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黄金戒》 第1章 捉奸 “清颜,你好香啊!手也好滑!” “张威你别这样,要是阿晨他回来看到就不好了。” “没事的,他不是加班吗,不会看到的。” 站在家门口的我如遭雷击,伸出去的手却迟迟无法敲响房门。 我万万没想到,被我捧在手心的女人,竟然会和我的好哥们儿搞到一起。 …… 记得那天公司要求加班,我早早便打电话给我的女朋友柳清颜说明情况,说我晚上可能就住公司了。 她听了之后一阵惋惜,还说专门做了我爱吃的糖醋排骨,我表示没办法,这都是为了能够给她更好的生活。 挂断电话后的我才反应过来,自己也不爱吃糖醋排骨啊! 正当我准备打个电话回去问时,公司所在片区正好停电,原定的加班也只好取消。 我高兴地看了眼左手无名指上带着的金戒指,这是我从二手平台低价网购的,男女各一枚,老气的男款我自己戴,精致潮流的女款准备送给女友。 回家路上顺道买了她爱喝的奶茶和辣卤,最后路过花店还买了一束花。 她是一个喜欢仪式感的女人。 我不断脑补她看到我那么早就回家,激动的扑向我的画面。 可当我真正站到家门口,准备开门时,却听到了打死我都没想到过的对话。 “万一他回来了呢?” “放心,我穿衣服很快的,到时候就说你叫我过来吃饭。” “那你先尝尝我专门为你做的糖醋排骨,我可是做了好久呢!” “不,我想先尝尝你!” 两道声音我都很熟悉,一个正是我的女朋友柳清颜,不仅人美而且身材好,别人口中的校花女神,无论是大学时期还是工作后的现在,想追她的人都络绎不绝,目前在一家传媒公司上班,工作时间比较自由。 另一个则是我的好哥们张威,家里开公司的,有些小钱,因为我应届生毕业刚工作工资不高,住的这套房子还是他一个朋友低价租给我们的。 直到现在我都还不敢相信,柳清颜居然会背着我做这种事。 “不要,你有女朋友,我也有男朋友,咱们不能越界。” “难道咱们现在就不算越界吗?” “嗯呢~~” 房间里,柳清颜忍不住娇嗔,似乎有什么特殊感受。 “那……那你等我洗个澡先,刚做饭太热,出了好多汗。” “嘿嘿,洗什么澡,我更喜欢你的体香。” “哎呀讨厌!” 两人在屋内的调情声,让我自动脑补出房间内的画面。 我看了看手里的奶茶和辣卤,还有那束花,瞬间觉得一切都是狗屁。 我强忍着怒火,去到楼上给柳清颜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宝宝,你不是在加班吗?” 电话那头,柳清颜的呼吸明显有些急促,像是有些受到了惊吓,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回来。 “对啊,但我这不是想你了,想跟你打个电话嘛。” “宝宝我也好想你,我一个人在家好害怕,你可要早点回来喔。” “就你一个人吗?” “不然呢。” “等你下班回来,我再穿你喜欢的裙子好好犒劳你。” 之前的我可能会非常高兴,但现在却只有恶心。 一切的美好都不复存在。 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她竟然那么会演。 “好,那你早点休息。” “嗯,老公拜拜。” 挂断电话,我深深吸了口气,握紧的拳头因过于激动而忍不住颤抖,明明我都问那么直白了,她居然还不坦白。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便反手给张威的女朋友安未央也打了个电话。 他们做初一,那我就做十五,叫上安未央一起捉奸,搅黄他的好事。 顺带一提,安未央是个货真价实的白富美,听说家里是上市公司,实力要远超张家。 张威那小子也是废了好大劲儿,才把人骗到手,但据我所知,人家连手都不让他牵,更别提更亲密的接触。 巧就巧在之前张威有事让我顺路帮忙给她带过东西,所以还存有电话。 平时也没怎么联系,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通,一道清冷的御姐音传来。 “苏晨?” 或许是在好奇我为什么那么晚打电话给她,语气充满了疑惑。 “你现在有空吗?” “准备休息了,有事吗?” “有奸你捉不捉?” “你什么意思!” 安未央立刻就来了兴趣,就连声音都大了几分。 “张威和我女朋友搞到一起了。” “什么!” 她的惊呼声刺得我耳朵生疼。 “这不可能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这会儿我亲耳所听,就差进门亲眼所见了。” “你确定没有在和我开玩笑?” “确定,你要能来就赶紧,不能来我就……”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安未央便将我的话打断:“可恶,我出差人在外地,最快得明天才能回来。” 我心想完了,如果不能亲眼所见,那安未央肯定会怀疑我说的话。 “这样苏晨,你加我vx,咱俩打视频电话,我用手机看。” “也成!” 远程看总比没看强。 我输入安未央的手机号,一下就搜索到了她的vx,头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视频通话接通瞬间,一张精致的脸蛋出现在屏幕里。 看得我不禁愣了愣,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还出轨,张威是真该死啊。 为了以防万一,我戴上蓝牙耳机。 “快快快,快开门进去!” 在安未央的远程陪同下,我重新站到了家门口,但此时里面已经听不到两人的声音,应该是去卧室了。 我拿出钥匙,用最小的动静开门。 果然,客厅里面看不到一个人,桌上的饭菜也都没怎么动。 “张威,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了,我不喜欢你干嘛来找你?” “我不信,你女朋友可是比我还漂亮。” “那咋了,我又不喜欢她,追她只不过是我家里安排的任务罢了。” 卧室里传来两人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我带着耳机的缘故,收音效果不是太好,所以安未央并没有听清具体内容。 她一个劲儿叫我推门进去,典型的急性子。 “清颜,请相信我好吗?” “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但我觉得这样对不起苏晨。” “咱们都躺一张床上了,还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来听话,配合我。” …… 终于,听到这里的我直接推门而入,我要弄死这对狗男女! 第2章 分手,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卧室内氛围正好,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跪在床上。 张威此刻正抓着柳清颜的脚踝,朝着左右两侧分开。 “你们在干什么!” 开门声连带着我的愤怒声一同响起。 吓得两人一激灵,张威更是第一时间下床,无比尴尬的退缩到窗边,抬着手向我辩解。 “苏晨你别误会,清颜她说她想瘦腿,但这个动作太难,所以让我帮她一下。”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柳清颜赶紧点头附和,甚至还下床凑过来挽着我的胳膊亲呢的说:“宝宝你别想太多,我和张威之间是清白的,什么也没有。” 我笑了。 还是自己进来早了,要是再晚几分钟张威怕裤子都脱了吧! 但以我对柳清颜的了解,若没有抓到现行或者把证据拍她脸上她是绝不可能认的。 “我什么也不想听,分手吧。” “什么!” 柳清颜立刻就慌了,她显然没想到我会做出这种决定。 “苏晨,我都说了我和张威什么也没有,你不要发神经好不好?” “我发神经?” 我就呵呵了,这女人是真的贱呐,老子刚才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她居然还在狡辩。 “那不然呢,没有证据就别冤枉人。” 她一把甩开我的胳膊,转过身去反倒生起了气。 转移话题,反客为主,这是她每次吵架的惯用伎俩。 “苏晨,我和清颜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我可是你的好哥们儿,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对不起你的事呢,你说是吧。” “你还知道跟我是哥们儿?” 我狠狠瞪了张威一眼,他做贼心虚,不敢跟我对视。 “老子没你这种哥们儿!” 愤怒的情绪之下,我握拳对着他打去,轮体型的话,他比我要更壮一些,真打起来我未必是他对手。 但也许是他心虚,都不敢还手,只是一味的躲避劝说,让我一拳砸空,砸到窗户玻璃上,玻璃渣滓掉落一地,我的手也因此划破流出了血。 无名指上的老气金戒指顿时被染红。 “苏晨你别冲动,先冷静一下!” “我冷静你妈!” 看准机会,我一拳砸中他的脸。 也许是看我太过生气,他依旧没有还手,摸了摸被打的脸,与柳清颜对视一眼便脚底抹油开溜。 “你tm给我站住!” 而柳清颜则是赶忙拉住我,以防止我去追张威,在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后,更是凑过来紧贴在我身上。 “好了宝宝,你别生气嘛,我跟张威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滚开!” 我一把推开她,若不是我及时制止,她早就灵魂和肉体双重出轨了。 “好了苏晨,你先消消气。”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穿那套衣服吗?我马上换给你看。” 看着她更衣的背影,我的手机传来震动,是安未央发来的消息,大致内容是问我怎么了,让我不要太冲动之类的。 看样子是刚才动手打张威的时候不小心挂断了视频。 我回了她一个没事,说张威已经跑了。 她表示明天等她回来之后我们俩找个地方见上一面。 我说好。 放下手机,已经利索穿上制服的柳清颜钻入我怀里。 她面颊粉红,看来是之前被张威撩拨起来的躁动还未平息。 “宝宝,我想你了......” 说着便主动要我。 我愤怒地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不如借此狠狠报复她! 以往的每一次我都很温柔,但今夜,我成了愤怒报复的野兽。 一大清早,我就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 柳清颜被我的动静吵醒,她面容憔悴,身上有些淤青,声带发炎沙哑道:“宝宝你干嘛还拿行李箱啊,是要出差吗?” “柳清颜,我们分手吧,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宝宝,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我认真的,昨晚我及时出现制止了你肉体出轨,但你的心野了,迟早会把绿帽子狠狠扣在我头上,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咱们俩的感情也就到此为止。” “苏晨你不能这样,咱们三年的感情,你怎么能说分就分呢?” “对啊,咱们三年的感情,你竟然想出轨,而且还是我哥们儿。” 我面无表情的回应她,拖着行李箱的手不自觉握紧了几分,心中依旧充满了愤怒。 她傻眼了,本以为哄好了我,可没想到一觉醒来,我还是要分手。 “都说了没有,你怎么就不信呢?” “苏晨!你到底想怎样?” “你是不是非要逼我从这里跳下去证明给你看?” 她走到客厅阳台想要威胁我,我们住的七楼,跳下去非死即残,但我知道她不敢跳。 “昨晚我在门外亲耳听到你们的对话,也亲眼看到了你们的所作所为,哦对了,我还和安未央通了视频,她通过视频也见证了你们的言行。” “张威那王八蛋也别想和安未央那种守身如玉的顶级白富美在一起了!” “苏晨你……” “再见!” 看她脸色难看的样子,我毅然转身离开。 来到单元楼下,我如释重负般长出口气。 三年的感情虽然很可惜,但凡是结婚之前发现的,一律按好事处理。 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包烟,看着旁边的彩票店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要不,去买张彩票试试? 双色球之类的都需要等开奖,所以最简单粗暴的就是刮刮乐。 我扫了一眼柜台,777、喜相逢、龙国红、四季发财…… 基本常见的刮刮乐品种都有。 “小伙子要哪个?”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见我进来便搓了搓手,一副随时给我拿的样子。 “喜相逢吧。” 对方将一整版都拿出来给我选。 然而我手在触碰到刮刮乐瞬间,脑海中便响起了一道声音。 “中奖成功率为20%!” 第3章 我能看到成功率? 什么声音? 我东张西望看了半天,除了老板笑嘻嘻的盯着我之外,彩票店里面就只有另外两个人,但对方都在认真刮奖。 我以为是我出现幻觉了,所以没多管,继续翻看手里的刮刮乐编号。 这是我从网上学到的方法,据说编号带1、6、8的出奖率要高一些。 可随着我翻看一张张刮刮乐,视线突然变得模糊,随即在每张刮刮乐上都浮现出了一个百分比的中奖概率。 4%、3%、10%、1%、2% 好家伙,一版彩票20张,能出奖的只有5张? 我以为是我看花眼了,在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后,发现这些百分比概率还在。 难道我拥有超能力了? “先拿这张吧。” 我激动的选了那张出奖率为10%的刮刮乐。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如果真出奖了,那我岂不是直接起飞? 我拿着刮板,三两下就把涂层刮完。 “哎哟小伙子,手气不错嘛,小爆一张啊!” 老板在一旁盯着,眼睛都看直了。 由于这张刮刮乐是50的面值所以算上特殊开奖区一共55次机会。 而我不多不少,正好中了5次,对应10%的出奖率,虽然金额不大,可加起来也有300块,赚了! 为了进一步测试,我又让老板拿了其他类型的选了两张,一张20%出奖率,一张则为0。 结果也如同概率所示那般,一张再次小爆,让我赚了1000块,一张则亏成狗。 竟然是真的! 我竟然真的能看到刮刮乐的出奖概率! 前后几分钟,除去成本150,我净赚1150! “小伙子手气好啊,要不要继续刮几张?” 老板笑眯眯的看着我,我点点头,认真的继续挑选起来。 但是可惜,我只能看到出奖概率,却看不到哪一张刮刮乐会出大奖,最好是一等奖百八十万的那种。 可也就在我的想法转变之时,视线中的概率变了。 一眼扫去全都是0。 我不禁在想,难不成还可以进行筛选。 于是我再次改变想法,将目标奖金进行降低,赚个万儿八千的。 果然,出奖概率再次变化,在柜台的一个角落中,有一版刮刮乐出现了100%的概率。 “老板给我拿下这个。” 老板边拿边提醒我:“小伙子,这个出奖率不高,你旁边那两位刮不少了,也没见中什么,你要不换一个?” 我扭头瞥了一眼,旁边那两位应该是刮上头了,身旁堆积的刮刮乐目测上百张,价值小几千。 “没事我随便玩儿玩儿。” 我从中选出那张100%概率的刮刮乐,提着刮板再次刮开。 500! 600! 300! 200! …… 这波大爆,直接中了8500! 按照相关规定中奖1万以及1万以上的,需要去彩票中心兑奖,而1万以下,在彩票店就能进行兑换。 老板把挂了挂乐拿去机器验了一下,立马用手机给我扫码转账。 看着钱包余额多出来的9600块钱,我如梦似幻。 这种场景以往只敢在梦里幻想一下,醒来之后一场空。 旁边那两人羡慕不已,急忙走过来搭着我肩膀:“哥们儿,你运气也太好了吧,看你选半天,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哪儿有什么诀窍,完全是因为我能看到出奖率。 但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告诉他们,所以我随口敷衍道:“算命的说我今天财运不错,我也没想到,还真应验了。” 然而当我再看向其他刮刮乐时,出奖率全都为0%,我试着降低目标,5000块钱以内,还是为0%。 2000块以内? 出奖成功率0%。 我还不信了,那1000块呢? 出奖成功率0%。 好家伙,整个一黑店了是吧,剩下的连1000块都出不了,看来都只剩下一些小奖。 “小伙子,手气那么好,不如整本刮如何?” “不了不了,我还赶时间,下次吧。” 我见好就收,匆匆离开彩票店。 一切都太过梦幻,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当我还沉浸在获得了这项超能力的喜悦中时,一则噩耗传来。 “小晨你在哪儿?” 电话里,我爸的急切声让我心头一紧。 “怎么了爸?有什么事吗?” “你爷爷从楼上摔下来,还查出了肺癌,光是前期治疗就需要30万,你看你也工作了一年,能不能帮你爷爷凑点治疗费啊?” 工作一年,我是存了一点钱,不多也就2万的样子,对比30万来说杯水车薪。 “爸您别急,我马上转给您。” 我边说边打开手机银行,可当我看到自己的账户余额时,我傻眼了。 我钱呢? 这张卡是我专门用来存钱的,平时根本不会动。 我赶忙查了一下交易明细,发现半个月前被一次性转了出去。 目标商户是lv专卖店。 是柳清颜! 我天塌了,这女人竟然背着我把钱花了? 情况紧急,我也没闲功夫去质问她,努力想办法给爷爷凑治疗费才是头等大事,所以我把刚才赚到的9600加上我vx钱包余额的几百凑了个整,给我爸先转了一万过去。 “爸我暂时就只有这点,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 挂断我爸的电话,我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子,里面是几个用报纸包着的银元,是前些年回老家时爷爷给的。 据说是他小时候在山上捡到的,后面找人给看过,说是假的想几十块钱收去做纪念,但我爷爷没卖自己留着,这一放就是几十年,前段时间才想起来,顺手传给了我。 其实我根本没当回事,更没想过卖它,只是当成爷爷送我的礼物好好存放。 但为了给爷爷凑治疗费,眼下我别无他法。 我心中默念:“这几个银元是真的概率为多少?” 银元为真的概率:100% 我喜出望外,这玩意儿也算是古玩一类,如果是真的,现在绝对能卖不少钱。 于是我给老板请了半天假,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附近的古玩一条街而去。 我的内心是忐忑的,因为不知道手里的这玩意儿到底能值多少钱。 在网上简单查了一下,价格低的也就几十块,贵的甚至能到几十上百万都有,价格跨度不是一般大。 几十几百万我不敢奢求,哪怕能卖个几万,帮爷爷凑一凑治疗费用我都已经知足。 银元能卖几万的概率:100% 忽然,我眼前一亮,这能力竟然还能那么用? 于是我尝试更改想法,这银元能否卖几十万? 第4章 西周的啊?那给你再加100! 银元能卖几十万的概率:100%! 我做梦都没想到,爷爷给我的银元居然能卖那么多钱。 我不禁在想,难不成能卖到百万以上? 银元能卖到百万以上的概率:0%! 好吧,是我想太多了。 几十万便是它们的极限。 但由于没有一个具体数值,我心里还是没底,所以我又进一步进行价格排查。 能卖50万吗? 银元能卖50万的概率:5% 得,看来50万太多了,那30万呢? 银元能卖30万的概率:20% 从概率来看,30万也多。 那20万呢? 银元能卖20万的概率:100% 25万呢? 银元能卖25万的概率:50%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的价格在20-25万这个区间。 具体能卖多少,恐怕还受到卖家是否黑心,我又是否能还价等多方面因素所影响。 不错不错,这个价格我非常满意,毕竟我也不是什么资深收藏家,只要能为爷爷筹集到治疗费便可。 来到古玩一条街,我选了一家看着还算气派的店面走了进去。 按照我的理解,门面越大代表底蕴越强。 “尘宝楼” 坐落在古玩街尽头,门面气派如一座微型宫殿。 斑驳的朱漆大门上,悬着鎏金牌匾,龙飞凤舞的篆字仿佛随时要腾空而起。 推开厚重的门扉,一股檀香夹杂着岁月沉香扑面而来,瞬间将人拽入时光长河。 店内灯火昏黄,一盏盏琉璃宫灯垂落,光影在青砖地上摇曳如古画。两侧是齐顶的红木博古架,琳琅满目的古物静躺其上。 一只北宋官窑青瓷瓶,釉色温润似凝露,瓶身裂纹如龙纹盘踞;旁侧一尊汉代玉貔貅,通体翠绿,雕工精细到连须发都流淌着灵光。 柜台后,一位白发老者倚坐,身着锦缎长衫,指尖轻抚一本泛黄账册,眼角的皱纹里藏着说不尽的江湖秘辛。 不知道是不是我来的太早,这会儿店内没什么人。 老者也抬头看了我一眼,语气温和地问道:“小伙子有什么事吗?” “我这里有几个银元,老板你看看收不收。” “拿给我瞧瞧。” 听到我有东西要卖,老者眼中立马来了精神。 或许在他们看来,收东西比卖东西要更有兴致。 对方接过我的木盒,将包着银元的报纸拆开,拿着银元随意看了两眼。 “小伙子东西挺开门啊。” “哪儿来的?” 问归问,但对方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手里的银元,看得格外仔细。 “我爷爷给我的。” “准备多少钱卖?” “老板你给开个价,合适就卖。” 听到我这外行人的回答,老者把东西放下,笑眯眯的看着我道:“你这三个银元都是一个版本,民国九年双眼皮版本大头,品相也保存得不错,我这边可以给你22万一个,你觉得如何?” 果然,和来时预估的价格一样,说明对方并没有黑价。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我只是想着银元能卖多少钱,并没有把数量也包括在内,所以之前预估的价格只是行情单价,并非总价。 这对我来说倒是好事一件,又多出几十万。 尽管我内心笑开花,但脸上还是装作不舍的样子还价。 “老板,你看能不能再加点,若非我爷爷进了医院急需用钱,我也不会把他送我的东西拿出来卖了。” 老板皱了皱眉,手指头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 “算了,看在你那么有孝心的份上,我再给你加一万,23万一个,三个共计69万!” 说实话我心动了,按照我现在的收入,得打工十年才能赚到。 不过我依旧厚着脸皮道:“老板,总价再给我加一万凑个整吧。” “70万!” “这……” 老者又是一番思考,但最终还是爽快的点头。 “行吧,给我个卡号。” 很快,我便收到了银行到账的短信提示。 看着账户余额多出来的70万,我内心感触良多。 普普通通的三个银元,转眼间就能变现70万。 难怪那么多人都想着捣腾古玩,不开张则已,一开张就吃一年甚至几年呐! 以前的我没得选,但现在因为手上的戒指,获得了这种能看到成功率的超能力,那我是不是也能够进军古玩行业呢? 想着,我便从尘宝楼出来,沿着两侧的地摊闲逛。 我一心想着,是古玩真品的概率是多少,一边将目光从这些物件上一一扫过。 然而我放眼望去,入眼的物件概率基本为0。 “小伙子,我这可是正宗的元青花,市场价要卖到9位数,我看你有缘,8位数卖给你好了。” 我笑着摇摇头,虽然我才刚接触这行,但我还没那么傻,会相信这些摊主的鬼话。 更关键的是,在我的视线里,对方说的这件瓷器,上面正提示着。 是元代青花瓷真品的概率:0%! “小伙子,我这青铜器都是刚到的,要不要看看?” “小伙子喜欢字画吗,我这可都是唐伯虎真迹,要不要研究研究?” 看着东西上面的0%概率,我不禁在想,真的会有人上当吗? 正当我寻寻觅觅想要尝试捡漏时,手机震动,是安未央打来的电话。 “苏晨我回来了,你人在哪儿?” 不得不说安未央的声音带着一种魔力,让我听了都精神不少。 “古玩一条街。” “你一大早去那儿干嘛?” “我爷爷进医院了,需要点钱,正好我有几个银元所以拿过来卖了换点钱。” “这样啊,那你已经卖了吗?用不用我给你介绍熟人?” “不用,我已经卖了。” “那我过来找你吧,正好我也有点事要过去一趟。” “成,到了联系。” 挂断她的电话,我继续在一个个摊位前晃悠。 突然,我的视线在众多0%概率中,被一个100%吸引过去。 看外表,似乎是一件青铜器,行业里的叫法应该叫做爵杯来着,但我只是个外行,所以只能装模作样的看两眼。 “小兄弟好眼光,这都是新到的货,喜欢就好好研究研究,老哥我一定给你个好价。” “这爵杯怎么卖的?” “一口价200万!” 我没有急着还价,而是看了老板一眼,心里默默想着什么价位老板能卖给自己,具体的概率又是多少。 千元价位买到的概率:100% 百元价位买到的概率:100%! 几十元价位买到的概率:0% 看来几百就能拿下,但100是百元,999也是百元,所以我又一点点的再精确价格。 500元买到的概率:100% 400元买到的概率:100% 300元买到的概率:100% 200元买到的概率:50% …… 在推测出老板的心理价位之后,我直接最低价位起手。 “200!” “你好好看清楚,我这可是西周时期的好货。 “西周的啊?” 我故作惊讶的又问了一句。 “当然,这还能有假?” 老板点点头,显得很自豪。 “那给你再加100,300块!” “那您上别地儿研究去吧。” 老板摆摆手似乎很生气,并不想接待我这种顾客。 我也没有磨叽,转身就奔向另一个摊位。 但我刚走动两步,身后便传来老板的声音。 “哎哎哎,小兄弟留步。” 第5章 真假爵杯 听到身后传来老板的声音,我偷偷笑了一下。 因为我知道对方上钩了。 毕竟这玩意儿不管对方说得再天花乱坠,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真实价值,放着一分钱没有,倒不如几百块卖给我,还能下顿馆子。 “怎么了老板?有事吗?” “300确实太少了,你要不再给我加点?” 通过之前的概率推测,300块这老板100%会卖,所以我也就懒得加价了,装模作样的走回来又好好看了看那个爵杯道:“这玩意儿对我来说其实也没什么用,单纯买回去当个装饰,所以300顶天了,你要不卖,我回去再网上买一个几十块就搞定。” 老板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好好斟酌。 现在网购已经非常成熟,想要什么,在网购平台一搜就有,300块都足够买一套现代工艺品的爵杯了。 就拿他手上这只来说,他也不过是花了100块在乡间收来的,300卖出去还赚200,一点也不亏。 “行吧,大早上的就当开个张了。” 我内心狂喜,但表面依旧故作镇定的凑过去扫码转账。 拿到爵杯,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我让老板弄了两张报纸帮我包了起来。 我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尘宝楼。 但我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盯着手里用报纸包起来的爵杯集中精神,在心中默念。 “这只爵杯的价值在10万元以上的概率是多少?” 爵杯价值10万元以上的概率:100%! 超过10万,我血赚! “那价值50万的概率呢?” 爵杯价值50万元的概率:100%! 我的心脏骤停了一下,呼吸都慢了半拍。 50万! 300块变50万! 这算是捡漏成功了吧? “爵杯价值在100万元的概率是多少?” 爵杯价值100万以上的概率:0% 看来价值范围在50到100万之间。 于是我继续推测具体价格。 爵杯价值80万以上的概率:0% 爵杯价值60万以上的概率:0% 爵杯价值55万以上的概率:10% 爵杯价值53万以上的概率:70% 爵杯价值51万以上的概率:90% 价格出来了,综合以上概率,这只爵杯最多能卖到55万,但概率太低,对比之下,50—53万算是贴近市场价格,卖出去的概率也大。 了解完这只爵杯的真实价值之后,我底气十足的再次进入尘宝楼。 跟之前不一样,先前的老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名中年男子,对方拿着手机正在刷短视频,听到我进来的动静,抬眼瞧了一下便不再理会。 “老板,我这有只爵杯想出手,你给瞧瞧呢。” “喔,快拿来给我看看。” 听到我有东西,对方直接把手机关上,顺带把柜台还擦了擦,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当对方接过爵杯,小心翼翼的拆开报纸后,立刻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 “小兄弟,你这东西不对啊。” “是不是从外边街上淘来的?” 他没事儿也会去外面闲逛,所以这条街上有些什么玩意儿,他非常清楚,这东西一看就觉得眼熟。 “怎么就不对了,我这可是真品!” “真品?” 对方顿时就笑了。 他摇摇头放下放大镜,指着手里的爵杯道:“这锈迹作假的痕迹太明显了,一看就是人工处理的。” 我有些慌了,难道超能力失效了? “你再好好看看呢!” “不用看了,这东西一眼假,别耽误我时间,你要看上别处看去。” 也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开门声,又有两人走了进来。 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色西装,手上戴着大金表,大拇指上甚至还戴着一枚玉扳指,一手搂着女人,一手盘着俩核桃。 女的则是穿着件紧身旗袍,将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怀里抱着一个盒子,颜值还算看得过去的脸上笑容满满。 “余老板,好久不见!” 两人刚一进来就冲柜台后面的中年男子打招呼,似乎还是熟人。 而被称为余老板的中年男人也是笑脸相迎道:“喲,这不是宋老板吗,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那可不,特地去了外地一趟,带回来这件宝贝。” 应声,女人赶忙将手中盒子放到柜台上,余老板迫不及待的打开查看,我也没走,跟着瞥了一眼,想要看看是什么宝贝。 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应该是专门折腾古玩的圈内人士,所以能拿出来的东西想必并不简单。 我正好也开开眼界。 只见盒子里放置着一只带着锈迹的爵杯,看外形,似乎和我手上这只还有些相似,亦或者说一模一样! 然而在我疑惑这玩意儿的真假时,那0%的真品概率让我差点笑出声。 我站在一旁不吱声,想看看这余老板会如何告诉对方这是假货。 只见他依旧拿着放大镜看了看,但给出的结果却让我脸色一变。 “好东西啊宋老板,这是一只西周时期的青铜云雷纹爵,锈迹包浆都很漂亮自然。” “你这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我有些气不过,下意识就开了口。 “我这真的你说是假的,他那假的你却说是真的。” “有你那么做生意的吗?” “我怎么做生意还用你来教?” 这位余老板顿时就不高兴了,隔着柜台指着我道:“你个外行不懂就别乱说话,就你那破假货摆外面地摊上都多久了,要是真的早被人淘走了,还轮得到你来捡漏?” 就连来卖东西的一男一女也回过头来盯着我,冷笑道:“你凭什么说我的这只爵杯是假的?” “凭感觉!” “感觉?” 三人明显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 “不是老弟,古玩这一行讲究的是经验和眼力,当然还有一点运气成分,可就是没有你说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要是放到别处,导致人家东西卖不出去你可是要担责任的。” “我实话实说罢了。” 看到成功率的超能力让我在彩票店小赚一笔,所以我选择相信它的判定结果。 “好一个实话实说,看来你是在质疑余老板的眼力啊!” 宋老板身旁的女人连忙附和道:“小帅哥,你知不知道余老板可是乾老的徒弟?” 我自然不知道对方说的乾老是谁,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说出真相而已。 “他是谁的徒弟关我屁事,我只是对他的鉴定结果不认同罢了。” “不认同他的鉴定结果,不如让老夫来试试?” 忽然,一道声音自门口传来,只见一名拎着些许水果的老者缓步走进。 而他,正是之前收我银元的老者。 第6章 人生中的第一个一百万! “乾老!” 让我没想到的是,来卖爵杯的这对男女立刻换了副恭敬脸色。 而这个老头儿正是方才几人提到的乾老! “嗯,多谢宋老板照顾生意啊。” “乾老哪里的话,能跟您做生意,我求之不得呢。” 说着,宋老板立刻瞥了我一眼,不大开心的道:“只是没想到今天在您老的铺子里,被人污蔑我拿来的东西是假的。” “我没有污蔑。” 我不甘示弱,立刻跟着纠正。 乾老笑了笑,走近后将水果随手放到柜台上,也没用放大镜,就这么背着手将头凑近一些好好观察几秒钟。 “这件东西的确是假的。” 此话一出,我除我之外的其他三人表情瞬间僵硬,尤其是那位乾老的徒弟,脸都白了。 鉴宝看走眼并很正常,但他作为乾老的徒弟,自己看走眼也会连带着败坏乾老的声誉,这才是他所担心的事情。 “师父,您会不会看错了,这可是正宗的西周青铜爵啊,上面还有雷云纹呢!” “那又如何?” 对方尴尬了一下,知道光凭这个无法说服自家师父,随机又立刻补充道:“还有您看看这上面的锈迹,花色多好啊,肯定没问题!” 然而乾老看着他,有些失望的摇头道:“你难道就没发现锈迹之中的异常吗?” “锈有问题?” 在乾老的提醒下,对方这才针对爵杯上的锈迹仔细复查。 这不看还好,一看还真被他看到一个不起眼的白点。 外行人兴许看不出什么猫腻,就比如我,但作为内行人,对方一下就恍然大悟,立马认同了乾老的鉴定结果。 “抱歉宋老板,方才是我看走眼了,您这件爵杯,并非真品。” “不可能,乾老您再好好看看呢,这爵杯可是我从外地花了20万买来的,不可能是假的。” “20万也好200万也罢,它的确是假的。” 乾老摇摇头,并未做太多解释,而后看向我笑了笑道:“小伙子,把你手里那件给我瞧瞧呢。” 我没有犹豫,第一时间双手奉上。 当时我心想,但凡乾老说一个不字,我立马走人换家店,古玩一条街又不止他一家店,就不信别人也跟他一样。 “师父,这小子的那只爵杯没什么好看的,从外边地毯上淘来的而已,我早看过很多回了。” 乾老瞪了他一眼,并未说话,而下一秒,他看向爵杯时,瞳孔猛的一缩。 “小伙子可以啊,居然还真被你捡了个漏。” 如此结果,让除我之外的另外三人都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手里的这一只爵杯是真的。 “师父,这不可能吧,这玩意儿要是真的,不应该早就被人买走了吗?” 其实我也能理解他的想法,古玩一条街人流量还是挺大的,南来北往,除了阳城本地人外,还会有外地人来,要捡漏怎么也不该轮到我来捡。 “可事实确实如此,不然怎么说人家是捡漏呢?” 乾老的话很精辟,让他的这位徒弟瞬间无话可说。 “我记得去年年底,在江南的一次拍卖会上,同样品相的一只雷云纹爵杯以53.1万元的价格拍出。” “小伙子你若是要卖的话,我50万给你收了如何?” “50万!!” 一旁的宋老板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捧着他那只假货爵杯立刻打断道:“乾老,您再给看看吧,我这肯定是真的!” “宋老板,做咱们这一行,偶尔一次看走眼并不稀奇,亏了就亏了,反正20来万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 话是那么说,但别说这位宋老板被骗20万了,即便是我自己,被人骗了几百块,心里都不得劲儿。 “怎么样小伙子,50万你出吗?” 乾老再次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似乎对这只爵杯很感兴趣。 “乾老,您也知道,我爷爷进了医院,要不您多少再给我加一点?” “这……” 乾老皱眉沉思,拍卖行53万的价格成交,他但凡低于53万买去都不亏,都还有的赚,更何况他一时半会儿都没想过把这只爵杯转手出去。 “那就再加1万吧。” “成!” 对方爽快我也爽快,好歹也要让人赚点。 毕竟价格在我的眼里已经那么透明,51万的价格已经很不错了。 跟之前一样的流程,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我便收到了银行到账的消息。 账户余额又多了51万,加上之前那三个银元的钱,我银行卡的余额已经来到了121万! 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那么快赚到第一个人生中的一百万。 若是按部就班的给人打工,不吃不喝也要干十多年才行。 “小伙子,以后再有什么东西,直接来找我便是。” 乾老笑呵呵的掏出一张名片来,并没有大人物的那种架子,至少给我的感觉是这样。 “一定一定!” 我笑着从乾老的手中接过名片,不经意间却看到一旁的宋老板瞪大眼珠子,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当时我并不清楚怎么回事,我也是后来才从安未央的口中得知,乾老是不会对外发放自己的名片的,一般都是别人主动发给他,收不收还得看他心情才可以。 “行了,小余你去帮我把这些水果洗一下,等下有客人要到了。” “好的师父。” 小余一把年纪,此刻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赶忙拎着水果开溜。 而那位宋老板则是气匆匆的抱着他那只假爵杯愤然离去。 “乾老,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好,慢走!” 巧的是,我才刚从乾老的尘宝楼中出来,安未央便来了电话。 “喂苏晨,我到古玩街了,但我车进不来只能停在外面,要不你先逛逛,我处理完事情再叫你?” “没问题。” 美女嘛,让我多等一会儿的特权还是有的。 可离谱的事情却来了,几乎是我前脚刚从尘宝楼离开,一身黑色紧身裙的安未央便后脚进了尘宝楼。 当然,这也是我后面才知道的,原来安未央跟乾老认识,而乾老口中的那位客人,就是她! 于是我在古玩街继续游走,想要再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继续捡漏。 但还没等我多逛两分钟,柳清颜的电话来了。 第7章 又要捡漏的节奏? “苏晨,我和张威真是清白的。” “如果你介意我让他碰了我的腿,我向你道歉,是我不对。” “男子汉大丈夫,你能不能别那么小气?” 电话接通,听到柳清颜说的这些,我内心不由得冷笑。 都让人家上床了,而且那欲拒还迎的模样,不就是想让张威碰她么? 完全就是个装货! “行了柳清颜,咱们俩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私自把我存的钱花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咱们从此两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她接着又打了过来,但我这次没有接,甚至还把她的电话号码拉黑。 我很清楚。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去想以前的那些点点滴滴。 我所需要做的,是好好赚钱! 以前常听别人说,钱买不到一切,当时我还觉得有道理,但现在看来都是狗屁。 钱是买不到一切,但现实生活中,处处都需要钱,包括感情也是! 如今我有了这枚黄金戒,定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我兜兜转转半天,结果又回到了方才买青铜爵的那个摊位。 老板笑眯眯的看着我,似乎觉得我好骗,又赶忙拉住我道:“小兄弟,我刚又拿了批好货过来,你要不要瞅瞅?” “有多好?” 因为要等安未央,所以我闲着也是闲着,就顺势停了下来。 “放心,绝对的好货!” 老板神神秘秘的冲我招招手,等我过去后,将一个比较大的木盒打开。 盒中摆放着一架古琴,从木纹可看出充满了岁月痕迹。 “这个,诸葛亮当年唱空城计时候所用的古琴。” 听到老板的话,我瞥了一眼古琴上方0%的字样,直接摇头。 “老板,这古琴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见我不上当,老板又赶忙打开另一个盒子。 里面是一把匕首,但却被锈迹腐蚀,且造型较为特别。 “此物是当年荆轲刺秦时所使用的匕首。” 我差点被这老板逗笑了。 果然古玩街人才多,开局一件东西,故事全靠编。 “行了老板,如果你说的好货就是这些,那咱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见我一副要走的样子,老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又急忙将我拉住道:“小兄弟留步,我还有一件东西你肯定会喜欢!” 我稍微多等了十几秒钟,又见老板从一个麻布袋子里面,取出来一个长形木盒。 打开之后是一个卷轴。 “小兄弟,你再看看这幅古画呢。” 我不懂这些,所以他让我看也看不出个什么好坏,对于一个外行人来说,画上的那些书文印章,看着还的确像是那么回事。 但在我的超能力下,真假无所遁形。 这幅古画为真品的概率:0%! 看到这个结果,我又继续摇头,但我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心血来潮的逗了逗老板道:“这画你准备多少钱卖?” “一回生二回熟,我给你这个价!” 老板伸出左手,看着他比划的五根手指头我立刻追问道:“5块钱?” “什么5块钱,50万!” “得了吧,就你这画还要50万?50块买回去当装饰我都要考虑考虑。” “说句不好听的,你这盒子都比你画值钱。” 还别说,我发现这装画的盒子做工还是很精美的,至少表面雕刻的那些图案非常漂亮。 可也就在这时,一行字幕出现。 盒子价值50块钱的概率:100%! 我就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还真值那么多? 当老板在我耳边苦口婆心的解释这幅画有多么好时,我更改念头,准备用超能力推算一下这个盒子到底值多少钱。 盒子价值100块的概率:100%! 盒子价值500块的概率:100%! 盒子价值1000块的概率:100%! 渐渐的,我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盒子虽然看着漂亮,但1000块会不会也太夸张了? 难道是因为制作盒子的木材特殊吗? 于是我大胆尝试,把估值价格进一步提高。 盒子价值1万的概率:100%! 盒子价值10万的概率:100%! 盒子价值100万的概率:90%! 价格出来了! 这装假画的盒子竟然价值百万? 概率高达90%,虽说不一定能卖到百万,但大几十万肯定跑不掉。 这是又要捡漏的节奏? 索性我对老板道:“我看这个盒子挺漂亮的,10块钱卖不卖?” “10块?我连包烟都抽不上!” “那我给你整包华子,这盒子归我了。” 听我那么一说,老板似乎有所警觉,他拿着盒子反复观察。 他们做这一行的人,鉴宝水平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可他看了半天,却也没有看出什么猫腻。 “不行,你要就连画带盒子一起买。” “那你说个价吧。” 我势在必得,反正刚才赚了一波,只要对方出价别太离谱,包拿下。 “算了算了,10万给你吧!” “1000!” 买东西砍价我最擅长了,小时候帮我妈买菜,一块钱的葱都能砍三毛下来。 “兄弟,咱这是古玩市场,你这砍价也太狠了吧。” 我笑了。 正因为是古玩市场,所以才得这么砍。 毕竟这里面的水分可太大了。 老板见我笑而不语,又硬着头皮还了波价。 “5万!5万成不?” “500块,不行就算了。” 我依旧装作要走的模样,老板顿时就急了。 “不是兄弟,哪儿有你这么砍价的,刚刚还说1000呢,怎么这会儿又500了?” “因为这东西我也没有那么喜欢,成不成无所谓。” “好好好,咱也别500了,一千就一千。” 边说对方边开始帮我打包,我也没墨迹,爽快的扫码转账。 我拿到东西,正准备找个地方研究研究,安未央的电话便再次打来。 “苏晨我好了,你在哪?” “我在……” 我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对方形容当前的位置,索性随口道:“我在尘宝楼附近。” “那你到尘宝楼门口等我,我马上出来。” “好!” 两分钟后,我回到了尘宝楼门口,久违的见到了安未央! 第8章 朋友能不能变成男朋友? 记得上一次和安未央见面,还是三个月前,那时候张威没空,让我顺路给她送点东西。 当时我就在想,张威也是好手段,竟能把安未央这种极品白富美给追到手,虽然还没有亲密接触过,但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张威辛苦多年,费那么大劲,还没等收获,如今却面临被对方分手。 “抱歉让你久等了。” 安未央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裙,身型高挑火辣,在这古玩一条街中甚至比古玩还要吸引眼球。 她的头发染成了暗红色,被冷白皮衬得愈发冶艳,一双如同双波斯猫似的琥珀瞳充满魔力。 挺翘的鼻梁之下,双唇饱满得如同浸过血的新鲜浆果,偏生唇角天生上翘,噙着七分讥诮三分慵懒。 右眼尾缀着颗青灰色泪痣,睫毛眨动时仿佛墨蝶振翅。 她的妆感很淡,应该只是淡妆,可即便如此,也能让我给到95分以上! 像这么有钱又有颜的极品美女,着实让人心动。 但俗话说得好,打铁还需自身硬,像这种女人,想要追到手,自己也不能太差,所以还是那句话,得赚钱! “没事,我正好也到处逛逛。” 我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盒子,对方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追问道:“你这花多少钱买的?” “1000块钱。” “那还行,被坑得不多。”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向我解释道:“这古玩市场的水深得很,你别听他们吹得天花乱坠,实际上大多都是假货,批发市场买来的。” “不会吧,难道就没有真东西吗?” 我故作惊讶的看着她,像极了一个才知道真相的古玩小白。 “当然有,只不过很少。” “我刚还听这家店的老板说,有个男的在市场里面捡漏,把东西拿到他这里来卖呢。” 我很想告诉安未央,其实那人就是我,但我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这并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我赚的这点钱,还不够人家零花钱的一个零头多。 “我看你从里面出来,难不成也是来卖东西的?” “不,我是来取东西的。” 事后我想想也对,人家那么有钱,又怎么可能是来卖东西呢。 我这时才注意到,他除了肩膀上挂着的名牌包包之外,手里还拎着一个盒子,外包装上印有尘宝楼等字样。 “走吧,咱们找家咖啡厅坐会儿。” 我拖着行李箱抱着刚买的东西跟着她从古玩市场出来,也没开车,就近导航找了一家只有几十米远的咖啡厅。 她甚至都没看菜单,直接对服务员开口道:“我要一杯冰椰拿铁,苏晨你想喝什么?” “跟你一样的吧。” “那就两杯,谢谢!” 当服务员离开后,安未央直入主题。 “昨晚你视频通话突然断开了,能告诉我后面都发生什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柳清颜狡辩不承认,还帮着张威说话。” 说实话,我内心其实还是挺难受的,毕竟我对柳清颜是那么的真诚,她却做出这种事情。 “你知不知道,张威刚才给我来过电话了,说是跟你闹了一些不愉快,你很有可能会向我说他的坏话,让我不要相信你。” “那你信吗?” “不信。” “那不就得了。” “但你说的话我也不能完全相信。” 我跟她四目相对,其实也不难理解,我和她并无多少往来,突然说她男朋友的坏话,无异于有些挑拨离间的意思。 “信不信随便你,我言尽于此。” “哟,还生气了?” 她注意到了我的语气不对,笑眯眯的看着我。 “没必要。” 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同样看着她道:“所以你和张威还要继续吗?”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肯定要跟他分手。” “毕竟我也不是真的很喜欢他,之所以跟他在一起,只不过是他以前救过我,我才勉强答应跟他在一起,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喜欢上他。” “但事实证明,不管过了多久,我对他还是没有那种喜欢的感觉。”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我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 那就是张威救安未央的真相。 之前跟张威喝酒,他喝断片儿时有给我提过一嘴,好像他英雄救美安未央,都是他找人自导自演的,目的就是为了博取安未央的好感,从而追到她。 之前跟他是哥们儿,我也没说啥,听了也就听了,准备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但现在不一样了,张威这逼玩意儿偷我家,我自然没理由帮他保守秘密。 这时,服务员把拿铁端了上来,安未央抬起自己的那杯细细品鉴。 “安未央,如果我说张威救你的事情是假的,你会如何?” 话刚出口,安未央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抬眼看着我,眼神淡漠得如同陌生人。 “苏晨,我知道张威跟你女朋友的事情让你很不爽,但你不会觉得这样就能够从我这里报复张威吧?” “还是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如果说张威跟柳清颜的事情她半信半疑,那张威救她的事情有假,则是完全不信。 毕竟当时张威浑身是血还晕了过去,这怎么能有假? “这是张威亲口告诉我的,虽然当时他喝醉了,但酒后吐真言,你自己好好回想一下,是否有什么可疑之处。” 安未央的脑袋有些宕机,她显然没想到张威居然会在这件事上欺骗她。 若是如此,即便没有柳清颜的这件事,她也会毫不犹豫跟张威分手。 “苏晨,你能为你自己说的话负责吗?” 我没有急着回答,因为我也没有确凿证据,所以在心里默默想着。 张威救安未央是真的概率是多少? 很快,概率出现。 张威救安未央是真的概率:0% 为了严谨一些,我又反过来测验。 张威救安未央是假的概率:100% 没错了,这件事是假的。 于是我重重点头道:“当然能!” “不过我现在也给不了你什么证据,这个得你自己去想办法查。” “行,我会找人去查的,但如果是假的,咱们俩连朋友都没得做。” 听到朋友两个字,我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随口反问她:“那如果是真的,朋友能不能变成男朋友?” 第9章 你怎么和苏晨在一起?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她面带疑惑的看着我,看得我有些紧张。 毕竟我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个本分的人,言行举止都比张威要老实许多。 加上我跟她的关系一般,所以这实在是不像我会说出来的话。 “怎么样,好笑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急忙端起拿铁喝了两口,以掩盖我的紧张。 但安未央却如同审视犯人一般的盯着我道:“你才刚分手,就开始想着找下家了?” “说了开玩笑嘛,你别当真。” 我继续跟她打马虎眼,主要是我现在没什么钱底气不足,说这些只不过是空谈。 可这女人太过较真,依旧不依不饶。 “你这话让我不得不怀疑张威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吧大小姐,都这时候了,你还能相信张威说的话啊?” 我翻了个白眼,这女人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在这种事上转不过弯呢。 “我说了,你们俩的话我谁也不会轻易相信,只不过是你的言行让我不得不仔细考虑张威说的话而已。” “那你相信他去吧,到时候被骗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有些生气的站起来,拖着行李箱就准备离开。 “哎哎,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见我要走,安未央连忙将我拉住道:“其实我内心是站在你这边的。” “嗯?” 这话听得我脑瓜子嗡嗡的。 什么叫做站在我这边? 她似乎也反应过来,赶忙摆手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对于张威和你女朋友的事情,我内心其实是相信确有其事的。” “只不过事发突然,也没有石锤证据,所以我多少还有些接受不了。” 我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看着她道:“所以呢?” “所以你能帮我测试一下张威吗?” “你想怎么测试?” “张威害怕你来找我,已经给我打过电话,所以我猜测他肯定也会联系你,想要平息这件事。” “到时候……” 安未央话还没说完,我手机便有电话进来。 我瞥了一眼,赫然是张威打来的。 我把手机向她展示了一下,安未央示意我接通。 接通后,我打开扩音,也没说话,电话那头的张威便主动开口道:“苏晨,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歉,我跟你女朋友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挂了。” 我冰冷的语气让安未央偷偷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没想到。 “有有有,我确实有件事。” “我听清颜说,昨晚你和未央打着视频进来的?” “对,怎么了?” “那你帮我个忙,等下未央要是打电话给你,你就说跟我有些事情意见不合闹得不愉快,故意想整我,完了之后我给你两万块钱。” 这回我主动看了安未央一眼,张威能说出这些话,足以证明他做贼心虚,在收买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 “兄弟,你可以跟我过不去,但没必要跟钱过不去吧?” “我可是听我爸说了,你爸找他借钱了,说是你爷爷住院急需一大笔钱。” 我捏了捏拳头,忘了我爸跟张威老爸认识,更没想到我爸会找对方借钱,还让张威知道了。 安未央依旧看着我,一双漂亮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要你帮我在未央面前挽回形象,我不但给你两万块钱,还额外借你20万,不要你一分利息!” “怎么样?” 我深吸口气,生平第一次那么想揍一个人。 但还没等我拒绝他,张威却又换了副语气,威胁我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但那样的后果你得想清楚。” “以你们家的情况,你爷爷的治疗费可是个天文数字,我这20万虽然只是其中一部分,但至少也能保证你爷爷前期的治疗费用。” 就在我准备骂他几句挂断电话时,安未央却抢在我之前出声了。 “行啊张威,没想到你那么会威胁人。” 电话那头的张威显然没想到安未央就在我旁边,他瞬间支支吾吾起来。 “不是未央,你……你怎么和苏晨在一起?” “我不跟他在一起,又怎么能知道你干的好事呢?” 我看向安未央,发现她也看着我,好似在替我出气那般,对张威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输出。 “未央你别相信他的话,我真的和柳清颜那个女人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们是清白的。”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们俩也到此为止吧,分手!” 就在安未央伸手去挂断电话时,张威又隔空开始对我喊话道:“苏晨,你倒是帮我说说话啊,难道你就不想救你爷爷吗?” “关你屁事!” 我爷爷当然要救,但却不需要他! “挂了吧。” 我小声对安未央说了一句,对方那悬停在屏幕上的手指才是按下。 很快我的手机便又震动两下,我本以为是张威发的信息,可等我拿起手机一看,却猛的抬头看着安未央。 因为她给我转账了! 整整20万! “看什么看,钱是借你的,就当做你帮我的感谢了。” 说实话,现在的我并不需要这20万了,因为我才刚变现了121万,对于我爷爷的治疗费来说,暂时应该是够了,后续即便不够,我应该也能够赚到。 所以我立刻点了退还。 安未央的手机提示音响起,她以为我收下了钱,可低头瞥了一眼手机,如同我刚才那般,立刻又抬头看着我。 “你干嘛?” “为什么不收?” “谢谢你,不过我已经帮爷爷凑到钱了。” “你能凑到多少?”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关于我的情况,安未央其实非常了解,所以她才会说出这种话。 我所有的朋友里面,最有钱的就是张威,如今我跟他闹成这样,其他人即便是有帮忙的,三千两千的能凑一两万就不错了。 可偏偏我拥有了超能力,还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一百万。 “百来万吧。” “什么!” 安未央惊讶的捂着小嘴,但旋即想到了什么,继续追问道:“你从哪儿凑到那么多钱的,哪儿来的?” 想必在她看来,自己只是不好意思收这笔钱,故意找的借口罢了。 本来不想告诉她自己捡漏的事情,但话到这份上,我想着还是解释一下,索性坦言道:“在你来之前,我在市场里捡了个漏,赚了一些。” 她迅速反应过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说:“乾老说捡漏的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第10章 真出了宝贝,我就做你女朋友 “对,就是我。” 我点点头,安未央却依旧不相信。 换做是我我也不信。 毕竟我一个从未接触过古玩的人,说捡漏就捡漏,这实在是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所以在她那狐疑的目光下,我默默点开账户余额。 “其实捡漏的东西只卖了51万,剩下的则是我爷爷给的银元卖的。” 证据摆在眼前,这回她信了。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安未央一脸好奇的看着我,略显兴奋的追问道:“我听乾老说,你捡漏的那个青铜爵他徒弟还看过挺多次,但都看走了眼,你是怎么看出来那是真的?” “难道你研究过古玩?” 这回我却摇了摇头。 古玩这东西跟之前的我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就连爷爷给的银元也从未想过值那么多钱。 “我买那东西,纯粹就是运气好,觉得挺真的,所以就砍价买了,反正也不贵。” “运气好?” 听到我的理由,安未央直接竖起大拇指来。 “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凭感觉捡那么大一个漏。” “话说那玩意儿你花多少钱买的?” “300块!” 若非她之前就了解过我,恐怕也难以相信运气好这种理由。 “所以你又花了1000买的这个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听完我的经历,她开始对我买的东西好奇起来。 “没什么,就是一副假古画而已。” “明知道假的,那你还买?” “画是假的不值钱,但盒子却不是。” 因为不是外人,所以我直接对她坦言道:“不瞒你说,我感觉这盒子挺值钱的,但老板不单买,我只好连画一起买了。” “我能看看吗?” “当然。” 似乎是想要弄清楚原因,她把盒子拿过去打开,因为知道我说画是假的,所以她直接把画丢在一旁,单独盯着木盒内外仔细观察。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我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本以为她这种富家小姐见多识广,多少也有点鉴宝技术在身,但是我想多了,她看了半天却摇头道:“没有。” “你这盒子除了表面纹路精美之外,其他的我看不出什么好坏。” “你凭什么就觉得它就能赚钱呢?” 她放下盒子,非常不解的盯着我,1000块钱买个破盒子,多少是有点浪费了。 “说了凭感觉嘛,但我还没找人看过。” “要不让乾老帮你看看?” “好啊!” 我兴奋的点点头,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但安未央急忙将我拉住道:“你上哪儿去?” “不是要去找乾老吗?” “就看个破盒子而已,没必要去店里,给乾老拍几张照片发vx就行了。” 说着,她拿着手机对盒子各个角度都拍了一掌高清图。 看着她那最新款的苹果16pormax,我偷偷看了一眼自己这大一就买的千元安卓,心里忽然有了些许自卑感。 以前的我从不会在意这些东西,我觉得只要自己不那么认为,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 但现在我发现了,这种东西我也会有,只是没有碰到让自己真正在意的人罢了。 很快,乾老便回了她的消息。 “乾老说,你这就只是个普通的樟木盒子,值不了几个钱,1000块纯属被坑了。” “不可能吧?” 这个结果让我有些意外。 明明这个盒子价值一百万的概率高达90%! 怎么可能连1000块都不值?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会不会是乾老看走眼了?” 我这句话一说出来,安未央立刻就笑了。 “你不了解乾老,能说出这种话也能理解。” “乾老可是咱们阳城古玩协会的会长,你觉得一个盒子而已,他能看走眼吗?” 我脸色一变,虽然有感觉过乾老身份不简单,可却没想到那么牛逼。 难不成是我的超能力出现问题了? 这不可能吧? 如果两边都没出错的话,那会不会是另一种情况?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将推测盒子价值的念头进行更改。 盒子本身价值百万的概率是多少? 之前我只是想到盒子的价值,错漏了它自身这个细节。 盒子本身价值百万的概率:0%! 果然! 是我弄错了。 随后我又换回之前的想法。 这个盒子价值百万的概率是多少? 这个盒子价值百万的概率:90%! 不出意外的话,真正价值百万的东西,应该在这个盒子里面。 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恍然大悟,抱着盒子东看看西瞧瞧,甚至还像是买西瓜那般,敲击听声音。 “你这是在干嘛?” “难不成你还觉得你这盒子里面能藏着什么宝贝不成?” 安未央对我的行为非常不解,能够捡漏一次足以说明我的运气不错,但想要连着捡漏两次,这怎么可能嘛。 可几乎是她才把话说完的瞬间,我忽然听出了盒子内部似乎有空心的地方。 “万一就藏有宝贝呢?” 我笑着看了看她,只见她继续摇着脑袋道:“你呀,别太异想天开了,这盒子里面能有宝贝,我跟你姓!” “别,你不用跟我姓,如果真有宝贝的话,你做我女朋友就行。” “你……” 她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话,在短暂的愣了几秒钟后,似乎也认定了她自己的想法,竟一口答应下来。 “行啊,如果你这盒子真出了宝贝,我就做你女朋友,可要是没出怎么说?” “没出我做你男朋友!” “去你的。” 她笑着捶打了我胳膊一下,然后又一脸严肃的问道:“你不是说有宝贝吗,倒是拿出来给我瞧瞧。” “别急嘛,等我找找打开盒子的方法。” 我把盒子底部反过来,仔细看着拼接的地方,全都严丝合缝,根本无从下手。 但当我把盒子再次抱起来时,盒子内部用来垫画的海绵软布从中脱落,我翻过来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极其细小的凹槽。 伸手轻轻扣动,只听得‘咔’一声。 盒子内部再度被打开,露出了底部的夹层空间。 在这里,有一卷稍小一些的卷轴被卡扣稳稳固定住,不出意外,真正价值百万的东西应该就是它了! 我瞥了一眼安未央,发现她正抬手捂着嘴,惊讶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第11章 我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还真被你说中了?” 良久,直到我把卷轴取出来后,她才是无比惊讶的说了一句。 我笑眯眯的看着她道:“你可别忘了刚才说的话哦。” “什么话?” “出了宝贝你就做我女朋友啊。” “想得美你,这是不是宝贝都还不知道呢。” 说是那么说,但我明显看到安未央的神态不大对劲。 因为这个卷轴被放置得如此隐秘,她应该感觉到了这个卷轴的不简单。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卷轴,只见里面是一副字帖。 虽然我不是太懂书法,但好歹也能看出个大概,上面写的应该是行书。 可当我看向落款时,人麻了。 我竟然一个也看不懂! ‘咔嚓!’ 这时,安未央已经拍了照片,给乾老发过去。 而乾老的回复依旧迅速,不到一分钟就有了结果。 “乾老说看落款是乾隆的书法字。” “他让咱们把东西带过去给他瞧瞧。” “行!” 我点点头,立刻收拾东西和安未央离开。 临出咖啡厅时,服务员凑了上来,由于我一心想着回到尘宝楼找乾老鉴定,所以忘了买单的事情,尴尬的我急忙去扫码想要付款,但对方已经传来收款成功的提示音。 “愣着干嘛,走啊!” 身后的安未央揣好手机催促着我,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想着有机会要请回去。 不过才出咖啡厅,我又转念一想,未来女朋友请男朋友喝杯咖啡其实也没什么吧? 我们俩原路返回尘宝楼,进门先看到的还是乾老徒弟,他见到安未央立马笑脸相迎,比之前迎接宋老板还要客气和恭敬。 “哎哟安小姐,您怎么又回来了,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说一声我给您送过去就好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没事,我来找乾老看个东西。” 似乎是听到了我们的声音,里屋的乾老也快步走了出来。 当他看到我和安未央走一起时,那双老眼却精光一闪,似乎了解到了什么情况,但并未多言。 “安小姐,东西呢?” “乾老给。” 我快步上前,将那副字帖递给他。 乾老小心的将其打开,拿着放大镜简单看了看。 “乾隆的御笔行书!” “是真迹!” 要不怎么说是古玩协会的会长呢,鉴定东西不但快,而且精准。 安未央欣喜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说,还真被你捡到漏了。 “那乾老,这东西值多少钱?” 这话是安未央问的,我再一旁默不作声,如果乾老出的价低于80万,我绝对不会卖。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乾老这个人很实在,至少对我们是这样。 “这东西在去年的佳士得拍卖会上出现过类似的,那幅字帖比这个要小一些,拍了60万。” “你这个要大一些,我可以给你个90万!” 良心价! 超能力估值一百万的概率是90%,而对方一出价就90万,足以说明乾老的人品绝对可以,所以我也懒得跟他讨价还价,他爽快我也爽快。 “行,那这东西就给乾老了。” 我点头同意,可乾老却有些意外的盯着我道:“这东西是你的?” 还没等我开口回应,安未央便先激动的对乾老解释。 “对,刚才我来找您,就让他在外面等我,结果花1000块钱买了刚才给您看的那个破盒子,我还以为他被坑了呢,后面才发现盒子里面有夹层,打开之后就是这幅字帖。” 听完安未央所说,不管是乾老还是他的那位看人下菜的徒弟,都用极其古怪的眼神盯着我。 “小伙子好眼力啊,竟然连着捡了两个漏!” “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乾老笑呵呵的冲我竖起大拇指,向我确认银行卡号后麻溜转账。 “收到了,谢谢乾老。” 把字帖收起来,乾老又隔着柜台看着我问:“我很好奇,小伙子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东西有价值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运气,运气好而已。” “我这个人买东西主要靠感觉,感觉到位了就买了。” “有魄力!” “活该你能捡漏!” “我还是那句话,下次再有东西,直接带过来给我。” “或者你直接发我vx线上帮你看两眼也行,刚才给你的名片上,那个号码就是。” 我当场就拿出名片进行添加,完事后我跟安未央正准备离开。 却被乾老叫住。 “小伙子先等一下。” “老夫有点东西想让你帮忙看看。” “我帮您看?” 我有些诧异,对方可是古玩协会的会长,经验何其老到,又怎么会有看不好的东西呢? 在我疑惑的目光下,对方让徒弟将三块石头搬上柜台。 而看到这三块石头,一旁的安未央就开口了。 “乾老,这三块石头您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看是看了,但我心里其实也挺没底的,毕竟这玩意儿可比看古玩难度大多了。” 乾老边说边摇头,似乎对自己的鉴别能力并不信任。 而我看到这三块石头,脑海中瞬间冒出了赌石两个字。 因为以前经常看小说的缘故,所以再是小白也明白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了。 “小伙子,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三块石头有没有什么问题?” “乾老,您也太为难他了,他就一个外行,怎么可能会看石头呢。” 安未央简直就是我的嘴替,但其实不然,我已经开始在尝试用超能力去推测。 第一块石头有问题的概率:0%! 第二块石头有问题的概率:0%! 第三块石头有问题的概率:100%! 一眼望去,结果尽收眼底。 于是我装模作样的专注盯着第三块石头。 乾老则是笑着对安未央回答道:“你也知道,赌石嘛,除了眼力也讲究运气,所以我也想沾沾小伙子的好运,让他帮我看两眼。” “这第三块石头有问题。” 听到我的话,乾老脸色一变,立刻对第三块石头仔细检查。 而安未央则是横移两步靠过来,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不行就不行,你可别打肿脸充胖子啊。” “这些石头可都是价值百万的料子,要是因为你一句话导致乾老判断错误,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她并不知道我有超能力,对我有这种想法也是正常,所以我同样小声回应她道:“我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第12章 直接切了吧! 安未央被我说得俏脸泛红。 她朝我翻了个白眼便拉开距离不再说话。 而乾老这时却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我道:“小伙子,你是如何觉得这第三块石头有问题的?” “抱歉乾老,我不懂你们行业里鉴定石头的那些专业经验,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第三块石头就是有问题。” 听我那么一解释,乾老更犯难了,无凭无据就说有问题,他虽然想相信我,但也有些犹豫。 “实不相瞒,这三块石头是别人卖给我的,因为是熟人,只要没切开,我随时都可以退给对方。” “那依乾老您的经验,您对这三块石头的鉴定结果是如何呢?” 我耐心向对方询问石头的具体情况,乾老看了看另外的两块石头,张口便道:“按照我的鉴定,这三块石头的皮壳质感紧致,风化程度都非常不错,必有种水,且种水还不错。” 说着,他拿起一支手电筒,照射石头。 “你看看这水头,那么长,吸光聚光程度也代表种质绝对不会差。” …… 乾老一开口就是各种专业术语,我听得倒也津津有味,毕竟我可是要在古玩界闯荡的人,能学一点算一点。 “那按照您老的推测,这些石头切开后大概能值多少钱?” “至少千万吧!” 听到乾老的估价,我立刻使用超能力。 第一块石头切开后价值千万的概率:70% 第二块石头切开后价值千万的概率:100% 第三块石头切开后价值千万的概率:0% 事实很明显,这第三块石头就是有问题,切开必定血本无归。 第一块虽然可能价值不了千万,但按照乾老的成本来算,至少不会亏本。 所以想要大赚,只能是第二块石头。 所以针对第二块石头,我又进一步推测了一下价格。 第二块石头切开后价值两千万的概率:100% 这次轮到我傻眼了。 果然应证了那句行话,一刀穷一刀富,这么一块石头切开就能赚两千万,实在是太夸张了。 我继续加价推测。 第二块石头切开后价值三千万的概率:0% 得,看来总价值在两千万到三千万之间。 第二块石头切开后价值两千五百万的概率:70% 第二块石头切开后价值两千两百万的概率:95% 价格出来了。 这第二块石头价值两千两百万左右。 “乾老,他就一个外行,他的话您老别当回事。” 似乎是怕我担责任,安未央急忙为我留退路,乾老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一想到我接连捡漏两次,他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果我不是靠真本事捡漏,那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一些,听听我的意见也不是不行。 “小伙子,那你的意思是,除了第三块石头,其他两块石头都没问题吗?” “差不多吧。” 我非常肯定的继续解释道:“第一块石头您老切开应该不会亏本,至于第二块石头嘛……” 我故意卖了下关子,发现三人全都期待的盯着我。 “这第二块石头,乾老您直接切了吧!” “什么!” 听到我这话,安未央顿时就急了。 “给意见就给意见,你随便说两句就行了,怎么还让乾老直接切了呢?” 看到她为我着急的模样,我心头不禁一暖,对比不管我怎样都无动于衷的柳清颜,安未央比她好了太多太多。 我知道她在担心出了事我担不起责任,但我也是有底气所以才敢那么说。 不然我全副身家加起来,恐怕也才够买一块原石。 “小伙子,你说直接切,难道这第二块石头能赚?” 乾老拿着手电筒继续研究第二块石头,他虽然对这块石头也有些信心,但也仅仅只是有些而已,并做不到像我这般肯定。 “小伙子,我师父这些料子可都花了不少钱,你让切开,要是亏了怎么办?” 乾老的徒弟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字里行间无不在让我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我的确是不懂,但谁让我有超能力,能看到石头切开之后的价值呢? “要是亏了,这块石头算我的。” 听到我这般有魄力的话,乾老的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对徒弟安排道:“小余,去叫胡老板来,帮我把这块石头拿去切开。” “师父,您真的要听这小子的话,把石头切开?” 乾老斩钉截铁的回应道:“我一凭小伙子的运气,二凭小伙子的魄力,这石头今天我切了!” 说着,乾老又看向我。 “不过小伙子你放心,即便是亏了,我也不会让你出一分钱,反之若是真赚了,我分你一成!” 一瞬间,连我也激动了。 这第二块石头,就算抹去零头按照两千万来计算,一成也就是足足两百万,这都赶上捡漏赚的钱了。 我不禁感慨,这种无本买卖是真爽啊。 很快,另一名中年男子跟乾老的徒弟回来,还拉着一个运东西的小拖车,将第二块石头给拖走。 于是我们一行人也跟着对方来到了切石头的地方。 俗话说得好,机器一响,黄金万两。 我虽然知道石头切开的价值,但却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所以也非常期待。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简单看了看其他机器上在切割的料子,价值都不怎么样,切开后石头主人也都懊悔不已。 “苏晨啊苏晨,你最好是祈祷乾老不会亏钱,不然你今天赚的都不够赔。” “怕什么,人乾老说了不让我赔,而且我感觉百分百赚,不可能亏!” “你感觉,你感觉有什么用?” 安未央依旧着急的跟我说道:“你就那么肯定自己的感觉一定没错吗?” “对!” 我瞬间点头,不带丝毫犹豫的道:“你就不能对自己男朋友有些信心吗?” “什么男朋友,你可别乱说。” 安未央紧张的白了我一眼道:“要是赚不了怎么说?” “那要是赚得了呢?” 我笑着反问她,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口齿不清的道:“那……那我就答应你呗。” 以她的身份,能够说出这种话已经非常不容易,所以我见好就收,欣然答应下来。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候某些人可不要反悔。” 我更加期待石头快点切开了,这样我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安未央的新男朋友。 第13章 满色帝王绿!分成220万!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 当石头切开第一刀的时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 因为出绿了,而且非常饱满,属于皮薄肉多的类型,用他们的行话来讲,关键水头还足。 “帝王绿!” “居然出了帝王绿!” “啧啧,而且还是满色!” 围观的人全都惊叹不已,乾老的身体也因激动而微微发抖,主要是他不怎么赌石头,偶尔碰到好料子才会玩一玩,但没曾想今天却被他大赚一笔。 “恭喜啊乾老!” “恭喜恭喜!” 乾老在古玩一条街算是人尽皆知,所以大伙儿都在不断的向他祝贺。 而乾老也抱拳对着众人一一拱手,脸上笑意不断。 “乾老,刚才这一刀下去,这块石头已经价值千万,您老还要继续吗?” 负责切石头的胡师傅小心翼翼的询问。 因为这仅仅只切了一刀,只能看出个大概,也许从另一个角度下刀之后,里面没绿或者花色就杂了,这也会导致石头贬值。 所谓的一刀穷一刀富,也正是由此而来。 乾老满心欢喜的看着石头,心中稍微权衡了一番,索性摆手道:“不了不了,老夫见好就收,这块料子有谁想要,可以现场开价。” 讲道理,这块料子是他花一百多万从别人手中买来的,如今出了帝王绿,能卖到千万以上,已经让他狠狠的赚了一笔,继续切的话风险太大,就此收手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所以我非常挺佩服乾老的定力。 “乾老,您这料子我出1200万!” “1200万你瞧不起谁呢,1500万!” “1600万!” “1800万!” “2000万!” 这个声音一出现,现场许久都再没有叫价的声音。 正当乾老准备开口回应对方时,又有人吼了一嗓子。 “2200万!” 我听到这个价,眼神扫向乾老,冲他微微点头,这和我用超能力预估的价格一致,再高怕是就卖不出去了。 抛开这个价格是我用超能力推测的不提,这块料子谁买了之后,都肯定还要继续切,不管切几刀,都有掉价的可能,到时候可就是大几百万的涨幅。 “好,那这料子归你了。” 当着众人的面,乾老很快就跟对方钱货两清。 众人本以为对方会现场继续切,但谁知对方买到石头之后直接走人,这倒是让大伙儿有些失望。 而我们一行人则是回到了尘宝楼中。 “小伙子,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呐,没有你,我还没那么有魄力直接切呢。” 刚回到店内,乾老就安排徒弟去泡茶,自己则是拉着我一番感谢。 而安未央站在一旁,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古怪,似乎在好奇我是真的只凭感觉吗。 “乾老言重了,本身您这料子就不差,我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切,瞎猫碰见死耗子而已。” “小余,你这什么态度,还不快向……” 听到徒弟如此说话,乾老有些生气,可话说一半,这才发现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对了小伙子,光顾着聊正事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乾老,我叫苏晨,您叫我小晨就行。” 不管是乾老的身份还是他的为人,都足以让我敬仰,而且我既然选择在古玩行业发展,那以后自然少不了跟对方打交道,能多他这么一位有实力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乾老点点头,斜着眼睛瞪了他这位徒弟一眼,对方会意,这才有些不大情愿的向我弯了弯腰道:“对不起苏小兄弟,刚才是我态度不对,还请你原谅。” “无所谓,反正跟我交朋友的是乾老,又不是你。” “你……” 我的话瞬间令他愣住,乾老对此也没说什么,在他看来,我能那么说才是正常反应,要是我装模作样说没关系,恐怕还会让他东想西想。 但为了缓和氛围,乾老立刻转移话题道:“对了小晨,刚才答应分你一成,我这就转给你。” “不用了乾老。” 我假意拒绝,毕竟这可是两百多万,对于现阶段的我来说可是一大笔钱。 “那不行,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既然一开始就说了,那我肯定要给,不然以后别人还怎么看我?” 话语间,乾老已经把钱转了过来。 看着银行到账提示的220万,我内心狂心。 “那就多谢乾老了!” “是我谢谢你才对。” 高兴过后,乾老又向我说了几句心里话。 “不瞒你说,这三块石头我想开,但是没那个魄力,要不是你,估计我还在犹豫呢。” “果然是人老了,很多事情没那个拼劲儿,做起来畏手畏脚的。” 看着乾老模样,我不禁在想,对方年轻时,想必也魄力非凡,而且肯定比现在的自己强多了。 “哦对了,下周三市里有个慈善展会,你有没有时间?” “有!当然有!” 我不带丝毫犹豫的点着头,反正都要进入古玩行业,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往简单了说,捡漏都是小事,去了可以开拓眼界,增长见识。 据我所知,想要参加这类展会是有一定门槛的,所以若是跟着乾老的话,我也能够白嫖一波。 而听到我能参加,乾老高兴不已。 “那行,到时候具体地址我发你手机上,我带你去看看,如果你的好运还没结束的话,没准还能捡漏呢。” “那我就多谢乾老了。”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一点多。 在乾老的盛情邀请下,我跟安未央简单的在他店里吃了顿饭。 离开的时候已经快三点。 “你接下来要去哪儿,需要我送你吗?” “我想去找中介重新租套房子。” “这个点怕是来不及了吧。” 安未央抬头看了看天,也没等我回应便自顾自的往前走道:“你先跟我走吧,我那儿地方挺大的,你今天可以先去住一晚,明天再出来找房子吧。” 说实话,其实我要租的话完全来得及,毕竟现在的我有钱,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但一想到能够跟美女同住一个屋檐下,我肯定不会拒绝。 “这么说,你是接受我这个男朋友了?” 我不说还好,这一说,走在前面的安未央一个崴脚就朝着前面扑去。 我眼疾手快,上前两步直接从后面将她拦腰抱住。 “你没事吧?” 第14章 天老爷,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吗 “没……没事,谢谢你。” 安未央惊魂未定的松了口气,回头向我道谢,我俩四目相对,但却因为体位问题,他向前弯着身子,而我就这么站在她身后勾着她的腰,像极了做某种运动时的姿势。 手部传来的柔软让我下意识用力摸了摸。 这一摸立刻便感受到了安未央她那平坦不带一丝赘肉的小腹,因为她穿的是裙子,只隔了一层布料,这一抹直接让她如触电般站稳身子,朝着旁边走开几步。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说实话,我还真不是故意的,完全是无意之举。 “没事,你刚才拉住我,算是扯平了。” 她并没有跟我多计较,而是红着脸继续走在前面带路。 识趣的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话,乖乖拉着行李箱跟她走到她的车旁。 “你换车了?” 在我的印象里,安未央开的是一辆蓝色的保时捷911,今天这台则是白色宾利欧陆。 “那车坏了在修,所以才开的这个。” 不愧是白富美,这豪车都是换着开。 在将行李箱放好后,我默默拉开后排座位,虽然我有心追安未央,但同时也明白,我跟她的关系,还没到能坐前排的程度。 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那么豪华的车,我手放在真皮座椅上仔细摸索,若非怕她看到尴尬,我都想掏手机出来拍照装一波。 径水澜苑。 这是阳城的高档小区之一,清一色的大平层。 均价三万多一平,对比一线城市的那些豪宅来说虽然不够看,可在阳城本地,这里的一套房,已经是绝大多数人的一辈子甚至是两辈子。 来到楼上,我只能说不愧是大平层,一梯一户,入户式电梯,电梯门打开就是换鞋的地方。 安未央随手拉开一个柜子,从里面帮我拿了双一次性拖鞋,随后便当着我的面,弯腰去解开高跟鞋上的扣子,身后体型让我一览无余,不禁让我联想到直接在这里做刺激运动会是什么感觉。 换好鞋来到里面客厅,这空间大得足以容下二三十个人一起开party。 “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不会害怕吗?” “偶尔吧。” 她去到一间次卧门口将门打开,面朝我道:“你就住这一间吧,床上那些东西都是有阿姨定期更换的,直接用就行。” 说完,她便迈着大长腿,去到水吧台打开冰箱,从里面给自己拿了一瓶冰啤酒,打开舒服的喝了两口才开口问我:“你想喝什么?可乐、咖啡、还是茶?” “你怎么不问问我喝不喝酒呢?” 她被我问得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我会选择酒。 “原来你会喝酒啊!” “会一点。” 这我倒是没有骗人,我学喝酒还是在大学期间,一哥们儿失恋为了安慰他,被迫尝试的。 “那你还是别喝了,待会儿要是醉了,我可不会照顾你。” 这次她没再问我,自作主张的帮我拿了瓶王大吉凉茶。 随后在我的目光注视下,去到客厅的沙发盘腿坐下,左手拿酒,右手拿机,一脸认真的看着屏幕,好似在挑选什么东西。 果然,还得是美女,不管做什么看起来都那么养眼。 我笑了笑,转身进屋去放行李,但外面很快就传来安未央的询问声。 “苏晨,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你是要点外卖吗?” 我歪着头朝门的方向吼了一嗓子。 “对啊。” 外面继续传来她的声音。 “要不你看你有什么想吃的,买点菜回来我做吧。” 我想着住在别人家里,也不能白住,做顿饭也能略表一下心意。 主要是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挺自信的,小时候在家里做饭,上了大学为了照顾柳清颜的口味,跟着网上学习,又精进不少,只是毕业之后上班,天天累成狗,我就做得比较少了。 “你还会做饭?” 安未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不可思议的在外面惊叹一声。 我收拾完东西,边从次卧里面走出来边说道:“会做个饭而已,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知不知道,会做饭的男人很抢手的。” “那你要不要抢一手?” “本小姐还用得着抢?” 我随口逗她,她也下意识回我,但话才出口,便意识到不对劲立马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别多想。” 然而我没有在意她的话,表现出一副我懂的样子:“也对,反正我已经是你男朋友了,要抢也是别人抢。” “你这家伙……” 她朝我翻了个白眼,看起来有些生气,我见好就收,便转移话题道:“算了,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来买。” “凭什么?” 她的语气有些冰冷,似乎是真生气了。 “你会买菜吗?” “我……” 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就她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哪儿买过菜啊,估计连菜市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那我想吃肥而不腻的红烧肉,你会做吗?” “会,必须会!” 她故意把肥而不腻四个字加重语气,似乎是想要难住我。 但其实这是我的拿手菜之一,红烧肉想要肥而不腻,关键就在于是否将其中的油脂煸炒出来。 我动作娴熟的打开外卖平台,那么热的天,加上我对附近也不太熟,所以还是外卖买菜比较省事。 不到半小时,菜便送上门。 而她则是丢下句饭做好叫她之后,便回到了她的卧室。 期间我看了一眼冰箱,发现里面有一些阿姨给她做饭没用完的食材,顺手又加了三个菜,一个孜然虾滑,一个清炒时蔬外加一个西红柿蛋汤。 “安未央,吃饭了!” 我解开围裙,冲安未央的卧室喊了一句,便去拿碗盛饭。 可等我把饭盛好,她还是没有出来。 我索性去到她的卧室门口。 “咚咚~~” 我轻轻敲了敲门。 “吃饭啦!” 里面毫无动静。 我试着拧动门把手。 “咔嚓~~” 门没锁! 我轻轻推开门,只见换成蕾丝睡裙的安未央躺在床上已经睡着,那若隐若现的轮廓以及白花花的大长腿,看得我呼吸有些加重。 主要她的床尾正对着房间门,所以从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一些令人向往的风景。 这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实在是一大考验。 我立刻转移视线,想要平复内心情绪。 但却一眼又看到她脱放在一旁的内衣和那条黑色紧身裙,这更加让我想入非非。 视线继续移动,我还看到了搭在脏衣篓上的丝袜,那敞开的衣柜中还挂着不少清凉的睡衣睡裙。 天老爷,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吗? 第15章 你都看到了? 我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东西,所以尝试着又叫了两声。 也许是她出差比较累,没怎么休息好,叫半天也没反应,于是我也懒得再叫,然后便准备关门出去。 但这时我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超能力,试着集中精神。 用声音叫醒安未央的概率:20% 摇晃身体叫醒安未央的概率:40% 好吧,看来她的确是睡得太沉。 可是我转念一想,不对! 十分有十分的不对劲! 即便是睡的太沉,摇晃的话醒来的概率也应该是100%才对,怎么会才40%呢? 于是我有些担心的更改想法。 安未央突发疾病出事的概率:10% 10%的概率并不大,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快步走上前去查看情况。 脉搏、呼吸,一切正常。 胸口的起伏状态看着也ok。 这时,我突然发现她的脸有些发红,但是跟正常气色好的脸红不大一样。 我瞥了一眼床头柜上,那喝得空空如也的两个啤酒易拉罐,这才恍然大悟,合着是喝多了? 安未央醉酒状态的概率:100% 六百六十六啊! 方才我想喝她还不给,说什么怕我喝醉了没人照顾,我还以为她酒量有多好呢,两瓶就醉成这样,简直比我还不如。 讲道理,我虽然酒量很一般,但至少两瓶啤酒还不至于让我醉成她这样。 “真是服了,不能喝就少喝点嘛!” 刚才忙着做菜,倒是没注意她在房间喝酒。 得知她并无大碍之后,我放心的回到外面厨房,帮她做了一碗醒酒汤。 当我重新回到房间时,她又换了个睡姿,白花花的细长大腿完全露在外面,就连黑色蕾丝睡裙也都遮盖不住。 也就是我了,估计换成张威那王八犊子,肯定就趁人之危了。 “安未央醒醒!” “快把这醒酒汤喝了。” 我使劲儿的晃了晃她的肩膀,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力度太小,导致她毫无反应。 随后我加大力度。 可结果她的胸也跟着剧烈摇晃起来,尽管隔着一层蕾丝睡裙的布料,但我依旧能看出大概形态。 好在是她总算有了点反应,我赶紧轻拍了一下她的脸。 “喝点醒酒汤。” “苏……晨?” 应该是她脑子还不太清醒的缘故,睁眼看了我一下就又闭上继续睡。 “不是,你把醒酒汤喝了再睡。” “不……喝!” 她迷迷糊糊中应了我一声,声音软软糯糯,这跟她平时的形象有极大反差。 “听话,喝了再睡。” 我轻轻用手指头戳了戳她那吹弹可破的脸蛋两下,这回她索性不搭理我。 “哎,算了,随便你吧。” 一番努力无果,我也放弃了,只是可惜外面那一桌子好吃的我一个人吃。 刚走两步,看着床上穿着单薄睡裙的安未央,我的欲望在告诉我,反正对方醉了,稍微占点便宜她也不知道。 但同时理智又告诉我,别趁人之危,不然才刚有所接触的关系,很有可能一下子就崩掉。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我还是关好门出去。 “这你都忍住了,苏晨你真牛逼!” 客厅里,我为自己竖起大拇指点赞。 同时去到阳台,拿出手机给我爸打了个电话,向他询问爷爷的情况。 “你爷爷已经醒了,但医生说还需要在icu病房里面观察一段时间。” 说到icu病房时,我爸的声音明显弱了不少,他肯定在愁费用问题。 在我的进一步询问下,得知爷爷现在呆icu,光费用每天就要万把块,这对于我们家来说根本就负担不起。 目前筹集到的钱,也只够爷爷再住三天时间。 “爸您别急,我已经凑到钱了,马上给您转过去。” 也没挂断电话,我立刻把今天赚到的钱,直接往我爸账户上转了一百万过去。 一百万,只要不出其他意外,足够我爷爷短期内的所有开销了。 至于剩下的241万,我准备留作启动资金,用来进行买卖古玩。 “儿啊,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到我爸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爷爷之前给我的银元,我找人看了是真的,刚好卖了一百万呢!” “真的吗!” 因为我爸知道银元这回事,所以到也没有太怀疑,只是有些感慨居然是真的。 随后我们又简单聊了两句,我爸让我安心工作,如果爷爷病情加重的话,我再回去也没关系,反正现在回去人也在icu里面。 不知不觉已经七点了,平时这个点,如果没加班的话,我已经回到家跟柳清颜在吃饭,只是没想到,今天却变成了我一个人。 “苏晨,你饭还没做好吗?” 就在我快吃完时,主卧方向传来安未央的声音,紧接着房门打开,安未央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估计是被硬生生饿醒的。 毕竟在乾老那儿,我们都只随便吃了点。 看着她迎面走过来,我眼睛都直了。 她目测至少有170公分,所以睡裙下方的大长腿着实一绝,又长又直。 “早做好了,叫你没反应。” 我嘴上说着,起身去帮她拿碗盛饭。 她摇摇晃晃的来到餐桌旁坐下。 “没有啊,我没听到你叫我。” “你喝醉了,当然听不见。” “你怎么知道我喝醉了?” 她忽然又清醒了几分,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我之前叫你吃饭,看你脸红红的,而且床头柜上还有俩空酒瓶子。” “你进我房间了?” 她突然两手撑桌站起来,身体微微往前倾。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女人不会是要秋后算账吧? “对啊,你让我叫你吃饭,我喊你半天没反应,担心你出事,所以就……” 我话说一半,目光忽然被一片雪白所吸引。 她这般前倾起来的动作,刚好让她胸前的睡裙向下垂落,露出里面的酥胸。 而她也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身前。 “啊!” 足以刺破耳膜的声音炸开。 “你这个色狼!” 她尖叫着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我不禁有些无语。 之前在房间里也就算了,现在她自己不小心漏出来的,这也能怪我吗? 很快,换成正常短裤短袖的安未央重新走了出来。 “你都看到了?” 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比之前的醉酒状态还要夸张。 第16章 你们每天都那个吗? 我没有一点犹豫,立刻摇头否认。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 这种时候,说真话往往只会让气氛更尴尬,所以我宁愿说假话,哪怕对方质疑我怀疑我,也总比氛围直接尬住比较好。 “你胡说八道,刚才那个角度,你怎么可能什么也没看到?” 安未央快步走近,隔着桌子想要和我理论。 但我知道,这打死不能承认,不然这才刚构筑起来的友谊小船,说翻就能翻。 “好了好了,你先消消气,吃饭吃饭!” 我指了指桌上刚给她盛的饭,她兴许也真是饿坏了,也没再说什么,坐下之后夹了一块她点名要吃的红烧肉。 红烧肉入口,她那原本充斥着羞怒的眼神立刻变得清澈。 “这是你做的?” “对啊!” 我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厨房道:“厨房都还没收拾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没说话,继续夹了第二块肉,接着又尝了尝其他的菜。 随后在我惊讶的目光下,她火速炫完了一碗饭。 “慢点吃慢点吃,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我笑着帮她又盛了一碗饭,心里成就感满满。 这对于一个做饭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夸奖,虽然没说话,但却胜过千言万语。 很快,两碗饭下肚,她偷偷瞄了我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手中的碗筷并未放下。 “还要的话我去帮你加饭。”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只见她如同小鸡啄米般点着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摇晃着脑袋。 “想吃就吃啊,你在害怕什么?” 我一把抢过她的碗,又给她加了大半碗饭过来。 她接过饭,目光警惕的望着我说:“你……你不许笑话我!” “我笑话你什么?” “我吃那么多!” “就这点饭很多吗?” 我整个无语住,首先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两三碗饭算是正常饭量,其次她家的饭碗,可能也就我的一个拳头大小,跟外面饭店的差不多,两碗才能顶得上正常大小的一碗。 “难道不多吗?” 她反问我一句,我直接被她逗笑了。 “多个锤子多,这才哪儿跟哪儿,快吃吧你!” 听我那么一说,她心里的负担似乎减轻不少,这才继续开动,桌上的那些菜也都逐渐被清空。 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没想到像她这样的极品美女认真干起饭来还是挺可爱的嘛。 “还要再加点吗?” 看她碗里的饭再次消失,我笑着问了一句,她这次果断摇头:“不要了不要了,撑了已经!” 说完,她放下碗筷,摸了摸自己那微微鼓起肚子,表现得非常满足。 “不瞒你说,我已经很久没吃那么饱了!” “因为什么呢?” 我一边收拾桌上残局,一边陪她聊天。 她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好似也在回想。 “最近工作挺忙的,经常出差不说,还需要应酬,饭店里的那些菜也就那样,难吃死了。” “这么说来,你这位大小姐过得倒是也挺辛苦的。” “可不是嘛!” 安未央非常认可的点着头,然后看向正在洗碗的我道:“话说你平时跟柳清颜在家吃完饭都喜欢做些什么?” “做爱做的事。” “爱做的事?” 她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在反应了一会儿后,小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你要死啊!能不能别一言不合就开车?” “没有啊,我实话实说!” 我还真没有骗她,因为我和柳清颜平时吃完饭,都属于饭饱思淫欲的那种,坐着坐着她就爬我身上来了,除非是我非常累的情况下才有可能直接睡觉。 “那……你和她……” 她张着嘴,犹豫半天之后,才小心翼翼的继续问道:“你们每天都那个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对于这种话基本上都是秒懂。 但我故意装傻,反问她道:“哪个呀?” “就是那个,你刚才说的。” “做爱吗?” 她没说话,而是点点头。 “差不多吧!” “不上班没那么累的话,可能一天还不止一次。” “那是几次?” 果然女人都是喜欢八卦的,尤其是在这种方面。 “怎么,你想试试吗?” 我一脸坏笑的看向她,她却紧张得立马把脸转过去。 “做梦吧你,谁想跟你试了。” “那你问那么仔细做什么?” “好奇不行吗?” “那我也挺好奇的,你和张威到底有没有那个过?” 再次提起张威,安未央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别给我提他,我现在听到他的名字就恶心。” “这么说,你们俩做过?” “才没有!” 她反应强烈,生怕被误会,立刻就向我解释道:“我连手都不让他碰,又怎么可能跟他做那种事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连我家在哪儿都不知道。” 完了还觉得不够,又继续补充道:“他这辈子别想,下辈子更别想。” 看来他们俩的关系正如我所了解到的那样,只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罢了,这么一看的话,张威也是能忍,在一起一年多连口汤都没喝到。 如今正好便宜了我,不是我骄傲,但凡能在安未央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喝汤就不提了,刚才也算是喝过了几口,吃肉是肯定能吃上的。 闲聊间,我已经洗好碗,收拾完厨房,重新回到客厅。 此刻的安未央半躺在沙发上,打开了她家那百寸级的投影。 “咚咚咚——” 忽然,房门被人敲响。 我下意识跟她对视一眼。 她起身去到门口看了一眼,随后蹑手蹑脚的走回来冲我小声道:“怎么办,张威来了!” “他怎么知道你家地址?” “我哪儿知道!” 我俩正说着,外面却传来张威的声音。 “未央,我知道你已经回来了,你先开开门,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没等我想到办法,安未央深吸口气,重新去到门口道:“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别啊未央,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都是柳清颜那个贱女人,她主动勾引我!” “但是你方向,我跟她什么也没做。” 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直接打开手机录音,心想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我不想听,你赶紧走吧!” 尽管安未央已经明确拒绝,可他还是站在门外反复强调自己和柳清颜没有关系,而且把所有错都归结到柳青颜身上,以期望换来安未央的原谅。 “真的未央,请你相信我,我从始至终爱的人是你啊!” 我看安未央似乎有些被说动,刚想开口,却见她向我走来。 “苏晨,要不你先回房间藏一下,我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第17章 不许看!那我走? 回到房间,我并没有把门全部关上,而是稍微打开了一道缝隙,可以观察到外面情况。 以我对张威的了解,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所以若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也好第一时间冲出去帮忙。 “未央,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刚进来,张威就东张西望,兴许是害怕家里面还有别人。 “那不然呢?” 安未央抱着胳膊,后退两步跟他保持了一定距离,脸色严肃的继续道:“有什么话你赶紧说,说了立刻给我滚!” “未央,虽然我不知道苏晨对你都说了什么,但请你不要相信他的话。” “这是我给你买的歉礼,你戴上一定很漂亮。” 他拿出一个盒子,看起来应该是首饰一类的,但我只能说张威实在是太不懂女人了。 倒不是说他的这个方法不行,而是要看对什么人用。 安未央可不是普通女孩子,就她的条件,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物质方面的东西,所以他想要用送礼的方式来让对方消气,这只会适得其反。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坦白从宽,先承认自己的错误,再尝试说些好听的话去获得原谅,而不是一上来就推卸责任,说什么自己清白的,若是安未央不知情也就算了,在在她已经跟我接触并且了解完事情经过的情况下,他还那么说就有些没脑子了。 “滚开!” 果不其然,当他准备将项链为安未央戴上时,安未央一把打开他的手。 “张威,我们已经分手了!” “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你如果话说完了,门在那边,赶紧走吧。” 不难听出,安未央现在是真的生气,就连我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气在客厅弥漫。 “未央,难不成你真的相信苏晨那小子的话?” 安未央没说话,客厅里也跟着安静下来。 “行!” 过了两分钟的样子,张威似乎想通了什么,重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清者自清。” “我清你妈呢清!” 房间里,我小声的叫骂一句,都tm跟柳清颜那样了,还清者自清,还要点脸吗? 随后,只见他转身去到冰箱旁,拿了罐啤酒,又顺手拿了两个杯子,分别倒了两杯端着回来。 “来吧,喝了这杯离别酒,我马上就走。” “就当作是对咱们这段关系画上个句号。” 也许是安未央想快点摆脱掉这个烦人的家伙,她竟伸手接过杯子,不情愿的与张威碰杯之后,毫不犹豫就喝了下去。 我心中暗道不妙,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生起。 “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当然!” 张威点点头,竟真的转身离去,可随着他距离门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跟着越来越紧张。 当他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此刻的安未央竟也在朝着门走来,似乎是想要等他走后把门关上。 他识趣的走了出去,但还是站在门口。 随后安未央一把将门推过去准备关上,可就在这时,她的脑袋一疼,人没站稳,险些摔倒的撞在门上。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张威这狗东西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门外的张威也听到屋内安未央的动静,急忙把手从门缝伸进来挡住。 就在他准备推门进来时,我果断从次卧跑出来,一脚踹在门上,门也狠狠的夹了他的手,让他快速收了回去,我也趁机把门关上反锁。 “草!” “是谁?” “谁在里面?” 反应过来的张威不断敲着门,但我不予理会,只是将身体已经发软的安未央抱住。 “你感觉怎么样?” “苏晨,我头好晕,你扶我去沙发上躺会儿。” “好!” 我点点头,公主抱将她抱去沙发躺下。 我发现她身体变得有些发烫。 不出意外的话,张威肯定在她喝的酒里面加了东西。 这家伙经常泡酒吧,会这种手段也并不稀奇。 “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 我起身去到厨房,前后也不过1分多钟的样子,等我回来之时,安未央的T恤已经被她向上撩起,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蕾丝花边内衣,那对大D着实让我有些难以移开目光。 “来,把蜂蜜水喝了。” 我伸手枕着她的头,想要把人抱起来一些,但我一伸手才发现,她的身体比刚才更烫了。 “苏晨,我好热!” 她半睁着眼,手不自觉的乱动想要脱衣服,但似乎又害怕被我看到,所以强忍着。 事实上,即便她把衣服全脱完也肯定还会热,因为她穿得并不多,这只是张威给她下的药起作用了而已。 “我去给你开空调!” 我顺手拿起空调遥控器,直接制冷开到最低16度。 前后不到三分钟,客厅温度就让我瑟瑟发抖,但好在安未央的体温下来了一点,但也仅有一点而已。 “苏晨,我还是热。” “要不我把你泡在水里吧。” 我突发奇想,冲到浴室去给她放水。 正常人家根本没有浴缸这种东西,一来是觉得占地方,二来是觉得不实用不易清洁,但安未央家不但有,而且还挺大,放水速度也够快。 我将她从客厅抱到浴室里面,一点点让水没过她的身体。 终于,在被水完全泡着之后,她的发烫得到缓解。 “谢……谢谢你!” 她意识清醒的向我道谢,我也稍微放下心来继续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比刚才,好一点了。” 衣服被水浸湿,里面的黑色蕾丝内衣异常明显,她羞红着脸说:“不许看!” “那我走?” “不,你就在这里陪我。” “但你要把头转过去,不许看我。” 看样子这个办法的确有用,她就连说话的语气都稳定了不少。 “行。” 我站在浴缸旁背对着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教道:“你也是傻,他让你喝你就喝,能不能长点心?” “我哪儿知道他那么厉害,酒是我家的,杯子也是我家的,全程我都盯着,他还能在我眼皮子地下把药放进去。” 安未央委屈巴巴,听得出她也有些意外。 “不过还好有你在,不然我都不敢想他会对我怎么样。” 听到她这句话,我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突然转过头去盯着她:“那你就不怕我对你怎么样吗?” 第18章 苏晨,我好冷! 本来还没怎么多想的安未央听我那么一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她躺在浴缸里看着我,眼神中充斥着警惕。 她努力表现出镇定的样子对我说道:“苏晨,你跟张威不一样的吧。” “谁说的?” 我笑着慢慢靠近浴缸,目光扫视了一眼她那被浸泡在水里的身体。 “人家都说狐朋狗友,如果不一样,你觉得我为什么能跟张威做那么久的朋友?” “这……” 她慌了! 我肉眼可见的看到她的眼神从警惕转变为恐慌。 因为我说的话太具备说服力了,以至于她都忘了,如果我真有这方面想法的话,刚才她醉酒在卧室的时候,我早就做了。 又何必等到现在呢? 不知为何,看到她害怕的样子我内心有一点小兴奋。 然后又继续威胁道:“你刚才不是想知道我可以做几次么?”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可以做几次。” 我边说边把手伸向水中,一点点朝着她的胸口摸去。 她本能的想要避让,可身处浴缸之内,加上药效发作,她浑身发软,所以根本避无可避。 “不要,苏晨你别这样!” “我不想知道了。” 她歪着脖子,不断的在抗拒我,但我并未停住动作,把手伸到了距离她胸部还有几公分的位置。 可结果她一番挣扎之下,好巧不巧,反倒是主动把胸贴到了我的手上。 很软!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可那种冰凉中带着一丝滚烫的特殊感觉,让我意犹未尽。 “苏晨你放过我吧,我不问你了。” 我没搭理她,而是深吸口气,想着要不要占点便宜,再摸一把。 “呜呜~~~” 可就在这时,她竟然哭了! 没错,她头歪向一侧,我仔细一看,竟然还流眼泪了。 这让我瞬间愧疚感上头,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那么不禁逗,直接就哭了? 于是我赶紧把手收回去,蹲在浴缸旁边安慰她:“好了好了,逗你玩呢,别哭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她斜着眼看了我一下,试探性问道:“真的?” “那不然假的?” 我抬起手来装作又要碰她的样子,吓得她赶紧闭上眼叫。 “啊,不要!” 过了十几秒钟的样子,似乎是察觉到我并没有碰她,她这才慢慢睁眼,但这时候的我已经起身去到了门口位置站着,背靠门框。 “我去阳台抽支烟,有事你再叫我。” 跟她对视一眼,我便径直去到了阳台。 刚抽两口,恰好看到了楼下气急败坏的张威走出去。 他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 也许是柳清颜,又也许是想找人弄我,我对他可太了解了,他这种人就是这样。 虽然刚才我没有露面,也没发出什么声音,但他应该也猜到了是我关的门,还给他手狠狠用门夹了一下。 我正想着,眼中两条字幕先后显现。 张威跟柳清颜通电话的概率:0% 张威跟危险人员通电话的概率:100% 好家伙,果然被我猜中了。 这狗东西竟然真的想找人弄我。 不得不说,这个超能力是真的方便,我轻轻摸了摸手上的金戒指,旋即又开始继续推断张威的计划。 张威是不是准备找人弄我? 张威找人弄你的概率为:100% 具体时间呢? 明天还是哪一天? 我准备将未来七天都想一遍。 可我才刚想明天,就有了结果。 张威找人弄你的时间是明天的概率为:100% 那他们是准备在安未央家门口堵我吗? 在安未央家门口堵你的概率为:50% 概率只有一半,也就是说,那些人可能会有所忌惮。 我仔细想想也对,安未央家这可是高档小区,周围的治安管理做得很不错,如果他们敢动手的话,相信不出两分钟就会巡逻的安保人员甚至是附近执勤民警来了。 如此一来便只能考虑考虑其他地方。 很快一支烟抽完,张威也开着他那台七系宝马离去,我思考了所有明天要去的地方。 突然灵光一闪,公司! 因为只给老板请了一天假的缘故,所以我明天肯定得去公司一趟。 即便我已经有了辞职的打算,但做事有始有终,去把工作交接一下还是要有的。 难不成张威是想在公司附近动手? 张威想在公司附近动手的概率为:100% 虽然说我也可以继续给老板请假,但俗话说得好,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都得去。 看来我明天去公司还得小心一些。 但为了我的安全起见,我得做点准备才行。 于是我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十点多,也不知道乾老睡了没。 在我的理解中,以乾老的身份,还有古玩这一行的特殊性,应该认识了各行各业的人,所以请他老人家帮忙应该没问题。 我试着给乾老发了个vx。 【我:乾老,您睡了吗?】 约莫过了半分钟的样子,乾老就回了我。 【乾老:还没呢,有什么事吗?】 【我:是这样的,我碰到一点麻烦,您看您认不认识阳城的地下大佬?能否帮我牵线搭桥一下。】 听到我要找地下人员,乾老立刻就紧张起来。 【乾老:怎么了,到底碰到什么事了,说来给我听听。】 我简单将有人要在公司附近堵我的事情说了一遍,但并没有说明具体原因,乾老也是霸气,让我把公司地址给他之后,就表示这事儿包在他身上,让我明天放心去公司,到时候自会有人联系我。 我感激的向对方用语音消息道谢后,这才返回浴室。 可我一进去就看到安未央在水中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 我两步上前,略微摸了摸她的胳膊,发现体温对比刚才降低了不少,甚至比正常体温还要低一些。 “冷……苏晨,我好冷!”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又将她从水中抱了出来。 我本想丢到沙发上,但沙发上什么也没有,索性给她丢到了卧室里面去。 为了她的体温能够快速恢复,我也顾不了其他,直接给她的短袖T恤和下身的灰白色休闲短裤脱掉。 此刻的她只穿着一套黑色蕾丝内衣,我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第19章 苏先生叫我小龙就好 “内衣给不给你脱?” 我难以决定,索性直接问她。 安未央颤抖着身子,伸手去拉被子,我以为她不脱,赶忙给她拉盖上。 但当我想出去给她弄杯热水喝的时候,她却拉住了我的衣角。 “帮……帮我脱一下……” 我瞬间秒懂她的意思,她这是想用被子盖住,免得脱掉内衣之后被我看见。 索性我把手伸进被子,但这样的话难免不会摸到她。 也许在她看来,摸到比直接看到要更能容易接受一些。 我的手在被子里稍一摸索,顺着她的腋下绕到后面,单一只手就轻松帮她把内衣扣子解开。 好笑的是,在扣子解开瞬间,她无比惊讶的看着我,好似在问我怎么解那么快!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我以前跟柳清颜的辉煌战绩了,所以单手解扣手拿把掐。 我试着帮她把内衣脱下来,尽管我一再小心,可还是不小心碰到了峰顶,让她身体如同触电一般猛的颤抖一下。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没说话,只是羞红着把脸转向一侧。 我把还在滴水的内衣拿出来丢在一旁,接着开始帮她脱掉内裤。 这个难度就小了许多,我两手一左一右,抓着裤子非常轻松的就给她扒拉下来。 “好了,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接杯热水。” “嗯……” 她细弱蚊蝇的应了一声,随后便目送我离开房间。 从她的房间出来,我长长的出了口气。 说实话我也是蛮紧张的,毕竟安未央可是个极品大美女,换别人的话估计早就趁机生米煮熟饭了,哪儿像我这么能忍。 不是我傻,一顿饱喝顿顿饱的区别我还是能理解的。 我这么做的原因其实也是为了以后的性福生活着想。 也许今天我能趁着她这种特殊情况爽一次,但事后肯定会遭到她的厌恶,甚至是告我强奸,最后进去吃牢饭。 但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一来可以换取她的好感,二来也能够为以后在一起提前做铺垫,等到真在一起之后,还愁做不了这种事情吗? 很快我又端着杯热水回到她的房间。 为了方便她喝水,我特地找了根吸管。 当她看到我还拿了吸管时,眼珠子明显一愣。 “这样你可以方便一点。” 我解释的同时,吸管已经放到了她的嘴边,她略微歪歪头就能喝到水,亲身体会到这跟吸管的便利之处后,她看向我的眼神中有了些许变化。 “谢谢你。” 半杯热水下肚,她用虚弱的声音向我道谢,我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贴在额头的发丝之后摇摇头。 “客气,你让我住你家,帮你做点事是应该的。”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就这么睡吧。” 我站起身子向她解释道:“我明天还得早起去公司,也得去休息了。” “晚安!” “晚安!” 我俩互道晚安后,我便出去把门带关上。 回到房间躺下,我习惯性拿出手机睡前想要刷一刷dy短视频,但刚打开就发现vx有人申请添加好友。 打开一看,对方的昵称叫兴源典当行,头像上还写着租赁寄售抵押等字样,我本想不理会,但当我看到对方的备注后,必须理会! 【你好,乾老让联系你。】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乾老帮我找的人了。 加上对方的头像,这简直是毋庸置疑。 我立刻通过好友申请。 【兴源典当行:你好!请问是苏晨先生吗?】 【我:对的,请问您怎么称呼?】 对方毕竟是道上的人员,所以我心里面还是挺尊敬的。 【兴源典当行:苏先生叫我小龙就好。】 【我:好的龙哥,具体的情况乾老应该都给您说过了吧。】 对方看到我叫他龙哥,立马就慌了,赶忙帮我纠正道:“别别别,苏先生您还是叫我小龙吧。” 我犹豫了一下,估摸着是因为乾老的缘故,所以我也没磨叽,便回了个好,顺手给他备注也改了。 随后我俩简单沟通了一下,小龙表示他已经安排好人,明天我正常去上班就好,到时候自会有人暗中保护我。 我口头感谢之后,又赶紧给对方转了8888过去,备注是请他喝点茶水,等事情结束之后另有酬谢。 没办法,请人办事就是如此,尤其是这种道上的人员,你更得实在一点,这样才能博得对方的好感,不然抠抠搜搜,即便有乾老这层关系,人家哪怕帮你办事也不会尽心尽力。 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小龙直接退还。 我以为是对方嫌少,又多按了一个8,一共88888,虽然有点肉疼,但比起我的安全来说,这点钱并不算什么。 毕竟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但小命没了可就没了。 结果小龙又给我退了回来。 【小龙:苏先生您太客气了,您不用给我转钱,既然是乾老交代的事情,我肯定会帮忙办好。】 【小龙:回头啥时候有空了,咱倒是可以简单吃个饭认识认识。】 【我:行,那等事成之后,再专门请你吃个饭。】 随后我跟他又简单客套了几句,便躺在床上刷dy。 可刚刷没几个视频,便被系统推送了柳清颜的直播。 没错,我的前女友,柳清颜是个女主播。 由于她受到室友的影响,所以早在大学时期就接触到了直播行业,如今毕业之后更是直接签约传媒公司做专职主播。 她们这一行就是时间比较自由,不管几点播,只需要每天播够相应的时长就行,低档位时长每天也就三四个小时,其他的就纯看个人心情。 我并没有点进直播间,看着她坐电脑面前唱歌的样子,我不禁摇摇头,就好似对我们曾经的过往道别一般。 在直播间外面停留了大概十几秒钟的样子,我便继续往下刷,我只能说大数据太恐怖。 以往我很少能刷到有关古玩方面的内容,可今天我去了一趟古玩街回来,现在我接连刷了不少短视频,全都跟古玩有关。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咱们有请今天的下一位藏友。” 忽然,系统又开始给我推送直播间,直播间里的主播正激情四溢的说着话,而他我却也听说过,算是dy古玩分类的直播一哥,近段时间还是挺火的。 而他正在连线粉丝鉴宝,为了更加了解我这项能看到成功率的超能力的用途,所以我决定看一看,顺带测试一下隔着手机屏幕能否鉴别古玩真伪。 然而粉丝刚连上,镜头打开瞬间,一双美腿就出现在画面中。 第20章 风水轮流转,安未央归我了! “您好全哥!” “我有个东西想请您给看一下!” 粉丝没有露脸,但她的声音很好听,不难想象应该是个美女。 主要是那出现在画面中的腿白皙且长,让直播间包括主播在内的人全都瞪大眼睛细细欣赏。 就连我也不例外,脑海中更是冒出了安未央与其对比,我只能说,这位女粉丝还是差点意思。 “抱歉全哥,我没想到那么快就轮到我,所以东西还没拿出来,在楼上呢。” 这位女粉丝既激动又紧张,镜头晃来晃去,都看不到她的腿了。 “姑娘你别急,你慢慢拿,我和直播间的粉丝们等你,就是你的这个镜头可不可以别晃,刚才拍什么就好好拍。” 言外之意,让对方把腿放回来。 “好的全哥。” 霎时间,整个屏幕的弹幕全都是好白!开门! 但不知道对方是故意还是真的,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出来。 这让直播间有一部分不好这口的人有些等不及了,纷纷扣弹幕催她能不能快点。 叫做全哥的主播也在这些弹幕的带动下象征性的跟着询问对方:“姑娘,你能不能找到,不行我们先换下一位粉丝,等你找到了再连线好吗?” 之所以叫象征性,是因为他在做节目效果,所以得表现出比较好这一口。 “对不起全哥,让您久等了,我找到了。” 巧的是,女粉丝找到了要鉴别的宝贝,急忙做出回应。 全哥也非常会说,立刻强调道:“不不不姑娘,我等倒是无所谓,主要是直播间的大伙儿!” 果然,不管做哪一行,都需要有情商才行,像他这么说,谁也不得罪。 可也就在这时,对方将几枚古币拿了出来。 我以为是什么好宝贝,可结果就几枚古钱币,使得我兴趣瞬间大减,甚至都想关了直播间。 “姑娘你这东西哪儿来的?” “祖上传下来的。” “家里以前干嘛的?” “听我奶奶说是大户人家,应该就是所谓的地主吧。” 听到地主两个字,我关直播间的手又慢慢挪开,以前是地主,那对方拿出来的古钱币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来,挨个拿起来给我看看。” 在全哥的指示下,女粉丝逐一拿起古钱币在镜头面前展示。 两三分钟后,全哥似乎已经做出了判断。 “我就这么说吧姑娘,你手里的这几个古钱币,只有一个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真的吗全哥,那值多少钱?” 只见全哥拿起计算器。 “归零!归零!” 点动几下后播报出具体数值。 “等于,一万五千!” 我没有再去听直播间的声音,而是一门心思的集中注意力,盯着那几个古钱币。 这几个古钱币价值一万五千元的概率是多少? 第一个:0%! 第二个:0%! 第三个:98%! 第四个:0%! 果不其然,结果跟这个叫听全的主播鉴定出来的一样,说明对方还是有点东西的。 同时我也实验成功,即便是在网络上,我也依旧能够使用这项超能力。 但还没等我多高兴,脑袋却有些昏沉。 我不禁在想,难不成是多次使用超能力之后的后遗症? 为了证实心中想法,我又继续思考。 安未央成为我的女朋友的概率是:65%! 结果刚一出现,方才的那种痛感再次袭来。 看来我每天能使用超能力的次数是有限的,在达到一定次数之后,脑袋就会开始疼痛。 在了解到这一点后,我决定等恢复一晚,明天再好好统计一下,每天具体能使用多少次。 回到刚才的结果。 65%的概率已经超过我的预期。 而且经过刚才那一系列的事情,占了她便宜都还能保持这个成功率,足以见得她并不反感我。 只要继续跟她接触,成为我女朋友是早晚的事情。 “张威啊张威,你就后悔去吧!” “都有安未央这种极品白富美了了还和柳清颜勾勾搭搭,如今风水轮流转,安未央归我了!” 想着想着,不知道是使用超能力的后遗症还是我太累,居然就这么睡着。 梦里,我坐上了一趟公交车,发现柳清颜也在,但我俩好像并不认识,在经过好几站后,她先下了车,至于我,则是一直坐到了终点站,下车瞬间,我也随之醒来。 “好奇怪的梦。” 抓了抓头发,我看了一眼时间,6:50。 这对于8点就需要上班的我来说,时间还算富裕。 起床洗漱一番,刚好7点。 热了两杯牛奶,煎了两个荷包蛋,又从冰箱里拿了几片吐司,简简单单的一顿早餐搞定。 我尝试去叫安未央,但刚打开房门发现她睡得正香,索性没有叫她,但因为太热伸出被子两条大长腿却令我大饱眼福。 回到客厅吃完早餐,给她留了张字条后就出门上班。 因为知道张威找人要弄我,所以从安未央家里面出来后我内心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对方不讲武德,半道就冲出来弄我。 于是提心吊胆的叫了个网约车,花了我足足十五块钱,这在之前是不可能的,毕竟为了省钱,我都是坐公交地铁出勤。 “各位,这个项目的进度落后了,我希望大家今天辛苦一点,依旧留下来加个班。” 刚进公司,就听到老板在那里吧啦吧啦。 我们公司是个小公司,两名设计师,一个前台接待,三个业务员,工厂制作安装人员十五人,包括老板波哥在内,一共才22人,而我就是苦逼的两位设计师之一。 “苏晨,你来得正好,抓紧把你那个图出一下,客户中午就要。” “波哥,我正好有个事儿也想跟你说一下。” 看到我脸色比较难看,老板单独把我叫到了他办公室。 “啥事儿?说完快回去出效果图。” 我看着他不紧不慢的烧水泡茶,心想还是当老板好啊,天天坐着指点江山就行了,以后有钱了,我也要自己当老板,让别人给我跑腿做事儿。 “我想辞职。” 出了这档子事儿,我也根本无心工作,满脑子都是张威那王八犊子和柳清颜那个贱人。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想到要辞职?” 第21章 真相 “我私人发生了一些事,不过你放心,走之前我会交接完手里的这个项目。” 波哥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盯着功夫茶盘看了一会儿,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才是开口道:“人各有志,你想辞职我不拦着你,不过公司最近挺忙的,而且就你和小夏两个设计师,你交接给他,他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 “这样吧,你把手头的项目做完再走。” “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一想到要面对那麻烦事儿一堆的甲方,我就脑瓜子疼。 一个店铺门头设计,前后给他出了不下十版方案,可他每次都摸着下巴那一撮胡子摇头,说还是差点意思,或者有确定好的方案,第二天又告诉自己说得换。 若非听说对方后续很有可能会给公司带来大单,我都懒得搭理他。 回到工位打开电脑。 熟悉的ps软件,在我一番操作之下,不一会儿三版全新的平面效果图崭新出厂。 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我不禁在想,这回甲方总该能选出满意的吧。 第一版效果图:客户选择概率0%! 第二版效果图:客户选择概率0%! 第三版效果图:客户选择概率0%! …… 不是,你几个意思? 看到效果图上出现的概率,我直接懵了。 也就是说,这三版方案还是不能让甲方满意? 就在这时,另一个设计师小夏却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道:“苏晨,你何苦自己设计呢,直接网上找模版套不就好了,一次性套他十几个给甲方选,总有一款他喜欢,多省事儿!” 道理我都懂,但这办法我试过了,对方根本不买账。 但他的话也提醒了我,之前需要一个个效果图做出来给对方看了才能知道满不满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可以直接看到成功率,眼睛扫一遍网上的模版不就行了? 说干就干,我一边想着甲方喜欢哪种风格的门头装修一边浏览网上那数不胜数的门头设计方案。 然而还是清一色的0%! 真是666啊! 这甲方怕不是挑剔到天上去了。 半个小时,我看了差不多三百种门头装修方案,居然没有一个能用的。 老子不伺候了。 就最开始出的那三版,他爱要不要。 几乎同一时间,甲方到公司了,被波哥领着来到我的工位。 “苏晨,把效果图给方总看一看。” “噢好的。” 我将三张效果图做成一张打开,好让他有一个对比。 至于结果也不出我所料,对方拍了个照似乎是发给谁,没两分钟便依旧摇头说不行。 “李总,贵公司的设计水平堪忧啊,这都几天了,连个像样的效果图都没有。” 波哥尴尬的看了看我,我耸耸肩一脸无奈,前后出了多少图他是清楚的,所以怪不到我头上,只能说这甲方太作妖了。 “方总,这些效果图我觉得跟你装修的那家门店挺搭的呀,而且也按照你说的整体以蓝色调为主,字体简单明了,怎么就不行呢?” “不行就是不行,说难听点,我也是给别人打工的,老板不同意我能怎么办?” 我顿时就笑了,既然都是打工人,那你tm何苦为难我呢? 这时波哥又开口了。 “方总,要不让这家店的老板亲自到公司来,我让咱们的设计师当着他的面弄,哪儿不合适哪儿要改,全都按照他说的来。” “那我问问张总。” 看到对方走到一旁去打电话,我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貌似看到张威朋友圈发了一条什么新店装修中,敬请期待的文案,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配图跟我设计的这家店有些相似啊! 我赶紧打开vx翻找。 还真是! 不能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不过并非我出的效果图,并且日期在一周之前,那时候这位方总都还没来公司下单。 也就是说,这家店的设计其实早在一周之前就有人做了? 提前设计的概率:100%! 我看到这种概率,脑海中又冒出了一个大胆想法。 张威是不是故意搞我的? 张威故意的概率:100%! 再结合方才看网上那些模版,甲方通过率全都为0,我一切都懂了。 对方这是打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我设计的门头方案啊! 忽然,我又联想到那晚发生的事情。 难道那天张威知道我在公司加班,所以才放心大胆的去找柳清颜? 张威知道加班的概率:100%! 好好好! 好得很! 张威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儿们儿啊! 竟然给我做局? 兜里有两个钱就为所欲为了是吧,还故意整我加班,自己跑去偷老子家? 等着吧,安未央你休想得到。 一想到安未央的绝美颜值和身材,我还是挺激动的。 以前的我的确不敢想,毕竟对方太优秀了,但是现在嘛,只要合理运用这项能看到成功率的能力,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 飞黄腾达的概率:100%! 我又笑了,既然如此,那这一单不做也罢,我甚至还觉得一身轻松。 “不行,张总说他没空,说让你们的设计师再多出点效果图给他看。” 妈的,这是又想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敢问方总,你口中的张总是不是叫张威?” “你怎么知道?” “我跟他认识,要不你接通他电话,让我来和他说呢。” “张总没时间,等你做好新的效果图再找他吧。” 听到我要直接联系张威,方总就像是变了个人,语气都陌生了不少。 波哥也看出了我处在爆发的边缘,急忙冲一旁的小夏道:“小夏,你停一下手里的图,先给方总把这个门头设计了。” “不用了波哥,这单生意咱们做不成的,不用浪费表情了。” 波哥一脸疑惑,不解地看着我,还以为我因甲方多次要求重做而发火。 我急忙解释道:“张威是我一个朋友,故意在整我,而且他的店面门头早在一周之前就找人设计好了,我说的对吧方总!” 方总表情怪异,显然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些,毕竟门头设计好了,但一直没让人开工,所以我根本不可能知道才对。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反正你抓紧出效果图吧,好了直接发我vx,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对方慌慌张张的转身离开,波哥假意送出了门,然后急忙来到我的工位前。 “苏晨,你说这单做不成是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 我简单提了一嘴和张威私下发生了一些事情,更详细的则是没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女人出轨这种事并不光彩。 而波哥也是明事理的人,当即大手一挥直接开口道:“那还给他做个球的效果图,不做了,就算他再来也不做了,浪费时间!” 不得不说,波哥虽然有时候会压榨员工加班,但对外真碰到事儿的时候,他都是向着我们的。 “波哥,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辞职了?” “这个嘛……” 看到他犹豫的样子,我知道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马上要出去见个客户,你先跟我去一趟,回来咱们再聊这件事。” “好吧。” 第22章 安总? 就这样,我跟波哥乘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上了他那辆刚提不久的本田歌诗图,听说全款三十多万。 坐在副驾驶,我忍不住感慨,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一辆自己的车。 “苏晨啊,你辞职是因为对工资不满意吗?” 讲道理,我刚来公司那会儿,实习期3000一个月,转正之后4500,工作刚满一年,如今更涨到了6000一个月,对于我这种资历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我摇摇头道:“不是,是因为个人原因。” “具体什么个人原因我也就不问了,但我想说的是,我觉得你做事很认真,很踏实,如果你不辞职的话,明年我保证你能提一辆十万左右的车。” 他一边开车一边给我画饼。 如果是之前的我兴许会上钩,但现在,很抱歉,我有能力单干,为什么还要期待这不知何时才能兑现的大饼? 见我半天没说话,波哥以为我在犹豫,又赶忙乘胜追击道:“咱们接下来要去见的是个大客户,若是这单能够谈成,年底分红至少也是你半年工资!” 半年工资那不就36000? 这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 关键是我能拿到吗? 拿到年底分红概率:10%! 好吧也不完全是空谈,还是有一定希望的。 “如果你担任这一单的设计工作,等完工之后我直接给你公司5%的股份,让你以后都有分红。” 拿到公司股份概率:1%! 能当老板的人果然都有两把刷子,这饼一个接一个,我都快吃撑了。 正当波哥准备对我继续输出之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安未央打来的电话。 “喂?” “苏晨你在哪儿呢?” “我在陪老板去见客户的路上。” “行,正好我也要先去一趟公司处理点事情,等晚点你忙完了再联系我。” “ok!” 挂断电话,波哥意味深长的冲我笑了笑。 “怎么,女朋友?” “还不是。” “这么说,你是准备追人家咯?” 对此,我笑而不语。 波哥也是过来人,立马心领神会的不再追问。 当车子停下之时,我人傻了。 因为波哥带我来的地方,是阳城首屈一指的装饰公司之一,喜安家装饰有限公司。 其他公司的写字楼都是成百上千家公司挤在一栋楼里,而眼前的整栋楼都是人家的。 “待会儿上去之后你尽量少说话。” 我也是后来才明白,波哥这是带我来见世面了。 但我很好奇,像这种大型的装饰公司通常都有自己的设计部,更有合作已久的物料加工厂。 即便是要找新合作方也应该优先选择业界内大型的广告公司,而非波哥这种初创不久的小公司才对。 思绪间,我跟着波哥进入一楼大厅,他轻车熟路的找到美女前台。 “美女,上次约了你们安总今天商谈业务,麻烦你帮我说一声。” 什么总? 我眉眼一挑,该不会那么巧吧? 安未央也姓安,家里也是开公司的,关键她刚才说了要先去公司处理点事情。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而已,毕竟我对安未央的了解并不多。 我打开她的朋友圈,想要找到一些线索,但很可惜,她的朋友圈只能看到最近三天,而且能看到的内容里面也完全没有和工作相关的内容。 “抱歉李总,让您久等了。” “安总说他马上叫人下来接您!” “好好好,麻烦了美女。” 波哥点头回应着,但是却依旧站在前台旁边,用极小的声音问道:“美女,要不你给我个联系方式,下次我再来的话,就好直接打电话找你问问安总他在不在了。” “这......” 对方有些犹豫,但波哥又神秘一笑,大方承诺道:“放心,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到时候请你吃饭。” “那好吧。” 这女的或许也是想占便宜,心动的跟波哥互加了vx好友。 而波哥是什么心思我却一清二楚,看似为了业务,实际上只是为了获得对方的联系方式,之后把人约出去而已。 他的这种操作我早已屡见不鲜,甚至在好几次团建结束的时候,他还跟别人单独离开,第二天一早来上班的时候整个一容光焕发,不用想都知道是去酒店开房了。 “李总是吧,我是安总的助理,您可以叫我小王。” “安总让我来接您,请跟我来。”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职业ol装扮走过来,看得波哥眼神一挑,似乎又发现了新的猎物一般兴奋。 我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一起离开。 电梯直达12楼,王助理带着我和波哥来到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外面。 “咚咚——” “安总,李总到了!” “进来吧。” 听到声音,王助理这才开门带着我们进去。 办公室挺大,目测有个四五十平的样子,三张沙发围着一张茶几,房间各处还摆放了一些物件,我用超能力简单看了一下,都只是普通的工艺装饰品而已。 而在不远处,从一张电脑桌后面探出个脑袋。 是个男人! 看来是我想多了,并非是安未央。 果然世界上没有那么巧和的事情。 “不好意思李总,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下,我这有点事情,马上就好。” “没事没事,安总你先忙。” 波哥笑着回应的同时,王助理将我们请坐下,随后便去为我们泡茶。 我目光扫视着,在安总电脑桌后面的墙壁上,一幅字帖横向铺开,精益求精! 直觉告诉我,这安总应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李总,请喝茶。” “谢谢!” 我跟波哥异口同声,忙伸手去接。 而王助理也没离开,就这么又走回了电脑桌后面,站在安总身旁。 看着她的背影,让我再度联想到了安未央昨日的模样。 说实话,忍得我是真难受。 这就好比一个吃货,为了减肥面对美食只能看不能吃。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王助理才刚回到安总身旁,忙碌的安总果断伸手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摸了一把。 也许是觉得不会被看到,安总摸得很随意,甚至是顺着大腿,伸向了裙子里面。 第23章 安总,这个价格恐怕搞不成! 安总的这般行为我是看得真真切切。 但波哥是背对安总坐着,所以他并没有看到。 没想到我竟然也能看到办公室恋情现场版! 当然了,两人是不是恋情还不好说,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毕竟我看这位安总的年纪也挺大了,甚至比波哥还要大。 大概摸了有十几秒钟的样子,我看到王助理的身体似乎有些戏颤抖,她尽可能保持上半身不动,但桌子下方,双腿却越发夹紧,不断扭捏。 最后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能把头转向另一边,不然再看下去,我心里的欲望又要被勾起。 又继续耐心等待了几分钟的样子。 安总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绕过电脑桌,朝着我们走来,但中途顺手扯了两张纸巾擦手,我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摸王助理的那一只手么。 好家伙,看样子这摸得还不浅啊! “不好意思李总,让你久等了。” “没有没有,正好品鉴一下安总的茶水。” 波哥的公司虽然才开起来不久,但他谈业务应酬的能力却是一流,典型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都是别人送我的,味道一般,没什么好品鉴的。” “回头等我找人订的极品大红袍到了,再叫你来好好品尝。” 客套话说完,安总瞥了我一眼,随后才对波哥继续道:“李总,咱们这个项目的楼体亮化方案报价你这边可弄好了?” “当然!” 波哥边说边从他的皮包里面拿出一份报价单。 这东西我有些印象,好像是前两天波哥发给我的一个叫做安源国际的文件做的。 虽然只是楼体亮化工程外加一些小物料,但我们的报价却达到了30万! 这是我进入公司一来,报价最高的一单。 “你这个价格还行,但李总你也知道,这个项目盯着的人挺多,我们也找了不止你一家广告公司报价。” “是是是,安总你放心,我们的价格一定是阳城整个广告行业里面最便宜的。” 为了促成这一单,波哥随后又神秘兮兮的对安总说道:“如果这个项目能交给我们公司来做的话,我给您返2万怎么样?” 我在旁边听着,同时也用超能力帮波哥查看成功率。 返利2万给安总,能拿到这个项目的概率为:40% 得,2万块钱人家还嫌少! 于是我尝试加价。 返利4万给安总,能拿到这个项目的概率为:80% 返利5万给安总,能拿到这个项目的概率为:100% 黑!实在是太黑了! 整个项目报价30万,对方光要返利就想要5万,那这一单即便是能做,到最后又能赚几个钱? 我心中想着,想要提醒波哥,但波哥似乎也早有预料,再次开口道:“安总,你也知道,现在的人工太贵了,尤其是高空作业,这一单我光是人工可能就要十来万呐!” “再减去材料和其他一些杂费,我真没什么利润。”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套路,这是波哥惯用的话术。 安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直接把报价单往桌上一放,对王助理勾了勾手指,对方立刻将一份报价单拿了过来。 “李总你看看这个。” 波哥拿着报价单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我跟着把头凑过去,只见最终报价的位置,对方25万,比我们还便宜。 “不瞒李总说,对方答应再给我返利5万,所以你这让我很难办呐。” 这个价格,谁做谁就是煞笔! 虽说不会亏本,但最终也就只能赚个万儿八千的辛苦钱,可花费到里面的时间成本可就多了。 这不禁让我怀疑,这家广告公司真有那么傻吗? 于是我又利用超能力开始推测这份报价的真假。 这份报价单是真的概率为:0%! 看到这个结果我顿时就笑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安总故意弄了一份假的报价单出来,目的就是为了压我们的价格。 我不动声色的继续筛查。 除开波哥,其他公司给安总的最低报价是30万的概率为:0%! 除开波哥,其他公司给安总的最低报价是40万的概率为:20%! 除开波哥,其他公司给安总的最低报价是50万的概率为:60%! 事实证明,我们公司出价是最低的一个。 我就说嘛,生意人哪儿有不赚钱的,而且人家比波哥报得还高,相比较之下波哥的价格就正常了不少,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而且波哥的价格甚至还有可能往上浮动。 我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不顾波哥之前的提醒让我尽量别说话,然后开口道:“不好意思安总,抱歉波哥,这份报价单我当时有两项忘记加了。” “如果加上去的话,应该是36万8的样子。” 安总脸色变化,看向我的眼神中有些不悦,而波哥也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着我,似乎是在质问我,不是让我别说话吗。 但我不断给波哥递眼神,同时轻轻用鞋碰了碰他,他虽然不理解,但也立刻会意,装作生气的对我批评道;“你到底怎么搞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抱歉波哥,当时连续加班一天一夜没休息,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就弄错了……” 一旁的安总听到我加班一天一夜还在工作,那不悦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几分,甚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波哥,好似在说还是你狠呐。 然后波哥也趁机把那份报价单拿回来对安总不好意思的道:“抱歉安总,报价单搞错了,不是30万,是36万8才对!” 安总没急着说话,而是憋着沉思了一会儿。 “这样吧李总,我也不让你太吃亏,总价32万,那4.8万就当给我返利了,你看如何?” 波哥听了之后明显一愣,但他并没有急着答应,而是在想到底有哪儿忘记加了,他明明看过报价单,里面的费用项目清清楚楚,没有遗漏之处才对。 而且我做事向来认真,不可能出现这种错误。 “李总,如果行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看到波哥半天不说话,安总还以为他在犹豫,所以立刻又拿出自己的态度来。 我趁机朝波哥摇摇头,示意他先不要答应。 “安总,这个价格恐怕搞不成!” “如果可以的话,就按照我刚才给你返利2万来,在36万8的基础上减去2万,34万8,您看如何?” 不难听出,波哥是真怕我把价格搞错,到时候弄亏本。 “哎呀李总,咱们也别说那么多了,33万!你就当多给我返1万,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公司项目多的是,这次看看你们的质量,下次依旧可以找你们。” 给对方少3.8万,这个价格在我推测的结果中算是比较理想的,索性我对波哥点头,波哥选择相信我,这才点头答应下来。 “那行吧,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多多合作!” “好!” 看到两人握手成交,王助理去整理合同,我的内心颇有成就感。 因为我利用能看到成功率的超能力,成功帮波哥提价还拿下这一单,这放到以前我都不敢想。 按照波哥的性子,大概率会和安总一番拉扯,最终在25-28万这个趋间成交,但经我那么一插手,直接暴涨五六万! 然而就在签合同的时候,有人来到办公室。 “安总,安经理到公司了,让您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好,我马上就去。” 安总应了声签完合同就走,而波哥也没多做停留,立马带着我离开。 等电梯时,我没忍住问了一嘴道:“波哥,这公司怎么那么多安总?” “家族企业,正常!” “而且我还听说,有个安总是个大美女!” 我心中一动,该不会是安未央吧? 第24章 就你叫苏晨? 尽管我不断追问波哥关于这位美女安总的信息,但波哥似乎也情报有限,只知道对方是个美女,而且是这家公司老总的女儿,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没能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情报有些失望,但很快我便反应过来。 我有超能力啊! 直接用超能力推测不就完了? 安未央在这家公司上班的概率是多少? 安未央在这家公司上班的概率为:100%! 真的是她? 那安未央是安总的概率呢? 安未央是安总的概率为:100% 为了更加严谨一些,我继续确认。 安未央是喜安家装饰公司老总的女儿概率是多少? 安未央是喜安家装饰公司老总的女儿的概率为:100% 真相了,安未央的身份竟然是这个! 说实话我内心其实还是蛮震惊的。 不过我并不准备跟对方摊牌,有些事情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开,那样只会徒增尴尬。 回到车里,波哥这才一脸认真的盯着我道:“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两项忘记加上去了,我怎么想不出来呢?” “你当然想不出来,因为是我瞎编的。” “啊?” 波哥先是惊讶一番,随后恍然大悟的用拳头锤了我胳膊一下。 “行啊你小子,连我都被骗了。” “我还在想什么玩意儿能值6万8呢” “这么说来,提升的价格全是利润?” “对!” 我用力点着头,波哥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直接承诺道:“你今天立了大功,成交价33万,多出来的那3万全是你的,怎么样?” “谢谢波哥!” 波哥就是这样,压榨归压榨,但对你好的时候是一点也不含糊。 回去路上,波哥直接打电话定了饭店,准备今晚带大家出去吃饭,好好的庆祝一下。 因为我听他说,安总手里还有好几个项目,如今这一单成了,后续把他约出来吃吃饭,稍微再送送礼,打好关系,想要拿下其他单并不难。 往简单了说,我帮他搞定了最难的一步,开头! 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波哥直接带我在公司楼下的快餐店简单凑合一顿。 但很快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总感觉有人盯着我看,可当我看向四周时,却又什么发现也没有。 这不禁让我想到了张威找人弄我的事情。 明明昨天已经推测出对方今天要弄我,可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也没发生,这很难不让人紧张。 于是我使用超能力查看。 张威找来弄我的人,已经在我附近盯上我的概率为:100%! 果然,刚才的感觉是对的。 人群中有人在暗中盯着我。 为了不把波哥牵连进来,我吃完饭后给波哥找了个借口买东西,单独离开。 然而就在我离开快餐店之后,我透过写字楼的玻璃,看到有几个人在我身后五六米的位置尾随我,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就是张威找的人了。 我赶紧找到小龙的vx给他发了一个过去,问保护我的人到位没有,那些人要动手了。 然而小龙只是简简单单回了我一个ok的表情包。 为了保险起见,我再次动用超能力。 我会被人保护的概率是多少? 你被人保护的概率为:100%! 这下我有底气了。 手机录音打开,脚下步子一转,主动走到人少的地方,而后面这几人也按捺不住性子,直接就冲上前来将我围住。 “就你叫苏晨?” “有事吗?” 我故作紧张的看着对方。 对方一共四个人,三个黄毛,一个白毛,手背上各种花纹,脖子上也都挂着几条假的金链子,从气势上倒是挺唬人。 “有人找到我们,想请我们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给你脸你就接着!你最好别不识抬举!” 听完,我索性也懒得再装,直接对几人问道:“张威呢?他人在哪儿?” “噢,看来你也不傻嘛,都已经知道了。” “既如此,我们也不跟你磨叽,乖乖挨我们一顿揍,再跪下配合我们录个视频,就放你离开,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怎样?” 没等我开口,又有一道声音接踵而至。 四人循声看去,几名身强体壮的汉子正光着膀子走来。 胳膊上的肌肉都赶上我大腿粗了,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不是眼前的四人能比较的。 应该是小龙安排的人。 我心想稳了。 “怎么,你们是想管这小子的事情吗?” 尽管不敌小龙安排的人,但这几人并未退却,语气依旧嚣张。 “看你们应该也是道上的,应该知道文哥吧?” “那又如何?” 来人也不惧怕,走近后纷纷抱着胳膊,一副你随便说的模样。 “这小子得罪了文哥的朋友,我们按文哥的意思来弄他,你们若是插手,就是跟文哥过不去,到时候文哥怪罪起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啪——” 几乎是这人才说完,对方就立马扇了他一嘴巴子。 看得我有些懵逼,心想动手那么干脆吗? “你回去告诉柳昌文,苏先生是龙哥的朋友,他敢动苏先生,龙哥绝对不会放过他。” “至于你们几个,给你们10秒钟时间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听到这话,这四名混混才是灰溜溜的离开。 而在那些人离开后,六名壮汉站在我面前,神色恭敬的对我道:“苏先生您好,我叫阿斌,我们是龙哥安排来保护您的。” “斌哥好!” 我忙不迭的伸出手去,但吓得阿炳赶紧纠正道;“不不不,苏先生叫我小斌或者阿斌就行,斌哥我可担不起。” “谢了阿斌!” 我没有推辞,改口后立刻跟对方加了个vx,然后果断转了1000块钱过去。 “辛苦你们了,带着兄弟们去吃点东西吧。” “不不不,这钱我们不能要。” 阿斌赶紧给我退了回来,我立刻板着脸,一副问罪的样子道:“怎么,这是不给我面子?” “不是的苏先生,是出来之前龙哥特地交代过,我们绝对不能收您的一分钱。” “不然回去的话,我们要被龙哥怪罪的。” 我也没有为难他们,当场就给龙哥发了vx消息过去,把我想请阿斌他们吃饭的事情说了一下,对方虽有推辞,但在我的强硬态度下也只好妥协。 我把聊天记录给阿斌看了一眼,阿斌这才敢收。 “那我们走了苏先生,您有事儿直接联系我就成。” “好!” 目送阿斌几人离开,我也重新回到公司的写字楼下方。 从早上到目前为止,我前后一共使用了12次超能力,当前感觉还行,没有任何头痛的感觉,这说明还有没到达上限。 然而当我回到公司时,却发现柳清颜正坐在我的工位上。 第25章 行,咱们去酒店开房! 我原本的好心情也在看到柳清颜的瞬间消失。 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自己做出那种事情,如今分手了竟还有脸找上门来。 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拿出手机给小夏发了个vx消息,结果刚拿出来才注意到,原来小夏之前就给我发过消息了,但却被其他消息顶了下去,我没看到。 看时间,应该是我和波哥刚从公司离开那会儿。 小夏从对方口中得知是我的女朋友后,也就礼貌的让她在那儿坐着等。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柳清颜出轨这种事情我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索性把她从黑名单拉出来,给她发了个消息,到公司楼下见面。 果然,她在收到我消息的瞬间就起身走了出来,我藏在消防通道里面听着她乘坐电梯离开。 但我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先回了一趟公司。 刚进门小夏就赶忙凑过来小声道:“苏晨可以啊,在一起工作那么久,我才知道你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是前女友!” “前女友?” 小夏愣了愣,但立马又八卦到:“那这么说,你前女友是来找你复合的?” “不知道,反正不想见她,下次她再来,别让她进来。” 我打开电脑简单将一些必要的文件拷贝到u盘里面,然后便准备下楼去跟柳清颜做最后的了断。 临走前,我推开波哥办公室的门,给他简单说明了一下我要租房子的情况,所以要先走一步。 也许是今天才刚完成了一个大单,波哥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 来到楼下,我便看到柳清颜守在进出口的位置,她的颜值和身材吸引不少进出大楼的人都放慢脚步,只为多看两眼。 我没急着上去,而是多站在一旁看了几分钟。 期间还有对自己颜值有自信的男生上前索要vx,不出意外,柳清颜非常爽快的就给了。 我脸上苦涩一笑,对于这种女人,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反正我俩已经分手,管她加不加呢。 于是我走过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我出来的瞬间她又惊又慌。 “苏晨,这件事的确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让张威碰我的。” “然后呢?” 我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因为我只想快点把她打发走,然后去租房子。 “然后我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只是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再说了,我并没有真的跟他做呀!” “滚!” 不知为何,我听到她最后的这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两人都那样了,谁知道在那之前有没有做过,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真没做过,但柳清颜的行为已经默认了对方可以对他做那种事情,只是恰好被自己撞见打断罢了。 所以意她说这些话的意义并不大。 我绕开她,自顾自走向附近的房产中介公司。 而她则是追了上来,拽着我的胳膊梨花带雨的向我哭诉:“我求求你了苏晨,我不能没有你,你就原谅我吧。” 我没说话,只是一味的甩开她的手,也不知道这话说出来她自己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真要是如此,她又怎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苏晨,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我给你写保证书好不好?” “我不要分手,我以后都乖乖听你话好不好?” 现在的她并非真实的她,真实的她是不会说出这些话的,她只不过是在哄我罢了,但我心意已决,我俩是绝不可能了。 一次不忠,终生不用,我心里对她的爱意,也已随着那晚看到的画面烟消云散。 现在的我只想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拉拉扯扯间,四周多了不少盯着我俩的路人,我脸色一沉,不喜欢这种被围观吃瓜的感觉,索性反手将她拽着往公司大楼走回去。 这次没有坐电梯,而是走楼梯间,这里面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 “你到底想怎样?” 我控制着音量问了她一句,只见她依旧哭着向我道歉。 “我想你原谅我,我们不分手!” 她一把抱住我,熟悉的香味不断窜入鼻腔,但我现在却尤为反感。 “不可能的,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我本以为我那么说就会让她打消念头,但是我想太多了,她似乎早有准备,竟在我面前缓缓蹲了下去。 我已经猜到她想要干嘛了。 说实话,她那么做只会让我更加反感她。 但由于昨晚跟安未央接触,看到对方身材的那一幕幕给我弄得火气有些大,所以我也就随便她了,正好可以帮我去去火。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的动作戛然而止,似乎就是为了勾起我的兴趣。 没等我开口,她便突然仰头,双眼迷离的看着我道:“苏晨,我们去酒店开房吧,我想要。” 我没说话,而是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她,她也被我看得有些紧张。 “你不是想分手么,咱们就最后做一次好不好?” “就当做分手炮了!” 我懵了! 当我从她口中听到这三个字时,脸上表情瞬间变化。 这年头,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我之前在发现之后还跟她睡了一觉,那只是单纯的想要发泄火气报复她而已,但现在她却主动提这茬,实在是让我惊讶。 由于这跟她的性格极度不符,于是我便动用超能力推测。 柳清颜叫你去酒店是为了做运动的概率为:70%! 70%,看来她的确是挺想要的,不过剩下的30%呢? 柳清颜叫你去酒店,剩下30%的概率是想害你的概率为:100%! 果然,这女人就没按什么好心。 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是她想要在那种场合害我,那大概率就是偷偷拍摄我跟她做那种事的视频,以此来威胁我,比方说告我一个强奸之类的。 毕竟现在的社会,男人的地位可不见得有多好,很多事情,最终解释权都在女人手上。 如果对方只是单纯的想要做那种事情,我或许都不会搭理,但既然她有想害我的心,那我就好好的给她上一课。 于是我答应了。 “行,咱们去酒店开房!” 第26章 谁让你起来了?给我躺好! 穿好裤子,我便拿出手机装作订酒店的样子。 “不用了苏晨,其实我已经订好酒店了。” 果不其然,这女人在来找我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带我去她事先布置好的酒店房间即可。 “好。” 我并没有拒绝,因为我有的是办法还击对方。 兴许是觉得我的态度有所缓和,她主动挽着我的胳膊,我俩来到外面上了出租车。 开了约莫几分钟的样子,来到她安排的酒店。 在进行登记之后拿到房卡,我便随她上楼来到房间。 房卡滴响的瞬间,廊灯自动亮起暖黄光晕。 玄关处的人字拼木地板轻微咯吱,鞋柜侧面嵌着带温度显示的电子衣橱,右手边岩板岛台上搁着冰桶,玻璃纸包裹的果盘底下压着客房服务菜单。 不经意间,我看到上面的价格,农夫5块、易宝5块、依云30块…… 普遍比外面跪了一倍左右。 我摸着装饰墙面走向落地窗,双层隔音玻璃外,对面写字楼的LED屏正在滚动播放理财产品广告,向下望去,是城市日常间的车流缓动,一眼望不到头。 我顺手将窗帘拉关上,而柳清颜已经将外衣脱下,只穿着一件白色小吊带。 她迎面向我走来,轻轻抱了我一下。 “宝贝,我去洗个澡,你先等我一下。” 我没说话,但是却点头示意。 在她拿着包进入浴室后,我便继续游走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翻开床头控制面板时,空调出风口飘出带柠檬味的消毒水气息。 这倒是让我想起来以前看到过的科普视频,酒店摄像头大多都会藏在空调出风口和各种插座里面。 只可惜,我一番检查下来,全都没问题。 这让我不禁怀疑自己,难不成搞错了? 于是我又继续查看概率推测。 柳清颜在房间里藏摄像头的概率为:100%! 确定她放了摄像头,可关键我找半天都没找到,藏得有那么好吗? 我继续翻箱倒柜,直到浴室里面的水声停了,我都依旧没有收获。 “宝贝,你也随便冲一下吧,等你出来给你个惊喜。” 浴室门打开,裹着一条浴巾的柳清颜走了出来,双肩粉嫩红润,浴巾之下,大长腿不断向我走来。 而她的话也提醒了我,或许摄像头她藏起来了,还没拿出来,正准备等我洗澡的时候安置。 我与她擦肩而过,直接去到浴室里面。 浴室中,我继续验证这种猜想。 柳清颜趁着你洗澡时安放摄像头的概率为:100%! 还真被我猜中了。 为了营造出我在洗澡的样子,我特地打开花洒,但人却偷偷来到浴室门的位置打开一道缝隙。 “怎么了宝贝?” 我忘了,这门是玻璃的,虽然贴了磨砂贴,但人离得近了便能够直接看到大概形状。 “没事,我忘记换拖鞋了。” 我强装镇定,果断拉门出来去到一旁。 换好拖鞋,我这才重新走回浴室。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洗干净,然后同样裹着浴巾出来。 然而柳清颜的动作比我想象中的还快。 她竟然连衣服都已经换好,是一套qq的旗袍,脚上还穿了一双黑丝,此刻正躺在床上,脚心朝我,所有风景我都一览无余,而且这姿势也极具诱惑力。 可我并未碰她,而是装作去喝水的样子,趁机又看了看房间内。 我开始用区域排除法。 摄像头被柳清颜藏在窗户附近1米内范围的概率为:0%! 摄像头被柳清颜藏在浴室附近1米内范围的概率为:0%! 摄像头被柳清颜藏在床附近1米内范围的概率为:0%! 摄像头被柳清颜藏在天花板所有区域内的概率为:0%! 摄像头被柳清颜藏在电视机附近1米内范围的概率为:100%! 找到了! 在电视机附近! 难不成是插座里面? 摄像头被柳清颜藏在电视机附近的插座里的概率为:0%! 奇怪,这边除了插座之外,也没什么地方可以藏摄像头了啊。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我忽然有了发现。 因为我看到柳清颜的包包,正放在电视机下方的桌台上。 难道在包包里? 摄像头被柳清颜藏在包包里的概率为:100%! 我嘴角微微上扬,有超能力就是不一样,估计柳清颜怎么也没想到,我已经识破了她的圈套。 “宝贝,你快过来呀!” 她开始在催我,而我也面不改色,将浴巾一解,顺势盖在了她的包包上。 她的表情忽然变化,刚准备起身过来拿开,但却被我抢先一步推倒在床。 “你起来干嘛,谁让你起来了?给我躺好!”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带了绳子在包包里,想去拿。” “不用了,咱们今天简单点。” 我完事儿还得去租房子呢,才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她耗。 于是在我的一波攻势之下,她的这套旗袍皮肤也被我扯开,看着身前抬起的两条黑丝长腿,我内心压制着的情绪再次找到了发泄口。 我抓着腿,便开始宣泄情绪。 一个小时后。 柳清颜疲惫不堪的躺在一侧,累得不行,而我则是心情舒畅的去冲洗,进入浴室前,我故意去拿浴巾,顺手把她的包包也拿了进去。 我打开包包,里面果然有一个微型摄像头,而她为了隐蔽性,竟故意在包包侧面弄了一个几毫米的小孔,也不知道在哪儿学的。 虽然我知道没拍到我们做的过程,但却肯定录到了我的声音,于是我将链接的储存卡给取出来折断,又用超能力确认了一下卡能修复的概率为0后,这才给她放回去。 当我出来时,我已经把衣服都穿好,且不动声色的将包包用浴巾盖着给她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然而她看到我这样一点也没急,而是温柔的装作无事发生。 “宝贝,我有点想吃火锅了,等你下班咱们一起去吃火锅好不好?” 她这句话不外乎一个目的,那就是测试我对她的态度。 “再说吧。” 我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便顺手拿了一瓶依云离开。 反正又不是花我的钱,不喝白不喝。 而且她背着我把我存的钱都偷偷拿去买包了,喝她一瓶依云又怎么了? 从酒店出来,正好对面就是恋家房产中介。 如今我卡里还躺着241万,即便是年付租房子,或者直接买一套也完全没压力。 第27章 这里不会有鬼吧? “帅哥,你是要租房吗?” 我人才刚到门口,一名长相甜美的女中介便凑了过来。 我点点头,她接着又问道:“那您的预算是多少,房源要求也可以给我说一下。” “新光国际附近,套一套二都行,不要老小区,装修稍微简单清爽一点,年轻化一些,价格另说,你先找吧。” 我并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预算,因为根据我的经验,说出预算只会让对方知道能从你身上坑到多少钱。 据我所知,中介公司挂房源都有一个自己的后台,他们能够随时调整价格,以应对拥有不同预算的客户,同一套房子,至少能给你干出两三个价格。 所以我只是说出自己的需求,并让她先找给我看看。 这样可以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好的帅哥,麻烦你先坐着稍等一下,我马上帮你在我们系统上筛选房源。” 她将我请到了店里面的接待区,这里还有她的几个同事,大都在抱着手机跟客户沟通。 我稍微等待了几分钟,她便回来加我的vx,并将筛选到的房源照片发给了我。 几乎每一个都符合我的要求,我实在是太喜欢这种简单的装修了,以前的我可能会顾及一下价格,但现在两百多万在身上,钱都不是事儿。 我大概扫了一眼,价格都在1600-2200之间,这在阳城算是套一套二都标准价。 “这些都可以看房吗?” “可以的,我们手上都有钥匙,您想看哪套我马上就带您去。” “那就这三套吧。” 我挑选了比较中意的三套出来,美女中介便去找人拿房源钥匙。 忽然,我看到店门玻璃上被其他中介新贴上了一张售房广告单,南山小区,108平,中式红木装修,售价仅需68万! 这一下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因为据我所知,在阳城,南山小区算是老小区中的王者,放在二十年前,能住在南山小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即便是二十年后的现在,小区的平均售价都高达上万一平。 所以这套百平的套三,竟然只要65万,实在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美女,这套房是真的假的?” “怎么会这么便宜?” 美女中介偏头看了一眼,欣然点头道:“是真的,听说是房主家里碰到了点事情,急需用钱,所以才低价出售。” 我越想越不对劲,这未免低得也太多了吧? 108平,二手房均价一万左右,八九十万我都能理解,但这只要65万就有点低过头了! “卖那么低价,他这房子是出过事吗?” 一般来说,只有凶宅才会以极低价格出售。 “肯定没有,这个帅哥你可以放心。” 对方说是那么说,但我却不信,因为中介和房主都是一伙的,他们只负责卖,到时候被发现了就把责任全推房主身上。 于是我再次使用超能力,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这套房子是凶宅的概率为:100%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就是出过事,不然不可能跌破市场价那么多。 一瞬间便让我对这套房子失去了兴趣。 然而就在这时,安未央给我发了个vx消息。 【安未央:你忙完了吗?】 【我:在让中介带着看房呢。】 【安未央:看房?】 【我:对啊,我和柳清颜已经分手了,现在无家可归。】 【安未央:无家可归?那你昨晚住的哪儿?】 我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欲情故纵,以退为进,想看看她是何种反应。 【我:可那是你家又不是我家!】 然而这次她却没有再回我,但我一点不慌,直接超能力走起。 安未央希望你住在她家的概率为:75%! 看来昨天的接触非但没有让她反感,反而对我的好感增加不少。 于是我直接转移话题。 【我:今晚公司安排聚餐,我可能要晚点回去。】 【安未央:好!】 没有太多的言语,单单一个好字,但我知道,这已经是安未央所能对我表达出的最友善的言语。 “帅哥,您忙完了吗,咱们现在走还是?” “走吧。” 我之所以还要继续看房,只是为了有备无患,女人都是善变的生物,万一跟安未央关系突然变僵,我也好有自己的退路。 随后坐着中介美女的小电驴,我们辗转两个小区,将我选中的三套房源都看了一眼。 “怎么样帅哥,有喜欢的吗?” 说实话我都挺喜欢的,但目前暂时不用,我便装作思考的样子道:“我回去再考虑考虑,今天就先麻烦你了。” 但还没等她回应我,她便接到一个电话。 “喂?” “好好好,可以,我马上就去!” 简单接过电话,她这才点头道:“行,回头你考虑好了直接vx联系我就好。” “我马上得去南山小区一趟,帅哥你要顺路的话,我捎你一程?” “南山小区?” 这不禁让我回想到方才看到的那套凶宅。 “难道你是要带人去看那套房子吗?” “对的。” 见她点头,我看时间还早,距离公司聚餐还有一会儿,索性大着胆子道:“我能跟你一块儿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就这样,我跟着美女中介来到了南山小区。 虽然是二十年前的小区,但管理的很不错,前两年似乎还翻修过。 而等她看房的是个阿姨,年龄看起来比我妈还要稍微大一些,带着金耳环和金项链,满脸着急,生怕房子被人抢走一样。 刚见面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中介美女往里面走。 “哎哟,美女,你可算来了,房子在哪栋楼啊?” “就旁边这栋。” 停好小电驴,我们跟这位阿姨一起跟在后面,似乎看我不像是员工,阿姨特地还问了一句。 “这小伙子是你的同事吗?” “不,这位帅哥也是来看房子的。” 听到我也是看房子的,阿姨脸色瞬间警惕起来,急忙开口道:“只要看了没问题,咱们马上签合同。” 这话似乎是在向我宣誓主权,但我压根就没想买,只是单纯来凑凑热闹,毕竟我活那么大,还真没见过所谓的凶宅。 值得一提的是,这虽然是老小区,但却配备了电梯,一共16楼,而我们要看的房子在14楼! 楼层数字并不是太吉利。 14! 要死! 尤其是当我们抵达楼层瞬间,一股凉风迎面扑来,甚至让我后脊背都有些发凉。 这不禁让我生出一个念头,这里不会是有鬼吧? 第28章 凶宅捡漏? 如此场面,让我不得不立刻动用超能力推测。 这里有鬼的概率为:0%! 还好还好,看来是我太敏感了。 仔细一想,这里是十四楼,而且外面太阳已经快落了,温度下降是正常的。 1404! 这是我们要看房子的房号。 还没进门,我便看到了房门上方贴着一张黄符,虽然我看不懂是什么符咒,但有这玩意儿的地方一般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小姑娘,你不是说不是凶宅吗,这是怎么回事?” 阿姨比我还在意,立马就拉着中介美女询问,对方则是一脸淡定的解释道:“阿姨,这符是用来改风水的,房子主人比较信这个,所以特地找大师求来的,听说光是请这道符就花了十多万呢!” 这种话我肯定是不信的,但阿姨可就不一定了。 我瞥了她一眼,发现她果然信了,脸上神情一松,甚至还有些激动,一副赚到的样子。 输入一次性密码,门“咔”的一声打开,在安静的过道内显得是那么刺耳。 然而刚开门,我便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凶宅。 一股说不出的压抑席卷全身,虽然知道没有鬼,但我心里还是慎得慌,总觉得到处都有眼睛在盯着我们看。 “阿姨,房子就是这样,跟图片上一摸一样,所见即所得,要不是房主急用钱,他也不会低价出售了。” “您也知道,这个价位能买到南山小区的房子,买到就是赚到。” 美女中介带着阿姨边逛边输出,而我却是不以为然,低价没有好货,这个道理用在任何东西上面都一样,房子也是。 因为65万的价格确实低得太离谱了。 就算房主再着急用钱我也不至于如此,拿去做抵押贷款都不止这些。 美女中介带着我们在一间间屋子里面来回转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子的装修风格,导致我看这里的任何东西都有种是古董的感觉。 以至于我不由自主的动用超能力,一个个查看。 红木椅是古董的概率为:0%! 书架是古董的概率为:0%! 挂画是古董的概率为:0%! …… 接连看了好几个,但结果都在告诉我太过异想天开。 我也真是够了,竟然会想着在凶宅里面捡漏,要真有什么值钱的老物件,主人家自己就先带走了,哪儿还会轮到我这种后来之人。 忽然间,我的目光落到了书房的一个花瓶上面。 我以一个外行人的目光来看,这东西和瓷瓶挺像,但正确的叫法应该叫做琉璃瓶,当然,真的才值钱,假的只能叫现代工艺品。 我本想算了,但一想到都测试了那么多东西,也不差这一个,于是我集中精神,盯着花瓶。 这个花瓶是古董的概率为:100%! 嗯? 这个结果令我猝不及防,还真被我试出真家伙了? 于是我直接从各个角度,都拍了张照片给乾老发过去,既然确定了是古董,那更细致的东西也不必消耗超能力的每日使用次数,给乾老这位行家鉴定是最优选。 趁着乾老还没回我的这个空隙,我找到美女中介问道:“美女,请问一下这个房子房主是连家具这些东西全部一起卖,还是到时候他会把东西搬走?” “是一起卖的。” 对方想都没想,立刻就解释道:“刚才我也给阿姨说了,所见即所得,就如字面意思,包括房子里的所有一切。” 行! 只要有她这句话就行了。 接下来只要等乾老的鉴定结果出来,看看这个花瓶到底值多少钱,值不值得我花65万买下这套凶宅。 “小姑娘,这套房子我看了挺好的,咱们签合同吧。” 岂料,那位阿姨突然从其他房间走出来,一脸满意的看着美女中介。 “好,那我跟房主联系一下,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签合同。” 而就在这时,乾老给我回了消息。 大概意思是,光看图片东西还是挺开门的,是一件古琉璃器件,初步估价300万左右,但具体的还是需要看到实物才能给意见。 为了更谨慎一些,我又继续用超能力补测了一条。 这个瓶子价值300万的概率为:100%! 没跑了,和乾老说的一样。 确定东西是真的之后,我便动了买房的心思。 花65万,不但能得到一套房还能得到一件价值300万的古琉璃瓶,这买卖血赚! 于是我偷偷将那位阿姨拉到一旁,小声道:“阿姨,这房我听说是凶宅,你买的话可要考虑清楚了,到时候别砸在自己手里。” 阿姨明显一愣,但是又警惕的看着我,似乎觉得我是在骗她。 “您想啊,南山小区的房子均价1万多,他这只卖65万,凭什么?” “找人抵押贷款不说一百万,八十万总没问题吧?” 听我那么一说,阿姨这才恍然大悟,点头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我买房是为了那个古琉璃瓶,而对方买房则是为了住,我这般操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帮对方一把,不至于以后后悔。 “可是那小姑娘说这不是凶宅啊!” “她哪儿管你那么多,她只负责卖房,又怎么会跟你说实话呢?” 阿姨越想越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随后便对美女中介道:“小姑娘,咱们就先这样吧,我回去再和家里人商量商量。” “行,阿姨您考虑好联系我们就成。” 话才说完,阿姨更是赶紧往外走。 “帅哥,咱们也走吧。” 知道我是租房,而非买房,所以对方也没有要留我看房的意思。 但我却摆摆手,示意她不急。 “美女,这房子你帮我问问房东,最低多少钱?” “帅哥你要买房?” 对方无比惊讶的看着我,毕竟这可是买房,而非租房,我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拿得出这几十万。 “对,我觉得这房子环境挺好的,你帮我问问,价格合适的话,我就买了。” “行。” 看对方去到一旁去打电话,我耐心等待,甚至还装作认真观察的样子,对屋内各处仔细检查。 不检查不要紧,这一检查,竟还让我发现了有些脱皮的墙纸后面,竟然有红色的印记。 我大脑“嗡”的一声。 直觉告诉我,这是血迹! 我尝试将墙纸轻轻撕开一些,把头凑近查看,这一看,给我吓得浑身汗毛竖起! 第29章 牛头马面! 墙纸后面,竟然是血手印! 这谁要是敢给我说是颜料之类的,我上去就是一个暴扣。 按照我的判断,这应该是时间太久,处理不掉了,从贴的墙纸老化程度来看,墙纸贴上去至少也有个十年八年了。 “帅哥,房东说如果你诚心要的话,他可以适当的再给你少个两万块钱。” 听到美女中介的话,我并未着急回应,而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道:“这房子装修都太老了,我买回来还要自己出钱重新装修,这样吧,你问问房东,60万行不行,可以的话马上签合同打钱。” 虽然明知道买了房子会得到那件古琉璃瓶而赚钱,但能少几万算几万,我并不会因为有钱就肆意挥霍,至少现阶段,我的钱包还不允许我那样嚣张。 “那我再问问房东。” 美女中介听到能立刻打钱,她也心动了。 因为这一单要是成了,她可是有提成的,这可比她带人租房拿到的提成多多了。 趁着她继续给房东打电话的时间,我深入卧室之中查看。 之前只是被带着简单走动看看,而现在,我则是大着胆子打开衣柜抽屉等等地方查看。 还好,这些地方都是空的,但当我走到主卧床边时,却发现床头,也就是放置枕头的位置下方,压着一把菜刀。 “凶器?” 我被吓了一跳,但仔细一想应该不至于,因为这把菜刀很新,一看就是买来没用过的那种。 但为了保险,我使用了超能力。 这把菜刀是凶器的概率为:0%! 我长舒口气,然后便在网上搜索在枕头下方放菜刀有什么讲究。 好家伙,一搜出来就是两个字,辟邪! 我大体看了一下,床头放菜刀应该是经常做噩梦才会那么做,归根结底,核心观念就是辟邪。 如此说来,住这里的人会经常做噩梦! 至于原因其实也不难想象,多半和凶宅本身有脱不开的关系。 然而当我半跪在地上想要看看床底下有没有什么东西时,却令我大吃一惊。 床底下居然放着一把剑! 剑严丝合缝的放在剑鞘之中,但在剑柄位置有一个八卦图案,并且整体看上去有些掉色,应该也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 我下意识就准备去拿出来瞧瞧,但手伸到一半我停住了,直觉告诉我,房间里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看可以,但碰最好还是别碰。 于是我把手缩回来,打开手机电筒,继续查看床底下还有无什么异常。 结果又让我看到了在床头和床位的位置,都分别写了两个字,秋和冬! 更离谱的是,还有几根树枝被粘粘在上面,我认得这玩意儿,好像是桃木枝,小时候我家院子里就有一棵大桃树,没事儿就爱捡着玩儿。 但此情此景,这东西被人固定在此处肯定不是为了还玩儿。 这不禁让我回想到英叔那些鬼片里面的桃木剑,桃木枝似乎也有着打鬼功效。 “帅哥!” 正当我看得有些心惊胆战时,旁边传来声音,我一扭头,美女中介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的身旁。 虽然以我的这个视角,从下往上看,正好能够看到她的裙下风光,粉色的,但我却无心欣赏,且心跳加快。 “帅哥你看什么呢?” “没事,我东西掉了。” 我缓过神来,赶忙站起身,美女中介这才继续说道:“房主说60万就60万,他问你待会儿能签合同吗?” 我略微沉思了一下。 若非为了那件古琉璃瓶,这房子打死我也不会买。 如今又新发现了一些异常之处,这让我花60万买这套房的想法再度转变。 “你给房主说我改主意了,这房子我最多出6万!” “多少?” 美女中介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65万的房子,连砍5万就算了,现在居然屠龙宝刀,一刀又砍54万? “你没有听错,就6万块钱。” “这房子是什么情况,你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 事到如今,我已经找到证据,所以我也直接跟她摊牌了。 而在听到我说的话后,对方却显得有些疑惑。 “帅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规避了在这里直接用嘴说出那两个字,索性用手机打字给她看。 “哎呀帅哥,给你说过好几遍了,这真不是凶宅。” “我刚看你盯着外面墙纸看,你是不是介意那些手印?” 岂料,对方似乎也准备跟我摊牌的样子,笑着摇摇头。 “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这房子的确出过事,但你放心,没有出人命,只是有个租客在这里被人砍伤,让后送医了,那墙上的手印就是他留下来的。” 这种话我肯定是不信的,但为了那件古琉璃瓶,我还是硬着头皮对她道:“你就按照我说的给房主说,看他同不同意。” “人家肯定不会同意啊,6万块钱这怎么可能!” “这里可是南山小区诶!” 我没有搭理她,主卧看完,继续转悠次卧。 看我这样,她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无奈拨通房主电话,将我所说如实转告。 而我来到次卧,却又发现了奇怪的事情。 因为次卧的阳台的横梁上,竟然挂着一串红辣椒,墙面上还有一溜红色丝带,丝带上刺绣了黄色的字,财源茂盛,生意兴隆,奇怪的是,居然还是倒着挂的。 我越来越感觉这个房子不对劲了。 我指的不对劲,是这房子放到凶宅当中,应该也算是比较有实力的那种。 可惜我并不懂风水玄学,不然就能从中了解到更多关于这套房子的事情。 这套房如果能买下来的话,对我来说其实也是个烫手山芋,不好处理。 然而当我从次卧里面出来时,这才发现,正对着的主卧房门之上,有一个凹进去的储物格子,那里似乎摆放了什么东西。 似乎是个木雕。 我凑近一看,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木雕很奇怪,明明是人身,但头上却长着一对牛角,牛角就算了,脸也不是人脸,而是一张马脸! 这瞬间让我联想到四个字,牛头马面! 第30章 泰山石?五缺房? 一瞬间,我慌了。 我突然生出逃离这里的想法。 但我盯着木雕看了半天,却还是忍住了。 我吞咽一口唾沫,扭头看了一眼在客厅阳台处打电话的美女中介。 她正好跟我对视上,然后几步走近后把手机递给我道:“来吧帅哥,房主说他亲自跟你谈。” “可以。” 我拿着手机,去到阳台还有阳光照到的地方,似乎这样做能够将我心中的害怕驱散。 “喂。” “小伙子,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啊,6万块钱你就想买南山小区的房子?” 听声音,房主年纪应该跟我爸差不多大,我深吸口气,稍微平复一下心情之后才是继续道:“是你先给我开玩笑的。” “我怎么给你开玩笑了?” “你这房子出过什么事,应该不需要我帮你说出来吧?” 我虽然只是察觉到了一点点,并不知晓全貌,但还是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想要诈对方一波。 至于效果嘛,也是有的,房主沉默了好几秒钟才是继续接我话。 “行,你说,我倒想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剑、桃木枝、红辣椒、木雕,更详细的应该不需要我再说了吧。” “就你这房子,别说6万,估计你白送也不一定有人敢要。” 而对方听到我说的这些东西,显然也是有些紧张,觉得碰到了懂行的,于是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这样吧小伙子,你再给我加点凑个整,10万!” “可以的话,我马上过去跟你签合同。” 我稍微琢磨了一下,其实也还行了,从65万砍到10万,硬生生节省了50万! 房子就不报什么希望了,这10万权当做是买古琉璃瓶的。 “行,那你过来吧。” 如此说定,我便把手机还给了美女中介,发现对方无比震惊的看着我,毕竟我这屠龙宝刀还真的砍成功了。 看对方继续跟房主沟通接下来的事宜后,我便在客厅里面继续查看。 结果发现了电视机柜后面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头。 这不禁让我回想起刚才看过的书房,索性我立刻进入书房,发现在一个角落位置,同样摆放着一些石头,其中有一块特别大,大概有半个足球大小。 上面还有一些乳白色像玉石一样的东西,我随手拍了一张照片。 之所以只拍它,那是因为其他的那些东西我不敢拍。 “帅哥,那咱们回去吧,房主说他马上过来。” 如此这般,我这才跟中介美女离开。 当我们回到小区外面时,那种压抑的感觉则才消失。 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能够时光倒流,回到大中午的时候,哪怕太阳很大很热我也认了。 回到中介公司,我被安排到接待区等候房主,而美女中介则是被同事们围着问东问西,不时我还能听到那房子怎么样,怕不怕之类的话。 我也是应证了那句老话,富贵险中求,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件价值300万的古琉璃瓶。 等待房主的期间,我将那张石头的照片给乾老发了过去。 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没准认识。 【乾老:怎么了?】 【我:乾老,这石头有什么说法吗?】 【乾老:还真有点说法。】 【乾老:这叫做泰山石,顾名思义,就是泰山的石头,民间俗称石敢当,可驱邪镇宅。】 好好好,又一个驱邪镇宅之物。 正当我准备向乾老询问其他发现的异常之时,他倒先开了口。 【乾老:这石头你哪儿来的?】 【我:刚看了套房子,在里面拍的,怎么了?】 【乾老:根据相关条例,泰山石已经被明令禁止私自带回。】 这更加应证了那套房子的不简单,能让房主不惜想办法弄到这些东西放到房子里面,可见出的事情是有多大。 于是我将凶宅的事情给乾老详细说了一遍,对方听后急得直接给我打了通语音电话。 而听完他老人家的解释,我心里更复杂了。 他说这是个五缺房。 因为剑为金、桃木枝为木、水龙头为水、辣椒为火、泰山石为土,刚好对应五行! 而那财源茂盛,生意兴隆,翻译一下,便是一见生财,为白七爷也就是白无常帽子上的那四个字。 至于那牛头马面,则是为了镇住房中冤魂,不让其离开。 越听我越觉得邪乎,尤其是最后一句,我脑子直接宕机了。 可是我之前明明已经用超能力推测过了,那里并没有鬼啊,何来的冤魂? 然后我立刻又用超能力推测。 购买的这套房子里面,有冤魂的概率为:100% 不是大哥,你耍我呢! 看到是这个结果,我人麻了。 合着房子里面有脏东西,我还进去转了半天? 要知道有的话,我高低不可能进去啊。 难不成是我问得不够仔细? 没记错的话,当时我好像是问,这里有鬼的概率是多少。 我明白了! 当时我身处在过道内,我说的这里,也就仅仅只是代表我身处的过道,并非房子里面。 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问题,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 于是我继续追问乾老,那如果我买了房子后,里面的古琉璃瓶能不能动。 乾老告诉我问题不大,如果我真能买下这套房子,他倒是认识这方面的高人,可以请对方出手。 于是我拜托他帮我先联系一下,看看大概需要多少钱。 正聊着,房主到了。 对方是个秃头,大腹便便的看起来比较富态,但直觉告诉我,对方现在应该很缺钱,所以才能够接受以10万的价格出手这套房。 因为早已经拟好合同的缘故,我们简单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后便签订,我特地看了一眼,合同上写了房屋整体出售,包括里面的所有家具家电装修装饰等。 签下我的大名,我当场就给对方把钱转了过去。 由于今天太晚,我们约定好明天就去办理过户。 我俩互留了个联系方式之后我便离开。 处理完买房的事情,波哥正好打来电话,告诉我聚餐的地址。 我看了眼刚好就在附近,望着下班的车水马龙,索性也没打车,就这么徒步走去。 说到吃饭,我想到了柳清颜,离开时她想跟我晚上一起吃火锅来着,但我并未答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有自知之明,这一下午居然都没有再找过我。 这也正如我意,耳根清净。 可当我来到聚餐的饭店时,却在门口不远处看到了柳清颜从一台奥迪A6上面下来。 第31章 直播玩大的? 原来这女人除了张威之外,还和别人勾搭上了。 当真是有些事要么不做,一旦做了,就覆水难收。 张威只是让她卖出了野心的第一步,而她自己则是选择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我看着她跟男人走进饭店中,内心情绪却没有一丝波动。 毕竟我对她早已经失望,她现在就算是死也跟我没关系。 随后我也进到饭店,来到楼上包间,全公司22个人,刚好摆了两桌。 但我却注意到,波哥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喜安家装饰公司的前台吗! 不得不说波哥的动作是真的快,下午才加人vx,晚上就约出来吃饭了。 而对方看到我,表现得有几分尴尬,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就只有我清楚知道她的身份。 我俩相视一笑,倒也没说什么。 人员到齐,饭菜很快上桌。 “来,咱们大家先敬小晨一杯!” “今天没有小晨,这一个大单恐怕没那么轻易拿下。” 在波哥的引导下,大家齐齐举杯,我受宠若惊,赶忙也举杯回敬众人。 “哪里哪里,这都是波哥栽培得好。” “咱们也敬波哥一杯,祝他今后大单不断,财源滚滚来!” 波哥摆摆手,脸色微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我很清楚,波哥现在心里很爽,因为旁边坐了一个他刚认识就约出来的女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助攻。 为他在女人面前增强他的老大形象,以方便他后续跟女人进一步发展。 吃饭时间不长,前后一个小时不到,大家就都抹嘴玩儿手机,只有少数几个还在喝酒。 “大家都吃差不多的话,咱们去楼上唱歌吧。” 当着女人的面,波哥叫来饭店服务员,现场刷卡买单,一共三千块钱,他潇洒刷卡,而我则是从女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肯定,似乎对波哥还挺满意。 我本想吃完饭就溜,但想了想还是跟上去坐会儿,好歹给波哥点面子。 于是我们转移阵地,来到饭店楼上的ktv。 期间有人要去厕所,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也跟着去了一趟。 但在这里,我又再次碰到了跟柳清颜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从厕所出来,我若无其事的跟在对方后面,想看看对方是在哪个包间。 8808! 正好在波哥定的8807号包间隔壁! 这也太巧了吧? 我从门口经过的时候特地朝着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发现包间里面人还不少,而柳清颜就坐在那个男人身边,被对方搂着。 这一刻,我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怒火,但理智却告诉我,我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别说她被人搂着,即便是跟人去酒店也和我没关系。 我深吸口气回到自己的包间,大伙儿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而我则是打开vx看了一眼乾老那边有没有消息,随后便打开dy准备刷会儿短视频就溜。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刚打开软件,系统就给我推送了柳清颜的直播。 没错,她竟然开着直播! 直播间标题改为欢迎旭哥。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旭哥应该就是刚才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我平时不怎么关注这些,所以并不知道她的粉丝里面都有些什么大哥,我稍微看了两分钟,直播内容倒也正常,她坐在镜头前偶尔吃点小吃,回敬别人一杯,时不时还能看到她摆手拒绝。 突然,一个女人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她笑着点点头,将摄像头转过去对着其他在喝酒的人,然后便有人对着镜头道:“各位,咱们今天玩点大的。” “等下输的人,可以接受直播间粉丝的指定的惩罚,真心话大冒险都行。” “1分钟之内,谁送的礼物最大,谁就有这个惩罚权。” 本来我都准备划走了,但听到这个瞬间来了兴趣。 万一,万一要是柳清颜输了呢,那自己岂不是就能顺势刷个礼物,让她把自己的出轨行为说出来?这也算是变相的报复她。 于是我重新换了个她不认识的小号进入直播间,id随便打了三个字,凑热闹。 之前我只是在推送界面看,并未进入直播间,现在进来吓我一跳,她直播间今天人格外多,居然有上千人,难怪要和直播间观众互动玩儿大的。 各种小心心小啤酒不断刷屏,当真有一点要成大主播的趋势。 我就静静的看着直播,十几个人玩游戏,不到1分钟就有了输家,是其他女人,所以我按兵不动。 但直播间的其他人就不一样了,立马就有人送比心兔兔,然后热气球,甚至是跑车。 礼物不断升级,大家都想争夺这个惩罚权。 最终,有人直接送了一发dy一号,成功拿下这次的惩罚权。 我点开那人的投降看了一眼,ID大展宏图,头像是一个书法字写的诚字,消费等级达到了50级,在dy平台上也算是一位比较有实力的大哥。 【大展宏图:让她露一下!】 他的惩罚让直播间弹幕纷纷叫好,瞬间便有不少人附庸着他,想要看这个女人露。 但柳清颜可就尴尬了,这毕竟是她的直播间,一旦违规被封,遭殃的可是她! 可还不等她说什么,那女人便非常大方的将自己的吊带向上撩起,然后又放下来。 粉粉嫩嫩。 尽管只有短短一瞬间,但直播间大家却都看得真切 我也不例外! 没想到对方还真玩那么大! 于是我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群人既然能玩那么大,那岂不是就算输的人不是柳清颜,自己也能够指使别人对她做点什么? 很快,第二个输的人出现了,依旧是个女的,而直播间刷礼物的人也络绎不绝,1分钟时间才刚过半,大展宏图的dy一号已经出现,之后便无人与他争抢。 我嘴角上扬,直接冲了3k进去,刚好够送一个dy嘉年华。 我卡着1分钟最后几秒钟送出,在看到dy嘉年华礼物特效的瞬间,整个直播间都安静了。 就连那位id叫大展宏图的大哥也都扣出???。 【大展宏图:哥们儿没必要吧?】 我没搭理他,而是直接说出自己的惩罚。 【凑热闹:输的人扇最左边的那个女人一巴掌。】 而最左边的女人,正是柳清颜。 第32章 一个嘉年华一个耳光! 直播间弹幕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纷纷扣着666。 但柳清颜以及他的那位旭哥就不一样了,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尤其是那位旭哥,第一时间就抬手制止道:“别别别,这有点过分了吧,怎么能打人呢。” 其他人似乎也都畏惧他,跟着帮说。 “对啊,打人是有点过分,这位热闹哥要不换一个惩罚吧。” “热闹哥你重新说一个呗!” “要不这样吧热闹哥,惩罚你重新说一个,你的华子钱我退给你如何?” 这位旭哥也非常会来事,为了保护柳清颜,还想退我钱,但我却不以为然。 