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内闪婚，陆队你媳妇又孕吐了》 第1章 酒后失控 昏暗的房间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躺在床上的女人习惯性地伸出手去在床头柜上一阵摸。 抓起一部手机熟练地滑屏接听。 舒妍哑着嗓子：“你好，麗城公安局法医中心舒妍，请讲”。 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语气急切但很和蔼。 “妍妍，是我，你把我删了？” 听到那个威严的声音，舒妍瞬间清醒过来。 “赵局，抱歉，我没看来电”。 赵建国：“是我抱歉，大周末的这么早把你吵醒，有个棘手的案子，偏偏赶上你师傅出差，你能不能帮个忙，到局里来一下？” 舒妍：“好的，局长，我尽快赶过去”。 赵建国：“不急，我先让痕迹检验组的过去，你们组的人可以晚一点”。 舒妍：“好的，局长”。 赵建国不再多言，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舒妍收线，才意识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旁边的浴室里有水流声。 她可以分辨出那是从淋浴喷头里喷出来的水声。 有人在洗澡——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来…… 昨天是2月14日，周五，全世界有伴侣的男女都喜欢过的节日。 舒妍是三十年的母胎单身，往年这样的节日都会被她忽略。 但今年，她那个同样是三十年母胎单身的闺蜜黎娇娇非要拉她去酒吧玩。 可两人刚到酒吧，黎娇娇就被领导一个电话叫走，去市医院的法医门诊加班了。 临走前，黎娇娇特意给她点了一杯漂亮的蓝色鸡尾酒作为道歉。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舒妍平时是不碰酒精的。 可黎娇娇说，反正明天是周末，局里有另一组同事轮休，舒妍可以好好地放松休息一下。 要是有看上的帅哥，也可以放纵一回。 因为那家酒吧的老板以前是警察，所以来这里玩的人都还算是干净。 不用担心传染病。 黎娇娇只是随便说说，舒妍也没往心里去。 可命运就是那么神奇。 那个男人也是一个人来的酒吧。 他走进酒吧的时候，因为高大挺拔的身段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剃着板寸头，五官立体，线条刚毅。 散发着健康的阳刚之气。 尤其是那一双幽黑的眼眸好像磁铁一样吸引着舒妍，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毕竟平时在工作中，她见的死人比活人多。 时间久了，她觉得自己也变得有些死气沉沉地。 难得见到这么有活力的活人。 舒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多看了他几眼，那个男人最终向她走过来，挨着她坐下。 他开口问调酒师也要了一杯跟她一样的蓝色鸡尾酒。 当调酒师把那杯酒递给他后，他端起来，像个老朋友一样自然而然地跟她干杯。 后面的事情就像小说里的狗血情节一样。 两人喝完了那杯酒后，一起离开酒吧，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开了房。 两个完全没有那方面经验的人，他手足无措，她无所适从。 好在，人类对这种事情都是无师自通，尤其是舒妍还是一位有着丰富经验的法医。 在她的引导下，他很快就悟了。 接着就是天雷勾地火的一夜。 头疼…… 舒妍揉着太阳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现在是早上七点。 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那么早起来去洗澡。 如果不是被局长的电话吵醒，她恐怕能睡上一天一夜。 此刻的她，不但浑身酸痛，还有严重睡眠不足的疲惫感。 来不及跟他告别了，她必须得尽快赶回局里去。 舒妍觉得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告别的必要。 两人应该不会再见面。 穿好衣服，舒妍快速检查了一下她的单肩包，确认钱包手机和单位的证件都在。 她便赶紧离开了。 好在今天是周六，而且时间还早，路上不堵车。 又遇到一位喜欢炫耀车技的出租车司机，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舒妍便赶到了单位。 这是位于东城的公安局新址，去年才搬迁过来的办公园区。 舒妍扫码付了车费，迅速下车，快步朝东侧的副楼刑事技术研究所走去。 在车上时，她已经在群里通知了其他组员。 她是第一个到单位的。 趁着其他同事还没来，她赶紧去了洗浴间洗了个澡，换上了警服。 等她准备好要带走的现扬勘查箱，其他三位同事也到了。 舒妍是她这个组的领导，她的职称是副主任法医师。 跟她搭档的高邑是主检法医师，二十七岁。 另外两名是实习生，一男一女。 都是来自于麗城医科大学法医学院的应届毕业生。 男生叫杨光，女生叫李桃，小名桃子。 杨光见到舒妍，就小跑过来抢走舒妍手中的勘查箱。 他的笑容永远像阳光一样灿烂，声音爽朗，“早啊，妍姐，我觉得你今天更漂亮了”。 要是在平时，高邑肯定会调侃杨光又拍带教老师的马屁。 可今天他却说：“妍姐，杨光说的不错，你今天皮肤红润，浑身都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如果不是刚运动完，那就是刚洗过澡，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都说做贼心虚，此刻的舒妍心里就是这种感觉，莫名的心虚。 她昨晚的确是做了很多运动…… “你说对了，我刚洗了澡”舒妍回避了昨晚的事情，只回答了刚才做的事。 高邑拍手叫道，“看，我说对了”。 桃子紧跟在舒妍的身后，笑着说：“妍姐，我还以为你谈恋爱了呢”。 高邑听了，抢过话头，“桃子，妍姐怎么可能谈恋爱”。 桃子不服气，“邑哥，看你说的，妍姐为什么不能谈恋爱呢？妍姐可是咱们局里最漂亮的警员，喜欢妍姐的人多着呢，我看迅哥就挺喜欢妍姐的”。 高邑忙解释，“我不是说没人追求妍姐，而是那些追求妍姐的人都配不上妍姐，尤其是迅哥，他就是个五大三粗的糙爷们”。 杨光嘿嘿地笑着附和道，“对，咱们妍姐得找一个优秀的男人，还有懂得疼女人的男人”。 桃子摇头啧了一声，“像你们说的这种男人，这年头已经绝种了”。 高邑笑吟吟地瞅着桃子，“小丫头，我怎么感觉你在骂人啊，别忘了我也是男人”。 桃子捂住嘴，“哎呀，邑哥，对不起，我不是骂你，我说的是这个社会上的普遍现象，就算是外表看上去优秀的男人，背地里指不定有什么怪癖哦”。 高邑调侃，“说得好像你阅人无数一样，你不过就是谈过一次恋爱嘛”。 第2章 又见面了 一行人来到大门口，上了法医中心专用的现扬勘查车。 高邑和两个实习生一路贫嘴，舒妍只是淡淡地笑着，偶尔才说一两句。 大家都习惯了，舒妍是局里出了名的高岭之花。 话不多，业务能力却是除了主任外最强的，被誉为天才法医。 现扬在郊区，还要往东边走，一路通畅，他们十五分钟后抵达现扬。 这里是当地有名的富人区。 都是独栋别墅，每一栋别墅间隔三十米远，很好地保护了业主的隐私。 案发地点不难找，只要看哪里拉起警戒线就知道了。 等勘查车停好，舒妍第一个起身下车，她一边掏出现扬勘查证，一边向目的地走去。 走到警戒线外，她朝执勤的特警举了举手中的证件，“法医中心的”。 对方向她敬礼放行，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像这么漂亮的女警实在是稀有，而且还是法医中心的。 那可不是人人都能干的活。 越过警戒线，舒妍停下脚步，接过杨光递过来的勘查装备一一穿戴好。 帽子、口罩、手套，还有鞋套，一样都不能落下。 全部准备完毕，大家才继续往前走。 “早啊，舒主任”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刘迅见到她来了，便迎上前来介绍。 “死者名叫张瑞麟，男，三十五岁，是远洋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CEO，目前只有他和他的新婚妻子住在这里”。 “远洋科技的CEO？”高邑震惊地叫道，“就是那个号称麗城最帅的总裁？” 刘迅点头，“就是他”。 舒妍的眉头微微地拧着，似在思考着什么，“新婚妻子？” 刘迅解释道：“他俩是一个月前结的婚，属于闪婚，两人是在派对上认识的，认识一周就结婚了，女方名叫温玲，今年三十岁”。 “据温玲自己讲述，两人在派对上对彼此一见钟情后，温玲就搬到这里来住了，但是张瑞麟睡眠浅，所以两人是分房睡的，昨晚他俩也是分房睡的”。 舒妍边走边认真地听着刘迅的介绍，跟随着他进屋，上二楼，来到一间卧室门口。 痕迹检验组的同事们已经在屋内铺上了勘查踏板，此刻他们正忙着拍照取证。 刘迅在门口停下脚步，手指着衣帽间的方向。 “人在衣柜里，你们进去看吧，我就不进去妨碍你们了，我得下楼去接个重要人物”。 “迅哥，什么重要人物？”高邑好奇地问道，“该不会是赵局要过来吧？” 刘迅：“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见过局长出现扬？是我的领导，新来的支队长”。 高邑惊讶，“新来的支队长？你前几天不是说他要下周一才报到吗？” 刘迅：“是啊，可是这个案子的情况特殊啊，远洋科技可是咱们市的知名企业，又是上市公司，CEO突然死了，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 “不光是会引起全城轰动，他们公司的股票肯定也会受到影响，是他们董事长亲自给赵局打了电话，请咱们帮忙尽快查清张瑞麟的死因”。 “所以，赵局才会让舒主任来负责这个案子，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叫你们回来加班了吧？加油，同志们，赵局说等案子破了，他请大家吃饭”。 刘迅说完，拍了拍高邑的肩头，又看了舒妍一眼，转身走了。 舒妍有不祥的预感，觉得这个案子肯定不是简单的案子。 她立刻切到专注的工作状态。 转头对三位组员说：“都听到了，干活吧”。 舒妍迈开脚步，踩着勘查踏板上进入现扬，往衣帽间的方向走去。 痕迹检验室的高级工程师张勇手拿着一台相机走过来打招呼，“早啊，舒主任”。 “早，勇哥”舒妍客气地道。 “大家先做好视觉冲击的准备”张勇边走边神秘兮兮地说。 老法医听到这样的话都会皱眉。 只有没见过世面的实习生才会兴奋，尤其是杨光，恨不得第一个冲进去。 但是他不能，首当其冲的永远都是组长。 进了衣帽间，一行人踩着踏板来到其中一面衣柜前。 当所有人见到衣柜中的情景后，都倒吸一口凉气，杨光更是觉得头皮发麻。 他忍不住叫道，“我滴乖乖，太……变……态……了”。 高邑转头瞪了杨光一眼。 杨光赶紧闭嘴。 张勇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介绍说：“据死者的妻子温玲说，昨晚她与死者在外面约会一起过的节，两人大概是晚上九点回到家里”。 “随后死者邀她到屋里来，两人一起洗了澡，发生了关系，结束后温玲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她说她回到自己房间时玩了一会游戏，” “那时候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她大概是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入睡的”。 舒妍发问：“是温玲发现的死者吗？什么时候发现的？” 张勇：“是的，据温玲说，她在凌晨五点半左右被噩梦惊醒，因为害怕就跑过来找死者，她以前也这样做过，谁知进来后看到床上是空的”。 “于是就在屋里找，先找的浴室，再找的衣帽间，结果发现这扇衣柜门开着，就过来查看，没想到见到这样的情景，差点没把她吓死”。 “然后她就赶紧报警了”。 舒妍微蹙着眉头，聚精会神地观察着眼前的死者。 死者张瑞麟赤着上半身，下半身穿着一条女士红色蕾丝内裤，套着一双黑色连体裤袜。 他跪在衣柜里，双手和双脚都被尼龙绳捆绑着，背在身后。 他的脖子套在一条尼龙绳上，绳索的另一端吊在衣柜的横杆上。 舒妍仔细地看了一眼死者双手和双脚上的绳索，伸手去掰了一下死者的手部关节。 嘴里喃喃地道，“尸僵已经扩展到大关节”。 接着她又仔细地看了死者跪在地上面朝下的双腿部位，继续说：“尸斑成片，死亡时间超过六个小时，尸体没有移动过”。 接着她站起来，伸手撑开死者的眼皮，“眼角膜有白点，与尸斑的死亡时间推断一致，所以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一点左右”。 杨光和桃子不约而同地点头，飞快地记录下来。 “高邑，你测一下尸温”舒妍对站在身后的同事说。 对方却没有动静。 她转过头去，撞上的却是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睛，那双像磁铁一样吸引过她的眸子。 虽然他戴着头罩和口罩，但是舒妍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再有就是他身上的香气，太独特。 是混着海洋气味的清爽香气。 第3章 新来的刑警队长 他站起来，一米九的身高在屋里显得出类拔萃。 在衣帽间门口张望的刘迅忙介绍：“舒主任，这是咱们新来的支队长，陆队长”。 “你好，舒主任，我叫陆乘风，很高兴认识你”陆乘风的嗓音深沉而富有磁性。 非常好听。 舒妍很庆幸自己戴着口罩，才不至于让大家看到她一脸的错愕。 她压下心中的惊诧回道，“你好，陆队长，我叫舒妍，是法医中心的副主任法医师”。 陆乘风往边上退了两步，示意高邑先测量尸温。 高邑紧张得额头冒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虽然陆乘风是刑警支队的支队长。 可他管不着法医中心，舒妍才是高邑的上级领导。 但高邑就是紧张，可能是因为陆乘风高大的块头太压迫人？ 量完尸温，高邑嘴里念叨道： “尸温下降了七度，这屋里有空调，室内温度大概是二十四度，算是正常温度，所以按照测量的结果来推断，” “死者的死亡时间与妍姐，啊，不，与舒主任推断的时间一致，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一点到两点这个时间段”。 一口气说完，高邑暗暗地吁了一口气。 现扬突然陷入一片寂静。 两个实习生拘谨地站在一边，低头快速地记下高邑的话。 这种时候要少说话，认真做事。 刘迅本来不紧张的，被高邑这货这么一搞，后背也出了一层汗。 刚才他在门口等陆乘风的时候，对方一走过来，还没做自我介绍，他就认出来了。 刘迅今年三十，他听说陆乘风三十二。 明明就只是大了他两岁而已，可刘迅却觉得，陆乘风的气势像是个老成的局长一样。 不，赵局还是挺和蔼可亲的。 反倒是陆乘风，更像是不怒自威的局长。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他未来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的？ 不对，他应该是工作狂，不会爱上别人的。 沉默了一会后，陆乘风打破了僵局，问道：“舒主任，死者身上还有什么发现？” 明明就是很正常的称呼，可舒妍听着这一声舒主任，却听出了暧昧的感觉来。 那温柔的语调，实在是跟他本人冷峻的形象不符。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都纷纷侧目看向舒妍。 舒妍的脸一阵潮热，嗓子也发干。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说：“死者身上未见明显的抵抗伤，也没有暴力损伤，还有，死者的面部皮肤和嘴唇、手指指甲，还有脚趾指甲，都呈现青紫色”。 “符合机械性窒息死亡的征象，当然，我们还得回去解剖才能确定死因”。 “好奇怪哦，为什么会没有抵抗伤呢？如果是自缢的话，直接往脖子上套一根绳子不就完了？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手脚背到身后绑起来呢？” 杨光忍不住对桃子嘀咕道，“这种绑法，肯定是别人绑的吧？自己能那么绑？” 桃子瞪了杨光一眼，压低了声音数落道：“闭嘴，妍姐说了好多次了，不要先入为主，必须要等回去尸检后再下结论”。 