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也会被疯批盯上吗?》 第1章 酒局 酒吧嘈杂的音乐惹人心烦,宋凛言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他很久没有这样放纵自己借酒消愁了。但就他目前的处境而言,除了酒精,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他了。 他的前半生过的顺风顺水,年轻英俊,事业有成,还有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Omega。 不过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只是一个即将破产的倒霉Alpha,不过命运捉弄,总能让倒霉的人遇见更倒霉的事。 他在酒吧遇见了一位老朋友。 虽然认识时间很长了,但宋凛言依然不太喜欢谈声。 谈声对他很客气,但客气之下又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野心,宋凛言直觉这个人很危险,但总的来说两人相处还算不错。 从前称得上是朋友,不过现在就未必是了,人总是这样现实。 “好久不见,我请你喝一杯吧。” 谈声朝他遥遥举起酒杯。 宋凛言缓步走上前 ,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再喝我就真要醉了。” “对现在的你来说喝醉也不是什么坏事,对吗?” 谈声坐着,抬眼看向宋凛言,分明是自下而上的视线,却让宋凛言感到了几分压迫感:“还是你连这点面子都不愿意给我?” 微微上扬的语气有些轻佻,宋凛言意识到对方隐约的恶意,皱着眉思索该如何应对。 不过谈声似乎并没有太多耐心。 “你现在很缺钱吧?” 谈声又晃了一下手里的酒杯,碎冰碰壁发出清脆声响:“一杯酒,给你一万,怎么样?” 这下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了。 面对对方明晃晃的羞辱,宋凛言垂着眼,强忍着一拳揍他脸上的冲动,转身准备离开。 “想走吗?” 谈声抿了一口酒,脸上笑意更甚:“现在惹怒我,对你来说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宋凛言脚步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忍下来。 他在谈声对面坐下,隔着一张桌子,谈声直接将手里的酒杯推到了他面前。 “尝尝看,会是你喜欢的口味。” 宋凛言垂着眼,手指摩挲着凝着水汽的杯壁,冷意一点点沁入皮肤。 他正准备抬手将那杯酒喝了的时候,谈声又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我让你喝酒,可没让你用手喝。” 谈声低笑了一声,伸手捋了捋头发,额前散落的碎发掩不住他眼底浓烈的欲色。 不过宋凛言看不懂他的眼神,他是一个Alpha,生来处于食物链顶端,所以他并不懂被人视为猎物的感觉,只以为是谈声想要变着法子羞辱自己。 他低下头,压下眼底一闪而过的戾色,俯身下去用嘴唇去碰冰凉的酒杯。 探出的一点舌尖搅动着杯中的酒液,又舔了舔唇,将嘴唇染得晶莹水润。 这样的动作,酒没喝多少,宋凛言倒是被四周愈发灼热露骨的视线弄得不自在了起来。 他干脆半跪下去,轻咬住杯沿,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倾斜酒杯。 涌出的酒液来不及吞咽,顺着他的下颌,划过滚动的喉结,最后打湿了衣领。 一下子四周似乎都静了下来,连音乐声都突然停了,只剩下粗沉的呼吸声。 喝完之后他直起身,抹了抹嘴,眉目间结着一层郁色:“够了吗?” 谈声紧盯着他的脸,目光放肆地上下瞟动着,他开口,声音有些哑:“不够,过来。” 宋凛言蹙着眉,沉着脸走过去。 谈声微微仰头看着他,盯着他那张让人很有兴致的脸。宋凛言有双漂亮锋利的眼睛,不过此时带着酒气的红没了威慑力,反而有点可爱 。 谈声看着有些喉口发紧,他又将宋凛言喝过的那个酒杯拿在手里,余下的几块碎冰在杯底随着他晃动的动作清脆作响:“别着急,还没有喝完呢。” “几块冰而已。” 宋凛言有些不耐烦了,作势要去抢他手里的酒杯。 “别说我不体谅你。” 谈声轻巧地躲开,挑了挑眉:“一块冰十万,怎么样?” 在宋凛言犹疑的视线下,他仰头将一块冰含进嘴里,他衔着那块冰,带着含混的笑意招了招手:“过来。” 宋凛言哪里能忍受这样过分狎昵的戏弄,转身就想走,但被人一把拽住了手腕。 他踉跄了一下,差点要跌进谈声怀里,两人一下子贴得极近,那块冰堪堪擦过他的嘴唇,冰凉湿润的触感让他一下子后背僵直。 下意识的,没有一丝犹豫,他一巴掌扇了过去。 因为没有收着力度,谈声被打的头一偏,脸上瞬间泛起了红印。 谈声顶了顶腮,眯着眼,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一般黏在宋凛言脸上,如蛇吐信:“生气的时候反而更漂亮了。” 宋凛言这下彻底忍不下去了,他猛地揪住谈声的衣领。 揪紧的领口除了带来窒息感以外,还勒住他的腺体逸出了几丝信息素。Alpha不允许这样的挑衅,宋凛言也释放出了信息素回击。 两个顶级Alpha的信息素交织碰撞在一起,强大的威压令在场的其他Alpha甚至是感受不到信息素的Beta都感到窒息无法动弹,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宋凛言确实有些失去理智了,他只想将拳头砸在那张惹人讨厌的脸上。 可是突然,另一股陌生的信息素席卷而来,分明是清浅的草木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宋凛言动作一下子停住了,他一只手捂住有些发烫的腺体,暗暗咬紧了牙。自从他分化成Alpha以来,优越的基因等级让他几乎不把其他Alpha放在眼里,他从来没有被信息素压制过,可是现在他甚至快腿软得站不住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信息素的主人,是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是我冒昧打扰各位了。” 傅珩,傅氏集团的继承人站在他们面前,礼貌疏离地笑了一下。 关于这位年轻继承人的公开资料并不多,宋凛言这个白手起家的小企业家也攀不上他的圈层自然也没有机会接触他本人。 宋凛言能认出他,不过是因为傅珩确实长了一张让人一眼就记住的脸。皮肤很白,瞳色也是偏浅的淡褐色,像一捧新化的雪,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在场认出了他的人碍于他的身份地位,没认出他的人也在他的信息素压制之下安静下来。 傅珩在所有人目光聚焦之下,径直走向了宋凛言。 