的木质建筑不支持她的想法,只能尽力多掏一些墙面做出了一个长条形的超大视野窗,虽然看起来有点奇怪,但也算满足了她的视野需求,自从窗户安好以后就经常坐在这边。
北信介心有戚戚地坐在女孩推过来的椅子上,椅子背调到了适应女孩身型的高度,对他来说就有些低了。
她依旧坐在画板的后面,只是从现在的视角上来看被挡住的地方更多了,几乎只露出了一个头顶。
秋山夕坐下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熟练地将支架的高度调低了一些,足够她看到对面的男生。
北信介这才和她对上视线,月光在那双眼睛中颤动,隐隐透露出一丝激动和…迫不及待?
北信介关心道:“千代身体好些了吗?”
“吃完药就好多了。”秋山夕诚实道。
怪她禁不住饿,拿到口热乎东西没轻没重地吃了很多,直到要睡觉了饱腹感也没有丝毫减弱。
掩耳盗铃般躺在床上抑制不住想吐的欲望时候是最难受的,反复去卫生间但是吐不出来,又有一种从胃翻涌到喉咙后堵住的阻塞感,辗转反侧很久还是依靠一些手段才终于吐出来。
上吐的问题解决后下泄靠吃药立竿见影地解决了,但一路折腾到后半夜,哪怕睡够了时长再起床她的精神状态也会非常差,于是干脆在家休息了。
面对邻居哥哥,这个过程总觉得不太体面,秋山夕只囫囵说了两句。
“那就好。”北信介也没有细问,想着秋山奶奶说的她听到会高兴的事,他说:“绘画社那个社长,今天还问到你了。”
“真的吗?”女生小心翼翼的反问中带着显然易见的欣喜。
北信介非常肯定地点头:“她还挨个班的找你来着,我碰巧去二楼搬东西和她遇到了。”
“天呐。”秋山夕喃喃道:“感觉怪抱歉的。”
“我想她应该不介意。”北信介说:“你快点好起来把入部申请交上去她就会很开心了。”
“我其实已经写好了。”秋山夕扣了扣画板周围贴的胶带:“后天放学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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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上去吧。”
他其实看对面女生的状态还不错,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月光下人影太朦胧的缘故,所以没有问出明天要不要去上学的话。
夜晚好像很适合交心,尤其现在这样宁静,但两人的关系只能浅尝辄止,只不过讨论着学校里最稀松平常的事情,食堂今天的饭超水平发挥,课上睡觉的人被老师扔了几次粉笔头,有新部员加入了排球部一下子变得很热闹。
北信介说话的时候喜欢直视对方的眼睛,秋山夕仅仅和其对上视线几秒钟就垂下了眼睛,但恰到好处的回复又能听得出来她一直听得很认真。
再次聊到遇到山田樱,北信介提到了他当时正在搬东西,顺嘴提了下早上搬箱子的事情。秋山夕有些好奇道:“所以那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北信介摇摇头:“我不知道。”
哪怕箱子被打开了一角他也没有窥探的想法,秋山夕颇为敬佩地点了点头。
他问道:“千代呢?今天有画什么吗?”
秋山夕摇摇头:“没有。”
“是没找到灵感吗?”
“想画月亮。”她看向窗外,月光洒落在她侧脸的轮廓上,“昨晚的月亮很美,但我没有心情欣赏。”
“现在有心情欣赏,但不是那个月亮。”秋山夕说完自己先笑出声:“很怪吧?”
可是月亮只有一个,永远地挂在那里,每天都是同一个。
“我昨晚没有注意过月亮,所以不知道美不美。”北信介认真回复:“但我觉得今晚的月亮很美。”
因为对方的表情十分认真,再加上他靠谱的人设,秋山夕眨了眨眼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开导自己,试探道:“这告诉我们要活在当下?”
北信介:“?”
不是走的唯心主义的路线吗?
他不理解,但是尊重,耿直道:“我只是觉得现在外面确实挺好看的。”
秋山夕:“哦。”
14. 014
两天后。
北信介出门的时候照常在隔壁的门前停留,这回等到的终于不是秋山奶奶歉意的笑容,而是穿着校服的女孩。
“身体好全了?”
“其实早就好了。”秋山夕三步两步走到院门口,朝还站在门口的奶奶挥手告别:“昨天只是在家里画画而已。”
“看来是副满意的作品。”
少女的脚步罕见地轻快,脸色也比前两天红润多了。
“嗯,我很喜欢。”
两人去学校的时间很早,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告别了要去早训的北信介,无所事事的秋山夕将书包放到教室后晃到了画室。
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推开门口看到里面真的有人她吓了一跳。
山田樱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之前被推到一起的桌子被堆到了墙边,教室中央大片的空地零零星星地支着几个画板,下面堆着四散的颜料。
那个充满火锅味的教室终于有了几分画室的样子。
“谁啊。”
说是画室,其实就是老旧教室划出来的地方,门被打开的时候传来吱呀一声,山田樱揉着眼睛抬起头。
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孩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猛地瞪大了双眼,以一种不符合她混沌的精神状态的速度猛地冲上去抱住了她的腿:“学妹?!是你吗学妹?我睡出幻觉了?”
这似曾相识的束缚感,秋山夕徒劳地挣扎了两下:“是我,学姐,你还是先起来。”
“天呐!三天!72小时!你终于出现了!那个白毛没有在骗我,我以为我刚抓住的灵感缪斯就这样飞走了!”
虽然知道对方只是在胡邹,秋山夕还是红了脸:“学姐别这样。”
山田樱紧了紧手臂:“你一定是来加入我们的吧?”
秋山夕略感抱歉:“我以为画室没有人,没带申请表来,放学后我送过来吧。”
“不!!!”山田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我再也不能承受这种锥心的思念之痛了!”
说完一溜烟爬起来:“不就是入部申请!我这里有的是空表!要不我们现场写一份?”
反正要写的东西不算很多,秋山夕点点头:“可以啊。”
山田樱终于拿到那个梦寐以求的入部申请,夸张地对着阳光看了又看,终于满足地闭上了双眼:“我们画社终于来新人了!”
“学妹!你可以用我的白颜料!”
秋山夕汗颜:“这就不用了吧,我之后把我趁手的画具拿来。”
山田樱大义凌然:“没关系!我舍得!”
秋山夕也很诚实:“我油画画的少。”
“好的。”
消磨完早上的时光,还有另外一位高精力人士等着她。
秋山夕到教室的时候正好被刚放下书包的森由依看见,她眼睛唰地亮了起来,高声喊了一句:“小夕!!”
一边高举双手一边往教室门口跑过来,那架势活像一只werwer叫着朝你扑过来的小狗。
秋山夕做好心理建设大义凛然地伸出双臂准备迎接冲击,千钧一发之际先秋山夕一步走进教室的山田守轻巧侧身伸出一只手轻轻松松地勾住了由依命运的后衣领,完美阻止了两人飞到走廊的惨剧。
山田守一手拎着他,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皱眉道:“不允许在教室追逐打闹。”
森由依倔强地扑腾了两下:“没有追逐!你快放开我!”她感天动地的重逢场景就这样被破坏掉了!
山田守不为所动:“秋山同学哪里是能接得住你的样子。”
森由依完全就是标准体型,只是秋山夕太过纤细,看了下肉眼可见比自己细了一圈的女生无法反驳,终于放下了双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不要影响我们两个。”
山田守见她安分下来没有任何犹豫地松开了手,和身后的秋山夕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秋山夕眨眨眼:“你们看起来关系好了很多啊。”
森由依面色骤变,愤懑开口:“小夕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过分!风纪委员了不起啊!公报私仇的家伙,我和他势不两立!”
“不说他了,我一到座位就看到了你的书包,一抬头就正好看到你嘿嘿。”森由依抱着她的胳膊,两人一起朝座位走去:“听老班说你是生病了?怎么样了?严重吗?可惜第一天忘记加联系方式了,我想问你都问不到,不行不行,我们赶紧加个好友,都要急死我了。”
秋山夕问一句答一句:“一点小问题吗,不严重,现在没事了。”
两人走到座位途中总有听到由依絮絮叨叨声音抬头打招呼的人,也如出一辙地对她的出现感到了陌生。
她只在开学第一天的时候来了一下,紧接着就休了三天,几乎是完美错过了创建关系的最佳时期,大家都已经有了共同进出的朋友。
幸好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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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遇到了由依,秋山夕不禁感到庆幸,不然现在可能都没人跟她说话。
她拿出手机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森由依的头像是一只蓝色的小鸟,站在树枝上可可爱爱地歪着头,和由依的气质很搭。
“哇,小夕你头像好可爱啊!!这只猫是你养的吗?好可爱啊,叫什么名字啊?”
“不是我养的,是我初中学校里的猫,叫可可。”
森由依放大图片看了一眼,图上的小三花被养的油光水滑,毛发有些长但没有丝毫的打结,“学校的吗?流浪猫吗?不像啊。”
“不算流浪猫吧,学校里有专门的协会养着它们,我们学校的学生可是任它们挑呢,有喜欢的就会粘到家里,剩下的都是不愿意被养在家里的。”
“这也太爽了吧,不知道该说猫生幸福还是被猫主子挑中的人幸福,可惜我就没有被猫粘上的好运。”森由依也不算被猫讨厌也不算被猫喜欢,就是普普通通,不如说猫这种生物本身就很难搞,语气包含嫉妒:“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被猫主子挑中的人吗。”
秋山的语气中也带着满满的羡慕:“我初中有个同学,真的超级有动物缘的,走到哪里都招猫、狗、鸟等一切动物喜欢。”
森由依大惊:“迪士尼公主?”
秋山夕捂着嘴笑出声:“我们经常这么说她,长得也可漂亮了。”
“没关系我也有美女朋友。”森由依美滋滋道:“我们小夕也可漂亮了。”
秋山夕避闪不及被迎面泼来一盆糖颇有些措手不及,由依虽然话多,但总是说的十分真诚,让人毫不怀疑她就是发自内心这么想的。
她猛地摆摆手:“你别挖苦我了。”
森由依双手握住秋山夕挥动的手紧紧攥住:“我说真的,我超喜欢你的。”
秋山夕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就烧起来了,但手被抓住连捂脸都做不到,对上她闪着星星的视线,磕磕巴巴道:“……我也喜欢你?”
“那我很幸福了。”
旁听了一切的山田守敲了敲桌子。
森由依条件反射一样转头:“干嘛,不允许在教室表白啊?”
“……”山田守声线冷淡:“不是,只是老师已经来了。”
在讲台上站着偷偷看戏的班主任见突然有自己的戏份,咳了一声:“啊对,我们准备上课吧。”
还不如被同学们忘了……秋山夕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15. 015
一直到午饭时间秋山夕面红耳赤的尴尬期还没过,两个女生玩笑话倒是没什么,但是被全班同学包括班主任围观就很难评了。
这下课间同学们看过来的眼神就不是陌生了,而是纯粹的揶揄T^T
森由依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有功夫感叹:“小夕你这么白,脸一红好明显啊,感觉气色都变好了。”
秋山夕:“……”
是不是该夸夸你的功劳?
“我们快去吃饭吧。”森由依还在喋喋不休说着:“我跟你说我第二天就带饭了,可惜你没来,我孤独地吃了三顿饭呢!但是没关系!我今天也带了!一定要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山田守在两人站起来手挽手走掉之前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对了,班导让我转告一下,她很开明的,但最好还是要低调点。”
秋山夕简直被这个‘质朴纯真’的风水折服了。
对上山田守饱含深意的目光,秋山夕扯了扯嘴角,虽然没有开通读懂眼神这个技能,但是同情、惋惜、可怜、保重这几个字简直源源不断地从眼睛里飞出来,她想装看不懂都做不到。
森由依大言不惭地认下:“我们尽量。”说完伸手挡在秋山西的眼前:“但是你不要借着传达信息的名义在这里给小夕暗送秋波。”
山田守响亮地冷哼一声:“你国文及格过没有。”
秋山夕发誓这是开学来到现在她听到山田守发出的最亮脆的声音。
森由依把头一偏也装模作样哼了一声,自认略胜对方一筹,快快乐乐地拉着秋山夕出了教室。
“我这两天一直在找完美的午饭地点,最后还是定下了最具特色、最有校园氛围、最舒适的——”森由依拉长了声音。
秋山夕会心接道:“天台?”
森由依十分捧场,拿着饭盒艰难地鼓了鼓掌:“bingo!就是天台。”
“那我们为什么往下走。”
秋山夕挽住森由依的手微微用力,在下课的人群中艰难向下移动,走出教学楼才松了口气。
“天台和天台亦有不同,我们这栋楼,”森由依指了指上面:“人可多了,要想安静点,离得最近的那栋是体育馆边上那栋。”
秋山夕还以为由依是那种喜欢热闹的类型,略有诧异地瞥过去。
不得不说她找了个好地方,两人一路走过来确实没有遇到什么人,往长椅上一坐风吹起来还真有几分校园日常番的味道。
森由依兴冲冲地将饭盒打开,“我甚至做了两道菜,可丰盛了。当当当当——”
秋山夕看过去,里面用米饭摆出来了一个小猫头的样子,左边猫耳朵上面是堆着的玉子烧,右边猫耳朵上面是烫好的肥牛卷。
秋山夕眼看着她夹了一筷子肥牛就要塞给自己,眼急嘴快就准备拦住:“不不不。”
森由依动作顿住,十分受伤的样子:“筷子我还没用过。”
不过马上振作起来,将饭盒递出去:“小夕自己夹。”
“不是这个意思。”秋山夕现在ptsd有点重,看见肥牛就有点想吐,她咽了咽口水:“玉子烧可以吗?我喜欢吃玉子烧。”
“哦哦。”森由依将肥牛放回来,豪气地夹了一大块玉子烧:“吃!吃大块的!”
秋山夕也打开了饭盒,她这两天不想吃味道重的熟食,所以今天带的是沙拉,红红绿绿的很是好看。
“由依尝尝吗?”
森由依完全没客气,顺手就夹了一口,“这个汁调的好好吃,牛油果吃起来都清爽了。”
“那你多吃两口,这个虾也好吃的。”
“不是,虽然这个玉子烧我自我感觉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这么好吃吧?”怎么露出一副这么感动的样子,森由依大惊失色。
秋山夕一边吃饭一边透过天台围着的铁丝网往外看,嚼了两下这才发现是由依刚刚夹给她的,照她的口味来说其实这个玉子烧平平无奇,基本就是能吃的程度,不过,她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分享便当。”
“啊?”森由依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又突然想起来嘴里还有东西没咽下去,猛地闭上了嘴巴,含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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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道:“你们吃饭这么规矩吗?我初中天天蹭我朋友便当吃。”
秋山夕看着她像个存粮的小仓鼠一样,明明嘴里已经塞不下了还在往里塞,两颊鼓鼓地耸动,有些担心:“你小心别噎到。”
森由依好不容易咽下去,顺了口气:“小夕初中是什么学校啊?”
秋山夕随口说了一个名字,见她茫然的脸色补充道:“一个私立学校,不太有名其实。”
“其实还有一点点耳熟,我是不是听过啊,你们学校有吹奏部吗?”森由依思考了一下,决定从自己熟悉的方面入手。
秋山夕凝眉思索:“好像有?我还真没注意过,我们学校管弦乐团挺厉害的。”
“啊,那我可能听过吧。如果是吹奏部厉害我肯定听过。”
秋山夕笑了笑没有解释,她那个初中不仅是私立,称得上是贵族学校了。里面的管弦乐团都不算是完全的社团活动,老师都是赫赫有名的演奏家,很多人哪怕是爱好都是奔着国际比赛拿奖去的。
“不过管弦乐队,听起来好气派啊。”森由依在空中挥舞着筷子,像个沉浸的指挥家一样。
“我倒是觉得吹奏部的活动看起来更有活力。”
森由依骄傲道:“那不是我吹,我一边吹小号一边跑一公里不是问题。跟他们坐着的学院派完全不是一个路子。”
秋山夕想了一下管弦乐队的人一边演奏乐器一边跑步,忍俊不禁:“那他们可输惨了。”
“等有表演了小夕来看我啊。”森由依道:“我们最近在练排球部的应援曲,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比赛。”
“排球部应援曲?”
“嗯啊,我们学校排球部还挺厉害的,好像每年都能打进全国大赛,每次到正式比赛我们社团都会去给排球部应援,那个应援曲还挺好听呢。”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哼出了个调。
“排球比赛啊……”
“嗯嗯!我们应援很厉害的!”
秋山夕莫名想到了那个逐渐熟悉的身影:“如果有的话我会去看的。”
“好耶!”
16. 016
“那个……”秋山夕忍无可忍道:“能不要围在这里了吗?”
渐淡的阳光、开阔的视野、画室的角落,背靠墙角、前方是画板、左手边是窗户、右手边是画具,完全就是一个天选I人圣地。
但秋山夕万万没想到,她都找个如此严密的角落坐下了怎么会围了整整一圈人,有种在被窝里睡觉房门被踹开的无助感。
围在她右边的山田樱摸索着下巴,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你居然真的会画画。”
“……?”