高邑附和道，“桃子说得对，杨光，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此时的舒妍正专注于观察衣柜中的那根实木横杆。 陆乘风凑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低声道：“有多道划痕”。 “嗯”舒妍应了一声，转头问痕检员张勇，“勇哥，这上面的划痕帮我拍一下”。 张勇举起相机，“放心吧，我已经拍过了，据我的初步检验，那上面的划痕有新有旧，基本上都是那种尼龙绳磨出来的”。 “什么意思？”杨光又忍不住叫道。 桃子朝杨光瞪眼。 杨光赶紧闭嘴。 “我这边差不多了，你们那边还要不要再看看？等你们看完，我们要把尸体拉回去解剖”。 “我也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带回去了”陆乘风回道。 舒妍微微点头，转头对高邑说：“带回去吧”。 高邑应下，“好”。 但是舒妍没有马上离开衣帽间，而是挨个打开衣柜的柜门，查看里面的衣物。 当她打开最靠里边的衣柜时，看到了很多女士内衣裤和丝袜。 还堆放着很多擦边杂志。 陆乘风站在舒妍的身后，他突然伸出一只手，越过她拿起一本杂志翻看。 这下桃子也忍不住了，问痕检员：“勇哥，这些东西是谁的？” 张勇：“据死者的妻子温玲说，这些东西都是死者的”。 桃子：“所以死者是有异装癖？” “真是变态”杨光下意识地叫道。 桃子有些得意，“所以我说，男人不能光看优秀的外表，说不定私底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死者可是号称全城最帅的总裁耶，谁能想到私下这么疯狂”。 舒妍的脑子在那一刻不知为何突然闪现出昨晚她跟陆乘风在酒店里的疯狂行径。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也有那样疯狂的一面。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一点都不假。 让她最头疼的是，她竟然睡了新来的刑警队长。 好在，陆乘风好像还没有认出她来。 因为现在的她穿着警服，头发全部扎起来，戴着头罩和口罩，不好认。 而她之所以能够一眼就认出陆乘风，是因为她在认人这方面有天赋。 只要是见过的人，她基本都会过目不忘。 舒妍不知道，等她脱下口罩后，陆乘风会不会认出她来。 到那个时候她要装作不认识他？ 还是跟他相认？ 要是认了，以后要怎么相处？ 后知后觉的舒妍现在才有时间去想这件事情。 真要命，这是多小的概率，他怎么偏偏就是新来的刑警队长呢？ 走出衣帽间，舒妍在卧室内又仔细地看了一圈。 随后离开房间，跟着刘迅下楼去见女主人，也就是张瑞麟的闪婚妻子——温玲。 他们下楼时，温玲正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 手里拿着一杯外卖咖啡。 刘迅看到温玲手中的那杯咖啡，眉头微皱，看向站在一旁的女警丁荔。 丁荔忙解释：“是她恳求我帮她点的外卖，我出去给她拿进来的”。 温玲忙说：“抱歉，刘队长，我不知道你们的规定，我不能喝咖啡吗？” 刘迅：“可以喝，温玲，你可以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吗？” “从哪说起？”温玲问道。 刘迅：“昨晚你们去吃晚饭的时候，你老公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没有”温玲摇头，“我们俩都不会做饭，一般都是在外面吃，要不然就是点外卖”。 “为什么不请人做饭？卫生是谁做的？”陆乘风冷不丁问道。 第4章 疯狂癖好 “我老公平时工作很忙，基本都是在公司待着，有时候加班太晚了，就留宿在公司里，跟我结婚后，回家的次数才多起来”。 “我跟他都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所以不想请住家保姆，只是我老公会让家政公司每周一上门来做个大扫除，我住进来后，自己会做一些简单的清洁”。 陆乘风：“也就是说，上一次大扫除是在周一？” 温玲点头，“是的，周四的时候我有用扫地机器人打扫过一楼客厅和二楼我的房间，我老公的房间在这期间没有打扫过，” “除了他跟我，没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陆乘风略作思考后又问道：“昨晚你们在哪吃的晚饭，吃了什么？几点回到家里？” 温玲的讲述跟先前刘迅告诉舒妍的一样。 等她说完，陆乘风才发问：“听说你们是一个多月前在派对上认识的？认识一周就闪婚？” 温玲点头，“是的，我们对彼此是一见钟情”。 陆乘风：“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老家是哪里的？什么时候来的麗城？” 温玲愣了愣，反问道：“这个跟我老公的死有什么关系吗？你们该不会怀疑是我杀了我老公吧？” “我为什么要杀他？我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刘迅忙说：“温小姐，你别紧张，我们队长只是例行问话”。 温玲似乎不大愿意说，她咬着唇，默了一会儿才回道： “我不是本地人，我老家是江城的，我两个月前才到麗城来，在此之前，我在京市待了八年左右”。 陆乘风紧追不放，“你在京市做什么工作？为什么要到麗城来？来这里后有工作吗？” 刘迅和侦查部门的同事都冒了一层冷汗。 因为考虑到温玲刚失去丈夫，情绪不稳定，所以他们还没仔细地询问温玲的过往信息。 没想到陆乘风压根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单刀直入地追问。 一直在旁默不吭声的舒妍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气势压人的陆乘风。 她与其他人的感觉正好相反，她对陆乘风的印象不错。 这才是一个刑警队长该有的样子。 刘迅的能力也可以，就是喜欢滥用同情心，尤其是在遇到异性的时候。 这在侦查工作中是最忌讳的。 果然，温玲又看向刘迅。 虽然戴着口罩，但舒妍还是看到刘迅的耳朵红了。 陆乘风冷声道：“温小姐，你不用再看刘队长，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温玲只好如实回答，“我在京市的时候，是在一家会所当公关，但是我只陪酒，从来都没有跟客人出去过，我当时有一个谈了六七年的男友”。 除了陆乘风和舒妍，其他人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温玲说说停停，“两个月前，我男朋友突然结婚了，是背着我偷偷结的婚，因为他父母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个女的是他父母介绍的”。 “我很伤心，就辞职了，选择来麗城是因为我很喜欢滨海城市，一直想要生活在海边，也没有做什么功课，收拾东西就来了”。 陆乘风：“你在这边有熟人吗？你去参加派对是熟人介绍的？还是怎么找的？” 温玲的手握紧了咖啡杯，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 “反正你们迟早也会查出来的，我也没必要隐瞒，我在京市那几年攒了两三百万，所以到麗城来后，没有马上租房子，而是住在酒店里”。 “那段时间，我有些迷茫，因为我不想再做以前那种工作，我们那份工作会让人误会和看不起，所以我就在网上找了一些麗城当地的群，加入了不少群”。 “那些群经常会发一些派对的消息，找一些未婚的女性过去，当然，对参加的人是有要求的，需要长得漂亮，还要有健康证明”。 “认识我老公的那次派对，是我参加的第二次派对，我也没想到他会对我一见钟情，是他主动来跟我打招呼的，我们很聊得来”。 “你们很聊得来？”陆乘风眉头微挑，眼神里带着质疑，“你们那天晚上都聊了什么？” 温玲的面色一阵红，“我知道，你们可能不相信，因为我老公在本地小有名气，外面的人说他是麗城最帅的总裁，很多女人觊觎他”。 “可是我老公自己其实觉得很孤独”。 “你知道你老公有异装癖？”舒妍打岔道，“你老公衣帽间里的那些女士内衣裤是他自己购买的？还有那些杂志也是他买的吗？” 温玲点了点头，“是的，他以前交过几个女朋友，知道他有那方面的爱好后，都受不了，主动提出了分手，可是我能理解他，尊重他，” “我觉得每个人都有权利有自己的爱好，总比出去乱搞的好”。 “那昨晚的事情呢？他经常那样做？”陆乘风问道。 温玲点了点头，“是的，他向我坦诚过，他有时候工作压力大的时候，就会通过那种方式来解压，但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意外，我也就没有干涉那件事”。 说到这里，温玲停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温玲：“我错了，我不应该明知道那种玩法很危险，还任由他那么玩，我应该阻止他，如果我阻止他，他就不会发生意外了”。 “是我害死了我老公，是我害死了他……” 她捂住脸抽泣起来，哭得很伤心，不像是装的。 但这不是舒妍应该关心的事情。 她觉得差不多了，便转头对陆乘风说：“我们先回局里了”。 陆乘风点头，“我过半个小时回去”。 舒妍的心头有些异样，他这话像是在给她报备一样，可她又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侦查部门也不归她管呀。 回到勘查车上，杨光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妍姐，死者是玩脱了意外死亡吗？” 舒妍将头靠在座椅上，闭着眼，没有回答。 桃子扯了一下杨光，示意他闭嘴，不要吵到舒妍。 此时的舒妍脑子里像是在播放幻灯片一样，闪回着现扬勘查时见到的情景。 这是她工作时的习惯，温习现扬勘查所见，以免漏掉重要信息。 他们回到法医中心时，运尸车也将死者的尸体运回来了。 舒妍带着她的三名组员，还有一名痕检员往解剖室的方向走去。 来到解剖室，他们穿上一次性手术服、戴上帽子和口罩，还有乳胶手套。 随后进入解剖室开始解剖工作。 这才是作为一名法医最有挑战性的工作环节。 第5章 命运的安排 生怕遗漏什么细节。 尤其是在面对这样棘手的案子时。 张瑞麟到底是自缢，还是玩游戏玩脱了意外死亡，又或者是他杀？ 不管是哪一种结论，都需要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而不是靠个人口头推断。 其实很多非自然死亡案件并没有那么玄乎，结果很容易找到。 难的是寻找支持结论的过程。 等舒妍一行人从解剖室出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因为尸体发现早，所以解剖的过程也比较顺利，才能这么快就结束工作。 在洗浴间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四人一起回办公室。 一踏进办公大厅的门，舒妍就看到了那个自带压迫气扬的身影。 此时，侦查组的几位侦查员都坐在沙发上。 见他们四个回来了，刘迅忙不迭起身打招呼。 “忙完了？辛苦大家了，咱们陆队请大家吃午饭，吃完午饭咱们再跟局长一起碰一下”。 刘迅看到舒妍的表情，就知道这案子已经有眉目了，他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来了。 舒妍这会才感觉到饥肠辘辘的感觉，胃里的酸水猛往上涌。 既然是新来的支队长请客，她为什么不吃呢。 不吃的话，岂不是不给人家面子。 在体制内上班，最复杂的就是人际关系，又是他们这种需要一起合作的单位。 舒妍走过去，原本想拉一张椅子坐在边上，却冷不丁被桃子推到陆乘风的旁边去。 “妍姐，你辛苦了，坐沙发舒服一些”桃子笑呵呵地道。 她还没来得及给回应，就有一份套餐推到了她的面前。 陆乘风：“辛苦了”。 刘迅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眉头微皱了皱，讪讪地坐下。 他笑着说：“舒主任，是我建议陆队长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鳗鱼饭，你多吃点，这里还有你最喜欢喝的话梅柠檬水，七分糖，少冰”。 刘迅说着，刚想伸手去拿桌上的话梅柠檬水，却被陆乘风抢先一步拿走。 陆乘风还贴心地抽出吸管扎好，才放到舒妍的面前。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舒妍的脸一阵潮热。 她猜测着陆乘风的用意，难不成他想让局里的同事知道昨晚那件荒唐事？ 绝对不行！ 要是同事们知道她在酒吧里随便抓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睡觉，那她以后还怎么抬头见人！ 见大家都不动，陆乘风开口道，“都愣着干什么？十分钟后开会”。 听了这话，大家都赶紧伸手去抢桌上的饭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陆乘风也端起一份鳗鱼饭吃起来。 他也喜欢鳗鱼饭。 桃子一边吃一边暗暗地观察着陆乘风。 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陆乘风时不时地会瞟一眼舒妍的方向。 那目光温柔似水。 桃子在大一的时候谈过恋爱，虽然只有半年，但那种暧昧的感觉她太了解了。 为了试探陆乘风，桃子咬着筷子，假装没心没肺地问道： “陆队，我可以问一个冒昧的问题吗？” 杨光不解地看向桃子，“既然知道冒昧，为什么还要问？” 不料，陆乘风却坦然地道：“没关系，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便问，不用那么拘谨”。 桃子松了一口气，继续笑嘻嘻地问道：“陆队，您有女朋友吗？” 陆乘风的目光下意识地瞟了舒妍一眼，嗓音清晰地回道：“暂时还没有”。 舒妍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唇角微颤了颤。 她抓起桌上的话梅柠檬水猛吸一口，结果被呛到。 桃子丢下手中的饭碗，帮舒妍拍后背。 陆乘风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慢点吃，刚才我说只给大家十分钟，是吓唬他们的”。 舒妍缓过来后，接过陆乘风手中的抽纸，擦了一下嘴，深吸一口气。 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杨光数落桃子，“都怪你，好好吃饭，干嘛要问那么多问题”。 桃子看向舒妍，委屈地说：“可是，我问的是陆队啊，难道你们不好奇吗？陆队这么帅，肯定有很多女孩子追求吧”。 “陆队，那你以前有女朋友吗？前女友”。 “没有，我没有谈过恋爱”陆乘风很坦然地回道，“没那个时间”。 桃子笑着往舒妍的身上靠过去，“我们妍姐也没有谈过恋爱呢”。 刘迅这下看出桃子不对劲了，心想这丫头是想要撮合陆乘风和舒妍呢？ 还真是会拍马屁啊，心眼挺多。 他故意咳了一声，拿起一杯奶茶，很用力地放在桃子的面前。 大声说：“桃子，你打算改行当媒婆吗？别乱说话，人家陆队今天第一天来，你这样会让人家误会咱们不着调的，玩笑开过了”。 被刘迅这么一说，桃子不敢再吭声，低下头去扒饭。 陆乘风瞥了刘迅一眼，把对方对舒妍的那点小心思都看在眼里。 当然，他也能看得出来，舒妍对刘迅没有半点意思。 不然昨晚她也不会跟他去开房了。 在昨晚见到舒妍之前，陆乘风一直严于律己，一心为人民和国家做奉献。 可昨晚的相遇，却让他失了控。 他的心和他的人都沦陷在舒妍身上了。 早上那会，因为整个人过于亢奋无法入睡，他只好起床去浴室洗冷水澡。 一遍又一遍地用冷水给自己熄火。 因为他已经折腾了舒妍一夜，要是再碰她的话，怕她承受不了。 没想到从浴室出来时，舒妍却不见了。 陆乘渊三十二年来，第一次感到惊慌失措。 他还没来得及问舒妍的名字和记下她的电话号码，她就那么走了。 他以为她对他也是有感觉的，不应该只是一时的冲动。 可她就那么走了，让陆乘风陷入了自我怀疑。 前所未有的沮丧感包围了他，让他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直到他在出勘非自然死亡案件的现扬时，再度见到那抹令他悸动的身姿。 只是看到她的侧面，陆乘风就认出了与他共度一夜的舒妍。 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雀跃不已。 一直到现在，陆乘风的心跳还是比平常快，话也比平常多。 要知道以前在虹城工作的时候，如果不是必须要开口，他是绝对不会多说半个字。 