【凑热闹:退我钱?我差你这3k块钱吗?】 【凑热闹:或者是你觉得,刚才那个美女漏胸,比打她一巴掌要不过分一些是吧?】 【凑热闹:那这样好了,你把她衣服拉开!】 当然,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单纯的觉得对方不会那么做。 因为我很清楚,这叫做旭哥的男人,肯定容忍不了这个惩罚。 “不行!” 旭哥立刻就急了。 甚至还隔空对我说道:“只要不动她,什么惩罚都可以!” 我又笑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我可不得安排一波。 【凑热闹:那你就扇这个男的十个耳光!】 我说出的惩罚让输的这个女人有些尴尬,因为在对方的包间里面,旭哥应该是比较有身份的人,所以她根本不敢打。 “不是哥们儿,你不就送了一个嘉年华而已,就要她打我十个耳光,会不会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旭哥再也憋不住,直接在直播间里面对着镜头骂我。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就是,什么人嘛,真以为自己那3000块钱是金子做的?” “哥们儿玩儿归玩儿,咱做人还是要有点底线。” 就连那位叫做大展宏图的直播间大哥也跟着扣弹幕。 【大展宏图:按我说,你惩罚他打人也不是不行,但一开口十个耳光确实太多了,一个还差不多。】 作为中立人员,大展宏图说的话比较深得人心,谁也没偏袒。 而对方看我只是个低等级的小白号,顺势跟着开口为难我道:“你不是要她打我十个耳光吗,没问题,但一个嘉年华一个耳光,你刷几个,就打几个,怎么样?” 说完,那旭哥还得意洋洋的看着直播间,大有一副老子看你能不能刷得出来的样子。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兴许不会跟他这种玩不起的人一般见识。 但现在,我兜里还有两百多万,就按3000一个嘉年华来算,我刷个30万,都够打他100个耳光了。 花30万争口气,这笔买卖并不亏! 但我没有急着刷,而是在直播间打字。 【凑热闹:那咱们说好,我刷多少嘉年华,就打你多少下耳光!】 “没问题,你要是能刷的出来,我立马让她打!” 为了保险起见,我直接让直播间看热闹的人录屏,为的是防止我刷了之后对方反悔。 随后我直接冲了30万,但由于是大额消费,我被限制,需要用银行app配合验证身份才行。 前后弄了大概10分钟的样子,可算是弄好了,又是人脸识别又是发短信的,给我弄够呛。 当我重新回到直播间时,直播间节奏也被带得飞起。 “还刷嘉年华呢,人都刷不见了!” “没准人家是充值去了呢。” “谁充值要冲那么久?” “依我看呐,那小子纯粹是个穷逼,想着花几千块钱来直播间装逼来了。” …… 除了包间里的那些人外,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有不少人认同他们的话。 毕竟我的账号等级实在是太低,说的话很难让人信服。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充好回来了。 瞥了一眼账户余额的3000000钻石,我毫不犹豫点击嘉年华礼物图标。 当直播间的嘉年华一个接一个出现时,整个直播间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 包间里面的人停住说话,直播间的观众也停止扣弹幕,仿佛世界杯按下了暂停键,唯有直播间的礼物特效,还有全站广播在播报我赠送嘉年华。 我连点不断,从1个,到10个,再到30个,然后是50个,最后100个! 我一口气将100个嘉年华全部刷出去。 前后不过两分钟时间,30万就这么没了。 这让我不得不感慨,那些天天泡在直播间刷礼物的大哥是真有钱。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100个嘉年华是上一秒刷的,直播是下一秒关的。 气得我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苏晨?” 一旁的波哥注意到我的举动好奇的看着我。 “没事,坐久了起来活动一下。” “我草,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我话才说完,坐在不远处的小夏就抱着手机站起来道:“刚才有个直播间里面,有大哥刷了100个嘉年华,让人打耳光,结果人家才刚刷完,那直播间就关了。” “真的假的?” “100个嘉年华,那不就是30万?” 包间里的人全都惊讶的看着小夏,觉得小夏在吹牛逼,但小夏却直接把手机摆出来道:“不信你们看,我还录屏了呢。” 于是包间的人全都凑了过去,一同观看录屏。 我并没有凑这个热闹,毕竟刷礼物的人就是我。 而且我被坑了,现在非常生气,恨不得立刻冲到隔壁去亲自扇回来。 “波哥,我去上个厕所。” 打了声招呼,我从包间出来,点了支烟就往厕所走。 但当我经过柳清颜她们的包间时,里面正好有服务员出来,打开门的瞬间,我清楚的听到里面的人在笑。 “妈的,笑死我了,这傻逼还真tm敢刷啊!” “还想打老子100个耳光,做梦去吧!” “清颜,恭喜你啊,天降横财,血赚十五万!” “这都是旭哥的功劳,清颜敬你一杯。” “敬什么敬,待会儿换地方之后,好好伺候旭哥就完事儿了。” “估计那小子肺都要气炸了吧,哈哈哈!” …… 听到这些话,我怒火中烧,本就不爽的心情被彻底点燃。 刷钱没关系,只要他说到做到真打100个耳光我都觉得这30万值了。 但对方不但耍赖,现在还在背后骂我,这我可忍不了。 不过我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简单拍了个包间照片,随后便打开vx联系小龙。 30万我都刷了,我自然也不介意再花点钱给对方好好上一课。 第33章 30万,一分不少的给我全吐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我的尊重,小龙几乎是秒回。 【小龙:怎么了苏先生,您发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 【我:包间里面有人坑了我30万,我想让你安排人帮我来给他点教训,可以吗?】 【小龙:当然可以,连苏先生您都敢坑,我看他是嫌命长了,您稍等我这就安排人过来。】 【我:麻烦了!】 【小龙:不麻烦不麻烦,能为苏先生办事,是我的荣幸。】 简单几句话,我便安排好了一切。 我笑着回到包间,还不忘把具体定位给对方发去。 我只能说,那叫旭哥的玩意儿竟然敢坑我,那他可就有福了。 以前的我都不敢想,自己碰到事情之后一个电话或者几条消息就能摆平。 而这一切,都是获得超能力后所带来的,我运气真是太好了。 这不得不让我再次好好摸了摸手上的黄金戒指。 当我回到包间时,包括波哥在内,一个个全都对小夏方才的录屏内容一番感慨。 “这些人是真有钱啊,30万说刷就刷!” “30万都够我房子首付了!” “30万,我得赚多少年呐......” “话说,对方包间看起来跟咱们这个好像,该不会就是咱们现在的这家ktv吧?” “管他呢,反正跟咱们无关,大家继续玩儿。” …… 我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波哥则是跟他约出来的前台美女喝酒聊天,此刻竟已经上手搂着人家,看来今晚他注定是个不眠夜。 按道理来说我这会儿已经该溜了,可为了看待会儿的好戏,所以我并没有急着离开。 前后等了差不多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 有人去上厕所,随后急急忙忙的冲回来。 “我嘞个骚刚,你们快出来看,隔壁包间出事了。” “啥事儿?” 一听出事儿,唱歌的静音了,喝酒的站起来了,全都一副好奇的样子。 “好像就是小夏录屏里面的那个包间,听说是被他们坑的那个大哥找人来弄他们来了。” “我草,那位大哥那么有实力吗!” 众人感慨一句,纷纷来到过道内,我也不动声色的跟着出去,不光我们包间,其他离得近的包间也都纷纷出来人堵在门口围观。 只见柳清颜她们的包间里面,此刻多出了好几个彪形壮汉,而其中一人我还认识,正是白天见过的阿斌。 阿斌站在包间内,眼神狠狠的从众人身上扫过。 “听说你们坑了别人30万?” 听到是这件事,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都看向了旭哥。 而旭哥也是强装镇定,立刻站起身来给阿斌几人发华子。 “兄弟抽烟抽烟,我想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误会?” 阿斌并没有接他的烟,甚至还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如果是误会的话,你觉得我们会亲自跑一趟吗?” 旭哥顿时语塞,我从他脸上看到了几分惊慌,但表现得倒也还算镇定。 “哥们儿,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谁让你们来的,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怎么样?” 或许对于他来说,他宁愿破财免灾。 这也让我比较好奇,阿斌会如何回应对方。 “呵,双倍?” “看来你是还没搞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啊。” 几乎是阿斌话说完的瞬间,他身旁的一名壮汉上前两步,提着一个酒瓶子就往旭哥头上砸去。 “砰——” 酒水伴随着玻璃渣子飞溅,旭哥被砸得直接低头,他抬手捂了几秒钟,随后便见得有血顺着发丝流下。 包间里面的人全都慌了,他们哪儿见过这种阵仗。 尤其是包括柳清颜在内的那几个女人,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后悔,似乎后悔今天来到这里。 “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了。” “坑的30万,一分不少的给我全吐出来。” “除了女的,男的全过来领一个酒瓶!” 听到他的话,柳清颜那几个女人全都暗松口气,一副躲过一劫的模样。 这倒是让我对阿斌另眼相看。 在没有指定目标的情况下,他还会把女人单独分化开,还是能爷们儿的。 也不知道如果我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起,不知道他又会是怎样的安排。 “你竟然敢砸我?” 缓了半天,旭哥总算是重新说话了。 但他这次却没了之前商量的态度,而是生气。 这也不难理解,换谁被人砸了一瓶子都肯定生气,只不过绝大多数人没身份没背景,只能默默忍受罢了。 但旭哥的表现显然是他有依靠。 “你既然也是道上的,想必应该也知道文哥吧!” “柳昌文?” 阿斌瞬间说出对方全名,这倒是让旭哥愣了愣。 “对,他是我表哥,你敢动我,你死定了!” “本来我还想着好好跟你说话,但是现在你砸了我一瓶子,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我笑了,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文哥的大名。 但鉴于白天的情况,阿斌根本就不怂对方,所以我已经能够想象到旭哥接下来的下场。 “砰——” 没有任何征兆,这次阿斌亲自动手,拽着一个瓶子就往旭哥头上砸去。 “既然柳昌文管不好你,那我就替他管。” “你坑别人我没兴趣,但要怪就怪你坑了你得罪不起的人。” “今天就算是柳昌文他亲自过来,也得乖乖给我把那30万吐出来再道个歉!” 终于,我从旭哥的脸上看到了恐惧,跟之前的惊慌不同,他现在已经对阿斌充满了害怕。 不过有一件事却让我觉得奇怪,因为包间里面都这样了,ktv这边却连一个人都没站出来阻止,大有一副随便阿斌弄的感觉。 “你……你等着,我这就给文哥打电话。” 旭哥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只能硬气的丢下句话,将希望寄托在他的文哥身上。 “喂,文哥,我是小旭,我在龙k被人打了。” 略微过了几秒钟,他立刻看向阿斌道:“文哥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直接告诉他,我是龙哥的人。” “他说他是龙哥的人。” 旭哥如实转告电话那头的文哥,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旭哥连连点头,挂断电话之后更是底气十足的开口道:“你完了,文哥说他马上亲自过来!” 这让我瞬间有些不解,难道这位文哥并不怕阿斌?甚至是阿斌的老大龙哥? 第34章 惹了不该惹的人,这是他自找的 “行,那我就等他来。” 阿斌也不带怕的,就近在一张沙发坐下,其余几名壮汉也都恭敬无比的站在他的身后。 我算是看出来了,阿斌应该是龙哥手底下的一名得力干将,而且还是小有权利的那种。 “看什么看,滚出去!” 得到喘息之后,旭哥立刻指着堵在门口的其他人怒吼。 毕竟那么丢脸的画面,谁也不想让别人看到。 可巧的是,他这一骂,正好让阿斌跟着看过来,恰好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我,吓得他立刻放下二郎腿站起身,刚开口就准备喊我。 我也被吓了一跳,立刻冲他微微摇头,阿斌迅速反应,这才止住动作。 随后我立刻用手机给他发了个vx消息。 【我:我跟别人一起来的,你就装作不认识我。】 【阿斌:好的苏先生!】 一来柳清颜在里面,二来波哥他们也在,如果被他们知道我就是那位在直播间刷了30万的人,怕是得追着我问东问西,我才不想有这种麻烦事。 而柳清颜似乎也发现了我,他面色尴尬的把脸转向一侧,甚至想要让别人挡住自己的脸,不想被我发现。 我也当没看到她,当真是一个来凑热闹的无关人员。 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又立刻给阿斌补发一条消息。 【我:对了,如果可以的话,给我扇被你砸头那个男的100个耳光。】 【阿斌:明白!】 没有任何询问,阿斌简单回复两个字后便朝着旭哥走去。 “听不到吗,让你们滚出去!” 而这时,有另外两个男起身朝着门这边走来,开始驱赶堵在这里的人。 但这次,阿斌却一个眼神,两名壮汉立刻上前给他们踹飞回去。 “敢做就不要怕被人看到。” 阿斌冷冷的说了一声之后,径直站到了旭哥的面前。 “你……你想干嘛?” “文哥马上就来了,你最好别动我。” “啪——” 无情铁掌扇在脸上,给他扇得眼冒金星。 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敢动手。 “啪——”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第二巴掌便接踵而至。 随后更是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给他打得找不着北,每次刚想说玩,脸就被扇了。 如此一幕看呆所有人,甚至连跟着阿斌来的那几名壮汉都不明白,为何他会这般举动。 100个耳光,打完之后之后这旭哥的脸已经肿得不成人样,就跟被蜜蜂蛰了一般。 我看得大快人心,简直不要太爽。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旭哥一脸无辜的摇着头,他的确想知道。 “这100个耳光,我是替别人打的。” 这下别说他明白了,包间里的其他人也都明白了,还是因为刚才直播间的那件事。 “都给我让开!” 就在这时,包间外的走廊内传来一道大喝声。 包括我在内,堵在此处的人都相继朝着两侧避让。 来人有二十几个,一个个都膀大腰圆,脖子上挂的链子都有手指粗细,其中一个人还背着个包,从我面前走过时,里面叮叮当当,有些金属碰撞的声音,这不禁让我想到了管制刀具。 说实话,我心里其实还是有点紧张的,要是事情闹大,双方真干起来,那我绝对脱不了干系。 于是我立刻用超能力进行推算。 包间里面会打起来的概率为:25%! 还好,概率不是太高,但25%也绝对不算太低,还是得看里面谈得怎么样。 “文哥!” 旭哥像是看到了希望,立刻几步上前,来到一名被人保护在中间的男人身前。 这男的看起来相对比较正常,戴个墨镜,穿着简单的衬衣裤衩,人字拖,手里还点着一根华子。 “谁打的?” “他!” 对方摘下墨镜仔细看了旭哥一眼,目光便开始在阿斌几人身上游动。 “好你个陈斌,连我表弟都敢打?” “那又如何,你表弟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这是他自找的。” “你倒是说说,他惹到谁了?” “具体是谁我不便与你明说,但你只需要知道,他招惹的人,是连我龙哥都要客客气气的就行了。” 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龙哥对我确实非常尊重,而我也清楚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乾老的缘故。 回头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感谢乾老不可。 而文哥听到阿斌这么一解释,显然也感觉到了这件事的不简单,旋即走近一些,跟阿斌勾肩搭背的去到一旁,两人小声的嘀嘀咕咕,似是在了解具体情况。 “柳旭!” 最后文哥叫了一声,旭哥赶忙过去。 “怎么了文哥?” “啪——” 人才刚到,等待他的便是一巴掌。 “文哥,您干嘛打我?” “立刻把那30万还给你斌哥,然后再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柳旭不明白,文哥不是来帮他出头的吗,怎么会这样。 其他人也都一副惊讶的模样,当然也包括我。 因为这文哥的态度,跟之前比简直判若两人。 “文哥,那钱是别人主动刷的,又不是我抢的,我干嘛要还?” “你还不还?” “不还!” 柳旭咽不下这口气,主要是还当着柳清颜的面,他更加不能那么做。 “行,那这事儿我不管了。” “陈斌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说完,这文哥便立刻走到一旁,眼神示意之下,他带来的人全都退出包间。 这一下给柳旭看怂了,他没想到对方撤得那么干脆。 直觉告诉他,今天这脸他不丢也得丢了。 “斌哥,我还我还,咱们有话好好说。” 生怕阿斌一言不合又继续对他动手,他赶忙主动开口,并立刻拿着手机,一副要转账的样子。 很快,收到钱的阿斌立刻把钱给我转了过来。 然后又特地在不暴露我的情况下,让柳旭跪朝包间门的方向就此事公开道歉。 对于这个结果我还是很满意的。 不但给对方上了一课,就连刷礼物的钱也回来了。 当然,我准备拿出一部分用来感谢阿斌和龙哥。 可当我给龙哥转10万块钱过去的时候,对方却直接点了退还。 【小龙:苏先生客气了,一点小事而已。】 【我:对你来说是小事,但这钱你不收,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小龙:这样吧苏先生,我听乾老说您对古玩有些独特的辨认之法,我手里正好到了一件东西,您能不能帮我掌掌眼?】 【我:当然可以。】 【小龙:那我让阿斌接您过来!】 第35章 粘底的赝品! 看完热闹,我给波哥打了声招呼便独自离开。 来到楼下面,稍微等了几分钟的样子,阿斌便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出来。 见到我后,阿斌立刻恭敬的冲我叫道:“苏先生,龙哥说让我接您过去找他。” “嗯,走吧。” 我点点头,被阿斌请着上了路边的一台5系宝马,同行的一名弟兄本能的去驾驶位想要开车,但却被阿斌抬手拦住。 “我亲自来!” “你去跟他们坐一辆车。” “好的斌哥!” 阿斌对我是真的尊敬,就连开车都亲自来,对此我并未说什么。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阿斌的这些细节行为,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准备以后有机会再回敬。 一路上,车子开得非常平稳,阿斌也没有我印象中的那种地皮流氓的丑恶模样,如果不是认识,我单纯作为一个陌生人的话,根本不敢相信他是道上混的。 兴源典当行。 跟我想象中的气派店面有些不大一样。 这竟然只是临街的一间小商铺,目测应该只有三四十平方的样子。 “苏先生,请!” 阿斌带着我进入其中,守在店里面的两人瞥了我一眼随后立刻站起来对阿斌恭敬叫了声斌哥。 “这位是苏先生。” “苏先生好!” 两人异口同声,立刻对我充满了敬畏。 我跟着他绕到柜台后面,打开门去到更里面。 原来是内有乾坤。 推开厚重的黑胡桃木门,沉静的力量瞬间包裹全身。 这百余平的房间内,挑高天花垂下复古水晶吊灯,月华般柔和的光线洒在深棕哑光实木地板上,每一步都踏出无声的威严,宽大如舰船甲板的乌木办公桌后,端坐着一位男子。 他约莫四五十岁,身形挺拔如办公室内线条硬朗的书架。 一件剪裁极佳的深灰西装妥帖覆在身上,内里是质感温润的浅灰羊绒衫,领口未系,透出几分掌控者的松弛。鬓角染着几丝恰到好处的银霜,与桌面上那支冷冽的铂金钢笔遥相呼应。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面前轻薄笔记本屏幕幽幽的蓝光上,眉心有一道几乎不可察的微痕,仿佛在度量着某个至关重要的决策。 整面墙的定制书柜高耸至顶,烫金典籍与青铜摆件在暖黄壁灯下泛着岁月的光泽,如同他身后无声的底蕴。 L型布局的深咖色真皮沙发厚实如云团,空气中,雪松木的冷冽与顶级皮革的醇厚气息交织,沉稳如他此刻的呼吸。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洁的乌木桌面上轻叩了一下,那节奏沉稳、笃定,如同他掌控这方天地的脉搏。 似乎是察觉到我们的到来,他转头看向我们这边。 尤其是在看到我的瞬间,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笑容。 “苏先生!” “龙哥?” 我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就这年纪,别说龙哥,我叫声龙叔都没毛病。 这不禁让我回想到之前在vx上叫他小龙的时候,脚指头都让我扣出三室一厅。 “什么龙哥,小龙就行!” “不不不,我还是叫你龙哥吧。” 没见到真人之前我倒是没什么感觉,现在见到本人,我说什么也叫不出小龙这两个字。 果然应证了那句话,越有本事的人越是低调,正如眼前的龙哥。 “好吧,那随便你。” 这回龙哥不再推辞,似乎也觉得我俩年龄差距过大,叫他小龙不太合适。 “那龙哥你们聊,我先出去!” 阿斌说完,便也识趣的自行退出去,顺带将房门关上。 说实话,跟这种大佬同处一室,我内心还是十分紧张的。 “苏先生请坐!” 我被龙哥请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看到他直奔不远处的水吧台去准备泡茶,我赶忙制止道:“不用麻烦了龙哥,我和普通的水就行。” “那怎么行,招待客人就该有招待客人的礼数,更何况还是你这种贵客。” 龙哥嬉笑着继续忙活,手法娴熟的为我泡了一杯茶水,我虽然不懂茶,但我看他拿的茶叶是从专门的冷藏柜中拿出来,我便感觉到不简单。 “来,店里没什么好东西,担待点。” “龙哥你太客气了。” 我半起身双手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水,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哪怕我一个外行也喝出了这绝对是好茶。 我也是后来才得知,这是极品大红袍十多万一斤,龙哥为我泡的这杯茶水,便价值几千块。 “对了龙哥,你不是叫我来看东西吗,东西呢?” “稍等。” 龙哥起身去到电脑桌后面,蹲下拿出来一个木盒。 盒子材质目测跟我之前买那幅古画时所用的盒子材质一般无二。 但当龙哥打开盒子后,我却傻眼了。 因为盒子里面是一个瓷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叫做青花瓷! 这不禁让我好奇,既然对方和乾老认识,那这种东西找乾老看不是比我看更有效率? “龙哥,我最多只能帮你看出东西是不是真的,至于细节各方面,我可说不上来。” “没事,乾老已经给我说过了,你只需要帮我看看,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就行。” 听到这话,我立刻就动用超能力。 这件青花瓷瓶是真品的概率为:10%! 只有10%的概率? 按道理来说,真就是真,不真就是不真,怎么连10%都搞出来了? 我认真盯着看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粘底的。 我记得我之前有看到过一些网络鉴宝视频,其中就有人拿着粘底的瓶子去找专家鉴定,光看外表假的跟真的一样,但专家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出东西是粘底的赝品,当场砸碎。 所谓粘底,就是用真品的底部,去粘合假货的瓶身,从而以假乱真。 于是我开始进一步推断。 这件青花瓷瓶是粘底的概率为:100%! 果然! 问题就出在这里。 “龙哥,你这东西是假的。” “不会吧?” 龙哥瞬间脸色就变了,他同样盯着瓶子又看了几眼道:“这东西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抵押给我的,他家里有不少这方面的收藏,不可能是假的。” “那乾老的鉴定结果呢?” “乾老说如果是真的,这玩意儿至少价值五千万以上。” “还有呢?” 我继续追问,想要看看乾老有没有被骗。 “没了,乾老说为了保险起见,让我找你也跟着看一眼。” “也就是说,乾老并没有直接告诉你,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对!” 见龙哥点头,我也没跟他磨叽,实话实说道:“这瓶子是粘底的赝品。” “粘底?” 龙哥显然也明白粘底是什么意思,立刻就对瓶底开始检查。 而我则是拿出手机,想要联系乾老,告诉他这边的鉴定结果,却恰好看到安未央发来的vx消息。 【安未央:你在哪里,张威又来了!】 第36章 竟然全是小h片? 说来也是巧了,消息是刚刚才发的,正好被我看到。 我立刻让她锁好门别出去,她则是告诉我她害怕,让我还是先别回去,免得跟张威碰上。 没想到这女人还挺为我着想的。 随后我便放下手机,对还在研究瓶子的龙哥道:“不好意思龙哥,我家里出了点事需要我立刻赶回去。” “没事没事,我让阿斌送你回去!” 龙哥立刻放下瓶子,冲着外面大吼道:“阿斌!” “怎么了龙哥?” 阿斌开门进来,但仅仅只是站在房间门口而已,非常有规矩。 “苏先生有事,你立刻送他回去。” “好的。”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龙哥,便立刻走了出去,临到门口时,还不忘叮嘱对方,瓶子是肯定有问题的,让他别收,免得到时候被坑。 可即便我已经那么提醒了,但龙哥却还是没有相信我。 因为后来我才从乾老口中得知,龙哥没有听信我的话,选择放款给抵押瓶子的那人,最后对方直接跑路,他连人都没找到,白亏了八百多万! 不过也正因为这次教训,龙哥后面对于我的话是百分百相信。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阶段的我被阿斌立刻送回径水澜苑。 对方送我到小区门口,但在我的要求下,他将我到了地下停车库。 而我在下面却看到了张威的车子,他显然是还没走,我怕我一个人上去跟他打起来吃亏,索性对阿斌请求道:“你能陪我一起上去吗,有人来找我麻烦,可能这会儿还堵在家门口。” “当然可以,苏先生稍等。” 阿斌立刻下车,并且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了一根只有巴掌大小的棍子出来,我认得这东西,好像叫甩棍,是一件比较便捷的防身武器。 在阿斌的陪同下,我底气十足的来到楼上,但为了不让张威看到我,我提前出了电梯,从消防通道步行上去。 而阿斌也通过我提供给他的照片,在安未央家门口抓到了蹲守的张威。 “大晚上你在别人家门口蹲着干嘛?” “不是你谁啊?” 我站在消防通道内,听到外面传来阿斌和张威的声音。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自己给我滚蛋,第二,我帮你滚蛋!” “有病吧你!” 张威显然没有把阿斌的话当回事,但下一秒。 “啊——” 张威的惨叫声直接响起。 我偷偷从消防通道的门缝看出去,只见阿斌已经将甩棍打开,狠狠的打在张威身上。 “你信不信我报警?” 自知不是阿斌的对手,张威只能这般威胁他。 “有能耐你就报!” “砰——” 阿斌边说边打张威,给他打得惨叫不断,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他这才跑向电梯准备逃走。 而阿斌也一同进入电梯,似乎是为了监督张威。 不多时我便收到阿斌发的信息。 【阿斌:可以了苏先生,我已经看着他离开小区。】 【我:辛苦了,去吃点夜宵吧。】 我给他发了两千块钱,他不出意外的还是点了退还,但我接着又发了第二次,并备注再退还以后就不找他帮忙了。 如此,阿斌这才收下。 随后我站到安未央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毫无反应,我拿出手机给安未央发了个消息,说敲门的是我,她这才敢开门。 “张威人呢?” “他已经走了。” 进到家中,我没了昨日的拘束,似乎真回到自己家一般,径直去到沙发坐下。 而安未央关门之后,迈着大长腿来到我旁边坐下道:“你和张威碰面了吗?” “没有,我只是刚好看到他开车走而已。” 我撒了个谎,因为我暂时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认识阿斌和龙哥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问什么。 我们俩坐在沙发上各自玩着手机,她忽然看向我。 “对了,我买了榴莲,你吃不吃?” “这不好吧,住你的又吃你的。” 她翻了个白眼,起身去冰箱帮我拿来剥好的榴莲,这玩意儿闻起来的确是臭,但吃起来是真的香。 以前都是我买给柳清颜吃,自己舍不得吃,但现在跟她分手后,却有别的女人买给我吃,对比一下,我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在我连续吃了好几块榴莲后,她突然又问道:“苏晨,你明天有时间吗?” “怎么?” 我还没辞职,可不像她这个当老板的,每天空闲时间一大把。 “我一个高中同学过生日,我想你陪我去一趟。” “你高中同学过生日,我跟着掺和什么?” 我继续吃着榴莲,并没有太当回事。 “可是……可是他们知道我有男朋友,非让我带去混个眼熟。” “啥?” 一瞬间,我嘴里的榴莲不香了,如果我没理解错她的意思,这是想让我以男朋友的身份陪她去参加高中同学的生日? “这么说,你是承认我这个男朋友了?” 我坏笑着问她,可她没回答我,但我已经心知肚明,这女人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我也清楚,我跟她的这种关系,并没有稳固,随时都会因为某件事而崩塌。 但我跟她好好接触也不过才一天时间就能把关系发展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好吧,其他的后续再慢慢来。 “那行吧,为了明天能陪你,借你书房的电脑用用。” 我摘掉一次性手套,奔着书房而去。 因为正常来说我明天得上班,但好在我有先见之明,下午的时候用u盘把需要的文件拷贝带走。 所以现在我完全可以在这里工作,将此次负责的项目设计图做一些出来,以便于给波哥交差。 波哥是个很人性化的老板,除了少数时候压榨员工加班之外,只要我跟小夏能把第二天需要做的工作提前做好,有事不能去公司他也不会说什么。 让我没想到的是,安未央的电脑里居然已经安装好了ps和cdr这些平面设计软件。 但由于她的电脑桌面太过杂乱,我简单帮她清理了一下,把不少文件都做了归类。 然而当我打开其中一个文件夹时,我整个人呆若木鸡的盯着电脑屏幕,我甚至以为是我眼花看错了。 这个文件夹里面,竟然全是小h片? 第37章 你家是农村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安未央的电脑里面居然会有那么多的小h片! 难不成是别人放的?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否定掉。 首先,据我所知,安未央是不怎么跟异性接触的,就连之前作为她男朋友的张威都被拒之门外,更何况别人。 所以她的电脑应该没有其他人动过才对。 可我毕竟有超能力在身,立刻就开始确认情况。 安未央看这些小h片的概率为:100%! 好好好,果然人不可貌相,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么一说的话,那安未央在这方面应该还是挺有需求的嘛。 我简单看了一下播放记录,发现最近一次在大前天,也就是安未央出差的前一天。 兴许是因为出差回来之后家里多了我,所以她便没有看。 我随意瞥了一眼标题。 家庭助教ol…… jk桌球助教…… 男友喝醉后,强行将我…… …… 一个个标题引入眼帘,看得我都有些想打开好好观摩的想法。 但考虑到安未央就在客厅,还是忍住了。 我甩甩脑袋,打开项目文件便开始工作。 这种项目的广告设计并没有多少含金量,几乎都是按照对方给的文案合理安排在特定位置即可,所以我操作起来非常快,仅仅一个小时,我便已经做好了三个地方的效果图设计。 但这还不够,至少还得再做三个才行。 很快又过去一个小时。 再次搞定三个效果图的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按照我平时的工作效率,在公司做完这几个应该差不多。 除了加班,和这种私底下的时候我会火力全开之外,其他时候我根本不会做那么快。 没办法,图做快波哥也不给加工资,所以该摸鱼的时候我还是会摸鱼。 我将文件进行打包,上传到自己的手机,以便于明天发给波哥后,我便去到门口看了一眼客厅,发现安未央已经回房间后,我立刻回到电脑前,打开了那个令我好奇的文件夹。 我将音量调小,随便点开一个带有桌球助教的小视频。 拍摄角度非常刁钻,jk、白丝、要素齐全,一上来就把观众的胃口吊足。 随后简单聊了几句,助教便带着男主去到包间打球。 而此打球非彼打球,令我大开眼界,各种姿势让我看得太投入,甚至连安未央已经出现在书房门口我都没发现。 当然,现在的我依旧不知道,我也是后面才听安未央说,她看到我在她的书房里面看小h片。 我看得很专注,甚至不由自主的脑补出如果安未央穿成这样在自己面前,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正当我的欲望控制我想要来一发时,手机却传来震动,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我本想不理会,可看到发消息的人是安未央,我下意识就心虚地把电脑关掉,生怕被发现。 【安未央:你忙完没,我有点饿了,咱们出去吃点夜宵呗。】 消息后面还加了一张饿饿的可爱表情包。 【我:好,我马上出来!】 我拔掉u盘,赶紧离开书房这个是非之地。 可当我来到客厅时,安未央已经整装待发的坐在沙发上。 这不禁让我怀疑,她有没有看到我在书房看小h片。 今晚的她依旧性感动人,一件白色短袖加一条牛仔短裤,裤子跟她的大腿严丝合缝,将她的魔鬼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脚上则是一双白色人字拖。 粉嫩的脚丫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让我不禁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小h片里面,那桌球助教穿着白丝的大长腿。 “走吧。” 见我出来,她主动起身,走到门口拿上车钥匙。 我跟在她的身后香风迎面扑来,这是沐浴露的清香,安未央刚才应该是回房间洗澡了。 她开车带我来到附近的夜市,看着路边琳琅满目的烧烤小龙虾,馋的我直流口水,但她并没有在这里停车,而是继续开了十来分钟,来到了酒吧一条街的附近,这里有不少门店餐厅都营业到很晚,当然,消费也不便宜。 我只能说不愧是富婆,吃个夜宵都那么讲究。 进到店内,服务员拿来菜单,她转手就递给了我。 “看看,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接过菜单搓了搓手,一口气点了五六个菜。 “我差不多了,你看看还要点什么吧。” 我将菜单递还给她,随后便去了一趟厕所。 可当我回来之时,却发现安未央对面,也就是我的位置上,坐了一个男的。 我本以为对方是来搭讪的路人,可我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安未央跟他有说有笑,似乎是认识。 不知为何,我心里莫名的有些不爽。 这种感觉就好似自己的东西未经许可就被别人碰了一样。 我三两步走过去,冲着安未央道:“未央,这位是?” “噢,他叫孙铭,是我高中同学!” “你好,我叫苏晨,未央的男朋友。” 我笑着朝他伸出手,但对方并未搭理我,反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毫不避讳的打量着我。 “能得到未央的青睐,看来哥们儿你也不简单呐,请问在哪儿高就啊?” 对方一上来就问这些,敌对之意太过于明显。 按照正常来说,我本该回答对方在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又或者撒谎说是某某公司高管之类的,但我都没有那么做,而是直接一步到位。 “我没工作。” “没工作?” 不光孙铭,就连安未央都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问我想干嘛。 “对,我现在的工作便是照顾未央。” “倒是我冒昧了,能被未央看上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是普通的上班族呢,那不知家里面是做什么生意的?” 言外之意,我是个富二代,家里有钱,根本不用上班,每天只要陪着安未央就行了。 但我接下来的回答却令他大跌眼镜。 “你误会了,我家是农村的,并非你想的那样。” “你家是农村的?” 孙铭不可置信的看了安未央一眼,仿佛是在问她怎么会看上一个农村人。 第38章 我叫你富逼有错吗?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当然,对于我自己来说我并不那么觉得。 因为现在的我有自己的底气,无论是钱也好还是人脉关系也罢,都已经不是那个初入社只能苦逼上班的大学生。 “那你知不知道未央的身份,家里又是干嘛的?” 不出我所料,孙铭的眼神中已经多出了一种名为嫌弃的东西,但我毫不在意,面对他这种人,我心态好得很,只要你不把他当回事,那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对你造成伤害。 “不知道。” 我摇摇头,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毕竟面对安未央这种女人,我不能操之过急,不能一下子就表现出非常了解她的样子,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让她觉得我是带着目的接近她的,从而与我保持距离。 “不知道你也敢跟她在一起?”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反问对方一句,同时就这么挨着安未央坐了下来。 毕竟我的位置被他坐了,而我又身为安未央的男朋友,跟她同坐一边再正常不过。 安未央虽有些惊讶,但也非常配合的往里面挪了挪屁股,给我让出位置。 “当然有问题,而且问题还大了去。” 孙铭坐直身子,背靠椅子,双手交叠抱在身前,用一种责备的语气冲我低吼道:“你知不知道,未央光是平时的零花钱,就够你努力十年!” “这个我知道啊!” “我女朋友有钱,这不是好事吗?” 我边说还边冲着安未央笑了笑,她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是在想我为什么能那么淡定。 如此情况,换成其他人多半已经被孙铭说得羞愧低头,不敢接话,甚至是独自离去了。 “这么说来,你是摆明了想吃软饭?” 生怕被人不知道,孙铭故意将吃软饭三个字音量加大,立刻便吸引了店里的一些服务员和其他桌的客人扭头观看。 “够了孙铭,苏晨是我男朋友,你这么说他是几个意思?” 安未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站出来帮我说话。 “不是未央,就他这穷逼,他哪里配得上你?” 跟之前一样,穷逼两个字也特地加重了语气和音量,但我依旧稳如泰山,自顾自的喝着已经被服务员拿上桌的饮料。 “不管他穷也好富也罢,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如果再说的话,可别怪我不认你这个朋友。” 不难听出,安未央是真的生气了,她甚至拍用力拍了桌子一下,我赶忙煽风点火的拍了拍她肩膀。 “没事没事,他想说让他说,正好我看看他这个富逼能说出什么花来。” “噗——” 听到我对孙铭的称呼,安未央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场,就连旁边看热闹的其他人也都忍俊不禁。 “你妈的,骂谁呢!” 孙铭一下子就急了,本来他就瞧不起我,现在听到我那么说他再也忍不住,火气直接爆发。 “瞧孙少你这话说的,你叫我穷逼,我叫你富逼有错吗?”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却都透露出对我这句话的肯定。 但孙铭太较真了,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别以为有未央在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我告诉你,在阳城,可还没几个人敢对我孙铭说这种话。” 孙铭气焰嚣张,大有一副要找人弄我的样子,但我有龙哥这条道上的关系,所以根本没带怕的,我大不了抓紧用超能力去赚钱,花钱多找点人就是了,多大点事。 而且安未央不可能不管我,有她在,这孙铭就别想动我。 “砰——” 安未央气得拍了下桌子,怒目圆瞪的看着孙铭道:“孙铭,你是当我不存在吗?” “苏晨是我男朋友,你敢动他一个试试!” 原本在我面前表现柔弱的安未央,此刻却态度强硬的将我护住。 “未央,这小子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是他在挑衅我!” “难道不是你先不尊重人家吗?” 安未央怒怼一句,孙铭顿时无话可说。 憋了半天,他这才狠狠瞪了我一眼道:“行,今天看在未央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但你给我听清楚,你别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一辈子都改变不了是农村人的事实,你永远都不可能配得上未央,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她,免得引火烧身!” 说完,对方便气匆匆的离开,而我则是有些没弄明白,什么叫做引火烧身? “好了苏晨,你别往心里去。” 当我还在思索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安未央却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开始安慰我。 “放心,我还没那么小气。” 于是这段小插曲我们谁也没再提,菜也陆续上桌,我吃得那叫一个爽,而安未央则细嚼慢咽,跟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主要是菜品味道确实不错。 咸蛋黄炒蟹、香辣龙虾、冰汁青柠虾,还有特色黄牛肉串,鲍鱼海鲜粥…… 还是那句话,有钱了吃什么都香。 不过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却借着上厕所的名义离开,偷偷去把单买了。 玩笑归玩笑,我可不会过分占安未央的便宜。 先不说我俩现在的关系有一丢丢暧昧,但那又如何,哪怕真发展到一张床上的关系了,这种事情也应该由我来,绝不会让她吃亏。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快吃好时,安未央却给我转了1000块钱,说她手机马上就没电了,等下让我买单。 我直接就一个愣住。 这女人也太会了吧! 说是没电,但实际却是想要帮我挽回一些面子,毕竟之前孙铭说我穷逼,吃软饭啥的,店里面那么多人都听到了。 我心里暖暖的,有这么一个心思细腻的女朋友,体验感直接拉满好吧。 我嘴角轻轻一笑突然对她说道:“你信不信待会儿咱们直接走,他们也不会提买单的事情!” 她吃东西吃到一半,嘴里还含着筷子,下意识看向我摇头道:“我不信!” “那咱们打个赌如何。” “好啊,赌什么?” “如果咱们能直接走,你亲我一下!” 对于我说的赌注她并没有拒绝,而是好奇的继续问道:“那要是走不掉呢?” “走不掉回去我帮你按摩!” 她笑了,直接冲我翻了个白眼道:“那不还是我吃亏,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 这我就不同意了,虽然给她按摩必定会碰到她的身体,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按摩,并非她想的那种占便宜。 于是我一脸认真的解释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按摩可是专业的!” 第39章 同款jk制服,同款白丝过膝袜 “你就吹吧!” 安未央压根就不相信我说的话。 但我确实没有骗她,因为老妈她有颈椎病,所以我上初高中的时候就会在网上学习按摩,想要帮她缓解缓解,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算是小有所成。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我去足疗店里都不用培训,直接可以上岗,甚至当个金牌技师也不是没可能。 “你不信就算了,我还懒得按呢。” 我同样也翻了个白眼,继续把碗里的菜吃完。 “两位请慢走!” 而当我们离开时,服务员礼貌的将我们送出餐厅,安未央见对方也没有要拦住我们的意思,顿时就疑惑了。 “不是,他们还真不拦我们?” 我没有跟她多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笑着指了指脸道:“愿赌服输,可别忘了刚才答应我的事情。” “你……” 安未央尴尬的看着我,刚才她是答应了这回事,但关于我输掉之后的按摩惩罚她却没有认同,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个赌约其实并没有成立。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出意外的她没有亲我,而是对服务员不拦着让买单这件事刨根问底。 “想知道?” “嗯嗯!” 她乖巧的点着头,眼里充满了好奇。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去你的。” 她推了我一下,自顾自的朝着停靠在路边的车走去。 而我快步跟上,直到上了车她都没有再说话,给我一种她生气的感觉。 如果是别人的话,或许还要因此各种猜测,但我却不用。 安未央生气的概率为:0%! 事实证明,安未央是故意装的。 其实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单纯觉得尴尬,所以才表现出这种样子。 但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俩才刚到家把门关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就回身凑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mua~~” 我有些错愕的站在原地,抬手摸着她亲过的地方有些难以置信,她还真的亲?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可以!” 我下意识点着头,但由于内心太过震惊,却忘了说出为什么,给她急得又锤了我胳膊一下道:“那你倒是快说啊!” “因为我已经提前把单买了。” “啊???” 安未央当场石化。 她看向我的眼神先是懵逼,随后充满了杀气,这是一种想要把人碎尸万段的眼神。 “那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了哈。” 我看情况不妙,立刻就脚底抹油开溜。 “好你个苏晨,你居然敢耍我!” “谁耍你了,你刚才也没问我啊。” 我一边解释一边头也不回的冲回次卧,并反手给门关上。 再漂亮的女人,发起飙来都一个样,安未央也不例外。 躺在床上,我开始回顾今天使用的超能力次数。 一共使用了38次! 对比昨天肯定是要多一些,但奇怪的是到现在我都还没感觉到头晕难受。 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昨天休息好了,还是我能使用的上限次数提高了。 但为了测试出我的上线,索性多使用一些超能力,对明天的要去参加的生日宴会提前做一些推测。 毕竟在我的了解中,不管是什么阶层的人,但凡和聚会扯上关系,那就少不了攀比和针对。 明天陪安未央参加的生日宴会被针对的概率为:100%! 看吧,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明天针对我的人是男人的概率为:100%! 明天针对我的人是女人的概率为:100%! 好家伙,这是男女都有啊,看来我没法儿现在就缩小目标人选,看似生日宴,实则是鸿门宴呐! 正当我想要推测其他的可能性时,那种脑袋疼痛的感觉又来了。 加上现在的3次,那我能使用的上限应该是41次! 当然,这还只是我的个人推测而已,毕竟我也不知道这个次数是不是跟我休息的状态挂钩。 借着这股头疼的感觉,我顺势睡去。 梦里,我似乎梦到了安未央。 她偷偷开门溜进我的房间,还穿了跟那桌球助教一样的白丝jk,她小心翼翼的把手伸进被子,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随后便对我做了一些坏事。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 忽然,我睁开眼睛,但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原来是梦啊!” 得知是梦的我不免有些失望,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最近两天跟她接触,满脑子都是她。 然而当我掀开被子起床时,却发现我的裤衩有些奇怪。 “我草!” 我低头惊呼一声,没想到我竟然梦遗了。 丢人! 实在是太丢人了,自从学习了手艺活后,就很少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是我禁欲期的时候,而在跟柳清颜谈恋爱之后,更是很久没有出现过梦遗了。 这不禁让我有些奇怪,我的性欲那么旺盛吗? 记得昨天下午才在柳清颜身上发泄了一下,怎么还能梦遗呢? 没办法,我只好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了个干净的裤衩,并且把脏的赶紧冲洗处理掉,生怕被安未央撞见。 回到房间,我在vx上面给波哥说了一下今天有事去不了公司,但连夜加班做好了几个效果图,可以让他先拿给甲方,也就是安总那边看一下,波哥没有细问,只回了一个ok的表情。 毕竟我已经提出了离职申请,现阶段也只不过是留下来帮他做完这个项目罢了,去不去公司关系不大,只要项目正常推进就行。 我今天穿的比较简单,内里一件白T打底,外面一件蓝白色的衬衫,下身一条牛仔长裤加小白鞋,脖子上一条银质项链,还吹了一个比较随意的凌乱发型,妥妥的阳光帅气大男孩,不是我自夸,就我这样,去大学里面随便转一圈,都能随机迷死几个学妹。 我做好早餐,隔着门叫了安未央一句,随后便听得里面传来脚步声。 当安未央从她的房间里面出来时,她看得呆愣在原地。 当然,傻眼的人不止她一个,我也人傻了。 因为她身上的穿着,跟我梦里面看到的一模一样! 同款jk制服,同款白丝过膝袜! 第40章 我输了就亲嘴,这总行了吧! 看着眼前的安未央,我不经意间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说,我并没有做梦? 自己以为的梦遗也并不存在,而是被对方手动帮忙的? 我大脑一片空白,因为这跟安未央的人设形成了极度反差。 可我拥有超能力,根本不可能忍得住探究真相的好奇心。 安未央昨晚去过我房间的概率为:100%! 一瞬间,我屏住呼吸,有些头皮发麻。 她竟然真的去过我房间。 安未央趁我睡着,对我做那种事情的概率为:100%! 我实在是不敢相信,安未央真的做了! 但我仔细回忆,当时的感觉无疑是在做梦,并不像是真的,尤其是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可超能力的推测结果却没法儿做假,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件事确实发生了。 我俩相互对视半天,还是她主动走过来。 “行啊你,没想到收拾一下那么帅!” “难道我之前不帅吗?” 我迅速接话,以掩饰我内心的惊讶,并顺势将热牛奶放到她的面前。 “反正没现在帅。” 她端着杯子喝了一口牛奶,伸出灵动的舌头舔舐嘴边残留,这一幕又让我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幻想。 “你就准备穿这个去参加你朋友的生日宴吗?” “当然不是了,生日宴在下午,这只是我在家的日常穿搭。” 听到要下午才出门,这正好合我心意。 我本来还想给房东说一声改天再去过户,现在好了,有一上午的时间,完全足够了。 “那等吃完早饭,我待会儿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儿?” 安未央好奇的看着我问道:“是去公司么?” “不,我去过户。” “过户?” 在她的一番追问下,我将自己买了套凶宅的事情说出来,而当她听到我买的竟然是凶宅时,小脸刷一下就变白了。 “你疯了,连凶宅都敢买!” 可当她听到我说只花了10万块钱的时候,语气瞬间又稍微好了几分,似乎觉得10万块倒也没有亏多少。 “不是我没搞明白,你好好的买套凶宅干嘛?” “随便再加点钱,正儿八经的去买套商住公寓都比这个强啊!” 的确,现在的公寓虽然都是40年产权,而且大多水电都是商用比较贵,但胜在房子便宜,基本十几二十万就能买一套。 这难道不比一套凶宅香吗? 但她又哪里知道,我醉翁之意不在酒,买凶宅的目的只是为了里面的一件古玩罢了。 “话说你买的哪儿的房子?” “南山小区。” “南山小区……凶宅……” 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立马拿着手机翻找。 不多时,便把手机递给我道:“你买的该不会是这一套吧?” 她手机上打开的是一条中介朋友圈,大概内容是说南山小区多少栋多少单元几楼几室,有超低价格的房子出售,但据说这里早年发生过命案,所以是一所凶宅,他不想坑自己的客户,所以将情况如实告知,让对这套房子有想法的朋友酌情考虑。 这才是良心中介,不隐瞒房源实情。 “对,没错,就是这套。” 我确认地址没错之后点点头,表现得比较镇定。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明明才赚了那么多钱,为什么要贪小便宜去买凶宅呢?” 安未央非常生气,感觉就好像是她托我帮她买房,结果我给她买了个凶宅一样。 “因为凶宅里面有我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 她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兴许在她的认知里面,凶宅都是不吉利的,里面除了脏东西之外就没别的了,能有什么东西是我想要的。 “再是有你想要的东西,你单独买不就完了,没必要把房子都给买下来啊。” 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但我依旧不急,耐心给她解释道:“如果我单独买那件东西的话,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房主怀疑吗?” “所以我将整套房子都买下来,这样才能瞒天过海,名正言顺的得到那件东西。” 她沉默着思考一会儿,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然后才是继续追问道:“那你想要的那件东西是什么?” “一件古玩,乾老说价值300万左右。” 安未央再次呆愣住。 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这么说,乾老已经去过了?” “还没。” “那他怎么给你鉴别的?” “我拍照片啊。” “光看照片就能看出是真品了?” 她无比惊讶,毕竟就算是乾老,也不可能光凭几张照片就能肯定一件东西的真假,这太不符合实际,再怎么说也需要亲眼看过才行。 “没有,乾老的原话是,如果是真的话,应该价值300万左右。” “人家都说了,是真的才值那么多钱,乾老都没亲眼看过你就把房买了,万一是假的呢?” 按常理来说,碰到这种事,的确需要先请乾老看过东西之后再决定买不买房,但谁让我拥有超能力,自己就能够判断出结果呢。 “不可能,我的感觉告诉我,那东西就是真的。” “我发现你这人太过于自信,万一你感觉错了怎么说?” “那这样好不好,咱们再来打个赌。” “又赌?” 提到打赌,安未央立刻就警觉了起来,因为这短短两天时间,我已经跟她打过几次赌了,但她却没有一次赢过我。 她盯着我没再说话,内心似乎在斟酌这一次的胜率。 “行,我跟你赌。” “如果你输了,未来一周的家务活你全包了!” “可以!” 不就是做家务嘛,我手拿把掐,咱就是从小做家务长大的,这并难不倒我,况且我还根本不可能输。 “那如果你输了呢?” “我输的话……”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随后才是开口道:“如果我输了,就跟昨天一样,亲你一下。” “还是亲脸吗?” “那不然呢,你想我亲哪儿?”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本以为她会拒绝,但没想到她却爽快的答应。 “好,我输了就亲嘴,这总行了吧!” 看着她底气十足的样子,我已经开始在脑补乾老鉴定古琉璃瓶是真品之后,她的脸上是何种表情了。 于是吃完早饭,她亲自开车送我去过户。 但在出门前,她换回了昨晚吃宵夜的那一套短打,乍一看,我俩的风格相似,倒是非常般配。 而当我跟房主碰面之后,我却发现安未央面露惊讶之色,似乎是认识对方,这不禁让我好奇的小声凑在她耳边问道:“怎么,你还认识他?” 安未央轻轻点头,同样用只有我俩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对,我小时候听我爸说过他,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叫卢建军来着,早些年在阳城还挺有背景的。” 我昨天签合同的时候倒也没太在意,索性现场翻出合同看了一眼对方的名字。 第41章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他懂什么? 还真叫卢建军! 看到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的名字,我不禁有些好奇。 按照安未央所说,这卢建军在阳城有些背景,又何苦于将房子以10万块那么低的价格卖给自己呢? 哪怕再是凶宅,他也不至于缺那10万块钱吧? 还是说,对方已经大不如以前,的确是缺这10万块? 为了搞清楚情况,我的超能力再次派上用场。 卢建军非常缺钱的概率为:100%! 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如果不是缺钱,对方不至于连10万块都答应卖。 “小兄弟,你女朋友挺漂亮啊。” 碰面后,由于卢建军并不认识安未央,所以只是当着我的面夸奖了一番。 这一夸给安未央夸得有些害羞,而我却直入主题道:“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儿吧。” “行!” 他点头答应过后我们便立刻去找到相应的窗口,办理房产过户的业务。 因为昨天他已经提前预约过,加上我们来得早,所以根本不用排队,没一会儿就搞定。 “好了小兄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看得出对方也赶时间,刚过完户,卢建军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 “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回家吗?” 安未央疑惑的看着我,而我看着手里的房产证大本,深吸口气道:“不,咱们去找乾老。” 方才来的路上我已经收到乾老发来的消息,说他已经帮我联系了这方面的大师,不过有些事情手机上说不清楚,需要我过去一趟。 并且我也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只要花费不超过那件古琉璃瓶的价值,多少能让我赚一些,那我做这些都是值得的。 于是安未央又开车带我去到古玩一条街,哪怕是才一大早,这里的人流量都已经起来了,稍不注意就会淹没在人海中。 我俩直接来到乾老的尘宝楼内,看店的依旧是他的徒弟小余。 但这次对方对我的态度已经一改昨日,显得很尊敬,也不知道是发自内心的,还是被乾老好好教育的。 “苏先生!安小姐!” “早上好啊!” “我们来找乾老。” “噢,不巧,乾老被他的一个朋友叫去隔壁万宝斋了,要不我去帮你们通知他一下?” 我跟安未央对视一眼,索性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吧。” 说完,我俩又辗转来到位于尘宝楼右侧,间隔了大概七八间商铺的这家万宝斋。 相比较乾老的尘宝楼,这家万宝斋的装修要更加偏向现代化。 我推开那扇沉重的钛合金包边玻璃门,“万宝斋”三个狂草大字悬在头顶,血珀般的亚克力材质在射灯下几乎要滴落下来。 冷气裹着沉水香劈面撞来,激得我衬衣下的皮肤一阵战栗——这地方,活脱脱一头披着现代钢骨的吞金兽。 目光撞上正对门的巨幅全息投影。 一尊商周青铜罍的幽绿影像悬浮半空,表面流淌着液态黄金般的数据流,下方激光矩阵打出的光栅如牢笼,又似祭坛。 这哪是古玩店?分明是赛博神龛! 我舌尖抵着后槽牙,尝到一丝金属的锈味。 “张扬?” 我嗤笑出声。 左手边整面墙被凿成蜂窝状的独立展格,内嵌的LED冷光像手术灯,精准切割着每一件器物。 战国玉璧温润的沁色在强光下冻成冰片,而旁边那串辽代玛瑙璎珞,红得简直要灼穿防弹玻璃。 我踱过能照出人影的火山岩地板,指尖拂过右侧的博古架,紫光檀木料被灌进液态金属,冷硬的银线在木纹间蜿蜒成电路板图腾。 架上那只明成化斗彩鸡缸杯,釉色柔媚如春水,此刻却像被囚禁在钢铁荆棘里的鸟。 射灯轨道如黑蟒盘踞天花,蛇眼似的灯头随时会扑噬而下。 万宝斋? 我摩挲着手掌,这地方连尘埃都镀着层精算过的奢靡,每件古物都成了钉在科技标本架上的蝴蝶,美得锋利,贵得噬人。 “两位,请问有什么需要?” “是买还是卖呀?” 刚进来,万宝斋的服务员便凑了上来,在这种场合,其实应该称之为伙计要更为恰当。 “我们来找乾老。” “找乾老?” 对方听到我们来找乾老,脸色立马就变了。 “两位稍等,容我进去通报一下。” 她快步离开,不多时便走了回来。 “两位里边请。” 我们跟着她,来到了万宝斋二楼,这上面有不少包间,想来都是给客人商谈用的。 我们来到左侧第一个包间,门刚开便看到了乾老和几位年纪相仿的老人正坐在一起,对着桌上的一件东西有说有笑。 而看到我到来之后,乾老更是立马冲我招手道:“哎呀小晨,你来得正好,快过来帮我看看。” 我不明所以的来到乾老身旁,其他几人也都好奇的打量着我,似乎在好奇我跟乾老是什么关系。 “你帮我看看,这尊鼎是真的还是假的?” 其他人听到这话,一个个都神色复杂。 如果我猜的不错,在场之人对古玩都颇有研究,并非小白,所以东西的真假,应该心里都有个数。 可乾老现在却让我帮忙看真假,这到底是在试探我,还是真拿捏不准呢? 乾老拿捏不准的概率为:100%! 乾老觉得此物是真品的概率为:70%! 在场其他人觉得此物是真品的概率为:100%! 按照超能力所示,乾老还真是拿捏不准,所以才会让自己帮忙给看看。 既然如此,那我也自然认真对待。 我聚精会神的盯着桌上的青铜鼎观察。 这尊青铜鼎是真品的概率为:0%! 好家伙,这玩意儿做假技术那么高超吗? 竟连乾老都有70%的概率相信这是真品,其他人更是百分百相信。 我都不敢想,如果今天我没来的话,这青铜鼎会被在场哪个冤大头给买去。 “怎么样小晨,你可看出什么结果了?” 我没说话,但是却对着乾老摇头,他立刻会意,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毕竟在我这里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真一种是假,非常简单粗暴。 然而几乎是我才刚摇头,一旁坐着的几人中,便有人不认同的大叫出声。 “不可能,我这夔龙垂珥鼎可是真品,不可能有假!”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他懂什么?” 第42章 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开口。 “老乾,这小子你从哪儿叫来的,怎么还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就是,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跑了,这鼎怎么可能是假的嘛!” “哎,现在的年轻人呐,就是沉不住气,才学了一点皮毛,就觉得自己很厉害。” “在场的哪一位,不是在古玩街摸爬滚打几十年?大家一致认为是真的东西,这还能有假?” …… 听到这些声音安未央偷偷看了我一眼,轻轻拉扯我的衣袖好似在安慰我,但其实我并不生气,因为我的判断方式的确太没有说服力,人家鉴别都是从专业角度,去逐层剖析东西的好坏,但我却直接给出结果,换谁也不可能直接信服。 当然,已经见识过我厉害的乾老并没有那么认为,他对我说的话是深信不疑,毕竟他自己也觉得这东西有点假的成分,只是他没有确切的把握而已。 “要不,咱们给老秦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如何?” “不是吧老乾,你还真相信这小子的话啊?” 反对声音最大的这人掸了掸柞蚕丝唐装前襟,领口毛边似钧窑开片,袖口墨渍晕成淡云,铜鎏金盘扣陷在微凸的锁骨窝里,身形如盘透的和田山子。 皱纹如同脱釉的陶片,银发被黄杨木簪草草绾住,一枚翡翠扳指沁着油光,豁口的银托戒圈与虎口老年斑长成一体。 他是几人中对我敌意最大的一位,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这件东西应该是他的。 这尊青铜鼎是这位唐装老人的概率为:100%! 事实证明,我刚才的结论触碰到对方的利益了,所以他才会如此激动。 “大家也都知道,古玩这一行,我虽然有自己的经验,但术业有专精,老秦在青铜器方面的研究比我可强多了,找他来看看,是最好的选择。” 听到乾老执意要找其他人来鉴定,唐装老头不大高兴的道:“随便你吧,反正不管你找谁来看,结果都一个样。” 而当乾老联系完人后,又有人指着桌上的青铜鼎道。 “小伙子,你好好看看这鼎。” “不管是皮壳还是锈斑,都真得不能再真,你到底是从哪儿判断出它是假货的?” “感觉!” 我的回答让在场除了乾老和安未央之外的人全都愣住。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虽说古玩界也的确讲究运气成分,但眼下这件事可不是光凭感觉就能判定的。 他们那么多位资深人士都看过没问题的东西,我一句凭感觉就说是假的,这实在是有些欠妥。 “哼,你个毛头小子能感觉出啥,也不知道老乾你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相信他的话。” 乾老笑笑不说话,只是招呼我在他旁边坐下,并且小声对我说道:“不好意思小晨,稍微等会儿,等看完东西,咱们就去你那边!” 我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不大一会儿,包间门的方向传来动静。 包厢乌木门被一只盘出玉髓光的核桃抵开。 来人罩着香云纱对襟褂,远看是鸦青色,灯下却透出窖藏古瓷般的秘色釉光,苎麻裤脚利落地束进千层底布鞋,落脚时鞋帮压着波斯毯经纬,无声无息如拓印朱砂的连史纸。 “劳诸位久候。” 嗓音带着铜铃铛的簧片震颤。 他侧身入内时,腰间一串辽代蜜蜡朝珠挂链纹丝未晃,十八颗橘皮纹老蜡在宫灯下蒸腾出松脂暖光,倒衬得脖颈间那抹雪白的竹布立领越发冷峭。 左手核桃转势骤急,红玛瑙般的包浆在指缝间流窜,右手却已搭上紫檀椅背,那手背筋络如商爵青铜范线般凸起,指甲修得似宋窑素胎刮刀般薄利。 “秦大师!” 席间有人起身迎候,他摆手示意时袖口泻出半截沉香木念珠。 看年纪,对方同样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但却精神抖擞。 “这就是你让我帮你看的东西?” 来人与乾老对视一眼,随后便低头凑近一些观察。 “对,你看看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听得此话,这位秦大师拿出白手套戴上,随后小心翼翼的想要捧起这尊青铜鼎仔细查看,但鼎的重量似乎超过了他的预期,很轻易就捧了起来。 边看他还一边用专业的口吻为众人解释。 “这圆鼎绝非寻常窖藏之物。” “你们看,鼎腹浑圆如垂天之月,三柱足如擎天玉山,撑起千年不坠的巍峨气象。” “皮壳是教科书级的黑漆古,幽邃的底色上浮着翡翠冻般的蓝绿锈斑,灯光扫过时,锈层深处竟透出星沙似的辉光,这是青铜器在封闭淤土中形成的晶相锈,做不得伪。” 听到这,之前的唐装老人得意的瞥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说,看到没小子,别不懂装懂。 但我根本不在意,因为这位秦大师的话还没说完。 “这鼎腹主纹带上,盘踞的是三组高浮雕夔龙纹。” “每只夔龙皆以双阴线勾出虬曲之姿,龙首昂然吐舌,目如裂璺,龙身鳞甲以细如发丝的云雷纹密布,转折处竟有失蜡法铸造特有的熔融态肌理——龙尾收束处如熔金骤凝,一滴铜液垂坠成珥,正是西周中期「垂珥纹」的典型制式。” “更绝的是兽面纹双耳:耳廓外侧阴刻蝉纹,内侧深陷处积着朱砂与泥土的层叠沁色,恍若鲜血渗入青铜的脉络。” 秦大师轻转鼎足,腹底铭文如惊雷炸现! 其他人包括乾老也都看得津津有味,却唯独我看不懂这些,但乾老还是以他所了解到的相关知识,对我小声解释。 “这三行十二字族徽铭文以「波磔体」凿刻:「彔伯作宝尊彝,子孙永享」。” “字口崩茬锐利如新断竹,金文特有的「捺刀回锋」笔意凛然逼人。” “尤其「彔」字下部「皿」形构件中,一道铸造冷隔形成的细线贯穿器壁——此乃范线冷却时铜液流速差异所致。” 我听完之后似懂非懂,古玩这一行果然水太深,光是铭文刻字都极其讲究。 “怎么样秦大师,这夔龙垂珥鼎是真的吧!” 没等秦大师开口定论,又有人跟着附和道:“老顾的东西肯定没问题,没听到秦大师刚才的鉴定吗,肯定是真的。” 就连乾老也没忍住开口询问:“怎么样老秦,东西是真的吗?” 我也跟着屏气凝息,期待着对方给出答案。 按照他方才的鉴定过程,用赞口不绝来形容也不为过,字里行间无不在透露出他对这件青铜鼎的认可。 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秦老却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假的!” 此话一出,让包间内的所有人都集体懵逼。 第43章 准备收个徒弟,你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学习? “什么!” “你说这是假的?” 包间内的所有人全都惊讶不已的看着秦大士。 毕竟这东西他们全都看过,真的不能再真,包括秦大师之前鉴定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也无不在向他们表达出这件东西是真的。 可是现在,对方却轻描淡写的说出假的两个字,这让他们一时间无法接受。 “秦大师,这怎么能是假的呢?” 没等那位唐装老爷子开口,其他人便先好奇的开口询问。 主要也是考虑到对方的身份,所以他们表现得还算正常,如果换做跟我一样的其他人,恐怕早就喷起来了。 然而秦大师并没有直接开口,故意卖了个关子看了众人两眼。 “这东西是你们谁的?” 众人下意识看向唐装老人,对方也直接坦言道:“我的,怎么了?” “那不应该啊老孙。” 秦大师摇摇头,端起桌山的茶水轻抿一口道:“你的东西怎么还会出现这种假货呢?” “你说是假的,可有什么证据?” 对方语气微冲,大有一种强压着怒火想要看秦大师笑话的意思。 或许在他看来,这东西各方面特征都与真品高度一致,绝不可能有假。 但我只能说秦大师不愧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指着桌上的青铜鼎道:“这尊夔龙垂珥鼎,我在一位朋友的家中看到过,他那只是生坑,而且非常开门。” 开门我知道,就是指东西非常真,能让人一眼就断定它是真品,毫无争议,仿佛大门敞开,真相一目了然,所以也常被称为一眼货,但却对生坑一无所知,于是我偷偷问了乾老一句,生坑是什么意思。 他对我好学的举动非常满意,耐心对我解释道:“所谓生坑,便是指新出土的青铜器,或者是出土虽有几年,但外表尚未被灰尘、油污沾染,也未经过任何人工处理,依然保持着刚出土时原始状态的器物。” “这类青铜器表面通常带有自然形成的锈色,由于长期埋藏地下,受土壤、水分、酸碱等环境因素影响,锈色丰富多样,有绿锈、红锈、蓝锈、紫锈等,且锈层坚实,层次感分明,具有一种自然的多变感。” 我大概理解了意思,说白了就是刚出土,还热乎的呗。 下一秒,便又听得秦大师继续解释道:“虽然你的这一件东西外表做得跟真的近乎一摸一样,可有一点却跟真的有明显差距。” “哪点?“ “重量!” “重量能有什么问题?” 所有人聚精会神,全都在期待秦大师对疑点作出进一步解释。 “这件赝品跟我看过的那件真品无论是大小还是外观,都几乎一样,但重量却天差地别。” “我上手过那件真品,它的通高在48公分,重逾15公斤,我双手捧起来分量很沉,根本无法随心所欲的考究。” “但你这一件就不一样了,同样的大小,即便材质受到环境和时间的影响发生了不同的变化,但也不至于差距那么大。” “你这一只,我初步估测应该只有不到5斤的重量。”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变换,尤其是那位唐装老人,东西是他的,所以关于东西的具体重量非常清楚。 “没错,这尊夔龙垂珥鼎的重量只有8斤3两!,也就是4150克!” “但这怎么就能证明东西不是真品呢,万一你之前看到的那一件才是假货呢?” 不争馒头争口气,他开着那么大一家万宝斋,如火出了那么一件假货,这是他万宝斋的声誉可会有不小的影响,主要这东西还是他亲自经手的。 “老孙呐,别人不知道老秦,难道你还能不知道吗?” 这时我旁边坐着的乾老却开了口。 “在阳城甚至是全国,老秦在鉴定青铜器方面的经验他说第二又有几个人敢说第一!” 在场其他人虽没说话,但却也点头表示认同,就连坐在我另一边的安未央也小声都在我耳边道:“这位秦大师我听说过,好像是咱们国内首屈一指的鉴宝专家,跟乾老实力相当,但却在青铜器领域更胜一筹。” “可以说,经他手坚定的青铜器就没有看走眼的。” 言外之意,这只青铜鼎他说假的就是假的。 “老孙呐,你这鼎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竟然连你也看走眼了。” “从一个熟人那儿收来的。” 这位孙姓的唐装老人,双拳攥紧,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被人坑了在生气。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你,这东西的作假技术非常高,下次再有这种事儿啊,你叫我,我帮你掌掌眼。” 说完,其他人纷纷冲秦大师竖起大拇指夸赞。 “不愧是秦大师,简直是火眼金睛啊!” “不瞒秦大师,这青铜鼎在您来之前,我们全员都一致认为是真的。” “术业有专攻嘛,若是换成别的东西,我可就不如诸位咯。” 秦大师虽然身份特殊,但却为人谦逊低调,给人一种好相处的感觉。 可他话才说完,乾老却突然开口纠正道:“此言差矣,并非是所有人都说这鼎是真的。” 秦大师立刻会意,反应过来的他以为乾老生气了,赶忙拍了拍乾老的胳膊。 “对啊,瞧你们这话说的,老乾的鉴定水平并不在我之下,如果不是他觉得有问题,又怎么会叫我过来呢。” “不不不,老秦你说错了,觉得鼎有问题的人是这一位。” 当乾老把手指向我时,秦大师一脸不可思议,立刻回头看了看乾老,好似在问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毕竟我那么年轻,连在场那么多位拥有资深古玩经验的行内人士都一致以为是真的东西,却被我看出来有问题。 “我可没有骗你,不信你问问他们!” 秦大师扭头看了看在场其他人,只见众人不约而同的点着头,事实证明,乾老并没有跟他开玩笑。 这一次,秦大师看向我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些别样的感觉。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眼力,我最近正准备收个徒弟,你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学习?” 一瞬间,包间内的气氛陡然凝固。 第44章 你能把这东西看好了,我给你100万! 秦大师的话让我受宠若惊。 我从未想过,自己刚准备入行,就能够成为秦大师这种大佬的徒弟。 这对我来说绝对是好事一件,就连安未央也都激动的抓着我的手,仿佛被看上的人是她一样。 其他人包括那孙姓的唐装老人在内,也都一脸惊愕,显然是没想到秦大师会这么说。 其实我也是后来才从乾老口中得知,秦大师其实早就有意收徒弟,但奈何眼光太高,一般人他都看不上。 但还不等我开口回应,乾老便开口打断道:“哎哎哎,老秦你干嘛呢,我是让你来鉴宝的,不是让你来抢人的。” “小晨已经是我内定的徒弟人选了,你就别打他主意了。” 乾老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包括我在内的人全都震惊不已,如此一来的话,我也就能明白,为何连龙哥那样的道上大佬也都对我如此尊敬了。 同时安未央抓我的手也越发用力,就好似欠她多少钱没还一样。 “不是老乾,你什么意思?” “人家答应你了吗就内定,那么好的苗子你可不能吃独食啊!” 秦大师也开始激动起来,他看着我笑盈盈的问道:“小伙子,拜我为师如何?” “去你的,要拜师也是拜我,哪儿轮到你来说话了。” 乾老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乱说话来影响我,但秦大师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激动得多,竟直接离开座位,快步来到我近前,主动递出他的名片道:“小伙子,这是老夫的名片,你如果有想法可以随时联系我。” “我可去你的!” 乾老起身,失态但又利索的踹了对方一脚,但却被秦大师给躲开,笑呵呵的回头道:“你急什么,人家选谁是人家的自由,你无权干涉,反正他现在也没拜你为师,咱俩公平竞争。” 说完,秦大师拍了拍我的肩膀后便潇洒的盘着核桃离去。 “嘿,这老东西,几天不见还学会抢人了。”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乾老骂骂咧咧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对我叮嘱道:“小晨,你就当他在放屁,你有拜师的想法,就拜我,我很看好你。” 此刻的我,内心情绪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至于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尤其是那位孙姓的唐装老人,他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不屑,并没有因为我鉴定结果是对的而对我有所改观。 “老乾呐,你这晚辈后生当真是好本事。” “那是,我乾耀东看上的人,差不了!” 乾老的回答无疑是对我进行了高度评价,给我夸的甚至都有些紧张,毕竟我要是哪点没表现好,可就是间接性的打他老人家的脸,由此可以看出,乾老是真的看好我。 “恭喜乾老,你这身本事,后继有人了!“ “恭喜恭喜!” 其他人纷纷抱拳祝贺,包间内欢声笑语一片,浑然没有人在意刚刚那孙老头才被人坑了一尊夔龙垂珥鼎,价值几何我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几十万那么简单。 “既然那么有本事,不如劳请你这位小辈,帮老夫看件别的东西。” “小晨,你觉得呢?” “既然是孙老的请求,那我这个当小辈的哪儿有不从的道理。” 说实话,我对这位孙老感觉并不怎么好,甚至都想直接拒绝,这明摆着是他想要故意刁难我,觉得我之前是运气好而已。 但没办法,这种节骨眼,我拒绝他的话,无异于是打了乾老的脸面,所以我只能答应下来,并且还得把事儿办的漂亮,一来是打对方的脸,二来是给乾老长脸,三来也为自己小小的证明一下。 “来人!” 应声,从外面进来一位万宝斋的服务员,孙老头小声交代几句之后,对方迅速离开,不多时便有人用一个小推车,将一个盒子推进来,将桌上的那尊假鼎给替换掉。 “小兄弟,我也不让你白看,如果你能把这东西看好了,我给你100万!” 听到还有钱拿,我眼前一亮,不拿白不拿。 索性伸手准备把盒子打开。 可就在我准备打开盒子之时,孙老头儿却把盒子摁住,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道:“小子,虽然老乾还在这里,但我也得提醒你,这里是万宝斋,你说话还是稍微谨慎一些。” 我下意识看了乾老一眼,他冲我点点头,我明白,这是让我不要轻易说出假货这种话,在敲打我要隐晦一点。 木盒打开时,寒气混着老檀木香扑面而来。 里面是一尊目测通高30厘米左右的整料坐佛,刹那间的视觉冲击令我指节发僵。 整块和田玉籽料肌理如凝冻的月光河流,青灰底色里浮动着寒山料特有的”满天星”墨点,灯光扫过时,那墨色竟在玉肉深处晕成敦煌飞天衣袂般的流云纹。 佛身微倾的弧度堪称神来之笔。玉匠顺着籽料原生绺裂劈出跌坐姿态,左膝处天然红沁被雕作九品莲台溅染的霞光。 右手无畏印五指纤毫毕现,尤其拇指与食指衔接处的透雕处理,令指缝间流过毫米厚度的玉光,恍若真身血肉般莹透。 最绝是背光处的玄机,强光手电抵住背屏时,整块玉料化作满月,佛陀脏腑竟显出发丝细的”毛细血管”,实为玉髓结晶体在亿万年挤压中形成的定向生长纹,此乃籽料整雕的铁证。 “好东西!” 虽然我还没用超能力,但即便是我现在来看,也能够感觉到这件东西的不凡。 “能否给我一个显微镜?” 我准备先不用超能力,正儿八经的检查一番,也算是装装样子。 在孙老头儿的许可下,服务员立刻搬来一台显微镜。 我俯身以60倍镜检视璎珞。 七宝串饰中米粒大的砗磲莲花,每瓣皆以特殊技法削出抛物线刃面,当代工仿绝无此等气韵。 当视线触及佛首螺髻,呼吸猛然窒住,第三旋发髻阴刻线内,竟藏着针尖大的一排隶书字体,我仔细辨认一番,天统三年法净敬造! 字口包浆与玉表老化层浑然天成,不像是作假。 触感更惊心! 指腹抚过衣襟褶皱,因奇特刀法造就的波浪纹,在室温下沁出冰片似的凉意。 而掌心贴住佛足底时,天然水草沁纹竟随体温渐渐浮暖,玉料内部云母片反射出金沙暗涌的流光,仿佛这尊佛在呼吸一般。 这东西非常开门! 我虽然那么想,但却不敢直接往下定论,万一这孙老头儿整个高仿来我不就炸了吗,所以为了保险,还是用超能力验证一下。 眼前这一尊玉佛是真品的概率为:100%! 结果出现,我这才重新站直身子,对孙老头儿道:“孙老,这尊佛像是真品!” 第45章 国家级玉石鉴定大师! 真品两个字从我口中蹦出,我明显能够看到孙老头儿的脸色都好看了不少,甚至是,还带着一些笑容。 或许在对方看来,他特地让人弄了个开门的东西过来给我看,就是想看我还会不会像刚才一样说是假货。 但实际上却是我太小看了人心。 只见他笑着看向包括乾老在内的其他人道:“诸位,你们又觉得如何呢?” “此玉佛虽然看着真,但往往越是这种东西就越危险。” 言外之意,这玉佛是有问题的,但具体问题在哪儿对方并未说出。 不过紧接着又有人开口补充道:“老孙呀,你这玉佛是怎么来的,咱们大家心知肚明,我们的意见你就不用问了吧。” 我越听越觉得奇怪,听这些人的意思,难道他们认为这尊玉佛是假的? 开什么玩笑,我都用超能力测试过了,这肯定是真假货。 “哈哈哈,小兄弟,我实话告诉你吧,这尊玉佛是我专门请人弄来的收藏级赝品,专门用来教学万宝斋的小辈所用。” 我听明白了,合着这老东西不是特地找个真东西来给我看,而是单纯想找个高仿的冒牌货来让我鉴别,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就是真的。 对方看到我鉴别错误,好似狠狠出了口恶气那般,心里顿时大爽,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正常不少。 甚至还故意对乾老嘲讽道:“老乾呐,他以后要真成了你的徒弟,你可得好好教教他,怎么鉴别玉佛!” 乾老没说话,但他看向我的眼神却带着几分询问的意思,好似在问我确定玉佛是真的吗? 我用力点头道:“乾老,这玉佛的确是真的。” “俗话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犟呢!” 不等乾老回答我,孙老头儿便又继续搭话。 “我也不妨告诉你,这玉佛的真品也在我手里,你要是不信的话,我让人把真品搬出来给你瞧瞧。” “好啊!” 我有些气不过,当即答应下来。 我倒想看看,到底是我的超能力出现问题了,还是对方的眼力见不够。 而且这么珍贵的东西,不可能有两尊一模一样的,既然真的已经在这里了,那另一尊就一定是假的。 “行,那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孙老头大手一挥,立刻有服务员走出去,对方再回来时,跟之前一样推着个小车,车上放了一个盒子。 打开之后,能够明显看到里面的那尊玉佛。 对方也没拿出来,而是示意我凑近点看。 相比较桌上展示出来的那一尊玉佛,车子上的这一尊就有些黯然失色了。 虽说体态特征两者高度相似,但却缺少了方才那一尊玉佛带着的气韵,这东西一方面需要经过长年累月的孕育,另一方面也需要材质本身就与众不同。 以至于我都没心思多浪费时间去看,直接超能力展示。 车上的这一尊玉佛是假货的概率为:100%! 结果出现,我直接一屁股坐了回去,轻描淡写的道:“孙老,你这第二尊玉佛是假的。” “胡说八道!” “你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看的,假的你说是真的,真的你说是假的,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吧?” “故意让你给看两眼,你还真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孙玉忠!!” 几乎是他骂完我的瞬间,乾老立刻就吼了出来。 下吓得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浑身一颤。 “请你注意自己的态度,你一个当长辈的,跟一个小辈计较什么。” “好好好,是我的不对,我没控制住情绪,我道歉。” 孙老头也是能屈能伸,立刻就冲我歉意的笑了一下,但下一秒,刺耳的话便再度从他口中传出道:“不过我万万没想到,能被老乾和老秦同时看上的人,居然就只有这种水准,事实证明,你刚才只不过是瞎猫撞见死耗子罢了。” “乾老,我说的都是实话,桌上的玉佛是真品,车上的玉佛是赝品,你们若是不信,可像方才一样,另找其他你们信得过的人来鉴定。” 真金不怕火炼,只要找来的人不是什么半吊子,那就肯定能够区分得出两尊玉佛的真伪。 “嗯,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孙玉忠你觉得呢?” 我听到乾老还在直呼对方大名,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可见乾老是真的生气了。 “我没意见,可问题是叫谁?” “不然就叫老罗吧,他昨天刚好到阳城。” “好,那就叫他。” 两人一拍即合,乾老又继续拿着手机在联系人,而我却小声的向安未央询问道;“这老罗是谁啊?很厉害吗?” “当然了,人家可是国家级玉石鉴定大师!” 国家级! 不知为何,我听到这三个字时突然浑身一麻,好似有一道电流在体内窜动。 既然是国家级的鉴定大师出手,那肯定稳了。 同时我也不得不再一次感慨,乾老的人脉关系是真的牛逼,一个电话就能给国家级的鉴定大师摇过来。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包间门被一只青玉般的手推开。 国家级玉石鉴定泰斗罗开云先生站在光影交界处,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挽成小小的道髻,一根和田青玉簪横贯其间,玉色与他眼角笑纹里的温润竟有七分相似。 老先生身着靛青色香云纱对襟褂,衣摆绣着若隐若现的冰梅纹,细看才知是布料经年累月自然形成的裂纹。 抬手作揖时,袖口露出半截象牙白里衬,腕间缠着108颗老凤眼菩提,每颗都盘出琥珀色的包浆。 左手拇指戴着乾隆年间的翡翠扳指,阳绿的色根在阳光下像一汪活水。 “让诸位久等。” 声音带着玉石相击的清越。 他落座时先以掌心抚过紫檀椅背,这个习惯性动作让在场几位行家会心一笑,纷纷抱拳欢迎,而安未央也是及时的小声给我解释道:“听说多年前,有一场震惊业界的北魏玉佛案,正是罗老靠木纹与玉沁的摩擦系数差异识破的赝品。” 这就是大佬! 我目光炙热的看着对方,没想到一天之内,我竟能见识到那么多古玩界的大拿。 第46章 你那么漂亮,她怎么能跟你比呢 随着罗老的到来,包间内的氛围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当然,主要是除了乾老和孙老头儿两人之外的其他人,他们跟罗老并不怎么熟悉,今日能够跟对方同坐一起,也算是沾了乾老的光,此刻一个个都正襟危坐,不敢过多言语。 “老乾呐,你们精神那么好,大上午的就开始鼓捣这些玩意儿了?” “在古玩街,不鼓捣这些鼓捣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一旁的孙老头儿却迫不及待的指着两尊玉佛道:“行了老罗,你快给看看,这两尊玉佛何为真何为假!” “不急,容我看看。” 罗老摆摆手,也没墨迹,立刻进入主题。 他鉴定得非常仔细,两尊玉佛都被他捧起来从上到下,由外到内,统统都过了一遍眼,但用时却很短,两尊玉佛加起来,前后仅仅用了10分钟不到。 “这赝品的制作水准的确不错,已经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了。” 边说他边把车上的那尊佛像放了回去。 此举让孙老头儿有些诧异,赶忙追问道:“老罗,你说的赝品,到底是哪一尊佛像?” “还能是哪尊,就车上这个咯。” 见罗老指向车上的这一尊佛像说是赝品,其他人都默默看向了我,孙老头儿更是不信邪的指着桌上的那一尊佛像问道:“那这一尊呢?” “这个自然是真的。” “就这气韵,再厉害的技术也仿制不出来。” 罗老对真品佛像流露出喜爱之色,像他这种喜爱玉石之人,但凡他能看到不错的东西都会视若珍宝,因为每一块玉都是独一无二的。 而这一刻,包间内的氛围变得有些诡异,孙老头儿看向我的眼神中已经没了之前的不屑,取而代之的则是敬佩。 没错,这老东西居然一改之前常态,被我所折服。 “对不起!” 包间里沉默了足有两分钟时间,就连罗老都感觉出不对劲想要开口询问之时,孙老头却是站起身来,对着我很诚恳的道歉。 没有任何人阻拦,唯独不知前因的罗老好奇问道:“不对啊老孙,你怎么给这个小家伙道歉?” 在他的印象里孙玉忠可是非常倔脾气的一个人,他今天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一个晚辈道歉,这着实令他有些意外。 “老罗,其实在你来之前,小晨他已经鉴定出两尊玉佛的真假了。” “但孙玉忠他不相信,所以我才把你叫过来看看。” 听闻我早就看出玉佛的真假,罗老同样用一副惊讶的目光看着我。 “小伙子,你的老师是谁?” “我暂时还没有拜师。” “没拜师?” 这下他更吃惊了,兴许在他看来,我年纪轻轻就能够鉴定出这两尊玉佛的真假,必定有着深厚的鉴定功底,而这些自然是需要有师父教授才行。 但我现在却说没师父,这不就是在告诉对方,自己是无师自通吗! “那你是如何鉴别出来的?” “就……就凭感觉。” 我还是那句话,给罗老听得直接沉默。 他仔细鉴定才能看出来的结果,对方一句凭感觉就搞定了,要不要那么夸张? 他扭头看向其他人,好似在求证,但众人包括孙老头儿在内,一个个全都点头为我证明。 于是乎,熟悉的一幕再度上演,只见罗老赶忙凑近一些,抓着我的手问道:“小家伙,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喂喂喂老罗,你越界了哈!” “你怎么跟老秦那老家伙一样,来看个东西还带抢人的。” “我可是给你提个醒,小晨是我内定的人,你别打他注意。” 乾老立刻就急了,依旧站出来宣誓自己的主权,同时我也受宠若惊,继之前的秦大师之后,现在的罗老也想收我做徒弟,不知不觉就,我竟变得如此抢手。 “这样啊,哎~~~” 相比较秦大师,罗老就要儒雅不少,并未继续表达收徒意向,而是表现出比较遗憾的样子。 而乾老似乎是怕我被人抢走,急忙起身招呼我们离开。 “行了行了,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也该走了。” “还有,孙玉忠你可别忘了答应小晨的那100万!” 临出包间门,乾老还不忘回头提醒孙老头,对方反应过来,立刻快步追上,当场给我转账100万。 “多谢孙老!” “你无需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不知为何,我发现孙老此刻看我的眼神已经彻底改变了,相比较之前的敬佩,现在更多了一些火热,但却让我莫名有些后背发凉。 就这样,我们回到了乾老的百宝楼中,但却得知那位帮我处理凶宅的大师路上堵车,一时半会儿到不了,没办法,我和安未央只能先行离开,准备等她高中同学的生日宴会结束之后再来。 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多,回到家的安未央立刻洗澡化妆,用时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不少,前后竟只用了不到1个小时。 “怎么样,我好看吗?” 安未央从她的房间里面走出来,我眼睛都看直了。 长发披散后背,钻石耳钉闪闪发亮,本就精致的五官化了一层淡妆,与她身上的白色包臀短裙和肉色丝袜完美匹配,加之脖子上还系着一条装饰丝带,让她的性感又添了几分禁欲。 “哒哒哒——” 伴随着她的华伦天奴一点点向我走进,我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好看!” 她来到我的面前,随意转了一圈,让我莫名有种想要将她抱住的冲动。 “我跟你前女友谁好看?” “你好看!” 这并非是我恭维她,我说的都是实话,因为柳清颜是真的比不过安未央,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两者都有明显差距。 “喲,那么快就把前女友给忘了?” 她两手叉腰,得意的看着我,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顿时就不爽了,直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用力往我怀里拉动。 “啊——” 失去重心的她惊呼一声,一屁股便坐到了我的腿上,这一下她不敢动了,但我却没有停住动作,而是继续把手伸向她的下巴,抓着拧向我这边道:“对啊,你那么漂亮,她怎么能跟你比呢?” 说完,我俩四目相对,我看着她惊讶且呆滞的表情试探着一点点把嘴巴凑近。 而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她居然也缓缓闭上眼睛,这算是同意了我亲她的意思? 第47章 我说它本来就在沙发缝里的,你信吗? 客厅氛围微妙。 空调吐出的冷气撞上她后背的薄汗,白色包臀裙像块融化的奶油蛋糕贴在我膝头。 她刚洗过的头发散着桃子味,发丝扫过我下巴时,像超市冰柜里飘出的冷雾。 她耳垂上晃动的碎钻耳钉,像自动贩卖机里滚落的硬币,看得我不由自主的一点点向着她的双唇吻了上去。 “手机硌到我了。” 然而就在我即将亲到她时,她却扭腰挪动屁股,避让着什么,裙边蹭过我的牛仔裤拉链,布料摩擦声像撕开一包跳跳糖。 我第一时间把手机塞进沙发缝,现在只剩下我跟她的心跳声。 她见我如此尴尬的模样,嘴角轻笑,伸手去够茶几上的冰镇柠檬茶,似乎是想要缓解气氛,可这个动作又让她裙腰后侧的拉链头完全暴露。 拉开它! 我的欲望正在不断提醒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无论是气氛还是场合,都非常合适将关系进一步发展。 只要拉开它,立马就可以跟安未央发生一些更为亲密的接触,当然,后果会如何我并不敢想。 估计就算她不找我麻烦,此事若被她老爸知道,我也小命难保。 几秒钟后,我在欲望的操控下,指尖碰触到她的腰侧,但她裙子弹力布料下的肌肤突然绷紧,像保鲜膜裹着的果冻,她敏感的猛然坐直,后脑勺撞上我的鼻子。 慌乱的我竟毫无感觉,下意识便将她手里的柠檬茶抽走,冷凝水珠滴在她大腿上,像蜗牛爬过的痕迹 她抢回饮料罐,易拉环却突然崩开,气泡喷上手腕像被蜜蜂蜇了一般,甚至连脸和耳朵上面都有。 为她擦拭泡沫时,我的袖口不小心勾住她耳钉,她吃痛仰头,脖子上的淡痣像颗巧克力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振动了两下,她突然按住我胸口打趣道:“看,你心跳把沙发都震动了。” 掌心温度透过T恤传来,像个暖手宝。 见我身上也被蹦到汽水,她立刻转身去拿纸巾,裙摆因此卷到腿根处,丝袜的勒痕无比清晰,我伸手去扯卡在沙发缝里的手机,却不曾想连带着拽出一条白色蕾丝内裤。 尴尬!太tm尴尬了! 我都没想明白,这玩意儿怎么会在客厅沙发呢? 而我眼疾手快,在她回转过来之前,立刻把这条白色蕾丝内裤给塞了回去。 “你藏什么呢?” 她好奇的盯着我,我急忙摇头道:“没……没什么。” 这一刻,我完全理解了什么叫做做贼心虚,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我手里确确实实还拿着人家的蕾丝内裤。 “拿出来给我看看。” “真的什么也没有。” 我笑着摇头,单独将我的手机拿出来道:“你看,真就只有我的手机而已。” “你觉得我信吗?” 安未央冲我神秘一笑,趁我不注意便自己把手伸向我后背的沙发缝,但由于我的阻拦,她整个人都扑在我的怀里,我俩正面相对,隔着她的裙子,我清楚感受到了她肌肤的温度。 由于我的分神,让她成功将手伸进沙发缝里。 下一秒,我便看到她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 “你……” 她红唇轻启,半天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我说它本来就在沙发缝里的,你信吗?” 我尴尬的向她解释,但安未央却突然从我身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踩着华伦天奴回到卧室。 “砰——” 门与其说是关上,倒不如说是被砸关上的,动静贼大。 我知道,今天这事儿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被安未央当成是我偷偷拿她内裤做坏事,好不容易构筑起来信任直接崩塌。 就这样,我在客厅坐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卧室门再度打开。 此刻的她当做无事发生,手里拎着前两天从乾老那里带回来的盒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准备送给她那位过生日的高中同学的礼物。 “走啊,还坐着干嘛?” “好嘞。” 我看她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也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路上,安未央都保持沉默,车内只有导航的声音不时传来,这种尴尬的氛围让我非常糟心。 凯安大酒店,是阳城唯一一家五星级饭店,车子刚到门口,立刻便有人上来帮忙开门,服务非常到位。 而安未央也是轻车熟路的把车钥匙留在车上,让对方代为泊车。 “欢迎光临!” “安小姐中午好,我来帮您提吧。” 还没靠近大门十米范围,便立刻有一名穿着西装的饭店经理快步冲了出来。 经理何正快步上前,西装衣角被微风吹起,他精确地弯下腰成75度,双手托着黑檀木盘,盘中冰镇过的丝帕冒着冷气,金线绣的蛇纹在灯光下反光。 “安小姐,电梯已为您提前控梯。” 他始终低头盯着地面,保持半步距离引路。 好家伙,连电梯都帮忙安排好,这有身份就是不一样。 我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一样,跟在她身旁一路进入饭店,眼睛不断在四处扫视。 十米高的玻璃幕墙泛着冷灰光泽,表面布满细密菱形网格,正午残留的热气被门廊顶部的环形喷雾化解,水雾在射灯下形成短暂的光晕。 四根亚光金属立柱分立两侧,内置LED灯带透出柔和的晨白色。 地面铺着深灰大理石,嵌有感应式灯带,宾客走近时自动亮起三圈蓝光涟漪,但因为是白天,效果并不是太明显。 旋转门由双层隔热玻璃构成,外层镀着防窥膜,人走到里面后,自动露出大堂里的垂直绿植墙,两名保洁员正用静电除尘器清理立柱表面,设备划过时带起细碎光尘。 门廊右侧立着黑色触控屏,实时显示室内外温湿度差,屏侧悬浮着三个哑光金属球,随人流自动调整指引方位。 我身为广告设计师,对于这些装修也多少了解一些,就这一套下来,至少也是几十万! 我只能说不愧是五星级饭店,光是一个大门都那么讲究。 而在对方的引导下,我和安未央畅通无阻的来到了16楼。 电梯门打开瞬间,我再次傻眼。 我原本以为过生日嘛,高档饭店几个包间就差不多了,可结果人家却是把一整层都给包下来了。 此时我一眼望去,前来参加生日宴的人已经多达百八十个,而在人群最中心的位置,盛装出席宛如一位公主的美女被人簇拥,端着酒杯有说有笑,直觉告诉我,这应该就是安未央的高中同学。 但很不凑巧的是,我突然感受到人群中有一道不友善的目光直射我而来。 第48章 我旁边这位,是我未来的老公! 是孙铭! 没想到他也来了。 我跟他对视一眼,气势上丝毫不输,并且还主动抬起手来,直接搂住安未央的胳膊。 “你……” 她被吓了一跳,可还没等她问出声,我便小声解释道:“做戏做全套,别忘了我今天可是你男朋友,既然是男朋友,搂一下很正常吧?” 她愣了一下,倒也没有挣扎,不过却在我耳边小声提醒道:“可以,但你要注意分寸,不然等回去后有你好看的。” “是是是,大小姐!” 我笑着摇摇头,这一幕刚好落在孙铭的眼中,气得他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过来直接捶我一顿。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是喜欢安未央,难怪要对我抱有敌意。 除他之外,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我们的这边。 没办法,主要是安未央太过引人注目,同样的装扮,穿在别人身上或许只会让人感觉到包臀裙所带来的性感和色彩上的干净,而穿在她的身上,却仿佛天使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未央你来了!” 那名公主一般的美女快速朝着安未央走来,两人先是拥抱了一下,随后对方便看着我问道:“这位是?” “你猜呀!” 安未央俏皮的笑了一下,并未直接回答。 “那么帅气,肯定是你男朋友咯!” 我一脸期待的看着安未央,可她依旧没有解释,这让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爽,不是让我当男朋友么,不承认是几个意思? 正当我准备主动向对方自爆身份是安未央的男朋友时,却只听得孙铭在一旁插嘴道:“什么男朋友,就一个农村来的乡巴佬而已,不知道给未央灌了什么迷魂汤,死皮巴赖的赖在未央身边不肯走。” 说完,他更是指名道姓的对我道:“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脸皮那么厚,竟然还跟着未央来蹭吃蹭喝。” 他的这波操作下来,几乎大半个宴会厅的人全都盯上了我。 他们本来就好奇站在安未央身边的我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跟她有肢体接触,现在也算是知晓了,当即全都向我投来鄙夷的眼神。 “孙铭,我知道你喜欢未央,但你也没必要在我的生日宴上这么说别人吧?” 令我没想到的是,安未央这位刚刚才见面的高中同学,居然在帮我说话,让我心中顿时一暖。 “人家是未央带来的,那就都是朋友,而且今天我过生日,别说多他一张嘴,就算请全饭店的人吃饭,我张青澜也请得起!” 这还没完,更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方才还不愿正面回应问题的安未央,竟然主动挽住我的胳膊,把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 “本来想待会儿人少点再说的,既然孙大少火气那么冲,我觉得我有必要正式介绍一下。” “我旁边这位,是我未来的老公!” “是啥?” 我懵了。 未来的老公?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底气十足,甚至有些飘了。 男朋友和老公,虽然都是亲密称呼,但后者的含义可比前者要重得多,这代表着两人的感情已经到达了一个比较深厚的层次。 “不是未央,你没搞错吧,你难不成真的想嫁给这乡巴佬?” “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安未央白了对方一眼,随后便一手拉着我,一手拉住张青澜这位寿星,绕过孙铭朝着不远处的位置走去。 这一瞬间,我直接成为了全场焦点,风头甚至有些喧宾夺主,盖压住了过生日的张青澜。 “可以啊未央,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坐下后,张青澜便好奇的开始询问。 女人嘛,都喜欢八卦,而且八卦的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安未央便被一群女孩子包围。 我挨着打量了一圈,在场的女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价值不菲的装饰,有的是价值几万十几万的奢侈品包包,有的则是各种钻石玉镯,让我不禁想到一个词,那就是圈子! 一个人想要爬到更高的位置,就必须要从圈子入手,有些人费尽心机哪怕贷款也想买台百八十万bba或者其他豪车,目的就在于此,为了进入车友群,从里面发掘真正有实力的大佬来巴结。 关系处得好了,跟着人家喝口汤,都远比自己辛苦一年赚的还多,以此类推,不断更换圈子,向上攀爬,早晚有一天也能够成为别人仰望的存在。 但这么做却有一个风险,那就是人设打造失败,人家理都不想搭理你。 在场的这些美女全都是富婆,普通人随便傍上一个,这辈子就有了。 “对了澜澜,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突然想到了什么,安未央冲站在不远处的饭店经理招手,对方立刻将帮忙提着的盒子拎过来。 “哇,好精致的盒子,是手势吗?”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当着众人的面,张青澜将盒子翻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只玉簪。 玉簪出现的瞬间,吊灯光晕突然暗沉。 簪身是凝冻的羊脂白玉,三寸长的灵蛇盘踞其上,每一片鳞甲都浮着冰裂纹。 蛇头昂起的弧度刁钻,衔着米粒大的翡翠。 灯光撞上翠面时,迸出针尖似的寒芒。 她小心翼翼的从中拿出,凉意刺骨,让她身子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我在一旁看得真切,这条蛇活灵活现。 “哇,好漂亮的玉簪!” 周围的女孩子们全都惊呼出声,她们对这类东西接触不少,所以简单的好坏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好看是好看,但安小姐送个假货,是不是也太小家子气了?” 正当众人都在羡慕张青澜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电梯方向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都想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竟然敢说安家大小姐送的生日礼物是假货。 应声,一名穿着白色礼服的男人缓步走出,看年纪的话,对方跟我们一般大,不过眼神中却充斥着足够的自信,就连嚣张的孙铭在他面前都有些不够看,光是气质上就差了一大截。 而下一秒,我身旁的安未央却冷声开口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第49章 真假冰蛇玄玉簪! “今天是张小姐的生日,我为什么不能来?” 来人笑脸解释,并未因为安未央的质问而感到生气。 同时我还明显的看到,周围这些少爷小姐在看对方时,脸色已然发生了变化。 除了惊讶之外,竟还带着几分恭敬? 这其中就包括了孙铭和张青澜。 连他们这种身份的人都这样,这不禁让我好奇来人身份到底如何。 “人家邀请你了吗,你就来?” 安未央语气不善的继续回应,而不等对方开口,孙铭却立刻小碎步过去迎接:“杨少你说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下去接你啊!” “我这不是想给张小姐一个惊喜吗。” 来人笑了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青澜,而张青澜虽有些皱眉,但还是强装笑意的欢迎道:“确实是让我挺意外的,我的生日,你杨大少竟然能够亲自前来。” “张小姐说的哪里话,你的生日,我不可能不来,不管我身在何处,也一定会准时赶到。” 说完,他招了招手,身后同行之人立刻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张小姐收下。” 应声,放礼物的人主动打开盒子,将里面的礼物完全展示出来。 是玉簪! 而且还是和安未央送的玉簪一模一样。 众人看得瞪大眼珠子,一时间都纷纷回想到方才他说安未央送的事假货的事情。 “张小姐,此物名为冰蛇玄玉簪,价值千万,出自汉代名师烈裔之手,但据我所知,他只制作了一枚冰蛇玄玉簪,正是我这一枚,所以安小姐送给你的这一枚……” 他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他送的才是真的,安未央送的是假的。 “不可能,我这是找乾老买的,不可能有假。” 安未央立刻就急了,以她对乾老的了解,对方不可能卖假货,并且乾老声誉极佳,自己找他前后也买过不少东西了,对方又怎么会坑自己呢。 我同样一脸懵逼,不过没关系,用超能力看一看便能知晓真相。 安未央送的这枚玉簪是真品的概率为:100%! 这位杨少送的玉簪是珍品的概率为:100%! 什么情况? 我有些懵了,两个都是真品? 可按照对方之前所说,雕刻这枚玉簪的玉器大师只做了一枚,现在为何会有两枚真品? 我仔细想了想,或许是我问的不够严谨,于是对细节做出了一些调整。 安未央送的冰蛇玄玉簪是真品的概率为:100%! 杨少送的冰蛇玄玉簪是真品的概率为:0%! 结果发生了变化。 我加上冰蛇玄玉簪这一个关键词后,杨少这边概率就变成了0%! 也就是说,东西其实都是真的,有各自的价值,但就是品类不一样,他的并非冰蛇玄玉簪? 杨少送的玉簪不是冰蛇玄玉簪的概率为:100%! 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这么一来的话,应该就只是跟冰蛇玄玉簪长得比较相似而已。 知晓真相后的我并没有急着为安未央发声,而是进一步对对方的这支玉簪价格进行推测。 杨少赠送的这枚玉簪价值千万的概率为:20%! 20%的概率,也就是说,市场价格应该只有200万左右,能不能卖到千万,得掺杂其他因素在里面,比如说碰到不识货的被宰。 杨少赠送的这枚玉簪市场价值200万的概率为:100%! 杨少花费1000万购买这枚玉簪的概率为:100%! 合着这家伙自己成了冤大头,还在这里嘚瑟。 “什么乾老,鬼老的,送假货就送假货,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毕竟以安小姐你的身份,应该也不至于专门送自己的好朋友一件假的玉簪,恐怕也是被人给坑了吧。” 他的话引得在场众人的点头赞同,要说安未央抠抠搜搜送假货,他们还真不相信,但如果说她是被坑了才买到假货的话,这话他们倒是可以相信。 “不可能,乾老不可能坑我。” 安未央继续摇头,她跟乾老的关系,可不仅仅只是普通的买家和卖家而已,主要对方还和自己家里的长辈认识,所以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并且除此之外,乾老还是阳城古玩协会的会长,光凭这一点,他就不可能卖假货。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这支冰蛇玄玉簪才是真品,你如果不信,大可以重新找人帮你鉴定一下。” “你……” 安未央攥紧拳头,被气得酥胸乱颤,我则是在一旁轻轻握住她的另一只手,随后朝着对方大声道:“杨少是吧,你一来就说未央送的簪子是假货,那你又如何证明,自己送的玉簪就是真的呢?” “这个简单,我有相关机构出具的鉴定证书!” 说完,帮他拿盒子的手下立刻小心翼翼的把玉簪从盒子中取出,从其底部位置,拿出来一张过塑的小卡片,上面清楚的记录着这一支玉簪的详细情况,还盖有相关鉴定机构的公章。 不知为何,我看到证书的瞬间,立马联想到在网上买那装饰品,什么925银,999足金,东西到手之后同样有一张类似的小卡片证书,但这几本都是批量印刷的,说简单直白一些,是假的。 于是我针对他的这份证书,立刻又推测起来。 对方手里的玉簪鉴定证书是真的概率为:0%! 好家伙,拿个假证书也好意思说? 一瞬间,我嘴角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对方看到之后十分不解,甚至还有些生气,但我并不在意,指着他那份鉴定证书道:“你又凭什么证明,这份鉴定证书是真的?” “小子,你不懂就别乱说话好吗,这可是阳城古董鉴定中心发放的鉴定证书。” “那不如这样,咱们联系一下阳城古董鉴定中心,把你上面的鉴定编号报给对方,请对方帮忙查一下如何?” “行啊,但我也不能白配合你,如果查出来是真的,你又该如何?” 为了保险起见,我再次动用超能力。 对方的鉴定证书能被阳城古董鉴定中心查出来是假货的概率为:100%! 看到这个结果,我心彻底稳了。 “若查出来是真的,我随你处置。” “行,我也不需要你做别的,跪下给我磕三个头道歉,你敢打硬吗?” 对方挑衅的看着我,安未央也紧张的拉着我的手小声道:“苏晨你别冲动!” 然而我没有理会安未央的劝说,同样开口道:“那如果你的鉴定证书是假的呢,你又当如何?” “若是假的,我同样跪下给你磕三个头道歉!” “我不需要你给我磕,你给未央磕!” 第50章 鉴定证书是伪造的 “好!” “一言为定!” 这杨少非常自信,点头答应过后,便立刻拿出手机,对着鉴定证书上面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扩音打开,以至于让现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通话内容。 “喂?请问哪位?” “请问是阳城古董鉴定中心吗?” 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略微迟疑了两三秒钟才是回应道:“对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查询一下鉴定编码。” “可以的,请您把编码告诉我。” “YC4874*******612”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如实念出鉴定证书上的号码,这就好似每个人的身份证一样,只要经过古董鉴定中心鉴定之后,都会发放一个独有的编码,只要没问题,都能够查询得到。 略微等待了几秒钟,电话那头的男子才是重新开口道:“您好,根据您提供的鉴定编码,这边为您查询到了冰蛇玄玉簪的鉴定信息。”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我,安未央更是急得身子一抖,想要开口帮我说话,但却被我强行拉住。 “没事,交给我。” 我与她四目相对,她最终选择相信我。 对方拨打的电话号码为阳城古董鉴定中心的号码概率为:0%! 事实证明,不光鉴定证书有问题,就连上面印刷的号码也有问题。 于是我不慌不忙的对这位杨少道:“你问问他工号是多少,叫什么名字。” 如果是正规公司,那肯定有属于自己的工号,所以我只需要对对方的身份进一步进行验证,便能够让其露馅。 似乎是想让我心服口服,这杨少也非常配合。 “能麻烦问一下,你工号多少,叫什么名字吗?” 话才出口,对方便直接卡壳,足足过了十多秒钟之后,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才是重新开口道:“抱歉先生,我只负责帮忙查询鉴定编码,工号和名字是个人隐私,无权向您透露,请您谅解。” 说完,对方直接挂断电话。 虽然有些尴尬,但杨少还是立刻看向我道:“你也听到了,你后面问的都是人家隐私,不过鉴定证书是真的。” 言外之意,就是问我什么时候跪。 “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这鉴定证书上面的电话号码也是假的?” “不是你到底想怎样?” “你让打电话查,我都配合你查了,现在查出来又继续给我狡辩?” 对方盯着我,恶狠狠的道:“你要是玩儿不起就别玩儿,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谁说我玩儿不起,我只是想确保结果严谨性罢了,而且谁家公司会将员工工号列为隐私?” “名字说是隐私我能理解,但说工号也是隐私,难道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恍然大悟,包括这位杨少也是。 毕竟让对方报工号只是一种确认身份的手段而已,对方理应积极配合才是,现在却拒绝回答,着实是有些不对劲。 “那你想怎么办?” “很简单,重新查一下阳城古董鉴定中心的电话号码,看看是否与鉴定证书上的匹配,重新打一个过去查证。” 宴会厅内一片安静,但不少人都在点头,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不然就这么要我下跪,确实有点不妥。 “好,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这一次,对方直接打开网页搜索,前后不过几秒钟,我便看到他的眉头皱起,在场不少人也都同样好奇的看着他。 因为他们也跟着差了一下,我瞥了一眼安未央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官方号码是带区号的座机号码,且跟他之前打的号码完全不同。 “行,我打过去查!” 他依旧打开扩音。 “您好,欢迎致电阳城古董鉴定中心,我是您的线上小助手小阳,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这次电话接通之后并非真人,而是机器人的自助服务,相比较之前的那一个一打过去就真人接通,这一个显然要更具说服力。 “转人工!” “好的,正在问您转接人工服务。” 略微等待了几秒钟,立刻有声音传来。 “工号6558很高兴为您服务。” 甚至都不用他问,人家一上来就自爆工号,其实到了这一步,谁真谁假,已经非常明显了。 “帮我查询一下鉴定编码。” “好的,请您说一下完整的16位编码。” “YC4874*******612” 当这位杨少把编码报出去后等待了大概十秒钟时间,电话那头便有工作人员的声音传来。 “您好先生,让您久等了。” “根据您给的鉴定编码,我这边暂时没有查询到任何鉴定信息。” “什么?” 此话一出,整个包间落针可闻,没有查询到任何鉴定信息,这也就是说,他的这枚玉簪是假的? 当然,这只是我对于其他人的猜测罢了,但我不一样,我知道他的玉簪其实也是真家伙,但却不是冰蛇玄玉簪,而且市场价只值200万罢了。 “你确定没有吗?” “是的先生,我为您核对一下,编码是YC4874*******612,对吗? “对的。” “那结果确实没错,这边系统上没有任何鉴定信息的档案。” 事实证明,他的鉴定证书是伪造的,甚至连客服电话都是假的。 安未央则是手放胸口,替我暗松口气,如此一来的话,我就不用给对方下跪了。 “你的呢,你不是说自己买的是真品吗,应该也有鉴定证书吧?” 还没挂断电话,对方便将矛头指向安未央,而安未央不明所以的摇摇头道:“不知道,乾老没和我说有没有证书。” “看看盒子里面!” 杨少发话,他的手下立刻过去检查安未央的礼盒,用同样的办法,在礼盒底部也发现了一张鉴定证书。 “杨少,给!” 他拿过去,也没经过任何人同意,直接报给那边的工作人员。 “麻烦你再帮我查另一个鉴定编码。” “YC7159*******183” “请稍等。” 依旧是十几秒钟的样子,工作人员的声音再度传来。 “让您久等了,这边确实有查询到了鉴定信息,是冰蛇玄玉簪。” 第51章 立刻!马上!给我跪下!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我故意看了看杨少,他此刻表情呆滞,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是不是弄错了,你确定查询结果没问题吗?” “只要先生您提供的鉴定编码没问题,那结果就是没问题的。” 随后,杨少又继续向对方确认了一遍鉴定编码,依旧没有任何问题。 张青澜和那些跟安未央关系不错的女孩子全都面露喜色,因为事实证明,安未央并不是对方口中那种抠搜的人,也没有被坑,这不光关乎安未央一个人的声誉,更包含得有乾老在内。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 直到挂断电话,杨少的表情都无比阴沉。 因为按照之前的约定,他现在得给安未央跪下磕三个头道歉。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耍赖。 但那只是我觉得而已,因为在被众人注视了几秒钟后,这杨少便直接转移话题,直接冲我嚷嚷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愿赌服输,既然你之前答应了,那就要履行约定。” “你……” 我的话一点情面也没有给他留,这可给他气得够呛,抬手指着我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孙铭又跳了出来。 他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盯着我道:“苏晨,他可是杨家二少,你敢让他下跪磕头道歉,就是在打杨家人的脸,这后果,你担待得起吗?” “关你屁事!” 我同样狠狠地瞪了孙铭一眼道:“刚才他冤枉未央送假货的时候,你又怎么不站出来说话呢?” “亏你还是未央的朋友,就这?” 我说完直接冲他竖起了小拇指,气得他有种想当场打我的冲动。 当然,我也不带怂的,孙铭的体格比起张威来说可差远了,不是我吹,就他这种货色,我单手就能拿下。 “怎么,还想动手?” “你有种碰我一下试试!” 我说是那么说,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却做好了随时还手的准备,就看他敢不敢动我了。 “孙铭,你之前不是找我商量事吗,你给我揍他一顿,那事儿我就答应了。” “真的?” 本还犹豫不定,有所顾忌的孙铭瞬间眼前一亮,他无比惊喜的看着杨少。 “我骗你做什么,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了。” “孙铭你敢!” “孙铭,这可是我的生日宴,我不许你动手!” 安未央和张青澜先后开口制止,但孙铭这小子置若罔闻,瞬间朝我冲了过来,或许在他眼中,杨少口中答应他的那件事要更为重要。 “一个农村来的泥腿子,也敢跟杨少作对,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唰——” 拳头迎面砸来,旁边的人迅速躲闪,生怕被即将发生的打斗所波及。 “砰——” 然而下一秒钟,清脆玻璃炸裂声传开,无比清晰的进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 所有人都无比震惊的看着我,准确的来说,是看着我右手抓着的半个酒瓶子。 刚才在孙铭即将打到我的时候,因为我早有准备,所以侧身抓着他的拳头借力一拉,右手同时抓起旁边的酒瓶子就砸了下去。 而此刻的孙铭,直接抱头蹲下。 “痛痛痛,快帮我叫救护车!” “不行了,脑袋好痛!” 伴随着他的惨叫声,一股猩红的液体也从发丝中不断流淌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尤其是那些女生,全都惊恐的向后退,唯独安未央凑过来抓着我的右手仔细检查。 “苏晨你怎么样,手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她的关心让我觉得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这时的酒店工作人员迅速拿来急救箱,为他紧急处理伤口,以暂时止住血。 “苏晨你完了,你竟然敢打我,我要让你在阳城待不下去!” 说实话,现在的我还真没怎么将他放在眼里,毕竟有安未央撑腰,再加上乾老那边的关系,这家伙想动我可没那么简单。 “你想怎样,我苏晨都奉陪到底!” 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有恃无恐的感觉,一个字,爽! 随后我又看向一旁的杨少道:“杨少,咱们这头还磕不磕了?” 他脸色一变,显然是没想到我还要抓着这件事不放。 “我敢磕,你问问她敢接吗?” 这时,安未央凑在我的耳边小声提醒道:“杨家是阳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比我们在场的这些人的家族都要强得多,磕头还是算了吧,反正你已经帮我证明了。” 对于这些我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于是同样小声问道:“那这个杨家跟乾老比起来呢?” “这个嘛……” 安未央认真思考了一下,不太确定的回答道:“真要比的话,我觉得乾老应该是不怕杨家的,因为我听我爸说,乾老并非咱们阳城本地人,他只是长期定居在此而已,他所在的乾家,好像是魔都那边的。” 海市! 一个物价高得离谱的城市,国内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如果乾老的家族真在海市那边,那这阳城的杨家根本就不值一提。 于是我集中精神开始推测精确答案。 乾老害怕杨家的概率为:0%! 若是招惹了杨家,乾老有能力解决的概率为:100%! 事实证明,乾老yyds! 回头高低得帮他老人家再做点事情,不然碰到事都不好意思再找人家。 “接,当然敢接!” “立刻!马上!给我跪下!” 我故意加大了音量,配合我手里还拿着的酒瓶子,让我的话听起来比较有威慑力。 而他似乎也被我的气势所吓到,愣住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小子,敢让我家少爷给你下跪,你在找死吗!” 之前帮杨少拿东西的跟班此刻站出来护主,但我却不以为然,我连孙铭都砸了,更何况他一个小跟班? “怎么,你想替他跪吗?” “我……” 他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跪就给我滚开。” 我抬起右手横向比划了一下,故意用酒瓶子的尖锐部位对着他,让他强行从我面前躲开,随后又指着后面的杨少。 “怎么,难不成你堂堂杨家少爷,准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耍赖不成?” 第52章 生猛阿斌! 包间氛围非常尴尬。 众人的目光大致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看我,一部分则是在看杨少。 他们的眼神中有好奇,有震惊,谁也不明白,我到底哪儿来的勇气,敢和他这位杨家少爷对着干,换成其他人巴结都来不及,又怎可能这般针对。 我只能说,要怪就怪他一来就拿安未央当垫脚石,想要衬托出他送的礼物非同一般,不然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幅样子。 “安小姐,他是你男朋友,难道你就不管管么。” “还是说,你同意他那么做?” “若是如此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安家许可他那么做?” 他的话让安未央瞬间紧张起来,我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别怕,我来想办法。” 为了让她安心,我现场拨通乾老的电话。 之前有事我都是vx发消息,但这次事情紧急,所以我只好电话联系。 “怎么了小晨?” “乾老,我碰到点麻烦,想请您老帮下忙。” “说来听听。” 我当场把事情的大致经过给乾老说了一遍,他听完之后沉默了十几秒钟。 “孙家倒是无所谓,不过这杨家嘛,是有点麻烦。” 听到乾老这么回答,我心中顿时一紧,但还不等我开口,对方便又继续说道:“你放心,这事儿的确是杨家那小子太过分了,况且他连老夫也一起诬陷,他杨家敢找你的麻烦,老夫就找他杨家的麻烦。” “多谢乾老!” 我感激的朝对方道谢,但乾老却如同处理一件小事那般,隔着电话无所谓的道:“自己人,说谢就客气了,你待会儿弄完给我说,咱们再一起去看看你那个房子。” “好!” 挂掉乾老的电话,我冲安未央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重新看向杨少。 “赶紧的,你到底磕不磕!磨磨唧唧,能不能快点!” 亲口得到乾老的保证后,我表现得极不耐烦。 “哼,还想让我跪,下辈子吧!” 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杨少居然扭头就走,很显然他这是要耍赖了。 对此我也的确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毕竟我总不可能冲上去把他抓回来强行跪下吧? 然而事情的发展跌宕起伏,就连我也无比惊讶。 就在杨少快到电梯那边时,从人群中突然冒出来一位壮汉,我仔细一瞧,可不就是阿斌吗! 我不由得在想,他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我思考这个问题时,拦住对方去路的阿斌冷脸呵斥道:“你还没给苏先生磕头就想走?” “不是你谁啊?” 杨少也是彻底懵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拦他。 “我自然是苏先生的人,今天你如果不履行约定给他磕头,那就别想从这里离开。” 边说,他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那身恐怖肌肉,线条肌理无比清晰,就连杨少的那名跟班也不敢乱动。 毕竟阿斌这要是一拳下去,估计能直接给他打晕死过去。 “我可是杨家人,你敢动我试试!” “砰——” 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杨少才说完,他便被阿斌一脚踹飞回来,刚好趴在我和安未央的面前。 够猛! 我喜欢! 不得不说,阿斌这性子非常合我胃口,做事一点也不墨迹。 “好好好,你!还有你们!” “你们谁都跑不掉!” 趴在地上,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受到了屈辱,杨少先后指着阿斌还有我和安未央,口中威胁不断。 但结果却跟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样,阿斌非但没有被威胁到,反而还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并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抵在他的脖子处道:“我最后再说一遍,履行约定,给苏先生磕头道歉!” “呵呵,想吓唬我?” “我就不信你……” 他以为阿斌只是在吓唬他,我也以为阿斌在吓唬他,可杨少的话才说到一半,阿斌手里的玻璃碎片却已经划破了他脖子处的皮肉,再继续用力的话,绝对要出事。 “别别别,我磕!我磕!” “你快住手!” 此举给杨少吓傻了,甚至给我们都给看懵了,我已经知道阿斌很猛,但没想到能猛到这种程度! 被阿斌松开后,杨少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立刻对着我和安未央连磕三个头。 “咚—咚—咚——” 说实话,其实在他磕头之后,我内心并无任何爽感,只是觉得今天这口气我帮安未央守住了。 虽然我会因此招惹到大麻烦,但如果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要让她被欺负,那我又算什么男人。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这次阿斌没有再阻拦,甚至做了个请的手势,杨少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自己的脖子往电梯快速跑去。 “姓苏的,我记住你了,你和安家都得完蛋!” 在电梯门即将关闭那一刻,他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再一次向我丢出狠话。 我无动于衷,毕竟有乾老兜底。 随着他的离开,张青澜也迅速站出来缓和氛围,生日宴照常进行。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孙铭不敢来我旁边打搅,其他人则也都主动上来与我认识,前后十几分钟,我的vx的好友列表便多了几位。 阿斌也没走,如同之前杨少的那名跟班一样,静静的站在我的不远处守着。 而安未央则是拉着我小声询问这人是谁,我跟对方是怎么认识的,生怕我有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对此我只是简单说了乾老两个字,她便懂了,也没有再多问。 “苏晨,这杨明辉睚眦必报,你今天让他如此难堪丢脸,之后你可要万分小心呐!” 应付完其他人,张青澜单独找到我,对我一番提醒。 “多谢张小姐关心,我会注意的。” 随后,她神神秘秘的继续冲我小声问道:“话说你和未央进展到哪一步了?” “这个嘛……” 我尴尬的看了看不远处的安未央,索性随口道:“她都叫我老公了,你觉得呢?” 她的眼睛立刻放大几分,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凑近一些,继续小声问道:“那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单独吃个饭?” 不是? 我人傻眼了。 我可是安未央的男朋友,在已经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这张青澜居然要单独请我吃饭? 第53章 怎么还有这种女人,乱叫别人老公? 我呆呆的看着张青澜,满脑子都是问号。 甚至没忍住在想,难不成这女的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连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也下得去手? 张青澜喜欢我的概率为:10%! 嗯,这个概率不算高,只能说明可能她对我确实有一些好感。 所以她单独约我吃饭是想要干嘛呢? “可以吗?” 她站在我面前端着酒杯,在别人眼中并无任何异常,可我看着不远处的安未央,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怎么了?” 忽然,安未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快步走过来,而张青澜却是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我想跟你男朋友砰一个,他居然还说得问问你的意见,你调得真好呐!” 不是! 我脸色有些尴尬,甚至连安未央也都面色绯红,握拳轻轻捶了她一下道:“澜澜,你在乱说些什么呢。” 随后更是瞪了我一眼。 “碰杯就碰杯嘛,干嘛还要问我?” “我……” 我张着嘴,发现张青澜也正看着我,没办法,我只好硬生生的改口为:“我知道了。” 随后两人一同离开,去跟其他人熟络,而我则是一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并把阿斌叫过来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 从阿斌口中得知,他之所以会及时出现,那是因为他奉龙哥之命,暗中保护自己,刚才更是还专门收到龙哥新发的消息,让他好好的收拾一下杨明辉。 通过阿斌,我得知龙哥对杨家其实还好,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弱势,即便没有乾老这一层关系,龙哥在阳城道上也是一号人物,杨家人见到他也得给三分薄面,不敢把关系闹得太僵。 我俩一问一答,借着这个机会关系又拉近不少。 不知不觉,便到了下午五点,该来的人也都陆陆续续抵达,宴会厅内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两百多人,在张青澜的安排下,所有人都移步到楼上一层。 按照我所了解到的情况,下面那层是接待客人专用,而吃饭则是在上面这一层。 没有特殊包间,大家都坐在同一个大厅内,但从桌上摆放的酒水不难看出,单桌的价格至少也是五位数以上。 二百多人,足足摆了二十多桌,我不得不感慨,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过个生日都能搞那么大阵仗,这一波生日宴弄下来,还不得大几百万? 因为安未央的缘故,我跟张青澜也是一桌,她起身敬酒,我们也都纷纷回应,说着一些祝福的话,而当酒足饭饱之后,她忽然对安未央道:“未央,能不能借你男朋友用用?” “怎么?” “我想让他帮我去搬点东西,是我给大家准备的一些伴手礼,放在车里,忘记拿上来了。” “让酒店服务员去不就好了。” 安未央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轻轻喝了口红酒后笑着帮忙出主意。 “我车里还有别的东西,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所以我自己也得亲自下去。” “那……苏晨你就帮下澜澜吧。” 安未央回头看向我,我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关键也不好拒绝。 “你们继续吃着,我马上回来。” 就这样,我陪张青澜乘坐电梯离开。 电梯内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但她却没有说一句话,我站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我俩从中走出去后,她才停住脚步突然转过身来,媚眼如丝的盯着我。 “你不是未央的男朋友,对吗?” “没有啊,你没听到她都叫我老公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努力掩盖内心的惊讶,这女人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自认为已经表演得很不错了,她竟能直接问出这种话来,可见其内心应该已经多少有了点答案。 “口头称呼而已,谁都可以叫。” “可她叫的是老公!” 我重申了一下两人的亲密关系,但她却不以为然的反驳我道:“老公怎么了,我也可以叫老公啊!” “老公!” 她这一声给我叫愣住了,怎么还有这种女人,乱叫别人老公? “你看我也叫你老公了,咱们是男女朋友吗?” “不是……” “那不就得了。” 她耸耸肩,主动坦言道:“你们俩的演技,骗骗别人还行,但对我却没用。” “我跟未央认识有十多年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 “而且你们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亲密行为,所以是骗不了我的。”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不该承认,毕竟我也不知道被张青澜知晓后,对安未央有没有什么影响。 “你不愿承认也没关系,反正对我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影响。” “你想说什么事?” 出于本能,我好奇的追问,也算顺势转移话题。 “我也想请你假扮我男朋友。” “啥?” 我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有没有搞错,这女人要我假扮她男朋友? 她就那么敢肯定我和安未央没有关系吗? “为什么要找我呢?” “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 她笑吟吟的看着我,好似在审视一件令她满意的东西。 “哪儿特别?” “哪儿哪儿都特别!” 我汗毛竖起,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张小姐,我真是未央的男朋友,所以你说的事情……” 我想婉拒她,可她听我那么说了之后竟直接打断道:“我说了,你不承认也不影响,就算你真是未央的男朋友,让你假扮我男朋友这并没有什么影响吧?” “怎么没有?未央会吃醋的!” “她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有办法会说服她,现在我问你,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真服了这个女人,未免也太执着了一些。 “我可以拒绝吗?” “行啊,只不过你拒绝之后,其他人也会知道你是未央的假男友。” 6! 果然女人都是玩儿心机的,居然还能那么威胁我。 “你放心,假扮我男朋友不需要你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单纯的陪我跟家里人吃顿饭罢了。” “你家里人不会把我活劈了吧?”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第54章 有脏东西的概率为:100%! 我俩大眼瞪小眼。 我本想拒绝,但考虑到对方的威胁,如果这女人把我假扮安未央男朋友的事情所出去,那今天我跟安未央过来的意义又何在? 换而言之,眼下只有答应对方。 “我考虑考虑吧。” “可以,但你只有1天时间,因为明天就得去吃。” “好,我明天给你答复。” 如此说完,她才继续带着我往车子走去。 她的座驾是一台白色的迈凯伦,我之前经常在dy上看到这种跑车的视频,深受女孩子喜欢,视频里面帅,现实当中更帅。 而她准备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些用巴掌大小的小袋子装的礼袋,我随意打开一个看了看,里面有一点我没怎么见过,但看起来比较高档的糖果,还有200块钱现金。 这不得不让我再一次感慨,有钱人是真的任性。 人家过生日都是想着收礼物收红包,她倒好,不但请人吃五星级饭店,还反手散财发红包。 一个礼袋200,按照现场两百多人来计算,那就是四五万块钱! 不过当我计算出具体数字之后,我突然恍惚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现在已经赚了几百万的缘故,导致我对四五万这个数字,似乎并没有以前那么惊讶了。 对于张青澜这种白富美来说,肯定也只是她零花钱的一点零头而已。 我俩若无其事的回到楼上。 我就这么抱着箱子,跟随张青澜游走在每一桌旁边,她也亲手将每一个礼袋送给参加她生日宴的客人手中。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她男朋友。 散财完毕,张青澜最后将两个礼袋塞到了我和安未央的手中。 “今天多谢捧场,辛苦咯!” “没事,再过一个月也轮到你来捧我的场了。” 我听到安未央的话,心中瞬间一动,也就是说,再有一个月时间,就是安未央的生日? 若是这样的话,我得提前准备好生日礼物才行。 而送她的礼物,肯定得有一定价值,光靠我手里的这点钱,恐怕有些够呛,所以还得抓紧赚钱才是。 大概七点多的样子,我们这才告别张青澜,从饭店离开。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带乾老他们去一趟我那套房子。” “那就一起去呗!” 安未央略显激动,但我又从他眼神中看出了一抹担忧,我那毕竟是凶宅,别说她了,我自己也怕。 “要不你别去了吧,我怕吓到你。” “没事,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似乎觉得这话有些过于暧昧,她马上又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人多就不怕。” “那行吧。” 我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随后我俩,准确的来说是我们仨,因为还有一个跟着保护我的阿斌,我们一起去古玩街找到乾老,在这里我也见到了他找来的风水大师。 百宝楼门口。 路灯照着老头油亮的蓝布衫,第三颗扣挂着五枚锈铜钱。 鼓额头被光照成凹凸的山丘,左眼蒙灰雾,右眼亮得映出烧烤摊的火星。 蓄着泥甲的无名指在地上画扭曲符号,后颈疤痕拼成残缺九宫格,腰间铜铃无舌自鸣,随街口的变压器嗡嗡声震颤,震落铜锈露出新刻的闪电纹。 馄饨摊挂钟敲响时,他喉结黑痣忽然游动。 野猫炸毛窜过,补丁布鞋跟露出半截罗盘针。 “小晨,这位叫黄老,是我一个好朋友,专门给各大房产商看风水的。” “黄老您好,我叫苏晨,您跟乾老一样,叫我小晨就好!” 我伸出双手,并未在意他手上的黄泥,热情且礼貌的跟对方打招呼。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热情,先是看了我两眼,这才伸手。 “你的事情我听老乾说过了,问题应该不是很大,不过具体情况得我去看了才知道。” “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如此,我坐安未央的车,而乾老和黄老则是乘坐阿斌的车。 晚上八点半。 南山小区。 我再一次来到了这个地方。 跟半天的时候不同,晚上这里看起来有一些阴森,这才九点不到,亮灯的窗户已经所剩无几。 尤其是我那套房所在的1栋,宛如被阴云笼罩,看得人浑身不舒服。 “你这房子……” 黄老盯着看了足有两分钟,又是掐指,又是看罗盘,最终无声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黄老,我这房子问题很大吗?” 我焦急询问,其实问题大不大我不在乎,反正我又不住里面,让我捐出去都行,我只在乎里面的古琉璃瓶能不能带走。 “怨气很深!” 听到怨气两个字,安未央直接抱住了我的胳膊,我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 乾老也一样,脸上露出一抹担忧之色,将挂在脖子却藏于衣内的开光玉佛牌拿了出来。 “老黄,你就说能不能搞吧。” “目前来看能搞!” 点点头,黄老便打头阵,带着我们往里面走。 阿斌也是无所畏惧的跟在后面,似乎并不害怕这些。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房子所在的14楼。 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电梯门才刚打开,一阵阴风就猛的灌进来。 我们谁也不敢乱动,全都在等黄老的动作。 只见他看了一眼罗盘,两步走出电梯后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径直来到了1404号房的门口。 “开门吧,我先一个人进去。” “你们在门口稍等我一下。” 或许是有黄老这位风水大师在,我觉得有人兜底没那么害怕,立刻配合开门。 而他也没开灯,就这么水灵灵的拿着罗盘进去了。 我们四人在门口静静等待,不时观察走廊两侧,生怕突然有脏东西出现。 “咚——” 然而就在黄老进去没半分钟时间,里面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这感觉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剧烈撞击。 由于门没有关,素以我们仨都比较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探着脑袋不断往里查看。 “咚咚——” 忽然,又是两声巨响,让我下意识动用超能力开始推测。 房子里面现在有脏东西的概率为:100%! 结果出现瞬间,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就连呼吸都屏住,生怕多喘口气会招来脏东西。 “老黄,你没事儿吧?” 乾老胆子也是大,竟直接开口往里询问。 可也几乎就是他把话说完瞬间,一道黑影便在门正对着的玄关处显现。 第55章 妈的装神弄鬼,有种你出来啊!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黑影的出现,让我第一想到是房间里的脏东西。 安未央把头直接埋在我的肩膀上,乾老下意识举起胸口的开光玉佛牌,阿斌则是牛逼的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站到了我的面前。 “苏先生你后退!” 不得不说,我们这群人里面,除了黄老这位专业对口的风水大师之外,就数阿斌的胆子最大。 那道黑影并没有朝着门外出来,而是贴着墙壁好似在水中游动那般离开。 短短几秒钟,我的后背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 这种场面,我只有睡觉做噩梦的时候才会碰到。 “砰——” 然正当我稍微松口气的时候,房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 如同主人不待见客人那边,将其拒之门外。 更离谱的是,就连门上的密码锁背光灯,也亮起了红色,如同被锁定了一样。 阿斌第一时间想要开门,我立刻告诉他密码。 但无论他怎么输,门锁都没有反应。 “怎么办,黄老还在里面。” “老黄他有道行,应该不会出事。” 乾老站在一旁安抚我们的情绪,我也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 这一行人里面,黄老无疑是我们的主心骨,如果连身为主心骨的黄老都出事了,那我们毫无疑问,会慌不择路的想要逃离此地。 “滴滴滴滴滴——” 忽然,密码锁自己响动,只见那块手指大小的led显示屏上,不断的有着数字4出现,如同脏东西在向我们传递着死亡的讯息。 “妈的装神弄鬼,有种你出来啊!” 阿斌再一次展现出了他的英勇,对着房门叫骂。 我自认是没他这个胆子,毕竟我能站在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紧接着,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走廊内的灯忽然熄灭,此刻的安未央已经完全钻到我的怀里,我也紧紧的抱着她,但现在的我却无心去感受她的柔软玉峰为我带来的特殊触感。 我一脸警惕的看着走廊两侧,乾老和阿斌一左一右,一个拿着开光玉佛牌,一个拿着枪,就这么保护着我们俩。 你们可以说我是怂包,我无所谓,我相信这种情况是谁来了都会害怕。 我们四人全员精神紧绷,时刻留意着走廊内的一举一动。 “滴滴滴——” 突然,紧锁的房门开了。 吓得我身子一颤,赶忙将安未央转向身后。 乾老和阿斌也第一时间把开光玉佛牌跟手枪对准门的位置。 “你们干嘛?” 熟悉的声音传来,开门的正是黄老。 他跟进去时一般无二,并没有什么变化。 “黄老,里面情况怎么样?” 我没忍住询问,他却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继续给我解释道:“情况比我预想的要糟一些,这里面的东西怨气极重,这房子谁住谁出事。” “我不住,我只是想要里面的一个瓶子。” “我知道!” 黄老点点头道:“之前在古玩街我就听老乾说过了,但那瓶子或者说这房间里面的所有东西,经过多年的侵染,也同样是不祥之物,如果你想要的话,我需要帮你做场法事,一来向脏东西说明情况,二来是将瓶子上的阴气驱散。” “可以可以,不知道黄老您怎么收费?” 我心里的预估价其实是两百万。 毕竟这玩意儿按照乾老所说,价值三百万左右,扣除掉黄老的费用之后,我能赚个百来万也不错,毕竟前后我付出的财力人力以及时间成本,一百万绝对是血赚。 “像这种法事,市场价我一般都是88万!” “不过你既是老乾的小辈,我就不收你钱了。” “权当做给你的见面礼。” 讲究! 这黄老实在是太讲究了。 这会儿的我还天真以为他真是看在乾老的份上才不收我钱,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不是他不收钱,而是乾老已经事先给他打过招呼,费用由他那边出,对我这边就说免费。 只可惜,当我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时,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谢谢黄老。” 我嘴上说些,但心里却依旧想着事后给人包个红包。 “那咱们现在是回去还是怎么说?” “不用,我给你把法事做了,待会儿就把瓶子带走。” “好,有劳黄老了。” 我抱拳感谢一番,对方便转身又走进房间之中。 这次,走廊内倒是出奇的平静,没有再发生别的什么情况,我们简单等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房门才再度被打开。 “给,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瓶子吧。” “对对对!” 我双手接过对方递来的古琉璃瓶,神色略显激动,折腾那么半天,为的可不就是它吗。 “那行,咱们先撤吧。” “至于你的这套房子,我建议你别住人,如果非要住人的话,需要我回去准备一些东西再来。” “不住不住,我只要这个瓶子,房子到时候我直接捐了就是。” 听到我要捐房,黄老立刻就来了兴趣道:“你不要这套房子了?” “不瞒黄老,这房子虽然户型好,但毕竟是凶宅,即便是您出手给清理干净了,我也不敢住里面呐。” “与其砸在我手里,倒不如捐出去,谁有能力谁来住。” 我的话得到了乾老和安未央几人的点头认同,反正目的已经达到,房子已经毫无意义。 “那这样行不行,反正你都要捐的,不如送给我,正好我在阳城还没个落脚的地方。” 我先是一愣,但考虑到对方的职业,也就释然了。 而且把房子送给黄老,一来可以抵消一部分请他出手的人情,二来房子给出去后也能比较放心。 “行啊,那可太行了!” “完事儿之后咱们就去过户!” “好好好!” 黄老脸上洋溢着笑容,他还主动拍了拍我胳膊道:“我也不白拿你的,回头你挑件自己喜欢的玉器,我帮你开光。” “多谢黄老!” 就这样,我们带着古琉璃瓶回到了古玩街。 百宝楼内,光线明亮,乾老盯着桌上的古琉璃瓶不断冲我竖起大拇指夸赞。 “你小子运气是真好啊。” “实物比你发给我的照片上看着还真!” “之前三百万都说少了,我估摸着应该能有个四百万!” 第56章 突然当爹? 四百万? 我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心脏骤停了一下。 看来今晚的恐怖经历都是值得的,那些凶宅试睡员一晚上也不过几千块,而自己去一趟就几百万,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那乾老,这东西您收吗?” “如果您收的话还是按之前说的,三百万就好!” 乾老看了我一眼,并未说话,而是拿着手机直接给我转了400万过来。 当我再度看向他时,他却笑着说道:“我可不会占你一个小辈的便宜。” “不行乾老,您帮我那么多,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呢。” “谢什么谢,当长辈的照顾小辈不是应该的吗?” 仔细想想,如果没有认识乾老,我也不可能得到龙哥的帮忙,更不会认识阿斌。 或许乾老并不在意钱这种东西, 所以这份情,我得想办法从其他方面去偿还。 一旁的阿斌见乾老如此对我,看向我的眼神越发充满尊敬。 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乾老又扭头看着我道:“哦对了,杨家那小子找你麻烦了没?” “暂时还没。” 我摇摇头,从饭店离开之后我一心都是这古琉璃瓶,杨明辉的事倒是没去想太多,现在被乾老这么一提,我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待会儿回去会不会出事。 可还没等我用超能力推测,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我拿出来看,是个陌生号码。 直觉告诉我,有可能是杨明辉打来的。 “哪位?” “苏晨,我给你1个小时,你最好快点过来,否则我就把你真正的女朋友……” 听声音是杨明辉没错,但他却没有继续把话说完,紧接着我便听到了柳清颜的声音。 “苏晨!快来救我苏晨!” 我瞬间明白过来,杨明辉应该是事后调查,发现柳清颜才是我的女朋友,不过他的情报并不及时,我已经和柳清颜分手了,所以他抓柳清颜根本威胁不到我。 “省省吧,我已经跟她分手,她现在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那可不一定噢。” 杨明辉语气得意,似乎认定了我不可能不管柳清颜一般。 “你以为我杨明辉那么傻,抓个前女友来威胁你?” “那不然呢?” 听对方这口气,似乎已经知道了我和柳清颜已经分手。 若是如此,他抓柳清颜又想干嘛? 很快,我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只听杨明辉开口补充道:“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 “什么!!!” 我惊讶得差点将手机掉落在地,柳清颜居然怀了我的孩子? 这不可能啊,我之前跟她每次都有做好安全措施的,所以不可能怀上。 “不对!” 突然,我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记得上个月的时候,家里安全套用完了,当时她急得很,加上姨妈才走,所以就胆大了一回没有用。 所以是那个时候吗? 想到这种结果我人傻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立刻用超能力确认了一下。 柳清颜怀的孩子,是我的概率为多少? 100%! 看到这结果,我身体再次颤动了一下。 不知为何,一股火气凭空而生,不是气杨明辉抓了柳清颜,而是气柳清颜怎么怀了我的孩子。 明明她做出那种事,我已经跟她分手,两人这辈子都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但是现在,我却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做出一些决定。 “你想怎样?” 我深吸口气,让自己尽可能保持镇定。 突然当了爹,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给你1个小时,你一个人来龙城国际c区!” “具体位置呢?” “等你到了再告诉你!” “哦对了,我得提醒你一句,千万千万不要带任何人,也不要想着报警,不然我可不保证这个女人的安全。”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阿斌,不让带人的话,那我此行绝对凶多吉少。 但考虑到柳清颜肚子里的孩子,我咬咬牙还是答应了。 “可以!” 挂断电话,房间里的氛围有些尴尬,因为离得近,乾老他们已经知晓了大概情况。 “我先去了乾老!” “让阿斌送你去。” “不,杨明辉只让我一个人去。” 只要阿斌不下车,跟你一个人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想想也是,索性眼神示意阿斌跟我走。 “苏晨!” 但我刚到门口时,安未央却开口叫住了我。 我慢慢回头,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注意安全,其他的都是小事。” “好!” 我重重点头后便继续走了出去。 而阿斌则是边走边用手机发着短信,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在摇人,对此我没有阻止。 正所谓未雨绸缪,留点后手也是应该的。 上了车,阿斌神色凝重的对我说道:“苏先生,待会儿到地方之后您不用担心,拿到具体地址后发给我,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嗯。” 这种时候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相信阿斌。 我这么做并非为了柳清颜,只是为了孩子而已。 龙城国际c区,是阳城近两年才刚炒热的商业区,夜生活比较丰富,不少酒吧ktv都盘踞在此。 快要抵达时,我立刻给杨明辉拨了个电话,这次我直接打开扩音,让阿斌也能够听到,省得我再说。 “我马上到了,具体位置在哪儿?” “曼斯酒吧,A001号!” “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还没把手机揣好,阿斌便单手开车,头也不回的用另一只手将他的手枪递给了我。 “苏先生,这个您拿着,有备无患!” “这……” 我看着眼前的枪械,脑子有些发懵,因为我从未用过这玩意儿,挣扎半天,还是拒绝了他。 “我不会用枪,有其他武器吗?” “那给您这个吧。” 阿斌把枪收回,顺手从他的座椅下方抽出来一把精巧的匕首。 长短十来公分的样子,非常容易携带。 车子抵达曼斯酒吧门口,在阿斌的目光注视下,我只身一人便走了进去。 这会儿快十一点多,人员爆满,正是玩的嗨的时候,劲爆的dj音乐,绚丽的激光灯效,酒吧氛围组美女们正伴随音乐扭动身体,而我却无心欣赏。 随便找了个服务员一打听,我便被带到了所谓的A001号包厢,是整个酒吧最中心同时也最好的位置。 在这里,时隔两天,我再一次见到了柳清颜。 第57章 我还要让你跪下来求我 跟之前相比,柳清颜的气色要差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杨明辉吓到了。 “苏晨!” 我人才刚到,杨明辉都还没看到我,她便率先叫出声。 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继续来到杨明辉的包厢前。 三支路易十三黑珍珠在桌上泛着暗金色幽光,瓶身蛇纹仿佛在酒液中游动。 麦卡伦莱俪55年的冰蓝酒液在射灯下折射出妖异光芒,与旁边黑桃A香槟塔顶端的钻石交相辉映。 仅仅瞥了一眼,我便发现桌上的酒水价值几十万,这就是阳城顶级富二代的消费水平,随便来一次酒吧都那么夸张。 “哟,来了?” 杨明辉再次看到我,并没有表现得很生气,反而客客气气,就像是多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而坐在他旁边的手下则是警惕的看着我,那模样,但凡我有任何特殊举动,毫无疑问都会第一时间出手。 他斜靠在真皮沙发上,纪梵希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全开,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他指尖随意把玩着一支黑桃A香槟,钻石瓶身在灯光下折射出的碎光,正好映在他微醺的眼睛里。 “开酒。”他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一旁的跟班们立刻将路易十三倒入水晶杯。 琥珀色酒液溅在他腕间的百达翡丽上,他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任由酒液顺着表盘滴落。 我看他不紧不慢的喝完一杯酒,一点也没有要提正事儿的样子,主动开口询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然是想好好跟你算笔账。” 他眼神不善的看着我,不难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按照你的要求,我人已经来了,你把她给放了吧。” 如果不是看在柳清颜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我才不可能来冒这种险。 “放?”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她了?” “你……” 我捏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去给他来上两拳,但我忍住了,现在的情况敌众我寡,贸然动手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进来之前阿斌说过,只要告诉他具体位置,剩下的交给他就好。 所以我选择相信阿斌。 “那你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 他抬起头来笑眯眯的看着我,身旁之人像是收到了什么讯号,突然就起身一左一右拉着我的胳膊,直接给我摁在了包厢的水晶茶几上。 隔壁包厢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抬头看过来。 “你他妈还好意思问我想怎么样!” 他终于装不下去,面目狰狞的冲我大声吼叫起来。 “白天在饭店,你让我那么丢脸,你觉得我想怎样?” 他边说,边把一杯酒水倾倒在我头上,我没有任何挣扎,而是默默将他的这一行为记在心里,之后必将加倍奉还。 “你不是挺拽的吗,你的那个保镖呢?” “我倒是忘记让你把他也一块儿叫来了。” “那哥们儿是真下得去手,看看我脖子,到现在还疼着呢。” 他指了指喉结附近,那被阿斌弄破的皮肉,但我依旧不说话,倒想看看他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白天走的时候说了,让你给我等着。” 见我还是没反应,他直接拿起桌上的一瓶黑桃A。 “砰——” “不要!啊——” 酒瓶炸裂和柳清颜的惊叫声同时传出。 而我的脑袋也无比昏沉。 没错,我结结实实挨了他一酒瓶子,我愤怒的扭动身体挣扎了一下,但立刻就被对方的两个人给摁住。 “怎么,还生气了?”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你先别生气。” 他笑嘻嘻的又捡起一旁的碎玻璃渣,一点点的朝着我的脖子伸过来。 “别!你快住手!” 柳清颜彻底慌了,她冲过来抓着杨明辉的手想要阻止,但她一个女人哪儿有男人的力气大,不出意外的被对方用力一推就给推开。 “滚一边儿去!” “等我先跟他把账算清楚,之后再跟你慢慢玩。” 不难听出,他这是准备动柳清颜了。 虽说我已经跟她分手,但此事因我而起,如果因为这件事导致柳清颜被杨明辉那啥,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更别提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 “姓杨的,你有什么事儿都冲我来,跟一个女人计较什么。” “女人怎么了?谁让她是你的女朋友呢?” 我从他的脸上,竟然看到了兴奋的神色,这家伙,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而听到他那么说,柳清颜更慌了。 “其实……其实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所以那又如何,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了你,只要你肚子里有他的孩子,我就不可能放了你!” “没有,没有孩子,我那是骗你的。” 柳清颜为求自保,现在又改口说自己没有怀我的孩子? 我愣住了,但杨明辉却笑了。 “你觉得我那么好忽悠吗?” 正当我愣神时,杨明辉却拿出了一份检测报告。 “这是在你家里面搜出来的,你明明就是怀孕了,还想骗我!” 我的心被反复拉扯,一会真的一会儿假的,这柳清颜到底想干嘛? “我没有骗你,我真没有怀上苏晨的孩子。” 柳清颜激动的为自己辩解,但杨明辉完全听不进去,摆摆手便示意跟他一伙的女人给柳清颜把嘴巴捂住。 “行了,你少来打搅我,我知道你是想帮苏晨拖延时间,但那又如何?” “不瞒你们说,这酒吧我投资的,说是我的地盘也不为过,在我的地盘上,你们还是少一些多余的挣扎比较好。” 杨明辉嘚瑟完,这才重新将玻璃碎片伸向我的脖子。 “白天你是如何对我的,现在我就如何对你,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跪下来求我,要让全酒吧的人都看到。” 玻璃的冰凉触感通过脖子传来,我深吸口气,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慌乱,因为我知道,杨明辉只是想报仇,还不至于直接杀了我,大不了就是脖子上多个口子而已。 “住手!” 也就在这时,酒吧的dj音乐被关掉,一道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递出来,响彻在整个酒吧内。 除了离得近的人之外,其他人全都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58章 给你脸了是吧? 一瞬间,几乎全酒吧的人,包括杨明辉在内,全都盯着dj台那边看。 我虽然看不到,但却通过声音判断出,这人是阿斌!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杨明辉看到是阿斌,脸上也立刻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就说这小子怎么真敢一个人过来,合着你也来了。” “不过没关系,来得正好,今天你们俩谁也别想从这里出去。” 杨明辉的话才出口,酒吧大门便立刻被人锁上,惹得一些胆小的客人惊慌失措,纷纷叫喊着放他们走。 但杨明辉却没有照做,而是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诸位,今天我跟某些人有些私人恩怨需要在这里解决,可能会让大家看到一些不好的画面,但是请放心,绝对绝对不会波及到大家。” “另外,今晚的消费,全都由我杨明辉买单,我请客!” 听到他那么一说,叫喊着要离开的声音瞬间消失。 开玩笑,有人请客买单,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不得把握住,狠狠的把平时喝不起的酒都喝一遍? “杨少大气!” “感谢杨少!” “杨少我敬您!” …… 声音此起彼伏,这些人全都被杨明辉所收买,他满意的点点头后,才是继续对dj台上的阿斌道:“是我让人把你拖上来,还是你自己滚上来?” 白天他没底气,是因为去参加生日宴只带了一个人。 但这会儿在他的地盘上,要多少人有多少人,说话无比嚣张。 “这话应该我问你,是你滚下来,还是我让人把你踹下来!” 可让杨明辉跟我都没想到的是,阿斌同样很嚣张。 我没忍住在想,难道阿斌叫的人依旧安排到位了? 阿斌安排好人手的概率为:40%! 不是100%,也就是说,并没有安排到位。 我瞬间明白过来,阿斌应该是在拖延时间,不然我就要被杨明辉用玻璃划脖子了。 于是我继续推测,想要配合阿斌。 10分钟之内,阿斌能安排好人手的概率为:100%! 5分钟之内,阿斌能安排好人手的概率为:80%! 3分钟之内,阿斌能安排好人手的概率为:50%! 通过我的一波推测,最快也得5分钟的样子,80%的概率,应该差不多。 于是为了配合阿斌,没等他回应,我便主动冲杨明辉道:“行了,你不就是想报复我吗?” “有种咱单挑啊!” 讲道理,我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信,因为对方占尽优势,凭什么跟我单挑,打过了还好,没打过则将会在成为场所有人的笑柄。 “好!单挑就单挑!” “嗯?” 我不知道杨明辉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还真答应了我的提议。 或许是他觉得自己不可能输,而且在自己的地盘上,真要有个什么意外,也能叫别人帮忙。 他冲压着我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两人松开,我恢复自由,站起身来稍微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胳膊。 “你可别后悔!” 我认真对比了一下跟他的体型差距,就他这样的,我单手都能赢,更别提还有阿斌给我的匕首,真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不介意拿出匕首拖延时间。 “放心不会的。”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也笑眯眯的看着他。 我趁机也提出要求道:“光打没意思,咱们再加点彩头。” “什么彩头?” “我赢了,你放我们走。” “我输了,任由你处置。” “你现在不就任由我处置吗?” 他的反问让我有些语塞,事实还真是如此。 “那你想怎样。” “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磕三个…哦不,磕三百个头,同时再加上一句爷爷我错了!” “你敢接吗?” 够狠! 我虽然没直接说出来,但这却是脑海中闪过的第一想法。 可为了拖延时间,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好,没问题!” “但前提是,咱们俩一对一!” “可以!” 杨明辉笑着摆摆手,示意旁边的人都退开。 而我则是胸有成竹的摆出架势。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而是简简单单的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我便看到柳清颜身旁的女人,拿出一把刀来放在她的腰间。 意思很明显了,如果我敢动手,那柳清颜就会受到伤害。 卑鄙!无耻! 我就说他怎么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合着在这里等着我。 “你……” 我刚准备骂他,他却抬手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我又懂了,一旦我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同样会伤害柳清颜。 “来吧,我就站在这里,你来打我。” 故意的! 他明知道我已经被威胁,所以还故意那么说。 “你怎么不打啊,不是说了单挑吗?” “难道你是在瞧不起我?” 杨明辉见我半天都没动手,他越说越气愤,抓着一瓶黑桃A又走了过来。 “砰——” 玻璃飞散,酒水淋了我一身,我拳头攥紧,可是心中怒火却无法发泄。 看了一眼被挟持的柳清颜,还有她的肚子,我缓缓松开了手。 见状,杨明辉更来劲了,他装模作样的扯了两张纸巾。 “哟哟哟,你怎么不躲啊,我以为你要躲呢,不好意思哈,下手重了点。” “快擦擦!” 我任由他拿着纸巾在我脸上摩擦,虽然能擦得掉酒水,但却擦不掉我对他的怒火。 我发誓,他今晚对我做的一切,我一定会让他加倍奉还。 但擦着擦着就不对劲了。 他的力道便得极大不说,而且还将擦拭酒水的纸往我嘴巴里塞。 柳清颜已经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去,而dj台上的阿斌则是气得想要立刻冲上来,边跑还边大吼道:“你给老子住手!” 只可惜,从dj台到这里相隔了二十多米,一路上全部酒吧的安保人员,说是安保人员,其实就是负责看场子的,都是些混混。 阿斌虽然身强体壮,但架不住对方人多,才冲到一半就被对方给抱胳膊抱腿的拦住。 我抬手示意阿斌别动,随后一把抓住杨明辉塞纸的手,我的力气可比他大多了,一上手就捏得他痛叫一声。 随后便将嘴里的纸尽数朝着他图吐出来。 “呸——” 带着口水的纸巾拍在他的脸上,给他拍得有些发懵,甚至连叫都忘了叫。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给你脸了是吧?” 第59章 走什么,直接帮你叫救护车不好吗? 杨明辉呆呆的看着我,好似在说你不管柳清颜了吗? 而下一秒,我直接将他胳膊一折,让他背对着我。 “你们还愣着干嘛,都给我动手。” 跟我想的一样,这个家伙是不会真跟我单挑的,一旦局势对他有任何不利,他就会摇人帮忙。 但还不等这些人碰到我,我便将阿斌给我的那把小匕首拿出来抵在杨明辉的脖子上。 “再动一下试试!” 周围的人瞬间停下,生怕我一刀下去杨明辉出事,不过杨明辉却比较聪明,他吃定我不敢真的动他,所以冷笑着冲我嚷嚷道:“吓唬谁呢,白天你那个保镖我承认他是个狠人,但你嘛,用这招对我没用。” 的确,我是不敢杀他,这一刀下去,我这辈子就完了,到时候连乾老也救不了我。 不过我的目的并非吓唬他,而是拖延时间, 所以即便我杀不了他,但却也可以演得更逼真一些。 我学着阿斌白天的模样,右手稍稍用力,匕首的刃口便轻易的割破他的皮肉,似乎是感觉到了疼痛,原本还嚣张的他立刻便安静下来,甚至还带着几分惊慌。 “你你你,你的手别乱动!” “信不信我让她一尸两命?” 慌乱之下,他依旧拿柳清颜当挡箭牌来威胁我,可我却不以为然,如同发疯一般笑嘻嘻的看着他。 “你觉得你的命跟她的命,谁更值钱一点? 我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让杨明辉清楚地认识到,真要是拼个两败俱伤的话,吃亏的还是他! “等一下!” 他紧张的叫喊起来,我知道,他这是怂了,但我没有搭理,匕首该用力还是用力,我要让他更怂! 因为我看不到他脖子的情况,所以我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匕首已经割破皮肉将近5毫米,比阿斌白天那2毫米深度还要夸张。 直到我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热和粘稠的感觉这才意识到该停手了。 “叫他们把人放了!” “那你也把我放了!” “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稍微一用力,让他的伤口变得更疼,同时也提醒道:“你放心,这是你的地盘,她跑了我还在。” 似乎认清了局面,他立刻摆摆手,那控制着柳清颜的女人便将她松开,我看柳清颜愣在原地不动,于是狠狠瞪了她一眼道:“赶紧滚!” 她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转身朝着出口处跑去。 跑出去一些距离之后,她这才又回头看了我一眼道:“苏晨你等着,我去找人来救你。” 我假意看她,实则在用超能力推算,因为这会儿过去的时间已经远超五分钟。 阿斌已经安排好人手的概率为:100%! “让下面的人把门打开!” “开门!” 杨明辉不敢跟我赌,所以表现得还算配合,可也就当他的手下将酒吧大门打开时,一大群人从外面疯狂涌入,他的人根本抵挡不了分毫,前后仅仅十几秒钟,这群人便兵分两路,一路冲到阿斌身旁将他救出,一路则冲到了我的位置。 没错,这些都是阿斌安排的人,我刚才其实也有赌的成分在里面。 若是之前我平白无故让他开门,杨明辉肯定会有所设防,但我用放柳清颜离开来做幌子的话,开门就变得顺理成章。 至于结果嘛,我赌赢了,阿斌的人已经将酒吧给围住,我让开门正好给了他们突破进来的机会。 “草,你tm耍我!” 看到涌进来的这些人,杨明辉知道他上当了,要早知道如此的话,他肯定不会同意开门。 “没有啊,只能说我运气比较好而已。” 我冲他笑了笑,立刻冲着杨明辉的那些手下道:“接下来是我跟他的事情,如果你们有想帮忙的,我不介意让你们帮他分担一些。” 此话一出,这些人都立刻把头扭向一侧,大有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都怕我迁怒到他们头上。 “苏先生,您没事儿吧?” 这时,恢复自由的阿斌也来到了我的身旁,他担心的看着我,眼中却显露出些许怒气,我知道,他这是对杨明辉先前羞辱我感到不满。 “我没事,不过他就未必了。” 虽说我已经松开杨明辉,但他脖子上的伤口却还在流血,如果再不送去医院,光流血都能给他流死。 “苏晨,今天算我认栽,我劝你立刻放我去医院,否则我一旦出事,不光你,凡是跟你有关系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走什么,直接帮你叫救护车不好吗?” “嗯?” 他愣了一下,有些不大明白我的意思。 我咧嘴笑着,拿出手机现场帮他叫了救护车,然后递给阿斌一个眼神,他立刻两步上前,给杨明辉又抓了过来。 我拎着桌上刚打开却没喝过的黑桃A仰头灌了两口,瓶口从我嘴边离开时,我直接高举砸在了杨明辉的头上。 “砰——” 正如他之前砸我那般,我也同样砸了回去,他满脸愤怒的看着我。 “妈的,我要杀了你!” “有种今天你杀了我,不然等我回去,我非找人把你杀了不可。” “砰——” 又是毫无征兆的一瓶子砸下,玻璃酒水飞溅,我却不理会,宛如一个麻木的机器人,将茶几上所有的酒瓶子都挨着砸了一遍。 我没数砸了几个,但杨明辉的脑袋上已经全都是血。 “刚才你帮我擦脸,现在我帮你洗脸!” 我将最后一瓶酒倒在他的头上,酒水混合着血液从他头顶流下,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值得一提的是,他居然还没晕,依旧清醒着。 “草你妈的,老子砸你一下你却砸我那么多下,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还知道过分呢?” 我语气正常的反问他一句,随后又加大音量狠狠的吼道:“你威胁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过分呢?” “哦对了,你刚才还往我嘴里塞了一张纸是吧?” “你……你想干嘛?” 听到我提这事儿,他在一联想到我刚才连砸了他那么多下,瞬间慌了。 我笑吟吟的看着他,顺手将茶几上的一包纸巾给拿起来道:“你猜!” 第60章 这就叫专业! “不!你不要过来!” “别过来!” 在杨明辉的尖叫之下,我去到了他的面前,阿斌懂我意思,直接拽着他的头发硬生生给他把头抬起来。 我左手挤压他的腮帮子,右手直接往嘴巴里面赛纸。 一张、两张、三张…… 我一口气塞了十几张纸巾,又给她灌了大半瓶酒下去这才作罢。 阿斌松开他,他跪在地上不断喘息干呕,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两眼一黑晕过去。 说实话,这一瞬间我的心都跟着慌了一下,但看到阿斌蹲身去检查,得知他还有心跳时,我这下放下心来,有心跳就问题不大。 人敬我一次,我还人一丈。 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 而这时酒把外面响起救护车的声音,我更放心了,甚至都没走,就这么坐在旁边沙发上看着医护人员将杨明辉用担架抬走。 “你们等他醒来之后帮我传句话。” 对方临走前,我冲杨明辉的那些手下道:“他如果还想找我报仇,我苏晨奉陪到底,但下一次他还能不能有命活着,我可就不保证了。” 说是那么说,只要他不是做的太过分,我都没理由杀他,因为不值得,完全没必要因为他把自己给搭进去。 之所以那么说,也仅仅只是加深一下威胁,表明自己的态度罢了。 “苏晨!” 杨明辉的人走掉之后,柳清颜这才凑了过来,但却被阿斌的人给拦住。 我看了她一眼,阿斌同时也给了手下一个眼神,柳清颜这才得以来到我的面前。 “苏晨,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我没有搭理她,而是顺手拿起杨明辉方才拿的那份孕检报告书看了起来。 上面的结果显示,柳清颜确实是怀孕了,而且已经快一个月,时间上跟我大胆的那次正好对得上。 “我问你,你刚才说没有怀我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超能力推测出的结果是她确实怀了我的孩子,但方才她却否认,现在报告书上也证明她怀了,所以我有些懵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刚才但心你,说出来骗他的。” “真的吗?” “真的!” 我看她点头,倒也没有太怀疑,毕竟刚才那种情况,她那么做的确能够减轻杨明辉威胁我的筹码。 不过有件事我得再确认一番。 “柳清颜肚子里的孩子是张威的概率是多少?” “0%!” “柳清颜肚子里的孩子,是其他人的概率是多少?” “0%!” 事实证明,孩子怀了,而且也确实是我的。 这让我有些头疼。 本来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但现在因为有了孩子,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跟她的关系。 让她把孩子打了,继续断绝关系? 但是这样的话,对于未出生的孩子来说有些不公平。 还是说,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她? 不! 我绝对容忍不了出轨这种事情,所以非要有的话,就是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我自己一个人养,然后再给她一笔补偿,最后两清。 现在的我,完全有能力抚养一个孩子,别说一个,就算十个也没问题。 我思来想去,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给一笔补偿是最理想的方案。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我准备换个地方再说这件事。 “帮我安排个包间!” 阿斌朝着其他人使了个眼神,没两分钟我便被带到了包间内。 “善后一下,在外面等我。” “没经过我的同意,谁也不许进来!” “是!” 阿斌点了点头,但是并未立刻离开,而是拿出一个小型设备,在包间里面走动了一圈,将隐藏在包间内的摄像头给直接扯出来。 “好了苏先生,您慢慢聊,有事再叫我!” 专业! 这就叫专业! 阿斌不愧是长年混这条道的,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同时我也明白,为何网站上有那么多标题为某某包间,什么流出之类的视频了。 “砰——” 包间门被关上,此刻只剩下了我跟柳清颜两个人。 她有些紧张的看着我,并没有立刻接近。 “阿晨,你这些天,还好吗?” “托你的福,我过得挺好的。” 我自顾自的去沙发那边坐下,把腿搭在茶几上点了支烟,吞云吐雾的看着她。 “你呢,没了我,你跟张威应该也过的挺舒坦的吧?” “没有!我跟他已经断绝往来了。” “噢?” “是因为攀上了徐少吗?” 听到我提及徐少,她的眼神突然慌乱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徐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你既然做了就要有被人发现的准备。” 我内心对此毫无波澜,因为我现在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就算她现在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丝毫的心痛。 “是,我的确跟徐少走的挺近的,但那都只是为了让他给我刷礼物,他毕竟是我直播间现在的榜一大哥,我不跟他把关系搞好,他是不会刷钱的。” “不过你放心,我跟他最多只是牵个手,抱一下,我没让他亲我,更没有上床!” “你解释这些做什么,跟我有关系吗?” 我冷漠无情的看着她,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叫你进来并不是想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 “我叫你进来是为了孩子的事情。” “这孩子你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 我看她欲言又止,犹豫不定的模样,想了想还是主动表态道:“我想让你生下来!” “生下来?” 我的话让他她立刻一惊。 或许在她看来,我这么说,就相当于已经原谅了她。 “你真的想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她不确定的向我询问,我也依旧点头,但却继续补充道:“不过我并不准备原谅你,孩子生下来后,我会自己抚养,而你,我会给你一笔钱作为生孩子的补偿,你拿着钱,永远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的话让她两腿发软,险些没站稳。 “阿晨,难道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她稳住身子一点点走向我,边走还边把上衣脱掉。 直觉告诉我,这女人想搞事情! 第61章 细思极恐 “你别过来!” 尽管我已经开口,但柳清颜却跟听不见一样,来到我面前后紧挨着我坐下,亦或者说,横跨一步,刚好骑在了我那搭在茶几的双腿上。 似乎是为了刺激我,她以鸭子坐的姿态,两腿分别跪在沙发上,整个人更近一步的坐到我面前,两手搂着我的脖子。 低着头,在我耳边吐气如兰的道:“阿辰,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甚至是烦我。” “但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真的没有跟除你之外的任何男人上过床。” 对对对,没上过,那天如果不是我回去撞见,只怕帽子给我戴稳了我都不知道。 更别提跟她分手之后的这几天,她一直跟其他男人混在一起。 不过我对这些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上过床也好,没上过也罢,我跟她都已经不再可能,我也不可能再把她当成曾经小心翼翼呵护的女朋友来对待。 “所以呢?” “所以,那个地方,只有你到达过,我是干净的!” “停停停!” 听到她给我扯这些花里胡哨的,我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 “你如果觉得这样我就会原谅你,那你就错了。” “咱们两个之间已经不可能!” “你还是放弃吧。” 我为了让她死心索性坦言道:“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已经在跟安未央在交往了。” “为了不让她误会,以后除了跟孩子有关的事情,请你不要再来打搅我。” 说着我伸手想要将她从我身上弄下来。 但她却死活不下,扭动着屁股不断刺激我的敏感区域。 这一刻,我也理解了什么叫做犯贱。 曾经的我是那么小心翼翼的照顾她,呵护她,哪怕她对我发脾气,胡闹,作,我都耐心去哄,去忍让。 但现在,我已经那么厌烦她了,并且还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现在却又在我面前搞这些,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如果她没有背叛我,我现在从黄金戒指里面获得了超能力,我努力赚钱,我都不敢想我们俩以后会有多么的幸福。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她这个人已经在我的人生剧本中杀青。 “阿辰,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天真,但你突然离开让我很不适应,你能不能别那么快离开?” “我的意思是说,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不能陪陪我?” 我懂她这话的意思,说得光鲜亮丽一点,就是陪一陪,说直白一些,就是睡觉,毕竟我自然那方面能力还是可以的,正如网上说的一样,器大活儿好。 “不能!” “所以请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继续发力,将她从我身上弄下来,然后将烟头杵灭,冷漠无情的站起身道:“反正话我就说那么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明天我会找人帮你请个保姆,照顾你的一日三餐,但你别会错意,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说罢,我头也不回的走出包间。 那毕竟是我的孩子,不管我怎么恨柳清颜,也得让她有个好的身体,吃得营养健康一些。 “不,你不要走!” “阿辰!” 不管她如何叫我,我都没有回头。 打开门的瞬间,阿斌立刻凑过来。 “苏先生,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麻烦你送我回径水澜苑吧。” “好的。” 阿斌点点头,他往包间里面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这才接着问道:“那里面这位呢?” “不用管她,安排人偷偷盯着就是了。” “明白。” 就这样,我跟着阿斌穿过酒吧舞池,也许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所有人在看到我的瞬间,都主动避让出一条通道来。 我甚至还能看到有人躲在角落偷偷用手机拍我,但这会儿的酒吧灯光一般,比较昏暗,所以我也懒得搭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午夜一点了。 我因为不知道门锁密码,所以只能敲门。 但敲门之后里面却没有任何反应,我以为安未央已经睡着了,索性也懒得去打搅她。 给阿斌发了个短信,让他稍等我一下先别走之后,便立刻回到楼下。 “怎么了苏先生,那么晚了,您还要出去吗?” “我怕明天起不来,今晚还是去公司附近的酒店睡吧。” “好的。” 他为我拉开车门,而我在上车前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安未央家的客厅灯是亮着的。 不知怎的,我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跟她白天出门的时候家里的灯确定是关着的,所以现在灯亮着代表着她应该已经回来了。 而按照这两天接触下来,我所观察到的,她如果是要睡觉的话,客厅灯肯定关着,也就是说,如果她是在客厅睡着的,我刚才敲门不可能听不到。 细思极恐。 难不成安未央碰到了危险? 我立刻用超能力进行推测。 安未央现在有危险的概率为:0%! 难道是我细节方面不够严谨吗? 于是我重新进行推测。 安未央在家里出事的概率为:0%! 也不对。 “难不成是我想多了?” 我自言自语,让阿斌也都跟着意识到了什么,抬头向上看去。 估计真是我想太多了。 “算了,先走吧。” 上了车,阿斌知道我公司地址,所以也没问我直接朝着大方向开,同时拿着手机让人在附近订好酒店。 而我则还是在想客厅亮灯的事情。 我尝试给安未央发消息,她没回我,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只好打电话,但电话接通了却没人接,这让我心里突然一紧。 正当我想着还是回去看一眼时,乾老却给我打来电话。 “喂,乾老,那么晚您还没睡呢。” “睡啥呀,我在联系人忙活古琉璃瓶的事情。” “怎么样,你那边问题解决了吗?” “暂时解决了。” “那就行,刚才是你打安丫头的电话吧?” “对,您怎么知道的?” 我有些惊讶,我明明打的是安未央的手机,乾老怎么会知晓? “她呀,在我店里等你等睡着了,刚我听到手机有动静,还没等我接呢,就自动挂断了。” “既然已经解决了,就过来把人接走吧,我店里也没个床,这丫头应该睡得挺难受的。” 我有点懵了。 安未央居然还在乾老那里,那家里面的灯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家里进贼了? 第62章 姐夫! 超能力发动。 安未央家里进了别人的概率为:100%! 果然,就是进贼了。 得亏安未央没有回来,不然的话,事情远比现在要严重得多。 我都不敢想,她一个女孩子在家里,突然有人闯进去会怎么样。 丢点钱财之类的对她来说倒也无伤大雅,可她那么一个大美女,但凡是个男人都会有想法,除非对方是太监。 只能说,现在的情况算不幸中的万幸。 “乾老,麻烦你帮我把她叫醒,让她看vx消息。” “好!” 也没挂电话,我便听到乾老快步走动,随后便传来了叫安未央的声音。 很快,安未央便回了我消息,她回我的第一句是你没受伤吧? 我简单回了个没有,随后便赶紧问她家里面的密码是多少。 她没有丝毫迟疑,第一时间便发给了我。 “阿斌,掉头回去!” “得嘞!” 阿斌也没多问,我让干嘛就干嘛。 他车技娴熟,猛一打方向盘,直接原地掉头。 仅仅花了十来分钟便回到了径水澜苑。 下车时我看了一眼,灯还开着。 我简单给阿斌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他二话不说,立刻就把真理拿了出来。 “苏先生你跟在我后面。” 我俩小心翼翼的来到楼上,电梯门打开瞬间,我深吸口气,再度用超能力检测。 家里还有人的概率为:100%! 事实证明,人还没有走。 我示意阿斌准备好,随后我简单隔空演示了一下输入密码的动作,以确保在不输错密码的前提下,用最快的速度开门。 演练几遍都没问题之后,我直接上手。 “滴滴滴滴滴滴——” “叮咚——” 开门声在此刻尤为刺耳,阿斌则是第一时间冲进去,拿着真理警惕的检查四周。 我后一步跟进去,房间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因为能确定家里有人,所以现在我得把人找出来。 对方躲在客卫的概率为:0%! 对方躲在次卧的概率为:0%! 对方躲在书房的概率为:0%! 对方躲在主卧的概率为:0%! 对方躲在主卫的概率为:0%! 我一口气把家里的所有房间都试了一遍,可结果却令我有些发愣。 咋的,人还能飞不成? 不对! 我忽然意识到,客厅还没问。 对方躲在客厅的概率为:100%! 不是吧? 我下意识往阿斌身旁靠了靠,安未央家客厅虽然比较大,但能藏人的地方并不多。 我简单扫了两眼,发现只有沙发底下和阳台的窗帘后面,以及角落的储物柜中。 因为是开放式厨房,所以跟客厅相连接。 对方躲在沙发底下的概率为:0%! 对方躲在窗帘后面的概率为:0%! 对方躲在储物柜的概率为:100%! 客厅储物柜一共有两排,一排靠窗,一排则在厨房这边。 对方躲在靠窗储物柜的概率为:0%! 对方躲在厨房储物柜的概率为:100%! 试探出具体位置,我示意阿斌跟我一起,我负责开柜门,他则负责控制对方。 “哗——” 柜门打开瞬间,跟我想象中的情况一些不大一样。 我看到了一个小男孩。 目测年纪应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他同样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你是谁?” “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到只是个小孩,阿斌这才把枪收起来。 “我叫安宇。” “安宇?” 我重复了一遍名字,发现跟安未央同姓,索性赶紧询问安未央认不认识。 结果一问才知道,这家伙是安未央的弟弟,虽然比安未央小了十多岁,但身份却没得假,时不时的总会跑来找她玩儿。 如此一来的话,对方知晓安未央家里的门锁密码倒也不稀奇了。 有惊无险! “那你为什么要躲在柜子里面?” “我听到有人来了,所以就躲起来了。” 他有些紧张的盯着我,显然是对我还有防备。 “你别害怕,我是你姐姐的朋……” 话到嘴边,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咧嘴笑道:“我是你姐夫!” “姐夫?” 安宇小小的嘴巴张得老大,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很快便反驳道:“你胡说,你不是我姐夫,我见过他!” “你是说姓张的那家伙吗?” “对!” 安宇用力点头,显然还不知道他的姐夫已经更新了。 “对个屁对,他已经不是你姐夫了,现在我才是你姐夫,你要不信,等你姐回来你问她!” “你的意思是,她们分手了?” 我瞬间笑了,果然现在的小孩子太早接触网络,都早熟得很,还知道分手。 “对啊,他们俩分手了,现在我才是你姐姐的男朋友。” 他目光狐疑的盯着我看了又看,掏出自己的手机直接对我正脸拍了一张。 约莫两分钟后,他似乎确认了我的身份,这才长松口气道:“那好叭,我勉为其难的相信你。” 说是那么说,但我已经大概能猜到,他这是通过安未央确认的。 “既然你是我姐夫,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要不客气什么?” “我饿了,想吃东西,你给我买。” “行,叫声好听的我就给你买。” “姐夫!” 这小子够上道,我二话不说便准备给他点外卖。 但我简单看了一圈,这个点基本上就只有烧烤那些,而且外卖和到店吃根本就是两个味道。 想了想,索性对阿斌道:“走,咱们吃烧烤去。” “耶!!” 安宇兴奋的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甚至还直接抱着我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夫啊。” 我被他的行为弄得有些发懵,吃个烧烤而已,至于吗? 路上,我给安未央说了我带安宇去吃烧烤,并且给她发了定位。 这是阿斌推荐的店,他经常带人吃夜宵,所以很清楚哪家味道不错。 我们来的这家店生意火爆,即便已经两点,店内店外都座无虚席。 “哟,斌哥来了!” “快里面请。” 老板似乎认识阿斌,一来就热情的打招呼。 “把你招牌的那些全都上一遍。” “好嘞,斌哥您先上楼坐着,我马上安排。” 阿斌走在前面,我则是牵着安宇的手跟在后面。 “姐夫我想吃冰淇淋!” 看着隔壁还开门的小超市,我让阿斌先上去之后便单独带安宇去买。 既然是安未央的小老弟,那就是我的小舅子,所以我肯定得满足他的各类要求,把他先收买了再说。 然而当我们回来之时,我却在众多吃烧烤的客人中看到了一个熟面孔,跟我是同事的小夏! 第63章 老子打的就是你,贱人! 我一度以为自己眼花了,抬手揉了揉眼睛。 结果发现并没有看错,那人就是小夏。 他此刻跟几个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时不时的拿起勇闯的瓶子灌两口,眼圈发红,从表情上来看,似乎心情并不怎么好。 “小宇,你先自己上去找刚才那个叔叔好不好!” “那姐夫你呢?” “我看到个朋友,过去打声招呼。” “你该不会是看到其他美女了吧?” 安宇年纪不大,但说的话却让我两眼一黑。 “不行,我得跟你一起,我要帮我姐姐好好看着你,可不能让你在外面沾花惹草。” 没办法,我只好牵着他的手,慢慢靠近小夏所在的那一桌。 离得稍微近一点了,我勉强可以听到几人的谈话。 “好了小夏,你看开点。” “就是嘛,她看不上你,你还看不上她呢。”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没准下一个更乖更漂亮呢。” 同桌的几人都在好言相劝,极力开导小夏,而我也算是听明白了,小夏这是失恋了。 这不禁让我回想到几天前,跟柳清颜分手的那一幕。 同是天涯沦落人,没想到几天后的现在,小夏也失恋了。 我跟他平时在公司关系也还算不错,相互间也没少请客吃饭,所以我准备过去跟他打个招呼,但就在我准备过去时,有人却抢先一步。 “好你个夏星,给你发消息不回我几个意思?” 我仔细瞧了瞧,对方是个女生,穿着白色小吊带和牛仔短裤,穿搭上比较开放,颜值一般,但身材的话我能给到个8分左右。 她一来就拉拽在喝酒的小夏,但小夏却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用力甩动胳膊将她的手打开。 “滚开!” 这个眼神我认识,这是对对方失望透顶的眼神,因为我看柳清颜时就是这样。 “滚什么滚,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老娘问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都分手了回什么消息?” “你说分手,但我答应你了吗?” 两人各执一词,同桌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示意他们说话稍微小点声,不时还冲着其他桌看热闹的人歉意微笑。 以我对小夏的了解,她性格还是挺不错的,能让他有现在的反应,多半是对方做错了什么。 难不成也是女朋友出轨? 我这个念头才刚刚闪过,超能力便被处罚。 小夏女朋友出轨的概率为:100%! 好家伙,还真是难兄难弟啊。 竟然跟我一样。 一瞬间,我更理解他了。 “照你那么说的话,你跟其他男的开房的时候我答应了吗?”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小夏一个没憋住,当场开撕,听得女人有些发愣,看样子她还不知道小夏已经知道了她出轨的事情。 “姐夫,你也会出轨吗?” 我皱了皱眉,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安宇,好气又好笑的冲他凶道:“专心吃你的冰淇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瞎操心。” “噢。” 他点点头,继续安静的陪我看小夏那边。 而那女人在听到小夏所说之后,原本嚣张的气焰减小了许多,不过她并没有承认,而是选择装傻。 “什么开房,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怎么能那么想我呢?” “装,你继续装!” 小夏一副懒得跟她掰扯的样子,索性摆手道;“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似乎是感受到周围吃瓜群众那火热的目光,女人开始急了,立刻进入影帝状态。 “不是夏星,你凭什么说我跟别人开房?” “我没有做那种事情,你凭什么污蔑我?” “倒是你,昨天一晚上没回来,说是公司团建,指不定是跟哪个女人鬼混去了呢。” 昨晚我们的确是在团建,这点我可以证明,但因为我走得比较早,所以更之后小夏去哪儿了我就不清楚了。 “我跟其他女人鬼混?”小夏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足足看了她十几秒钟,在对方反问一句,“难道不是吗。”之后,他这才咆哮道,“老子是怕今天上班起不来,直接睡公司了,谁tm跟女人鬼混?” “那你有证据吗?” 女人继续扯着其他话题,但这会儿喝了酒的小夏全然没有注意到这点,一直被对方引导,远离对方去跟别人开房的事情,甚至还陷入了自证圈套。 “公司有监控,你要不信,老子马上回公司调监控给你看!” “行啊,那你把能证明你清白的监控发给我,我就相信你。” 似乎计谋得逞,女人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可令我和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小夏这一次居然清醒过来了。 “谁要你相信,你tm都跟别的男人开房去了,要你相信有个屁用。” 此刻的小夏声音中带着些许哭腔,我明显能看到有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同为男人,并且才经历了相同的事情,我太能共情他了。 “凡事要讲究证据,你没证据证明我跟别人开房,就别乱污蔑。” “要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当初都不会答应跟你在一起,分个手还要诋毁别人,真恶心!” 女人的言语开始具备攻击性,其他人听了怎样我不知道,但我听了之后却非常不爽。 明明犯错的是她自己,她是如何能够心安理得说出这种话来的? 敢做就不要怕被别人发现啊! 我捏紧拳头,脑海中再度闪过柳清颜的模样。 “行行行,我不跟你争,咱们俩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你别来烦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气,加上还喝了酒,对方又如此胡搅蛮缠,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会忍不住。 “哟,还跟我不客气呢,你以为你谁啊?” “怎么,仗着有几个朋友在这里,不得了了是吧?” “污蔑我还不让说了,真是够了!” “啪——” 没有任何预兆,几乎是女人才说完的瞬间,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女人歪着头,而小夏则是指着她,狠狠的怒骂道:“没完了是吧,又当又立,你到底想怎样?” “你打我?” 只可惜,对方没有任何悔改,而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小夏,嘴里不断重复同样的话。 “你居然打我?” “对,老子打的就是你,贱人!” 此话一出,女人再也绷不住了,眼泪不断往外流,而在路边停着的一辆路虎车上,开门下来三个男的,还没关好车门就在那里开骂道:“打你妈呢,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几人穿着黑色西服,人高马大,还带个墨镜,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下车后快步向着女人走来。 第64章 大哥,我给您赔不是了! 三人的出现瞬间让氛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我看了小夏一眼,如果处理不好,他估计免不了要挨顿揍了。 当然,话也不能太绝对,人家有几个一起喝酒的朋友,真要是打起来,人数上还是他们占优。 “怎么样,疼不疼?” 三人来到女人身旁,其中一人直接上手搂抱她,关心的问东问西。 而另外两人则是逼近小夏,大有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这一刻,吃烧烤的客人不吃了,烤烧烤的老板也三刷一抬头的往这边盯着。 夜宵店出事的情况并不少见,所以多数人都事不关己的拿出手机,开始给朋友分享这一热瓜。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居然还打女人,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面对两人的质问,小夏一点也没带怂的,用同样的语气回怼两人道:“老子打她,关你们屁事儿。” “这话你还真说错了,她现在是我们嫂子,你说关不关我们事儿。” “跟他废什么话,他刚才怎么打小玉的,你们就怎么给我加倍打回去,最好把他那条胳膊废了!” 搂住女人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一声令下之后,这两人迅速动手,我本以为小夏的那些朋友会帮忙,但结果却令我目瞪口呆。 人家才刚走两步,都还没碰到小夏,他们便迅速起身,躲得要多远有多远,生怕波及到他们一样。 “砰砰——” 两人二话不说,上去就踹了小夏两脚,看得出,他们应该是经常打架的,出手非常熟练,三两下就把小夏给放倒在地。 这样也就算了,他们还拿着酒瓶子砸小夏,给他砸得头破血流,甚至有人去绿化带里面捡来一块石头,拉着他刚才扇耳光的手。 过分了! 对方真想废掉小夏的手! 我跟小夏同事一场,这一幕我确实有些看不下去,或许是因为我俩都遭遇的女友背叛,所以我让认识阿斌的烧烤店老板帮忙照看小宇之后,便径直走了过去。 “给我住手!!” 我的呵斥声让两人高举的石头迟迟没有落下。 走近之后我一把推开拿石头的那人,赶忙将小夏给扶起来。 “小夏,你感觉怎么样?” “苏……苏晨?” 他有些懵了,似乎在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告诉我,你现在身体情况感觉如何?” “没事,就是脑袋被酒瓶子砸得有点疼。” 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子,我将他扶坐起来,然后帮忙叫了个救护车,因为他嘴上说没事,但我看他头上的血却流个不停。 “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不然连你一块儿收拾。” 听到对方要连我一起打,烧烤店老板顿时就慌了,赶忙把小宇交给店里的员工,自己冲了过来。 “几位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边说他还边掏出烟来散给对方,可对方接都没接,抬手就给他把烟打掉。 “关你屁事儿,你难不成也想插手?” “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让你这个破店明天就关门。” 店老板愣了一下,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他下意识看了我一眼,眼神坚定的也冲对方不客气道:“不是老弟,你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你说你一个电话就让我关门,我还真不信。”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你要是想动他,先问问我!” 老板头也不回的指着我,霸气侧漏。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阿斌,因为我刚才是跟阿斌一起来的,估计老板也是考虑到这些,才专门站出来帮我。 “问你?你算老几?” 然而对方并没有被他吓着,那抱着女人的男子冷笑不断,一个眼神示意之后,离得近的这两人一把给他拉开道:“今儿个我们还就动他了,怎么的,你来咬我?” 得到大哥的命令后,这两人无比嚣张,拉开烧烤店老板后就向我走来,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毫无疑问是准备对我动手。 “苏晨你快跑,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小夏有些激动的推了我一把,但我却一点不慌,因为我已经看到阿斌走了过来。 “咚——” 没有多余的声音,仅仅只有一道沉闷的响声传出,两人便被阿斌一脚踹飞出去。 他们俩虽然人高马大,但在阿斌面前,依旧没有可比性,以至于对方两个人,连阿斌一脚的力道都承受不住。 而那名抱着女人的墨镜男,在看到阿斌之后,脸色有些难看。 “斌……斌哥!” “您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过来吃烧烤。” 显然阿斌认识来人,他看了看被踹飞出去的两人,冲对方继续问道:“那俩小崽子是你的人?” “是……是的斌哥。” “挺厉害啊刘旺,张口闭口就要一个电话关人家的店。” “你tm甚至还挖人墙角?” 阿斌目光在小夏的前女友身上停留了一下,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表现出很失望的模样。 “对……对不起斌哥,我不知道这家店是您罩的,对不起!” “我这就给老板道歉!” 这被阿斌叫做刘旺的男子也是识时务,立马就冲老板弯腰道歉,但老板却赶忙抬手制止道:“别,你别给我道歉,我开门做生意,这种事情我见多了,我无所谓的,但我旁边这位兄弟可就说不准了。” 老板目光看向我,而刘旺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突然现身的阿斌,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瞳孔地震,颤颤巍巍的来到我的面前。 “噗通——” 没有丝毫犹豫,就这么水灵灵的在我面前跪了下去。 “对不起兄弟,刚刚是我不对,是我没有管好手下,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我没说话,而是跟阿斌对视了一眼,阿斌似乎明白我的意思,立刻冲被他踹飞出去的两人勾了勾手指。 等到那两人又重新站到我面前后,拎着地上的空酒瓶就开砸。 “砰砰砰——” 一口气砸了十几个,两人愣是一声不吭,因为他们都是出来混的,自然知晓道上的规矩。 这种情况,他们只能忍着。 不然下场只会比这个更惨。 而刘旺也没闲着,自己跪着去到一旁同样拿起酒瓶。 “大哥,我给您赔不是了!” 边说边砸,当着我的面连砸三个,砸完之后眼巴巴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开口原谅。 第65章 特殊的味道 几乎整个烧烤店的人全都盯着我在看。 尤其是一些比较年轻的女声,她们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仰慕。 没办法,换做是我我也好奇,我还啥也没做呢,对方就主动跪下认错了,能不好奇嘛。 我看了小夏的前女友一眼,发现她目光躲闪,甚至都不敢跟我对视,随后我对小夏问道:“你觉得够了吗?” 小夏没说话,很明显是这还远远不够,我也清楚,这多半跟对方刚才打他无关,更多的是因为对方跟她前女友的事情。 “说说吧,你跟那边的女人是怎么弄到一块儿的。” “我丑话先说在前面,如果你敢骗我们,后果你知道的。” 我嘴上那么说只是单纯想吓唬对方,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什么后果,因为真到那一步的话,阿斌自然会安排,根本无需我操心。 “是她,都是那个女人!” “我前段时间在曼斯酒吧喝酒,她自己跑到我的包厢来蹭酒,我看他身材还行,就答应了,结果……” “结果什么?” 刘旺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阿斌可能也是怕我生气,抬腿就踹了他后背一脚。 “哑巴了,说话!” “结果她说她喝多了,想让我送她回去,我想着一回生二回熟,就当交个朋友了,谁曾想,一上车她就开始摸我,我一个大男人哪儿受得了,加上又喝了酒,所以就……”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是成年人,懂得都懂,不过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偏要他亲口承认。 “所以我就在车里,跟她做了。” 这句话一出现,我明显能感受到旁边坐着的小夏身子颤抖了一下。 “继续说!” 我这么做的目的,主要还是想让他彻彻底底的看清这个女人,以免今天之后,他又做出原谅对方的傻事,白白将能够伤害自己刀递给对方。 “自那天之后,她就经常约我吃饭喝酒,我渐渐的也就习惯了,经常跟她在一起玩,直到昨天,她才告诉我,说她自己有个男朋友,但是她想分手很久了,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 “我当时很生气她为什么要瞒我,她说怕我生气,最后还安慰我,说虽然是她男朋友,但他们俩并没有做过,还让我今天来陪她分手。” 听完这些话,我精神不禁有些恍惚,小夏竟然跟他女朋友还没做过? 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我去年来公司的时候他就已经有女朋友了,那么久了,一次都没有过? 我既惊讶又好奇,同时也为他感到悲哀,自己都还没舍得吃呢,别人却吃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对,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我被车撞死。” 他抬手发誓,但我却不信他,现在的我只信超能力。 刘旺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假话的概率为:0%! 嗯,看来的确是真的。 “你怎么说?” 我再一次看向小夏,这次他却摇了摇头道:“算了,就这样吧。” 我明白他心里面的苦,但事情已经发生,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迈过这道坎,继续向前。 如此,我这才摆摆手,看得刘旺无比激动。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但他并不敢直接走,而是转身看向阿斌,直到阿斌同样也摆了摆手后,他这才带着那两个浑身是血的小弟离开。 “你也走吧。” 我瞥了小夏的前女友一眼,对方如获大释般,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而小夏却看着对方的背影渐渐留下了血泪。 “好了好了,人生苦短三万天,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大不了重新找一个就是了。” “苏晨,谢谢你!” 他无比感激的看着我,我本想再开导他两句,但奈何救护车来了,到嘴边的话只能硬生生改掉。 “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回头给波哥请个假吧。” “好。” 直到救护车把小夏拉走,阿斌这才来到我的身旁小声问道:“苏先生,刚才那位是您的朋友吗?” “算是吧,我公司的同事。” 我本来还想着明天去公司呆一上午,下午就提前走来着,现在好了,小夏请假,未来几天我估计都得老老实实上班才行了。 “斌哥,苏少,吃的差不多了,要不咱上楼去吧。” 烧烤店老板凑过来提醒了一句,我们这才去到楼上。 这上面的房间没有太复杂的装修,就简单用装饰板吊了个顶,墙面刷了个漆,挂几幅装饰画,里面摆几张桌子。 人才刚坐下,各种烤串便接二连三的放上桌来。 不得不说,味道的确是不错,就连安宇这个小家伙也赞不绝口。 “哇,这也太好吃了吧。” “比米其林餐厅里好吃多了。” “姐夫你尝尝这个。”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跟对方熟络起来,当安未央赶到这里时,安宇已经把姐夫两个字都叫顺口了。 听得安未央不免有些脸红尴尬。 “姐,快过来,你坐这儿。” 本来坐我旁边的他,看到姐姐过来之后立刻主动让位,我承认,这小舅子很会来事儿,我偷偷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他则是握拳捶了捶胸口,又朝我指了一下,给我和阿斌都差点笑出声。 生拉硬拽的把姐姐安顿在我旁边坐下后,他还没完,直接去到阿斌身旁道:“斌叔叔,我有点辣,想喝冰镇的饮料,你陪我去买好不好?” 我和阿斌愣了愣,阿斌立刻会意。 “好,咱们去买饮料。” 两人说走就走,房间内瞬间就只剩下我和安未央两人。 “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没了其他人的打扰,安未央这才好意思拉着我东看西瞧,眼神中充满了关心。 见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心血来潮,突然摸着脑袋道:“有事儿,我刚才被杨明辉用酒瓶子砸了一下头,现在好疼。” “啊?哪里哪里?”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她惊慌失措的立刻捧着我的脑袋仔细检查,而我的脸正好埋在她的胸口处,大口的香气侵入鼻腔,让我神清气爽。 “哇,那么大一个口子!” 岂料,她惊呼一声,直接把我的头摁在她的大腿上,然后从桌上扯了几张纸巾小心翼翼的为我擦拭。 说实话,我是真没感觉到头上有伤口,纯纯是胡说八道而已,而她这会儿帮我擦拭,我这才感觉到一股疼痛感。 “嘶~~~” 别说还真疼,疼得我都龇牙咧嘴。 但由于我的脸埋在她的双腿间,准确的来说是两条大腿之间,这股疼痛感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 我正常呼吸,竟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第66章 亲爱的,起床了吗? 一股海风夹杂玫瑰花香的气味窜入鼻腔,让我各种脑补。 “算了,我不敢太用力,咱们还是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她把我的头松开,然后拍了拍我的胳膊示意我起来。 可我并没有反应,因为我累了一天,就这么把头埋在她的腿上,倒不失为一种休息,而且非常能让我安心。 之前紧绷的神经,也得到放松,渐渐的有了睡意,所以哪怕我听到了,也懒得搭理,我好想就这么睡过去。 结果当我再次醒过来时,发现已经回到安未央家中,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我看了一眼时间,早晨六点多,脑袋上也缠了一些纱布,显然是帮我处理过伤口。 我起床去到阳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深吸口气,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因为今天我不能请假,所以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就去洗漱做早餐。 简单用冰箱里剩下的面包吐司和蔬菜做了个三明治,热了牛奶还煮了几个鸡蛋,大概七点多的时候,早餐已经安排到位。 我麻溜吃完自己的,看了一眼睡在书房的安宇并没有要起来的迹象,索性留了张便签在桌上就走了。 不得不说,人有钱了之后心情是真的能变好。 一想到我卡里现在躺着几百万,去上班路上的风都是香的。 算上孙老打赌输给我的100万,还有昨天那件古琉璃瓶的400万,我卡里一共有700多万! 这才短短几天时间,我便赚了这么多钱。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那枚黄金戒指,没忍住狠狠亲了一口。 因为这一切都是它带来的。 来到公司时,波哥还没到,只有前台接待的小姐姐赵梅到了,她一直都是公司来得最早的一位。 “苏晨早上好。” “早上好!” 我们俩客气的向对方打着招呼,因为还没到八点,所以她还在吃带来的小笼包和豆浆。 “要一起吃点吗?”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我人才刚去电脑前坐下,赵梅便跟着走了过来,小声冲我道:“喂,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没来,咱们公司出事儿了!” “什么事儿?” 等电脑开机的过程中,我好奇的看着她。 “你之前不是跟波哥出去谈成了一单生意嘛,就波哥请客吃饭那天。” “嗯,那单生意怎么了??” “昨天波哥把你做的图交给对方,对方却说这一单他们已经决定交给其他人去做了,给波哥气得够呛。” “什么!!” 我脑瓜子嗡嗡的,那安总是几个意思,明明答应得好好的,波哥这边庆功宴都吃了,我图也开始出了,他却说要把单子给其他人做? “那最后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波哥不服气准备上门去跟对方理论,结果一去,直到昨天下班人都没回来。” 牛逼! 我立刻拿出手机看了看,生怕波哥给我发消息我没看到。 但我检查了两遍,波哥确实没有给我发消息,甚至连电话都没打,也不知道事情解决了没。 我赶紧用超能力推测。 波哥把安总这边的单子追回来的概率为:0%! 没有追回来,那看来波哥是真被气到,找地方发泄去了。 然而还不等我和赵梅就这件事多说上几句,波哥便夹着他的皮包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他刮过胡子,头发还打理过的模样,我知道,这大哥肯定是又去约了,难怪昨天一去不返。 “波哥早!” “接下来几天可就靠你了,小夏他出了点事,在医院躺着呢。” “好的。” 我没有在小夏的事情上多问什么,因为我就在现场。 “哦对了,安总那边的图你可以不用做了,那杂种反悔把单子给别人了。” 说完,波哥便自顾自去了他的办公室,我灵机一动,既然这一单没了,那是不是代表着,我只需要等小夏恢复可以上班了,我就可以溜了? 毕竟之前波哥拒绝我的离职申请,是用这一单来做理由,说等这一单结束之后我再走都行,现在生意谈崩了,我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于是我后脚跟进波哥的办公室。 他见我进来,似乎心有所感,主动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想问离职的事情?” “是的。”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等小夏能上班之后我就离职,可以吗?” “可以,boss和58上面我都找人发了招聘,已经有几个人联系我了,如果有能成的,你稍微带他们两天熟悉熟悉工作流程,到时候即便小夏还没回来,你都可以走。” “谢谢波哥!” 我没想到波哥这次居然那么爽快,倒是让我比较意外。 所以在喝了他一杯茶水后,我便退出办公室。 既然波哥都那么爽快了,那安总这一单,我临走之前,倒是可以想想办法,帮他给弄回来。 毕竟有安未央这尊大佛在,那小小的安总,还不是她打个电话的事情。 我之所以会那么做,一来是对那个安总的行为不爽,二来则算是回敬波哥这段时间的照顾。 考虑到安未央这会儿可能还没起床,所以我并没有急着打电话。 在公司简单摸摸鱼,花了两个小时业务员们接的一些零单图出完之后,已经快到中午。 “请问一下,李总在吗?” 这时,两个大学生模样的漂亮女生先后走了进来,直觉告诉我,她们应该是来面试的。 我亲眼看着赵梅将她们带去波哥的办公室,而他们也远远的跟我对视一眼,露出了几分害羞。 波哥这个老毕登,我说我要走,他就招了两个美女设计师进来,故意的吧! 罢了,反正都要走了,管他招谁呢。 我给安未央打了个电话过去。 “亲爱的,起床了吗?” 也许是我这称呼有些突然,她沉默了几秒钟才回我道:“我人都在公司了,你觉得呢?” 她并没有反感我那么叫她,这对我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代表着她现在默认了我跟她之间的暧昧关系。 我见好就收,直入主题。 “正好,我问你件事。” “什么事?” “你们公司有没有一个安主管?” 电话那头的安未央不太确信的向我追问道:“安主管……你是说安志刚吗?” “不知道,难道你们公司还有其他安主管吗?” “没了,就他一个。” “是这样的,我在的广告公司跟他有个合作,前两天跟他都已经谈好了,有一单交给我们公司做,但才过一天,我图都出了一些,他却单方面反悔了。” 安未央迅速反应过来道:“不会就是你在我家里面加班做的那些吧?” “没错,就是那个。” “你等我两分钟,我马上问问。” 虽然隔着电话,但我却能听出安未央有些生气,估计打死安志刚也想不到,我在他上头有人。 没两分钟我电话响了,我本以为是安未央,但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之后,里面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张青澜! 第67章 师父,以后请多多指教 “喂?” 电话才刚接通,张清澜的声音便从手机里传出来吓了我一跳。 “昨天给你说的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说实话,我都忘了还有她这茬了。 昨天给对方说自己得考虑考虑,但实际上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我只能答应她。 “什么时候去?” “下午六点,我来接你。” “行。” 挂断电话,我继续等安未央的消息,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样子,她的电话终于来了。 跟我预想的一样,安未央表示她已经狠狠的斥责了那位安主管,并且让对方主动联系波哥,恢复之前的合作关系。 这有关系就是不一样,办事仅需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她似乎很忙的样子,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挂断电话之后便开始幻想着辞职之后能拥有大把的时间。 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不用上班,有钱又有时间。 卡里躺着七百万,这足以让我有底气去任何地方。 作为本钱来说,七百万已经不少了,可我却有些迷茫,不知道去哪儿用超能力发财。 古玩一条街那边,我前后转了好几圈,这才过去一两天而已,短期内去了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新的发现。 仔细想想,除了即将到来的周三要陪乾老出去一趟之外,我现在根本毫无头绪。 盯着电脑屏幕,我鬼使神差的在网页上搜索,古玩市场。 上面一瞬间蹦出不少关于古玩市场的信息,国内外都有,大数据更是自动为我匹配了阳城周边的古玩市场。 其中一个就是乾老所在的古玩一条街,但根据网页上的资料显示,阳城不止一个古玩交易市场。 古玩一条街只能算其一,除此之外,阳城还有另外两个稍微小一些的古玩交易市场。 我看了看地址,三个地方在阳城内呈现一个等边三角形的样子,各占一地。 而我公司所在,恰好在三个交易市场的中间,所以我可以继续去另外两个古玩交易市场碰碰运气。 “苏晨你进来一下。” 正当我在摸鱼浏览古玩交易市场的信息时,波哥打开办公室的门叫了我一声。 “噢,来了!” 应声,我立刻alt加f4关掉所有页面,麻溜起身进入办公室。 来到里面,我发现方才进来的两个女生紧张的坐在一张沙发上,身前还放着两杯茶水,显然博哥已经跟她们俩聊过了。 “你来考考她们软件方面的问的。” 我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波哥,这是让我来当hr了是吧! 但在两位即将成为同事的美女面前,我并没有废话,随便翻找出几张之前做出来效果图递过去,询问要怎样才能复刻出同样的效果图。 两人给我的答案都还算不错,只能说都大差不差,其中一个显然是对软件了解比较多,居然把快捷键指令都加了进去。 当然,她们作图思维都比较按部就班,这是缺少工作经验的缘故,正如当初的我一样,只会按照老师教的流程来。 “光说不练假把式,你俩上手做一下我看看。” 我的要求得到了波哥的认可,随后我便带她们出来,两人用我和小夏的电脑开始做图。 我就这么站在旁边,如同监考老师一样盯着看。 果然,缺少实操经验,两人做图的动作很慢,以至于波哥看了都不断摇头,就差直接开口说不行了。 “喂?” 突然,波哥接到电话,脸色转瞬一变道:“好的安总,那咱们不见不散。” 我嘴角上扬,看来是安志刚联系他了。 也许是还没有完全确定,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情况,我也装作不知道。 等到两女把图做完,我看了看波哥,小声的解释道:“软件使用是没问题的,就是缺少经验,至于做图慢的话,我觉得多做做等熟悉之后就好了。” 波哥听懂了我的意思,这是代表技术层面通过了,毕竟我们只是普通的广告公司,对平面设计师的要求并没有装修设计那么高。 “行吧,那你们俩去填一份入职表,今天让他这个老师傅带带你们,先熟悉熟悉,明天正式开始上班!” 听到通过面试,两女都非常高兴,更是立刻冲我伸出手来。 “师父,以后请多多指教。” 好好好,直接成师父了! 我伸手跟她们握了一下,明显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因激动而在颤抖。 主要是这年头工作并不好找,所以只要不是太离谱的工作,只要有,大多数人都会好好珍惜。 “行了,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有事再打我电话。” 波哥把皮包夹在腋下离开,我则是打印了两张入职申请表出来给对方。 两人一个叫李琦跟波哥还是本家,一个则叫陆雪,年龄分别是22和21,都比我小。 “咱们是8点上班,7点下班,平时不怎么忙的话,基本都闲着玩儿,每月可以休息两天,具体时间自行安排提前请假就好。” 我像个老板一样,给两女介绍着公司的方方面面,但也许是还不熟的缘故,对方表现得比较腼腆害羞。 为了能让两人尽快熟悉工作流程,方便我辞职,随后我又大概演示了一下,我平时的工作流程,以及一些能提高工作效率的习惯。 她们听得倒是很认真。 不知不觉便已经中午,想着我都要走了,加上两人也算是我临走前带的两个小徒弟,所以便大方的打电话叫餐,准备请客吃饭,不然平时我们都是自己吃自己的。 没一会儿,楼下餐厅的老板便亲自端个托盘,把饭菜给我们送了上来。 四菜一汤,对于我们四个人来说完全足够,关键他家分量还足,根本吃不完。 “来!吃饭吃饭!” 我招呼几人坐过来,赵梅倒还好,并没有跟我客气,但这两位小徒弟就不一样了,叫吃饭还摇头, “你们不用客气,我这当师父的请徒弟吃个饭不是很正常嘛!” 我笑着把筷子塞到两人手里,她们这才动作缓慢的跟着吃起来,但过程非常斯文,显然是还没放开。 可我们饭才吃到一半,公司里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到对方瞬间,我握筷子的手下意识用力,直接给筷子折断掉。 第68章 答应你大爷!给老子滚! “喲,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 应声,张威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目光不善的看着我,尤其是看到公司里除我之外,还有其他三个美女在时,眼睛明显一亮。 “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不欢迎你。” 我放下碗筷,扯纸擦了擦嘴,示意赵梅三人继续吃,不用理会。 而张威不以为然,进入公司后东游西窜,一点也不安分。 “怎么,你们公司难道就是这样对待客户的吗?” “那倒不是,毕竟客户是上帝。” 我立刻开口辩解,但这似乎正中对方下怀,张威便又继续发难道:“那你还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进来了连杯茶水也没有?” 搞得好像说我的不对一样。 “呵呵,还茶水,你配吗?” “而且我说了那是客户,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行不行。” 赵梅见我跟对方认识,而且还吵了起来,索性安静的当个吃瓜群众。 女人嘛,都喜欢八卦吃瓜。 但估计她也没想到,我这个瓜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不是张威,她或许根本就不会知道。 “行行行,我不给自己脸上贴金,给你头上贴绿总行了吧!” 店里面的氛围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尤其是旁边的三位女生,她们的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般大,毕竟张威所说,确实是一个劲爆消息。 她们偷偷看我,想看我是什么反应,但我却表现得异常冷静,并没有因为对方所说而生气。 “所以呢,你现在算是亲自承认跟她有一腿了吗?” 我似笑非笑的反问对方,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我,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我已经能够完全把控住情绪。 虽然家丑不可外扬,可在这种情况下被其他人知道我的女朋友背叛我,我也无所谓了,至少我是问心无愧的。 “没错,我是跟柳清颜,哦不……” 话说一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其他三个女生改口道:“应该说,跟你的女朋友,柳清颜,有一腿!” 故意的! 这狗东西故意把女朋友三个字说得无比重,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而赵梅她们三个听完之后无不是同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尤其是对我比较了解的赵梅,要不是场合不对,估计她都要母爱泛滥,好好的开导开导我了。 我之所以那么说,那是因为刚来公司那会儿,大家都还不太了解,她不知道我有女朋友,结果就对我各种献殷勤,直到得知我有女朋友之后这才打住。 往简单了说,算是我的一个追求者。 “然后呢?” “你专程跑这里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吗?” 看着张威那如同胜利者在炫耀自己胜利的嘴脸,我是真的想揍他一顿,但理智并没有让我那么做,毕竟旁边还有三个女生在,多少得注意点形象,而且我还不知道他此行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要是他准备了什么后手,故意在挑衅我打他,那不就如了他的愿了吗! “苏晨,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想跟你吵的,我是来找你做比交易的。” “什么交易?” 我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奇心也被提了起来。 眼下这种情况,他能够跟我做的交易,无非都是和安未央有关,但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爷爷不是生病住院急需费用吗?” “我这次直接给你100万!” “只要你能帮我挽回安未央,我事后再给你追加50万!” “什么!” 除我之外的三个女生嘴巴全都张成了o形。 因为一百万对于她们来说,无异于是一笔天文数字,这笔钱就她们现目前的工资水平,需要她们不吃不喝赚十几年才能赚够。 而我现在,只需要答应对方帮忙挽回一个人,就能够得到这一切,说是白捡也不为过。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但你最好为你爷爷想想,他老人家一把年纪,在医院里面痛苦等着治疗,如果不能及时缴纳费用,你爷爷撑不住走了怎么办?” “到时候,可就是你间接性杀了你爷爷!” 杀字一出现,整个房间的氛围都凝固了。 尤其是我,满脑子都是爷爷去世的画面。 如果真是那样,我会非常自责。 不过还好,那种事情已经不会发生了,因为费用的问题已经得到解决,爷爷已经安安稳稳的住进了icu病房里面。 “怎么样,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到底是你爷爷的命重要,还是跟我之间的矛盾重要。” “才一百万,你打发叫花子呢!” 他话才说完,我立刻就摇了摇脑袋,甚至还故意做出一副瞧不起的模样。 事实也的确如此,一百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压根不算什么,我现在的目标是千万,甚至是上亿! 而这些,我不需要依靠别人,我凭借超能力自己就能赚到。 “怎么,你还嫌少?” “如果没有这笔钱,我看你爷爷还怎么活,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届时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绝对不会借你一分钱。” 看到他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我就想笑,我情绪平稳的看着他,宛如在看一个小丑。 “说完了吗?” “如果说完了,赶紧从这里滚出去,不然我可要叫保安了!” 在写字楼里面办公就只有这一点比较好,可以有免费的保安。 “你当真不答应?” “答应你大爷!给老子滚!” 我看他还是没有要走的样子,抓起旁边的笔筒就朝着他砸去。 速度快准狠,让他根本无从反应,刚好被砸在脑门上。 “你妈的!” 他破口大骂,无异于火上浇油,更加让我憋不住了,抄起旁边的办公椅就冲着他跑去,吓得张威立刻后退出公司,他略显狼狈的站在走廊内,脸上充满了不悦。 “行,苏晨,算你小子有种!” “没想到你居然要为了一个女人跟你兄弟我翻脸,我算是看清你了!” “啥玩意儿?” 一时间,我恍惚了! 朋友妻不可欺,他妈的,他先动我的女朋友还有脸说这种话? 我内心的愤怒被彻底点燃。 我不管了,今天我非得砸废这个狗逼玩意儿不可。 杨明辉那种阳城的顶级富二代都打了,老子还缺他这一个吗? 第69章 她还喜欢我? “我看清你妈!” 我愤怒的提着椅子冲出去,他赶忙继续朝着电梯跑去,但奈何这会儿午休,上下楼吃饭的人太多,电梯使用高峰期,所以还不等电梯打开,我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砰砰砰——” 可折叠的办公椅在我手里如同一把神兵利器,不断砸在张威的身上,疼得他嗷嗷叫。 每砸中一下,我心里的火气就会跟着发泄几分,一种畅快感席卷全身,让我根本停不下来。 “别打了!” “苏晨你快住手,在打我就不客气了。” 他越叫我越打得厉害,最后他实在是没办法,扭头朝着消防通道跑去。 我追至消防通道门口停住,看着他狼狈而逃的背影,这才放下椅子。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冲着通道内大喊,而回应我的只有那不断跑下楼的咚咚声。 当我回到公司时,气氛比较尴尬,赵梅和我那两位美女徒弟全都时不时的盯着我看,想说什么却又一副不好提的模样。 “没错,正如你们听到的那样,前两天我发现他跟我的女朋友有不正当关系。” “结果呢,就是我和我女朋友分了手,并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女朋友,现在他的女朋友也跟他分手了。” 三人眉毛上挑,一副惊讶的表情,显然是没想到我会主动给她们说这些。 其实我想的是,纸包不住火,而且张威刚才都已经了出来,所以比起让三女之后带有疑惑,事后背着自己各种讨论猜测,倒不如现在就把事情说开来得直接。 “那他刚才说让你帮忙挽回他的女朋友,难道你跟她女朋友关系很好吗?” 赵梅胆大的询问出声,而我也实话实说,并未隐瞒。 “目前来说算是吧,但在这件事之前,我跟她女朋友关系非常一般,甚至都不怎么熟那种。” “难怪他要来找你帮忙呢。” 三个女孩子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赵梅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试探性问道:“那这么说的话,你现在是单身了?” “呃……” 他的问题给我当场问愣住。 讲道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的确是单身,因为我跟安未央的关系虽然变得亲密一些,但对方还没有承认男女朋友之事,我俩充其量就是有一点暧昧罢了。 所以仔细划分的话,我的确是单身状态。 “嗯……算是吧。” 见我点头,赵梅神色一喜,眼中立刻流露出了几分藏不住的笑意,这让我瞬间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她该不会还喜欢我吧? 于是我用超能力进行测试。 赵梅还喜欢我的概率为:75%! 75%,如此之高的概率,她确实还喜欢我无疑。 如今被她得知了自己处于单身状态,该不会又要像之前一样追求我吧? 赵梅想要追求我的概率为:100%! 卧槽! 还真是! 看着她那看我如同看待宝贝一样的眼神,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倒不是我觉得她颜值不行,而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时隔那么久,她竟然还喜欢我,并且得知我单身之后第一时间就要继续追求我。 好在她盯着我看了两分钟,倒也没有继续问别的,放下碗筷便回到前台那边,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师父,我们能看看你前女友长什么样吗?” 闻声,我看了一眼李琦和陆雪,我本想拒绝,但一想到对方背叛我的行为,就非常生气,索性翻找出她的照片,让两人好好看看这个出轨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 她们不看还好,这一看,直接给孩子看懵了。 “那么漂亮!” 她们俩异口同声,皆是惊讶的捂着嘴巴,随后又抬头看了看我,眼中的惊讶变得正常不少。 “师父,你前女友也太漂亮了吧!” “那又如何?真诚换来的只有伤害。” 我自嘲的笑了笑,将手机拿了回来,关于她们对柳清颜的评价我并没有反驳,因为她们说的都是实话,柳清颜的确有几分姿色,人在大学里面还是校花呢,这点不可否认。 但即便她长得再漂亮,此刻我对她依旧只有恶心。 “没事的师父,看开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那么帅,找个比她更漂亮的气死她!” 一瞬间,我的心脏骤停,好似有什么秘密被人说了出来。 因为我就是那么想的,但我真正要气的是张威,我要让他知道,他得到的只不过是一个被我睡过的女人,而我,将会得到他费尽心机讨好,却连手都碰不到的女人,而且她比柳清颜要更漂亮,也更完美! 因为这段小插曲,我们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各种闲聊,似乎是为了照顾我,对方也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失败感情,大家就这么相互安慰。 而摸鱼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期间我还抽空出去了一趟,把那套凶宅过户给了黄老,给他老人家乐得一路上笑哈哈,甚至还专门给了我他的联系方式,说以后再有类似这方面的需求,随时找他,他一定给我办的漂漂亮亮。 完事后我回到公司,跟着三个美女吹空调闲聊,甚至还和两位美女徒弟互加了联系方式,好不惬意。 大概在四点多的时候,波哥突然给我发消息,同时还发了一个定位,让我过去一趟。 我点开定位,发现是金豪饭店,是附近的一家高档饭店,我随便给两位美女徒弟安排了一个做图的小任务,让她们跟赵梅一起下班之后就离开。 可就在我临出公司大门时,赵梅却拉住我小声问道:“苏晨,你晚上有时间吗?” “怎么了?” “有时间的话,咱们一起去看电影吧,票我都买好了。” 果然,这女人已经开始要追我了。 但我已经有了目标,所以对其他女人真的提不起兴趣。 “抱歉,我晚上还有别的事情,你找别人吧。” 拒绝或许会伤害到她,但如果我不那么做,只会留给她无尽的幻想。 因为离得近,所以我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饭店。 来到包间,我看到了波哥还有之前的那位安主管,也就是安未央口中的安志刚,以及他的那位王助理。 王助理依旧是职业OL装扮,套着丝袜的大长腿无论何时都非常吸睛。 而在看到我进来后,除了波哥之外,安主管和王助理竟然第一时间起身相迎。 第70章 谢谢苏少款待 “苏老弟来了!” “快快快,快请坐!” 安志刚不惜离开座位,拉着我直接去到他的身旁,甚至眼神示意王助理将她的位置让出来。 就这样,我被夹在安志刚和王助理的中间,波哥则坐在安志刚的另一侧,对于刚才发生的这一幕,波哥看得有些懵逼。 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安志刚立刻解释道:“抱歉苏老弟,我之前之所以会取消合作,纯纯是因为这一单我手底下已经有人背着我跟其他公司合作,而且进度都已经走一半了,比咱们这儿多得多,所以我才不得已取消合作。” “不过我想到你们设计师拿点提成也不容易,况且我又亲自答应的李总,所以决定还是把单子交给你们做。” “这不,今天专门请李总还有负责该项目的设计师,也就是苏老弟你过来,向你们赔个不是!” 说是那么说,我知道这都是他瞎扯的理由,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罢了。 不过我并没有戳破,毕竟社会上讲究的不是是非对错,而是人情世故。 “没事没事,咱们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至少安总你言而有信,把单子给我们了,我敬你一杯!” 我拿着酒杯准备敬酒,吓得安志刚赶紧拉住我道:“别别别,应该是我敬你才对。” 他眼神示意,王助理立刻把我手里的酒拿走,然后跟他一样,共同举杯对我敬酒。 波哥在一旁都看傻眼了,因为安志刚解释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解释,他依旧弄不明白,为什么安志刚今天对我会如此客气尊重。 “小王,你帮我照看一下苏老弟,我和李总还有些细节上的问题要聊。” 说完,安志刚便转过身去,拉着懵逼的波哥开始小声说话,两人不时放声大笑,而我则是被王助理一筷子接一筷子的菜照顾得停不下来。 “好了好了,王助理,我自己来,不用麻烦你了。” “不麻烦,苏少您多吃点,想吃什么给我说,我帮您夹就是了。” 她媚眼如丝的看着我,给我看得有些心发慌。 只见她稍微将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内衣,看得我差点没噎住。 下一秒,只听得她小声补充道:“当然,如果苏少您想让我帮你夹香肠的话,我也可以的!” 作为一名合格的老司机,我瞬间秒懂,而对方更是估计侧身向我,右腿搭左腿的把脚伸向我,高跟鞋在伸过来的途中掉落,她故意把手放到她自己的大腿内侧,使劲儿用腿挤压,好似怕我不懂在暗示我。 “不了不了,我想吃点清淡的。” 我尴尬的笑着,连忙把目光转移到桌上,看到玉米排骨汤赶紧装了一些在碗里,大口大口的喝着。 “可是,我最近吃的都比较清淡,今天想吃点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的?” 我没有看她,依旧大口大口的喝着汤。 “比如说……” 她话说一半,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不禁有些疑惑。 “比如什么?” 她没回答我,而是眼神拉丝的冲我笑了一下,随后慢慢的,在不惊动波哥和安志刚的前提下,把头低到桌子下面。 …… 我如坐针毡,看似淡定的在喝排骨汤,但实则慌得一批。 刺激! 太tm刺激了。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安志刚安排的,不然王助理肯定不会那么做,就算我对自己的颜值有信心,她对自己也有点这方面的想法,也绝对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下进行。 所以只能有一个可能,是安志刚有意为之。 这时候就能看出来,安志刚确实有点手段,波哥被他拉着聊事情,根本就没心思注意我的这边,两人推杯换盏,才几一小会儿的功夫,桌上的茅台已经空了一瓶。 不得不说,王助理简直太会了。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我给她喂了口汤。 她笑意绵绵的喝掉汤,随后看向我的眼神比之刚才更暧昧了。 “谢谢苏少款待。” 造孽啊! 我苦笑不断,我本以为只是来吃个饭而已,没想到还能那么刺激。 看着她的模样,我脑海中瞬间冒出了一个专业词汇。 商务! 没错,社会上所谓的商务,十个有九个都是这种感觉,吃喝玩乐中,就把事情谈妥了,而不是一本正经的坐着干聊。 被她那么一弄,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却是意犹未尽的将一张名片塞到了我的口袋里,并且还用只有我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苏少若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那就这么说好了,待会儿咱们先去洗个脚按个摩,然后再去唱歌!” 可还没等我回应王助理,旁边的安志刚声音突然放大,波哥也连连点头,边说安志刚还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道:“苏老弟等下你也一起去吧!” “不了不了,还是安总你们去吧,我待会儿有事还约了朋友。” “苏晨,你怎么和安总说话的,叫你就一起去玩玩。” 波哥生怕我得罪安志刚,不断朝我挤眉弄眼让我给对方道歉,我也知道正常情况下,我这么说确实容易得罪人,但同时我也很清楚,今天的情况很不正常! “没事,那就下次!” 果然! 不等我说话,安志刚便又第一时间开口道:“今天我就先跟你们李总去玩玩,下次有机会再带你。” “好!” 我强忍笑意,被安未央这位公司总经理自训斥过,这情况能正常才怪了。 全场就我们三个是明白人,都知道我有后台,唯独波哥全程懵逼。 于是我继续在包间里面待了一会儿,眼看跟张青澜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便起身离开。 而我刚出饭店大门,刚想打车回公司那边等张青澜,便提前接到了她的电话。 “你下来吧我到你们公司楼下了。” “那么快?要不你来附近的金豪饭店接我吧!” 她来接我还能省个打车钱。 “啊,你在金豪饭店?” 她的惊讶让我突发奇想道:“怎么,你接到我不会刚好要来金豪饭店吃饭吧?” 第71章 苏晨,她刚刚是在叫你吗? 很快,张青澜便立刻打消了我的猜想。 “不是,只是我刚才就在那边而已,没想到你也在,早知道我就先给你打个电话了。” 不难听出张青澜有些后悔,毕竟她刚过去又要回来。 “哈哈哈,那你赶紧过来吧,我在饭店门口等你。” “嗯,好!” 她也没有生气,语气正常的应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而我点了支烟,就这么在饭店门口找了个地方抽了起来。 金豪饭店虽然不如之前张青澜过生日的五星级酒店凯安,但在阳城也是比较有名的,据说大厅低消都是上千元,人均大几百,正常人根本舍不得来这里吃顿饭。 就刚才我们吃的那一桌,保守估计也得两三千的样子,算上酒水,估计得要五千左右。 “这不是苏晨吗!” 忽然,一道声音从背后叫住了我。 我下意识回转身子看了一眼,是大学同学顾涛,我跟他关系比较一般,属于有事儿说几句,没事儿都不怎么接触的那种。 而他身边跟了一个穿着靓丽的女人,一身浅紫色后妈包臀裙,将身材曲线完美展现出来,一步一动间都吸人眼球,肩膀上还背了个迪奥的马鞍包,目测应该也要个三五万的样子。 对方看到我的瞬间,眼前陡然一亮,就好比我们男生突然看到美女一样。 “好久不见!” 我礼貌的冲迎面走来的顾涛笑着打了个招呼。 等对方离得近了,我还出于礼貌,赶紧散了根烟过去。 但对方并没有伸手来接,而是盯着我的烟看了两眼,自顾自的掏出一包华子来。 “还抽白利呢,试试我这个吧。” 看着他递过来的华子,我直接把烟装了回去,但是并没有去接。 “不必了,我抽这个已经抽习惯了,抽其他烟不习惯。” “一年多不见,你小子这是发达了?” 看他的穿着,还有身旁女人的配置,不用多想都知道肯定赚了大钱。 “还行吧,运气不错,目前在一家公司当经理,年入百万!” 牛逼! 如果这没有依靠外力,光凭借他自己的实力,毕业一年就做到这种程度,谁听了都绝对会竖起大拇指。 哪儿像自己,如果没有超能力,毕业一年也依旧只是一个月拿几千块工资的牛马罢了。 我不想在工作的事情上多扯些什么,所以主动转移话题。 “对了,你旁边这位是?” 他面色一喜,似乎巴不得我那么问,赶忙指着身旁的女人给我介绍道:“忘了给你介绍了,她叫夏雨,是我女朋友。” “你好!” 我冲对方笑了笑,顾涛又立刻为他的这位女朋友介绍我。 “这位是我大学同学,就是我经常给你说,女朋友是我们学校的校花那位!” 夏雨听了惊讶的捂着嘴,缓了几秒钟才开口道:“我听阿涛说过这件事,说他们班有个同学跟校花谈恋爱,可牛了,我当时还在想这个人得多优秀啊,今日一见,果然帅气!” “哪里哪里,跟你们家顾涛比可差远了。” 我谦虚的缓和着氛围,毕竟论颜值的话,顾涛别说跟我比,甚至连张威都比不上,所以只能算是大众脸。 工作的这一年多,我可没少跟着波哥学习为人处世方面的东西,自然不会让他在自己女朋友面前丢了面子。 “对了,你也是来这里吃饭吗,要不要一起上去吃点?” 突然想到了什么,顾涛指了指旁边的饭店大门,我立刻摇头拒绝。 “啊对,陪老板过来应酬一下,但已经结束了。” “那正好啊,咱那么久不见,一起上去喝两杯。” 顾涛拉着我的胳膊就准备往里面走,但我却依旧摇头。 “不了不了,我待会儿还有事,我朋友已经在来接我的路上了。” “这样啊,那我就不强求了,咱留个电话,改天有时间再聚!” “好。” 我俩刚互换了对方的联系方式,随后一台白色的迈凯伦跑车便轰鸣着来到了饭店门口。 “嚯,好帅!” 顾涛满眼羡慕的看着迈凯伦跑车,随后情不自禁的开口道:“老子以后也要买一台!” “行了,这车基础款随便一台都得两三百万呢,你还是先乖乖存钱把房子给我买了比较实际点。” “那咋了,你男人我现在年入百万,好好干他个三年,算上其他收入,难道还不够买一台跑车吗?” 的确,以他的经理职位,如果是光靠工资就能年入百万,那公司实力一定不弱,平时间再稍微赚点特殊外快,三年买一台两三百万的车并不是不可能。 “你说对吧苏晨!” 看他冲我笑的样子,一时间我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向我炫耀还是无心之举。 最后还是夏雨用力拧了他胳膊一下道:“行了,你在人苏晨面前嘚瑟个什么劲儿,不就年入百万吗,没准人苏晨比你还厉害呢。” “是吧苏晨!” 也许是听到女朋友夸别人,他心里有些不平衡,又或者是他本身就瞧不起我,所以还不等我开口,便又立刻说道:“得了吧,他还年入千万,我听说他好像在广告公司做设计师,工资估计连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事实却是如此,我那几千块的工资,年入10万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跟他一个年入百万的人相比较。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的我,已经达到月入几百万的水准了,但我并不会因此跟他炫耀,一方面是财不外露,另一方面是我觉得根本就没有必要,虚荣心谁都有,在自己女朋友面前维护一下形象能理解。 “苏晨!” 可就在这时,迈凯伦的剪刀门打开,穿着一件黑色晚礼裙的张青澜走了下来。 直接给顾涛还有夏雨都看得目瞪口呆。 “苏晨,她刚刚是在叫你吗?” “对,她就是来接我的那个朋友。”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随后在两人无比震惊的目光下,冲着张青澜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 她快步来到我们近前,在我猝不及防之下,亲昵的挽着我的胳膊道:“不准备给我介绍介绍吗?” 第72章 你听听他说的话,这对吗? 张青澜的出现,瞬间让夏雨黯然失色。 她虽然穿得光鲜亮丽,但跟张青澜这种从小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千金相比,还缺少了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 两人站一块儿,瞬间有种正品和山寨的既视感。 “这位是我大学同学顾涛,这位是他的女朋友夏雨。” “你们好!” 张青澜笑着冲两人点点头,随后便主动介绍自己道:“我是苏晨的女朋友,张青澜!” 此话一出,别说两人震惊,就连我也懵逼的看着她。 虽然我答应今天假扮她男朋友跟家里人吃饭,但也没必要跟其他人也那么说吧? “她她她,她是你女朋友?” 顾涛傻眼了,甚至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我女朋友是柳清颜。 而且柳清颜再漂亮,那也是相对于在学校里而言,进入社会,比她漂亮的大有人在,就比如眼前的张青澜。 在他的眼中,或许我能跟柳清颜在一起已经算我有本事了,一穷二白的我,又怎可能得到这种极品白富美的青睐呢。 “呃……是……”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承认,如果我否认的话,那就等同于打了张青澜的脸,到时候这姑奶奶估计就要生气了,反正承认了也不吃亏。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还有急事,改天再请你们吃饭哈,拜拜!” 不等顾涛跟夏雨再开口,张青澜便挽着我的胳膊往车那边走去,我被迫也冲两人摆了摆手。 “嗡——” 很快,迈凯伦的轰鸣声响起,我们俩在顾涛那震撼到姥姥家的眼神中,渐行渐远。 “怎么样,刚才没有给你丢人吧?” 开了两分钟,张青澜偏头看了我一眼,从语气中不难听出她的那几分得意。 “怎么,做我的女朋友很光荣吗,让你逢人就说?” “那是当然了,你在我眼里可是很优秀的呢。” “得了吧,你还是先给我说说,跟你家里人吃饭都需要注意点什么吧。” 我摇摇头,懒得跟她掰扯,反正是演戏而已,今天过后,非必要的话,我跟她也肯定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只需要尽量获得我家里人的认可,别让他们催我找对象就行。” “必要的情况下,你吹点牛也可以。” 我秒懂她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表现好一点呗。 “那我这什么礼物都没拿,两手空空上门,是不是不太合适?” “要不你顺道在前面商场停一下,咱买点东西吧。” “不用,我都帮你买好了。” 我这次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冲她竖起大拇指。 果然是要应付家里人,居然连自己带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车子来到了凯安大酒店。 打开前备箱,里面有好几个礼品袋,她逐一给我介绍了一遍。 “这是爱马仕最新款的男士皮带,是给我爸的。” “这是梵克雅宝的钻石四叶草项链,是给我妈的。” “还有这个是科比的签名球鞋,是给我弟弟的。” 今天暂时就跟他们三个吃饭,你不用有太大压力。 “好!” 我拎着礼物,跟着张青澜进入凯安大酒店,一路来到楼上包间。 门刚打开,我便看到早已在里面坐好等候的一家三口。 “叔叔阿姨好!” 我热情主动的打招呼,可对方并未对我的到来有多大反应,不光两位长老板着张脸,就连她的那位弟弟,也没把我当回事,自顾自的用手机打着游戏。 “爸妈!他就是我给你们说的苏晨,也就是我的男朋友。” 张青澜给我递了个眼神,我赶忙将手中的礼物放到桌上。 “叔叔,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还请您和阿姨能收下。” 看到礼物,两人也仅仅只是瞥了一眼,甚至都没去拆开,脸色并未有任何变化,依旧难看。 “苏晨是吧,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是……” 面对张父的质问,我想到了张青澜说必要情况下可以吹吹牛。 于是我脑子里面灵光一闪,虚实结合,将平面设计师硬生生改为:“评估师!” “评估师?” 听到这个职业,两位长辈倒是都露出了几分诧异。 毕竟这个职业并不算热门,甚至还比较少见,说难听点就是普通打工人罢了,稍微比设计师听上去要高端一点。 “是帮人评估资产的吗?” “我评估的不光是资产,也可以是古玩的真假,某件事的成功率,甚至可以是某张彩票是否能中奖。” 听到我那么一说,张青澜懵了,她的父母和弟弟也都懵了,一家四口全都像看傻子一样盯着我。 “不是,我让你可以吹牛,但你也别吹那么不切实际的啊。” 她小声的在我耳边提醒,但我却笑着解释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不行啊澜澜,你这丫头找人演戏能不能找个演技好点的,你听听他说的话,这对吗?” 她那打游戏的弟弟也跟着嘲笑道:“对啊老姐,这家伙说他能知道彩票会不会中奖,你信吗?” “我……” 张青澜尬住了,她很想站我这边,但由于我说的话实在是太离谱,让她直接没了底气。 眼看事情就要败露,我只好稍微给几人露一手。 “这样吧叔叔阿姨,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就我刚才说的那些,你们随便考我,看我能不能完成就是了。” 张青澜回头看了我一眼,用极小的声音朝我问道:“你认真的吗。” “当然!” 此刻的我满脸自信,看得她不禁有些失了神。 “有意思,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张父打开钱包,从里面拿出来两张一模一样的小票。 准确的来说,这玩意儿应该叫做邮票才对。 “你告诉我,这两张邮票,哪一张是真,哪一张是假。” 我随便扫了一眼便笑了。 这种问题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随便用超能力判断一张的真假,便能够得出另一张的结果。 左边这张邮票为真的概率为:0%! 好,既然左边的是假的,那反之,右边这张就是真的。 可凡事都需要进行验证,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对右边的这一张邮票也进行了测验。 右边这张邮票为真的概率为:0%! 嗯? 这个结果让我有些惊讶。 两张邮票都是假的? 第73章 叔叔您说的乱搞,指的是哪方面? 盯着桌上的邮票,我迟迟没有给出答案。 因为我不知道这是对方故意的,还是个意外。 明明让我辨认真假,但却两张都是假票。 所以我只能用超能力进行测验。 张父故意拿出两张假邮票捉弄我的概率为:0%! 事实证明,这应该是个意外。 因为连对方也不知道这两张全是假票。 “怎么样,你看出来真假了吗?” 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张父意味深长的冲我笑了笑,如同在嘲讽我那般,一旁的张母也脸色难看的喝着茶水。 “得了吧老爸,他能看出来才怪了。” “这可是邮票,不是专业的人根本看不出的好吧。” “人家只是姐姐请来演戏的而已,你这么搞让人家怎么收场?” 不得不说,张青澜的这个弟弟还算有点良心,但是并不多,因为他的话里同样包含有瞧不起的意思。 “叔叔,恕我直言,你这两张邮票,都是假的。” “什么!” 我的话让包间里的一家四口全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张父,这可是他花钱从别人手里淘来的,他一直当个宝贝带在身上,逢人就拿出来炫耀,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他却偏偏喜爱这方面的小玩意儿。 “哈哈哈,年轻人啊,有的时候逞强可不是一件好事。” 惊讶过后,张父先是笑了几声,随后指着桌上的邮票道:“你知不知道,这两张邮票都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 “不过,它们当中的确有一张是高仿的赝品,但另一张却是真的。” “所以你说两张都是假的,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摇摇头,满脸失望的继续道:“而且我都已经明确告诉你,让你辨别真假,那肯定有一张真的。” “你随便猜一张也能有一半的概率猜对,可你偏偏说两张都是假的,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事实就是两张邮票都是假的。” 我依旧是同样的答案。 “那你可有什么证据?” 听到证据二字,我有些傻眼,因为超能力只能让我知道真假,并不能让我分析出具体为何。 可就在这一瞬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脑海中像是几乎灌顶那般,一股关于鉴定当前邮票真假的依据出现。 不用想,这肯定又是手上的黄金戒指的功劳。 新的超能力吗? 我不得而知,但我却立刻依葫芦画瓢,将脑海中冒出来的依据说出。 “这邮票上的金粉是假的。” “这你也能看出来?” 张青澜惊了,她仔细的拿着邮票一番比对,可无论怎么看,上面的金粉都闪闪发亮,毫无异常。 “年轻人,说话得讲究证据,你证据呢?” “想要证据的话,简单,能不能让人给我弄把镊子来、再来支激光笔和电子卡尺?” 张父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旋即冲外面服务员安排下去,也许是碍于他的特殊身份,服务员不多时便找我所需要的东西。 “你要的东西来了,你要怎么证明?” 我没说话,而是笑着将镊尖突然刺穿猴票猴眼。 这一举动吓得几人全都站起来,大有一副要阻止我,但是却又怕对邮票进行二次伤害。 “你快住手!” “混账,你想干嘛!” 金粉簌簌掉进张父的威士忌杯,琥珀酒液里浮起铜锌碎屑。 我不慌不忙的指了指酒杯道: “真票的金粉氧化后像旧棉絮。” 我翻转邮票,紫外灯光劈向猴鼻。 “可您看这,本该裂开的π形缺口光滑如镜。” 张父喉结滚动,袖口金表链磕在红木桌沿。 我将激光笔啪地射向玻璃台面,全国山河一片红的湾省轮廓被红圈锁死,随后我又蘸着威士忌在旁划出0.2毫米白边。 “去年西泠拍卖的真品,海峡间距能过两根头发丝。” 张父喉结继续滚动,杯中冰块撞得叮响。 我用电子卡尺咬住齿孔的刹那,带出丝絮状纸纤维。 “月南仿宣纸配的垃圾,”检测仪突然爆鸣,屏幕血光淹没了两人脸庞。 猴票纸质含近几年的增白剂、一片红油墨检出钛白粉。 张父袖口金表链哗啦扫翻酒杯,琥珀液体漫过检测报告,伪造厂地址在酒渍里逐渐显形。 “轰隆——” 这一刻,包间外突然炸起了一道响雷,如同张父那遭受打击的情绪。 我弹飞粘着金粉的镊子,像是在宣告自己的证明到此结束。 这一下,即便张父不信也得信了。 他自己就是玩这些东西的,自然知道我说的这些东西到底有没有假。 “胡说八道,你别不懂装懂,把我爸的邮票都弄坏了。” “张子轩!你给我放尊重点,他好歹也是你姐夫!” 张青澜立刻帮我训斥了对方一句,而张父则是失魂落魄的拿起两张邮票仔细辨认。 良久,他似乎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有些将信将疑的看着我道:“你……你难道是专业鉴宝的?” “专业谈不上,只能说略懂皮毛。” 我笑了笑,并且再度向对方解释道:“我的本质是评估师,就像我之前说,能够评估各种事情。” “就像您现在一样,是不是心有不甘,还想继续找别的事情来让我证明一下?” “你……这你也知道?” 张父无比惊讶的看着我,而我却用一个微笑回应他。 “没关系的,既然叔叔你对我不信任,你想怎么测试就怎么测试。” “好!” “如果接下来的这件事你依旧能够评估正确,那我就相信你。” 不知不觉间,张父对我的语气也发生了改变,从之前的瞧不起,变为了带有一丝尊重。 果然这年头出门在外,没点本事是不行的。 “那,不知叔叔您这次想让我评估什么?” “评估我儿子!” “啥?” 不光我惊讶,就连张青澜也有些疑惑。 “不是爸,这能评估什么啊?” “对啊老爸,我有什么好评估的?” 张子轩翻了个白眼,继续聋拉着脑袋打游戏。 “我总觉得这小子在外面乱搞,你如果真有这种本事,不妨帮我评估一下,他到底有没有在外面乱搞。” “不知道叔叔您说的乱搞,指的是哪方面?” “咳咳……就是那方面!” 听到我那么问,张父递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瞬间秒懂。 可我看张子轩这小子应该都还没成年吧,怎么可能在外面乱搞呢? 第74章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一时间,包间内的氛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当然,尴尬的不是我,而是张青澜的弟弟张子轩。 他虽然在打手机游戏,但是却能够感受到有四道目光正在盯着他。 张子轩在外面跟女生乱搞的概率为:100%! 六百六十六! 还真有? 果然这年头的孩子的早熟,更别提还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了。 得到答案之后,我不方便直接说出来,而是小声对张青澜说道:“你弟弟他确实有在外面乱搞。” 她惊讶的看了我两眼,旋即用同样的方式,将答案告诉张父。 对方听了立刻生气的大手拍桌。 “张子轩,你给我老实交代,你都跟谁在外面乱搞?” “要是染上病怎么办?” “你可是我张家未来继承人,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够搞这些呢?” 张子轩放下手机,一脸无辜的反问道:“不是爸,我搞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搞啊!” 这一瞬间,我脑海中再次灵光乍现,出现了关于张子轩在外面都怎么乱搞的事情。 我的嘴巴瞬间张成了o形,因为有够炸裂。 “没搞?” “那你敢不敢让你爸搜身啊?” “凭什么?” “你不是说自己什么也没搞吗,那就让你爸搜身,向我们大家证明啊。” 他一脸敌视的看着我,眼中满是愤怒,大有一副冲要过来打我的样子。 “那如果我说不呢?” “你敢说一个试试!” 还不等我开口,一旁的张父便接了话,他声色俱厉的模样,就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不难看出,他非常重视这件事。 “爸,你不会真要听他一个外人的话吧?” “您平时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能被他忽悠呢?” “你少给我扯犊子,站起来,让我搜一下。” 张父起身主动走过去,而张子轩则也跟着起身不断躲避。 “爸,没必要吧。” “好端端的搜什么身呐。” “老子让你站住!” 尽管张父已经那么说了,但张子轩却还是不肯配合,甚至都围着桌子,退让到我和张青澜的身后。 “我最后给你再说一遍,让我搜身,不然的话,老子把你所有的银行卡信用卡都停了。” 此话一出,张子轩不敢动了。 像他们这种一切经济来源都依靠家里的富二代,最害怕的就是被停卡,这会让他的生活质量从天堂跌落至地狱。 “爸,你这是干嘛啊!” “你说干嘛,老子要搜身!” 终于,张子轩不敢退了,站在原地任由老爸在他身上一阵摸索。 最后从他的裤兜里面掏出来两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们都很清楚,尤其是张青澜这位当姐姐的,她更是抬手捂着嘴巴。 她根本就不敢想,自己这还未成年的弟弟,居然已经在用这玩意儿了。 那岂不是代表着他已经…… 同样的想法在张父张母的脑海中乍现。 张父掌心上,将那两个银白色包装的安全套递到了张子轩的眼前。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张子轩沉默不语,但看向我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杀意。 “啪——” 突然,在我们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张父抬手就给张子轩脑门扇了一巴掌。 吓得张母赶忙起身过来把儿子护在身后。 “哎呀行了,说就说嘛,干嘛还动手啊!” “呜,妈,你看爸他还打我!” 张子轩借势开始装哭,但张父根本不吃他这套,直接一把将老婆拉开,把那两个安全套狠狠的砸在张子轩的头上。 “张子轩,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碰这些东西,否则的话,我不但把你的卡停掉,我还要把你送到别的学校里面去好好整改一下!” “真是气死我了,你说你年纪不大,抽烟喝酒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毛都没长齐就去碰这些东西,你觉得合适吗?” 这点我倒是赞成张父的观点,我看张子轩应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个年纪的他一旦沾染上这些东西,加上他有足够的零花钱,所以势必会成瘾,导致他走向不好的那条路。 说得难听一点,黄赌毒是不分家的,他今天能染黄,那明天就很有可能因为某些因黄认识的朋友沾染上赌,甚至是毒! “行了老张,孩子知道错了不就行了,干嘛那么凶!” “还有你,赶紧给你爸道歉,就说以后不会再犯了。” 夫妻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配合得倒还不错。 张子轩也借坡下驴,有些不情不愿的给他老子保证不会再犯。 但我作为过来人,实在是太懂了。 他不会再犯个屁,现在是保证了,但回头肯定还会再犯。 我心血来潮用超能力看了一下。 张子轩还会再犯的概率为:100%! 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但我作为一个外人,也懒得管太多,只要眼下能完成张父对我的测试即可。 “爸,怎么样,苏晨他厉害吧!” 张青澜趁机向对方炫耀,而这次张父也认可了我,冲我点点头道:“可以,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评估出来的,但你这位评估师,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嘛……” 话说一半,他突然又停顿了一下。 “有些丑话我得先说在前面,我们家澜澜是很优秀的,你若想要跟她在一起,就得进一步证明自己有给她幸福的能力。” “我不要求你有足够强大的家庭背景,能够与我张家门当户对,但我希望你能够向我证明,你有让我女儿幸福的实力!” “这点你可以做到吗?” “当然!” 我几乎都没怎么多想就直接答应,先不说我跟张青澜之间只是在演戏而已,即便把张青澜换成安未央,是来真的,我也照样有底气答应。 “爸,那这么说,你是接受苏晨了?” 张青澜激动的倚靠在我身上,笑着对对方道:“那您可不准再给我介绍其他男的或者催我找对象咯!” “想得美你。” 然而,张父的话却如同冷水一般,浇得张青澜透心凉。 “我现在只是认可了他这个人而已,也相信他是你找的男朋友,但想要让我接纳他,他就必须得证明自己有那个实力!” “比方说,最简单的车房,两样东西加一块儿,至少也需要价值八百万,记住是全款,不能贷款。” “然后是可使用的存款,至少也需要千万!” “并且我不管他做什么工作,每月收益至少也需要达到六位数以上。” “至于彩礼方面,按照当年我给你妈的标准,888万!” 他能做到这一点,我就接纳他。 除开每月收益那一条,其他的加一块儿共计2688万,就我目前的存款来说,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样子。 以前的我肯定会感觉遥不可及,望而却步,但现在的我想要赚够那么多钱的话,并非什么难事,等辞职之后有的是大把时间去捡漏,一个几十几百万的,多捡几个就够了。 但同时我也不禁在想,连得到张青澜的父母认可都需要拥有那么多钱,那得到安未央的父母认可呢? 于是我尝试用超能力先测试一番。 看看想要得到安未央父母的认可,我大概需要拥有多少钱! 第75章 五个人,吃了两万八? 如果你拥有五千万,能获得安未央父母的认可的概率为:0%! 这个结果倒是还在我的预料之中。 毕竟以安未央的身份,她父母对她另一半的要求肯定不会太简单。 她家里面可是上市公司,才区区几千万身价,人家里面肯定瞧不上。 于是我大胆加价。 如果你拥有1个亿,能获得安未央父母的认可的概率为:30%! 五千万瞧不上,1个亿就将概率提升到了30%? 于是我继续加价。 如果你拥有2个亿,能获得安未央父母的认可的概率为:50%! 如果你拥有5个亿,能获得安未央父母的认可的概率为:60%! 如果你拥有10个亿,能获得安未央父母的认可的概率为:75%! 好家伙,10个亿都还不是100%,这要求和张青澜家里面比起来,区别也太大了吧? 前者只要几千万就可以嫁女儿,后者却需要10个亿以上,而且还有失败的可能性。 这一刻,我突然才意识到,想要跟安未央这种白富美在一起,想要克服的困难还不少。 但那又如何,不就是10个亿吗,按照我现在一个星期不到赚800多万来算,一个月3000多万,一年三个多亿,两三年就能搞定。 况且我这还只是刚起步,捡漏的东西价值都比较一般,几十上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算价值不菲,可对于专门倒腾这一行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真正有价值的,是那种一件东西就价值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存在! 所以我或许都不用两三年,一年之内,就能赚够10个小目标。 “多少钱?” 张青澜傻眼了。 我完全能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2888万,这对于她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对于我这个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爸,你疯了吧,咱家缺这点钱吗?” “咱们家是不缺这点钱,但他既然想娶我女儿,这点程度的证明难道不应该吗?” 话糙理不糙,这对比起安未央那边,的确能用这点程度来形容 “放心吧叔叔,我一定会向您证明的。” 此刻我硬着头皮接戏,反手搂着张青澜道:“但我希望您可以不要再逼澜澜,同时稍微给我点时间,好吗?” “当然,我肯定会给你时间。” “我们家澜澜现在已经23岁,给你两年如何?” “两年时间,你如果连三千万都赚不到,那此事便作罢。” 两年三千万,这重豪言壮志试问又有几个普通人能够说得出口? 也就只有对方这种已经成功的过来人才敢吧。 但我今天的目的本就是演戏,让张青澜免去被家里催婚而已,所以我非常爽快的答应。 “没问题叔叔,到时候我一定会让您心甘情愿把澜澜交给我的。” 也许是我方才已经计算我我未来大概收益的情况,所以我这句话说得非常有自信。 “既然这样,那就让服务员上菜吧,咱们吃饭。” 正事儿聊完,张父叫来服务员上菜。 每上一道菜,服务员都会进行详细介绍,让我这个穷小子开了眼。 “这道菜叫冰雾鲟皇盏,水晶钵里的是,里海白鲟鱼子酱。” 服务生轻敲钵沿,零下五度白兰地冰霜如雪崩洒落,裹挟着鱼子撞击舌尖,爆破感中渗出坚果与深海矿物质的回甘。 “第二道菜叫松露星尘战斧,主材选自宫崎A5和牛战斧,表面上覆盖的则是阿尔巴白松露碎屑。” 服务生推来橡木盒现刨冬季黑松露雪,刀刃切下瞬间,霜降纹路里渗出的油花点燃备长炭,肉香混着南省野生松茸烟熏成金雾,骨柄镶嵌的微型温度计显示着精准的53℃,这是和牛脂肪将化未化的临界值。 “第三道是,活造极光鳌虾,主材选自挪威深海蓝龙虾。” 龙虾在翡翠冰盘上微微颤动,刺身刀游走时甲壳折射出虹彩。 “虾脑注入零下78℃干冰雾,在雾中凝成极光状的东西,则是蓝鳍金枪鱼大腹油花,这看似绒毯的东西,是由北海道海胆黄铺成的,其下埋着二十四小时前刚拍卖的克罗地亚白松露油胶囊,咬破时的爆浆,会带来淹没味觉深海的体验。” “第四道是,金汤穹顶之谜,罩住汤盅的穹顶,是由意大利金箔手工捶打的。” 当服务生揭开时,黄唇鱼胶的胶原蛋白拉出三米银丝。 “这汤底用武夷山母树大红袍熬煮三天,沉在盅底的三颗黑金鲍,每只壳内壁都烙着,东海渔政特供的激光防伪码。” 而他在为我们舀汤的瞬间,南非钻石盐在碗沿擦出蓝火,灼焦了这条外国鲟鱼筋的腥气。 “第五道菜为,熔岩翡翠囚笼……” “第六道菜为,时空气息……” …… 等到对方把菜全部上齐之后,我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 这一桌到底需要多少钱! 他不介绍还好,我最多只是感觉比较贵而已,但听完他的介绍,我不得不再为这顿饭加上奢华两个字。 “苏晨别客气,随便吃,不够我再让他们加。” “谢谢叔叔。” 我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切了一块牛排放到嘴里。 味道之惊艳,比我以前在外卖平台上团购的战斧牛排好吃了十八条街。 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啊。 紧接着我又品尝了其他菜,每一样都让我欲罢不能,原来有钱人吃的不是饭,是享受! 正常吃饭都是为了充饥,但这顿饭,让我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何为享受。 直到半个小时后,酒足饭饱的我们叫来服务员买单。 我看到张青澜手里的票据时瞳孔瞬间一震。 28888! 五个人,吃了两万八? 人均五千多! 乖乖,这也太狠了吧。 不得不说,这是到目前为止,我吃到过最贵的一顿饭。 “行了,我跟你妈先回去了,你们年轻人玩归玩,早点回家。” 临分别前,张父意味深长的又朝我笑道:“哦对了,你们谈恋爱归谈恋爱,但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够把握好分寸。” “我知道了叔叔,您放心吧。” 说难听点,不就是让我别跟她女儿张青澜上床吗。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开车。” 张青澜给我打了声招呼,便转身朝着车走去。 而等到两位长辈和她都离开后,我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些凉飕飕的。 转身一看,张子轩不知何时站了过来,他看向我的眼神中也满是怨恨。 “评估师是吧,刚才托你的福,还被我爸打了一下。” “你不会以为有我姐在,我就会怕你吧?” “怎么,你这是想打我吗?” 看着眼前充满嚣张气焰,大有要找我干架的张子轩,我丝毫不慌。 借用他老爸的话,就他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真要动手,我分分钟拿下。 第76章 你下面居然那么好吃! 我曾经也十五六岁过,那时候的我意气风发,虽然现在也依旧如此,但相比较以前要成熟稳重了不少。 张子轩这个年纪,属于睚眦必报的叛逆期,刚才我在包间里害他丑事暴露,现在想来找我算账也在情理之中。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 张子轩气冲冲的盯着我道:“但我有钱,也认识不少人,你这两天最好给我小心一点。” 说完,他故意撞了我肩膀一下,与我擦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而我却笑了。 这小子够狠啊,居然直言要找人来弄我。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杨明辉我都得罪了,更何况他? “嗡——” 思绪间,张青澜的迈凯伦停到我的身旁,车窗降下,她坐在里面看了我一眼。 “你看什么呢?” “你这个弟弟要找人弄我怎么办?” “他敢!” 张青澜的声音中充满了来自她作为姐姐的威严。 “你先上车!” 等我上了车,她直接开车追上站在路边打车的张子轩,没办法,对方还没成年,哪怕能买得起车,也没驾照开,所以只能打车。 “张子轩,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找人报复你姐夫,小心我收拾你!”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好似在问我居然敢给她姐告状? “行,我知道了。” 在得到他的承诺后,张青澜这才一脚油门离开。 由于时间还早,她带着我在外面兜了会儿风,快九点的时候才把我送回径水澜苑。 “今天谢谢你了。” “没事,只要你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就好。” 我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回应她,可我刚准备开门下车,却感觉到她再后面拉了拉我。 当我回过头去的瞬间,她竟直接亲在了我的嘴上。 四唇相抵,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我身体一抖。 她这是几个意思? 演戏就演戏,怎么还亲上了? 如果是当着其他人的面,需要亲一下来证明两人的关系我都还能理解。 但现在都已经演出结束,根本不需要再演了好吧。 十几秒钟后,她轻轻的把嘴巴分开,然后眼神拉丝的看着我道:“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这个算是给你的特殊奖励。” 下了车。 我看着她车子渐行渐远的尾灯,脑海中莫名冒出了一个恐怖想法。 这张青澜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张青澜喜欢上你的概率为:80%! 如此之高的概率让我心头一震。 这要是再接触下去,假戏真做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我决定以后还是少跟她接触。 回到家中。 安未央正在客厅陪小安宇玩ps5,见我回来,安未央立马把她的手柄丢给我道:“你可算回来了,给你,你陪他玩吧!” “行,那就让姐夫来陪你。” 我与安未央擦肩而过,她身上的香味让我有种到家的心安感。 就这样,我陪着小安宇玩了一会儿游戏,直到他饿了,我才得以解放。 但今晚我们并没有出去吃宵夜,而是我亲自下厨煮了个西红柿鸡蛋面,似乎是闻到了香味,洗完澡的安未央穿着睡衣也来到了客厅。 “还有面吗,能不能帮我也煮一碗?” “当然可以。” 我没有拒绝,毕竟这可是加分的好机会,我自然不能错过。 半个小时后,安未央边吃边冲我竖起大拇指。 “你的厨艺也太好了吧,你下面居然那么好吃!” 此话一出,我和她都同时愣了愣,反应过来的她赶忙脸红着摆手辩解。 “你你你,你别想歪,我是说下面条的意思。” 我欣然一笑,倒也没有跟她较真。 “可能你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吃一次这种东西感觉比较新奇吧。” “哪儿有,我说的是实话,你不信问问安宇。” “对,姐夫煮的面比刘阿姨煮的还要好吃。” 顺带一提,刘阿姨是安未央家里的保姆,专门照顾她父母还有安宇的。 “行了,你们姐弟俩,夸个没完了是吧。” 不得不说,让下厨之人最开心的除了看到别人吃得干干净净之外,就是听到对自身厨艺的赞美了。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十一点,安宇依旧睡在书房里面,我与安未央对视一眼,互道晚安之后,便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躺在床上,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就是我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像变大了,准确的来说是体能增长了。 白天拎着折叠椅打张威的时候,我居然感觉不到累就是最好的证明。 “难道说,这也是黄金戒指带来的超能力?” 体能提升是因为黄金戒的概率为:1000%! 好好好,这么玩儿是吧。 百分之一千! 这是得多么的想要证明自己是自己的功劳? 于是我又起来,尝试搬床,想试一试提升到底有多大。 我微微蹲身,抓着床沿用力一抬。 没有丝毫难度,轻轻松松就连带着床垫一起抬了起来。 主要我还感觉不到累,很明显这提升不是一星半点,若是想要再具体一些,就只能去健身房里面举杠铃看看了。 “嗡嗡——” 就在这时,放床头柜的手机突然震动。 我拿起来看了一下,有短信。 才刚打开,就看到了是柳清颜给我发的,毕竟她的vx已经被我拉黑了。 柳清颜:苏晨,我喝多了,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对于这种消息,我都懒得搭理。 我已经让阿斌帮忙派人盯着了,所以即便是真的,也根本不用担心出什么事。 当然,作为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还是回了一条,让她在孩子出生之前,禁制喝酒。 可我刚躺回床上,她的消息又来了。 柳清颜:苏晨,我知道你讨厌我,难道咱们俩现在以朋友的身份见面都不行了吗? 我越看越想笑。 还朋友呢,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绝对不会跟她多说一个字。 于是随便定了个六点半的闹钟,我便睡去。 然而等我睡到半夜正香时,手机突然震动,我本以为是闹钟响了,顺手就给关了,可没一会儿它又响了起来。 如此往复了几次,手机地不断震动还是把我吵醒。 我看了一眼才发现不是什么闹钟,而是柳清颜打来的电话。 夜里两点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忍无可忍的我接通电话,直接冲她骂道:“有病啊你,你到底想干嘛?” “对,我是有病,所以我想解脱了,给你打这个电话,只是想最后和你道个别。” 忽然,我本来还七分睡三分醒,挂掉电话之后立刻就可以接着睡的状态陡然清醒。 柳清颜的语气听起来不对劲! 第77章 三秒钟之内立刻滚蛋! “道别?”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嘴上一边回应柳清颜,脑海中却是立刻用超能力对心中的那股不安感进行测试。 柳清颜想不开的概率为:55%! 我本以为她是故意那么说想引我过去,但看到有55%的概率,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先不说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如果才分手几天她就想不开自杀什么的,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同时我也有些感慨,一向胆小的她,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对啊,我忽然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倒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你发什么神经,你现在在哪儿?” 于是我立刻从床上起来,麻溜的穿好衣服往外走。 “怎么,你要来找我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但我现在根本管不了那么多,我得去亲自看一眼,不然我今晚上是别想睡个好觉了。 “少废话,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在ko酒吧!” “行,等着。” 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本想给安未央说一声,但想想还是算了,一来是怕对方已经睡着,二来是柳清颜的事情还是尽量别和她提起比较好。 于是我打了个网约车,火速赶到了ko酒吧。 酒吧在我跟柳清颜之前住的地方附近,是一家清吧,亦或者可以说是小酒馆,店面不是特别大,只有两百来平的样子。 我到的时候,店里面正在播放体面这首歌。 我心情复杂,用网络上的一句话来形容,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大概就是这种意思吧。 我随便扫了两眼,便在一个角落的位置看到了她。 桌上已经摆了十几个瓶子,虽然没有平时喝的雪花那么大瓶,但一个人喝十多瓶也不少了。 她此刻面颊微微泛红,上脸程度还好。 不过还没等我走近,便有两个自认为长得还不错的男生凑了过去。 五官一般,但脸上却能一眼看出化了妆,配上他们那略显浮夸的发型,十有八九是模子哥。 “美女,一个人喝多没意思,要不咱们拼个桌,一起喝点?” 柳清颜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并未多做搭理,便再次低头看着手机。 似乎是觉得被婉拒有些挂不住面子,两人又换了种方式道:“美女,要不咱们来做个游戏好不好?” “咱们玩骰子比大小,如果是我输了,点数相差几点我给你几百,反之是你输了,你只需要喝几杯就行。” “怎么样?” 不得不说,这两人挺会玩儿的,相信绝大多数女人听到这种游戏规则之后,十有八九都会答应。 说难听点,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运气好一些,随便玩个几把,就能赚上千块。 “好啊,但你要是输了不给怎么办?” 果然不出我所料,柳清颜听到后心动了。 于是我没急着过去,在不远处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因为酒吧为了营造氛围感,灯光昏暗,桌上都还需要摆电子蜡烛照明,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 “我2点!” “不好意思,我6点!” 柳清颜直接打开收款二维码,对方也没磨叽,爽快的给她扫了400过去。 尝到甜头,柳清颜的兴趣更浓了。 “我5点!” “我4点,那就是喝一杯。” 柳清颜非常遵守游戏规则,毕竟她输又不用给钱,这赢到就是赚到。 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安未央前后赢了大概有六七把,总共收了对方一千五百块钱,而她输得也不少,输了十二把,平均下来一把都要喝两杯左右。 原本就有些醉意的她,现在已经满脸通红,就连说话都是有一搭没一搭,显然是喝多了。 那两人也发现了她的异样,甚至伸手拍了拍柳清颜的肩膀,在试探她还行不行。 结果连着拍了几下,见她都没什么反应之后,便相视一笑,大胆的起身想要把她带走。 “住手!” 就在他们要得手之际,我突然开口叫停。 两人齐刷刷的扭头看向我。 “干嘛,有什么事吗?” “你们想对她做什么?” “我朋友喝多了,我送她回去。” 这两个蠢货还以为我是真不知道,居然在我面前演戏。 但我面不改色,盯着两人继续问道:“喔,那你们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吗?” “这个……” 两人当场愣住,打死他们都没想到,眼看已经得手,只要把人带出酒吧之后,就能得吃,但偏偏就在这一步被我卡住。 “怎么,你们不是她的朋友吗,难道连这两个最基本的个人信息都不知道?” “还是说,你们并不是她的朋友?” 我最后这句话好似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就连周围其他桌听到动静的人都开始关注起这边来。 这也导致他俩瞬间变了副嘴脸,冲我狠狠的小声威胁道:“行了,别多管闲事,不然老子找人弄你。” 他们的话吓唬吓唬其他人或许还行,但吓唬现在的我,无异于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连阿斌那种道上的好手都对我毕恭毕敬,所以眼前这两个模子哥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给你们一个机会,三秒钟之内立刻滚蛋!” “不然后果自负。” “怎么,还想英雄救美啊,你以为你谁呢。” 或许是看我只有一个人,所以他们俩也都没有把我当回事,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说着还凑过来,拿出钱包直接掏了张100的出来,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道:“行了,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我看着被对方拍在桌上的100块钱,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合着这两人以为我是想趁火打劫? “哎哟——” 忽的,一道惨叫声传来。 在我盯着钱看的过程中,那两人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个男的,对方一左一右,两手分别拽着两人的一条胳膊,拧着翻转过来,疼得他们哭爹喊娘。 “不是你谁啊,知道我们是谁吗就动手!” “没错,信不信我找人弄你?” 两人不断怒吼,可抓他们的人并未理会,而是把人拖着来到我的近前,极其恭敬的问道:“苏哥,接下来怎么处理?” 不用想,肯定是阿斌安排来箭矢柳清颜的人,对方的出现恰到好处,也省去我联系阿斌。 我将桌上的那张100块拿起来,向他问道:“你身上有多的现金吗?” 第78章 苏晨,你进来陪我好不好? “现金?” 这兄弟一脸懵逼,并不知道我拿现金是要干嘛。 “苏哥,这年头,基本都线上支付了,没几个人会带现金在身上吧。” 很显然,他身上是没有。 随后我冲着站在收银台位置看戏的酒吧老板招了招手,对方便快速走了过来。 “咋了哥们儿?” “我能不能跟你换点现金?” 虽说这个时代是数字时代,各种线上支付,但对于做生意的人而言,肯定会常备有现金。 “可以啊,要换多少?” “一万吧。” “稍等。” 老板转身,去到酒吧里面,他自己的办公室中,没一会儿就拿着一叠红钞过来。 他打开二维码,我麻溜的给他扫了一万块过去。 直到现在,依旧没有人知道我想拿这一万块干嘛。 就连老板也站在一旁,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盯着我。 我拿着刚换的现金,简单的用手拨弄了两下,这可相当于我以前两个月的工资了。 “你觉得我差你这100块是吧?”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才给我前的那个男的,阿炳的这兄弟也很会来事儿,立刻就单独将那人摁跪在我面前。 “啪——” 我反手就用钱甩了他一个嘴巴子。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了一片,这下周围的人终于明白我找老板换现金是想干嘛了。 “误……误会大哥,这都是误会!” “啪——” 我没有搭理他,反手以同样的方式继续甩了他一个嘴巴子。 随后我直接把钱丢给阿斌派来的这名兄弟。 “你来继续!” 有我刚才的示范,对方拿到钱后直接动手。 “啪啪啪——” 快准狠,三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而老板对于我们的情况也并没有阻止,毕竟又不是互殴,也没有见红什么的,加上他自己也不想惹上麻烦,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接连被打了二十多下,甚至都甩坏了几张,我这才摆手示意他够了。 “滚吧。” 有了我的许可,两人如获大释,头也不回的就冲着酒吧外面跑去。 而阿斌的兄弟则是恭敬把钱放回了我的桌上。 “不必了,这钱你收着吧。” “不不不,苏哥您太客气了。” “让你拿就拿着,是不是非得我让阿斌给你打个电话才行?” 听到我那么一说,这兄弟才是把钱拿回去。 “谢谢苏哥!” 我点点头,起身去到柳清颜的身旁,稍微推了她一把道:“还能走不!”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半睁着的眼睛突然完全睁开。 “苏晨?” 愣了几秒钟后,直接搂住了我的脖子。 这一下,周围的人都明白了,我跟她是认识的。 这也方便了我带她走。 “呜呜,你终于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我没有搭话,只是将她轻轻推开。 “能走的话就自己走。” “不行,我头好晕,你抱我吧,或者被我也行。” 看她脸红的样子,我知道她的确是喝多了,索性直接给她抱了起来。 很轻! 倒不是说她体重本来就很轻,而是我把她抱起来的感觉就和拎了几瓶水一样简单。 事实再一次证明,我的力量得到了提升。 来到酒吧外,刚才那兄弟立刻跟了出来:“苏哥您要去哪儿,我开车送您?” “那就回她家吧。” “好的。” 这兄弟的车没有阿斌那么好,只是个帕萨特,但这年头在外面混这条道的底层兄弟,真正开得起车的又有几个。 所以不难看出龙哥和阿斌对手底下的人还是挺不错的。 他一脚油门将我和柳清颜送回家。 熟悉的楼层,熟悉的房间。 一切都还跟我走之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已经不再属于这里。 我把她放回卧室床上,简单给她盖好被子之后便来到客厅阳台点了支烟。 关于她自杀的这种可能性,我得想点预防措施才行。 不然每次她都用这种办法威胁我的话,那我这分手和没分到底有什么区别? “苏晨!!” 忽然,卧室里面传来柳清颜的叫喊声。 我皱了皱眉头,本想不搭理,但听她叫的紧,还是把烟掐掉进去。 我站在卧室门口轻轻把门推开。 只见柳清颜侧身向我这一侧,伸出手来,用一种迷离的眼神看着我。 “抱抱,我要抱抱!” “你喝多了,早点休息吧。” 见她没什么事,我伸手就准备把门拉关上。 下一秒,她急得直接从床上爬起来,拉着门不让我关。 “苏晨,你进来陪我好不好?” “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么做不合适。” “那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 我稍微愣了一下,因为我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低声下气地说。 “算了吧,你这样做没意义。” “我明天还要上班,先去睡了。” 我将她的手拉开,转身就走向外面客厅。 可她却依旧从后面一把抱住我。 “呜呜,不要!” “我不要你去客厅,你进来跟我一起睡。” “我保证我什么也不做,好吗?” 这次我没说话,而是将她抱在我腰间的手一点点拿开。 我回到客厅沙发躺下,有种久违的感觉。 记得之前我俩吵架的时候,我也没少在沙发睡觉,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以其他的原因躺在这里。 她站在走廊处看了我一眼,随后便转身去到洗手间,我心想她这回应该放弃了吧,于是便侧身面向沙发靠背这边安心睡觉。 毕竟这会儿已经三点多快四点了,我八点还得上班,睡不了多久。 沙发很宽很软,我听着洗手间传来的淋浴声,不知不觉便睡着。 但在我迷迷糊糊之中,好似梦到自己成了一个卖水枪的老板,柳清颜来找我买,我说不卖,她非得买,结果买了之后硬说我枪是坏的,当着我的面不断摆弄,说根本就射不出水来。 我一听当场就火了,把水枪抢回来,当场给她示范,结果一道水柱射了她一脸。 似乎是为了报复她,我又继续按了几下扳机,射得她都不敢睁眼。 可奇怪的是,我精神一晃,竟醒了过来。 我半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几分摇晃,吓得我还以为地震了,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可当我完全清醒之后再仔细一看,穿着qq制服的柳清颜,正坐在我的身上,不断晃动身体。 第79章 评估大师也需要上班吗? 我一度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好好揉了揉眼睛再一仔细查看,还真就是她! 现在的柳清颜双眼迷离,贝齿轻咬下唇,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盯着我,而我则是如同应激反应那般,坐起来就想把她推开。 但我刚一坐起来,这才有所感觉,她并非单纯的坐在我的身上。 我们两个已经联系到了一块儿。 也就是说,我在熟睡的过程中,被她强行给带上了车,而且醒来之后车子更是已经上了高速。 众所周知,高速路上是不能直接停车的,哪怕是减速都不行。 “你疯了吧!” 不得已我朝着她低吼了一句,但她并未在意,而是伸手过来,搂着我的脖子,面带微笑的小声呢喃道:“爽吗?” 不得不承认,爽的确是爽,但她越是那么做,只会让我约反感她。 “行了柳清颜,即便你再怎么跟我做这种事情,我们两个也绝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们两个,已经不可能了!” 我说得很清楚,这话不光是说给她听,同时也在告诫我自己,绝对不能心软,背叛就是背叛,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已经回不去了。 “没关系,至少现在你是属于我的。” 她表现得还挺乐观,接连在我身上摆弄了半个多小时,这才精疲力尽的趴到我身上。 我没有碰她,而是拿着手机看时间。 这会儿已经五点多,我继续睡也睡不了什么了,所以准备点个早餐吃了之后就去公司。 “我想吃麦当劳的全餐!” 她趴在我的胸口,笑眯眯的看着我。 “想吃自己点。” 我瞥了她一眼,便自己点了个汉堡和热牛奶,可在付款时,我还是迟疑了一下,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饿她没关系,可不能饿着孩子。 于是乎,我只好返回去加了一份全餐。 “嘻嘻,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见我还是点了全餐,柳清颜立刻嬉笑着爬上来一些,搂着我的脖子狠狠亲了两口。 “滚开!” 我嫌弃的将她推开,然后便去洗澡。 “唰——” 冰水不断冲击着我的身体,我盯着墙面瓷砖不由得在发呆。 在她生下孩子之前,我都不可能完全对她视而不见,所以接下来的一年里,类似的情况肯定还会发生。 “哎~~” 冲了十来分钟,点的麦当劳也到了,因为就在小区对面,所以送得非常快。 等我回到客厅时,柳清颜已经摆好了一切,此刻正坐在茶几旁等待我过去。 她依旧是刚才的qq制服,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腿上竟重新穿了一双黑丝。 我故意走到另一面远离她,拿着我的汉堡和热牛奶去到餐桌位置。 她没说话见我过来之后也拿着自己的全餐过来,不过还算她识趣,并没有跟我并排坐,而是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俩就这么吃自己的。 麦当劳的汉堡不大,对于我这种大男人来说,几口就没了,可就在我喝牛奶时,我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碰我的腿。 我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柳清颜居然已经把她穿着黑丝的腿伸到了我的两腿之间,我抬头看她,她却装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吃东西。 “行了,要发骚找别人发去,别找我。” 我起身绕过餐桌,从她身旁经过准备离开。 可当我刚打开门时,身后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随后两条胳膊再次从后面将我抱住。 “苏晨,你别走好不好?” “我还要上班。” “现在才六点多,还早呢。” “但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出去透透气。” “不要嘛!” 生怕我直接走掉,她将我又抱紧了几分。 “你能不能过会儿再走,我一个人害怕。” “我最近老是做噩梦,都睡不好,你守着我好吗?” 我本想拒绝,可一下子又想到了孩子的问题,柳清颜若是休息不好,势必也会对肚中胎儿有所影响。 这叫什么事儿嘛! 我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最终还是把门关上。 “那你赶紧吃完去躺着,不管你睡没睡着,我最迟七点半就走。” 她知道七点半是我平时在家里去上班的时间,所以也没吵闹,快速把东西吃完之后便拉着我回到卧室。 她躺上床,我则是坐在床边翻看手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甚至都还没到七点半,七点零五分的时候她就已经沉沉睡去。 我轻轻把她拽着我衣服的手拿开,盖好被子之后便轻声关门离去。 这一晚都没睡好,搞得我哈欠连天。 因为还早,来到小区门口时,我顺道又去彩票店逛了一圈,用超能力简单买了几张刮刮乐,虽然不是什么大奖,但也能稳赚不亏。 不是我不想买,主要是他店里面所有的彩票,中奖之后就只有这种程度,显然是老板还没有去拿新货。 打车来到公司楼下的时候七点四十五,这个点属于电梯使用高峰期,通常一部电梯每次都能挤十几二十个人。 不过我还好,由于我先进去,所以电梯里面再挤,我也始终靠在电梯按钮的这个角落。 “等一下!等一下!” 电梯门即将关上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陆雪走了进来。 相比较昨天,她今天的妆容要更加精致一些,气质也提升了不少,一进来就让电梯里的人都看得目不转睛。 “滴——滴——滴——” 不凑巧的是,她刚进来,电梯就提示超重了。 这种情况,不能说尴尬,那是相当非常之尴尬。 上下班高峰期,一趟电梯得等十来分钟,如果她下去自然会迟到。 其他人同样也不可能给她一个后来者让位置。 “你还在等什么,超重了没听见吗?” “赶紧下去,别耽误我打卡。” 电梯里的一些女人如同找到了情绪发泄口,立刻便对她一顿呵斥,我看她委屈得要掉眼泪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来我这边。” 她看到是我,情绪瞬间稳住,甚至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被我拉到我刚才占据的绝佳位置,然后再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走出了电梯。 “师傅,那你……” “我没事,你先上去吧。” 我笑着把电梯门按关上,继续等待下一趟电梯。 主要是打卡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而且我一个当师傅的,自然得照顾好徒弟。 可电梯刚上去没一分钟,一道刺耳的声音便从人群中传来。 “哟,这不是评估大师嘛,大早上你来这儿干嘛?” “不会是来上班的吧?” “评估大师也需要上班吗?” 我循声望去,发现一身潮牌的张子轩带着个蓝牙耳机,正一脸嘲讽的看着我。 第80章 我抓到你弟的把柄了! 说实话,在看到张子轩的瞬间我有些傻眼了。 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跟你有关系吗?” 我故作镇定的看着他,毕竟如果真被他知道我在这里上班的话,他肯定会立刻告诉张青澜的父母,从而影响我帮张青澜假扮男朋友的计划。 “怎么没关系,你说我爸要是知道他女儿被人给骗了,或者他女儿串通别人一起来骗她,你说他会怎么想?” 我倒是没看出来,这小子居然还有这一面。 说话威胁人的时候像是一个老手,跟他这十五六岁的年纪根本就不匹配。 “叮咚——” 好巧不巧,电梯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不少等待的人蜂拥而入,而张子轩也看了看电梯笑着冲我继续道:“电梯来了,你不进去吗,等下上班可要迟到了。” 他笑得很开心,似乎像是已经抓到了我的把柄一样,但我却一点也不慌。 因为我打不打卡不重要,一方面是我要辞职了,另一方面是就算波哥要扣钱也随便他扣,无所谓了。 于是我拿着手机,给阿斌发了一条消息,让他过来陪我演戏。 “谁告诉你我在这里上班了?” “我只是刚好过来帮别人进行评估而已。” “你如果想告诉你爸的话,现在就可以打电话,我无所谓。” 耸耸肩,我假装接到电话一般,往旁边走动了几步,随后又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让对方快点。 这一幕给张子轩看得有些懵逼。 而他并没有离开,依旧站在不远处盯着我,亦或者说在跟着我,想要探查到底。 不过很快,几分钟之后阿斌就来了,因为手机上已经给他交代过,所以现在一见面他就满脸歉意。 “抱歉抱歉,地址给错了,是旁边那栋楼,让您在这里久等了。” “赶紧吧,我赶时间。” “请!” 阿斌将我带出这栋写字楼,而张子轩心有不甘的跟在后面,可结果出来之后,我和阿斌直接上了他的车扬长而去,可怜张子轩没车,附近也没个出租车什么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俩离开。 车上,阿斌看了一眼后视镜道:“苏先生,这小子是什么情况?” “别提了,我一个朋友的弟弟,我昨天帮忙假扮男朋友来着,没曾想今天在这儿碰到了他。” 阿斌立刻会意,随后车子便停靠在路边向我提议道:“苏先生,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个意外的话,那是不是代表他有事才来这边的呢?” 阿斌的话点醒了我。 这大清早的,除了上班的牛马之外,谁会没事来写字楼? 而且还是张子轩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说直白一点,他其实是过来办事儿的! “走走走,咱们回去,看看是怎么个事儿。” “嗡——” 阿斌一脚油门,我俩直接掉头杀了回去。 因为我们并没有开太远,所以一分钟不到就又开了回来,通过阿斌联系他安排在附近的人手,很快便锁定了张子轩现在的位置。 在我们离开之后,张子轩这小子便回到了写字楼内。 于是阿斌派人偷偷跟着,不一会儿便得到了他乘坐电梯去17楼的消息。 我稍微回忆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17楼好像都是做传媒公司的,也就是网络上所谓的直播公会,那些网红主播就是跟这类公司进行签约。 “苏先生,咱要上去看看吗?” “不用了,你让人偷偷跟着,最好能拍点视频证据。” 直觉告诉我,张子轩来这里做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但我才懒得亲自盯他,下了车,我直奔公司而去。 当我来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八点十五分了。 甚至连波哥也已经到了,不过我简单给他说了下情况,他便也没说什么,毕竟我才帮他把安总那边的大单搞定,他又怎可能找我麻烦呢。 陆雪跟李琦两人看到我如同看到了主心骨,赶忙凑过来给我检查昨天交代给她们做的图。 在检查到陆雪的时候,她再次对我给她让电梯的事情小声说了句谢谢,我笑了笑并没有太在意。 顺带一提,两人做得都很不错,技术都有,所欠缺的只不过是足够的实操经验罢了,然后我继续将一些零单图纸给两人设计练手,我则是继续制作安总那边的效果图。 约莫一个多小时的样子,我收到了阿斌发来的信息,是几段视频。 打开之后赫然是张子轩那小子,此刻正搂着一名化了妆的女生在等电梯,其中还有他和对方接吻的片段,甚至是他伸手去摸对方胸的画面。 结合现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女人极有可能是传媒公司的女主播。 视频里面,张子轩搂着的女人是女主播的概率为:100%! 这超能力是真好用,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找对方法,很轻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回想到这小子刚才在楼下威胁我的样子,我突然笑了。 他既然敢做初一,那我就做十五。 相信张青澜的父母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跟这些人混在一起,而且对方接近张子轩的目的也不难想象,不外乎一个字,钱! 张子轩给这个女主播刷钱的概率为:100%! 张子轩给这个女主播刷了10万的概率为:100%! 张子轩给这个女主播刷了50万的概率为:100%! 张子轩给这个女主播刷了100万的概率为:100%! 推测到这一步,我的呼吸都略微停顿了一下。 人还没成年,看女主播就刷了上百万! 这是张子轩财大气粗吗? 不,这其中肯定还有女主播的套路,不然他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给人家那么多钱呢。 柳清颜就是做这一行的,我实在是太清楚了。 但为了具体的数字,我继续加码推测。 张子轩给这个女主播刷了200万的概率为:80%! 80%的概率,也就是说,大概在160万左右。 “张子轩啊张子轩,你挺会玩儿啊。” 得到了确切的数字之后,我直接给张青澜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弟平时消费用的谁的卡?” “我的卡,怎么了?” 好好好,我还以为是张青澜父母的卡,查起来会比较麻烦。 既然是张青澜的,那直接让她查一下消费明细即可。 “你查一下,你弟那张卡最近都有些什么大额消费。” “怎么了?” 张青澜疑惑不解,对于我的这个要求,让她有些懵逼。 “我抓到你弟的把柄了!” 第81章 女孩子主动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 “什么把柄?” 张青澜的反应要比我想象中的大得多,不能听出她对弟弟张子轩的把柄也非常感兴趣。 “他给女主播刷礼物,你知道吗?” “不会吧?” 张青澜非常惊讶道:“那小子才多大,不可能搞这些。” “可不可能,你查一下银行卡流水不就知道了?” “行,你等我一会儿。” 随后她挂断电话,也许是因为卡是她的,所以查起来比较方便,前后才短短几分钟时间,她便主动给我打了一个过来。 “你说他刷礼物,我看也没有什么问题啊,收款商家都是实体店的。” “噢?” “那你弟只有一张卡吗?” “对。” 这倒是让我有些犯难起来。 难不成是错怪他了? 可这是我的超能力推测出来的,不可能有错,所以只能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张子轩在流水上做了手脚。 “会不会是你弟在流水上动了手脚?”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银行流水,他能动什么手脚?” 张青澜说的的确没错,银行流水,没人能动手脚,但我说的动手脚,并非是字面意思对银行那边的系统数据动手脚,而是他消费的时候,稍微留了个心眼。 “我给你举个例子,信用卡套现你知道吧?” “知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张青澜似乎还没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随后我又继续解释道:“我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你弟的操作应该是利用信用卡套现的原理,找线下门店合作,在他们那里正常刷卡消费,适当的返一点给对方,然后自己再拿着套出来的钱,通过其他方式充值到他自己的直播平台账号进行消费刷礼物。” 在听完我的解释之后,张青澜总算是明白过来。 “那照你那么说的话,这件事可算不上把柄啊,毕竟咱们连证据都没有。” “谁说没有?” 我笑着继续给她出着注意道:“这样,你把凡是上万的流水记录都单独找出来,然后再筛查有无重复的商家,有的话,那你弟很有可能就是在他家套现的。” 对方前后刷了160万左右,不可能是一次性刷的,所以只能分量多批次刷出去,而且那小子再警惕也不至于警惕到刷一次就换一个商家。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对这些疑虑都进行了一次测算。 张子轩找商家套现的概率为:100%! 张子轩多批次套现的概率为:100%! 张子轩把套现的钱用来在直播平台刷礼物的概率为:100%! 没跑了! 情况就是我所推测的这样。 我们也没挂电话,张青澜稍微一筛查,便立刻向我说道:“找到了,有一家叫星焰男装的商户,张子轩前后消费了有160万!” “那就是他们家了,你只需要想办法让商家配合告诉你实情,顺带拿到那小子去门店的监控录像即可。” “行啊苏晨,没想到你还是个福尔摩斯呢!” 张青澜在电话里夸赞我,但我却不以为然,其实这一切都是超能力的功劳,如果不是超能力,我也不敢如此断定。 “你快去查吧,搞定了记得给我说一声,我要好好给那小子上一课。” “行,没问题。” 挂断电话,我心里大爽。 张子轩那小早上针对我,威胁我,这笔账我可记着呢。 我也要让他尝尝被威胁的滋味儿。 “师傅,这个效果怎么做啊?” 忽然,身旁的陆雪拉了拉我衣袖,我低头看去,发现她想要做一个镜像投影的效果。 “你可以选中这个图层,直接复制一个,然后再右键水平翻转……” 我详细的一步步教她,并且把一些操作过程中可能会碰到的小问题也演示了一遍,并告诉她解决方法,陆雪也听得很认真。 “谢谢师傅,我会了。” 我欣慰的看着她独立操作了一遍,颇有一种成就感。 但也就在这时,赵梅却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目测应该是自己手工制作的。 “苏晨,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 “你看了就知道了。” 说完,她把东西强赛给我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前台坐下。 旁边的两个小徒弟则是一脸好奇的盯着,大有一副准备吃瓜的样子。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当面打开,以抽烟为由,去了外面的消防通道。 当我慢慢拆开外层包装纸之后这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副正版的水果无线耳机。 赵梅居然送我上千块的东西,加上昨天邀请看电影,事实证明她已经开始在追我了。 果然女孩子主动起来,根本就没男人什么事儿。 什么矜持不矜持,在真正喜欢你的人面前,你根本无需做什么,对方就会让你明确的感受到她对你的喜欢。 我把包装纸重新包了回去,然后回到公司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放到了前台。 “你什么意思?” 赵梅呆呆的看着我,而我也赶忙小声的解释道:“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或许在各位的眼中,上千块的蓝牙耳机根本算不上贵重,但诸位需要知道的是,一千多块,等同于她这个前台一个月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工资,相当于她一个月的房租水电。 而且我根本不喜欢她,所以不可能收她的任何东西。 “贵重什么呀,我看你耳机坏了挺久也没换,听说你要辞职了,就当送你的分别礼物吧。” 她强硬的把耳机塞给我,我也依旧抬手拒绝她,两人你来我往,耳机也不断在我和她之间变换位置。 “请问一下,李总在吗?” 忽然,有客户进来,赵梅将耳机直接塞到我手里后便微笑着去接待对方。 我看着手里的蓝牙耳机,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仔细回想,跟柳清颜在一起的这些年,她好像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没送过给我,还不如人家赵梅大方呢。 看到赵梅那积极接待客户的模样,我也懒得推辞,正如她说的那样,我的耳机坏了之后一直没换,这次索性就把耳机收下,回头再找机会把这份人情还回去。 回到工位摸摸鱼,没一会儿便到了中午,当我准备点外卖时,陆雪却将一个饭盒递到了我的面前。 “师傅,这是我给你做的便当!” 第82章 行啊,那你叫声姐夫来听听! 我看着面前的饭盒,久久没能回过神。 陆雪居然给我做了便当? “这是你特地给我做的?” 我指了指饭盒,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陆雪,只见她有些害羞的点点头。 “师傅你快尝尝,合不合你胃口。” “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脸上笑着,不得不承认我是挺嘴馋的,因为这附近的外卖我都吃腻了,不是汉堡炸鸡,就是木桶饭盖饭,要么就是米线面条,快吃吐了都。 所以面对这么一个自制的便当盒饭,我确实心动。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徒弟孝敬师傅不是应该的嘛,就当做是你教我的感谢吧。” “而且昨天你还请我们吃饭呢,我今天请你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 一点问题也没有,于是我没有磨叽,笑着便打开了饭盒。 里面的装盘也非常用心,可乐鸡翅,红烧肉,还有几只白灼虾加炒时蔬,满满一大盒,不光好看,甚至连味道闻起来也不错。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嗯嗯,快吃吧。”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浅浅尝了一口,味道还真是不错,让我都情不自禁的冲她竖起大拇指来。 “可以啊,你应该经常做饭吧?” “还好吧,都是跟着网上学的。” 她看我吃得香,笑得也开心,不过我吃归吃,还是拿出手机人手点了一杯奶茶,虽说是感谢陆雪,但现在的我不差那几个钱,所以就都点了。 然而当波哥出来看到时,更没忍住打趣我道:“吃得不错啊苏晨,女朋友给做的?” 他这一说,给公司氛围瞬间弄尴尬住,尤其是陆雪,脸红得都快滴出水来。 “波哥你瞎说什么呢,这是陆雪感谢我昨天请她们吃饭,特地给我做的。” “这可乐鸡翅不错,你也来一个?” 我给波哥弄了个鸡翅,他浅尝两口之后也跟我一样,对陆雪竖起大拇指道:“小陆厨艺不错,谁要是娶到你,可就有口福了。” 陆雪本就害羞,被波哥那么一打趣,整个人都把头埋在了桌子上不敢抬起来。 波哥是过来人,所以哪怕是开玩笑也知晓分寸,见对方如此害羞之后立刻转移话题对我道:“哦对了苏晨,楼上17楼传媒公司想找我们做点广告物料,你待会儿上去量个尺寸,看看他们具体要做点什么,下午抽个空给他们设计了发给工厂那边。” “行。” 正在干饭的我也没想太多,点头就答应了下来,可当波哥走出去之后,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17楼,那不就是张子轩那小子去的地方吗? 我待会儿上去应该不会碰到他吧? 待会儿上楼给传媒公司量尺寸,会碰到张子轩的概率为:30%! 有概率但是不高,所以我只要搞快点,应该就不会碰到。 想着,我加快了干饭速度,趁着都在午休,我找了把卷尺就直奔17楼而去。 我随便找了个人询问,对方便帮我联系到了相关负责人,是个一身潮牌的帅哥,或者说是大哥,看年纪应该和波哥差不多有30来岁,但手上的表和脖子上的金项链,无不在向我证明他有钱。 “我准备在这里做一个超薄灯箱,还有这个位置做一个X展架……” 他对我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也按照他指定的地方把尺寸量好记下。 我本以为几分钟就能搞定,可谁知道这大哥要做的东西还挺多,这里一点那里一点,带着我几乎把他们公司都跑了一遍。 我光是量的尺寸都有二三十个。 不知不觉也弄到了下午两点,午休结束。 “行了,差不多就这些,回头你做好发我看一眼,没问题就早做早安装。” “ok!” 我从对方的办公室里面出来,途径公司运营的工位,几乎绝大多数运营的电脑上都在播放着直播画面,有的是他们准备挖看的女主播来自己的公司,有的则是他们自己的主播。 一眼望去几十个人,公司规模还算可以。 可好巧不巧,我人刚走到门口,便碰到了送女主播回来的张子轩。 他跟我卡在传媒公司门口,我俩大眼瞪小眼,但他明显看起来有些紧张。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笑看着他,此刻我已经掌握了他的把柄,所以并不怕他知晓我在这里上班的事情。 而被他搂着的女主播见到我之后也好奇的问道:“亲爱的,这是你朋友吗?” “不是,谁跟他是朋友。” “对,他说的不错,我们俩的确不是朋友。” 我顺着他的话,对这女主播解释道:“我其实是他姐夫,他是我小舅子。” “姐夫?” 我这句话一出来,传媒公司的前台,以及一些从旁经过的运营都愣住了。 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应该都认识张子轩,也知道他有钱,所以听到姐夫两个字之后才会如此震惊。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才没有你这种姐夫。” “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信不信我告诉你姐?” “你说呗,反正我又没说错。” 他一脸不屑的看着我,而我则是拿出手机,不急不慢的道:“行,那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姐过来好好跟她的这位弟妹认识一下。” “别!”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阻止我。 “怎么,你不是不怕你姐吗?” “我是不怕,但这种小事就没必要让我姐知道了吧?” 他不断冲我眨眼睛,好似在让我配合他。 我瞬间笑了。 果然有把柄了就是不一样。 “行啊,那你叫声姐夫来听听!” “我……” 他气急败坏的看着我,并没有要叫的意思。 我也没说话,抬起手一副准备打电话的模样。 “姐夫!姐夫!” “我叫还不行吗!” 他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心里就一个字,爽! “行,那你先忙着,姐夫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传媒公司。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小子居然偷偷记住了我坐电梯去了哪一层,随后竟然也跟了过来。 这不,我人刚回到公司坐下,屁股都还没坐热乎,他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哟,还说你不是在这里上班?” 第83章 刚才是小弟我说话声音太大了! 张子轩的到来,打破了公司那还未完全消失的午休宁静。 不过还没等我开口,前台位置的赵梅却先站起来。 “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找他,就里面那个男的!” 他抬手指着我,让赵梅三女全都盯着我看,主要这会儿波哥不在,小夏也没上班,公司的三个业务员也在外面跑业务,所以这会儿整个公司就我一个男的。 “我就说你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 “果然被我发现了吧。” 张子轩笑嘻嘻的溜达进来,他看向我的眼神已经没了方才在楼上的那般尊敬。 “所以呢?” 我镇定的坐在椅子上,甚至还拿起没喝完的奶茶喝了两口。 “所以我要把你在这里上班的事情,告诉我爸妈!” “我要让他们知道,你昨天在骗他们,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评估师,而只是一个广告公司的小员工。” “就你这种货色也想勾搭我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边说,他还边拿出手机来录像,给赵梅看得立刻从前台后面小跑出来阻拦。 “抱歉,公司不让拍照录像,请你把手机收起来。” “没事赵梅,让他拍,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发!” 听到我那么一说,赵梅顿时愣住了,她虽然不知道我和来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无条件的第一时间站出来帮忙,这点我很感激她。 此刻她看向我的眼神好似在问,这样真的好吗? “哼,你等着吧,等我爸看到视频之后,他一定不会同意你跟我姐的事情,你休想攀上我张家!” 他简单录制了一下公司环境,然后又把我录制进去,甚至凑近一些,给我来了几秒钟的特写。 我没有丝毫紧张,甚至还配合的比了个剪刀手。 他被我的反应整得有些懵。 “装,你继续装,我看你能淡定到什么时候。” 就在他准备点击发送之时,我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发呗,我最多就是被你爸警告一下而已,但你就不一样了。” “我怎样?” 他的手指头悬在半空,抬头警惕的看着我。 “你说,你爸要是知道你给一个女主播刷了一百多万,他会怎么想?” 我明显看到了他身体猛的颤动一下,很显然他害怕这件事被他老爸知道。 或许在他看来,我最多只是知道他来找女主播而已,并不知道他给女主播刷钱的事情,所以这才致使他能够在得道我的把柄后如此嚣张。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才没有。” “行了,你用的你姐姐的卡,你觉得你姐作为持卡人还查不出来吗?” “查呗,反正我又没有用她的卡充值,随便查。” 他有恃无恐地耸耸肩,并没有承认。 但我却非常清楚他的这份底气到底从何而来,所以也立刻泼了盆凉水道:“你以为你线下找商户帮忙套现就能瞒天过海了吗?” 这一瞬间,他的眼中充满了震惊! “你……你怎么知道?” “我说了,卡是你姐的,查起来很简单。” “你自以为你那点小心机可以骗过所有人,但你太天真了。” 我的话像是一座巨山,狠狠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因为在我说出他找商家套现的时候,我俩攻守异位,他那准备发送视频的手指也完全移开。 “所以呢,你想用这个来威胁我,别把你在这里工作的事情告诉我爸妈他们,是吗?” “不不不,你想太多了,就凭我这点小事,你随便说,我无所谓的。” “大不了就是再给你爸解释一遍而已。” “但你就不一样了!” 说着,我的眼神变得逐渐锐利。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不但会被限制消费,而且还会被你爸送去教育学院改造,想必你应该也了解过,那种地方,可不是你这种小少爷呆得住的。” “断则三月,多则一年半载。” “试想一下,你在里面行动受限,没烟抽、没酒喝、还不能出去玩,表现不好还要挨揍。” 我越说,他的拳头越是捏紧,这并非是他想打我,而是他内心极度恐惧。 别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在我面前嚣张,但真在狠人面前,这小子属于连个屁都不敢放的那种。 “刚才在楼上我看你小子也不傻,知道审时度势,现在,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他愣愣的站在我的工位前,沉默了足有一分多钟。 我也没催他,安静的等他选择。 “你觉得我爸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吗?” 很显然,这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也没有跟他废话,打开手机,很快便翻找到午休期间,张青澜给我发过来的商家证据,其中就包括了张子轩到店没买任何衣服直接刷卡的监控录像,还有商户坦白张子轩在他们店进行套现的证据。 “喏,你自己看看吧。” 张子轩接过手机,简单看了一遍之后他捏着的拳头忽然松开了。 当他再度抬起头来时,眼睛变得无比清澈,甚至还恭敬的用两只手把我的手机还回来。 “姐夫,刚才是小弟我说话声音太大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笑着把手机拿回来,他立刻几步绕到我的身后,给我捏肩捶背。 “姐夫,之前是弟弟不懂事,你给我姐说一声,让她别告诉我爸妈,行不行?” “那得看你的表现。” “姐夫放心,今后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 看他那一脸认真的模样,我知道今天这事儿算暂时告一段落。 我并没有忘记,这小子还处在叛逆期,现在对我恭敬,是因为我手上有他的把柄,而且还是大把柄,所以但凡等他找到办法,能够抵消这个把柄曝光所带来的后果之后,他肯定立马反水! 当然这都是后话,真等到那个时候,我或许早就不必在意这些事情了。 “行了,我还有事儿要忙,玩儿你的去吧。” 我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而他一步三回头道:“那姐夫,咱们说好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姐告状啊!” “看你表现。” 等他离开之后,赵梅立刻在手机上发消息打趣我,说难怪不收她的礼物,原来是那么快就有新欢了,这让我哭笑不得,只能简单给她解释自己跟张子轩的姐姐只是在演戏而已。 坐我旁边的陆雪和李琦两女也好奇的探着个脑袋问道:“师傅,能给我们看看你新女朋友长什么样吗?” 无奈,我只好又给她们俩解释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看到陆雪松了口气,似乎在庆幸我不是真的找到女朋友 然而在我解释的过程中,离开还没几分钟的张子轩却又折返回来。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现在的他鼻青脸肿,似乎是被人揍了一样。 第84章 你不是来帮我出头的吗? “姐夫!” 刚一进门,张子轩便朝我大叫起来。 说实话,看到他这模样我有些憋不住想笑,不过这小子现在好歹也改了口,管我叫姐夫,我也强忍住笑意。 “你咋了?” “我被人欺负了!” “谁?” “网上的几个傻逼!” 我合计他这是网上口嗨被人线下真实了,于是开始阴阳他道:“你之前不是挺横的吗,还要找人弄我来这,被人揍了那你找人弄回去啊。” “哎呀姐夫,那不是之前跟你闹着玩嘛。” 他说的好听,但我可不认为他当时是真的在跟我闹着玩。 “而且我在你地盘上被人打了,你不帮我谁帮我?”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反手指着我自己道:“我的地盘?” “对啊,就在楼上被打的。” “传媒公司?” “对!” 我听完之后差点没笑出声,既然是在传媒公司被打的,那说明他泡的那个女主播估计也看到了。 “张子轩啊张子轩,你小子也有今天啊!” “你之前跟我嘚瑟的那股狠劲儿呢?” “现在知道来求我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目光不再躲闪,而是拉着我道:“姐夫,你肯定有认识的人对不对,你帮我联系人,钱我来出都行。” 看他着急的样子,我顺势追问道:“那你准备出多少钱摆平这件事?” “5万怎么样?” 一旁的陆雪几人听到他一张口就是5万,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毕竟在她们这种普通人眼里,5万块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相当于她们一年的工资了。 “那也得看你具体是个什么事儿。” “说来听听吧。” 旋即,张子轩将自己跟对方的恩怨大概讲述了一遍。 我总结了一下,说直白一点,就是他跟另一个人都想泡这个女主播,但女主播却两边都在骗,刺激双方给她刷礼物,导致两人在直播间里面互看不顺眼,结果今天两人都来公司找女主播,恰好就碰上了,那人见张子轩那么小,直接就动手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男人。 张子轩自知干不过,所以丢下句狠话之后就跑下来找我了。 听完之后我用力拍了拍他胳膊道:“老弟,听姐夫一句劝,十个主播九个骗,还有一个在排练,收手吧,她们那种人,你是把握不住的。” “不是姐夫,女主播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帮我出这口气就行。” “怎么,你想让我给你打回去?” “嗯嗯!” 他如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我想了下这也不是不行。 毕竟他要是没有骗我的话,是对方动手在先,打回去也有理由,其次这小子现在一口一个姐夫,叫得我还是挺舒坦的。 “你能保证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我保证,全部属实!” 看他发誓的模样我还是信不过,所以我又动用了超能力。 张子轩刚才所说是骗我的概率为:0%! 可以。 只要这小子说的是真的,那我作为姐夫,是该帮一帮。 于是我给阿斌发了个消息,让他上来一趟。 “姐夫,咱们什么时候上去?” “不急,等打手到了就去。” 听到我叫了打手,张子轩喜形于色,难以掩饰的兴奋不断涌现。 “姐夫,待会儿可要给我机会亲自打回去,我咽不下这口气。” “行,没问题。” 瞪了大概几分钟的样子,阿斌出现在公司门口。 见状我带着张子轩直接走出去,而陆雪她们想要跟出来看,却被我摆手打发回去。 主要是怕今天她们跟着我上去凑热闹,被对方怀恨在心,回头我不在这里上班了之后,被牵扯进来就不好了。 依旧是17楼,我们上来的时候传媒公司外面空无一人,张子轩有了我们撑腰,径直走去前台。 “赵艺和那个男的去哪儿了?” 前台美女指了指休息区的方向后,我们也跟着走了过去。 传媒公司的休息区比较大,目测有个百来平,刚过来便看到那个叫赵艺的女主播跟一个男的坐在窗户旁边你侬我侬。 这就是女主播的嘴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甚至都能够想象得到,张子轩这小子此刻的心情是有多么的沉重。 毕竟之前还和他笑嘻嘻出去吃饭的女主播,此刻正投入他人的怀抱。 “赵艺,你在做什么?” 张子轩的大吼,立刻就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力,而女主播如同惊弓之鸟,瞬间把被男人抓着的手抽离。 “子轩,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说了,我要找人弄他,你以为我开玩笑呢。” 这小子是一点也不怕事,说话还是那么嚣张。 但既然已经决定给他撑腰,所以我也没带怕的,主要还是有阿斌在,让我也非常有底气。 “弄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别说弄我,你但凡碰我一下,我都能让你今天走不出这栋写字楼!” 这男的比我预想中的要嚣张得多,尤其是他那副嘴脸,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一样,甚至比杨明辉那种纨绔少爷还要嚣张,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底气。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声音过大,还是因为前台接待去通知的缘故,传媒公司的负责人,也就是刚才带着我量尺寸的大哥走了过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不少想吃瓜的传媒公司的运营和主播。 “兄弟,有什么事好好说,没必要大呼小叫的。” 这大哥一来就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又朝我小声道:“兄弟,给老哥一个面子,别在我这里闹,成吗?” 我看了对方一眼,倒是也能理解,毕竟这是人家的公司,确实不太合适,而且我们这楼上楼下的,也不适合把关系闹僵。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不在你公司闹。” “张子轩,咱们走!” 我转过身,递给阿斌一个眼神之后,便主动带头往外面走,而张子轩却一脸懵逼的看着我问道:“不是姐夫,咱就这么走了?” 不光他,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也全都疑惑不解的看着我,似乎在想到底是我好说话,还是我又怂了。 “你不是来帮我出头的吗?” 我依旧没有搭理他,因为阿斌已经与他错身走向了那名男子。 “啊——” 直到对方的惨叫声发出,众人才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 我前脚踏出传媒公司大门的一瞬间,阿斌后脚便抓着那个男人的头发,将他硬生生给拖了出来,像是丢垃圾一般丢在走廊中间。 第85章 是你们老板的弟弟又怎么了? “哎哟!” 男子被摔得痛叫出声,他还没爬起来,就趴地上指着阿斌怒斥道:“妈的,直接动手是吧?” “有种你给我在这儿等着!” 阿斌也没带怕的,抱着胳膊走上去便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令他毫无反抗之力的又趴了下去,无论他如何挣扎,都好似被一座大山压住,无法翻身。 而这一幕,让传媒公司的所有人,包括张子轩这小子在内,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兄弟,你这么搞不合适吧?” 然而传媒公司的负责人指了指地上,那被阿斌踩着的男子冲我质问,我顿时就笑了。 “怎么就不合适了?” “我已经给你面子,又没在你公司里面闹。” 我的话瞬间让他哑口无言,但我看他那想要偏袒帮男子的表情,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 按照张子轩所说,这男的跟他一样,都是赵艺直播间里面的大哥,而对方能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传媒公司,作为负责人肯定跟对方认识,甚至还有可能深入交流过。 所以对方这么偏袒,大概率是因为关系不错,又或者是像地上这男的嚣张态度一样,他自己有些能耐,可以让传媒公司的负责人所看重。 “哥们儿,你看这样好不好,今天这事儿看我面子上就这么算了,我们其他的分公司也要做广告物料,到时候全都交个你们公司做。” 我只能说,这传媒公司的负责人是一点脑子也没有。 张子轩既然是赵艺直播间的大哥,而他全程又一口一个姐夫的叫我,难道就没好好思考过,我差不差他那仨瓜俩枣,而且就他那点广告物料的费用,还没我银行卡余额的零头多。 “你的面子?” “对,你说咱们这楼上楼下的,就当卖老哥一个人情,改天请你吃饭。” 他见我有所回应,赶忙乘胜追击,甚至还伸手过来跟我勾肩搭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关系很不错一样。 但我却甩动胳膊,将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顶开。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我既然是来给张子轩出头的,那今天这事儿就注定不能善了。 我的话让传媒公司的这位负责人顿时尴尬无比,当着自家几十号员工的面被人驳面子,这等同于扇了他的脸一巴掌,如果我是他,现在肯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给过他一次面子了,是他没有自知之明,非要自己把脸凑过来。 所以他现在看向我的表情也一脸阴沉,似乎想要干我一样。 “去,刚才他是怎么打你的,现在就怎么打回去。” 我没有理会他的情绪,扭头便看向张子轩,这小子等这一刻等了挺久了,现在听到我一声令下,抡着拳头便冲向男子。 “咚咚咚——” 一拳又一拳,夹带着他的怒火不断砸向男子的面门。 但他或许是力道太小,所以即便砸中了,也根本没有对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 “快住手,你再这样我可就叫保安了。” 传媒公司的负责人急得开始威胁我,但还不等我开口说话,一旁那抱着胳膊的阿斌却抢先一步道:“你赶紧的,随便叫。” 看到阿斌如此嚣张,这名负责人当场就拨通了写字楼的物业电话,让他们立刻叫保安上来。 挂掉电话,这傻逼还不忘在我耳边补了一句道:“哼,等着吧,一会儿保安上来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我对此无动于衷,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保安上来进行协调,我们就此作罢而已,毕竟张子轩这小子也揍了对方挺久,已经出气了。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几分钟过后,保安到来,发生了令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意想不到的一幕。 “斌哥!” 只见上来了六个保安,在看到阿斌的瞬间,全都异口同声的恭敬叫了他一声。 而他也顺带指了指我道:“你们认识一下,这位是苏先生。” “苏哥!” 这些保安也非常懂事,转身就冲我弯腰,同样恭敬的叫了一声。 张子轩那小子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了,那是完完全全的折服。 “斌哥,您叫我们上来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叫的,是他叫的。” 阿斌指了指一旁的传媒公司负责人,立刻有一个带队的保安上前询问。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他们在我公司门口打人,你们……你处理一下吧。” 对方说话都开始有些没底气,毕竟这些保安对我和阿斌的态度他已经看在眼中。 而保安重新审视了一下被阿斌踩着的男人,然后无情的回应道:“人家又没有在你们公司里面闹,你管那么多呢。” “我……” 此时此刻,我想这位负责人骂娘的心都有了,他心里也应该清楚,叫来的这些保安靠不住。 “行了,没事儿别乱叫,我们一天天巡逻大楼也挺累的。” 说罢,几人便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但在离开之前,却又小心翼翼的朝阿斌问道:“斌哥,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没有,你们忙去吧。” “好嘞斌哥,那我们就先走了。” “苏哥再见!” 几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看着闭合上的电梯门,负责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前后几分钟,连着在自家员工面前丢了两次脸,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在公司混? “兄弟,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这位是我们公司老板的弟弟,你看打也打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跟之前的态度有些许不同,他这次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而不是要求。 果然,跟我之前猜测一样,地上的这男的,跟这家传媒公司有点关系,否则他一个负责人又怎么会偏袒他,从而去得罪自家女主播的另一个大哥呢。 “是你们老板的弟弟又怎么了?他还是我小舅子呢!” 我指了指一旁的张子轩,他也非常配合的昂首挺胸,似乎有我这个姐夫非常自豪。 “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光打还没完,得让他给我老弟道歉!” “否则就算你们老板亲自来了也没用。” 第86章 姓苏的给我滚出来! 我的话让负责人的表情瞬间僵硬住。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好似在说人你都打了,居然还不肯罢休? “兄弟,咱们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我们老板可是很有实力的,如果你真要把事情做那么绝,到时候牵连到你公司可不要后悔。” “跟他废什么话,等我哥来他就老实了。” 负责人和趴地上的男子先后向我威胁,但我话已经说出去,所以今天对方必须得道歉,真要是出什么事,还有张子轩所在的张家顶着呢,怕个球啊。 我给阿斌使了个眼神,他会意之后抬起腿来,狠狠给对方来了一脚。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瞬间响起,离得近的人,甚至隐约间可以听到一声脆响。 “断断断,断了,骨头断了!” 对方惶恐大叫,但阿斌仅仅扭动了一下踩在他后背上的脚,男子便不敢再动。 “道歉!” “做梦吧,今天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我是不可能给那小子道歉的。” 对方也是硬气,但阿斌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嘴硬的人,他抬起腿来又是一脚。 “咔嚓——” 这次的声音更响了。 就算是我听到心都跟着莫名一紧。 担心阿斌出手太重,我赶忙用超能力检测了一下。 对方伤势能够治愈的大概率为:98%! 还好,从概率上来看,并非是不可逆的伤势,既然如此,我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而在阿斌接连踩断了他好几根骨头之后,对方终于忍不住了。 他满头大汗的开口道:“对……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动手。” “态度诚恳一点!” 阿斌还未满足,厉声呵斥一句之后,男子这才重整了一下语气,态度诚恳的向张子轩道歉。 “抱歉,我刚才对你态度嚣张了一些,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我知道错了。” “哼,记住,以后给我离赵艺远点,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听到张子轩这话,阿斌这才把脚从他的背上放下来,一旁的传媒公司负责人立刻冲上前去想要把人扶起,可刚一碰到,对方就叫个不停,跟要死了一样。 人也打了,气也出了,我都准备带着阿斌走了,可刚走出去两步,却听到了张子轩问出来一个傻逼问题。 “赵艺,我现在问你,你是选他还是选我?” 不是老弟! 我猛的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人家都tm当你面和地上那家伙你侬我侬了,你还问这种傻逼问题是几个意思? “我……” 那叫做赵艺的女主播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跳转,一时间竟给不出任何答案。 仔细想想也确实,毕竟一个是公司老板的弟弟,又刷礼物又能让自己在公司内有特殊待遇,另一个则是有钱人家的富二代,这俩怎么选确实让她有些纠结。 选择前者,那后者必然要离去,到时候直播间收益将会夭折,选择后者的话,前者也肯定不会让她好过,甚至有可能会在公司里为难她。 “啪——” 我恨铁不成钢的凑上去拍了他的后脑一下。 “你在说什么屁话?” “姐夫……” 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似乎对于这件事心有不甘。 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柳清颜背叛我那件事,跟他这个也半斤八两,所以我很能共情张子轩此刻的心情。 “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姐夫,就别墨迹,跟我走。”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向你这位心爱的赵艺女士确认答案,不过那样的画,你以后就别叫我姐夫了。” 说罢,我也不再理会他是何反应,转身便带着阿斌走向电梯。 “贱人,算我看错你了。” “姐夫等我一下!” 电梯门即将关上之时,张子轩硬挤了进来,他看着我嘿嘿笑,并且向我保证道:“放心吧姐夫,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跟那个赵艺有什么来往了。” 我没说话,但心里却对张子轩竖起了大拇指。 他身处叛逆期,是最难控制情绪的阶段,但他却做到了,并没有因为情绪而继续跟对方纠缠。 “行了你走吧,我还有工作要忙,没空搭理你。” “得嘞姐夫,改天请你吃饭!” 我独自一人回到公司,刚一进门,赵梅、陆雪、李琦三个女生便迅速围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 “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 我刚坐下,陆雪便立刻给我倒了杯水。 “师傅先喝口水。” 在三女的催促下,我喝完水便把事情经过简短的解释了一遍。 当听到那人骨头已经断了的时候,我从她们的脸上看到了紧张。 因为对比下来的话,对方可比张子轩那鼻青脸肿要严重得多得多。 “苏晨,我听说那个传媒公司的老板,在咱们阳城好像还挺有实力的,据说他们公司办公的场地,是咱们这栋写字楼开发商直接送的呢。” “那咋了,是他惹事儿在先,不服就奉陪到底呗。” 我不屑一顾,天塌了有张家顶着,再不行老子我这边还有乾老,他老人家连杨家都不怕,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师傅你好帅啊!” “嗯嗯,我也觉得!” 陆雪和李琦直接化身两个小迷妹,一脸崇拜的看着我,而赵梅则是好奇的追问道:“不是苏晨,你该不会是咱们阳城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专门来咱们公司体验生活的吧?我感觉你好像一点也不怕对方报复你呢。” “哪儿有,我祖上三代可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也就是我家这辈,出了我这么一个大学生,我才能来大城市发展。” “不然这会儿我可能还在地里干活儿呢。” 我半开玩笑的回应着她的问题,但事情往往是越说什么就来什么。 “砰——” 突然,公司玻璃门发生巨响,随后便破碎成渣。 我们四个人抬头看过去,只见一群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公司门口,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一根棒球棍,刚才的动静就是他弄出来的。 紧接着,一道声音自人群中传来:“姓苏的给我滚出来!” 第87章 阳城东南区,血斌! 应声,人群相继让出一条路来。 只见一名穿着纯白色西装的男子两手插兜,一步步的走进公司。 对方目光直视我们四个,也许是因为只有我一个男人的缘故,他的目光立刻就锁定了我。 “就你姓苏吗?” “有事吗?” 我看似淡定,但实则有一丢丢紧张,毕竟阿斌已经下去了,对方人多势众,要是动起手来,光靠我一个可不是对手。 所以我一边回应对方的同时,一边用手机盲按给阿斌发了个消息。 带人速来! “那不然呢?老子带着那么多人过来找你,难不成是找你喝茶啊?” 好似确认了我的身份那般,男子快步走近,他站在我的工位前面,身子前倾,就这么抬手靠在电脑桌的围挡上面。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楼上打的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你他妈还敢打?” 男人立刻变脸,手上握着的拳头足以说明他现在非常的生气,但他没有动手这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一旁坐着的三个女孩子既紧张又害怕,三个人死死的盯着对方,我余光甚至还扫到赵梅准备报警。 我立刻给她递过去一个不用的眼神。 然后我重新看向男子,开口询问道:“所以你是为了刚才那个傻逼来的?” “你他妈说谁是傻逼?” 对方抬手指着我,情绪处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他身后的其他人也蠢蠢欲动,大有一副立刻动手的样子,可还是被他抬手制止住。 “小子,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老子是谁啊。” “我的确不知道,要不你说出来听听呢?” “行,老子今天让你死个明白!” 对方脸上闪过一丝不屑,随后站直身子抖了抖衣领,这才得意的慢悠悠道:“老子叫徐大江,是楼上那家传媒公司的老板,同时也是你刚才打的那个人,也就是你口中那个傻逼的哥哥!” “这回你听明白了吗?” “噢~~~” 我故作惊讶的样子,依旧在拖延时间等阿斌上来。 “也就是说,你是来帮你弟弟报仇的!” “对!” “既然咱们都是当哥的,我也说句公道话,是你弟弟动手打我弟弟在先,我只不过是帮我弟弟讨个说法而已,这有错吗?” 他明显愣了愣,应该是还不知道是他弟弟先动手的事情。 “那……那又如何?” “你把我弟弟打成那样,连我公司的人都劝不住,难道就不觉得过分吗?” “听你这意思,我弟弟被打得鼻青脸肿就不过分了?” 我俩各持己见,都有自己的道理。 “操!” 他瞬间暴怒,猛的踹了我的桌子一脚,伸手用力一推,直接将我的电脑显示器推掉在地上砸了个稀烂。 “老子懒得跟你废话,兄弟们动手!” 他一声令下,早就按捺不住的手下们便一哄而上,而我则是立刻将三女护在身后,让她们赶紧躲到波哥的办公室里面去别出来。 我顺手抄了把椅子,就这么站在办公室门口,轻松的单手举起来跟这些人对峙。 “别过来啊,谁过来老子就干谁。” 我心里算算时间,阿斌应该也快到了,所以也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呵呵,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那么多人吗?” 徐大江依旧两手插兜,他站在人群中间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盯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犹如在看一件玩物。 他的这种眼神我在杨明辉那里看到过,可结果呢,杨明辉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养伤。 “哦对了,我听说你们是两个人一起上去的?” “还有一个呢,把他也给我叫过来,老子要好好跟他聊聊。” “你确定吗?”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因为我已经看到了带人出现在公司门口的阿斌。 他不是一个人,在他身后,还跟了一大群人,目测得有二十来个,并不比徐大江的人少。 “废话,他要是有胆子过来,老子今天就要教他怎么好好做人!” 这次我没说话,而是朝着公司门口方向怒了努嘴,徐大江跟他的手下们下意识回头看过去,一个个的全都傻眼了。 “听说你找我?” 阿斌大阔步走了进来,徐大江的手下想要阻拦,却被阿斌身后跟着的小弟挡住,随后他来到徐大江身前大概三四十公分的位置站定。 两人对比个头,阿斌比他高出足足一个脑袋,对比体型,阿斌的块头是他的两倍还多,毫无疑问,他在阿斌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 “兄弟,你那条道上的,花名叫什么?” 所谓的花名,就是阿斌他们在道上打拼的绰号,就跟特种部队执行任务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代号一般。 “阳城东南区,血斌!” “东南区……” 这徐大江稍微反应了一下,便立刻惊呼道:“你是龙哥的人?” “对,龙哥是我大哥,你有什么问题吗?” 阿斌回答得非常平静,而我也从徐大江的反应中看出来,他似乎有些畏惧龙哥。 “久闻龙哥麾下有一员猛将,花名血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你不是要来报仇吗?” 阿斌开始有些不耐烦的反问对方,我本以为徐大江会如同之前那般暴怒,但并没有。 他依旧是好言好语的对阿斌道:“哥们儿,这件事其实就是个误会,我弟弟他不懂事,冲撞了你这位朋友,我替他来道个歉。” “嗯??”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男人变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还没等我过多反应过来,徐大江便转过身,朝着我客客气气道:“兄弟,咱们今天这就叫,不打不相识,楼上楼下的,大家都是邻居,以后有事儿直接说一声。” “刚才实在是对不住!” “我连同我弟弟那份一起,给你重新道个歉。”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我猝不及防。 阿斌此刻也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安排。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既然已经这般态度,那我也不能小了格局。 当然,我并不会轻易的答应他。 主导权掌握在我的手里,这台阶下与不下,还得我说了算。 “你说你带着那么多人到我公司来闹事,现在光凭几句对不起就想打发我?” 他面色略显尴尬,显然也意识到他的这种做法的确欠妥。 “我看你也是道上的,不如咱们就按道上的规矩来办吧。” 说完,我看向阿斌,毕竟这种情况,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如果按照道上的规矩,到底该怎么办。 因为我完全就是模仿电影情节瞎说的而已。 我不说还好,我这一说,直接给徐大江吓得身子一哆嗦。 第88章 你们仨一人一万,就当封口费了 我明显看到,徐大江的脸‘唰’的一下变白了。 他继续表态道:“兄弟,今天这事儿确实是我的不对,是我错了。” “我给你道歉,而且对你公司造成的所有损失,我一律双倍赔偿!” “双倍?” 说实话,我听到这一点其实还是挺满意的,毕竟这相当于人在家中坐,财从天上来。 但我的反应却让徐大江误以为是我嫌少,索性立刻改口道:“不,十倍!所有损失我十倍赔偿!” 他说完,立刻对旁边的小弟命令道:“去,立刻找人来把玻璃门换了,顺带把电脑显示器也换新的。” 不得不说,他跟之前阿斌还没来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但因为我一直没有表态,阿炳也不知道我是否同意放过他,索性两步上前,抓着对方的一条胳膊用力拧动,直接给他硬拖到接待客人用的茶几旁边。 “砰——” 胳膊用力砸在上面,一旁的小弟也第一时间递上来一把匕首。 “按照道上规矩,得断你一指长长记性,希望你以后眼睛放亮一点,能看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你不能惹!” “错了,我错了!” “苏哥你快让他住手啊!” 徐大江不断向我求饶,而我看到阿斌手中的匕首,也赶忙阻止道:“行了阿斌,别把公司搞脏了。” 不是我仁慈,而是这里是波哥的公司,风水什么的人家都是看过的,如果莫名其妙在这里见了红,坏了风水就不好了。 况且我身后还有三个女孩子在,让她们看到如此暴力的一幕也不太好。 “谢谢苏哥!” 被阿斌松开,这徐大江连滚带爬的来到我身前九十度弯腰,抓着我的手表达出了十二分感谢。 “别打扰我工作,赶紧滚。” “是是是,我这就滚。” 徐大江能屈能伸,刚才来时有多么威风,现在溜得就有多么狼狈。 “苏先生,要不我留几个人在公司吧?” “不用了,我想他应该不敢再来找麻烦了。” 主要还是我不想让波哥知道我还有这方面的人脉关系。 “对了,今天的事情,你们三个可要帮我对波哥保密噢!” “嗯嗯嗯!” 三个女人齐刷刷点头,随后我便让阿斌也带人离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徐大江找的人到了,玻璃门直接换新,电脑显示器也直接搞了个2k600hz,对比被他弄坏的那一台,1k75hz的办公屏,简直就是鸟枪换炮! 前后弄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才结束。 剩下的赔偿他折算成了现金一共八万块钱,让人一并放到了我的桌上,兴许是害怕,他并没有亲自前来。 “苏哥,那我们就先撤了。” “嗯。” 我摆摆手,徐大江的手下逃似的离开,而赵梅三女呆呆的看着我,准确的来说,是看着桌上的那八万块钱在思考。 刚才的事情对于公司来说是完全就是血赚。 因为普通推拉的玻璃门,被直接换成了感应式的自动开关门,玻璃硬度也上升了好几个档次,一台电脑显示器的价格,相当于之前的十台! 就这还多赔了八万块,这不是白赚的是什么? 八万块,是她们仨现在一年都赚不到的钱。 “喏,你们仨一人一万,就当封口费了!” 反正公司也没其他外人,我索性抽了三万出来,丢给她们一人一万。 “不不不,师傅,这钱我不能要。” “对,我也不要!” “苏晨,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陆雪、李琦、赵梅三女先后开口,全都把钱给我放了回来。 主要我这个人也不是一个只知道吃独食的人,刚才的事情说难听点,也确实吧人家给吓到了,我给点钱弥补一下精神损失一点毛病也没有。 “让你们拿着就拿着,还是说,你们嫌少?” “哪儿有!” 赵梅当场就生气了,她赶忙解释道:“这一万块,都相当于我两个多月的工资了,怎么可能嫌少呢。” “对啊师傅,波哥给我们的实习工资也就才2500块钱而已,这一万是我们足足四个月的工资,已经很多了好不好!” 陆雪说完,李琦在一旁跟着点头赞同。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可能跟她们推让一下,不要就算了。 但现在有超能力在身,想知道她们心里的真实想法并不难。 于是我挨着测试。 陆雪内心想要收下这一万块钱的概率为:55%! 李琦内心想要收下这一万块钱的概率为:72%! 赵梅内心想要收下这一万块钱的概率为:63%! 整体来说,三人其实都挺想要的,毕竟已经超过了50%的概率,也许是碍于面子,又也许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导致她们不敢收我这个钱。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态度再强硬一点。 于是我板着脸,对陆雪和李琦道:“你们俩叫我什么?” “师傅啊!” “那师傅说的话你们听吗?” “当然听啊!” “那我现在让你们把钱拿着,不拿以后就别叫我师傅了。” 我的操作让两女倍感诧异,估计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能遇到自己那么一个好师傅,刚来公司就送钱。 换成我其实也一样。 “给!” 我强硬的把钱塞到两女手中,随后又把那一万递给赵梅,脸上依旧保持严肃。 “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这钱,你是收还是不收?” 赵梅盯着我看了十多秒钟,最终还是乖乖收下。 “那……那谢谢了!” “谢谢师傅!” 三女再次向我道谢,我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至于剩下的五万,我则是装回信封,准备回头交给阿斌,让他帮忙安排地方,请龙哥吃个饭。 毕竟前前后后,阿斌帮了我太多忙,而龙哥作为他的老大,如果没有龙哥的支持,阿斌肯定不敢那么尽心尽力的帮我。 有些事情人家没提,但我得清楚,而且得有所行动。 而且不光光是吃顿饭那么简单,我还得准备点礼物才行。 正所谓礼物不在于数量而在于质量,投其所好是最简单省事的。 最直接的就是各种烟酒,但那先不说档次问题,人家喜不喜欢都是一回事,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俗气。 忽然,我想到那日见龙哥时,他被人坑了一个青花瓷。 或许我送他一件古玩更有意义。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而已,具体如何,还需要用超能力验证一下。 送龙哥古玩,他会非常高兴的概率为:100%! 确定了,就送龙哥古玩! 于是我决定等待会儿下班后就去其他古玩市场,看看能不能再捡个漏啥的。 第89章 要就200万拿去,开个张! 摸鱼归摸鱼,但安志刚那边的图我并没有忘记,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都一门心思在做他那边的图。 整个项目的图其实并不是很多,只是需要多做几版给对方挑选罢了。 成功搞定几个之后,我眼瞅着快到下班时间,将做好的图都给波哥发了过去,后又给赵梅几人说了一声便先一步离开。 今天我要去的这个古玩市场并没有之前那一个大,而且据我所了解到的情况,这里卖东西的人都不是很固定,摊位也不是固定的,属于是先到先得,看谁来的早。 “小兄弟,我这儿有刚到货的金缕玉衣,要不要看看!” “金缕玉衣……” 我眼角肌肉直抽搐,这老板怕不是盗墓小说看多了,拉客也不带那么拉的吧。 我一路摇晃着脑袋,在这个小市场里面瞎转悠,配合超能力对各个摊位上的东西都进行了仔细筛查。 0%! 10%! 5%! 0.05%! 3%! 除了假货就还是假货,就这概率,我都不忍直视。 “小伙子,我看你都在这儿转半天了,想必是摆出来的这些东西还入不了你的法眼,要不来看看这个呢!” 我突然被一个老板拉住,他神秘兮兮的搬出来一个箱子,箱子不大以我做广告的经验来目测,横竖大概四十公分的样子。 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个瓷碟,花色依旧是青花! 图案是龙纹,光是第一眼就让我移不开眼睛。 箱子里的青花瓷碟透着幽光,钴蓝龙纹像条活龙盘在雪白胎底上。 我凑近碟心,发现龙眼在光线下泛出深浅两圈金环。 “这是真品特有的“龙睛双圈”。 “怎么样,我这东西开门吧!” 老板得意的向我介绍道,我看你小子对眼,如果想要的话,我给你这个数! 他比了一个剪刀手,我下意识开口问道:“200万?” “你想什么呢,2000万!” 老板急得差点就伸手把瓷碟从我手上给抢回去。 而我听到这个价格,瞬间就死心了,我卡里加起来连一半都不到,买个屁买。 我不得不感慨,青花瓷是真的贵,动辄就上千万,要是再大一些,品相更好一些,上亿怕都有可能。 我慢慢的把东西放回去,老板看我连价都不还,也赶紧开口挽留道:“小伙子,你看看这吃胎。 老板当着我的面,手指虚抚龙爪转折处道:“这蓝色像是从瓷胎里长出来的,看到没,龙鳞边缘晕开得这些笔触,细密如毛绒,仿品绝对画不出这种自然渗透的层次。” 他说归他说,东西真假我自有定夺。 这件青花瓷碟是真品的概率为:0%! 好家伙,做的跟真的一样,如果没有超能力,我还真有可能被这老板忽悠了。 “算了老板,我还是再看看吧。” 我婉拒了他,可他似乎看我年轻,想要坑我,索性又赶紧拉着我。 他翻过碟子看背面,指着一道头发丝细的接胎痕。 痕边散落七粒铁锈色小点,他拿袖子蹭几下反而更明显。 “看到没,这是古法烧制的防伪标记。” 我依旧摇头,真假我已经知晓,今天就算他把东西说出花儿来,我也绝对不会对这东西有任何的想法。 见我还是不上当,老板反转瓷碟。 碟底露胎处浮着层橘皮似的锈色,他拿指甲轻刮会掉下朱砂粉。 他用手电将灯光斜打时,我发现胎骨里星星点点的闪光,同时老板也进一步向我介绍道:“看看,这可是明代麻仓土特有的金属颗粒。 随后他切换成强光模式照向龙尾,光扫过处,青蓝色里倏地浮出墨绿星点,像深夜海面的磷光。 “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老板瞥了我一眼,见我说不出来这才继续道:“这是标准的苏麻离青料里的铁斑遇强光变色。” 我接过手电,不断照向其他区域,东西明明是假的,可为何能有那么多的真品特征呢。 然而当我换了好几个区域之后,突然发旋其中一个区域被光一打,釉面浮出死鱼肚皮的惨白。 毫无疑问,这是假的。 老板脸色一变,也赶忙把强光手电抢了过去,他显然也没想到会露出破绽。 “行了老板,这东西你还是卖给别人吧。” “既然如此,那20万行不?” 对方还是不肯死心,直接把价格缩水一百倍,从原本的2000万,一下子降价到20万。 但我不是傻子,20万压根就不可能,20块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随后我态度强硬的离开了这个摊位,然而还没走多远,便看到一个新到的摊主在摆放自己的货品。 他的东西大多都是瓷器,其中有一个瓷碟跟刚才看的那一个极其相似,想必也是假货,甚至还有可能都是同一个地方拿的货。 就当我准备离开时,我却看到了概率暴涨。 这件瓷碟为真品的概率为:100%! 我走出去的脚步硬生生又退了回来。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瓷碟,脑子里不断在回想上一个老板对我说的那些真品特征。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脑海中突然乍现出一些关于鉴定这个龙纹青花瓷碟的相关知识。 主要从三个方面。 一是摸龙鳞笔触。 二是照接胎痕迹。 三是刮胎底火石红。 我居然能够看出这件瓷碟的特征真假与否! 难道是超能力又升级了吗? 我凑近一些,老板也发现了我。 “小哥随便看,有中意的给我说。” 我点点头,随意指着一个瓷碗问道:“这东西什么价?” “300个!” “那这个呢?” “600个!” “这个呢?” 我先后指了好几个,老板给我报的价格都是几百万,当然,这些都是假货,我只是用来为看中的这个瓷碟打掩护的罢了。 毕竟一来就问对方自己想要的东西什么价,人家完全可以坐地起价,但经过我这么一折腾,对方根本就拿捏不准我的想法,所以喊价都只能悠着点,至少不会一开口就吓跑人。 终于,在我的一番铺垫之后我指着一开始看中的龙纹瓷碟问道:“老板,这个瓷碟什么价?” “那个300万!” “贵了吧!” 我摇摇头,一副嫌弃的样子,老板也没磨叽,当场就自砍一刀。 “哎呀,要就200万拿去,开个张!” 就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青花瓷价格都不便宜,对方一下子自刀100万,大概率是不知道这东西是真的。 所以我只需要推测一下具体价值,再用一个对方能接受的最低价拿下,便能捡漏成功。 于是我开始推测价格。 这个龙纹青花瓷碟价值500万的概率为多少? 第90章 血赚一千多万,能淡定才怪了! 这个龙纹青花瓷碟价值500万的概率为:100%! 看到概率瞬间,我知道稳了,今天肯定能大赚一笔。 然后我又继续逐步加价。 这个龙纹青花瓷碟价值700万的概率为:100%! 这个龙纹青花瓷碟价值850万的概率为:100%! 这个龙纹青花瓷碟价值1100万的概率为:100%! 我彻底傻眼了,这玩意儿居然价值千万! 我即便不还价,200万直接带走都能净赚大几百万,这就是捡漏的魅力。 我强忍住笑意,继续加价。 这个龙纹青花瓷碟价值1300万的概率为:80%! 得,价格来到1300万停住。 我保守一点,就算他1200万,我今天这一趟就赚了足足一千万! 不过我可不会傻兮兮的真花200万,赚归赚,价还是要砍的。 “老板,说个实在价吧。” “就200万!” 我看他不肯让步,所幸主动开口问道:“如果我不只买一件,能不能给我再便宜点?” “你选吧,选完再说!” 我随便看了看,利用刚刚获得的鉴别知识,选了一件非常不开门,一看就有各种缺点的瓷碟道:“这个吧,这俩一起打包,给我个痛快价!” “明宣德官窑龙纹碟!”老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昨儿港城拍卖会同款零头,200万给你,两件打包350万!” 我两指钳起碟子怼向已经亮起的路灯,龙睛在强光下死成灰玻璃。 “你这喷墨点阵都浮浆了。” 指甲刮过龙爪踏浪处,靛蓝粉屑雪片似的飘。 “之前景德镇高仿厂清库存,三万五一车您也敢单卖两百万?” 他肥厚眼皮痉挛般抽搐,烟灰簌簌落进碟心旋涡纹,烫出个焦黑小坑。 “八十万!亏本交朋…” 他话还没说完,我便再次开口打断道:“北斗七星缺两粒。” 我用它摊位上的镊尖猛戳碟底接胎痕,强光手电照亮那片光秃的胎泥,接着又道:“天璇天玑让狗啃了?” 怕他不理解,我蘸着唾沫在用来包物件的废弃报纸上画出星图缺口。 “海关上月扣的货,报关单写着工艺陶瓷。” 老金喉结滚了滚,衣服立领渗出深色汗渍。 紧接着便是尴尬的三声干咳,他抓报纸的手青筋暴起。 我见他旁边放着个保温瓶,打开将里面的茶水浇上龙纹,刹那间,钴蓝色褪出青白尸斑。 “哟,还掺感温变色漆?” 我用镊子撬开釉裂处,勾出三根玻璃纤维丝。 “高岭土混玻纤。” 我质疑的目光看的他坐立难安。 “微波炉叮三分钟,您这是青花碟还是炸弹?” 他赶忙举起手来,冲我嘶吼:“五万!五万!祖宗价行了吧!” 我强忍笑意,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是开口道:“这样吧,两个一起打包,我再给你加一万,六六大顺,你顺我也顺,图个吉利!” “那感情好啊!” 老板喜形于色,浑然没有去在意另一件打包的瓷碟,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这两件都是假货,别说六万,就算是六千他都是赚的。 我麻溜的给老板转账,老板收到钱后也立刻帮我把东西装好。 “小伙子不但眼力好,还是个讲究人,我就喜欢跟你这种人做生意!” “是吧,其实我也挺喜欢跟你这种人做生意的。” 我跟他相视一笑,就好比找到了知己一般。 “行了,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摆摆手,拎着装了龙纹青花瓷碟的袋子第一时间离开。 离开摊位后,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脸上不断有着笑容浮现。 我甚至连走路都感觉有些轻飘飘的。 就这么一会儿,血赚一千多万,能淡定才怪了。 不过走了一会儿我突然间停住了。 因为我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我我把这件东西送给龙哥,他肯定高兴,但乾老那边怎么办? 我不可能送礼只单送一个人吧,到时候被乾老知道了,人家会怎么想? 没有他老人家,我根本不可能认识龙哥。 所以礼物我得准备双份才行。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我也不着急走了,继续在市场里面瞎溜达,哪怕不是捡漏也无所谓,看能不能寻到什么合适的物件可以用来送礼。 于是我使用超能力边逛边从中各个摊位上逐一扫过,但我给到的关键词并非真假,而是东西的价值是否值500万! 我七拐八绕,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刚才那个老板的摊位,我之前来的时候他刚出摊,东西都还没摆完,这次再一看,东西都摆完了,比之前多出一倍,各种瓷器玲琅满目。 我本来也只是试一试而已,但让我万万没想到,居然在他的摊位上又看到了一件东西。 同样是瓷器,只不过是个万,比刚买的瓷碟要小上一圈,不过成色看着很不错。 看着它上面显示的价值500万的概率为100%! 我果断更改关键词。 这个瓷碗是真品的概率为多少? 100%! 没有任何问题,东西是对的,剩下的就看如何跟对方砍价了。 “老板!” “喲,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突然想买个小碗玩玩,所以来照顾你生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那你可找对人了,我这儿大物件没什么,单小物件骂,你要多少有多少!” 老板非常大方的指着摊位上摆放小碗的区域道:“来来来,你随便看,全都给你一个价100万!” “什么100万,一回生二回熟,都老朋友了,1万!” 我的还价让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但我没有理会,依旧装作在认真挑选的样子。 “不是小伙子,1万确实太少了,要不你再加点,3万怎么样?” “那我换别家了?” 我直起腰,转身就准备走,老板却没有挽留我,这不禁让我有些尴尬,难道对方不吃这套? 要知道,这一招用来砍价我屡试不爽,毕竟只要不是亏本,谁又会眼睁睁看着生意跑别人家去呢。 我走出去两三米的距离,老板还是没有动静。 就在我深吸口气准备妥协3万买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传来。 “老板,这东西3万是吧,我要了!”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第91章 套路!砍价神器! 我猛然转身,只见一名样貌普通,穿着身灰色休闲装的男子站在摊位前,手正指着我方才看上的那个瓷碗。 他的出现将我的砍价计划全盘打乱,以至于老板都不再看我,而是对那人一番关注道:“这位小哥好眼光啊,这瓷碗只此一只,如果你要的话30万如何?” 闻声,我差点笑出来,兴许是我们俩都想要,让对方心生警觉,意识到这碗可能有什么不同之处,索性又让他多了几分底气提价。 “不是老板,刚才你不是还说3万吗?” “你也说了,那是刚才,现在我想起来了,这碗最低也得30万才行。” 我强忍笑意,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扯皮。 这来历不明的家伙半路杀出来还以为能够捡便宜,没想到被老板整那么一手,现在估计都傻眼了。 “好!30万就30万!” 然而,却令我和老板都没想到的是,这家伙仅仅在犹豫了几秒钟后,便立刻开口答应。 当然,别说30万,就算是300万买下来也是不亏的。 对方那么有底气,难道是也看出这只碗的秘密了? 我下意识捏紧拳头,莫名有种到嘴的鸭子已经飞了的感觉。 于是我马上用超能力进行测试。 这个男的会花30万买下这只瓷碗的概率为:0%! 不买就算了,概率还是0%! 也就是说,他其实并没有看出瓷碗的价值,或者说他觉得不值30万? 这个男的会花20万买下这只瓷碗的概率为:0%! 20万也不是,那10万呢? 这个男的会花10万买下这只瓷碗的概率为:0%! 10万也不买,这家伙不会只是单纯来凑热闹的吧? 我继续推测。 这个男的会花8万买下这只瓷碗的概率为:0%! 这个男的会花5万买下这只瓷碗的概率为:0%! 这个男的会花3万买下这只瓷碗的概率为:0%! 我懵了。 3万的价格刚才不是他亲口答应的吗,怎么还是不买? 忽然间,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家伙该不会跟老板是一伙儿的,专程来帮忙抬价的吧? 想到这,我立刻修改关键词。 对方和老板是一伙儿的概率为:100%! 好家伙,差点就上当了! 我还想着说,不行就抬高一些预算,只要不亏就行。 没想到是对方在故意抬价。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慌了。 而那老板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似乎还是心有不满,想要卖更高价,索性冲我这边道:“那边的小哥,咱们都是熟客,方才又是你先来的,如果你能出价比他多一点,我还是可以考虑卖给你,如何?” “不是老板,你怎么能这样?” 一听这话男子顿时就急了,他回头瞥了我一眼冷声道:“他明明都不买要走了,你还给他说这些做什么?” 这老板演的倒是挺自然,爽快的直接坦言对我们俩道:“咱们都是生意人,自然是想要将自己的东西尽可能卖到一个好价钱,所以在我这儿就一个规矩,谁出价高,就卖给谁。” 说实话,我倒是也挺佩服这老板的,居然还有专门的演员配合抬价,难怪都说古玩市场水太深,没经验的小白最好别来,我今天算是又见识到了。 不过我已经知晓两人的计划,索性直接摇头道:“不必了,这瓷碗在我这里,就只值2万,多一分我都不要。” 说完,我表现得有些心灰意冷的离开。 不出意外的话,这老板肯定会想办法把瓷碗卖给我,毕竟在他眼里这就只是个现代工艺品,是假货,放着一文不值,卖给我能赚一些不说,今晚还能下馆子。 于是我故意放慢脚步,以给他更多的时间考虑。 我慢悠悠的在他附近的摊位晃着,看了大概几分钟的样子,似乎是觉得我真的不打算买了之后,他亲自凑了过来。 “喂,小哥,那瓷碗你还要不?” “不要了,你留着卖个好价钱吧。” 我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往他摊位那边看了看道:“刚才那人不是愿意高价买吗,你卖给他就是了。” “哎呀,那家伙就是个坑货,瞎凑热闹的。” “小哥你要的话,咱还是刚才那个价,3万怎么样?” 我差点没直接笑出来,还好我有超能力,提前知晓了老板的套路,但我现在依旧端着,一副生气的样子。 “什么3万,我刚才明明说的是2万!” “对对对,2万,那您看我去帮您包起来如何?” 看到老板这般积极热情的态度,我立刻又用超能力测试了一遍。 老板能接受15000把瓷碗卖给我的概率为:30%! 老板能接受18000把瓷碗卖给我的概率为:80%! 知晓了老板的底价,我再次摇头。 “算了吧,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那个瓷碗,刚才的2万也只是一时兴趣而已。” 老板顿时就急了,赶忙又给我一番洗脑道:“小哥,既然喜欢那就带走啊,好物件都是讲究缘分的,今天你能碰到它,说明你们两个之间有缘分啊。” “可是我现在觉得,我跟它的缘分,不值2万了,怎么办?” “那你觉得值多少?” 老板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这样吧,18000,你卖的话呢,我就勉强把它带走。” “这个……” 老板脸色一变,但也仅仅只是一变而已,他沉默了大概几秒钟的样子,忽然点头道:“好好好,18000就18000,给你了!” 我脸上没有任何笑容,但心里却早已笑开了花。 这超能力实在是太好用了,简直就是砍价神器啊。 对方只能通过我的只言片语去判断,而我却已经连他的底裤都看穿。 很快,我俩回到他的摊位,付钱之后成功拿到了这个瓷碗。 到手两件东西,价值更高的瓷碟送给乾老,稍微次一些的瓷碗送给龙哥,谁也不得罪。 总的来说,今天的捡漏还算圆满。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七点多了,索性给阿斌打了个电话将他叫到面前来,我把那五万块的现金直接塞给他。 “帮我安排个饭局,我想请龙哥吃饭。” “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 而下一秒,他却脸色古怪的向我解释道:“那很不凑巧苏先生,龙哥他今晚上有点事,要不还是明天吧?” “行,反正你帮我安排好,到时候把地址发给我。” 说完我便离开,准备去找个地方把碗碟都包装一下。 这毕竟是要作为礼物送出去的,还是收拾一下比较好。 第92章 清江酒店,我洗干净在这里等着热闹哥! 如果是在古玩店里面买的还好,人家都有自己的定制礼盒,但像这种地摊上面买的东西,充其量就是给你弄点报纸包一下,再给套个塑料袋完事儿,跟菜市场买菜一样。 如果就这么送出去,实在是太没面了。 所以我拿出手机简单搜索了一下。 发现附近正好有一家订做礼盒的小店。 “百变礼盒!” 店名还行,但这家店的生意要比我想象中的好得多,七点多,店里面挤满了人,老板和店员都在忙碌着量尺寸,修裁定制礼盒。 我简单看了一下,很多都是有现成的款式,只要找一个大小合适的盒子,再简单量一下礼物的尺寸,用记忆海绵修裁一个合适的形状把礼物镶嵌进去即可。 前后十来分钟就可以搞定。 我稍微等了一会儿,差不多八点的时候终于轮到我。 “你好,我想给这两件东西订做一个礼盒,要求大气上档次一点,最好能跟古玩比较搭。” 老板看到我带来的碗碟,直接给我带到了里面的小屋。 这里几乎没人打扰,老板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好奇的问道:“帅哥,冒昧的问你一下,你这两件东西大概值多少钱?” “千八百万吧。” “多少?” 老板立刻被吓呆住了。 足足反应了一分多钟才是开口感慨道:“我给人定制了好多年的礼物盒子,还是头一次碰到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帅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说完,他转身去给我拿来样板卡,将他自认为比较符合古玩风格的盒子样板图给我看。 我一眼扫去感觉还都挺合适,有些苦于纠结到底选哪一个。 而他却以为我对这些都不太满意,索性拿出手机,将一张设计图打开给我看。 “帅哥,或者这一种你喜欢吗?” “这是其他客人提供的,让我按照图纸上面做,你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照他这样给你也做一份。” “这个行!” 不知为何,我看到对方设计图上的成品效果图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因为图上面的盒子完美符合我的需求,大气上档次不说,关键跟古玩元素完美搭配。 光是看着盒子,就给人一种礼物价值不菲的感觉。 “哦对了帅哥,我得事先给你说一下,我们定做礼盒常规价格都在100-500之间,个别的能达到500-1000左右,如有特殊要求,则需要根据用材那些适当增加。” “你直接说多少钱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一分价钱一分货,这种特殊定制,肯定不能以常规价来算。 “这盒子2000块一个,您如果是做两个的话,我给您打个折,1800一个,您觉得如何?” 一两千块钱,对比这两个碗碟的价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行,不过我要得急,明天能做好吗?” “明天啊……” 老板略微迟疑了一下,几秒种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这才点头道:“行,那我今晚加个班,明儿个下午你来取就是。” “好。” 我点点头,守着他把碗碟的尺寸都测量好了之后,叫了个一千块钱的定金就先离开。 当我回到家时。 发现安未央并不在家,就连安宇那个小屁孩儿也不在。 发消息一问才知道,她带安宇出去玩了,让我自己随便吃点。 我一个人的话那就简单了。 打开某团,动作娴熟的下单了一个汉堡之后便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我回来了,那些欺辱我妻儿之人,我定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 刚打开dy,傻逼大数据又给我推荐了龙王短剧,这种千篇一律的东西我上学那会儿早就看腻了,现在根本毫无兴趣。 当然,如果女演员姿色不错的话,我倒是可以忍忍,多看几眼。 没一会儿外卖送到,我吃着汉堡喝着可乐,一个字,爽。 不过忽然间,一条后台私信吸引了我的关注。 “热闹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其实这种私信自那天刷完嘉年华后,我后台就爆了,所以我都没怎么搭理。 但现在这个有些不同,因为她的头像,是柳清颜! 这让我不禁有些好奇,这到底是柳清颜的小号,还是别人用柳清颜的照片来搞事情。 我犹豫了一下,给对方回复了一个问号。 “热闹哥你喜欢看腿吗?” “还行吧。” “[图片]” 因为已经互发过消息,所以对方直接发送图片。 这是一双穿着灰色油光丝袜的大长腿,长得足以勾人命。 而我在欣赏完腿后,随手又扣了一个问号过去,并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热闹哥你想摸摸腿吗?” “不想。” 我回答得很迅速,基本都没带犹豫的。 可对方却跟看不懂字一样,竟然给我直接发了个地址过来。 “清江酒店,1208号房。” “我洗干净在这里等着热闹哥。” 看到这种消息,我瞬间皱起眉头。 这人纯纯有病吧? 搞得跟诈骗一样。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常言中的仙人跳。 对方已经知道了我有钱,所以故意吸引我过去,到时候再配合同伙威胁我。 做梦去吧! 我直接反手一个拉黑。 我真要想那个的话,直接给阿斌发个消息,以他们的能力,直接给我安排上门了都,还用得着我亲自跑一趟? 真是搞笑。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没一会儿我手机便收到了一条消息。 “热闹哥,你怎么把人家拉黑了呀,让人家好伤心喔。” “你到底谁啊?” 对方居然能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看来还不简单! “我是谁,你来了不就知道了?” “我……” 我差点直接给她骂过去,但一想到对方连我电话号码都知道,那肯定是有点东西的。 于是我用超能力简单测试了一下。 对方叫我过去,想要对我不利的概率为0%! 也就是说,不是敌人? 我皱着眉头,一时间有些犹豫了,到底要不要过去一探究竟。 “热闹哥你快来吧,可别让人家等久了哦!”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半天,犹豫再三之后还是给阿斌打了个电话,让他来送我过去。 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事儿! 第93章 想让我做你直播间的大哥? 晚上十点,我准时来到了清江酒店。 酒店比较一般,算不上什么高档,我来的时候在某团上面查了一下,一晚上也就正常的两三百块钱而已。 “苏先生,您突然来酒店做什么?” 阿斌不能理解,站在身旁小声询问,而我并没有对他说太多,只是简单说了来见个人。 “你在房间外面等我,若超过10分钟我没有给你发消息,你就破门进去!” “明白!” 虽然我已经用超能力判断过对方并非敌人,但也保不准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我带上阿斌比较稳妥。 来到楼上1208号房间,我站在门口,阿斌则是站在门的左侧以防万一。 “咚咚——” 我抬手叩响房门,里面很快便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极为动听的女声传来。 “谁啊?”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反问对方,而对方似乎也听出了我的身份,索性直接开门。 阿斌则是立刻站立到隔壁房间的门与墙壁的凹陷处隐蔽。 门开,先是一阵香风袭来。 对方的冷灰色长发被扎了起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与其说是睡衣,倒不如说是情趣制服,除了能够遮盖住几个关键部分之外,其他地方都让我大饱眼福。 滑嫩的双肩、雪白的锁骨、修长的大腿,每一个都能激发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但我好歹也久经沙场,光是现在这样还顶得住。 “原来是热闹哥啊,进来吧!” 对方笑着将我请了进去,随后关上房门,我没听错的话,她似乎还把门从内部给锁上了。 她在我后面走进来,双手放在身前,含情脉脉的看着我道:“不知道热闹哥你是喜欢喝星巴克呢,还是吃麦当劳呢?” 对方的话让我瞬间眯起了眼睛。 看似简单的询问,但却充满了深意。 星巴克的英文名称是Starbucks,首字母是S,而麦当劳的英文名是Mcdonalds,首字母是M,因此便组合成了大家常常听到的SM。 “不好意思,这两个我都不喜欢,我个人比较喜欢吃KFC!” 我目光直视对方,她先是愣了愣,显然对于我的回答比较意外,但旋即便抬手捂嘴轻笑了一下。 “不愧是热闹哥,你还真是幽默啊。” “实话实说罢了。” 我说完,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笑看着她继续问道:“说吧,你叫我来做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我的电话号码你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一连三个问题,她并没有丝毫紧张,似乎早有准备那般,噘起那涂抹了唇釉,如同水蜜桃般的小嘴回应道:“热闹哥你虽然使用的是小号,但我花钱找人查到了你注册账号的号码,然后查出了你的实名认证,最后又找人查到了你名下的所有号码。” “你还挺厉害。” 我表面镇定,内心却有些懵逼。 我这是被人开户了? 仅仅通过一个社交平台账号,就直接给我真名和常用号码都弄了出来,不是开户是什么? “热闹哥你别生气嘛,我向你道歉。” 她忽然向我弯腰,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弯腰瞬间我看到了她身前的颤颤巍巍,让我浑身一激灵。 白!是真的白! 而且白中带粉,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我知道我的行为不对,但为了能够亲眼见到热闹哥,我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所以呢,你叫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该不会就只是简单的见我一面那么简单吧?” 我兄弟有一点点激动,我索性翘着二郎腿,以掩饰尴尬,而她听到我再次追问之后,这才笑着重新站直身子道:“不愧是热闹哥,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没错,我的确是有点小事想找您谈谈。” 她边说边绕到了我的身侧,在我不经意间,伸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小手揉捏的力度把控得很不错,对于这种行为我并没有阻止,户都被对方开了,让她给我捏捏肩很过分吗? “热闹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云菲,也是dy平台的一位主播,只不过跟那些有工会有运营出谋划策的寻常主播不一样,我是个人主播,没有那些条条框框。” 听到主播两个字,我瞬间联想到了什么。 因为柳清颜的缘故,我之前就了解过这一行,女主播之间最长干的事情就是挖大哥,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挖就完了。 有的人甚至为了挖大哥,不惜跑出去陪别人睡觉。 这云菲该不会就是这种吧? “但相信热闹哥您也知道,主播这一行太卷了,像我这种个人主播根本无法生存。” “每次pk,碰到的主播几乎都是有大哥守护的,我就只能挨对方揍。” “我幻想了好久,连做梦都希望能够有自己的大哥。” “所以你是想让我做你直播间的大哥?” 话已至此,我也不是什么傻子,所以跟她开门见山。 “对,热闹哥您愿意吗?” 她点点头,帮我捏肩的小手慢慢顺着我的脖子向下滑动。 先是脖子,然后是锁骨,紧接着是胸口再到腹部。 或许是因为我有腹肌的缘故,她仔细摸了好久,然后这才把脸贴近我,吐气如兰的小声道:“热闹哥,我这个人是非常知恩图报的,只要您当我直播间大哥,守护我,那我也绝对不会让您难受着。” 说到难受两个字时,她的手继续向下,大有要把我皮带解开的意思,我立刻伸手抓住了她。 他的手很细,甚至给我一种我稍微一用力,她的手就要断了的感觉。 “别乱动!” 我冷声警告着她,同时示意她把手从我衣服里面拿出来。 似乎是怕我生气,她有些不大情愿。 “云菲是吧!” “是的热闹哥,您直接叫我菲菲或者菲儿就好。” 她一脸希冀的看着我,似乎在期待我能够答应她的请求。 说来也是奇葩,她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找大哥,或许换成其他人,早就按捺不住她的这种攻势了。 “我也不瞒你说,我不怎么玩儿直播,那天完全是看直播间的那些人不爽而已。” “所以你就不用在我身上下功夫了,我是不会成为你直播间大哥帮你刷礼物的。” 我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浇了她一个透心凉。 正当我以为她会就此放弃时,她却忽然两步绕到了我的面前,直接蹲了下来。 第94章 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你信吗? 云菲蹲下身后,双手一左一右的扒拉在我的大腿上。 她把头放到我的小腹位置,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 “热闹哥,难道你是觉得菲儿很丑吗?” “那倒不至于。” 说句公道话,就我了解到的,百分之八十的女主播基本都是见不得光的那种,毕竟直播间各种妆容加美颜,下了播卸了妆,简直大变活人。 但眼前的这云菲,虽然有画妆,但仅仅只是一点淡妆,并没有多么夸张的影响,只是简单的提升了一下气色而已,不难看出她素颜也是个美女,若是让我评分,能给到个90分的样子! 而且身材也很顶,尤其她现在的这身情趣蕾丝睡裙的装扮,那光着的脚丫子,着实让人火大。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菲儿呢?” 她依旧眼神妩媚的看着我,看得我莫名有些难受,突然生出一种想要好好怜惜她的想法。 这女人放到以前,妥妥的小妲己啊! 这楚楚动人的小眼神,谁受得了? “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不玩直播。” “所以即便我答应做你直播间大哥,我也不会给你刷礼物的,你明白了吗?” 我觉得我已经把话说得非常直接了,这女人怎么就听不懂呢。 直播间大哥说好听点是大哥,说难听点不就是个刷礼物的工具人吗。 不刷钱就什么也不是。 “也就是说,热闹哥你可以答应做我直播间大哥,但即便是做了,也不会给我刷礼物,是这个意思吗?” “嗯……” 我并未多想,点点头,只是想赶紧把她打发掉走人。 “那行,即便热闹哥你不刷礼物,偶尔来看看我直播我也认了!” “不是……”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发现她脸上充满笑容,这倒是给我整不会了。 女主播巴结别人,所求不就是刷礼物和钱吗? 这女人竟然不为礼物,也要让我当她的直播间大哥? “你脑子没进水吧?” “我说了我不会给你刷礼物!” “那咋了,我就想要你当我直播间大哥,礼不礼物的无所谓了。” 她的回答一时间让我有些脑子发懵。 因为这太不符合一个女主播的目的了。 我上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她在退而求其次,放弃一步到位让我成为大哥刷礼物,准备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为了验证我心中猜想,我立刻使用超能力。 云菲想要温水煮青蛙,先让我成为大哥,以后再想办法让我刷礼物的概率为:100%! 果然! 对方还是没有安什么好心。 一切行为都只是为了刷礼物! 所以为了粉碎她的幻想,我也毫不客气的道:“你不会觉得你这样说了之后,我就会同意做你直播间的大哥吧?” “难道不是吗?” 她还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但我现在却不为所动,冷冷的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就算今天答应成为你直播间的大哥,我以后也依旧不会给你刷礼物的。” “这回你听懂了吗?” 我电话应该是戳中了她的痛处,让她半天都没有任何回应。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她起来。 她缓缓起身,大概率是放弃了。 而我也跟着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准备离开。 可就在我刚走出去两步时,她忽然从背后抱住了我。 身前的颤颤巍巍不断在我后背挤压,触感明显,让我一动不敢动。 “你干嘛?” 我略微偏头,语气依旧冰冷的向她询问。 云菲则将我抱得更紧了几分道:“热闹哥,就算你不刷礼物又如何,只要你答应做我直播间大哥,偶尔能来看看我就够了。” “嗯???” 如果是在手机上聊天的话,我一定会给她发个黑人问号脸的表情包。 这他妈还是我印象当中的圈钱女主播吗? “不是,我不给你刷礼物,你图什么啊?” “我什么也不图,只图能有你这么个大哥。” 云菲把话说得很直接,但我却不信。 依旧是超能力走起。 云菲还想等以后再让我刷礼物的概率为:0%! 不是!!! 我这回彻底懵逼了。 这女人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玩意儿,还真不准备等熟悉之后,再我给她刷礼物了? 我皱着眉头,一时间居然有些看不透她了。 冷静! 我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 面对这么一个大美女的诱惑,对方还别无所求,这很难让人拒绝。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我吗?” “按照你说的,又不需要刷礼物,你直播间来来去去那么多人,随便找一个当大哥不就好了,为什么是我呢?” 我的问题让她把我松开。 我转过身去,发现她双手正抓着自己的胳膊,指甲正用力的不断掐着,眼看就要掐破皮肉,我赶忙抓住制止道:“你干嘛呀,说话就说话,别整这些。” “不是的热闹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因为这太荒唐了。” “荒唐?”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的事情,更何况是我呢。 但为了弄清楚情况,我还是决定看她表演。 “没事,你说来听听。” “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你信吗?” 我眼角肌肉微微抽搐。 这他妈也行? 难怪她会说我不会相信,这我能相信才怪了。 可看着她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甚至连脸蛋也开始微微发红,让我不禁有些猜想,难不成她说的是真的? 于是我再次动用超能力。 云菲对我一见钟情的概率为:100%! 这一刻仿佛世界安静了。 我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个女人居然对我一见钟情了? 我从头到尾好好的看了她几眼,她这条件,找个年入百万的男朋友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并且我俩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她就喜欢上了我? 主要还通过超能力测试了! 也就是说,这是真的! 一瞬间,我有些发懵,突然冒出来那么一个喜欢自己的大美女,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 只见阿斌站在门口冲我叫道:“苏先生,您没事儿吧?” 不知不觉已经超过了10分钟,所以他按照约定破门进来了。 “没事没事,你先出去吧。” 我摆摆手,示意他关门。 然后才是重新看向云菲。 第95章 怎么,等我回来一起睡觉吗? 房间氛围有些尴尬。 我跟云菲大眼瞪小眼,半天过去却谁也没有说话。 说实话,大学时期追我的女生并不少,类似的情况我也碰到过,但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超能力,都无法去判断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又或许只是一时兴趣而已。 但现在,我能从云菲身上感受到那种真实的一见钟情,这种羞涩的模样,是难以装出来的。 除非她是职业演员,但这基本不可能,毕竟已经通过了超能力的检测。 “那啥,其实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和安未央并没有完全捅破窗户纸说在一起,但为了婉拒云菲,我只能那么给她解释。 “没事的,所以我也只是希望你能成为我直播间大哥,偶尔能来看看我就好。” 看她有自知之明,又说的真切,我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虽然不能接受她跟她在一起,但认识一下当交个朋友未尝不可。 “行,那这事儿我答应了,回头把你直播间号发我,我空了会去看你直播的。” 说完,我便转身走向房门准备离开。 可我刚走到门后,还没打开门,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她再一次紧紧抱住了我。 “晨哥,我可以那么叫你吗?” “私底下随便你,不过在网上的话,你还是叫我的账号id比较好。” “好!” 她把头埋在我的后背点了点,随后又细弱蚊声的冲我问道:“晨哥,你能先把眼睛闭上吗?” “你想干嘛?” “我想送你个东西。” “这就不用了吧。” 我都已经明确拒绝对方了,又怎么可能收她的礼物呢。 但她却立刻解释道:“你放心,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就当它是个见面礼好了。” 听到不贵重,我心想应该是那种比较常见的伴手礼,又或者是她自己做的什么小东西,索性点点头把眼睛闭上。 “不许睁开喔,我去给你拿!” 我感受到,她在说话的时候,慢慢将我松开,紧接着,我感觉到她的手似乎在我眼前晃动,应该是在测试我能不能看见。 “放心吧,我闭着呢。” 我话才出口,便感受到了一张温热的嘴唇印了上来。 这一瞬间,我猛的睁开眼。 只见她闭着双眸,正面吻住了我,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似乎有几分紧张。 因为我个子比她高的缘故,她需要微微仰头,正当我大脑当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她又伸出手来,将我的脖子给搂住。 这就是她说的见面礼? 我天塌了! 我竟然被一个女人在酒店强吻了? 我下意识的想要把头侧开与她分离,但头才刚扭动,她的小嘴就跟开了定位追踪一样,哪怕没睁眼也跟随我的嘴巴移动。 不仅如此,灵动的舌头还试图撬开我的嘴唇,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可以了。 她这才恋恋不舍的睁开眼,慢慢与我分开。 看到她舔嘴唇那意犹未尽的模样,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对不起晨哥,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擅自亲你。” “下不为例。” 我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四个字,主要是我脑子也有点发懵,只想赶紧从这里离开。 云菲的穿着,加上她的主动,这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说完,我也不再多做停留,与她擦身而过之后,便开门走了出去。 临走前想了想还是叮嘱她一句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去吧,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好的晨哥,我换身衣服就走。” 从酒店出来,我站在门口长出口气。 阿斌见我这般模样,直接就是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苏先生,这阵仗都能顶得住。” 阿斌虽然没有直接看到云菲的性感穿着,但也大概猜到了什么。 而我却是笑着摇摇头道:“顶不住也要顶,不然红颜之后便是祸水了。” 我拿出香烟给阿斌也发了一根,我俩就这么在酒店门口抽起烟来。 我看着阿斌,忽然好奇道:“对了阿斌,你有女朋友吗?” “以前有……” “多久以前?” “三年前吧。”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又八卦道:“你们因为什么分的手?” “我们没有分手。” “没分手??” 我听出了他这句话似乎有些言外之意,所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他深吸口气,长吐一口浓烟之后才是淡然的向我坦白道:“对,我们没有分手,她死了!” 这一瞬间,我后悔了。 后悔为什么要问阿斌这个问题。 “抱歉,我不该问的。” 我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胳膊,他却笑着冲我摇了摇脑袋道:“没事的苏先生,都已经过去了。” “而且您又不知道这些,所以没关系。” 我是个极度敏感的人,所以对于阿斌这些话里所蕴含的那一丝哀伤,能够清楚的感知到。 以前的我也会去想,如果有一天,柳清颜死了的话,我会怎么办,我当时天真的觉得我一定会疯掉,因为我很爱她,但事实证明,现在的她,若不是肚子里有我的孩子,她死了我都要说声活该。 “那你就没有想过重新找一个吗?” “算了吧。” “就我这风里来雨里去,三天两头招惹仇家的人,还是别耽误人家比较好。” 我只能说,阿斌看似一个硬汉,但实则内心还是挺温柔的,只是常人无法触及罢了。 很快,一支烟抽完,我俩回到车上,安未央似乎也回了家,发消息问我人去哪儿了。 我简单回了她一个出来吃东西之后,便让阿斌送我回去。 当我回到家时,穿着白T加短裤的安未央正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脚上的白色丝袜还未脱下,正翘着腿,在我面前一晃一晃。 “回来了,快尝尝这个车厘子,朋友才从国外带回来的,新鲜着呢。” 我笑着走过来,弯腰伸手随意抓了两颗,可我人还没站起来,安未央便主动将一颗车厘子塞到了我的嘴巴里。 “怎么样,甜吧!” 她一脸兴奋的看着我,似乎是想要看我吃完之后的反应。 我反应迅速,立刻配合她道:“甜,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甜的车厘子!” 她的反应也不慢,似乎听懂了我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下一秒就有些脸红的把目光转向别处。 不得不说,她害羞的样子是真可爱。 我见氛围有些尴尬,于是主动转移话题道:“对了,安宇那小子呢?” “他呀,今天出去玩累了,一到家就吵着要睡觉,这会儿估计在做梦呢。” “要不是为了等你,我肯定也已经洗澡睡了。” 闻声,我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怎么,等我回来一起睡觉吗?” 第96章 有好感,但不多! 这一瞬间,时间好似停止。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也被她看得有些害怕,害怕她因此生气,然后导致我俩的关系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但俗话说得好,如果一直循规蹈矩,那么大概率永远也无法踏出那一步。 有的时候就应该大胆去尝试,否则日后只会留下遗憾。 所以我目光跟她对视,并未移开。 “去你的!” 大概过了两分钟的样子,她这才用翘着的白丝长腿狠狠踢了我的大腿一脚。 疼吗? 不!一点也不疼! 随后她才是将嘴里的车厘子果核吐出来,自说自话的站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先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看她走回房间的背影,我心里不禁在想,她这是生气了? 安未央生气的概率为:0%! 经过超能力的推测,对方并没有生气,可她表现出来的冷漠外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故意的? 我摇摇头,懒得多想。 索性坐在客厅继续爽吃了一会儿车厘子,差不多有半斤的样子。 主要是我这才刚从贫困奔小康,这种贵的水果以前都舍不得买来吃,更别提还是这种高品质的。 正当我准备收手去洗漱时,我坐的位置突然传来手机振动。 我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安未央的手机掉进沙发缝里面了。 我伸手拿出来,屏幕灯还未熄灭,只见待机界面上,有vx消息的通知框,应该是她没有设置取消通知内容的缘故,我不用解锁也能够看到对方发送过来的消息。 一共有三条。 第一条是:未央到家了嘛? 第二条是:今天玩得还开心吗? 第三条是:早点休息,明天我去公司接你! 我的内心莫名一紧,难道安未央今晚上是跟对方出去的? 于是我立刻使用超能力。 安未央今晚上跟发消息的这个人出去的概率为:100%! 难受! 同时还有一种危机感袭来。 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在追求安未央。 仔细想想其实也对,她人漂亮,身材又好,家庭背景也不错,是个男的都会喜欢。 我瞥了一眼发送消息的id。 林乐。 看样子应该是安未央给他备注的,而且跟我想的一样,是个男的。 “咔嚓——” 就在这时,我听到安未央的房门打开,吓得我赶紧把手机给她放了回去,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着车厘子。 “吃归吃,你可别吃太多吃坏肚子!” 见我还在吃,她走近后提醒了我一句,随后便拿着手机离开。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我暗松口气。 对方叫林乐,而且明天要去公司接安未央。 思绪闪过,超能力随之用出。 林乐想要追求安未央的概率为:100%! 安未央对林乐有好感的概率为:100%! 完了!完了! 不会要被人捷足先登吧? 为了掌握更细致的情报,我继续推测。 安未央跟林乐牵过手的概率为:0%! 还好,连手都没牵过,这让我又松了口气。 如果林乐对安未央表白,安未央会答应的概率为:10%! 概率虽小,可并不是等于零。 得重视起来! 林乐和安未央认识超过1个月的概率为:100%! 林乐和安未央认识超过1年的概率为:100%! 好家伙,这俩居然认识超过一年了? 林乐和安未央认识超过2年的概率为:100%! 都已经赶上我和安未央认识的时间了。 林乐和安未央认识超过3年的概率为:100%! 林乐和安未央认识超过4年的概率为:0%! 如此看来,两人认识应该是三年多的样子,认识的时间比我要久得多。 如此来看的话,好像我也不必太过紧张,对方都认识那么久了,表白成功的概率却只有10%,这只能说明安未央对他有好感,但不多。 如果我现在向安未央表白,她能接受的概率为:35%! 好好好,比林乐那小子多了足足25%! 要知道,我跟安未央也只是最近几天才好好接触的,以前那些都不算,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能追到安未央的概率比他大! 但同时我也知道,这种东西不是绝对的,是会随着时间变化,事情发展而有所变动。 不过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即便对方概率再小,我也得防患于未然。 我想了一下,拿着手机给阿斌发了个消息,让他帮我安排人明天在公司盯着安未央,看是哪个男的去接她,同时帮忙查一下这个叫做林乐的人,能查到最好,查不到我也只能慢慢搜集情报了。 如此安排完毕之后,我这才去洗漱休息。 第二天大早,我跟平时一样早起,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睡得太早的缘故,安宇这小子竟然已经醒了,我一出来就见他在客厅看电视,手里正拿着袋薯片吭哧吭哧的吃不停,显然是饿了。 “姐夫,你终于起床了,我都饿死了。” “等着,姐夫给你做好吃的。” 我都顾不上洗漱,便麻溜的去看了看冰箱还剩些什么东西,然后凑合着拿了块牛排出来煎。 前后十分钟不到,安宇便吃上了牛排,我给自己也煎了一块,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忽然想到了林乐的事情,于是小声的向他问道:“你昨天跟姐姐都出去玩什么了呀?” “昨天下午我们去游乐园了!” “喔?那好玩吗?” “好玩,但那个男的我不喜欢他。” 这简直是不打自招啊,我都还没仔细问呢,这小子就把我想知道的情报说出来了。 “噢,哪个男的?” “我不认识,但我姐让我叫他林乐哥哥!” 没错了,就是林乐! “姐夫,你可得小心哦,我看那个林乐不像是什么好人,他好几次都想趁机摸我姐姐的手,烦死了。” 我顿时就乐了。 因为听安宇这小子的语气,他是向着我这一边的。 这让我更加有底气追到安未央,同时也让我更加意识到,不能亏待了这小子,跟他搞好关系,那在追安未央这件事上,就已经成功了不少。 “那你以后就当我的小眼线怎么样?” “当你的小眼线有好吃的吗?” 他眼巴巴的看着我,大有一副等着被我收买的样子。 “有!必须有!” 我用力点点头,随后又补充道:“不光有吃的,还有好玩儿的!” “但前提是,咱们两个要一起把你姐姐保护好,知道吗?” “嗯,我知道啦!” “这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不许告诉其他人。” 说完,我还特地伸出小拇指道:“来,我们一起拉个钩!” 然而下一秒,安宇这小子却是立刻摇头拒绝。 “不要,幼稚!” 我人麻了,这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会说出来的话吗? 第97章 这高低也算是个小网红了吧? 把手收回来,尴尬的吃完早餐,我跟安宇也加了一个vx。 现在的时代,就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早已经实现了手机自由,别说vx,即便是其他社交平台也都玩得贼溜。 如此这般,我简单帮安未央又煮了一碗小馄饨保温之后,便去洗漱上班。 到公司的时候正好七点五十六分,稳定踩点。 波哥今天来的比较早,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提前到了,他指着新换的大门和新显示器朝我问道:“苏晨,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她们,她们都说问你。” 我看了赵梅三女一眼,她们显然是怕自己说漏嘴,所以索性就不说了。 “是这样的,我一个弟弟昨天来找我,在楼上传媒公司被人欺负了,我上去帮忙出了个头,结果对方带人下来把咱们公司大门还有显示器弄坏了,我请了别人帮忙,然后他们就把弄坏的东西全部进行换新。” 我长话短说,甚至还隐瞒了一些事实,因为我知道波哥没有多么八卦,只需要让他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啊,弄得我今天来的时候还以为走错楼层了!” 波哥笑着喝了口茶,不难看出他对这新换的全自动感应门非常满意,毕竟跟他以前的推拉门相比,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到点上班。 我依旧在忙着弄安志刚那边的图,期间有业务员成交零单,波哥分发给我之后,我都会分发给陆雪还有李琦她们俩练手,赵梅时不时的过来找我们聊两句,不知不觉便到了中午。 “师傅,这是今天的便当。” 我刚准备起身,陆雪便将一个便当盒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了看,倒也没有拒绝,而是叮嘱她道:“谢谢,但你明天不用给我做了,听到了嘛?” “好!” 陆雪也明白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乖巧的点点头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打开看了一眼,今天的便当有青椒肉丝、番茄炒蛋、红烧肉、还有一个凉拌的小黄瓜,搭配得色香味俱全。 不过我吃得很快,因为我还得去拿定制的礼盒。 当我抵达礼盒店的时候,正好一点,店里面依旧在忙碌,而老板看到是我,立马将我单独请进了昨天的小房间里面。 在这里,我看到了两个大小不一,但是却风格模样都相同的礼盒。 我尝试打开,发现里面的记忆海绵都依旧按照我手里的碗碟形状定制好,放进去严丝合缝。 “老板手艺不错嘛!” “嗨,好歹也是老师傅了,没点手艺怎么留住客人。” 老板倒是没有谦虚,笑着与我回应。 于是乎,在付过尾款之后,我便拎着两个礼盒离开。 但就在我离开之时,我在礼盒店门口被一个男的给拦住。 “哎哎,你等一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解的看着对方,而对方却盯着我拎着的礼盒看个不停。 “这明明是我定做的礼盒,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对此我直接翻了个白眼道:“什么你的礼盒,这是我找老板定制的,有病吧你。” 我拎着礼盒想继续离开,但却被对方又一次拦住。 “你才有病,这礼盒明明是我找老板独家定制的款式,其他人不可能有!” “那你去问老板啊,问我干嘛?” 我开始有些不耐烦,毕竟我还得赶回去上班,加上这会儿太阳当头,热得不行,我只想赶紧打个车回公司,根本没有闲工夫陪他在这里闹。 “不行,你不能走,等我问了老板再说。” 他拽着我的胳膊想要把我强行拖进店里面,但我稍微一用力,便挣脱开他。 我现在的力气比之前强了好几倍,或许还无法像阿斌那么猛,但对比以前,已经提升了好大一截。 “要问你自己去问,别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我继续朝着路边走去,而对方三两步追上来还想找我麻烦,但却被一直暗中保护我的阿斌从人群中走出挡住。 我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却听到了阿斌的声音传来。 “怎么,你想找事儿吗?” 这回对方不说话了,我站在路边回过头来,发现他正恶狠狠的盯着我,碍于有阿斌这堵人形高墙的存在,他只能含恨作罢。 随后我跟阿斌对视一眼,他朝我点点头后,我这才打车回了公司。 相比较于上午,下午要轻松不少,因为安志刚那边的图,都是阶段性的,我这两天的工作效率,已经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所有效果图制作,剩下的需要等对方那边通过之后,波哥安排厂里的人开始制作安装,才会需要我跟进第二阶段的效果图制作。 所以今天下午我过得都比较悠闲,刷刷短视频,偶尔跟波哥吹吹牛,有客人找上门来应付两句,再顺带指点一下陆雪和李琦两个小徒弟作图。 期间阿斌将定好的饭店位置发给了我,而我也期待晚上跟龙哥的见面。 然而除了饭店地址之外,阿斌还给我发来几张照片。 是关于安未央的。 那个叫林乐的果真去接安未央了,时间是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因为离得比较远,所以面貌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目测身高没有我高,而且他的那体格子,单挑的话让他一只手不是问题。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对方开的车还是台7系宝马,也算是百万豪车了。 通过阿斌安排去盯梢的兄弟得知,对方接上安未央后去了一家高档会所,至于在里面做什么,目前不得而知。 不过以我对安未央的了解,她应该不会让那个林乐占便宜就对了,这点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随后我交代阿斌继续盯着,并且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于是我退出vx,打开dy平台想继续刷刷短视频到下班。 结果一进去,便立马提示我收到了新的私信。 我果断去设置里面把账号进行了私密,这一下就清净多了。 然而我却在消息列表里面,看到了云菲发来的。 “晨哥,这是我的直播账号id[一只小菲菲],你有空的话就来看看我吧,早点休息。[爱心][爱心]” 看时间是昨晚上发来的。 我复制名字搜索打开,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这小妞的粉丝居然有十多万! 如果她的粉丝没有任何水分的话,这高低也算是个小网红了吧? 于是我打开她的作品看了一下,基本上都是些才艺展示,也有一些换装视频,不过有一点让我比较意外,她的这些作品里面穿着都很正常,不像其他人为了流量硬生生的搞擦边。 就在这时,我看到她头像上的红色边框不断闪烁,这代表她正在直播当中。 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既然碰上了,进去看看也无妨。 不过在进去之前,我把我的dy名字改了一下,以防她一眼就把我认出来。 第98章 上床的概率为:100%! “麻烦大家动动小手,帮菲菲点下赞赞好吗?” “点赞数到30万,我给大家跳支舞!” 我刚进直播间,看到云菲对着镜头比个心,下意识看了一眼左上角的点赞数,这会儿才13万多,距离她说的30万还遥遥无期。 至于右上角,直播间人数还挺多,竟然有1000+人在看。 就这数据,还是个人主播? 我没记错的话,她昨晚上给我说的她是个人主播,没有公会和运营。 还是说,她在骗我? 超能力启动。 云菲没有公会和运营的概率为:100%! 牛逼! 我隔着屏幕也得给她竖起大拇指。 完全依靠个人,能够做到这种直播数据,非常厉害了! 就是不知道礼物收益如何。 于是我点开了她的展馆看了一眼,也点亮了一些,但都是些小礼物,什么小爱心小啤酒之类的,最贵的也不过百来块钱的跑车而已,这就比较真实了。 “好好好,弹幕别催了,我马上就跳!” 然而就在我观察她账号的各项数据之时,我突然发现,她直播间的点赞数已经达到了30万! 我人麻了! 这才多久? 1分钟?2分钟? 就硬生生涨了17万的点赞。 按照一个人连续不断点1分钟来计算,取一个正常一点的平均值,一秒3下,一分钟那就是180下。 1分钟17万点赞,就差不多她直播间的人都参与了,就这粉丝活跃度,简直比一些大主播还要夸张。 其他直播间,1000+人在线,能够真正活跃的有100人就算不错了,对比之下,云菲直播间有多恐怖显而易见。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旗袍,长短适中,腿上是一双肉色丝袜,也许是有地毯的缘故,她并没有穿鞋,站远一些之后摄像头自动对焦,跟踪拍摄。 她的舞蹈很好看,甚至让我有种错觉,她该不会是舞蹈专业毕业的吧? 跳舞的过程中,小礼物不断,偶尔也有路过的大哥来上一台跑车。 好奇心驱使之下,我动用超能力。 云菲是舞蹈专业毕业的概率为:100%! 果然,就她做的这些动作,即便我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是有底子在身上的。 但同时我也不禁在想,她那么漂亮,那后台私信她的男人应该有不少才对,而且按照她昨晚上的主动风格来判断,恐怕早就已经跟别人在酒店探讨过人生了吧? 云菲跟别人上过床的概率为:0%! 我擦? 我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小妞居然还没被人碰过? 这不科学啊! 这年头,居然还真有这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吗? 那她昨晚上对我那么热情,若是我答应了给她刷礼物,她会真的跟我那啥还是假的? 我的思绪发散,不知不觉开始对她有些好奇起来。 如果昨晚上我答应云菲,她会真的跟我上床的概率为:100%! 我脑袋有些宕机了。 这不禁让我联想到她说对我一见钟情的事情,这女人有点危险啊。 得知这些之后,我莫名觉得昨晚上好像亏了一个亿。 毕竟昨晚她在我的眼里,就跟那些专门睡大哥圈礼物的主播没什么区别,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误会了她。 “谢谢孟哥送来的大跑车!” “谢谢爱悦之念送的热气球!” “感谢年哥送来的跑车!” …… 跳舞结束,云菲回到电脑前,开始对刚才送出礼物的人一一感谢。 而我看到她如此认真的态度,心中那不打算送礼的想法也开始有了一些松动。 “不好意思家人们,有人连我,我接一下。” 听到这话,我那方才有所转变的想法立刻被制止。 这是想趁着人多,跟别人打pk要礼物。 主播圈的惯用套路,男女皆是如此。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对方。 因为pk才刚连上,云菲便第一时间向对方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家没票,你换一个吧。” 这种说法一般都只会出现在主播知道自己家没条件,直播间刷不出什么礼物的前提下,要么就是她单纯的不想跟对面打pk而已。 但按照她直播间的人气来看,一旦pk开打,礼物多多少少肯定是有的,不说多了,一两辆跑车我觉得没问题,但她还是拒绝了,说明她是真的不想打pk。 这不禁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可对面的主播并不准备放过她,继续挽留道:“哎呀,没事的,我们就随便玩玩嘛。” 也许是碍于面子问题,云菲犹豫了一下,索性点头答应。 “那好吧,那就随便玩玩,不过我事先说好,我们家是没票的。” 她会那么说我也能理解,这是防止对方是想找人打pk然后刺激直播间大哥刷票来着,毕竟很多主播都会给自家大哥承诺,例如帮她打赢几把pk之后自己就怎样怎样,所以基本上都会挑选有条件的人打pk,以保证一把pk可以多圈点大哥的礼物,反之若是对方没条件,那她就白赢了。 很快pk开始,对方大哥一上来就是一辆跑车,血条直接过千! 而云菲也象征性的拉了拉票道:“家人们,有能力的帮忙凑一凑,大家尽力就好。” 粉丝们热情似火,哪怕是小心心小啤酒,也是硬生生凑超过了千票,眼看就要反超对方,对面大哥继续发力,又是两辆跑车,直接拉开差距。 眼看这些散票撑不住,先前看云菲跳舞的一些大哥也相继出手,顿时满屏跑车。 “感谢年哥的两辆跑车!” “感谢华哥的十个热气球!” “感谢字母哥的飞机!” …… 短短半分钟不到,云菲的直播间票数已然达到了8000多! 跟对方拉开了足足5000多的差距。 但也就在这时,对方直播间大哥再次发力,对面主播也是惊讶捂着嘴。 “哇,感谢我旭哥的dy一号!” 看着那瞬间增涨10000的pk血条,直播间的所有人都傻眼了,尤其是云菲,我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 而我出于好奇,点开对方直播间的贡献榜单看了一下,发现送礼物的这个人有点眼熟。 准确的来说,是他的头像我看着有点眼熟。 好像是柳清颜之前的那个大哥,叫柳旭来着? 第99章 狗叫有用吗? 对于一个没有固定大哥的主播来说,这种情况就显得比较无力了。 因为直播间认识的人都刷不出什么礼物,不认识的她也不好厚着脸皮去问,毕竟她打造的人设就是一个礼物随意的主播。 “没事家人们,咱们尽力就好,输赢不重要。” 她出声安慰直播间的大伙儿,而那叫做年哥的大哥却在直播间发着弹幕。 【年哥:多的帮不了你,待会儿我给你也准备一个dy一号偷塔,看看能不能成吧。】 【:年哥威武!】 【:年哥大气,偷死对面!】 【:笑死了,还想偷塔呢,真以为我们家旭哥是小白不会玩吗?】 【:哈哈哈,一个dy一号就想偷旭哥的塔,做梦吧!】 …… 弹幕中,甚至还混杂有对方直播间过来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所谓的内奸了。 这边直播间有任何动向,他们都会第一时间传回去。 “没事的没事的,年哥你不用听他们的,你能给我刷dy一号已经很不错了。” 看到云菲那么懂事,直播间的其他大哥也纷纷心生怜爱之意。 【孟哥:没事,我也陪一发dy一号!】 【gsd:我可以来一个华子!】 …… 很快,几位有实力的大哥都纷纷表态,硬生生凑了个8万票来准备偷塔。 所谓偷塔,就是pk票数少的一方,在pk倒计时最后几秒钟的时候将礼物送出去,这样对方就会有概率来不及反应,从而输掉ok,这个操作就叫做偷塔。 当然,反之也有守塔的操作,那就是票数多的人在最后几秒钟的时候,继续送一波礼物,将票数进一步拉高,以防止对方偷塔,从而赢得pk这就叫做守塔,往往很多没实力又想赢的人,都是通过偷塔来获得pk的胜利。 我瞥了一眼pk倒计时,目前还有3分钟,于是也点进了对方直播间去看了一眼。 反正我现在改了名字,谁也不认识我。 【:笑死我了,对面还想着偷塔呢。】 【:旭哥等下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我都已经开始在想,待会儿旭哥几个华子下去,对面主播会不会哭啊!】 【:旭哥可是咱们平台的神豪,这种pk还不是洒洒水了!】 这边的女主播也是不断迎合道:“对啊,整个dy平台,又有谁是咱们旭哥的对手,旭哥一出手,谁来都得跪下!” 直播间弹幕疯狂拍着柳旭的马屁,而柳旭顶着他那已经刷到了55级的账号,还有价值几万块一个月的付费身份非常享受。 【旭飘然:你们过去就说主动认输的话,我们可以罚轻一点。】 柳旭一开口,我明显看到直播间内在线的几百人,瞬间少了一百多个。 我返回云菲的直播间。 却只看到满屏幕的嘲讽。 【:不行啊主播,你们家那么垃的吗?】 【:我们旭哥说了,投降输一半!】 【:要不认输吧,你们是不可能赢的。】 【:就你们这些三四十级的小号,也想跟旭哥打pk,太没点眼力见了。】 【:现实里估计连给旭哥提鞋都不配。】 …… 各种言语层出不穷,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也看得确实有些火大。 但网络就是这样,很多人都在这上面肆意妄为,把这里当做不法之地。 而我从云菲的脸上也看出了一些着急,她作为主播,现在应该恨不得把这些人都统统踢出直播间。 但她却不能那么做,毕竟人设在这里,一旦踢了,人设就会崩塌,从而掉粉,所以要踢也是由房管来踢。 “哎~~~” 我看到这里,心里也不免有一些同情。 但我说过,不会给她刷礼物的。 于是我选择眼不见为净,准备退出去离开。 但就在这时,一个华丽的进场特效出现。 是柳旭过来了。 【:欢迎旭哥!】 【:旭哥驾到,通通闪开!】 【:见了旭哥,尔等为何还不下跪?】 【旭飘然:主播,咱们商量个事儿,把你vx给我,我就不打你了,如何?】 故意的! 我想都不用多想就知道柳旭是故意的。 明明这种事情,他完全可以私信后台,而且对方大概率都会同意。 但他却选择在直播间公开说,这就相当于是没有给主播留任何面子。 “不必了,输就输吧,一场pk而已。” 而云菲的回答也没让我失望,她几乎都没带任何犹豫,便直接脱口而出。 我虽然看不到柳旭此刻的表情,但也能够想象到他现在是有多么生气。 毕竟当着直播间那么多人的面被对方驳了面子,这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旭飘然: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今天你就别赢了,待会儿输了老子要你一边说爸爸我错了,一边在指压板上面跳!】 看到柳旭说出来的惩罚内容,云菲的小脸唰一下就变了。 如果pk票数不多的情况下,对于这种过分的惩罚她完全可以拒绝。 但现在pk票数已经破万,就算她再不情愿,也得按照行业内的规矩照做,不然人家上那么多票不就白上了么。 她毕竟还要吃这碗饭,以后少不了还要打pk,如果自己滚刀跑路的话,没准人家会进行直播切片在平台上说自己怎么怎么,到时候造成的影响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顺带一提,所谓滚刀,就是直播圈的行话,输了之后不做惩罚,直接跑路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耍赖。 不知为何,现在的我火气逐渐上窜。 指压板已经够狠了,这家伙竟然还要求对方在直播间里面叫爸爸? 要不要那么侮辱人? 指压板这东西对于一些体力主播来说确实还好,但对于云菲这种唱歌跳舞的才艺女主播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细皮嫩肉的怕是一站上去就开始叫疼了,更别提还要公开叫爸爸! 【:妈的,欺人太甚啊,55级怎么了,又不是满级,嘚瑟个屁啊!】 【:就嘚瑟了,怎么滴,你们家有吗?】 双方粉丝开始互掐,而云菲却急得泪花在眼眶打转。 我承认,我最看不了女人哭,见她这样,我内心不禁冒出一个要不要帮她一回的想法。 但也就在这时,柳旭又发话了。 【旭飘然:恕我直言,这边直播间的人都只会狗叫而已,有本事给你们家主播上票啊,狗叫有用吗?】 “我草你妈!” 我小声的从牙缝里蹦出一句国粹,旋即立刻点开礼物界面开始充值。 第100章 让他上麦,给爸爸们认错! 孰可忍孰不可忍! 再忍下去就成忍者神龟了。 之前那件事看他就挺不爽的,今儿个碰到还想着算了,但没想到他那么嚣张,莫名其妙给我都骂了进去。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介意出手帮云菲一把。 老规矩,还是华子雨,一个3000,十个3万,一百个30万。 以我对这些所谓高等级大哥的了解,刷到55级他应该刷了差不多500来万的样子,所以现在的他已经不如从前,并不会一场直播几十万的刷,能丢个大几万就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有了高等级账号,他更多的只是在装逼罢了。 所以我敢肯定,他最多刷不会超过10个华子。 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用超能力进行了检测。 柳旭会刷10个华子守塔的概率为:50%! 好家伙,10个都不一定刷得出。 看来还是我高估他了。 柳旭会刷5个华子守塔的概率为:100%! 柳旭会刷6个华子守塔的概率为:100%! 柳旭会刷7个华子守塔的概率为:70%! 很好,经过我用超能力一番推测,可以判定他应该是准备连刷6个华子来守塔。 毕竟6个华子相当于18000票,足以干翻云菲直播间的这些低等级大哥。 但根据我这些天使用超能力的经验来判断,超能力的判断是基于现状来进行的。 也就是说,不包括一些突发因素的影响。 比方说柳旭在看到我上那么多票之后,他会不会刷更多票。 所以我多留了个心眼,针对这一情况进行测试。 我上票之后,柳旭会刷超过6个嘉年华的概率为:100%! 果然,刚才的结果只是基于柳旭目中无人,觉得6个嘉年华就足够为前提。 可一旦我上了票,让他意识到6个嘉年华不够,但为了面子,他肯定还会加码。 不过没关系,我准备100个华子,绝对万无一失。 我瞥了一眼pk时间,还剩下1分钟。 虽然偷塔需要等最后几秒才送,但考虑到我送的比较多,而且云菲的票数处于劣势,所以我得在还剩下20秒左右就开始刷,不然对方反应过来之后反击,我即便再能多刷也不一定能把票冲上去。 【:各位,大家都搭把手,帮菲菲赢下这一把pk好吗?】 【:咱们直播间上千号人,一人来个100票都足够了!】 这些房管也是尽职尽责,不断在帮云菲拉票。 按照他们的说法,1000个人每人100票也就是10块钱的礼物,的确可以赢下这把pk。 但他们太乐观了。 其实看直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白嫖的,真正能刷礼物的人能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而且都还只是小礼物,若想要刷更多,那概率更是小得可怜。 甚至还有人在挨着直播间的观众,对高等级用户@。 @孟哥 @华哥 @gsd @观云 …… 没想到连我也被@了。 没错,我新改的id就叫观云,因为是过来看云菲嘛,加上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名字就随手改了。 不过我对于他们的@无动于衷,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很快倒计时便来到了20秒。 正当云菲直播间的大哥们商讨着最后一秒大家一起上拼一拼的时候。 我出手了。 【观云赠送主播[dy嘉年华]x1】 【观云赠送主播[dy嘉年华]x3】 【观云赠送主播[dy嘉年华]x6】 【观云赠送主播[dy嘉年华]x10】 …… 5秒钟不到,我的10个嘉年华已经出去,一瞬间就把云菲的pk血条抬高了3万! 直接反超对面一大截。 对面的主播原本还笑嘻嘻的,但一瞬间就垮了下去。 不光她,云菲也瞪大眼珠子,抬手不可思议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直播间内更是满屏幕的问号。 【:???】 【:?】 【:??】 【:发生了什么?】 【:我草,什么情况!】 …… 而对面的柳旭似乎也反应过来,云菲这边有高手之后,立刻上票。 当然,柳旭上的嘉年华不止6个,因为我已经上了10个,他只上6个肯定赢不了,所以不上则以,一上就必须上更多才行。 很快,在还剩下15秒的时候,对面女主播的血条也开始蹭蹭往上涨。 但我的手并未停下。 【观云赠送主播[dy嘉年华]x13】 【观云赠送主播[dy嘉年华]x18】 【观云赠送主播[dy嘉年华]x25】 …… 如此pk,直接让双方直播间的人都看傻了眼。 尤其是云菲这边的,那些个什么孟哥、华哥字母哥,已经完全化身小迷弟,开始在弹幕上扣着666。 【:妈耶,这是奇迹发生了吗,咱们家啥时候来了位那么猛的大哥?】 【:观云哥威武霸气,干死对面!】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观云哥牛逼plus!】 【:哈哈哈,几位大哥说好最后5秒钟一起上票偷塔,结果观云哥20秒就带头冲锋了!】 …… 因为我的出现,直播间的悲观氛围瞬间得以改变。 在惊讶过后,全都是喜悦,一种能够看到胜利希望的喜悦。 即便对面的柳旭有在增加预算刷礼物,可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对方主播的血条上涨速度,跟云菲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 对方一秒钟涨3000票,而云菲这边我却能让她涨6000甚至是9000票,因为送礼物的频次不一样。 我是有多快点多快,最终能送出去多少,一切交给网络来决定,而柳旭则是已经点得没信心了。 甚至在跟着送了七八秒后,对面血条直接停住不动了。 这种情况不外乎两个原因。 一是柳旭不想跟了。 二是他账户里面没有那么多票了,有心充值也根本来不及。 当倒计时归零结束瞬间。 我一共刷出去了70个嘉年华! 光是我的,就共计21万票,吊打对面的8万多票。 “谢谢观云哥!” 云菲第一时间站起来,激动地手捂胸口防止走光,对着镜头鞠躬道谢。 但我那么做并不是为了听她道谢,而是单纯看柳旭不爽。 于是我立刻发弹幕。 【观云:让对面大哥上麦,给他在直播间的爸爸们认错!】 第101章 告诉她,这pk我接了! 我不是一个喜欢搞事情的人,但柳旭的行为已经触犯到我,所以我一定不会让对方好过, 不就是刷几个华子嘛,也不知道嘚瑟个什么劲儿。 虽然冲了三十万,但却只刷出去70个华子,还剩下价值30个华子的钻石在我的背包里面。 三十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富不了我,也穷不了我,但用来给柳旭这小子上一课,顺带帮云菲解个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观云哥霸气,我马上去给你传话!】 【:哈哈哈,算我一个,我也去!】 …… 云菲直播间的粉丝们义愤填膺,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去到对方直播间传话。 看直播就是这样,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而真正喜欢主播的人,即便刷不出钱,也会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去维护自家主播。 pk结束,双方女主播开麦。 云菲看向对方女主播道:“承让承让,我们家观云哥说,让你们家大哥上麦叫爸爸,可以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输了,在询问别人的意见似的。 我看到这儿不禁摇摇头,这小妞显然是以往输多了,突然赢一把给她有些整不会了,畏手畏脚的。 “这惩罚有些过分了吧?” 然而,对面的女主播却直接回绝道:“才刷几个子儿啊,就想让我们家旭哥叫上麦叫爸爸?” “你问问他配吗?” 对面主播的言语,让本就尴尬的氛围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我觉得还好吧,至少跟你们家旭哥刚才来我直播间说的惩罚也不遑多让啊!” 云菲依旧面露笑容,向对方解释,可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跟她掰扯,只是不屑地冷哼道:“要不是我们家旭哥今天刷太多,没注意背包里没钻石了,又怎么可能轮得到你赢?” “可现在事实就是,你已经输了,咱们愿赌服输,不能坏了规矩!” “或者说,你想滚刀?” 云菲终于是硬气了几分,而对面主播也意识到自己不能滚刀,否则以后他有大哥想找人套票估计人家都不稀得跟她玩儿。 重点说明一下,所谓套票,就是主播家里有大哥,然后去找同样有条件的主播打pk,从而让大哥一局pk打出更多的票,刷更多钱的礼物,这一操作叫做套票。 说难听一点,就是把大哥当成大冤种。 “这样吧,我们家旭哥说今天他账户限额了,咱们明天来!” “明天晚点咱们再打一把,如果我们输了,会连同今天的惩罚一起做。” “但如果你输了,我们今天的惩罚免去,然后你跟你们家大哥都要在直播间叫旭哥爸爸,并向他认错,你敢接吗?” “我为什么要接?” 云菲顿时就不乐意了。 明明是对方输了,现在竟然还耍赖上了。 明明她才是胜者,现在却要听对方一个败者的意见,这像样吗? “怎么,你怂了?” “既然怂了,那今天的pk就不作数,就这样吧。” “你……” 云菲贝齿轻咬红唇,明显能够看到她生气。 别说她,我都被对面这女主播的操作搞得有些烦闷。 没想到那么输不起。 但是没关系,不就是再约一把pk嘛,我三十万都冲了,不介意再冲个三十万。 我卡里躺着大几百万,就不信还能被一把小小的pk难倒。 而且不是我自信,就对面这位女主播的姿色,只要柳旭不是个傻子,都不可能给她刷太多钱。 除非他只是单纯的想争口气,但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我不信他还能给对方一场pk刷上百万。 况且我有超能力在身,我只需要推测出他往dy账户上提前充值了多少钻石就能轻松拿捏。 “观云哥只是路过,仗义支持我的大哥,并非我们家的。” “如果你非要以这种方式来逃避今天pk惩罚的话,我承认你做到了。” 短短两句话,便让这场双方票数加起来达到二三十万的pk烟消云散。 我知道这也并非云菲的本意,如果换做是我,脸皮没别人那么厚的话,肯定只能那么说。 不然她还能够在直播间里面求着我帮她明天再打一把比之前还猛的pk不成? 但我还是低估了对面女主播的不要脸。 云菲的让步换来的却只是她的嚣张。 “哟,说得好像我们家玩不起似的,我说得很清楚了,让你们明天再打一把pk,到时候惩罚照做,是你自己不答应的,可别赖我头上。” 不得不说,碰到这种玩不起的人是最恶心的。 直播间的其他人也都只能发弹幕叫骂,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莫名让我有种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感觉。 于是我轻描淡写地扣了一句弹幕。 【观云:告诉她,这pk我接了!】 短短一句话,却让整个直播间都为之一振。 云菲的脸蛋满是惊讶,她恐怕也没想到,我居然会答应这场pk。 足足过了好几秒钟,云菲这才缓过神来,然后底气十足地冲着对方回应道:“好,云哥说了,这pk他接了!” “可以,那就明晚八点,到时候咱们再打一把,输的人可别想着耍赖,不然录屏为证,以后就别吃直播这碗饭了。” 不过云菲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对着镜头向我问道:“云哥,您看明晚八点这个时间您有空吗?” 可以,这小妞考虑问题还挺全面,还知道问我时间方不方便。 我简单回了一个ok的表情,她这才敢跟对方约定。 “好!那就明晚八点。” 说完,对方果断离开,而云菲也在直播间里面对我各种感谢,甚至还专门给我又跳了一段舞。 至于直播间那些人的吹捧我并未放在心上,可就在我准备退出直播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一件事。 那就是我的消费等级已经来到了52级! 一瞬间,我有些错愕。 我前后就充值了两次,上次的三十万,这次的三十万,一共60万,居然就52级了? 以前我看到那些四十多级的就觉得人家是有钱的大哥,现在回头一看,四十多级算个屁啊。 我赶紧搜索了一下消费等级表。 52级需要充值59万,也就是说不需要刷出去,光是充值到账户上就算。 得,不知不觉,我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大哥。 而就在这时,云菲在后台给我发了私信。 第102章 难选的话,那就都留下吧! 【云菲:天呐,晨哥,居然是您?[惊恐][惊恐][惊恐]】 【云菲:你改了个名字我差点没认出来,还真以为是路过的大哥呢。】 【云菲:谢谢晨哥,爱你![爱心][爱心]】 我没有回她,看完之后便直接关掉dy。 这玩意儿有点费钱。 以前打开dy消耗的是我的时间,现在一打开消耗的却是我的米米,虽然不是很心疼,但还是节制一点比较好。 摸鱼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一晃便六点多,在跟公司的几位美女闲聊几句之后,我拎着给龙哥准备的礼物,下楼上了阿斌的车。 本来我是准备自己打车去的,但刚一出门就被阿斌拦住,说龙哥发话了,让他务必亲自带我过去。 约莫二十来分钟的样子,我便被阿斌带着来到一家伫立在市区之中,但却环境优雅安静的餐厅。 刚进门就是一座巨大的人工湖,从园林景观上面不难看出老板费了大心思。 而且一路上看到的服务员也都一个比一个漂亮。 “行啊阿斌,还挺会选地方。” 听到我的夸奖,阿斌连忙笑道:“苏先生过奖了,我也只是在龙哥常吃饭的地方随意挑选了一处而已。” “难怪呢。”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果然大佬吃饭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沿着人工湖上的石砖小道走了一会儿,经过餐厅前台,绕到了旁边的一个独立包房。 门口还有几个身穿西服的壮汉守着,或许是有阿斌的存在,几人非但没有阻拦,反倒是恭敬地叫了一声斌哥。 进来之后我才发现,包房虽然四面都是落地窗,可外面看不到里面,而在这里面却能够清楚的看到外面的一举一动。 除此之外,包房里也早就坐了一个人,龙哥! “苏先生来了,快过来坐!” 龙哥跟之前一样,还是那么热情。 我被阿斌带着来到龙哥对面坐下,他则是立刻对龙哥道:“那龙哥,您和苏先生聊着,我就先出去了。” 龙哥点点头,我看了一眼桌上,似乎知道我抵达的时间,所以菜已经上齐。 不过我扫了一眼,基本上都是盘大分量小,摆拍精致,看上去就不便宜。 “这些都是这家餐厅的招牌菜,苏先生你尝尝。” “不急,在吃饭之前,我先把这个给你。” 我第一时间起身将礼盒送到了龙哥面前,龙哥也非常意外地起身来接。 盒子打开之后,我明显看到他的眼睛在发光。 “苏先生,你这是送给我的?” “对,上次看你对青花瓷挺感兴趣的,正好前两天我出去了一趟,淘到了这件东西,希望龙哥你能喜欢。” 我看他盯着瓷碗仔细观察的模样,又赶忙补充道:“你放心,东西一定保真,若是信不过,可以让乾老帮忙看看。” “不不不,苏先生误会了,我只是在欣赏而已。” 生怕我生气,龙哥立刻辩解道:“这可是苏先生你送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有假呢。” 他笑呵呵的将瓷碗装好,亲自转动桌子,拿起上面的一瓶茅台打开,直接倒了三杯。 “苏先生,这第一杯,我谢谢你送我的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仰头喝完,他立刻又端起第二杯。 “这第二杯,我敬你上次帮我鉴别东西,那玩意儿果然是假的,不然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紧接着是第三杯。 “这第三杯,是感谢你今天请我吃饭,我先干为敬!” 看他三杯酒下肚,我也没墨迹,马上也依葫芦画瓢,给自己也倒了三杯。 “龙哥你言重了,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帮助并不少,还特地让阿斌跟在我身边保护我,所以我做这些并不算什么。” “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干了!” 我不是一个喜欢煽情的人,所以与其说太多,倒不如爽快一点来得实在。 “苏先生你放心,今后在阳城,任何事情,你只需要给我来个电话或者消息,我保准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龙哥丝毫没有大佬的架子,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认识多年的老大哥一般好相处。 旋即我也没回到之前的位置,就这么坐在他旁边,我俩边吃边聊。 酒过三巡,外面天色渐渐的有些黑了之后,桌上也多了几个茅台瓶子。 龙哥醉醺醺地冲我嘟囔道:“我这个人不轻易喝那么多酒,但是今天不一样,我……高兴!” “我也是!” 我俩都红着脸,笑呵呵的跟个傻子一样。 我虽然有几分头晕,但意识倒还好,相信龙哥跟我也大差不差。 “行了,那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 我看外面天已经黑了,便准备把那件青花瓷碟给乾老送过去。 “别急啊苏先生,吃完喝完,咱不得搞点娱乐项目?” 看到龙哥冲我不断挑眉,我瞬间明白他说的娱乐项目是什么。 我抬手就准备拒绝,但还没等我开口,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紧接着,一队穿着各色性感服饰的女人走了进来。 高个大长腿,不光脸蛋漂亮,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 “苏先生晚上好!” 二十个人在包房内占了一排,异口同声向我打着招呼。 “不是龙哥,这就不必了吧。” 然而龙哥却是冲我努努嘴,示意我选人。 我看着这一排妆容精致且颜值极高的美女,要说不心动纯粹是扯淡。 就眼前这些,随便单拉一个出来走大街上都能吸睛无数。 说实话,我看得脑袋有些发懵。 “怎么,很难选吗?” “难选的话,那就都留下吧!” 龙哥一句话,眼前的二十多位美女全都齐刷刷地向我走来。 我傻眼了,这种场面我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梦,今天竟然实现了? “苏先生,来这边坐。” 因为包房很大还有沙发那些,所以我人便被簇拥着拉到了沙发这边,左右两侧全都是美女,甚至还有胆子大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大腿上。 对方穿的是裙子,她一坐上来,我便感受到了温热的感觉,并且触感清晰,很显然对方连安全裤都没穿。 我甚至连酒都醒了三分,无比惊讶的看向龙哥。 只见对方正笑眯眯的看着我,大有一副你好好玩儿的意思。 龙哥也太好客了,我就算再能玩儿,也玩儿不了二十多个啊。 正当我想着如何拒绝龙哥的好意时,阿斌如同救星一般进来了。 “抱歉龙哥,我有点急事需要给苏先生说一声。” 第103章 那还不简单,你朋友被人坑了呗! 龙哥有些不高兴的看了阿斌一眼。 “什么急事非得现在说?” “是关于嫂子的事情。” 阿斌生怕龙哥误会,索性直接将嫂子二字说了出来,龙哥听到嫂子之后,深知事情的严重性,也立马看向了我。 “苏先生,我刚刚收到消息,那个叫林乐的带着嫂子去酒店了。” “什么!!” 我大脑如遭雷击。 “唰”的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安未央居然跟那个叫林乐的去酒店了? 这是什么情况? “你确定没搞错吗?” “确定!” 阿斌用力点点头道:“不过苏先生你放心,我已经让人跟上去了,只要您一句话,我马上让他们破门!” 有人使唤的感觉就是不错,就连这种事情都只需要我一句话。 “不,先不急。” 我虽然着急,但还是制止了阿斌让人破门。 原因不外乎两个,第一是我和安未央的关系并未真正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就这么直接破门非常不合适。 第二是以我对安未央的了解,她应该不至于跟好感度如此低的人去酒店做什么事情。 于是我立刻动用超能力。 安未央跟林乐去酒店睡觉的概率为:0%!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确认这一点之后我心里瞬间踏实不少。 不过我对于酒店这地方实在是太敏感,所以又换了个方式。 林乐会在酒店对安未央动手动脚的概率为:100%! 操! 我就知道这小子没按什么好心。 恐怕去酒店也是他故意引导为之,亦或者安未央有什么理由不得不去。 “走,咱们现在就过去。” “抱歉龙哥,今天先失陪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向龙哥道了个歉,龙哥也非常理解,并表示如果真有什么,让我放心大胆的去干,他来替我擦屁股。 这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那就是安未央真的被对方那啥了,抓住那人往死里打,出了事他摆平。 这就是来自道上大佬的霸气! 我没多说话,而是按照江湖规矩冲龙哥抱拳。 就这样,我跟着阿斌离开,他开车直接将我拉到了一家名为茗轩酒店的大门口。 “苏先生小心台阶。” 阿斌跟个随从一样,在我前后不断照看,我俩抵达的瞬间,从四周迅速冲出来一拨人,让我好好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大哥出行,小弟紧随其后的感觉。 如此这般,我被众人风风火火的带着来到楼上8215房间。 8只是一个吉利数字,实际楼层是21层,房号则是05! 还没靠近,我便看到有两个人守在门口,手里更是拿着一张房卡,不用想都知道是从酒店那边弄来的管理卡,可以开酒店所有房间的门。 不得不说,阿斌手底下的人办事真的给力。 “苏先生!斌哥!” 见到我来,门口的人也是恭敬的小声打着招呼。 我点点头后把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厅里面的动静。 但由于隔音措施不错,我听得并不是很清楚,紧接着有人给我递过来一个小玩意儿,用它来听的话声音要比直接听清楚得多。 “哎呀,你别急嘛,等我再看一会儿。” 刚一收音,我便听到了安未央的声音。 “未央,你都看那么久了,你倒是摸摸看啊!” “我不敢……” 听到这话,我的心瞬间凉了大半截。 这俩在里面到底干嘛呢,看什么?又要摸什么? 说实话,我现在脑子里面有些带颜色的画面,毕竟两这个场合,加上他们说的话,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 林乐让安未央摸他身体的概率为:0%! 好好好,是我想多了。 两人并没有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林乐,这东西你从哪儿弄的?” “不是跟你说了,从我一个朋友那里买的,怎么样,好东西吧?” 这回我听明白了,两人应该是在房间里面看什么东西。 但问题是,什么东西非要跑到酒店里面来看呢? 于是我拿出手机,准备给安未央发个消息,探一探她的口风,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告诉我这件事。 【我:你在哪儿呢?】 【安未央:我跟朋友在外面呢,怎么啦?】 【我:没什么就问问你,准备多久回家。】 【安未央:可能还有一会儿,哦对了,我给你发几张照片,你帮我看看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安未央:[图片][图片][图片]】 一连发了好几张,是一个造型怪异的物件,看起来应该像是某种古物,至少按照我现目前的知识储备,并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我:这是啥?】 【安未央:朋友买的一个物件,看起来挺真的,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于是我也没多问,超能力启动。 图片上的这个东西年代久远的概率为:100%! 嗯,东西是老物件,但至于价值的话,我还得进一步判断。 图片上的这件东西,价值300万的概率为:100%! 图片上的这件东西,价值500万的概率为:100%! 图片上的这件东西,价值700万的概率为:85%! 出来了,这玩意儿的价值在600-700万之间。 我按照超能力推断出的价格发给安未央,安未央立刻给我发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包。 【安未央:我朋友花了一千万买的,你说这只能值钱六七百万?】 【我:那还不简单,你朋友被人坑了呗。】 我发这句话的时候,甚至都忍不住想笑。 得知林乐这傻逼买东西被人坑了,我心里莫名的爽。 同时也明白过来,原来两人在房间里面看的是这个玩意儿。 紧接着我又把耳朵贴上去,只听到房间里面传来安未央的声音。 “林乐,我朋友说你这东西只值六七百万。” “你那什么朋友,他不会不懂装懂吧?” 林乐语气轻蔑地回应道:“我这东西是我一个好兄弟转给我的,当时他花了一千五百万买的,但最近急用钱,所以亏一些,一千万转给我。” “他说了,这玩意儿放到拍卖会上,随随便便都能上两千万,他也只是急用钱,等不了那么久,所以才转给我。” 第104章 谁?你爹! 我在外面听到林乐的这些说辞,已经想好好地夸一夸他的那位朋友了。 毕竟超能力不会骗我,所以只能是林乐的朋友骗了他。 真当别人都是冤大头呢,还两千万。 放到拍卖会上拍卖,周期也就十天半个月的样子,这还是往多了说,紧急一点的甚至三五天也已经足够,若这玩意儿是真的,人家又怎可能白白亏那么多钱转给他呢。 简直是猪脑子! “有没有可能,你那个朋友他在坑你?或者他也被人坑了?” 不难听出,安未央还是比较偏向我这一边的,毕竟我可是乾老看好的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然而林乐却还是一口咬定道:“我那个朋友家里就是做这方面生意的,经验够够的,不可能被坑。” “至于专门坑我就更不可能了,我跟他算得上是发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坑谁也不可能坑我啊。” 林乐所说倒也能够听出他对这位朋友的信任,但我却在房间外面冷笑不断。 说不准是他的这位朋友背刺他也不一定。 而想要求证也很简单。 林乐买这件东西被朋友故意坑的概率为:100%! 事实证明,他跟兄弟心连心,兄弟跟他玩脑筋,不过好在没有坑他太多,东西值一些钱,可以让他稍微回点血。 “怎么样未央,这东西用来给叔叔送礼,他应该会喜欢吧!” 安未央不太确定地回复道:“也许吧。” “肯定会喜欢的,听我的,就拿它给叔叔送人,一定很有面子。” 我在外面听到这些话,又重新看了几眼东西的照片。 经过刚才的鉴定之后,我也大概知道了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东西属于战国晚期的虎纹管形玉饰,虽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但也做工精美,加上年代久远,几百万确实值这个价。 不过这东西并不是特别符合现代人的审美标准,只能看有没有单纯喜欢收藏的人接手。 “要不算了吧,我爸让我找价值不低于千万的东西,这玩意儿如果真送出去,万一到时候出了问题,我爸非得骂死我。” 这时,房间内再次传来安未央的声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林乐给她准备的这件东西的确上不了台面。 我也是服了,如果是为了找古玩送人,直接找乾老多好,何必找其他人呢,也不知道安未央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会呢,未央你相信我,这东西送出去,叔叔他倍儿有面,这可是战国时期的东西,保存如此完好的可不多见。” 此时此刻,我是多么想推门而入,但考虑到这么做很有可能会让安未央知道自己在跟踪她,索性还是忍住了。 但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我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在门口耐心守着。 毕竟来之前我用超能力推测过,是林乐故意引导她来酒店的。 对方之所以选择在酒店里面看,目的为何实在是太明显了,不然在哪里不能看呢? “那我先把照片发给我爸爸看一下,他说行的话我再拿吧。” “也行,到时候你就说是战国时期的物件,叔叔肯定会喜欢的。” 林乐对这玩意儿太过自信,我甚至都不禁在想,人家明明是要拿去送礼,并且明确要求价值千万以上,如果到时候被揭穿的话,安未央老爸的脸面往哪儿搁。 就对方的身份,送礼之人的身份也肯定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嗯,你先把东西收起来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听到安未央要出来,我赶忙抬手示意阿斌叫门口的人离开。 可下一秒,我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林乐的,他似乎走到门后停住。 “未央,我其实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你要不先看看吧。” “什么惊喜?” “就在床头柜那边的盒子里面。” 听到这话,我举起来的手指猛地一抓,示意阿斌让兄弟们先别撤。 因为林乐这家伙终于按捺不住了,必要之时,我会第一时间冲进去。 “好端端的,给我准备礼物做什么?” 安未央虽然疑惑,但我听里面的脚步声,她似乎走过去了,而门口的林乐也缓步跟过去。 我看不到房间里面的情况,所以听得格外仔细。 “这什么东西呀,好香!” 听到香字瞬间,我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是我从国外专门请知名调香大师埃尔文先生,为你独家调制的香水。” “非常符合你的气质!” “算你有心了,居然还能想到我。” 安未央说完,我本以为接下来就该出来了,甚至都做好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房间门口。 可是我耐心等了十几秒钟,却还是听不到房间里面有任何动静。 “未央?” 忽然,我听到了林乐他试探性的询问声,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尝试叫醒一个熟睡的人。 “不好!” 我心头猛然一惊,立刻对身旁拿着房卡的兄弟使了个眼色。 “滴滴滴——” 哥们儿房卡一搭,门轻松打开。 但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还上了防盗链。 我都准备冲进去了,结果门开了一道缝隙之后就无法继续打开。 “谁?” 里面的林乐如同惊弓之鸟,立刻对着门的方向大声叫喊。 “你爹!” 我心急如焚,一想到安未央被对方用低劣手段迷晕,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进去揍他。 “什么玩意儿,小心我告你侵犯他人隐私啊!” 林乐似乎并不害怕,甚至还对我进行威胁。 我没有废话,对着身旁的阿斌给了个眼神,阿斌立马抬手示意我让开。 “苏先生您先让一下。” 我人刚挪开两步,只见阿斌抬起脚来。 “砰——” 力道之大,一脚就给上了防盗链的门给踹开。 给站在房间里面的林乐直接看傻眼。 我二话不说立马就走了进去。 “不是你谁啊!” “你爹!” 途径他身旁之时,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这才往床上看去。 安未央果然已经昏迷,此刻正怕在床上。 “你们想干嘛,再不走我可就报警了!” 我转过身去,见他拿着手机一副准备报警的模样。 第105章 让兄弟们再打一顿! 安未央衣衫虽然完整,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用超能力进行了测试。 刚才林乐触碰到安未央身体的概率为:0%! 很好,哪怕安未央昏迷了,对方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这让我内心稍微爽快了几分。 “你要报警?” “那不然呢?” 林乐瞪大眼睛反问我道:“你们莫名其妙闯进我的房间,这叫侵犯他人隐私你知不知道!” “行,那你报吧,看看到时候是我们侵犯你的隐私严重,还是你这位强奸未遂严重!”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听到强奸两个字,林乐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按照正常程序来走,先不说我们算不算侵犯他人隐私,他这强奸未遂是肯定会被成立的。 毕竟他送给安未央的香水里面含有强效的迷药成分,这玩意儿一检测一个准,这便是最好的证据,到时候的他肯定百口莫辩。 “哼,别以为你那点破事儿没人知道,你故意把未央引到酒店来,不就是想趁机发生点什么吗?” “我没有!” 他用力捏着拳头向我辩解,像极了小孩子说谎被拆穿后的倔强。 “老子在门口听半天了,你还说没有!” “不过你不承认没关系,等把你送她的香水送去检测一下就知道了。” 听到我又提到香水,林乐目光扫动,抬腿就准备去吧床上的香水拿住,但还没等他多走两步,阿斌手底下的;一名兄弟便直接将其拦住。 更有人专业的戴着白手套,将香水恭敬递到了我的面前。 太谨慎了! 这波操作我能给82分,剩下的18分拆成666给。 很显然,他们这么做是害怕破坏香水瓶上面的指纹,到时候做司法鉴定的时候能够直接锁定谁碰过这玩意儿。 以林乐的猪脑子,肯定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幕,所以不用想都知道他在上面留下过指纹。 “你们拿去找人鉴定一下吧。” “是!” 眼看有人将香水拿着离开,林乐顿时就急了。 “你给我站住,把东西留下!” “老子叫你站住!” 任凭他如何叫喊,挡在他面前的人就是不让开,他也没什么办法。 “那个阿斌,有没有头套啊?” “头套?” 阿斌先是一愣,随后便冲身旁小弟使了个眼色,对方竟水灵灵的就这么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黑色的头套。 这玩意儿戴上,再整把刀啥的,妥妥的抢劫犯建模。 我略微一点头,对方立刻会意,趁着林乐不注意就把头套往他脑袋上套,而且是正面朝后,这样的话,套上去林乐就什么也看不见。 “砰——” 几乎是一瞬间,我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林乐的肚子上,给他踹得当场捂着肚子跪下。 这还不解气,我对着他脑袋又来了一脚,他想要反抗,但却被人死死的控制者,只能任由我动手。 “妈的,你居然敢打老子?” “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知道又如何,你迷晕安未央意图强奸她,老子打你都算轻的。” 我一边打一边怒怼,将所有火气全都发泄出来。 暴揍了林乐几分钟后,我这才停手。 “呼~~爽了!” 我蹲下身子,立刻有人将林乐的头套扯开。 此刻的他鼻青脸肿,估计安未央看到他都未必能认得出来。 “记住,以后别再缠着安未央,不然的话,可就不是打你一顿那么简单了。” “行,老子今天认栽,有种把你名字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我不屑一笑,将安未央拦腰抱起来之后便从酒店离开。 而来到门口之后,阿斌小声向我问道:“苏先生,里面那家伙怎么办?” “让兄弟们再打一顿!” “明白!” 很快,我人还在走廊等电梯,便又听到了林乐的叫喊声从房间里面传来。 而在等待的过程中,阿斌如同汇报工作一样将他查到有关于林乐的资料都汇报给我听。 我起初以为林乐就单纯的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安未央身边的一个追求者罢了,但没想到对方家里也有些背景,公司市值也是上亿的存在,尤其是他二叔,据说是阳城南区的大佬,跟龙哥一样,都黑白通吃。 “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猛地扭头看了阿斌一眼。 对方竟然有这种背景,那我打了他,势必会牵连到龙哥,早知如此的话,我自己动手就好了,绝不会把龙哥牵扯进来。 毕竟他们这种级别的大佬,平日里肯定都互看对方不爽,都在伺机找对方麻烦,现在好了,我这么一搞,算是给对方送了一个整龙哥的机会。 “苏先生您不用担心,其实他二叔与龙哥之间本就有过节,今天这事儿有没有都影响不大。” “真的嘛?” “真的。” 我承认,阿斌非常的会观察,他一下就看出了我心中的担忧。 “不瞒苏先生您说,若今天在场的是龙哥,林乐那小子恐怕就不是被打一顿,哦不,打两顿那么简单了。” “那他会如何?” 我试探着询问,想要了解了解龙哥的手段。 “缺胳膊断腿少不了。” “毕竟他敢对嫂子动歪脑筋,光是这一条,就够他去鬼门关走一遭了。” 我只能说,大佬不愧是大佬,做事心狠手辣,这倒是让我心安不少。 从酒店出来,阿斌开车将我们送回了家里。 让我没想到的是,安宇那小子今天不在,我看了一眼手机才知道他好像去爷爷奶奶那边了。 我将安未央放回卧室的床上,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发现温度有些异常。 “不会吧?”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立刻用超能力检测。 迷药中带有催情药物成分的概率为:100%! 我草! 林乐这王八犊子,真不是东西。 得亏被发现了,不然的话,安未央今晚过后,怕是得后悔一辈子。 “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对付这种东西最好的办法,便是喝水,加速体内的新陈代谢,把相关成分的药物排出来。 可我才刚转身,安未央便抓住了我的手,我再一看,她的眼睛已经微微睁开。 眼神游离,如同有万千丝线在将我拉扯。 不仅如此,我还看到她双腿紧紧夹住,不断地在床上扭动身子。 “苏……苏晨……” 第106章 给我的感觉就一个字,润! 我浑身如同触电,听到她叫我的名字时酥酥麻麻。 因为声音实在是太诱人了。 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御姐音? 不! 这是一种被欲望所占据大脑时,不由自主发出的特殊声音。 它似乎具备一种魔力,可以调动我全身气血为之沸腾。 尤其是安未央那边夹腿边拉我的举动,让我喉咙有些发干。 “喂,不是!” 在我愣神之际,安未央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一把将我拉拽,以至于我直接扑倒在床上,准确的来说,是压在了她的身上。 呼出的热气不断拍打着我的脸,我不敢跟她对视,索性把头扭开。 可这一扭,刚好将耳朵凑到了她的嘴边,她的声音瞬间被放大无数倍,哪怕只是轻轻的一个呼吸,都让我听得一清二楚。 “苏晨……” 她又叫我的名字了。 我紧紧抓着床单,脑子里面只剩下两个声音。 做! 不做! 我内心非常纠结。 这种情况下,我承认我如果真跟她那啥了,她也不会怪在我头上,但至于我们俩还能不能继续往下面发展,那可就说不准了。 我今天如果跟安未央发生关系,她还会跟我在一起的概率为:30%! 看到这个结果,我苦涩一笑,老天爷是真在把我当小岛人整啊。 “你被林乐下药了,你忍忍,我去给你倒水。” 我忍住心中欲望,从她身上爬起来。 没办法,一次爽和次次爽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不能因小失大。 除了倒水之外,我还拿了一块打湿的洗脸巾过来给她擦脸。 可当我回到她的卧室时,她已经在床上缓慢的扭动身体。 此情此景,直接震惊我一万年。 因为这种行为跟她的白富美身份完全就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但我一想到她电脑里面存放的那些小视频,我倒也能理解了,恐怕这种事情她不是第一次了。 我愣了足足有半分钟,随后才凑过去。 结果刚凑上去就听到她在小声呢喃道:“苏晨……帮……帮我……” 她表情怪异,亦或者说沉醉,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天塌了! “这怎么帮?” 我大脑短暂的宕机。 一时间有些恍惚。 我深吸口气,把手慢慢地伸过去,可才伸到一半,她便主动抓着我的手。 小手的滑嫩让我如同触电,同时我还明显能感觉到她身体瞬间紧绷。 “你没事吧?” 我小声问了她一句,但她却无反应,只是不断的在扭扭动身体。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她气若游丝,我听了也是无语。 “服了,你恢复之后可别怪我啊!” 我怒斥一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随后便稍微给安未央说着我曾经看过的某本小说,其中曾记载着这么一套功法,名曰大荒囚天指。 俗话说得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我故事说完,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急促,似乎已经能感受到小说故事中的这部功法之强大。 “停!” 她咬牙叫了一声。 随后在我猝不及防之下,作为回礼,拿出一幅画来摆在床上给我鉴别,这是一幅她珍藏的山间清泉图。 泉水清澈见底,这幅画仿佛活了过来,让我身临其境,感受到了流水潺潺。 世界仿佛安静,我俩谁都没有说话。 但在一分钟后。 安未央羞红着脸朝我说道:“你……你出去吧。” “你记得把水喝了!” 担心她的身体,临走前我又叮嘱了一句。 结果我这一说,似乎触发了某个敏感的关键词,给她听得整个人都躲到了被子里面去。 来到外面,我内心久久未能平静,随后赶忙去洗手间洗了个澡。 我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给安未央展示功法。 这要是被张威那狗玩意儿知道,怕是得气个半死。 交往一年多手都没让他碰过,自己这才正儿八经接触几天,都开始展示指法了,再这么继续发展下去,早晚得给她展示枪法。 躺在床上,深夜难免。 因为我满脑袋都还在回忆方才的画面。 给我的感觉就一个字,润! …… 次日。 我生怕跟她碰面,所以比平时起得更早一些。 麻溜的洗漱完毕,简单做了个早餐就准备出门上班。 以至于我来到公司的时候才七点半,我今天是第一个来的。 稍微坐了一会儿,公司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抵达。 今天上午的工作倒是比较忙,因为安志刚那边第一阶段的图已经确认完毕,我这边可以继续跟进第二阶段,并且将第一阶段的效果图制作成工厂加工所需要的文件发送过去。 这一行说累也还好,说不累也不轻松。 就拿发文件给工厂来说,但凡我这一环出现了一点错误,那都会导致工厂生产出错误尺寸的物料,白白浪费材料,我之前就犯过类似的错误,所以我现在格外小心,发送之前都要确认两三遍才行。 午休过后我接着继续干。 仅仅用了一天时间,便将第二阶段的图也全部搞定发送过去。 做完这些我如释重负。 甚至还悠闲地去波哥办公室找他喝茶。 “你真确定要辞职吗?” 闲聊间,波哥还是有些不死心的想留下我,但我去意已决,所以非常肯定地点头道:“对,再过几天,夏星应该就能回公司上班了,而且外面招的那两个新人也已经能够熟练出图与工厂对接,所以我离开并不会对公司造成什么影响。” “嗯,我看到了,他们俩进步确实很大,但在你走之前,还是要你多费点心。” 听出我的态度,波哥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端起茶杯,边喝边点头。 然而就在这时,我却收到了一条短信。 “富水南路,319号,你一个人来,否则,柳清颜死!” 是个陌生号码,我看了一下归属地,就是阳城本地的。 我简单在地图上查了一下,富水南路319号,似乎是一家台球室。 我刚准备给阿斌发消息,结果对方便预判了我的想法,再次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别想着通知陈斌,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柳清颜了,记住,我要你一个人来!” 第107章 东哥怎么了,我还是认识龙哥呢 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我气得下意识捏紧拳头,用力的捶了桌子一下。 吓得陆雪和李琦两个徒弟惊讶的看向我。 “师傅,你怎么了?” “没事,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关好电脑!” 说完,我便立刻起身离开。 我生气并非是因为担心柳清颜,而是生气对方为什么会去抓她。 明明我对柳清颜已经够反感了,但是现在因为第三方,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去捞她。 这其中或许是因为我得罪了某些人,可我就不明白了,明面上我都已经跟她分手了,这些人去抓个前女友来威胁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若非考虑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我是真不可能理会这种短信。 从写字楼离开,我打了个车直奔富水南路319号而去。 这是一家名为大东台球室的娱乐场所,在街道的二楼,上来后一眼望去全是玻璃,通过玻璃,我大可看到里面摆放好的一张张台球桌。 玩儿的人还不少,这会儿六点多,有超过70%的桌位都被人用了。 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来到门口时,门口架子上还晾晒着一些打台球用的指套。 “欢迎光临大东台球!” 门口竟然还有美女迎宾,但我没有理会她,而是拿出手机给那个号码发了个信息,表示我到了。 对方几乎是秒回,但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9号桌! “请问一下,你们9号桌在哪儿?” 接待我的迎宾美女微笑着给我带路,一路穿过大厅台球桌,来到了靠里面的一间包房。 打开之后,这里面果然有一张台球桌,并且还有好几个人在打球。 “东哥,有人找您。” “你出去,让她进来吧。” “好的。” 迎宾美女自觉给我让路,我进去后她更主动把门带关上。 房间比较大,除了台球桌外,还有几张沙发和电视乃至麻将机,除了打台球的人之外,还有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边吃东西便看电视。 但在我进来后,几乎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唯独一名穿着白衬衫,露出的胸口上带着一条金项链的男子在自顾自的打球。 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东哥了。 “你就是苏晨?” 他打了一杆球,走动的时候瞥了我一眼。 “对,就是你给我发的信息吗?” “没错。” 他点点头,拎着球杆不断在找下一球的角度,我则是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柳清颜人呢?” “放心,我不轻易打女人,所以她暂时没事。” “暂时?” 似乎是在安慰我,又好似在威胁我,说完之后他俯下身准备去打下一球。 “说吧,你是谁,你又为什么要找我?” “你不认识我?” 他好奇的又看了我一眼,我直接摇头。 “小子,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位可是东哥!” “东哥怎么了,我还是认识龙哥呢。” 对于旁边小弟的话,我非常不爽,一点规矩也不懂,老大说话他插什么嘴。 “你tm……” 这小子刚要发火,却被东哥用球杆狠狠的捅了一下。 “这么说,你是他的人?” “差不多,毕竟你也清楚,连阿斌都被他安排来保护我,所以关系如何,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嗯。” 他应了一声,倒也赞同我说的话。 “可是那又如何呢?” 忽然,他语气一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道:“你动我侄子,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你侄子?” “谁?” 我最近动的可不止一个人,所以不太确定。 “林乐你还记得吗?” 我瞬间恍然大悟,回忆阿斌昨天说的那些话,我大概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了。 “你是林乐的二叔?” “哟,看来你还是听说过我的嘛。” “对,我就是他二叔,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找来来是干嘛了吧?” 的确,我现在清楚了。 不就是昨晚给林乐揍了一顿,今天来找自己给他出头么。 “那你可有问过林乐,我为何会打他?” “我不用问,你打了就是打了,我只注重结果。” 说白了,哪怕是林乐有错在先,对方也绝对不会承认,很明显的在护犊子。 “那这么说的话,今天咱们讲道理是讲不明白了?” “跟我讲道理?” 我的话似乎触动了他的某根脑神经,他索性连球也不打了,站直身子笑呵呵的看着我道:“你知不知道想跟我讲道理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 “怎样?” “他们都永远的闭上了嘴巴。” 我的心瞬间一紧,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要杀了我吧? 这毕竟是道上的大佬,做事难免不会狠辣一些。 为了确保我的安全,所以我赶紧用超能力推测了一下。 林东会杀死我的概率为:10%! 概率虽然不是很高,但并不是为零,我还是有被杀的风险,所以我接下来说话那些都得稍微注意点,不能太过激怒他。 “你直接说吧,叫我过来到底是想怎样?” “我林东的侄子被人在酒店打了一顿,你说我这个当叔叔的想怎样?” 他脸上笑意浮现,身旁之人也都会意的朝着我围了上来,大有一副要揍我一顿的样子。 “怎么,是想打我一顿吗?” 我握紧拳头,以我现在的力量,我若是反抗,还真未必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但这样的话,多半会惹恼林东,以至于增加他杀了我的概率。 “咚咚——” 可就在这时,包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所有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进来!” 林东放话,外面的人这才敢推门。 “东哥,贾先生到了!” “快请他进来。” 我明显能够看到,林东的眼睛里面多出了一丝清明,似乎对于这位贾先生的到来非常高兴。 “贾先生里面请。” 很快,一名穿着灰色T恤的男子,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进来。 以至于包房内,林东的其他小弟们也都恭敬让道,并且叫上一声贾先生好。 “贾先生快请坐。” 林东更是亲自迎上去,将对方请到沙发那边坐下。 “林先生,这便是我上次给你说的那幅画!” “你瞧瞧!” 我远远看去,只见林东从盒子里面取出来一个卷轴,打开之后赫然是一副画,看上去像是古玩一类的东西。 第108章 你是说,我被贾先生坑了? 或许是因为这位贾先生的缘故,林东的小弟们并未继续对我动手,而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而我看到这一幕,也是立刻用超能力对这幅画进行鉴定。 这幅画是真品的概率为:0%! 是假画! 我的心突然颤动了一下。 这贾先生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拿假画来糊弄林东这位阳城南区的大佬? 林东用遥控器调暗灯光,水晶吊灯的光晕收缩成台球桌上方的金色光圈。 他特意选了这间配备真皮沙发与智能调光系统的包间。 墙上的温湿度计显示23℃、55%RH,这是展示古画的理想环境。 “贾老师,您要不先给我掌掌眼。”林东暂时放下贾先生的这幅画,反到自己从防潮柜取出一个紫檀画匣,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折射出一道冷光。 作为台球会所的老板,他习惯用名表豪车震慑客人,但今晚面对这位业界内有名的老专家,他特意换上了低调的亚麻西装。 不难看出他对这位贾先生非常尊重。 贾先生没急着接话,先是用指尖试了试沙发旁加湿器的出雾量。 老人枯瘦的手指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腕间却戴着块不符合年纪的Apple Watch Ultra。 林东注意到表盘正在记录室内温湿度。 “明代黄花梨画匣?”贾先生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老绢。 他接过画匣时,袖口露出半截纹身,是组模糊的二维码,这在文物界老辈中极为罕见。 林东心头一跳。 这画匣是他上个月在拍卖会所得,当时标注是清代仿品。 “您老真是好眼力,不过今天重点是里头的...”他故意停顿,用雪茄剪咔嚓一声剪开支Cohiba Behike。 雪茄点燃的刹那,包间自动启动了排烟模式。 贾先生趁机将画匣放在台球桌边沿。 这个位置很妙,既避开直射灯光,又能借助绿呢台布的漫反射观察细节。 老人展开画轴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已知晓卷紧度。 “《溪山清远图》?” 贾先生眉头微动。 林东暗喜,这正是他想要的反应。 这幅号称明代仇英的画作,是他通过特殊渠道搞来的“黑马”藏品。 台球室特有的混响效果此刻显现出来——隔壁包间传来的击球声在墙面碰撞,形成类似古琴泛音的共鸣。 贾先生突然用指甲轻弹绢本,声波在老旧纤维中传导的微妙震动,让林东想起去年在苏富比预展上听过的“鉴画听音”讲座。 “有意思。”贾先生从马甲口袋掏出枚和田玉把件,在画心上方缓缓移动。 玉石投下的阴影里,几处修补痕迹显露出蛛丝马迹。“林总知道明代苏州片常用的补绢技法吗?“ 林东递酒的手僵在半空。 他当然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侃侃而谈:“苏州织造局特供的“金砖绢”,听说要掺入...”话音未落,贾先生突然用玉把件边缘刮过某处墨线,几粒微小的晶体反光一闪而逝。 “石英砂。”老人微笑,“明代画家调墨的秘方。”这个动作让林东想起职业台球选手擦巧克粉的架势——看似随意,实则每粒粉末的落点都有讲究。 正当林东俯身细看时,贾先生的智能手表突然震动。 老人瞥了眼表盘,状若无意地调整了画轴角度。 此刻台球桌的绿色呢面成为绝佳衬底,那些原本可疑的淡墨渲染,在互补色作用下突然变得层次分明。 “您看这远山皴法...”林东急于展示眼力,却见贾先生用球杆轻轻点住画心某处。 杆头阴影里,几个肉眼难辨的针孔显露出来——这是古画装裱特有的“命纸”痕迹。 “好眼力!”林东拍腿大笑,雪茄灰落在真皮沙发上。 他没注意到贾先生刚才借擦拭眼镜的动作,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 更没发现当自己转身取酒时,老人迅速用指甲在某处题跋上抹过——那里有粒几乎不可见的现代印刷网点。 或许是因为超能力的缘故,我发现除了自身力量得到提升之外,甚至连视力感官也有所提升。 此刻即便我离得较远,也依旧如同鹰眼一般,可以看清两人那边的细枝末节。 尤其是林东举着两杯酒转身时,我恰巧看见贾先生手机屏幕一闪而过。 虽然迅速锁屏,但我分明瞥见“高仿书画定制“的聊天界面。 贾先生也在此刻适时咳嗽一声:“林总,我有点赶时间,你还是看看这幅画吧!” “好好好。” 林东随意回答一句,便重新拿贾先生带来的那副画。 约莫几分钟的样子,两人钱货两清。 我虽然知道他手里的这幅画是假的,但我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两人交易在微妙的气氛中完成。 而在我的观察下,贾先生全程没碰过POS机,老人只是把Apple Watch贴近感应区,支付成功的提示音就混着台球碰撞声响起。 临走时,贾先生突然用球杆挑起茶几上的火柴盒,那是“大东台球”的定制款,印着林东引以为傲的slogan:“真品至上”。 “火柴不错。”老人笑着将火柴盒揣进兜里,二维码纹身在袖口一闪而逝。 “贾先生慢走!” 待得对方离去,站在包房内的林东这才面露笑意的将花又一次拿起来欣赏。 “东哥,买画果然还是得找贾先生啊,这画看着真不错。” 一旁的小弟开口拍马屁,林东也赞同的点着头,仿佛是占到了什么便宜一般。 因为这幅画他花了500万! 按照贾先生所言,放到拍卖会上必然价值千万,但因为知道林东喜爱收藏,并不会转售卖它,加上两人是老熟人了,林东从他手里买过不少东西,所以这才愿意低价给他。 “东哥,你就那么相信刚才那位贾先生吗?” 我久违的开了口,一下子又让东哥回想起还有我的事情没有处理。 他微微偏头看着我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当然,我也不介意成全你做个哑巴!” 身旁小弟明白他的意思,再次朝着我围过来。 “唉,就你这脑子还收藏东西,被人坑了还要谢谢人家!” 我的话立刻引起了他的关注,抬手瞬间,小弟们原地停止,而他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道:“你是说,我被贾先生坑了?” 第109章 苏晨,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苏晨,你他妈逗我呢?”林东把台球杆往地上一杵,金属头砸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叮”声。 他嘴角还挂着笑,但那双三角眼里已经泛起凶光,“贾先生跟我做了五年生意,从没出过岔子。” 我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显得无比淡定,甚至还慢悠悠拿起杯酒来,庆轻轻抿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烧感让我大脑异常清醒。 包间里空调开得足,可我后背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墙上挂钟的秒针走动声在我耳中放大,咔、咔、咔,像是某种倒计时。 “东哥。”我放下酒杯,玻璃与茶几碰撞发出轻微的”嗒”声,“您要是不信,现在就把画拿出来再看看。” 林东冲旁边使了个眼色。 那个叫阿彪的马仔立刻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紫檀木画匣,动作小心翼翼得像捧着什么圣物。 当那幅《溪山清远图》在台球桌上铺开时,我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化学药剂味道,那是新做旧的宣纸特有的气味。 “看这绢本质地,这墨色层次!”林东粗短的手指划过题跋处,“还有这枚’石渠宝笈’的收藏印,贾先生连紫外线鉴定仪都用上了!” 我注意到他食指上的翡翠扳指在画作上方微微发抖。 包间突然安静下来,所有小弟都伸长脖子盯着台球桌上的古画。 空调出风口的白纱帘轻轻晃动,在画作上投下波浪形的阴影。 “墨色太浮。”我走到台球桌旁,从兜里掏出随身带的放大镜,“您看这山石皴法,真迹应该是披麻皴,但这里…”我把放大镜对准画中山峦部分,“线条太刻意,像是照着照片描的。” 林东的腮帮子鼓了鼓。 我余光瞥见阿彪的手已经摸向后腰——那里别着什么东西不言而喻。 台球室的霓虹灯透过磨砂玻璃照进来,在每个人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块。 “放屁!”林东突然暴喝一声,震得水晶吊灯都在晃,“那你刚才怎么不当着贾先生的面说?” 我收起放大镜,直视他发红的眼睛:“东哥,要是当场拆穿,您是打算在丽晶酒店大堂见血吗?”我故意停顿两秒,“况且…贾先生身份不简单,即便是假货,你也不好当场揭穿他吧?” 这句话像按了静音键。 林东的喉结上下滚动,他抬手示意阿彪退后。 我趁机用指尖轻轻挑起画作边缘:“您再摸摸这绢布,真明代绢应该有种特殊的韧性,这个…”我捻了捻手指,“太脆了,化学处理过的。” 林东突然揪住我领子,雪茄味混着口臭扑面而来:“苏晨,你最好别耍我。要是这画是真的…”他没说完,但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已经说明一切。 “那我随您处置。”我平静地说,感觉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流,“但如果是假的,您侄子的事情…” “一笔勾销!”林东松开手,把我往后一推。 我踉跄着撞到台球桌边,后腰被桌沿硌得生疼。 他掏出手机拨号,眼睛还死死盯着我:“老四,立刻来台球室…对,带上你那套设备。” 挂断电话后,林东从冰桶里抓起一瓶皇家礼炮,直接用牙咬开瓶塞。“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酒液顺着下巴滴在阿玛尼衬衫上。 他抹了把嘴:“四爷半小时到,苏晨,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整理着被扯皱的衣领,发现掌心全是汗。 包间角落里,两个马仔正在窃窃私语,不时发出阴测测的笑声。 窗外突然传来跑车轰鸣声,刺耳的刹车声让人牙酸。 “东哥。” 我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擦手,“去年西泠拍卖会上,《溪山清远图》的姊妹篇拍出2.3亿,贾先生卖您多少?五百万?” 林东的表情瞬间凝固。 这个数字显然戳中了他心里那根刺。 他猛地将酒瓶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和威士忌像烟花般炸开,几个小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你懂个屁!”他咆哮着,脸上的横肉都在抖动,“这是私下交易!没佣金没税费!” 我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避开飞溅的玻璃渣。 墙上的挂钟显示19:27,秒针走动的声响在我耳中越来越响。 现在每分每秒都像在走钢丝,但我必须表现得成竹在胸。 “东哥息怒。”我举起双手做了个安抚手势,“等老四来了,真假立判。” 林东喘着粗气坐回沙发,像头被激怒的公牛。 阿彪狗腿地递上雪茄,打火机的火苗在昏暗的包间里跳动,映得林东那张脸阴晴不定。 我趁机观察那幅画——在台球桌绿色呢绒的衬托下,所谓的“古画”显得格外扎眼,题跋处“文徵明”的落款笔画过于工整,完全失去了真迹那种潇洒气韵。 包间门突然被推开,穿旗袍的女服务员端着果盘进来,瞬间被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僵在原地。 林东抓起一个苹果砸过去:“滚!”女孩慌忙退出去时,果盘里的葡萄撒了一地,有几颗滚到我脚边,紫得发黑。 “苏晨,”林东突然阴森森地开口,“要是待会儿证明你胡说八道…”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脖子上那条金链子晃得人眼晕。 我弯腰捡起一颗葡萄,在指尖轻轻旋转:“东哥,最近市场上高仿假货出现太多,你还是得小心一点比较好。” 不等他回答,我自顾自说下去,“不瞒你说,龙哥前些天也被人坑了一波,那玩意儿连百宝楼的乾老都差点蒙骗过去。” 林东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能感觉到周围几个马仔交换着眼色,空调冷风突然加大,吹得那幅画边缘微微掀起,露出背面崭新的绫裱——明代古画绝不可能用这种机制化纤绫。 八点整,包间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我深吸一口气,把葡萄扔进嘴里咬破,酸涩的汁水在口腔爆开。 紧接着一名穿着西装的男子,拎着一台精密仪器进来。 “东哥,东西带回来了。” “你检测一下,这幅画的纸张可有问题。” 来人没有多问,立刻对这幅画进行科学鉴定。 现在科技发达了,想要检测出纸张成分以及年代,并非难事。 第110章 林乐那小子的事儿咱们一笔勾销 四爷点头示意,目光扫过台球桌上的画作时在我身上停留半秒。 他打开金属箱,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探头和显示屏,最显眼的是个类似超市扫码器的装置,通体漆黑,侧面印着德文标识。 林东立刻凑过去:“老四,这玩意儿应该没问题吧?” 四爷点点头没说话,戴上白手套取出个放大镜模样的仪器。 当蓝光照射在画作题跋处时,显示屏突然跳出一连串波动曲线。 我靠在台球桌边缘,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绿色呢绒面料,等待命运宣判。 “墨层光谱分析显示含有二氧化钛。”四爷的声音像医院里的核磁共振仪一样冰冷,“这种白色颜料十九世纪才工业化生产。” 林东的雪茄掉在地毯上,溅起几点火星:“会不会是后人修补?” 四爷换了个探头压在画绢上:“碳14检测显示纤维年龄不超过五年。”他指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而且经纬线密度每厘米78×42根,明代苏州织造局的官绢标准是62×36。” 包间里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嗡鸣。 林东脖子上那条金链子随着粗重的呼吸起伏,在锁骨处勒出红痕。 他突然暴起,抓起威士忌酒瓶砸向墙壁,玻璃碎片擦着我耳边飞过,有一片划过手背,血珠立刻渗出来。 “贾志明这个老王八蛋!”他吼声震得水晶吊灯晃动,转身一把揪住我衣领,“你小子怎么发现的?” 我直视他充血的眼睛:“熟能生巧。”血顺着手指滴在衬衫上,晕开成暗红色斑点,“东哥不妨再试我一次。” 这句话像按了暂停键。 林东松开手,对阿彪使了个眼色。 那马仔从保险柜底层取出个紫檀木匣,开匣时皮革铰链发出细微吱呀声。 当那柄青铜匕首躺在黑色天鹅绒衬布上时,我闻到淡淡的铜锈味混着某种防腐剂的气息。 “这个呢?”林东声音里带着陷阱般的甜腻,“刚到手三天。” 我没碰匕首,只是俯身观察。 刀身通长二十三厘米左右,柳叶形制,柄部缠绕的丝线已经碳化成黑褐色。 在刀格处有个极小的铭文,像是某种族徽。 我立刻使用超能力。 这件青铜器匕首是真品的概率为:100%! 紧接着,有关于这件东西的一些鉴定知识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随口将之报出。 “西周早期,虢国贵族陪葬品。”我直起腰,“真品,但品相一般。” “去年纽约苏富比秋拍有类似物件,成交价折合人民币八十七万。” 林东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反应告诉我猜对了——他实际支付的价格恐怕就是九十万整。 四爷突然咳嗽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只见他正用显微镜观察匕首纹饰,显示屏放大后的图像显示铭文底部有绿色结晶体。 “确实到代。”四爷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苏先生好眼力。”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突然被抽走。 林东腮帮上的肌肉鼓了鼓,突然挥手:“都出去。”阿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坐。”林东亲自拉开真皮沙发,这个动作让他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 我注意到他倒酒时手很稳,但冰块碰触杯壁的频率比正常快一些,他在紧张。 水晶杯推到我面前时,林东忽然笑了,眼角挤出三道刀刻般的皱纹:“苏先生平时在哪发财?” 我晃了晃酒杯,琥珀色液体在杯壁上留下短暂挂痕:“谈不上发财,偶尔帮人看看东西。”窗外有跑车呼啸而过,霓虹灯光透过纱帘在茶几上投下变幻的色块。 林东的翡翠扳指在杯口轻轻一碰:“林乐那小子的事儿咱们一笔勾销。”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上下滚动,“不过有件事我很好奇...” 他忽然前倾身体,雪茄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有那么老道的经验?” 我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个问题像柄藏在棉花里的刀。 墙上的抽象画突然映入眼帘,那些扭曲的线条此刻看起来像无数监视的眼睛。 “不瞒东哥,家师乾老。”我让酒杯在掌心转了半圈,直接把乾老这尊大佛搬了出来。 在我看来,既然龙哥都知晓乾老,眼前的林东也肯定知晓。 “原来如此!” 林东恍然大悟,很显然他信了。 林东靠回沙发,阴影笼罩他半边脸庞。 他摸出手机按了几下,屏幕蓝光映得下巴发青:“最近有批新货到港。”他滑动相册,突然把手机转向我,“苏先生有兴趣帮忙看看吗?” 照片上是只青花梅瓶,釉色在闪光灯下泛着诡异的蓝。 我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永乐年间的苏麻离青,但照片看不真切。” 手机被收回去时,我注意到他指甲修剪得异常整齐,边缘还做了抛光,这不像黑道大佬会注意的细节。 窗外又传来跑车轰鸣,这次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 “下周有个私人鉴赏会。”林东掏出纯金名片推过来,“苏先生务必赏光。” 我接过名片时,指尖触到他掌心有一层薄茧,根据我以往看小说学习到的经验,这应是他长期握枪留下的。 名片上只有烫金电话号码,背面用微缩字体印着经纬度坐标。 “一定到场。”我把名片塞进衬衫口袋,布料下的皮肤能感觉到血渍已经凝固。 起身时故意晃了一下,装作醉酒扶住台球桌。 绿色呢绒面料上,那幅假画已经被随意卷起,露出背面崭新的绫裱。 林东亲自将我送到电梯口。 当不锈钢门缓缓关闭时,我从逐渐变窄的缝隙里看见阿彪正凑到他耳边说什么,右手始终按在后腰。 电梯下降的失重感中,我摸到手背伤口又开始渗血,方才扶台球桌时,指甲在那幅画背面抠下了米粒大的样本。 我准备将这玩意儿交给乾老,看看他是否有办法展开调查一下。 毕竟不管什么行业,假货终究只会害人,我既然选择吃这碗饭,那自然不会对这件事无动于衷。 重新回到楼下的富水南路,我浑身一阵轻松。 没想到今儿个还因祸得福,得到了林东这位南区大佬的信任,继续发展发展,他未免不能像龙哥那般一样罩着自己。 然而我刚走几步才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只顾着看东西,倒是把柳清颜这个女人给忘了! 于是我又折返回楼上台球室。 第111章 我欠你mlgb! 我推开台球室包间厚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烟味和酒精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 霓虹灯在昏暗的空间里投下摇曳的光影,几个小弟围在绿绒台球桌旁,吆喝着打球,笑声刺耳。 林东窝在角落的沙发里,跷着二郎腿,正举着一个青花瓷瓶左右端详,手指摩挲着瓶身的纹理,仿佛那是稀世珍宝。 我心里一阵烦躁——柳清颜这女人被扣了大半天,天知道林东手下那些粗人干了什么蠢事。 我脚步没停,径直走到他面前,阴影罩在他头顶。 “东哥,”我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砸得干脆,“柳清颜人呢?放了吧。” 林东猛地抬头,手里瓷瓶差点脱手,他瞪大眼睛,恍然的表情像刚醒酒。“我操!”他狠狠拍了下自己额头,“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沙发都颤了颤。 他尴尬地咧嘴笑开,露出金牙,眼神躲闪起来。 “瞧我这记性!光顾着研究这批新到的古玩了,把这茬给忘得一干二净。”他一边说一边搓着手,脖颈子都渗出汗珠,“是我的疏忽,对不住啊!这就办,这就办!” 他扭过头,冲旁边一个小弟吼:“阿彪!你他妈耳朵聋了?快去把那姑娘带过来,一根头发都不能少!”阿彪应声窜了出去,包间里剩下的人噤若寒蝉,空气凝固似的。 我站在原地没挪步,指关节无意识地绷紧。 心里冷笑:林东这老狐狸演得真像,什么疏忽? 八成是故意晾着,想试探我的底线。 柳清颜被抓,无非是冲着我来的,这女人就是个麻烦精,每次沾上她都一堆破事。 但面上不能撕破脸,林东在道上势力不小,撕破了只会拖泥带水。 我眼角余光扫过台球桌,那几个小弟假装专心打球,却偷瞄着这边,气氛绷得能掐出水来。 时间一分一秒爬过去,墙上挂钟的秒针滴答声格外刺耳。 我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思绪翻腾间,包间门“哐当”一声被撞开,阿彪拽着柳清颜胳膊进来。 她整个人缩着肩,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眼睛红肿,像是哭过几轮。 一见我,她像抓住救命稻草,挣脱阿彪的手,踉跄着扑过来。 “苏晨!”她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直接扑进我怀里,胳膊死死环住我右臂,指甲几乎抠进我袖口布料里。 我身子一僵,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汗味和香水混合的怪味,贴得太紧,体温透过衬衫传过来,别扭得要命。 我心里骂了句:装什么可怜?这女人精得很,八成是借机要黏上来。 但林东正饶有兴致地瞅着,嘴角挂笑,一副看戏的德行。 我强压着火,左手不动声色地推开她一点,可她反而搂得更紧,胸脯压着我胳膊,眼神湿漉漉地瞟我——妈的,摆明了演戏给林东看。 “没事了?”我冷声问,刻意忽略她黏糊的动作。 她连连点头,嘴唇哆嗦着:“吓死我了……他们关我在小黑屋里……”林东赶紧插话打圆场:“哎呀,误会一场!老弟,人交给你了,改天我摆酒谢罪。”他起身拍了拍我肩膀,力道很重,带着试探。 我顺势抽身,冲他点了下头:“东哥客气,先走了。” 柳清颜还是不松手,整个人挂在我身上,我只能半拖着她往外走。 包间门在身后合上,林东的笑声隐约传来,像针扎进我耳膜。 下楼梯时,她贴得更近,手臂蹭着我的腰,发丝扫过我脖颈——操,这距离太过了。 我咬着后槽牙,心里盘算,忍到门口就甩开她,不能让她得意。 一踏出台球室后门,巷子里的冷风灌进来,路灯昏黄的光线切割着夜色。 我猛地停步,抽出胳膊。 她没防备,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松开。”我的声音像淬了冰。 柳清颜愣住,脸上那点装出来的柔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错愕。“苏晨?你……”她反而更用力地抓住我手腕,“我不放!你明明关心我的,刚才在里面……” “别不识抬举。”我打断她,右手扣住她腕子,力道控制得刚好——既不会伤她,又能一把推开。 她“啊”地轻叫一声,踉跄后退两步,后背撞上冰冷砖墙。 路灯下,她眼圈更红了,但这次不是害怕,是怒火烧起来的。“苏晨!你混蛋!”她喘着粗气,胸脯起伏,“我因为你被抓来受罪,关了半天小黑屋,连口水都没喝!你就这么对我?” 我冷笑出声:“关我屁事?” “少装蒜!”她突然挺直背,下巴抬得老高,眼神像刀子剐过来,“要不是因为你,这些人会盯上我?现在人放了,你就翻脸不认账?” 她认真打量了我一番,冷不丁的又开口道:“你现在应该不缺钱吧?” “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得给我补偿!总不能让我白遭殃吧?”她双手叉腰,一副市井泼妇的架势,哪还有半点刚才的楚楚可怜。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是分手后的现在,这女人的眼中也依旧只有利益。 “什么补偿?” 我也懒得废话,这女人纠缠起来没完没了。 我摸出烟盒,点上火,火星在夜色里明灭,心想赶紧打发了事,钱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毕竟我现在也的确不差那两个钱。 她眼睛一亮,凑近一步,声音软下来:“带我去买包包。” “就上次我看中的那款LV,专柜新到的。”她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嘴角翘起狡猾的弧度。“这是你欠我的,苏晨。” “我欠你mlgb!” 她的话让我直接破口大骂,上次偷偷用我银行卡的钱买包我都没跟她算,今天居然还敢开口要包。 可是转念一想,其实也对,如果不是因为我,林东这些人也不可能抓她。 换位思考一下,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是该补偿她一下。 哎!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烟雾从唇间吐出,我碾灭烟头。 “走。” 说着,我转身朝街头那边走去,就当破财消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附近的商场正好有一家LV专卖店。 第112章 你刚才说……哪条街来着? 商场里冷气开得足,明亮的灯光把每一块大理石地砖都照得反光,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昂贵皮革和香水的、难以言喻的“高级”味道。 我揉了揉鼻子,有点不适应。 柳清颜走在我身边,她今天穿了条简单的米白色连衣裙,素净得像朵栀子花,跟这金碧辉煌的环境有点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吸引人。 她似乎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挎包带子,眼神时不时飘向那些在玻璃橱窗里静默陈列的、身价不菲的皮具。 “苏晨。”她忽然凑近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个……我们买包的预算是多少呀?”她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纠结和不安,似乎怕我给不起钱。 真要问预算,我卡里的钱别说买一个包,就算买一百个都足够。 不过我还是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声音刻意压低:“就买一个包,你自己看着办呗,挑你喜欢的就行。”为了演的更像一些,我又补了一句,“反正太贵的我可买不起,到时候你自己掏钱。”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有道视线刺了过来。 转头,正好对上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修身制服、妆容精致得像橱窗模特的柜姐。 她刚才还挂着职业微笑的脸,在捕捉到我那句“买不起”的尾音时,微妙地僵了一下。 那笑容像被冷风冻住了,迅速褪去了温度,只剩下公式化的弧度。 她原本准备迈步迎上来的脚也收了回去,转而拿起柜台上一块雪白的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亮闪闪的金属扣,眼皮都没再抬一下。 啧。 我心里暗骂一声。 这变脸速度,赶上川剧了,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懒得理她,示意柳清颜自己去看。 柳清颜显然也感觉到了那股瞬间冷却的空气,她咬了咬下唇,脸上那点因为要买新包而泛起的红晕褪去了些,显得有些苍白。 她没再看那些摆在显眼位置、设计张扬的新款,而是径直走向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展台。 那里放着的都是最基础的款式,颜色也大多是老花或者深棕。 她拿起一个棕褐色帆布配皮革饰边的托特包,款式简单得几乎没什么设计感,就是个大号购物袋的模样。标签上的数字是:¥12,800。在这个店里,这大概就是入门中的入门款了。 “苏晨哥,”她转过身,把那个包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易碎品,抬头看我,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不确定,“你看这个……好看吗?我觉得……挺实用的。”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 她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了,而且听得那么认真。 一万多块,对她来说可能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但她选了个最便宜的。 是怕我为难?还是被那个柜姐的态度影响了? 看着她带着询问和一点点讨好的眼神,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又有点莫名的烦躁。 她应该选个自己喜欢的,贵点就贵点,老子又不是买不起,但这种话现在堵在喉咙口,说出来又显得矫情。 我有点意兴阑珊,胡乱地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个平平无奇的包:“嗯,还行,你喜欢就行。” 柳清颜似乎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一点笑意,低头摆弄着包带,研究着上面的走线。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甜得发腻的香水味猛地冲了过来。 “哎哟!” 伴随着一声娇气的惊呼,一个穿着紧身亮片连衣裙、踩着恨天高的女人,像一阵裹着香风的风似的,直直地撞在了柳清颜的胳膊上。 力道不小,柳清颜毫无防备,整个人被撞得趔趄了一下,怀里的包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柳清颜站稳身子,眉头蹙起,看着那个女人,语气还算克制:“这位小姐,你撞到我了,是不是应该说声对不起?” 那女人站稳身形,捋了捋精心打理的大波浪卷发,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她脸上画着浓重的妆,眼线飞挑,嘴唇涂得鲜红欲滴。 她上下打量了柳清颜一番,目光在她那身素净的连衣裙和我身上普通的T恤牛仔裤上停留了几秒,嘴角立刻勾起一个毫不掩饰的、充满优越感的讥诮弧度。 “呵。”她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声音又尖又利,像指甲刮过玻璃,“撞你怎么了?走路不长眼睛啊?买不起就别在这挡道儿,碍手碍脚的!” 她的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柳清颜手里那个基础款托特包,轻蔑几乎要溢出来:“啧,就买这种入门货色?也好意思站在这儿挑三拣四?真是拉低这店的档次。” 一股火气“噌”地就窜上了我的脑门。 这女人什么玩意儿? 撞了人还有理了? 我刚想开口,那女人却像是故意要表演给我们看似的,扭着腰肢转向刚才那个对我们爱答不理的柜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夸张的炫耀。 “喂,Kelly!你们家那个新到的限量款‘星辰’呢?就是海报上那个!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老公说了,只要我喜欢,今天就拿下!”她故意把“限量款”、“拿下”几个字咬得特别重,眼神还不忘瞟向我们这边,充满了挑衅。 被她称为“老公”的男人,一个穿着花衬衫、肚子微凸、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子的中年男人,这时也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他一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女人的腰上,油腻腻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脸上,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 “宝贝儿,跟这种人多说啥?”他嗓门洪亮,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鄙夷,“买不起就别硬撑,打肿脸充胖子多没意思。”他伸出粗短的手指,朝着店门外虚虚一点,语气充满了施舍般的指点道:“没钱带女人来这儿瞎逛什么?” “出门右转,过两条街,那边夜市地摊儿上,山寨A货多的是!” “又便宜又‘像’,那才适合你们这种…嗯,消费水平嘛!” “轰——” 一股滚烫的、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的热血猛地涌了上来! 刚才那女人的尖酸刻薄,柜姐的冷漠轻视,我都还能勉强压着火气,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这头肥猪,他算什么东西? 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扫视我们,还他妈“贴心”地给我们指了条买假货的“明路”? 他那副“老子有钱老子牛逼”的嘴脸,配上脖子上那根能拴狗的粗链子,简直油腻恶心得令人作呕! 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股被强行压抑下去的怒火混合着强烈的屈辱感,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奔涌咆哮。 柳清颜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她紧紧咬着下唇,身体微微发抖,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蓄满了水汽,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她只是默默抱着那个基础款LV包。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店里其他几个零星的顾客和店员都停下了动作,目光聚焦过来,带着各种意味不明的打量。 那个撞人的浓妆女人依偎在金链子男人身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看好戏的表情。 而那个叫Kelly的柜姐,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柜台后,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是眼神深处,似乎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我的视线死死钉在那个金链子男人得意洋洋的胖脸上。 他还在咧着嘴笑,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个精彩的表演,正等着收获掌声。 他搭在女人腰上的手,还炫耀似的捏了捏,那根粗大的金链子在明亮的射灯下反射着刺眼的光,晃得我眼睛生疼。 忍?忍个屁! 去他妈的息事宁人!去他妈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子今天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柳清颜受的委屈往哪放? 虽然我现在很反感她,甚至有些恶心,但她也毕竟是我那还未出生的孩子的母亲,我这个当爹的也不好不管,加上对方连我也一块儿说,绝对忍不了一点。 而且这口恶气堵在心口,能把我憋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带着皮革和香水味的空气灌入肺腑,非但没有压下怒火,反而像给即将爆发的火山又添了一把柴。 我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不是因为退缩,而是为了下一步动作。 我挺直了背脊,感觉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目光扫过柳清颜苍白却倔强的脸,最后重新落回那个金链子男人身上。 我的嘴角,慢慢地,扯开一个冰冷的弧度。 “呵。” 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店里有些凝滞的空气,带着一种被怒火淬炼过的平静。 “你刚才说……哪条街来着?” 第113章 阿猫阿狗? “苏晨!” 柳清颜冰凉的手立刻抓住了我的胳膊,带着细微的颤抖,声音急切又带着哀求,“算了,我们走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真的算了……”她仰着脸看我,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害怕。 这份关心让我心头一滞,但旋即被更大的憋屈淹没。 算了?凭什么? 被人骑脸输出还要夹着尾巴滚? 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闭嘴!” 我猛地扭头,眼神锐利如刀,声音低沉压抑道:“让你别管就别管!” 我看到她被我吼得瑟缩了一下,手指松开,眼底的委屈几乎溢出,我心里一揪,知道自己说话太重了,但却硬着心肠移开目光。 然而那一瞥间,我清晰地捕捉到她眼中的愕然飞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灼亮的光彩。 她微微张着嘴,目光在我紧绷的下颌线和冷厉的眉眼间流连,惊讶、探究……最后竟沉淀下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欣赏? 这异样让我心头莫名一跳,烦躁中升起一丝燥热。 妈的,乱想什么! 我强行甩开那点旖旎。 “哟呵!” 金链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叉着圆滚滚的腰,肚子上的肥肉隔着花衬衫直颤。 “还真敢问啊?耳朵聋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行!老子再说一遍!” 他再次伸出那根带金戒指的胖手指,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道:“出了这门右转,金辉大道过两个红绿灯,看见星光电影院那破招牌没?” “旁边巷子里,晚上全是摆地摊卖A货的,十块钱仨,随便挑!” “那才是你们该去的地儿,懂了吗?穷鬼!”每一个字都裹着浓痰般的鄙夷。 他身边的亮片裙女人立刻“咯咯咯”尖笑起来,猩红的指甲隔空点着柳清颜:“小妹妹,看见没?姐姐教你个乖,找男人呐,不能光看脸蛋!” “脸蛋儿好看能当饭吃?能给你买包?”她腻歪地拍着金链男的胳膊,炫耀道:“得像我家亲爱的这样,有实力!有能耐!懂不懂?” “不然啊,就只能捧着个入门款当宝贝,还要被人撞得站不稳哦!”她扭着腰肢,活像只得意忘形的火鸡。 金链男被这波马屁拍得通体舒泰,脸上的肥肉堆起褶子,油腻的手在女人屁股上响亮地一拍。 “啪!” 他志得意满地环顾四周,仿佛这店已是他的领地,清了清嗓子,用他那粗鄙不堪却自以为高雅的腔调,对柜姐Kelly说道:“Kelly啊,我说你们这店,档次是有的,就是管理上差点意思。” “我看啊,以后就该学学人家顶级俱乐部,实行会员制,非会员不得入内!设置个门槛嘛!” “消费没达到一定级别的,不让进,省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转悠,挡着真正花钱的贵客,破坏我们购物的心情,你们说是不是?” 他那双小眼睛,像淬了毒的针,意有所指地斜睨着我和柳清颜。 “阿猫阿狗?” 我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眉头恰到好处地微微蹙起,语气里充满了纯然的疑惑,仿佛真的没听懂这词的指代,甚至还歪了歪头,看向他,“你在说谁啊?麻烦指清楚点。” 金链男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看傻子的优越表情,用力点头,鼻孔朝天:“废话!说的当然是你和你旁边那个女的,这店里除了你们俩,还有谁一身穷酸味儿?” “赶紧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他手指几乎要戳到我鼻尖上。 “哦——” 我拖长了尾音,恍然大悟般点头,脸上的疑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了然。 我没有再看那张令人作呕的胖脸,而是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锐利,缓慢而有力地扫过整个店铺。 我的视线精准地掠过那几个刚才还在看戏的顾客。 左边,那对穿着考究藏青色羊绒衫与真丝连衣裙、气质儒雅的中年夫妇,眉头早已紧锁。 右边,那个独自挑选钱包、穿着剪裁合体深灰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停下了翻动皮夹的动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起来。 角落,还有两个打扮时尚、拎着印有巨大Logo购物袋的年轻女孩,一个热裤配露脐装,一个甜美连衣裙,两人此刻也放下了手中的链条包,不满地看过来。 甚至,另一个试图隐形的柜姐,也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清晰、平稳、带着一股刻意煽动的力量,如同巨石砸入死水道:“原来如此!按照这位‘尊贵会员’先生的标准,消费不起最新款限量包的,买基础款的就是‘阿猫阿狗’就该被驱逐出去,免得碍着‘真正花钱的贵客’的眼?” 我刻意停顿,“尊贵会员”四个字的讽刺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 我看到中年夫妇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那我想请教一下。” 我的声音陡然犀利,目光如电,逼视着金链男开始浮现错愕和心虚的脸道:“你对‘阿猫阿狗’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是消费金额达不到你心目中‘贵客’的标准?那具体是多少?一百万?还是五百万起步?” 我的目光再次扫射全场,语速加快,攻击性陡增:“还是说,只要不是像你这样脖子上拴着一斤重的狗链子、见人就吠的,都算‘阿猫阿狗’?” “又或者,只要是你看不顺眼的,不管别人买不买东西、买什么东西,在你眼里,都是低你一等的‘阿猫阿狗’,都该被你指着鼻子骂‘滚出去’?” 最后一句,我几乎是掷地有声,手臂猛地有力指向:“照你这么说,你口中的‘阿猫阿狗’,是不是也包括了现在站在店里的这两位?” 我边说边用指尖稳稳对准那对中年夫妇,然后迅速移向西装眼镜男。 “或者这位先生?” 手指继续划过角落的两个女孩:“又或者还有这两位女士?” 最后,手指带着审判的意味,落在了脸色终于剧变的柜姐Kelly身上:“甚至,包括你们店里这位……对我们态度‘非常专业’的销售顾问?” 哗—— 积蓄的不满瞬间被点燃! 我那番话精准地戳中了每一个旁观者被冒犯的点! 当“阿猫阿狗”这顶极具侮辱性的帽子被强行扣到他们头上时,看客心态瞬间被熊熊怒火取代! 那位儒雅的中年男人猛地挺直背脊,原本温和的目光变得像淬了冰的刀子,冷冷地钉在金链男身上,嘴唇紧抿成严厉的直线。 他身旁的夫人更是毫不客气地“啧”了一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嗤。” 西装眼镜男发出一声清晰的冷笑,修长的手指推了推金丝镜架,动作优雅却带着凛冽的寒意,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 “喂!你骂谁阿猫阿狗呢?” 热裤女孩直接炸了,柳眉倒竖,闪亮的指甲差点戳到金链男脸上,“有病吧你!买个包了不起啊?真当这地方是你家后花园了?神经病!” “就是!”甜美系女孩也气鼓鼓地帮腔,“我们买我们的东西,招你惹你了?说话那么难听,有没有素质啊!” 柜姐Kelly的脸色彻底白了,她僵硬地站着,嘴唇蠕动,想挤出的职业笑容比哭还难看。 第114章 三个包?九牛一毛! 无数道目光——愤怒的、鄙夷的、冰冷的——如同无形的聚光灯,带着沉重压力,齐刷刷聚焦在金链男和他身边的女人身上。 他们刚才趾高气扬的气场被瞬间碾碎,只剩下狼狈和恐慌。 金链男的胖脸急速从潮红褪成惨白,又因羞怒涨成了紫红的猪肝色。 嘴巴徒劳地张合着,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粗短的脖子青筋暴起,金链子深陷肥肉。 他彻底懵了。 亮片裙女人吓得脸色惨白如死人,浓妆也盖不住惊恐。 她死命抓着金链男的胳膊,指甲深陷,身体本能地后缩躲避目光,艳红的嘴唇哆嗦着,像个暴露在强光下的小丑。 战场彻底扭转。 精心堆砌的优越感堡垒,在众怒的目光中轰然倒塌。 空气凝固如铁,中央空调的微弱嗡鸣和金链男粗重狼狈的喘息是唯一的声响。 冰冷的灯光照在昂贵的皮具上,也照亮了两张惊惶羞愤的脸。 柳清颜抱着那个棕褐色托特包,站在我身侧稍后。 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我紧绷的侧脸上,专注而带着一丝灼热。 我微微眯眼,嘴角的弧度更冷,如同盯上猎物的猛禽。 金链男肥硕的面颊急速褪去血色转为惨白,旋即又因羞愤憋成了酱紫色,那根粗大的金链子深陷在肥腻的皮肉褶皱里。 “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金链男终于挣出嘶哑的辩解,慌忙抬起那只戴着硕大金戒指的胖手,掌心向外,摆出个滑稽的“暂停”姿势,油汗涔涔的脸上挤出极其勉强的谄笑,“我绝对没有指各位贵客的意思!”他急切地分辩,绿豆小眼慌乱地扫视着周遭充满敌意的面孔。 儒雅的中年男人目光依旧沉静如冰湖。 西装眼镜男环抱手臂,嘴角噙着的讥诮更深。 热裤女孩和她的同伴毫不掩饰地翻起白眼。 柜姐Kelly面无人色,僵在原地如同木偶。 “我说的那些玩意儿。”金链男见势不妙,立刻调转矛头,那只戴着戒指的胖手猛地戳向我和柳清颜,嗓门拔得老高,带着急于撇清的狠厉,“纯粹就是指他们俩!” 指尖几乎要捅到我脸上,仓惶被一股恶狠狠的戾气取代。 “就这俩货色,大家瞧瞧,这副寒酸样,买个最破的入门款还磨磨蹭蹭,这种玩意儿,才拉低格调,才是我讲的,没资格进来碍眼的阿猫阿狗。” 部分审视的目光果然随着这指向再次落回我们身上,混杂着探究与看戏的兴味。 柳清颜纤细的身躯骤然绷紧,环抱着那只基础款托特包的手指关节用力到泛出青白,不自觉地又朝我身后退了小半步,细微的颤栗透过空气传递过来。 金链男似乎很受用这效果,深吸一口气,竭力挺起他那圆鼓鼓的肚腩,试图重整旗鼓。 指向我的手更笃定地点着,脸上堆砌出混杂着鄙夷与假仁假义的笑容,声音带着施舍般的腔调道“小子!看你很不服啊!” “行!别说爷们儿欺负你嫩!” 他扯着嗓子,确保每个角落都听得真切道:“不服?简单!你只要现在!立刻!就在这店里,”肥厚的手掌充满挑衅地在陈列着昂贵皮具的店铺里划了个大圈,“随!便!挑!三个包!甭管啥款式,只要你掏钱拿下!爷当场给你赔不是!怎么样?” “够公道了吧?够敞亮了吧?” 他咧开嘴,露出烟渍斑驳的黄板牙,小眼睛里盛满了笃定和毫不掩饰的嘲弄。 “嘶……” 几不可闻的抽气声零星响起。 连西装眼镜男也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梢。 那对中年夫妇交换了一个眼神,眉头锁得更紧,看向我的目光里,先前的不悦已被浓重的怜悯取代。 热裤女孩压低声音对同伴耳语:“老天,三个包?最乞丐的入门款也得一万起步,三个就小四万了,稍微能看的款一个两三万,三个直奔十万!要是敢碰限量……”她没说完,但意思昭然。 甜美系女孩捂住了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忍。 Kelly的眼神复杂交织,显然也认定这是个注定无法达成的羞辱。 从我们进店的小心试探、柳清颜询问预算时我的为难、我那句“太贵”被柜姐捕捉、到她最终只选了基础款——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事实,囊中羞涩。 二十万起步? 对一个衣着普通、看起来刚踏入社会不久的年轻人,不啻于天文数字。 金链男这看似“给机会”的提议,实则是条狠毒的绝路,意在将我彻底钉死在“穷鬼”的耻辱柱上,同时彰显他那可笑的“实力”。 聚焦在我身上的视线瞬间变成了浓稠得化不开的同情,仿佛已预见了下一秒我无地自容的窘态。 柳清颜冰冷的手指骤然收紧,死死钳住我的胳膊,无边的恐慌和绝望透过指尖汹涌袭来。 她仰起苍白的小脸看我,嘴唇无声地开合,清澈的瞳孔里水光剧烈晃动,濒临决堤。 她极其轻微却坚定地摇头——别冲动!走! 金链男和那女人脸上已重新挂上胜券在握的得意。 亮片裙女人夸张地用涂着蔻丹的指尖掩住红唇,发出“吃吃”的窃笑,眼神里淬满了恶毒的期待。 一股冰冷、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暴戾,骤然在心底炸开。 同情?怜悯?等着看笑话? 操! 先前的怒火源于尊严被践踏。 此刻,看着金链男那副“吃定你”的嘴脸,感受着四周那同情中带着俯视的注视,凝视着柳清颜泫然欲泣、写满绝望的容颜……一股更狂暴的、想要将其彻底碾碎撕烂的冲动,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瞬间冲垮了一切藩篱! 钱?口袋里那张卡的份量,我心知肚明。 三个包?九牛一毛! 我本只想低调买个包弥补一下柳清颜罢了……是你们逼人太甚! 我缓缓抬手,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柳清颜紧抓着我胳膊的、冰凉的手背上,沉稳地一按。 这细微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道。 她身躯猛地一震,紧箍的手指力道不自觉地松懈了几分。 眼中的泪水仍在盘旋,可看向我的眼神里,除了深切的忧虑,更多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愕然——她似乎从我掌心的温度里,捕捉到了一丝异乎寻常的笃定。 我没看她,目光如同两柄淬炼了寒冰的利刃,笔直地刺向金链男那张堆满得意与嘲弄的肥硕面孔。 脸上波澜不惊,平静得令人心悸。 “买包?”我的声音响起,不高,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漠然的腔调,在死寂的空间里清晰地荡开,“哦,小事一桩。” 这轻飘飘的七个字,如同投入古潭的三颗石子,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澜。 金链男脸上的得意笑容骤然凝固。 亮片裙女人的窃笑噎在喉咙里。 那些同情的目光瞬间被惊愕和难以置信取代——疯了?破罐破摔?他知不知道自己承诺了什么? 西装眼镜男推了推他的金丝镜架,镜片后的眸光第一次燃起了浓厚的探究欲。 中年夫妇面露惊诧。 热裤女孩惊得张圆了嘴巴。 我不予理会,只是极其缓慢地偏了偏头,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引,勾勒出一个冰冷到灵魂深处的弧度,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死死攫住金链男那双绿豆小眼。 “不过。”我的声音陡然转沉,带着山岳般的无形重压,“道歉的花样,得换换。” 第115章 抽签,抽到什么买什么! 金链男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强撑着嗤笑:“呵?怂了?想赖账?还是觉着三个太多,想讨饶?”语气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赖账?”我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毫不掩饰那份轻蔑,“只是觉得你嘴里那点道歉,分量太轻,配不上爷接下来的开销。”我故意停顿,玩味地欣赏着他脸色由红转青。 “你想咋地?”金链男粗声喝问,不耐烦中夹杂着被冒犯的恼怒。 我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同实质的铅块沉沉压下,一字一顿,声线清晰得足以穿透每个人的耳膜。 “很简单,若我买下三个包,你,就在此地,当着在场诸位的面……” 我的目光扫过他惊疑不定的肥脸,掠过女人瞬间惨白的浓妆面庞,环视一圈屏息凝神的看客,最终,牢牢锁回他那双开始闪烁的小眼睛上,清晰而缓慢地吐出四个字。 “跪、下、认、错。” 嗡! 这四个字,如同在静谧的奢华空间里引爆了一颗精神震撼弹! “卧槽?” “下跪?” “玩真的?” 压抑不住的惊呼骤然从各个角落迸发。 西装眼镜男猛地站直身体,金丝眼镜滑落鼻梁,眼中精光爆射。 中年夫妇倒抽一口冷气,热裤女孩和同伴瞬间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震惊与兴奋交织,Kelly更是吓得踉跄后退半步,一手捂胸,面无人色! 柳清颜的指甲猛然深陷进我的皮肉,她仰头死死盯着我,小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骇与恐惧,仿佛第一次认识我。 她想开口,喉咙却被无形的恐惧扼住,只发出细微的抽气声。 金链男脸上的得意、嘲弄、强装的镇定,在这一刻彻底崩碎。 他如遭雷击,肥硕的身躯剧烈地晃了一下,那双绿豆眼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里面翻涌着极致的错愕、匪夷所思,旋即被滔天的暴怒和奇耻大辱吞噬。 他那张肥脸由酱紫骤然涨成近乎发黑的猪肝色,粗短的脖颈上青筋如扭曲的蚯蚓疯狂蠕动,那根粗大的金链子在他剧烈的喘息中狂乱地抖动。 “你……你他娘放什么狗屁?”他几乎是尖啸出来,声音因极致的暴怒和羞辱而扭曲变调,唾沫星子喷溅,颤抖的手指如烧红的烙铁般指向我,“你让老子给你下跪?你算哪根葱!你他妈的……” “怎么?”我截断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玩味的凉意,那凉意却直刺骨髓,“方才不是挺敞亮,说买得起就赔不是吗?” “此刻,我不过是为这‘赔不是’添了点小小的诚意。”我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因暴怒而极度扭曲的面孔,清晰、缓慢、带着千钧重压问道:“你,应,还是不应?” 冰冷的五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凝固的空气里,也扎在金链男那张因极度羞怒而扭曲涨紫的胖脸上。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西装眼镜男推了扶镜框的手停在了半空,镜片后的锐利目光第一次带上了不加掩饰的惊异。 那对气质儒雅的中年夫妇,丈夫的手下意识地揽紧了夫人的肩膀,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热裤女孩和她甜美系同伴的嘴巴张成了“O”型,彻底忘记了合拢,眼中闪烁着震惊又兴奋的光芒。 柜姐Kelly更是捂住了胸口,身体微微后仰,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模样。 柳清颜抓着我手臂的手指骤然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里。 她猛地抬起头看我,小脸上血色尽褪,那双蓄满水汽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一种“你疯了吗”的茫然。 她想开口,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只能发出模糊的气音。 金链男庞大的身躯像是被这五个字狠狠重击了一下,猛地一晃。 他那酱紫色的胖脸上一瞬间闪过错愕、暴怒、难以置信,最后凝固成一种被彻底羞辱后的狰狞! “你他妈……” 他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脖子上的青筋疯狂跳动,那根粗大的金链子勒在肥肉里,随着他胸膛的剧烈起伏而晃动。 “让老子跪下?你算老几……” “不敢?”我打断了他即将喷发的污言秽语,嘴角那缕冰冷的弧度加深,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刚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大度?只要我买得起三个包就道歉?” “怎么,轮到自己可能丢脸的时候,就怂了?玩不起?” 我的话像鞭子,抽打着他那点可怜的自尊。 “放屁!”金链男被彻底激怒,巨大的咆哮声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唾沫星子四溅,“老子会怕你?!你他妈买得起再说吧!穷鬼!”他显然是被架到了火上,不答应,就等于当众承认自己怕了,怂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怒火,那双小眼睛闪烁着狡诈的光,死死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脸上找出任何一丝心虚的破绽。 可惜,他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行!跪下就跪下!”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屈辱的颤音,“老子今天就跟你玩到底!看你怎么死!” 他话锋猛地一转,脸上挤出一个算计的阴笑:“不过!既然是‘随便挑’为了避免你说老子故意刁难你,也显得公平公正……” 他那只戴着硕大金戒指的胖手,用力地挥了一下,指向店里琳琅满目的包包陈列柜:“这里的包,款式价格都不一样!为了公平!也省得你说老子坑你!我们就用抽签来决定你买哪三个!” 他得意地环视了一下四周,仿佛提出了一个多么英明神武的主意:“所有展示的包包,按顺序编号!” “一个纸团一个号,抽到哪个买哪个!” “抽到什么价位的,都算你运气,怎么样?这样对谁都公平!敢不敢接?” 哗—— 这次,周围的惊呼声不再是针对我,而是带着对金链男此举赤裸裸鄙夷的哗然。 “靠,太阴了吧!” “这摆明了是要坑死人啊!” “就是,万一抽中那几个镇店的……” “随便一个都够呛……” 柳清颜的小手猛地从抓住我的手臂,变成了死死攥住我的袖子。 她几乎是扑到了我耳边,冰凉的气息带着绝望的颤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哭腔。 “苏晨,别!千万别答应!”她用力扯了扯我的袖子,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抽签太危险了!万一……万一抽到那几个限量鳄鱼皮的……一个就要五六十万啊。” “三个加一起……我们……我们拿命也付不起啊!会出大事的!我们走吧……求求你了……”她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几乎要急得跺脚。 或许在她看来,这无异于跳进对方精心挖好的死亡陷阱。 金链男和他身边的女人,此刻又重新找回了那种胜券在握的得意。 “啧啧,怕了吧?” 亮片裙女人更是夸张地用手扇着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不敢抽就直说嘛,装什么大尾巴狼,现在认怂还来得及哦,跪下给我们亲爱的磕个头,说不定就饶了你们呢,咯咯咯……”那笑声刺耳至极。 金链男也抱着他那圆滚滚的肚子,脸上堆满了恶意的笑容,挑衅地看着我:“小子,怕了就吱声!现在认输,滚出去,老子当你刚才那堆屁话没说!不然……”他狞笑着,“抽签,抽到什么买什么!” “买不起,就给老子跪下磕头,敢不敢?” 周围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同情,有叹息,有惋惜,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期待。 西装眼镜男推了推眼镜,眼神锐利,若有所思,那对中年夫妇微微摇头,显然也认为这赌约太过凶险,对我极为不利。 一股冰冷的怒焰在我心底无声地咆哮。 抽签?公平? 狗屁的公平! 这头肥猪就是想用概率这把刀,彻底把我钉死在耻辱柱上! 可惜,他根本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 五十万?一百万?两百万?对我兜里那张卡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不过我也知晓奢侈品并非浪得虚名,能被叫做奢侈品不外乎一个字,贵! 我卡里就八百多万,这是我的底线。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用超能力进行估算。 店里面最贵的三个包加起来,价值超过800万的概率为:0%! 还好,事实证明,我买得起! 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非那么遥不可及,花了还可以再赚,无所谓。 所以今天,为了我被羞辱的颜面,柳清颜受的委屈,为了碾碎这张油腻恶心的胖脸,我愿意为这个数字,浪费一回! 第116章 最贵的那三个包!给我装起来! 我看着金链男那张写满算计和得意、以为胜券在握的胖脸,看着亮片裙女人那副刻薄恶毒的嘴脸,看着柳清颜急得快要失控的恐慌……一股强烈的、近乎碾压的快感,如同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我轻轻抬手,覆在柳清颜死死攥着我袖子的冰凉小手上。 她的手猛地一颤,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我。 我感受到她掌心的濡湿和冰凉。 我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甚至还对她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眨了一下眼。 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她愣住了。 眼中的恐慌和绝望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茫然和……一丝微弱到几乎熄灭的、名为希望的微光? 她呆呆地看着我,忘记了哭泣,忘记了劝阻。 我没有再解释,目光转向金链男。 嘴角,缓缓勾起。 那笑容里,没有愤怒,没有紧张,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好。” 我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不高,却稳稳地穿透了所有的窃窃私语和喧嚣。 “抽签?可以。” 金链男脸上的得意瞬间放大,亮片裙女人更是兴奋地拍了一下手。 “这就对了嘛!识时务……” “不过!” 他话说一半,我却突然又开口打断。 我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他们刚刚升起的兴奋。 我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道:“既然是赌约,那就请在场的所有人,都做个见证。” 我的视线逐一扫过西装眼镜男、那对中年夫妇、热裤女孩和甜美系女孩,最后停留在脸色变幻不定的柜姐Kelly身上道:“麻烦各位,稍等片刻,看看这位‘大度’的先生,如何履行承诺。” 我的目光最终落回金链男脸上,带着冰冷的嘲讽:“开始吧,写你的纸团。” 这番话,彻底堵死了金链男任何事后赖账的可能。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似乎没想到我会主动要求所有人见证,这让他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不安。 但旋即,这种不安就被他压了下去,因为他绝不相信我这个穿着普通的小子能拿出几百万!我一定是在虚张声势!死鸭子嘴硬! “哼!装神弄鬼!”金链男冷哼一声,强行压下那丝不安,挺起肚子,转身对着柜姐Kelly趾高气扬地命令道:“Kelly!还愣着干什么,拿纸笔来,按照店里展示的顺序,把所有包包的编号都给我写上,一个都不能漏!” Kelly如梦初醒,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小跑着去柜台后面拿来了便签纸和一支签字笔。 她将纸笔递给金链男时,手都在微微发抖。 金链男一把抓过纸笔,动作粗鲁。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的陈列柜,开始装模作样地“认真”写了起来。 他写得很慢,每写一个数字,都要抬头看看对应的包,然后故意发出不屑的“啧”声,仿佛在掂量着哪个包能把我彻底压垮。 亮片裙女人贴在他身边,不时指着某个昂贵的包,发出夸张的惊呼,然后和金链男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带着恶毒期待的眼神。 一张张小小的便签纸被他揉成团,丢进他从旁边展示台上随手拿过来的一个空置的、印着品牌Logo的方形纸袋里。 纸团越堆越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整个过程,店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不断被投入纸团的纸袋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小小的纸团,仿佛变成了决定命运的骰子,每一个落下,都带着沉重的分量和致命的未知。 柳清颜紧紧靠在我身边,身体绷得像根拉满的弦。 虽然我刚刚那个眼神给了她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幻想,但巨大的恐惧和未知的压力,依旧让她无法呼吸。 她的手心全是冷汗,冰凉一片。 西装眼镜男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金链男的动作,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中年夫妇眉宇间带着深深的忧虑,不时低声交谈几句。 热裤女孩和她同伴紧张地交握着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纸袋。 Kelly则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眼前这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终于,金链男写完了最后一个纸团,“啪”地一声丢进纸袋里,他拍了拍手,拎起那个沉甸甸的,里面装满了纸团的纸袋,脸上重新挂上那种掌控一切的、带着残忍快意的笑容,走到我面前。 “小子!纸团都在这了!” “所有展示的包,一个不落!” 他晃了晃纸袋,里面的纸团哗啦作响,声音刺耳。 “来!抽吧!抽三个!抽到什么买什么!” 他特意加重了“抽到什么买什么”几个字,眼神充满了恶毒的挑衅。 “别说老子没给你机会!” 他将纸袋猛地递到我面前,几乎要戳到我胸口。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空气凝固到了极点。 柳清颜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衣角,指甲隔着薄薄的T恤布料掐进了我的皮肤。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咚咚咚,如同擂鼓。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死死盯在我即将伸向纸袋的手上。 西装眼镜男屏住了呼吸。 中年夫妇紧张地握紧了彼此的手。 热裤女孩捂住了嘴巴。 Kelly闭上了眼睛,仿佛不忍看到接下来的惨状。 金链男和亮片裙女人脸上的得意和残忍几乎要溢出来,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我抽中天价包包后那瞬间崩溃、面如死灰、最终被迫跪地求饶的“美妙”画面。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动了。 我没有伸手去碰那个装满未知命运的纸袋。 我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越过了金链男那只举着纸袋的、带着金戒指的胖手,落在了站在柜台后、脸色苍白、手足无措的柜姐Kelly身上。 我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奢华空间里,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击碎了所有的凝固和等待。 “不用抽了。” 轰! 所有人都愣住了。 金链男脸上那残忍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变成了一种错愕和难以置信。 亮片裙女人脸上的幸灾乐祸也凝固了,变成茫然。 柳清颜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茫然和不解——不抽?认输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短暂的死寂后,金链男率先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充满了胜利者狂妄和极度不屑的狂笑: “哈哈哈哈!怂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他妈是装的!”他笑得浑身肥肉乱颤,金链子哗啦作响,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横飞,“装不下去了吧,买不起就直说,还他妈装模作样让老子写纸团,浪费老子时间!” “不过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他脸上的横肉因为兴奋和得意而扭曲,声音愈发尖锐刻薄:“跪下!给老子跪下磕头!刚才怎么说的?” “跪下!道歉!现在立马给老子跪下!磕……” 他的咆哮戛然而止。 因为我接下来的话,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我的目光依旧平静地看着柜姐Kelly,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盖过了金链男尚未消散的狂笑。 “Kelly小姐是吧?” “麻烦你。” “直接把你们店里目前价格最贵的那三个包。” “给我装起来。” 第117章 一百八十七万!把你家房子卖了够不够啊? ………… ………… ………… 死寂。 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 仿佛连中央空调的嗡鸣都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金链男脸上的狂笑如同被急速冷冻的水泥,瞬间凝固成一个极其滑稽、扭曲的表情。 他那双小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里面充满了极致的茫然、错愕,然后迅速被一股巨大的、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荒谬感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他张大的嘴巴还保持着刚才咆哮的姿势,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声音。 亮片裙女人脸上的得意和刻薄彻底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似的惊骇。 她那涂着厚厚粉底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比她身上的亮片还要惨白,嘴巴无意识地张开,鲜艳的红唇下是惊愕到失语的惨白。 柳清颜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大,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却忘记了滑落,只剩下纯粹的、极致的震惊!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呼吸。 西装眼镜男猛地站直了身体,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第一次如此强烈地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审视和一种发现宝藏般的惊异。 那对气质儒雅的中年夫妇,丈夫揽着夫人的手臂猛地收紧,夫人更是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两人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颠覆认知的震撼! 热裤女孩和她甜美系同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互相紧紧抓着对方的手,身体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微微颤抖。 柜姐Kelly……她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脸色瞬间由惨白转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又迅速褪去,只剩下失血的苍白。 她下意识地扶住了身后的柜台才勉强站稳,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慌乱和冷漠,而是充满了极致的惊恐、茫然,以及一种……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穷酸”年轻人的、颠覆性的认知冲击。 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啊……最……最贵的?” 金链男终于从那种极致的荒谬和震撼中找回了一丝神智,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难以置信和一种被愚弄的巨大羞辱而变得尖利刺耳,破了音。 “你……你他妈放什么屁!最贵的?” “你知道最贵的三个包加起来多少钱吗?你他妈……” 我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仿佛他只是空气里的一粒尘埃。 我的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Kelly身上,清晰地补充道: “对,就是现在店里展示的、现货的、价格最高的三个。” “立刻打包。” “我。” “全要了!” 我的话立刻引起所有人的好奇,几乎全都在用一种质疑的目光看着我,尤其是金链男和亮片女,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好似嘲笑我买不起LV最贵的三个包。 “哈哈哈,最贵的三个包?给你包起来?” 金链男笑得金牙闪光:“小子,知道那要多少钱吗?” 我再次肯定的点点头:“包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滚烫的、揣测的、毫不掩饰看戏的,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们身上。 那些目光扫过柳清颜明显廉价的外套和帆布鞋,又落在我身上同样普通、毫无名牌标识的深灰色棉质连帽卫衣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裤上,赤裸裸地写着两个字:不配。 这方奢华的空间里,我们像是误入水晶宫的乞儿,格格不入得刺眼。 “噗嗤!” 一声短促、尖锐、带着浓重痰音的笑声骤然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像块油腻的抹布甩在光洁的地板上。 是那个金链男。 他靠在玻璃柜台上,那条足有小拇指粗的金链子在他厚实的、脖颈几乎看不到的粗短脖子上晃荡,反射着顶灯刺目的光。 那颗镶在门牙位置的金牙,在他咧开肥厚嘴唇得意狂笑时,也毫不客气地闪烁着俗不可耐的暴发户光芒。 “哎哟卧槽!”他笑得浑身赘肉都在那件紧绷绷、几乎要崩开扣子的豹纹紧身T恤下抖动,抬起一只戴满硕大金戒指的胖手,油腻腻的手指隔空点着我的鼻子,“小子,你他妈是不是刚进城没多久?” “这地方,随便一个零头都能压死你十个!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他小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弄,仿佛在看什么极其滑稽的猴戏,“来来来,让这位姐姐告诉你,就店里最贵的那仨包,你兜里那几个钢镚儿够不够听个响儿!” 他大手一挥,粗鲁地指向旁边那位妆容精致、穿着笔挺黑色修身制服套裙的柜姐。那柜姐,胸牌上刻着“Lily”,脸上原本挂着的职业化微笑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不耐、轻蔑和被冒犯的冰冷。 她接收到金链男的示意,嘴角撇出一个极其刻薄的弧度,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姿态,比之前那名叫kelly的柜姐还不如。 “先生,”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清晰地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一种职业训练过的、用来对付“不达标客人”的冷淡疏离,“店里目前现货最贵的三款限量版手袋分别是鳄鱼皮铂金包、珍稀皮革Capucines和特别定制款Twist。” 她那双描画得极其精致锐利、眼尾微微上扬的眼睛斜睨着我,猩红色指甲油在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泽,像是刚刚沾过血。 她伸出涂着同样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在收银台光滑冰冷的玻璃面上“哒、哒、哒”地戳了几下旁边电子计算器显示的按钮,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不耐。 数字跳动,最终定格在一个令人咋舌的组合:1,876,400。 “一百八十七万六千四百元整。”她清晰地报出价格,尾音刻意加重,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刮过我的脸,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更深了,“看在您这么‘有兴致’的份上,零头给您抹了,就一百八十七万好了。” “先生,您确定还需要我为您介绍这三款包包的细节吗?” “或者说,”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柳清颜绞紧的手指和我普通的衣着,“您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节省大家宝贵的时间。”话语里的奚落和潜台词——“别浪费老娘表情”几乎化作实质的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 整个店里的空气仿佛在她报出那个天文数字的瞬间被彻底抽空。 我能清晰地听到柳清颜猛地倒吸一口冷气,那声音细微却充满了绝望的颤抖,她绞着衣角的手指用力得指节泛青,身体绷得像一根拉到极限的弦,几乎要向后倒去,我几乎能听到她内心无声的呐喊:“快走吧苏晨,求你了……” 周围那些看客的眼神更加赤裸,充满了等着看笑话的兴奋和优越感。金链男更是夸张地捂住肚子,笑得前仰后合,金牙闪闪,口水沫子似乎都要喷溅出来:“听见没?听见没!一百八十七万!把你家房子卖了够不够啊?装!接着装啊小子!” 第118章 跪下道歉?疯了吧他! 然而,那个庞大的数字砸进我的耳朵里,心湖却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一百八十七万?嗯,还行,在预料之中。 我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目光平静地掠过柜姐Lily那张写满刻薄的脸,掠过金链男那副油腻嚣张的嘴脸,越过那些看好戏的、夹杂着鄙夷的目光,最后落回柳清颜苍白绝望的脸上。 一丝混杂着无奈和更坚定保护欲的情绪在我心底滑过。 “知道了。”我的声音不高,平淡得像是在市场询问今天的青菜价格,没有丝毫波澜,清晰地在这片由嘲笑和昂贵气息构成的泥沼里切开一道缝隙。 这过分的平静让周围嗡嗡的议论声都诡异地停滞了半秒。“包起来吧。”我补充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小事。 “噗——”金链男的狂笑戛然而止,随即爆发出更响亮、更夸张的嗤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荒谬的笑话,“包……包起来?哈哈哈!你他妈是不是聋了?一百八十七万!不是一百八十七块!你当是菜市场买大白菜呢?” 柜姐Lily脸上的冰霜彻底碎裂,被一种混合了荒谬感和被严重戏弄的怒火取代。 她那双描画精致的眼睛瞬间瞪圆了,猩红的嘴唇扭曲着,胸脯剧烈起伏了一下,显然被我这轻描淡写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她猛地向前一步,那双价格不菲的尖头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咔嗒”一声清脆又刺耳的锐响,如同她此刻陡然拔高、充满尖刻挑衅的声音: “包起来?”她尖声重复,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显得有些撕裂,“先生,您是听不懂中文还是脑子有问题?” “我们这里是路易威登!不是街边摊!你说包起来就包起来?” “你知道这三个包打包需要多少道工序,耗费多少时间吗?万一我这边辛辛苦苦包好了,您掏出几张超市优惠券,”她故意停顿,恶意地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我的帆布包,“或者干脆说‘不好意思,我卡忘带了’、‘我钱不够’,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白白浪费表情?我看您还是先、买、单!”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最后三个字,身体前倾,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那双猩红指甲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没钱就别在这儿充大爷!我们这里服务的是真正的贵宾,不是……”她后面的话没说完,但那轻蔑的眼神和未尽之语比任何辱骂都更具侮辱性。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充满了火药味。 柳清颜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中,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在她眼眶里打转。 金链男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那位从头到尾没出声、穿着亮片小礼裙、一直在旁边饶有兴致看戏的年轻女人,我后来才知道她叫薇薇安,她嘴角也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优雅地抿了一口店员递上的依云水,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舞台剧。 怒火?不,那太低级了。 一丝冰冷的、带着绝对掌控感的玩味,如同毒蛇的信子,悄然舔过我的神经末梢。 我看着眼前这张因为刻薄而略显狰狞的精致面孔,感受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恶意目光,心底反而升起一种奇异的平静。 我甚至微微侧过头,目光越过Lily,落在了那个亮片裙薇薇安身上半秒,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味,然后又平静地收回。 “哦?”我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温和的询问口吻,与Lily的尖刻形成了戏剧性的反差。 这反常的平静让Lily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似乎没料到在她如此激烈的言辞下,我竟还是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所以,按你的意思,”我缓缓开口,目光锁定她闪烁的眼睛,“只要我先付了钱,你就立刻、用心地,把它们好好地打包起来,对吗?” Lily被我过于平静的反问问得一愣,下意识地梗着脖子,维持着那副高傲的姿态:“当……当然!只要您成功支付,我们立刻提供最顶级的包装服务!”她强调着“成功支付”几个字,语气里依旧是浓浓的不信。 “好。”我点了点头,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既然如此,”我的目光扫过她,又慢慢转向旁边一脸看好戏的金链男,最后落回Lily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那我们俩,也顺便打个赌好了。这样,大家都更有参与感,你觉得呢?” “赌?”Lily脸上的刻薄被一丝茫然和警惕取代,“赌什么?”她下意识地反问,身体微微向后倾了半分,高跟鞋跟在地砖上不易察觉地挪动了一下,显示出内心的动摇。 我清晰地捕捉到她这个细微的动作,内心的冰面裂开一丝缝隙,恐惧的种子,终于开始发芽了? “很简单。”我的声音不高,每个字却像淬火的钢珠砸在光滑的地砖上,清晰、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硬度。 店内那若有若无的爵士背景乐似乎都被这声音压了下去。 所有的目光瞬间凝固,连金链男脸上那幸灾乐祸的油腻笑容都僵住了半秒。 赌约如同冰冷的咒语在奢华的殿堂里回荡。 “就赌我能不能、立刻、当场,付清这一百八十七万六千四百元的货款。”我平静地陈述,目光如同两柄手术刀,精准地解剖着Lily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从最初的茫然到逐渐升腾的惊疑,再到一丝被当众挑衅的羞怒。“如果我付不起,”我顿了顿,视线扫过整个店面,那些店员、看客、角落里的保安,最后落回Lily身上,“我苏晨,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给你,给这位金链先生,”我朝金链男的方向略一偏头,对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鸷,“还有你们店里所有在场的员工,鞠躬道歉,为浪费了诸位宝贵的时间,郑重道歉。” 空气凝固得像一块坚冰。 “但是,”我话锋一转,声音陡然低沉了几分,那潜藏的锋芒终于刺破平静的表象,带着冰冷的压迫感,丝丝缕缕地缠绕住Lily,“如果我付得起……”我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Lily的肩膀上,看着她那身笔挺的黑色制服套裙下,脊柱似乎瞬间僵硬绷直,“那么,你,”我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指向她,“还有这位金链先生,你们两位,需要双膝跪地,向我,更重要的是,”我的目光转向身旁早已吓得面无血色、身体摇摇欲坠的柳清颜,声音里注入了一丝不容置疑的维护,“向这位小姐,磕头认错。为你们今天的无礼、羞辱,郑重道歉。” “轰——” 死寂之后是压抑的哗然。 周围瞬间炸开了锅,低低的惊呼和难以置信的议论如同沸腾的水泡在空气中翻滚。 “跪下道歉?疯了吧他!” “这……这也太狠了!当众磕头?” “他哪来的自信?一百八十多万啊!” “肯定是硬撑,死要面子活受罪!” 第119章 刷!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从四周传来。 柳清颜猛地抓紧我的手臂,指甲隔着薄薄的衣服几乎掐进我的肉里,她抬起头,泪水涟涟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哀求,嘴唇哆嗦着,无声地向我摇头:“不要……苏晨……算了……我们走……”巨大的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 估计她无法想象事情会演变到如此失控的地步,以我对她的了解,跪下?磕头?这对她而言是无法想象的羞辱,恐怕更让她害怕的是,我如何能拿出这笔巨款? 金链男脸上的横肉抽搐着,那双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小眼睛里射出凶狠的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鬣狗。“小杂种!你他妈找死!”他猛地向前一步,粗壮的胳膊扬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拳头砸到我脸上,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蠢蠢欲动,空气中弥漫开暴力的火药味。 “哎哟,等等嘛,亲爱的,”一个娇滴滴、带着明显煽风点火意味的声音适时响起,像掺了蜜的毒药,浇在那快要爆炸的火药桶上。 是一直作壁上观的薇薇安。 她摇曳生姿地走过来,涂着银色亮片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搭在金链男那肌肉贲张、几乎要爆炸的胳膊上,动作轻佻又带着某种安抚的意味。 她那双描画精致的杏眼笑吟吟地看着我,又瞟向脸色煞白、陷入天人交战的柜姐Lily,声音甜得发腻:“急什么呀?亲爱的,动手多不好看呀。” “Lily姐,”她转向柜姐,语气带着引导和怂恿,“人家敢开这么大的口,说不定真有点底气呢?” “再说了,这赌局多精彩呀!一百八十多万买个跪下磕头的机会,”她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全是看好戏的恶意,“怎么看,您和我家亲爱的都不亏嘛。万一……万一要是人家真有钱呢?” 妥妥的反话! 薇薇安的话语如同毒蛇,精准地缠绕在Lily的犹豫之上。 Lily的脸色变幻不定,内心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搏斗。 她死死地盯着我,试图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心虚或者强撑的痕迹。 然而,并没有。 我的眼神如同深潭,古井无波,平静得让她心底发毛。 再看看身边一脸凶相却被薇薇安暂时按住的金链男,以及周围那些看客眼中越来越浓烈的期待——那是对一场闹剧升级、期待看到更惨烈下场的兴奋目光。 尤其是薇薇安最后那句“万一真有钱呢”,像根刺狠狠扎了她一下。 估计她在想。 万一我真是什么扮猪吃老虎的主儿?那她刚才的态度可就把她自己坑惨了。 但很快我便看到她在好好的审视我和柳清颜。 眼神中透露出四个字,这可能吗? 我的衣着,身边怯懦的柳清颜,哪一点像有这个实力? 这赌约,怎么看都是我在自取其辱! 她要是赢了,不仅能看我鞠躬道歉的狼狈样,还能在金链男和薇薇安这两位“贵客”面前大大露脸,证明自己眼光毒辣! 最主要的是今天坚持站队两人,以后就能开到更多的单,有更多的提成。 恐惧和贪婪在瞬间完成了交易。 Lily眼底最后一丝犹豫被一种豁出去的、带着破釜沉舟意味的狠厉取代。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那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套裙包裹的身体绷得笔直,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 “好!”她斩钉截铁地吐出一个字,声音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有些尖利,在这骤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格外刺耳。“我跟你赌!” “在场的各位都做个见证!这位先生要是能当场付清这一百八十七万六千四百元货款,我Lily,”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金链男,对方阴沉着脸,却没有立刻反对,“和张老板,”她替金链男做了主,后者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认,“就按你说的,跪下磕头道歉!要是你付不起,”她死死盯着我,一字一句,带着咬牙切齿的快意,“立刻道歉!然后,给我滚出这里!永远别再踏进这家店半步!” 无形的契约,在无数道目光和潜涌的恶意注视下,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成立了。 薇薇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带着一种“好戏开场”的兴奋。 金链男抱着臂膀,一脸“看你怎么死”的阴鸷。 周围的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近乎真空的、令人心悸的期待感。 所有的眼睛,都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身上,钉在了我那只随意垂在身侧、插在牛仔裤口袋里的手上。 柳清颜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冰冷绝望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脸颊,砸在她紧握着的、指节发白的手背上。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巨大的恐惧,仿佛我已经被推上了断头台。 她甚至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巨大的羞耻感和对我处境的担忧几乎将她撕裂。 风暴的中心,反而成了最平静的地方。 那沉甸甸的契约压下来,没有激起我心湖的半分涟漪。 Lily那带着孤注一掷狠劲的“好”字,金链男从鼻子里喷出的那声威胁性的闷哼,薇薇安眼中闪烁的、掺了毒汁的期待,柳清颜无声滑落的热泪,周围所有摒住的呼吸和凝固的视线……这一切杂乱的信息流,在我此刻异常清晰冷静的思维里,被瞬间归类、分析、判定为无意义的背景噪音。 目标只有一个:结束这场闹剧。 我甚至没有去看柳清颜那绝望的眼神——我知道那眼神的重量,但此刻任何安抚都是多余的,只会让她更加煎熬。 结果,是最好的解药。 在所有人——包括Lily那混杂着得意与些许残留不安的注视下——我动了。 动作随意得像是在街边便利店买一瓶水。 