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宋凛言后颈的腺体鼓胀躁动着,草木香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包围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针对,信息素的威压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他也本能地释放信息素抵抗,但玉兰的香气只要透露出一点就立刻被草木香包裹吞噬了个干净。 宋凛言不太喜欢傅珩看向他的眼神,说不上缘由,但莫名的让他有种猎物一般被盯上的错觉。 信息素代表着主人的意志,逐渐浓郁的草木香一点点击溃他的防线。 在宋凛言承受不住差点跌坐在地的时候,傅珩伸手搀住了他,同时收回了自己的信息素。 宋凛言这才松了口气,他低声道谢,然后拂开了傅珩的手。 Alpha对同类的排斥让宋凛言本能的有些抗拒傅珩的接触,他偏过头甚至下意识地躲避傅珩的视线,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傅珩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有大人物在场,谈声也收敛了不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还是死盯着宋凛言。明灭的灯光映在他眼底,带着几分不敢言的愤怒和不甘。 宋凛言只看了谈声一眼,就扭过了头不再理会他。 实话说在酒精加上信息素的影响之下,他现在有点头脑发懵,理智告诉他要尽快离开这里。 “正巧遇见,我刚好有事想和宋先生聊聊。” 傅珩突然开口再一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很适时的为他提供了离开的借口。 他点了点头:“我们出去说。” “刚刚谢谢你帮我解围了。” 走到门外,夜晚的冷风吹得宋凛言头脑清醒了几分。 “宋先生客气了。” 傅珩语气很客气,也很疏远:“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宋凛言没有拒绝,毕竟半夜也很难叫车。 不过他对于傅珩纡尊降贵的好意有些疑惑:“你说有事想和我谈谈,是什么事?” 傅珩却摇了摇头:“今天太晚了,不介意的话我明天再约你,我们好好聊聊。” 宋凛言听他这么说,警惕心又更重了几分。 傅珩这种人主动接近他肯定是出于某种目的 ,只是他想不通目前身陷囹圄的自己对傅珩来说哪有利可图? 宋凛言揉了揉有些胀痛的眉心:“那再联系,我明天有空。” 接下来就是一路无言,傅珩的车很平稳地将他送到了家门口,宋凛言下车挥了下手,然后转身走近夜色里。 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车并没有第一时间启动离开。 车厢里沉默了一路的傅珩突然朝驾驶位的人伸出手:“带烟了没?来一支。” “这可是另外的价钱。” 被临时喊来当司机的陆誉寒本来就不爽,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了他。 “我记得我好像刚给你转了一笔奖金。” 傅珩点燃了烟,眉目间的神色有些冷。 “那是我任劳任怨给你当司机的报酬,还不是因为你急着要来英雄救美。” 陆誉寒从后视镜里窥了他一眼,冷不丁地呛他:“话说你还派人跟踪他啊,真有够恶心的。” 傅珩咬着那支烟深吸了一口,表情恹恹的:“我只是不喜欢有人觊觎我的猎物。” “随你怎么说。” 陆誉寒撇了撇嘴:“不过作为你的私人医生友情提示一下,监测仪显示你现在体内的激素水平有点异常。” “他很香。” 傅珩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他用触碰过对方手臂的那只手捂住脸,浓烈的尼古丁气味下似乎仍然可以嗅到一点淡淡的玉兰香气:“我差点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和你的信息素适配度高得吓人。” 陆誉寒默默叹了一口气:“你真的不考虑改变一下计划吗?毕竟如果遇到命之番,我们正常人的做法都是努力把人追到手。” “没有那个必要,我只是需要他的腺体而已。” 傅珩看向窗外,语气淡淡的:“又不是爱上他了。” 小陆:装货一个(白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酒局 第2章 齿痕 宋凛言回到家里,空荡的房子漆黑一片。 他摸黑回到房间,仰面躺倒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机械性地重复拨打同一个号码。 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应。 沈青遇已经失联很多天了,恰巧正是从他开始遭遇债务危机起。 沈青遇是他的未婚妻,一个清隽温婉的Omega。大学教授,书香门第,相貌气质都无可挑剔。 宋凛言其实和他认识时间不算长,了解也不深,但也毫不怀疑他是一个完美的伴侣,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天作之合。 但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宋凛言认命般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机丢到一边,起身简单冲了个澡,带着一身水汽直接栽进了被窝里。 有点冷,明天起来可能要生病。 但是管它呢,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宋凛言迷迷糊糊地想。 第二天睁眼醒来的时候果然头疼欲裂。 宋凛言揉着昏胀的太阳穴,有点后悔昨晚的任性了。 他下意识地先翻看手机,收到了几条意料之外的消息。 首先是谈声发来的,直接一个转账,后面跟了一句:【昨晚过得怎么样?】 宋凛言没有精力再搭理他,手一点收了钱,然后干脆地将人拉黑。 再往下一翻,他没想到竟然收到了沈青遇父母发来的消息,说是具体情况不方便说约他见面详谈,附上了一个医院的地址。 宋凛言一瞬间有些紧张,立马起身收拾了一下,打车赶了过去。 赶到医院,病房外他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沈父沈母。 “很抱歉现在才联系你,还麻烦你特意跑一趟。” 两位长辈面容有着些许疲惫,但依然带着温润笑意,只是语气明显生疏了不少。 宋凛言没管太多,急忙问道:“青遇他怎么了?” “二次分化。” 这个回复让宋凛言愣了一下,沈父叹了口气,接着说:“昏迷几天了,人还没有醒,但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了。” 宋凛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花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 他没有想到二次分化这种极小概率事件会在他身边发生,Omega二次分化成Alpha?