谨言慎行是父亲从小就灌输给他的思想，要求他严格遵守。 陆乘风压抑了自己三十二年。 因为忍无可忍而爆发，果断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原生家庭。 没想到，来到麗城的第一晚就遇到舒妍。 以前不相信命运，现在他信了。 第6章 当作没发生过 她一边起身一边对桃子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拿了洗漱用具去洗手间刷牙。 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只要是吃过饭，她都会去把牙刷干净，预防蛀牙。 这个习惯是受到父亲的影响。 以至于舒妍每次刷牙的时候都会想起父亲。 今天也不例外，在洗手间内刷完牙后，舒妍看着手里的牙刷发了一会呆，怀念父亲。 她之所以选择这份工作，也是因为父亲。 心不在焉地从洗手间里走出去时，舒妍脚底突然打滑，整个人因为惯性向后倾倒。 舒妍失声叫了一声，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跌一跤的时候，身子突然被人拦腰抱住。 待舒妍回过神来，发现陆乘风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就在眼前。 他紧张地问道：“有没有伤到？” 舒妍赶紧从陆乘风的怀中抽身站到一边，惊魂未定地道：“没有，谢谢您”。 听到“您”这个疏离的字眼，陆乘风的眉头微蹙。 心想舒妍这是想假装不认识他？ 他故意往前迈了一步，靠近她，问道：“舒主任，你对我昨晚的表现不满意？” “闭嘴”舒妍惊慌地捂住陆乘风的嘴。 没想到这家伙那么直接，从嘴里说出来的虎狼之词跟他的形象一点都不像。 “你想让局里的人都知道我们昨晚的荒唐行径吗？昨晚是个意外，是酒精的刺激造成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总之，不要再提昨晚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准对任何人提起，听到了吗？” 舒妍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亲昵。 她赶紧收回手，拉开距离。 陆乘风拧着眉头注视着她，“这是你希望的？” 舒妍怔了怔，言不由衷地说：“当然，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的？别忘了，你是新来的刑警队长，局里对你很重视”。 “要是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肯定会对你的形象有影响，到那个时候，你要想再建立威信就很难了”。 陆乘风嘲讽：“你还真的是很贴心，真会为别人着想，这么说来，我应该感谢你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舒主任”。 “就当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从未在那家酒吧见过面，更没有一起在酒店里共度美好的一夜……” 舒妍的唇角抽了一下，不用非得强调那么清楚…… 陆乘风甩手离去，舒妍咬住下唇，眉心紧蹙，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呆。 那么荒唐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局里人知道，要是传到赵建国那去，她要怎么解释！ 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单位，是公安局！ 到那个时候，只怕是会引起一系列不良的连锁反应。 真的是要疯掉了，舒妍边走边在心里嘀咕，那家伙为什么偏偏是新来的同事呢？ 舒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办公室门口时，桃子朝她奔过来。 火急火燎地说：“妍姐，大家都到会议室去了，赵局已经到了”。 舒妍立即将状态调整到了紧张的工作模式。 她点头道：“知道了”。 回到办公室放下洗漱用具，舒妍拿起尸检记录往会议室赶去。 除了她，其他人都到齐了。 陆乘风面无表情地坐在分管刑事案件的副局长赵建国的右手边。 左手边坐的是刘迅。 剩下的人分成两组，侦查部门的坐在陆乘风的那一侧，技术部门的坐在刘迅这一侧。 舒妍在痕检组的负责人张勇的身边坐下，向大家道歉，“抱歉，我迟到了”。 赵建国亲和地笑着说：“你没有迟到，是我提前过来了，因为我想在开会之前给大家介绍一下咱们新来的同事，咱们的刑警支队长”。 “大家今天在现扬都认识了，我还是要多说两句，乘风之前是虹城警局的刑警支队长，他的破案率高达百分百，是获得了省级领导表彰的人物”。 “能够有这么优秀的刑警支队长加入我们，真的是我们的荣幸，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陆队长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赵建国的话音落，室内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陆乘风站起来，朝大家鞠了一躬。 赵建国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停下来，“现在请陆队长给大家说两句”。 陆乘风沉声道：“大家好，我做个简单的介绍，我叫陆乘风，今年三十二岁，毕业于虹城警察学院。” “很高兴也很荣幸能够加入咱们这个大家庭，跟大家一起并肩作战，我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开始今天的专案组会议吧”。 陆乘风坐下，赵建国随即看向舒妍，“舒主任，可以开始了”。 舒妍跟张勇交换了眼色，对方点头，打开幻灯片。 投影屏幕上随即闪现出多张不同角度拍摄的死者照片。 舒妍铿锵有力地介绍道：“死者名叫张瑞麟，三十五岁，是远洋科技有限公司的CEO，根据尸僵、尸斑和尸温推测，死亡的时间是今日凌晨一点这个时间段”。 “死者身上未见抵抗伤，束缚死者的双手和双脚的绳索经痕迹检验后确认是死者自己捆绑，从这两张特写照片里，大家可以清晰地看到，” “绳结比较松，不是死结，这种绑法只有自己能完成，另外现扬也没有勘查到他人在扬的痕迹，经我们解剖后确认，张瑞麟系性窒息意外死亡”。 她的话音一落，现扬的人都吁了一口气。 是意外，那就意味着今晚不用熬夜加班了。 明天周日，可以好好地休息一天。 赵建国连连点头，“辛苦了，看来咱们可以结案了，陆队，你这边还有什么疑问吗？”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陆乘风的身上去。 生怕新来的队长有异议。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有些领导上任总喜欢没事找事，刷一下存在感。 陆乘风默了几秒，回道：“暂时没有，我的侦查结果跟舒主任的检验结果一致”。 舒妍也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陆乘风的时候，莫名地感觉到压力。 也许是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各个组汇报完各自的勘查结果后，赵建国宣布散会，让大家回去做收尾工作。 做完的就可以回家休息。 舒妍整理完资料，正准备起身回办公室，突然被赵建国点名。 “妍妍，你等一下”。 舒妍转头看过去，陆乘风站在赵建国的身边，两人正望着她。 她只好硬着头皮朝两人走过去。 福兮祸兮，既来之则安之。 第7章 局长的拜托 “妍妍是我的干女儿，她的父亲以前是咱们局里最优秀的法医，当时我还是刑侦部门的支队长，跟她父亲是搭档”。 “哎呀，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妍妍已经长这么大了，我也老了，乘风，前一任刑警队长退休前很照顾妍妍，现在你接任，” “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你帮我好好地照顾她，尤其是出勘现扬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她，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我再跟你透露一下，妍妍是下一任法医室的负责人，她不但是咱们市里年轻一辈最优秀的法医师，就是在省里，那也是排得上号的法医师”。 陆乘风露出欣赏的神色，他主动朝舒妍伸出手。 “舒主任，很荣幸认识你，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这人性子比较直，如果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直接指出来”。 舒妍伸出手去快速地跟陆乘风握了一下手。 短短一秒的时间，却感觉到有一股电流传到她的手上来。 赵建国笑着对陆乘风说：“妍妍性子沉稳内敛，又是女孩子，害羞，你多主动一些”。 舒妍一头黑线，赵建国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 好像是媒婆在给人牵红线一样。 陆乘风配合地道，“好，局长，您放心，我会主动多跟舒主任交流的”。 交流那两字，他还加重了语气。 舒妍的脸又不受控制地发烫起来，她忙说：“局长，我先去忙了，我会尽快把分析报告交给专案组，争取让大家早点下班”。 “舒主任，请等一下”陆乘风突然喊住她。 舒妍不得不停下来。 陆乘风拿着手机大步迈到她的身边来。 “加个好友，分析报告完成后请直接发给我，辛苦了”。 舒妍迟疑了一下，打开手机加好友。 淡声道：“我尽量在下午三点前给你，不耽误你的时间”。 陆乘风：“没关系，我先处理别的工作，你这边可以慢慢来，不用太赶”。 舒妍不再说话，抬脚走了。 赵建国上前一步，拍了拍陆乘风的肩头。 低声道：“妍妍的性格就是这样子，不是针对你，这跟她家里的事情有关”。 陆乘风好奇，“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您刚才说她父亲也曾是法医，牺牲了？” 赵建国摇头，“反正你迟早也要知道的，这件事在咱们麗城也不是秘密，妍妍的父亲十年前在出门上班的路上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调查，但因为当年的监控摄像头不像现在那么普及，所以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还有一个事，” “妍妍的母亲因为此事受了打击，出现精神异常的情况，妍妍不得不将她母亲送到疗养院去治疗，一住就是十年，现在还在疗养院”。 “所以，妍妍真的很不容易，她父亲出事的时候，她还在念大学呢，二十岁的姑娘一夜之间成为了一家之主，撑起整个家”。 陆乘风完全没有想到舒妍的身世这么坎坷。 难怪她的性子那么沉稳老成，那是经历过风雨苦难的人才会有的超脱。 想到刚才自己在洗手间门口嘲讽舒妍的话，陆乘风后悔极了。 其实她说的那些话才是最理性的，在这样的单位，两人又都是各自小组的负责人。 的确是应该谨慎一些。 而且人家是女孩子。 女孩的名誉非常重要，那种事要是传出去，肯定会惹非议。 他只想到了自己，却没有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设身处地地着想，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舒妍回到办公室就投入了工作。 一直忙到下午三点，也就是她承诺陆乘风的时间。 她把分析报告发给陆乘风，等了一分钟左右，他回复了信息过来。 陆乘风：已阅，非常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周一再沟通。 舒妍松了一口气，此刻的她的确是疲惫不堪，急需好好地睡一觉。 她已经让高邑和两个实习生先回去了。 这会收拾完东西，关好办公室的门后，舒妍用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便赶紧下楼去。 十五分钟后，她回到了自己贷款购买的公寓。 进门关好门后，就直奔卧室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舒妍感觉到有人在推她的肩膀，惊醒过来。 看到闺蜜黎娇娇就在跟前。 舒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黎娇娇噘着嘴叫道，“你还说呢，我给你打了十个电话都没人接，吓死我了，问了高邑，才知道你们今早出勘现扬去了”。 “他说你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了，一个人留下来写分析报告，所以我又打你办公室的电话，还是没人接，我怕你出什么事，就跑你家来看看咯”。 “还好，你是睡得太死了，你怎么会睡得那么沉呢？昨晚没睡？” 舒妍闻言，脸刷地红了，“还说呢，被你害死了”。 黎娇娇察觉到异常，她抓住舒妍的手，“你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舒妍揉了揉眼睛，“好渴啊”。 黎娇娇拉她起来，“那就边吃喝边说，我给你带了奶茶和炸鸡，还有披萨”。 舒妍跟着黎娇娇起身，“干嘛，为昨晚放我鸽子道歉？” 黎娇娇笑，“嗯哼，人家是逼不得已嘛，每次一到节日就会发生一堆剐蹭车祸，我跟你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去法医门诊当伤情鉴定师”。 “早知道老是要在节假日加班，我就留在局里跟你并肩作战了”。 舒妍笑，“可是你不喜欢死人啊”。 黎娇娇哀嚎，“至少死人不会咬我啊，我跟你说，昨晚我做处理的那个伤者是个老太婆，她对我的鉴定结果不满意，居然扑过来要咬我，比狗还可怕”。 舒妍震惊，“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人！她的家人呢？不管吗？” 黎娇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她的家人跟她一个德性……喂，不对，我们要说的是你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要转移重点”。 舒妍在她的黑色皮质沙发坐下，接过闺蜜递过来的奶茶，扎管吸了一大口。 方才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黎娇娇听完兴奋不已，握住舒妍的手追问道： “有没有交换联系方式？可以考虑继续发展，或者当个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也好”。 舒妍抿着嘴，瞅着闺蜜：“我的话还没说完，早上我出现扬的时候又遇到他了”。 黎娇娇愣了一下，“这么巧？他该不会是死者的家属吧？” 第8章 舒妍不想拖累陆乘风 黎娇娇差点把嘴里的奶茶喷出来。 她强行将那口奶茶咽下去，连着咳了几声后叫道： “怎么会那么巧！然后呢？他认出你了？肯定认出了，他可是干侦查的，最会认人了，尤其是你们还一起度过了销魂的一夜”。 舒妍的唇角抽了一下，“你别激动好吗，我跟他说了，昨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啊……”黎娇娇好失望。 “为什么啊？你不是说他高大帅气，是你喜欢的那一款吗？难得你这辈子遇到能够能入眼的帅哥，为什么不抓紧呢？” 舒妍：“怎么抓？偏偏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要是被大家知道我们昨晚的荒唐事，你说大家会怎么看我们？而且他还是他们部门的领导”。 黎娇娇不认同，“你这想法就不对，一个单位的同事怎么了？局里又没有规定说单位同事不能恋爱结婚，其他部门恋爱结婚的还少吗？” 舒妍扯出一抹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我爸到现在也没有下落，我妈又是那个样子，还在疗养院待着，我不想拖累别人”。 黎娇娇心疼不已，“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如果你爸永远都找不到，难道你就永远都不结婚了吗？” “我觉得如果真的爱你的人，肯定会愿意接纳你的所有”。 