秋山夕:“我们不是绘画社吗?”
山田樱:“话是这样说。”
另一个围在她左边的女生道:“但是我们都不会。”
理直气壮到秋山夕怀疑自己的耳朵。
拉了个椅子坐在她对面的男生:“更何况你还是个女生。”
秋山夕低下头捂住脸,半晌还是没有理清这是什么情况,抬起头问:“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关系吗?”
山田樱挠挠头:“学妹不知道吗?离这里最近的女子高中,她们的绘画社很强的,这附近画画比较厉害的女生都去那里了。”
男生补充道:“离这里第二近的高中绘画社也比我们要强很多。”
稻荷崎热门社团是比较偏强硬教育的,不管是声名远扬的吹奏部还是每年打卡全国比赛的排球部或者其他都是有严格的监督老师的,绘画社的老师只是挂个名,本人对绘画一窍不通就别提对他们的指导了,直接导致了绘画社岌岌可危的现状。
左边女生叹了口气:“所以我们社团竟是些乌合之众,都是画着玩的。”
山田樱依旧在仔仔细细看秋山夕面前的画板:“学妹你是有参加过集训之类的吗?看起来好专业。”
“没参加过集训,只是有专门请过老师。”
对面男生一摊手:“我们都是自学画着玩的。”
秋山夕疑惑,就算有以上的理由,稻荷崎这么大一所高中也不可能没有一个会画画的,她这么想着也就问出来了。
山田樱抠了抠脸,“很多人来画室看过后就不想加入了……”
绘画社属于是没什么话语权,但大众到不可能不存在的东西,每年招新传单还是能发出去不少的。
虽然学校并不会吝啬社团活动室,但在上一次大变动的时候那任社长十分圆滑(社恐)地选择了偏远地带的最高层教室,旁边的社团分别是灵异研究社、转笔研究社、睡眠研究社,绘画社在里面普通中透着些许突兀。
大家一致认为是因为缺少学术氛围,但绘画研究社的名字被指导老师打回了,于是遗憾成为本层楼唯一一个失去研究价值的社团。
“学妹可真是个好人。”那个男生感叹:“被社长抱腿哀嚎后居然没有逃跑,去年有个社恐的学妹吓得不敢来了,一直躲着我们就差请假了。”
“所以你第二天请假的时候我们差点就要去上门谢罪了。”山田樱哭这张脸:“幸好遇到了你那个朋友。”
秋山夕诡异地共情了那个社恐女生,只是想安静地画个画能有什么错呢。
“不过学妹连这边学校的情况都不知道,为什么转学来稻荷崎啊?”
秋山夕的东京口音倒不是多明显,但是在关西这边就很突出了,甚至不需要问就知道她是刚刚来自这边不久,来的时间久的人就算不是关西腔也多少能听出一点端倪,但秋山夕听关西腔重的人说话很明显需要反应一下,一看就是刚来不久。
“转校手续是我家里直接办好的,我也不清楚。”
不过现在秋山夕大概能猜到了。
叮——
手机正好响了一下,秋山夕拿起来就看到刚才想到那个人的消息。
北:【千代饿了吗?我这边今天会晚二十分钟,我带了曲奇,可以找我来拿。】
NPC今天有掉落。
千代:【我不饿,但有点想吃。】
北:【那回家的时候吃。】
千代:【点头.jpg】
山田樱这个角度一低头就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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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防瞄到了屏幕上的字,马上此地无银三百两伸出三只手指对天发誓表忠心:“我不是故意看的。”
秋山夕默默将手机锁屏:“没关系。”
山田樱狠狠忏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好像没什么说服力,但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完了,下次肯定不会了……”
说了半晌还是没敌过心里对八卦的渴望,夹带私货悄咪咪问道:“你俩是….?”
“啊?”秋山夕呆楞:“什么?”
社长大人的嘴就没有闲下来过,一般听到第三句还没有重点的时候她就开始走神了。
看山田樱做贼心虚一样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秋山夕才明白过来:“啊,是邻居家的哥哥。”
“那个白头发的男生?”
“哦~”见秋山夕点头,山田樱拉长声音也点点头,不知道信没信:“他可真是个好人。”
秋山夕觉得这个评价安在北信介身上没有任何问题,认同道:“真是个好人。”
山田樱:“……”
“这个事先放一放,学妹,你介意招新的时候我们把你的画往外挂一挂吗?”山田樱雄心壮志:“这次一定能吸引来会画画的新生的!”
秋山夕还是觉得这个事有点奇怪,她很难相信造成现在这个局面和人的运势没有一点关系,怎么想都不合理,不过还是趁机为自己争取道:“如果以后不围着看我画画的话,可以。”
山田樱忏悔:“我们下次注意。”主要还是觉得稀罕。
对面男生叹了口气:“你改一改你饿虎扑食一样的习性没准对招新的帮助更大一些。”
山田樱:“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这是热情!这不是已经招到一个了吗!万事开头难,今年一定!”
秋山夕长舒了口气还是把她觉得学长说的有道理这句话咽了下去。
但她真的非常渴望有人帮她分担一下火力,想着心里就开始盘算布置摊位需要多少张画,事在人为,这个苦绝对不能让她一个人吃。
17. 017
“信介哥。”
最近一直是秋山夕从绘画社到排球馆找北信介,两人再一起回家,她刚好从体育馆后面绕过来,看到北信介站在墙边的时候自然地出声打招呼。
北信介愣了一下转头:“千代啊,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秋山夕略微歪头,这才反应过来信介哥侧身站在墙角的位置,面朝和她形成直角的那一端应该是在和别人说话。
她有些抱歉地点点头,脚步停在原地,发现信介哥头上突然出现一个半圆形,就像悬浮在他头顶上一样。
本就黯淡下来的阳光让她看不清那是什么,好奇心驱使她悄悄向前走了两步,猛然对上眼白才发现那是个人。
秋山夕:“?!”
“抱歉抱歉。”
秋山夕靠在墙上摆摆手,“没事。”
北信介转过身来,手上还拿着开封的饼干盒,“这是我的队友尾白阿兰,刚训练完给他分了两块曲奇。”说着在兜里掏出一个手帕递过去,“胳膊沾到了灰。”
秋山夕接过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学长好。”
尾白阿兰看了看被墙角阴影笼罩住的两个人抠了抠脑壳:“学妹好。”
秋山夕:“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尾白阿兰疯狂摆手:“不不不,信介只是因为我训练完太饿又正好带了曲奇才好心分了我两块,而且那个曲奇又正好是一个一个包好的,真的是十分方便哈哈哈哈哈。”
北信介和秋山夕都愣愣地看着他。
北信介:“你在说什么?”
秋山夕:“哦哦。”
尾白阿兰:“…..”
三人相顾无言。
说到曲奇,北信介将装着曲奇的盒子朝秋山夕递过去,秋山夕说了句谢谢从里面掏出一块小口吃着。
北信介:“这次做的好吃吗?我加了点蔓越莓干。”
秋山夕吃完后点点头:“好吃的,是上次奶奶带回来那个吗?烤完之后感觉没有很酸了。”
北信介:“是那个,加了糖和黄油以后可能影响到果干了,还吃吗?”
“嗯嗯。”秋山夕从盒子里又拿出来两块。
尾白阿兰看着北信介顺手将盒子盖上装回了书包里无声地噢了一下,想着自己是偷偷溜走还是打个招呼再走。
北信介淡定道:“回家吧。”
尾白阿兰狠狠松了一口气:“那我先走了。”
北信介和秋山夕慢慢地一块往外走,这段时间两人同行的时候变多了,北信介已经十分适应她的走路速度了,自动把自己的速度放慢三倍,一起向前挪动。
“千代今天上学怎么样?”
来了来了,这固定的家访环节,秋山夕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变得十分期待这个环节,信介哥NPC证据又加一,每天晚上放假回家会触发固定对话真是太好玩了。
不过今天正好有好玩的事情发生,她将绘画社的事情说了一遍。
北信介回忆起绘画社那个社长,竟然不觉得意外,“看来千代玩的很开心。”
“啊?”
或许她自己没注意,她在说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情绪是能感染人的,北信介也被她的开心传递到了,心情轻松了许多。
秋山夕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信介哥呢?今天排球部的训练很累吗?”
“还好,比平常累一些。”北信介说着:“今年的一年级很强,教练很开心。”
“噢。”秋山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今天还听由依说吹奏部会给排球部应援,她说曲子很好听邀请我下次比赛去看来着。”
“千代对排球感兴趣吗?”
秋山夕诚实地回答:“其实没有,也不太懂。”但她没办法拒绝朋友的邀请,所以肯定会去看的,“看不懂应该也没关系吧。”
“嗯。”北信介道:“也不难。”
尾白阿兰人虽然走了,但是心还留在原地,他是知道北信介家的位置的,毕竟在邻居妹妹来之前一直都是他和北信介一起放学回家,所以他很清楚两人现在就走在他的身后。
他又回想起刚才那两个人的互动了,信介端着盒子看着女生吃曲奇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十分多余。
对上路人奇怪的眼光火速收敛了笑意,糟糕,好像变成奇怪的人了。
但是这两个人就走在后面,他还没见过北信介和女生并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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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刚刚为什么要走前面啊,现在回头会不会显得很刻意啊,要不装作东西掉了捡一下?很合理吧。
尾白阿兰做了两百米的心理建设终于超绝不经意地在拿手机的时候不小心把兜里的纸掉在路上。
“哎呀,怎么掉出来了。”再次超绝不经意地一个大转身,把纸捡起来站定后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他感觉自己听到了风吹落叶卷走的声音。
不对啊,是这条路啊。
他在原地思索了一下,也没想明白,正准备放弃的时候,极好的动态视力刚好让他看到三百米开外的转角转过来两个人,那个身高差,基本就是他要看的人没错了。
不是吧?差那么远?
不对,不能站在这里了。
秋山夕和北信介边聊边走着。
“所以要把画摆满摊位的话起码还得画个七八张吧。”
“画的完吗?一天一张会不会有点辛苦。”
秋山夕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一天一张?”
北信介:“纳新宣传不就在下周吗?稻荷崎开学三周之内就会完成社团招新活动了。”
秋山夕缓慢地眨了眨眼:“奥,下周啊。”
北信介有些担心道:“还蛮辛苦的,要画这么多。”
秋山夕面无表情:“既然是下周就没有努力的必要了,拿以前的凑数吧,我回去翻翻。”
她一边走路一边看到街边和信介哥穿着一样的衣服有些熟悉的那个黑黑的人影,心里说了句抱歉,然后诚实地想到,原来他不背光也这么黑啊。
直到走过那个人秋山夕才悄悄道:“看来你们今天训练量真的很大。”她看信介哥那个队友在街边的面包店站了好久,死死盯着摊位上摆着的面包。
“你们是有什么热量输入的限制吗?不能吃那家的面包?”
北信介有些莫名:“没有啊,可能是选择困难吧,阿兰偶尔会这样。”
店员看着这个直愣愣站了半天,像是要用目光把面包吃掉的人:“这位同学,店里还有其他没摆出来的面包,选不出来可以进去看看。”
期待了半天听到0个字的尾白阿兰:“……好的。”
18. 018
“信介。”尾白阿兰双手搭在北信介的肩膀上,面色沉痛:“邻居是个这么可爱的妹妹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声音一度哽咽。
北信介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这种事情怎么忍住不说的?!”尾白阿兰猛然抬头,好险变成一双蛋花眼,只是这种表情放在一米八黑皮大汉身上不止一点违和。
北信介表情没有丝毫变动:“不是什么值得强调的事情吧。”
尾白阿兰拉平嘴角:“啊,是吗。”无法反驳呢,对信介来说可能确实是这样吧。
“没想到信介和学妹走在一起还挺搭调的。”
北信介虚心请教:“不然呢?不就是两个人一起走路?”
“不是吧?”尾白阿兰绞尽脑汁,“那个学妹有一种,就非常莫名的小偶像的气质啊?”和北这种善良正直严肃稍显刻板(尾白阿兰评)的类型走在一起居然没有丝毫违和感啊,再次之前他甚至没有想象过这种画面。
“啊?”北信介想到阿兰之前给自己分享的一些照片,认真地摇了摇头:“完全没有。”
尾白阿兰平时就会追一些小偶像之类的,也给自己分享过一些参加活动的照片,上面净是些粉粉嫩嫩的活力美少女,且不说秋山夕至今为止没见她穿过一些亮眼颜色的衣服,就表情和精神状态来说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就是你不懂了。”尾白阿兰伸出食指摇了摇:“这就是冷脸萌啊冷脸萌!!get不到冷脸萌简直没品,这个世界上没品的人这么多简直令人绝望。”
北信介凝视他几秒,慢慢皱起眉头:“你喜欢千代?”
尾白阿兰:“?!”
“没有啊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表达一下学妹很萌,这是一种很客观的评价,不对不是评价,客观的感觉,客观的看法,我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啊!”
北信介:“是吗?”
“我对狐喵的心天地可鉴啊!”对上北犹疑的眼神,他收敛神色:“好吧,我还是更喜欢元气偶像的类型。”
北信介颔首:“千代还小。”
这是完全把自己带入监护人视角了吗,尾白阿兰面色尴尬:“这种话说出来会容易没有退路的哦?”
“为什么?”
北信介的目光过于正直,尾白阿兰为自己肮脏的思想忏悔了两秒道:“没什么,你当我没说。”
说完尾白阿兰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之前说的身体弱,就是指学妹吗?”
“是啊。”
尾白阿兰再次拍了拍北信介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退路什么的,等你以后就懂了。”
北信介:“不要说莫名其妙的话。”
“小夕!”
吹奏部和排球部在同一个方向,森由依离老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艰难地穿过刚好室外训练结束要回体育馆收拾东西的排球部成员们,往教学楼方向小跑,只是闪来躲去还是不小心和一个高大的男生相撞。
被对方拉住后森由依第一时间道歉:“抱歉抱歉!”
尾白阿兰放开手:“没关系,人有点多,注意安全。”
森由依挠挠头:“我刚好看到我朋友,总之谢谢谢谢,我先走啦!”说完又继续风风火火地跑了。
北信介心道太危险了,但人已经跑没影了,摇摇头和尾白阿兰继续往相反方向走去。
秋山夕隐约听到由依的声音,停下脚步往后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一边招手一边朝自己跑来的女生。
大早上就这么有活力啊,秋山夕也抬起手挥了挥。
“嘿嘿,早上好啊小夕,你怎么在这里。”一大早就看到好朋友由依心情雀跃。
“我来便利店买牛奶。”秋山夕摇了摇手上的粉色盒子。
“没吃早饭吗?”
“吃了,只是突然想买草莓味的牛奶。”
“草莓味牛奶啊。”森由依摩挲着下巴:“总觉得除了草莓本身,一切草莓味的东西都差了一点味道。”说着瞥到正在拆吸管的小夕:“没有说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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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
“同感。”秋山夕插上了吸管喝了一口,又有些索然地放下了,“有点甜。”
“这个牌子,我觉得好像还可以,葡萄味的超级好喝!小夕不喜欢甜的味道吗?”森由依看了一下秋山夕手上盒子上的字,是很常见的牌子,她也喝过。
“也没有,只是更喜欢酸酸甜甜的草莓味。”单纯的甜味对她来说有些乏味。
“确实会有这种时候啊,突然很想吃个东西,但是吃到了又觉得没有期待中那么好吃。”森由依满脸写着‘我懂’两个字。
“其实是听说这款牛奶最近有联动活动,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学校便利店看了一下,果然没有,但是都走过去了就买了一盒。”所以她也没有特别想喝,此时倒是说不上失望。
“啊!那个很爱喝草莓牛奶的角色吧?”森由依自己对动漫之类的并不是很感冒,但是托了动漫产业十分发达的福,再怎么不感兴趣,超级大热门角色多少都知道一些。
“嗯嗯。”
森由依回忆起自己对那个角色的印象小心翼翼道:“小夕喜欢那种类型啊?”白毛邋遢大叔之类的(大雾
“……”秋山夕欲言又止,她不知道那个角色在由依眼里到底是什么类型,但这个语气让她有种风评被害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的无力感:“我很难评。”
“我懂我懂,人格魅力之类的对吧!”森由依火速找好了理由:“是我不太了解那个角色!不过死鱼眼也别有一番风味!既然小夕喜欢的话一定有他的可取之处的!”
看由依努力的样子,秋山夕笑了笑:“由依真好。”
她并不擅长给人解释,尤其是对方不了解的情况下,她甚至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有些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这个时候有一点尊重就足够了。
森由依捂住脸:“我吗?突然夸我吗?小夕也很好。”
“都好都好。”
秋山夕顺手把喝了一口的牛奶盒扔在垃圾桶里,“走吧,要上课了。”
19.019
森由依:“各位早上好!”
秋山夕:“早。”
山田守:“好。”
“我有礼物要给你小夕,快猜猜是什么!”刚到座位上森由依就神秘兮兮说道。
“这么巧,我也有礼物要给你。”秋山夕挑了挑眉笑道。
“哇,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礼物?”森由依眼前有个饵马上就会上钩,睁大眼睛不断求道:“好小夕,夕夕,快告诉我嘛。”
秋山夕也有点好奇:“不然我们一起?”