简直像天方夜谭一般。 “我们知道你现在遇到了一点困难正自顾不暇,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 沈母斟酌着开口,似乎在思索委婉的措辞:“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因为这次分化,你和青遇的信息素也不再适配了,出于长远考虑……” 沈母没有说完宋凛言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两个Alpha确实不适合在一起。 说不舍得,那也有一点,毕竟沈青遇是完美契合他对未来伴侣所有想象的理想Omega。但眼下自己负债累累,他也并不想拖累人家。 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宋凛言甚至感到了一丝解脱。 两位长辈待他已经足够体面了,沈父甚至愿意给他一笔钱作为解除婚约的赔偿。 宋凛言自然没有接受。 他从医院离开的时候正值晌午,日光毒辣,太阳底下站个几分钟便让人头昏脑胀。 宋凛言心情本就算不上好,被这一晒更是烦躁,不凑巧的是这时候他电话响了两声,是傅珩发来的消息。 很简洁的两个字:【过来。】 后面跟着一个定位,是个高档会所。 宋凛言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自己的联系方式,这个命令的语气让他在不爽的同时又有些疑惑,傅珩昨天明明对他还算是客气。 不过不爽归不爽,他还是准备去见一见傅珩。 一路上宋凛言都忍不住猜测傅珩主动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毕竟他那样的人物,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和自己本来不应该有什么交集的。 但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宋凛言自嘲般想,反正自己已经一无所有,处境也不会更糟糕了。 等到了地方,宋凛言还是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他往里走,穿过了一条漫长的走廊,然后站在那扇厚重的门前。全程没有遇见一个人。 他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门刚一推开一条小缝,压制性极强的信息素就铺天盖地涌了过来。 如海水一般汹涌,却又黏稠得令人窒息的信息素裹挟着他,原本无害的草木香现在闻上去简直充满攻击性。这种浓度的信息素足够引起警报了,但四周却安静的出奇,宋凛言只能听见自己愈发沉重的喘息。说实话他感觉有些挫败了,同样都是Alpha,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压制的如此彻底。 等他顶着信息素的威压进了门,这才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傅珩。 头发有些散乱,领带也松了,衬衫纽扣解了几粒,比起昨晚见他那副游刃有余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的他可以说得上是有些狼狈。 周围也是乱糟糟的,可以说是满地狼藉,冰桶被打翻了,碎冰撒了一地,几个酒瓶骨碌碌滚在地上。 很难想象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宋凛言朝他走近了几步,傅珩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眼睛紧紧追随着他。 宋凛言其实并不太喜欢他这双眼睛,总带着上位者的倨傲,太过凌厉。可现在这双眼睛带着些水汽的红,头顶的灯光自上而下照在他的身上,让他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多了几分引诱意味。 宋凛言这才想起来傅珩甚至要比他小上几岁。 他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拍了拍傅珩的脸,滚烫的热度吓了他一跳。他声音都放软了几分:“你怎么了?感觉还好吗?” 他猜测傅珩大概是易感期之类的,当务之急是叫医护人员过来。 他正打算拿出手机,却突然被人一把拽住了手腕。 宋凛言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被他拽倒在了沙发上。 傅珩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牢牢将他压制住。 宋凛言剧烈喘息着,斜眼瞪过去。 因为背着光,傅珩的脸色显得阴沉,带着几分狠劲,像是时刻准备咬穿猎物喉咙的野兽。不知为何,宋凛言有种强烈的本能,傅珩他确实是想要咬下来。 “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宋凛言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急切的凶狠:“看清楚我是个Alpha!” 傅珩没有回应,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宋凛言率先沉不住气了,他用力试图挣开傅珩的手的同时,傅珩低头咬上了他的侧颈。 Alpha的腺体并没有承载标记的作用,所以当犬齿刺破皮肤,草木香的信息素伴随着刺痛感缓缓注入,宋凛言的第一反应是愤怒。 没有Alpha能够容忍这样的挑衅,况且宋凛言从来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Alpha。 他用力拽着傅珩的头发,用了些狠劲,迫使他抬起头来。 傅珩依旧没有说话,这个被人拎着的姿势让他看上去有些被动,他眼眶有些红,不是气的,更像是爽的。 不知怎么的,宋凛言从傅珩那张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意犹未尽的意味。 他直接气笑了。 “喂,你是属狗的吗?” 宋凛言贴着他的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道:“只有狗才会乱咬人。” 傅珩垂着眼,目光从他的脸缓缓下移到颈侧。宋凛言后颈的那个牙印还在微微渗血,玉兰香气一丝一缕的扩散到空气中。 玉兰馥郁的甜香很好地压制了他体内失控的狂躁,但又唤起了他一直被压抑着的占有欲和破坏欲,他的犬齿又开始痒了,源于基因的本能在不断叫嚣着,让他占有标记眼前这个拥有玉兰花香的Alpha。 于是他再次抓住了宋凛言的手腕,在对方几乎要杀人的视线下将他按倒在了沙发上,然后埋头舔了舔那个带血的牙印。 血液中也含有微量的信息素,因为临时标记的存在花香中参杂了几分草木的清新,这个认知很轻易地取悦到了不甚理智的傅珩,他甚至开始思考自己再次咬下去的时候动作是否要轻柔一些。 