左手依旧插在深灰色卫衣的口袋里,右手则随意地探向我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旧得毫不起眼的帆布斜挎包。 那包看起来廉价又普通,印着一个早已褪色的、不知名的乐队Logo,边缘甚至有些磨损起毛。 它挂在腰间,与我这一身行头搭配,只会更加强化“穷小子”的印象。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我的右手。 Lily的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在极力压制一个嘲讽的冷笑——看吧,果然是从这种破包里掏东西。 金链男张老板更是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抱着胳膊,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掏出什么玩意儿”的鄙夷姿态。 薇薇安则优雅地调整了一下站姿,饶有兴致地等待着,像是在等待揭开小丑的真面目。 我的手指在帆布包粗糙的内衬里摸索了一下,触碰到银行卡,它安静地躺在包底,被几张零钱和其他几张普普通通的卡片随意地压着。 没有丝毫犹豫,我两指夹住它,将其从一堆“垃圾”中抽离出来。 我甚至没有看柜姐一眼。 仿佛她只是角落里一只聒噪的苍蝇。 两根手指夹着那张卡,随意地递了过去。 “刷。” 一个字,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Kelly和Lily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般猛地一颤。 她们俩看着我那张普普通通的银行卡,再看看眼前我这个穿着普通外套牛仔裤、面容平静的年轻人,巨大的反差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Lily几乎是本能地接过了卡。 “滴——” POS机微弱的读取声。 “滴——” 密码键盘弹出的提示音。 我在键盘上输入密码,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一丝迟疑或紧张。 “滴……” 短暂的等待音,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滋……” 打印凭条的声音响起。 清晰、稳定。 如同最终的审判锤落音。 一张长长的单据,缓缓地从POS机里吐了出来。 第120章 得罪老子,就是得罪杨氏集团! **1876400.00** 这个天文数字,清晰地印在白色的凭条上,在明亮得近乎冷酷的灯光下,散发着无声却足以震碎所有质疑的光芒。 死寂,再次降临。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都要令人窒息。 “咕隆~~” 整个专柜静得能听见金链男喉结滚动的声音。 柜姐Lily的膝盖开始发抖——她刚才赌上了自己的尊严。 空气里浮动的香水味混杂着皮革特有的气息,本是LV这方寸之间的体面,此刻却凝固成了无形的压力墙,沉沉地压向柳清颜单薄的肩头。 她紧挨着我站着,那只试图拉住我袖口的手冰凉,微微颤抖着收了回去,用力绞着自己那件洗得发白、袖口甚至有些轻微磨损的米色针织开衫下摆,指节绷得发白。 她低垂着头,几缕柔软的碎发滑落颊边,遮住了那双总是带着点怯意和小鹿般惊慌的眼睛,仿佛要将自己缩进地缝里去。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惨白得像刷了一层劣质的墙粉。 “这……这不可能……”一个极其细微、颤抖得如同风中蚊蚋的声音,最终还是从她失血的唇间艰难地挤了出来。那是信仰崩塌的声音。 金链男张老板脸上的鄙夷和幸灾乐祸瞬间冻结、龟裂。 他那颗金光闪闪的门牙暴露在空气中,嘴唇却下意识地紧紧抿住,腮帮子的肥肉不受控制地绷紧、抖动。 抱着胳膊的双手下意识地放了下来,垂在身侧,手指神经质地蜷缩又张开。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银行卡,小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茫然和一种骤然被巨大恐惧攫住的空洞,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粗重而艰难的喘息声,那颗戴着粗金链子的喉结,以一个极其缓慢、艰难的幅度,上下滚动了一次。 汗珠,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宽大油腻的额头上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迅速汇聚,沿着太阳穴滑落。 穿着亮片小礼裙的薇薇安,脸上那看戏的、优雅玩味的笑容彻底僵死。 她那双带着精致美瞳、一直闪烁着促狭光芒的杏眼,此刻睁得滚圆,里面所有的算计、嘲弄和优越感被一种纯粹的、近乎生理性的惊骇所取代。 她涂着银色亮片指甲油的手指猛地捂住了自己微张的嘴,像是要阻止自己失控地尖叫出来。“啊……”一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抽气声还是泄露了她的震惊。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那双价值不菲的水晶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咔哒”声,在这死寂的环境里如同惊雷。 她看着我的眼神,第一次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撼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与敬畏。 柳清颜已经完全呆住了。 泪水还挂在她的脸颊上,在顶灯的照射下反射着晶莹的光点,但那双漂亮眼睛里原本充斥的巨大恐惧和无助,此刻被一种纯粹的、如同宕机般的空白所取代。 她甚至忘了哭泣,忘了颤抖,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看着pos机小票,再看看周围那些人如同被集体施了定身法般的反应。 巨大的信息量超出了她大脑的处理能力,她只能茫然地、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般,紧紧地、更紧地攥着我的衣角,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浮木。 整个LV专卖店,陷入了绝对意义上的、落针可闻的死寂。 时间,仿佛被冻结。 柳清颜捂着小嘴的手忘了放下,呼吸都停滞了。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死死锁在我脸上,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极致的震惊盖过了之前的恐慌和绝望,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茫然和一种近乎眩晕的、如同踩在云端般的不真实感。 她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西装眼镜男推了扶镜框的手终于落下,镜片后的锐利目光第一次失去了惯有的冷静,带着一种发现稀世珍宝般的探寻和强烈的审视,在我身上反复扫视。 那对中年夫妇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上青筋都微微凸起,丈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夫人则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颠覆性的震动。 热裤女孩和她的甜美同伴,互相掐着对方胳膊的手都忘了松开,嘴巴张开的弧度足以塞下一个鸡蛋,眼神里全是“卧槽!真买了?最贵的三个?”的疯狂弹幕。 柜姐Kelly和Lily两人……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又一头扎进了另一个更离奇的梦境。 柜姐Kelly还算懂事,迅速去将三个包包给我装好,但来到我的面前后却因为紧张,不小心失手将购物袋掉在地上。 她短随即脸色由惨白转为一种濒临窒息的潮红,猛地弯腰捡起袋子,动作慌乱得像捧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她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职业冷漠或轻微的鄙夷,而是一种彻底的、卑微的惊恐和敬畏,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先……先生……包装好了,最……最贵的三个。” Kelly双手捧着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钧的POS机凭条,如同捧着圣旨,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她脸上那卑微的惊恐,彻底转化成了对绝对力量的敬畏! “呵呵~~” 寂静被一声轻微的、带着尘埃落定意味的冷笑声打破。 是我。 我抬手,从僵硬的Kelly手中抽回银行卡,随意地塞回牛仔裤口袋,仿佛这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便利店消费。 目光,终于第一次,带着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嘲讽和压迫,落在了金链男那张惨白如死人、布满汗水的油腻胖脸上。 “钱,付了。”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耳膜,如同冰冷的钢针。“包,买了。” 我微微歪头,嘴角扯开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目光如同在看一堆垃圾。 “现在,” “按照赌约,” “该履行你们的承诺了。” 我伸出手指,虚点了一下他和旁边抖如筛糠的亮片裙女人。 “跪下。” “道歉。” 四个字,如同四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金链男摇摇欲坠的精神防线上! “跪下?道……道歉?”金链男如梦初醒,巨大的羞辱感和恐惧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他猛地后退一步,仿佛那四个字带着剧毒,那张惨白的胖脸因为极致的羞怒再次涨红,汗水混合着油光,让他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双眼赤红,声音嘶哑扭曲地咆哮起来:“你……你算什么东西!敢让老子跪下?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挺起胸膛,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疯狂炫耀。 “说出来吓死你!老子是杨氏集团的项目总监!杨氏集团!阳城杨氏!懂不懂?” “得罪老子,就是得罪杨氏集团!老子分分钟让你小子在阳城混不下去!让你……” 第121章 你他妈闭嘴吧! 嘶—— “杨氏集团”四个字一出,如同在店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倒吸冷气的声音瞬间连成一片! 西装眼镜男眼神猛地一凛,眉头第一次真正地皱了起来,看向金链男的目光多了几分凝重。 那对气质儒雅的中年夫妇脸色瞬间变了,丈夫揽着夫人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两人交换了一个极其忧虑的眼神。 显然“阳城杨氏”这个名号,代表着什么。 我也有所感觉,第一时间联想到了杨明辉。 之前我有了解过,杨氏集团是扎根阳城数十年的庞大家族产业,根深蒂固,能量巨大! 为了严谨,我随后动用超能力检测。 金链男说的杨氏集团是杨明辉家的概率为:100%! 果然,是杨明辉家! 不过这也巧了,我连身为东家的杨明辉都不怕,又何惧他一个下属呢? 热裤女孩和她同伴脸上的震惊瞬间变成了惊恐,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紧紧靠在了一起,看向金链男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柜姐Kelly和Lily两人更是吓得面无血色,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看向金链男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又偷偷瞟向我,充满了同情和担忧。 因为她们现在谁都不想得罪。 整个店铺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压抑。 杨氏集团的威慑力,如同无形的阴云,沉甸甸地笼罩下来,让刚才还在震撼于我大手笔的众人,心头瞬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在我和金链男之间紧张地逡巡。 柳清颜也终于从宕机中恢复了一丝神智,听到“杨氏集团”四个字,她的俏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恐惧:“苏晨……杨……杨氏集团……我们……我们惹不起的……算……算了吧……”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看到瞬间逆转的局势,看到所有人脸上那清晰的畏惧,金链男脸上那歇斯底里的羞怒终于被一种重新找回掌控感的、扭曲的快意所取代。 他脸上再次挤出了那种自以为是的得意笑容,尽管依旧惨白,汗水依旧流淌,但腰杆似乎挺直了一些。 亮片裙女人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虽然依旧害怕,但立刻尖声帮腔,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尖利和狐假虎威。 “听见没!我家亲爱的可是杨氏集团的高管!杨氏集团!在阳城,得罪了杨氏,你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识相的就赶紧滚蛋,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不然……”她后面威胁的话没说,但那恶毒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杨氏集团这座大山面前,刚才那掷金百万的震撼,似乎也要黯然失色。 所有人都认为,这场较量,终究还是金链男棋高一着,背景压死人。 可惜。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谁。 杨氏集团? 呵呵。 我甚至懒得去回忆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在那双写满了得意和威胁的小眼睛注视下,在柳清颜惊恐的拉扯中,在周围所有人压抑的沉默和怜悯目光下。 我缓缓地、极其轻微地挑了一下眉毛。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也嘲讽到极致的弧度。 目光如同两片薄薄的冰刀,直直地刺向金链男那张自以为是的胖脸。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如同金石坠地的力量,清晰地响起: “哦。” “杨氏集团?” “很厉害?” 我微微向前倾身,逼近那张瞬间僵住的胖脸,脸上的笑容如同寒冰碎裂,带着刺骨的锋芒。 “所以呢?” “跪下道歉。” “有何不敢?” “赶紧跪。” “别墨迹。”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金链男刚刚膨胀起来的“优越感”气球上! 金链男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碎裂,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所有的威胁和炫耀都被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他那双小眼睛再次因为极致的羞辱和愤怒而凸出,血丝密布。 Kelly捧着购物袋,彻底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她看看气势惊人的我,又看看脸色铁青的金链男,最终选择了死死低下头,不敢再看任何一方。 “你……你……”金链男气得浑身肥肉都在哆嗦,手指颤抖地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 巨大的屈辱感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涌,让他给一个被他视为穷鬼蚂蚁的小子下跪?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跪?”我冷冷地盯着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玩不起?” 这三个字,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去你妈的玩不起!”金链男彻底爆发了!所有的理智都被羞怒的火焰烧成了灰烬,他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猪,失去了所有顾忌,肥胖的身体爆发出与他体型不符的速度,猛地朝我冲了过来。 那只沾满汗水的油腻胖手,带着一股腥风,狠狠地、用尽全力地朝着我的胸口推搡过来。 “老子弄死你个王八蛋!” 他的动作太突然,太狂暴。 柳清颜发出惊恐的尖叫:“小心!” 周围的人也都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我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后退一步。 看着那只带着恶风推来的、肥胖油腻的手掌。 眼神骤然冰冷。 在那只肮脏的手即将碰到我胸口的瞬间。 我的右手如同闪电般抬起,后发先至! 没有格挡。 而是直接迎了上去。 手腕轻轻一转,五指如同鹰爪般张开,精准无比地叼住了金链男那只推搡过来的手腕。 入手一片滑腻的汗水和令人作呕的油腻感。 我的手指如同铁钳般骤然发力。 “唔!”金链男脸上的狰狞瞬间变成了痛苦和惊骇!他感觉自己的腕骨像是被生铁钳狠狠夹住,剧痛钻心。 同时,我的左手闪电般探出,同样叼住了他另一只下意识想要挥过来的手臂! 两只手如同铁箍,瞬间锁死了他两条肥硕的手臂。 “你他妈……”金链男惊怒交加,刚想破口大骂。 我眼中寒光一闪。 身体猛地一沉,腰胯发力。 双手如同攻城巨锤,不再仅仅是钳制,而是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恐怖力量。 向前! 一推! 这一推,看似简单直接,却蕴含着千钧之力。 毕竟我现在的力量,已经得到大幅提升。 “轰!” 金链男那超过两百斤的肥胖身躯,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 他所有的挣扎和咆哮戛然而止,双脚瞬间离地。 整个人如同一个被巨力抛甩出去的、灌满了油脂的破麻袋,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飞去。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上,肥胖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个短暂而狼狈的弧线。 “砰!!!” 一声沉闷又刺耳的巨响。 伴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金链男那庞大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毫无缓冲地狠狠撞在了身后不远处的LV玻璃展柜上。 坚固的钢化玻璃展柜,在他的体重和巨大的冲击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裂痕!虽然没有整片碎裂坍塌,但中央被撞击的位置,玻璃深深地凹陷下去一大片,形成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凹坑。 货架上几只展示的昂贵皮包,被震得东倒西歪,砸落在展柜底部。 巨大的冲击力让金链男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第122章 你跪,还是不跪? “啊——” 他像一摊烂泥般顺着布满裂纹的玻璃展柜滑倒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浑身的肥肉都在痛苦地颤抖。 额头、后背传来火辣辣的剧痛,还有被玻璃碎屑划破的刺痛,他那身花哨的名牌衬衫被撕开一道口子,后背一片狼藉。 那根粗大的金链子也从敞开的领口滑了出来,歪歪扭扭地挂在满是汗水和油光的脖子上,狼狈无比。 整个店铺,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一次,是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石化魔法,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幕。 看着那个前一秒还趾高气扬、搬出杨氏集团震慑全场的金链男,此刻如同一条死狗般瘫倒在布满裂纹的玻璃展柜下,痛苦呻吟,狼狈得像一滩被丢弃的垃圾。 亮片裙女人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尖叫:“啊——亲爱的!!”她像疯了一样扑过去,却又不敢触碰满地玻璃碎屑和金链男那渗血的伤口。 柳清颜死死捂着自己的嘴,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极度的惊吓而瞪得溜圆,身体僵硬得如同木偶。 西装眼镜男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一种……重新评估猎物危险等级的锐利。 中年夫妇倒吸一口凉气,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热裤女孩和她同伴互相死死抓着对方的手,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Kelly和Lily以及其他几名柜姐更是吓得直接蹲了下去,抱着头,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我站在原地,缓缓收回双手。 刚才那一推一甩,仿佛只是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 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冷冷地看着瘫在地上哀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金链男。 看着他因为剧烈的疼痛和极致的羞辱而扭曲变形的胖脸。 看着他眼中那燃烧到极致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怨毒和疯狂。 “好……好小子!你有种!你有种!”金链男挣扎着,在亮片裙女人的搀扶下,勉强从一地狼藉中撑起身子。 他喘着粗气,额头的汗水混着蹭破的血迹流下来,后背的衬衫被玻璃碎屑划破了多处,露出底下肥腻渗血的皮肉。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小眼睛里喷射出近乎实质的怨毒火焰,声音因为剧痛和滔天恨意而嘶哑扭曲。 “敢动手!敢打老子!你给我等着!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 他哆嗦着,用那只没受伤的手,颤抖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因为愤怒和疼痛,手指几次都没能成功解开屏幕。 “叫人,老子现在就叫人,有种你别跑!” 他怨毒的声音在死寂的店里回荡,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知道知道,在阳城,得罪我杨氏集团的人,是个什么下场。” 冰冷的灯光下,碎裂的玻璃展柜如同狰狞的伤疤。 金链男颤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疯狂戳点。 终于,屏幕亮起。 他肥腻的手指狠狠戳向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用力按了下去,动作带着一种疯狂的、孤注一掷的狠劲。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 金链男立刻将手机凑到耳边,但他并没有压低声音,反而猛地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咆哮着对着话筒吼叫,那声音充满了刻意的张扬和一种急于找回场子的虚张声势: “喂!是我!” “你人在哪儿?” “富水南路!LV旗舰店!” “对,立刻!马上!带几个人过来!” “老子今天要弄个人!废了他!” 他吼完,猛地将手机从耳边拿开,那双充满怨毒和疯狂的小眼睛,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死死地、毫不掩饰地钉在我脸上,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扭曲的笑容,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和挑衅。 他故意将手机外放对准我的方向,仿佛要让我听清电话那头模糊的应答声。 “听到没?小子,有种你就别跑。” “老子的人马上就到,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老子他妈跟你姓!”他再次重复着狠话,唾沫星子混合着额头的血汗飞溅。 “苏晨,我们快走。”柳清颜带着哭腔的惊呼在我耳边响起,冰冷的小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用尽全力地想要把我往店门口的方向拽。 她的俏脸煞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杨氏集团的阴影和眼前金链男叫人的疯狂,彻底压垮了她刚升起不久的那点虚幻的安全感。 “他……他真的叫人了……我们快走啊!求你了!”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我反手轻轻按住了她冰凉颤抖的手背,没有看她,目光依旧如同冰封的湖面,平静地注视着地上那条色厉内荏的疯狗。 他的叫嚣,他的威胁,在我耳中如同苍蝇的嗡鸣。 “害怕的话……”我的声音没有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侧头对柳清颜低语,“拿着包,你先走。”我示意了一下Kelly手中那个装着价值近两百万包包的购物袋。 “不行!”尖锐刺耳的女声立刻响起。 亮片裙女人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金链男身边跳起来,指着我和柳清颜,脸上的惊恐被一种扭曲的、急于报复的快意取代,“谁都不准走!打了人就想跑?门都没有!” 她尖声对着地上的金链男喊道:“亲爱的,不能让他们跑了。” 金链男在亮片裙女人的搀扶下,挣扎着用没受伤的左手撑着地面,勉强坐直了一些。 他后背靠在那布满裂纹的玻璃展柜上,疼得龇牙咧嘴,但脸上却挤出一个混合着痛苦和残忍的狞笑,目光扫过柳清颜那张惊恐的脸,又落在我身上,声音带着施舍般的恶毒。 “想走?行啊!”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享受着这种扭曲的掌控感,“跪下来,你们两个,给老子跪下磕头道歉!” “把老子哄高兴了,老子心情好,说不定就放你们滚蛋。” “怎么样?很划算吧?”他咧开嘴,露出那口黄牙,眼神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和毫不掩饰的羞辱。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西装眼镜男眉头紧锁,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那对中年夫妇脸上忧色更重,夫人紧紧抓着丈夫的手臂。 热裤女孩和她同伴紧张地互相依偎着,大气不敢出。 柜姐Kelly抱着那个沉重的购物袋,如同抱着烫手山芋,Lily缩在柜台角落,脸色惨白,眼神惊恐地在两方之间逡巡。 柳清颜抓着我的手猛地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我的皮肤。 她仰头看我,眼中泪水汹涌,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充满了屈辱和极致的恐惧。 我甚至懒得去看金链男那张令人作呕的胖脸。 对他的话,只有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的、如同看待尘埃般的漠视。 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带着一丝……怜悯? 不,是对愚蠢和狂妄的终极嘲讽。 我轻轻拨开柳清颜死死抓着我胳膊的手。 她的手冰凉,带着绝望的颤抖。 然后,我动了。 没有走向门口。 而是迈开脚步。 一步。 一步。 脚步声敲打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稳定、如同鼓点般的回响。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恐惧的目光注视下。 我径直走向瘫坐在碎裂展柜下的金链男。 在他那双由得意迅速转为惊疑、继而升起一丝不安的小眼睛注视下。 停在他面前。 居高临下。 如同神祇俯视蝼蚁。 阴影将他肥胖狼狈的身躯完全笼罩。 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刃,直刺他的眼底。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清晰地、一字一顿地砸在他的脸上。 “我最后问一次。” “你跪,还是不跪?” 第123章 祖宗!我错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沉重的寒冰,狠狠砸进金链男的心脏。 他脸上的狞笑和得意瞬间凝固、碎裂。 一股寒意,比后背玻璃碎屑带来的刺痛更甚百倍,沿着他的脊椎疯狂窜起。 他感受到了!真切地感受到了! 那目光里蕴含的,不是愤怒,不是威胁,而是一种……绝对的、漠视生命的冰冷,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源自更高维度的压迫感。 仿佛他此刻面对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随时可以碾碎他的洪荒巨兽。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嚣张气焰。 但他骨子里那股被羞辱到极致的不甘和多年作威作福养成的狂妄,如同垂死挣扎的毒蛇,猛地昂起了头。 “跪你妈!”他猛地发出一声破音的、带着恐惧和疯狂混合的嘶吼,试图用巨大的音量驱散心头的寒意,“老子今天就要弄死你,你等着,你他妈给老子等着,人马上就到,我要你……” 他的狠话戛然而止。 因为我动了。 没有看他。 甚至没有将目光完全聚焦在他身上。 我的身体只是极其自然地、如同舒展筋骨般,微微侧转。 右臂如同蓄满力量的弓弦,猛地向后拉开! 肌肉瞬间绷紧,五指紧握! 指关节因为巨大的力量积蓄而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咔”声! 然后。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如同出膛的炮弹,撕裂空气,带着一股沉闷的、令人窒息的恶风。 狠狠地砸向,距离金链男瘫坐位置不到半米远的、另一个完好无损的、同样坚固无比的LV玻璃展柜。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远超刚才撞击的恐怖巨响。 如同平地惊雷,在奢华的店里面轰然炸开。 坚固的钢化玻璃,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拳头落点处,玻璃瞬间爆裂,不是裂纹,是彻底的、粉碎性的爆裂。 无数大小不一的、尖锐的玻璃碎片,如同被引爆的炸弹碎片,呈放射状、带着凄厉的尖啸声,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激射。 哗啦啦啦—— 玻璃瀑布般倾泻而下。 整个展柜的上半部分,如同被巨锤砸碎的冰雕,轰然坍塌。 货架上陈列的几只昂贵的皮包,连同支撑的金属支架,一起被狂暴的力量掀飞、砸落在地。 烟尘混合着飞溅的玻璃碎屑,瞬间弥漫开来。 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店铺似乎都在颤抖,天花板的射灯疯狂摇晃。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的、如同宇宙真空般的死寂! 时间,空间,思维,仿佛都在这一拳之下,被彻底轰碎。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极致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惊骇之中。 金链男脸上的所有疯狂、狠戾、怨毒,在这一拳的巨响和眼前如同末日般的景象面前,瞬间被碾成了齑粉。 他距离最近。 飞溅的玻璃碎屑如同冰雹般打在他肥胖的身体上、脸上,划开了几道细微的血口。 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双小眼睛瞪得几乎要爆裂,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瘫坐在地上,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如同寒风中的鹌鹑。 他看着那个被一拳轰碎、只剩下扭曲金属框架和满地狼藉玻璃碎片的展柜废墟。 再看看自己身边那个布满裂纹、仅仅是被撞凹的展柜…… 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死亡恐惧,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毫不怀疑,这一拳,如果刚才砸在他身上…… 他会变成什么? 一滩烂肉?一堆碎骨?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噬咬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抵抗意志。 “我跪!我跪!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金链男像是被滚油烫到的肥猪,猛地爆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 他甚至顾不上后背和手腕的剧痛,手脚并用地、连滚带爬地试图从地上撑起来。 那动作狼狈、滑稽,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他脸上的肥肉因为恐惧而疯狂抖动,汗水、血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惨不忍睹。 “我错了!大哥,大爷,祖宗!我错了!” “是我嘴贱,是我狗眼看人低,对不起!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他语无伦次地哭嚎着,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崩溃的绝望。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我这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是根本不带怕他的。 他挣扎着,似乎想做出下跪的姿势,但肥胖的身躯和后背的剧痛让他动作笨拙不堪,只是在地上蠕动着,像一条垂死的蛆虫。 我看着他那副彻底崩溃、涕泪横流的丑态,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只有冰冷。 如同万载寒冰。 “晚了。”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他的哭嚎,如同死神的宣判,“我不喜欢被人忽悠。” “更不喜欢,被人威胁。” 这冰冷的话语如同重锤,再次砸在金链男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不!不晚!不晚!”他惊恐地尖叫,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我赔钱,大爷,我赔钱,您说个数,多少都行!只求您放我一马!”他颤抖着,试图去摸自己的钱包,动作慌乱得像是溺水的人。 钱? 我嘴角勾起一抹极致冰冷的弧度。 “钱?” “你觉得,我缺你那几个臭钱?” 声音里的轻蔑和不屑,如同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金链男最后一丝幻想。 他看着那个装着价值两百万包包的购物袋,再看看眼前我这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彻底瘫软下去,眼神一片死灰。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犹豫着,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几步。 是那个西装眼镜男。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复杂无比,带着深深的忌惮,但似乎又有一丝不忍。 他压低了声音,语速很快,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劝诫。 “这位先生。”他斟酌着用词,“您身手了得,气魄惊人。但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死狗般的金链男,声音压得更低,“杨氏集团在阳城盘根错节,能量极大。今天这事,恐怕难以善了。” “您虽然不惧,但终究是麻烦。不如就此罢手,见好就收?带着您女朋友,离开阳城避避风头……” 他的话很含蓄,但意思很明确。杨氏集团,是足以碾碎个人的庞然大物,个人武力再强,也难以抗衡整个势力机器。 柳清颜听到这话,眼中刚刚因为金链男崩溃道歉而升起的一丝微弱希望,瞬间又被巨大的恐惧淹没。她紧紧抓住我的衣角,嘴唇哆嗦着,想说离开,却又不敢。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 毕竟我跟杨氏集团早已有了过节,有他没他都一样。 就在西装眼镜男话音刚落的瞬间。 店门外,富水南路璀璨的霓虹光影中,一阵刺耳、急促的刹车声猛地撕裂了夜的喧嚣。 紧接着,是“砰砰砰”几声沉重的车门关闭声。 沉稳、有力、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整齐划一。 脚步声密集、沉重、带着金属鞋跟敲击地面的铿锵声响。 如同鼓点,由远及近。 迅速逼近LV旗舰店那扇华丽的玻璃大门。 瞬间。 将店内所有还沉浸在巨大震撼和恐惧中的人,那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彻底吸引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地上死狗般瘫着的金链男,都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地、带着各种复杂情绪,投向了店门口的方向。 沉重的玻璃门被粗暴推开,带进一股夏夜微热的空气和街头的喧嚣。 几道穿着统一深色紧身T恤、迷彩工装裤,脚踏厚重作战靴的身影,如同出闸的猛虎,带着一股剽悍凌厉的气息,鱼贯而入。 第124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他们身材魁梧,肌肉虬结,裸露的臂膀上刺着狰狞的纹身,眼神凶悍,步伐沉稳有力,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铿锵,瞬间打破了店内因展柜粉碎而带来的、如同坟场般的死寂。 五个人。 如同一群嗅到血腥味的豺狼,带着剽悍的戾气,甫一进门,冷厉的目光就迅速扫过全场,精准地锁定了瘫在碎裂展柜下、狼狈不堪的金链男。 “张总!” 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寸头、脸颊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壮汉。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体格壮硕得像一堵墙,脖子粗短,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跟阿斌有的一比。 他一眼看到金链男的惨状,脸色猛地一沉,低吼一声,带着身后四个同样凶神恶煞的汉子,快步冲了过去。 看到这五个人的瞬间,瘫软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金链男,那双刚刚还充满死灰和恐惧的小眼睛,猛地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大奎!大奎!你们可算来了。”金链男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和重新燃烧起来的怨毒。 他挣扎着,在亮片裙女人的搀扶下,左手死死抓住那个叫大奎的刀疤壮汉伸来的手臂,借力猛地站了起来。 动作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但脸上却重新挤满了那种扭曲的快意和恶毒的嚣张。 他有些摇晃地站直身体,立刻用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死死指向我,手指因为激动和恨意而剧烈颤抖,唾沫星子喷溅: “就是他,大奎!” “就是这个王八犊子!打了老子,还砸了店。” “看到没!看到没!”他指着身后那个被我拳头轰碎的、只剩下扭曲金属框架和满地狼藉玻璃碎片的展柜废墟,又指了指自己后背渗血的衬衫,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控诉和煽动,“就是他,给老子弄死他。” “最好是废了他,出了事老子兜着。” 亮片裙女人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尖声附和,添油加醋:“对啊奎哥,就是他,打了我们张总,嚣张得很!” “完全没把张总放在眼里,还骂杨氏集团呢,你们快收拾他。” 大奎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顺着金链男的手指,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打量猎物的凶戾。 在看到我身上那件普通的白色棉质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以及平静得近乎淡漠的表情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冰冷怒意。 敢在东区的地头上动他大奎罩着的人?还打得这么惨?这是赤裸裸地打他的脸!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金链男抓着他手臂的手,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厉和绝对的自信道:“张总放心,交给我。” 他猛地一挥手。 “围起来!” 身后的四个壮汉如同得到指令的恶犬,动作迅捷而默契,瞬间散开。 沉重的作战靴踩踏地面的声音如同战鼓,四个人分列左右,呈一个半包围圈,瞬间将我、以及紧贴在我身边、脸色煞白的柳清颜,牢牢地堵在了店铺中央。 他们眼神凶狠,肌肉紧绷,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如同四堵移动的人墙,彻底封死了所有退路。 冰冷的灯光下,他们身上的纹身和凶悍的气息,让整个店铺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西装眼镜男眉头紧锁,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那对中年夫妇脸色更加难看,紧紧靠在一起,夫人甚至微微侧过身,似乎不忍再看。 热裤女孩和她的同伴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抱在一起,缩在角落的沙发后面,大气不敢出。 柜姐Kelly抱着那个沉重的购物袋,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几乎要瘫软下去,眼中只剩下极致的恐惧。 大奎安抚好金链男,这才缓缓转过身,正面面对着我。 他双手抱胸,那壮硕的胸肌几乎要撑破紧身的黑色T恤,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顺带一提,他身高确实比我高半头,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没有立刻动手。 而是用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冰冷,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江湖人特有的腔调。 “小子。” “认得我吗?”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我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恐惧或慌乱。 可惜,他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如同无风的湖面。 “不认识。”我的声音平淡无波,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这个回答似乎在大奎的意料之中,又似乎让他有些意外。 他脸上的横肉扯动了一下,那道刀疤显得更加狰狞。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笑容里带着残忍和一种自报家门的得意。 “不认识?呵,难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微微扬起下巴,用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洪亮,响彻整个压抑的店铺。 “听好了,老子叫大奎,道上兄弟给面子,叫一声奎哥。”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被他气势所慑的众人,目光最终落回我脸上,带着绝对的掌控感和冰冷的威胁。 “在阳城东区这一亩三分地儿。” “老子说了算。” 他猛地踏前一步,巨大的身躯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声音如同闷雷。 “今天,你动了张总,砸了店。” “那就是打我大奎的脸。” “在东区,动我罩着的人?”他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凶狠,如同噬人的猛兽,“就别想他妈能安然离开。”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和冰冷的杀意,清晰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跟他废什么话,弄死他!” “给老子废了他,出了事我负责!”金链男在一旁激动地咆哮,脸上重新布满了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扭曲快感,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被踩在脚下哀嚎的场面。 “张总稍安勿躁。”大奎侧头对金链男说了一句,语气带着恭敬,随即转回头,对我露出一个极其残忍的笑容,“包在我身上。在我的地盘上,绝不会让张总受一点委屈。” 他猛地一挥手,对着围住我的四个手下厉声道:“哥几个,好好‘招呼招呼’这位兄弟,让他知道知道,在东区,动张总的下场。” “是!奎哥!”四个壮汉齐声应和,声音低沉有力,如同闷雷,他们眼神凶狠,摩拳擦掌,缓缓收紧包围圈,如同四头即将扑食的饿狼。 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限。 死亡的气息弥漫开来。 “完了……这下真完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充满同情的叹息。 那个之前好心劝诫我的西装眼镜男,此刻也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急切和无奈:“朋友,听我一句,你还是赶紧低头认错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这位奎哥是东区出了名的狠角色,手上可是真沾过血的。” “你再有钱,兜里就算真有千八百万,在他们这种人眼里,算个屁啊,他们不讲这些的!” “赶紧咬牙服个软,或许……或许还能少吃点苦头……”他的话语里充满了现实的残酷和深深的无力感。 而我不由得在想,阳城东区不应该是林东的地盘吗? 看眼前这位奎哥的做派,似乎也没达到龙哥和林东那种大佬的级别,没准跟阿斌一样,只是林东手底下的一个小弟而已。 于是我用超能力进行了测试。 第125章 停下!都他妈给老子停下! 林东是眼前这位叫做大奎的男子的大哥的概率为:100%! 得到这个结果,我瞬间就按捺住了叫阿斌过来的打算。 因为今天这事儿,或许仅仅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而柳清颜看着步步紧逼、凶神恶煞的四个壮汉,看着大奎那如同屠夫般的眼神,听着西装眼镜男绝望的劝告,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死死抓住我的衣角,身体抖得无法控制,但在这极致的恐惧中,一股保护的本能猛地爆发出来。 她猛地抬起头,虽然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却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大奎和金链男尖声喊道。 “你们……你们别乱来,我……我报警了,我真的报警了。”她颤抖着掏出手机,手指因为恐惧而僵硬,几次都没能成功划开屏幕。 “报警?”亮片裙女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立刻发出一声刺耳的嗤笑,脸上满是刻薄和不屑,“报啊!你倒是报啊!看看警察来了是抓你们这两个打了人砸了店的暴徒,还是抓我们这些受害者!”她双手抱胸,一副有恃无恐看好戏的姿态。 大奎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极度轻蔑和残忍的弧度,目光如同毒蛇般缠绕在柳清颜身上,声音冰冷刺骨。 “报警?” “呵……” “小丫头片子,你尽管报。” “今天,”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 “你们俩,” “也别想轻易走出这家店的门!”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绝对自信和凶残,仿佛这东区,真的就是他的私人王国。 话音落下的瞬间。 四个如同铁塔般的壮汉,眼神一厉,几乎同时动了。 那带着腥风的拳头和蒲扇般的大手,从四个方向,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狠狠地朝我和柳清颜抓来,要将我们彻底撕碎。 柳清颜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死死抱住了我的胳膊。 西装眼镜男不忍地别过了头。 中年夫妇闭上了眼睛。 热裤女孩和同伴捂住了嘴。 Kelly和Lily等一众柜姐也都看得一动不动。 金链男和亮片裙女人的脸上,露出了大仇得报的、无比快意的狞笑。 就在那四只充满爆炸性力量的手即将触及我身体的瞬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死亡边缘。 我动了。 没有格挡。 没有闪避。 甚至没有去看那四个扑上来的凶徒。 我只是微微侧头。 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实质射线,精准地、穿透混乱的空气,直刺那个双手抱胸、如同掌控者般冷眼旁观的大奎。 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也嘲讽到极致的弧度。 声音不高。 却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冰水。 清晰地。 穿透了所有拳风、尖叫和狞笑。 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中。 “哦?” “阳城东区是你说了算?”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极致嘲讽的反问,让大奎脸上的残忍笑容猛地一僵。 那四个扑到一半的壮汉,动作也下意识地顿了一下,他们习惯了目标的恐惧和哀嚎,却从未见过在这种时候还能如此平静、甚至带着嘲讽反问的猎物。 大奎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骤然眯起,如同毒蛇锁定了新的威胁。他死死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虚张声势的破绽。 “没错!”他声音低沉,带着被质疑权威的愠怒和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老子说了算,怎么?你有意见?”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深了一些。 眼神中的嘲讽,如同实质的冰锥。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甚至看疯子般的目光注视下。 我缓缓且清晰地,吐出了那个如同魔咒般的名字。 “东区,不该是林东的地盘吗?” “什么时候换人了?” 轰——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无形的惊雷。 不! 是比刚才我轰碎展柜更加恐怖的核爆。 瞬间在奢华冰冷的店铺里炸开。 炸得所有人灵魂出窍。 炸得时间空间彻底凝固。 “住手!!” 一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破了音调的、充满了极致惊骇和恐惧的嘶吼。 猛地从大奎那粗壮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尖锐、扭曲、带着一种仿佛见到鬼魅般的魂飞魄散。 他脸上的残忍、自信、霸道、愠怒……所有表情在听到“林东”这个名字的瞬间,如同被重锤砸碎的玻璃,彻底崩裂,粉碎,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极致的惊恐。 那张布满横肉和刀疤的脸,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苍白,豆大的冷汗,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从他额头、鬓角、脖子上疯狂涌出。 他原本抱胸的双臂猛地放下,身体如同被电击般剧烈地一颤,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此刻瞪得如同铜铃。 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收缩到了针尖大小,里面倒映着我的身影,充满了如同见到洪荒巨兽般的骇然。 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无比平静的说出了他老大,也就是林东的名字。 但凡对方不是傻子,肯定已经联想到我或许认识林东。 他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呼吸都停滞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沉重的作战靴踩在地面的玻璃碎屑上,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停!停下!都他妈给老子停下!”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带着哭腔对着那四个已经快要抓住我的壮汉嘶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完全变了调。 那四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僵在了半空。 他们脸上的凶狠瞬间被茫然和惊愕取代,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他们老大。 只见他们心目中如同战神般凶悍、在东区呼风唤雨的奎哥,此刻正用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充满了极致恐惧和惊骇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个穿着白T恤的年轻人。 那眼神……就像看到了索命的阎王。 整个店铺,再次陷入了那种真空般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 西装眼镜男的眼镜差点滑落鼻梁。 中年夫妇忘记了呼吸。 热裤女孩和她同伴互相掐着的手都忘了松开。 Kelly和Lily忘了发抖,目光呆滞。 金链男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变成了茫然和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亮片裙女人刻薄的笑容僵在脸上,像一张拙劣的面具。 柳清颜也忘记了恐惧,茫然地睁开眼,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 大奎完全顾不上其他人。 他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恐惧,都死死地集中在我身上。 他那壮硕的身体因为极致的紧张而微微颤抖,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 那双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的眼睛,如同两盏探照灯,死死地、一眨不眨地、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警惕和恐惧。 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要从我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出任何一丝与那个名字相关的蛛丝马迹。 第126章 你自己打个电话问问不就得了! 真空般的死寂,沉重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 奢侈品店冰冷的空气里,只剩下粗重或压抑的呼吸声,以及张总后背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玻璃碎屑上,发出的微弱“啪嗒”声。 大奎那壮硕如山的身躯,此刻却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脸上的横肉僵硬着,那道狰狞的刀疤也因为极致的紧张而微微抽搐。 豆大的冷汗,一颗接着一颗,无声地从他惨白的额头、鬓角滚落,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水渍。 他那双原本凶戾如鹰隼的眼睛,此刻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钉在我脸上,瞳孔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警惕。 林东这个名字的分量,如同一座无形的巨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东哥!林东!阳城地下世界真正的主宰者之一。 一个跺跺脚,整个东区乃至阳城都要颤三颤的恐怖存在。 这个名字,在道上,是绝对的禁忌。 寻常人连提都不敢提,更别说如此随意、如此平静地在他大奎面前说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对大奎而言,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 他壮硕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拼命压下那几乎要破喉而出的惊骇。 终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小心翼翼到极致的试探: “兄……兄弟……” 他斟酌着称呼,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半分之前的嚣张,只剩下深深的忌惮。 “你……也是道上的?” 他紧盯着我的眼睛,试图捕捉任何一丝端倪。 “毕竟寻常人,可不会……也不敢……如此……”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汗水沿着刀疤流下。 “如此随意地……提东哥的名讳……” 道上的? 我看着他眼中那如同惊弓之鸟般的恐惧,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笑容,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不是。” 我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 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了大奎的意料。 他眼中的警惕更深,混杂着浓浓的困惑。 好似在说不是道上的?那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道上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东哥? 怎么可能用那种语气提及? 怎么可能在自己报出东区奎哥的名号后,还如此平静地抛出“林东”这座阳城东区真正的大山?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 我微微侧了侧头,目光似乎随意地扫过店内狼藉的展柜碎片,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今晚的天气。 “只不过方才,正好从大东台球室过来而已。” “大东台球室?” 这五个字,如同五道无声的惊雷,再次狠狠劈在大奎那已经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轰—— 大奎壮硕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猛烈一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得如同刚从冰柜里捞出来。 眼中的困惑瞬间被一种近乎疯狂的肯定所取代。 我好似听到了他的心声。 他妈的,直觉没错!绝对没错! 大东台球室。 那是哪里? 那可是东哥的产业,更是东哥平日里最喜欢待着的地方,是东哥处理一些“私事”的据点,寻常人根本不知道那个看似普通的台球室背后站的是谁,更不可能正好从那里过来。 眼前我这个穿着普通,面容平静的年轻人,绝对和东哥有关系,而且关系绝对不浅。 否则,不可能如此随意地提及那个地方。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大奎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他额头上的冷汗如同瀑布般流淌下来,浸湿了紧身T恤的领口。 他舔了舔干裂发白的嘴唇,声音带着一种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更加小心翼翼,甚至带上了一丝卑微的讨好。 “原……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他微微弓了弓腰,那姿态与之前居高临下的掌控者判若两人。 “那……那个……不知兄弟您……和东哥……是什么关系?” 他终于问出了最关键、也最让他恐惧的问题。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他死死地盯着我,等待着宣判。 什么关系? 我看着他那副惊弓之鸟、毕恭毕敬的样子,心中只觉得无趣,但我并没有解释。 目光随意地扫过他紧握着、微微发抖的手机,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淡漠的弧度。 “是什么关系?” 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大奎耳中,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随意。 “你自己打个电话问问不就得了。” 我的目光落在他紧握的手机上,轻轻抬了抬下巴。 这句话,如同赦令,又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大奎的身体再次剧烈一颤。 打电话直接问东哥? 这……这他妈…… 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当场晕厥,但同时,一股强烈的侥幸心理又冒了出来。 万一……万一我只是在虚张声势呢? 万一我只是碰巧知道东哥和大东台球室呢? 对!必须确认! 这个念头如同救命稻草般升起。 他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恐惧、迟疑、挣扎、最后化为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好……好,我打,我这就打!” 他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他颤抖着,用那只沾满了汗水、几乎握不住手机的手,笨拙地在屏幕上划拉着,寻找着那个让他敬畏到骨子里的号码。 整个店铺,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大奎那只颤抖的手和那部小小的手机上。 张总茫然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看着自己叫来的、在东区凶名赫赫的奎哥,此刻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他完全无法理解! 什么东哥? 什么大东台球室? 他只知道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打了,这口气必须出。 “奎哥,你跟这小子啰嗦什么,直接弄死他啊。”金链男再也忍不住,捂着还在渗血的后背,声音尖利地咆哮起来,充满了不解和愤怒,“管他什么狗屁东哥西哥。” “在阳城,还有杨氏集团摆不平的事?弄死他!出了事我……” “闭嘴!!”大奎猛地回头,对着金链男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吼。 那眼神里的凶戾和警告,瞬间让金链男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脸色涨红。 大奎不再理会他,颤抖的手指终于找到了那个号码,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按下了拨号键。 “嘟……” “嘟……” 免提打开。 单调的等待音在死寂的店铺里显得格外刺耳。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大奎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汗水流过刀疤,滴落在屏幕上。 终于。 “喂。” 一个低沉、略带沙哑、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男声从听筒里传出。 这声音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让大奎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弓弦,他下意识地挺直腰背,脸上的惊恐几乎化为实质。 “东……东哥!是我,大奎!”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极致的恭敬和恐惧。 “嗯。有事?”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 “东哥,打扰您了,是……是这样的。”大奎语无伦次,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我……我在富水路LV店里处理点事……遇……遇到一个人……” 他猛地抬起头,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向我,声音卑微到尘埃里:“兄……这位先生……您……您贵姓?” 我淡漠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场闹剧。 “苏晨。” 两个字,清晰地吐出。 大奎如同抓到救命稻草,立刻对着话筒,声音颤抖而急促:“东哥,他……他说他叫苏晨,刚才……刚才还说从球室那边过来,我……我就想问问您……这位苏晨兄弟,他跟您是……” 第127章 杨氏集团算个屁! 他的话还没说完。 电话那头,原本平淡低沉的声音,骤然拔高。 如同沉睡的火山瞬间爆发,带着一种无法置信的、极致的暴怒和惊恐。 穿透听筒,炸响在死寂的店铺里。 “苏晨?哪个苏晨?”林东的声音尖锐得几乎要撕裂耳膜,“是不是看着很年轻,穿得很普通?” 大奎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魂飞魄散,手机差点脱手,他结结巴巴道:“是……是……就是他……” “我操你妈的大奎!”电话那头爆发出如同惊雷般的、带着无尽恐惧和暴怒的咆哮,“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去招惹他?” “他可是我的贵客!” 林东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完全扭曲变形,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火。 “你他妈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跪下磕头认错,用你最大的诚意,他要是不满意,老子今晚就活剐了你全家,把你沉到阳江底下去喂鱼!听见没有!” 咆哮声如同狂风暴雨,劈头盖脸地砸在大奎头上。 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尖叫。 “是,是,东哥。” “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认错!这就认错!”大奎脸色死灰,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对着手机疯狂点头哈腰,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啪!” 电话被那头狠狠挂断。 忙音响起。 大奎如同被抽掉了全身骨头,保持着弯腰对着手机的姿态,僵在原地。 手机屏幕上的通话结束界面,映着他那张布满冷汗、惨白如鬼、写满了深入骨髓恐惧的脸。 几秒钟后。 他猛地一个激灵。 像一头被鞭子抽打的公牛,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他不再看我。 而是以一种近乎连滚带爬的狼狈姿态,猛地扑到张总面前。 那张横肉遍布、刀疤狰狞的脸,此刻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急于撇清关系的疯狂而扭曲变形。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一巴掌!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一股凌厉的恶风。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如同抽在牛皮上的炸响。 狠狠扇在了还在发懵、脸上甚至还残留着刚才叫嚣快意的金链男那张油腻的胖脸上。 巨大的力量,让金链男那超过两百斤的肥胖身躯,直接被这一巴掌扇得原地转了半圈。 “噗!” 一口混合着碎牙的血沫,如同喷泉般从他嘴里狂喷而出。 他的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紫红色的五指山印记,耳朵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大脑一片空白。 他被打懵了! 完全懵了! “张德,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苏先生面前乱吠?”大奎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双眼赤红,对着刚刚站稳、还处于极度懵逼状态的金链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充满了后怕和极致怒火的咆哮。 唾沫星子混合着他的怒吼,喷了金链男一脸。 “杨氏集团?你能代表整个杨氏集团吗?” “得罪了苏先生,老子和你他妈都得死,而且死无全尸,懂不懂啊蠢货。” 这一巴掌,这一声咆哮。 如同两柄无形的巨锤。 狠狠砸碎了店内凝固的死寂。 也狠狠砸碎了金链男所有的嚣张、侥幸和幻想。 更砸懵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时间仿佛被大奎那记响彻全场的耳光抽得凝固了。 清脆的炸响在死寂的LV店里回荡,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般的震惊。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默剧。 西装眼镜男的金丝眼镜彻底滑到了鼻尖,他忘了去扶,只是张着嘴,眼神里充满了荒谬和难以置信。 那对中年夫妇互相搀扶的手猛地收紧,夫人甚至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又赶紧捂住嘴。 热裤女孩和她同伴抱在一起,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外星人降临。 柜姐Kelly抱着那个沉重的购物袋,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但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眼前这完全颠覆认知的剧变。 最懵的,是张德。 他肥胖的身体被那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扇得原地转了半圈,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一个紫红色的五指印清晰无比地烙印在油腻的皮肤上。 他踉跄着站稳,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嘴里一股浓重的铁锈味,他下意识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里面赫然混着半颗碎牙。 他捂着脸,剧痛和巨大的屈辱感让他那张胖脸扭曲变形,小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死死瞪着刚才还对他毕恭毕敬、此刻却如同凶神恶煞般的大奎。 “大奎!你他妈疯了?”张德的声音因为脸颊肿胀和极度的愤怒而含糊不清,带着破音,充满了不解和滔天的怨毒,“你打我?你为了这个小子打我?” “他算什么东西?难道他还能比杨氏集团更厉害不成?” 他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 杨氏集团在阳城根深蒂固,能量巨大,是他横行无忌的最大依仗,这个穿地摊货的小子,凭什么? 大奎此刻的脸色比张德还要难看,惨白中透着死灰,额头的冷汗如同小溪般流淌。 他听到张德还在不知死活地叫嚣“杨氏集团”,眼神里的恐惧瞬间被一种更深的、急于撇清关系的暴怒取代。 “杨氏集团?”大奎猛地踏前一步,巨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要贴到张德脸上,唾沫星子混合着怒吼喷了张德一脸,“杨氏集团算个屁!老子只知道,苏先生是东哥的贵客,是东哥都要小心对待的贵客!懂不懂?” 他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张德,声音因为后怕而嘶哑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 “敢怠慢苏先生,老子今晚就得去阳江底下喂鱼,你他妈想死别拉着老子垫背!” “现在!立刻!马上!给苏先生跪下道歉。”大奎的咆哮如同惊雷,震得张德耳膜生疼,也震得店内所有人心脏狂跳。 “跪……跪他?”张德捂着脸,眼中充满了屈辱和不甘,还有一丝被巨大恐惧冲击后的茫然。 他下意识地看向我,眼神里依旧带着一丝残留的、源自杨氏集团的傲慢和不信邪,“我……我不信,我这就打电话!我找杨少!我就不信……” “信你妈!”大奎彻底失去了耐心,或者说,他内心的恐惧已经压倒了所有理智! 他必须立刻、马上平息眼前这位“苏先生”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快,否则,林东电话里的威胁绝不是开玩笑。 他不再废话,眼中凶光爆射。 蒲扇般的大手再次扬起。 这一次,不再是耳光,而是握成了砂锅大的拳头,带着一股凌厉的恶风。 砰! 狠狠一拳砸在张德那肥胖的肚子上。 “呃啊——”张德发出一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鸭般的惨嚎,眼珠瞬间凸出,肥胖的身体如同煮熟的大虾般猛地弓起,脸色由红转紫,又由紫转白。 但这只是开始。 大奎如同被激怒的疯牛,彻底爆发,他需要发泄内心的恐惧,更需要用最直接的方式向“苏先生”表忠心。 砰!砰!砰! 沉重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砸在张德的肩膀、后背、软肋。 每一拳都带着沉闷的肉体撞击声。 张德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发出杀猪般的惨嚎,肥胖的身体在拳头的冲击下如同一个破麻袋般左摇右晃,最后“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 膝盖砸在满地的玻璃碎屑上,疼得他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 “道歉!!” 第128章 最高级别的钻石贵宾卡! 大奎喘着粗气,如同凶神般站在跪倒哀嚎的张德面前,厉声咆哮,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死亡威胁。 “对……对不起,苏先生,对不起。” “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狗眼看人低,求您……求您饶了我吧,饶了我这条狗命吧。”张德彻底崩溃了,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摧毁了他所有的抵抗意志。 他涕泪横流,脸上糊满了血、汗、鼻涕和眼泪,对着我的方向疯狂磕头,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布满玻璃渣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瞬间就见了红。 那模样,比之前他要求我和柳清颜下跪时还要凄惨百倍。 我冷漠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大奎的恐惧,张德的崩溃,都引不起我心中丝毫波澜。 蝼蚁的哀嚎,何须在意。 我的目光,甚至没有在磕头如捣蒜的张德身上停留一秒。 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旁边那个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亮片裙女人,以及柜台后抱着购物袋、同样惊恐万分的柜姐Kelly和Lily。 一个眼神。 冰冷,淡漠。 甚至没有刻意表达什么。 但一直死死盯着我、如同等待宣判的大奎,却如同接收到了圣旨。 他立刻会意! 猛地转头,赤红的眼睛如同饿狼般盯向亮片裙女人和冒犯过我的两名柜姐。 “还有你们!”大奎的咆哮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凶狠,“愣着干什么,想死吗?给苏先生道歉!!” 亮片裙女人被这声咆哮吓得浑身一哆嗦,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看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磕头哀嚎的张德,再看看凶神恶煞的大奎,最后看向我那张平静得可怕的脸,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 “对……对不起,苏先生!” “对不起,是我嘴贱,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她带着哭腔,声音尖利颤抖,对着我深深鞠躬,几乎要把腰弯到地上,那身亮片裙在灯光下闪烁着慌乱的光。 柜姐Kelly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抱着那个价值三百万的购物袋,踉跄着从柜台后跑出来,对着我深深鞠躬,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苏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服务不周,是我怠慢了您,求您原谅,求您原谅。”她鞠躬的幅度极大,身体抖得几乎抱不住那个沉重的袋子。 店内一片死寂。 只剩下张德压抑的、带着痛苦的啜泣声,亮片裙女人和Kelly以及Lily恐惧的道歉声,以及大奎粗重的喘息。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汗味和一种名为“恐惧”的实质气息。 柳清颜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她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看着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张德像条死狗般跪地求饶,看着凶悍的大奎如同最忠实的打手,看着那两个女人惊恐万状……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极致的震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对身边这个男人的陌生感。 我懒得再看这群蝼蚁的表演。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 麻烦。 该走了。 我轻轻拨开柳清颜抓着我胳膊的手,她的手心冰凉,全是冷汗。 转身,迈步。 径直朝着店门口走去。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柳清颜如梦初醒,赶紧小跑着跟上,高跟鞋踩在玻璃碎屑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甚至忘了去拿那几个价值百万的包。 “苏先生!苏先生请留步!”一个带着哭腔的、急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柜姐Kelly。 她抱着那个沉重的购物袋,跌跌撞撞地追了上来,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种亡羊补牢的急切。 她跑到我面前,深深鞠躬,双手颤抖着,将一个烫金的、印着LV经典Monogram花纹的卡片高高举过头顶,递到我面前。 “苏……苏先生!这是……这是我们店内现目前所能给到您最高级别的钻石贵宾卡,享有比其他普卡更高级别的优先购买权和专属服务!” “一点……一点小小的心意!弥补我们今天的过失!请您……请您务必收下!”她的声音带着卑微的祈求,仿佛我不收下,她下一秒就会大祸临头。” 钻石贵宾卡? 我瞥了一眼那张在灯光下闪烁着奢华光泽的卡片。 钱都花了。 不拿白不拿。 我面无表情,随手接过,看也没看,如同接过一张普通的废纸,随意地塞进了牛仔裤的口袋。 然后,不再停留。 “咚咚咚——” 就在我即将抵达大门之时,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大奎已经跑到了我的前面,替我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苏先生慢走!” 富水南路璀璨的霓虹和夏夜微热的空气瞬间涌了进来。 身后,是死寂的店铺,跪地的张德,惶恐的大奎,以及一群惊魂未定的看客。 柳清颜紧紧跟在我身边,高跟鞋敲击着人行道的地砖,发出急促的“哒哒”声。 她抱着那个巨大的LV购物袋,手臂似乎都有些酸了,但她的心思,显然已经完全不在这个价值近两百万的包包上了。 她侧着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一瞬不瞬地、带着强烈的好奇和探究,死死地盯着我的侧脸。 走了大概几十米,远离了那家LV店,周围只剩下喧嚣的车流和行人。 她终于忍不住了。 “苏晨……”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有浓浓的好奇,“你……你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东哥……林东是谁?大奎说你是他的贵客……” 她的问题如同连珠炮,眼神里充满了渴望答案的光芒。 烦。 我脚步不停,目光直视前方,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温度。 “包买了。” “两清。” “你可以走了。” “别再来烦我。” 干脆利落,拒人千里。 柳清颜的脚步顿了一下,脸上期待的表情瞬间僵住,随即涌上浓浓的失落和一丝委屈。 她咬了咬下唇,看着我的背影,眼神闪烁。 但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被我冷言冷语就轻易击退。 她小跑两步,再次跟上,甚至伸出手,试探性地想拉住我的衣角,被我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又讪讪地缩了回去。 “我……我还没吃饭呢!”她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意味,“从下午到现在,光顾着看包了,肚子好饿……你……你请我吃饭好不好?” “就当……就当是庆祝我拿到新包?”她晃了晃手里那个巨大的购物袋,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我停下脚步。 侧头,冷冷地看着她。 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漠然。 “柳清颜。” “你别得寸进尺。” “滚。” 一个字,冰冷刺骨。 柳清颜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看着我冷漠的眼神,再对比刚才在店里如同神祇般掌控一切的身影,巨大的落差感让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涩、委屈、后悔……种种情绪交织翻涌。 她想起了以前自己对我的种种……一股强烈的悔意涌上心头。 “苏晨……我……”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闭嘴。”我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厌烦,“不想听。” 说完,不再理会她,转身继续往前走。 柳清颜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看着手里那个沉甸甸的、象征着巨大财富的包包,第一次觉得它如此烫手,如此……讽刺。 几秒钟后。 她猛地一跺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次追了上来。 第129章 什么叫这种垃圾东西? 这一次,她没有再试图拉我,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抱着包,默默地跟在我身边半步之后的位置,像一条固执的小尾巴。 我皱了皱眉,觉得麻烦。 但懒得再驱赶。 随她。 我没有走向任何一家灯火辉煌、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高档餐厅。 而是熟门熟路地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灯光有些昏暗的小巷。 巷子深处,一家挂着褪色招牌、写着“老张记家常菜”的小馆子亮着昏黄的灯光。 油腻的玻璃门敞开着,里面传出锅铲碰撞的“锵锵”声、食客的喧哗声,以及一股混合着油烟、辣椒和炖肉香气的、属于市井的、真实的味道。 这是我大学时期跟室友经常光顾的小店,虽然是苍蝇馆子,但味道是真的棒,而且粉面米饭啥都有。 和以前一样。 我径直走了进去。 柳清颜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略显拥挤、桌椅油腻、环境嘈杂的小店,再看看自己怀里抱着的LV限量款包包,以及身上精致的连衣裙,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错愕和一丝嫌弃。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进来,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可能存在的油渍,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位置坐下,把那个巨大的购物袋放在旁边的空椅子上,显得格格不入。 “老板,老样子。”我对着正在灶台前颠勺、系着油腻围裙的老板喊了一声。 “好嘞,小苏来啦,稍等!”老板是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身材微胖的男人,嗓门洪亮,回头对我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显然很熟。 柳清颜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再看看我对老板那熟稔的态度,心里的落差感更大了。 她忍不住小声嘟囔,带着一丝抱怨和不解。 “喂……苏晨,你现在……不是挺有钱的吗?随随便便就刷一百多万……就……就请我吃这个啊?也太抠门了吧……”她拿起桌上那卷粗糙的、边缘有些破损的卫生纸,嫌弃地擦了擦面前的桌面。 我给自己倒了杯免费的、带着一股怪味的茶水,眼皮都没抬一下。 “爱吃吃。” “不吃滚。” 声音平淡,却带着冰碴子。 柳清颜被噎得够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看着眼前这个恢复了之前冷漠、甚至比之前更加疏离的男人,再想想刚才在LV店里那个如同帝王般掌控一切的身影,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胸口发闷,一股强烈的后悔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不再说话。 很快,老板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大块的、炖得软烂的牛肉铺在筋道的面条上,浓郁的汤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和香菜。 我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味道依旧,熟悉而实在。 柳清颜看着面前这碗朴实无华的面,又看看我吃得专注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只是那表情,怎么看都带着点委屈和食不知味。 就在我们沉默地吃着面时。 店门口的光线一暗。 一个穿着印着夸张动漫图案T恤、破洞牛仔裤,头发染成几缕黄毛,脖子上挂着廉价耳机,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他似乎在等人,目光随意地扫视着店内。 突然。 他的目光定格在柳清颜身上。 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清颜女神?真的是你?”他兴奋地大叫一声,声音在嘈杂的小店里也显得格外突兀。 他立刻冲了进来,完全无视了坐在柳清颜对面的我,直接跑到柳清颜身边,脸上堆满了粉丝见到偶像的激动笑容。 “清颜女神!我是你直播间的铁粉啊,‘守护清颜一生一世’榜七!你还记得我吗?我送过好多火箭的!”他语速飞快,眼神热切地盯着柳清颜,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天啊!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女神你是在……体验生活吗?” 柳清颜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粉丝,愣了一下,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尴尬和疏离的笑容:“哦……是你啊……你好。”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我对面,似乎想解释什么。 但这小年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兴奋里,根本没注意柳清颜的反应,也没看我对面坐的是谁。 他的目光顺着柳清颜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坐在她对面、正低头吃面的我身上。 看到我身上那件普通的白色棉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以及面前这碗十几块钱的牛肉面…… 再看看柳清颜放在旁边椅子上、那个巨大而显眼的LV购物袋,虽然被防尘袋罩着,但LOGO依旧醒目…… 这小年轻脸上激动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恍然大悟和……难以掩饰的轻蔑所取代。 他自以为明白了。 “哦~~~” 他拖长了音调,脸上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带着优越感的笑容,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了一圈,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他转向柳清颜,用一种“我懂你”的语气,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仗义执言。 “清颜女神,我明白了,你今天是出来见粉丝的吧?跟这种……粉丝见面?” 他用下巴极其轻蔑地朝我点了点,仿佛在指着一件垃圾。 “嗐!女神你也太接地气,太宠粉了,这种穷酸粉丝请你吃饭,你就吃这个啊?”他指着我们桌上那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脸上露出夸张的嫌弃表情,声音尖锐,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小店。 “这种垃圾东西是人吃的吗?也太掉价了吧!” “走走走,别吃了。” “女神,跟我走!我知道前面新开了一家米其林三星的西餐厅,环境一流,鹅肝和牛排都是空运的,我请你,那才配得上你的身份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想去拉柳清颜的胳膊,一副要带她脱离“苦海”的架势。 他这句话。 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瞬间炸了。 原本喧闹嘈杂的小店,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正在吃饭、喝酒、聊天的食客,动作都停了下来。 一道道目光,带着惊愕、错愕、随即迅速转化为强烈的不满和愤怒,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年轻身上。 正在给邻桌端菜、系着油腻围裙的老板老张,动作猛地一顿。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那张平时总是带着和气生财笑容的微胖脸庞,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手里还拎着那把沾着油渍、沉甸甸的炒菜大铁勺。 他一步一步,走到那个还一脸“仗义”、想去拉柳清颜的黄毛小年轻面前。 站定。 锅勺的勺柄被他粗糙的大手攥得紧紧的。 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那个小年轻,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市井烟火里淬炼出来的、不容置疑的硬气,清晰地问道:“小伙子,你刚才说……” “什么叫‘这种垃圾东西’?” “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第130章 在你眼里,我就只值那两百块钱? 老张那带着油烟气儿的质问,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暂时安静的苍蝇馆子。 店里其他食客也都停下了筷子,目光不善地聚焦过来,空气里弥漫着辣椒和怒火混合的味道。 那小黄毛被老张的气势唬得下意识缩了下脖子,但很快就梗着脖子,强行找回了刚才那点可怜的优越感。 他环视了一圈这简陋甚至有些破败的小店——油腻发黑的地砖、磨损掉漆的塑料桌椅、墙角堆积的啤酒箱、墙上贴着泛黄的旧菜单——脸上那嫌弃和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嘁!”他嗤笑一声,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城里人看乡下土包子的轻蔑,手指胡乱地指点着四周,“还用我说?你自己看看!这什么破环境?桌子椅子油得能刮下来炒菜,地上脏得下不去脚。” “厨房?我看连他妈卫生许可证有没有都两说!”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也更大了,唾沫星子乱飞。 “在这种地方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到哪里去?” “谁知道你们用的什么肉?是不是死猪肉、淋巴肉?蔬菜洗没洗?搞不好都是菜市场捡的烂叶子,还有!”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网络段子,脸上露出一种自以为揭露了惊天黑幕的得意,“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偷偷往汤里加‘科技与狠活’什么增香剂、防腐剂、一滴香。” “为了省钱害人不浅,这种垃圾东西,狗都不吃,也就糊弄糊弄这些……”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眼神扫过店里其他穿着朴素的食客,意思不言而喻。 “你放屁!!”老张气得浑身发抖,脖子上青筋都暴了起来,他猛地用那只没拎勺子的手,狠狠拍在自己油渍麻花的胸口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老子这家店!开了十六年!从街边小摊做到现在!”他声音洪亮,带着被污蔑的愤怒和不容置疑的底气,“街坊邻居谁不知道我老张的为人?” “食材!老子每天天不亮就去城南最大的批发市场亲自挑,最新鲜的肉,最水灵的菜,少他妈在这里血口喷人。” 他气得眼珠子发红,指着小黄毛的手指都在哆嗦。 “加科技与狠活?做昧良心的生意?老子要是干了这种事,天打五雷轰,出门就被车撞死,生儿子没屁眼!!” 老张的赌咒发誓,带着浓重的市井烟火气和不容置疑的狠劲,震得小店嗡嗡作响。 几个熟客也跟着帮腔。 “就是,张老板的店我们吃了多少年了。” “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干净着呢,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大饭店实在多了。” 小黄毛被这阵仗怼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尤其是老张那近乎诅咒的毒誓,让他心里也有点发虚。 但他嘴上依旧不服输,撇了撇嘴,小声嘟囔:“哼,谁知道呢……现在奸商多得很,说得比唱得好听……”但他显然不敢再大声纠缠卫生问题了。 他立刻转移目标,脸上又堆起那种自以为很帅、很体贴的笑容,转向柳清颜,完全无视了刚才的尴尬: “清颜女神,你看,这种破地方真不能待,太掉价了,走走走,别理他们,咱去米其林,那才配得上你。”他又想去拉柳清颜的胳膊。 柳清颜的眉头早就皱得死紧。 她厌恶地看了一眼小黄毛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身体往后缩了缩,避开他的手,然后下意识地、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和紧张,飞快地瞥了我一眼。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她声音冷淡,带着明显的疏离和拒绝,“我在这里挺好。” 这拒绝,在小黄毛看来,却成了另一种信号,肯定是女神碍于对面我这个穷酸粉丝的面子,才不好意思答应。 他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脸上露出“我懂你”的、带着施舍意味的笑容。 他不再纠缠柳清颜,反而自以为很聪明、很会办事地绕到我这边。 一股廉价香水混合着汗味的气息靠近。 一只带着廉价电子表的手,重重地、带着点轻佻地拍在我的肩膀上。 “嘿,兄弟!”小黄毛俯下身,凑近我耳边,用一种“哥俩好”的、压低声音却又能让周围人听个大概的语调说道,“理解,理解,都是男人嘛,想在女神面前表现表现,对吧?” 他另一只手,极其利索地从他那条破洞牛仔裤的屁股口袋里,掏出一小叠皱巴巴的红色钞票。 他飞快地捻出两张,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在我面前的、还残留着一点面汤油渍的桌子上,“啪”地一声拍下。 两张崭新的、带着他体温和汗渍的百元大钞。 “拿着!”他豪气干云地一挥手,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和“开导”,“兄弟,听哥一句劝,追星嘛,量力而行,这两百块,算哥请你的,够你去隔壁街吃顿好的自助烤肉了,别在这儿委屈自己,也委屈了女神!啊?”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哥够意思吧”的表情。 “赶紧的,吃完走人,别耽误女神跟我去享受真正的好东西。”他直起身,还冲我挤了挤眼,仿佛在说“哥们够上道吧”。 我停下筷子。 碗里的面还剩小半。 我抬眼。 目光平静地扫过桌上那两张刺眼的红色钞票。 又抬眼。 看向旁边紧紧盯着我的柳清颜。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神极其复杂——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被当成物品交易的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种强烈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期待。 她紧紧抿着唇,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无声地呐喊:拒绝他!像在LV店里那样,展现出你的力量和男人的魅力,让他滚蛋! 呵。 麻烦。 我面无表情。 伸出右手。 用食指和中指。 随意地。 夹起了那两张还带着小黄毛体温的百元钞票。 动作自然得如同拿起一张餐巾纸。 然后。 随意地。 塞进了我左边牛仔裤的口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 “行。”我开口,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谈论天气,“人你带走。” “别在这儿吵。” 小黄毛脸上的笑容瞬间如同菊花般绽放,他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我这个穷酸粉丝也太识相、太上道了。 “哈哈哈,好!痛快。” “兄弟够意思,会来事!”他兴奋地用力一拍桌子,震得碗筷都跳了一下,对着我竖起大拇指,“以后在阳城,报我‘黄毛哥’的名字,好使!” 他立刻转向柳清颜,脸上的得意简直要飞出来:“清颜女神,你看,你这粉丝多懂事,走走走,咱们……” “苏晨!!”柳清颜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巨大的失望而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地瞪着我,里面瞬间就蒙上了一层水汽,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颤抖。 “你……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在你眼里……” “我就只值那两百块钱?”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被羞辱的委屈和不敢置信的愤怒!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几乎崩溃! 我这个在LV店里那个如同神祇般冷漠却强大的男人,和眼前这个为了两百块就把她“卖掉”的苏晨,形象在她脑海里激烈碰撞,让她头晕目眩。 我端起碗,把最后一点面汤喝掉。 放下碗。 拿起桌上那卷粗糙的卫生纸,擦了擦嘴。 动作不紧不慢。 然后抬眼。 看着她因为愤怒和委屈而通红的眼睛。 声音清晰。 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是的。” 两个字。 像两把冰锥,狠狠扎进柳清颜的心口。 第131章 拿着你的臭钱!滚! 她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愤怒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好!好!苏晨,你有种。”她猛地一抹眼泪,抓起自己那个巨大的LV购物袋,声音带着哭腔的狠厉,“你别后悔!” 她转向一脸得意、仿佛已经胜利在望的小黄毛,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走,你不是要请我吃米其林吗?现在就走!” “哎!好嘞!女神这边请!”小黄毛喜出望外,得意洋洋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到没,钱能搞定一切”,然后殷勤地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柳清颜抱着那个与她此刻处境格格不入的昂贵购物袋,挺直脊背,看也不再看我一眼,大步流星地朝着店门口走去。 高跟鞋踩在油腻的地砖上,发出沉重而急促的“哒哒”声,仿佛每一步都在发泄着愤怒。 小黄毛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像个得胜的将军。 店里的食客们看着这一幕,眼神各异,有鄙夷那小黄毛的,有同情柳清颜的,更多的则是用一种看“窝囊废”的眼神看着我——为了两百块就把这么漂亮的女伴“卖”了?这男人也太怂太不是东西了! 老张老板拎着铁勺,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对我这种“怂包”行为极度不满。 我靠在椅背上,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手指在油腻的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 柳清颜和小黄毛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小店里短暂的安静后,议论声嗡嗡响起。 “啧啧,那姑娘真可怜……” “那黄毛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这男的……唉,白瞎了那张脸……” 我充耳不闻。 大约过了十几秒。 也许二十秒。 店门口的光线再次一暗。 急促的高跟鞋声去而复返。 比刚才离开时更加急促!更加用力! 一道带着香风和泪痕的身影,如同一阵风般猛地冲了回来。 是柳清颜! 她根本没走远。 她径直冲到我们这张桌子前。 在所有人,包括那个刚走出店门十来米、正满脸得意回头想炫耀的小黄毛惊愕的目光中。 她一把抓起桌上我擦嘴用过的、还沾着油渍的粗糙卫生纸卷! 不是这个。 她的目标是我刚才随手塞在左边裤兜的位置! 她看也不看,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白皙的手直接伸进了我牛仔裤左边那个略显紧绷的口袋。 这个动作极其大胆,甚至带着点暧昧的侵犯感。 我能感觉到她微凉的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擦过我的大腿,带着一丝颤抖。 她精准地抓住了那两张百元钞票的边缘,用力一扯。 钞票被抽了出来。 下一秒。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柳清颜看也不看那个僵在门口、一脸懵逼的小黄毛。 她双手抓住那两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用力! 嘶啦—— 一声清脆响亮的撕裂声。 两张红票子,瞬间被她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嘶啦—— 嘶啦—— 她像是发泄着滔天的怒火和委屈,动作又快又狠,几下就把那两百块钱撕成了十几片碎屑。 然后,她扬手。 猛地将那一把红色碎屑,狠狠砸向店门口的方向。 碎纸屑如同红色的雪片,纷纷扬扬,飘落在油腻的地面和门槛上。 “拿着你的臭钱!滚!!” 柳清颜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尖锐,充满了极致的厌恶和愤怒,她指着门口呆若木鸡的小黄毛,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做完这一切。 她看也不看那飘落的钱屑,也完全无视了门口石化的小黄毛和店内所有下巴都快掉地上的食客。 她拉开我对面的椅子。 一屁股坐了下来。 动作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 然后。 她拿起桌上那副一次性筷子,掰开。 低下头。 埋首在她那碗已经有些坨了、凉了的牛肉面里。 夹起一大筷子。 塞进嘴里。 用力地。 狠狠地。 咀嚼起来。 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面汤里,溅起微小的涟漪。 但她不管不顾,只是埋头吃着,仿佛跟这碗面有仇。 整个老张记家常菜馆。 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死寂。 只有柳清颜用力咀嚼面条的声音,和她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 所有人都懵了。 这……这是什么神展开? 刚才还一副被“卖掉”的屈辱模样,气势汹汹地跟人走了,结果出门没十步就杀回来,撕了钱,骂了人,然后坐下继续吃面?还是那碗她刚才嫌弃得不行的面? 门口的小黄毛,脸上的得意和笑容彻底僵死,如同被冻结的石膏面具。 他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看看地上飘落的红色碎屑,又看看坐在我对面、埋头猛吃面、仿佛当他不存在的柳清颜,大脑彻底宕机,CPU干烧了。 足足过了七八秒。 他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指着柳清颜,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不解和巨大的羞辱而变得尖利扭曲。 “你……你他妈什么意思?柳清颜!”他气急败坏地冲回店里,几步冲到我们桌前,手指几乎要戳到柳清颜低着的头上,“你耍我玩呢?” 柳清颜头都没抬,只是冷冷地、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伴随着咀嚼的动作。 “滚蛋。” “你!”小黄毛气得浑身发抖,他完全无法理解,“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为了这么一碗破牛肉面?为了这么个怂包软蛋?拒绝老子请你去米其林三星?” 他指着桌上那碗朴实无华的面条,又指向我,脸上充满了荒诞感和被羞辱的愤怒。 “他刚才可是为了两百块就把你‘卖’给我了!你他妈还回来?还坐这儿吃,你脑子进水了吗?”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乱飞。 柳清颜依旧不抬头,只是吃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压抑着更大的情绪。 她没说话。 小黄毛见柳清颜不理他,又把矛头对准了我。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我的面碗都跳了一下,汤汁溅出几滴。 “草,姓苏的,是不是你?”他赤红着眼睛,指着我鼻子咆哮,“你他妈是不是抓住了清颜女神的什么把柄?威胁她了?不然她怎么可能这样?说!”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脸上露出一种“老子看穿你了”的狰狞。 我拿起桌上那卷粗糙的卫生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溅到手上的几滴面汤。 眼皮都没抬一下。 对这种聒噪的苍蝇,最好的回应就是无视。 然而我的无视,显然被小黄毛解读成了更深层次的心虚和蔑视。 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像是要喷出火。 “你他妈是不是抓住了清颜女神的什么把柄?威胁她了?” “不然她怎么可能这样?快说!” 他唾沫横飞,仿佛已经笃定了自己的“推理”,脸上露出一种“老子要揭穿你”的疯狂。 我依旧沉默。 只是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指尖感受着卫生纸粗糙的质感。 这死寂的回应,让小黄毛的怒火无处发泄,憋得他几乎要爆炸。 他猛地扭头,赤红的眼睛扫视店内,仿佛想从其他人那里找到认同或者发泄口。 这时。 一直阴沉着脸、拎着铁勺站在旁边的老板老张,终于忍不住了。 第132章 我不认识他,跟我没关系 他往前踏了一步,挡在了小黄毛和我这张桌子之间,他那张被油烟熏烤得暗红发亮的微胖脸庞上,此刻布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烦躁。油腻的围裙下,胸膛微微起伏。 “喂!小崽子!”老张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市井里打磨出来的硬气和不容置疑,“闹够了没有?” 他手中的铁勺沉甸甸地垂着,勺底残留的油垢在灯光下反着光。 “强扭的瓜不甜,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老张皱着眉头,眼神锐利地盯着小黄毛,“人家姑娘明摆着不愿搭理你,你还死乞白赖在这儿嚎什么丧?” 他用勺柄指向店门口的方向,语气斩钉截铁。 “赶紧滚蛋!老子这小店,不欢迎你这种搅屎棍,别在这儿影响老子做生意,也别影响其他客人吃饭。” “滚蛋”两个字,像是点燃了炸药桶最后的那根引线! 小黄毛本就处在爆发边缘的情绪,瞬间被彻底引爆。 在他自己看来,巨大的羞辱感和被所有人针对的委屈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 他猛地转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老张,那张年轻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委屈而扭曲变形,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得变了调。 “关你屁事?啊!” 他指着老张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老张脸上。 “你个破开饭馆的老东西,老子愿意在这儿站着是给你脸了,你他妈算哪根葱?也敢让老子滚?” 他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环视了一圈店里那些同样对他露出不满神色的食客,声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怎么?想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 “都想跟老子过不去是不是?” 他一边咆哮着,一边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的困兽,猛地从他那条破洞牛仔裤的屁股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那动作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凶狠。 “好!好!你们有种!都他妈给老子等着!!”他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戳着,因为愤怒而不断颤抖,几次都险些点错。 他抬起头,眼神怨毒地扫过老张,扫过我,扫过店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依旧埋头吃面、仿佛与世隔绝的柳清颜身上。 那眼神里,有怨毒,有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对柳清颜“不识抬举”的恨意。 “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就能让你这破店,马上关门!!” “火气别那么大。” 我平淡的声音响起。 声音不大,但却像一块冰,突兀地砸进了这锅滚沸的油汤里。 我放下手里的劣质卫生纸卷,终于抬眼,看向那个举着手机、状若疯魔的小黄毛。 “这关人家老板什么事。” 我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店是老板的,他开门做生意,有权利选择招待谁,不招待谁。” “你在这儿闹,影响的是所有人。” 我顿了顿,目光平静地落在他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上。 “跟老板道歉。” “然后自己走。” 我的话很简洁,没有威胁,没有命令,只是在陈述一个最合理的解决方案。 然而,这种在暴怒者耳中显得无比“居高临下”、无比“装腔作势”的平静语调,对小黄毛而言,无异于最猛烈的羞辱和挑衅。 他猛地转向我。 那双赤红的眼睛如同毒蛇般死死锁定我,所有的怒火仿佛瞬间找到了一个集中倾泻的火山口。 “你他妈闭嘴!”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唾沫伴随着吼声喷溅而出。 “轮得到你在这里装好人,充大尾巴狼?”他指着我,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一个为了两百块就能把自己女人卖了的怂包软蛋!垃圾!废物!” 他越骂越难听,词汇贫乏却恶毒无比,仿佛要将刚才在柳清颜那里、在老板那里、在所有人那里受到的屈辱,十倍百倍地通过辱骂我发泄出来。 “老子今天不光要砸了他的破店,连你这坨垃圾,老子也要一起收拾了,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污言秽语如同肮脏的冰雹劈头盖脸砸来。 饶是我早已习惯漠视蝼蚁的喧嚣,心底那点因为麻烦而被勾起的、原本被强压下去的火气,也在这持续的、恶毒的辱骂中被重新点燃,并且“噌”地一下,往上窜了几分。 烦。 真他妈烦。 像是有只苍蝇一直在耳边嗡嗡嗡,还试图往你脸上扑屎。 我微微吸了口气。 冰冷的厌烦如同实质般在眼底凝聚。 我不想动手。 嫌脏。 也懒得在这种地方惹上后续的麻烦。 我的目光,掠过那个还在唾沫横飞、面目狰狞的小黄毛,落在了他对面。 那个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仿佛周围一切与她无关,只是机械地、用力地咀嚼着碗里已经凉透、坨了的面条的柳清颜身上。 她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上面似乎还挂着未干的细小泪珠。 那条精致的连衣裙和旁边椅子上巨大的LV购物袋,与她此刻埋头在廉价面碗里的姿态形成了极其荒诞的对比。 她吃得很快,很用力,仿佛不是在吃面,而是在啃噬着什么别的东西。 无视。 她将自己彻底隔绝在了这场因她而起、却又完全失控的闹剧之外。 很好。 我看着柳清颜。 声音不高。 清晰地穿透了小黄毛的污言秽语和店内的嗡嗡议论。 “柳清颜。” 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冰冷和……甩包袱的意味。 “这是你的粉丝,是你带来的麻烦。” “你说怎么办。” 我把皮球,精准地、毫不留情地踢到了她的面前。 瞬间。 所有的目光,包括小黄毛那怨毒愤恨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柳清颜身上。 她夹面的筷子,在空中停顿了大概零点一秒。 然后,她像是根本没听到我的话,或者说她听到了,但完全不想理会,她夹起一大坨冰冷发胀的面条,塞进嘴里,用力的,狠狠地咀嚼着,吞咽下去。 然后,她终于抬起了头,不是看向我,也不是看向那个指着她、眼神复杂的小黄毛,而是看向自己面前那个空空荡荡、只剩下一点油汤的面碗。 她用那副裂开了点毛刺的一次性筷子,拨弄了一下碗底残余的几根葱花,随后放下筷子,拿起桌上那卷粗糙的、被我擦过手的卫生纸,抽出一截,强装着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沾着的油渍。 整个动作,慢条斯理,仿佛在精心擦拭一件艺术品,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地侧过头,那张漂亮但眼圈微红的脸蛋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空洞,冷漠。 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她的红唇轻启,声音清晰冰冷。 “我不认识他,跟我没关系。”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问我。” 说完她再次低下头。 这次,她没有再去碰那碗面,而是拿出手机,屏幕亮起的光芒映在她脸上,开始刷视频。 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谩骂、威胁、目光…… 都化作了虚无的背景噪音,与她无关。 轰—— 柳清颜这冰冷到极致、撇清到极致的回应,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又泼进了一瓢冷水。 炸得那小黄毛彻底懵了! 也让他最后的理智和可怜的幻想彻底崩碎。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柳清颜,看着她那冷漠的侧脸,看着她专注刷手机的样子…… 这和对方在直播间问他要礼物时简直判若两人。 一股被彻底背叛、被当成小丑、被无情抛弃的滔天怒火和屈辱感,瞬间吞噬了他。 第133章 你对得起老子刷的火箭吗? 说完她再次低下头。 这次,她没有再去碰那碗面,而是拿出手机,屏幕亮起的光芒映在她脸上,她在刷视频。 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谩骂、威胁、目光…… 都化作了虚无的背景噪音。 轰—— 柳清颜这冰冷到极致、撇清到极致的回应,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又泼进了一瓢冷水。 炸得那小黄毛彻底懵了! 也让他最后的理智和可怜的幻想彻底崩碎。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柳清颜,看着她那冷漠的侧脸,看着她专注刷手机的样子…… 一股被彻底背叛、被当成小丑、被无情抛弃的滔天怒火和屈辱感,瞬间吞噬了他。 “你……柳清颜,你……”他指着柳清颜,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 老板老张那洪亮的、带着浓浓鄙夷的声音再次响起,彻底浇灭了小黄毛最后一点可怜的自我安慰。 “呵!”老张重重地哼了一声,铁勺在手里掂了掂,眼神如同在看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听见没?小崽子,人家姑娘都说了跟你屁关系没有。” “老子刚才还以为你是苏晨小哥的朋友,才忍你这么久,既然不是……” 老张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驱赶苍蝇般的极度厌恶和不耐烦。 “那你他妈的还杵在这儿现什么眼?” “给老子滚!” “有多远滚多远!” “老子这小店,庙小,容不下你这尊满嘴喷粪的瘟神。” 店里的熟客们早就看这小黄毛不顺眼到了极点,此刻纷纷出声附和。 “滚!” “赶紧滚吧,吵死了。” “就是,屁本事没有,嗓门倒挺大。” “影响食欲。” 大伙儿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驱赶之意。 一道道目光如同冰冷的针,扎在小黄毛身上。 “好……好!”小黄毛的脸由紫转青,再由青转黑,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巨大的羞辱感让他彻底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他猛地扬起手机,像是握着一把尚方宝剑。 “人多欺负人少是吧?都想看老子笑话是吧?” “行,老子成全你们。” 他手指疯狂地在屏幕上戳着,终于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秒通。 “喂?虎哥,是我,小鹏啊。”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怨毒而尖锐无比,带着哭腔和一种疯狂的告状意味,“我他妈在富水路后面巷子的‘老张记’让人给围了。” “对,这帮王八蛋合起伙来欺负我,看不起我,还要把我赶出去,连清颜女神都被他们威胁不敢说话。” 他添油加醋地咆哮着,眼神怨毒地扫过老张,扫过我,扫过店里每一个人。 “虎哥,您可得给兄弟做主啊,他们太他妈嚣张了,特别是那个开店的死胖子,还有个装逼的穷酸小白脸。 “对!砸!”小黄毛的脸上露出一种大仇即将得报的狰狞快意,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抖。 “虎哥您多带点兄弟来,带上家伙,今天非得把这破店砸个稀巴烂不可。” “让这群不长眼的东西知道知道,得罪我张鹏,哦不,得罪虎哥您的人是什么下场。” 他吼得声嘶力竭,仿佛已经看到了店被砸烂、众人跪地求饶的场景。 吼完。 他猛地挂断电话! 仿佛有了天大的依仗。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脸上交织着刚才的暴怒和此刻的得意洋洋,而产生的变态兴奋。 他环视店内,眼神如同征服者般带着残忍的快意。 “都给老子等着,有种别跑,等我虎哥带人到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这帮杂碎。” 最后。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自我感动的“大义凛然”和“英雄救美”的使命感,落在了依旧低头刷手机、仿佛置身事外的柳清颜身上。 他努力挤出一个“温柔”、“可靠”的笑容,声音也刻意放柔。 “清颜女神,你放心。”他拍着胸脯保证,“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我知道,你肯定是被那个姓苏的抓住了什么把柄,所以才不敢反抗。” 他指向我,眼神凶狠。 “别怕,等虎哥来了,我让他帮你把把柄抢回来,以后这姓苏的再敢威胁你,我见一次打一次。” 他挺起胸膛,仿佛自己真的是即将拯救公主于水火之中的骑士。 “今天,我张鹏替你出头!”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瞬。 只有面汤上凝结的油花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柳清颜刷手机的动作,终于彻底停住了。 她慢慢抬起头,那双刚才还空洞冷漠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浓烈的厌恶和一种忍无可忍的愤怒。 她精致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红唇紧紧抿着,像是在极力压下某种呕吐的冲动。 “张鹏!”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划破凝固的空气,“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她的目光锐利地刺向他,没有丝毫闪躲,“我没有被任何人抓住把柄,收起你那套自我感动的妄想。”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使得裙身勾勒出紧绷的线条。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浸入骨髓的嫌弃:“别再闹了行不行?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臊得慌。” “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 “以后,别再看我直播了,你的ID,我会拉黑!”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张鹏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上。 轰! 我能清晰地看到张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惨白,随即又被更汹涌、更狂暴的赤红淹没。 他那点可怜的、支撑着他“英雄救美”幻想的支柱,被柳清颜这番话彻底碾成了齑粉。 他像被打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身体晃了晃,瞪大的眼睛里先是茫然,然后是巨大的被骗感,最后沉淀为一种摧毁一切的怨毒。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嘶哑又尖锐,“拉黑我?替你臊得慌?”他猛地指向柳清颜,手指抖得像秋天的枯叶,“柳清颜!我他妈喜欢了你这么久,给你刷了多少礼物?前前后后好几万,你他妈就这副嘴脸?” 他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彻底失控了。 “草!装什么装?”他唾沫横飞,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劈岔,尖利得刮人耳膜。“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像你这种当主播的骚狐狸,都他妈自视清高。” “出来陪粉丝吃饭?呸!不就是维护关系,好让直播间那些傻逼继续给你当提款机,继续圈礼物吗?” 他越骂越难听,词汇肮脏污秽,像是打开了某个恶臭的下水道口:“又当又立的婊子,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老子花了钱,请你去米其林是给你脸!” “你他妈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现在翻脸不认人?” “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你对得起老子刷的火箭吗?” 污言秽语如同实质的污泥,劈头盖脸砸向柳清颜。 店里瞬间死寂一片。 所有食客的眼神都变了,鄙夷、厌恶、冷漠,还有一丝看好戏的兴奋。 老张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铁勺捏得咯咯响,似乎下一秒就要劈过去。 柳清颜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攥成了拳头,眼泪在她通红的眼眶里疯狂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但那种被当众扒光、被语言凌迟的巨大屈辱感,几乎要将她淹没窒息。 我能看到她纤细的肩膀在微微颤抖,那是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和委屈。 “张鹏,你嘴巴放干净点。”她终于抬起脸,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异常尖利,像被逼到绝境的小兽发出最后的嘶鸣,“有钱爱刷礼物是你自愿的,刷了就别在这里逼逼,没人求你刷!”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愤怒反击。 蠢货。 我在心底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这种反驳,在这种情境下,无异于火上浇油。 第134章 闭嘴!给你脸了是吧? 果然,张鹏脸上瞬间爆发出一种抓到把柄的狂喜和扭曲的得意。 “哈!听见没?”他像打了鸡血一样,猛地转向店里其他看客,手臂挥舞着,唾沫四溅,声音拔高了八度,“大家都听见了吧?这位高高在上的女主播亲口说了,有钱自愿刷,刷了别逼逼,哈哈哈!这不就是变着法子承认,就是出来卖的吗?” 他脸上露出一种恶毒的、毁灭性的快感,指着柳清颜,用尽他能想到的最肮脏下流的词汇疯狂泼洒:“什么女神?我呸!就是个高级点的鸡!装什么清纯玉女?” “直播间里扭扭屁股,喊几声哥哥,就把别人的钱圈得团团转,背地里谁知道接过多少客?” “老子花了钱没吃着,就被这穷酸货捡了漏是吧?”他的目光充满恶意地扫过柳清颜全身,又瞥向我,充满了下作的臆想,“姓苏的,这种公交车你也捡?花了多少钱?” “还是说你有她更劲爆的把柄?让她宁愿坐在这儿吃猪食也要舔着你?” 店里的议论声嗡嗡响起,目光变得更加复杂和刺人。 柳清颜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油腻的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巨大的羞耻和无力感几乎将她摧毁。她求助般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麻烦。 我心底的烦躁如同冰冷的藤蔓,一圈圈缠绕上来,越勒越紧。 柳清颜的直播烂事,她的虚荣,她的摇摆,她的愚蠢,都与我无关。 她招惹的苍蝇,本也该由她自己拍死。 我懒得理会,更不屑掺和。 但张鹏那张喷粪的嘴,显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还有你!”他骂完了柳清颜,那怨毒的目光终于再次聚焦在我身上,带着一种仿佛毁掉一切就能获得解脱的疯狂,“姓苏的,躲在女人后面装什么死人?怂包软蛋一个!” “刚才为了两百块就把女人卖了,现在怎么屁都不敢放一个了?是不是觉得花钱买了只破鞋,心里也膈应?” “哈哈哈,活该你当绿毛龟!老子告诉你,等虎哥来了,第一个就把你这张装逼的脸给……” “闭嘴。” 我终于开口。 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但这两个字清晰地穿透了他所有的谩骂噪音,落在他耳中。 张鹏的叫嚣戛然而止,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爆发出更大的嘲讽和挑衅:“哟呵?怂包开口了?怎么?不服气啊?”他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我跟前,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毛孔粗大,眼神浑浊,带着令人作呕的汗酸味和廉价香水味扑面而来。 他歪着头,咧着嘴,露出一个极其欠揍的、充满挑衅的笑容,甚至把自己的脸往前送了送,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不服气你打我啊?来!有种往这儿打!”他嚣张地拍着自己油腻腻的脸颊,发出啪啪的脆响,“老子就站这儿给你打,给你机会,你敢吗?怂包软蛋!” “你他妈要是敢碰老子一根手指头,老子跟你姓!” 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充满了极度的轻蔑和一种病态的、渴望激怒我然后看我“怂”的快感。 他觉得吃定了我,就像吃定了他刚才那番污言秽语能彻底毁了柳清颜一样。 店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老张捏紧了铁勺,眼神里既有期待也有担忧。 柳清颜忘记了哭泣,惊恐地看着张鹏近在咫尺的挑衅,又看向我,眼神复杂难明。 “给你脸了是吧?” 我心底最后一丝名为“克制”的弦,在张鹏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的瞬间,在“怂包软蛋”这个词重复灌入耳中的刹那,“嘣”地一声,断了。 冰冷的烦躁瞬间被一股更原始、更暴烈的怒火取代。 那不是愤怒于他对柳清颜的侮辱——那是她自找的。 而是愤怒于这只苍蝇不知死活地反复在我耳边轰鸣,用他那肮脏的翅膀和恶臭的躯体,挑战我忍耐的底线。 尤其,他还试图把我也拖进他那滩恶臭的泥潭里。 几乎没有任何征兆。 就在张鹏拍着自己脸颊、那句“怂包软蛋”的尾音还在油腻的空气里拖曳的瞬间—— 我动了。 动作快得像一道撕裂昏暗灯光的冷电。 一直随意搁在油腻桌面上的右手,五指猛地张开,如同猎鹰出击的铁爪,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精准无比又狠戾绝伦地一把攫住了张鹏那头染得枯草般的黄毛。 “呃啊!”张鹏脸上的嚣张和挑衅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化成错愕,就变成了剧痛下的惨叫。 抓住!五指瞬间收拢!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响。 指缝里攥满了那粗糙、油腻、带着廉价发胶臭味的发丝,连带着头皮都被狠狠揪起。 巨大的抓扯力让他猝不及防,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像个破麻袋似的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向下扯去。 他的脑袋,那颗还在嗡嗡作响、喷吐着污言秽语的脑袋,带着张鹏全部的重量和惯性,如同一个失控的铅球,毫无缓冲地、结结实实地砸向了他刚才用来拍钱、柳清颜用来擦嘴、沾满了油渍和面汤的旧木桌面。 哐当——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 不是碗碟碰撞的清脆,而是坚硬的头骨与厚重实木桌面毫无花俏的猛烈撞击声。 声音沉闷、厚重,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骨肉与木材挤压的质感,瞬间压过了店里所有的杂音,粗暴地灌入每个人的耳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零点几秒。 紧接着,是玻璃杯被震得从邻桌滚落摔碎的清脆响声——哗啦! 张鹏的身体像一截被砍倒的烂木头,软软地瘫倒下去。 他那嚣张的、扭曲的脸,此刻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贴在油腻的桌面上,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像发酵过度的馒头,鼻孔里、嘴角边,肉眼可见地蜿蜒淌下两道刺目的鲜红血线。 他翻着白眼,眼珠上翻,只剩下浑浊的眼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再也发不出半个清晰的音节。 几缕被我硬生生扯断的黄毛,还缠绕在我的指缝间,油腻腻的。 我缓缓松开手,任由那几缕断发飘落在桌上,混合着殷红的血滴和凝固的油污。 冰冷的视线落在瘫软如泥、只剩下本能抽搐的张鹏身上。 整个过程,从起身到出手再到松手,前后不过两秒。 快、准、狠,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一丝情绪的宣泄,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聒噪的苍蝇。 店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又狠辣到极致的雷霆一击震得魂飞魄散。 针落可闻。只剩下张鹏那微弱而痛苦的抽气声,还有摔碎的玻璃杯残片在地砖上微微晃动的细小回响。 我甩了甩右手,像是要甩掉沾染上的什么脏东西,指头因为刚才的爆发力而有些发麻。 重新坐回那张吱呀作响的塑料凳子,面无表情地用桌上那卷粗糙的卫生纸,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缝间残留的发丝、油腻和几不可见的血迹。 目光掠过对面已经完全僵住、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巨大惊恐的柳清颜,最后停留在门口的方向。 那个所谓的“虎哥”,应该也快到了。 第135章 据说他亲大哥叫王奎 桌上那杯老板刚倒上的热茶,蒸腾起袅袅白气,带着廉价茶叶特有的粗粝香气。 我端起来,对着浑浊的、漂浮着些许茶梗的水面轻轻吹了吹,啜饮了一口。 那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迅速蔓延开,像一块浸了水的砂布摩擦着味蕾,这股粗糙的刺激感,却意外地让我胸腔里翻腾的、几乎要破膛而出的怒火稍微沉淀下去几分。 目光扫过对面,张鹏那副涕泪交加、血流满面的狼狈样子,实在可笑又令人作呕。 他正手忙脚乱地拉扯着卷筒里扯出来的、质地粗糙的餐巾纸,厚厚一叠摁在鼻梁和开裂的嘴角上,试图堵住那不停往外渗淌的鲜血。 白色的纸巾被迅速洇湿、染红,黏糊糊地贴在他那张原本还算有几分人模狗样的脸上,配上他因为生理上的剧痛和内心强烈屈辱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表情,活脱脱像个从劣质恐怖片片场跑出来、演技浮夸的三流配角。 他身上那件印着巨大Logo、价格不菲的潮牌T恤,胸前也溅上了不少暗红色的斑点,和他平日里刻意堆砌出的那种“富二代”人设,形成了极具讽刺意味、令人啼笑皆非的巨大反差。 “咳咳…呸。”他猛地偏过头,朝着油腻腻的地面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声音含混不清。 随即,他抬起那张被纸糊住的脸,眼神怨毒得像淬了剧毒的冰棱,凶狠地、死死地剜着我。 即便是疼得龇牙咧嘴,他那张惹祸的嘴还是不肯消停片刻,隔着油腻的桌面用手指狠狠戳向我,声音因为鼻腔严重堵塞而变得瓮声瓮气,充满了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苏…苏晨是吧,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等…等虎哥来了,看老子不弄死你,把你废了,丢江里喂鱼!” “还有你柳清颜,你个装货贱人,老子要让你眼睁睁看着…” 我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陶瓷杯底磕在布满油渍的塑料桌布上,发出一声短促而清晰的轻响。 眼皮甚至都懒得抬一下,我的声音不高,平静得如同深潭古井,却像一块浸透了寒冰的铁块,“哐当”一声砸在凝固的空气里:“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的视线终于抬了起来,冰冷地钉在他因疼痛和愤怒而抽搐的脸上,“我保证你看不到你那个所谓的虎哥。” 空气瞬间凝固,仿佛被无形的寒流冻结。 张鹏指着我那根颤抖的手指,就那么突兀地僵在半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剩下的那些恶毒的狠话,硬生生卡在他肿胀的喉咙里,噎得他脸色由充血的酱紫迅速褪成惨白,又从惨白转为铁青。 他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上下牙磕碰了几下,最终只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意义不明的、类似野兽受伤后的呜咽。 那怨毒的眼神里,终于无可抑制地渗出了一丝真实的、源自本能的恐惧。 他猛地低下头,更加慌乱用力地用那团染血的纸巾捂住脸,肩膀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分不清是剧烈的疼痛所致,还是被我这平淡无奇却蕴含致命杀气的威胁彻底吓破了胆。 小小的餐馆陷入了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先前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食客,此刻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互相交换着紧张而又掺杂着隐秘兴奋的眼神,连咀嚼食物的声音都彻底消失了。 空气中只剩下头顶那台布满油垢的老旧吊扇,在固执地嗡嗡转动着,扇叶搅动着沉闷滞涩的空气,那里面混杂着刺鼻的血腥味、劣质辣椒油的呛人气味,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廉价消毒水的刺鼻气息,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浑浊味道。 老张搓着沾满面粉和油污的手,一脸愁苦焦虑地凑到我桌边。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边缘已经磨出毛边的厨师服,胸前和袖口都沾着深色的油渍,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 他弯下腰,几乎凑到我耳边,把声音压得极低,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焦急和担忧:“小…小苏,听叔一句劝,快走吧,现在跑还来得及!” “那个张鹏嘴里嚷嚷的虎哥,好像真有其人,我在这条街开了十几年的店……近几年时不时能听到街坊提起,那人叫王虎,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地痞流氓头子,手下纠集了一帮子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平时在这一带收‘保护费’、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 “更麻烦的是,据说他亲大哥叫王奎,道上的人都尊称他一声‘奎哥’的,是个真正沾过血的狠角色,心黑手辣,做事不留余地。” “这附近的街坊邻居,提到这兄弟俩的名字,没有不怵头的,你把他小弟打成这副惨样,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也怕群狼啊,你一个人在这儿,唉……趁着他们大部队还没杀到,赶紧的,从后门溜,安全要紧。” 老板边说,边紧张兮兮地朝门口方向瞄了好几眼,眼神里满是惊惶,仿佛那凶神恶煞的“虎哥”随时会带着人马破门而入,把他这赖以生存的小店砸个稀巴烂。 我看着老板那张因为过度担忧而皱成一团、写满了真诚的脸,心里倒是涌起一丝久违的暖意。 这年头,能对一个素不相识、还主动惹上麻烦的陌生顾客说出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已经相当难得了。 我对他露出一个安抚性质、尽量显得温和的微笑,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没事老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真不用怕,没事的。”我的目光越过老张敦厚的身形,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冷冷地钉在缩在角落那张桌子旁、同样吓得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的柳清颜身上。 她穿着一条款式精致、剪裁贴身的藕粉色吊带连衣裙,精心打理过的栗棕色卷发此刻有些散乱地披在肩上,原本精致无瑕的妆容,此刻也掩饰不住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惊恐和慌乱。 她接触到我的目光,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样,猛地低下头,避开我的视线,一双白皙的手紧紧绞着自己裙子下摆,纤细的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深深嵌进柔软的布料里,仿佛要抠出个洞来。 那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的样子,若是换了以前那段愚蠢的时光,我或许还会心疼,还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将她护在身后。 可现在,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里只剩下冰冷的厌恶,如同吞了只苍蝇般的恶心,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对自己过往眼光的嘲讽。 这一切令人烦躁的麻烦,都是她招惹来的祸端。 “我会处理好,”我将目光从柳清颜身上收回,重新对上老板忧虑的双眼,语气更加沉稳笃定,“给你一个交代,绝不会牵连到你的小店。” 老张看着我平静得不像是即将面临一场风暴的神情,张了张嘴,厚厚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还想再劝些什么更重的话,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一声沉重无比的叹息。 他无奈地摇摇头,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转身一步三回头地挪回了他的灶台后面。 只是那双写满担忧的眼睛,依旧像粘在我身上一样,时不时地瞟过来,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慌。 第136章 知不知道在这一片儿,是谁他妈说了算? 时间在这凝滞般的、令人窒息的空气中,如同爬行的蜗牛般缓慢流逝。 墙上那只蒙着厚厚一层油烟的挂钟,锈迹斑斑的秒针每跳动一下,都像是在寂静中发出一声沉闷的鼓点,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那十几分钟的等待,显得格外漫长而煎熬,每一秒都充斥着无形的压力和令人不安的揣测。 张鹏像个受伤的野狗般缩在离门口最近的椅子上,一只手死死捂着肿得像发酵馒头一样的脸,不时发出痛苦的、压抑的抽气声和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呻吟。 他偶尔会抬起头,用那双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偷偷地、充满怨毒地瞥我一眼,那眼神里除了刻骨的恨意,还有一丝病态的、等着看仇人如何被撕碎的期待光芒。 柳清颜则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几乎整个身子都蜷缩在角落那张油腻的塑料椅里,一直低着头,精心梳理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惨白的脸。 旁边那几桌食客,早已没了半点吃东西的心思。 面前的饭菜基本没动,筷子整齐得有些刻意地摆放在碗边。 他们没有选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反而像是买了高价票、等着好戏开场的观众,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眼睛瞪得溜圆,眼神在我、狼狈不堪的张鹏和那扇仿佛随时会被撞开的大门之间来回逡巡扫视,紧张的气氛中又压抑着一种病态的兴奋,彼此间还时不时地交头接耳,用极低的声音议论着、猜测着,就等着这场大戏上演最高潮的一幕。 几只不知死活的苍蝇,在油腻的桌面和早已冷却的残羹剩菜上空嗡嗡地盘旋着,翅膀扇动的声音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更添了几分压抑和烦躁。 终于,伴随着一阵由远及近、杂乱而沉重如同鼓点般压迫人心的脚步声,以及几辆摩托车引擎嚣张粗暴的轰鸣和刺耳的急刹车声,餐馆门外瞬间炸开了锅,喧闹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来了! 透过餐馆那扇布满油污手印的玻璃门和敞开的店门,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群打扮流里流气、发型夸张、眼神凶狠的青年,如同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个身材异常壮硕、剃着锃亮光头、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男人,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地堵在了本就不宽敞的店门口。 粗略一扫,足有十来号人,乌压压一片,几乎将门口的光线都遮挡了大半。 他们大多穿着紧身到勒出肋骨的廉价黑色背心或是花里胡哨的廉价花衬衫,刻意裸露出的胳膊上爬满了图案怪异、色泽暗淡的劣质纹身,嘴里叼着烟卷,眼神如同饿狼般凶狠地扫视着店内的一切,寻找着目标。 为首的那个光头男人,穿着一件紧绷得几乎要爆开的黑色弹力背心,仿佛一个移动的肌肉堡垒,裸露出的两条胳膊肌肉虬结贲张,上面布满了一大片青黑色的、图案狰狞扭曲的刺青,一直延伸到粗壮的脖颈。 一条足有小指粗细、在昏暗灯光下闪烁着俗气金光的链子挂在他粗壮的脖子上。 他那颗光亮得能反光的脑袋,在店内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一层油腻腻的光泽。 脸上横肉堆叠,一道蜈蚣状的刀疤从左边眉骨处斜斜地划到颧骨下方,如同丑陋的印记,为他原本就凶悍的面容更添了几分令人望而生畏的狰狞与煞气。 他眼神阴鸷冰冷,如同毒蛇般闪烁着凶光,就那么铁塔似的杵在门口,魁梧的身躯瞬间将本就狭窄的餐馆入口堵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就是那个所谓的“虎哥”王虎了。 一股混杂着廉价劣质烟草的呛人气味、浓重汗臭和未经掩饰的暴力气息所形成的庞大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海啸般,猛地涌进了这小小的、原本就充斥着各种怪味儿的餐馆。 那几个刚才还兴致勃勃看热闹的食客,此刻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拼命缩着脖子,身体紧紧贴着椅背往后靠,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壁里,努力降低着自己微不足道的存在感。 “虎哥!虎哥!虎哥你可算来了!呜呜呜……” 张鹏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如同看到了救世主降临,猛地从那张嘎吱作响的塑料椅子上弹射起来,也顾不得再捂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了,顶着依旧红肿淌血的鼻子和破裂的嘴角,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那副涕泪横流、步履蹒跚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他几乎是扑到王虎壮硕的身躯旁,一只手死死抓住王虎那紧身背心的一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另一只手指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脸,又猛地指向那个依旧安稳坐在那里喝茶、仿佛置身事外的我,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精心表演出来的巨大委屈,开始了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控诉。 “就是他!就是这个叫苏晨的王八蛋。” “他妈的不分青红皂白就下死手打我,我报了您的名号,他…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根本没把您虎哥放在眼里,更没把奎哥放在眼里啊!” “您看看把我打的……鼻梁骨可能都断了,虎哥,您…您可得给我做主啊,兄弟我这口气咽不下去啊。” 王虎那双凶光毕露、如同淬了毒的眼睛,顺着张鹏那根颤抖的手指,瞬间如同精准的雷达般锁定在我身上。 他眯起眼睛,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审视,上下打量着我。 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白色纯棉T恤,洗得微微发白的深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看不出牌子的帆布鞋,坐在那里甚至还在慢条斯理地喝着那杯廉价茶水。 我这副置身事外、平静得近乎慵懒的样子,在他这种习惯了用暴力建立权威的地头蛇眼中,无疑是对他地位和威严最赤裸裸的挑衅。 王虎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那道横贯左脸的狰狞刀疤也随之扭动,如同活过来的蜈蚣,显得更加凶悍慑人。 他粗壮的手臂左右一分,如同分开波浪般拨开堵在门口的小弟,迈着沉重如同打桩机落锤般的步子,咚咚咚地踏了进来。 他那双沾满灰尘的厚重皮靴踩在油腻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带来的那帮如同饿狼般的小弟们也立刻呼啦一下,如同蝗虫过境般涌进拥挤的店里,七手八脚地推开碍事的空椅子,将几张空桌子和狭窄的过道都占得满满当当。 一个个抱着胳膊,歪着脑袋,眼神凶狠不善地、全方位无死角地死死盯着我,无形的压力像一张巨大的网,瞬间罩了下来。 小小的餐馆空间霎时被这群不速之客塞得水泄不通,空气仿佛被彻底抽干,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压抑和浓重的汗臭味、烟味充斥其间,连头顶吊扇的嗡嗡声似乎都被这股庞大而暴戾的压力强行压了下去,变得微不可闻。 王虎径直走到我这张小小的桌子前,他那魁梧如同小山般的身躯投下的厚重阴影,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将我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两只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抬起,带着一股恶风,狠狠地、毫无保留地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开! 桌上那只可怜兮兮的陶瓷茶杯被震得高高跳起,杯内残余的浑浊茶水泼洒出来一大片,迅速在油腻的塑料桌布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这巨大的动静如同惊雷平地起,吓得角落里一个原本胆子就不大的女食客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叫,随即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小子!”王虎的声音粗嘎得像两块粗糙的砂纸在使劲摩擦,带着浓重得化不开的本地口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暴戾和居高临下的审问,“你他妈的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我王虎的人?啊?” 他猛地俯下庞大的身躯,那张横肉遍布、刀疤狰狞的大脸几乎要凑到我的鼻尖上,浓烈的口臭混杂着烟草和酒精的浊气扑面而来,熏得人一阵反胃。 “知不知道在这一片儿,是谁他妈说了算?” “嗯?” 第137章 是摇尾乞怜?还是血溅当场? 我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身体甚至连一丝晃动都没有,甚至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我只是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扶了扶刚才被震得歪斜到桌边的茶杯。 迎着那张近在咫尺、散发着浓烈异味和戾气的脸,我的表情依旧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毫无波澜,仿佛他只是在跟我讨论今天天气不错或者茶叶有点苦这类无关紧要的话题。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我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破了这粘稠的喧嚣:“林东。” 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王虎脸上那原本如同火山喷发般的狂怒表情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明显僵滞了一下。 他眼中甚至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度的茫然和没反应过来的困惑。 他身后那群原本气势汹汹、摩拳擦掌的小弟们,也下意识地互相看了看,彼此交换着同样感到莫名其妙的眼神,脸上写满了疑惑。 仿佛在说林东?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但又好像隔得很远很模糊?哪个旮旯里的? 王虎脸上的横肉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像是在极力控制着某种情绪。 随即,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荒谬、最不可理喻的笑话,嘴角猛地咧开一个巨大而充满嘲讽与鄙夷的弧度,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林东?我还林西呢!老子管他妈是哪根地里冒出来的野葱。”他猛地挺直了那如同铁塔般的身躯,不再俯视我,而是用一根粗壮得像胡萝卜的手指,用力地戳着自己胸前那件绷得快要裂开的黑色弹力背心,“砰砰”作响,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破锣,充满了炫耀和盲目的张狂,“在这一亩三分地,是老子的大哥王奎,奎哥说了算!” “听懂了吗?是奎!哥!” “奎哥跺跺脚,这片地都得抖三抖,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拿个不知所谓的名字来唬老子?” 他身后的那群混混们立刻像得到了统一指令般,配合默契地发出一阵压低声音的、充满嘲弄意味的哄笑和应和的怪叫。 “对,奎哥。”“知道奎哥的名号吗?小子!”“虎哥的大哥就是奎哥,瞎了你的狗眼。”“林东算个屁,听都没听过。” 看来眼前这伙人只不过是最底层的混混而已,居然连林东都不知道。 而王虎似乎对这整齐划一的“声援”效果很是满意,脸上的横肉舒展开一些,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但眼神里那股子凶狠戾气却丝毫未减,反而因为小弟的助威而更显嚣张。 他再次伸出食指,如同点将般狠狠戳向我,唾沫星子随着他激动的吼叫四处飞溅:“你小子打了我小弟张鹏,就等于当众扇了我王虎的耳光。” “打了老子王虎的脸,就是得罪了我大哥王奎!” “小子,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老子今天就让你他妈竖着走进来,横着被抬出去,卸你一条腿那是轻的,信不信?” 他身后那群如同恶犬般的小弟们立刻配合地往前逼了一步,一个个摩拳擦掌,捏得指节噼啪作响,眼神凶恶地盯着我,如同群狼环伺一只待宰的羔羊。 张鹏见王虎气势正盛,威风凛凛,立刻在旁边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生怕这把火烧得不够旺。 他肿胀的手指猛地指向依旧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柳清颜,尖着嗓子叫道:“虎哥,还有那个贱女人,她可是个女主播,身材好着呢。” “老子好心请她吃饭她还耍老子,您可得给我做主,不能放过她,让她跟我走,我得好好‘教育’她怎么做人!”他看向柳清颜的目光充满了扭曲变态的占有欲和一种即将报复得逞的、病态的快意光芒。 柳清颜被他那根如同毒蛇般的手指一指,吓得浑身剧烈一颤,本就惨白如纸的脸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惊恐万分地、如同受惊小鹿般无助地看向我,嘴唇哆嗦着,却因为极度的恐惧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终于控制不住地滚滚而落,在她精心涂抹的妆容上冲刷出一道道狼狈的痕迹。 王虎那如同毒蛇般粘稠冰冷的目光,顺着张鹏的手指方向,贪婪地在柳清颜那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姣好脸蛋和连衣裙包裹下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上扫视了好几秒,尤其是裸露的锁骨和圆润的肩膀。 他咧开大嘴,露出一口令人作呕的黄牙,淫邪地嘿嘿笑道:“行,没问题,不过得我先来教育!”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眼神更加凶恶,带着一种仿佛掌控了生杀予夺大权般的傲慢和施舍,“现在,老子给你两条路选,听清楚了。” 他竖起两根粗壮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道:“第一,立刻!马上!给老子跪下!磕三个响头,磕出声儿来,给张鹏认错!然后乖乖站着,让张鹏把你刚才打他的,十倍!不,一百倍地打回来!少一下都不行!” “第二!”他竖起第二根手指,脸上的淫笑更甚,“把你旁边那妞儿,乖乖交出来,让她陪我们兄弟几个过去喝几杯,伺候舒服了,”他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再赔张鹏十万块医药费加精神损失费,这事儿,勉强就算揭过了,选吧。” 他双手猛地抱在胸前,那紧绷的背心勾勒出夸张的胸肌轮廓,趾高气扬地、如同戏弄老鼠的猫一般,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我的反应。 他身后那群混混立刻爆发出一阵更加肆无忌惮、猥琐下流的哄笑和尖锐刺耳的口哨声,那些如同探照灯般不怀好意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地在柳清颜因恐惧而颤抖的身体上肆意扫视、品评,仿佛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柳清颜吓得魂飞魄散,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单薄的身体,小巧的胸脯剧烈起伏着,身体拼命往后缩,纤细的脊背死死抵着冰冷的墙壁,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肉眼看不见的小点,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那几个看热闹的食客此刻也彻底吓傻了,脸色比死人还白,眼神躲闪,呼吸都屏住了,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看这场要命的热闹。 老张躲在油腻腻的柜台后面,肥胖的身躯微微发抖,手里死死攥着一根擀面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预见了接下来血肉横飞的惨烈场面。 整个小店的气氛紧绷到了极致,仿佛一张拉满到极限的弓弦,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断。 空气彻底凝固成了粘稠的、令人无法呼吸的沥青,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所有的目光,都如同密集的探针,聚焦在我一个人身上,全都想看我如何选择。 是屈辱地匍匐在地,摇尾乞怜? 还是被彻底撕成碎片,血溅当场? 在一片死寂般的、压抑得能将人碾碎的沉重目光注视下,我终于缓缓放下手中那个残存着一点温热茶水的杯子。 陶瓷杯底与布满油污的塑料桌布摩擦,发出轻微而清晰、如同倒计时秒针般的声音。 迎着王虎那盛气凌人、如同看待待宰羔羊般的目光,我的嘴角甚至极其细微地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第138章 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招惹苏先生? 我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穿透浑浊的空气,平静地、如同实质般直射进王虎那双凶光毕露、写满了暴躁与不耐烦的眼睛深处。 我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像一把淬了寒冰的利剑,清晰地穿透了餐馆里所有杂乱沉重的声嚣与压力,带着一种奇特的、能够冻结思维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平静。 “哦?王奎?”我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早已熟知的客观事实,没有丝毫的起伏波澜,“听起来……似乎有那么点厉害。”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那道狰狞的刀疤和他脖子上随着呼吸起伏、闪烁着廉价光泽的粗金链子上不紧不慢地扫过,然后才慢悠悠地、如同在拉家常般补充道:“不过,在你动手……” 我的目光扫过他那群跃跃欲试的小弟道:“或者让我‘选’之前……”我再次刻意停顿,让他和他那群乌合之众都能听清每一个字,“我建议你先给你那位‘说了算’的亲大哥王奎,打个电话问问清楚。” 我的声音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清晰地回荡在这落针可闻、只有粗重呼吸声的小小餐馆里。 我微微歪了下头,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似乎放大了一瞬。 “问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林东的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餐馆里死寂得只剩下头顶吊扇固执的嗡嗡声和几个食客压抑到极致的粗重呼吸。 王虎脸上的横肉猛地一抽,那道刀疤像活过来的蜈蚣般扭曲了一下。 他眼中那熊熊燃烧的、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怒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骤然凝滞,随即翻涌起一丝被冒犯权威的狂怒。 但在这狂怒之下,一丝极其细微的、属于街头混混在长期刀口舔血生涯中养成的、对未知危险的警惕本能,如同水底的暗流,悄然滋生。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凶光毕露的小眼睛在我脸上逡巡,试图从我平静得近乎诡异的表情里找出任何一丝虚张声势或恐惧的破绽。 没有! 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从我身上看到的只有深不见底的平静,平静得让他心底那丝警惕的暗流开始不受控制地扩大,带来一种莫名的、让他极其不舒服的寒意。 他身后的哄笑声也戛然而止,小弟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张鹏脸上的兴奋僵住了,肿胀的眼缝里透出不解和一丝慌乱。 柳清颜也似乎忘记了哭泣,微微抬起头,凌乱发丝间露出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爬行了几秒。 王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脸上的横肉抖动了几下,那道刀疤也跟着扭曲。 最终,那股根植于对大哥盲目信任的狂妄,似乎被那丝不断蔓延的警惕短暂地压制了下去。 他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一个让他可以毫无顾忌、放开手脚“办事”的答案,或者,一个能让他及时止损、避免万劫不复的信号。 “操!” 王虎猛地啐了一口浓痰,黏糊糊地砸在油腻的地砖上,发出恶心的声响。 他不再看我,而是动作有些粗暴地从紧身牛仔裤的后兜里掏出一个屏幕油腻腻的、镶着亮闪闪水钻壳的手机,这品味和他的金链子如出一辙。 他粗壮的手指在屏幕上笨拙地划拉着,翻找通讯录,按下了免提键。 沉闷的嘟嘟声在死寂的餐馆里响起,如同敲在每个人心头的鼓点。 电话很快接通了。 一个同样粗犷、但带着点不耐烦和上位者腔调的声音传了出来,背景音有些嘈杂,像是在某个饭局上:“喂?虎子?啥事?” “老子正跟你几个兄弟在富水路这边‘老地方’吃饭呢,有屁快放。” 王虎立刻换上了一副与他刚才凶神恶煞截然不同的、带着明显谄媚和小心翼翼的语气,腰杆都不自觉地微微弯了弯,仿佛电话那头的人能透过信号看到他似的:“哎,大哥,是我是我!”他声音放低,努力显得恭敬,“那个……您吃着呢?嗨,真巧,兄弟我也在富水路这边呢,就街口老张头这小破店。” “嗯?你也在这儿?” “咋跑那破地方去了,有事?”电话那头王奎的声音带着点醉意和被打扰的不悦。 “是有点小事儿,大哥。”王虎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厚嘴唇,下意识地瞥了我一眼,眼神复杂,继续对着手机说,“这不,张鹏那小子,让人给削了,削得挺惨,鼻梁骨估计都折了,兄弟我过来帮他找找场子……” “操,哪个不开眼的敢动老子的人?削他丫的,还他妈用问我?”王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凶悍的戾气,通过免提清晰地回荡在小小的餐馆里,震得那几个食客又是一哆嗦。 “是是是,大哥您说的是。”王虎连忙点头哈腰,随即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试探和难以掩饰的紧张,“主要是……对方……对方挺横,还……还让我给您打个电话问问……” “问个屁,削他!” “给老子往死里削!”王奎的咆哮声几乎要震破手机喇叭。 王虎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大哥……他……他说……让问问您……认不认识一个叫……叫林东的人?” “林东?”电话那头王奎的声音猛地顿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背景的嘈杂声似乎也瞬间消失了。 死一般的寂静通过电波传递过来,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短短几秒钟的沉默,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餐馆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屏住了。 突然! “操!!” 一声比刚才狂暴十倍、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和极致暴怒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手机里炸响。 那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完全扭曲变形,尖利得几乎要撕裂所有人的耳膜:“林东?那可是东哥!我老大,你说认不认识?” 王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浑身一哆嗦,手机差点脱手掉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地抓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大……大哥……你老大东哥,他姓林?” “废话!你个傻逼东西!”王奎的咆哮声如同惊涛骇浪,带着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暴怒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砸在王虎的心上,“你他妈现在在哪儿?跟谁?” “对方叫什么?长什么样?给老子说清楚,一个字都不准漏。” 王虎彻底慌了神,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转筋。 他惊恐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如同见到洪荒巨兽般的骇然和不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在……在张记家常餐馆……对……对方是个年轻男的……看着……看着很普通……穿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叫……叫苏晨……” “苏晨?”电话那头的王奎听到这个名字,仿佛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中了天灵盖。 那声嘶吼充满了魂飞魄散的惊骇,音量再次拔高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你个混账玩意儿!” “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去招惹苏先生?” 第139章 王虎,你个傻逼玩意儿 “苏先生?他……他是……”王虎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大哥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他是东哥的贵客!是东哥都要敬着的人,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苏先生面前撒野?”王奎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暴怒而完全破音,嘶哑得如同恶鬼咆哮,“你他妈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跪下,给苏先生磕头认错。” “用你最大的诚意,苏先生要是不满意,别怪大哥我大义灭亲,把你剁碎了沉到阳江底下去喂鱼,听见没有!” 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王虎的耳膜,刺穿他的灵魂。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惨白得如同刚刷过的墙壁,豆大的汗珠如同瀑布般从锃亮的光头上、横肉遍布的脸上滚滚而下,瞬间浸湿了他紧绷的黑色背心。 那道狰狞的刀疤在惨白的底色下,显得更加可怖。 他魁梧如山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竟然真的直接跪倒在了油腻肮脏的水泥地上。 膝盖砸地的闷响让整个餐馆都似乎震动了一下。 “是是是,大哥!东哥!苏先生!我错了,我错了。”王虎对着手机疯狂地磕头,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哭腔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我这就认错,这就认错,求大哥饶命,求苏先生饶命啊。”他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睥睨众生的威风?活脱脱一条被吓破了胆、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 “啪!”电话被王奎那头狠狠挂断,只剩下忙音在死寂的餐馆里单调地回响。 王虎保持着跪地磕头的姿势,僵在原地,如同被抽掉了脊椎的癞皮狗。 手机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油污的地上,屏幕碎裂。 他全身筛糠般抖动着,冷汗已经将他整个后背浸透,紧贴在他贲张的肌肉上。 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整个餐馆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吊扇的嗡嗡声消失了。 食客的呼吸声消失了。 连苍蝇都仿佛被这诡异而恐怖的气氛震慑,停止了盘旋。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如同被集体施了石化魔法。 张鹏脸上的兴奋和怨毒彻底凝固,肿胀的嘴巴无意识地张着,露出染血的牙齿,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如同见鬼般的茫然和惊恐。 他身边那个亮片裙女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极致的震惊和恐惧。 柳清颜也彻底忘记了哭泣和恐惧,她猛地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下,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撼和难以置信。 她呆呆地看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王虎,又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向依旧平静坐在塑料椅上、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电话和眼前这戏剧性一幕都与他无关的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涛骇浪般的冲击和一种世界观崩塌的茫然。 她精巧的鼻翼微微翕动,嘴唇无意识地颤抖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王虎带来的那群小弟,更是如同集体被雷劈中。 他们脸上凶狠的表情僵住了,抱着胳膊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歪着的脑袋也正了回来,一个个眼神呆滞,面面相觑,充满了不知所措的恐慌。 刚才还气焰嚣张、如同群狼环伺的他们,此刻却像一群被拔了牙、剪了爪子的土狗,蔫头耷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荒诞、诡异、而又令人窒息的死寂。 王虎在地上抖了足足十几秒,才像是猛地惊醒过来。 他不再理会那摔碎的手机,手脚并用地、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挪到了我的桌子前。 他不敢抬头看我,额头死死抵在冰冷油腻的水泥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卑微到尘埃里的哀求:“苏……苏先生,我王虎有眼不识泰山,我王虎是头瞎了眼的蠢猪,我该死!我该死啊!”他一边说,一边用他那颗油亮的光头狠狠砸向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力道之大,让旁边的食客都感觉地面在震动。 “求苏先生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王虎给您磕头了,给您赔罪了。”他一边疯狂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哀求,鼻涕眼泪混着额头上磕破渗出的血水,糊了满脸,和地上的油污混在一起,狼狈凄惨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半分刚才“虎哥”的威风? 他磕了十几个头,才敢微微抬起一点脸,用那双充满了极致恐惧和卑微乞求的眼睛,偷偷觑着我的脸色,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不解:“苏……苏先生……您……您跟我大哥……跟东哥……是……是……” 我平静地看着他,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浑浊不堪的茶水,轻轻啜了一口。 那苦涩冰凉的味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 迎着王虎那卑微到尘埃里的目光,我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一面之缘。” “一……一面之缘?”王虎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一面之缘? 仅仅一面之缘,就能让在道上凶名赫赫、连他大哥王奎都要跪舔的东哥如此敬畏? 就能让他大哥王奎在电话里发出那种魂飞魄散的恐惧咆哮? 这……这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巨大的恐惧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像冰冷的毒蛇,更加疯狂地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他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穿着普通、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到底拥有着怎样恐怖的能量和背景。 他只能更加用力地把头往地上磕,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对方的怒火,保住自己的小命:“苏先生恕罪,苏先生恕罪,是我蠢,是我该死,求您饶命。” 就在这时,餐馆外再次传来一阵更加急促、更加混乱、也更加沉重的脚步声和引擎轰鸣声。 几辆面包车粗暴地急刹在门口,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 “砰!”餐馆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玻璃上本就有的裂纹瞬间扩大蔓延。 一个身材同样魁梧、但气质更加阴沉凶狠的中年男人,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 他透着一股子常年刀口舔血沉淀下来的煞气,正是之前在lv专卖店见过一面的奎哥。 他这会儿似乎换了套衣服,脖子上还挂着一块品相不错的玉牌,随着他急促的步伐晃动。 他身后,呼啦啦涌进来十几个穿着黑色短袖、眼神更加精悍、气势更加剽悍的壮汉,瞬间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一股远比王虎手下那群混混更加凝练、更加冰冷肃杀的压迫感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王奎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全场,目光在我平静的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瞳孔猛地一缩,掠过一丝深深的敬畏。 随即,他的目光如同冰锥般狠狠钉在了跪在我面前、额头一片血肉模糊、抖如筛糠的王虎身上。 “王虎,你个傻逼玩意儿。”一声蕴含着暴怒、恐惧和后怕的咆哮,如同炸雷般从王奎喉咙里迸发出来。 他脸上的阴沉瞬间被狂暴的怒火取代,几步就跨到了王虎面前,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没有任何废话,没有任何犹豫。 王奎抡起他那蒲扇般、骨节粗大的巴掌,带着一股恶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扇在了王虎那颗油光锃亮的光头上。 “啪!”一声极其清脆响亮、如同鞭子抽打在牛皮上的爆响,在死寂的餐馆里炸开。 第140章 手下人不懂事,让您受惊了! 王虎那魁梧的身躯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扇得整个人都歪了出去,像一袋沉重的沙包,“噗通”一声侧摔在地上,光头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紫红色的巴掌印,他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但这只是开始。 王奎显然怒到了极点,也怕到了极点。 他如同疯虎般扑了上去,抬起穿着锃亮黑皮鞋的大脚,对着倒在地上的王虎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猛踹。 皮鞋坚硬的鞋底狠狠踹在王虎的肚子、后背、大腿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伴随着王奎暴怒的咆哮:“我让你瞎了眼!” “我让你惹苏先生!” “我让你给老子惹天大的祸事!” “老子今天打死你个不长眼的畜生!” 每一脚都势大力沉,毫不留情。 王虎像条死狗一样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压抑的惨嚎和求饶:“大哥,大哥饶命。” “啊,我知道错了,啊,饶命啊奎哥!” “苏先生救命啊!” 他身上的黑色背心被扯烂,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肉,嘴角再次溢出血沫,狼狈凄惨到了极点,比之前张鹏的模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突如其来的、兄弟相残的暴力场面,把所有人都彻底吓傻了。 那几个食客吓得魂飞魄散,有两个甚至腿一软,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老张躲在后厨,手里的擀面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目瞪口呆。 张鹏和他身边的女人,脸色惨白如金纸,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他们终于明白,自己这次踢到的不是铁板,而是烧红的烙铁,是万丈深渊。 王奎带来的那些黑衣壮汉,如同冰冷的雕塑般堵在门口和过道,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老大痛殴亲弟弟,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偶尔扫过我时,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柳清颜已经完全呆滞了。 她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一幕,看着那个刚才还嚣张跋扈、逼她做选择的“虎哥”像条死狗一样被亲大哥疯狂殴打,看着那个如同魔神般降临的王奎对“苏先生”三个字所表现出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这一切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看着依旧平静坐在那里,仿佛眼前这血腥暴力的闹剧只是一场无聊电影的我,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海啸般淹没了她。 