“好呀好呀,三二一——!”
两个女生同时从桌子下面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
森由依迫不及待地从秋山夕手上接过:“是我爱喝的那个葡萄牛奶!这个口味学校都没有卖的呢,呜呜呜呜呜呜小夕你真好,居然背这么多来学校。”
秋山夕接过森由依递过来的粉色盒子,有些呆楞地看着上面的银发动漫人物。
森由依见她半天没有动作,眨了眨眼:“……是我买错人物了吗?我看草莓味的好像只有这个一个人啊…..?”糟糕,不会惊喜变惊吓吧。
“没有,没有买错。”秋山夕像是被点醒了一样迅速回答,说着缓慢地将盒子拆开,其实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只有一张人物贴纸和一个小小的立牌。
秋山夕捏着那个立牌爱惜地摸了摸,森由依:“小夕这么喜欢这个人啊?”不枉她去超市的时候特意去找了有没有联动款。
“很喜欢。”秋山夕想了想继续道:“谢谢由依。”
班长正好路过这里,感叹道:“感情还是这么稳定。”
山田守推了推眼镜:“是啊。”
“除了社团,这俩人在学校应该时刻都黏在一起吧。”
“说起社团,你参加社团了吗?怎么感觉你每天闲的要死。”森由依矛头直指山田守。
山田守无所谓道:“社团招新都没开始呢,着什么急。”
“哈?所以你是没有目标的社团喽?无趣的男人。”
“?”山田守:“怎么这就无趣了。”说到一半转换成息事宁人的语气:“算了,懒得和你吵。”
秋山夕已然习惯这两个人说到三句话就要开始吵架的习性了,情绪稳定地接道:“社团纳新的话,不就是明天了吗?”
“是啊是啊,还有我们吹奏部开场呢!”森由依双手叉腰发出哼笑。
“好好好,期待你明天的开场,小号的位置是不是挺靠前的。”
“靠前的靠前的,来看我哦宝。”
山田守疑惑:“你俩真是高中生吗?天天怎么跟哄孩子似的。”
秋山夕:“你终于开始攻击我了吗?”
这种略显期待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山田守无语:“你俩能在一块还是有点说法的。”
……
稻荷崎为社团纳新留出了一天的时间,开学的前两周作为一个宣传期,可以用张贴海报等行为宣传,到了正式的纳新那天就是每个社团都摆出摊位,所有功夫齐上阵来吸引新生了。
秋山夕在知道社团纳新时间的那一刻就放弃了赶进度,从家里掏出了一些‘积极向上’的陈年旧稿带到社团后就继续依照自己的速度慢慢悠悠地画画了。
不过作为贡献出作品的核心人物,搭建摊位的时候秋山夕享受了不动一根手指的皇帝待遇。
山田樱信心满满今年一定能招来新生,正拿着传单四处发,力图拦截下每一个经过摊位的人。
秋山夕百无聊赖地坐在棚子里和其他人一起开零食party,倒不是他们不想帮忙,只是活力四射的社长大人已经把所有工作全部揽过去了,只给他们留下了摸鱼划水的机会。
“这个好吃。”
秋山夕将手里的果冻递给右手边的人,再接过左手边传来的薯片,吃了一口皱了皱眉:“这什么味道?”
将包装拿起来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湖池屋乌贼海胆味。
秋山夕听到右边传来的声音:“怎么了?什么口味薯片?”
僵硬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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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和左手边不动声色地狂喝水的学姐对上眼神。
她闭了闭眼接过学姐递过来的水,将薯片继续往右传:“学长尝尝。”
一秒,两秒……
“这什么东西!!!谁给薯片里下药了!!!”
平地惊雷炸起一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喝水的喝水,煽嘴的煽嘴。
“我说你们带坏人有一套的!!我看学妹的份上才愿意吃一口的!!”最终受害者,绘画社唯一一个男丁,泽村亮发出怒吼。
“我们这不是都吃了吗。”给秋山西递过去薯片的学姐猛灌一大口水说到。
泽村亮:“这谁带来的!谁要害我!”
这个味道倒不是说有多难吃,就是觉得怪怪的,秋山夕在嘴里含了口水想把味道去一去,忽然想起:“我今天带了一些蛋糕来,我拿一下。”
昨天奶奶专门做了纸杯蛋糕,她带了一盒九个来学校,早上已经给由依和山田守分过了,现在盒子里还剩下七个,绘画社现在算上她一共六个人,刚好分完还剩下一个,秋山夕随手放在了摊位前的桌子上。
刚转过身就感觉身后有道巨大的阴影压了下来,秋山夕条件反射转身看到摊位前站了两个高大的身影,并不宽松的地方被挡的严严实实。
泽村亮迎上来:“要加入绘画社吗同学。”
“绘画社?”其中一人略抬了下头:“进绘画社给吃的吗?”
“什么啊?你就在看这个?我就知道不该对你抱有什么希望,蠢死了阿治。”
“谁让你跟过来了,你快走。”宫治抬起手嫌弃地挥了挥,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桌子上的盒子。
透明盖子下面是一个3*3排布的格局,其中周围一圈都只剩下一个空洞,唯有最中间的那里还摆着一个精致的纸杯蛋糕,一颗樱桃点缀在形状完美的奶油上,长短不一的巧克力棒插在边上,可能因为盖子刚刚才盖上,空气中还流动着甜蜜的味道。
宫治吸了吸鼻子,手指眼前盒子:“加入绘画社能给我这个吗?”
20.020
泽村亮作为一个有底线有尊严的学长,无需任何思考,义正严辞道:“愿意当人体模特就可以。”
秋山夕:“……”
她在记忆里搜刮半晌,有些不确定道:“…宫同学…?”
开学以来就遇到这么一对双胞胎,她很清晰地记得人家告诉过她名字,但具体名字叫什么已经完全模糊了,只能赌一把。
宫治点点头:“你好,饭很香的那位同学。”
这什么称呼,应该是自己没有告诉他名字吧,秋山西安慰好了自己,出于一种微妙的敏锐感,她看了一眼双手环胸很不耐烦样子的另一张脸,“这蛋糕…”
话说一半宫侑正好开口:“你不会真要为了这东西加入这个什么,”扫了摊位一眼:“画画的社团吧?”
宫治耸耸肩:“本来就可以加入多个社团吧。”
理论上是允许这样的,但很少有人能兼顾多个社团活动。
泽村亮正想解释绘画社没有固定的社团活动的时候宫侑先炸了:“你在说什么?!蠢治你哪儿有那个时间??是谁昨天发球失误的!发球没过网这种事你现在干出来不觉得羞愧吗?”
秋山夕发誓她看到了灰色头发这位宫同学头上冒出了一个井字。
好标准的太阳穴抽动……再看一眼。
绘画社的其他人对前方的地狱一无所知,但秋山夕若有所觉,依照她对这对双胞胎浅薄的认识,一定要将不好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于是她果断把装着蛋糕的盒子塞给宫治:“你们拿着吃吧。”
宫侑不出意料地转过头来:“我的呢?”
她就知道,秋山夕默了默:“你们分着吃一吃。”
好在两人还有一定的良心,宫治拿上蛋糕后就礼貌告别了,宫侑紧随其后不知道是先抢蛋糕还是继续说昨天发球没过网的事。
秋山夕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再次对上突然转身的宫治的眼神,立即答:“真的没有了。”
“……”宫治难得觉得有些抱歉,但还是诚实问道:“你知道烹饪社在哪里吗?”甚至解释了一句:“听说上午十点会发布丁。”
泽村亮:“真的吗?”他猛一个转头:“烹饪社上午十点发布丁这么重要的情报没人说?”
在后面看戏的两位学姐也摆正了脸色:“真的吗?”
三人不约而同站起来,撕胶布的撕胶布,整理画的整理画,收拾垃圾的收拾垃圾,确定将每张画都牢牢地固定在一摊位上后,泽村亮擦了擦手:“走吧。”
反应只是慢了半拍就一个动作都没跟上的秋山夕:“什么?”
泽村亮言简意赅:“布丁。”
秋山夕:“……”她看了下还在外面四处发宣传单的山田樱:“就这么走了吗?”
一句话功夫泽村亮都走到摊位外面了:“一会给她也拿一个,快走,布丁肯定会限量的,你看他们。”
这一幕放在漫画分镜里,秋山夕身前只剩下两道同样大小的白色线条虚影。
泽村亮痛心疾首:“可恶,我们的敌人已经先我们一步了,快。”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秋山夕拿出平时一倍的速度才勉强跟在大部队的后面,幸好在她累到之前先闻到布丁传来的味道。
见她脚步有慢下来的趋势,前方的两位学姐马上转身一左一右将秋山夕架起来,三加一人健步如飞丝滑地加入拥挤的人群。
烹饪社大概每年都有这么个流程,众人像是流水线一样丝滑地排队拿到布丁,找到个角落就蹲下了。
泽村亮拆了布丁,吃得美滋滋,“嘿嘿,闻着味就让我找到了。”
指了指排队那个方向十分自豪道:“比我们走得早还不是在我们后面。”
秋山夕小口小口挖着布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刚才出现在绘画社前的双胞胎,秋山夕先是敬佩地点点头:“好强。”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叫闻着味找到了。”
蹲在边上的学姐肯定:“就是你想的那样,狗鼻子都没他灵。”
秋山夕实心实意道:“太强了。”
十分不体面地蹲在墙角边吃边用还在排队的人下饭,一颗白色的头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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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出现。
秋山夕歪了歪头,信介哥居然是那种会来排布丁的人吗。
感觉有种奇怪的萌点。
北信介和尾白阿兰一起,毫不费力地在排队的人群里找到了他们的目标,尾白阿兰说:“信介先排下队?我去跟阿治、阿侑说一声让他们排完回社团。”
北信介看了下人群,犹豫:“要排吗?”
宫双子来的早一些,现在已经快到了,但是他们现在开始排的话应该要很久。
尾白阿兰:“信介去年没来是吗,烹饪社每年都会做些零食发,基本都是那年社长最拿手的,当然要尝尝,今年可是布丁呢。”
既然如此,北信介点了点头就去队尾准备排队了。
秋山夕看着看着才发现,今天出现的双胞胎和信介哥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有些后知后觉问道:“那个,是排球队的队服吗?”
泽村亮随口答道:“是啊。”说完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走吧,都吃完了,也该回去了。”
众人应了一声原路返回,走到绘画社的摊位,山田樱和一个女生正坐在里面。
泽村亮走近:“真被你招来了啊。”
山田樱摆摆手:“不是,她是找小夕的。”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秋山夕,指了指自己:“我?”
那个女生站起来,语气激动:“秋山夕同学?”
“啊。”秋山夕看着完全陌生的女生,确信自己没见过她,“请问你是……?”
“我叫金泽美子,一年一班,我想问下,那幅画是你画的吗?”
秋山夕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是一幅很普通的风景画,本来只是摆在不起眼的角落,但被单独拿出来的时候秋山夕突然发现了一件自己之前没有注意的事情,“是我。”
那个女生眼睛更亮了:“你是aki吗?”
秋山夕:“aki?为什么这么问?”
金泽美子双手握拳极力克制住自己:“是那个画《影》的aki吗?”
秋山夕抿了抿唇,在女生期待的眼神下:“抱歉。”
21.021
山田樱双手摊开:“我就说吧,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金泽美子不死心道:“不仅是名字像,画风也很像啊!”
“没有吧。”山田樱仔细端详了一下引发这件事的那幅画,完全就是一个标准到能当屏幕壁纸一样的风景画:“aki是这种风格吗?我们说的不是《影》的作者吗?”
“应该不能说是画风,就是一种感觉,是像的啊。”但金泽美子自己也说不清,只能重复:“真的感觉像。”
秋山夕没有再应声,好在她平常话也不多,此时倒是不显得突兀,山田樱和金泽美子在几人回来前已经聊过好几轮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金泽美子叹了口气就告辞了。
泽村亮翻了一下厚度明显降低的那摞宣传单,“所以上午招到人了吗?”
山田樱美滋滋道:“还是有几个入部申请的,多亏今年有小夕在,看起来正规多了。”
其实绘画社的几人,虽然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但画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一无是处,只是个人有个人的问题罢了,人体、动作、光影等等,偏偏他们全都还没有摸索出自己的风格。
内行人很轻易就能看得出画技的不成熟,哪怕是外行人也多少会觉得有些奇怪。
秋山夕唯有这一点,与他们区分明显。
“下午应该也没什么人逛了,我挂个牌子,大家都回画室吧,收拾摊位的时候再来。”
秋山夕回到画室蜷缩在自己精心挑选的角落里,眼睛看似盯着画板,实则没有一个实在的落点,已然是出神许久了。
aki
好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来到兵库县后就像是把东京的一切都放下了,猛然听到这个名字,像一根极细的丝线,将过去与现在慢慢拉扯到一起。
这几个月的闲适与快乐已经让她忘记了这件事,脑海中的细线让她有种被缠绕的不适感。仿佛想起了什么,她拿起手机,犹豫许久点进那个很长时间不用的邮箱,右上角红红的未读邮件数量已经达到了最大,她从上往下随意地点开了几条。
【或许是不是换邮箱忘记告诉我了。】
【真的没拉黑吗?】
【aki老师你没把我拉黑吧?】
【老师会开的对吗,你真的会开的对吗?】
【老师休息完了吗?什么时候开下一本呀?】
… …
【连载期辛苦了,老师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恭喜老师《影》发售数量到了xxxxx,是很好的成绩!】
不知道该说是太久没上邮箱了有些抱歉,还是对只留下邮箱这个联系方式的庆幸。
秋山夕手指悬空半晌,眼不见为净地退出了邮箱,顺便清掉了后台。
兵库县的人、风景、气候与东京完全不同,她甚至觉得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甚至让她重新生长了一边,猝不及防出现的旧物一瞬间将她拉回到从前。
“小夕?小夕!”
耳边朦胧的声音一瞬间变大,秋山夕瞳孔紧缩一瞬抬起头,看到众人都围在自己画板后面,她问:“怎么了?”
山田樱皱眉,满脸都是担忧:“你没事吧?心脏不舒服吗?”
“心脏?”秋山夕喃喃着低头向下看去,自己的手正搭在胸口处,她竟然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出的动作。
“我没事。”秋山夕放下手:“抱歉,在想事情。”
山田樱:“没有没有,不过你身体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哦,你脸色从刚才开始看起来就不太好了。”
秋山夕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人呆一会,顺势说道:“我有点累,去医务室躺一会。”
常年苍白的脸色让她毫不费力地就得到了医务室床位的使用权,校医甚至把没什么问题只是来医务室躲懒的学生都赶走了,刚好给她留下一个独处的空间。
上一个人被赶走地匆忙,床上的褶皱起起伏伏,秋山夕尽力找了个平整的地方贴着床边轻轻坐下。
从小她就是医务室的常客,初中的时候甚至在财大气粗的私立学校拥有一个专属床位,虽然去医务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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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频繁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就是了。
医务室的风景总是格外地一致,一楼的楼层深处,窗户外是楼背面种的树。
和初中部的区别大概是那里的树品种更贵吧,想到这里秋山夕突然笑了一下。
她甩了甩头,想把脑中纷乱的想法都甩出去,静谧之中听到了微弱的敲门声,和伴随而来的开锁声。
想着经过刚才一遭这个时候来的人可能是真的有需要的人,秋山夕站起身准备将床位让出来。
医务室一共有三个床位,床位之间由一道帘子隔开,秋山夕等进来的人没什么声音了就掀开帘子准备往外走。
“信介哥?”
“你身体不舒服吗?”
“你身体不舒服吗?”
两道声音完全重叠。
北信介先开口:“没有,我听说你来医务室了,来看一下,是不舒服吗?”
“没有。”秋山夕先是否认,再想到自己都出现在这里了,解释道:“想来休息一会。”
由春渐渐入夏的季节,正是兵库县温度适宜的时候,北信介左想右想也没想出来到底是冷了热了,于是使用排查法问道:“饿了还是饱了?”
秋山夕完全不知道他复杂的心路历程,只能说道:“都没有。”
北信介皱眉,北信介思索,北信介继续排查:“昨晚没睡好?”
看来今天是非有点毛病不可了,秋山夕自暴自弃认命道:“累了,心情不好。”
“啊。”北信介:“抱歉,我好像打扰到你了,那你休息一会,我先走了。”
等等,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秋山夕下意识伸出手想挽留一下:“那个…”
北信介转过身来,也抬起手:“手翻过来。”
秋山夕听话地将手心朝上,看着落在手中的布丁有些怔忪,上面还贴着贴纸,和她上午从烹饪社排到的一模一样。
北信介:“听说吃甜的会让心情变好,我先回排球部了,晚点一起回家。”
秋山夕握紧布丁:“好。”
22.022
今天除了社团纳新就没有别的事了,绘画社那边也不需要她再过去,秋山夕就在医务室刷刷手机消磨到排球部训练结束。
直到收到北信介训练结束的消息,她才起身慢慢朝排球部方向走去。
秋山夕在高中之前接触的大多是情绪起伏没那么大类型,到这里之后才发现她对人的认识太片面了,在遇到由依和社长后几乎每天都被她们带动着情绪,所以在信介哥这种情绪极度稳定的人身边更能获得一种稳定感。
两人走在一起经常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很少密集地交流,却也不显得尴尬。
但今天明明是同样的安静,秋山夕却觉得有些难安。
“绘画社今年招的新人多吗?”