他松开了按住宋凛言的手,改用一只手掐住他的脖颈。 宋凛言看不懂他的表情,在轻微的窒息感中,他甚至怀疑傅珩是不是要给他一个吻来恶心他。 不过宋凛言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直接抄起脚边的酒瓶就砸在了他脑袋上。 直到傅珩失去意识,身体瘫软了下去,宋凛言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探身上前去查看傅珩脑袋上的伤口,这一下砸得不轻,破皮渗血的伤口有些骇人。 宋凛言知道自己惹了个大麻烦,不敢多待,立马起身就准备跑路了。 出于人道主义,走之前他没忘帮傅珩叫了个救护车。 傅珩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陆誉寒正坐在他床头啃着苹果:“你总算醒了。” 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皱着眉沉声问:“什么情况?” 陆誉寒挑了挑眉:“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情况?你信息素失控暴走了知不知道?我赶到的时候你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吓死人了。” “中午的酒会,有个Omega用了诱导素,我的酒里也被下了东西。” 记忆一点点涌起,傅珩有些疲惫地按了按眉心:“让人去查查是谁做的。” 陆誉寒点了点头,又用调侃的语气:“那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话说是有个热心市民宋先生帮你叫的120哦。” 傅珩垂着眼,语气有些含混:“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当时神智不清的……” 陆誉寒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你是说你信息素失控神智不清,但能准确无误地给宋先生发消息让他来找你吗?” 傅珩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陆誉寒只好又问:“那你头上的伤是他弄的?你对他做什么了?” 傅珩呼吸明显错乱了一拍,他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我咬他了。” 陆誉寒惊了一下,音调都提高了几分:“你标记他了?” 傅珩试图解释:“我并没有想要标记他的主观意图,只是出于本能,咬了他一下。” 陆誉寒并不理会他的强词夺理,摇了摇头:“你应该相信命运,他是你的命之番,你被他吸引这很正常。” “我不信命。” 傅珩语气突然冷淡下来:“不论从哪种角度考虑,我的未来伴侣都不会是一个毫无背景的Alpha。” “随你怎么说。” 陆誉寒将啃完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双手插兜,叹了口气:“你不要后悔就好。” 后悔倒计时(x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齿痕 第3章 交易 宋凛言将自己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挂售了出去,筹到的钱应该能暂时解燃眉之急,剩下的再做打算慢慢还。 他想搬到外地去,或许能寻到新出路。 上次给傅珩脑袋开瓢的事害他提心吊胆了几天,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上了社会新闻。 好在这几天风平浪静,他这才放下心来。 这天他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还以为是想来看房的买家,他没多想就接通了电话。 “是我。” 声音隔着电波传过来略微有些失真,宋凛言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就听见对方又说:“傅珩。” 宋凛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挂断电话,傅珩像是预料到了他的想法一般,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笑意:“别着急挂,我没有恶意。” “上次的事是我的错,给我一个当面道歉的机会好吗?” 他这话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让宋凛言甚至有几分受宠若惊。 但他仍带着警惕:“见面就不必了,有什么话就电话里说吧。” “不必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傅珩也不恼,甚至带着几分安抚:“有一个我们互惠互利的交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宋凛言沉默了一瞬,这下却换傅珩很果断地挂断了电话:“下午三点,我派车来接你。” 看来上次打他还是打轻了。 宋凛言有一点无语,他把手机丢开,却实打实地被勾起了一点好奇心。 傅珩的车到的很准时。 宋凛言午睡刚醒,带着一点起床气和被压得乱翘的头发就上了车。他没想到傅珩就在车上。 “下午好。” 傅珩侧过头看向他,视线停留了一会儿,看得宋凛言有些不太自在。 傅珩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眸色暗了暗。 得益于Alpha优异的恢复能力,他留在宋凛言后颈上的那个牙印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痕迹。 虽然明知这很不对劲,但傅珩还是难以克制地感到不爽。 他的犬齿在隐隐发痒,想要再次嵌入Alpha的腺体,完成标记。 恶劣的基因本能在作祟,傅珩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理智。 车将他们送至了一处僻静的茶庄,环境不错,用钱堆出来的清幽雅致。 傅珩带着他落座,手法娴熟地泡茶。宋凛言没那个品味,只觉得花哨。 “尝尝看,乌岽产的玉兰香,你应该会喜欢。” 傅珩抬手给他斟茶,宋凛言尝了一口,淡淡的花香,还挺好喝。不过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就是玉兰,喝起来总感觉有些奇怪。 宋凛言将茶杯放下,开门见山道:“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傅珩看着他,笑了一下:“这么心急?” 说着,他将一个文件袋推到宋凛言面前。 宋凛言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傅珩。 “里面是一份信息素检测报告。” 傅珩缓缓道:“上面显示我们的信息素适配度高达99%。” “怎么可能?” 宋凛言挑了一下眉,明显不信:“我可是Alpha。” 哪有Alpha和Alpha适配的?简直违背常理,宋凛言自然不信。 可傅珩却不紧不慢,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我是Enigma。” 宋凛言一下子怔住了。 不怪他生理课学的不好,Enigma这种稀有物种全世界都没有几例,他没想到自己面前就坐着一个。 凌驾于所有性别之上,甚至可以标记Alpha的Enigma。 见识过傅珩的信息素威压有多恐怖的宋凛言看向他的视线又复杂了几分,他已经有了远超常人的家世背景,连基因都如此优越,还真是什么好处都让他一个人占了。 等等,他刚刚说信息素适配度? 宋凛言猛地回过神来,99%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他还是有概念的。 “所以呢?” 宋凛言警惕地看着他,心里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傅珩该不会是想要娶他吧? “实不相瞒,我一直饱受信息素紊乱症的困扰,常年来一直依靠药物压制。” 傅珩语气平静:“要想彻底根治,我需要你的信息素。” “我要怎么帮你?” 宋凛言皱了皱眉:“我是个Alpha,可不会给你标记的。” 傅珩摇了摇头,视线陡然锋利了起来:“我要你的腺体。” “傅氏现在有先进的技术,可以从腺体中提取原生腺液,这对我的治疗很有帮助。” “现在腺体摘除手术已经很完善了,你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体健康会有任何影响。作为补偿我可以帮你偿还你的全部债务,并额外支付你一笔费用,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宋凛言脑袋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忍了又忍才克制住没有将眼前的茶杯摔在对方脸上,他站起身,面露嫌恶:“你有病吧?” 想起来傅珩刚刚确实说他有病,信息素紊乱症。 宋凛言在心里偷偷骂了一句活该。 “为什么?” 傅珩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你现在很需要我的帮助,不是吗?” 宋凛言深吸了一口气,信息素跟着他的情绪一起涌了上来,玉兰香变得充满攻击性:“收起你假惺惺的示好,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也不可能同意你的交易。” 从玉兰香出现的那一刻,傅珩的目光就变得幽深,仿佛在竭力克制些什么。 他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如果你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联系我。” 宋凛言冷哼了一声,转身径直离开了。 傅珩却在原地坐了很久,直到空气里的玉兰花香彻底消散一丝不剩。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陆誉寒的号码。 “喂喂,你们谈话结果怎么样啊?” 陆誉寒似乎早等着这通电话,迫不及待地追问。 “他拒绝了。” 傅珩淡淡道,顿了顿,又说:“还骂了我一顿。” “我早跟你说了。” 陆誉寒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傅珩轻叹了口气:“我以为他是个聪明人。” “你太低估一个Alpha的自尊心了。” 陆誉寒慢悠悠道:“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你现在闻到他的信息素就会有反应了吧?仪器可骗不了人哦。” 傅珩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勉强压下心底升腾起的那点躁动。 为了达到目的,他不介意用点别的手段。 * 宋凛言在打车回家的路上还忍不住骂骂咧咧的,这地方太偏,车费都要花不少。 正在气头上呢,他突然收到了售房平台上一个匿名用户发来的消息。 有点奇怪,没问价格,反而问他:【这房子为什么要卖呢?】 卖房还能是为什么?为了钱呗。 宋凛言自嘲似的笑笑,打字回复道:【缺钱周转,急售,价格很公道的。】 对方停顿了一会儿,在宋凛言几乎要以为这人就是随便问问的时候,聊天框里突然弹出了很简洁的两个字:【我买。】 宋凛言愣了两秒,有些不可置信——这么爽快的买家被他碰上了? 就说人也不可能一直倒霉的嘛,宋凛言心情好转了不少,打字速度都跟着快了,生怕人跑了:【您什么时候方便来看房?】 对方似乎还蛮高冷,依旧是简短两个字:【现在。】 宋凛言连忙回复:【我现在不在家,您要稍微等我一会儿 。】 好在对方脾气看着也挺好:【我等你,不急。】 宋凛言长舒一口气,还真是遇上神仙买家了,一边催着司机开快些,免得人等急了。 到了家门口,他一边下车一边给买家发消息:【我到了,您随时可以过来。】 对方回复的很快:【我也到了。】 在哪呢?宋凛言疑惑地皱起眉,家门口没看见人啊?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打字询问:【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没看见您啊?】 这次对方没有秒回了,宋凛言在等待的间隙打开密码锁输入密码。 “滴滴“一声响,推开家门的瞬间,他收到了回复:【我在里面。】 宋凛甚至没来得及感到诧异,他抬头就看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沈青遇的变化很大,原本Omega纤细的身形抽条似的变得高挑,肩膀更宽了,原先秾丽精致的眉目变得更深邃,也更具有侵略性。 确实是像一个Alpha了,宋凛言不禁感慨,基因的改变让他原本最亲密的恋人变成了几乎陌生的样子。 “宋哥。” 沈青遇垂着眼,轻声唤他,带着一点亲昵和依恋的语气倒是和从前别无二致。 “好久不见啊,青遇。” 宋凛言故作轻松地笑笑,用玩笑的语气:“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宋哥,你是不是在怪我?” 虽然经历了二次分化,但沈青遇似乎依旧保留了一些Omega柔软的特性,让宋凛言下意识地心软怜惜。 “没有怪你。” 宋凛言叹了口气,语气放软了几分,轻声哄他:“只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不想牵扯到你。” “你分化成了Alpha,会遇到和你契合的Omega,会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只是我们不再合适,不能一起走了。” “怎么会不合适呢?” 沈青遇低声喃喃着。 