她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刷得一塌糊涂,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大脑一片空白。 王奎踹了足足有半分多钟,直到王虎的惨嚎声都微弱下去,只剩下痛苦的呻吟,他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不再理会地上半死不活的王虎,而是猛地一转身,那双充满煞气的眼睛如同鹰隼般锁定了角落里几乎要吓晕过去的张鹏。 张鹏被这如同实质般的死亡目光锁定,浑身猛地一颤,一股腥臊的液体瞬间浸湿了他的裤裆。 他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就想往桌子底下钻。 “给老子拖过来。”王奎一声厉喝。 立刻有两名黑衣壮汉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像拎小鸡仔一样,将瘫软如泥、屎尿齐流的张鹏从桌子底下硬生生拖了出来,粗暴地拽到王奎面前,狠狠掼在地上。 王虎在地上抽搐着,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那张横肉遍布的脸早已被血污和鼻涕眼泪糊满,光头上清晰的巴掌印和青紫的鞋印触目惊心。 张鹏则瘫在另一边的角落里,裤裆湿透,翻着白眼,只剩下进气多出气少,嘴里无意识地哼哼着,显然被吓得肝胆俱裂。 餐馆里弥漫的血腥味、汗臭味、尿骚味混杂着食物残羹的油腻气息,令人作呕。 王奎喘着粗气,额头上也见了汗。 他带来的十几个黑衣壮汉如同冰冷的石雕,封锁着出口和过道,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噤若寒蝉的食客和吓得魂不附体的老板。 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柳清颜蜷缩在角落里,栗棕色的卷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脖颈上,精心修饰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刷得斑驳陆离,露出惨白的底色。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极大,死死盯着眼前这如同地狱修罗场的景象,瞳孔里倒映着王虎和张鹏的惨状,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震撼、恐惧、茫然……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如同打翻的颜料盘,在她脸上混杂成一团。 王奎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那双煞气未消的鹰目再次小心翼翼地转向我,腰弯得更低了,脸上堆起十二分的谦恭与讨好:“苏先生,手下人不懂事,让您受惊了!” “您瞧,这样处理,您还满意吗?” “不解气的话,您一句话,我让他们彻底消失。”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里满是后怕和急于弥补的迫切。 我微微皱了皱眉。眼前这血腥暴力的场面,尤其是空气中那股浓重的尿骚味,实在让人倒胃口。 我端起桌上那杯浑浊冰冷的茶水,又抿了一口,试图压下那股翻腾的不适感。 目光扫过地上不成人形的王虎和张鹏,又瞥了一眼角落里抖得像风中落叶的柳清颜,最后落回王奎那张写满“求放过”的脸上。 “行了。”我放下茶杯,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差不多就行,弄出人命,麻烦的是你自己。” 王奎闻言,如蒙大赦,紧绷的肩膀瞬间塌下去一点,脸上的横肉都松弛了几分,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苏先生教训的是,我懂规矩,懂规矩!” “就是教训教训这两个不开眼的蠢货,让他们长点记性,也给苏先生出口恶气。” 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地上的王虎,厉声道:“听见没?苏先生大人大量饶了你狗命,还不快谢恩。” 奄奄一息的王虎挣扎着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发出微弱如同蚊蚋的声音:“谢……谢苏……苏先生……饶……饶命……”说完,脑袋一歪,似乎彻底脱力晕了过去。 王奎不再理会他,又转过头,脸上重新堆起谄媚的笑容,搓着手问道:“苏先生,您看……时候也不早了,这地方也脏了您的眼。” “您要去哪儿?我立刻安排车,送您和……嫂子……”他目光瞟向角落里的柳清颜,语气带着试探和讨好。 “嫂子”两个字一出,柳清颜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电流击中。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那张狼狈不堪的脸上瞬间飞起两朵异样的红晕,眼神慌乱地在我和王奎之间扫视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应,但最终还是飞快地低下头去,手指死死绞着裙角,没有出声,只是那抹绯红迅速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和脖颈。 我心头一阵烦躁。 这女人,刚才还吓得魂飞魄散,这会儿倒是因为一个称呼害羞起来了?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做过什么? 还是觉得经过这事,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瓜葛? “王奎,”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明显的不悦,目光锐利地直视着他,“别乱叫。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我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王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额头肉眼可见地渗出冷汗。 他显然意识到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慌忙抬手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赔着万分小心道:“哎哟,瞧我这张臭嘴,该打!” “苏先生您别生气,我瞎说的,瞎说的,那就……那就送您?您要去哪儿?我亲自开车送您!”他姿态放得更低了,几乎要弯到地上。 第141章 三年……真是喂了狗 “不用了。”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普通的白色棉质T恤下摆,拍了拍牛仔裤上沾染的些许灰尘,“我自己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王奎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拒绝得如此干脆。他张了张嘴,还想再争取一下:“苏先生,这……这地方偏,不好打车,还是让我送……” “我说了,不用。”我打断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他和他那群手下,“管好你的人,守好你的规矩。” “今天这事,到此为止。” 说完,不再看他,径直绕过地上瘫着的王虎和张鹏,无视那些噤若寒蝉的食客和满脸惊恐的老板,步履平稳地朝餐馆门口走去。 帆布鞋踩在油腻肮脏的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在死寂的餐馆里格外清晰。 推开门,傍晚微凉的风裹挟着外面街道上汽车尾气和食物的混合气味涌了进来,瞬间冲淡了餐馆内令人作呕的气息。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肺里的浑浊被置换了一些。 身后,餐馆的门缓缓合上,也将那片混乱和血腥暂时隔绝。 沿着富水路的人行道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而细碎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伴随着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喘息。 “苏……苏晨!” 我脚步顿住,没有回头,眉头已经拧紧。是柳清颜。她果然跟出来了。 “苏晨……你等等……”她小跑着追到我身侧,微微喘着气,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未消的余悸,有劫后余生的茫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希冀? 她身上那股混合着眼泪、汗水和廉价香水的味道,此刻清晰地钻进我的鼻腔。 内心的烦躁如同野草般疯长。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刚才在里面那副被吓破胆的样子难道是装的? 还是她觉得经历了刚才那场闹剧,我们之间那点破事能一笔勾销了? 我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深深的不耐烦:“跟着我干什么?嫌刚才不够丢人?”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人。 柳清颜被我冰冷的眼神看得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眼圈立刻又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下唇,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声音带着哽咽和一丝倔强:“我……我只是……谢谢你……” “谢我?”我嗤笑一声,打断她的话,语气充满了讽刺,“谢我什么?谢我没让他们把你带走?” “还是谢我让你看到了那两个垃圾的下场?”我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却让我感到无比厌烦的脸,“柳清颜,收起你这可怜兮兮的样子。” “刚才在里面,王奎那句‘嫂子’,你是不是听着还挺受用?”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过去。 柳清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血色褪得干干净净,身体晃了一下,仿佛随时会晕倒。 她嘴唇哆嗦着,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划过她狼狈的脸颊。 “我……我没有……”她小声地辩解着,声音细若蚊蝇,充满了委屈和无助。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别再让我看见你。”我的语气冰冷而决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苏晨……”她还想说什么,泪水模糊了视线。 “走!”我猛地提高了音量,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柳清颜被我骤然爆发的戾气吓得浑身剧烈一抖,猛地闭上了嘴,惊恐地看着我,如同受惊的小鹿。 她似乎终于彻底认清,眼前这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已经彻底变了,变得冰冷、陌生,甚至……可怕。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用力之大,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伤心、不甘,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最终,她猛地低下头,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好的。” 说完,她不再看我,也不再停留,甚至没有再试图靠近一步。 她猛地转过身,踩着那双细高跟,踉踉跄跄地朝着与我相反的方向跑去,在昏暗的路灯下划出一道仓惶的弧线,很快便消失在街道拐角的阴影里,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混合着泪水的香水味,很快也被夜风吹散。 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我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扩散开去,带着一种沉甸甸的疲惫感。 三年……真是喂了狗。 摇摇头,将这些无谓的情绪甩开。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没有打车,而是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径直走向附近的地铁站。 我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让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沉淀下去。 地铁车厢里拥挤而沉闷,空气混浊,但比起刚才餐馆里的气息,已是天壤之别。 我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闭上眼,之前在彩票店和尘宝楼的经历,以及那枚赋予我奇异力量的戒指,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这突如其来的能力,让我拥有了改变窘迫现状的能力。 至于感谢乾老的礼物,那件从其他古玩街淘来的元青花瓷碟,还在公司放着。 几站之后,我来到公司楼下。 加班的人基本都走了,写字楼一片寂静昏暗,只有保安室的灯还亮着。 刷卡上楼,空无一人的办公区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荡。 打开个人储物柜,用定制礼盒装着的物件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小心翼翼地取出,解开层层包裹,露出里面那只直径约莫十五公分左右的瓷碟。 灯光下,瓷碟釉色青白莹润,釉质肥厚,光泽内敛。 盘心绘着一枝缠枝莲纹,线条流畅有力,青料发色浓艳沉稳,深入胎骨,有明显的“苏麻离青”料特有的铁锈斑痕和晕散效果。 盘壁内外也绘有流畅的卷草纹边饰。翻过来看,底部是典型的砂底,露胎处可见火石红痕迹自然,旋削痕清晰流畅,底足釉面与露胎交界处有一线浅淡的橘红色。 这是一件典型的元代晚期景德镇窑烧制的青花瓷盘,虽非官窑重器,但也堪称民窑精品。 为了确保东西送给乾老之后不会出岔子,我又用超能力试探了一番。 我集中精神,心中默念。 “这件元青花瓷碟为真品的概率是多少?” 瓷碟为真品的概率:100% “价值在500万以上的概率是多少?” 价值500万以上的概率:100% “价值800万以上的概率是多少?” 价值800万以上的概率:40% 价值700万以上的概率:90% 心中有了底,我稍微松了口气。 重新将瓷碟仔细包裹好,放入带来的一个低调的深棕色皮质手提箱中。 再次走出写字楼,已是华灯初上。 这次没有犹豫,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古玩街,‘尘宝楼’。” 车子在流光溢彩的城市街道穿行。 半个多小时后,熟悉的朱漆大门再次出现在眼前。 第142章 年轻人,口气倒是不小 夜晚的“尘宝楼”更显深沉肃穆,门口悬挂的两盏气死风灯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晕,映照着门楣上鎏金牌匾上龙飞凤舞的篆字。 推门而入,檀香混合着岁月沉香的气息依旧沁人心脾。 店内灯火通明,琉璃宫灯的光芒将那些陈列在红木博古架上的古物映照得流光溢彩。 与白天的清冷不同,此刻店内除了柜台后的乾老,还有客人。 乾老依旧穿着那身质感极佳的锦缎长衫,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正坐在他那张宽大的红木太师椅上。 不过他此刻的神情却不像白天那般悠然,而是微微蹙着眉头,一手执着一个高倍放大镜,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约莫二十公分高的青花人物大罐,神情专注而凝重。 他对面站着两个人。 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油光水滑,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大约五十岁上下,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焦虑和期待,眼神紧紧盯着乾老手上的动作,手指无意识地搓动着。 另一个则年轻些,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质地不错的休闲装,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站在西装男子身后半步,像是助手或者随从,神色同样紧张。 店内的气氛有些凝重,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琉璃宫灯的光线落在青花大罐上,映照出罐身上绘制的亭台楼阁、文人雅士,青花发色深沉,绘画线条繁复。 我的到来打破了这片凝滞。 锦缎门帘轻微的晃动声引起了乾老的注意。 他抬起头,看到是我,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和……如释重负? “苏晨?你来了?”乾老放下放大镜,将那尊青花大罐极其小心地放在桌面上一个软垫上,声音带着一丝长者特有的温和,却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正好,快过来。这边遇到件有点意思的东西,你也来掌掌眼。” 乾老的话音刚落,那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立刻皱起了眉头。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在我身上,从我的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一直扫到我手里拎着的那个略显普通的棕色皮箱。 他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浓浓的质疑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乾老?”西装男子声音带着明显的不信任和上位者的腔调,打断道,“这位是?”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看着……挺年轻的啊?” “古玩这一行,鉴赏可不是儿戏,讲究的是阅历沉淀,火眼金睛,更是日积月累的功夫。这位小兄弟……”他拖长了腔调,语气里的轻慢显而易见,“怕是刚入行不久吧?您让他来看我这宝贝?乾老,您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还是说,您老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了?” 他身后的年轻助手也跟着微微撇嘴,眼神里流露出同样的轻视。 我脚步顿住,站在进门处不远的地方,平静地迎着对方那充满审视和质疑的目光,没有立刻开口。心中那股因为柳清颜和王奎带来的烦躁尚未完全散去,此刻又添了几分被小觑的不爽。 乾老闻言,脸上却没有丝毫动怒,反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李老板,此言差矣。”他目光炯炯地看向西装男人,又转向我,语气带着一种明显的维护和推崇,“这位苏晨,是我新收的小徒弟。” “你可别看小苏年轻,在‘眼力’这一道上,天赋异禀,灵性十足,连我这老头子有时候都得佩服三分。” “他看东西,自有他独到之处。” “让他看看,说不定能给咱们提供点新思路。” “小徒弟?”被称为李老板的西装男人脸上的质疑之色更浓了,他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乾老,您德高望重,我敬重您。” “但鉴宝这行当,光靠天赋和灵性?那是小说里写的。” “打眼吃药,哪个不是靠真金白银和几十年的摸爬滚打换来的教训?” “他才多大?能见过多少真东西?摸过多少老物件?能有几分阅历?” “我这件‘明宣德青花人物大罐’,可是花了大价钱从欧洲一个老藏家手里请回来的,意义重大。” “让他一个毛头小子来看?这不是瞎胡闹吗?” “传出去,我这脸往哪搁?东西的价值岂不是大打折扣?” 他越说越激动,用手指点着我,言语间充满了对我年龄和资历的鄙夷:“乾老,您要是真看不准,或者需要点时间研究,直说无妨。” “我李某人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但让这么一个……来掺和,恕我直言,是对我这件重器的不尊重,也是对我李某人眼光的侮辱。” 他身后的助手也配合地点点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面对这连珠炮似的质疑和贬低,乾老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刚要开口说什么。 我却微微抬手,平静地向前走了几步,将手中装着元青花瓷碟的皮箱轻轻放在旁边的另一张空置的黄花梨方凳上。 然后,我迎着李老板那充满挑衅和不信任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旁人难以察觉的弧度。 “李老板说得对,”我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古玩鉴宝,确实讲究阅历、经验、眼力,还有……学费。”我的目光扫过那件被乾老小心放置在软垫上的青花大罐。 “不过,”我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落回李老板那张写满傲慢的脸上,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眼力这东西,有时候,未必和年龄成正比。” “阅历不足,未必就不能洞察秋毫。” “学费,有时候也可能是别人替您付的。” “哦?”李老板被我这话噎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呵!年轻人,口气倒是不小。” “听你这意思,阅历经验都不重要,你天生就有一双‘慧眼’了?那你倒是说说看!”他猛地一指桌面上的青花大罐,语气充满了嘲讽和挑衅,“我这件‘明宣德’的重器,苏小师傅,有何高见啊?是真龙还是草蛇?是传世珍宝……还是个笑话?” 他身边的助手也嗤笑出声,等着看我出丑。 乾老没有阻止,只是目光深沉地看了我一眼,带着一丝鼓励和探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店内的琉璃宫灯光芒似乎也在我眼中汇聚。 我无需靠近,更无需拿起放大镜。 心念微动,目光锁定那件青花人物大罐。“此罐为明代宣德年间官窑真品的概率是多少?” 青花人物大罐为明代宣德官窑真品的概率:0% “此罐为现代仿品的概率是多少?” 青花人物大罐为现代仿品的概率:100% “此罐价值在50万元以上的概率是多少?” 青花人物大罐价值50万元以上的概率:0% 冰冷的数字如同最精确的判决,瞬间浮现在我的脑海,冰冷而清晰。 迎着李老板咄咄逼人的目光和乾老隐含期待的眼神,我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尘宝楼”内。 “李老板,很遗憾。”我的目光扫过那件青花大罐,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您这件‘明宣德青花人物大罐’……”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假的。” 第143章 你说这东西是假的,总得有个缘由 “假的?” 李老板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庞如同被重锤猛击,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向前一步,昂贵的鳄鱼皮鞋踩在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那双原本写满焦虑和期待的眼睛,此刻喷涌出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十二分的轻蔑,死死地钉在我身上,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几乎要刺破尘宝楼内沉凝的空气,“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这宝贝可是我花了六百八十万!” “六百八十万美金,从伦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藏家手里诚意请回来的,有证书,有传承。” “你懂什么?就凭你?也配说我的东西是假的?” 他身旁的年轻助手也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同样布满鄙夷,帮腔道:“就是,李总这件重器,我们可是请了三位行内的老师傅掌过眼的,都说是大开门的明宣德官窑。”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在这里不懂装懂,简直是给你老师丢人现眼。”助手说着,眼神意有所指地瞟向乾老,那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老板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立刻将矛头转向乾老,语气充满了讽刺:“乾老,不是我说您,您德高望重是不假,但这收徒的眼光……嗬,还真是越来越‘不拘一格’了啊。”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身边带,让他出来指手画脚?这不是砸您‘尘宝楼’的金字招牌吗?” “传出去,怕是连带着您老的声誉都得受累。”他刻意模仿着之前乾老对我“小徒弟”的称呼,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店内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连琉璃宫灯的光芒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也压不住的硝烟味。 面对李老板近乎撕破脸的嘲讽和质疑,乾老的神情却异常平静。 他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甚至未曾完全褪去,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如同两口不见底的古井。 他并未立刻反驳李老板,而是缓缓站起身,捋了捋身上那件锦缎长衫并不存在的褶皱,动作沉稳如山。 他微微侧身,那双阅尽沧桑却依旧清明的眼睛温和地落在我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小晨。” 他唤道,语气是长者对晚辈的引导,亦是师傅对徒弟的考较。 “你说这东西是假的,总得有个缘由。” “说说看,你从哪儿看出来的?让为师……也听听你的道理。” 他刻意强调了“为师”二字,那无形的支持如同磐石,稳稳地托住了我。 李老板和助手脸上的冷笑更盛,抱着胳膊,一副等着看我贻笑大方的模样。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那件成为风暴中心的青花人物大罐。 心中那冰冷的百分百仿品判定,就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既然乾老要证据,那我就给他证据,也给那两个跳梁小丑致命一击。 毕竟现在黄金戒带来的超能力除了提供概率之外,还会附带上一些凭证,就拿鉴宝来说,能够为我提供足够的证据去证明概率的准确性。 “李老板,”我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没有一丝被激怒的波动,反而带着一种解剖般的清晰,“您这件罐子,仿的是明宣德青花的形制和画风,乍一看,青料发色浓艳深沉,绘画也算精细流畅,人物开脸也算有神。” “釉面莹润,做旧的痕迹也确实下了功夫,包浆自然,这些都是迷惑人的表象。” 我向前走了几步,没有去碰那罐子,只是伸出手指,隔着一段距离,虚点向罐子底部靠近圈足的位置。“问题,出在这里。” 李老板和助手下意识地顺着我的手指望去,乾老则微微眯起了眼睛,身体也向前倾了些许,显然在仔细审视。 “宣德青花官窑器,尤其是这类画人物的重器,落款是有规矩的。”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店内回荡,“宣德官窑落款多为‘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楷书款,或‘宣德年制’四字篆书款,字体工整有力,笔锋内蕴,如同锥划沙,入木三分。” 我顿了顿,目光直视李老板那双惊疑不定的眼睛:“而您这件罐子的底款,虽然也是‘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楷书,但您仔细看,字体略显松散乏力,转折处不够干脆利落,尤其是‘德’字右边‘心’字底的那一横,收笔虚浮,笔力透不过釉面!这绝不是官窑御窑厂匠人以刀代笔、一气呵成的那种力道和神韵。” 乾老闻言,立刻拿起桌上的高倍放大镜,亲自凑近仔细观察底款。 他那专注的神情,让李老板的脸色开始由红转白。 我没有停下,继续抛出第二点:“其二,青料,宣德官窑所用青料,多为进口的‘苏麻离青’,其特点就是发色浓艳沉稳,深入胎骨,有明显的‘铁锈斑’和‘晕散’效果,如同水墨在宣纸上自然洇开。” “您这件罐子的青料发色乍看浓艳,但过于均匀,缺乏那种自然的晕散层次感。” “所谓的‘铁锈斑’,更像是后期人为点染上去的浮锈,生硬刻意,并未真正吃进胎骨。” “再看这缠枝莲纹的线条边缘,晕散得太过规整,少了苏麻离青特有的那种随性恣意的流动美感。”我之前在鉴定自己要送的那件元青花瓷碟时,对这种特征记忆犹新。 乾老一边听,一边用放大镜仔细比对着罐身的青花发色和纹饰线条,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第三,胎土。”我指向罐子露胎的砂底,“真正的宣德官窑瓷胎,淘洗极为精细,胎质紧密坚硬,俗称‘糯米胎’,露胎处可见‘火石红’自然渗出。” “您这件罐子的砂底,虽也做了火石红,但色泽过于浮夸鲜艳,不够沉着内敛,更像是现代化学染色剂的产物。” “而且胎质……显得有些疏松了,不够紧实厚重,掂量一下分量,是否也感觉比真正的宣德大罐要轻飘一些?” 我的话音落下,尘宝楼内落针可闻。 乾老放下了放大镜,脸上露出了然和赞许的神情,他捋了捋颌下,看向李老板,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李老板,小徒所言……虽直白,但不无道理。” “这几点,尤其是底款的问题和青料晕散的刻意感,确是与宣德官窑真品有微妙差别。” “老夫方才也觉得有些地方‘开门’得过于完美,反而失了点古拙神韵,只是一时难以拿准要害,小晨的眼力,确实毒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老板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但他依然梗着脖子,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声音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颤抖。 “你们师徒二人一唱一和,乾老!您不能因为护犊子就睁眼说瞎话。” “实不相瞒,我这东西可是从‘彩云阁’周老板手里收来的,周老板在圈里的信誉你们难道不知道?人家把生意都做到国际上了,他能卖假货给我?” “‘彩云阁’周老板?”乾老眉头微挑,似乎对这个名字也有所耳闻,“周老板的名头,老夫自然知道,不过嘛……”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古玩行水深,名家手里……偶尔看走眼一两件,或者……呵呵。” 乾老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摇了摇头,那未尽之意,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名家也可能打眼,甚至名家也可能“埋地雷”也就是所谓的卖假货。 “我不信,你们尘宝楼就是嫉妒,就是故意打压。”李老板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猛地一步上前,几乎是抢一般地将那件青花人物大罐从软垫上抱起,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们等着,阳城不是只有你‘尘宝楼’一家,我这就去找秦大师,去找万宝斋的孙老,让他们评评理。” “我就不信,这满城的高手,都跟你们一样瞎。”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第144章 就当是拜师礼了! “请便。”乾老神色平静如水,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淡然,“李老板若信不过尘宝楼和老朽师徒的眼光,自然可以另请高明。” “古玩一道,求真求实,多听听不同的声音,也是好事。” “好!好!乾老,今天算是我李某人见识了,见识了你们尘宝楼‘高徒’的手段。” “也见识了您老的‘公正’!”李老板咬牙切齿,搂着他的宝贝罐子,气急败坏地转身,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他的助手也慌忙跟上。 厚重的锦缎门帘被李老板粗暴地掀起,带起一阵疾风。 就在他即将踏出门槛的瞬间,他猛地回过头,冲着店内,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最后一句刻毒的嘲讽。 “哼,我看你们尘宝楼的眼光是真不行了,连这种信口雌黄的毛头小子都当宝,趁早关门大吉算了,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门帘重重落下,发出沉闷的响声,隔绝了外面街道的喧嚣,也将那份愤怒和不甘隔绝在外。 店内只剩下琉璃宫灯柔和的光芒,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檀香和……一丝淡淡的硝烟味。 乾老站在原地,望着微微晃动的门帘,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反而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甚至还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只是看了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他转过身,脸上重新挂上和煦的笑意,看着我:“好了,聒噪的人走了。” “苏晨啊,这么晚特意跑一趟,是有什么事吗?” 我心中的波澜在李老板离开后迅速平复。 这才是今晚的重头戏。 我拎起放在旁边黄花梨方凳上的那个深棕色皮质手提箱,走到乾老面前的红木八仙桌旁。 “乾老,”我将手提箱轻轻放在桌面上,解开搭扣,掀开箱盖,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用防震泡沫和锦盒层层包裹的物件。 动作轻柔而慎重,仿佛捧着稀世珍宝。“谢谢您对我的多番照拂,这件小玩意儿,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随着定制礼盒的盖子被轻轻揭开,那只直径约莫十五公分的元青花缠枝莲纹瓷碟,终于完整地呈现在琉璃宫灯柔和而明亮的光线下。 温润如脂的釉面瞬间流淌出青白交融的莹光,仿佛凝聚了一泓清泉。 盘心那枝缠枝莲,线条遒劲流畅,如同最写意的水墨在瞬间凝固。 青料发色沉稳浓艳,深入胎骨,钴蓝深处沉淀着点点如同星辰般的铁锈斑痕,边缘微晕,透出典型的“苏麻离青”料的深邃与神秘。 盘壁内外绘制的卷草纹边饰灵动舒展,勾勒出一种古拙而磅礴的生命力。 翻过碟身,露出砂底,露胎处自然的火石红痕迹清晰可见,旋削痕流畅有力,底足釉面与露胎交界处那一线浅淡的橘红色,宛如夕阳熔金后的烙印,诉说着数百年窑火淬炼的沧桑。 “嘶——” 乾老在看到瓷碟全貌的刹那,原本淡然的神情瞬间消失无踪,整个人如同被定身法定住。 他倒抽一口冷气,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两道精亮的光芒,如同黑夜中骤然点亮的星辰。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瓷碟时猛地停住,仿佛怕自己的凡俗之气玷污了这份古意。 他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副洁白如雪的手套戴上,动作迅捷而精准。 他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俯下身,凑得极近,几乎要将鼻尖贴到瓷碟上。 高倍放大镜取代了之前的悠闲,被紧紧握在他手中。 他看得无比专注,眼神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寸寸地划过碟面的每一个细节,从釉面的光泽、青花的发色晕染、铁锈斑的形态,到纹饰的笔触韵味,再到砂底的旋痕、火石红的变化…… 他看得极慢,极细,口中不时发出低低的、几乎难以听清的赞叹。 “好……好釉色!肥厚莹润,宝光内蕴……” “这苏麻离青……用得地道。” “浓艳深邃,铁锈斑入骨三分,晕散自然天成……” “缠枝莲画得……大气,笔锋老辣圆熟,枝叶翻转有力,元代的雄浑气韵扑面而来……” “砂底……旋削痕利落干净,火石红自然过渡……橘红一线……妙!妙啊!” “民窑精品,绝对的民窑精品,虽是民窑,这水准,已无限接近官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真正爱瓷之人见到心仪之物才会流露出的激动。 他足足看了有十多分钟,才恋恋不舍地直起身,小心翼翼地放下放大镜,摘下手套。 再看我时,眼神已经完全不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种如获至宝的欣慰。 “苏晨,”乾老的声音带着感慨,他指着桌上的瓷碟,语气斩钉截铁,“这东西,好,非常好!” “元代晚期景德镇窑的精品,保存完整,品相上乘。” “这种品相的元青花缠枝莲纹盘,近两年在拍场上的行情……”他略一沉吟,目光如炬,“稳稳当当地在五百万以上,要是遇上对元代民窑青花情有独钟的藏家,拍到六百万、七百万也并非不可能。” 他话锋一转,神情变得异常严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拒绝:“但是,这礼物太贵重了,老头子我万万不能收。”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太贵重了。”他连连摆手,态度坚决。 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看着乾老那严肃中透着关切的脸,心中早有定计。 我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脸上露出诚挚而略带狡黠的笑容,声音清晰地说道:“乾老,您刚才当着那位李老板的面,可是亲口说我是您的‘小徒弟’,还夸我‘天赋异禀’、‘眼力好着呢’。这话我可是听得真真切切。” 乾老微微一怔,似乎没反应过来我提这个的用意。 我趁热打铁,指着桌上的元青花瓷碟,语气诚恳而坚定:“既然您都认了我这个徒弟,那这件东西,您不收,也得收下了,就当是……弟子苏晨,拜入师门的‘拜师礼’!” “古往今来,徒弟拜师,总要有点表示心意的东西。” “这件元青花,虽然贵重,但能表达我对您提携指点的感激之情,更是我对进入古玩这一行、跟您学习的诚意,还请师傅……务必笑纳!” “拜师礼?”乾老彻底愣住了。 他先是疑惑,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的严肃如同冰雪消融,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里,竟隐隐泛起一丝激动的湿润光泽。 他直直地看着我,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苏晨,你是说……你愿意……正式拜老头子我为师?” “是。”我挺直腰板,斩钉截铁地应道,深深一揖,“弟子苏晨,诚心拜师,请师傅收下这拜师礼。” “哈哈哈!好好好!”乾老猛地一拍大腿,爆发出洪亮而畅快的大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尘宝楼内回荡,充满了无尽的喜悦,仿佛瞬间年轻了十岁。 他眼角的皱纹都舒展成了欢快的涟漪。“好小子,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拿一件价值连城的元青花当敲门砖,你这拜师礼……可真是够分量,够诚意,也够胆魄。” 他大步上前,亲自将我从作揖的姿态扶起,双手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满是激赏和欣慰:“老头子我活了这把岁数,收徒也算慎重。” “能让我乾云山心甘情愿收下的徒弟,一个巴掌数得过来,今天,就破例再收一个。” “苏晨,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乾云山第七位亲传弟子,这拜师礼……为师收下了!”他终于不再推辞,目光落在那元青花瓷碟上,充满了喜爱和释然。 第145章 乾门玉牌! 他小心地将瓷碟重新放入锦盒,盖上盖子,却没有立刻收起来,而是转身,走向柜台后面那排古朴厚重的博古架。 他熟练地打开一个隐藏在雕花格栅后面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 那盒子古色古香,表面包浆温润,显然年代久远。 乾老的神情也变得异常郑重。他走回八仙桌旁,将紫檀木盒放在我面前,示意我打开。 我心中好奇,依言打开盒盖。 只见猩红色的丝绒底衬上,静静地躺着一块玉牌。 那玉牌约莫两指宽,一掌长,通体莹白温润,如同凝结的上好羊脂,在灯光下流淌着柔和的、仿佛会呼吸的暖光。 玉质细腻无比,几乎看不到任何杂质和结构。牌身一面用极其古拙遒劲的刀法,阴刻着一个繁复玄奥的篆体“乾”字;另一面则浮雕着云海升腾、古楼隐现的图案,线条流畅充满古意,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苍茫与厚重。 整块玉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自有一种内敛而深邃的威严气度,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力量。 一条寸许宽、同色系的素面白玉带穿过牌首,作为挂绳。 我被这玉牌的质感和气韵震住了。 这绝非普通之物! “师傅,这是……?”我疑惑地看向乾老。 乾老脸上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他捻了捻颌下,眼中闪过一丝傲然与追忆交织的光芒:“这是我乾云山一脉的信物——乾门玉牌。” “持此牌者,便是我乾云山认可的亲传弟子。” 他拿起玉牌,郑重地递到我手中。 入手温润滑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仿佛有生命力一般。 “这东西,不仅仅是一个身份的象征。”乾老压低了些声音,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直视着我,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往简单了说……”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吐出了四个石破天惊的字。 “黑白通吃。” “黑白通吃?”我心头猛地一跳,这四个字的分量太重了! 手中温润的玉牌仿佛瞬间变得滚烫!这意味着什么?难道…… 乾老看着我震惊的表情,笑容更深了,却没有详细解释,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玉牌上那个古拙的“乾”字:“具体如何,日后你自会慢慢知晓。” “整个阳城,有资格持有这种等级乾门玉牌的,包括你在内,”他伸出那只布满岁月痕迹的手,缓缓张开五指,“不超过这个数,记住,人在牌在,牌在……缘在。”他的语气充满了告诫和期许。 我紧紧握住手中这块温润如玉却重逾千斤的信物,感受着那股奇特的暖意透过掌心直抵心间。 乾云山……乾门玉牌……黑白通吃……价值五百万的元青花换来的,似乎不仅仅是师徒名分这么简单。 阳城的水,果然深不可测。 乾老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和点到即止的话语,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小心翼翼地将这块莹白温润、刻着古拙“乾”字和云海古楼图案的玉牌贴身收好。 冰凉的玉质紧贴着胸口,那份奇特的暖意却源源不断地透入肌肤,仿佛在提醒着它所代表的非凡意义。 人在牌在,牌在缘在! 乾老的告诫言犹在耳。 收好玉牌,我抬头看向正爱不释手地将那件元青花瓷碟重新收进礼盒的乾老。 店内琉璃宫灯的光芒柔和地洒在他身上,那件锦缎长衫似乎也因得了心爱之物而更添几分光彩。 他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舒畅。 “师傅,”我斟酌着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讲。” 乾老将紫檀木盒稳妥地放在柜台后一个带锁的抽屉里,这才转过身,捋了捋颌下灰白的胡须,眼神温和中带着考究:“哦,什么事?你我师徒,但说无妨。” “这些天,”我组织着语言,眉头微蹙,带着一丝忧虑,“无论是在外面地摊上闲逛,还是偶尔接触到一些藏家手里的东西,感觉……碰到的高仿赝品,似乎越来越多了。” “而且仿造水平极高,有些甚至……几乎能以假乱真,连一些行家都打了眼。”我脑海中闪过那个被李老板当成命根子的“明宣德”青花罐,若非戒指赋予我的“概率”能力,单凭我这点眼力,恐怕也看不出破绽。 乾老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凝重。 他缓步走回八仙桌旁,拿起桌上那把已经微凉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半杯残茶,却没有喝,只是用手指摩挲着温润的壶身。 他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微微眯起,锐利的精光在眼底一闪而逝。 “嗯……”他沉吟着,声音低沉了几分,“这件事,为师也早有察觉,这股暗流,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放下紫砂壶,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某些潜藏的阴影。“手法老练,分工明确,背后……怕是有个不小的团伙在运作。” “他们做的赝品,已经不满足于骗骗普通藏家了,而是瞄向了更高端的市场,甚至……试图冲击拍卖行的防线,扰乱整个行市的秩序。”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和厌恶。 “那……”我心头一紧,没想到事情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放心,”乾老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我,脸上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沉稳,“这事儿,为师已经安排人手在暗中调查了,几个老伙计也都通了气。”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他们还在阳城这片地界上兴风作浪,早晚……”他右手五指并拢,做了一个向下抓握的动作,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要把这伙蛀虫给揪出来,连根拔起。” 那瞬间流露出的气势,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决断与威严。 这让我对“乾门”和“黑白通吃”的分量有了更深一层的体悟。 他顿了顿,神色缓和下来,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我郑重叮嘱道:“对了,苏晨,后天晚上阳城文化宫的那场慈善拍卖会,你还记得吧?” “前几天就跟你说好的,由几家大企业和我们古玩协会共同发起,募集资金用于山区教育。” “这规格不低,届时鱼龙混杂,新旧东西都会上台。你……” 乾老放下茶杯,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带着期许:“到时候,多留点心,多费费神,仔细看看那些上拍的物件。” “特别是那些来历不明、估价却奇高的东西,你这双眼……”他指了指我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毒得很!若发现有可疑的‘老鼠屎’,及时告诉为师,咱们师徒俩,也算为净化阳城的古玩行风,尽一份心力。” “这也是你作为乾门弟子,该担的一份责任。” 在慈善拍卖会上发现假货? 这任务听起来就非同小可,让我感受到了乾老话语中的信任和托付。 我立刻挺直腰板,神情肃然:“师傅您放心,我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甄别,绝不让那些赝品混进去坏了大事,为阳城的古玩行业做一份贡献,弟子义不容辞。” “好,有这份心就好!”乾老欣慰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店内的宁静,声音是从乾老放在桌上的那个手机里传出来的。 乾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随即拿起手机接通。 “喂?安丫头啊?”乾老的声音立刻带上了长辈特有的温和笑意,“这个点给我老头子打电话,是有什么好东西要孝敬我,还是又有什么棘手的物件需要掌眼?” 安未央? 我心头一动,这么晚了,她找乾老什么事? 第146章 病危! 这几天我暂时借住在她家,虽然关系有些暧昧不清,但彼此都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店内很安静,我能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安未央那清冷中带着一丝客气的御姐音,但具体内容听不真切。 只见乾老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眉头也渐渐锁紧。 “找一件有特殊意义、价值两千万以上的古玩?还要在一周之内?”乾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讶和为难,“安丫头,你这可真是给老头子我出了个大难题啊,特殊意义……价值两千万以上……还要一周内找到……” 他站起身,在八仙桌旁踱了两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显然在飞速思考。“用途呢?这么急,这么高的要求,总得知道是派什么用场吧?老头子我也好有个方向。”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 乾老听完,沉吟片刻:“送给重要的合作伙伴?作为……战略合作的敲门砖?嗯……我明白了,这分量确实得够重,意义也得足够特别,才能镇得住场面,配得上那份‘诚意’……”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对着电话那头说道:“时间确实是太短了,两千万以上的东西,本就稀少,还要符合‘特殊意义’这个要求,更是难上加难。” “市面上流通的,要么是传承有序有主的,轻易不会出手;要么就是来路不明、真假难辨的,风险太大。一周……啧……”他咂了咂嘴,显得十分棘手。 “不过,”乾老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坚定,“既然是安丫头你开口了,这个忙,老头子我无论如何也得尽力想办法。” “我这就联系几个老朋友,看看他们手里有没有合适的压箱底的好东西,或者近期有没有可靠的出货消息,你也别太着急,等我消息。” 又说了几句,乾老才挂了电话。 他坐回太师椅,手指按着太阳穴,显然安未央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让他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我正想着是否该告辞,让师傅静静思考,我自己的手机也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赫然是——安未央! 这么巧?她刚跟乾老通完话就找我? 我有些疑惑地接通:“喂?安小姐?” 虽然住在一起,但称呼上我们似乎都还没找到更合适的定位,尽管现在我很想用别的称谓调戏一下她,但当着乾老的面也有些不好意思。 “苏晨,你什么时候回来?”安未央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清冷的底色下,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熟稔。 比刚才和乾老通话时少了几分公事公办的客套。 “快了,一会儿就回来。”我应道。 “时间不早了,”她的声音放轻了些,“早点回来吧,家里……给你留了汤。”最后几个字说得有些快,带着点不自然的停顿。 这几天,这种带着点别扭的关心,成了我们之间相处的新模式。 她的话让我心头微微一暖。 经历了前些天女友的背叛和兄弟的插刀,这份来自她的简单关怀,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珍贵,也冲淡了些许借住的尴尬。 “好,谢谢。” “我这就准备回去了。”我回道,声音不自觉地也柔和了几分。 “嗯,路上小心。”她说完,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仿佛刚才那句“留了汤”只是我的错觉。 我收起手机,看向乾老:“师傅,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乾老从沉思中回过神,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去吧去吧,回去好好休息,后天拍卖会的事情,心里有个数就行。” “至于安丫头那边……”他苦笑着摇摇头,“老头子我还得头疼一阵子。” “师傅您也早点休息,别太劳神。”我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身撩开厚重的锦缎门帘,走出了尘宝楼。 夏末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微凉,吹散了古玩街特有的沉香气味。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已经打烊,只有零星的灯火点缀着深邃的夜色。 我搓了搓手臂,正准备走到路口去拦出租车。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剧烈震动起来。 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我心头猛地一跳,是老爸打来的。 这么晚打电话……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我赶紧接通:“爸?怎么了?” 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嘶哑,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小晨,小晨你在哪儿?快!快回来一趟!” “你爷爷……你爷爷的情况突然恶化,下午还好好的,晚上突然就喘不上气,咳了好多血……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说……说情况很不乐观,让家属……都做好准备……”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我整个人僵在原地,手脚瞬间冰凉。 “爸您别急,我马上回来!”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哪家医院?还是县人民医院吗?” “对,县人民医院!急诊科抢救室!你快点,你大伯二叔他们都赶过来了……”父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好,我马上到,爸您撑住,爷爷一定会没事的。”我语无伦次地安慰着。 挂了电话,巨大的恐慌和焦急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前两天还在为凑到爷爷的治疗费而庆幸,现在却又接到病危通知?这打击来得太突然,也太猛烈。 我冲到路边,心急如焚地拦着出租车,一边飞快地思考着。 老家在邻市下面的一个县城,距离阳城市中心有近两百公里。 现在这个点,高铁肯定没了,自驾是最快的选择,但我没车。 打车!长途出租车或者网约车! 我立刻打开手机软件,手指颤抖着输入目的地,系统显示,路程约190公里,预计车程……四个多小时,而且深夜长途,费用惊人。 但这些都顾不上了,我毫不犹豫地点下了确认键,选择了最贵的专车服务系统很快匹配到司机。 等待司机的几分钟,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处理眼前的事情。 先给波哥打电话请假。 波哥为人通情达理,电话接通我尽量简短地说明了家中突发急事,爷爷病危,需要立刻赶回老家,可能要请几天假。 “苏晨啊,你先别急。”波哥的声音透着关切,“你爷爷的事要紧,赶紧回去,工作这边你不用担心,我给你批假,算你带薪,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需要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 “谢谢波哥。” 波哥的理解和关怀让我冰冷慌乱的心底涌起一丝暖意。 接着,我点开安未央的vx,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抱歉老家突发急事,我爷爷病危,刚接到通知,情况很不乐观,我现在必须立刻赶回去,所以今天就不回来了。” 消息几乎是秒回。 安未央的回复很简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地址发我定位,我马上安排车送你过去,或者我直接开车送你。”她的反应比我想象的更直接。 看到她要亲自安排甚至要过来,我心头一震,连忙回复:“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而且我已经叫到车了,司机马上就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不用。” “你确定?”她追问。 “确定!司机马上就到定位点了!我能处理好,谢谢你。”我飞快地打字,并把定位发了过去。 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发来一条:“那好。路上一定注意安全,有任何需要,立刻给我打电话。” “切记不要硬撑,钱不够或者需要联系医院方面,随时开口,我等你消息。” 第147章 这小子……在跟我玩阴的? 她的果断和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让我冰冷慌乱的心底涌起一股更强烈的暖流。 “谢谢!” 我只回了两个字,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一辆黑色的网约车打着双闪停在了我面前。 我拉开车门,几乎是跌坐进去,对着司机急促地说:“师傅,麻烦您开快点,我爷爷病危,赶时间,车费我额外加钱。”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看我脸色煞白、焦急万分的模样,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好嘞,小伙子你坐稳了,系好安全带,我走高速,尽量快。” 他二话不说,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汇入深夜依旧车流不息的都市灯火之中。 车子在高速上飞驰,窗外的城市灯火飞速倒退,最终被无边的黑暗取代。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 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却毫无睡意。 爷爷布满皱纹、总是带着慈祥笑容的脸庞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 小时候他带着我在田埂上抓蚂蚱,给我讲那些老一辈的奇闻趣事,省吃俭用给我塞零花钱,还有他郑重其事地把那三枚用旧报纸包着的“银元”交给我时的样子……一幕幕,清晰得如同昨日。 前些天卖掉银元时,我还想着终于能帮爷爷渡过难关,可这才几天…… 巨大的落差和无力感狠狠攥住了我的心脏,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戒指带来的能力,似乎在这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不停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看着导航上那缓慢缩短的距离,心里一遍遍地祈祷。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那块温润的乾门玉牌,仿佛想从中汲取一点力量。 当车子终于驶入清县城区,窗外熟悉的、略显陈旧的街景映入眼帘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凌晨的县城街道空旷而冷清。 “师傅,前面左转,再开两百米就是县人民医院了。”我指着前面,声音沙哑。 车子在医院急诊大楼门口刚停稳,我立刻扫码付了高额的车费,连谢谢都来不及多说,拉开车门就冲了下去。 凌晨的医院急诊大厅依旧灯火通明,弥漫着消毒水和焦虑混合的气味。 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抢救室外长椅上,佝偻着背、双手捂着脸的父亲,还有一旁同样愁容满面、来回踱步的大伯和二叔。 “爸!妈!大伯!二叔!”我冲过去,声音带着喘息,“爷爷怎么样了?” 我爸抬起头,双眼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脸上是深深的疲惫和绝望:“还在里面……抢救……医生……还没出来……”他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大伯和二叔也围了过来,拍着我的肩膀,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急诊楼前那不大的停车场。 一辆熟悉的、在昏暗路灯下也显得格外扎眼的白色奔驰GLC300,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猛地劈入了我的视线! 张威的车? 他怎么在这里?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所有的焦急、悲伤在这一刻被一股更强烈的、冰冷刺骨的惊怒和怀疑所取代。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前些天因为柳清颜的事情跟他彻底翻脸,几天后我爷爷就突然病危,现在,他的车居然出现在近两百公里之外的我老家县医院? 这会是巧合吗?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剧毒的藤蔓,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并且疯狂滋长。 难道……这小子……在跟我玩阴的? 他敢动我爷爷? 巨大的惊怒和彻骨的寒意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并疯狂地收紧、噬咬。 愤怒的情绪如同火山熔岩在胸腔翻涌,几乎要冲破喉咙喷薄而出。 但我死死咬住了牙关,牙龈渗出血腥味,硬生生把这股毁灭一切的冲动压了下去。 不能乱! 爷爷还在里面! 爷爷突然病危与张威有关的概率是多少? 我死死盯着那辆在昏暗中反射着冰冷光泽的白车,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 几乎是念头刚起,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沾染过血迹、此刻正紧贴着皮肤的戒指,骤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灼热感。 紧接着,熟悉的概率结果出现。 爷爷突然病危与张威有关的概率为:100%! 嗡——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 真的是他,这个畜生,他他竟然敢对我爷爷下手? 怒火瞬间点燃了我每一根神经,烧得我双眼赤红,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握紧的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爷爷能抢救成功的概率是多少? 我猛地转头,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抢救室大门,用尽全身力气将这个念头凝聚在戒指上。 灼热感再次传来,戒指仿佛也在微微震动。 爷爷能抢救成功的概率为:30%! 30%? 这个数字如同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刚刚燃起的滔天怒火瞬间被浇灭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灭顶般的冰冷和无边无际的恐慌,眼前甚至阵阵发黑。 只有30%! 爷爷他……巨大的恐慌和无力感瞬间将我淹没,远比之前接到我爸电话时更甚百倍,戒指带来的能力,在生死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爷爷……您一定要撑住,一定要撑住啊!” 我在心底嘶吼,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胸口的乾门玉牌散发着温润的暖意,但这股暖意此刻丝毫无法驱散我内心的冰寒。 此刻的我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爷爷有个三长两短……我发誓,定要张威一命偿一命。 就在我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准备回到抢救室外守着时,一个故作惊讶、带着虚伪关切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突兀地响起。 “咦?苏晨!真的是你啊!我老远看着就像。” “刚去楼上探望个朋友,下来就碰到叔叔阿姨,听说老爷子出事了?” “哎呀,真是太突然了。” 这个声音,烧成灰我都认得。 我猛地转身,只见张威正快步从停车场那边走过来。 他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休闲装,浅灰色羊绒衫搭配修身长裤,脚上是限量版的潮牌运动鞋,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同情,仿佛真是偶遇。 这副人模狗样的姿态,与之前在出租屋里抓着柳清颜脚踝、嘴里说着“来听话,把腿张开”的禽兽判若两人。 他无视了我眼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径直走向我老爸、大伯和二叔他们。 “叔叔阿姨,伯伯叔叔,你们别太担心,老爷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他语气诚恳,甚至还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爸因为疲惫和担忧而佝偻着的肩膀,“我跟苏晨是老同学,好哥们儿,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很着急。”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千万别跟我客气,不管是钱还是关系,只要能帮上忙,尽管开口。”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姿态放得很低,俨然一副热心肠、讲义气的模样。 我爸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张威,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感激:“小张啊……谢谢,谢谢你……这么有心了……”大伯和二叔也连忙点头附和:“是啊是啊,真是个好同学啊。” “苏晨有你这样的同学,是他的福气。” 第148章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看着我爸妈还有家里其他人被他虚伪的表演蒙蔽,对他感激涕零的样子,看着张威眼底深处那丝极力掩饰却依旧被我捕捉到的得意和嘲弄,我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几乎让我当场吐出来。 这个畜生,害了我爷爷,还敢跑到这里来惺惺作态,演戏给谁看? “滚。” 一个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字眼,从我紧咬的牙缝里硬生生挤了出来。 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匕首,瞬间划破了医院走廊压抑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爸、大伯、二叔全都愣住了,愕然地看着我,脸上写满了不解和责备。 我妈本来低着头啜泣,此时也惊愕地抬起头。 “小晨!你怎么说话呢?”我爸第一个反应过来,又急又怒地呵斥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失望和窘迫,“人家小张一片好心来看望,你怎么能这样?” “就是啊苏晨,你怎么回事?”大伯也皱着眉头,语气带着长辈的威严,“人家张同学是好意,你这态度太不像话了。” “快给人家道歉。”二叔也沉着脸帮腔。 张威脸上的“关切”瞬间僵住了,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更深的阴鸷。 但他反应极快,立刻换上一副理解又委屈的表情,摆摆手:“没事没事,叔叔伯伯别怪苏晨。” “他肯定是太担心爷爷了,心情不好,我能理解……真的,我一点都不介意。”他甚至对我露出一个“宽容”的笑容,仿佛在安慰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担心爷爷?心情不好? 他妈的放屁! 他根本就是来看戏的,来看我们一家绝望无助的样子。 我死死地盯着他,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我强忍着冲上去把他那张虚伪的脸砸烂的冲动,没有理会父母的责备,只是再次冰冷地重复了一遍:“我让你滚,没听见吗?” “苏晨!”我爸气得声音都在抖,猛地站起来,指着我,“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张威却像是找到了突破口。 他非但没走,反而脸上露出一副“兄弟情深”的神色,几步走到我面前,伸出那只肮脏的爪子,竟然想搭上我的肩膀。 嘴里还压低声音,用一种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带着假惺惺叹息的语气说道:“苏晨,兄弟,我知道你对我有气,因为清颜那事儿?” “唉,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该一时糊涂。” “但咱们是兄弟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你看老爷子现在危在旦夕,咱们得先顾眼前,先把难关渡过去,对不对?” “有什么话,等老爷子缓过来,咱们哥俩再好好聊……”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去你妈的! 他竟然还敢提柳清颜? 还敢用这种高高在上、施舍般的语气跟我谈“兄弟”?还敢拿爷爷的安危当幌子? 积压的怒火和恨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就在他那只手快要碰到我肩膀的瞬间。 我猛地动了! 左手如同铁钳般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抓住他伸过来的手腕,五指瞬间发力,狠狠一掰。 “呃啊——” 张威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脸上的假笑瞬间扭曲变形。 他那只被抓住的手腕以一个极不自然的姿势被我反关节锁住,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被我掰得身体前倾,脸都涨红了。 “你……你干什么?” 张威又惊又怒,试图挣扎,却发现我的力气大得惊人,死死钳制着他的手腕,剧痛让他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我爸、大伯、二叔和我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小晨!” “苏晨!” “快松手!” 他们惊慌失措地想上来拉开我们。 我死死盯着张威近在咫尺、因为痛苦和惊怒而扭曲的脸,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冰渣,带着刻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杀意。 “张威,你给我听好了。” “爷爷还在里面抢救,我现在没功夫跟你这种人渣多生事端。” “识相的,立刻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我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清晰地听到了他腕骨被压迫发出的轻微“咯吱”声。 张威疼得额角青筋暴跳,嘴里嘶嘶抽着冷气。 “但如果你他妈还要赖在这里,还想继续演你的狗屁戏码,找你的存在感……”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寒冰炸裂,“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新账旧账,老子跟你一起算,我保证,你会后悔今晚踏进这家医院的大门。” 话音未落,我猛地向前一推,同时松开了手。 “蹬蹬蹬!”张威被我推得踉跄着向后连退了好几步,后背“砰”的一声撞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才稳住身形。 他捂着被我掰得剧痛的手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难以置信,那里面再无半分虚伪的亲热,只剩下赤裸裸的恨意和一丝……被我突然爆发的狠厉所震慑的惊惧。 “呵……” 他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笑,眼神阴鸷地扫过我,又扫过我旁边惊怒交加又茫然无措的父母亲人,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整了整被我弄皱的衣袖,转身快步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背影显得有些狼狈。 “小晨,你到底在干什么?”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威离开的方向,“你看看你,人家一片好心,被你弄成这样,你……你太不像话了。” “就是啊,苏晨,你跟张威到底有什么过节?人家好心好意……”大伯也痛心疾首。 我妈更是急得直掉眼泪:“小晨啊,你是不是急糊涂了?”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那是你同学啊……” 面对家人七嘴八舌责备和不理解,我胸口堵得发慌,像压着一块巨石。 看着他们担忧、愤怒又困惑的眼神,我真想大吼出来:你们知道什么?就是这个“好心好意”的畜生,很可能就是害爷爷突然病危的凶手,他来看戏,他在演戏,他在猫哭耗子。 但我不能。 戒指给出的100%概率只是我的“推测”,我没有直接的证据。 现在说出来,除了让本就心力交瘁的家里人更加恐慌绝望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还会打草惊蛇,张威背后……谁知道他还有什么手段?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和喉咙口的腥甜,胸口那块乾门玉牌带来的暖意似乎给了我一丝支撑的力量。 我看着家里人,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疲惫和坚决。 “爸,妈,大伯,二叔……这件事,你们不用管,我心里有数。” “你们只需要记住,张威……他不是什么好人。” 我的目光重新投向那扇紧闭的、象征着生死的抢救室大门,仿佛要将那扇门看穿:“现在,我只想知道爷爷怎么样了。” 家人被我语气里的沉重和决绝镇住了,责备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我爸重重叹了口气,颓然坐回长椅,双手再次捂住了脸。 大伯和二叔也沉默下来,焦躁地踱着步。 我妈则捂着嘴低声啜泣,担忧的目光在我和抢救室大门之间来回移动。 走廊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时钟滴答走过的声音,每一秒都像是在心尖上重重敲击。 那冰冷的30%概率如同利剑悬在头顶,不断地提醒着我爷爷此刻的危险境地。 我靠墙站着,闭上眼,试图平复汹涌的心绪,但张威那张虚伪而怨毒的脸,爷爷慈祥的面容,还有戒指给出的冰冷概率,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疯狂闪现。 爷爷……您一定要挺住! 一定要! 就在这压抑到极点的气氛中。 “哐当!” 抢救室那扇沉重的、象征着生死界限的大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急促地推开。 一个戴着蓝色手术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护士急匆匆地冲了出来。 她的脚步慌乱,眼神中充满了焦急,甚至顾不得消毒程序,沾着点点暗红色血迹的橡胶手套还戴在手上,目光在走廊里焦急地扫视着,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苏大山的家属!” “谁是苏大山的家属?” 第149章 二次病危通知书 护士那双布满焦急的眼睛如同探照灯,瞬间锁定了我们这群在走廊上失魂落魄的身影。 “苏大山的家属!” “苏大山的家属在吗?” 她的声音穿透了医院走廊压抑的死寂,带着一种尖锐的、令人心悸的恐慌,像冰冷的针扎进我的耳膜。 那沾着暗红色血迹的橡胶手套,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刺眼,仿佛无声地宣告着里面的凶险。 “在!在!我们都是!”我爸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第一个扑了过去,大伯和二叔紧随其后,我妈也踉跄着站起,所有人的脸上都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提到了嗓子眼,戒指紧贴皮肤的地方传来一阵阵隐晦的灼热感。 爷爷能挺过这场危机的概率是多少? 念头未落,那熟悉的提示再度出现。 爷爷能挺过这场危机的概率为:15%! 比刚才的30%又低了! 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我,几乎站立不稳。 护士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铅块砸在我们心上:“病人病情再次恶化,癌细胞扩散速度超出预期,引发了急性呼吸衰竭伴随多器官功能不全,现在正在进行紧急体外膜肺氧合支持,维持基本生命体征……”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凝重,“情况非常非常危急,这是第二次病危通知书,需要你们立刻签字确认,医生让我转告你们家属……要做好……做好最坏的打算。” “嗡——” 整个世界仿佛在我眼前旋转崩塌。 第二次病危!最坏的打算! “爸!” 我下意识地想去扶住我爸,只见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瞪得巨大,瞳孔里最后的光彩如同被吹灭的蜡烛般熄灭。 他张着嘴,似乎想发出什么声音,却只有嗬嗬的抽气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 “老苏!” “哥!” 大伯和二叔的惊呼声同时炸响。 我爸的身体像一座失去支撑的铁塔,直挺挺地、沉重地向后倒去,后脑勺眼看就要砸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小心!”我心脏骤停,爆发出从未有过的速度,肾上腺素狂飙,一个箭步上前,手臂肌肉贲张,险之又险地托住了我爸的后颈和肩膀。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也跟着趔趄了一下,膝盖重重跪在地上,钻心的疼。 但此刻完全顾不上了,我爸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浑身抽搐了一下便彻底瘫软在我怀里,人事不省。 “医生!医生!这里有人晕倒了!”我妈吓得魂飞魄散,发出凄厉的尖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疯狂滚落。 大伯和二叔也彻底慌了神,手足无措。 刚才还在下达病危通知的护士展现出了极强的专业素养,立刻朝不远处的护士站大喊:“快,推抢救床,肾上腺素准备!” “急性应激反应,可能是心源性休克。”瞬间,原本就紧绷的走廊陷入更大的混乱,几个白大褂和护士推着抢救床飞奔而来,手脚麻利地将我爸从我怀里转移到床上,迅速进行初步检查:听心跳、测血压、掐人中、推药……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家属让开,送到隔壁抢救室。”领头的医生语气急促。 看着我爸被一群人簇拥着急速推走,我妈哭喊着要追上去,被大伯死死拉住。 二叔像热锅上的蚂蚁,原地转了两圈,最后还是跟着我爸的抢救床跑了过去。 走廊里只剩下大伯、我妈和我,还有那位出来报信的护士,以及那扇依旧亮着红灯、仿佛吞噬生命的手术室大门。 一片死寂。 只有我妈压抑不住的低泣在回荡。 大伯脸色惨白地扶着墙,胸口剧烈起伏。 我维持着半跪的姿势,膝盖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爷爷在里面生死一线,我爸又骤然倒下…… 巨大的无力感和滔天的恨意在我胸腔里剧烈冲撞,张威那张虚伪的脸再次浮现,我死死咬住后槽牙,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护士看着我们,眼神里也带着一丝不忍,但职责所在,她不得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老爷子这边……病危通知书……还需要签字确认……” 我妈颤抖着抬起泪眼模糊的脸,满脸的泪水混合着绝望和茫然。 她嘴唇哆嗦着,好几次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她知道这是什么,签下去,就意味着……大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别过头去。 “妈,给我签吧。”我撑着剧痛的膝盖站起来,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我不能让她承受这样的重量。 护士看了看我,又看看悲痛欲绝的我妈,最终还是把那薄薄一张、却重逾千钧的纸和笔递到了我妈面前:“按规定……最好是直系配偶或子女签……” 我妈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她死死盯着那张纸,上面的每一个铅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眼睛。 最终,她用尽全身力气,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手,接过了笔。 笔尖落在纸面上,却怎么也写不出一个完整的笔画。 大伯上前一步,轻轻扶住我妈的肩膀,无声地传递着一点支撑的力量。 我妈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终于在“家属签字”那一栏,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李秀。 写完最后一笔,她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骨头,软软地向下瘫倒,被我和大伯手忙脚乱地扶住,安置在旁边冰冷的塑料椅上。 她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汹涌而出,压抑的呜咽声撕扯着每个人的心脏。 大伯蹲在旁边,笨拙地拍着她的背,眼眶也是通红。 护士拿着签好字的病危通知书,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低声道:“医生会尽全力的。”然后转身,再次推开那扇通往地狱与希望之门的手术室大门,消失在刺目的红光之中。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而残酷。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大伯焦躁地在走廊来回踱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单调刺耳。 我妈蜷缩在椅子上,像一尊失去灵魂的木雕,只有偶尔剧烈的抽噎证明她还活着。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 戒指的灼热感再次传来,我集中精神。 爷爷能挺过此次恶化的概率? 爷爷能挺过此次恶化的概率为:20%! 依旧渺茫,但比刚才的15%高了一点点。 这微小的变化,像黑暗中骤然闪现的一粒火星,瞬间点燃了我心中摇摇欲坠的希望。 爷爷!坚持住! 我猛地睁开眼,看向那扇门,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它洞穿。 爷爷一生坚韧,年轻时吃过的苦难以想象,他绝不会就这样倒下,我为爷爷祈福的念头无比虔诚,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那微弱的灼热感竟然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暖意,如同回应。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块贴着肌肤的乾门玉牌,它的温润似乎也清晰了几分,丝丝缕缕暖流悄然渗入胸膛,让那冰冻的心脏稍稍有了一丝活气。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有几十分钟。 我爸的抢救室门先开了。 一个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后的轻松:“病人家属?” “在!” 我和大伯立刻迎上去。 “病人是情绪极度激动加上过度劳累导致的急性应激反应,引发了短暂的心律失常和血压骤降,现在已经恢复意识,生命体征平稳了,给他用了镇静药物,目前睡着呢,送到隔壁病房观察休息就好,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我和大伯同时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妈也挣扎着站起来,急切地问:“我们能去看看吗?” “可以,病人需要安静,不要太多人进去。” 二叔这时也从病房出来了,显然听到了医生的结论,脸色缓和了不少。 他和护士一起推着挂着点滴、沉睡中的我爸出来,送往观察病房。 我妈和大伯立刻跟了上去。 我犹豫了一下,脚步钉在原地,目光依旧死死锁定在爷爷的手术室门上。 二叔回头看了我一眼,勉强点点头,示意我先守着这边。 又一段令人窒息的等待。 终于! 爷爷手术室门上那盏刺目的红灯,“啪”地一声,熄灭了。 第150章 您知道两百多万是多少吗? 紧接着,沉重的门被推开,穿着绿色手术服的主刀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口罩拉到了下巴。 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疲惫的助手。 我们几个守在门口的人瞬间围了上去,心脏全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睛死死盯着医生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里读出命运的宣判。 医生摘下沾着汗水和血渍的手术帽,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手术暂时结束了。” “老人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呼——” 巨大而压抑的抽气声同时响起。 我妈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被大伯用力扶住。 二叔用力抹了一把脸,我看见他眼圈瞬间红了。 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气流冲上头顶,眼前甚至短暂地发黑,巨大的狂喜之后是瞬间抽空力气的虚脱。 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感谢医生,谢谢,太感谢你们了!”大伯激动地连声道谢,声音都在颤抖。 我和我妈也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深深鞠躬。 医生疲惫地摆摆手:“别急着谢。” “老人家的命是暂时抢回来了,但情况依然非常不容乐观。”他的语气再次变得沉重,“癌细胞扩散的程度比预期严重得多,手术切除的难度极大,而且已经严重侵袭了肺部和临近器官。” “这次能抢救回来,很大程度上是运气和体外膜肺氧合支持的功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每一张充满劫后余生却又马上被担忧覆盖的脸,语气带着一丝职业性的慎重和无奈:“以老人家目前的身体基础和癌细胞扩散范围来看,保守治疗……意义不大,可能只是拖延时间,而且过程会非常痛苦。” “如果家里有条件……” 医生的目光在我们脸上停留了几秒,最终落在我这个相对年轻、看起来尚能承受的人身上,清晰地说道:“我建议,有条件的话,尽快考虑肺移植手术。” “这是目前唯一可能延长他几年生命、提高生活质量的治疗方案。” 肺移植! 这三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 之前抢救的喜悦瞬间被一层更深的阴霾笼罩。 机会!爷爷还有活几年的机会! “医生……换肺……大概要多少钱?”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干涩紧绷。 钱!此刻,钱就是爷爷的命! 医生微微叹了口气,显然见惯了这种时刻家属的反应:“肺源本身的费用、手术费、术后终身服用的抗排异药物、加上可能出现的各种并发症处理……前前后后,保守估计,至少需要准备两百五十万到三百万人民币。” “这还是在能找到合适肺源、手术顺利、术后排异反应可控的比较理想的情况下。”他顿了顿,补充道,每一个字都像冰渣:“如果移植失败,或者术后出现严重感染、排异,费用……上不封顶。” 两百五十万……三百万……冰冷的数字如同无形的巨石,轰然压下。 走廊里刚刚升腾起的一丝希望暖意,瞬间被冻结。 大伯和二叔脸上的激动和庆幸刹那间凝固、褪色,变成了难以置信的僵硬和深深的忧虑。 我妈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无声地涌了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无措和绝望。 “这么多……”二叔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大伯的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只是沉沉地、沉重地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医生看着我们的反应,眼神平静中带着理解,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先让老人家进ICU观察,情况稳定后会转入普通病房。” “你们……先商量一下吧。有任何问题,随时找主治医生沟通。”说完,他带着助手们疲惫地离开了。 爷爷被推了出来,身上插满了管子,连接着各种仪器,脸色蜡黄,毫无生气地被送往重症监护室。 我们只能远远看着,心如刀绞。 确认爷爷被安置好后,我们一行人沉默地走向我爸休息的病房。 一个四人间,此刻只有我爸在沉睡。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压抑的气息。 我妈坐在我爸床边,依旧默默垂泪。 大伯和二叔各自搬了张凳子坐下,脸色沉重得像暴风雨前的铅云。 刚才自己赶来医院的奶奶,此刻也坐在一个角落。 我靠在门边的墙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但心中那团为爷爷争取生机的火焰却在熊熊燃烧。 两百多万……是天文数字,但并非绝无可能。 我账户里还有几百万用来换肺问题不大。 沉默持续了很久,仿佛沉重的石块压在每个人胸口。 “咳……”大伯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死寂,声音干涩,“那个……医生的话,大家都听到了。” “换肺……爸他……唉……”他搓了搓脸,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太难了。 二叔立刻接腔,语气带着一种急于撇清责任的急促:“对啊!两百多万!把我们全家卖了都凑不出来!” “大哥你家刚买了房,月供压着,我家那小子明年高考,补习班、大学学费,哪一样不要钱?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这么多啊。”他摊开手,脸上写满了“无能为力”。 这时角落里,一直沉默着、默默抹泪的奶奶,这时忽然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斜襟布褂,头发花白而稀疏。 她走到病房中央,布满老茧和皱纹的手,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 她一层层、极其缓慢地打开红布,里面是一个褪了色的旧存折和一卷用橡皮筋扎着的百元钞票。 她把存折和钱捧在手里,像捧着自己一生的重量,浑浊的眼睛含着泪水望向我们,声音沙哑哽咽,带着小心翼翼的希冀:“我偷偷攒了点……不多……三万八千六百块……都在这儿了,给大山换……换那个肺……够不够啊?”她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得厉害,存折几乎拿不稳。 那皱巴巴的存折和一卷卷新旧不一的钞票,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二叔第一个跳起来,脸上没有丝毫感动,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和不耐烦:“哎呀妈,您这不是添乱嘛,才三万八?连个零头都不够!” “您知道两百多万是多少吗?堆起来能把这屋子填满了!” “您这点钱,杯水车薪都算不上,省省吧!”他摆着手,语气里充满了对“不自量力”的嘲讽。 大伯虽然没说话,但那深深蹙起的眉头和移开的目光,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不现实。 我妈捂着脸,哭得更厉害了。 第151章 :钱我来想办法,爷爷的命我苏晨来救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愤怒猛地冲上我的头顶,这就是爷爷辛苦养育大的儿子? 这就是所谓的亲人? 在生死关头,在巨额金钱面前,亲情竟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爷爷还在ICU里挣扎求生,奶奶拿出了她存了一辈子、可能是棺材本的积蓄,换来的却是亲儿子的嫌弃和否定。 张威那个畜生带来的恨意瞬间找到了新的宣泄口,与眼前这一幕亲人间的冷漠和算计猛烈碰撞。 我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痛得几乎窒息。 二叔还在喋喋不休:“再说了,爸都多大年纪了?” “七十多了!” “就算换了肺,又能多活几年?” “三五年?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而且医生也说了,手术风险那么大,要是失败了呢?” “人没了,钱也打水漂了!这不是人财两空吗?” “何必呢?” “要我说,这就是命,命该如此,我们就……就随缘吧,让爸少受点罪……”他越说声音越低,但那种冷漠和放弃的态度却赤裸裸地暴露无遗。 “够了!”我再也无法忍受,一声低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骤然在病房里炸响。 声音不大,却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不容置疑的决绝,瞬间镇住了二叔的喋喋不休。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我。 我妈停止了哭泣,大伯眉头紧锁,二叔脸上先是愕然,随即浮起一丝被小辈顶撞的恼怒。 奶奶捧着钱和存折的手,依旧在剧烈颤抖,泪水无声滑落。 我挺直脊背,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缓缓扫过大伯、二叔,最后落在奶奶身上,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而坚定。 我走到奶奶身边,轻轻握住她那双枯槁、冰凉、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合拢她掌心的存折和钱卷,将它们重新用红布包好,塞回她怀里。 “奶奶,”我的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您的钱,您好好收着。” “这是您一辈子的心血,我们谁也不能动。” 然后,我抬起头,迎着大伯和二叔震惊、不解甚至带着一丝愤怒的目光,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爷爷换肺的事情,不劳你们操心。” “钱,你们一分都不用出。”病房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二叔最先反应过来,脸上那点恼怒瞬间被夸张的嘲讽取代,他嗤笑一声,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我那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普通T恤:“哟呵?听听!听听我们苏家大少爷这口气!” “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 “一分不用我们出?你出?” “苏晨,你才毕业多久?在阳城那大城市打了一年工,挣了几个钱?” “怕是连房租都快付不起了吧?” “还给你爷爷换肺?两百多万!不是两百块!你拿什么换?拿你的命去抵押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尖刻的话语像冰锥,试图刺破我那在他看来狂妄无知的宣言。 大伯虽然没像二叔那样直接嘲讽,但眼神里也写满了深深的不信和忧虑,他沉声道:“小晨,这不是逞能的时候,我知道你担心爷爷,但这不是几万块的事情,是两百多万!天文数字!我们不能……” “我说了,不用你们操心。”我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锋芒,压抑了一整晚的愤怒、对张威的仇恨、对爷爷病情的担忧、对亲人冷漠的失望,此刻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 我的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二叔那张写满讥讽的脸:“钱,我来想办法,爷爷的命,我苏晨来救,至于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绝和一丝他们无法理解的底气,“等过两天,你们自然会知道。”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错愕、震惊、怀疑交织的目光,也轻轻拍了拍奶奶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然后,我毅然转身,大步走出了这间充满了压抑、算计和让人心寒气息的病房。 走廊冰凉的空气涌入肺叶,稍稍平复了我沸腾的血液。 但我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我快步走到医院相对安静的楼梯间,这里只有安全指示灯散发着幽幽绿光。 掏出手机,第一个电话毫不犹豫地拨给了安未央。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 “苏晨?爷爷怎么样了?”安未央的声音带着清晰的关切。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情况非常糟糕。”我言简意赅,声音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医生下了最后通牒,唯一的活路是肺移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显然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肺源?” “对!安小姐,”我用上了敬称,语气郑重无比,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我知道这个请求非常冒昧,也非常困难。” “但我爷爷等不了,钱的问题我会解决,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尽快找到匹配的肺源!,你在阳城人脉广,路子多,拜托你,无论如何,帮我留意一下,价格……不是问题。”我强调了最后四个字,透露出一种孤注一掷的决心。 安未央沉默了几秒,没有多余的废话,声音变得果断而冷静:“明白了,肺源的事交给我,我会动用所有关系去查,尽快给你消息。费用方面……如果有需要,我这边……” “不!钱我自己想办法,你帮我找肺源就是最大的帮助。”我立刻打断她,语气坚决。 主要是我也不想欠下她太大的人情债。 “……好。”安未央似乎理解了我的坚持,没再坚持,“保持联系,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 这个谢字,发自肺腑。挂了安未央的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拨号,这次打给的是阿斌。 电话接通得更快,传来一个有些嘈杂的背景音和一个粗犷的声音:“喂?苏先生?” “阿斌。”我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帮我盯个人,张威。” “张威?”阿斌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背景噪音也小了,显然走到了僻静处,“那孙子又惹您了?” “不是惹我那么简单。”我的目光透过楼梯间的窗户,望向外面沉沉的夜色,仿佛看到了那张虚伪的脸,“他欠我爷爷一条命,帮我盯死他,24小时!” “他干了什么,见了谁,去了哪儿,我都要知道,特别注意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向或者联系人。”我回想起他那辆车诡异地出现在邻县医院的停车场,这背后绝不简单。 “操!动老爷子?”阿斌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惊和怒火,“苏先生您放心,这狗日的交给我,我亲自带人盯死他,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走,他几点拉屎我都给您记下来,等您回来!”阿斌的江湖义气和火爆脾气被彻底点燃。 “谢了兄弟,费用……”“苏先生您打我脸呢?”阿斌立刻打断我,语气斩钉截铁,“老爷子的事就是我的事,跟我提钱我跟你急,你只管安心处理家里的事,这边有我。” 这份雪中送炭的情义,让我冰冷的心注入了一丝暖流。“好,大恩不言谢,等我回阳城。” 挂了阿斌的电话,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夜风从楼道缝隙吹进来,带着凉意。 肺源有了安未央帮忙寻找的希望,张威这条毒蛇也被阿斌盯死。 剩下的……就是看爷爷他能否撑住。 我唯一能做的已经做了,但也要爷爷自己争口气才行。 第152章 还问心无愧?我看你是没心没肺 楼梯间冰冷的铁门在我身后沉重闭合,隔绝了外面消毒水的浓重气味和隐隐的压抑哭声。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阿斌那带着江湖热血的保证和安未央冷静果断的承诺,化为支撑自己的力量。 肺部灼烧般的窒息感稍微缓解,但心脏依旧被沉甸甸的石头压着,毕竟爷爷还在ICU与死神角力,我爸也还躺在病床上昏睡。 推开病房门,那股熟悉的萎靡和压抑立刻包裹上来。 我爸他还没醒,脸色苍白,打着点滴,呼吸微弱却平稳。 我妈李秀坐在床边的塑料凳上,佝偻着背,双手捂着脸,肩膀还在微微抽动。 大伯苏建国靠着墙站着,眉头拧成死结,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二叔苏建业则半瘫在对面的空床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眼神游移,不知道在想什么。 奶奶坐在角落里的小马扎上,双手紧紧抱着那个红布包,浑浊的眼睛望着病床上昏睡的我爸,满是担忧。 安静得令人心慌。 我走到我爸的床边,看了看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稍微放下点心。 目光扫过病房里情绪低沉的众人,尤其是二叔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那股无名火又隐隐窜动。 时间紧迫,明天就是答应乾老参加慈善拍卖会的日子,同时那也是我拓展人脉、寻找捡漏机会、为后续赚钱铺路的关键一步。 所以最迟明天一大早,甚至今天夜里必须出发。 喉咙有些干涩,我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妈,大伯,二叔,”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我爸脸上。 “爸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白天我在这里守着。” “你们……都熬了一宿,先回去休息吧。” 我特意强调了“白天”,暗示晚上或许会有安排。 话音刚落,原本瘫着的二叔苏建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坐直了身体,那双带着油滑和算计的小眼睛瞬间锁定了我,嘴角撇起一个夸张而刻薄的弧度。 “嗬,听听,听听我们大学生这觉悟。” 他声音拔高,带着浓重的讥诮,在病房里刺耳地响起。 “老爷子还在ICU里躺着,生死未卜,大哥这刚被抢救过来,躺这儿还没醒透呢。” “才回来一天,屁股都没坐热乎,就想着要走了?” “苏晨,你到底还是不是苏家人?啊?” 他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脸上,手指虚点着我。 “这叫什么?这叫没良心!一点孝道都不讲!” “家里遭这么大的难,你这当长孙的要滚回去上班?你那破工作比爷爷跟你爸的命还重要?”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脸都涨红了,脖子上的青筋也凸了起来。 大伯苏建国原本空洞的眼神也聚焦过来,眉头拧得更紧,他沉默了几秒,语气沉重地开口,带着长辈的压迫感:“小晨,你二叔话糙理不糙。” “这个时候,工作再重要,能有家里人重要?” “老爷子和你爸都这样了,你明天就走……不合适吧?” “做人,孝道为大。”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钱……我们再想办法,但人,不能不在跟前。” 我妈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担忧地叹了口气,又低下头去。 奶奶抱着红布包的手更紧了。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二叔的嘲讽和大伯的质疑像两座无形的大山压过来。 我胸口那股火气“噌”地一下冒了起来,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孝道? 他们现在跟我谈孝道? 爷爷病危签字互相推诿时,奶奶拿出所有积蓄被嫌弃时,怎么不提孝道? 两百多万压下来,一个个只想着退缩和放弃爷爷的命时,孝道又在哪里?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指甲再次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冷静。 不能在这里爆发,更不能让昏睡的我爸和脆弱的我妈再受刺激。 “大伯,二叔,”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冰碴子般的冷意,目光毫不避讳地迎上他们,“家人当然最重要,爷爷躺在里面,爸躺在这里,我比任何人都揪心。” 我话锋一转,语气斩钉截铁:“但是,做人也不能言而无信。” “我答应了别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关系到……关系到后续能不能帮上家里的忙。” “无论如何,明天我必须回去一趟。” “处理完,我会立刻赶回来。” 我刻意模糊了“慈善拍卖会”和金钱的关系,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他们也未必信。 戒指的灼热感传来,仿佛在认同我的决定。 “至于孝道……”我的目光缓缓扫过面露不屑的二叔和眉头紧锁的大伯,最后落在我爸那苍白的脸上,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苏晨,问心无愧,爷爷的病,我会负责到底。” “爸现在躺在这里,我守着就是我的孝心,不是靠嘴上喊几句口号。” “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 “两百多万,你吹牛也不看看地方。” 二叔苏建业像是被我平静的态度激怒了,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 “还问心无愧?我看你是没心没肺,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我看你就是嫌麻烦,不想伺候……” “够了!” 大伯苏建国突然一声低喝,打断了二叔更不堪入耳的谩骂。 他似乎也被二叔的喋喋不休烦到了,更或许是刚才我那番话触动了他什么。 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老二,少说两句,吵吵什么,爸还在ICU,老三还躺着呢。” 二叔被大伯一吼,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但脸上那股怨气和刻薄丝毫未减。 他眼珠子转了转,像是找到了台阶,夸张地喘了两口粗气,用力一拍大腿:“行,行,好人都让你们当了,我里外不是人。” “我这操心劳力还落埋怨,我走,我走行了吧,眼不见心不烦!” 他骂骂咧咧,抓起搭在床头的皱巴巴外套,头也不回地就往病房外冲,脚步飞快,生怕走慢了被人拦住似的,脚底抹油开溜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 第153章 我爸他也可能是……撞邪了 病房里安静了一瞬。 大伯看着二叔消失的背影,眉头皱得更深,重重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奈和失望。 他转头看向奶奶,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疲惫:“妈,我先送您回去休息吧。” “您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了折腾,还是在家里待着比较好。” “这里有小秀和小晨看着,没事的。” 奶奶看了看昏迷的我爸,又看了看我,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不舍,最终还是在大伯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身,抱着她的红布包,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临出门前,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言。 转眼间,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我妈,以及昏睡的我爸。 压抑的空气似乎随着二叔和大伯的离开消散了一些。 我妈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浓浓的关切和心疼。 她粗糙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声音沙哑:“小晨……别往心里去,你二叔……就那德行。” 她顿了顿,努力挤出一点笑容。 “妈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也累坏了。” “饿不饿?想吃点啥?妈回去给你做点,顺便看看家里还有什么需要带的。” 我妈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融化了心中的冰凌。 鼻尖陡然一酸,我强忍着没让情绪失控。 看着我妈憔悴却依然努力想照顾我的样子,喉咙有些发堵。 “想吃……”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回想小时候最熟悉的味道,“想吃妈做的番茄炒蛋……还有红烧肉。” 听到这两个菜名,我妈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仿佛找到了某种慰藉和支撑。 “好,好,妈这就回去给你做。” 她连声答应着,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活气。 “你守着爸,别担心,妈很快回来。” 她仔细替我爸掖了掖被角,又深深看了我一眼,才拿起她那个洗得发白的旧布包,脚步略显蹒跚却坚定地离开了病房。 门轻轻关上。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我和呼吸微弱的我爸。 仪器规律的“嘀嗒”声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如同生命流逝的倒计时。 我拖过一张凳子,坐在我爸床边,用棉签沾了点温水,轻轻湿润他干裂的嘴唇。 看着他深陷的眼窝和毫无血色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愤怒、担忧、沉甸甸的责任感,还有一丝面对巨额费用的茫然,交织在一起。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蒙尘的玻璃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块苍白的光斑。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淌。 大概早上八点多快九点的样子,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淡粉色护士服、戴着口罩的年轻护士探头进来,声音清脆:“14床苏建林的家属?” “麻烦去一楼大厅缴费处续一下之前的抢救费用和今天的药费押金。” “好,谢谢。” 我站起身,看了一眼依旧沉睡中的我爸,确认监护仪正常,才轻轻带上门离开。 缴费大厅永远是人满为患,长长的队伍像一条臃肿迟缓的蛇,蜿蜒在几个窗口前。 空气中混杂着消毒水、汗味、焦虑和疲惫的气息。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沉重,缴费单据仿佛不是纸,而是沉甸甸的命运判决书。 我默默排在队伍末尾,拿出手机看了看银行卡余额还有六百来万,这是我此刻最大的底气来源。 戒指温润的触感贴着皮肤,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定感。 钱这东西果然永远也不会嫌多,以前的我还在想自己有几十几百万之后会多么潇洒,怕是直接躺平都用不完。 可当我现在真的拥有之后,却发现几百万也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在现在的社会,几百万算个屁啊,一个病就能几百万甚至还不够。 这也让我意识到,要继续赚钱! 队伍缓慢蠕动。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快排到我前面只剩两三人了。 就在我低着头,盘算着爷爷后续ICU费用和可能的肺移植首付时,一个带着几分迟疑和惊讶的女声在身旁响起: “苏……苏晨?是你吗?” 我循声抬头。 眼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孩,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淡蓝色短袖连衣裙,样式简单朴素。 她个子不高,大概一米六左右,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扎着一个略显毛躁的马尾辫,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的五官很清秀,眼睛不算太大但很亮,此刻正瞪圆了看着我,带着明显的意外和一丝……惊喜?只是她眼下浓重的青黑和眉宇间化不开的忧愁,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憔悴。 我愣了一下,迅速在记忆库里搜索这张面孔。 几秒钟后,一个名字浮现出来:“徐圆圆?” “真的是你啊!” 徐圆圆脸上绽开一个真切的笑容,如同阴霾中挤出的一道微弱阳光,但很快又被愁绪覆盖。 “好多年没见了,你……你怎么在这儿?”她指了指缴费窗口。 “家里人住院。”我言简意赅,实在没心情寒暄,反问道:“你呢?也来看病?” “啊,不是,”徐圆圆连忙摆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和窘迫,“我……我是帮我爸来拿点药。”她捏紧了手里皱巴巴的缴费单和几张处方笺,手指微微发白。 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和眼里的无助,联想到这是在医院缴费窗口,我心中了然。 高中时徐圆圆和我关系不错,虽然不同班,但因为家住得近,放学常常同路。 她性格开朗,有点男孩子气,学习也很努力。 印象中她爸爸身体挺硬朗的,是个地道的庄稼汉子。 “叔叔……身体还好吧?” 我下意识多问了一句,纯粹是出于旧识的关心。 没想到,我这句话像戳破了徐圆圆强撑的某种伪装。 她眼圈瞬间就红了,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也带上了哽咽:“不……不太好……不是身体上的毛病……” 她的反应让我心头一跳。 不是身体上的病?那是什么? “我爸他……”徐圆圆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凑近了我一些,仿佛生怕被人听见,“我爸他……可能是精神上出了问题……也可能是……撞邪了……” 第154章 挖出古物? 撞邪? 这个词像一颗冰弹砸进我的耳朵。 若是以前,我定然嗤之以鼻,但经历了买卖凶宅的事情之后,我的世界观早已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戒指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贴在皮肤的地方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温热波动。 我眉头紧锁,压低声音:“精神问题?撞邪?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徐圆圆左右看了看拥挤的队伍,拉着我的胳膊往旁边稍微空旷的角落挪了挪。 她的手冰凉,手心全是冷汗。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才用带着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具体的……大概是一个多月前吧。” “我爸去村后头那块坡地翻地,准备种点红薯。” “结果……结果他挖着挖着,就挖出来一个东西……” “是什么?”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一把……一把生锈的铁剑!”徐圆圆的声音带着恐惧,“很短,大概只有小臂那么长,上面全是泥巴和锈……样子很怪,不像电视里那种宝剑,剑身上好像……好像还有看不懂的纹路……” 挖出古剑? 我的神经瞬间绷紧。 戒指的温热感似乎又清晰了一丝。 这情节,听起来怎么有点熟悉? “我爸当时觉得挺稀奇,就拿回家了,洗干净了摆在堂屋桌子上看。”徐圆圆的脸色更白了,眼神里充满了后怕,“结果……结果第二天早上,我爸就……就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变了?”我追问,神情凝重。 “说话颠三倒四,全是些听不懂的词儿,什么时辰到了……眼神也直勾勾的,特别空洞,又好像……好像能看到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特别瘆人。”徐圆圆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自觉地发抖,“行为也变得特别奇怪,大白天就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不开灯,在里面走来走去,还用指甲在墙上抓……发出那种特别刺耳的声音……有时候又突然对着空气又哭又笑,还……还跪在地上磕头,叫他吃饭也不理,给他送进去,他看都不看一眼……”她说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慌忙用手背去擦。 我对精神疾病了解不多,但徐圆圆描述的这些症状,听起来确实超出了普通精神异常的范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和邪性。 尤其是“挖出古物”这个关键点,让我瞬间联想到了凶宅里面的琉璃瓶,也不知道徐圆圆她老爸挖出来的这把古剑值不值钱。 “后来呢?”我沉声问。 “我们吓坏了,赶紧找了村里有名的王神婆来看……” 徐圆圆啜泣着道:“神婆拿着香在我爸门前转了几圈,脸色变得特别难看,连门都没进就走了。” “她说缠上我爸的东西太凶,太邪门,她道行不够,处理不了,让我们另请高明,不然迟早……迟早……”她说不下去了,恐惧地捂住嘴。 “我们又托人找关系,请了好几个远近闻名的法师来看,”徐圆圆绝望地摇头,泪水涟涟,“有的刚进我家院子就脸色大变,扭头就走。” “有的进去看了看我爸,又看了看那把剑,就直摇头,说无能为力……钱也花了不少,可我爸……一点好转都没有。” “反而……反而越来越吓人了,我妈都快崩溃了……”她说着,身体因为恐惧和绝望而微微颤抖,像寒风中的落叶。 看着她无助绝望的样子,听着她描述那令人心悸的恐怖场景,再想到她父亲挖出的那把“生锈铁剑”……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黄老那枯瘦的身影。 这位由乾老介绍的风水大师,或许……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徐圆圆初高中时跟我关系确实不错,性格爽朗,帮过我不少忙。 如今她家遭此大难,人困在绝望的深渊里。 我既然知道了,又有可能帮上忙的黄老这条线索……袖手旁观实在说不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戒指的温热感似乎更加稳定了,像是在认同我的选择。 “圆圆,”我郑重地叫了她一声,目光直视着她充满泪水的眼睛,“你先别急,你说的这个……情况,我听着确实不太寻常。” 她抬起泪眼,不解又带着一丝微弱希冀地看着我。 “我认识一位……老先生,”我斟酌着用词,没有直接说是风水大师,“他对一些……嗯,比较玄乎的事情,很有研究,也处理过类似的情况。或许……他能看出点什么名堂。” 徐圆圆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溺水时抓住了一根浮木:“真……真的吗?苏晨,你说真的?”她激动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手指用力,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嗯。” 我肯定地点点头道:“不过他现在人在阳城那边。” “这样,等晚点我妈来换我守着,我今天之内就抽空跟你去你家一趟,先看看具体的情况。” “如果那位老先生有空,我再试着联系他,看他愿不愿意过来看看。” “苏晨!”徐圆圆的声音哽咽了,眼泪汹涌而出,这次是混合着激动和感激的泪水。 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颤抖着:“谢谢!谢谢你苏晨!太谢谢你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她泣不成声。 看着她感激涕零的模样,我心中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仿佛又加重了一层。 爷爷的病、我爸的身体、二叔的刁难、巨额的费用……现在又加上徐父这桩透着邪气的怪事。 生活的重拳,正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 缴费窗口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地催促声响起:“下一个!” 我拍了拍徐圆圆抓住我胳膊的手:“好了,别哭了,先去缴费吧,我这边也快了。” “晚点电话联系。”我拿出手机,示意她加个微信。 “好,好,谢谢你,谢谢你苏晨。”徐圆圆连连点头,胡乱擦了把眼泪,手忙脚乱地掏出她那部屏幕有裂痕的旧手机,飞快地扫了我的码,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感激和无尽的期盼。 看着她匆匆跑向另一个窗口的背影,那件洗得发白的淡蓝裙子在混乱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单薄,我默默收回目光。 转头看向缴费窗口上方冰冷的电子屏,上面滚动着红色的欠费数字。 爷爷ICU一天的费用,我爸此前的抢救和现在的维持……这些冰冷的数字背后,是生命的重量和治疗的无底洞。 但不知为何,我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徐圆圆她老爸挖出来的那把古剑价值不菲。 第155章 嗬,我当是多大的事儿 回到病房,我妈已经带着保温饭盒回来了。 浓郁的饭菜香暂时盖过了消毒水的气味,番茄炒蛋那熟悉的酸甜混合着红烧肉醇厚的酱香,勾起了童年最安稳的记忆。 我妈的憔悴被一丝强撑的欣慰掩盖:“快吃吧,刚做好的,趁热。”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薄外套,袖口有些磨损,动作小心地打开饭盒。 我接过饭碗,是家里用了很多年的蓝边粗瓷碗。 金黄的蛋裹着红润的番茄汁,红亮的五花肉块颤巍巍地透着诱人的色泽。 一口下去,是家的味道,酸、甜、咸、香在舌尖炸开,连日来的疲惫和心焦似乎被这熟悉的味道熨帖了片刻。 但口中滋味再好,也压不住盘踞在心头的另一件事——徐圆圆父亲那透着邪气的怪事,还有那把挖出来的短剑。 “妈,你也吃点。”我扒着饭,含糊地说。 “我在家吃过了,你多吃点,看你瘦的。”我妈坐在床边,目光在昏睡的我爸和我脸上来回逡巡,满是心疼。 心思却有些飘远。 徐圆圆那惊恐无助的眼神挥之不去。 “撞邪” “挖出铁剑” “神婆无能为力” 这些词在我脑中盘旋。 戒指似乎感应到我的思绪,那股贴在皮肤上的温热感清晰了几分,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对了,我的“能力”……或许可以一试? 趁着我妈低头给我爸擦拭额头的间隙,我放下碗筷,装作不经意地拿起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心里默念。 徐圆圆父亲挖出的那把短剑是真品的概率有多高? 脑海中的意念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子,无形的涟漪荡开,一种熟悉的、微微眩晕的抽离感袭来。 紧接着,一个清晰的数字浮现在眼前。 徐圆圆父亲挖出的那把短剑是真品的概率为:100%! 100%! 心猛地一跳!真品? 而且感觉这次测算带来的负担比预想中小不少,看来随着使用次数增加或者状态调整,我对这种能力的承受力确实在提升。 那价值呢? 这个念头刚起,就抑制不住地涌出。 那把短剑的市场价值,在五百万以上的概率为多少? 眩晕感稍重了一丝,眼前的数字坚定地跳动着。 那把短剑的市场价值,在五百万以上的概率为:100%! 100%! 还在五百万以上? 我强压住加速的心跳,继续追问。 那把短剑的市场价值,在六百万左右的概率为多少? 这一次,清晰的答案带着一种笃定感浮现:100%! 六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不是五百万,不是七百万,而是精准的六百万上下。 一股混杂着震惊、狂喜和难以置信的情绪瞬间席卷全身。 我的手微微颤抖,差点没拿稳手机。 戒指的温热感也变得异常明显,仿佛在共鸣着我的发现。 若真是如此……这不仅意味着徐父有救了,或许……我还能趁此机会小赚一笔。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我脑子嗡嗡作响,几乎要坐不住。 我猛地扒了几口饭,食不知味,只想尽快消化这个惊人的信息。 黄老! 必须立刻联系黄老! 他不仅是解决徐父问题的关键,更是这把剑价值变现的潜在桥梁。 “妈,我出去……打个电话。”我放下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我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大概以为我还在为医药费忧心,只是点点头:“去吧,别走远。” 快步走到楼梯间,熟悉的封闭空间带来些许安全感。 深吸几口带着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空气,掏出手机,找到黄老的电话,指尖带着微颤按下拨号键。 嘟…嘟…嘟… 等待的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终于,电话接通了,一个苍老、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嘈杂的背景音,像是在某个嘈杂的街市:“喂?哪位?” “黄老!是我,苏晨,乾老介绍的小苏。”我赶紧自报家门,语气带着敬意和急迫。 “哦,小苏啊。”黄老的声音似乎放松了一点,“我记得你,怎么,有事?” “黄老,打扰您了。”我组织了下语言,尽量简洁清晰地把徐圆圆家的情况描述了一遍:她父亲下地挖出古剑,随后行为诡异,言语癫狂,像是中邪,请过神婆和法师都束手无策。 “黄老,我听着这事儿太邪乎了,就跟您之前处理过的一些情况有点像,那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我感觉很不一般,透着股邪气,您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听得背景里隐约的吆喝声。 突然,黄老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和几分满不在乎的江湖气:“嗬,我当是多大的事儿。” “挖坟掘墓惊扰了不该惊扰的东西,被‘阴煞’或者‘兵魂’之类的玩意儿缠上了呗。” “这种乡下小场面,老头子我分分钟给它按下去。” “小苏啊,你把心放肚子里,那脏东西要是知道老头子我要去,保管吓得屁滚尿流自己先跑了。”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拍死一只苍蝇。 黄老的笃定像一剂强心针,让我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大半。 但想到徐圆圆描述的她父亲那瘆人的状态,以及那把价值惊人的古剑,我还是谨慎地说:“黄老,您的手段我绝对信得过,不过……您看能不能这样?” “我大概傍晚能抽身过去徐家先看一眼具体状况,拍点照片视频什么的给您过目一下?” “这样您心里更有底,也能提前琢磨琢磨怎么收拾那东西。” “然后,明天我得陪乾老去趟邻市的慈善拍卖会,等拍卖会一结束,我立刻联系您,亲自接您过去,您看这样安排可行吗?” “呵呵,小娃娃还挺谨慎。”黄老似乎并不介意,“行啊,随你。” “你拍了发给我看看也行。” “那拍卖会我也知道,老乾念叨过。” “成,就这么定吧,你明天完事了打我电话。”他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记住,别乱碰那剑,也别靠那疯太近,远远看着就行。” “明白,太谢谢您了黄老。”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大半。 挂了电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我才发觉后背竟出了一层薄汗。 六百万的希望和解决邪祟的路径都打通了。 第156章 瘆人 回到病房,我妈已经收拾好了碗筷。 我爸依旧昏睡,但脸色似乎比之前红润了一丝。 下午的时光在消毒水味、监护仪的嘀嗒声和我妈偶尔的轻声絮叨中缓慢流淌。 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困意席卷而来,我靠在冰冷的椅背上,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 没有梦,只有一片沉重的黑暗和身体极度疲惫后的短暂休憩。 再睁眼时,窗外已是夕阳熔金,将病房染上一层温暖的橘红。 我爸依然未醒,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我妈轻拍我的肩膀:“小晨,累坏了吧?你回去休息会儿?妈在这儿看着。” “妈,我不累。”我揉揉发涩的眼睛,看了看时间,快五点半了。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不过妈,我晚上真有点事,得出去一趟。您辛苦一下,晚上在这儿守着爸?” “去吧去吧,你能有什么事,肯定是工作上的吧?别耽误正事就行。”我妈理解地点点头,没有丝毫追问,只是叮嘱,“路上小心点,晚上凉,加件衣服。” 一股暖流涌过心头。 我应了一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薄外套穿上,又看了一眼我爸,便快步离开了病房。 站在医院门口,傍晚的凉风吹散了病房里的沉闷。 我立刻拨通了徐圆圆的电话。 “喂?苏晨?”电话那头徐圆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期盼和一丝紧张。“圆圆,是我,我现在可以过去你家了,方便吗?” “方便,太方便了!”她的声音立刻拔高,充满了激动,“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我打车过去。”虽然隔了好多年,但她家的地址我仍记忆犹新。 打车穿过渐渐亮起霓虹的清县城区,窗外的高楼大厦逐渐被低矮的平房和开阔的田野取代。 约莫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在一个显得有些老旧、路灯稀疏的村口停下。 远远就看到徐圆圆穿着下午那件淡蓝色连衣裙,外套了一件米色针织开衫,站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焦躁地踱着步。 看到我下车,她立刻小跑着迎上来,脸上挤出笑容,但眼里的恐惧和疲惫更深了。 “苏晨你来了。”她声音有些发颤,带着哭腔。 “嗯,带路吧。”我点点头,没有多寒暄。 跟着她走过几条狭窄、地面坑洼不平的村道,两旁是样式各异的农家小院,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越往里走,空气似乎越冷清。 终于,她在一扇有些掉漆的暗红色铁门前停下。 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堂屋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显得格外孤寂和阴森。 一股若有若无的、像是铁锈混合着泥土潮湿发霉的气味,隐隐钻进鼻孔。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徐圆圆低声说:“我妈在屋里等你……”话音未落,堂屋的门帘被掀开,一个身形瘦削、头发花白凌乱、穿着深灰色旧棉布衫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口。 她眼窝深陷,脸色蜡黄,眼神疲惫绝望到了极点,正是徐圆圆的母亲张桂兰。 看到我,她努力想扯出一个欢迎的笑容,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嘴唇哆嗦着:“同……同学来了?快……快进屋吧……”声音嘶哑干涩。 就在我们准备进屋的瞬间,一种极其怪异、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院子西侧一间紧闭房门的屋子里传出来。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低语,像是一个人喉咙被扼住后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咕哝,又像是某种野兽在磨牙,音节破碎、浑浊不清,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但其中蕴含的扭曲、冰冷和癫狂的意味,却直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紧接着,是“咚!咚!咚!”沉闷而规律的撞击声,像是有人在用额头或者身体,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撞在墙壁或者门板上。 在这寂静的乡村傍晚,这声音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徐圆圆和她母亲的身体同时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瞬间褪尽了血色,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 张桂兰更是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了里面的“东西”。 “我爸……又在……”徐圆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 不用她说,这情形已经证实了她下午在医院里描述的绝不是夸张。 我强压下心头的寒意和生理性的不适,只觉得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戒指此时传来一阵稳定的温热感,像是在安抚我紧绷的神经。 “录像……” 我低声提醒自己此行的目的之一。 深吸一口气,我拿出手机,调成录像模式,示意徐圆圆和她母亲不要出声,然后蹑手蹑脚地靠近那间发出怪声的房门。 房门是那种老式的木门,上面糊着发黄的旧报纸,下方有一道不算窄的门缝。 我屏住呼吸,慢慢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摄像头对准门缝,按下了录制键。 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透出一点点光线。镜头里,首先看到的是一双沾满泥垢、指甲缝乌黑的赤脚,以一种极其扭曲的角度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脚趾痉挛般地抠抓着地面。 视线往上移动……那人穿着一条脏得看不出本色的肥大裤子,裤腿挽起。 再往上……一个佝偻着背的身影正以一种机械般的姿态,对着墙壁……不,是对着墙角一个看不清的什么东西,不断地重复着磕头的动作。 每一次前倾,那颗头发稀疏花白的头颅都狠狠地砸向地面。 “咚!” 那沉闷的撞击声透过木门直达我的耳膜,也清晰地被手机录下。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那张侧对着门缝的脸。 双眼圆睁到几乎撕裂眼眶,眼白布满狰狞的血丝,瞳孔却缩得像针尖,空洞又透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怨毒和疯狂。 脸上的肌肉扭曲抽搐,嘴角咧开一个诡异到极点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无声地嚎叫。 他的嘴唇飞快地翕动着,发出那种先前听到的、令人牙酸的咕哝声,涎水顺着嘴角淌下来,在肮脏的下巴上拉出亮晶晶的丝线。 这就是徐圆圆说的“奇奇怪怪”、“瘆人”。 这根本超出了普通精神病人的范畴。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强忍着胃部的翻腾和后退的冲动,稳住手机镜头,将这副地狱般的景象尽可能清晰地记录下来。 第157章 战国越王者旨於睗剑 足足录制了接近一分钟,直到里面的“人”动作似乎有些停滞,我才迅速收起手机,示意徐圆圆母女退回到堂屋。 关上堂屋的门,隔绝了那令人极度不适的画面和声音,屋内的气氛依然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张桂兰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压抑地啜泣起来,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徐圆圆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问我:“苏……苏晨……你……你都看到了吧?我爸他……” 我点点头,喉咙也有些发干:“看到了,确实……很不对劲。”我立刻打开微信,找到黄老的对话框,将刚才录制的恐怖视频发了过去,手指有些僵硬地打字补充。 【黄老,视频拍到了。】 【情况比描述的更严重。】 【您看看,我们就在现场。】 发送成功。 对方几乎是立刻,手机震动起来,黄老直接打了回来。 我赶紧接通:“黄老?” “看完了!” 黄老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似乎安静了些,他的语气依旧带着那种令人心安的满不在乎,甚至有点不耐烦,“就这点道行也敢出来作祟?” “还是个没成气候的‘器物煞’,被那破剑的戾气引出来的玩意儿罢了。” “小苏,告诉你那同学和她家里人,把心放回肚子里,老头子我明天过去,分分钟叫它灰飞烟灭。” “屁大点事,看把你们吓的!” 黄老这斩钉截铁、甚至带着点鄙夷的语气,像一阵狂风瞬间吹散了屋内几乎凝固的恐惧阴云。 张桂兰的啜泣都顿住了,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我。 徐圆圆更是瞪大了眼睛,抓住我的手:“苏晨?黄老……黄老怎么说?”声音里充满了绝处逢生的希冀。 我捂住话筒,对着她们,清晰地复述:“黄老说了,是小问题,分分钟就能搞定,让你们别怕。”说完我才松开手,对着电话道:“黄老,太谢谢您了。” “那等明天拍卖会一结束,我马上联系您。”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黄老不耐烦地应着,电话里传来他似乎在收拾东西的声音,“行了,就这样,挂了啊,该收摊儿了。”随即电话被挂断。 “阿姨,圆圆,听到了吗?” “黄老说了,能搞定,没问题!”我放下手机,肯定地对她们说道。 张桂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次是压抑太久后的宣泄,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语无伦次:“谢谢……谢谢你啊小苏同学……太谢谢了……我家老徐……有救了……”徐圆圆也是眼泪哗哗地流,但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激动地点头:“嗯嗯,谢谢,苏晨谢谢你,要不是你……” 安抚了一会儿情绪激动的母女俩,我想起了此行的另一个关键——那把价值六百万的祸源。 “圆圆,阿姨,”我语气严肃起来,“黄老出手,邪祟的问题应该能解决。” “但关键,还在那把剑上。” 黄老也叮嘱了,那剑很邪门。我想亲眼看看那把剑,行吗?最好能拿出来。” 提到剑,徐圆圆母亲张桂兰脸上立刻浮现出恐惧和无奈:“看?那东西……那东西现在就是老汉的命根子。” “自从他变成这样,那把鬼剑就被他死死攥在手里,或者藏在枕头底下,谁碰跟谁拼命。” “上次村里王大夫想看看,差点被他用锄头砸了,根本拿不出来啊。” “是啊苏晨,”徐圆圆也一脸为难,“我爸现在除了撞墙磕头,就是抱着那把剑缩在墙角,嘴里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谁靠近就发狂……” 果真如此。 看来想近距离观察甚至上手是不可能的了。 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那……能不能想办法让我隔着门缝或者窗户看一眼?拍个照片也行,我好确认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徐圆圆和张桂兰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他那边屋子的窗户很高,又小,还糊着报纸……只能试试从门缝看了,但要特别小心。”徐圆圆紧张地说。 于是,我们三人再次做贼般悄声来到那间恐怖的屋子门口。 里面的撞击声和咕哝声暂时停止了,一片死寂,反而更让人心头不安。 徐圆圆示意我蹲下,指了指门缝最下方一个稍宽点的缝隙。 我屏住呼吸,再次慢慢蹲下,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将手机摄像头对准门缝。 这一次,镜头艰难地捕捉到了屋子更深处的景象。 借着里面那盏昏黄的白炽灯光,但因瓦数极低,所以光线不佳,在靠近墙角、远离房门的一个破烂木柜角落里,隐约看到了一抹暗沉的金属反光。 一把短剑! 它似乎被随意地斜靠在墙角柜子和墙壁的缝隙里。 剑身长度果然如徐圆圆所说,通体覆盖着一层斑驳厚重的褐色锈迹,像凝固的污血。 剑的形制非常古朴,剑身相对宽阔,靠近剑格的部位明显比尖端要厚实不少,呈现出一种流畅的收束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即使在厚厚的锈层下,剑身上似乎也有一些浅浅的、异常规整的菱形或者网格状的暗纹痕迹。 剑格部位似乎是青铜材质,同样被厚厚的绿锈包裹,只能模糊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剑柄似乎已经腐朽严重,只剩下一小截残存的木头或者骨质部分,同样锈蚀斑斑。 典型的战国剑形。 我强压住心中的激动,稳住手腕,尽可能清晰地拍下了几张照片。 虽然光线昏暗、角度刁钻、锈蚀严重,但这些特征已经足够惊人了。 迅速收回手机,我们再次退回堂屋。 看着手机里拍到的模糊却特征鲜明的照片,我毫不犹豫,立刻转发给了乾老。 【乾老,打扰您了。】 【今天意外得知一位同学家挖出了这个东西,看着很老。】 【请您掌掌眼,大概是个什么路数?[图片][图片][图片]】 信息发出,屋内陷入一种紧张的安静,只有张桂兰压抑的呼吸声和徐圆圆紧张的目光。 等待回复的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乾老的回复来了。 【小苏?这照片……哪里找到的?】 【这东西看着……像是吴越地区的风格啊。】 【看这剑身形制、格部残留……极有可能是‘战国越王者旨於睗剑’那一类的王室佩剑。】 【虽然锈蚀严重,品相差了点,但若经专业除锈修复,确认无误的话……市场价值绝对在五六百万以上,甚至更高也有可能。】 【小苏,你务必看好这东西,照片太模糊,老夫必须亲眼上手才能最终断定。】 【切记,保护好现场,这东西太重要了。】 乾老的回复就像最后的判决书!“战国越王者旨於睗剑” “五六百万以上”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心上,与我用能力测出的“六百万左右”惊人地吻合。 稳了!这下彻底稳了! 第158章 这份恩情,我们徐家记一辈子 所有环节都扣上了!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我的理智,我甚至能感觉到戒指都滚烫了几分。 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激动到几乎要颤抖的双手和狂跳的心脏,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对满含希冀又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母女。 我知道,接下来的话,将再次改变她们的世界。 “阿姨,圆圆,”我开口,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沙哑,但眼神无比认真,“关于那把剑……有消息了。” “我请一位非常有权威的专家看了照片。” “怎么样?”徐圆圆紧张地问,张桂兰也屏住了呼吸。 “专家说,”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那个她们可能一辈子都没听过的天文数字,“那把剑,如果确认是真品,它的市场价值……至少在六百万以上!” “六……六百万?” 徐圆圆的声音陡然拔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整个人完全僵住了,仿佛石化一般。 张桂兰更是浑身一哆嗦,手里的抹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无法理解这个数字的含义,嘴唇哆嗦了半天,才难以置信地挤出几个字:“多……多少?” “六……六百……万?” “那……那得是多少钱啊?”她的眼神里没有狂喜,只有一种被巨大数字冲击后的茫然和一丝本能的不安。 钱? 对她们家现在的状况来说,丈夫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六百万。”我再次肯定,随即话锋一转,切入最关键的部分,“但前提是,我们能安全地拿走这把剑,并且解决它带来的‘麻烦’。 我隐晦地指了指那间屋子。 而这把剑之所以带来麻烦,也正是因为它太珍贵,沾了不该沾的东西。” 看着她们依旧处于震惊失语的状态,我直接抛出我的方案:“阿姨,圆圆,我的想法是这样。” “这把剑是你们家发现的,所有权自然是你们的。” “但眼下,只有黄老能解决它带来的邪祟问题。” “但请黄老出手,自然是要付酬劳的,而且酬劳不会低。” “另外,这把剑要出手变现,也需要黄老或者乾老这样的人脉和渠道,同样需要支付佣金。” “与其我们后面再扯皮,不如现在就定下章程。” 我斟酌着用词,力求公平透明:“这把剑,我们按六百万来估值。” “请黄老出手解决邪祟的费用是大头,我提议给他三百万。” “剩下的三百万,我拿走一百万五十万作为牵线搭桥、联系专家和后续协助处理此事的费用。” “最后剩下的一百五十万,归你们家所有。这样安排,你们觉得如何?” “当然,前提是黄老明天能顺利解决问题,这把剑也要顺利出手。” 房间里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母女俩似乎还在消化情报。 空气中残留着安神香的淡淡余韵,徐圆圆的妈妈眼眶依旧有些泛红,突然紧紧握着我的手,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苏先生…不,小苏,大恩不言谢。”她的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要不是你,老徐他…他可能就…” “圆圆她爸就是我们家的天啊!”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砸在她洗得有些发白的家居服袖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徐圆圆站在她妈妈身边用力点头,微微红肿的眼睛里,感激的眼神如同实质,几乎要满溢出来:“苏晨,真的,只要能让我爸恢复,别说那三百万,我们家所有钱都给你都行。” 她的声音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我被她母女俩这掏心掏肺的架势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脸颊微微发烫。 钱,确实是个好东西。 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苏晨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趁人之危、狮子大开口这种事,还真做不出来。 我轻轻但坚定地将手从徐妈妈紧握中抽出来,顺势扶着她有些颤抖的肩膀,让她坐到旁边的布艺沙发上。 自己也拉过一张木椅坐下,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而诚恳:“阿姨,圆圆,你们的心意我明白。” “但话不能这么说。”我顿了顿,组织着语言,“黄老出手,那是他老人家道行高深,这三百万,是请动黄老的必要代价,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笔钱,是黄老应该也必须拿的。” 看到徐妈妈张嘴想说什么,我抬手制止了她,继续说道:“至于剩下的三百万…”我看向徐圆圆,“那是你们家的钱。” “不过我牵了个线,搭了个桥,请人鉴定卖这把剑变现也算出了份力。” “说句难听点的,这玩意儿换成别人,估计对方会坑你们,说一文不值是个祸害,劝你们丢掉,又或者以极低的价格买走,自己去卖钱,一分都不给你们。” “所以我也不要多的,咱们双方一人一半。” “这怎么行。”徐圆圆立刻反对,柳眉微蹙,“苏晨,没有你,我们连黄老的门往哪开都不知道,这钱…” “圆圆。” 我打断她,语气带上了一点不容置疑的坚持,以我对她的了解,肯定是想把那一百五十万也一起给我。 “听我的,一百五十万对我来说,已经是笔不小的意外之财了。” “你们要是再推辞,那就是把我当外人了,我以后可不敢再登门了。”我故意板起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徐妈妈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情绪复杂,有感激,有欣慰,还有一丝长辈对晚辈的疼惜。 她长长叹了口气,拍了拍身边女儿的手背:“圆圆,听小苏的吧,这孩子…仁义。” 她转向我,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眼角深深的皱纹舒展开。 “小苏啊,阿姨…阿姨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份恩情,我们徐家记一辈子。” “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亲人,有什么事,只要你说一声,刀山火海我们也去。” “阿姨言重了,言重了。”我连连摆手,被她这朴实的“刀山火海”说得更加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黄老那边,我回头联系他,等他过来处理了,能带走古剑了,到时候再把钱给你们。” 母女俩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拗不过我,徐妈妈重重点头:“好,都听你的小苏,你真是…” “唉,好人啊!”她站起身,抹了把眼角,“啥也别说了,阿姨去给你做点吃的,说什么也得吃了饭再走。” 我本想推辞,但看着徐妈妈那不容拒绝的热情,以及徐圆圆眼中同样殷切的挽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超能力的使用,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后,确实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和饥饿感袭来。“那就…麻烦阿姨了。” 徐妈妈立刻喜笑颜开,仿佛找到了报答的途径,脚步轻快地走向厨房。 徐圆圆则留下来陪我说话,她给我倒了杯温水,坐在我对面,眼神里除了感激,似乎还多了些别的东西,亮晶晶的。 “苏晨,”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大学毕业之后都在干嘛呢?” “总感觉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白皙的脖颈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第159章 兄弟们随时待命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掩饰着内心被她目光注视带来的些微不自在。“没啥,就在一个广告公司当平面设计师。”我岔开话题,“对了,徐这两天你们先尽量别去刺激到徐叔,最早明晚最迟后天,我就会带着黄老过来。” “好!”徐圆圆用力点头。 期间我抽空给阿斌发了个信息,让他安排辆车来接我回阳城,毕竟这种乡间小地方,网约车可不好打。 晚餐很快端上桌,异常丰盛。 干煸四季豆,农家小炒肉,蒸腊肉,回锅肉,拌黄瓜以及一个素瓜汤。 这些菜虽然简单,却充满了家的温暖气息。 徐妈妈不停地给我夹菜,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堆到我碗里,一边夹还一边念叨:“多吃点,看你瘦的…是不是在外面也没好好吃饭啊…” 我被这份热情包裹着,心里暖洋洋的,却也着实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埋头苦吃。 席间气氛温馨而融洽,徐圆圆也放松下来,讲了些她小时候的趣事,逗得徐妈妈和我都笑了起来。 饭后,时间已近晚上九点。 继续在徐圆圆家坐了会儿,徐妈妈拉着我的手又是一通千恩万谢,甚至想给我塞些家里的土特产,被我好说歹说才劝住。 约莫十一点的时候阿斌的车准时出现在徐圆圆家门口。 “阿姨,圆圆,真不用送了,你们好好照顾徐叔。” 她站在门外,用力地朝我挥着手,眼神清澈而明亮:“苏晨,路上小心,到了阳城给我发个信息。” “好!”我笑着点头回应。 我告别了徐妈妈和徐圆圆,坐进了副驾。 车内干净整洁,弥漫着淡淡的皮革清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苏先生,辛苦了。” 阿斌发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休闲夹克,内搭黑色高领毛衣,显得干练沉稳。 从后视镜里,我能看到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 “冒昧的问一下,这是您家吗?” “不,这是我一个高中同学家,她家里出了点事,我过来看看。”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闭目养神。 “原来如此。” 阿斌点点头贴心的提醒我道:“苏先生您先休息会儿,回阳城还得四个小时左右。” 车子在高速上平稳飞驰,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我闭着眼睛,但并没有睡着。 车厢内一时陷入了安静,只有发动机低沉的嗡鸣和轮胎摩擦路面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阿斌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试探性的恭敬。 “苏先生,关于那个张威…”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这边查到些东西。” “这小子最近有点不太安分,好像跟东区‘辉哥’那边的人搭上了点关系。” “辉哥…是林乐他二叔手下的头马。”他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眼神带着询问,“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招呼’他一下?” “是断他财路,还是…给他点皮肉教训?” “兄弟们随时待命。” 张威…这个名字像根刺,瞬间扎破了车厢内短暂的平静。 “张威…” 我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先不急。”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蹦跶不了多久。” “等我明天陪乾老把正事办完。” “这件事,我要亲自处理。” 让阿斌他们出手解决固然干脆,但有些账,得自己亲手算才解气。 而且,我现在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 阿斌立刻会意,恭敬地应道:“明白,苏先生,那小子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皮底下,随时听您吩咐。”他不再多言,专心开车。 四个小时的车程在闭目养神和断断续续的思绪中过去。 当车子驶入阳城地界,熟悉的城市轮廓映入眼帘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阿斌直接将我送到了安未央家楼下。 “辛苦了,阿斌,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再联系你。”我推门下车。 “好的,苏先生您有事随时吩咐。”阿斌点点头,驱车离开。 回到这个暂时属于我和安未央的“家”,开门进去,屋子里静悄悄的。 客厅收拾得很整洁,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种淡淡的、好闻的馨香。 我放轻脚步,走到安未央的卧室门口。 门虚掩着一条缝,透过缝隙看去,她果然还在睡。 侧身蜷缩在柔软的被子里,长发散落在枕畔,睡颜恬静,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均匀而悠长。 看着她安然沉睡的样子,我心头那股因张威而起的戾气悄然消散了不少。 没有惊动她,我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房间,快速冲了个澡,洗去一夜奔波的疲惫和风尘。 换了身干净舒适的衣服,一件深蓝色的纯棉卫衣,一条宽松的休闲裤,对着镜子抓了抓还有些湿漉的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比之前多了几分沉静和锐利。 因为和乾老约并没有约定具体的时间,但在我看来慈善拍卖会这种场合应该去早不去晚,所以我决定一早就去跟乾老汇合。 看了眼时间五点半,趁着时间还早,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扫了一眼里面现有的食材,我拿出鸡蛋、牛奶、吐司和一些水果。 动作麻利地煎了两个漂亮的溏心蛋,热了牛奶,烤好吐司,还切了一小碟新鲜的水果。 摆盘算不上精致,但胜在营养均衡,颜色搭配也让人看着舒服。 将做好的早餐轻轻放在餐桌上,旁边留了张便签纸:【醒了记得吃,我去趟尘宝楼,晚点回。】 放下笔,看着便签上自己略显潦草的字迹,又看了一眼她紧闭的房门,我无声地笑了笑,拿起手机转身出门。 早上七点,我准时出现在乾老的尘宝楼。 推开那扇沉重的、带着铜环的雕花木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陈年木料、旧书、茶香以及若有若无尘埃的味道扑面而来。 “乾老?”我扬声喊了一句。 “哎,小晨来啦?”乾老的声音从店铺后面传来,带着点回音,“你先坐会儿,我这还在收拾家伙事儿,没想到你来那么早,连小余那小子都还没到呢。” 乾老的声音中气十足,听起来心情不错。 “好嘞。” 我应了一声,环顾店内。 博古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瓷瓶、玉器、铜器、书画卷轴,在柔和的光线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时光沉淀下来的静谧感。 我熟门熟路地走到柜台后面,给自己泡了杯清茶,然后走到门口,将那两扇沉重的门板完全打开,让下午的阳光和空气更多地流淌进来。 既然小余还没来,乾老又在忙,我就当个临时店员好了。 刚在柜台后的老榆木圈椅上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门口的光线就被一个身影挡住了。 第160章 尘宝楼不收假货,这是规矩 来人是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件不太合身的棕色西装,腋下夹着一个用暗红色绒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体。 他头发有些稀疏,梳得油光水亮,努力想盖住发亮的头顶。 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紧张、期待和故作镇定的神情,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打量着店里的陈设。 “老板?收东西不?”他走进来,声音刻意拔高了几分,带着点本地口音。 我放下茶杯,站起身,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您好,收的。” “您有什么宝贝想出手?”目光落在他腋下那个长条包裹上,心里大概有了数,多半是书画一类。 男人走到柜台前,小心翼翼地将那个长条形包裹放在柜台上,动作带着一种夸张的郑重。 他解开绒布上的系带,一层层揭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一个深棕色的硬质画筒。 他拧开画筒的盖子,从里面缓缓抽出一个同样用柔软宣纸包裹的卷轴。 “好东西,绝对的好东西!”他一边解着宣纸的细绳,一边自卖自夸,唾沫星子差点飞到我脸上,“祖上传下来的,要不是家里急用钱,打死我也不卖。” 宣纸被完全摊开,露出里面的卷轴。 他小心翼翼地将卷轴在柜台上铺展开来。 这是一幅装裱颇为考究的山水画立轴。 纸色泛黄,有些地方甚至带着细微的虫蛀痕迹,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 画面是典型的传统山水,远山层叠,近处有松石茅屋,笔法看上去也似模似样。 落款和印章的位置,赫然是明代著名画家沈周的款识。 “瞧瞧!沈周,石田老人的真迹。”男人指着落款,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唾沫星子又飞溅出来,“这气韵,这笔墨,绝对是开门的老东西。” “要不是急着用钱周转,五百万我都不舍得,今儿个给你们尘宝楼个机会,一口价,五百万。” 他昂着头,努力做出一种“便宜你们了”的表情,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试探,紧紧盯着我的脸,想从我脸上捕捉到任何一丝惊叹或贪婪。 在他展开画轴的一瞬间,我其实就已经动用了超能力。 这幅画为现代工艺品的概率为:100%! 几乎没有任何迟滞感,结果便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并且连相关的制作工艺也都同步反馈到我的脑海中。 此画为现代高仿赝品,具体工艺:采用老宣纸老绫绢做旧装裱,画芯为现代印刷品结合部分手工补笔、做旧处理,印章系电脑扫描复制,虫蛀痕迹为人为腐蚀制造,工艺品价值约500-800元人民币。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一声。 这造假手段,糊弄外行还行,在行家眼里,破绽太多了。 那纸张的“旧”透着股刻意,墨色浮而不沉,缺乏真正的岁月沉淀感,印章的红色也过于鲜艳呆板,缺少古印泥的沉着。 更别说那些虫蛀,边缘太过整齐规则,一看就是人为。 我端起茶杯,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让那轻微的头痛感随着温热的茶水稍稍缓解。 然后才抬眼看向那满脸期待的男人,语气平淡无波,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哦?沈周的画?好东西确实是好东西…” 男人一听,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光芒,腰杆都挺直了几分:“是吧,我就说嘛,识货,绝对是…” 我打断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在柜台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轻响,目光直视着他:“但是,抱歉,这东西,我们尘宝楼不收。” 男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那点强装的镇定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羞恼。 “什…什么?不收?”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和愤怒,“你…你什么意思?” “你懂不懂啊?这可是沈周,沈周的真迹!” “五百万!你们尘宝楼连这都看不出来?” 我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略带讥诮的弧度,身体放松地靠回椅背,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意思就是,这东西,别说五百万…”我伸出五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缓缓收起四根,只留一根小拇指,“五块钱,我都不会考虑。” 这句话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男人的脸上。 他整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你,你放屁。”他彻底撕破了脸,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横飞,“你个毛都没长齐的玩意儿,你懂个屁的古董字画。” “你知道沈周是谁吗?” “你看得懂这画上的笔意吗?” “我看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在这里充大尾巴狼,把你们老板叫出来,叫乾老出来。” “我倒要看看,尘宝楼什么时候招了你这种狗屁不通的东西看店,简直是砸牌子。” 他的声音又尖又利,在安静的店铺里显得格外刺耳,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 我皱了皱眉,身体微微后仰避开他的“攻击范围”,脸上没有半分怒意,反而带着一丝怜悯。 这种恼羞成怒的反应,恰恰证明了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没底。 我懒得跟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只是淡淡地说道:“叫乾老出来也一样,我说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 “尘宝楼不收假货,这是规矩。” “规矩?我呸!”男人更加暴跳如雷,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用力拍着柜台,震得茶杯都晃动起来,“我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看你就是想压价,黑店,十足的….” “看不明白就看不明白,还假货,我看你才是假货,赶紧让乾老来,或者余店长也行,我没闲工夫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跟你说那么多,简直是浪费我表情。” 可我对此充耳不闻,他说任他说,看都不带多看一眼。 “嘿,跟你小子说话呢,装聋啊!” 就在他骂得唾沫横飞、脸红脖子粗,手指几乎要戳到我鼻尖上的时候,店铺后面连接内室的布帘被“唰”地一下掀开了。 乾老走了出来。 第161章 他说是假的?那它就是假的!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青色的对襟盘扣唐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拿着块软布,似乎在擦拭什么东西。 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容,但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扫过柜台前剑拔弩张的场面,尤其是看到那男人指着我鼻子骂的嚣张姿态时,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冷厉的精光。 “吵吵嚷嚷的,怎么回事?”乾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让那男人的叫骂声卡在了喉咙里。 男人看到乾老,如同见到了救星,立刻换上一副委屈愤懑的表情,抢先告状:“乾老板,您可算出来了,您给评评理。” “我拿祖传的沈周真迹来贵宝号,您店里这…这小伙计。”他指着我,一脸鄙夷和控诉,“他看都不仔细看,就说我这是假的,还说什么五块钱都不值,这不是侮辱人吗?” “这不是砸您尘宝楼的招牌吗?您可得好好管管!” 乾老没立刻搭理他,而是先看向我,眼神带着询问。 我对乾老微微点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才平静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店铺:“乾老,东西我看过了,假的。” “做旧痕迹明显,印刷加手绘,印章也不对,不值钱。” 乾老听完我的话,连眼角都没瞥一下柜台上的那幅“沈周真迹”,脸上那点残留的笑意也完全收敛了。” “他走到柜台后面,站到我身边,目光如电般射向那个还在喋喋不休、试图证明自己“祖传宝贝”的男人,声音低沉而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说是假的?”乾老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锐利如刀锋,直刺那男人,“那它就是假的。” 乾老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尘宝楼这方寸之地激起了无声的巨浪。 那男人脸上因愤怒而涨起的猪肝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惨白和难以置信的呆滞。 他张着嘴,嘴唇哆嗦着,像离水的鱼,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双刚才还喷射着怒火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被彻底击垮的茫然和惊恐。 “乾…乾老板…您…您说什么?” 他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颤抖。 “您…您都不看看?就…就凭他一句话?”他手指着我,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乾老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我刚才放下的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浮沫,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沉稳和强大的自信。 他抿了一口茶,这才抬眼,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再次砸向那男人。 “看?”乾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没那个必要。” “小晨说假,那就一定是假。” “他在这尘宝楼说的话,”乾老顿了顿,目光扫过店内琳琅满目的古玩,最后落回那男人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就等于我说的!” “轰!” 这句话的威力,比刚才那句“假的”更甚百倍。 那男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整个人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博古架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震得架子上一个青花小罐微微晃动。 他脸色由白转青,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那梳理得油光水亮的稀疏头发。 他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那点强撑的底气,在乾老这绝对权威的背书下,被碾得粉碎。 “不…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眼神涣散地盯着柜台上那幅被他视若珍宝的“沈周真迹”,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它的本质。 祖传的荣耀? 五百万的梦想? 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的笑话。 他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找了好几家店,那些老板要么摇头,要么开价低得离谱,只有眼前这个年轻人,敢如此直白、如此不留情面地戳破他的幻想。 原来,不是人家不懂,而是人家太懂了。 而乾老的态度,更是彻底断绝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假的…怎么会是假的…”他失魂落魄地重复着,双手颤抖着想去抚摸那幅画,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瞬间佝偻了下去。 乾老不再看他,仿佛眼前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 他转向我,脸上那慑人的威严瞬间冰雪消融,重新挂上了和煦的笑容,语气也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小晨啊,我收拾好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好的乾老。”我点点头,看都没再看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一眼。 这种人,这种假货,不值得浪费更多时间。 那男人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脸上交织着羞愤、绝望和一丝不甘。 他手忙脚乱地将那幅“价值五百万”的“沈周真迹”胡乱卷起,塞回画筒,又用那块暗红色的绒布草草包裹,动作仓惶,如同抱着一个烫手山芋。 他甚至不敢再多看我和乾老一眼,低着头,夹着那个包裹,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尘宝楼的大门。 店铺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乾老放下茶杯看着我,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和一丝探究的笑意:“小晨,眼力是越来越毒了。” “那东西,破绽在哪儿?”他显然也一眼看出是假,但更想听听我的判断。 我笑了笑,走到柜台前,指着那男人刚才放画的位置,仿佛那里还残留着赝品的气息:“纸是老的,但墨色浮,印色艳,虫蛀太刻意。” “最关键的是,那股子‘新’气儿,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沈周的画,哪有这么‘精神’的?”我没有提及超能力,只是说出了基于观察和经验得出的结论。 乾老闻言,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一个‘新’气儿,说得对,老东西,沉的是气韵,不是浮在表面的做旧。” “走,咱去慈善拍卖会,那里有更多的东西等着你去看。” 第162章 慈善拍卖会,冤家路窄 半个小时后。 我同乾老一起来到了云鼎国际。 据我所知,这是阳城数一数二的商业大厦,租赁费用极高,而且没点关系连租都没地方租。 随着电梯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一股混合着昂贵香水、雪茄木屑和淡淡消毒水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跟在乾老身后踏入了这位于“云鼎国际”顶层的巨大空间。 阳城年度慈善拍卖会的现场。 视野豁然开朗。 眼前并非想象中金碧辉煌的欧式宴会厅,而是极具现代感的极简设计。 挑高近十米的穹顶由无数菱形玻璃拼接而成,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地面投射出几何形状的光斑,随着云层流动而缓慢变幻。 脚下是触感温润的深灰色大理石,光可鉴人,倒映着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穿梭的身影。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阳城的天际线,车水马龙缩成了玩具模型,远处的江水如一条闪光的银带蜿蜒而去。 安保人员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装,佩戴着微型耳机,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出会场的人。 肃穆,低调,却处处透着不容置疑的财富与权力气息。 甚至连乾老今天也特地穿了件深栗色的手工盘扣唐装,外罩一件同色系的薄绒马甲,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手里习惯性地捻着一串油亮的檀木佛珠,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淀深厚的儒雅气场。 得益于跟着乾老,一路畅通无阻。 他侧头对我低声吩咐:“小苏,你先自己转转,熟悉下环境,看看拍品预展区。” “老头子我有几个多年不见的老友,得过去打个招呼叙叙旧。” “好的,乾老,您忙。”我恭敬地点头。 尽管内心知道自己是乾老秘密收下的徒弟,但这份关系并未公开,在外人眼里,我顶多是他颇为看重的助手或同行晚辈。 这让我在面对这个汇聚了阳城乃至周边地区顶尖人物的名利场时,内心深处那份因骤然跃升而产生的些微不真实感,以及对这个圈子的陌生感,依然如影随形。 我下意识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左手上那枚触感温润的黄金戒指,它是我所有的底气。 目送乾老的身影融入不远处一群同样气度不凡的老者中,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朝靠墙设立、被柔和射灯笼罩的拍品预展区走去时,一道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哟,这不是……苏晨吗?” “啧啧,真没想到,这种场合也能见到你?”一个刻意拖长了音调、带着明显讥诮的声音,像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周围的温言软语,扎了过来。 我脚步一顿,无需回头,那声音的主人已然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 杨明辉! 真是冤家路窄。 看来脖子上的伤口没好几天,他这嚣张气焰又按捺不住了。 缓缓转身,果然是他。 杨明辉今天穿了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午夜蓝丝绒Armani高定西装,内搭黑色丝绸衬衫,没系领带,领口随意地敞开两颗扣子,露出小半截贴着肤色纱布的脖颈,那正是上次在生日宴被阿斌教训留下的“纪念品”。 他头发精心打理过,喷了发胶,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露出一张称得上英俊但此刻阴鸷的脸。 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身体微微前倾,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在我身上刮来刮去。 他身边跟着两个同样西装革履、神情冷硬的保镖,眼神警惕地盯着我。 “杨少,伤好得挺快。”我语气平淡,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他贴纱布的脖子上,甚至还挑了挑眉。“看来医院的药不错。” 这句话像火苗,瞬间点燃了杨明辉强压的怒火。 他脸上虚伪的笑容瞬间消失,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插在口袋里的手似乎捏紧了拳头。 但他深吸一口气,迅速控制住了表情,重新挂上那副令人厌恶的假笑,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 “托你的福,死不了。” 他声音压低,向前逼近一步,几乎与我呼吸可闻,那股浓烈的古龙水味混合着他身上隐隐的药味,令人不适。 “苏晨,别以为攀上点高枝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在阳城这地方,有些人是你永远得罪不起的。” “我们之间的事,没那么容易完。” 他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总有别人护不住你的时候。” “你最好时时刻刻祈祷自己运气够好。”他刻意模糊了“别人”是谁,显然是忌惮乾老,但又不甘心,言语间的恶意丝毫不减。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附近几个正低声交谈的宾客,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纷纷侧目或停下脚步,带着好奇、审视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投向我们。 显然他们大概都在猜测,我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子,凭什么敢和杨明辉这位阳城顶级纨绔少爷硬碰硬? 难道不怕事后被杨家的势力报复? 面对杨明辉如毒蛇吐信般的威胁,我内心反而一片平静。 恐惧? 曾经或许有,但现在,经历过大起大落,拥有了戒指带来的底气,以及各种人脉关系,我对这种空泛的威胁早已免疫。 我甚至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在杨明辉看来绝对是挑衅的浅笑。 我同样压低声音,语气清晰地回应:“杨明辉,收起你这套吧。” “上次生日宴的教训,还没让你学乖?” “想玩阴的,想报复,我苏晨随时奉陪到底。” “不过友情提醒你一句,下次动手前,先掂量掂量后果。”我目光毫不退缩地直视着他,眼神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你!”杨明辉脸色瞬间涨红,额角青筋暴起,插在口袋里的手猛地抽出,似乎就要发作。他身边的两个保镖也立刻绷紧了身体,眼神锐利地盯着我的手。 就在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的临界点,另一个浑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在侧后方响起。 “哟,这么热闹?” “杨大少,又在跟谁磨嘴皮子呢?” 来人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无形的气场。 他身材魁梧,穿着一件深紫色蟒纹提花的中式立领开衫,内衬同色系真丝盘扣衬衫,脖子上赫然挂着一串油光水润的小叶紫檀佛珠,颗颗浑圆饱满。 浓眉如刷,眼神锐利如鹰隼,正是道上赫赫有名的龙哥。 他身后跟着的,是如同影子般沉默却极具压迫感的阿斌。 阿斌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杨明辉的保镖,眼神冰冷。 几乎就在龙哥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一个略显沙哑却同样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我说怎么感觉这边杀气腾腾的,原来是杨公子和苏小兄弟在这里交流心得啊?” 只见一位身形略显清瘦、气质却异常沉稳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极为考究的深灰色意大利羊绒单扣西服,内搭浅蓝色条纹衬衫,没打领带,领口随意地敞开,透着几分不羁的潇洒。 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狭长,目光深邃锐利,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手里还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 正是与龙哥齐名、掌控阳城东区地下势力的东哥。 他身后也跟着两个精悍的随从,气场丝毫不弱。 第163章 分明是想白嫖我的鉴宝能力 龙哥和东哥,这两位跺跺脚阳城地下世界都要颤三颤的大佬,竟然同时在我的身边现身。 而且,两人之间那股微妙的对立气场,是圈内人尽皆知的。 这一幕瞬间引爆了周围所有人的八卦神经。 原本只是侧目的目光,瞬间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震惊、探究和难以置信的议论。 “龙哥?东哥?他们怎么都过来了?” “我的天,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能让这两位一起为他站台?” “没看错吧?龙哥和东哥不是向来王不见王吗?” “今天居然为了这个苏晨……” “乖乖,这下有好戏看了。” “杨明辉再横,在龙哥东哥面前也得掂量掂量。” “这小子到底什么背景?之前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 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一道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敬畏、好奇和重新评估的意味。 杨明辉的脸色更是精彩纷呈,从愤怒的涨红瞬间褪成了惊疑不定的苍白。 他显然没料到,龙哥和东哥会同时出现,而且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这无疑给了他巨大的压力,甚至让他刚才凶狠的气势都弱了下去。 他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两位大佬微微颔首:“龙哥,东哥。” 龙哥只是淡淡地扫了杨明辉一眼,那眼神如同看路边微不足道的石子,随即脸上堆起爽朗的笑容,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我的肩膀上:“哈哈哈,苏老弟,刚才在外面没瞧见你,原来是先进来了。” “走走走,老哥那边位置好,视野开阔,正好咱们哥俩好好聊聊。”他语气亲热,动作更是透着熟稔,仿佛我是他多年挚交。 东哥则优雅地扶了扶金丝眼镜,嘴角的笑意加深,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苏小兄弟,别听老龙的,他那位置吵得很。” “我那边安静雅致,还有刚到的上好雪茄,最适合咱们这种喜欢清净的人谈点‘雅事’。” 他刻意加重了“雅事”二字,言语间对龙哥的“粗鄙”略带调侃。 两位大佬,一左一右,一个热情似火,一个优雅从容,但目标高度一致,都是邀请我同坐。 