“上午应该是有三四个,下午就不知道了。”秋山夕问:“排球社是不是人很多啊?”
她其实见过很多次排球社的队服了,但是因为穿同色系衣服人实在太多了,她一直以为是什么统一的运动服之类的,直到今天才发现排球社的衣服是有略微的不同的。
“嗯,每年都有慕名而来的人,良性循环下自然是多的。”
强大的学校会吸引来强大的人,强大的人又会再次吸引到其他人,昙花一现的学校很快会被遗忘,只有历年历代都留下痕迹的才会被称为强校。
稻荷崎毫无疑问在排球方面是强校。
秋山夕手揣在兜里,不停地摸索着手中物品的边缘。坚硬的手感仿佛在提醒着她什么。
“人少也挺好的,千代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虽然是这样没错,不过山田学姐那么努力,又想让她多招几个人进来。”最好不要总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反复的摩擦让她指尖感受到了钝痛,秋山夕一不做二不休将手伸出来:“信介哥,这个,给你。”
北信介看着她手中那个布丁,有些不解道:“你不喜欢吃布丁吗?”
“不是。”秋山夕否认:“但我上午已经吃过了,烹饪社一人只发一个。我们甚至没给山田学姐领到,所以信介哥应该没吃吧。”
“我没关系的。”
秋山夕固执地伸着手:“信介哥还是收下吧。”
北信介见女生坚持,也就不再推拖:“好吧。”
第一个预想顺利执行,秋山夕松了口气,稍微握了下拳给自己打个气再松开,鼓足勇气开口:“信介哥,下午的事我很抱歉。”
“嗯?”北信介转头看向走在自己身边的少女,“为什么道歉?”
“我心情不好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一些事。”秋山夕双手无意识地捏住制服包的带子:“你没有打扰到我。”
“啊。”北信介恍然大悟:“那个啊,现在心情好了吗?”
“嗯嗯。”
秋山夕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情绪管理者了,主打的就是一个靠玩手机转移注意力直到彻底忘记,坚持信奉逃避可耻但有用。
“不过千代搞错了一件事。”
秋山夕闻言看过去:“什么?”
“哪怕千代不是因为我而心情不好,在那个时候出现我应该也是打扰到你了的。”
“怎么会。”秋山夕喃喃道:“你只是在关心我罢了。”
“我在为我的关心打扰到你而抱歉。而且,”北信介顿了一下:“我感到抱歉是我的原因,和千代没有关系。”
秋山夕愣了愣,一脸茫然道:“我不是很理解。”
北信介目视前方,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四平八稳:“千代刚刚的解释,这是在照顾我的心情吧。我下午是出于个人行为的抱歉,这么算下来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秋山夕轻皱起眉:“这不对吧…”
她觉得哪里都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所以,要好好在意自己的感受。”
自己的感受……在意自己的感受为什么要向她道歉。
秋山夕猛地抓住了脑海中出现的灵感:“那我的解释也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让自己不再愧疚。
“那千代可真是为别人考虑的好孩子。”
秋山夕沉默一瞬,“你就是在哐我吧?!”
“没有没有。”看女生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他说道:“是我的问题,我们都别这样客气了如何。”
北信介确实在下午意识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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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的不是时候,千代应该是想要自己独处一会,但刚刚他意识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他那句抱歉好像给少女带来了更大的困扰。
“哎呀。”秋山夕双手握拳急的在空中上下晃了两下,“明明是你先开始的。”
北信介刚想说抱歉又觉得此时再次道歉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于是咽下已经到嘴边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看你还笑。”秋山夕气的在原地转圈圈
北信介整理了一下脸色:“…不笑了。”
有一种拳头打到棉花里还被织了个手套的无力感,秋山夕愤怒地转身加快脚步想把这个人甩在身后。
其实加速完也没有他平常走路速度快,但为了不再有没忍住的表情惹恼她,北信介如她所愿地慢了半个身位跟在她后面。
顺便提醒:“别走太快了,我会跟不上的。”
心里还想着不知道这种运动量对她来说算什么程度。
秋山夕原地定了一秒,转身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哼了一声就再次气冲冲在前面走。
“生气了?”
秋山奶奶惊讶道。
北信介站在门口:“好像一不小心惹她生气了。”
秋山奶奶非常确定地摇了摇头:“千代生气了不会愿意和你走在一起的。”说完好奇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信介居然会吧千代惹生气?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不是什么大事。”北信介将手中提着的袋子递给秋山奶奶:“不过我还是希望能赔罪,奶奶能帮我转交一下吗?”
秋山奶奶接过塑料袋,“只是转交一下东西吗?”
北信介点了点头就准备告辞了,临走的时候叮嘱了一下:“奶奶转交的时候能不要说我来赔罪吗。”万一真生气了就不好办了。
秋山奶奶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下来:“我就说是你给她送来的,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吧。”
北信介这才放心地走了。
手中的半透明塑料袋没有任何遮掩,秋山奶奶一低头就能看见里面五颜六色的糖果袋,她摇了摇头将门关上:“年轻人呦。”
23.023
秋山夕一回屋就将自己砸在了床上,完全搞不明白。
原来再靠谱的人也会有点自己的恶趣味的吗。
其实这件事情发生在身边的任何人身上她反应都不会那么大,不对,是她刻板印象太严重了吗,这么想来对方也就只比她大一岁来着,为什么她会理所当然觉得他不会这样做呢。
叩叩叩——
进门的时候不是说晚点吃饭吗,秋山夕像海豹一样在床上挪动两下,啪一声摁下床头上的开关。
“我进来了哦千代。”秋山奶奶见门口的牌子换上请进的字,打开了门:“晚上天还是有点凉,窗户还是早点关上吧。”
说着就走到床边将窗户合上,顺手正想把窗帘拉上,扯了一下没扯动才想起来,“千代。”
“嗷嗷,我来。”她翻滚一圈摁下床头另一边的摁钮,窗帘缓缓合上。
秋山奶奶哭笑不得:“还是给自己留下一些动作的余地吧。”
秋山夕人躺在床上顺便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将灯打开,“可是这样很爽诶。”
“行吧行吧。”都改成这样了还能怎么办,秋山奶奶将手中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信介给你送来的东西。”
秋山夕换了个姿势整个人趴在床上,只有头侧着,脸朝向床头柜的方向,“…哦,他说什么了嘛?”
秋山奶奶想笑又憋了回去,俩小屁孩闹别扭还挺有意思的,“什么都没说。”
敢说抱歉就死定了。
秋山夕有些满意地嗯了一声,“那我就收下了。”
“那奶奶先下去了,吃饭的时候再来叫你。”
等房门被关上,秋山夕又在床上趴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坐起来,挪到床边。
将塑料袋拆开,在外面看是五颜六色的一团,打开后就能看清上面的字了,看包装都是她没吃过的糖果。
秋山西在里面挑挑拣拣,半晌选了一个浅紫色包装的葡萄味。
随手拆开塞进嘴里,隔着包装摸着是硬糖的手感,入口的时候却完全不一样。
“啊…!?!”
因为是在自己房间,她直接叫出了声,脸上的五官完全皱成一团,“这什么东西……”
她拿过包装确定自己没看错,上面写的确实是糖,她好想告他们包装与实物不符。
糖块外面均匀地裹了一层细粉,刚接触到的时候只觉得口感有些奇怪,下一秒酸味就铺天盖地而来直接占据所有味觉。
秋山夕正想把糖吐掉,被酸味刺激分泌出的大量口水已经将外面的糖粉完全溶解,显露出真正糖果的味道。
是甜甜的葡萄味。
不知道是真甜还是现在吃什么都甜。
总之甜味快速地中和了前面的酸味,秋山夕犹豫再三后小心翼翼地舔了两下嘴里的糖块。
还挺好吃的…
不过突如其来的刺激甚至让秋山夕整个人清醒起来了,有种大脑被刷新的感觉。
嗡——
她随手拿起手机。
北信介:【糖好吃吗?】
秋山夕:【猫猫凝视.jpg】
北信介:【千代不是还挺喜欢酸味的吗?】
秋山夕:【猫猫扭头.jpg】
北信介:【不喜欢的话下次换一种。】
秋山夕:【还可以。】
北信介:【那就好。】
第二天。
“我说信介…,这些,是要拿来做什么???”尾白阿兰有些敬畏地看着因为北将包拉开,无意中露出的一些熟悉的包装。
昨天纳新的时候有些社团就会送些小零食,不知道是谁领了哪个社团的糖,酸的要命,回来后一个个骗排球部的人吃,连续整蛊了一连串的人,排球部的人几乎全部遭殃。
“什么什么?”刚好来到排球部的宫侑宫治火速赶过来凑热闹,他们因为和阿兰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倒是相处地十分轻松。
宫侑眼见地看到了北信介包里的糖:“什么??你为什么有这么多?!”他又想到自己昨天被骗着吃下那颗糖时的痛苦了,尤其是阿治还摁着他的嘴不让他吐出来,想着就回头给了他一圈,不出所料地被挡下。
排球部现任队长正在换衣服,闻言转头:“北是学长,不许没大没小的。”
“啊,抱歉,北学长。”宫侑不是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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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但是很迅速地道了歉:“不过学长昨天能面无表情地吃下这个东西已经很恐怖了,不会真的喜欢这种味道吧?”
北信介并不在意他的无礼,只回道:“还可以,有点酸。”
“只是有点吗???”
尾白阿兰也心有戚戚:“简直太酸了。”
宫侑右手握拳砸在左手的手掌心:“哦!我明白了!你要整蛊别人吗?到时候可以叫我去看吗?”
尾白阿兰:“信介不会那么无聊啦……”
昨天宫侑宫治被骗到后,在几乎明牌的情况下硬生生给所有人塞了糖,尾白阿兰甚至因为比较熟悉获得了更加粗暴的对待。
“我没有。”北信介认真回答:“况且不是每个人都讨厌这个味道的。”
宫侑一口否认:“不可能,宫治那头猪都不爱吃的东西,谁会这么不挑。”
宫治不满:“说话就好好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而且那个糖只是酸,并不难吃好吗?”
“那你现在立刻马上再吃一个。”宫侑指了指北信介的包。
“我又没有说要吃。”
“你看。”
队长有些头疼:“赶紧收拾东西换衣服去训练。”
提到训练众人一哄而散,各自收拾去了。
尾白阿兰挠了挠脸:“那两个人就这样,阿侑应该没有恶意的。”
北信介无所谓道:“嗯,我没在意。”
“不过信介真的喜欢吃这个啊?没看出来你口味还挺重的。”
“我不喜欢,给千代带的。”
尾白阿兰一个大扭头:“啊???”
“她喜欢这种??”
想到昨晚只有说要换一种糖的时候才愿意打字回复的女生,北信介:“应该是喜欢的。”
“……应该…”尾白阿兰难以置信,随即小心道:“她真的不会误会什么吗…?”
昨天的情况不一定只在排球部发生吧…
北信介莫名:“她不喜欢不会强迫她吃的。”
尾白阿兰立刻接受了这个说法:“也对,你怎么看也不是会整蛊别人的类型。”
人品这一块。
24.024
秋山夕因为早上总是按照北信介的时间来,所以到学校一向比较早,画室极小部分时间会刷新一个社长大人,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没人的状态,所以她很享受早上这段时间。
只是今天和往常还是有一些,或者说很大区别的。
秋山夕拉开画室的门,里面歪七扭八的倒了五个人,五颗黑黑圆圆的头无一例外朝向门口,直到她把门关上,才有一个人慢悠悠地抬起头。
泽村亮揉着眼睛:“是秋山学妹啊。”
秋山夕压低声音:“学长早上好,今天大家都这么早吗?”
泽村亮示意秋山夕捂住耳朵,然后一掌拍在桌子上,“学妹早上好啊!”
其余四人虎躯一震,眼睛还没睁开呢先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
“学妹早上好!”
“欢迎欢迎。”
“热烈欢迎。”
秋山夕后退一步紧贴着背后的门和大家面面相觑,缓慢地把手从耳朵边放下,语气中充满了迷惑:“这是什么仪式吗?”
山田樱这才看清人影,“是小夕啊,吓我一跳,没什么没什么,这不是昨天招了几个新人吗,我怕她们感受不到绘画社的温暖,所以今天特意把大家都叫来,务必让新生来的时候感受到我们的热情。”
泽村亮痛心疾首:“然后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有人进门都不知道!”
山田樱头磕在桌子上:“我这不是昨晚太激动了没睡好嘛。”
泽村亮转头问另外的人:“你们呢。”
睡得最香的那个正照镜子看自己脸上有没有口水印,“我昨晚去恶补了一下那个《影》,因为太好看差点通宵,一共没睡几个小时。”
“我也一样。”
最后一个学姐理直气壮道:“这个点我平时都没醒呢!睡会怎么了?”
泽村亮捂住脸:“我觉得人家第一次来画室看到刚才的场景才是真完了。”
秋山夕简直不能更认同,真诚建议:“要不还是普通一点吧。”
本来画室因为长年累月的使用就有很多颜料没有清理的很干净,在偏僻教学楼的顶层推开门看到桌上五个东倒西歪的人影,如果不是之前绘画社众人给她打下了点基础,现在已经头也不回地跑掉并且发誓再不踏进这里一步。
“而且一般也不太会有人早上来吧。”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山田樱闭着眼睛说:“当时小夕来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在。”
秋山夕立即答:“我觉得也很隆重了。”
“行了行了,都再眯会吧。”泽村亮昨天睡得也不早,刚趴了一会又醒了,现在精神状态堪忧,说完话就直挺挺地砸在了桌子上,山田樱也紧随其后。
秋山夕看着剩下三个学姐没有趴下的意思,压低声音道:“学姐们不睡了吗?”
几乎通宵的二人组都摇了摇头:“不了,睡的太少补不回来了,今晚早点睡吧。”
另一个则是:“睡得差不多了,也该到起床点了。”说完看那俩人又掏出了漫画书,有些惊奇道:“有这么好看?还在看?”
一人准确无误地翻到某一页:“就差番外了,真挺好看的。”
“讲什么的啊?”
“就是一个女生因为总是一个人呆在家里,觉醒了和影子说话的能力,然后打怪升级遇到一些朋友之类的。”
“听起来剧情挺普通的啊。”
“剧情属于及格吧,但是内容很流畅,有些分镜表现力太强了,看起来很爽。”
“啥样的,给我瞅瞅。”
“来来来,给你随便翻几页。”她十分大方地将漫画书展开,“好多页的图都很适合当壁纸,我最喜欢这张。”
秋山夕极好的视力让她能很清楚地看到学姐翻到的地方,那是一个绷带飘在空中显出人影的画面。
漫画的设定是只有女主能听到影子说话,但是影是真实存在的,影又是没有实体的,所以为了将‘影’表现在人前,秋山夕不得不借助很多外部工具来衬托,最常见的就是使用绷带、床单、衣服等柔软材质的物体不正常的起伏来显示与众不同。
人形绷带造型在全篇只出现过一次,所以她废了很大的功夫,几乎使用两周来画那一个镜头,好在最后呈现的效果还不错。
但是,秋山夕在角落坐立难安,听别人讨论自己画的东西也太奇怪了。
“秋山有看过吗?”
“啊?”
学姐摇了摇手上的漫画:“这本,看过吧,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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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好像知道。”
秋山夕沉默了一下,承认:“看过的。”
“这本当时确实挺火的,看过也不稀奇,快来入坑啊姐妹!!”她摇晃着画室内目前唯一一个没看过的人的肩膀:“已经完结了!正是看的好时机啊,都不用吃连载期作者请假休刊的苦!你知道我昨天每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休刊心里有多暗爽吗!”
秋山夕感觉膝盖中了一剑,虽然但是,分镜真的很难画啊……
叩叩叩——
正在说话的几人齐齐向门口看去,眼里都是“不会真的有人早上过来吧”的怀疑
离门最近的女生直接去开门,秋山夕也在角落偷偷注视,看看是哪个小倒霉蛋来帮她分担火力,她单方面把即将拯救她于水火的人奉为恩人。
门口的学姐转过身:“秋山,找你的。”
“我?”秋山夕在脑海里把北信介和森由依都过了一遍,想着会是谁,走到门口发现居然都不是。
“早上好秋山同学。”金泽美子站在画室的门口,见她出来后挥了挥手。
单方面的感激先撤回。
“那个,我先道个歉,昨天我有点激动了,没考虑你的感受。”金泽美子话锋一转,“但是秋山同学。”
秋山夕的心不由得悬起。
“你接稿吗?”
秋山夕徒劳地张了张嘴:“……啊?”