宋凛言以为他是一时还不能接受,正想再安慰几句,就听见他又说:“我可是为了宋哥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什么?” 宋凛言下意识地反问。 “能够促进二次分化的药物,是我研制的。” 沈青遇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眼底却闪烁着偏执:“其实我的分化还没有完全,我的目标不是分化成Alpha,而是Enigma。” “比起成为你的Omega,被你标记……” “我更想标记你,宋哥。” 沈青遇脸上浮起了几分红晕,语气里难掩激动,他死死地盯着宋凛言的脸:“这样我才能彻底拥有你。” 又要被咬了啊言言宝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交易 第4章 怒火 宋凛言还没来得及反应,先被突然浓郁起来的信息素呛了一下。 沈青遇原来的信息素是酸甜可口的梅子酒香,梅果熟透的甜带着一点点酒涩的酸。可现在却变得凌厉,强烈的酒气令人头昏脑涨。 宋凛言不得已也释放出信息素抵抗,玉兰花香在梅子酒醉人的酒香中显得单薄无力。 被隐隐压制的宋凛言深吸了一口气,后颈的腺体酥麻着发烫,他呼出一口热气,整个人都被撩拨了起来。 作为曾经的伴侣,宋凛言对沈青遇的信息素再熟悉不过了。在梅子酒强硬又带着些讨好的攻势下,宋凛言逐渐败下阵来。 沈青遇一步步朝他走近,他的情绪格外高涨,眼底闪着兴奋的光。他伸手将宋凛言轻轻拥进怀里,贴在他耳边轻声喃喃:“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宋哥。”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原本娇小的,只能依偎在他怀里的Omega变成了可以制衡甚至压制他的存在,宋凛言不太习惯,下意识地偏过了头。 沈青遇很适时地露出几分委屈相来,下垂的眼带着几分湿润的水汽:“你讨厌我了吗,宋哥?” “没有。” 宋凛言最受不了他这样,一下子心软了。 他挣动了一下手臂,试图推开他:“你先放开我。” “不放。” 沈青遇眯了眯眼,脸色都阴沉了几分:“你是想从我身边逃走吗?” 信息素的威压又重了几分,梅子酒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令他几乎赞喘不上气。 沈青遇身上的热度很高,落在他颈侧的呼吸都带着异常的灼热,让宋凛言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要把脑子烧坏了。 “你刚刚说的促进二次分化的药物是怎么回事?” 他皱着眉,试图分散沈青遇的注意力:“你这样做家人会很担心你的,你不知道吗?” 沈青遇却轻笑了两声,语气柔和却带着压迫感:“宋哥也会担心我吗?” “那为什么我在医院的时候,你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呢?” “我给你打了电话,没有打通。” 宋凛言低下头,有些苍白地解释:“我当时不知道你二次分化的事。” 沈青遇沉默了一会儿,他垂着眼,盯着宋凛言因为低头的动作而完整暴露在他视线之下的腺体,眸光暗了暗。 “你总是这样,宋哥。” 沈青遇轻叹了口气,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让我总是怀疑,你真的爱我吗?” “其实不爱吧?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是个符合你要求的Omega对吗?” “只要和你相配,换成谁你其实都无所谓吧?” 宋凛言一时间无法反驳。 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当然是喜欢沈青遇的,一个完美的,柔软的,高度契合的Omega。 但至于爱呢?远没有达到那样浓烈的情感。 宋凛言甚至不清楚沈青遇是什么时候对他依恋到了这种程度,他印象里这个温顺的Omega是听话的,乖巧的,从不逾矩半分。 “既然得不到你的爱。” 沈青遇眼底带着诡异的,餍足的笑意:“那我只能让你痛了。” 下一瞬,沈青遇用力地掐住了他的下巴,锋利的犬齿咬穿了脆弱的腺体。 宋凛言痛呼了一声。 梅子酒味的信息素倒灌进他的腺体,带着难以忽略的刺痛感。 这是他短短几天之内第二次被咬了。 Alpha的尊严被挑战,宋凛言因为疼痛和愤怒而头脑清醒起来。 沈青遇被他一把推开了。 刚刚逞凶的人唇角还带着一点未干涸的血渍,空气中梅子酒和玉兰花香完全融合在了一起,是一种馥郁醉人的香气。 “被我标记不好吗,宋哥?” 沈青遇明显心情很愉悦,他眼睛亮晶晶的:“我可以给你我拥有的一切。” “你真是疯了。” 宋凛言冷冷骂道:“我是个Alpha。” “所以我才想分化成Enigma啊。” 沈青遇盯着宋凛言因为愤怒而出离漂亮的脸,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二次分化的过程真的很难熬,好痛,全身都很痛。” “可是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宋凛言看着他的眼睛,只看到了近乎偏执的迷恋。 他这才意识到,沈青遇是真的想标记他,甚至更过分的,想要将他吞食入腹。 “这套房子我会转到你名下,当作是对你的补偿。” 宋凛言收回视线,转过身:“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说完他就准备离开,沈青遇几个跨步追上来抓住他的手腕想要留住他。 宋凛言一把甩开他的手,转头拧着眉,语气算得上凶恶:“我警告你,别再得寸进尺了!” 面对宋凛言滔天的怒火,沈青遇又换上了他原本温顺乖巧的模样:“知道了,宋哥,那我过两天再联系你。” 还是没准备放过他。 宋凛言留下一个冰冷的眼刀,头也不回地走了。 * 有家不能回,宋凛言只好暂时找了家酒店安顿下来。 他躺在柔软干燥的床铺里,脑海里不断回映最近发生的事。 他原本就有些头昏脑涨,越想越是困乏,很快就陷入了无意识的沉睡。 再醒来的时候,宋凛言发现自己浑身热得厉害。 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热浪,连指尖都提不起一点力气,钝痛感碾过每一条神经。 宋凛言迷迷糊糊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暂时失去自理能力的他摸索着寻找手机,试图联系一个朋友来帮忙。 无法聚焦的双眼,眼前是迷蒙蒙一片。 宋凛言好不容易拨通了号码,还没等对方开口,就先颠三倒四地将自己的酒店名房间号都说了出去。 “快来,救命。” 宋凛言艰难喘息着,声音止不住地颤。 说完他就脱力地将手机扔到一边,意识不清的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打错了电话。 * 接到电话的傅珩一开始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几个小时前还劈头盖脸将他骂了一通的宋凛言会主动联系他。 