而且听那语气,完全是平等结交的姿态,甚至带着一丝拉拢的意味。 这一幕,彻底让围观的人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连杨明辉都彻底僵在了原地,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嫉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杨家势力再大,终究是商贾名流。 而眼前这两位,可是真正掌控着阳城地下世界规则、连他父亲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我苏晨何德何能,能让这两人如此对待? 夹在两位大佬中间,感受着他们无声对峙却又都锁定在我身上的灼灼目光,我心中也是一阵苦笑。 这局面,比面对杨明辉的威胁还让人头疼。 拒绝谁都不好,答应谁都会得罪另一个。 乾老啊乾老,您老这“叙旧”叙得也太是时候了。 我面上保持着镇定,甚至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笑容:“龙哥,东哥,您二位太抬举小子了。” “能得二位邀请,是我的荣幸,只是……”我目光扫过两人,带着真诚的歉意,“小子初来乍到,不懂这些地方的规矩,实在不敢唐突,怕扰了二位的兴致。” “哎,这话说的。”龙哥大手一挥,浑不在意,“什么唐突不唐突,我跟东子还能吃了你不成?” “一起坐,我那位置够大,加把椅子的事儿。”他语气豪迈,试图强行化解这份尴尬。 东哥则轻笑一声,镜片后的目光更加深邃:“苏小兄弟太谦虚了。” “一起坐,确实热闹些。”他虽然在笑,但话语里同样没有退让的意思。 眼看僵持不下,周围的目光也越来越炙热。 我脑子飞快转动,忽然感觉膀胱一阵发紧。 这个生理反应来得正是时候。 我立刻做出一个略显窘迫的表情,微微躬身:“实在抱歉龙哥、东哥,我可能是刚才在外头茶水喝多了,有点急,失陪一下,失陪一下。” “稍后就回。”说完,也不管两位大佬什么反应,我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在阿斌略带担忧和一丝好笑的眼神注视下,匆匆朝着洗手间的指示牌方向快步走去。 身后,留下龙哥和东哥面面相觑,以及一片压抑不住的嗡嗡议论声。 人群自动为我分开一条道路,眼神复杂至极。 拐过一根巨大的承重柱,确认暂时脱离了那令人窒息的核心区域,我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凉飕飕的,刚才一番应对看似镇定,实则手心全是汗。 我靠在冰凉的柱子上,拿出手机,准备赶紧给乾老打电话求救。 这俩大佬的“厚爱”,我这小身板真有点扛不住。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带着一丝意外和居高临下的审视: “苏晨?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位约莫五十多岁、身材保养得宜、穿着藏青色手工定制三件套英式西服的男人站在几步开外。 他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两鬓微霜,面容与张青澜有五六分相似,尤其是一双眼睛,锐利精明,此刻正略带疑惑和些许不悦地看着我。 他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拇指上一个色泽浓郁的翠绿色翡翠扳指格外显眼。 正是张青澜的父亲,张氏集团的掌舵人,张兆廷。 我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又碰上一个熟人。 上次陪张青澜回去演戏,他对我这个“农村来的泥腿子”接近他女儿,态度可算不上友善。 压下心头的嘀咕,我迅速调整好表情,收起手机,站直身体,礼貌但不算热络地回应:“张叔叔,您好。” “我是作为古玩评估师,随客户一同前来参与拍卖会的。”我刻意强调了评估师的身份,避免提及乾老。 “古玩评估师?” 张兆廷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里的审视意味更浓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哦?原来是这样。” “那你可得好好帮人看,这里的东西水深得很。”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但眼神却紧紧锁着我。 “可千万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好的张叔叔。”我含糊地应道,并没有说太多话。 张兆廷抿了一口香槟,走近两步,那股上位者的气场自然而然地压了过来。 “哦对了。”他用端着酒杯的手,随意地指了指远处的预展区,“待会儿拍卖开始,有几样东西我看着还行,但心里没底。” “你既然是评估师,眼光应该不会太差,帮我掌掌眼,看看什么东西值得拍,什么东西只是虚有其表。”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仿佛是在施舍给我一个表现机会。 我心里一阵腻歪。 这老狐狸,分明是想白嫖我的鉴宝能力。 上次还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现在知道我有用了就想免费使唤?想得美! 第164章 年轻人,要懂得审时度势 我面上不动声色,露出一丝歉然的微笑:“实在抱歉,张叔叔。” “承蒙几位前辈厚爱,小子已经答应了帮他们留意几件拍品,恐怕分身乏术,实在不敢耽搁了您的事。”我再次强调是“几位前辈”,没有具体点名,也避开了乾老。 “哦?”张兆廷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和不悦。 他双手抱胸,那枚翡翠扳指在灯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 “怎么,帮别人看得,帮我张家就看不得?”他语气带着明显的质问和不爽。“还是说,你觉得我张兆廷的面子,比不上你那些‘前辈’?”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讽刺的冷笑,话锋陡然变得刻薄:“苏晨,别以为会点鉴宝皮毛,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哄得我女儿青澜对你另眼相看,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就你现在这态度,你觉得我会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你和澜澜的事情,我看还得‘慎重考虑考虑’!” 最后那句“慎重考虑”,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眼神里的威胁意味毫不掩饰。 来了! 我心里冷笑。 果然搬出张青澜来压我。 这老狐狸,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我脸上立刻配合地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慌和为难,眼神挣扎,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又不敢,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低头道:“张叔叔,您……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演戏嘛,谁不会? 况且我跟他女儿张青澜本就是在演戏。 见我“服软”,张兆廷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脸上的冰霜也稍稍融化了一些,重新端起那副上位者的架子。 他上前半步,语重心长般地说道:“年轻人,要懂得审时度势。” “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是像我们张家这样的朋友,你帮我评估,我自然不会让你白忙活。” 他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会场,最终定格在某个方向,然后用手隐蔽地指了指位于会场正前方、视野最佳区域的一个卡座。 那里坐着一个穿着深蓝色条纹西装、梳着大背头、气场沉稳如山的中年男子,正与人低声交谈,正是掌控阳城东区地下势力的话语人之一,林东。 “看见那位了吗?东区的林东林先生,”张兆廷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矜对我说,“我跟他有些私交。” 他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抛出了诱饵:“只要你今天帮我评估好,让我拍到几件真正的好东西,别打了眼丢了份儿。拍卖会后的晚宴,或者改天,我亲自为你引荐林先生。” “认识他,对你以后在阳城‘做事’,好处有多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可比你帮所谓的客户看东西,路子要宽得多。” 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张兆廷这番话,将商人的精明算计和上位者的掌控欲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边用女儿的关系施压,一边又抛出林东这条分量十足的“人脉”作为诱惑。 对他来说,我这“评估师”的能力,不过是他拓宽人脉、在这场名利场中精准获利的一件工具罢了。 殊不知,我不但认识东哥,还认识龙哥,但我依旧没有摊牌。 我装作还在挣扎权衡,目光游移不定地瞥向预展区,又看了看远处沉稳如山的林东,最后对上张兆廷那双充满算计、等待答复的眼睛。 会场柔和的灯光落在他精心打理的发丝和昂贵的西装上,也映照着他眼中那份笃定我会屈服的精明光芒。 空气里弥漫的香氛似乎变得粘稠起来,带着沉甸甸的交易气息。 “铛——铛——铛——” 三声清脆悦耳的铜钟敲击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荡开涟漪,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会场中央璀璨的水晶灯光束聚焦,一位身着优雅旗袍、仪态万方的主持人已款款走上拍卖台。 暖场结束,预展时间到,万众瞩目的慈善拍卖,正式开始。 这钟声如同给我解了围。 我立刻收回目光,对着张兆廷露出一丝带着点紧张又像是下定决心般的笑容:“张叔叔,拍卖会开始了。” “这事……容我稍后再给您答复,我得先去客户那边看看情况,不然人家算我违约,可是要赔钱的。”不等他回应,我微微欠身,转身快步朝着乾老之前消失的方向挤去。 留下张兆廷站在原地,看着我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穿过低声交谈、纷纷落座的人群,我的心跳并未完全平复。 杨明辉怨毒的目光如芒在背,龙哥东哥无声的拉拢如同漩涡,张兆廷精心布置的利诱陷阱散发着香甜的毒气……这拍卖厅的光鲜亮丽之下,暗流汹涌,步步惊心。 终于,在靠近前排右侧的一个贵宾休息区,我看到了乾老熟悉的身影。 他正与一位须发皆白、穿着朴素长衫的老者低声交谈,两人神情肃穆,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看到我找过来,乾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对我微微颔首。 我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快步走了过去。 乾老的声音温和地传来:“小苏,来,见过你黄师叔。”他没有点明师徒关系,只以晚辈相称。 我这才注意到那位朴素长衫老者身边,还放着一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用锦缎包裹的长条形木盒。 盒子的边缘似乎渗出一丝与这华丽会场格格不入的、极其隐晦的阴冷气息。 我恭敬地对那老者行礼:“黄师叔好。” 拍卖台上,主持人清亮的声音已经响彻全场:“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欢迎莅临本届阳城慈善拍卖会。” “下面,让我们请出今天的第一件珍贵拍品——唐代秘色瓷净瓶。” 璀璨的灯光下,礼仪小姐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托盘走上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而我,站在乾老和黄师叔身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只散发着异样气息的长条锦盒上。 直觉告诉我,那里面装着的东西,恐怕远比台上的秘色瓷,更价值不菲。 第165章 我杨明辉,都加五十万 拍卖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芒晃得人眼晕,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水、雪茄和金钱特有的躁动气息。 礼仪小姐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第一件拍品捧上展台,一只通体素雅的唐代秘色瓷净瓶。 聚光灯下,那瓶子仿佛汲取了月华秋水,釉色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青绿,如冰似玉,温润内敛,瓶身线条流畅舒展,仅在肩颈处饰以两道极细的弦纹,尽显大唐盛世的雍容与内敛。 瓶底垫着深色绒布,更衬得它超凡脱俗,不染尘埃。 “诸位贵宾。”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今天慈善拍卖第一件重器,唐代越窑秘色瓷净瓶。” “此器型规整,釉色纯正,乃秘色瓷中难得一见的精品,传承有序,品相完美。” “起拍价,三百万元,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元,竞价开始!” “三百五十万!”前排一位梳着油亮背头、腕戴金表的中年男人率先举牌,声音洪亮,仿佛志在必得。 “四百万!”旁边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不甘示弱,镶钻的指甲在号牌上反射着碎光。“四百五十万!”角落里一个声音沉稳跟进。 价格像坐上了火箭,几乎没有停顿,瞬间便突破了五百万大关,并且还在向上攀升。 那些举牌的人,眼神里并非是对古物的痴迷,而是一种混杂着炫耀、攀比和“慈善家”身份自我确认的狂热。 我坐在乾老和黄老中间,看着电子屏幕上那令人咋舌的数字跳动,微微蹙眉,侧头对身旁正闭目养神的乾老低声道:“乾老,这秘色瓷是好东西,釉色如春水,器型也周正,可这价格……水分太大了点吧?” “市场公允估价,品相如此顶多也就三百五十万上下。” 乾老缓缓睁开眼,那双阅尽沧桑的眸子扫过激烈竞价的几人,嘴角勾起一丝洞悉世情的了然弧度。 他端起手边的青花盖碗,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我和黄老耳中:“小子,账,不是你这么算的。”他下巴微抬,点了点刚才那位背头男人,“你瞧那位王总,还有旁边那位李太太,他们买的是这千年前的泥胎火釉吗?”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他们买的,是今天坐在这里,举一次牌,名字和照片出现在明天报纸慈善版头条上的资格。” “神秘藏家豪掷千万购得唐代秘宝,善款捐助山区儿童,这标题多响亮?” “那点钱,换个金光闪闪的慈善名声,值当得很呐。” 黄老一直捻着腕上那串油润的沉香木佛珠,此刻也停下动作,接口道,声音低沉却带着穿透力,像古寺晨钟:“老乾看得透,今日这场合,这满堂衣冠楚楚的宾客,掰开了揉碎了看,无非三种人。” 他浑浊却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仿佛能穿透那些精致的皮囊。 “一为求名,掷千金只为买一块‘乐善好施’的金字招牌,挂在自家门楣或公司网站上。” “二为求真,如你我这般,是真正冲着物件本身那份穿越时空的历史灵气、那份工匠精神的极致追求而来,钱财倒在其次。” “三嘛……”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冷峭弧度,手指无意识地在佛珠上用力捻了一下,“便是那等想浑水摸鱼、火中取栗的宵小,指望着靠几件以假乱真的‘宝贝’,从前面两种人鼓胀的钱袋里,掏走真金白银。” “受教了。”我心头发沉,向两位老人微微颔首。 这些老江湖的眼力,不止在器物真伪的方寸之间,更在洞察人心浮沉的名利场上。 先前在古玩街捡漏的些许得意,被眼前这幅更复杂、更赤裸的名利浮世绘冲击得荡然无存。 金钱与声誉的博弈,贪婪与伪装的交织,远比单纯的器物鉴定更考验心智。 此时,礼仪小姐再次上台,小心翼翼地将第二件拍品捧上展台。 聚光灯转移,一只清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静静伫立。 瓶身饱满如中秋满月,釉色温润似凝脂白玉,九颗饱满欲滴的寿桃以粉彩精绘,娇艳鲜活,枝叶翻卷灵动,透着一股子宫廷造办处的雍容贵气与吉祥寓意。 瓶底那方“大清乾隆年制”的青花六字篆书款,在强光下清晰端正。 一直半眯着眼的黄老,浑浊的眼珠倏地睁大了,捻动佛珠的手指骤然停住。 他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浑浊的眼底射出专注而炽热的光,仿佛被那抹粉彩牢牢吸住了魂魄。“好器形,好彩头!” 他低声赞叹,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喜爱,甚至有一丝难得的激动。 “九桃贺寿,天球纳福…天圆地方,福寿绵长。” “难得,难得品相如此完整,釉水如此肥厚,彩头如此鲜亮。” 拍卖师刚报出起拍价“两百万”,黄老便沉稳而有力地举起了手中的18号牌,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两百一十万。” 以黄老在风水玄学和古玩圈泰山北斗般的地位,他看中的东西,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 不少藏家开始重新审视那只瓶子,交头接耳。竞价温和攀升,很快到了三百万。 就在黄老再次举牌,沉稳报出“三百五十万”时,一个带着明显挑衅意味、如同砂纸摩擦般刺耳的声音,斜刺里从我们左前方响起。 “四百万!” 是杨明辉。 他翘着二郎腿,斜靠在宽大的丝绒椅背里,一手随意地转着另一只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星空腕表。 他侧过脸,朝我们这边瞥了一眼,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笑意,眼神精准地扎在我身上。 他身边那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伴,也配合地发出一声做作的轻笑,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掩着嘴。 乾老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捏着青花盖碗的手指微微发白,指节因用力而凸起。 黄老面沉如水,花白的眉峰蹙起,眼中对天球瓶的喜爱并未因这挑衅而褪去,反而更添一丝志在必得的决心。 他再次沉稳举牌,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四百五十万。” “五百万。”杨明辉几乎在黄老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扬起了手中的18号牌,语速快得像在抢答,加价的幅度更是直接跳了五十万,挑衅的意味浓得化不开。 拍卖厅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嗡嗡议论声。 所有人都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针对性的火药味。 一些人的目光在我、黄老和杨明辉之间来回逡巡,带着探究、玩味与看戏的兴奋。 闪光灯也开始对着我们这边闪烁。 黄老沉默了几秒,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显出一丝凝重,但眼神依旧坚定,再次举牌:“五百五十万。” “六百万!”杨明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胜利宣言般的嚣张。 他索性站起身,环视全场,享受着被瞩目的感觉,最后目光如同钉子般牢牢钉在我们这边,朗声道,声音在因惊讶而寂静下来的拍卖厅里格外刺耳:“黄老,承让!” “不过我看您老人家是真喜欢这瓶子?没关系。”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脸上是赤裸裸的志在必得和对我方彻底的蔑视,“我杨明辉今天把话撂这儿,无论您老人家接下来出多少,我杨明辉,都加五十万。”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黄老和乾老的脸上。 第166章 苏晨,你他妈找死? “哗——”全场彻底骚动起来。 这种撕破脸皮、毫不掩饰的抬杠,在讲究体面与潜规则的慈善拍卖会上极其罕见。 更多的闪光灯对着杨明辉疯狂闪烁,记录下他此刻的嚣张气焰。 “混账东西。”乾老再也忍不住,猛地将手中的青花盖碗往旁边的小几上重重一顿,发出“砰”的一声脆响,茶水溅出少许。 他面色铁青,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盯着杨明辉的方向,声音不大,却蕴含着雷霆般的怒意,清晰地传遍半个大厅:“杨家如今的家教,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小辈行事如此猖狂跋扈,不知天高地厚,你老子杨振邦就是这么教你的?” 杨明辉脸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显然被乾老当众斥责戳到了痛处,让他有些挂不住。 但他很快换上一副混不吝的笑容,摊手耸肩,做出无辜状:“乾老,您这话可就不中听了。慈善拍卖会嘛,价高者得,天经地义。” “我花钱买东西,给慈善事业添砖加瓦,还有错了?” “怎么,只许您几位举牌,不许我杨明辉参与?” 他话锋一转,带着虚伪到极致的恭敬,朝乾老的方向微微欠身。 “当然,要是乾老您也看上这瓶子了,您说句话,我杨明辉立马收手,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给您老人家的嘛。”他故意把“给您面子”几个字咬得很重,眼神却充满了恶意的挑衅,仿佛在说:有本事你也下场啊? 黄老脸色铁青,胸口微微起伏,攥着佛珠的手背上青筋隐现。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侧身凑近乾老,枯瘦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老友因愤怒而紧绷的手背,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屈辱:“老乾,算了,跟这种浑人置气不值当,一个瓶子而已…让给他便是。”说出“让”字时,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我也知道杨明辉这是在用他的方式报复我,同时也报复乾老庇护我。 如果乾老因为这件事跟他过不去,那说明乾老倚老卖老居然会跟他一个小辈斤斤计较。 就在这时,我凝神望向展台上那只引发争端的粉彩九桃天球瓶,意念微动,超能力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脑海。 此粉彩九桃天球瓶为高仿赝品的概率:99% 瓶底款识‘大清乾隆年制’为现代激光精密复刻的概率:95% 釉彩颜料中检测到微量现代化学合成有机成分的概率:98% 其真实市场价值不超过五十万元的概率:100% 冰冷的数字像一盆刺骨的雪水,瞬间浇灭了我心中为黄老不平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算计和隐隐的兴奋。 看着杨明辉那副小人得志、拿钱砸人、肆意羞辱前辈的嘴脸,一个清晰无比、带着报复快感的念头在心底炸开。 坑他一把!让他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就在拍卖师即将落锤喊出“六百五十万第一次”时,我猛地举起了乾老之前为了方便我参与而塞在我手里的备用号牌,28号。 “七百万!” 清朗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沸腾油锅的冰块,瞬间让整个拍卖厅陷入一片死寂。 连拍卖师举着槌的手都僵在了半空。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惊愕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个突然杀出的“程咬金”。 乾老和黄老更是猛地侧头看向我,两双饱经世故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错愕和无声的询问,小子,你疯了? 杨明辉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随即扭曲变形,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抽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 他死死盯着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毒液喷溅出来。“苏晨,你他妈找死?”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调。 我迎着他那噬人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个平静得近乎无辜的微笑,甚至还对他微微颔首示意,仿佛在说“承让”、“请继续”。 “七百五十万!”杨明辉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脖子上青筋暴起,西装领口都因激动而有些歪斜。 “八百万。”我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点懒洋洋的味道,身体微微后靠,显得游刃有余。 “八百五十万!”他再次怒吼,拳头紧握。 “九百万。” 价格像脱缰的野马,在我和杨明辉的“默契”配合下,一路疯狂飙升。 每一次我加价,都精准地卡在拍卖师即将落锤的临界点,如同精准的刀锋,不断撩拨着杨明辉的神经;每一次杨明辉跟进,都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狂躁、一种必须将我踩在脚下的狠劲,以及一种对自身财富的盲目自信。 拍卖厅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只剩下电子屏幕上那令人心惊肉跳的数字跳动声,以及杨明辉越来越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和我始终平静无波的报价声。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目光在我和杨明辉之间来回穿梭。 乾老放在膝上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数次欲言又止,嘴唇翕动,显然在极力克制着阻止我的冲动,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黄老则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深深的忧虑和不解,他看着我,嘴唇微动,几次想伸手按住我的胳膊阻止这场在他看来如同自杀式的竞价游戏。 “一千两百万!”当杨明辉如同输红眼的赌徒般,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这个数字时,整个拍卖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件瓷器在真品状态下的极限估价,甚至能买下两件同等级的真品。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火候已到。 在拍卖师激动得声音发颤,高喊“一千两百万!18号先生出价一千两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一千两百万第一次……”时,我脸上的平静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挣扎、强烈的不甘,最终化为一声沉重得仿佛压垮了脊梁的叹息。 我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般,颓然地放下了手中的28号牌,身体微微后靠,闭上了眼睛,用一种全场都能清晰听到的、充满了“遗憾”和“无力回天”的声音,对着杨明辉的方向说道:“杨少……财力雄厚,苏晨……甘拜下风。” “恭喜杨少,得偿所愿。”最后四个字,我说得缓慢而清晰,带着浓浓的失落,仿佛痛失至宝。 第167章 难得一见的雅器珍玩 杨明辉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随即爆发出得意忘形、近乎癫狂的大笑:“哈哈哈,苏晨,看到了吗?” “在这种地方,你那点小聪明,你认识的那点人脉,屁用没有。” “钱!只有钱才是硬道理,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他站起身,甚至夸张地整理了一下他那身酒红色的丝绒西装,朝着我这边遥遥一指,姿态嚣张至极。 他身边的女伴也立刻依偎过去,笑得花枝乱颤,媚眼如丝地奉承着他。 拍卖槌带着一声沉闷却无比清晰的回响,重重落下。“一千两百万,成交,恭喜18号杨先生!”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更多的是复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杨明辉在礼仪小姐的引导下,如同凯旋的将军,趾高气扬地准备上台完成交割手续,去领取那份象征性的“慈善证书”。 乾老猛地凑近我,干燥温暖的大手一把抓住我的小臂,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期待:“小晨,怎么回事?那瓶子……真那么好?” 他眼睛紧盯着我,仿佛要穿透我的表情看到真相。 “别怕!要是真值得,这钱,师父给你出,不能让他这么猖狂。” “一千两百万,师父还出得起!”他说得斩钉截铁,带着护犊子的决绝。 旁边的黄老也紧张地望过来,眼中带着同样的询问和关切。 我睁开眼,看着两位老人关切又焦急的神情,刚才那副“失落”、“无力”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狡黠又冰冷的弧度,如同暗夜中捕猎成功的狐狸。 我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我们三人能听见:“乾老,黄老,您二老先消消气,那瓶子……”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结论,如同宣判,“是件高仿,做旧手法很高明,几乎可以乱真,但假的就是假的。” “瓶底的款,是激光精密复刻的,釉彩里,掺了不该有的现代化学颜料。” “顶天……五十万,杨大少这一千两百万,怕是要买个天大的教训了。” 乾老和黄老瞬间石化! 乾老脸上的急切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错愕,他抓着我的手甚至无意识地松开了几分力道。 随即,那错愕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迅速荡漾开,变成一种极力压抑却又实在憋不住的古怪笑意。 他猛地抬手,用宽大的袖口飞快地掩住嘴,肩膀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小幅度地剧烈抖动,花白的胡子在袖口下簌簌颤动,喉咙里发出“吭哧吭哧”的闷响,像一头忍笑忍到内伤的老牛。 那双阅尽世情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原来如此”的恍然和“这小子真够阴险狠辣”的惊叹。 旁边的黄老反应更是精彩。 他先是猛地瞪大了眼睛,浑浊的眼珠里爆发出惊愕的光芒,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随即,他捻着佛珠的手指骤然停住,那串油润的沉香珠子被他无意识地紧紧攥在掌心。 他脸上的肌肉先是僵硬,然后像解冻的春水般开始扭曲、舒展,嘴角不受控制地向耳根咧开,露出一个无声的、极其开怀的大大笑意,连眼角的皱纹都挤成了盛开的菊花。 但他立刻意识到场合不对,赶紧低下头,假装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只手还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只是那咳嗽声里,怎么也藏不住浓浓的笑意,整个佝偻的身体都在随着这“咳嗽”而剧烈起伏、颤抖。 两位见惯风浪、德高望重的老人,此刻一个掩面抖肩忍笑忍得辛苦,一个低头“咳嗽”咳得惊天动地,场面诡异又滑稽。 他们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和一种联手坑了杨明辉一把后、大仇得报般的畅快淋漓。 黄老眼中先前被羞辱的屈辱感一扫而空,只剩下幸灾乐祸的快意。 乾老则从袖口后投给我一个赞赏的眼神,仿佛在说:“干得漂亮!” 杨明辉正享受着“胜利者”的荣光,在礼仪小姐的引导下,趾高气扬地准备上台完成交割手续,接受那份象征性的“慈善证书”和众人的注目。 他那身西装在聚光灯下格外扎眼,像一只斗胜后开屏炫耀的孔雀。 就在这时,第三件拍品被两位礼仪小姐小心翼翼地推了上来。 聚光灯再次汇聚,照亮了展台上的新焦点。 出现的,是一对器物。 左边是一只青花缠枝莲纹梅瓶,器型挺拔秀美,线条流畅,釉面肥厚莹润如堆脂,青花发色沉稳幽深,呈现出典型的苏麻离青料特征,铁锈斑深入胎骨,如同墨色中绽放的点点星辰,缠枝莲纹绘制得繁复而精细,枝叶缠绕翻卷,莲花或含苞或怒放,透着一股子永乐官窑的大气磅礴与皇家气度。 右边则是一把紫砂壶,壶身饱满圆润,泥料呈现出温润内敛的紫褐色,壶体光素无纹,仅在壶盖钮上塑了一只憨态可掬、作蹲伏状的小狮子,线条流畅简洁,古意盎然,壶底钤印一枚古朴的阳文篆书印章,“时大彬制”。 永乐青花梅瓶与时大彬紫砂壶! 这两件东西,任何一件单独出现都足以成为一场拍卖会的压轴焦点,此刻竟成对出现,瞬间引爆了全场的气氛。 赞叹声、倒吸冷气声、激动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不少真正懂行的藏家已经激动地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杨明辉看向那对器物,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和贪婪,仿佛看到了新的猎物。 他身边的女伴更是夸张地捂住了嘴,眼睛发亮。 乾老和黄老好不容易才从刚才那场“坑杨”大戏的憋笑状态中平复下来,此刻看到这对拍品,神情也立刻变得严肃而专注。 乾老下意识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身体微微前倾,锐利的目光仔细端详着那只梅瓶的青花发色、铁锈斑分布以及莲纹的笔触韵味。 黄老则重新捻起了佛珠,目光在那把紫砂壶的泥料质感和狮钮的造型神韵上流连,低声对乾老道:“老乾…看着开门啊,这青花的发色,这紫砂的泥料…有点意思。” 拍卖师清了清嗓子,用充满激情和煽动性的声音介绍道:“诸位贵宾,接下来是今天第三号拍品,明永乐青花缠枝莲纹梅瓶,配明末清初制壶大家时大彬所制紫砂狮钮壶。” “此对器物传承有序,品相完美无瑕,实乃书房案头难得一见的雅器珍玩。” “起拍价,三百万元,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元,竞价开始!” “三百五十万!” “四百万!” “四百三十万!” …… 第168章 全是假的,高仿! 竞价声此起彼伏,热度远超前面两件。 这对组合的诱惑力如同磁石,吸引了众多买家,价格迅速攀升。 我凝神静气,目光首先锁定那只光彩夺目、成为焦点的永乐梅瓶。 意念微动,超能力的信息洪流再次奔涌而来,瞬间给出了冰冷的结论。 此青花缠枝莲纹梅瓶为现代高仿品的概率:99.8% 釉面莹润感源于现代化学抛光剂处理痕迹的概率:97% 苏麻离青料特征铁锈斑为人工点染伪造的概率:95% 其真实价值不超过二十万元的概率:100% 果然又是赝品。 而且仿造水平极高,几乎可以乱真,难怪能堂而皇之地登上这种级别的拍卖会。 这拍卖会的水,果真深得可怕。 没有丝毫犹豫,我立刻将目光转向旁边那把看似古朴无华、更显低调的紫砂狮钮壶。 信息流再次涌动: 此紫砂狮钮壶为明代时大彬真品的概率:0% 壶身泥料经现代化学工艺调色做旧处理的概率:98% 壶底‘时大彬制’印款为现代仿刻印章的概率:99% 壶盖狮钮造型存在明显时代风格错误的概率:100% 其真实价值约为千元级别的概率:100% 又一个惊天巨坑! 这对所谓的“传承有序”、“完美品相”的文房雅器,竟然全是假货。 而且假得如此彻底! 价值三百多万?成本恐怕连三万都不到! 我的目光猛地从台上那对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吸引着无数贪婪目光的“珍宝”上移开,扫过台下那些激动举牌、志在必得的买家,最后定格在一脸傲然、显然对这对“新猎物”也产生了浓厚兴趣的杨明辉身上。 他那副得意洋洋、仿佛掌控一切的嘴脸,在知晓真相的我眼中,显得无比可笑。 前排几位藏家已迫不及待地举牌。 价格从三百万的起拍点迅速被推高,电子屏幕上的数字像打了兴奋剂般跳动。 “三百八十万。” 一个梳着大背头、腕戴百达翡丽的中年男人中气十足。 “四百万。” 旁边珠光宝气的贵妇指甲上的碎钻在号牌上折射出刺眼光斑。 “四百三十万。”角落传来沉稳跟进的声音。 乾老扶了扶金丝眼镜,眼底精光一闪,手指已搭在了他那张烫金号牌的边缘。 黄老捻动佛珠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锁定了那只紫砂狮钮壶,显然对那古朴的韵味动了心。 就在乾老的手指即将抬起号牌,黄老的喉结滚动、预备报价的刹那。 我猛地探身,左手闪电般按住了乾老欲动的手腕,右手则越过乾老,一把按在了黄老那串油润的沉香佛珠上。 力道不轻,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乾老,黄老,别举牌!”我的声音压得极低,急促得如同耳语,却带着穿透力,瞬间刺破了两位老人被珍宝吸引的心神。 两双饱经世故、此刻却带着错愕和被打断的不悦的眼睛,猛地转向我。 乾老花白的眉毛拧起,眼神锐利如刀:“小晨?你这是做什么?”黄老也皱紧了眉头,眼中带着询问和不耐,显然不满我在关键时刻阻拦。 我身体更近地倾向他们,确保声音只有我们三人能捕捉,语速飞快:“那梅瓶和紫砂壶,全是假的,高仿!” “做旧手段很高明,但破绽逃不过我这双眼睛。” “梅瓶的青花铁锈斑是点染的,釉面是化学抛光紫砂壶的泥料不对,狮钮的造型更是犯了时代错误,顶天加起来值二十五万,千万不能碰。” 如同两盆冰水兜头浇下。 乾老脸上的急切和被打断的不悦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骇然的白。 他按在号牌上的手猛地缩回,仿佛那牌子烫手。 黄老捻佛珠的手更是剧烈一抖,那串珍贵的沉香珠子差点脱手,他下意识地攥紧,瞳孔急剧收缩,死死盯着展台上那对“珍宝”,额角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那是后怕。 若非被我及时阻止,以他们对这两件“重器”的喜爱,加上被杨明辉激起的火气,砸下千万巨资买回两件垃圾几乎是板上钉钉。 两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乾老端起茶杯的手微微发颤,茶水在杯沿晃荡。 黄老则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心有余悸的清明,他无声地对我点了点头,枯瘦的手掌在我按着他佛珠的手背上轻轻一拍,是感谢,也是示意我放手。 我们这边的小小骚动,没能逃过一直像毒蛇般窥伺着我们的杨明辉的眼睛。 他看到乾老和黄老先是急切想举牌,又被我强行按住,随即脸色大变、偃旗息鼓的模样,他脸上那副得意洋洋的笑容瞬间扭曲,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 “哟!” 杨明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意的夸张和奚落,瞬间盖过了拍卖师的报价声,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他整理了一下那身刺眼的酒红色丝绒西装,领口的钻石领针在聚光灯下闪烁着恶意的光芒,踱着步子向我们这边靠近了几步,目光精准地钉在我身上。 “苏大专家怎么了?”他拖长了音调,语气里的讥讽浓得化不开,“看到好东西,心痒难耐了?” “想举牌又不敢?还是说……”他故意顿了顿,环视全场,声音里充满了施舍般的虚伪,“乾老、黄老想要?” “哎呀,早说嘛,苏晨,你想要的话,只要开口求我一声,看在乾老的面子上,我杨明辉也不是不能考虑不跟你争,也给你一个……做慈善的机会嘛,哈哈!”他身边的女伴立刻配合地发出刺耳的娇笑。 拍卖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这边。 乾老和黄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乾老的手重重拍在扶手上,黄老捻佛珠的手指捏得发白,显然被这赤裸裸的羞辱激怒了。 我缓缓站起身,脸上没有丝毫被激怒的痕迹,反而露出一抹平静到近乎淡漠的微笑。 我掸了掸身上那件与周围奢华格格不入的普通休闲外套。 “杨少说笑了。”我的声音清朗,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厅里,“我今天来,是承蒙乾老提携,跟着前辈们来开开眼界,见见世面的。” “慈善之心,人皆有之,但贵在量力而行,脚踏实地。” “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 “不像杨少您……”我话锋一转,目光坦然地迎上他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财大气粗,实力雄厚,既然杨少如此热心慈善,又有这般实力,不如……多拍几件?” 第169章 小晨这孩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也算是为我们阳城的慈善事业,多做一份实实在在的贡献。”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会为杨少的慷慨鼓掌的。” 话音落下,我甚至还对着杨明辉,以及周围投来目光的宾客们,微微颔首示意,姿态从容不迫,仿佛真的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哗……” 短暂的寂静后,大厅里响起一片压抑的议论声。 我的话绵里藏针,既点明了自己是“量力而行”的清醒,又不动声色地把杨明辉架到了“财大气粗”、“必须多捐”的火炉上烤。 不少人看向杨明辉的眼神,带上了玩味和看好戏的意味。 杨明辉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随即变得铁青。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地反击,还把他架得这么高。 他眼中怒火翻腾,像是被我狠狠抽了一记无形的耳光。 “哼,牙尖嘴利,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他冷哼一声,强行压下怒火,试图找回场子,眼神更加鄙夷,“没钱就别来这种地方丢人现眼,白白浪费一个位置。” 他转身,对着拍卖师方向,声音带着刻意的傲慢,“继续,别让某些穷酸影响了拍卖节奏,凡是他看上的东西,我杨明辉,照单全收。” 拍卖继续。 接下来的十件拍品,如同走马灯般轮番登场。 有号称宋代官窑的冰裂纹笔洗,釉色天青。 有鎏金嵌宝的明代佛像,宝相庄严。 有清代宫廷御用的剔红漆器,纹饰繁复。 有战国青铜错金带钩,古意斑驳。 还有几幅近现代名家的书画……每一件都光鲜亮丽,引来阵阵竞价。 而我,仿佛被杨明辉那句“穷酸”刺激到了,又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不敢举牌”,开始了我的“表演”。 每当一件拍品竞价进入相对平缓的阶段,或者当杨明辉似乎对某件东西流露出些许兴趣时,我便会在乾老和黄老略带担忧的目光中,沉稳地举起手中的28号牌。 “三百二十万。”我对着那件“宋代官窑笔洗”出价,声音平静。 “四百万!”杨明辉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跳出来,加价幅度极大,眼神挑衅地看向我。 我“挣扎”片刻,脸上适时露出“不甘”又“无奈”的表情,最终在拍卖师喊第二次时,颓然放下号牌,对着杨明辉的方向,露出一个“苦涩”的、带着“认输”意味的点头。 杨明辉得意地整理着他的酒红西装领口。 “两百八十万。”我对那尊“明代鎏金佛像”举牌。 “三百五十万。”杨明辉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不耐烦的轻蔑,“苏晨,你就这点能耐?别浪费时间。”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做最后的努力:“三百六十万!” “四百万!”杨明辉毫不犹豫地碾压,然后得意地朝我比了个口型:“穷鬼!” 我则脸色发白,沉默地靠回椅背,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 “一百五十万。”轮到一幅近现代画作时,我再次举牌。 “两百万!”杨明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跟进,甚至没仔细看那画是谁的作品。 他身边的跟班低声提醒了一句,他无所谓地摆摆手,目光始终锁定在我身上,如同猫戏老鼠。 我这次“挣扎”得更久一些,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在拍卖师即将落锤时,才“艰难”地放弃,对着杨明辉的方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如此反复。 十件拍品,我至少出手七次。 每一次都精准地撩拨起杨明辉的胜负欲和炫耀欲。 每一次的“放弃”,都伴随着我脸上恰到好处的“失落”、“隐忍”和“财力不济”的“屈辱”。 而杨明辉,则在我的“配合”下,越战越勇,脸上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浓。 他每一次成功“碾压”我,都伴随着一次西装的整理,一次领口钻石领针的调整,以及对他女伴或周围人投去的炫耀眼神。 乾老和黄老从最初的担忧,渐渐变成了沉默的观察。 他们看着我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忍气吞声”,眉头却越皱越深。 乾老太了解我了,知道我绝非如此软弱可欺之人。 终于,在一次我“放弃”竞价后,黄老忍不住凑近乾老,用极低的声音问:“老乾,小晨这孩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几件东西……”乾老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缓缓摇头,同样低声道:“看着吧……我猜这小子,怕是在给姓杨的挖一个天大的坑呢。” 毕竟是老江湖,走过的路比我吃的盐还多,我这点小心思早已被他看穿。 他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有担忧,反而多了一丝隐隐的期待和幸灾乐祸。 拍卖厅里其他人,看我的目光也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有同情,认为我被杨明辉针对得毫无还手之力。 有鄙夷,觉得我自不量力,屡败屡战像个笑话。 也有少数精明的,如乾老一般,察觉到了这诡异竞价背后可能隐藏的杀机,眼神闪烁不定。 而我,表面上一副忍气吞声、备受打击的模样,内心却是一片冰冷而兴奋的战场。 每一次举牌前,我的目光都会快速扫过拍品,超能力的信息流瞬间给出冰冷的审判。 宋代官窑冰裂纹笔洗:现代高仿,化学做旧裂纹,概率99.5%,价值低于五万。 明代鎏金佛像:树脂胎体,表层镀金,佛身镶嵌“宝石”为合成玻璃,概率98%,价值低于八万。 清代剔红漆器:现代车床压制纹路,使用化学漆,概率97%,价值低于十万。 战国青铜错金带钩:现代铸造,酸咬做锈,错金工艺粗糙,概率99%,价值低于三万。 近现代名家画作:其中三幅为低劣印刷品覆手绘颜料,两幅为学徒仿作,概率85%,价值远低于拍价。 …… 一件件价值低廉的赝品,在杨明辉志得意满的“豪掷”下,被冠以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慈善”光环,落入他囊中。 我默默地在心中记录着。 1.清乾隆粉彩九桃天球瓶(高仿),成交价1200万。 2.明永乐青花缠枝莲纹梅瓶(高仿)+时大彬紫砂狮钮壶(仿品),因我阻止二老,最终被另一位不明真相的富商以580万拍走(暂时记下)。 3.宋代官窑冰裂纹笔洗(高仿),杨明辉拍得,400万。 4.明代鎏金佛像(树脂镀金),杨明辉拍得,400万。 5.清代剔红漆器(现代仿),杨明辉拍得,320万。 6.战国青铜错金带钩(现代仿),杨明辉拍得,280万。 7.近现代画家A作品(印刷覆绘),杨明辉拍得,220万。 8.近现代画家B作品(学徒仿),杨明辉拍得,180万。 9.…… 杨明辉的“战利品”越来越多,他脸上的红光也越来越盛,仿佛已经预见了明天报纸头条《杨氏少东豪掷数千万,慈善拍卖独占鳌头》的盛况。 他偶尔瞥向我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怜悯和施舍。 拍卖会终于接近尾声。 最后一件拍品落槌,拍卖师满面红光地宣布本次慈善拍卖圆满结束,并开始统计善款总额。 现场气氛达到了高潮,掌声雷动。 杨明辉整理着他那身已经有些褶皱的酒红色西装,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志得意满地准备上台,作为今晚“贡献最大”的买家,接受主办方的表彰和采访。 闪光灯再次聚焦在他身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乾老,在我的眼神示意下,缓缓地站了起来。 第170章 他才是这场骗局的关键一环! 他没有看杨明辉,而是面向高台和全场宾客,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沉淀多年的威严,清晰地压过了掌声。 “诸位,请稍安勿躁。” “在庆贺慈善盛举之前,老朽有几句话,不吐不快,也关乎在座许多人的切身利益。”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乾老,不明白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为何在此时发言。 正准备上台的杨明辉也停住了脚步,眉头紧锁,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和警惕。 乾老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杨明辉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沉声道:“杨少今晚慷慨解囊,豪掷数千万,为慈善添砖加瓦,其心可嘉,不过……” 他话锋一转,如同重锤落下。 “老朽不得不遗憾地告知杨少,以及拍下第二对‘明代重器’的刘老板,还有几位同样拍下高额拍品的朋友,你们今晚所拍下的绝大多数‘珍宝’,都是精心制作的高仿赝品,其真实价值,十不存一!” “轰——” 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整个拍卖厅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赝品?” “不可能,乾老您是不是看错了?” “天哪,那对永乐梅瓶和时大彬壶也是假的?我差点就拍了!” “杨少拍的那些……天价买的都是假货?” “这不可能吧,每件拍品都是经过专业鉴定师鉴定过的,这怎么可能有假?” 惊呼声、质疑声、倒吸冷气声此起彼伏,场面一片混乱。 闪光灯疯狂闪烁,记录下这爆炸性的一幕。 杨明辉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变得扭曲狰狞,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 他猛地转身,死死盯住乾老,眼中充满了暴怒、惊愕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尖锐变调:“乾正阳,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你这是污蔑!是嫉妒!” 那位拍下梅瓶和紫砂壶的刘老板也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乾老,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花五百八十万拍的东西,你说是假的?证据呢?” “证据?”乾老面对杨明辉的咆哮和刘老板的质问,神色平静,他侧身让开一步,目光投向了我,“证据,就让我这小徒弟苏晨,来给大家说说吧。” “他今晚,可是看得比老朽更清楚。” 所有的目光,瞬间如同聚光灯般打在我身上。 有惊疑,有审视,有期待,也有杨明辉那如同淬毒利刃般的怨毒目光。 我深吸一口气,在乾老鼓励的眼神和黄老隐含担忧的目光中,缓缓站起身。 我走到乾老身边,面向全场,声音沉稳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杨少,刘老板,诸位。” “乾老所言非虚,我可以用我的名誉担保,杨明辉今晚拍下的粉彩天球瓶、鎏金佛像、剔红漆器、青铜带钩、以及那两幅画作……还有刘老板拍下的那对‘永乐青花梅瓶’和‘时大彬紫砂壶’,以及另外三件高价拍品……”我飞快报出之前记录在心的编号和名称,“无一例外,全是赝品。” “放屁!”杨明辉彻底暴怒,像一头被踩了尾巴的疯狗,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苏晨,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靠运气捡了点漏的暴发户,你懂什么是古玩?”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我看你就是嫉妒,是恶意报复!” “主办方!保安!把这个扰乱会场、污蔑慈善拍卖的混蛋给我轰出去!” 主办方的负责人,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梳着油头的中年男人也急忙走上台,脸色难看地对着乾老和我说道:“乾老,苏先生,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我们拍卖会所有的拍品都经过权威专家团队严格鉴定,怎么可能出现如此大面积的赝品?” “您二位是不是……看走眼了?” “这关系到我们拍卖行的声誉和今晚的慈善成果啊。”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质疑。 那位刘老板也厉声道:“王总说的没错,苏晨你说假的就假的?证据呢?” “拿不出证据,你这就是诽谤,我要告你。” 面对汹涌的质疑和杨明辉的狂吠,我脸上没有任何慌乱。 我看向那位王总,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权威专家团队?严格鉴定?王总,您确定?” 我的目光如同实质,刺向王总:“或者,您更应该问问贵行负责这批拍品的的鉴定师。” 我目光转向台下前排一个穿着唐装、一直沉默不语、此刻却脸色微变、眼神躲闪的老者。 “你……你什么意思?”王总脸色一变。 “我的意思是,”我声音陡然提高,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正是你们这位张大师,被人重金收买,利用职务之便,让这些足以乱真的高仿赝品,堂而皇之地通过了所谓的‘严格鉴定’,登上了今晚的慈善拍卖台。” “他才是这场骗局的关键一环!” “你血口喷人。”那位张大师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我张某人从业三十年,德高望重,岂容你一个黄口小儿污蔑!” “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盯着他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心中冷笑,超能力的信息流早已锁定关键,“证据就在你的银行卡流水里。” “张大师,你敢不敢现在就把你的银行流水打出来,让王总和在座的各位看看?” “嗡——” 我的话像是在人群中引爆了一颗炸弹。 “查流水!查流水!” 立刻有人高喊起来。 “对!查!当场查!” “张大师,你敢吗?” “天哪,胆子也太大了……这种活动都敢做手脚……” 群情激愤,所有的矛头瞬间指向了面无人色的张大师。 王总的脸也彻底黑了,他死死盯着张大师,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冰:“张工,苏先生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大师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嘴唇哆嗦着,脸色由白转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第171章 两亿三千万,岂是儿戏? 拍卖厅死寂得能听见水晶吊灯电流的嗡鸣。 张大师心虚的模样立刻吸引了现场观众们无数道惊骇、鄙夷且愤怒的目光。 因为我说的这些情况若是属实,那他就是古玩行业的败类,是耻辱。 而杨明辉,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像,僵立在通往展台的台阶边缘。 他惨白的脸上,血色褪尽后只余下一种濒临崩溃的癫狂,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我脸上,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一声尖锐的、带着破音的嘶吼猛地撕裂死寂。 明显有几分慌乱的张大师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气,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脸上的灰败被一种极致的惊恐和强装的暴怒取代,身体筛糠般抖着,却硬是挺直了腰杆,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笔直地指向我。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夸张的幅度,仿佛不如此不足以表达他的“清白”与“愤怒”。 “苏晨你……你血口喷人。” “仗着乾老给你撑腰,就敢如此肆意构陷我张某人?”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像砂纸在生锈的铁板上摩擦,刺得人耳膜生疼。 “我张某人从业三十年,清清白白,德艺双馨,岂容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如此羞辱?”他反复强调着“三十年”和“德艺双馨”,仿佛这两个词是能抵御一切指控的金钟罩铁布衫。 强装镇定的眼睛慌乱地扫视全场,试图从众人脸上捕捉到一丝信任或同情。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试图稳住那摇摇欲坠的“正气”,声音拔得更高,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悲愤:“诸位!想必大家都听到了,他苏晨红口白牙,空口无凭,就敢诬陷我收受贿赂,这是要毁我一生清誉,毁我几十年苦心经营的名声啊。” 他捶胸顿足,老泪几乎要挤出来,演技在求生欲的刺激下瞬间飙至巅峰。 一滴冷汗顺着他松弛的鬓角滑落,滴在昂贵的唐装肩头,晕开一小片更深的痕迹,他却浑然不觉,或者说,刻意忽略了这暴露他内心惊惶的细节。 会场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嗡嗡声。 有人面露犹疑,毕竟张大师在圈内也算有些脸面,有人则冷笑,显然对他的表演嗤之以鼻,更多人则是纯粹的看客,屏息凝神等待下一幕。 这嗡嗡声像无数只小虫,钻进张大师的耳朵,让他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刺痛。 张大师猛地转向我,那双强装镇定的眼睛里,恐惧的底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瞳孔深处像藏着惊弓之鸟。 他死死盯着我,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凶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苏晨是吧,你说查我银行卡流水?” “好!好!你要查,我让你查。” “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张某人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你查。”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仿佛声音越大,就越能证明他的“坦荡”。 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咄咄逼人,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挑衅,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僵硬而虚假的冷笑:“但是!查,可以。” “如果查了,证明我张某人清清白白,我银行卡的流水没有任何问题,你又该如何?。” “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是不是该赔偿我名誉和精神上的巨大损失?”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眼珠扫过全场,似乎在观察众人的反应,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那你想我怎么赔?”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内心毫无波动。 但令我,乃至全场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他开出的条件极其夸张,让所有人都感到窒息:“简单,如果查无此事,证明你苏晨是恶意诽谤。” “我要你,当众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赔礼道歉。”他顿了顿,眼中贪婪和疯狂的光芒大盛,几乎是吼了出来,唾沫星子都喷溅出来,“另外!你必须赔偿我今晚所有拍品的成交总价,作为你污蔑我,扰乱拍卖秩序,破坏慈善盛举的代价。” “嘶——” 如同平地惊雷。 整个拍卖厅瞬间被倒吸冷气的声音淹没。 死寂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海啸般的惊呼。 “所有拍品成交总价?” “我的天,刚才王总宣布善款总额好像……两亿三千多万?” “疯了!这简直是敲诈!” “两亿三千万?这叫苏晨的小子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这老头是破罐子破摔,想拉个垫背的吧?” “太离谱了,这谁能答应?苏晨肯定不会答应!” 惊呼声、质疑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海啸般席卷全场。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震惊、同情、不解,还有一丝看疯子般的怜悯。 乾老和黄老脸色骤变,乾老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枯瘦的手指强有力,眼中充满了焦急,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和急切。 “小晨,不可!”乾老的声音带着颤音,“此乃无稽之谈,狮子大开口。” “莫要中了他的圈套!” “此獠已是穷途末路,困兽犹斗,切莫意气用事。” 黄老也急声道,捻着佛珠的手因为担忧而微微颤抖:“苏小子,千万要冷静。” “此事蹊跷,待警方介入,自会水落石出,何必与他做此意气之争?” “两亿三千万,岂是儿戏?” 他看向张大师的目光充满了冷厉,“张工,莫要欺人太甚。” 台上的王总也一脸错愕,急忙打圆场,额头上也见了汗:“张工!苏先生!二位都请冷静啊。” “此等赌注,不合拍卖行规矩,更不合情理。” “依我看,还是报警处理最为稳妥。” 杨明辉惨白的脸上也因为这惊天赌注而恢复了一丝血色,他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恶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狞笑。 他身边的跟班更是低声嗤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这傻逼不会真答应吧?” “两亿三千万?把他骨头榨干了也拿不出来吧,这回算是装逼装过头了!” 面对全场哗然,面对二老焦急的劝阻,面对王总的圆场,面对杨明辉恶毒的注视,我脸上的平静却如同深潭古井,波澜不兴。 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黄金戒指微微传来一丝温润的触感,超能力的信息流在我脑海中冰冷而清晰地流淌,如同最精准的计算机给出了不容置疑的答案。 张大师个人账户流水存在异常的概率:100% 总计金额超过百万元的概率:100% 底气,如同磐石般稳固。 这枚戒指带来的能力,从彩票刮刮乐到古玩鉴定,从未出错,所以我完全相信它。 我轻轻拍了拍乾老抓着我胳膊的手背,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坚定眼神。 然后,我转向张大师,目光锐利如刀,直视他眼底深处的恐慌,声音斩钉截铁,清晰地响彻全场每一个角落。 “好!我答应你!” “轰——” 如果说刚才的骚动是海啸,此刻便是十二级地震。 整个拍卖厅瞬间沸腾! 第172章 苏晨!你有种! “什么!他居然答应了?” “我的老天爷!还真答应了?” “那可是两亿三千万啊,他疯了吗?” “这……这苏晨和这张鉴定师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至于玩儿这么大?” “我看不像仇怨,倒像是苏晨被逼急了,非要置对方于死地?” “可这代价也太大了,输了他拿什么赔?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惊呼声、尖叫声几乎要掀翻整个会场。 无数道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死死锁定在我和张大师身上。 闪光灯对着我们疯狂闪烁,咔嚓声不绝于耳,记录着这堪称荒诞离奇、足以震动整个收藏界的一幕。 乾老和黄老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乾老抓我的手猛地一紧,眼中充满了震惊、不解,还有浓浓的担忧,仿佛看到自己看重的后辈正走向悬崖。 黄老捻佛珠的动作彻底僵住,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睛里只剩下深深的忧虑。 王总更是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显然完全没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失控的地步。 杨明辉眼中的幸灾乐祸瞬间被巨大的错愕取代,他死死盯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张大师显然也没料到我会如此干脆利落地答应这在他看来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答应的条件。 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巨大的、无法理解的惊疑取代,甚至夹杂着一丝深入骨髓的恐惧,似乎我的反应超过了他的预期,他失算了。 不!不可能! 很快,他脸上闪过一丝镇定,或许在他看来,我只是虚有其表而已,想要空手套白狼诈他。 想到这里,对方强压下心头的恐慌,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他猛地咽了口唾沫,喉结剧烈滚动,努力挺直因心虚而微微佝偻的脊背,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加“理直气壮”。 他色厉内荏地尖叫道:“答应?空口白牙的答应谁不会?” “两亿三千万,你苏晨拿什么担保?” “万一你事后反悔,或者干脆拿不出钱跑路了,我找谁去?” 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刻意的刁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闪烁不定,不敢与我对视太久。 “要查可以,必须白纸黑字,签下合同公证现在就签,不然,休想看我的银行流水一眼。” 他梗着脖子,下巴抬得老高,摆出一副“你不签我就不配合”的强硬姿态,试图用这最后的门槛将我吓退。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不断沁出的汗珠,这个动作反而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深灰色的唐装前襟,汗渍的范围又扩大了一圈。 “小晨不可。”乾老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花白的胡子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焦虑,如同洪钟般在厅内回荡,“莫要冲动,听我一句,等警察,让警察去查。”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跑不了,何须你以身犯险,赌上全部身家?”他看向张大师,眼中寒光闪烁,“张工,你如此咄咄逼人,莫非心中有鬼?” 黄老也颤巍巍站起来,眼中满是凝重,捻佛珠的手青筋微凸:“苏小子三思,此非儿戏,一纸合同签下,便是泼天债务。”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即便……即便你真有把握,也无需行此险招。” “等警方介入,他一样无所遁形,何必授人以柄,自陷囹圄?” “是啊苏先生,三思啊,不值得。” “没必要,真没必要,让他报警去查好了!” “签了合同可就真没退路了,那是卖身契啊。” 周围一些认识乾老或心存善意的藏家也纷纷出言劝阻,语气恳切。 在他们看来,我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杀。 即便张大师真有问题,让警察去查,最多费些时间,何必把自己身家性命都押上去? 这简直是疯子行径! 王总也急忙从台上走下来,额头上汗珠密布,声音带着恳求:“苏先生,张工,二位都冷静!” “此事涉及金额太大,已非我拍卖行能处理范畴,我建议立刻报警,由警方专业处理,公正权威!” “不必了,王总。”我平静地打断了王总的话,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缓缓扫过焦急劝阻的二老和众人关切的脸庞。 他们的担忧是真切的,但我有我的理由,更有我的倚仗。 最后,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定格在张大师那张强装镇定却难掩心虚的脸上,仿佛要穿透他精心构筑的伪装。 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乾老,黄老,诸位好意,苏晨心领,铭记五内。”我微微颔首,表达谢意,随即语气转冷,如同出鞘的利剑,“报警固然稳妥,但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证据,可能会被转移、销毁、甚至被更高明的伪装掩盖。” “对方既然敢如此叫嚣,必有所恃,留有后手。” “唯有此刻,当场验证,当场揭穿,才能让这肮脏的交易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让这虚伪的面具当场碎裂,无处遁形。” 我顿了顿,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锁住张大师闪烁不定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和洞悉一切的笑意:“至于代价……” 我的声音清晰而稳定。 “张大师既然想要这份‘保障’,想要这纸能锁住我的‘卖身契’……我苏晨,给他便是,拿合同来,我签。” “你……”乾老气得指着我,枯瘦的手指都在发颤,最终化为一声沉重又无奈的叹息,颓然坐回椅子,闭上眼睛,仿佛不忍再看这“飞蛾扑火”的一幕,又像是积蓄着雷霆之怒。 黄老亦是摇头,长叹一声,重新捻起佛珠,只是那捻动的手指,带着无法掩饰的剧烈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极不平静。 王总彻底没了主意,求助似的看向张大师,眼神复杂。 张大师被我最后那一眼看得心底寒气直冒,仿佛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 但事已至此,骑虎难下。 他看着我毫不犹豫的态度,听着我斩钉截铁的话语,心中那点可怜的侥幸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底气”,眼神发狠,仿佛要孤注一掷。 他哆哆嗦嗦地从随身携带的、鼓鼓囊囊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空白的委托合同,显然是拍卖行常用的格式模板,又从唐装内袋里摸出一支沉甸甸的金笔——掏笔时手抖得厉害,笔差点掉在地上,被他慌乱地一把抓住。 “好,好,苏晨!你有种!”他声音发颤,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一丝色厉内荏的尖利,“签!签了它!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赔我这天文数字。” 他将合同和笔猛地拍在旁边礼仪小姐端着的托盘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吓得礼仪小姐脸色发白,端着托盘的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在全场死寂、无数道或震惊、或怜悯、或看戏、或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下,我迈步走向那礼仪小姐。 第173章 临时加码,你还要点脸吗? 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踏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却如同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尤其是张大师的心上。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 我走到托盘前,拿起那份空白的合同。 纸张冰凉而光滑的触感传来。 我甚至没有细看条款,在这种情境下,任何条款都只有一个核心,查无问题,我苏晨,需当众下跪磕头道歉,并赔偿张大师人民币两亿三千万元整。 我拿起那支沉甸甸的金笔,冰冷的金属质感入手。 拇指和食指捏住笔帽,轻轻一拔。 “咔哒。” 一声轻微的脆响,在落针可闻的拍卖厅里,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张大师的呼吸猛地一窒,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眼睛死死盯着我手中的笔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再次滚落,砸在托盘边缘,发出“啪嗒”轻响。 他攥紧的拳头放在膝盖上。 乾老闭着眼,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黄老捻佛珠的手彻底停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笔尖。 杨明辉的呼吸也屏住了,脸上混杂着期待、幸灾乐祸和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名为“紧张”的情绪。 我抬笔,悬停在乙方签名处。 没有丝毫犹豫,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苏晨。 两个遒劲有力的汉字,瞬间烙印在洁白的纸页上,如同两道无法磨灭的符咒。 “嘶……”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再次响起,汇聚成一股压抑的风声。 “好!好!好!”张大师看到我真的签了名,如同打了鸡血般,脸上瞬间涌起一股病态的潮红,恐惧被一种近乎癫狂的、劫后余生般的“胜利”喜悦取代。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一个箭步冲上前,几乎是抢一般从礼仪小姐颤抖的托盘里抓过那份签好名的合同。 他看也不看内容,只是死死盯着“苏晨”那两个墨迹淋漓的字,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又像是攥着能置我于死地的利刃。 他将合同紧紧攥在手里,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获得无穷的力量和安全感。 他挺直腰杆,努力做出“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姿态,甚至故意用力整理了一下汗湿的唐装领口,仿佛要拂去所有的不安。 他挥舞着手中的合同,对着王总和我,声音带着一种虚张声势到极点的强硬和得意,试图感染全场。 “签了!大家都看到了!” “他苏晨自愿签的,白纸黑字,赖不掉。” 他挥舞的动作僵硬而夸张,合同纸页在他手中哗哗作响。 随即,他猛地伸手指向我,手指因为激动和用力而微微痉挛,声音因为亢奋而再次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尖啸的腔调:“现在,查,随便你查,我张某人行得正坐得直,心底无私天地宽,不怕你查。” “我倒要看看,你这黄口小儿,能查出什么花来,那两亿三千万,我就先谢过苏先生了,哈哈哈哈!” 他发出几声干涩、刺耳而断续的大笑,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极度不安和越来越强烈的恐慌。 然而,他攥着合同的手指,因为用力微微颤抖,手背上青筋暴起。 额头上刚刚擦去的冷汗,又瞬间沁了出来,在聚光灯下闪烁着细密而冰冷的光点,顺着他松弛的皮肤蜿蜒流下。 深灰色的唐装后背,也悄然洇湿了一片深色。 他的眼神在狂喜之下,深处是掩藏不住的惊惶,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只能发出最后的嘶吼。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在我和张大师之间,在签名的合同和即将开始的银行流水查询之间,来回逡巡。 这场以两亿三千万为注码、关乎名誉、尊严的豪赌,终于到了揭盅的最终时刻。 我转向王总,声音清晰而稳定。 “王总,麻烦您,安排工作人员协助。” “请张大师,现在,打开他随身携带手机的银行APP,登录账户,调出近三个月的流水明细。” 我特意强调了“现在”和“随身携带手机”,堵死他任何借口离开或更换设备的机会。 “为确保公正,烦请乾老亲自上前查验。”我看向乾老。 乾老虽忧心忡忡,但此刻也明白箭在弦上,他深吸一口气,沉着脸点了点头,站起身,步履沉稳地向我这边走来。 黄老也紧随其后,老眼中精光闪烁,带着审视和凝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大师身上,等待他拿出手机。 然而,就在乾老即将走到张大师面前时,异变陡生。 张大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大带倒了旁边的水杯,玻璃碎裂的声音“哗啦”刺耳。 他脸色瞬间由强装的潮红转为一种病态的惨白,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地喊道:“等……等等,等一下。” 乾老脚步顿住,眉头紧锁:“张工,你又待如何?” 张大师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仿佛缺氧的鱼。 他不敢看乾老,更不敢看我,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手中那份合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尖利而急促,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贪婪和孤注一掷:“合同,这合同……这合同还不够。” “刚才……刚才是我疏忽了,得再加一条,必须加上!”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极度的紧张和贪婪而布满血丝,手指用力戳着合同,唾沫横飞:“苏晨,谁知道你有没有钱?” “这可是两亿三千万,万一你是个空壳子,签了字也拿不出钱,我找谁要去?” “到时候这合同就是废纸一张!”他猛地将矛头指向乾老,声音拔得更高,带着一种赤裸裸的胁迫和不要脸的无耻:“所以得再加上一条,如果苏晨无力偿还这笔赔偿金,必须由乾老您来代为偿还。” “以您的身家和信誉担保,否则……否则这银行流水,我死也不查,你们休想。” “哗——” 此话一出,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冰水,整个拍卖厅彻底炸开了锅。 “无耻,太无耻了!” “简直不要脸,得寸进尺。” “张大师,亏你也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合同都签了,白纸黑字,现在又临时加码,还牵扯乾老?你还要点脸吗?” “这分明是心里有鬼,怕了,不敢查了!故意刁难!” “乾老德高望重,岂容你如此污蔑胁迫?” …… 斥骂声、怒喝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之前还对张大师抱有一丝同情或犹疑的人,此刻也彻底看清了他的嘴脸,纷纷加入声讨的行列。 鄙夷、愤怒、厌恶的目光如同无数把利剑,刺向场中那个汗流浃背、状若癫狂的老者。 第174章 这苏晨到底是乾老什么人? 乾老气得脸色铁青,花白的胡子剧烈抖动,指着张大师,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黄老也是面沉如水,捻着佛珠的手捏下意识加了把劲儿。 杨明辉在一旁看着这出闹剧,惨白的脸上肌肉抽搐,眼神复杂,有对张大师愚蠢的恼怒,也有对局面失控的烦躁,但更多的是一种坐山观虎斗的阴冷。 他身边的跟班更是低声嗤笑:“这老东西,真是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了。” 王总彻底慌了神,站在台上手足无措,脸色煞白,这场面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能力。 面对这山呼海啸般的斥骂和乾老气得发抖的样子,张大师反而像是豁出去了,彻底撕下了最后的遮羞布。 他梗着脖子,脸皮涨得通红,挥舞着手里的合同,对着乾老和我嘶吼道:“不加这条,我绝不配合,你们爱报警报警。” “反正合同签了,查不出问题,苏晨就得赔钱,至于能不能拿到钱……哼!不加这条保障,休想让我开机配合。” “密码?门都没有!”他开始胡搅蛮缠,耍起了无赖。 我冷冷地看着他最后的疯狂表演,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 心中毫无波澜,只有冰冷的厌恶。 我向前一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场中的嘈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法则之力:“张大师,合同白纸黑字,签字生效。” “你我的约定,在场所有嘉宾皆为见证。” “此刻要求追加乾老作为连带责任人,于法无据,于理不合。” “这是你单方面毁约,恶意阻挠查验。” “后果,你自行承担。”我的目光锐利如刀,“现在,打开你的手机银行,调出流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放屁!”张大师彻底破罐破摔,唾沫星子乱飞,“不加这条,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查。” “有本事你就让警察来抓我啊,我看没查之前,警察能把我怎么样?” “合同在手,查不出问题,你们都得赔。”他死死抱着手机和合同,如同抱着救命稻草,身体却筛糠般抖得厉害,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场面陷入了僵持。 张大师的无赖嘴脸暴露无遗,众人虽愤怒,却也一时拿他没办法。 就在这时,一只枯瘦却有力的手,轻轻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是乾老。 他脸上的怒意不知何时已经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与决断。 他看向状若疯魔的张大师,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压。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喧嚣。 “张工。” 两个字,让张大师的嘶吼戛然而止,他惊疑不定地看向乾老。 乾老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回张大师脸上,语气沉稳而坚定:“你执意要加这一条?” 张大师被乾老平静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毛,但贪婪和恐惧压倒了一切,他咬着牙,色厉内荏地点头:“必须加,乾老您德高望重,有您担保,我才放心。” “好。”乾老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乾某人,替苏晨担保。” “若他无力偿还,这两亿三千万的赔偿,老朽一力承担,王总,拿笔来,老朽现在就签。” “轰——” 如果说之前是海啸地震,那么乾老这平静却重逾千钧的一句话,便是宇宙初开般的寂静后,引爆了所有人思维深处的核弹。 “乾……乾老答应了?” “我的天!为了苏晨,乾老竟然……竟然愿意担下两亿三千万的债务?” “这……这苏晨到底是乾老什么人?” “疯了!都疯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乾老这气魄……这才是真正的大佬风范啊。” 震惊!难以置信!深深的震撼! 席卷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无数道目光在乾老和我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极度的不可思议和难以言喻的敬佩。 乾老此举,无异于将自己的半生声誉和身家性命,都押在了对我的信任之上。 这份信任,重逾泰山! 黄老也震惊地看向乾老,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充满感慨的叹息,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复杂。 王总更是彻底石化,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递过一支笔。 杨明辉脸上的阴冷和幸灾乐祸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错愕和阴沉。 乾老对我的力挺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这让他感到了强烈的不安和一丝……嫉妒。 张大师完全懵了。 他张大了嘴巴,像一条离水的鱼,呆呆地看着乾老,眼中充满了极致的荒谬和……一丝无法抑制的、灭顶的恐慌。 他原本只是想用这条无理要求吓退我,或者至少拖延时间。 他万万没想到,乾老竟然如此干脆、如此决绝地答应了。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他感觉手中那份合同,此刻变得无比烫手,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乾老……您……您……”他哆嗦着嘴唇,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乾老没有理会他,接过王总递来的笔,在合同空白处,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锋苍劲,力透纸背,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然。 签完,乾老将笔一放,目光如电,直视张大师:“张工,字,我签了。” “担保,我做了。” “现在,该你了。” “打开你的银行APP,调出流水,让老朽,还有在场的诸位,都看个清楚明白。” 乾老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最后通牒般的压力,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张大师的心上。 张大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 他死死攥着手机,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滚落,划过他惊恐扭曲的脸颊,滴落在昂贵的唐装上,洇开一片片深色的绝望。 他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在全场死寂、无数道如同实质的目光聚焦下,在乾老那沉静如渊却重若千钧的注视下,在杨明辉阴冷目光的逼视下……张大师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 “我……我……”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眼神躲闪到了极致,不敢看任何人,最终,他猛地低下头,几乎将脑袋埋进胸口,用一种近乎呜咽、带着哭腔的、虚弱到极点的声音说道:“我……我……我忘记密码了……” 声音虽小,却如同惊雷,清晰地炸响在落针可闻的拍卖厅。 第175章 就当是交个学费了 “噗嗤!” 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随即,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哈哈哈哈!忘记密码?” “我艹,这借口还能再烂一点吗?” “刚才还叫嚣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现在连密码都忘了?” “做贼心虚板上钉钉了。” “这老东西,演不下去了,彻底露馅了。” “丢人!太丢人了!整个鉴定界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哄笑声、嘲讽声、怒骂声如同火山般爆发。 之前所有的怀疑、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得到了最确凿、最滑稽、也最可悲的印证。 张大师用他拙劣到可笑的表演,亲手撕碎了自己最后一块遮羞布。 乾老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和鄙夷。 他缓缓摇了摇头,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黄老捻着佛珠,闭目长叹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王总看着瘫软在地、如同烂泥般的张大师,脸上只剩下苦笑和如释重负后的疲惫。 他知道,这场闹剧,终于要收场了,虽然是以一种极其丑陋的方式。 我心中毫无意外,只有一片冰冷的尘埃落定。 “报警。”乾老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王总如梦初醒,连忙掏出手机:“是!是!乾老!我马上报警!” 很快,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在等待警察到来的短暂时间里,拍卖厅的气氛压抑而诡异。 众人看向张大师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唾弃,他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面如死灰,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身深灰色唐装此刻沾满了汗渍和灰尘,皱巴巴地裹在他身上,显得无比落魄和肮脏。 那份价值两亿三千万的“卖身契”,早已被他无意识地丢在地上,像一张废纸。 我的目光,越过如同烂泥的张大师,落在了角落阴影里,那个一直试图降低存在感的杨明辉身上。 他的西装依旧笔挺,但脸上的血色却褪得干干净净,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紧抿着嘴唇,显然张大师的彻底败露,让他也陷入了极大的被动和难堪。 我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却冰冷刺骨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从容和恰到好处的“感激”。 “杨少。”我朝他微微颔首,语气“诚恳”,“今天这场‘精彩纷呈’的慈善拍卖会,真是让苏某大开眼界。” “尤其要感谢杨少您,为阳城的慈善事业,做出了如此‘卓越’而‘慷慨’的贡献。”我特意在“精彩纷呈”、“卓越”、“慷慨”这几个词上加了重音,目光扫过那些被杨明辉拍下的、此刻如同讽刺般摆放在展台上的高仿赝品。 “噗!”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是啊是啊,杨少真是慷慨解囊。” “花了几千万,这贡献确实卓越。” “杨少心系慈善,佩服佩服。” 压抑许久的会场顿时响起一片心照不宣的哄笑和揶揄。 那些目光如同针尖般刺向杨明辉。 杨明辉的脸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如同开了染坊。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酒红色的西装下,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怒到了极点。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中喷射的怨毒火焰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 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然而,就在这暴怒的边缘,杨明辉竟然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肌肉扭曲了几下,最终竟强行挤出一个极其难看、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拔高的、故作轻松的腔调,响彻全场。 “呵呵…苏大师,真是幽默。”他干笑两声,试图掩饰声音里的颤抖,“慈善嘛,贵在心诚,一点小钱,能为阳城的公益事业添砖加瓦,我杨明辉,乐意之至。” “至于东西的真假…”他顿了一下,眼神阴冷地扫过那些拍品,又落回我脸上,嘴角咧开一个强颜欢笑的弧度,“就当是交个学费了。” “苏大师这份辨假人情,我杨明辉记下了,山高水长,咱们来日方长。” “下次见面,必定加倍奉还!”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极重,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和刻骨的恨意。 说完,他猛地一甩手,不再看任何人,带着他那几个同样脸色难看的跟班,如同躲避瘟疫般,快步穿过人群,在一片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拍卖厅大门,身影带着一种落荒而逃的狼狈和滔天的怨毒。 杨明辉刚走,会场内又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和谈笑声。 众人望去,只见两个气场强大的身影联袂而来。 左边一人,身材魁梧,寸头,方脸,浓眉如刀,眼神锐利如鹰,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立领中山装,步履沉稳有力,正是阳城地下世界的传奇人物,龙哥。 他身旁稍后半步的,则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面带温和笑容的中年男子,正是东哥。 两人身后,跟着几位气息精悍、眼神警惕的随从。 他们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连刚刚杨明辉离场带来的骚动都暂时平息了。 龙哥和东哥走过来,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会场,看到瘫软如泥的张大师,看到地上的合同,看到面色沉凝的乾老和黄老,最后,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龙哥刀锋般的眉毛微微一挑,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随即大步向乾老走去,脸上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乾老!黄老!许久不见,二老精神还是这么矍铄。” “没想到今天这场慈善拍卖,会如此精彩。”他声音洪亮,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 东哥也微笑着跟上,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温和却同样带着深意:“乾老,黄老。” 乾老看到二人,脸上的沉凝之色稍缓,但依旧带着一丝失望和疲惫。 他对着龙哥和东哥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声音低沉:“这都是苏晨的功劳。” “这次的慈善拍卖,初衷本是好的,可惜……被几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令人失望,着实令人失望!” 第176章 帮我掌掌眼,看看此物究竟如何? “长此以往,市场信誉何在?” “收藏之道,岂不成了笑话?” 他捻着佛珠,忧心忡忡。 龙哥闻言,浓眉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扫了一眼地上的张大师,冷哼道:“哼,看来是有人觉得我们阳城的水,还不够浑,想趁机摸鱼。”他看向乾老,“乾老放心,这事儿,我也在查,这帮造假的耗子,挖洞再深,也总有被揪出来的一天。” 东哥也收敛了笑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变得锐利:“乾老,黄老所言极是。” “假货泛滥,损害的不仅是藏家利益,更是整个行业的根基。” “我那边,最近也碰到了类似的情况,正在追查源头。” “看来,是时候该好好清理一下了。”他的语气温和,但话里的分量却丝毫不轻。 两位阳城大佬的表态,让在场众人精神一振。 乾老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他点了点头:“是该好好整治一下这股歪风邪气了。” 乾老说完,目光转向我,又看了看龙哥和东哥,脸上露出一抹真正舒缓的笑意:“今日之事,虽令人不快,但也算因祸得福,看清了一些人的面目。” “时辰也不早了,我在附近‘听雨轩’订了位子,几位若是不嫌弃,一起过去用个便饭?” “顺便也聊聊这赝品之事。”他特意看向龙哥和东哥。 龙哥哈哈一笑,爽快道:“乾老做东,求之不得,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请教苏先生。”他锐利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和兴趣。 东哥也微笑着点头:“恭敬不如从命,听雨轩环境清雅,正适合说话。” “好,那就这么定了。”乾老颔首,又看向黄老和我,“老黄,小晨,我们走吧。” 他看都没再看瘫在地上的张大师一眼。 黄老自然没有异议。 我心中微动,龙哥那句“有事请教”让我有些意外,但此刻也不是询问的时候。 我点点头:“听乾老安排。” …… 听雨轩坐落在阳城老城区一处闹中取静的园林深处。 青瓦白墙,曲径通幽,潺潺流水声与竹叶沙沙声交织,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浮躁。 乾老显然常来,熟门熟路地引着我们穿过回廊,进入一间名为“松涛”的雅室。 室内陈设古朴典雅,檀香袅袅,窗外是几竿翠竹和嶙峋的假山石,意境清幽。 众人落座。 乾老坐了主位,左手边是黄老,右手边是龙哥,我则坐在黄老的下首,对面是东哥。精致的淮扬菜陆续上来,色香味俱全,但显然此刻众人的心思都不在美食上。 席间气氛略显微妙。 东哥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看向乾老:“乾老,您和黄老都是行里的泰山北斗,连您二位都差点打眼,这批赝品的水平……当真如此之高?” 乾老放下筷子,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前所未见,无论是胎釉、画工、做旧手法,都达到了几乎无懈可击的地步,若非小晨……”他看向我,眼中满是赞赏和欣慰,“若非小晨眼力卓绝,心细如发,洞察了那‘永乐青花压手杯’内壁的微小气泡破绽,以及后续对张德全的精准判断,恐怕我们所有人都要被蒙在鼓里,让那杨明辉和张德全的阴谋得逞,让这批毒瘤继续祸害市场。” 黄老也感慨道:“苏小友的眼力、学识、胆魄,实乃老朽生平仅见。” “今日若非苏小友力挽狂澜,戳穿奸佞,后果不堪设想。” “假货流通,真品蒙尘,藏家受损,奸人得利,我阳城收藏界,怕是要沦为笑柄了。”他对我的赞誉毫不吝啬。 龙哥和东哥闻言,看向我的目光顿时更加不同。 龙哥眼中的探究和兴趣更浓,而东哥则多了几分郑重和欣赏。 “不愧是苏先生,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呀。”龙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能一眼看破连乾老黄老都差点打眼的高仿,还能揪出张德全那种老狐狸的尾巴,在下佩服。”他笑声爽朗,带着江湖豪气。 东哥也微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苏先生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深厚的造诣和担当,确实令人佩服,看来阳城古玩圈的未来,要系于苏先生身上了。” 面对两位大佬和两位前辈的赞誉,我心中平静,微微欠身:“乾老、黄老、龙哥、东哥,你们大家过誉了。” “我也只是尽己所能,不愿看到真品蒙尘,奸人得志而已,不值一提。” “诶,苏小友过谦了!”黄老摆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的茶杯,动作带着一丝郑重。 他伸手从随身携带的的紫檀木提盒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比巴掌略大、同样用紫檀木制成、表面包浆温润、雕刻着简洁云纹的长方形盒子。 这盒子一拿出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连乾老都放下了筷子,龙哥和东哥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黄老将紫檀木盒轻轻放在桌面上,手指在盒盖边缘摩挲了一下,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期待、珍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神情。 他看向我,语气温和却带着郑重其事的请求。 “苏小友,今日得见你神乎其技的鉴定手段,老朽实在是心痒难耐,也厚颜想请你帮个忙。” 他轻轻拍了拍那紫檀木盒道:“这件东西,是老朽多年前偶然所得,一直秘藏,视为心头之好,只是……关于它的来历和具体价值,老朽心中始终存有一丝疑虑,也曾请几位老友看过,说法不一,更添困惑。” “今日恰逢其会,不知苏小友可否赏脸,帮老头子我掌掌眼,看看此物……究竟如何?” 说实话,我从一开始就盯上了它,早就想看了,眼下黄老主动邀请,我自然是没理由拒绝。 而且从乾老的反应来看,这东西百分百不简单。 第177章 将来必是古玩界的一方泰斗 包间里弥漫着上等普洱的醇厚香气,混合着檀香若有若无的清冽。 黄老小心翼翼地将那件东西从锦盒中捧出,置于铺着墨绿色绒布的圆桌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连一旁侍立添水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是一尊青花梅瓶。 器型端庄秀雅,线条流畅得如同仕女的腰肢。 瓶身上绘着缠枝莲纹,枝叶缠绕,莲花或含苞或怒放,生机盎然。 釉面光洁莹润,在包间柔和的灯光下,泛着温润如玉的光泽。 青花发色极为纯正,浓处如深海幽蓝,淡处似雨后晴空,过渡自然,层次分明。 瓶底一圈无釉,露出的胎质细腻洁白,如同凝脂。底部中央,以规整的楷书落着“大明隆庆年制”双圈款。 “好东西啊!”乾老率先赞叹,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充满了鉴赏家见到珍品时的专注与热切。 龙哥也凑近了看,他脖子上那条小指粗的金链子在灯光下晃眼。“啧,这画工,这釉水,看着就舒服。” “黄老,您这压箱底的宝贝终于舍得拿出来了?”他语气里带着调侃,但眼神里的欣赏是认真的。 东哥则显得沉稳许多,他没说话,只是目光锐利地扫过瓶身的每一个细节,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他似乎在认真思考。 黄老捋了捋他那几缕银白的山羊胡,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但更多的是期待。 “嗨,说了这是我机缘巧合得来的,一直藏着。” “这不,今天参加慈善拍卖会,想带来找老乾看看,没想到还能认识小苏。”他特意朝我点点头,“我这心里啊,其实一直有个疙瘩,总觉得这瓶子…太开门了,开门得反而有点让人不踏实。” “都说‘隆庆’一朝才六年,官窑器物稀少得紧,我这件…真能有这运气?”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我。 乾老的眼神里是鼓励和信任,龙哥是纯粹的好奇,东哥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黄老的眼神最为复杂,有期待,有忐忑,甚至还有一点点害怕被否定的紧张。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那梅瓶上。 瞬间,视野里熟悉的字幕浮现。 大明隆庆官窑青花缠枝莲纹梅瓶真品概率为:100%! 不仅如此,这次我竟然还能够直接看到具体的年代工艺以及价值。 【具体信息】 年代:大明隆庆朝(公元1567-1572年)。 工艺:景德镇御窑厂烧造。 采用上等浙料(石子青),发色纯正稳定。 胎土淘洗极为精细,胎体轻薄坚致,迎光透视可见“糯米胎”质感。 釉面肥厚莹润,呈鸭蛋青色。 纹饰为典型的“回青”料绘制缠枝莲纹,布局疏密有致,笔法流畅娴熟,勾勒渲染并用,层次分明,具有典型的嘉靖晚期至隆庆时期风格特征。 双圈楷书款,笔力遒劲,为典型官窑款识。 价值评估:因隆庆官窑存世量极少,此梅瓶器形完整,釉色、画工俱佳,保存状态上乘,市场保守估价:650万-750万元,若上拍,或有溢价空间。 信息如涓涓细流涌入脑海,清晰而具体。 我定了定神,迎着黄老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包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黄老,您这运气,是真真的好。”我先给了他一颗定心丸,看到他眼神明显亮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玉扳指。 我指着瓶身,开始娓娓道来:“首先,这开门,开得对。” “隆庆官窑,确实稀少如凤毛麟角。” “正因为少,所以每一件传世的,都堪称‘重器’,其工艺水准往往代表了当时最高的水准。” “您看这胎。”我接过黄老早就准备好的强光手电筒,这是古玩行业的资深人士都会随身带着的东西,做古玩这行,强光手电是必备工具。 我小心地拿起瓶子,避开纹饰,用光贴着瓶壁内侧一打。 柔和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瓷胎,呈现出一种温润的半透明状,如同上好的糯米糕。 “这就是业内常说的‘糯米胎’,胎质之细腻,淘洗之纯净,是晚明官窑的典型特征,尤其嘉靖晚期到隆庆时期最为显著。” “后世仿品,要么胎质过粗,要么过死板,很难有这种温润透光的‘活’感。” 乾老凑近仔细看了看透光处,频频点头:“不错,这胎骨透光性极佳,确系上等胎土。” 黄老也是老江湖了,我说的这些他自己也都明白完全能看得出,只是他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罢了。 我放下手电,手指轻轻滑过瓶身的青花纹饰。“再说这青花发色。隆庆官窑继承了嘉靖朝成熟的‘回青’料配方,发色纯正、稳定,浓艳处不滞不燥,淡雅处如烟似雾。” “您看这莲瓣尖上的深色点染,以及枝叶的勾勒渲染,深浅过渡极其自然,毫无现代化学青料的漂浮感和火气。” “这蓝色,沉得下去,又亮得起来,是典型的‘回青’特征。” 龙哥听得入神,忍不住插嘴:“苏先生,这‘回青’料到底有啥特别?” 我解释道:“明代中晚期,特别是嘉靖、隆庆、万历三朝,官窑青花主要使用西域进口的‘回青’料,这种钴料含锰量高,含铁量低,所以烧出来蓝色纯正,少有铁锈斑,且发色艳丽而稳定。” “隆庆时期,对回青料的提纯和运用达到了一个高峰。” “这件瓶子上的蓝色,就是最好的证明。” 东哥一直没说话,此时目光锐利地盯着瓶底的款识。 我适时地指向底部:“最关键的一点,是这底款‘大明隆庆年制’六字双圈楷书款。” “隆庆官窑款识,笔法以刚劲有力、顿挫分明著称。” “您看这‘大’字的一撇一捺,力道十足;‘慶’字的‘心’底一点,饱满有力;‘製’字的立刀旁,笔锋如刀。” “整体布局规整严谨,笔划深入胎骨,釉水包裹自然流畅,绝无后仿款那种漂浮无力或过于匠气的生硬感。” “这是官窑款识最核心的‘神韵’,仿品最难企及。” 我顿了顿,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黄老那越来越舒展的脸上:“综合胎、釉、型、画、款,无一不精,无一不契合隆庆官窑的顶级工艺特征。” “稀少,是它的身份;精绝,是它的本分。” “黄老,您这件梅瓶,是开门真品,而且品相如此完美,实属难得一见的隆庆官窑标准器。” 话音落下,包间里安静了几秒,只有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嗡鸣。 “啪!啪!啪!”黄老率先鼓起掌来,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他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说得好!听得通透!”黄老的声音洪亮而带着一丝颤抖的激动,“小苏,不瞒你说,之前我也请过几位行家掌眼,他们也都说真,但要么说得含糊其辞,要么就是只点出一两处特征。” “像你这样,把这‘糯米胎’的光感、‘回青’料的发色层次、款识的笔锋力道,讲得如此透彻、如此有根有据、如此让人一听就明白的,你是头一个。” “老头子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也彻底安心了。” “这瓶子,稳了!”他竖起大拇指,那枚羊脂白玉扳指在灯光下温润生辉,“小苏啊,你是这个,同时也是老头子我请教过的人里,得最清楚、最让人信服的一个。” 乾老也捻须微笑,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欣慰和赞许:“还得是你啊小晨,你这眼力,将来必是古玩界的一方泰斗。” 第178章 他这身家,涨得有点太快了 龙哥更是夸张地一拍大腿:“牛逼,苏先生,你这嘴皮子功夫跟你那眼力一样牛逼,听得我都快成半个专家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东哥开口了,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件梅瓶上,眼神炽热。 “黄老。”林东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既然您的心结解开了,那晚辈就斗胆问一句,您这件隆庆官窑梅瓶,是否有意割爱?” 黄老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看向林东,又看了看桌上的梅瓶,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释然,也有不舍。 他沉吟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扳指,最终洒脱一笑。 “唉,人老了,这瓶子在我手里收着,也有好几个年头了。” “当初那份热乎劲儿啊,确实淡了不少。” “好东西,总归要有人懂得欣赏,有人珍惜。”他看向我,“小苏刚才估价,市场价在六百五到七百五十万之间。” “林老板若真喜欢,是老朽的缘分,也是这瓶子的造化。” “这样吧,”他伸出左手食指微微弯曲,比了个“七”的手势,“就按小苏师傅说的,取个中,七百万,你看如何?” 乾老和龙哥都看向林东。 七百万,对于这样一件开门到代、品相完美的隆庆官窑重器来说,是一个相当公道的价格,尤其是在私下交易中,甚至可以说黄老很给面子了。 林东脸上露出一丝真诚的笑容,他站起身,非常正式地向黄老微微躬身:“黄老,您爽快,我也不能小气。” “七百万的价格公道,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诚挚,“第一,我真心喜欢这件东西,苏先生讲完,我更是觉得它非我莫属。” “第二,感谢您这些年的珍藏与养护,让它能以如此完美的状态面世。” “第三,七百万是瓶子本身的价值,您这份割爱的情谊,值得我额外表示。” “这样,我在七百万基础上,再加六十六万!” 他顿了顿,看着黄老有些惊讶的表情,微笑道:“一来,七百六十六万,数字吉利,‘顺顺顺’嘛,图个彩头。” “二来,这多出的六十六万,就当是晚辈对您这些年收藏心血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和敬意。您看这样可好?” “七百六十六万?”龙哥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林东的眼神都变了,“东哥,大气啊!” 乾老也捋须点头,眼中满是赞许:“林老板做事,滴水不漏,有情有义,好!” 黄老显然也没想到林东会如此大方,愣了几秒,随即开怀大笑,那笑声洪亮而畅快:“哈哈哈!好!好一个顺顺顺,好一个心意!” “林老板,痛快,老朽今天真是双喜临门,既解了心中疑惑,又得遇良主。” “这瓶子是你的了,成交!” “多谢黄老成全。”林东笑容满面,立刻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支票簿和一支沉甸甸的万宝龙金笔。 他伏在桌上,刷刷几笔,动作干净利落,很快一张填好的支票被双手递到黄老面前。 黄老接过,仔细看了看上面的金额和签名,满意地点点头,小心收好。 那件珍贵的隆庆青花梅瓶,也被林东带来的跟班小心翼翼地重新装入锦盒,捧在怀中。 交易完成,包间里的气氛更加热烈融洽。 服务员适时地重新斟满茶水,又上了乾老预先点好的菜。 林东心情大好,转向我,举起茶杯:“苏先生,今天又承你情了。” “要不是你火眼金睛,讲得透彻,黄老不会这么痛快,我也不敢这么果断下手。” “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我连忙举杯:“东哥客气了,是黄老的东西好,也是你们俩的缘分。” 龙哥也凑热闹地举起杯:“对对对,都是缘分,说起来,苏先生,上次那事儿,我还得再谢你一回。”他放下杯子,脸色稍微严肃了些,“若非你及时提醒,别人抵押给我的那件元青花可就要被坑了。” “不是吧小龙,你最近也被坑了?” 龙哥狠狠的瞪了林东一眼,显然是很不满对方那么称呼他,但当着乾老和黄老的面他并没有发作。 而下一秒,林东也跟着自爆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上次被贾志明那老孙子用假货坑了。” “这也都多亏了苏先生的提醒我才能知晓。” 提到贾志明,乾老和黄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乾老放下茶杯,眉头微蹙:“这个贾志明…最近两年,确实风头很劲。” “我听好些圈里人提起,说他手里漏多,路子野。” “以前不过是个小打小闹的掮客,现在住的是城西的独栋别墅,开的车也换成了最新款的揽胜,出入的场合都不一样了。” “他这身家,涨得有点…太快了。” 黄老冷哼一声,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岂止是快?简直是坐着火箭往上蹿!” “老乾,你我在这行当里摸爬滚打几十年,深知其中深浅。” “捡漏?哪有那么多大漏天天等着他姓贾的去捡?” “我看啊,十有八九是做出来的漏,专门坑那些想捡便宜、眼力又不到家的主儿。” 林东眼神锐利,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乾老,黄老,您二老是行尊,德高望重。” “这贾志明行事如此嚣张,败坏行规,坑蒙拐骗,长久下去,损害的可是整个阳城古玩圈的名声。” “蛀虫不除,堤坝难安啊。” 乾老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凝重和一丝无奈:“道理我何尝不懂?只是…贾志明这人狡猾得很,做事手脚干净。” “他卖的那些高仿,很多都做得能以假乱真,连一些老行尊都偶尔打眼。” “更关键的是,他背后…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网。” “没有确凿的证据,光凭猜测和传言,很难动他,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啊。” “证据…”林东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乾老,这事儿,您交给我去办。” “我这边有切身的损失经历,就是一个突破口,而且我与他交易多年,手下也有些门路,找人去摸摸他的底,看看他那些‘货’的源头,还有那些‘暴富’的蹊跷之处。” “只要能抓到一点实实在在的把柄,拿到一些铁证…” “好!”乾老精神一振,看向林东,“林老板,你有这份心,老朽感激不尽。” “若真能揪出这条蛀虫,肃清行内风气,我代表阳城古玩协会,先谢过了。” “记住,安全第一,务必小心。” “您放心,”林东郑重点头,“我有分寸,一有进展,立刻向您汇报。” 又聊了一会儿行内的其他轶事,这顿饭也接近尾声。 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两点多。 龙哥和林东交换了一个眼神,龙哥笑嘻嘻地对我发出邀请:“苏先生,时间还早,咱要不换个地方?” “我知道新开了一家‘云顶会所’,音响贼棒,妹子…呃,酒水相当不错,林东请客,一起去放松放松?” 东哥也含笑看着我,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这俩据说私底下都不互不对付,没想到今天当着乾老和黄老以及我的面,竟然会表现得如此和谐,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交情有多好。 第179章 难道是闹鬼? 玩乐虽好,但我心里还惦记着要帮徐家的事,而且这种纸醉金迷的场合也并非我所好。 我连忙摆摆手,露出歉意的笑容:“东哥,龙哥,实在不好意思。” “今天这趟出来时间有点长了,家里还有点急事等着处理。” “改天,改天我做东,一定好好陪两位哥哥尽兴。” 龙哥有些失望:“啊?真有事啊?” 东哥倒是很理解,拍了拍我肩膀:“行,正事要紧。” “咱们兄弟有的是机会,改天再约。” “一定一定!”我连忙应承。 又寒暄了几句,我起身向乾老和黄老告辞:“乾老,黄老,今天受益匪浅,多谢款待,我就先走一步了。” “好,路上小心。”乾老慈祥地点头。 黄老也站了起来,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一张质地考究的素白色名片,上面只有名字和一串手机号码,字体是古朴的隶书。 他递给我:“小苏,今天真是痛快。”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以后在古玩方面,或者…嗯,其他一些‘杂项’上,有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老头子我。” “多谢黄老。”我双手接过名片,入手温润,带着一丝檀香的气息。 我瞥了一眼名字,黄家印。 多个朋友多条路,黄老这条人脉,以后或许会有大用。 我郑重地将名片收进钱包夹层。 从听雨轩出来,我站在路边,看着车流如织,立刻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备注为“黄大师”的号码。 这是之前为我处理凶宅事宜的那位黄老,如今徐园园父亲的事也正需要他来帮忙。 电话拨通,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还有金属敲击的叮当声。 “喂?哪位?”一个略显沙哑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正是那位懂风水的黄老。 “黄老,我是苏晨,之前跟您联系过,关于帮我朋友父亲驱邪的事。” “哦!小苏啊!”黄老的声音清晰了些,背景的嘈杂声似乎也小了点,“我记得记得,怎么,你那边忙完了?” “是的,黄老,想看看您这边现在时间是否方便?我们现在就动身吗?” “现在啊…”黄老似乎在思考,电话那头又传来几下清脆的敲击声,“我现在这边还有个活,给人迁坟点穴,估计得忙活到晚上。” “这样,我这边完事了就给你电话,如何?” “好好好,没问题,您忙完直接联系我,我随时待命。”我心中一松,连忙答应。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黄老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事情敲定,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想到徐园园父亲那瘆人的样子和徐园园无助的眼神,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解决吧。 这两天我都没怎么好好休息,此刻放松下来,一股强烈的疲惫感瞬间席卷全身。 打车回到家,屋内寂静无声。 这个点安未央似乎还没回来,我甩掉鞋子,连外套都懒得脱,我像一滩烂泥似的直接回到房间,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大床上。 身体陷入的瞬间,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石头,迅速模糊、下沉…连澡都没力气去洗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 意识是在一种极其诡异的状态下慢慢复苏的。 身体依旧疲惫得不想动弹,但大脑的某个区域却像是被强行唤醒,接收着外界模糊的信号。 起初是极细微的声响,断断续续,如同隔着厚厚的棉被。 渐渐地,那声音变得清晰起来,顽固地钻进我的耳朵,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粘稠感。 “嗯…哼…嗯…” 是女人的声音! 娇柔,婉转,压抑,却又带着一种极力克制下流露出的、令人血脉贲张的媚意。 那声音仿佛带着钩子,时高时低,断断续续,如同痛苦的呜咽,又似欢愉的叹息,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清晰。 娇喘?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睡意瞬间被炸得粉碎。 怎么回事? 谁? 我猛地睁开眼,身体因为极度的震惊和警惕而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外面天已经有些黑了,我房间因为没开灯所以比较昏暗,借着外面照射进来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听觉上。 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不是安未央的房间方向。 安未央的主卧在走廊的另一头,离我所在的次卧较远。 这声音…似乎更近… 等等! 我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猛地投向书房位置。 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虽然隔着门板,显得有些沉闷,但那独特的、带着压抑媚意的娇喘声,丝丝缕缕,如同冰冷的蛇,正从门缝下面、从锁孔里,顽强地钻出来,钻进我的耳朵。 安未央在里面? 她在干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 一瞬间,无数混乱的念头如同沸腾的开水在我脑子里翻滚。 难道安未央她一个人躲在书房里…看那种片子? 或者…难道里面还有别人? 不可能!我回来的时候家里明明没人。 难道是…闹鬼?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自己强行摁了下去。 经历过南山小区凶宅的事情,我对这些玄乎的东西有了一定认知,但此刻这声音的“质感”…太真实了,带着活人的气息和温度,绝非那种阴森的鬼魅之音。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睡迷糊出现幻听了? 我僵在床上,冷汗瞬间浸湿了贴身的T恤,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冲出去打开书房的那扇门看个究竟,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床上,一股莫名的、混合着极度震惊、尴尬、恐惧和强烈好奇的情绪死死攫住了我。 那娇喘声还在继续,甚至…似乎…更加急促、更加婉转了一些? 如同压抑到极致后终于忍不住泄露出来的春潮,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无比清晰,无比诡异。 “唔…嗯…啊…” 每一个音节都像带着细小的电流,刺激着我的神经末梢。 我甚至能“听”到那声音里蕴含的、一种近乎失控的、带着哭腔的渴求。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咬紧牙关,手心里全是冷汗。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搞清楚。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从床上撑起身体,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如同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一步,两步…我像一只潜行的猫,屏住呼吸,弓着身子,朝着房门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 打开我房间的门,声音变得更清晰了,现在的我能够完全肯定,声音就是从书房里面传来的。 而那扇紧闭的门,此刻在我眼中,仿佛变成了潘多拉的魔盒。 门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第180章 她怎么会在安未央家? 心脏在肋骨后面擂鼓,咚咚咚,震得我耳膜发响。 我像只壁虎,紧贴在书房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外,耳朵几乎要嵌进门缝里。 门内隐约传来一种……嗯,奇特的声响。 不是敲键盘,不是翻书页,更不是安未央那标志性的、带着点冷冽御姐音的通话声。 那是一种压抑的、带着细微水声和急促呼吸的喘息,混合着某种节奏感极强的、肉体碰撞的闷响。 声音不大,但在这过分安静的豪宅里,透过门缝钻进耳朵,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 她在家?在看那种东西? 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窜过我的脊椎,带着一种荒谬的燥热和强烈的好奇。 安未央收藏那些小视频,原来就是为了做这种事吗? 好奇心彻底压倒了理智。 我屏住呼吸,手指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用最轻最慢的力道,向下压。 门轴发出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吱呀”声,被我控制在极限。 门缝,被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一道不足一指宽的缝隙。 目光像探针一样刺了进去。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落地阅读灯,光线暧昧地晕染开。 巨大的曲面电脑屏幕占据了视野中心,上面正在上演一场活色生香的大战,画面高清,动作激烈,喘息和呻吟透过高级音响系统流淌出来,虽然压低了音量,但在寂静中依旧充满了冲击力。 屏幕的光映照着书桌后那张宽大的真皮老板椅,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背对着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加速。 果然是安未央!她在家! 她竟然真的……在看这个! 那人影深陷在椅背里,只露出小半个后脑勺和肩膀的轮廓。 长发柔顺地披散在椅背上,随着屏幕里激烈的动作,她的肩膀似乎在微微耸动,头也极其专注地前倾着,完全沉浸在那方寸屏幕营造的欲海之中,对门外我这个偷窥者毫无察觉。 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 平时高冷如冰山的安未央,此刻竟显出一种……近乎慵懒又极度投入的性感? 我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想象她此刻的表情,是平时那种讥诮的慵懒,还是染上了情欲的红晕? 穿的是裙子还是更居家的? 就在我脑子里的画面越来越离谱,身体也因为这禁忌的窥视而微微发烫时。 “嗡——” 我口袋里的手机,毫无预兆地、惊天动地地炸响起来。 那熟悉的、高亢的默认铃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简直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我操! 我魂飞魄散,手一抖,差点把门把手掰断。 几乎是同一瞬间,书房里所有的声音——屏幕里的喘息呻吟、椅子上的细微动静——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只剩下我那该死的手机还在不知死活地叫嚣着。 椅子猛地一转! 皮革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张脸,带着惊愕、羞愤、以及被撞破秘密的滔天怒火,瞬间转向门口,准确地说,是转向门缝后僵直如木偶的我。 嗡—— 大脑一片空白,像被强光闪瞎了。 不是安未央! 那是一张同样漂亮,却截然不同的脸。 眉眼间带着点英气,此刻却因为极度的羞耻和愤怒而扭曲,白皙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路蔓延到耳根脖颈。 她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燃烧着足以将我焚毁的火焰。 长发有些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黑色蕾丝肩带。 衬衫的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根,两条光洁修长的腿在昏暗的光线下白得晃眼。 是张青澜! 安未央上次过生日的那个好姐妹。 怎么会是她? 她怎么会在安未央家? 还穿着……这身打扮? 还……在看这个?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的视线无法控制地从她愤怒得快要喷火的眼睛,滑到她因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的胸口,那件宽大衬衫根本遮不住那傲人的轮廓,再滑到她光裸的腿上……然后,几乎是本能地,我下意识低头看向手中还在疯狂震动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赫然是——“安未央”! 电话才是她打来的。 这他妈是什么地狱级巧合? 我偷窥被抓包,结果抓包我的人不是屋主,而屋主偏偏在这时打电话过来? “啊——” 短暂的寂静之后,一声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从张青澜喉咙里爆发出来,充满了惊恐、羞愤和杀意。 “苏晨!你个臭流氓!” “变态!你干什么?” 我感觉自己像被丢进了滚油锅,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又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尴尬和恐惧。 “对…对不起!张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以为…是安未央在家…我听到声音…我…”我语无伦次,舌头像打了结,每一个字都烫嘴。 手里的手机还在疯狂震动,像握着个定时炸弹。 “把门关上!立刻!马上!”张青澜抓起桌上一个厚重的皮质笔记本,作势就要砸过来,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她慌乱地用一只手去抓鼠标,想关掉那该死的屏幕,另一只手则徒劳地想把衬衫下摆往下扯,遮住更多肌肤,动作间充满了狼狈和极致的羞恼。 “砰!”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用尽全身力气把书房门猛地甩上。 巨大的撞击声在走廊里回荡,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我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手机还在掌心固执地震动着,屏幕上“安未央”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 完了完了完了……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撞破张青澜看小电影,还被她抓个正着……这梁子结大了。 安未央知道了会怎么想? 张青澜会不会直接提刀砍了我? 我他妈怎么这么倒霉! 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我才颤抖着手指,接通了电话。 “喂?苏晨?怎么这么久才接?”安未央那清冷的、带着点疑惑的御姐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有点嘈杂,似乎在路上。 这熟悉的声音此刻听来,简直如同天籁,又如同审判前的钟声。 “啊…刚…刚在洗手间,没听到。”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尾音还是控制不住地发飘。 后背紧紧贴着书房门板,仿佛能感受到门后张青澜那两道愤怒的目光穿透过来。 “哦。”安未央似乎没太在意,直接切入正题,“跟你说个事,青澜,就是我上次过生日的那个好姐妹张青澜,她今晚在我家呢。” “她心情不太好,过来躲清净的。” “我这边临时有点事,可能得九点左右才能到家。” 心情不好?躲清净? 躲到好姐妹家看小电影解压? 这方式可真够……别致的。 我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你晚上要是没什么事,能不能……嗯,买点菜回去做顿饭?” “青澜估计也还没吃,她嘴刁,但我觉得你做的饭挺好吃的,可以让她尝尝。”安未央的语气很自然,带着点商量的口吻,完全不知道她家里此刻正上演着怎样尴尬到爆炸的一幕。 做饭?给张青澜做饭? 就在我刚刚撞破她……之后? 这顿饭还能吃得下去? 怕不是要变成鸿门宴,最后一道菜是手撕苏晨? 第181章 危机暂时解除 “张小姐!”我猛地抬起头,带着一丝恳求,“这件事…能不能…别告诉未央?”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无耻,但必须说出来。 “这完全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 “说出来只会让她尴尬,也…也影响你们姐妹感情不是?” “而且…而且对你的名声也不好…”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呵!”张青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双手抱胸的姿势更紧了,饱满的胸口因为这个动作而更加凸显,但我此刻根本无心欣赏。“现在知道怕了?知道影响不好了?” “偷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我的名声?我张青澜看个片儿怎么了?” “成年人谁不看?犯法吗?丢人吗?”她像是在说服我,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声音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强硬。“倒是你、鬼鬼祟祟,居心叵测,谁知道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绝对没有预谋!”我立刻指天发誓,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我对天发誓,我苏晨要是有一丝一毫龌龊的想法,就天打雷劈,出门被车……”毒誓发到一半,被她不耐烦地打断了。 “行了行了!”张青澜烦躁地挥了下手,像赶苍蝇一样,“收起你那套。”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平复翻涌的情绪,胸口起伏了几下。 脸上的红晕稍褪,但眼神依旧冰冷锐利,像刀子一样刮着我。 “苏晨,你给我听好了。” 她的声音压低,一字一句,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你给我烂在肚子里。” “要是让我从第三个人嘴里听到半个字…”她微微眯起眼睛,那眼神让我毫不怀疑她说到做到,“特别是未央,如果她知道了,不管是不是你说的,我都算在你头上。” “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心情不好’,我张青澜说到做到!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绝对明白!”我如蒙大赦,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张小姐你放心,我今天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我立刻表态,态度无比诚恳。 张青澜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十秒钟,那审视的目光仿佛要把我从里到外看穿。 最终,她似乎从我惶恐又认真的表情里确认了那么一点点可信度,或者只是觉得再纠缠下去更尴尬,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哼!最好是这样!”她丢下这句话,不再看我,转身就往客厅走,光脚踩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那件过大的白衬衫随着她的走动,下摆微微晃动,露出一双笔直长腿的背影,带着一种强装的镇定和挥之不去的狼狈。 看着她走向客厅沙发的背影,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丝,后背的冷汗已经湿透了T恤,贴在皮肤上冰凉一片。 危机暂时解除。 至少她答应不主动告状了。 但这颗定时炸弹,算是埋下了。 跟张青澜这梁子,算是彻底结死了。 而且,65%的高概率告诉我,安未央最终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性,依然极大。 呼……我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 看了一眼时间,刚过七点。 距离安未央回来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要怎么跟这位刚刚被我撞破隐私、对我恨得咬牙切齿的张大小姐,在同一屋檐下和平共处?还要给她做饭? 这简直是地狱难度。 我苦笑了一下,认命般地抬脚,也朝着气氛凝滞得能冻死人的客厅走去。 我跟着来到客厅,因为没开灯的缘故,外面的灯光将室内映照得光影迷离。 张青澜像只被踩了尾巴又强装镇定的猫,径直走到宽大的奶油色布艺沙发前,重重地坐下,身体陷进去一大块。 她抱起一个印着夸张涂鸦的抱枕,死死按在胸前,仿佛那是一面盾牌,能挡住所有尴尬和羞愤的目光。 两条光洁的长腿蜷缩起来,脚趾不安地抠着沙发边缘的绒毛。 她刻意扭着头,盯着窗外,只留给我一个紧绷的侧脸轮廓和被黑发遮掩的后颈。 但那红透的耳根,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羞耻。 我站在客厅边缘,离她远远的,呼吸都放得极轻。 安未央电话里交代的任务,此刻却成了打破僵局的唯一借口。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张小姐…未央刚才打电话说…你还没吃饭…让我…让我去买点菜回来做晚饭…”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反应,“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或者…有什么忌口?” 张青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抱着抱枕的手指收紧,可她依旧没有回头,沉默了几秒,就在我以为她会直接无视我或者扔个抱枕过来时,一个带着浓浓鼻音、强装冷漠的声音闷闷地响起。 “呵,你还会做饭?”那语气里的怀疑和讽刺几乎要溢出来,仿佛我说的是要去造火箭。“别是黑暗料理,毒死我灭口吧?”她终于侧过脸,斜睨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和一丝残存的怒火。 我的心稍微落回去一点点。 能怼人,说明还没彻底炸。 我赶紧顺着杆子爬,姿态放得极低:“会一点点…家常菜。” “之前…经常做。” 这一刻我脑海中闪过之前给柳清颜做饭的画面。 “未央也吃过几次,评价还行。”我搬出安未央,试图增加一点可信度。 张青澜撇撇嘴,没再继续嘲讽,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似乎在思考。 抱枕被她无意识地揉捏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带着一种“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花来”的破罐破摔心态,语速飞快地报了几个菜名:“清蒸鲈鱼,要一斤半左右的,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水煮肉片,肉要嫩,豆芽打底,多点花椒辣椒!” “蒜香排骨,排骨要肋排,炸得焦一点,蒜要放足!” 说完,她猛地转过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带着一种审视和监督,补充道:“我跟你一起去。” “啊?” 我愣了一下。 “啊什么啊?”张青澜眉毛一挑,那股子火爆劲儿似乎又回来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在外面乱说话?” “或者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糊弄?我得盯着你。”她站起身,依旧抱着那个抱枕,光脚踩在地板上走过来,语气不容置疑:“等我换衣服。” 看着她噔噔噔跑去安未央房间的背影,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理由牵强,但愿意出门,愿意交流哪怕只是买菜也总比在屋里干耗着强。 没过多久,张青澜出来了。 她换下了那件惹祸的宽大白衬衫,穿了一件宽松的米白色连帽卫衣,下身是深蓝色的修身牛仔裤,勾勒出笔直修长的腿部线条。 头发被她胡乱扎了个高马尾,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脸上虽然没什么化妆的痕迹,但那份英气和明艳依旧逼人。 只是眼神在对上我的瞬间,依旧闪过一丝不自在,迅速移开。 她趿拉上一双安未央的软底平底拖鞋,跟在自己家一样,示意我:“走啊,磨蹭什么?” 第182章 哎呀,这个是你女朋友吧? 小区附近就有一家大型精品生鲜超市“鲜聚汇”。 这个点,超市里人不少,大多是下班后来采购食材的居民。 明亮的灯光,舒缓的背景音乐,琳琅满目的商品架,以及熙熙攘攘的人声,似乎冲淡了我们之间那点挥之不去的尴尬。 张青澜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跟在我旁边半步的位置,像个尽职的监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货架和人群。 “鲈鱼区在那边。”我简单看了下指示牌。 “嗯。”她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水产区弥漫着淡淡的海腥味。 巨大的玻璃水缸里,各种鱼类游弋。 我径直走到放着鲈鱼的缸前,目光锐利地扫过。 活鱼要讲究个精气神。 我弯腰,凑近玻璃缸,隔着水汽仔细观察。 “这条,麻烦捞一下。”我指着一条体型匀称、约莫一斤半、鳞片紧实光亮、在水中游动迅捷有力的鲈鱼对穿着胶皮围裙的店员说。 店员熟练地抄网下去。 “你怎么知道这条好?看着都差不多啊。”张青澜在旁边忍不住开口,带着一丝好奇,暂时忘了尴尬和“监工”身份。 “一看眼睛,清亮不浑浊,二看鱼鳃,鲜红不发暗,三看游动,有力不呆滞,四看鱼身,饱满紧实。” 我一边看着店员捞鱼过秤,一边随口解释,目光专注。 店员麻利地捞起我指的那条,它果然在网兜里活蹦乱跳,力气十足。 张青澜看着那条鱼,又看看我认真专注的侧脸,没再说话,抱着的手臂不知何时放了下来。 接着是肉类区。我走到冷鲜柜前,挑选里脊肉做水煮肉片。 “要这块,最嫩的‘柳梅’部分。”我指着一条纹理清晰、色泽鲜红、带有少量雪花脂肪纹路的里脊肉对店员说。“小帅哥好眼力,这块是今天最好的里脊。”店员竖起大拇指夸赞。 “你怎么又知道?”张青澜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好奇压过了其他情绪。 “纹理要细腻顺直,颜色要鲜亮均匀,脂肪分布要像雪花,不能过多也不能没有,闻着要有淡淡肉香,不能有腥臊味。” 我拿起店员切好的肉块,凑近闻了闻,满意地点点头。 张青澜的目光在我和那块肉之间来回扫视,眼神里的探究意味越来越浓。 然后是排骨。 我仔细挑选着肋排,要求剁成寸段。 “要小肋排,骨头细,肉厚均匀,这块不错。”我拿起一段,手指按了按肉的弹性。 “这个也有讲究?”张青澜已经完全被带入了食材选购的频道。 “当然,肋排也有位置好坏,肉太柴不行,骨头太大不行。”我又挑了几块满意的放入购物篮。 张青澜看着我熟练的动作,眼神有些发直,像是在看什么新奇事物。 蔬菜区,豆芽要掐头去尾的银芽,莴笋尖要嫩,蒜头要饱满结实的大瓣蒜,葱姜青红椒一一挑选。 我穿梭在货架间,动作麻利,目标明确,对各种食材的优劣仿佛了然于胸,偶尔拿起食材闻一闻,掂量一下,那份专注和娴熟,透着一种与他年轻外表和此前“偷窥者”身份截然不同的沉稳和烟火气。 张青澜默默地跟在我身边,从最初的“监工”姿态,渐渐变成了安静的旁观者。 她不再刻意保持距离,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愤怒和羞恼不知何时悄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浓的惊奇、欣赏,甚至是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入迷。 她看着我低头仔细挑选青椒时微蹙的眉头,看着我拿起蒜头在掌心掂量时专注的神情,看着我因为需要拿高处调料而踮起脚尖时绷紧的背部线条…超市明亮的顶光打在我身上,勾勒出专注的侧影。 她似乎忘了时间,也忘了身处何地,只是下意识地跟着我的脚步,目光像被黏住了一样,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觉察的柔和与探究。 结账时,收银台前人不多。 我推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张青澜抱着手臂站在我旁边。 轮到我们了,我一件件把东西放到传送带上。 收银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笑容爽朗的老板娘,一边扫码,一边眼睛在我和张青澜脸上来回扫了两圈,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 “小伙子,东西买得挺全乎啊,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老板娘一边麻利地扫码,一边跟我搭话,随即目光落到旁边的张青澜身上,眼睛一亮,由衷地赞叹道:“哎呀,这个是你女朋友吧?长得可真俊哪,跟电影明星似的。” “小伙子好福气啊,难怪买菜这么用心呢。” “刷——” 张青澜的脸,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像熟透的番茄。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眼神慌乱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嘴唇蠕动了几下,想反驳又没发出声音,只是那抱着胳膊的手瞬间收紧,手指深深陷进卫衣的布料里。 我也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烫,赶紧解释:“阿姨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 “哦?朋友啊?”老板娘显然不信,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笑嘻嘻地把最后一样东西扫完,“朋友好!朋友好!这么漂亮的‘好朋友’,小伙子更要好好珍惜,好好给人家做饭啊。” “看你这买的,都是硬菜,有本事。”她麻利地打包,把装好的几个大袋子递给我,“一共一百三十六块七,扫码还是现金?” 我赶紧掏出手机扫码付款,完全不敢再看旁边张青澜的脸色。 付完钱,拎起沉重的购物袋,我低声道:“走了。” “嗯…”张青澜含糊地应了一声,像个受惊的小兔子,飞快地转身,低着头快步走出了超市大门,马尾辫在脑后一晃一晃的。 回去的路上,夜色已浓。 小区的路灯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晕,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晚风吹拂,带着初秋的凉意。 我拎着沉甸甸的食材,默默地走在前面。 张青澜落后一步走着,双手依旧插在卫衣口袋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路灯的光偶尔掠过她依旧泛红的脸颊和紧抿的嘴唇。 一路沉默,只有塑料袋摩擦发出的窸窣声和我们的脚步声。 快到单元楼下时,张青澜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 我以为她走累了,刚想回头,却听到她在身后,用一种很轻、带着点别扭和犹豫的声音开口:“喂…那个…苏晨…” 第183章 找个时间,我亲自去跟你爸谈谈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 昏黄的路灯下,她的脸庞半明半暗,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脸颊的红晕在夜色中似乎没那么明显了,但眼神却有些躲闪。 “刚才…在超市…老板娘说的话…你别在意…”她声音低低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卫衣下摆。 “嗯?没事,阿姨误会了嘛。”我赶紧说道,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是为这个。 “不是……”张青澜抬起头,像是鼓足了勇气,目光有些闪烁地看着我,路灯的光在她清澈的瞳孔里映出小小的光点。“我是说…之前在书房…还有后来在客厅…我对你说话…太凶了…态度不好…” 她顿了一下,语速加快了些。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也真的没看到什么重要的…是我自己太…太激动了…”她的脸颊又开始泛红,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带着一丝难得的诚恳和歉意,“对不起啊…你别往心里去…”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我有点懵,随即是巨大的释然和一丝暖意。 看来这位大小姐,火爆脾气是真的,但明事理、知错能改也是真的。 那份被撞破隐私的羞愤和尴尬,在超市的烟火气和老板娘无心调侃的“催化”下,似乎被冲淡、转化了。 “不不不,你别这么说。”我连忙摆手,神情认真,“是我该说对不起,是我冒昧了,吓到你了,是我该道歉。” “你生气很正常,换谁都得生气,真的没事,我保证,那件事,永远烂在我肚子里。”我再次郑重表态。 听到我的保证,张青澜似乎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也微微放松下来。 她抬起头,路灯的光正好照在她脸上,那抹别扭的红晕未消,但眼神却比刚才柔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浅浅的、真实的笑意。 气氛终于彻底缓和下来。 尴尬的坚冰似乎被这晚风和道歉融化了。 我们并肩走进单元楼,等电梯的时候,那份沉默不再难熬,反而有种奇异的平静。 “对了,”我想起安未央电话里说的,打破了沉默,“未央说你今天心情不好…是因为家里的事?方便…聊聊吗?”我试探着问。 张青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眉头紧紧皱起,明亮的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层阴霾和浓浓的烦躁。 她烦躁地踢了一下电梯门边的金属包边,发出“哐”的一声轻响。 “还能因为谁?还不是我爸!”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气和委屈,“今天中午我刚回家,他就把我叫到书房,劈头盖脸一顿训。” “说什么让我以后离你远一点,少跟你来往,还说什么我们俩的事情他不同意了,坚决不同意!”她越说越气,语速飞快,胸口起伏着。 “不同意了?”我心头一跳,立刻联想到白天慈善拍卖会上,张兆廷对我的威逼利诱和最后不欢而散。 难道是因为我没答应帮他评估,拂了他面子,他就迁怒到我和张青澜的关系上? “是啊,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之前虽然也看不上你,但至少没这么激烈反对,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说你不合适,然后更气人的是。”张青澜气得眼眶都有些红了,“他立刻!马上!就拿出手机给我看照片,说他朋友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家世多好多好,人多么多么优秀,非要安排我明天就去相亲。” “我这火蹭一下就上来了,跟他大吵一架就跑未央这躲清净来了,烦死了!” “他就是老顽固!势利眼!一天到晚就知道门当户对,联姻!把我当什么了?” 听着张青澜委屈又愤怒的控诉,白天拍卖会上张兆廷那副精于算计、唯利是图的嘴脸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 他态度的突然转变,是因为我没有被他许诺的“林东人脉”诱惑,拒绝了他的利用?还是因为…… 一个念头闪过。 我立刻集中精神,在心中默念: 张兆廷突然强烈反对张青澜与我交往,主要原因是今天慈善拍卖会上我拒绝帮他评估拍品、让他丢了面子导致的概率是多少? 眼前微光一闪,冰冷的数字跳动:2% 仅仅2%? 几乎是微乎其微。 我的心猛地一沉。 不是因为拍卖会上的怠慢?那是什么? 真正促使张兆廷强烈反对的主要原因,是我近期得罪了杨明辉以及其背后的杨家势力,他担心引火烧身的概率是多少? 数字再次跳动: 98% 98%! 几乎是板上钉钉!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起。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张兆廷这种浸淫商海多年的老狐狸,任何风险都会让他打起十二分精神。 杨明辉在拍卖会上被我当众揭穿买到一堆赝品,沦为整个阳城上流圈子的笑柄,更是恨我入骨。 在他看来,我苏晨就是一个不知死活、专捅马蜂窝的灾星,得罪了杨家这条盘踞阳城的巨鳄,谁跟我走得近那就是跟杨家为敌。 随时可能被碾得粉身碎骨,他怎么可能让女儿跟我扯上关系? 那不是引火烧身、自找麻烦吗? 一切的起因,竟然还是因为我! 因为我为了自保和反击,狠狠踩压了杨明辉。 看着张青澜因为与父亲争吵而委屈泛红的眼眶,想到她因为我的缘故被父亲逼迫相亲,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张小姐…”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郑重,“这件事…可能…跟我有关。” “嗯?”张青澜疑惑地看向我,带着泪光的眼睛在电梯灯光下像浸湿的黑曜石。“你爸他…可能不是因为你的事跟我生气。”我斟酌着词句,“而是…因为我得罪了杨明辉。” 张青澜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杨明辉?你又把他得罪了?” “嗯。”我点点头,没有细说过程,“总之,算是彻底得罪死了。” “你爸他他应该是担心跟我走得太近,会惹上杨家这个大麻烦,连累到你们家,所以…”我苦笑了一下,“他才急着让你跟我划清界限,甚至立刻安排相亲。” 张青澜愣住了,脸上愤怒的表情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有惊讶,有了然,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她沉默了几秒,才喃喃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今天跟疯了一样…” 随即她又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而愤怒,“可他也不能这样啊,怕惹麻烦就牺牲我吗?” “杨明辉算个什么东西,他们家又怎么样?这阳城又不是他们杨家说了算。” 电梯到了。 我们走进去,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看着电梯镜面里她带着倔强的侧脸,心中那份责任感更重了。 这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让她独自承受家里的压力。 “青澜。”我下意识地叫了她的名字,语气认真,“这件事因我而起,回头…找个时间,我亲自去跟你爸谈谈。” 第184章 我是真的想跟你交往,真的 “你去找他谈?”张青澜猛地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你…你不怕他啊?我爸那个人…很凶的,上次你也见识到了,说话特别难听,而且他现在对你意见那么大…” “我怕他什么?”我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平静却带着自信的笑容,眼神坦然地迎上她惊讶的目光,“我又不图他什么,更不欠他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只是反击了想害我的人,至于他的意见…那是他的事。” “但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你承受压力和委屈,那我有责任去面对这个根源,哪怕那个人是你爸。” 我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狭小的电梯空间里,这番话清晰地回荡着。 张青澜彻底怔住了,她呆呆地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惊讶、困惑、某种难以言喻的触动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种极其明亮的光彩。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电梯“叮”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我们住的楼层到了。 走出电梯,走廊的感应灯应声而亮。 张青澜没再说话,默默地跟在我身后,走到安未央家门口。 我输入密码时偏头看了他一眼,她就站在我旁边,光洁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进了门,我将沉重的购物袋拎进厨房。 巨大的开放式厨房明亮整洁,不锈钢厨具在顶灯下闪着冷光。 我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卷起卫衣袖子,熟练地系上挂在墙边的深蓝色围裙。 哗啦啦打开袋子,开始往外拿各种食材。 “需要帮忙吗?”张青澜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她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靠在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岛台边,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看着我忙碌。 “不用,你歇着吧,很快就好。”我头也不抬地开始处理食材。 先处理最费时间的蒜香排骨,将剁好的肋排冲洗浸泡去血水。 接着拿出那条鲜活的鲈鱼,放在水槽里准备刮鳞去内脏。 张青澜没有离开,就那样静静地靠在岛台边看着我。 她的目光不再锐利,不再审视,也不再愤怒或委屈,而是变得异常专注和…柔和。 她看着我熟练地抓起滑溜的鲈鱼,用刀背拍晕,刮鳞刀刷刷几下刮去银鳞,动作干净利落。 看着我剖开鱼腹,精准地取出内脏和鱼鳃,用水冲洗干净,再用厨房纸巾仔细吸干水分,动作沉稳而专注。 看着我拿起刀,在鱼身两侧打上细密均匀、深浅一致的柳叶花刀,每一刀的力度和角度都恰到好处。 看着我在处理好的鱼身上抹上薄盐、淋上料酒、铺上姜片葱段,一气呵成…那份全神贯注投入在一件平凡家务事中的样子,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 接着是处理里脊肉。 我拿出那块精挑细选的“柳梅”,放在砧板上,抽出锋利的厨刀。 手腕悬空,刀光如练,将里脊肉逆着纹理均匀地片成薄如蝉翼的肉片。 嗒、嗒、嗒…刀锋有节奏地落在砧板上的声音,清脆而富有韵律。 肉片整齐地铺开,薄厚均匀,在灯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光泽。 张青澜的目光,从我的手移到我的脸。 她看着我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我唇角因为专注而抿起的线条,看着我额角渗出的一层细密汗珠被灯光照亮…厨房里弥漫开食材的香气,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水流冲刷声,刀切案板声…构成了一曲充满烟火气的交响乐。 而站在舞台中央的我,在她眼中,我似乎已经褪去了之前所有的标签,无论是“偷窥狂”、“惹祸精”,还是“安未央的房客”、“得罪杨家的倒霉蛋”… 此刻在她眼中,只有一个专注、沉稳、细心、甚至…有点迷人的男人,在认真地给她做饭。 为她做清蒸鲈鱼、水煮肉片、蒜香排骨…把她随口报出的、带着发泄和刁难性质的菜单,认真地变成现实。 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平静心湖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圈越来越大的涟漪。 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温暖、安心和被珍视的感觉,悄悄地在心底蔓延开。 我正专注地切着腌制排骨要用的大量蒜末,刀法细密快速,蒜粒在刀下发出碎裂的轻响。 浓郁的新鲜蒜香弥漫开来。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的变化。 突然,一股带着淡淡馨香和温热体温的气息,毫无预兆地从身后贴近。 紧接着,一双纤细却有力的手臂,轻轻地、带着一丝迟疑和试探,环住了我的腰。 后背瞬间陷入一片温软的触感之中。 我的身体骤然僵硬。 握刀的手停在半空,整个人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张青澜温热的脸颊轻轻贴在我宽阔的后背上,隔着薄薄的棉质T恤,能感受到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柔软、羞涩,还有一丝破釜沉舟般的颤抖,如同羽毛般拂过我的耳畔。 “苏晨…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可不可以…真的…跟我交往?”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张青澜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猛地转过身,差点把手里刚切好的姜片甩飞出去。 灶台上的火苗还在舔着锅底,锅里给排骨焯水的汤已经冒着热气,腥味弥漫在厨房里,却丝毫无法冲淡此刻我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就站在我身后,离得极近。 转过身来,我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何时,竟已经回房间穿了件烟粉色的真丝吊带长裙,外搭一件同色系的薄纱开衫。 裙摆摇曳,衬得她身段玲珑,慵懒中带着一丝刻意的诱惑。 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调皮地落在精致的锁骨上。 那双平日里带着狡黠笑意的狐狸眼,此刻却异常认真,甚至有些灼热地盯着我,里面翻滚着我完全看不懂的情绪。 甚至还还喝了酒? “谁跟你开玩笑了?”张青澜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眼神却固执得可怕,“我很认真,苏晨。” “我是真的想跟你交往,真的。” “张青澜!”我几乎是低吼出声,感觉头皮都在发麻,“你清醒一点,我是安未央的男朋友,她可是你最好的姐妹,你现在在说什么胡话?” “男朋友怎么了?”她嗤笑一声,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又向前逼近了小半步,那股混合着她身上高级香水味和一丝酒气的温热气息几乎喷在我的颈侧,“男朋友可以分手啊。” “再说了。”她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沙哑,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芒,“就算不分手,我也不在乎。” “只要你点头,我愿意做那个‘三’。” 第185章 假戏真做?这绝对不可能! 轰—— 我感觉自己的三观瞬间被碾得粉碎,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这女人疯了!绝对是疯了! 她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 做三? 她张青澜,安未央关系如此要好的闺蜜,家世优越、明艳动人的大小姐,居然说要给我当“三”? “你…你神经病啊!”我气得语无伦次,下意识地想推开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被她冰凉的手指攥住了。 她力气出奇的大,指尖用力,掐得我生疼。 “放手!张青澜,你再这样我翻脸了。” 我试图挣脱,身体向后仰,后背几乎抵在了冰冷的冰箱门上。 厨房的空间本来就不算大,此刻更是显得逼仄压抑。 抽油烟机单调的轰鸣声仿佛成了背景里唯一的噪音,却盖不住我胸腔里狂乱的心跳。 “我不放!”张青澜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像一条滑腻的美人蛇,借着我的挣扎,整个身体贴了上来。 柔软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惊人的热度。 她另一只手竟然大胆地环上了我的腰,用力收紧。 “啊!”我猝不及防,被她勒得闷哼一声,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了料理台上,吓得我魂飞魄散。 “我哪点不如安未央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委屈的控诉,却又充满了不甘的执拗,在我耳边响起,气息灼热,“是她比我漂亮?还是身材比我好?嗯?” 她甚至用身体在我身上蹭了蹭,那柔软的触感让我浑身汗毛倒竖,血液都僵住了。 “你…你冷静点,张青澜!”我双手撑住她的肩膀,试图把她推开,额头急得冒汗,“这跟谁好谁差没关系,这是原则问题,道德问题,你快松开我,火上还煮着东西呢。”我慌乱地找着借口,只想尽快逃离这令人窒息又极度危险的境地。 “煮着东西?”她瞥了一眼灶台,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手臂收得更紧,整个上半身几乎都压在了我怀里,仰着头,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直勾勾地锁着我,带着一种迷离又疯狂的光,“让它煮着好了,苏晨,你回答我,是不是因为她收留了你?你住在她家?所以你觉得欠她的?” “没关系啊。”她语速飞快,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急切,“我也有房子,比这里更大,更舒服。” “你今天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我保证,比她对你更好。” 搬过去跟她住?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锅,里面一片混乱的浆糊。 安未央清冷但带着别扭关心的脸,张青澜此刻灼热疯狂的眼神,还有那该死的“做三”宣言……像无数碎片在脑子里高速旋转碰撞。 厨房的温度仿佛瞬间飙升了几十度,闷热得让我喘不过气,汗水顺着鬓角滑下来。 “够了!张青澜!”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挣,终于把她的手臂从我腰上掰开,同时用力推开了她贴过来的身体。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后面的料理台,发出一声轻微的痛呼,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受伤,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你理智一点行不行?”我喘着粗气,心脏还在狂跳,指着她,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我们之间,就是演戏,帮你糊弄你爸而已,这从头到尾就是假的,你怎么能把它当真了?” “假戏真做?这绝对不可能!想都别想!” 我试图用最严厉、最清晰的话斩断她这荒谬的念头。 看着她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和微微咬住的下唇,我心里没有半分轻松,反而涌上一股更深的烦躁和不安。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不可能?”张青澜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裙摆和开衫,刚才那瞬间的脆弱仿佛只是错觉,她脸上重新浮现出一种混合着不甘和某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苏晨,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商量吗?”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神变得更加危险,像盯上猎物的母豹子,“我张青澜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她话音刚落,竟然再次向我扑来。 这次动作更快,更直接! 目标明确地伸手就要来抱我的脖子,身体更是整个撞向我,那架势,竟是要强行吻我。 “你干什么!”我大惊失色,完全没料到她居然敢直接用强! 慌忙侧身躲避,同时伸手格挡。 “唔!”混乱中,她的手肘撞到了我的下巴,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她身上的香水味、发丝的香气和她灼热的体温混合成一股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将我牢牢困住。 她不管不顾地继续贴近,双手在我胸前胡乱抓挠推搡,试图突破我的防御。 她的呼吸急促,眼神迷离中带着一种原始的、被酒精和书房里那该死的小视频撩拨起来的强烈欲望。 “张青澜!你疯了!住手!”我狼狈地抵挡着,既要防止她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又要避免动作太大伤到她。 狭窄的厨房成了混乱的战场,锅铲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锅里的汤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剧烈翻滚,溢出来一些,在灶台上发出“滋啦”的声音,冒起一阵白烟。 就在我被她逼得几乎退无可退,后背重重撞在碗柜上,震得里面碗碟哗啦作响,而她带着酒气的唇几乎要贴到我脸上的千钧一发之际。 “嘀嘀嘀…咔哒。” 清晰的门锁电子音响起! 紧接着,是厚重的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这声音如同九天惊雷,瞬间劈开了厨房里疯狂而危险的氛围。 张青澜的动作猛地僵住! 她脸上所有的疯狂、欲望和不甘在零点一秒内被一种极致的惊恐和慌乱取代。 那双刚才还燃烧着火焰的狐狸眼瞬间瞪大,瞳孔紧缩,里面只剩下“完了”两个字。 “刷!”她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一样,以惊人的速度猛地从我身上弹开。 力道之大,差点让她自己摔倒。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慌忙整理着自己被扯得有些凌乱的吊带裙和开衫,手忙脚乱地把滑落的肩带拉好,又飞快地用手指梳理着散乱的长发,试图在几秒钟内恢复成那个优雅慵懒的张大小姐模样。 但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和剧烈起伏的胸口,却出卖了她刚才的疯狂。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心脏还在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狂飙,后背全是冷汗,下巴被撞的地方隐隐作痛。 我飞快地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菜刀和锅铲,胡乱扔回料理台,又手忙脚乱地抓起抹布去擦灶台上溢出的汤汁,试图抹掉刚才那场“搏斗”的所有痕迹。 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肉腥味和焦糊味和张青澜香水的诡异味道。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高跟鞋敲击在光洁地砖上的清脆声音,带着安未央特有的、从容不迫的节奏。 下一秒,安未央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 第186章 十亿的项目啊,就这么没了! 她今天穿了一套剪裁极佳的深灰色西装套裙,内搭简洁的白色丝质衬衫,显得干练而清冷。 微卷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天鹅颈。 只是那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显而易见的疲惫,眉宇间拧着化不开的郁结,眼下的淡青色在明亮的灯光下也无所遁形。 她手里拎着公文包,目光带着一丝疑惑扫过厨房里一片狼藉的景象——掉落的厨具、溢出的汤汁、还有我和张青澜之间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几乎凝滞的紧张空气。 “你们……”安未央的目光在我和张青澜之间逡巡,带着审视,“在厨房……打仗?”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此刻听来,似乎比平时更低沉一些,带着工作后的沙哑。 “啊!未央!你回来啦!”张青澜的反应堪称教科书级的演技派。 她脸上瞬间堆起灿烂无比的笑容,声音甜腻得能滴出蜜来,仿佛刚才那个要把我生吞活剥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她甚至夸张地张开手臂,作势要去拥抱安未央,“苏晨在教我做菜呢,结果我笨手笨脚的,差点把厨房给点了,哈哈,还好你回来得及时。” 她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走到安未央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巧妙地挡住了安未央看向厨房深处和我脸上的视线。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挤出一个还算正常的笑容:“回来了,饭…饭快好了,稍微休息会儿。”声音听起来有点干巴巴的。 我赶紧转过身,借着调整灶火和查看锅里的汤来掩饰自己还未平复的心跳和脸上的不自然。 手指碰到汤锅的边缘,被烫了一下,痛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安未央似乎并没有深究厨房异样的意思,或者说,她此刻的注意力被更沉重的事情占据了。 她任由张青澜挽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越过我们,看向客厅的方向,带着深深的倦意。 “爷爷那边,怎么样了?”她忽然开口问我,语气里带着一丝真切的关心,暂时驱散了她眉宇间的阴霾。 我连忙转过身,正色道:“谢谢关心,暂时稳定住了,医生说需要观察几天,我妈他们在守着,我晚点或者明天还得再回去一趟。”提到爷爷,我心里又是一紧,但此刻在安未央面前,我必须稳住。 “嗯,那就好,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肺源的事情我已经托朋友在问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安未央点点头,语气温和了些许。 但这份温和很快又被沉重的情绪取代。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对张青澜说:“澜澜,陪我去那边坐会儿。”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低落。 张青澜立刻乖巧地应声:“好呀,正好我也有点事想跟你说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挽着安未央往客厅沙发走去,还不忘回头给了我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里面混杂着警告、得意和一丝未散尽的情愫,看得我头皮又是一紧。 看着她们走向客厅的背影,我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浊气,感觉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刚才那几分钟,简直比在古玩市场捡漏还要惊心动魄一百倍。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被张青澜疯狂举动搅乱的心绪交织在一起,让我疲惫不堪。 我定了定神,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晚餐上,快速收拾好厨房的残局,继续未完成的烹饪。 客厅那边,传来两个女人压低的交谈声。 安未央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别提了,澜澜,我今天真是……糟透了。” “我爸把我叫去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那个项目,黄了。” “啊?十亿那个?”张青澜的声音充满了惊讶,“之前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黄了?因为什么?” “因为林乐!”安未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委屈,“他,他竟然绕过我,直接把他那件破东西送给我爸了。” “破东西?”张青澜不解。 “就是他之前死皮赖脸要送我,被我拒绝的那个‘古董’笔洗!”安未央的语气充满了鄙夷和怒火,“我爸根本不懂这些,看林乐说得天花乱坠,又想着是世交,就收下了,结果呢?他转手就把那玩意儿当作‘厚礼’送给了这次要合作的王董。” “然后呢?”张青澜追问。 “然后?”安未央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王董身边有懂行的朋友,人家一眼就鉴定出来了,那根本就是个战国时期的仿品,连高仿都算不上。” “粗制滥造,最多值个几千块!还毫无意义,王董当时脸就黑了!” “觉得我爸是在故意羞辱他,瞧不起他!送这么个垃圾玩意儿糊弄人,当场就把合作叫停了,十亿的项目啊,就这么……没了。” 安未央的声音里充满了痛心和无力:“我爸气疯了,他觉得这都是我的错。” “说如果我早点找到合适的、能拿得出手的古董礼物,他也不会病急乱投医去要林乐的东西。” “他把所有的火都撒在我头上……澜澜,我真的……好累。”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汤勺,听得清清楚楚。 心头不由得一沉。 原来安未央今天情绪这么差,是因为这个。 林乐那个混蛋!不仅骚扰安未央,居然还捅出这么大篓子。 那件假货……看来阳城赝品泛滥的问题,比乾老预想的还要严重,连林乐这种人都能轻易拿到并用来行骗。 一股强烈的愤怒和对安未央的心疼涌了上来。 我放下汤勺,走到客厅边缘。 安未央靠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耸动。 张青澜坐在她旁边,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未央。”我开口,当着张青澜的面我得叫的亲昵一些,声音尽量放得平缓而有力,“别太着急上火了,这事儿,你已经请乾老帮忙了,以他的人脉和眼光,一周内找到合适的东西,未必没有希望。” “乾老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尽力而为。” “你爸那边……正在气头上,说的话别太往心里去。” 安未央抬起头,眼眶果然有些泛红,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坚强。 她看着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嗯,我知道,谢谢你苏晨,只是一周时间,两千万以上的东西,还要有特殊意义……太难了。” “乾老那边,恐怕也……”她摇摇头,没有说下去,但担忧显而易见。 看着她的样子,一个念头在我心中悄然滋生,越来越清晰。 乾老那边是条路,但我……是不是也可以试试? 靠着戒指赋予我的“概率”能力,去碰碰运气?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想去试试。 第187章 让张青澜跟我单独回老家? 为了她此刻眼中的无助和疲惫,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压不下去。 “总会有办法的。”我语气坚定地说,“我先去忙了,再有一会儿就开饭了。” 晚餐的气氛有些微妙。 张青澜像是完全忘记了厨房里的疯狂,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巧笑倩兮的模样,对着桌上的菜赞不绝口。 “哇!苏晨!你这手艺绝了啊!”她夹起一块色泽诱人的蒜香排骨,咬了一口,夸张地眯起眼睛,发出满足的喟叹,“唔,外酥里嫩,比米其林大厨做的还好吃。” “未央,你真是捡到宝了!”她一边说,一边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旁边的安未央。 安未央的心情显然还是很低落,但美食似乎稍稍抚慰了她。 她尝了一口清蒸鲈鱼,鲜嫩的鱼肉配上恰到好处的豉油和葱丝,味道确实鲜美。 她脸上的郁色缓和了些,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带着点小小的得意瞥了我一眼:“还行吧,凑合能吃。”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分明写着满意。 “凑合?”张青澜立刻夸张地反驳,“未央你要求也太高了吧,这还叫凑合?” “苏晨,别理她,我觉得超棒,以后谁嫁给你可真有口福了!”她说着,又意有所指地瞟了安未央一眼,然后笑眯眯地给我夹了一大块水煮肉片。 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埋头扒饭,含糊地应着:“喜欢就多吃点。” 饭吃到一半,我想起爷爷那边的情况,放下筷子说:“未央,我爷爷那边情况还不算完全稳定,医院那边也缺人手,我晚点或者明天一早,还得再回去一趟。” 安未央闻言,立刻放下勺子,想也没想就说:“那我跟你一起去。”她的语气很自然,带着关切。 我心里一暖,但还是立刻摇头:“不用不用,你公司的事情一大堆,今天又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焦头烂额。” “你留在阳城处理正事要紧,我回去看看情况,处理好了就尽快回来。” “再说了,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耽误你工作。” “可是……”安未央还想说什么。 “哎呀,未央,苏晨说得对。”张青澜突然插话,打断了安未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你现在公司一堆烂摊子要收拾,哪有空跑那么远?” “再说了,你去了,苏晨还得照顾你,多分心啊,不如……”她拖长了语调,脸上露出一个狡黠又灿烂的笑容,“让我去吧。” “你?”我和安未央同时看向她。 “对啊!我!”张青澜挺直腰板,一脸“舍我其谁”的表情,“我最近闲得很,正愁没地方去散心呢。” “邻市那个小县城,听说风景还不错?” “正好去透透气,而且我开车技术好,可以当苏晨的司机,还能帮忙照顾一下他家里人,跑跑腿什么的。” “怎么样?苏晨,有我这个美女司机兼助理陪着,不亏吧?”她朝我眨了眨眼,眼神里充满了不容拒绝的意味。 安未央愣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提议有点突然,但仔细一想,好像又挺合理。 她看看我,又看看一脸“热心肠”的张青澜,点了点头:“嗯……澜澜说得也有道理,她确实比较有空,开车也稳。” “苏晨,就让澜澜陪你去吧,路上有个照应,我也放心些。”她显然没往深处想,只觉得是闺蜜在帮自己分担。 “不是!未央,这…这不合适!”我急了,头皮一阵发麻。 让张青澜跟我单独回老家? 刚才厨房里那惊魂一幕还在眼前,这一路几个小时的车程,谁知道这位大小姐又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而且,这孤男寡女的……我连忙摆手拒绝,“真的不用麻烦张小姐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很方便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张青澜立刻反驳,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带着一丝“你敢拒绝试试看”的威胁,“未央都同意了,再说了,你爷爷病着,家里肯定乱糟糟的,多个人多份力嘛。” “就这么定了!”她一拍桌子,一锤定音,根本不给我反驳的机会,“我车就停在楼下,就这么说定了,未央,你看我够不够意思?” 安未央看着张青澜“义薄云天”的样子,感激地点点头:“澜澜,谢谢你。” “哎呀,咱俩谁跟谁呀!”张青澜笑得一脸灿烂,仿佛刚才提出那个疯狂要求的人根本不是她。 我张了张嘴,看着安未央信任的眼神,再看看张青澜那看似热情实则充满算计的笑容,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心脏,并且不断收紧。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 晚饭过后。 安未央似乎心情不错,和张青澜又低声笑谈了几句关于某个奢侈品牌新款的八卦,便起身伸了个懒腰,那慵懒的姿态像只餍足的猫,曲线毕露。 “累死了,今天开了三个会,我先去泡个澡,你们随意。”她打了个哈欠,琥珀色的眸子扫过我和张青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径自走向了主卧的浴室方向。 留下我和张青澜在客厅,空气瞬间又变得微妙起来。 张青澜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但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向我,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审视和……玩味。 刚才饭桌上她倒是表现得还算正常,除了偶尔刺我两句,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安未央聊天,仿佛书房那尴尬至极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但我一点都不敢放松,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谁知道她憋着什么坏。 “我也收拾一下。”我几乎是立刻站起来,只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区域。 没等她回应,就端起自己的碗筷快步走向厨房。 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多少掩盖了一点客厅里的寂静。 我机械地刷着碗,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想到今晚是注定得跟这位张大小姐继续“和平共处”就头皮发麻。 刚把最后一个盘子沥干水放进消毒柜,“嗡嗡”的震动声从我裤子口袋里传来。 是手机。 我擦了擦手,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黄老”两个字。 救星! 我心里松了口气,赶紧接通,压低声音:“喂,黄老?” 第188章 那可是我拍了好久的私房照 “小苏啊,没打扰你吧?”黄老那中气十足、带着点方言口音的声音传来,背景很安静。 “没有没有,您说。”我走到厨房门口,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客厅。 张青澜还坐在沙发上,正低头划拉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看不清表情。 “是这样。”黄老的声音透着一丝轻松,“我这边刚忙完收尾,那个迁坟点穴的活儿,比预想的顺利点。” “这会儿天也黑了,我这把老骨头折腾一天,实在有点乏。”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行程又有变? “我想着,徐家那事儿,虽然是急,但也不是说非得今晚连夜赶过去、分秒必争那种生死攸关吧?”