“是这样的,我真的很喜欢aki的风格。”金泽美子双手合十:“我约了很多次图都没有那个味道,但我觉得你能画得出来。”
秋山夕倍感费解,她选择问道:“金泽同学,你到底为什么觉得我和aki的画风像啊?”
站在门口的另一个学姐也问道:“是啊是啊,明明一点也不像,秋山学妹多么积极阳光啊。”
这才是正常答案啊!秋山夕心中哀嚎,这么容易被认出来我做的努力算什么!
金泽美子显然对昨天的事进行了深刻的复盘,早有准备一般掷地有声道:“不知道!”
“我也不会画画,我就感觉看着像,但我真的是夸奖的意思,或许你对被认为和谁像感到冒犯吗?不冒犯的话能接稿吗老师?”
“……”秋山夕:“抱歉,没这个打算。”
25.025
“小夕小夕!”森由依转过身趴在秋山夕的桌子上:“下周我们有定期吹奏会!要不要来看!”
“定期吹奏会?”
“嗯嗯,新生入部一周左右的时间是吹奏部每年的定期吹奏会,会在校内游行哦,你会来看的吧?”
秋山夕问:“校内吗?而且这么快?”她还以为会是更正式的场合。
“嗯嗯,五月初就会有联合高校的演出活动,六月有排球部的比赛和县内运动会,八月底关西大会十月就是全国大会,中间还不排除有其他社团比赛或者县内的活动要参加。所以现在开始就要好好忙起来了,定期吹奏会是算是今年第一场的亮相。”森由依掰着手指头数着,“后面的活动多得数不过来,好开心好兴奋!”
秋山夕光听着就觉得累,由依干劲满满兴奋得不得了,她佩服道:“参加这么多真是辛苦了。”
“怎么会,我觉得很好玩啊。”森由依嘿嘿笑出了声:“有这么多事可以做呢。”
“小夕呢?绘画社有什么活动吗?”
秋山夕想了想:“下周好像有烤肉,如果泽村学长能偷偷把锅带进来的话。”
“啊?”森由依难得愣住了:“我们不是在说社团活动吗?”
“是啊。”秋山夕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绘画社的社团活动,在画室吃饭。”
“这听起来…”森由依抓住秋山夕的手:“也太好了吧!我能加入吗?可以自带食材!”
“你想来的话应该没问题。”秋山夕十分肯定:“你和绘画社的人肯定很合得来。”
“好好好,那大家一起来看我们定期吹奏会啊。”
秋山夕毫不怀疑由依和山田学姐一个照面就会结拜成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妹,不知是福是祸啊,她剥了颗糖放在嘴里,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森由依马上双手手心朝上,将头顶抵在手腕处,虔诚道:“我也想吃。”
倒不是舍不得糖,但是,秋山夕面露难色:“这个其实不太好吃,感觉你不会喜欢。”
森由依抬起头将下巴撑在手掌根处,眨眨眼:“难吃吗?那我更要尝尝咸淡了。”
“好吧,那你做好心理准备。”秋山夕从桌子里翻出一盒糖,都放在了由依的手上:“你看想吃那个味道。”
“这么多。”森由依马上开始挑选:“荔枝?芒果?感觉都很好吃啊,柠檬吧。”
“等等。”秋山夕还没来得及阻止,森由依手速极快的就把糖含进了嘴里,千钧一发之际秋山夕猛地捂住了耳朵。
“啊!!!!!”
森由依双手举起呈握抓妆在空中疯狂颤动,双肩缩紧面色扭曲。
秋山夕放下手,“我给你找纸,你吐出来吧。”结果越急越找不到:“奇怪,我明明放在这里了。”
被声波震地刚回神的山下守抽了张纸放在秋山夕的桌子上,森由依终于找到救星,一秒都不想耽搁将嘴里的糖吐了出来。
秋山夕有些同情:“其实前面挺过去了后面就好吃了。”
森由依猛地吸了两口空气,将手中的纸巾团捏紧,面色更扭曲了:“真的吗?”
山下守倒吸一口凉气:“我们的耳朵!”再来一次还得了吗!
秋山夕挡住脸,她昨天在家里叫的声音都没有由依在教室里大,现在完全不敢抬头了,“算了算了,一般人真的挺难接受的。”
山下守:“就是。”
秋山夕说什么都可以,但是,森由依转头瞪向在边上接话的山下守:“你,吃一个。”
山下守嘴角抽搐:“我傻吗?”
“你能不叫出声,我今天每一节课都不说话。”
山下守:“……”
森由依抬起下巴:“两天,不能再多了。”
山下守伸出手:“我倒要尝尝是什么东西。”
他就没有由依那种好命了,秋山夕接收到了由依挤眉弄眼的暗示,在盒子里拿出一个青绿色包装放在他的手上:“您请。”
柠檬之上还有一个味道,青杏味,那种刚刚变绿脆生脆生的青杏,酸出新高度。
满心期待山下守尖叫的森由依没能听到期待的声音,颇有些不服气:“不是吧。”偷偷凑过来低声问秋山夕:“是最酸的吗?”
秋山夕也低声:“绝对是最酸那个。”
“他居然这么能吃酸。”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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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依恨恨道:“愿赌服输,我这两天必不会让你记我一次名字。”
秋山夕坐在山田守的斜后方,突然感觉事情有一丝不对,“他是不是不动了?”
“啊?”这么一说,森由依探过身去,从吃进去到现在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喂,你说句话。你不是吧?”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端正坐着的身影,没想到刚碰到他的校服人就倒了下去。
森由依尖叫:“碰瓷啊!我没碰到他啊!我真的没碰到啊!”
“天呐。”秋山夕也站起来,这下什么都顾不得了,她高声说道:“救人啊!”
森由依猛地扑上去:“你不要死啊!”终于把刚刚还倒在桌子上的人推到了地上。
秋山夕捂住脸:“我的天呐。”
倒在地上的山下守被闻声赶过来的班长扶起来,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森…秋山…”
森由依虎躯一震,秋山夕做贼心虚,两人齐齐:“啊?”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两根手指:“两…两天….”
森由依疯狂点头:“我不说我不说,我这两天都不说话了。”
秋山夕紧随其后:“我也不说,我们两个绝对不会说话的。”
山下守依旧虚弱:“两天….是那个糖……”说着把手指向自己刚刚躺倒的地上:“这个….是另外的价钱。”
班长满眼热泪:“这个时候还在坚守风纪委员的职责,山田,你,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监督她们的!!”
“啊啊啊啊,两周!两周我上课都不会说话的!”
下一秒。
“这可是你说的。”山下守一改虚弱的样子站直了身体,声音也和平常别无二致,“大家都听到了。”
围观的同学们:“…..啊,是。”
森由依大受震撼,灵魂出窍般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连秋山夕都没反应过来。
半晌,秋山夕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你强。”
山下守掸了掸衣服上的灰:“承让。”
“哦对。”山下守像是想了什么,朝灵魂还没归位的森由依道:“秋山没骗你,挺过了前面,这个糖真的挺好吃的。”
26.026
“今天上午隔壁班鸡飞狗跳的,听说差点死人了。”宫侑神神秘秘说道:“我听到了好多尖叫声,有男的有女的!可惜快上课了没看见有什么。”
宫治一脸嫌弃:“你消息也太慢了,这已经是一个小时前的版本了。”
宫侑翻了个白眼:“就你知道的多,那你来说说怎么了。”
宫治哼了一声,大发慈悲开口:“还是那个糖的事,有个人吃了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糖?昨天那个?”宫侑一脸不信:“假的吧,怎么可能晕过去。”
宫治:“差点死掉不是更假吗?你也好意思说?”
“我那是不知道因为那个糖,那有人尖叫就不奇怪了。”宫侑突然想到了早上:“诶,那个糖,不会是早上那个南学长的吧?三班有他讨厌的人?”
“那是北学长,你稍微记一下队友又会怎样?”
“你就会跟我唱反调。”宫侑嫌弃:“我记住队友了,每个上场的都有好好记住。”
“方便你对号入座,省的骂人不够准确是吧。”
“哎呀,你别老转移话题,是不是啊?那个学长?”
宫治还真就打听了,他语气带着一丝微妙的失望:“据说是个女生发的。”
“女生啊。”宫侑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瞬间就失去了兴趣:“可能是别的社团的吧,那个糖到底坑了多少人。”
“诶,那个,是不是你惦记了很久了的那个女生?”
“我哪儿有惦记谁。”宫治嘴上反驳,身体还是诚实地顺着宫侑筷子的方向看过去,虽然说法有点问题,但还真是个‘熟人’。
秋山夕和森由依手挽手走进食堂,森由依环视一圈:“小夕直接找个位置坐下吧,我打份饭来找你。”
“好。”秋山夕在食堂的边缘地带一边小心地避开人群一边找座位。
食堂坐在椅子上的人大多都低着头或者和身边的人说话,所以抬头的人会十分明显,比如另一边齐齐仰着头的双胞胎,甚至莫名地看向这边。
秋山夕扫了一眼,那两个人的长相不可谓不出色,之前更近的时候看很优秀,现在放在人堆里更突出了,所以以他们为中心,附近两圈的桌子上女生含量极高,很难说和那两张脸没有关系。
她只是扫了一眼就马上别开了视线,别说那边没有空位,就算是有,除非食堂没有别的位置,不然她是不会去的。
看了整整两圈,在拼桌和站着吃中犹豫的时候正好有一个阴暗的小角落有两个女生吃完了,秋山夕挪过去将饭盒放下等着由依过来。
“喔,你是不是被嫌弃了。”宫侑看热闹不嫌事大。
宫治的视线在远处那个饭盒上停顿一会,将头转回来无语道:“你没完了?”
宫侑自然知道宫治关注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偏要恶心他一下:“本来就是,她刚刚明明看过来了。”
森由依很快就打完了饭,率先把食堂最角落的几个位置都看了一遍,果不其然找到了秋山夕,小跑过去将餐盘放在桌子上,“辛苦小夕还要陪我来食堂吃饭了,昨天太累了完全不想动。”
“要自己做饭真的很辛苦呢。”秋山夕本人只会吃不会做,完全不进厨房,但是对劳动者总是保持着极高的尊重。
“做饭好麻烦啊,老实说现在回家就想躺在床上好好宠幸一下我的手机。”体会过做饭的辛苦后吃什么都会有包容心的,森由依夹了口菜:“我现在觉得食堂的饭还挺好吃的。”
秋山夕从自己的饭盒里夹起一个油汪汪的小鸡腿放到森由依的盘子里:“专门给你带的,尝尝。”
“哇!咱奶做饭实在是太好吃了,好幸福哦我,总能蹭到这么美味的食物。”
森由依绝对是长辈会喜欢的类型,尤其是再隔上一代,这个情绪价值,这个话密程度,过年的时候家里摆上一个,红白会未必能比她节目多,秋山夕想,奶奶肯定会特别喜欢她的。
秋山夕邀请道:“有机会来家里吃饭吧。”
“好啊好啊。”森由依应下,“我会提前三天清空肚子的。”
“这个鸡腿好好吃,黄油做的吗?”森由依问:“小夕真的好能吃酸啊,甜的好像也还可以,那辣的、苦的或者咸的呢?”
“是黄油做的,味道的话都还好,不算很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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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
“你们真是太恐怖了。”森由依啧啧摇头:“你把那个当零食吃,山下那家伙也面不改色地吃完了,幸好还有很多人和我一样,我差点要怀疑自己出问题了。”
秋山夕想起上午山下守说完后好奇心爆棚的班长又非要尝,连带着又坑了一波昨日不知情的幸存者,人在做坏事的时候真是不怕苦也不怕累。
“不过把你的糖都吃完了,那个学校能买到吗?”森由依想了下:“感觉没见过呢?”
“不知道啊,也不是我买的。”秋山夕:“我问问吧。”
正和尾白阿兰一起吃饭的北信介感觉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千代:【信介哥,那个糖是在哪里买的啊?】
北信介:【出了学校往右走,那边有个大型超市,里面有卖的,怎么了吗?】
千代:【没事,想再买点。】
北信介:【有这么爱吃?】
他昨天给千代送了一袋子,起码大几十个是有的吧,他还专门每种味道都拿了点,居然今天就想再买点,总不能是吃完了吧。
北信介:【还是要少吃点,小心牙疼。】
千代:【没有啦,分给同学了好多。】
北信介看着对话框里的那行字,回忆起排球部昨天哀嚎遍野的惨状,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阿兰:“你刚刚说,上午一年级有个班级差点死人?是哪个班?”
刚刚说八卦的时候明明还在告诫他不信谣不传谣,现在又问上了,尾白阿兰委屈道:“好像是三班吧。”
对上了,千代可不就是在三班。
北信介:【同学们没事吧?严肃脸.jpg】
千代:【没什么大事。乖巧.jpg】
尾白阿兰不明白北信介为什么突然感兴趣了,但既然他又提起来了,马上追问道:“怎么了?不会真有什么事吧?不是说闹着玩的吗?”
北信介摇摇头:“应该没事。”
尾白阿兰闻言也没有多失望:“也是,真有事的话肯定都知道了。”
……但愿如此。
不然他总觉得良心有点痛。
27.027
刚走到五楼就能听到隐隐约约的交谈声,秋山夕现在已经能做到面无表情地推开画室的门,不知道今天又在闹什么。
还是熟悉的人,熟悉的位置,熟悉的桌子推到一起,变数是那个将近一张桌子大的煎锅。
秋山夕目瞪口呆:“这是什么?”
山田樱一人在忙上忙下摆食材,泽村亮双手环胸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剩下的人一股脑围在他身边给他扇风。
泽村亮扬起头:“不是要吃烤肉吗。”
“这也太….”秋山夕走进,离得近一些显得那张锅更大了,她好奇道:“这是怎么运进学校的。”
校门口每天有风纪委员检查,是万万不可能从门口正大光明带进来的,而且虽然学校规定社团是可以申请一些大型器材,但这种用来煎肉的锅烹饪社都不一定能申请下来,更别说是绘画社了。
泽村亮不屑一顾:“那都是小问题。”
山田樱淡淡戳穿:“在学校后山那边偷渡过来的。”
泽村亮一秒破防:“喂,不要说的这么轻松好吗?”
看在锅的面子上,今天允许泽村亮嘚瑟一下,“收拾好了!小夕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就开饭吧!”
秋山夕作为纳新功臣,理所当然地获得了社长大人身边的天子近臣位。
锅上的肉片滋啦作响,薄薄的肉片一接触热锅就开始蜷缩,散发出浓浓的油脂香味。
“快快快。”山田樱手拿汽水高高举起:“庆祝今年绘画社的第一次社团活动!”
绘画社最后收到了十几份入部申请,已经是近几年来的最好成绩了,有几个在交过入部申请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有几个来过一次画室后也同样消失了,一周之内真正来画室画画超过两次也就只有三四个而已,还有两个在听说她们在画室吃饭后就不再来了,最后出现在饭桌上的新生除了秋山夕,也就一个女生而已。
火急火燎地喝了一口后将易拉罐放下,山田樱急吼吼地拿起夹子将煎锅上的肉翻了个面。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秋山夕也了解到了另一个新生的名字是松下月,也是个自己随便画画的‘非专业人士’。
“说起来,今年有那个很火的棒球漫的主题插画比赛,有人想参加一下吗?”山田樱夹了块肉放在秋山夕的盘子里。
秋山夕:“……”应该没有在跟我说话吧。
“没人想参加一下吗?”山田樱又加了块肉放在松下月的盘子里。
松下月:“……”学姐到底在跟谁说话。
泽村亮看不下去她这个生硬的手段了,咳了一声准备缓和一下气氛:“那个棒球漫今年好火的,你们都看了吗?”
桌上的人都点了点头。
“这次插画比赛选中的作品会在夏甲开幕前展出,挺不错的机会的。最主要的是这次展览是分赛区的,除了甲子园那边会展示优秀作品,每个赛区会展出各自赛区内学校的作品,所以名额还挺多的。”泽村亮语带哄骗:“而且有机会获得作者亲笔签名哦。”
秋山夕心情有些复杂,那部漫画好巧不巧和她当时签的是同一个杂志,和她的漫画连载期重合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编辑每月都会把漫画寄到她家里,她蹭着免费漫画就给看完了。
虽然因为漫画分类不同,也不是同一个编辑,当时秋山夕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去找了编辑要到了作者的签名,代价是两次月刊不能请假。
山田樱暗搓搓将手放在秋山夕的腿上,激动又克制地晃了两下:“小夕真的不心动吗?!”
秋山夕委婉道:“我不喜欢参加比赛。”
“也不一定当作比赛吧。”山田樱还想再劝劝,但看秋山夕乖乖坐在那里又说不下去了:“算了,不想参加就不参加,小月呢?”
松下月也摇摇头:“我水平不够的。”
“唉,其实也没指望着能获奖。”山田樱支着下巴忧愁道:“而且这个是面向高中生的比赛,还会写上学校的名字。没事没事,这种重任还是交给社长吧!”
秋山夕疑问:“写学校的名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啥啊,这能有啥特别的。”山田樱大咧咧道:“且看我一鸣惊人,行了行了,吃饭吃饭!”
……
“今天在画室吃烤肉了?”