电话一接通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轻颤着的,尾调黏糊的声音几乎要隔着电波将撩拨人的热浪传达给他。 傅珩很难不去猜想宋凛言此时此刻正在经历什么,而猜测的结果又令他心烦意乱。 他第一时间安排人将他送到了酒店,没花什么力气就从前台取得了房卡。 刷开那扇房门的时候,傅珩甚至有些不太清楚自己来这里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房门一推开,躁动的信息素就扑面而来。 玉兰花香反映了主人此时的煎熬难捱,在空气中不安地跳动着,几乎立刻就勾动了草木香的安抚。 可傅珩却站在门口,神情晦暗。 空气中还有第三种信息素,突兀的梅子酒与玉兰香纠缠着,张牙舞爪的彰显着存在感。 Enigma一瞬间暴怒。 那些一直被压抑着的,阴暗扭曲的占有欲和破坏欲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高傲的猎人不允许其他人觊觎他的猎物。 一向冷静自持的傅珩此时却无法理智,他被本能驱使着,走到床前。 而此时被突如其来的热潮折磨的宋凛言正蜷缩着身体,全然无知的,将自己的侧颈暴露在盛怒的Enigma视线之下。 连同他的腺体,和腺体上那个新鲜的,带着血痂的牙印。 空气中的草木香涌动着,信息素浓郁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玉兰香瑟缩着,却无法突破包裹。 而玉兰香的主人虽然意识不清,但依然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眉头微微蹙起,不安地蜷紧了身体。 “现在知道怕了?” 傅珩伸手轻轻抚过他泛红的眼尾,动作轻柔,语气却很冷: “那为什么要带着别人的标记,还主动邀请我呢?” 宋凛言迷迷糊糊的,感知到自己面前有个人影。 他听不太清也看不太清,只是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手。 偏凉的体温给了他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抚,宋凛言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他的手,甚至主动把脸往他掌心蹭了蹭。 傅珩愣了一下,很微妙地被他的动作取悦到了。 他俯下身,朝宋凛言贴近了一些,连信息素都变得柔和,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想要我怎么帮你?” 温柔的草木香包裹着他,带着几分清新的凉意,缓解了他身体的燥热。 仿佛久病之人寻得解药一般,宋凛言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他仰起头,伸出手主动揽上了眼前人的脖颈。 在傅珩微怔的目光中,宋凛言贴上了他的唇。 纯粹的,馥郁的玉兰香气萦绕在鼻间,很好的安抚了他狂躁的怒火的同时,又勾起了他内心的燥热。 高契合度的信息素此时不受控制地纠缠在一起,傅珩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占有他,撕碎他! 这是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傅珩可以看清宋凛言湿润的眼睫,一簇一簇的,轻颤着像扑扇的蝴蝶翅膀。 应该要推开他的。 傅珩闭了闭眼,在自己如鼓声般嘈杂的心跳声中,决定放纵自己的本能,加深了这个吻。 其实傅总还是蛮纯爱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怒火 第5章 心动 任何一个打工人被喊来临时加班都是很难没有怨气的,尽管是看在三倍奖金的份上,但陆誉寒依然没有给傅珩好脸色。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实话说他刚进门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宋凛言蜷着身子躺在床上,像熟透的虾子一般,状态一看就不对劲。而傅珩,也很不对劲。 他额发湿透了,脸上也带着水汽,唇角还很可疑的磕破了。 虽然傅珩一如既往的冰山模样高不可攀,但陆誉寒硬是从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几分窘迫来。 “你这是怎么了?” 陆誉寒揶揄道。 “没什么。” 傅珩视线闪躲了一下,语气依旧淡淡的:“用了一些物理降温的手段而已。” 陆誉寒笑出了声,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人:“怎么看都是那位更需要物理降温吧?” 傅珩点了点头:“所以我叫你来了。” 陆誉寒夸张地叹了口气,一边上前查看宋凛言的情况,嘴上依旧不饶人:“我认识你这么久什么时候见你这么狼狈过,都用上物理降温了,这也忍得住?” 怎么能忍得住? 傅珩在一旁沉默不语。回味起那个吻,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垂着眼掩下眼底一片浓烈的欲色。 陆誉寒是一个Beta,所以他察觉不到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信息素浓郁到了一个近乎恐怖的地步。 躁动的草木香无法控制地萦绕在宋凛言身边,是安抚,也是压制。 傅珩难以忽视那个碍眼的标记的存在,他忍了又忍,才压下心底的怒气,没有给Alpha脆弱的腺体再留下一道标记。 而他也将怒意完全发泄在了那双温软的唇上,那个近乎撕扯啃咬的吻,带着血锈味和花香,令人刻骨铭心。 陆誉寒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惹眼的牙印,他扭头看向傅珩:“你又咬他了?” 傅珩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冷哼了一声:“没有。” 陆誉寒讶异地挑了一下眉:“那是别人留下的标记?” 傅珩没吭声。 “难怪。” 他低头略微思索了一下,找到了症结所在:“之前你留下的那个标记在他体内应该还没有完全代谢干净,又再次被标记,你们两人的信息素在他体内争夺所属权,导致了他现在昏迷不醒。” 傅珩闻言,眼里戾色更重。 陆誉寒看出了他的不爽,生怕这位太子爷有什么过激举动:“专业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要不先去外面候着,我怕你在这等下去待会儿又要来次物理降温了。” 傅珩下意识的不愿离开。玉兰香丝丝缕缕的,讨好着挽留他。 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克制地收回视线,迈步走出了房间。 面对宋凛言,他失态太多次了。 