黄老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那邪祟盘踞日久,也不差这一晚上了。” “关键是,要收拾它,老头子我得养足精神,拿出最好的状态才行,蔫头耷脑地去,万一出点岔子,对徐家不好,对咱们自己也不负责,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原来如此!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那点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 确实,驱邪斗法,精气神至关重要。 黄老考虑得周全。 “黄老您说得太对了。”我连忙赞同,“是我考虑不周,您今天辛苦了,是该好好休息。” “徐叔那边情况还算稳定,再等一晚完全没问题,那您看明天?” “对喽!”黄老的声音透着满意,“明天!老头子我今晚饱饱地睡一觉,明天一早,精神头养得足足的,咱们八点碰头,你开车来接我,我给你发位置,咱们直奔徐家,争取晚上前就把事了了。” “没问题,八点我一定准时到。”我斩钉截铁地答应,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明天,希望一切顺利。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也早点休息,养精蓄锐。”黄老爽朗地笑了两声,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我长长舒了口气。 明天有了明确的目标和计划,心里的烦躁感也消散了不少。 至少,不用再像今晚这样提心吊胆地跟张青澜耗着了。 看了一眼时间,刚过九点半。 安未央主卧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了,估计她洗完澡很快就会休息。 我走出厨房,打算回自己那个小次卧洗个澡也早点睡。 然而刚走到客厅中央。 “叩叩叩…” 次卧的门被敲响了。 声音不轻不重,带着点慵懒的节奏。 我脚步一顿,心里刚压下去的不安瞬间又涌了上来。 这时候还能有谁? 只能是张青澜! 她又想干嘛? 我僵硬地转过身。 果然,张青澜就站在我的房门口。 她此刻穿着一套……呃,相当居家的丝质睡衣,上衣是柔和的香槟色吊带款,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下身是同色系的宽松长裤。 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发梢还带着点未干的水汽,应该是刚洗完澡。 脸上未施粉黛,少了几分白天的张扬艳丽,却多了几分清水出芙蓉的清新感,尤其那双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水润润的。 但此刻,这双水润的眼睛正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看着我。 她的身体慵懒地倚靠在门框上,一只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有事?”我的声音透着警惕,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这女人太危险,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青澜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看似无害的笑容:“听未央说,你……会平面设计?”她的语气带着点好奇,又有点漫不经心。 平面设计? 我愣了一下。 “呃…是会一些。”我谨慎地回答,心里警铃大作,无缘无故问这个干嘛? “那就太好了!”张青澜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带着点惊喜,身体也离开了门框向我靠近一步。 一股混合着沐浴露清香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 “我有几张图片特别需要处理一下,有急用,我自己弄了半天都搞不好,丑死了,都急死我了,未央又睡了,不好打扰她……”她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拜托的姿势,眼神楚楚可怜地看着我,“苏晨,帮帮忙嘛?” “拜托拜托!很快就好!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她的语气娇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配合着刚出浴后清新可人的形象,杀伤力十足。 换做平时,或者换个人,我真可能心一软就答应了。 但对面是张青澜,是几个小时前被我撞破隐私、对我恨得牙痒痒、还威胁过我的张青澜。 这转变太快,太刻意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心里警笛长鸣,脸上却不得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什么图啊?要不…你说说要求,我帮你弄好了直接发你,你就不用等了,先回房间休息吧?”我试图把战场隔离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 “不行不行!”张青澜立刻摇头,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几缕湿发贴在脸颊上,更添几分柔弱感。“我得看着你弄才行,有些细节得当场沟通,来回发文件太麻烦了,而且……”她狡黠地眨眨眼,“我的原图都在未央书房电脑上呢,那可是我拍了好久的私房照,不能随便导出的。” 她刻意加重了“私房照”三个字,眼神若有深意地瞟了我一眼。 私房照? 我眼皮一跳,刚压下去的书房记忆又翻腾上来。 她什么意思?故意的? “用书房电脑就行,很方便的。”张青澜不由分说,直接伸手过来,像是要拉我的胳膊,但在即将碰到时又缩了回去,只是用眼神催促着,“来吧来吧,帮个忙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请你喝可乐,冰箱里新买的。” 她的热情和理由听起来似乎无懈可击,但那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算计,却让我后背发凉。 一切都太巧合了,安未央刚睡下,她就拿着“私房照”需要处理来找我,还非要我进书房? 联想到几个小时前书房里那尴尬的一幕,以及她放话时的狠厉眼神……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脊椎缓缓爬升。 这女人……绝对没安好心。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所谓的“帮忙设计图片”,根本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但看着她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以及“私房照”这个敏感词带来的威慑力,我知道,拒绝的后果可能更严重。 她要是转头就跟安未央告状,说我拒绝帮忙,甚至添油加醋…… 妈的,骑虎难下。 我心里暗骂一句,脸上肌肉僵硬地扯了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行吧。” “先说好,我水平有限,只能尽力而为。” “太好了,谢谢你苏晨,你真是个好人。”张青澜立刻笑靥如花,转身就朝书房走去,步伐轻快,发梢甩动,留下一缕幽香。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我心头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却越来越重。 仿佛每一步,都踏进了她预先铺好的网罗里。 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愿她只是想找点茬出出气? 推开书房厚重的实木门,里面只开了一盏桌角的台灯,光线昏黄而暧昧,将巨大的书桌和电脑屏幕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张青澜已经熟门熟路地坐到了安未央那张宽大的皮质老板椅上,打开了台式电脑。 主机启动的嗡鸣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她移动鼠标,点开一个隐藏得很深的文件夹,输入密码。 屏幕上瞬间弹出十几张……照片。 轰! 我的脑子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脸颊火烧火燎。 饶是早有“私房照”的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冲击力还是太大了。 第189章 锁门拿喝的,这剧本太熟悉了! 照片上的主角,赫然就是张青澜本人。 不是那种尺度很大的暴露照,但绝对是性感撩人、充满暗示的“私房”风格! 有些是在布满玫瑰花瓣的浴缸里,只露出圆润的肩头和湿漉漉的眼神。 有些是穿着真丝吊带睡裙,侧躺在洒满阳光的大床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身体曲线。 有些是在巨大的落地镜前,背对着镜头,只拍下纤细腰肢和挺翘臀部的迷人轮廓。 还有些则是特写,锁骨上的水珠,涂着鲜红甲油的足尖……每一张光线都打得极好,构图充满艺术感,将她的美貌和身材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那份刻意的诱惑和情欲气息,却透过屏幕扑面而来。 “嘶……”我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脚步钉在原地,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视觉冲击力,比几个小时前在门缝里看到的朦胧画面要强烈百倍。 “怎么样?拍得还不错吧?”张青澜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响起,她侧过身,一手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瞬间涨红的脸和窘迫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戏谑和……某种掌控全局的快感。“就是有几张光线没调好,显得肤色有点暗沉,还有这张。” 她滑动鼠标,点开一张半躺在沙发上的照片,修长的双腿交叠着,睡裙滑落到大腿根,“腿这里的光影过渡有点生硬,不够自然。” “还有这张特写,唇色太艳了,显得有点俗气……苏设计师,帮帮我嘛~~” 她的语气像是在讨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物品,带着点撒娇,眼神却像带着钩子,紧紧锁住我慌乱的表情。 陷阱!赤裸裸的陷阱! 我脑子里警铃疯狂大作,让我给她P这种照片? 近距离,在昏暗的书房里,孤男寡女? 这他妈不是送死是什么? “张小姐…这…这不太合适吧?”我喉咙发干,声音都带着颤音,“我对…对人像精修不太擅长…而且这照片…太…太私人了…要不你还是找专业的摄影师……” “哎呀,就是简单的调调色,磨磨皮,液化一下下嘛,对你这种专业人士来说小菜一碟啦。”张青澜打断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娇嗔,“专业摄影师?那多麻烦,还得预约,远水解不了近渴嘛,再说……”她忽然凑近屏幕,指着上面她自己的红唇特写,转头对我露出一个极其妩媚的笑容,“我相信苏设计师你的…审美呀~~” 这笑容明媚动人,却让我心底的寒意更甚。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脱身时——“咔哒!” 一声轻微的、却如同惊雷般的脆响。 我猛地扭头看去——只见张青澜那只刚才还放在鼠标上的手,此刻正若无其事地搭在老板椅的扶手上。 而书房那扇厚重的实木门……门锁的旋钮,不知何时被她轻轻拨动了一下,锁舌已经悄无声息地弹出,牢牢地卡进了门框的锁孔里。 她把门反锁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书房瞬间变成了一个精致而危险的囚笼。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电脑主机运行的嗡嗡声和我自己如鼓的心跳。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恐慌,猛地后退一步,脊背几乎撞到书架上。 张青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她缓缓地从宽大的老板椅上站起身,丝质睡衣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动人的曲线。 她没有回答我的质问,反而步履轻盈地、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从容,绕过巨大的书桌,朝我走了过来。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我的心尖上。 “别紧张嘛,苏设计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奇异的沙哑,眼神幽深,牢牢锁住我,“只是怕别人打扰我们‘工作’而已。” “冰箱里有可乐,刚才说了请你喝的,我去拿。”她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香风,目标明确地走向书房角落那个镶嵌在书柜里的小型恒温冰箱。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混乱。 锁门,拿喝的……这剧本太熟悉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全身! 跑? 门被反锁了! 喊? 安未央在主卧,书房离得那么远,完全不可能听见。 强行破门?动静太大不说,后果更不堪设想。 超能力!用超能力! 绝境之下,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疯狂集中精神。 张青澜在拿给我的饮料中下药的概率是多少? 意识中白光一闪,一个猩红的数字如同滴血的烙铁,瞬间灼穿了我最后一丝侥幸。 99.8% 嗡—— 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如同深渊巨口,瞬间将我吞噬,她真的要下药。 没等我从这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张青澜已经回来了。 手里拿着两罐冰镇的可乐,铝罐表面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她自己手里已经打开了一罐,仰头喝了一口,冰冷的液体滑过她白皙的脖颈。 “喏,给你的。”她将另一罐没开的可乐递到我面前,脸上重新挂起了那看似无害、此刻却如同恶魔般的微笑,“提提神,我们好开始‘工作’呀?” 她的眼神清澈得像无辜的鹿,递可乐的动作自然随意,仿佛只是朋友间最普通的分享。 但我看着那罐冰冷的、冒着寒气的可乐,却感觉它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99.8%! 几乎是板上钉钉,里面绝对加了东西。 “我…我不渴。”我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厉害,下意识地后退,后背紧紧抵住了冰冷的书柜,退无可退。 “嗯?”张青澜漂亮的眉毛微微挑起,似乎有些不解,脚步却继续向我逼近,那股混合着沐浴露清香和淡淡香水味的压迫感越来越强。“专门给你拿的,不喝多不给面子呀?还是说……”她忽然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到我身上,仰着脸,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下巴上,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一种危险的诱惑,“苏设计师,你怕我?” 怕!我当然怕!怕得要死! 我心里在咆哮。 “喝了它,我们就开始工作。”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将那罐冰冷的可乐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戳到我的胸口,“不然,我现在就去敲未央的门,告诉她,你不但偷窥我,还污蔑我要给你下药,图谋不轨。”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胜券在握的弧度,“你说,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第190章 想去哪儿呀?我的小苏设计师? 卑鄙!无耻!恶人先告状! 这一招釜底抽薪,彻底击溃了我所有的防线,安未央会信谁?答案不言而喻。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残忍笑意的脸,感受着那罐如同毒药般冰冷的可乐贴在我胸前的触感,绝望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进是悬崖,退是深渊。 妈的!喝就喝! 老子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戾气突然涌了上来。 与其背负莫须有的污名被安未央赶走,不如喝了看看,我有超能力提前预警,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心一横,牙一咬! 我猛地抬手,几乎是抢一般夺过她手里那罐可乐,冰冷的铝罐刺得我手心一痛。 我甚至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仰起头,将那冰冷刺骨、带着可疑甜腻气息的液体,如同灌烈酒一般,对着喉咙狠狠倒了进去。 “咕咚!咕咚!咕咚!” 冰凉的液体带着大量气泡,粗暴地冲刷过我的食道,激得我一阵咳嗽。 但我不管不顾,像是进行某种悲壮的仪式,一口气将整罐可乐灌下了肚。 “啪!”空罐被我狠狠捏扁,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凶狠地瞪着张青澜,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喝完了,满意了?” “现在可以开始你的‘工作’了吧?”辛辣的二氧化碳气体顶得我鼻腔发酸,但更让我心惊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奇异甜香的苦涩味道,似乎残留在我的舌根。 张青澜显然没料到我如此“爽快”和“粗暴”,被我夺罐灌可乐的举动惊得后退了半步。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掌控一切的神情,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玩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很好。”她轻轻拍了拍手,像是在为我的“勇气”鼓掌,嘴角的笑意更深,带着一丝残酷的甜腻。“这才乖嘛。” 她不再看我,转身款款走回书桌后的老板椅,优雅地坐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指着电脑屏幕上一张她穿着黑色蕾丝内衣的半身照。 照片上肩带滑落至臂弯,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灯光下,她用一种慵懒而命令的口吻说道:“好了,设计师,现在开始工作吧。” “先处理这张,把我手臂这里的线条液化得再流畅一点,皮肤色调调暖一个色号,还有…胸型这里,不够聚拢,往上推一点,显得更挺翘…” 无耻!我心头怒骂,胃里却猛地传来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不是心理作用,是生理性的。 那可乐里的东西,开始起效了! 强压下呕吐的欲望和翻涌的怒火,我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书桌前,在另一张椅子上僵硬地坐下。 盯着屏幕上那张充满情欲暗示的照片,我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吓人,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发飘。 我颤抖着手握住鼠标,点开修图软件,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意识如同陷入粘稠的泥沼,开始变得迟钝、沉重。 张青澜就坐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笨拙的操作,偶尔出声指点:“这里…对,光影过渡不好…” “嗯,肤色还是有点暗…再调亮点…” “啧,这里液化过头了,都变形了…重来…”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在云端飘荡。 我的手指越来越不听使唤,眼前的屏幕也开始晃动,出现重影。 那股诡异的甜香苦涩味似乎更浓了,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一波波冲击着我的大脑。 不行…不能睡…我用力甩了甩头,试图保持清醒。 就在我准备咬着舌尖强撑,并寻找机会起身冲去洗手间抠喉咙的时候。 “唔…”旁边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奇异满足感的轻哼。 我下意识地、艰难地转过头。 只见张青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她的老板椅,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我的身侧。 她正低着头,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张被我胡乱修改得有些滑稽的照片,一只手捂着小嘴,肩膀却在明显地、一下下地耸动着。 她在笑!在偷笑!那压抑不住的笑声从指缝里漏出来,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狂喜和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她得逞了,药效发作了。 她在欣赏我的狼狈,一股寒意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如同冰火两重天,瞬间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 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立刻离开。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积聚起全身残存的力量,双手撑住书桌的边缘,用尽吃奶的力气想要站起来。 喉咙里干涩发紧,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我去下…洗手间…” 可我话还没说完。 一股温软馥郁、带着惊人弹性的触感,如同泰山压顶般,毫无预兆地、重重地砸落在我的大腿上。 “啊!”我猝不及防,双腿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冲击加上药物的眩晕效果,整个人连同椅子都往后一晃,差点后仰摔倒。 张青澜她竟然一下子坐到了我的大腿上! 她几乎是面对面地跨坐在我身上,两条穿着丝质睡裤、却依旧能感受到惊人弹性和热度的长腿,紧紧夹住了我的腰侧。 她的一只手臂如同灵蛇般,瞬间缠绕过我的脖颈,冰凉的手指带着汗意,死死扣住了我的后颈。 另一只手则撑在了桌面上,将我彻底禁锢在她和书桌之间。 温香软玉满怀,这本该是任何男人都梦寐以求的旖旎画面,但此刻,我只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冷和巨大的恐惧。 她身体的柔软馨香与眼神中的冰冷算计形成了最残酷的对比。 “想去哪儿呀?我的……小苏设计师?”张青澜的脸瞬间逼近,几乎与我鼻尖相触。 她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可乐残留的甜腻和她身上的清香。 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混合着浓烈的报复快感、扭曲的控制欲和一种……病态的征服欲望。 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容,妖冶得如同深渊里绽放的毒花。 “我们……还没‘忙完’呢!”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粘稠的、如同情人耳语般的沙哑,却充满了令人头皮炸裂的恶意和不容置疑的掌控。 扣在我后颈的手指,骤然收紧。 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里。 冰冷的麻痹感和药物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疯狂袭来,席卷着我的意识。 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被她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眼前那张美丽却扭曲的脸庞开始模糊、重影…… 完了! 第191章 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喜欢了! 视野里的景象开始扭曲、晃动,如同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 天花板上的吊灯分裂成重影,张青澜那张带着狡黠笑意的脸也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灼热的、带着志在必得光芒的眼睛异常清晰,像两颗燃烧的星辰,牢牢锁着我。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从小腹深处猛地炸开,瞬间席卷全身,血液如同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奔腾咆哮,冲击着我的理智堤坝。 喉咙干得发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 “嗯…苏晨…”张青澜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我的耳廓呢喃,带着一种黏腻的、充满诱惑的魔力。 她柔软的身体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带着沐浴后清新的果香和她自身独特的、如同烈酒般馥郁的气息。 那件该死的吊带真丝睡裙滑腻的布料紧贴着我的手臂和胸膛,传递着惊人的热度。 她仰起头,温热的、带着一丝湿润的唇瓣,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印在了我的嘴唇上。 轰—— 大脑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崩断了。 那柔软的触感,那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像是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我本就摇摇欲坠的防线。 身体的本能在疯狂叫嚣着回应,手臂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抬起,想要紧紧搂住这具散发着致命诱惑的身体,将她揉进骨血里。 药力混合着她刻意的撩拨,形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几乎要将我仅存的理智彻底淹没。 不!不行!绝对不行! 一个声音在我灵魂深处嘶吼。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和愤怒猛地冲上头顶,压过了翻腾的欲火。 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将头向后一仰,硬生生摆脱了她那充满侵略性的吻。 牙齿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磕到了嘴唇,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张…青澜!”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粗重的喘息和极致的克制,“你…你给我…住手!停下!” 我双手死死抓住沙发边缘,身体因为激烈的对抗和药力的冲击而剧烈颤抖着,像一张绷紧到极限的弓。 张青澜的动作顿住了。 她微微退开一点距离,那双漂亮的、此刻却燃烧着征服欲的眼睛,带着一丝错愕和难以置信,仔细地审视着我。 她似乎没料到,在如此猛烈的药力和她的主动攻势下,我竟然还能保留最后一丝清醒进行反抗。 她看到了我眼中翻腾的欲火,更看到了那火焰深处燃烧着的、如同磐石般的坚决和一丝冰冷的愤怒。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她的眼神从最初的惊讶、征服欲,慢慢转变为一种…奇异的、带着深深探究和更浓烈兴趣的光芒。 那眼神不再是纯粹的捕猎者看待猎物,反而像是发现了一件极其稀有的、意料之外的珍宝。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和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没有再强行靠近,反而优雅地直起身,坐在沙发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如同困兽的我。 那件真丝睡裙的细肩带滑落了一边,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但她毫不在意。 “苏晨…”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拂过我滚烫汗湿的额头,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怜惜和更深的占有欲,“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惊喜,也越来越让我…喜欢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你知道吗?我见过的男人太多了,软的、硬的、装腔作势的、道貌岸然的…但像你这样,骨头硬到这种地步,连药都压不垮的…你是第一个。” 她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廓,带着致命的诱惑,说出的话却让我心头一凛:“不过,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 “强扭的瓜虽然解渴,但哪有自己心甘情愿送到嘴边的甜?”她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紧绷的下颌线,带来一阵战栗,“我改主意了,今天…到此为止。” 我猛地抬头看她,眼中充满了不信任和警惕。 她迎着我怀疑的目光,红唇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却带着无比认真的弧度:“放心,我说到做到。” “这药…应该持续不了多久,顶多再让你难受一两个小时。” “忍忍吧,小弟弟。”她语气带着戏谑,却又像在陈述一个事实,“用冷水冲冲,或者…自己解决?”她意有所指地瞟了我一眼,眼神里的促狭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我羞愤交加,却无力反驳。 张青澜站起身,像一只餍足又优雅的黑猫。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浓厚的兴趣和一种志在必得的占有欲:“记住我的话,苏晨。”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爬上我的床。” 她丢下这句如同魔咒般的话语,拢了拢滑落的肩带,踩着无声的步伐,摇曳生姿地离开了书房,留下满室旖旎又危险的气息,以及一个被欲火和愤怒反复煎熬、几乎要爆炸的我。 “砰。”书房门被轻轻带上。 世界终于安静了。 但那可怕的安静,反而放大了身体里翻江倒海的欲望和无处宣泄的燥热。 汗水早已浸透了T恤,黏腻地贴在身上。我像一条脱水的鱼,瘫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那香艳又屈辱的一幕幕,张青澜柔软的唇,滑腻的肌肤,馥郁的香气,还有她离开时那充满占有欲的眼神…这一切都像燃料,让体内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猛烈。 “操!”我低吼一声,一拳狠狠砸在沙发扶手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无尽的憋屈和愤怒。 这女人!太危险了!简直是个疯子! 为了达到目的,竟然能做出下药这种事,以后必须离她远远的,能躲多远躲多远。 谁也不知道这个疯女人下次还会做出什么来? 冷水!我需要冷水! 我挣扎着爬起来,脚步虚浮踉跄,像踩在棉花上,跌跌撞撞地冲向客卧的独立卫生间。 拧开淋浴喷头,冰冷刺骨的水流兜头浇下。 第192章 完了!跑不掉了! “嘶——” 冰冷的刺激让滚烫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让我混乱灼热的脑子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我仰着头,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脸颊,冲刷着身体,试图浇灭那熊熊燃烧的邪火。 身体在冷水的刺激下剧烈地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但体内那股源自药物的燥热,却如同附骨之疽,顽强地与冰冷对抗着,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我的意志。 这一个多小时,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我在冰冷的水流和灼热的欲望地狱中反复挣扎,精疲力竭。 直到后半夜,那股可怕的燥热才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留下透支后的虚弱和冰冷。 我关掉水,胡乱擦干身体,像一具被掏空的行尸走肉,重重摔在床上,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昏沉的、充满混乱梦境的睡眠。 意识是被窗外透进来的、清冷的晨光唤醒的。 头痛欲裂,像是被重锤敲打过,四肢百骸都透着一种大战过后的酸软无力。 昨晚那噩梦般的经历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尤其是张青澜最后那句“心甘情愿”的宣言,让我心头一阵恶寒。 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在她和醒来之前溜走。 这个念头无比强烈。 我强撑着爬起来,动作放得极轻,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飞快地穿上衣服,连袜子都顾不上穿,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做贼一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拧开了客卧的门把手。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落地窗外城市苏醒的微弱噪音。 安未央的主卧门紧闭着,她应该还在睡。 很好。 我踮着脚尖,像猫一样溜出房间,目标直指玄关,我的鞋和背包都在那里。 只要穿上鞋,拿起包,打开门,就能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我的脚即将踏上通往玄关的走廊地砖时。 “哟,苏大专家,起得挺早嘛?” “这是…准备不告而别?” 一个慵懒中带着戏谑、又无比清晰的女声,如同惊雷般在我身侧响起。 我身体猛地一僵,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极其僵硬地、一寸一寸地扭过头。 只见客厅中央那张宽大的白色真皮沙发上,张青澜正姿态优雅地斜倚着。 她已经穿戴整齐,不再是昨晚那身危险的真丝睡裙,而是换上了一套剪裁利落的米白色香奈儿粗花呢套装,内搭一件丝质黑色高领打底衫,将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又透着一股干练的贵气。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脚上是一双尖头细跟的黑色高跟鞋,此刻正翘着二郎腿,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动着,在晨光中闪烁着冷硬的光泽。 她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红唇轻抿了一口,那双经过精心描绘的漂亮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玩味、洞察一切的揶揄,以及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掌控感。 显然,她早就坐在这里,等着我自投罗网了。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危险得令人窒息。 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的浓郁香气,与她身上清冽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本该是美好的清晨气息,此刻却让我感到一阵阵寒意。 完了!跑不掉了! 我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昨晚的尴尬、愤怒和此刻被抓包的窘迫交织在一起,让我恨不得立刻消失。 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吓傻了?”张青澜放下咖啡杯,瓷杯底与玻璃茶几接触,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她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抹极具侵略性的笑容,“昨晚…睡得可好?” “药劲儿…过去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气音,显然顾忌着还在睡觉的安未央,但话里的内容却像刀子一样扎过来。 我脸上瞬间血色褪尽,又迅速涨红。 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指甲掐进掌心。 “张小姐…”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沙哑,“昨晚的事…我希望到此为止。” 此时此刻,我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女人和空间。 “走?”张青澜轻笑一声,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富有压迫感的“哒、哒”声,一步步向我走来。 那强大的气场让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苏晨,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在我面前站定,距离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清冽又昂贵的香水味,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 “什…什么?”我警惕地看着她。 “你答应未央的事啊。”她红唇微启,吐气如兰,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昨晚可是答应了让我今天送你回去的。” “可结果呢,你一大早就想偷偷溜掉,这要是让未央知道了,你说她会怎么想?”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我心头一沉。 这女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之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我,我只是忘了而已。”我随口敷衍道。 “啧啧,看来苏大专家是贵人多忘事啊。”张青澜伸出涂着精致豆蔻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戳了戳我的胸口,那冰凉的触感让我身体一僵。 “不过呢…”她话锋一转,凑得更近,带着香气的呼吸几乎拂过我的耳垂,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暧昧的诱惑,“看在你昨晚…那么‘辛苦’的份上,姐姐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 “走吧,早去早回。” 她退开一步,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吃定你了”的笑意。 让张青澜送我?还是坐她的车? 这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我头皮一阵发麻。 “不用麻烦张小姐了,我自己打车就行。”我又一次尝试拒绝。 “打车?”张青澜挑了挑眉,笑容更深,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这个点,早高峰,你能打到车?” “还是说…你宁愿在这里跟我耗着,等未央醒来,然后我们三个…一起吃个‘温馨’的早餐,顺便聊聊昨晚书房里的‘趣事’?” 赤裸裸的威胁! 我看着她那胜券在握的笑容,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憋屈感涌上心头。 昨晚被她下药强吻,今天一大早又被她堵门威胁,我苏晨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你…”我气得胸口起伏,却又无可奈何。 “怎么样?” “考虑好了吗,苏~专~家?”她拖长了音调,像在逗弄掌心里的猎物。 “……好!”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带着浓浓的屈辱和不甘,“那就麻烦张小姐了。” “这才乖嘛。”张青澜满意地笑了,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她转身拿起沙发上那个限量版的铂金包,动作优雅流畅:“走吧,我的车在地库。” 跟在她身后走向电梯,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我只能在心里咬牙切齿:张青澜,你给我等着,这梁子,结死了。 第193章 心中有正气,万邪自辟易 张青澜的座驾是一辆白色迈凯伦、光是这一台车就是绝大多数人的一辈子。 我坐在副驾驶,身体紧绷,尽量贴着车门,离她远远的。 车内弥漫着她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水味,混合着真皮座椅的气息,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书房里那混乱的一幕,浑身不自在。 她似乎毫不在意我的僵硬,熟练地启动车子,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咆哮。 车子平稳地驶出地库,汇入早高峰的车流。 “地址?”她目视前方,红唇轻启。 “先去城西古玩街,尘宝楼。”我报了黄老的地址,声音生硬。现在我只想尽快接到黄老,办正事,远离这个危险的女人。 “哟,大清早就去找乾老?看来是真有正事?”张青澜瞥了我一眼,语气带着探究。 “嗯。”我惜字如金,不想跟她多说。 她也不在意,打开车载音响,一首慵懒的爵士乐流淌出来。 她跟着音乐轻轻哼着,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击,心情似乎很好。 而我,则全程保持沉默,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只想快点结束这煎熬的行程。 车子在尘宝楼门口停下时,黄老已经站在路边等着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极其朴素的靛蓝色粗布麻衣,脚踩一双千层底的黑布鞋,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地绾在脑后,手里只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布袋,瘪瘪的,似乎没装什么东西。 整个人看起来不像去驱邪,倒像是个准备去公园遛弯的普通老头。 我连忙推门下车:“抱歉黄老,让您久等了!” 黄老笑眯眯地摆摆手:“没多久,刚到。”他的目光越过我,落在了从驾驶座下来的张青澜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恢复平静。 “这位是?”黄老看向我。 “这位是张青澜张小姐,安未央的朋友,顺路送我过来的。”我赶紧介绍,刻意强调了“顺路”和“朋友”。 “黄老先生,您好。”张青澜落落大方地走过来,主动伸出手,笑容得体,气场十足,完全看不出刚才在车里那副慵懒随意的样子,也看不出昨晚的疯狂和今早的威胁,切换自如得令人咋舌。 “张小姐,幸会。”黄老和她轻轻一握,笑容温和,眼神却仿佛能洞察人心。 我拉开车后门:“黄老,您请。” 黄老点点头,弯腰坐进后排。 我绕到另一边,刚想跟着坐进去,张青澜却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对着我说:“苏专家,坐前面指路。”语气自然,却带着不容拒绝。 我:“……”只能硬着头皮又坐回副驾驶。 车子再次启动,朝着清县方向驶去。 车内气氛有些微妙。 黄老坐在后排,闭目养神,仿佛入定。 张青澜专注开车,偶尔通过后视镜看一眼黄老,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 而我,则坐立不安,只想快点到地方。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黄老那个旧布袋就放在他腿上,瘪瘪的。 想到徐园园父亲那诡异凶险的状况,我忍不住开口问道:“黄老,您…您就带这点东西?够用吗?徐叔的情况…好像挺邪门的。” 我回想起徐园园她父亲那些骇人的行为,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黄老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眸子里一片古井无波,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从容。 他轻轻拍了拍腿上的旧布袋,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小苏啊,你莫慌。” “驱邪镇煞,靠的不是家伙事儿的多少,而是这里。”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心中有正气,万邪自辟易。” “对付那种被器物怨气沾染、失了心窍的小玩意儿,老头子我还用不着兴师动众。” “这布袋里的东西,足够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强大的自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那份历经沧桑、看透世事的淡然,瞬间抚平了我心中的焦虑和一丝因张青澜在场而产生的浮躁。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对黄老的本事又多了几分信心。 张青澜透过后视镜看了黄老一眼,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车子一路飞驰,在接近中午时分,终于抵达了清县徐园园家所在的村子。 刚停稳车,徐园园和她妈妈就焦急地迎了出来。 “苏晨!黄大师!你们可算来了!”徐园园眼圈还是红的,看到我们,像是看到了救星。 她妈妈也是满脸憔悴,对着我们连连鞠躬:“大师,小苏,饭都做好了,先进屋吃点…” 黄老第一个下车,他抬手止住了徐妈妈的话头,目光如电般扫过眼前这栋普通的农家小院,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蹙了一下,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他脸上的温和笑容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凝的专注。 “不急。” 黄老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正事要紧。先带我去看看病人。” 徐妈妈和徐园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紧张和希冀。 徐妈妈连忙点头:“哎!好!好!大师您这边请!”她引着黄老朝院子西侧一间紧闭的房门走去。 那间屋子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遮挡着,透着一股阴森和压抑。 我和张青澜跟在后面。张青澜此刻也收起了所有的玩味和随意,神情变得严肃而专注,显然也被这凝重的气氛感染了。 走到房门前,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和淡淡的、仿佛铁锈般的腥味就从门缝里隐隐透了出来。 徐妈妈掏出钥匙,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费了点劲才打开门锁。 “吱呀——”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一股更加浓郁、令人作呕的腥臊混合着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的光线极其昏暗,只有从门口透进去的一点点天光,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只见房间角落的阴影里,蜷缩着一个枯瘦的人影。 他头发蓬乱如草,身上的衣服肮脏破烂,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抓痕和污垢。 他双手抱着头,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野兽般的“嗬嗬”声。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双眼睛空洞、呆滞,却又在某个瞬间猛地抬起,直勾勾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那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怨毒和一种非人的疯狂,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爸!”徐园园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就要冲进去。 “别进去!”黄老沉声喝道,手臂一抬,拦住了徐园园。 他浑浊的眼睛此刻精光四射,死死盯着屋内的男人,以及房间中央那张破旧桌子。 桌子上,赫然摆放着一把长约一尺、通体漆黑、布满暗红色锈迹、样式古朴怪异的短剑,剑身似乎还隐隐散发着不祥的黑气。 “好重的怨气和血煞!”黄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挑战的兴奋,“都退后。” 他一步踏进门槛,反手关上了房门,将我们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紧接着,只听一声清脆悠扬、仿佛能涤荡灵魂的铜铃声,穿透厚重的木门,清晰地传了出来。 “叮铃——” 第194章 她只是我朋友的朋友 “叮铃——” 铜铃声穿透厚重的木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第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门外近乎凝固的紧张气氛。 但紧随其后响起的,却是屋内骤然爆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声响。 “呃啊——” 一声凄厉到扭曲的惨嚎猛地炸开。 那不是徐园园父亲原本嘶哑的声音,更像是什么野兽濒死前的绝望嘶吼,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怨毒。 紧接着是“砰!砰!砰!”沉重的撞击声,像是有人用身体疯狂地砸向墙壁或地板。 “嗬嗬…桀桀…”阴森诡异的怪笑夹杂着意义不明的、如同倒气般的嘶鸣,断断续续地从门缝里挤出来。 偶尔又变成一种尖锐的、仿佛指甲划过玻璃的刺耳摩擦声,听得人牙酸心颤。 “孽障!还敢逞凶!”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明死暗死,冤曲屈亡…”黄老那平时苍老沙哑的声音,此刻却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和穿透力,穿透木门,字字清晰,如同惊雷般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响。 每一个字音落下,似乎都伴随着一道无形的冲击波,震得门板都微微颤动。 屋外的空气仿佛都降到了冰点。 徐园园和她妈妈紧紧抱在一起,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眼泪无声地流淌着,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惊恐万分地盯着那扇不断传出恐怖声响的木门。 徐妈妈更是双腿一软,若非女儿死死搀扶,几乎要瘫倒在地。 站在我身边的张青澜,即便她平日再如何胆大包天、嚣张跋扈,面对这种超出了常理认知的诡异场面,也彻底失去了镇定。 那凄厉的嚎叫和黄老如同天神般的呵斥声,像是一把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在她的神经上。 “啊!”她短促地惊叫一声,身体猛地一颤,几乎是出于本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 两只冰凉的手臂瞬间如同铁箍般死死环住了我的腰,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温热的身体紧紧贴着我,甚至能感受到她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 “苏…苏晨…”她把脸深深埋在我的胸口,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恐惧,气息急促地喷在我的衣襟上,“里面…里面是什么东西…好可怕…我好怕…”她的身体抖得厉害,身上的名牌衣服此刻也掩盖不住她的脆弱。 我被她的突然袭击弄得身体一僵。 温香软玉满怀,若是平时,这绝对是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猿意马的亲密接触。 但此刻,屋内的鬼哭狼嚎如同地狱的背景音,怀中的娇躯又因极致的恐惧而颤抖不已,我心中没有半分旖旎,只有凝重和一丝……无奈。 她的手臂勒得太紧,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手,有些僵硬地、象征性地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低声安抚:“别怕…黄老在…没事的…”声音嘶哑,连我自己都觉得缺乏说服力。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我们身上。 侧头看去,只见站在一旁的徐园园,那双原本充满惊恐和担忧的泪眼,此刻正愣愣地看着紧紧抱住我的张青澜,眼神里充满了惊讶、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看了看张青澜紧紧环住我腰身的手,又看了看被我“搂着”安慰的张青澜,嘴唇微微动了动。 趁着屋内又一阵骇人的撞击声和嘶吼声稍歇的间隙,徐园园小心翼翼地挪到我身边,踮起脚尖,凑到我耳边,用极低极低、几乎只剩下气音的声音问道:“苏晨…这位漂亮的美女,是你女朋友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小心翼翼的试探,眼神忐忑地看着我。 我明显感觉到怀里张青澜的身体在听到这句问话时,瞬间绷紧了一下,环住我腰的手臂似乎勒得更紧了,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什么。 但我同时也清晰地“听”到了她埋在我胸口、那细微的、屏住呼吸的声音,她也在等我的答案。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怀里的张青澜是安未央的闺蜜,昨晚还给我下了药差点酿成大祸,今早又威胁我…虽然此刻她脆弱的样子惹人怜惜,但她的身份和所作所为,绝不能让人误会。 我立刻摇头,语气清晰而肯定地低声回答徐园园:“不是,她是我朋友的…朋友,只是正好送我过来,被吓到了。”我刻意强调了“朋友的朋友”,划清界限。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紧绷的身体,先是微微一僵,随即迅速松懈下来。 张青澜依旧埋着头没动,但我似乎能“感觉”到她那瞬间低落下去的气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泄气,或者说失落。 不过她抱着我的手,力道倒是松了一点。 而徐园圆那边,我看到她明显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尽管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睛里那份单纯的担忧和对我解释的信赖却清晰可见。 她甚至对我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带着点羞涩的浅浅笑容,用力点了点头,仿佛卸下了一个无形的包袱,重新把注意力投向了那扇紧闭的、依旧传出恐怖声响的木门。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 门内的动静时而激烈如同狂风暴雨,凄厉嚎叫、猛烈撞击、尖锐的刮擦声。 时而又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黄老那低沉威严、如同天宪般的咒文吟诵声持续不断地传出,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形的拉锯战。 每一次死寂都让人心提到嗓子眼,唯恐下一秒传出的是黄老的闷哼或惨叫。 徐家母女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祈祷。 张青澜虽然不再像最初那样抖得如同筛糠,但依旧紧紧靠在我身边,抱着我胳膊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指尖冰凉。 我能感受到她身体传递过来的紧张和对未知力量的深深恐惧。 屋内的阴寒之气似乎更重了,明明是中午,阳光正好,可站在这个房间门口,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有透骨的阴冷。 大约半个多小时过去,就在我们所有人都感觉神经快要绷断的时候。 门内的动静陡然发生了变化。 那持续不断的、充满怨毒的嘶吼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变成了一种断断续续、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充满了不甘和虚弱。 黄老的咒文声也陡然拔高,变得急促而铿锵。 “敕!还不速速退散!” “诛邪退避,急急如律令!!!”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噗——”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坠地的巨响,门内所有的声音——嘶吼、撞击、刮擦——瞬间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 门外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屏住了。 “吱呀——” 厚重的木门,终于被从里面缓缓拉开。 黄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身上那件朴素的靛蓝色粗布麻衣依旧整洁,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花白的头发束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种运动后的微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神情却如同古井无波,眼神清明锐利,甚至还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轻松? 第195章 困财锁运 他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走了出来,仿佛刚才在里面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大战的人不是他,而只是去散了散步。 他轻轻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声音平稳地开口,打破了门外令人窒息的寂静。 “好了,搞定。” “那东西已经散了。” 一句话,如同阳光刺破乌云。 “爸!”徐园园第一个反应过来,带着哭腔就想往里冲。 “等等。”黄老抬手拦住了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人没事了,邪祟已除,但身子骨被阴气侵蚀太久,虚透了,现在昏睡过去了,正是身体自我修复的关键时候。” “让他好好睡,别打扰。” 徐妈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黄老就要磕头:“大师!谢谢您!谢谢您救了老徐,谢谢您救了我们一家啊。” 黄老眉头微皱,上前一步,枯瘦却异常有力的手稳稳地托住了徐妈妈的胳膊,没让她拜下去:“举手之劳,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 徐园园也泪流满面地扶起妈妈,母女俩对着黄老千恩万谢。 安抚好激动的母女俩,黄老走到院子中央,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对着徐园园和她妈妈,神情严肃地交代道:“事情还没完。” “记住几点:第一,病人七天之内,绝对不能下床出屋,让他安心静养,就在这间屋子里,哪里都不准去。” “屋门也要关好,别让他见外面强烈的日光和生人气息。” “第二,”他指着那间刚刚驱邪完毕、此刻显得格外安静的屋子,“在门口挂一面干净的、巴掌大小的圆镜子,普通的玻璃镜子就行,镜面向外。” “窗户上也要贴一张红纸,巴掌大,正对着屋内。” “这是为了防止残余的邪气或一些不成气候的游魂野鬼靠近,也防止病人虚弱的魂魄不稳外游。” 徐家母女连连点头,用心牢记。 “第三,这几天饮食要清淡,忌荤腥油腻,尤其是不能见血食。” “多给他喝点温热的红糖姜枣水,驱寒扶正。” “等七天后,他神志彻底清醒,身体有力气了,再慢慢补。”黄老交代得极其细致。 “记住了!都记住了!大师放心!”徐妈妈抹着眼泪,连连保证。 “行了,正事办完,肚子也饿了。” “做了啥好吃的?”黄老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了平日常见的、带着点市井气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神威凛凛的驱邪大师只是大家的错觉。 “这边这边,饭菜都热着呢,大师,小苏,张小姐,快请进屋。”徐妈妈如梦初醒,连忙热情地招呼我们往堂屋走。 刚走两步,我猛地想起那把关键的“祸源”:“黄老,那短剑…” 黄老脚步一顿,神情瞬间变得凝重:“正要跟你们说这事。” 他看向徐家母女道:“那把剑,是真正的‘凶器’,凝聚的戾气和阴煞非同小可,留在你们家,后患无穷。” “我需要把它带走,找个特殊的环境,布下法阵,用纯阳之气慢慢净化淬炼三日,才能彻底化去上面的邪性戾气,变成一件无主之物。” “你们放心,三天后,保证完璧归赵,干干净净。” 徐妈妈和徐园园对视一眼,刚才见识了黄老的手段,哪还有半点疑虑,连连点头:“全听大师的,全凭大师做主,只要那害人的东西能处理掉就好。” “嗯。”黄老点点头,随即像是感应到什么,眉头又微微蹙起,锐利的目光开始在徐家的院子里仔细扫视起来,从院门看到屋角,从水井看到厨房门口,甚至还看了看院子角落里堆放杂物的棚子。 “大师?”徐妈妈看黄老神色不对,心又提了起来。 “你们家…”黄老沉吟着,缓缓开口,“最近几年,是不是特别不顺?尤其是钱财方面?” “总觉得钱存不住,莫名其妙就花了出去,或者遇到破财的事情?” “家里人是不是也容易犯小病小灾,身体总觉得不得劲,提不起精神?” 徐妈妈和徐园园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 “对对对!大师您真是神了!”徐妈妈激动地拍着大腿,“可不就是这样嘛,前两年还好点,就这一两年,特别邪门。” “老徐没出事前,地里收成明明不错,可卖的钱就是留不住,不是娃儿学费突然涨了,就是家里电器坏了要换,要么就是他骑车摔了要治伤…就没存下过钱。” “我还总头晕,园园也动不动就感冒发烧…之前请过医生看,也没看出啥大毛病,就说体虚…大师,这…这是咋回事啊?” 黄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手,指向院子东南角:“你看那里,”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厨房外墙和杂物棚形成的一个夹角,堆着些柴火。“那个角落,是不是去年或者前年搭了那个放杂物的棚子?” 徐园园想了想,肯定地点头:“是!前年秋天搭的,当时想着柴火淋雨不好烧。” “问题就出在这儿。”黄老指着那夹角,“你们这个院子,原本坐北朝南,格局方正,虽然简陋,但也算藏风聚气。” “但这杂物棚一搭,正好压在了宅子的‘生气’位上,形成了一个‘困角’,生气被锁死在那个阴暗潮湿的角落,无法流通到宅子里,反而滋生阴晦之气。” “这叫‘困财锁运’,主破财、耗损,家人身体也容易犯阴煞虚症。” “啊?”徐家母女脸色大变。 “还有,”黄老又指向堂屋正门上方,“你们门上挂的那个旧蓑衣和斗笠,挂了很久了吧?” “是…是啊,好多年了…” “蓑衣斗笠,本是遮风挡雨之物,但因其材质是棕毛和草杆,所以常年闲置沾染的潮气阴气,悬挂在正门上方,如同乌云压顶,挡住了家宅接纳生旺之气的大门,也主运势低迷不振。” 黄老一连指出了几个看似不起眼、却实实在在影响着徐家风水的小问题,每一处都说得徐家母女连连点头,冷汗直冒,看向黄老的眼神简直如同看活神仙。 “大师,那…那该怎么办?”徐妈妈急切地问。 “简单。”黄老气定神闲,“柴火棚不动,但要把那个角落彻底清理干净,不能有杂物堆积,保持通风干燥。” “门上的蓑衣斗笠马上取下来。” “另外……” 他踱步到院子中央,“在院子正东方位的墙根下,埋三枚清洗干净的乾隆通宝,普通铜钱也行,或者鹅卵石,取‘三才安定、引气生财’之意。” “厨房门口挂一串小辣椒或者大蒜头,去秽增阳。” “坚持三个月,运势自会慢慢好转。” 徐家母女听得连连点头,如获至宝,感激涕零,就差再次跪下了。 趁着她们去张罗午饭的空档,我走到徐园园身边,拿出手机:“圆圆,之前说好的。你爸这事解决了,剑也由黄老处理,答应给你们的钱,我现在转给你。”我点开手机银行,输入金额150万。 第196章 你家的风水…不对劲啊! “苏晨,这…这太多了,而且剑还没卖掉…”徐园园看到转账界面上的数字,吓了一跳,连连摆手。 “拿着!”我语气不容拒绝,“这是你们应得的。” “剑的事不用担心,黄老处理完,乾老会负责出手。” “答应你们的,不会少。”我坚定地点下了确认键。 看着转账成功的页面,徐园园和她妈妈的眼睛又红了,对着我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午饭在徐家堂屋进行,气氛终于轻松了不少。 徐妈妈的厨艺带着浓浓的农家风味,食材新鲜,分量十足。 黄老显然是饿坏了,吃得津津有味。 张青澜似乎也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过来,虽然对农家菜的卖相有些挑剔,但也小口吃着,偶尔跟徐园园聊两句。 吃完饭,黄老将那把被一层厚厚的朱砂符纸严密包裹起来的战国短剑小心地收进他那不起眼的旧布袋里。“走吧小苏,这边事了,老头子我也得找个地方布阵去…嗯?” 他话没说完,我脑海中却灵光一闪。 我家就在邻村,爷爷刚做完手术,我爸还在恢复,家里也接连出事…何不趁此机会,请黄老这位活神仙也去我家看看? “黄老!”我立刻开口,带着一丝恳求和期待,“我家就在隔壁村,开车过去也就十来分钟。” “家里最近也…也不太顺,您看…方不方便顺道去我家也看一眼?”我简单提了一下爷爷和我爸的情况。 黄老捻了捻胡须,还没表态。 “去苏晨家?” 旁边的张青澜眼睛瞬间亮了。 像两颗璀璨的星星。 她几乎是跳了起来,凑到我面前,满脸兴奋和八卦:“安未央是不是还没去过你家?” “嗯?是不是?” 我被她突然的靠近和灼灼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嗯…还没…” “耶!”张青澜竟然像个孩子般小小地欢呼了一声,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甚至带着点得意和胜利的笑容。 下一秒,在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之际。 “吧唧!” 一个温软的、带着她唇膏香气的吻,如同蜻蜓点水般,猝不及防地印在了我的脸颊上。 “太好了!那我就是第一个去你老家的‘重要人物’了!”她笑得眉眼弯弯,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荣耀,还得意地朝我眨了眨眼。 我:“……” 徐家母女:“……” 黄老:“……” 周围瞬间一片诡异的寂静。 我的脸颊上还残留着那温软湿润的触感和淡淡的香气,整个人都石化了。 反应过来后,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窘迫、尴尬、还有一丝被这疯女人强行盖章的恼怒让我差点当场暴走。 这女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搞事情。 黄老咳嗽了两声,打破了尴尬:“咳…那…那就去看看吧,反正都来了,不差这点时间。” 于是,告别了千恩万谢、送到门口的徐家母女,车子载着我们三人,沿着乡间小路,朝着我家所在的苏家坳驶去。 张青澜开着车,心情似乎格外好,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仿佛刚才强吻我的不是她。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了我家那熟悉的院门前。 依旧是那熟悉的红砖院墙,熟悉的铁皮大门。 我爸还在县城医院,爷爷在ICU,家里只有我妈一人守着。 听到车声,我妈系着围裙匆匆从屋里迎了出来,看到我带着两个陌生人,尤其是张青澜这位一看就气质不凡的同龄女生,有些惊讶和局促:“小晨?你怎么回来了?这两位是…” “妈,这位是黄老,风水大师。” “这位是张小姐,我朋友。”我连忙介绍,“黄老帮了我大忙,正好路过,我想请他来家里坐坐,顺便…看看咱家风水啥的。” “哎呀,大师快请进,张小姐快请进!”我妈一听是“风水大师”,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热情地招呼。 毕竟都是农村人,这方面的东西没少信。 黄老却没有立刻进门。 他站在院门外几步远的地方,双手负在身后,那双原本带着点市井气的眼睛此刻变得异常锐利,如同鹰隼般,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家宅院的每一个角落。 院墙的高度、门楣的朝向、屋顶的瓦片、院子里那棵有些年头的老槐树…甚至墙角堆放农具的地方都没放过。 他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越皱越紧,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最后几乎拧成了一团疙瘩。 “小苏啊…”黄老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在这安静的农家小院门口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沉重,“你家的风水…不对劲啊!” “什么?” 我和我妈同时惊呼出声,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的心。 张青澜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下意识地往我身边靠了靠,几乎是紧挨着我站着,小手还悄悄地攥住了我的衣角,眼神里充满了紧张。 黄老抬手,枯瘦的手指带着千钧之力,指向我家院落东南角:“你看那里!”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院墙拐角处,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水泥砌了一个小小的、巴掌大的神龛一样的凹槽,里面贴着一张褪色的、画着歪歪扭扭符文的红纸。 前面还残留着香灰的痕迹。 “那是啥?”我妈一脸茫然,“我没弄过这个啊?” “还有那里!”黄老又指向正屋大门上方悬挂的位置。 那里赫然悬挂着一把小小的、用桃木削成的、只有手指长短的“木剑”! “那个…好像是去年他爸赶集,碰到个算命的,那人说咱家流年不利,得挂个小剑挡煞…他爸就花十块钱买了挂上去了…”我妈努力回忆着,有些不确定地说。 “挡煞?”黄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怒意和凛冽的寒意。 “糊涂,简直糊涂!” “这可是‘引煞冲宅’的恶毒布局。” 他指着那墙角的神龛,和门楣上的小桃木剑,语气沉重得如同山岳压顶:“东南角那个龛,位置阴邪,是聚阴引晦的‘五鬼位’!” “在此处设龛烧香,供奉邪神野鬼,等同于在家中豢养阴煞。” “而那把桃木剑,本应是驱邪法器,但悬挂方位完全错误。” “不仅挡不住煞气,反而像一把尖刀,将外面杂乱的气场和五鬼位的阴晦之气,全部引入宅中,直冲主卧。” “这叫‘双煞并行,家宅不宁’!” “主伤丁破财,灾病不断,轻则损身败运,重则…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家…家破人亡?”我妈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脸色煞白如纸。 我也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爷爷突然恶化的重病,家里这些年仿佛笼罩在无形厄运中的压抑感…难道都是因为这该死的布局。 张青澜更是吓得直接抱住了我的胳膊,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黄老的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锐光,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刺向我妈,声音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李大妹子,你仔细想想,你家老苏去年赶集遇到的那个算命的,他是谁?长什么样?” “他这几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不然好端端的,人家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用这种阴毒的手段给你们家下套?”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江湖骗子,这是要害你们苏家啊。” 第197章 他懂邪法,老头子我也不是吃素的! “轰——”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我和我妈的心头。 我和我妈惊恐地对视着,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和难以置信的震骇。 细思…极恐! 一股冰冷的、如同毒蛇缠绕般的恐惧,瞬间攥紧了我们的心脏。 是谁?到底是谁?要对我苏家下此毒手? 我妈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煞白如纸,嘴唇剧烈地哆嗦着,身体晃了晃,若不是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几乎就要瘫软在地。 “妈!”我的声音也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扶着她胳膊的手能清晰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冷和剧烈的颤抖。 “不…不可能…”我妈的声音如同梦呓,眼神涣散,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难以置信,“老苏他…他老实巴交一辈子,泥瓦匠出身,在十里八乡给人盖房子,手艺好,价钱也公道,从来…从来没跟人红过脸啊,他能得罪什么人?” “要下…下这么狠的毒手?”她的声音陡然拔尖,带着哭腔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她浑身筛糠般抖得更厉害了。 黄老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院墙上那个不起眼的、贴着褪色符纸的水泥小龛,又掠过门楣上那把小小的桃木剑,眉头拧成了死结,脸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云。 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须,显然也在飞速思考着。 “李大妹子,你再仔细想想!”黄老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去年赶集,具体是什么时候?” “那个算命的,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是在哪个位置碰到他的?” “你们家老苏他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 “一个字都别漏!” 他紧紧盯着我妈的眼睛,仿佛要从她的记忆中挖掘出蛛丝马迹。 我妈被黄老的气势震慑,努力平复着几乎失控的情绪,哆嗦着手抹了把眼泪,皱着眉,拼命回忆。 “是…是去年腊月二十五,快过年了…他去镇上大集买年货…回来说…说在集东头牲口市旁边,有个穿着灰布长褂的老头摆摊算命…看着挺…挺仙风道骨的…那老头主动叫住他,说他印堂发黑,乌云盖顶,家里必有灾祸临头…” 我妈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恐惧:“老苏他…你也知道,最信这些…特别是去年开春他摔了腿刚好没多久…一听就慌了…那老头说他家宅子风水犯冲,得请个‘镇物’化煞…就给了他这把小木剑…还有…好像还给了他一张符…” “说让他找个特定的方位贴好…老苏当时身上只剩十块钱,都给了那老头…回来就把剑挂门上了…那张符…” “对对!他说是让我们贴在…贴在…” 我妈的目光猛地转向院墙东南角那个水泥小龛。 “贴在东南角的墙根下,还让我弄点水泥糊了个小台子,把符供在里面。” “说是什么…请‘守家神’保平安?”我妈的声音充满了后知后觉的惊恐和悔恨,“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弄这么个小窟窿眼干啥…可老苏说是高人指点,非要弄…我…我真不知道这是害人的东西啊。” “大师!大师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妈说着,眼泪又汹涌而出,对着黄老又要下跪。 灰布长褂!牲口市旁边! 主动叫住!印堂发黑,必有灾祸! 镇物!特定的东南角五鬼位!请守家神? 黄老听着我妈的描述,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睛里寒光闪烁。 他抬手制止了我妈下跪的动作,声音冷得像冰。 “哼!仙风道骨?好一个仙风道骨!” “李大妹子,你记住,真正的风水师,德行第一,绝不会在闹市街头主动拦人危言耸听。” “更不会用这种阴损歹毒的阵法害人,这根本不是什么‘镇物’‘守家神’,这是彻头彻尾的‘五鬼引煞局’,而且,是极其高明、极其歹毒的布局手法。” 他指着那不起眼的小龛和门楣上的木剑:“这小龛的位置,正是你家宅院的‘五鬼位’,阴煞晦气汇聚之地。” “在此处设龛贴符,如同开了个口子,专门吸引和供奉那些孤魂野鬼、邪祟。” 黄老那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牢牢锁住我眼中翻腾的怒火。 他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八仙桌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敲打我的心防。 “小苏,我知道你恨。”黄老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家中遭此大难,任谁都想揪出那幕后黑手,将其碎尸万段。” “但报仇,不是靠一时血勇,更不是靠匹夫之怒。” 他微微前倾身体,那股混合着檀香和淡淡草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告诫。 “对方既然能布下这等阴损歹毒的‘五鬼借寿’之局,又懂得用‘封魂钉’锁住你父母的生魂,其本身必然精通一些旁门左道的法门。” “这种人,心思歹毒,手段诡异,防不胜防。” “若是你贸然对上……”黄老顿了顿,眼神无比严肃,“也极可能着了道,甚至可能连累你父母仅存的生机彻底断绝,这绝非危言耸听。” 我攥紧的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勉强压制着胸腔里翻涌的怒火。 黄老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我冲动的火焰,但浇不灭那份刻骨的恨。 “难道就任由他逍遥法外?” “让家中之人受这无妄之灾?”我的声音嘶哑,带着不甘。 “自然不是。”黄老眼中精光一闪,嘴角竟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带着一种江湖老辣的算计,“报仇,也要讲究方法。” “他懂邪法,老头子我也不是吃素的!” “他敢借鬼偷寿,我就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用同样的法门,把他从你父母身上偷走的‘寿元’,连本带利地‘借’回来,甚至…让他尝尝被厉鬼反噬、生不如死的滋味。” “同样的法门?”我心头一震。 “不错!”黄老点点头,眼神锐利如刀,“‘五鬼借寿’虽邪,但核心在于‘借’与‘还’。” “他借你父母的寿元供奉五鬼邪祟,以换取自身好处或延续。” “我们破了他的局,断了供奉,那些被强拘来的孤魂野鬼、邪祟必然反噬其主,这是其一,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他顿了顿,伸出两根手指:“其二,便是这‘还’!” “他借走的寿元并未完全消耗,一部分还‘寄存’在他自身或某件承载物上。” “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这部分‘寄存’的寿元,用更强的法门‘借’回来,归还你父母,甚至…可以多‘借’点利息!” “那该怎么做?”我急切地问道,复仇的希望重新点燃。 第198章 您只管破局,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需要媒介!”黄老沉声道,“施法者身上的毛发、指甲、血液最佳,这些东西蕴含其人身精魄气息,是施法的绝佳引子。” “若能得到,我有九成把握让他自食恶果。” “毛发指甲血液…”我皱眉,这难度不小。 “若没有这些,”黄老继续道,“知道其确切的生辰八字也行。” “八字乃人之命盘根基,亦可作为引子,只是效果稍弱,需更精密的布置。” “但最重要的是……”他语气陡然加重,目光如炬,“找出幕后主使究竟是谁,是与你父母有深仇大恨?还是受人指使?亦或是…冲着你来的?” “不找出这个‘因’,就算我们这次破了局,报了仇,也可能只是治标不治本,后患无穷。” 冲着我来的? 这个念头让我心头一凛。 南山小区的凶宅?张威?杨明辉? 还是…其他我不知道的敌人? 按照时间顺序来看,冲我来的可能性不大。 于是我集中精神,立刻用超能力进行测算。 布局之人是冲着我爸来的概率为多少? 50%! 冲着我妈来的概率为多少? 0%! 冲着我爸来的概率呢? 100%! 得到答案,我也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黄老,您说的我明白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纷乱的思绪,眼神变得坚定而冰冷,“报仇要报,但我会小心,不会打草惊蛇。” “当务之急是先救我爸妈,破掉这个该死的局,至于找出幕后黑手和拿到媒介…交给我。” “您只管破局,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好!”黄老对我的表态很满意,捋了捋稀疏的胡须,“有勇有谋,沉得住气,是个好苗子。那我们就先破了眼前这个‘五鬼封魂’局,逼那幕后之人现身。” 他不再多言,起身走到窗边那张破旧的书桌前,拉开抽屉翻找了一下,拿出半截铅笔和一张泛黄的草稿纸。 他凝神思索片刻,枯瘦的手指握着铅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笔迹苍劲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很快,一张清单列好了。 我凑过去看,只见上面写着: 1.上等朱砂:三两,需色泽鲜红如血,无杂质。 2.陈年黑狗血:一碗。狗需纯黑无杂毛,年龄三岁以上,戌时(晚上7-9点)取颈后热血为佳。 3.新杀公鸡鸡冠血:九滴。公鸡需雄壮,鸡冠硕大鲜红,取血时需活鸡,滴入洁净瓷碗。 4.五帝钱:五枚。要求真品,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通宝各一枚,最好传世黄亮,流通人气足。 5.无根水:一壶。即未落地的雨水或露水,需寅时(凌晨3-5点)收集。 6.百年桃木心:三寸长,拇指粗细。需雷击木最佳,次之向阳老桃木。 7.七盏清油灯:灯盏需陶土或粗瓷,灯油用纯正菜籽油。 8.红线:七根,长七尺七寸。需未染色的纯棉线。 9.新米:一碗。 10.檀香:三炷。 看着这充满玄学色彩的清单,我有些头大。 朱砂、五帝钱还好说,古玩街或许能淘到。 黑狗血、鸡冠血、无根水、雷击桃木心…这些可都是需要特定时机和运气的东西。 “黄老,这…有些东西恐怕一时半会儿…” “无妨。”黄老似乎早有预料,从他那件洗得发白的靛蓝色粗布外衣内袋里,摸索出一个同样老旧但鼓鼓囊囊的土黄色小布袋。他解开系绳,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倒出几样东西。 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色泽暗红纯正的朱砂。 五枚磨损自然、包浆温润的黄亮铜钱,正是顺治到嘉庆五帝钱。 还有一小截颜色深褐、纹理致密、隐隐透着一股阳刚之气的木块,正是百年桃木心。 甚至还有三根细细的、颜色暗红的线,应该是浸泡过黑狗血和朱砂的棉线。 “老头子我行走江湖,这点应急的家当还是有的。” 黄老将朱砂、五帝钱和桃木心递给我道:“朱砂和五帝钱你收好,桃木心我待会儿要用。” “剩下的…黑狗血、鸡冠血、无根水、新米、菜油灯和红线,就得辛苦你去张罗了。” “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备齐,破局如救火,拖不得。” 看着黄老递来的东西,我心头一热。 这老爷子,真是雪中送炭! “黄老,大恩不言谢,这些东西…我一定尽快弄来。”我郑重接过,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托。 黄老摆摆手,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我家院子,尤其在那棵枝桠扭曲的老槐树上停留了很久,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似乎在推演着什么。 接下来的半天,我像上了发条一样奔波起来。 让张青澜开车带我去县城的一些小市场,加上金钱开道,总算在天黑前勉强凑齐了大部分东西。 从乡下亲戚家弄来了纯黑老狗,在戌时请屠夫帮忙取了血,小心翼翼装进保温壶。 在农贸市场挑了只最雄壮的大公鸡,当场取了鸡冠血。 高价从一个藏家手里匀来了品质极佳的菜籽油和粗陶灯盏。 新米和红线在超市就能解决。 唯独无根水,寅时未到,只能等凌晨去收集。 当我带着一身疲惫和血腥气、鸡毛味回到家中时,已是深夜十点多。 黄老一直没睡,就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就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用那截桃木心仔细地削刻着什么。 地上散落着一些木屑。 他手边放着那三根暗红色的线,还有我找来的东西。 “回来了?东西齐了?”黄老头也不抬地问道,手里的刻刀稳而精准。 “还差无根水,得等凌晨去收。”我喘着气,把东西一一放在桌上。 “嗯,来得及。”黄老放下刻刀,拿起刻好的东西——是七枚小巧的桃木钉,每一枚都只有寸许长,打磨得光滑,上面似乎还用极细的刻痕勾勒着某种玄奥的符文。 “来,搭把手,把这些灯盏按北斗七星的方位,布在那棵老槐树周围。” 他指着院子中央那棵在夜色下如同鬼爪般张牙舞爪的老槐树。 我心头一凛,但还是立刻照做。 按照黄老的指点,我拿着七盏粗陶油灯,在槐树周围丈量位置,小心翼翼地摆放。 每放下一盏,黄老就在灯盏底部压上一枚刻好的桃木钉,并用一根红线,一端系在灯盏上,另一端则延伸出来,七根红线最终都汇聚到槐树的主干位置。 昏黄的灯光下,七盏油灯如同七点微弱的星火,围绕着阴森的老槐树,红线在夜风中微微飘动,构成一个奇异而肃穆的图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玄妙感。 布好灯阵,黄老又让我将新米均匀地撒在槐树周围,形成一个米圈。 最后,他用朱砂混合黑狗血、鸡冠血,在一个粗瓷碗里调制成一种粘稠的、散发着浓烈腥气的暗红色液体。 做完这一切,黄老站在槐树前,神情肃穆。 他解下一直挂在腰间的那枚古朴铜铃,之前帮徐圆圆老爸驱邪用的就是这个。 随后又从旧布袋里拿出三根颜色深沉的檀香点燃。 香烟袅袅升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神秘。 “七星引路,桃木镇邪,血煞破阴,米粮安魂…小苏,退后。” 第199章 操!装神弄鬼! 黄老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他一手持铃,一手端着那碗混合血墨,口中念念有词,语速极快,音节古怪拗口,仿佛来自远古的咒言。 随着他的念诵,那七盏油灯的火苗,仿佛被无形的风吹动,开始剧烈地摇曳起来。 但诡异的是,院中明明无风。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火苗的颜色,竟在摇曳中由昏黄逐渐转为一种幽幽的惨绿色。 “叮铃——铃——铃——” 黄老手中的铜铃开始有节奏地震颤起来,铃声并不刺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涤荡灵魂,直透院落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铃声的震荡,那七盏惨绿色的灯火猛地向槐树方向窜了一下。 “嗷——” 一声极其微弱、却充满痛苦和怨毒的嘶嚎声,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又像是直接响在人的脑海里。 与此同时,我爸妈房间的方向,隐约传来声极其轻微的、如同解脱般的呻吟。 “成了!”黄老眼中精光爆射,猛地将碗中那暗红色的混合血墨,朝着槐树根部狠狠泼了过去! “滋啦——” 如同滚油泼雪! 暗红色的液体泼洒在槐树那虬结的根部和周围的土地上,竟然冒起一阵淡淡的、带着腥臭味的黑烟。 那七盏惨绿色的灯火也随之猛地一黯,随即又恢复了昏黄,但摇曳的幅度明显小了许多。 空气中那股盘踞不散的阴冷感,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黄老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额头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刚才的破局对他消耗不小。他收起铜铃,擦了擦汗,对我说道:“‘五鬼借寿’的局暂时破了,那些被强拘来的邪祟已被血煞冲散大半,剩下的也被七星灯阵困住,暂时翻不起大浪。” “封住你父母生魂的‘钉子’也松动了些。” “但对方必然已经感应到!” “小苏,打起精神,今晚,怕是不得安生了。” 我心头一紧,立刻绷紧了神经:“明白!我守着!” 黄老点点头,搬了把椅子放在堂屋门口正对着院子的位置,盘膝坐下,将铜铃放在膝上,闭目养神,如同入定的老僧。 我也搬了把椅子,紧挨着他坐下,手里紧紧攥着一根从门后摸出来的粗木棍,眼睛死死盯着寂静的院落,耳朵竖起来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 张青澜因为害怕所以直接开车去县城找酒店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乡村的夜,寂静得可怕。 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更衬托出此地的死寂。 堂屋昏黄的灯光将我们的影子拉长投在院子里,显得格外孤单。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洒满院子。 那七盏油灯的火苗稳定地燃烧着,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投下狰狞的图案。 就在我以为对方可能不敢来了,或者要等到后半夜时。 “沙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的、像是脚踩在枯草上的声音,从院墙外面传来。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攥着木棍的手心全是冷汗。 黄老依旧闭着眼睛,但搭在铜铃上的枯瘦手指,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声音越来越近,到了院门口的位置,停住了。似乎在犹豫,在观察。 我屏住呼吸,身体微微前倾,透过堂屋敞开的门缝,死死盯着院门那两扇破旧的木门。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极其轻微的摩擦声响起! 院门,竟然被从外面推开了一条缝。 一道瘦长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 来了! 果然来了! 月光下,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穿着深色的衣服,动作极其轻巧,落地无声。 他进了院子,并没有立刻朝堂屋或者我爸妈的房间去,而是像在梦游一般,脚步有些虚浮,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转悠起来。 先是走到鸡窝旁看了看,又转到堆放杂物的角落瞅了瞅,最后…竟直直地朝着那棵老槐树和七盏油灯走去。 我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腔,扭头看向黄老。 黄老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眸子里精光闪烁,死死盯着那个在院子里转悠的黑影,眉头却越皱越紧。 “咦?”黄老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惊疑。 “怎么了,黄老?”我压低声音,紧张地问。 “不对劲…”黄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这人…脚步虚浮,气息散乱,眼神空洞…不像是身负法力之人,倒像是…被迷了心窍,在梦游。” “梦游?”我一愣,借着月光仔细看向那个黑影。 这一看,我的心猛地一跳! 那身形轮廓,那走路的姿势…怎么那么像隔壁的邻居,我小时候的玩伴,大潘?! 大潘比我大两岁,为人憨厚老实,在镇上开拖拉机跑运输,平时见面总会憨憨地笑着打招呼。 他怎么会深更半夜跑到我家院子里来梦游? 就在这时,那黑影似乎转悠够了,开始朝着槐树走去,离我们所在的堂屋门口也越来越近。 借着堂屋透出的灯光和月光,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真的是大潘! 他双眼圆睁着,但瞳孔涣散无神,直勾勾地看向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个被操控的木偶。 嘴唇微微翕动着,似乎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他身上只穿着睡觉的背心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破拖鞋,完全就是睡梦中被“叫”起来的模样。 “大潘?”我失声叫了出来,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寂静的夜里依然清晰。 大潘的身体猛地一顿,像是被我的声音惊动了。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堂屋门口,看向我和黄老的位置。 月光照在他脸上,显得异常惨白和诡异。 一股寒意瞬间从我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这绝不是正常的大潘! “操!装神弄鬼!”被这诡异一幕刺激,加上对幕后黑手的滔天恨意,我再也按捺不住。 管他是谁。 深更半夜摸进我家院子,还这副鬼样子,先拿下再说。 我低吼一声,猛地拉亮了堂屋檐下那盏功率不小的白炽灯。 “啪!” 刺眼的白光瞬间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大潘被强光一照,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遮住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吼。 就在这一瞬间,我如同猎豹般从椅子上弹起,一个箭步冲出堂屋,手里的粗木棍带着风声,狠狠朝着大潘的小腿扫去。 我没想重伤他,只想把他撂倒制住。 “砰!” 木棍结结实实地扫在大潘的脚踝上。 他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失去平衡,“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大潘!你他妈深更半夜跑我家来干什么?”我冲上去,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木棍压在他脖子上,厉声喝问。 近距离接触,我闻到他身上一股浓重的汗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形容的腥甜气息? 大潘被我死死压在地上,身体像上岸的鱼一样徒劳地挣扎扭动着,力气大得惊人。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睛依旧空洞地瞪着地面,对我的质问毫无反应,仿佛完全听不懂人话。 “小苏!别伤他!”黄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急切。 他也快步走了过来,蹲下身,枯瘦的手指如同铁钳般迅速扣住大潘的手腕,另一只手翻开大潘的眼皮仔细看了看,又在他后颈处摸索按压了几下。 “怎么样,黄老?”我喘着粗气,不敢放松。 黄老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抬头看向我,浑浊的眼中充满了凝重:“果然!他被‘魇’住了。” “这不是普通的梦游,是被人以邪法入梦操控,成了对方窥探此地的‘眼睛’和‘手脚’。” “入梦操控?”我心头剧震,“那…刚才他在院子里转悠…” “是在替施法者查看。”黄老沉声道,“施法者通过他的梦境,如同身临其境,查看我们破局后的情况,尤其是那棵作为阵眼的槐树和我们布下的七星灯阵。” 第200章 梦境斗法? “他刚才靠近槐树,就是想看得更清楚,只要他在这院子里转悠一圈,记住了此地的‘气’和布置,待他第二次入梦,便能如亲眼所见、亲身所至一般,仔细探查。” “这手段…相当高明!” “对方不仅懂邪法害人,更精通‘梦魇’‘驭魂’之术!有两把刷子。”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看着地上依旧挣扎不休、眼神空洞的大潘,又急又怒。 幕后黑手没抓到,反而连累了无辜的邻居。 黄老松开大潘的手腕,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寂静的院落,最后定格在夜空中那轮清冷的明月上。 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缓缓绽开一抹带着凛冽战意的笑容,如同即将拔剑出鞘的老侠客。 “怎么办?”黄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铁交鸣般的铿锵和绝对的自信,“他既然喜欢在梦里玩,那老头子我…就奉陪到底。” “入他的梦!在梦里,跟他斗上一斗!” 他猛地转头看向我,眼神锐利如电:“小苏,看好大潘的身体,别让他乱跑伤了自己。” “再给我准备一盆清水,放在院中月光能照到的地方,剩下的…就交给老头子我了。” 话音落下,黄老不再多言,大步走到院子中央,那盆我刚刚依言端来的清水旁。 他盘膝坐下,正对着那盆清水和天上的明月。 月光洒落,盆中水面如镜。 他解下腰间那枚古朴的铜铃,郑重地放在身前。 然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极其复杂玄奥的手印。 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沉凝如山岳般的气息从黄老枯瘦的身体里弥漫开来。 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肉眼难辨的清辉。 夜风吹动他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袂,猎猎作响。 那盆清水无风自动,水面竟开始微微荡漾起来,映照的月光也随之扭曲变幻… 我紧握着木棍,守着地上挣扎的大潘,紧张地看着月光下如同老僧入定、又似战神出征的黄老,心悬到了嗓子眼。 时间,仿佛在黄老闭目结印的瞬间被无限拉长。 院子里只剩下大潘徒劳挣扎的“嗬嗬”声、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月光清冷,如同水银泻地,将黄老枯坐如磐石的身影镀上一层冷硬的边。 他身前那盆盛满清水的陶盆,水面无风自动,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映着天上那轮惨白的月盘,泛着诡异而迷离的碎银光点。 我死死压住大潘,膝盖顶着他后腰,木棍横在他脖颈处,肌肉绷得像石头,不敢有丝毫松懈。 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锁定在黄老身上。 每一秒都如同在滚油里煎熬,心尖儿被无形的钩子反复拉扯。 梦境斗法? 这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 对手是能布下“五鬼借寿”邪局、心狠手辣的阴毒术士,黄老虽然手段通玄,但毕竟年事已高,刚才破那邪局又消耗巨大,额角的汗珠此刻在月光下还闪着微光。 我不禁在想,黄老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担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我窒息。 焦灼之下,我下意识地用力摩挲着左手食指上那枚古朴冰凉的黄金戒指,所有的意念都疯狂地灌注其上,一个清晰到近乎嘶吼的问题在脑中炸开。 黄老此战全身而退并重创对方的概率是多少? 嗡—— 指间传来一阵熟悉的、如同微弱电流窜过的酥麻震动,紧接着眼前的景象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间模糊、扭曲。 无数细碎如星尘般的光点凭空涌现,在我视野的边缘急速流转、碰撞、重组,像是无数台超级计算机在同时推演着浩渺的命运长河,混乱的光影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又似乎只是一瞬。 最终,一个清晰无比、带着某种冰冷金属质感的数字浮现在我的眼前。 75%! 七成五的概率。 这个数字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安慰,反而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口。 七成五,意味着胜利的天平偏向我们,但同时也意味着那沉甸甸的、高达四分之一的失败或惨胜的风险。 那剩下的25%是什么? 是黄老受创? 是功败垂成? 还是更可怕的……我连想都不敢想的结局? 冷汗浸透了我的衬衫,紧紧贴在冰冷的后背上,夜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 黄老,您一定要平安无事! 我在心中疯狂地呐喊、替他祈祷。 我紧紧盯着黄老那张布满沟壑的脸,捕捉着他眉梢眼角任何一丝细微的抽动,试图从那古井无波的表情下窥见梦魇战场的一角。 黄老的神情如同入定的老僧,平静得近乎凝固。 只有他搭在膝盖上、结着复杂玄奥手印的双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偶尔会极其轻微地、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仿佛在与无形的巨力角力。 他额角渗出的汗珠,汇聚成细流,沿着深刻的皱纹沟壑缓缓滑落,滴在他洗得发白的靛蓝色粗布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盆中的水波荡漾得越来越急,水面仿佛倒映着另一个光怪陆离、凶险搏杀的世界,刀光剑影、鬼哭神嚎,却又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绝,模糊不清,只留下令人心悸的动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大潘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喉咙里的怪响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似乎耗尽了力气,只剩下粗重的、带着涎水的喘息,空洞的眼神茫然地瞪着地面,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就在我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快要被这无声的紧张和等待彻底崩断的时候。 “噗!” 盘膝而坐的黄老,身体毫无征兆地剧烈一颤。 那枯瘦的身躯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双眼猛地睁开! 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如同两团燃烧幽火的精光,如同两道刺破黑暗虚空的闪电。 但这光芒只持续了不到半秒,便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丝清晰的痛楚。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闷哼,脸色瞬间由古铜转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紧接着又如同褪色的纸张般,刷地一下转为一种病态的、带着死气的灰白。 他猛地抬手,枯瘦如鹰爪般的手指死死捂住胸口,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一倾,仿佛要栽倒在地。 “哇——” 一口暗红色的、粘稠得如同化不开淤血的液体,如同压抑许久的火山岩浆,猛地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刺目的血箭带着浓重的腥气,狠狠喷洒在身前冰冷的地面上,也溅落在那盆剧烈荡漾的清水中,瞬间将一小片水面染得暗红刺目。 “黄老!”我被吓了一大跳,再也顾不上压制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大潘,猛地松开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黄老身边,用尽全力扶住他摇摇欲坠、冰冷僵硬的身体。 入手一片冰凉湿滑,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仿佛寒风中的落叶。 “您怎么样?可是伤到哪里了?”我的声音都变了调,嘶哑得如同破锣,手忙脚乱地想查看他的胸口,想按住那似乎还在汩汩涌血的伤口,却又怕碰到他的伤处,一时间竟手足无措,巨大的恐惧和自责瞬间淹没了我。 第201章 鬼啊!救命!有鬼! 被我松开的大潘,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一动不动,如同死去。 黄老在我的搀扶下,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全身,带来撕心裂肺般的痛苦,更多的暗红色血沫从他嘴角溢出。 他艰难地抬起那只沾满自己鲜血的手,用力地摆了摆,示意我别慌,那动作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狠厉和不容置疑。 然后,他伸出袖子,狠狠地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那靛蓝色的粗布袖口,瞬间被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咳咳…无妨…无妨…”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明显的虚弱和喘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丝近乎狰狞的快意。 “老头子我…一时大意…着了那龟孙子的道…吃…吃了点小亏…咳咳…阴沟里…翻了半条船…” 他剧烈地喘息着,努力调匀如同破风箱般的气息,灰败的脸上却硬生生挤出一抹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笑容:“不过…他比我…惨得多!” “嘿!想用‘魇鬼噬魂’反咬我一口?” “老子…老子直接引动他自身豢养的五鬼戾气…反噬其主,够他…喝一壶的!” “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魂魄震荡、如坠油锅的滋味…够他…受用一辈子了。”他眼中闪烁着冰冷刺骨、大仇得报般的解恨光芒,那光芒甚至暂时压过了他脸上的死灰之色。 听到黄老亲口说出对方下场更惨,我那颗几乎跳出胸腔的心脏终于稍稍回落了一点。 但看着他嘴角不断渗出的血丝、灰败的脸色和胸前衣襟上那大片刺目的暗红,巨大的担忧依旧如同巨石般压在心头:“您真的没事?这…这血…不行,必须去医院。” 我的语气斩钉截铁。 “去什么医院?”黄老猛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虽然虚弱,却依旧带着执拗的威严和江湖人的悍勇,“一点内腑震荡,气血逆行罢了。” “死…死不了,调息…两日就好,比不得…那龟孙子…伤筋动骨,根基动摇。” 他喘着粗气,目光艰难地转向地上昏迷不醒的大潘。 “这小子是…是被人当枪使了…无辜…受累…把他弄醒…我有…话问他。”他每说几个字就要停顿喘息,显然伤势不轻。 看着黄老眼中的坚持,我知道再劝无用,心中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 只能咬咬牙,先将黄老小心地扶坐到旁边一把椅子上,让他靠着椅背喘息。 然后立刻转身,将如同烂泥般的大潘拖拽起来,让他靠坐在堂屋的门框上,用力掐住他的人中穴。 “呃…咳咳…”片刻后,大潘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咕哝,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先是茫然空洞,如同蒙着一层厚厚的白翳,过了好几秒才艰难地聚焦。 他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尤其是在看到地上那滩暗红色的、散发着浓重铁锈腥气的血迹,以及旁边椅子上脸色灰败、嘴角带血、眼神却锐利如刀的黄老,还有我焦急紧张的脸时。 “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充满了极致恐惧的尖叫猛地撕裂了夜的寂静。 大潘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到,又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恶鬼,整个人如同弹簧般猛地向后弹去,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浑身抖得像狂风中的枯叶,手脚并用地在地上胡乱蹬踹着向后爬,语无伦次地嘶喊:“鬼…鬼啊!救命!有鬼!” “苏…苏晨?” “这…这是哪?” “我…我怎么在你家?” “我…我明明在床上睡觉啊,血…好多血!!”他惊恐万状的目光在我、黄老和地上的血迹之间疯狂游移,显然被眼前这超乎想象的恐怖场景彻底吓破了胆,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竟是吓尿了。 “大潘!大潘!冷静!” “看着我,是我,苏晨!”我赶紧扑过去,双手用力按住他疯狂挣扎的肩膀,直视着他那双被恐惧填满的眼睛,尽量用最沉稳、最清晰的语气吼道,“你刚才梦游了,跑到我家院子里来了。” “这位是黄老,是位懂行的老先生,刚才…刚才出了点意外,黄老受了点伤,吐了点血,不是鬼。” “你看清楚,是人!不是鬼!” 我指着地上那滩暗红,又指着黄老胸口那片同样暗红的衣襟,试图用最直观的证据让他冷静。 “梦…梦游?”大潘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惊疑不定地扫视着四周,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身体和只穿着背心短裤的狼狈样子,以及裤裆的湿冷黏腻… 巨大的羞耻感和后怕交织,让他稍微恢复了一丝理智,似乎终于开始相信这不是噩梦,而是残酷的现实。 但巨大的恐惧依旧让他牙齿打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就记得…好像…好像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到你家院子里有…有好多蛇…花花绿绿的…吐着信子…很吓人,到处爬。” “然后…然后我就…我就好像着了魔…不由自主地…翻下床跑过来…想…想抓蛇?” 他努力回忆着梦中的景象,脸上充满了极度的困惑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筛糠般颤抖。 “蛇?”我眉头紧锁,看向黄老。 “这显然是对方操控他入梦时,为了合理化他的行为而植入的虚假景象,如同一个邪恶的指令。” 黄老在大潘醒来发出尖叫时,已经再次强行调整了呼吸。 虽然脸色依旧灰败如纸,胸口衣襟的血迹刺眼,但他努力挺直了佝偻的腰背,浑浊却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大潘,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恐惧的安抚力量,沉声开口,声音虽然虚弱,却字字清晰:“小伙子,别怕。” “你只是被邪祟迷了心窍,成了他人傀儡。” “如今邪法已破,你身上的魇障已除,没事了。”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不容置疑的命令,“现在,老头子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仔细回想,如实回答。” “这关系到能否揪出害你、也害苏家的真凶。” 大潘被黄老的目光和话语镇住,对上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身体虽然还在抖,但眼神里的纯粹恐惧稍微退去了一些,被一种茫然和后怕取代。 “你仔细想想,”黄老的声音带着一种引导的魔力,“最近一个月,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 “尤其是那种…看起来神神秘秘,不像本地人,或者主动找你搭话、行为举止怪异的陌生人?”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大潘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第202章 就是他!就是这个阴毒的老杂碎! 大潘皱着眉,努力地回想,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动,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抬起脏兮兮的手抹了把脸,然后非常肯定地摇摇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没…没有啊黄老…我…我就在镇上跑跑拖拉机,拉点沙子水泥…接触的都是些…老主顾或者…村里相熟的叔伯…真没啥特别的人。” 他生怕黄老不信,又急急补充道:“我…我平时除了拉货,就在家待着…最多去村头小卖部买包烟…连镇上新开的网吧…都没去过…” “那…有没有人,问你要过你的头发?” “或者剪下来的指甲?甚至…喝过水的杯子之类,沾有你身上气息、毛发的东西?”黄老追问,目光如炬,仿佛要刺入大潘的记忆深处。 大潘再次摇头,这次摇得更用力,带着一种急于撇清的惶恐:“绝对没有!头发指甲…那…那都是腌臜东西…谁会要那玩意儿?” “喝水杯子?更没有!我跑车都是自带…那个大号塑料水壶…喝完了就在加油站或者路边店…灌点白开水…从不乱用别人的杯子…”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指天发誓:“我…我要是说谎…天打五雷轰。” 线索似乎在这里彻底断了。 我和黄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难道对方是通过更高明、更隐秘的媒介操控的大潘? 或者…时间线需要拉得更长? 黄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不死心,换了个方向,声音放缓,带着循循善诱:“小伙子,别急。” “半年,或者更早之前呢?” “好好想想,有没有发生过…让你觉得有点奇怪、不太对劲,或者事后让你心里有点膈应的事情?” “比如…有没有人给你算过命?看过相?或者…你无意中丢失过什么贴身的小物件?哪怕是一颗掉了的纽扣?” “半年…更早…一年…”大潘的眉头皱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他下意识地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似乎记忆的闸门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混乱而模糊。 他眼神放空,陷入了更深的回忆。 突然,他揉着太阳穴的手猛地一顿,像是被无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 眼睛骤然睁大,瞳孔急剧收缩,里面充满了迟来的、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啊!我…我想起来了!”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后怕而拔高变调,带着哭腔,“是…是去年,去年冬天,快过年那会儿!” “腊月二十几…我去镇上赶大集办年货…买点肉…买对联…在…在牲口市旁边…靠近卖竹筐簸箕那个角落…有个穿灰布褂子…戴个旧毡帽的老头,摆了个小摊算命,他当时突然就拉住我。” 大潘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得厉害,他咽了口唾沫,才艰难地继续,“说我…说我印堂发暗…像…像蒙了一层灰…家里最近要出事,不是小灾…是伤筋动骨的大祸,我当时不信啊,觉得…觉得他就是想骗钱…” “可他…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还说我爹的老寒腿…开春雨水多的时候…要犯…要疼得下不了地…结果…结果…” 大潘说到这里,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结果…开春刚下第一场雨…我爹…我爹的腿真就疼得在炕上打滚…整整三天…下不了地…医院买的膏药…都不管用…我就有点信了…觉得他神了。” 灰布褂子!旧毡帽!牲口市旁边! 这特征,和我妈描述的、坑害我爸的那个算命老头,完全吻合。 我和黄老的眼神瞬间对视,是他!绝对是他! “然后呢?快说!然后他做了什么?” 我再也按捺不住,一步跨到大潘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声音因为激动和恨意而嘶哑变形。 大潘被我抓得生疼,却不敢挣脱,只是恐惧地看着我,结结巴巴地回忆:“然…然后…他就说这是‘阴煞冲撞’,他能帮我化解,但需要…需要一点我的…我的‘随身之物’作为引子…好像是…是几根…头发。” 他努力回想着,脸上充满了懊悔、后怕和深深的自我厌恶,“我当时也是慌了神,又看他说得那么准,觉得几根头发没啥大不了的,就…就信了他的鬼话,当着他的面拔了几根头发给他。” “他还用一张黄了吧唧的纸,小心地包了起来,像包什么宝贝…然后给了我一张…叠成三角的…黄纸符。” “让我…让我压在枕头底下…说…说能保平安,挡煞气…后来…后来我爹的腿…确实…确实慢慢好了,我就…就更信了。” “那符…那符我好像…好像还一直…压在枕头底下呢…”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颤抖,最后几乎变成了呜咽,显然也彻底明白了自己当初的轻信带来了何等可怕的后果,巨大的恐惧和负罪感几乎将他淹没。 就是他!就是这个阴毒的老杂碎! 黄老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虽然这个动作牵动了内伤,让他身体一晃,眉头紧锁,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嘴角又渗出一丝暗红,但那股子凌厉无匹、锁定猎物的杀伐气势却冲天而起,瞬间盖过了他的虚弱。 他一把推开想要搀扶的我,声音因为激动和内伤而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决绝:“扶…扶我进屋,快!拿纸笔来!” 我立刻搀扶住黄老摇摇欲坠的身体,又对瘫软在地、惊魂未定的大潘低喝:“你也进来。” 我们三人跌跌撞撞进了堂屋。 昏黄的白炽灯光下,我迅速找来一支铅笔和几张粗糙的草稿纸。 黄老在八仙桌旁坐下,胸膛剧烈起伏,喘息不断。 他闭上眼,枯瘦的手指在太阳穴上用力按压着,似乎在努力平复翻腾的气血,又像是在调动某种残存的、源自梦魇战场的感应。 几秒后,他猛地睁开眼,那浑浊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破碎的画面光影飞速掠过。 他不再犹豫,一把抓起铅笔,不是普通的书写,而是直接沾了点刚才破局时残余在破碗底的、混合了朱砂和黑狗血、鸡冠血的、已经半凝固的暗红色血墨。 笔尖落下,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厉,在粗糙的草稿纸上飞快地勾勒起来。 他的动作不再讲究韵律,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狂放,手腕急速抖动,笔走龙蛇。 一个清晰、阴鸷的人脸轮廓迅速成型。 略显尖瘦、带着刻薄感的下巴,两边微微凸起、显得颧骨高耸,一双细长的眼睛,眼角微微下垂,如同毒蛇窥视,带着一种天生的阴冷和算计,薄薄的嘴唇紧抿着,透着一股子无情和狠辣。 最显眼的特征,是右眼眉骨上方,斜斜地刻着一道寸许长的、略显扭曲翻卷的陈旧疤痕,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那里。 头发稀疏花白,向后勉强梳着,露出宽阔但布满深刻皱纹、如同老树皮般的额头。 画像完成! 第203章 哎呀你别管,我自有用处! 虽然是用铅笔沾着暗红的血墨勾勒,线条粗犷甚至有些凌乱,但人物特征极其鲜明,尤其是那道疤和那双细长阴冷的眼睛,活灵活现,透着一股子令人脊背发凉的阴狠狡诈气息。 那暗红的痕迹,更是给画像平添了几分血腥和邪异。 “看看!仔细看清楚!是不是这个人?”黄老猛地将那张散发着淡淡血腥气的画像拍在大潘面前的桌面上,声音如同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压迫感。 大潘被那画像上阴鸷的面容和刺目的暗红吓得一哆嗦,他战战兢兢地凑近,借着昏黄的灯光,只看了一眼,瞳孔就骤然缩成了针尖。 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唰”地一下彻底褪尽。 他指着画像,手指如同癫痫般剧烈地哆嗦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和确认而尖利变形:“是!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就是这道疤,还有这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冷冰冰的…像…像毒蛇盯着青蛙一样,瘆人。” “就是他,去年赶集…在牲口市旁边…给我算命…骗走我头发的那个灰褂子老头,就是他!绝对没错!” 终于!锁定了目标! 一股冰冷刺骨、足以冻结血液的杀意瞬间席卷全身,冲散了所有的担忧和焦虑。 就是这张脸,就是这个杂碎!在我家布下五鬼之局,坑害我爸妈,坏我苏家风水。 如今,更是操控无辜的大潘前来窥探,险些害了黄老,新仇旧恨如同沸腾的岩浆,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烧穿我的理智。 我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剧烈的刺痛感才勉强压制住立刻冲出去将此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但黄老的告诫犹在耳边:报仇要报,但不可莽撞。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试图浇灭那焚心的怒火。 所有的意念,如同最精准的狙击枪,再次集中在左手的青铜戒指上,锁定了画像上那张令人憎恶的阴鸷面孔。 于是我再度是用超能力。 此人是在我家布下‘五鬼借寿局’、以邪术害我父母爷爷的施术者的概率是多少? 嗡—— 戒指传来一阵强烈的、近乎灼热的震动。 眼前无数光点瞬间坍缩、凝聚。 意识深处,一个无比清晰、带着煌煌天威般不容置疑意味的金色数字轰然显现。 100%! 确认无疑!就是他! 此人下次在镇上赶集出摊的概率是多少? 光点再次流转推演,如同高速运转的星盘,片刻后,一个数字带着些许不确定的灰色质感浮现。 56%! 五成多的几率,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守株待兔?变数太大! 万一他伤重不来? 万一他察觉不对直接远遁? 万一他换了地方摆摊? 就在我看着那56%的数字眉头紧锁,内心激烈斗争着是该立刻发动人手去镇上搜寻,还是耐着性子等两天后赶集碰碰那并不保险的运气时。 “嗡…嗡嗡…” 我口袋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带着明显不满意味的手机震动声。 之前情势紧张如绷紧的弓弦,我完全没注意手机的存在。 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赫然跳动着张青澜的视频通话请求。 她怎么这时候打来了? 我犹豫了一瞬,怕她在县城酒店出什么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亮起,张青澜那张足以让任何男人心跳加速的精致脸蛋出现在镜头里,只是此刻带着浓浓的倦意和被打扰的不爽。 背景正是县城的某家酒店,此刻的她穿着丝质的酒红色吊带睡裙,细腻的丝绸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外面随意披了件同色系的真丝睡袍,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白皙如玉、弧度优美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 如瀑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几缕发丝慵懒地贴在光洁的脸颊上,显然是被吵醒或者一直没睡踏实,美眸半睁半闭,带着点迷糊的性感。 “喂?苏晨?你那边到底怎么样了啊?” “人抓着了没?黄老没事吧?” 她看我没立刻吭声,又带着点不耐烦和不易察觉的关切追问了一句,努力睁大了那双漂亮却带着血丝的眼睛,红唇微嘟。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将手机摄像头直接对准了桌上那张用暗红血墨画成的、散发着阴森不祥气息的人像素描,言简意赅,声音沙哑:“幕后黑手,找到了。” “但人没抓到,这是他的画像。” 我大概给张青澜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屏幕那头的张青澜,原本慵懒迷糊的眼神在看清那张血墨素描的瞬间,如同被冰水浇醒,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锋,睡意全无。 她凑近屏幕,几乎要将那张精致的脸蛋贴上来,仔细端详着画像上那道扭曲的疤痕和阴鸷的眼睛,红唇吐出两个字:“啧,磕碜。” 随即,她眉头一挑道:“你挂了视频好好拍一张这人的画像发给我。” “你拿画像干嘛?” “哎呀,你别管,我自有用处。” “赶紧发给我!” 她说完这句霸道十足的话,不等我有任何反应,甚至没给我说一个字的机会,直接“啪”地一下切断了视频通话。 屏幕瞬间黑了下去,映出我错愕的脸。 我和黄老,还有旁边依旧惊魂未定、瑟瑟发抖的大潘,都愣住了。 她什么意思? 虽然不理解,但我还是照做发了一张给她。 然而,这疑惑仅仅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叮咚!叮咚!叮咚!” 我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如同催命符般疯狂地、连续不断地响起。 不是一条,而是瞬间涌进来十几条。 全是张青澜发来的微信信息! 我带着满腹惊疑迅速点开。 图片和文字消息都有。 第一张:是黄老那张血墨素描的高清翻拍图,连纸张的纹理和暗红的血渍都清晰可见。 第二张:是一张极其清晰、如同公安系统内部档案照般标准的电脑合成人像正面照,完美无瑕地还原了素描的所有特征。 尖瘦刻薄的下巴、高耸的颧骨、细长阴鸷如同毒蛇般的眼睛,就连眼角下垂的弧度都一模一样,紧抿的薄唇,尤其是右眉骨上那道扭曲翻卷的陈旧疤痕,分毫不差。 甚至比素描更添了几分立体感和令人不寒而栗的真实感。 下面还有一行冷静的技术标注小字:基于原始手绘特征,系统超分辨率增强与三维面部重建合成。 第三张:是同一个人的数张不同角度的侧面合成图,左45°、右45°、俯视、仰视,全方位无死角。 第四张:是一张高精度的地图定位截图,清晰地标记着清县。 第五张:…… 第204章 拖拉机进城? 第五张:地图进一步放大,定位精确到了清县城关区的一个老旧居民区,棉纺厂家属院三区! 第六张:定位再次精确,直接锁定小区内的一栋楼——7栋,单元门牌——2单元301室!。 第七张:是一张该小区的实景卫星地图俯瞰图,清晰地标注着7栋的位置,甚至能看到楼顶的太阳能热水器。 第八张开始,是连续数张不同场景下的、带有时间戳的监控视频截图。 第八章:里面有个别照片中带有一个穿着灰色夹克、身形微微佝偻的老头,拎着一个塑料袋,正走进一个略显破旧的小区大门,时间戳为三天前,下午15:27,侧脸清晰可见那道疤。 第九张:同一个老头,在小区内的便民超市门口排队买东西,手里拿着零钱,正脸完全暴露在监控下,阴鸷的眼神和疤痕清晰无比,时间戳为两天前,上午10:08。 第十张:老头提着一袋蔬菜,正用钥匙打开7栋2单元的单元门,时间戳为昨天傍晚,18:41。 最后一条信息是文字,带着张青澜特有的、漫不经心却霸气侧漏到极致的语气:“清县城关区棉纺厂家属院三区7栋2单元301。” “目标人物‘疤脸’,确认三天内频繁活动于此。” “详细地址已发你导航,要留活口问话,还是直接处理掉?” “姐一个电话,五分钟内有人‘上门服务’。” “哦,对了,你家那犄角旮旯破信号,害本小姐多花了两分钟!美容觉的损失你赔不起!(`へ′)” 我:“……”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如同精准制导导弹般砸过来的信息洪流,我还是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无语之中。 从一张粗陋的血墨手绘,到全方位无死角的合成画像,再到跨省市的精确定位、三天内的活动轨迹监控截图…这中间动用的资源、技术和能量,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钞能力”了,这简直是掌控了无形的天网。 张青澜拥有的人脉关系,以一种近乎蛮横的方式,刷新了我的认知上限,也让我后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被这样的人物“关注”,究竟是福是祸? 黄老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当他看清那合成画像和精确到门牌号的地址,尤其是那几张清晰的监控截图时,一双老眼瞬间瞪得溜圆,连嘴角残留的血迹都忘了擦,倒吸一口凉气:“嘶…这…这女娃娃…好…好大的能耐。” 瘫坐在地上的大潘,也挣扎着伸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合成画像和监控截图,顿时吓得浑身一激灵,指着屏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就…就是他,一模一样!” “连…连走路时有点驼背…肩膀一高一低的样子…都像,太…太吓人了。” 黄老最先从这雷霆万钧般的“技术支援”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淤积在胸口的浊气仿佛也随之吐出,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实质火焰般的凌厉光芒。 那是一种锁定猎物、必杀之而后快的决绝。 一股悍然的气势从他枯瘦染血的身躯里勃然爆发。 他猛地一拍八仙桌,“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破碗都跳了起来。 “好!好得很!天网恢恢!踏破铁鞋无觅处!”黄老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内伤而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金铁交鸣般的杀伐之气,“小苏,带上家伙,联系那个疯丫头…不,张小姐!” “让她的人…在外面候着,封锁出路即可,老头子我…要亲自‘登门拜访’,会一会这位…‘疤脸’道友!” 他一把抓起桌上那张染血的画像,枯瘦的手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兴奋而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竟硬生生将画像一角攥成了皱巴巴的纸团。 夜风从敞开的堂屋门呼啸灌入,吹动他染血的靛蓝色粗布衣襟,猎猎作响,如同飘扬的战旗。 苍老而染血的身躯挺得笔直,如同一柄尘封多年、此刻骤然出鞘、渴望着痛饮仇敌鲜血的绝世凶刃。 估计打死对方都没想到,我们居然会那么快就线下去真实他。 “苏晨,黄大师,真…真去啊?”大潘盯着我手机屏幕上映着的“7栋2单元301”这几个字,搓着手犹豫不定道:“这大半夜的…” “去!”黄老的声音斩钉截铁,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他紧了紧身上衣服,“邪祟害人,片刻耽搁不得,那老小子用这等歹毒术法续命夺运,天理难容,每拖一刻,可能就多一条无辜性命填进去!” “可…咱们这穷乡僻壤的,而且还三更半夜,哪来的车…”我下意识问了句,毕竟这个点,想蹭别人车都蹭不了。 这也让我萌生出回去之后自己买个车的想法。 “车?”大潘一拍大腿,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俺家有,等着。”他转身就跑,沉重的脚步踏在冻硬的土路上咚咚作响。 没过多久,一阵“突突突突”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由远及近,撕裂了乡村的寂静。 一辆沾满泥浆、锈迹斑斑的农用拖拉机,如同从历史尘埃里爬出来的铁甲怪兽,喷吐着浓黑的柴油尾气,晃晃悠悠地停在了我们面前。 大潘坐在驾驶座上,一脸得意:“苏晨上车,这老伙计劲儿大着呢。” 我看着这简陋到极致的“座驾”,以及那在寒风中如同破风箱般嘶吼的发动机,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但眼下,坐大潘的拖拉机,确实是最快捷的进城方式。 黄老倒是一脸坦然,甚至带着点怀念的神情,手脚麻利地抓着冰冷的铁栏杆,率先爬上了后面沾满草屑和泥土的露天车斗。 “坐稳扶好喽。”大潘吼了一嗓子,猛地一挂挡。 拖拉机发出更剧烈的咆哮,车身猛地一蹿。 “啊!” 巨大的惯性让我差点仰面栽倒,幸好黄老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不等我喘口气,剧烈的颠簸开始了。 这拖拉机根本没有悬挂系统可言,每一个坑洼、每一块石头都清晰地反馈到我的臀骨和脊椎上,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滚移位。 冷风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脸上、灌进脖领里,柴油燃烧的呛人味道混合着寒风直往鼻子里钻。 黄老却像扎根在车斗里一样,一手紧紧抓着车斗边缘的栏杆,一手捻着他那串油亮的檀木佛珠,闭目养神,任由车身如何摇晃,他自岿然不动。 那份定力,让我暗暗心惊又佩服。 深夜的县城街道空旷得吓人,只有昏黄的路灯将我们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柴油尾气和秋夜寒露的独特气味,挥之不去。 耳朵里似乎还残留着大潘家那台“突突突”疯狂咆哮、几乎要把人骨架颠散的老式拖拉机的轰鸣。 那玩意儿绝对是古董级的,铁皮车厢硌得屁股生疼,柴油燃烧不完全的黑烟熏得人直咳嗽,一路从荒僻的郊区“蹦跶”到县城边缘,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短时间还好,可时间一长,饶是黄老这老江湖,下车时也依旧扶着腰龇牙咧嘴了好一阵。 “哎哟喂…真是岁月不饶人呐,这铁疙瘩…比老道当年追着旱魃跑三百里山路还费劲…” 第205章 到时候,神仙难救! 黄老揉着后腰,花白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靛蓝色的粗布麻衣上沾了点机油和灰尘,看着有些狼狈。 但那双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却亮得惊人,像两盏探照灯,锐利地扫视着眼前这栋笼罩在夜色中的居民楼,7栋,2单元。 这栋楼有些年头了,墙皮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像生了癞疮。 窗户大多黑洞洞的,只有零星几户透出微弱的光。 单元门口的铁门锈迹斑斑,半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楼道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嘴。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和碎纸屑,发出“沙沙”的轻响,更添几分萧索和…阴森。 “就是这儿了,301。” 我压低声音,指了指黑洞洞的楼道口。 线索指向这里,那个用邪术在我家动了手脚的术士,很可能就藏身于此。 心头的紧迫感压过了身体的疲惫和颠簸带来的不适。 黄老没有立刻回答。 他站在单元门几步开外,双手拢在袖子里,微微仰着头,鼻翼轻轻翕动,仿佛在嗅着什么。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有些凝重。 “小苏啊…”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低沉和严肃,“这地方…不简单。”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黄老?有发现?” “嗯。”黄老点点头,目光如鹰隼般在整栋楼的外墙、窗户、以及单元入口处逡巡,“好重的阴晦之气,像是…活水被污成了死潭。” “这楼的风水被人动过手脚,聚阴锁煞,寻常人住久了,轻则病痛缠身,重则…家破人亡。” “而且……” 他抬手指了指301那个黑洞洞的窗户,“那间屋子,更是这潭死水的‘眼’!邪气最盛,怨念最深。” “像是…养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进行过多次阴损的法事。” 他的话让我脊背发凉。 虽然经历过徐圆圆家驱邪和自家风水被破,但听黄老如此凝重地点评这栋楼的整体气场,还是让我心头蒙上了一层更厚的阴影。 这术士,手段比预想的还要阴毒。 就在我和黄老、大潘三人站在楼下,被这栋楼的邪异气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时,旁边绿化带的阴影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还有刻意压低的对话声。 我们三人瞬间警觉,猛地扭头看去。 只见几道高大健硕、穿着统一黑色西装的身影,如同幽灵般从阴影中悄然走出。 他们步伐沉稳,眼神锐利,动作间带着一股训练有素的干练气息,无声地散开,隐隐形成一个护卫圈。 而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穿着与这肃杀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 张青澜! 她竟然也在这里? 她穿着一套剪裁极其合身的深灰色运动服,勾勒出修长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高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张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明艳得惊人的脸蛋。 她双手插在运动服口袋里,脚下踩着一双同样低调奢华的黑色运动鞋,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又危险的野性美,像一只在夜间巡视领地的黑豹。 “Surprise!” 张青澜唇角勾起一抹狡黠又带着点得意的笑容,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到我们面前,目光在我和黄老之间流转,最后落在我写满惊讶的脸上。 “怎么样苏晨,没想到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确实被惊到了,眉头紧锁,“你不是应该在酒店休息吗?” “休息?”张青澜撇了撇嘴,一脸的无聊,“酒店有什么好待的?闷死了!” “反正也睡不着,就过来看看你们抓老鼠咯。” 她语气轻松得像是来参加一场午夜派对,还俏皮地朝我眨了眨眼。 “不过你们来得也太慢了,我都在这儿等得快睡着了。” “早知道你们这么磨蹭,我就直接让我的人进去把人‘请’出来好了,省得麻烦。” 她话音刚落,旁边一个看起来像是保镖队长的精悍男人就微微颔首,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301的窗户,显然只要张青澜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能行动。 “胡闹!” 黄老猛地一声低喝,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那双老眼此刻精光四射,严厉地瞪了张青澜一眼,随即目光扫过她身边那几个气息彪悍的保镖。 “丫头,得亏你没那么做。”黄老的声音带着后怕和凝重,“一旦你的人贸然闯进去,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房子,现在谁贸然进去,谁就得死。” “而且是死得不明不白,魂魄都未必能囫囵个儿出来。”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让张青澜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 她身边的几个保镖更是脸色一变,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不信和…一丝被轻视的恼怒。 “不至于吧,老爷子?”保镖队长皱了皱眉,他身材壮硕,肌肉在合体的西装下贲张,显然对自己的身手和团队极有信心。 他沉声道,语气带着职业性的谨慎但也有一丝不服,“我们检查过外围,目标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资料显示并无特殊武装背景。” “我们受过专业训练,对付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黄老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枯瘦的手指指向那黑洞洞的楼道口,语气森然,“在你们眼里是普通人,在老头子我眼里,那就是一头藏在阴沟里、磨利了爪牙等着噬人的凶兽。”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一个懂行的、心术不正的术士?” “他敢害人,敢在风水上动手脚,就绝不会坐以待毙。” “这栋楼,这间屋子,早就被他布成了‘死地’。” “里面等着你们的,不是刀枪,是你们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要你们命的阴煞邪术、恶毒阵法。” “你们这一身杀气进去,简直就是往油锅里泼冷水,瞬间就能引爆里面的布置。” “到时候,神仙难救!” 黄老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冰冷。 保镖队长和他身后的队员脸色终于变了。 他们或许不惧真刀真枪,但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看不见摸不着的“邪术”,骨子里还是存着敬畏和忌惮。 张青澜也收起了玩笑的神情,漂亮的眉头紧紧蹙起,看向黄老的眼神多了几分凝重和信服。 “那…黄老,现在怎么办?”张青澜问道,语气认真了许多。 ol 第206章 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黄老没再废话,从他那破旧的靛蓝色布包里摸索起来。 他掏出的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是一小袋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糯米,还有一把用红绳串起来的、磨得锃亮的乾隆通宝古铜钱。 “跟紧我,别乱碰任何东西,也别踩错地方。”黄老交代了一句,率先迈步,踏入了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单元门洞。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和灰尘混合的沉闷气味,声控灯似乎坏了,只有我们手中的手机电筒光柱刺破黑暗,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台阶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每一步落下都扬起细微的尘烟。 黄老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异常谨慎。 他左手抓着一小把糯米,右手捏着那串铜钱,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玄奥。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楼梯拐角的墙壁、扶手、以及每一级台阶的角落。 刚踏上二楼的平台。 “嘶…” 黄老脚步猛地一顿,目光如电般射向墙角一处不起眼的、用粉笔画着的、早已模糊不清的怪异符号。 那符号在电筒光下,隐隐透着一丝不祥的暗红色。 “哼,雕虫小技。”黄老冷哼一声,右手拇指在食指指腹用力一划,一滴殷红的血珠沁出。 他将血珠抹在一枚铜钱上,手腕一抖。 “叮!” 那枚染血的铜钱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精准无比地射向墙角的符号。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水泡破裂的闷响传来。 在铜钱击中符号的瞬间,那暗红色的符号仿佛活了过来,扭曲了一下,随即冒出一缕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淡淡黑烟。 一股阴冷、带着淡淡腥臭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又迅速消散。 跟在后面的张青澜和她的保镖们,包括我和大潘,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尤其那几个保镖,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刚才那一幕,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张青澜更是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美眸中异彩连连,既有惊骇,也有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 黄老面不改色,继续前行。 越往上走,气氛越是压抑。 空气仿佛粘稠了许多,手机电筒的光似乎都被黑暗吞噬了一部分,变得黯淡。 温度也似乎在下降,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到了三楼,通往301的楼道更加狭窄阴暗。 黄老的神色也越发凝重。 他手中的糯米不时地撒向地面某些特定的点,那些糯米落地时,有时会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落入了无形的酸液里,瞬间变得焦黑。 有时则会像触发了什么无形的屏障,周围的空气会轻微地扭曲一下。 而手中的铜钱,更是频繁地被他以特殊的手法弹出,或钉在墙壁的某处,或嵌入水泥地板的缝隙。 每一次铜钱出手,都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破空声,以及某个角落骤然爆开又迅速湮灭的、极其微弱的、如同磷火般的幽绿或暗红光芒,伴随着更加浓郁的阴冷气息和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张青澜紧紧跟在我身后,我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颈后,带着一丝紧张的颤抖。 她那些训练有素的保镖此刻也如临大敌,手都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鼓鼓囊囊的地方,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看不见的黑暗,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大潘更是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紧紧攥着拳头,手心全是汗。 终于,我们站在了301那扇斑驳的深绿色防盗门前。 门牌号在灰尘中依稀可辨。 门缝里,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淡薄的檀香混合着另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铁锈和腐朽混合的怪味飘了出来。 黄老站在门前,没有立刻动手。 他再次仔细地打量着这扇门,甚至伸手在门框上方和两侧的墙壁上轻轻摸索了几下。 他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好狠的手段…‘五鬼封门,血煞引魂’…”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凝重,“这术士,是铁了心要把所有靠近这里的人往死路上引。” “若非老头子我还有点手段,换个人来,还没摸到门边就着了道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从布包里掏东西。 这次拿出的,是几张裁剪好的、画着复杂朱砂符文的黄纸符箓,还有一个小小的、装着某种暗红色粉末的瓷瓶。 他小心翼翼地将粉末均匀地洒在门锁周围和门缝处,然后将三张符箓分别贴在门的上、中、下三个位置。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邪祟退散,敕!” 黄老低喝一声,双手掐了一个繁复的印诀,指尖在几张符箓上飞快地虚点。 “嗡——” 三张符箓上的朱砂符文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 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股灼热、阳刚的气息猛地爆发开来,瞬间驱散了门口凝聚的阴寒。 “咔嚓!嘎吱…”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和锁芯内部机簧崩断的脆响,那扇看起来颇为结实的深绿色防盗门,竟然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撞击,猛地向内弹开。 锁舌崩飞,门框边缘的木屑簌簌落下。 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檀香、血腥、腐朽药草和纸张灰尘的复杂气味,如同酝酿了百年的浊气,猛地从洞开的门内扑面涌出。 “找到了。”我心中一紧,就要往里冲。 “等等!”黄老却一把拦住了我,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黑洞洞的屋内,“小心,里面可能有…” 他话音未落—— “哒哒哒…噔噔噔…” 楼下!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急促、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而且速度极快,正顺着楼梯疯狂地向上冲来。 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被无限放大,带着一种狂暴的、来者不善的汹汹气势。 “糟了,不会是那术士叫的帮手吧?”张青澜脸色一变,失声叫道。 她身边的保镖反应极快,瞬间散开,两人守住楼梯口方向,两人护在张青澜身前,手已经探入了西装内袋,眼神冷冽如冰。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已经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和模糊的喝骂声。 “妈的!来不及了!”黄老当机立断,甚至爆了句粗口,一把推开虚掩的房门,“先进去,关门挡一下,快!” 第207章 给老子砍!一个都别放过! 我和大潘立刻闪身冲进301屋内,张青澜和她那几个保镖也训练有素地迅速退入屋内。 走在最后的保镖队长试图将那扇被暴力破开、锁具损坏的防盗门重新拉上,但门框变形,只能勉强虚掩,根本关不严实。 黄老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进来后,反手就将一张散发着微光的符箓拍在了门内侧的门板上,那符箓上的朱砂纹路再次亮起,似乎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光膜覆盖在门板上。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我们手中的电筒光柱乱晃。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药味、香火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阴冷气息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人呼吸都有些不畅。 我迅速用电筒扫视屋内。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的心猛地一沉。 没错,是这里!绝不会错! 客厅中央,赫然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老旧神龛。 神龛前供奉着几个早已干瘪发黑的水果,香炉里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燃烧殆尽的香梗,炉灰满溢出来,撒在桌面上。 神龛里供奉的不是寻常神佛,而是一个面目模糊、透着邪气的木雕小人,小人身上缠绕着暗红色的丝线。 四周的墙壁上,贴着许多褪色的、画着诡异符号的黄色符纸。 墙角堆放着一些蒙尘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颜色可疑的液体或粉末。 空气中还漂浮着一些细小的、尚未落定的灰尘颗粒。 更触目惊心的是,在靠近阳台的地面上,用暗红色的、像是干涸血液的东西画着一个巨大的、复杂的法阵图案。 图案中央,还残留着几根烧焦的黑色羽毛和一些灰烬。 这绝对是一个邪术士的老巢,每一个细节都透着邪异和不祥。 “快!搜!看看那王八蛋藏在哪儿!”我低吼一声,心中的怒火和紧迫感达到了顶点。 大潘立刻冲向卧室,张青澜的两个保镖也默契地分头冲向厨房和另一个小房间。 我则和另一个保镖仔细检查客厅的角落、沙发后、以及那个巨大的神龛下方。 黄老没有动。 他站在屋子中央,眉头紧锁,目光如电般扫过屋内的每一处布置,手指掐算着,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有,卧室没人。” “厨房空的!” “小房间也没人,窗户关着。” 短短十几秒,搜索的结果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屋内空空如也! 除了这些邪异的布置,根本不见人影。 “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 线索明明指向这里。 难道又被他跑了? 就在这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门口传来。 是重物猛烈撞击铁门的声音。 那扇虚掩的、被黄老贴了符箓的防盗门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门板上覆盖的那层微弱光膜剧烈闪烁,仿佛随时要破碎。 “里面的人听着,给老子滚出来。”一个粗野狂暴、充满戾气的吼声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更多嘈杂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操!敢闯林老的地方,活腻歪了!” “撞开!撞开!把那破门给老子撞开!” “里面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沉重的撞击声再次响起。 “砰!砰!” 每一次撞击都让那扇岌岌可危的防盗门向内凹陷变形。 黄老贴在门上的符箓光芒急速闪烁、明灭不定,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门缝处已经开始有灰尘簌簌落下。 楼下的人…已经到了门口。 而且听这声势,人数绝对不少,气势汹汹。 他们把我们死死堵在了这个充满邪异、却空无一人的301房间里。 前有强敌破门,后有邪阵未明,身陷死地。 张青澜的保镖队长脸色铁青,迅速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咔嚓一声清脆的上膛声在死寂的屋内格外刺耳。 另外三名保镖也毫不犹豫地亮出了武器,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晃动的手电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光。 他们迅速占据了门口两侧的射击死角,枪口稳稳地对准了那扇不断呻吟、随时可能被撞开的铁门。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烈的硝烟味和肃杀之气。 大潘紧张地靠墙站着,手里紧紧攥着一把从厨房顺手抄来的锈迹斑斑的锅铲,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黄老依旧站在屋子中央,对门口的喧嚣和保镖们拔枪的动作似乎置若罔闻。 他紧锁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神龛前那个香炉。 炉中,三根细长的供香竟然还在静静地燃烧着。 顶端积着长长的香灰,三缕极细的青烟袅袅升起,在死寂而充满杀机的空气中,划出诡异的轨迹! “不对…不对…”黄老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人刚走…不,可能…根本没走远…这香…这阵…”他的手指飞快地掐算着,像是在推演着什么,脸色变幻不定,时而惊疑,时而恍然,最终定格在一片骇然。 “糟了!”黄老猛地抬头,眼中爆射出前所未有的惊悸光芒,他失声喊道,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有些变调:“快!离开这屋子,这是个陷阱,他在引我们进来,他要发动…” “轰隆——” 黄老的示警声被一声更加狂暴、如同雷霆炸裂般的巨响彻底淹没。 那扇饱受摧残的深绿色防盗门,终于承受不住内外交加的力量,如同被炮弹击中一般,整个门板带着扭曲的门框,向内轰然倒塌。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和木屑爆裂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烟尘弥漫! 刺眼的手电强光瞬间从破开的门口射入,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屋内。 光柱中,无数细小的尘埃疯狂舞动。 “砰——” “咔嚓!” 一个布满狰狞纹身、肌肉虬结的粗壮胳膊率先蛮横地伸了进来,胡乱地扒拉着门边的障碍物。 烟尘未散,一群凶神恶煞、手持砍刀棍棒的身影已经如同潮水般,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黄老脸色凝重,身体微弓,浑浊的眼睛里精光爆射,一只手已经探入怀中,显然也在准备着雷霆手段。 我则死死攥紧了从门后顺手抄起的一截锈迹斑斑、却异常沉重的钢管,心脏擂鼓般狂跳,肾上腺素飙升,手心全是冷汗。 张青澜被两名保镖严密挡在身后,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此刻也只剩下冰冷和凝重,紧抿的红唇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冲啊!” “杀!” 叫嚣声中,几个手持砍刀、钢管甚至消防斧的身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疯狗,争先恐后地从那破开的门洞里猛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剃着青皮、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手指粗金链子的壮汉,他手里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开山刀,眼神凶戾,脸上带着嗜血的狞笑,第一个踏入了这充满邪异的房间。 “给老子砍!一个都别放过!” 然而,他和他身后那几个满脸凶悍、气势汹汹的打手,如同高速行驶的列车猛地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铁城墙。 就在他们冲进来的瞬间,迎接他们的,不是想象中惊慌失措的猎物,而是四支黑洞洞、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枪口。 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持枪的四名黑衣保镖,手指稳稳地搭在扳机的护圈上,身体姿态是教科书般的射击预备姿势。 那股久经沙场、视人命如草芥的恐怖杀气如同实质般爆发出来,瞬间压过了这群混混的凶戾之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第208章 不…不知道啊,爷! 冲在最前面的金链子壮汉,脸上的狞笑如同被急速冷冻的石膏面具,瞬间僵死。 他瞳孔猛地收缩到针尖大小,倒映着那致命的黑洞。 高举开山刀的手臂硬生生僵在半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他身后那几个挥舞着砍刀钢管、嘴里还在叫嚣“杀”字的打手,声音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脸上凶狠的表情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和难以置信的恐惧所取代。 所有人,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却硬生生地钉在了原地。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门外不明所以还在叫骂的杂音。 “大哥?冲啊!怎么停了?”门外一个声音疑惑地吼道。 领头那金链子壮汉,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额头上瞬间布满了黄豆大的冷汗,顺着横肉流淌下来。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身后的几个打手更是双腿发软,手中的武器“哐当”“哐当”掉在地上,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他们只是这片地头上逞凶斗狠的混混,平时欺负欺负老实人,最多拿刀砍砍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 这种只在电影里见过的、代表着绝对死亡的真家伙? “退…退出去…快退…”金链子壮汉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哭腔,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以一种极其滑稽又狼狈的姿势,一点一点地往后挪去。 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那几支锁定他的枪口。 “大哥?你说啥?”外面的人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听到“退出去”更是莫名其妙。 “退啊!他妈的都聋了吗?” “给老子退出去!” “里面有枪!是真枪啊!!”金链子壮汉终于崩溃般地嘶吼出来,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被后面不明所以的手下挤撞着退出了门洞。 “枪?”门口的嘈杂叫骂声瞬间变成了惊恐慌乱的倒吸气。 “不可能吧?” “王强你是不是吓傻了?”一个听着像是二把手的声音惊疑不定地喊道。 话音刚落,那个被称为王强的金链子壮汉刚被推到门外,惊魂未定,那个说话的二把手就不信邪地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瑟瑟发抖的小弟,自己伸了个脑袋进来,嘴里还骂骂咧咧:“操!装他妈什么神弄什么鬼,拿几把玩具枪吓唬……” 他的话同样没能说完。 当他那张同样带着凶狠和不信邪的脸庞探入门洞,清晰无比地看到那四支冰冷、稳定、散发着致命威胁的真家伙,以及保镖们那如同看死人般的眼神时。 他的表情凝固了。 凶狠变成了呆滞,不信邪变成了极致的惊恐!他脸上的肌肉疯狂地抽搐着,眼珠子瞪得几乎要夺眶而出。 短暂的死寂后,这家伙的反应比王强更不堪。 “妈呀!”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如同被滚油烫到的猴子,“嗖”地一下把脑袋缩了回去,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更加剧烈的骚乱和推搡叫骂声,显然外面的人也彻底慌了神。 王强似乎被二把手的尖叫刺激得稍微缓过神一点,或者说,在极度恐惧下反而生出了一股破罐子破摔的蛮横? 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二把手,再次出现在破开的门洞口,脸上横肉扭曲,布满了冷汗和一种色厉内荏的疯狂,他扯着脖子嘶吼道。 “妈的!虚张声势!” “想拿几把假枪糊弄老子?” “老子在道上混的时候你们他妈还在穿开裆裤呢,兄弟们别怕,给我……”他一边吼着,一边试图再次挤进门洞,似乎想用蛮力证明自己的“胆识”。 然而,回应他咆哮的,不是语言,而是…… “砰——” 一声震耳欲聋、撕裂寂静的枪响猛地炸开z 开枪的是挡在张青澜身前、靠左侧的那名保镖。 他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动作快如闪电!枪口火光一闪而逝。 子弹几乎是贴着王强那张因嘶吼而扭曲的肥大耳朵飞过。 精准无比地打在了他身后走廊那斑驳肮脏的水泥墙上。 “噗!” 水泥碎屑混合着粉尘猛地炸开一团烟雾。 一个清晰无比的弹孔出现在墙上,距离王强的脑袋只有不到十公分。 巨大的枪声在狭小的楼道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刺鼻的火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啊——” 王强那满是横肉的脸庞瞬间惨白如死人纸。 剩下的咆哮和所有勇气被这一枪彻底打回了娘胎。 他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如同被阉割般的尖叫。 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像一滩烂泥般跪倒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身体抖得像筛糠,腥臊的液体瞬间浸透了他的裤裆,在地面蔓延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别杀我!别开枪!爷爷饶命!饶命啊!”王强涕泪横流,额头疯狂地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嘴里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求饶,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凶狠? 门外更是瞬间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握着钢管的手心全是汗,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枪实弹的威慑力和那声震耳欲聋的枪响,还是让我心头狂震。 张青澜面无表情,轻轻整理了一下滑落的貂绒大衣领口,仿佛只是看了一场拙劣的街头表演。 黄老紧绷的身体也略微放松,但眼神依旧警惕。 张青澜推开挡在身前的保镖,踩着那双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毛茸茸拖鞋,施施然地走到跪地磕头的王强面前几步远停下。 白色的貂绒在昏暗污秽的走廊里如同皎洁的月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那滩烂泥。 “名字?”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王强…道上兄弟抬爱…叫…叫一声强哥…”王强抖得厉害,头都不敢抬。 “谁让你们来的?”张青澜的声音更冷了一分。 “是…是林大师!林九霄大师!”王强毫不犹豫地就把雇主卖了,“他…他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有人闯了他的地方,让我们带兄弟过来…过来‘处理’一下…说…说事后给这个数…”他颤抖着伸出五根手指。 “他现在人在哪?”我立刻上前一步,厉声问道。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不…不知道啊,爷!” “我真不知道啊。”王强哭丧着脸,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林大师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只有他联系我们…我们根本找不到他。” “他刚才就打了个电话,让我们来这7栋301…别的什么都没说。” “我们连他面儿都没见过几次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他赌咒发誓,恐惧地看着我手里的钢管和保镖手中的枪。 看他那吓破胆的样子,不像说谎。 我心下一沉。 线索又断了? 难道那老狐狸真的又一次未卜先知,提前跑了? 就在这时,张青澜红唇微启,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没关系,把他手机拿过来。” 第209章 好一个灯下黑中黑,他根本没走! 一个保镖立刻上前,粗暴地从王强口袋里搜出手机,恭敬地递给张青澜。 王强根本不敢反抗。 张青澜接过那部屏幕碎裂的廉价智能机,纤长的手指在油腻的屏幕上划动了几下,找到了那个标注为“林大师”的最近通话记录。 她看都没看地上瘫软如泥的王强,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 “有个号码,155XXXXXXXX,立刻定位,精确到楼层房间号,误差不超过三米。” “钱不是问题,十分钟内,我要结果。”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点一份外卖,却透着令人心悸的能量和金钱的魔力。 电话那头似乎没有丝毫犹豫和质疑,立刻应下。 等待的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楼道里只剩下王强压抑的啜泣和门外那群打手粗重的喘息。 房间里血腥邪异的气息和火药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黄老紧蹙着眉头,在屋内踱步,手指不断掐算,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不到五分钟,张青澜的手机屏幕亮起。 她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将屏幕转向我们。 屏幕上是一个简洁的电子地图,一个刺目的红点正在闪烁。 位置显示:南郊工业园废弃家属区,7栋——正对面那栋楼的——5楼!503室! 竟然就在对面? 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一股被戏耍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那老东西,太狡猾了。 居然和我们玩灯下黑! “走!”黄老眼中精光爆闪,没有任何废话,第一个冲出房门。 我和张青澜以及保镖紧随其后,至于瘫软在地的王强和门外那群吓破胆的打手,没人再看他们一眼。 冲出7栋,冰冷的夜风也没能浇灭心头的急切。 我们飞快地穿过杂草丛生的荒地,冲向对面那栋同样死寂阴森的6号楼。 楼道的破败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空气中弥漫着同样的腐朽气息。 直奔5楼!503室! 这次,走在最前的保镖没有犹豫,在张青澜的示意下,猛地一脚踹开了那扇同样不怎么结实的木门。 “砰!” 门板向内弹开!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我们所有人瞬间僵住。 房间里空荡荡的,同样没有任何家具,只有满地厚厚的灰尘。 墙角堆积着一些看不出原貌的破烂杂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消毒水和陈旧纸张混合的味道。 又晚了一步!人去楼空! “操!” 我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门框上。 不甘和愤怒几乎要冲破胸膛,难道这老狐狸真是属耗子的? 总能提前一步溜走? “该死!”张青澜也气得俏脸含霜,雪白的貂绒大衣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起伏。 黄老脸色阴沉如水,快步走进房间,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每一个角落。 忽然,他目光一凝,快步走到房间中央的灰尘地面。 那里,赫然放着一部老式的、屏幕很小的蓝色诺基亚手机,手机下面,还压着一张折叠的黄裱纸。 “手机?”保镖上前,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机和纸张。 手机屏幕闪烁着微光,显示着电量不足。 “又是这招!”张青澜咬牙切齿,“金蝉脱壳,故布疑阵。” 黄老接过那张黄裱纸展开。 上面用暗红色的朱砂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令人头晕目眩的符文,旁边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陪你们玩玩。” 嘲讽!赤裸裸的嘲讽! 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我几乎要被这接二连三的戏耍气疯了。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运气,这第三次…怎么可能? 未卜先知?我不信! 一股强烈的不甘心如同毒藤般缠绕住我的心脏。 愤怒和憋屈几乎让我失去理智,就在这情绪激荡到顶点的瞬间,我手上的那枚黄金戒指,忽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灼热感。 仿佛沉睡的活物被我的情绪惊动了一丝。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我的脑海。 来不及多想,我猛地闭上眼睛,强行收敛所有杂乱的心绪,全部精神都凝聚在左手那枚戒指上,心中只有一个无比强烈的意念在疯狂呐喊。 【林九霄已经逃离此地的概率为多少?】 嗡—— 戒指上的灼热感骤然加剧,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如同电流般的奇异暖流。 轰! 仿佛一颗无形的炸弹在意识深处爆开,无数杂乱无章的线条、光影、符号碎片如同风暴般席卷而过。 【林九霄已经逃离此地的概率为:0%!】 这么说的话,对方并没有逃走? 而是在某地躲藏着。 【林九霄还藏在这间房内的概率为多少?】 【林九霄还藏在这间房内的概率为:50%!】 可以是100%也可以是0%,50%是什么鬼? 于是我又继续追问。 【林九霄还藏在这层楼的概率为多少?】 【林九霄还藏在这栋楼的概率为:100%】 一瞬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说,对方没有离开这栋楼,并且藏身的地方跟这间房有一些关联。 这只有一种可能。 【林九霄藏在隔壁房间的概率为多少?】 【林九霄藏在隔壁房间的概率为:100%】 好好好,好一个灯下黑中黑。 同样的计谋居然使用两次。 “他根本没走!” 我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笃定,指着房间左侧的墙壁吼道:“他应该就在隔壁,封锁所有出口,快!” 所有人都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话语惊呆了。 黄老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精光,张青澜更是美目圆睁,红唇微张。 但黄老的反应最快,他瞬间明白了什么,没有丝毫犹豫,枯瘦的手指闪电般从怀中夹出三枚黄澄澄的铜钱。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显形!” 他口中低喝,手腕一抖。 “咻!咻!咻!” 三枚铜钱化作三道微弱的金光,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无比地射向我所指的那面墙壁上三个特定的位置。 墙角、离地约一米五高度的墙面中心、以及接近天花板的位置。 “噗!噗!噗!” 铜钱并非深深嵌入,而是如同被磁石吸附般,牢牢地贴在了墙壁上。 紧接着,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三枚铜钱接触墙体的边缘,竟如同烧红的烙铁落在积雪上,发出极其轻微的“滋滋”声,墙面那厚厚的灰尘和污渍瞬间被灼烧下去一圈。 露出了下面略显斑驳、但还算完整的墙面。 黄老眼神如电,死死盯着那三枚铜钱吸附的位置。 “哼!果然有鬼!”他冷哼一声,快步上前,伸出枯瘦却异常有力的手指,在那三枚铜钱吸附点形成的三角区域中心,用力一按。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机括声响起。 紧接着,整面墙壁竟然无声地向内凹陷进去一块,露出了一个书本大小的、黑漆漆的洞口。 这根本不是实心墙。 这里嵌着一块伪装得极其精妙的,复合板材,俗称活板。 “是暗门通道,两套房是打通的。”黄老厉声喝道,“快!追!他跑不远!” 保镖们瞬间反应过来,两人如同猎豹般冲向房间大门和楼道,迅速封锁出口。 另外两人则闪电般冲到那暴露出的活板前。 “开!”保镖头子低吼一声,双手猛地扣住活板边缘,双臂肌肉贲张。 “嘎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那块厚重的活板竟然被他硬生生向上抬起、推开。 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更加浓郁的、混杂着药味、血腥味和陈腐气息的空气从中涌出。 “抓住他!”我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第一个就要往里冲,黄老和张青澜也紧随其后。 然而,就在保镖头子弯腰准备第一个钻进洞口的瞬间。 “嗖!嗖!嗖!” 三道细微却凌厉的破空之声,如同毒蛇吐信,猛地从黑暗的洞口深处激射而出,直取保镖头子的面门和咽喉。 是吹箭! 第210章 真正想要你苏家家破人亡的…另有其人! “小心!” 我瞳孔骤缩,失声惊呼,却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动作!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叮!叮!叮!” 三声清脆急促、如同金玉交击的锐响,几乎不分先后地炸开。 三道黄澄澄的流光,如同拥有生命般,后发先至,从黄老扬手的方向激射而出。 精准无比地拦截在那道幽蓝寒光的必经之路上。 “噗。”第一枚铜钱狠狠撞在吹箭的尖端,将其撞得一歪。 “噗嗤!”第二枚铜钱直接穿透了吹箭的箭杆。 “啪!”第三枚铜钱则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已经偏离轨道的吹箭尾部。 三枚铜钱与那淬毒的吹箭同时失去力量,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板上。 那枚被穿透的吹箭,幽蓝色的箭头上还沾着一点铜钱的碎屑,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甜腥气息。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那名持刀保镖直到此时才猛地惊觉,骇然回头,看到地上那三枚救命的铜钱和淬毒吹箭,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后背的衬衫。 看向黄老的眼神充满了死里逃生的巨大感激和后怕。 张青澜和其他保镖也看到了这惊险至极的一幕,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看向黄老的目光充满了震撼和敬畏。 这不仅仅是救命之恩,更是展现了神乎其技的手段。 “哼!”黄老冷哼一声,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浑浊的眼睛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了吹箭射出的方向。 客厅内侧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被破旧挂历遮挡了大半的通风口。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都跟紧我,踩着我的脚印。” “此地处处凶险,一步踏错,就有可能触发机关。” 他左手紧握铜钱,右手再次探入布袋,抓出的却是一小撮混合了朱砂的香灰。 他口中念咒不停,脚下步伐沉稳而玄奥,每一步踏出,都将香灰精准地洒在身前特定的方位——或是地板缝隙,或是墙角阴影,或是看似寻常的家具边缘。 “嗤嗤…”轻微的灼烧声伴随着丝丝缕缕几乎看不见的黑烟,在他落脚的香灰处不断冒出。 空气中那股粘稠的邪气和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竟然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被驱散、净化。 我们紧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踩着他香灰覆盖的脚印,不敢有丝毫偏差。 张青澜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紧绷和微微颤抖。 保镖们更是如临大敌,警惕地护卫着侧翼和后方。 黄老的目标很明确,是那个通往隔壁房间的洞口。 洞内两侧,同样用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着扭曲的符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走到洞口,黄老停下脚步。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凝重,仿佛在感应里面的气息。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蘸取布袋里那粘稠的朱砂血墨,口中念诵着更加晦涩深奥的咒文,凌空对着洞口快速地虚画起来。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凝聚,随着他指尖的舞动,一个由纯粹精神力和破邪之力构成的、散发着淡淡金红色光芒的复杂符印,在虚空中迅速成型。 那光芒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堂皇正大、涤荡邪祟的浩然之气。 “破!”黄老猛地一声低喝,指尖那虚画的符印如同有了生命,瞬间印在了洞口的符文中心。 “轰——” 一声沉闷的、并非物理层面的巨响仿佛在灵魂深处炸开。 洞口上那些暗红色的扭曲符文,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凄厉的“滋滋”声,瞬间如同活物般剧烈扭动、燃烧起来。 浓烈的黑烟伴随着刺鼻的焦臭味汹涌而出,整个木门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一股远比客厅更加阴冷、更加死寂、带着浓郁草药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从洞内里弥漫出来。 黄老眼中精光一闪,用手机灯光照亮里面。 这是一个比客厅更小的房间,没有窗户,如同一个封闭的囚笼。 房间中央,只点着一盏昏暗摇曳的油灯。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身穿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灰色旧道袍的枯瘦身影,正背对着我们,盘膝坐在一个破旧的蒲团上。 他的头发稀疏灰白,用一根木簪随意挽着,露出枯瘦的后颈。 正是画像上那个脸上带疤、眼神阴鸷的老者——林九霄! 他似乎对我们的闯入毫不意外,甚至没有回头。 一个用竹筒和兽骨制成的简陋吹管,随意地放在他身侧的地板上。 “呵呵呵…”一阵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般的笑声从他喉咙里发出,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阴冷和嘲弄。 “倒是有点本事…竟然能破掉外面的‘五阴迷魂阵’和‘七煞锁门关’,还知道老头子我没走…”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身。 那张脸在昏暗摇曳的油灯下,比画像更加恐怖。 尖瘦的下巴,高耸的颧骨如同刀削,薄薄的嘴唇毫无血色,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细长,眼角微微下垂,眼白浑浊发黄,瞳孔却异常漆黑深邃,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感情,只有无尽的阴鸷、怨毒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漠然。 右眼眉骨上那道寸许长的扭曲疤痕,在昏黄的光线下如同一条狰狞的蜈蚣,更添几分凶戾。 他缓缓扫视着我们,目光在黄老身上停留了片刻,浑浊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忌惮,但随即又被更深的阴冷覆盖。 最后,他那如同毒蛇般的视线,落在了我和张青澜身上,嘴角咧开一个极其难看的弧度:“苏家的小崽子,为了抓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连黄三指这老东西都请出山了?”他竟然一口道破了黄老的名号。 黄老面无表情,踏前一步,双眼如同两把冰冷的刮骨刀,死死锁定林九霄:“林老鬼,你作恶多端,以邪术害人,夺寿续命,天理难容。” “今日你插翅难逃,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浩然正气和无形的压迫感,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束手就擒?留个全尸?”林九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声,那笑声干涩刺耳,如同夜枭啼哭。“黄三指,你还是那么天真,江湖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这份沾血的‘因’,可不在老头子我身上。”他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缝,阴冷的目光扫过我,“苏家小子,你要报仇,找错了庙门。” “真正想要你苏家家破人亡的…另有其人!” 我心脏猛地一缩,巨大的愤怒和冰冷的寒意同时席卷全身。 拳头瞬间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是谁?”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 张青澜也上前一步,俏脸含霜,眼神凌厉:“林九霄,说出指使你的人!我张青澜保你一条生路,否则…”她没有说下去,但话语里的威胁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