秋山夕一出现,北信介就在她身上闻到了浓重的烤肉味,他关心道:“没吃多吧?”
“没有啦。”秋山夕好想把自己的黑历史抹掉,吃伤一次不会被记一辈子吧,她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小小的距离:“我只吃了一点点。”
“那晚上少吃点。”
“我有跟奶奶说今晚不用做我的饭了。”秋山夕抬起手臂闻了闻袖子:“身上的味道有这么大吗?”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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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嘴里都是烤肉味,也分不清身上到底有没有。
“烤肉味会比较明显。”北信介调侃了一句:“也可能是我训练完比较饿,千代现在闻起来太香了。”
“那我还蛮罪恶的。”秋山夕想起早上出门前顺耳听到了爷爷奶奶的聊天内容:“北奶奶今晚是不是要做茶泡饭来着,好像听奶奶提了一嘴。”
“现在应该会加上一点肉。”
秋山夕没忍住笑了一下。
“头上的小乌云终于散开了。”
“啊?”秋山夕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刚才的千代就像一个在雨里散发着烤肉味的小蘑菇,虽然香香的但是被浇得很不开心的样子。”
比起他话里的含义,秋山夕先被他的描述震惊到了。
“信介哥,有人说过你有时候说话还挺可爱的吗?”
“可爱?”北信介皱眉:“没有。”
还强调了一遍:“从来没有。”
秋山夕有些恶趣味地说:“现在有了。”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北信介一板一眼道:“怎么想都是千代比较符合吧。”
跟信介哥打直球只会被更狠地打回来,被迎面一记直球打懵的秋山夕马上退缩:“哎呀不聊这个了。”
说完有些茫然道:“上个话题说什么来着?”
北信介停下脚步:“不记得了,要不先帮我挑挑晚上的加餐吧,奶奶应该只准备了茶泡饭。”说完看了眼时间:“马上也该开始打折了。”
秋山夕向旁边看过去,两人正好停在了超市的门口,“好哦。”
北信介站在保鲜柜前拿起两盒肉比量,秋山夕站在他侧后方,“这两盒肉看起来都不错诶。”
“嗯,时间比较巧,这种品质在打折区应该马上会被抢完。”北信介左手拿着和牛,右手拿着牛肋条:“有点难取舍。”
“都买不就好了。”秋山夕理所当然道:“信介哥运动量这么大,多吃一些也没关系吧。”
北信介沉吟一声,将牛肋条放了回去:“买合适的份量就好了。”
秋山夕眨了眨眼:“好可惜哦,好不容易在打折区遇到呢。”
“买来后吃不完更可惜。”
秋山夕想去拿那盒肉的手顿住:“我就看看……”转身率先往出口走去:“走吧走吧,去结账。”
28.028
晚上秋山夕不回家吃饭,爷爷奶奶也没有等她,等她到家的时候两人饭正好吃了一半。
秋山夕放下书包蹭到奶奶身边,看了一圈桌子上摆着的碗:“原来是我们家吃茶泡饭吗?”
秋山奶奶问:“怎么这么说?”
“早上奶奶和爷爷不是说北奶奶买了茶做茶泡饭嘛。”
秋山奶奶站起身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是啊,也给咱家分了点茶,正好你晚上不回家吃,就干脆也做这个了。”
她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个小碟子放在秋山夕的面前,里面放着有些干瘪的梅子干,上面像是析出了盐分一样结了一层白白的霜。
秋山夕捏起一个放在嘴里含着,尝到味道后有些惊喜道:“这个梅子在茶里泡过吗?”
“泡了五分钟,只能吃一个,剩下的明早吃。”
在秋山夕拿了一块后秋山奶奶索性又将碟子放回了冰箱,秋山爷爷挤眉弄眼:“一个梅子还可宝贝了,就等着你回来给你吃呢。”
秋山夕悄悄道:“爷爷偷吃被发现了吗?”
秋山爷爷否认:“怎么可能,我就是想帮个忙来着。”
秋山奶奶正好回到桌前:“你们爷俩又爱吃酸的又管不住自己,千代像你一样牙早早掉光了可遭老罪了。”
“才不会呢。”秋山夕鼻子都皱了起来:“我有好好控制的。”
“那我们千代可是比某个一大把年纪了还天天想着偷吃那位好多了。”
“那当然啦。”秋山夕抱着奶奶的胳膊毫不羞愧地认了下来。
收拾餐具的时候秋山夕还伸手想帮忙,秋山奶奶温柔又强势地挡住了她:“快上楼自己玩去吧。”
然后就只给她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背影,秋山夕在家一向进不去厨房,也就潇洒地上楼去了。
秋山奶奶刚收拾完餐具就听到了敲门声,他家在这边人情来往不算也别多,这个时间来家里的多半是隔壁的。
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果不其然是北信介,秋山奶奶看着他手上熟悉的塑料袋,有些震惊:“又惹千代生气了?”
“……”北信介哭笑不得:“今天没有。”他举了举另一个手的茶叶盒:“奶奶说再给送过来点茶叶,糖是顺便的。”
秋山奶奶接过盒子,“哎呦,下午是说找另一款茶给我送点来着,差点忘了。”但接过装着糖的袋子有些欲言又止。
北信介敏锐地察觉到了,于是问道:“怎么了吗奶奶?”
秋山奶奶先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千代她牙质比较软,不能吃太多糖果巧克力之类的零食。”
言下之意:昨天不是刚送过吗?今天怎么又送啊!
“原来是这样。”北信介暗暗记下,解释道:“不过昨天的糖千代说全都分给同学了,下不为例吧。”
秋山奶奶摆摆手:“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来,偶尔吃一些没关系的,不过别给太多就好了。”
“好,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奶奶。”
“诶,等等。”秋山奶奶叫住他,“正好下午我用茶泡了点梅子,也带过去点,你先进来,我去拿。”
两家这样送来送去也不是第一天了,北信介也不推辞,走进了门站住等着。
秋山奶奶刚走到厨房就看到秋山爷爷站在冰箱前,她哼了一声:“别想了,碟子里是给你孙女留的,剩下的是给信介带走的。”
秋山爷爷啧了一声:“说什么呢,我是听到了你和信介的话专门来拿的,你去给孙女送东西,我来给信介拿。”
秋山奶奶努了努嘴,“行吧。”
她走到了二楼敲了敲秋山夕的房门,里面没有回应,于是继续向里走敲了敲画室的门。
看到门口的牌子变成了请进的字眼,她推开门:“又不开灯是吧?”
秋山夕缩了缩脖子:“开了的。”
“我上楼的时候这门缝下面可没光。”秋山奶奶早已洞悉了一切:“晚上不要老是摸黑画画,对眼睛不好。”
秋山夕委屈巴巴解释:“我动笔的时候会开灯的……”
秋山奶奶走近,看她的画板上摆着的确实是已经画完的话才勉强道:“行吧。”说着将手中的塑料袋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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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介给你送来的。”
“啊。”秋山夕接过袋子,从里面拿出来一颗捏了捏,“信介哥人可真好啊。”
“是啊,估计会忍不住给你爷爷吃一个梅子吧。”
“嗯?”秋山夕没理解:“什么意思?”
“下午腌梅子在边上眼巴巴看了很久,今天不吃到一个应该是不会罢休的。”
“可是信介哥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通融的人呢。”秋山夕食指点着下巴:“他知道爷爷牙不好的话肯定不会给的吧?”
秋山奶奶笑着摇摇头:“信介生活的智慧可不止长你一岁。”
秋山夕鼓鼓嘴道:“他明明挺活泼可爱的。”
秋山奶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活泼可爱?他七岁以后我就不这么评价他了。”说完笑的更开心了:“不错嘛,果然同龄人之间更有共同语言。”
“行了,东西我送到了,记得好好跟人家道谢哦。”
“知道啦。”秋山夕将视线移回到画板前的画上,无意识捏着手里的糖,在奶奶关上门之前突然问道:“奶奶,信介哥是在楼下吗?”
秋山奶奶不明所以:“我上来的时候是,现在不一定了。”
“那如果他在的话,能邀请他来我的画室一下吗?”秋山夕迅速地说完后用更快的速度补了一句:“如果不在的话就算了。”
秋山奶奶应了一声:“行。”
按照她对这俩人的了解,现在应该还没完呢。
果然走到楼下,北信介和秋山爷爷都站在门口,手里就一个小罐子居然拿了这么久,秋山奶奶笑笑不说话,她叫住门口的男生:“信介,千代在画室,你有时间吗?她好像有事找你。”
“有事?”北信介想了一下,“有时间,我去看一下吧。”
“你应该知道位置,上去吧。”说完立即换了一个语气:“秋山昌,把罐子放下。”
“啊啊啊好好好。我就帮信介拿一下,真是的,你这人。”
“我不拆穿你就适可而止知道吗。”
北信介摇了摇头顺着楼梯走上去了。
29.029
秋山夕手撑在腿上反反复复放松又握紧。
冲动是魔鬼,三思而后行实乃人类文明上最伟大的至理名言,怎么能脑子一热就把人叫上来了呢,后悔药都没得吃。
秋山夕抬眼偷偷看过去,北信介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姿势舒展神情闲适地看着窗外。
毕竟是自己把人叫上来的…秋山夕深吸一口气:“信介哥。”
“怎么了?”
“你吃糖吗?”在说什么啊?!秋山夕双手捂头好想把自己脑袋里的水晃出来。
北信介婉拒了这个屋子里唯一一种品类的糖,两人又沉默下来。
人在慌张的时候总会显得很忙,秋山夕手上不断整理着睡衣的袖子,眼神乱颤想找个定点让自己冷静下来。
于是不自觉地放在眼前人的身上。
秋山夕总是喜欢瘫在椅子上,所以她买的椅子大多是材质软软的,椅面非常宽,靠背非常舒适的类型,画室除了她坐着的这个为了画画稍微符合一些人体工学,剩下的椅子都换成了近乎懒人沙发的样式。
北信介其人,无论站姿坐姿都十分标准,简直跟小学时贴在走廊的示意图一样,但窝在柔软的沙发里也不自觉地放松了脊背靠在后面。
虽然同样是瘫在椅子上,但他的姿势却有种与众不同的流畅感,因为腿比较长?身材比例真的很好啊,手也很好看。
“原来是请我做模特的吗?”
秋山夕在脑袋中处理完听到的话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画笔不停比量着眼前的人。
她脸一热:“抱歉,不小心就……”
“倒是不必感到抱歉。”北信介将头转回去继续面对窗外:“这里的风景还不错。”
“我也算是理解千代为什么喜欢关灯坐在这里了。”今天因为秋山奶奶先来过,画室的灯打开后也没有再关上,北信介有些可惜:“关了灯看确实会更好看一些。”
秋山夕挑了挑眉,摁了下画板墙边的开关,啪地一声后寂静的黑夜笼罩住两人。
“这样不会影响你画画吗?”
秋山夕小声反驳:“我不是喊你来当模特的。”
北信介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这熟悉的令她有安全感的环境反倒让她有了开口的勇气。
不管了。
秋山夕想了下说道:“我有一个朋友。”
北信介:“……”
他其实也是上网的。
“哎呀算了,就是今年有一个插画比赛,社长好像挺想让我参加的。”自己也觉得非常离谱,秋山夕破罐子破摔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起来本人并没有很想参加啊,北信介的回答给出的很迅速:“不管是什么比赛,都要自己想参加才有必要吧。”
“可是山田学姐她…人很好,对我也很好。”秋山夕想到在她说过一次就再也没有人围在她的画板前,“绘画社的成员都很好。”
“所以大家应该不会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的?”
“放学前,泽村学长跟我说让我不要在意这件事,我没忍住问了一下,山田学姐对社团的感情大概不太一样,她应该很想印着我们学校名字的画能挂在展出上。”秋山夕有些惆怅:“更多的学长就不愿意说了,大概涉及到学姐的隐私了吧。”
其实秋山夕已经脑补出了一万个版本的故事了,但都不好意思问。
北信介点点头,原来是在为这种事情烦恼。
“千代已经找了这么多理由想参加了,那么不想参加的理由呢?”
总不能说怕被认出来吧。
秋山夕想了一下措辞,有些迟疑道:“就是不太喜欢…?”
“不喜欢参加比赛?还是不喜欢展出自己的画?或者不喜欢贴上学校的名字?”
其实都没有。
秋山夕闭上眼一头撞在身前的画板上,“我说不好。”
她侧脸贴在画上,将自己完完全全缩在画板后面:“信介哥看漫画吗?”
北信介有些怕她摔倒,但他现在起身也不太礼貌,只能姿势微变做好随时接住一切倒下东西的心理预期,“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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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夕心情稍松,在她问之前心里就有答案了,但还是比她想的顺利。
“那个。”秋山夕从双手搭在画板上面,悄摸摸弹出半个脑袋:“信介哥能帮我看幅画吗?”
“我不太懂这些东西,可能欣赏不了。”北信介应道:“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试试。”
秋山夕将画板连带支架整个翻转过去,画板上贴着一幅符合尺寸的画,右上角贴着一张a5大小的画。
秋山夕藏在画板后面小心翼翼问:“你看这两幅画有什么想法吗?”
“嗯……”
随着北信介沉吟的声音,秋山夕的心渐渐提起。
“老实说。”秋山夕睁大眼睛,静待下文。
“我看不太清。”
“……”怕他看得太清楚又怕他看不清,秋山夕抿了抿嘴:“那我开个灯吧。”
两人同时闭上眼睛缓了两秒适应了一下眼皮下的亮度,又睁开眼睛。
这次北信介终于看清楚了。
占据大篇幅的画是一幅风景画,蓝天白云、金黄的稻米,完全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至于右上角的画……北信介迟疑道:“这是,鬼之类的吗?”整个画中只有黑白两色,隐约能看到一个扭曲的形状,背景只有寥寥几笔线条,乍一看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差不多吧?”秋山夕含糊道:“一些人看不到的东西。”
“有什么特别的吗?”北信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诚实道:“我看来就是两幅不一样的画罢了。”
“我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秋山夕已经对照着漫画和当初金泽美子看到的那幅画好几天了,时间长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北信介敏锐地察觉到了秋山夕的欲言又止:“这和你不喜欢参加比赛有关系?”
“算是吧。”
北信介有些抱歉:“可能帮不到你什么,我实在看不出这两幅画之间有什么关系。”
“不,已经帮了大忙了。”
秋山夕觉得自己可能就是想听到这句话。
30.030
“那个,小夕啊。”山田樱站在秋山夕的画板后面,一手举着一张纸,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这个人体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秋山夕能够理解到学姐大概是想画一个支着棒球棒站在原地的人,但表现出来的有点像双开门大冰箱拄拐艰难站立。
她的视线在那张画上停留了一会,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山田樱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没事你就说吧!!”
“比例不太对。”秋山夕想了一下还是说得比较委婉:“其实可以先对着照片练一下,有条件的话去棒球部之类的地方画画速写。”万万不要再看某个充满小黄人的电影了。
山田樱严肃道:“两个月来得及吗?”
“应该可以吧…..?我其实也不太确定。”
秋山夕学画画的时候完全是因为那个时候她只能呆在家里,实在没事做了,看漫画都看累了才自己瞎画着玩的,家里人发现后给她请了专业的老师做家教,后面完全是靠大量的练习磨出来的。
因为她本身并没有很明确的目标,所以这整个过程持续了相当久的时间,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用了多久才画出第一张像样的画。
“没事,努力过就是成功。”山田樱握拳给自己打了个气,“既然这样的话,我去找棒球部聊一聊,干脆大家一起去?就当写生了。”刚说完就马上补充道:“并非强制啊,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所以有人去吗?”山田樱转身面向画室,看后面的人没什么的反应,只有泽村亮摇了摇头,微笑了一下:“骗你们的,其实只有小夕和小月有选择权,月啊,你去吗?”
写生而已,松下月没什么所谓地点点头:“我都可以。”
“那么。”她又转回来面向墙角的秋山夕:“小夕去吗?不是强制的。”
看得出来很谨慎很照顾个人意愿了,秋山夕也没什么和别人一起写生的经历,欣然同意:“好哦,我也去吧。”
“哦哦哦哦哦!”
……
泽村亮假意抹了抹眼角:“没想到有一天我们的社团活动居然是去写生。”
山田樱感同身受地点点头:“这一路的鲜香麻辣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泽村亮一秒拉平嘴角,甚至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氛围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秋山夕有些孤独地背着画板站在画室的角落,山田樱确定下来后就急吼吼地去找了棒球部,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总之结果是谈下来的很快,对方社团允许她们这段时间去参观写生。
第二天的部活时间绘画社就收拾东西准备去棒球部了,这些学长学姐都莫名有种小学生去春游的兴奋感,在画室叽叽喳喳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聊天,被气氛感染到的秋山夕也颇感期待。
“好了!走吧!”随着山田樱的一声令下,代表他们终于收拾完了,已经在角落玩起手机的秋山夕终于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不要紧,她看着收拾好的众人欲言又止,在走出门前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要拿着这些去写生吗?”
山田樱等人背上是画板和支架,左手颜料,右手工具箱,一个个装备地十分齐全。
泽村亮诧异:“这还不够吗?”