傅珩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 宋凛言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身上虽然依然没什么力气,但状态好了不少。 他转动眼睛打量四周,正对上一双正注视着他的眼睛。 宋凛言一怔,顿时警惕了起来。 陆誉寒耸了耸肩:“好啦,别用这么吓人的眼神看着我。” 宋凛言确认他似乎没有恶意,稍微放松了一些:“你是谁?我这是在哪?” “我?我是傅珩的私人医生。” 陆誉寒打了个呵欠,等人醒来的这段时间他实在无聊的很:“这里是傅珩家,不过他最近不会回来,放心。” “傅珩?怎么和他有关系?” 宋凛言皱起了眉,他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己身体不适然后给朋友打了电话…… “你打错号码了。” 陆誉寒看出他的疑惑,直接给出了解释,还不忘叮嘱一句:“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傅珩,下次记得直接拉黑他。” “下次一定。” 宋凛言淡淡应了一句 。 陆誉寒“噗嗤”一声笑了:“你还真是他的克星。” 宋凛言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陆誉寒很自来熟地搭上了他的肩膀:“你讨厌傅珩,正巧我也不喜欢他,四舍五入我们就是朋友了。” 宋凛言有点无语,拂开他的手,起身就想走:“谢谢你们的帮助,不过我该走了。” “欸,等等,不能走。” 陆誉寒赶忙拦住了他:“你现在情况还不稳定,需要持续观察用药。” 宋凛言蹙起眉:“我这是怎么了?” “Alpha本来就不适合被标记,你短期内被两次标记,身体吃不消而已。” 陆誉寒语气很轻巧:“药物会暂时抑制你体内的信息素水平,等待标记自然代谢就好了。” 宋凛言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抑制贴下那沈青遇留下的那个齿痕还在隐隐作痛。 还是身体重要,他幽幽叹了口气:“那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了。” 陆誉寒摆了摆手表示:“不客气。” 可是想到自己现在是在傅珩家里,宋凛言还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傅珩他……” “哦,我说了,他不会过来的。” 陆誉寒语气很笃定。 宋凛言有些犹疑:“他怎么了?” “他?” 陆誉寒挑着眉,语气里带着揶揄:“躲人呢。” * 真是要疯了。 傅珩一只手遮着眼,仰头斜靠在椅背上。酒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心里那点燥热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只要闭上眼,就能想起那个吻。 柔软的唇舌,呼吸间湿润的热气,玉兰花香的甜……回忆里每一分触感都格外清晰,拉扯着他不自觉的沉溺在那个甜香的幻梦中。 只是接个吻而已。 不能再想了,傅珩晃了晃脑袋。 电话“嗡嗡“响了两声,是陆誉寒打来的。 傅珩按下接通键。 “我说你还真是有够大方的,把人留在家里,自己跑出去住个小破公寓。” 今天工作量严重超标的陆誉寒语气可算不上友好,话里话外带着刺。 傅珩没说话。 陆誉寒也懒得搭理他这个哑巴,比起主人的口是心非,傅珩的信息素要诚实得多:“你现在体内信息素水平很不稳定,记得提前准备好抑制剂啊。” 傅珩低低应了一声。 陆誉寒叹了口气,没忍住操心多唠叨两句:“你说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呢?你分明就是喜欢他吧?” “喜欢?” 傅珩有些喉咙发紧,从嘴里挤出不成调的两个字。 “今天守在人床前不舍得走的人是谁?” 陆誉寒简直恨铁不成钢:“不喜欢的话,难道是因为你大发善心?” 傅珩顿了一下,依旧强硬地为自己解释:“我只是被他的信息素吸引而已。” 陆誉寒无话可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傅珩将手机丢到一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 其实他甚至无法说服他自己,他的心背离了本人的意志。 当宋凛言还在昏迷的时候,傅珩守在床前。 在药物的作用下,宋凛言的信息素被压制着,玉兰花香被强制抽离。 感知不到他的信息素,傅珩第一反应是难以言喻的失落。 可哪怕没有信息素的作用,只是简单地注视着他,傅珩依旧很难移开视线。 陷入沉睡的宋凛言少了Alpha的张扬冷厉,漂亮精致的眉眼甚至显得乖巧。 只是这样看着他,傅珩就难以控制地心跳加速。 只是傅珩还搞不明白这种情绪,潜意识地归结于生理冲动。 * 晚上傅珩是被烧醒的。 提前注射过的抑制剂完全没有发挥药效,燥热和疼痛同时折磨着他,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痛感。 自从分化以来,傅珩就一直饱受着信息素紊乱症的折磨。 一直以来他都依靠药物抑制着,但随着耐药性的提升,药物对他逐渐失效。 傅珩开始无比怀念唯一能抚慰他的玉兰花香。 他的犬齿开始隐隐发痒,烧到喉咙的干渴怎么也抑制不住。 他摸索着拿起手机,虽然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给陆誉寒打电话,但他还是手指下滑,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本就睡得并不安稳的宋凛言在电话铃声响起的一瞬间烦躁地扯过被子蒙住了头。 但铃声不依不饶,他只能伸手去够手机。 困意让他睁不开眼,宋凛言将手机放到耳边,嘟囔了一声:“喂,谁啊?” 回应他的只有粗沉的呼吸声。 傅珩不敢说话,因为他知道如果宋凛言认出他来的话会第一时间挂断电话。 没听见声音,宋凛言又不耐烦地“喂“了几声,然后有些暴躁地挂断了。 傅珩甚至笑了,他可以想象此时宋凛言烦闷炸毛的表情。 他没想到宋凛言含混的,带着浓浓睡意的,不耐烦的声音,会成为他最好的止痛剂。 傅珩看着息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低声说了一句:“晚安。” * 电话再给打给陆誉寒的时候,傅珩得到的反应要激烈得多。 陆誉寒几乎是崩溃的,尖锐地叫嚷着:“祖宗!又怎么了!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 傅珩将手机拿远了一些,揉了揉眉心:“抑制剂失效了。” 陆誉寒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我现在过来。” 他的幽怨几乎要冲破屏幕:“你得给我加钱!加钱!” 家人们避雷嗷,总裁的私人医生狗都不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