“正好相反。”秋山夕一言难尽:“有点太多了。”
她首先指了指诸位背着的画板:“写生一般不会用这么重的画板和支架,现在画室只有这个的话也就罢了。”她手向下挪到颜料盒上:“练人体的话也不要用颜料,带铅笔足够了。”
这次的比赛因为是限定了棒球主题的,比较普遍的做法都是画棒球比赛里的瞬间,挥棒或者投球的姿势,但是这种动感又需要比较高的技术,这也是绘画社众人目前最大的矛盾。
秋山夕有些无奈道:“我还以为你们是顺便在整理画室。”直到他们把全部身家都背在上了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山田樱火速将身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其实就是在整理画室。”
泽村亮更是冠冕堂皇地将手上的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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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放在门口:“其实就是想收拾一下换换位置。”
秋山夕:“好的。”
这回不需要很多时间就轻装上阵了。
秋山夕在学校内的活动轨迹十分固定,教室、画室、排球部、食堂除此之外的地方几乎都不涉及,棒球部所在的方向更是第一次去。
他们在稍矮一些的路上走,旁边是斜着蔓延向上的草坪,秋山夕走在最后面听着前面的人吵吵闹闹,心中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宁感。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后面也有吵闹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有点熟悉的声音以不可意思地速度迅速变大变清晰,她下意识想转头,刚转到一半就感觉像是有一阵风刮过一样,两个穿着黑色短袖暗红色短裤的身影争先恐后地从斜上方的小路上跑过。
黄头发和灰头发,是那对双胞胎没错了。
她记得那对双胞胎是排球部的,这个时候应该是部活时间吧,她这样想着继续转头向后看去。
更多的人身影慢慢朝这边接近。
北信介跑步的时候目不斜视,所以完全没注意到坡下的视线,秋山夕一路目送他跑过自己的身边。
算下来,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信介哥跑步,她在练人体的时候曾经研究过很多姿势,信介哥跑步时身体前倾前脚掌着地,真是毫不意外地标准,她没忍住拿出手机想要拍张照片。
画面定格的瞬间,正好跑到她附近的一个男生敏锐地看了过来。
几乎不用猜,和前方大部队统一的穿着已经能说明对方排球部队员的身份了,秋山夕有些尴尬,那个男生是完全陌生的样子,她有心想解释两句,但这个状况又不允许。
幸好那个男生只是看了一眼就又转头去跑步了,秋山夕暗自松了口气。
“小夕?”
她愣神的这一会功夫已经和前面的人拉出一段不小的距离了,秋山夕快走两步上前。
山田樱关心道:“怎么了吗?”
“没有。”秋山夕小声回道:“有点走神了。”
31.031
众人来到棒球场,说是允许写生,但肯定是在不打扰训练的情况下,幸好绘画社人也不多,众人坐在教练席上勉强获得一个比较好的视角。
秋山夕肩负重任地坐在山田樱的边上,依照她的习惯,动笔前会花上一段时间去调整状态,每天如此,绘画社众人也都了解她的习惯。
她是出于个人习惯,其他人则是单纯的无从下手了。
泽村亮坐在山田樱的另一边,场上的训练赛已经开始了,他先观察了一下:“我们学校棒球社的投手好像还挺厉害的。”
棒球比赛的教练和替补队员都是在他们所处的地方,能比较清晰的看到投球和上垒的过程。
秋山夕也在观察投手丘上的投手:“正好和漫画的主角一样是左撇子,参考价值更高了。”
山田樱捧着脸,因为想压住尖叫声显得声音细了许多:“我觉得投球的时候把腿抬起来那个姿势真的很帅!”
泽村亮啧了一声:“那你怎么不画那个。”
山田樱诚实道:“有点难。”
说完她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我连站着都画不好还抬腿。”
“学姐应该是从临摹开始的吧。”秋山夕想起之前看过的画,“太整体了,最开始可以从火柴人开始,这个想练好的话需要对人体的比例包括肌肉骨骼等知识有很全面的了解,我其实觉得业余爱好者差不多就可以了。但如果要参赛的话理论知识也需要补充一下。”
山田樱信心满满点头:“我可以的!”
秋山夕轻轻嗯了一声,拿起铅笔在纸上随意地画出一个圈,几根线条:“就比如刚才那个姿势,头只画个圆,把四肢走向画出来,然后画圆柱体,再修成胳膊。”
明明只是个火柴人,但一眼就能看懂他的姿势,山田樱感叹:“好厉害。”
“大量速写就是能越画越好的。”
“小夕画过多少啊?”
“速写吗?”秋山夕想了一下:“没数过,速写那真的很多了,数不过来的。我光认真画过的少说都得几千张了。”
小学初中的时候速写特别多,到了后面开始画漫画后就是慢工出细活了,画的时候没觉得,一算就觉得自己画了好多啊,秋山夕甚至有点怀疑这个数量是对的吗。
“小夕这么喜欢画画为什么不学艺术呢?”
秋山夕淡淡回应:“没有很喜欢吧,就是无聊找点事做。”
“嗯……我是觉得能坚持下来,多少都是喜欢的吧。”
秋山夕不明白自己喜不喜欢画画,她肯定不讨厌,但她也不觉得自己是喜欢,对她来说现在让她不要再画画了她也无所谓。
她看着在场上跑动的人,“可能吧。”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没有专业培训的话,两个月后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言下之意就是未必比赛会有个好结果,。
“不是这么算的啦。”山田樱还是那副天塌了都能顶住的样子,她扯开嘴角张扬地笑了一下:“只要比今天强就可以了。”
秋山夕微微瞪大了眼睛。
像是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一股不讲道理的风霸道地吹开窗户狠狠地迎面砸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蛮横地席卷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山田樱已经开始埋头苦干了,眯着眼睛狠狠盯着场上的人,手上还画着火柴人。
秋山夕还在看着她,眼睛带着不可觉察的羡慕,半晌才挪开视线。
棒球部不是每天都有训练赛的,训练赛也不会持续整个训练,日常做的还是大量的基础训练,山田樱看着远处腰上系着轮胎跑步的人感慨:“漫画照进现实啊,那真能跑得动啊?说起来幸好我当时看漫画的时候猛补了一下棒球规则,现在勉强能看懂。”
秋山夕完全赞同:“棒球规则确实挺难的。”
“小夕今天画了什么?”棒球部的训练临近尾声,今日的写生也要结束了,山田樱凑过来:“跑步?这里还有姿势这么好看的吗?是我漏看了还是小夕给美化了一下?”
“都没有,瞎画的。”
山田樱搓着下巴:“完成度好高啊,不像我的火柴人。”说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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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另一边的松下月:“小月呢?小月也是火柴人,不过就算是火柴人也画得比我好啊。”
嗡——
秋山夕拿出震动的手机。
北信介:【千代今天部活还没结束吗?】
秋山夕:【我们来棒球部写生了,刚结束,我马上往那边走。】
北信介:【好,我也往你那边走走。】
秋山夕将手机收起来,山田樱也完成了社长的每日工作——例行关心每位成员。
众人准备打道回府。
秋山夕走到一边往校门一边往画室的岔路口才想起来她还要把东西带回画室,北信介已经站在那个岔路口等她了。
秋山夕快走上前,北信介顺手接过她手上的东西:”要把东西送回画室吗?“
还没张口的秋山夕:“嗯嗯,刚才忘了说了。”
“走吧。”
秋山夕个人的习惯一向是走在最后面,但绘画社的人刚刚都停下来等她,北信介起步后她跟上,自然而然就走到了前面。
绘画社众人落在后面面面相觑,其余人都见过北信介几次了,只有松下月这是第一次见到。
她凑近山田樱,小声问:“这是?”
山田樱也小声回道:“邻居哥哥。”
松下月无声地噢了一下,邻居哥哥,她看着那俩人的背影,她确信自己是第一次见到那个男生,但是总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一直到前面的两个人已经走上了楼梯,转弯的时候那个男生的侧脸露了出来,她猛地抓住山田樱的手臂:“那个男生,是不是秋山刚刚画的那个?”
“啊?”山田樱懵了:“刚刚吗?”
“那个人的头发,发梢有点黑色。”松下月激动又克制地晃了两下:“我刚还以为是什么阴影之类的,还在想怎么只有头发上有。”
“你这么一说……”
众人对视一眼。
山田樱揉了揉脸颊让自己的表情收敛一点:“咳咳,那俩人都走没影了,我们也赶紧上去收拾东西。”
32.032
秋山夕将手上拿着的东西放在窗边的置物架上,边放边抱怨着:“好想回家啊,好饿哦。”
北信介将手中的画板放在她脚边等她收拾,“今晚你家吃什么?”
“牛肉炒面!”说到吃,秋山夕的语调马上高了一阶:“还让奶奶烤了几个柠檬鸡翅,应该有你的份。”
“又有口福了。”见秋山夕要将一个很大的工具箱抬起来,北信介起身帮她拿下来:“小心点,我来吧。”
“这个不重啦,就是看起来大一些。”秋山夕将铅笔橡皮等东西都放了进去。
北信介蹲在箱子的另一侧,“画板要放在哪里?”
“画要拆一下,然后画板叠起来放在墙边置物架的最上面那层。”秋山夕十分自然地说:“纸胶带粘上去的,直接撕下来就行了。”
北信介嗯了一声,秋山夕有在学校放写生专用的画板,他第一次陪她去写生的时候就见过了。
将折上的画板展开,画纸就贴在一侧的板上,他小心翼翼地将纸胶带撕下来,这个过程不可避免地会看到上面的内容。
“诶诶诶。”秋山夕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站起身就看到北信介正在看,心中祈祷他可千万别多想。
“棒球社……”北信介脑海中模拟了一下秋山夕今天的路线:“今天跑步的时候路过了,千代当时在路边?”
太敏锐了吧,秋山夕还想嘴硬一下,她撇撇嘴:“怎么看出来的。”
“好歹千代也是画过我的。”北信介将纸放下,先按照秋山夕说的将画板放了上去,“这幅我能拿走吗?”
“这都不叫画吧…..你想要的话就拿吧。”秋山夕倒是无所谓,“我收拾完了,回家吧。”
“行。”
北信介走在前面率先拉开门,他刚将把手旋开就感受到了门上传来的力道不对劲,立刻敏捷地后退一步将秋山夕护在身后,果不其然有几道人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层层叠叠地摔了下来。
他皱眉看着地上表演叠叠乐的几人:“学长学姐们,这样很不安全。”
被压在最下面的山田樱伸出一只手:“……是……我…错了…..”
说完后手猛地砸到了地上没有动静了。
秋山夕在北信介身后探出一个头,“没事吧?有摔坏吗?”
说着就想上手扶一下,但北信介的胳膊还挡在她面前,秋山夕先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别动。”上面的人已经爬起来了,北信介伸手将同样压在最下面的泽村亮拉起来:“有受伤吗?”
泽村亮捂着腰面色痛苦地摆摆手:“没事没事。”
北信介见他表情过于扭曲,严肃道:“还是要看一下,确定后才知道没问题,小伤也会酿成大患。”
秋山夕在后面做一个无情的点头机器。
“真没事真没事。”泽村亮一秒直起腰:“你俩赶紧回家吃饭吧。”
秋山夕:“?”
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太对呢?
山田樱抬起手臂猛地肘到泽村亮的身上,“他真没事,你们快去吧。”
泽村亮捂住被肘的地方,疼得呲牙直叫:“真的真的真的。”
痛得入木三分,这么一对比,可见刚才是真的不太痛,北信介道:“那我们走了。”
“走吧走吧。”
“吃好喝好。”
“您请您请。”
七嘴八舌地回复几句,众人都站在原地,连北信介和秋山夕都没动。
北信介叹了口气:“方便让下路吗?”
“哦!”
堆在门口的人一涌而散,只留下刚才走在最后面没被叠叠乐波及的松下月站在门口,她见前方全空了,猛地后撤一大步,将门口让了出来:“二位走好。”
秋山夕朝她略点下头:“谢谢啊。”
松下月倔强地站在门口一直等那两道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和冲出来的山田樱双手十指相扣原地蹦了两圈。
“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真是邻居!?”
“我不知道啊!!!”
泽村亮还在后面揉着胸口:“不知道说那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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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排球部训练结束后尾白阿兰和北信介照常一起收拾东西,见北信介背上包就要走,他好奇问了一句:“今天学妹不来找你吗?”
北信介:“今天我去找她。”
尾白阿兰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北信介撇了他一眼:“哪里好?”
尾白阿兰:“都好都好。”他双手将北信介往外推:“去吧,明天见啊信介。”
“嗯,明天见。”
好险,之前他听信介说开学第一个月要带着学妹上学放学,这一个月的时间也要到了,他还以为真的就分道扬镳了。
“尾白学长。”
尾白阿兰转过身,发现是今年的一个新生,很有潜力,和宫双子一样,几乎是确定的未来正选队员。
只不过他和宫双子认识的年头还是多一些,对比下来,跟这位就比较生疏了,他记得,尾白阿兰道:“角名?有事吗?”
角名伦太郎微眯了下眼睛:“那位北学长,是有位关系很好的女性朋友吗?”
尾白阿兰没有答话,他自己随便想想也就罢了,在背后嚼舌根就不是一回事了。
角名伦太郎也意识到了,于是解释道:“跑步训练的时候我看到有个女生在拍他,我不确定要不要告诉北学长,所以想问问是不是熟人。”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一个齐刘海黑发的女生,人很白,还背着画板。”
尾白阿兰恍然大悟,“啊,是学妹吧,那个是信介的朋友。”
角名伦太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朋友啊,那应该是我想多了。”
尾白阿兰:“是啊,应该不是偷拍,不过还是谢谢你,我回头跟信介说一声。”
“啊。”角名伦太郎眼神一转:“两位是朋友的话,应该互相知道吧。”
尾白阿兰大咧咧道:“说的也是,放学路上没准就说到了。”
“是啊是啊。”角名伦太郎道:“那打扰学长了,我去收拾东西了。”
尾白阿兰:“好,我也该走了。”于是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33.033
为了防止画上出现折痕,北信介将画卷成一个圆柱体拿在手上。
秋山夕不得不注意到自己视线范围内晃来晃去的白色物体,她将头微微撇向另一端:“信介哥如果想要画像的话,我可以专门给你画一张。”
“没有必要专门画,这种我就很喜欢。”
秋山夕撇了撇嘴:“你要求好低啊。”
“我没有要求。”北信介语气平稳:“你想画什么是你的自由。”
很难想到这居然是只比自己大一岁的人说出的话。
秋山夕皱眉看向他:“你怎么一会说话像十八岁一会像八十岁。”
“因为我会魔法。”
“?!”秋山夕:“真的?”
北信介轻笑一声:“真的。”
嘴比脑子快的秋山夕也反应过来了,她小脸皱成一团:“哎呀,你这人,你真是的。”
总是在自己觉得他永远都是那么靠谱的时候皮一下。
都不用问就知道奶奶今晚做的鸡翅肯定有北信介的份,秋山夕干脆叫他先跟自己一块回家。
她推开门,小声但是例行公事道:“我回来了。”
北信介等她进门后也在玄关换了鞋:“打扰了。”
一进门就能闻到香香的味道,秋山夕深吸两口气顺着味道一路追到厨房,果然看到奶奶正守在烤箱前:“好香啊奶奶。”
厨房的声音完全掩盖了两人进门的动静,秋山奶奶这才注意到千代已经到家了,她转身:“千代回来了,正好,诶,信介也来了。这下省事了,我下午还跟你奶奶说晚上让你来这边先吃一口,还有一分钟鸡翅就好了,家里有乳酸菌和果汁,想喝什么?”
“我自己挑一下。”秋山夕打开冰箱门,她喜欢喝点小甜水,家里几乎是常备饮料的,看了一眼不死心地转身问道:“真的没有汽水吗?”
秋山奶奶妥协但没完全妥协,起码汽水是绝对不允许在家里出现的,“别想了。”
秋山夕挣扎:“信介哥也不能喝吗?”
北信介淡淡接道:“我喝果汁。”
秋山夕眼神像刀子一样直直地射向他:“不要在这个时候拆台。”
秋山奶奶笑眯眯道:“果汁好啊,都是我刚刚鲜榨的。”
都榨好了还放个乳酸菌,老谋深算,秋山夕将果汁拿出来,一脸怨念地将冰箱门关上。
叮——
烤箱响了一下彰显自己的工作已经结束了,秋山奶奶将门拉下来,浓郁的香味一瞬间钻到每个人的鼻子里,秋山夕在后面探出头:“好香好香。”
秋山奶奶正想带上手套,北信介先一步将手套从墙上的挂钩上取下来:“我来拿吧,我看到准备好的盘子了,奶奶和千代去餐桌坐吧。”
秋山夕弱弱道:“这不好吧。”
“这不是有我的份吗。”
“去吧。”秋山奶奶推着秋山夕让她远离厨房:“你在这更不好。”
秋山夕和奶奶坐在餐桌的一侧,她看着厨房忙碌的人影,压低声音:“我觉得不太对啊奶奶。”
秋山奶奶学着她:“其实我也有点。”
“我来的第二天就想问了。”秋山夕看厨房里的北信介将鸡翅放在盘子里后还从橱柜里拿出两个杯子:“有没有种可能这里是他家,我都不知道杯子在哪里放着。”
“有没有种可能,谁家的杯子都是放在橱柜里的。”
“奶奶~”秋山夕将头靠在奶奶的肩膀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北信介将盘子放在桌上,“会有点烫。”
“信介哥。”秋山夕直起身子,语气抑扬顿挫:“您真是辛苦了。”
“真的是在夸我吗?”北信介在两人对面坐下。
“当然了。”秋山夕进门到现在最有眼力见的一次,把果汁从装好的容器里倒到杯子里,给他推过去一杯:“喝点果汁。”
在同一张桌上吃饭,秋山夕和北信介的饭量和吃饭速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吃了一块的时候北信介已经吃到第三块了。
水倒是喝的多,对面的杯子只在最开始抿了一口,她的已经空了一半。
秋山奶奶将果汁拿远了一些,“今天只能喝一杯,你控制着点。”
秋山夕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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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哦了一声。
北信介毕竟每天有固定的训练量,饭量是秋山夕两倍不止,两人对着吃东西,秋山夕不自觉地跟着他的动作继续往下吃。
直到秋山奶奶将盘子挪开:“你只能吃三个。”她将盘子推到北信介的面前:“剩下的都是信介的。”
北信介动作一顿,他吃饭的时候一向不说话,将筷子放下后问道:“这样没问题吗?”
秋山奶奶叹了口气:“一会还有炒饭,不能吃多了。”
秋山夕悻悻地收回桌子下踢到对面的脚。
果然听到北信介的回答:“说的也是,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看对面女生愁眉苦脸的样子,试探建议:“稍微运动一下?会不会对身体好一点,也能多吃点东西。”
秋山夕表情更丧了:“每天走路上学放学还不算运动吗?”
北信介:“……”
那应该是人正常的生命活动吧,总不能每天一步都不走?
秋山奶奶淡淡揭过:“以前也试过,效果一般。”
北信介无言以对。
“运动有什么好。”秋山夕嘟嘟囔囔:“又脏又累,每次要出一身的汗,风一吹就会感冒。”
诚然事实如此,很多人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但是——
秋山夕的微低着头,加上刘海的阻挡他完全看不到她的眼神,只能看到她小巧的鼻头和向下的嘴角。
秋山夕自己可能没注意到,她只是抱怨的时候会整个五官都会很灵动,嘴唇微嘟,鼻子也会微微地皱起来。
心情不好的时候,皱眉的同时五官近乎面无表情,是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他总觉得千代并不是单纯地怕脏怕累。
“也对。”北信介说:“从家到学校的路还挺长的。”
“就是说嘛。”秋山夕抬起了头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我每天都能完成运动目标呢。”
北信介点点头,语气近乎夸奖:“那很厉害。”
对方真的接话了秋山夕反而觉得有些尴尬。她将手放下:“一般,一般吧。”
34.034
“小夕!”森由依双手握住秋山夕的手:“你记得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记得记得。”秋山夕接道:“是你们的定期吹奏会。”
“啊啊啊啊啊!好激动啊!!最开始会环游学校一周,然后在我们社团门口的空地露天演奏!专门搭了好大一个台子!”森由依尽自己可能双手展开比了一个巨大了圆形,“小夕一定要来看哦!我站在边上!很好发现的!”
“好。”怎么可能不去看呢,秋山夕回应:“我已经跟社长说过了,我今天不去参加部活。不过很可惜,最近他们在忙着写生,只有我会去看了。”
“喔,这么忙啊,没关系啊,小夕来就够啦。”森由依已经完全忘记她随口邀请了整个绘画社,还没来得及慌张就先松了一口气。
这周秋山夕每天要跟绘画社一起去棒球部写生,森由依全心全意准备着吹奏会,虽然在教室和午饭时间日常粘在一起,但肉眼可见地两人交流没有之前多,连森由依的话都比平常要少很多。
“放学的时候我先带你去占个位置吧!我知道哪里有好位置哦!”森由依拍拍胸脯:“保证人少又能看得清。”
“好啊。”秋山夕还以为是什么内部人士的亲友位之类的,毫无防备地答应下来。
秋山夕是在自己站在一棵树下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不管是校园巡游还是露天演奏都明明白白地表示着两个字——户外。
即便如此,秋山夕伸出食指颤颤巍巍地指向眼前的树:“你说的好位置……不会是这里吧?”
“是啊是啊。”森由依继续道:“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树枝像叶脉纹路一样四散蔓延,这棵树看起来有年头了,目测直径比一人环抱的范围要大,能看得出来上方的枝干也很粗,承担她的重量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爬树的话,被家里人知道了会很麻烦吧。
秋山夕光是想到可能会出现的唠叨就已经感觉心累了。
森由依没一会就回来了,她蹦蹦跳跳到秋山夕的身边:“小夕稍等一下,我找人把座位搬来啦。”
甚至有座位,准备得也太全了吧!
秋山夕有些犹豫:“坐那么高很明显吧?”
森由依双手环胸一脸骄傲:“我当然考虑到了,所以才专门找了这颗树啊。”她一手拍在树上,树干纹丝未动,连树叶都没有晃动,“这可是我精挑喜欢,从高度到宽度都十分合适的树!你放心小夕!我替你试过了,绝对安全!而且也没有很显眼!”
“啊。”秋山夕无力地张了张嘴,真的不显眼吗……
但她从小到大身边都是些‘有分寸’的人,实在无法拒绝由依这样的,深吸一口气吐出来,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吧,最坏也就是摔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十六岁的少女就是已经有了面对风雨的勇气,她面色沉静:“好吧。”
“千代?”
“啊?”秋山夕惊愕回头,不会吧,在学校里会这样叫自己的只有一个人。
北信介站在两个女生的身后两米远处,身上穿着校服背着包:“今天没去棒球部吗?”
“嗯,我朋友的演奏会,我来看一下。”秋山夕介绍道:“这是森由依。”
她拽了拽森由依:“这个是我….嗯,我家隔壁的哥哥,二年级生,北信介。”
北信介颔首:“你好。”
森由依:“您好您好,学长好。”
排球部和吹奏部离得不远,北信介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们说的应该是定期演奏会,“人应该不少,你们两个注意安全。”
秋山夕:“好的,信介哥去社团活动吗?”
“嗯,那我先走了。”北信介转身走出去没两步。
“原来你还认识排球部的人。”森由依小声蛐蛐:“我经常看到那个学长诶。”
秋山夕还没来得及接话,森由依就眼见地看见了自己找来帮忙的人正往这边走,顿时伸出手高声道:“这边这边!”
“等等。”秋山夕也瞄到了一眼,顿时大惊,马上握住她的手臂,在森由依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比了个嘘的手势::“先小点声。”
北信介本身就没走远,他马上转身看到秋山夕的手虚掩在另一个女生的嘴前,他眯了眯眼睛:“你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吗?”
秋山夕和森由依齐齐摇头:“没有。”
森由依摇的理直气壮,秋山夕摇的做贼心虚。
北信介没少帮秋山夕遮掩她那些‘风格奇特’的画,看来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秘密,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那介意让我看一眼吗。”
森由依想也没想地应下:“没问题啊,正好,学长应该力气比较大。”
秋山夕不由得急道:“由依!”
还没来得及再说就被一路跑过来在三人身前站定的男生气喘吁吁地打断:“我说,你扔下一句话就跑了?让我们自己搬着东西跑这么远过来?”又有两个男生分别抱着一个像梯子又像架子的铁制品。
森由依摆摆手:“哎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地方,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她双手一拍:“开工!”
“小夕稍等下哦,马上就好。”
秋山夕夹在北信介和另外四个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急得直催:“信介哥你要不还是先去训练吧。”
见北信介没反应又转身劝道:“要不算了吧?我去前面看也是一样的。”
三个男生在树下已经找好了位置,将梯子贴着树根放下,狠狠晃了两下确定很牢固没有倾斜,森由依顺着梯子的落脚点爬上去一气呵成将那张塑料椅子放在椅子的最顶端。
听到秋山夕的话有些茫然地低头问道:“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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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椅子不是放树上的啊……?
秋山夕也有些茫然:“好像没事。”
北信介抱着手臂站在后面,显然已经洞察了一切,气定神闲道:“千代不怎么看体育比赛,可能不太认得,这个是裁判椅,在排球、羽毛球、跳水等比赛中经常用到。”
秋山夕一寸一寸转头。
北信介和她对上视线,补上下半句话:“不是搭个梯子让你上树的。”
森由依跳下来,表情难以置信:“什么?我怎么可能让你爬树?!你连体育课都不上我怎么让你爬树!!这个椅子虽然接近两米高但是我试过它很牢固的!!”她双手握住秋山夕的肩膀将她转过来:“小夕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额,我……”
北信介火上浇油道:“所以你是在以为要上树的前提下依旧答应了吗?”
秋山夕:“……”
她大脑疯狂转动,思考要先回哪个,要怎么回,另一个怎么办。
在两波人的视线中心,她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极度的心虚会让人变得不讲理,秋山夕决定顺从内心,她面无表情道:“你们能去参加各自的社团活动吗?”
逃避可耻但有用这句话她要一直用到刻在墓志铭上。
北信介并不意外,走到树边检查了一裁判椅,确实很牢固,“先上来吧,我看你坐好了就走。”
最开始搬着椅子来的男生对森由依道:“我们该去准备了。”
森由依犹豫:“可是….”
那个男生啧了一声:“可是什么可是,演奏会马上开始了,快走快走。”
“我可以的,你去吧由依。”
本来只是想带小夕来占个位置,这一磨蹭时间确实已经晚了,由依勉强道:“好吧,我在第二排的最右边哦,小夕记得看我!”
森由依走掉后这里就只剩下秋山夕和北信介。
北信介将校服外套脱下来塞给她,然后扶住椅子说道:“上去吧。”
秋山夕有些懵:“这是?”
“你还穿着裙子,一会搭一下腿。”北信介添了一句:“校服昨天刚洗的。”
虽然现在天气并不算冷,大多数女生只穿着中筒袜,露出大截的腿,但对秋山夕来说起码还要两个月,她现在依然穿着厚厚的长筒袜,严严实实地包裹着自己。
她还是接过校服:“哦哦,谢谢,但下次不要加后面的话。”
椅子下方呈梯形状,很牢固也很好爬,秋山夕爬到最上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坐在了椅子上,将校服也搭好,“我坐好了。”
“好。”北信介转身准备走了。
“信介哥……”
北信介停下脚步,微侧过身:“我不会告诉奶奶的。”
债多了不压身,秋山夕坦然道:“好哦。”
35.035
稻荷崎的吹奏部不愧其名,吹奏部的定期吹奏会每年时间相差无几,不止是校内的学生会来看,在这天晚上放学后学校会短暂地对外开放一段时间,附近的居民也可以来参观。
森由依其人,虽然做事大大咧咧,但该靠谱时还是很靠谱的。
秋山夕本以为在这边会很显眼,但实际上这个椅子在贴着树偏后面的位置,她坐在上面头顶离树干不足一米,再加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即将开始的表演上,路过的人竟然真的有许多没注意到。
她庆幸自己书包里常年备着口罩,再将口罩戴上,基本上就可以当作看过来的人不存在了。
她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撑着下巴,这地方视野极好,除了在巡游的时候不能跟着队伍移动有些无聊,等露天演奏的时候又是个僻静的观景点。
长时间远离地面,秋山夕也没什么活动空间,只能挠挠脖子,摸摸腿。
吹奏部的表演,哪怕是巡游完在露天演奏场里也不是像管弦乐一样地安排座位坐下。
秋山夕看了眼时间,起码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她们背着乐器又跑又跳,她离老远都能看到由依那个活泼的身影,从开始到现在都没闲下来过,而且情绪高涨到嘴被小号堵着也能从眼神里露出来。
她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随手将手机扣在腿上,继续撑着下巴看演奏。
本是一个普通的星期五,但吹奏部所有部员的心情都通过音乐和表演传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像一杯白水滴进一滴蜂蜜,让这个只对吹奏部的人来说较为特殊的日子变为所有人都感觉到特别的日子。
吹奏部的表演刚刚结束,人流超外涌着,秋山夕还坐在椅子上,准备着人少一点的时候爬下去,森由依火速地换完了衣服一路嗷嗷叫着跑过来扑倒了她的椅子边上。
秋山夕下意识扶住了身边的树干,她惊叹:“由依好快啊,这不是刚散吗?”
“那边乱得很,换衣室先到先得。”森由依双手展开:“小夕下来吗?我接着你。”
上来的时候还好,现在她坐在椅子上,视线距离地面已经超过两米了,是她平常完全不会企及的高度,她扶住树干的手微微用力,“等会,稍等一下。”她抬头环视了一圈找了个理由:“等人少一点。”
森由依看小夕腿上还披着一件外套,点点头:“好哦,那我在这边等等你。”
北信介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排球部的训练已经结束有一会了,但外面乱糟糟的,他稍微在休息室收拾了一下,等吹奏部的活动散场后才出来,索性他也知道秋山夕在哪里,直接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走过来,看着一上一下、一坐一站的两个女生,问:“这是怎么了?”
森由依见是他:“学长好,我在等小夕下来。”
北信介抬头看了一眼:“是下不来了吗?”
秋山夕摇头,声音在被口罩拢住显得有些闷:“没有没有,我就是,刚才人多。”
耽误了一会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她呼了口气:“你们两个帮我扶一下椅子,我这就下来。”
北信介和森由依一左一右扶住椅子,秋山夕将衣服掀开,正想缓慢地站起来转个身,结果忘记自己的手机刚刚放在腿上,衣服刚掀开手机就直直掉了下去。
“诶?”
“诶!”
“小心!!”
森由依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接住掉下来的手机,瞬息之间视线内突然出现一双脚,她猛然抬头。
北信介双手抱住秋山夕的腿,像是抱小孩一样让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蹲下将她放下来,声音怒气难掩:“怎么这么不小心?!差点就摔下来了!”
秋山夕感受到手机掉下去后,只是朝地上看了一眼,下一瞬间就已经站在了地上,甚至本人都没反应过来。
太久没有结实地踩在地上,脚下的触感有些不真实,她没忍住晃了一下。
北信介扶住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我没事。”
森由依目瞪口呆:“等会,我接个手机的功夫发生什么了?更新了十集没告诉我?”
“什么?差点摔了?”
“没有。”秋山夕接过森由依递过来的手机:“差挺多的。”
北信介皱眉,心里想着自己不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但人只是站在边上等两个女生说话。
森由依看了一眼面色有些阴沉的学长,和可怜巴巴的秋山夕,饶是她嘴皮子利索也有点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
北信介等了一下见两人都没说话,“不然先回家吧。”
“也是哦。”森由依挽住秋山夕的胳膊:“那我们朝外走吧?”
秋山夕看了眼椅子:“那这个椅子?”
“晚点会有人来收的,我已经贿赂好了,放心吧。”
秋山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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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由依还是第一次一起放学,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森由依指向右边:“我走这边。”
秋山夕指了指左边:“我们这边。”
森由依试探道:“那…..我先走啦?”
“好,下周见。”
走出去一段路后,森由依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人肩并着肩慢慢朝远方走去,真希望不会吵架啊。
校门口道别后,秋山夕就一直沉默着,北信介不由得反思是不是自己吓到她了,他稳住心情力图自己的语气与平常无异:“没吓到吧?”
秋山夕的口罩还没摘,更显声如细蚊:“没有。”
“抱歉我刚才声音有点大。”
“我没事。”秋山夕的声音谈不上低落:“是我自己不够小心,还没谢谢信介哥刚才接住我。”
“没有。”
一路无言。
从学校到家的路两人都十分熟悉,今天倒是显得有些漫长,但两人各怀心思时间又过得很快。
秋山夕在家门口站定:“那我先回家了信介哥。”
北信介也告别:“好的,明天见。”
本来是一起上学放学的例行公事道别,恰逢周末没有理由见。
北信介一大早起来帮奶奶一起擦地板。
北奶奶在水桶边拧抹布:“信介有什么心事吗?”
北信介直起腰:“算是有一点吧。”
“真好啊,有些烦恼有的时候并不是坏事哦。”
北信介不知道奶奶是怎么理解的,他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真的不知道吗?”北奶奶笑眯眯地:“照想的那样去做不就好了。”
“神明都看得到的。”
北信介喃喃道:“看得到吗。”
今天的阳光很好,樱花也开始开放了,温柔的风夹着樱花的气息裹着每一个人,连隔壁都早早打开了窗户。
北信介闭眼感受了一下大自然的拥抱,睁开眼睛:“奶奶,我想去隔壁一趟。”
北奶奶不紧不慢地擦着地板:“去吧去吧。”
站在这个十分熟悉的门前,北信介难得有些忐忑,两家来往虽然密切,但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也要串门的类型。
但今天也有必须要做的事,北信介摁下了门铃。
门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门打开——
“你是?”一个黑发少女站在门口:“找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