舒妍故作轻松地笑道，“你呀，还说我呢，阿姨给你介绍那么多相亲对象，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你不也一样不想结婚？” 黎娇娇据理力争。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结婚，是因为我不想像我妈那样，把一辈子的时间都放在当保姆上，搞得自己一肚子怨气，怨这个怨那个”。 舒妍调侃，“找个有钱的，多请几个保姆就好了”。 黎娇娇：“哪有那么多有钱人啊，有钱的也未必能看得上我，除非，我去整容整成你这样，那我天天横着走”。 舒妍抓起一块炸鸡腿塞进闺蜜的嘴里，“整天胡说八道，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黎娇娇咬了一口鸡腿，接着说： “我说你们这些长得好看的人，为什么都这么不自信呢？我要是长成你这样，做梦都得笑醒，你自信一点好不好”。 舒妍：“在我看来，人都是一张皮囊，再好看的皮囊，也会有变老和死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躺在殡仪馆里，都只是一具尸体”。 黎娇娇摇头，“所以我说，我不喜欢死人嘛，你看，你天天跟死人打交道，连思想都变得这么消极了，你说的那些没错，但是人活着，” “就应该开心一些，过一天算一天，就像你昨晚一样，遇到有感觉的人就拿下，不管将来你俩会发展成什么样，至少昨晚你俩过得很开心”。 “你说对不对？” 舒妍抿唇笑，“你说得也对”。 黎娇娇：“既然你也觉得我说得对，那你就勇敢地去跟他交往吧，我支持你！” 舒妍：“你还没见过他呢，就让我跟他交往”。 黎娇娇：“这还用见？这世上能入你眼的不就这一个吗？不然我哥暗恋你那么多年，你都没给他机会，还有刘迅那个愣头青，不也喜欢你吗？” “我觉得我哥和刘迅在男人堆里都算是中上等质量了，都没能入你的眼，那你说的这个支队长，肯定比那两个好吧？” 舒妍的脑海里闪过陆乘风那高大的身躯和帅气硬朗的面容，“是真的长得挺帅的”。 “那就行了，你呀，就是想太多了，先谈恋爱嘛”黎娇娇说着，突然停下来。 “他昨晚戴套了吗？没有的话，你今天有没有买避孕药吃？昨晚不是你的安全期吧？” 舒妍这才想起来，竟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还好你提醒我了”。 她赶紧拿起手机，下单了一盒避孕药。 昨夜完全是迷糊的状态，压根就没想到用套套。 半个小时后，药送到，舒妍接了药赶紧吃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黎娇娇拿着药盒研究说明书上的内容，“你们昨晚几点去的酒店啊？现在是晚上九点”。 舒妍拧眉想了想，“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 黎娇娇：“那就是刚好十二个小时了，昨晚你们做了几次？” 舒妍的脸红了，“五六次……” 黎娇娇一脸的姨母笑，“看来他真的很厉害哦，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说明书上说越早服用越好，一定要在四十八小时内服用”。 “而且这个药不是百分之百有效，你还是可能会成为那百分之一的中招者”。 舒妍皱眉，“我不会那么倒霉吧？” 黎娇娇不以为意地笑，“要是怀了就生呗，你有半年的产假，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舒妍分裂，“你说得好像生孩子是很简单的事情一样，未婚先孕，我还要一个人照顾宝宝？等我休完产假了怎么办？” 黎娇娇：“拜托，你要是怀了他的孩子，肯定要叫他负责呀，怎么可能一个人养嘛”。 舒妍无奈地笑，“越说越离谱了，不要再说了，你该回家了，很晚了”。 黎娇娇凑过来抱住舒妍，“不要，我今晚要留在这里过夜”。 舒妍推开闺蜜，“别让你妈担心了，而且明天早上我得早起，去疗养院看我妈”。 黎娇娇失望地说：“好吧，那只能是下次了”。 送走闺蜜，舒妍把刚才吃完东西的垃圾收拾干净，然后又回到卧室接着睡觉。 她是特别能睡的人，有时候加班累了，可以睡上一天一夜。 此时，人在局里的陆乘风，刚整理完这个案件搜集到的所有材料。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九点半。 略作思考后，他拿起手机给好友打电话，“在哪？我忙完了”。 电话那头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可算是忙完了，我发烧了，头晕，嗓子疼，还肚子饿，你回来的时候给我买点药，再带点吃的”。 陆乘风反问：“你多大了？生病不懂去医院？还有，你家就在本地，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回家？你家里的保姆会不给你做饭？” 石巍委屈地道：“我怕我妈又逼我去相亲结婚啊，你赶紧回来吧，记得给我买药和饭，你也没吃饭吧？给你自己也买点，家里的冰箱是空的”。 “知道了”陆乘风十分无奈。 挂了电话后，他用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随后下楼去等车。 二十分钟后，他回到了石巍家小区外围。 第9章 铁树要开花了 在里面转了半个小时后，提着四五个大购物袋出来。 又去药店买了退烧药和消炎药，然后回石巍家。 他原本拜托石巍帮他租一套房子，但石巍说他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住很孤独。 陆乘风要是来了，正好可以给他做个伴。 石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他父亲是做生意的，家里条件不错。 石巍青少年时期一身反骨，瞒着家人报了虹城警察学院，一个人背着包去虹城读书。 跟陆乘风是大学同学兼舍友。 大学毕业后，石巍回到麗城当了一年的警察，因受不了体制内的各种限制就辞职了。 辞职后，石巍向他父亲借了一笔创业基金，开了一家酒吧。 也就是舒妍和陆乘风邂逅的那家酒吧。 昨晚石巍喊陆乘风到酒吧去喝酒，自己却跑出去跟朋友玩了。 陆乘风不喜欢他那些纨绔子弟朋友，所以没有去。 原本想在酒吧里喝一杯就回石巍家休息的，没想到会遇到心动的人。 陆乘风现在想来，还好昨晚石巍放他鸽子跑了，不然他也没机会跟舒妍喝酒。 也就不会有两人共度良宵的一夜了。 回到石巍家，陆乘风去主卧看了一眼石巍，确认他问题不大，只是矫情而已。 随后到厨房去下了两碗酸菜肉丝面，再把石巍叫起来吃饭。 石巍上大学那会就特别喜欢吃陆乘风做的酸菜肉丝面。 这会到餐厅看到酸菜肉丝面，两眼放光，感觉病已经好了一大半。 他坐下来，抓起筷子就呼啦呼啦地吃起来，狼吞虎咽。 一点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陆乘风怀疑石巍是装的。 他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后，问石巍：“法医中心的舒妍你知道吗？” 石巍一边吃一边随口答道： “知道啊，你们局里最难摘的高岭之花，天才法医，对了，她爸十年前突然人间蒸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呢”。 “人家都说可能是被仇家给弄死了，分了丢海里喂鲨鱼了”。 陆乘风黑着脸盯着石巍，“那么严肃的事情，被你当成玩笑说？” 石巍这才发觉到老友的脸色不好看。 很反常啊。 陆乘风向来不是那种爱打探别人的八卦的人。 这才上班第一天，就打听起女同事的八卦了，对方还是局里的警花。 他倾身向前贼兮兮地笑着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关心舒妍的事情？还这么介意我的语气？我要声明一下，我没有不尊重她和她父亲的意思，你别误会”。 “说实话，我挺敬佩舒妍的，你想啊，法医那份工作是人干的吗？整天跟尸体打交道，那心理承受能力得多大啊，男的都受不了”。 “更别说她是女人了，所以，她在局里是很受人敬重的，我还听说，她就是下一任法医中心的负责人，她的带教老师，也就是现在的主任梁锋”。 “你见到了吧？” 陆乘风：“还没有，赵局说梁主任出差了，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石巍一边点头一边继续说：“梁主任就是舒妍他爸带出来的徒弟，你记住，在局里，舒妍有两个靠山，一个是赵局，还有一个就是梁主任”。 “他们两个，当年跟舒妍他爸关系很好”。 陆乘风调整了一下呼吸，问道：“她爸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石巍趴一声把筷子拍在汤碗上，得意地说： “哥们，你算是问对人了，我以前经常跟你说吧，我那酒吧有一半的顾客是麗城各个警局的警员来捧扬的”。 “所以我的店里卖得最好的不是酒，而是茶水和冷饮，因为他们不能随便喝酒，很多人都要随时待命，我呢，无所谓，能卖什么就卖什么”。 “你能不能直接说重点”陆乘风不耐烦地打断石巍。 “你别急啊，夜还长着呢”石巍嘿嘿笑道。 “你不是问我知道她爸的事情吗？我知道的还真不少，都是那些到我的酒吧来喝茶的警员说的，也不是对我说的，他们聊天时我听到的”。 “舒妍他爸名叫舒德，失踪的那一年是四十八岁，当时是法医室的主任，他是一个很传奇的人物，天才法医这个称号就是从他开始叫起的”。 “你知道那个年代的技术很落后对吧？可他爸开创了许多尸体检验的鉴定方法，有一些还被收录到法医学院的教材里面去了”。 陆乘风意外，“这么厉害？” 石巍：“嘿，你别不信，回头等你跟赵局混熟了，再找机会问问他，当年舒德跟赵局联手，他们的破案率可是全省最高的”。 “他们每年都到省里去参加表彰大会呢，你可以去赵局的办公室看看他墙上的那些锦旗，后来舒德突然人间蒸发，赵局的破案率就降下来了”。 “一直到舒妍毕业加入你们局里，法医中心才又重新扬眉吐气起来，所以你知道舒妍在你们局里的地位有多高了吧？” “那赵局是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小心翼翼地护着，因为舒妍遗传了她爸的法医天赋”。 陆乘风微挑眉头，“赵局今天让我好好地帮他照顾舒妍”。 石巍：“那敢情好啊，这可是你好好表现的机会啊，只要你照顾好舒妍，跟她配合好，多破案，那今后你在你们局里的地位，肯定也是一哥啊”。 “一哥一姐，你俩可是绝配啊，哈哈……” 陆乘风瞥了一眼疯疯癫癫的石巍，没有再理会，快速把碗里的面吃完起身。 丢下一句话，“把碗洗干净，半个小时后再吃药，半夜要是难受就打电话叫急救车，不要吵我睡觉，我明天还要去局里加班，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 石巍看看陆乘风的空碗，又转头去看陆乘风的背影，乖乖地应道：“哦，好”。 虽然他才是这套房子的房东，但是在陆乘风面前，他只能当小弟。 陆乘风叫他干嘛就干嘛。 叫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 石巍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琢磨着陆乘风刚才的表现。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熟悉陆乘风的人谁不知道，陆乘风只对工作感兴趣，对女人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在警校的时候，就有不少漂亮的女同学向陆乘风表白。 但陆乘风都无情地拒绝了。 毕业后陆乘风在虹城警局工作，事业步步高升，爱慕者更是数不胜数。 除了局里的同事，还有很多外面的女人经常跑到公安局门口去蹲人。 但石巍从未见过陆乘风对哪个女人感兴趣。 可这才到麗城两天，就打听起女同事的事情来了。 难不成这棵铁树要开花了？ 第10章 母亲突然催婚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为女人牵肠挂肚。 他真的好心疼舒妍一个人扛下那么多的事情。 那得是多强大的内心才能撑过来？ 他希望自己能像局长和主任那样，成为舒妍的依靠。 不，不仅仅是工作上的依靠。 他还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她生活中的依靠。 但陆乘风知道，想要让舒妍打开心扉接纳他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总不能有事没事就骗她喝上几杯酒吧。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石巍。 要是石巍知道昨晚他跟舒妍发生的那些事，肯定得惊掉下巴。 但陆乘风不想让石巍那个大嘴巴知道。 他怕石巍会出去说漏嘴，那样对舒妍的名声不好。 陆乘风在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以后要注意一点，别给舒妍带去麻烦。 至于两人的事情，先顺其自然吧。 这一夜，陆乘风失眠了。 舒妍倒是睡得挺香，她觉得可能是因为前一晚太累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 舒妍起床后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 拿了一个白色的帆布包，把钱包、手机和一些随时可能会用到的证件装进去。 换了一双舒适的运动鞋，便出门了。 她先去了一家超市，选购了一些母亲喜欢吃的零食和水果。 随后再乘坐公交车到南郊的疗养院去。 疗养院的位置比较偏僻，坐公交车需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 舒妍上了车后就拿出手机，先把耳机戴上，然后在听书软件里选了法医秦明的书播放。 这是她的偶像。 舒妍上学的时候也喜欢写作，她也希望自己将来有时间了，也效仿秦明写几本书。 到疗养院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 舒妍到接待站去登记。 等了两分钟，有专人过来带她去母亲周毓的房间。 这家疗养院的费用不低，如果让舒妍来承担，那她肯定扛不下去。 是赵建国帮忙向局里申请了特别照顾，由局里承担全部的费用。 周毓今天的状态还不错。 舒妍一走进屋里，她就主动问道：“妍妍，你怎么不上班？” 母亲的状态好，舒妍就可以单独与周毓待一会。 她把给周毓买的零食水果放在桌上，笑着回道：“妈，今天我休息”。 周毓当然知道舒妍休息的时候才有时间过来，但她就是想问。 舒妍拿出一盒巧克力，一边撕开包装一边说：“妈，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巧克力”。 她拆开一颗巧克力递到周毓的嘴边。 周毓张口接了。 嚼了几下后，突然问道：“妍妍，你还没有交男朋友吗？是没有能入眼的，还是人家嫌弃你的工作？你今年都三十了，再不要孩子，就很难怀了”。 这是周毓第一次提到结婚的话题。 舒妍诧异地看着母亲，琢磨着周毓此刻的状态是正常的还是失常的。 周毓吞下巧克力，“你看我干嘛啊，我说的不对吗？你今年不是三十岁了？” 舒妍闷声应道，“嗯，对，我今年三十了”。 周毓继续说：“当年我二十六岁生的你，医生还说我生孩子生得晚了呢，其实最好的生育年龄是在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你呢，因为工作忙，” “所以耽误了你个人的事情，但你现在已经是副主任了，也是时候考虑成家的事情了，你好好留意一下，遇到人品正直的，就带过来，我帮你看看”。 舒妍无奈，只好应下，“好，妈，遇到合适的，我会带过来让你帮我把关的”。 周毓默了几秒，又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你爸今天又加班去了吗？” 舒妍怔了怔，嗓子哽咽。 沉默几秒后闷声应道：“嗯，我爸今天加班”。 周毓点了点头，“你别怪你爸不陪你，他那份工作是为国家为人民做贡献，咱们作为警察家属，得全力支持你爸的工作，这样他才没有后顾之忧”。 舒妍吸了吸鼻子，努力把泪水压下去，“嗯，我知道，妈，我为我爸骄傲”。 周毓很满意，“我也为他骄傲，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虽然我们这辈子没有大富大贵，但是你爸从来都没有跟我红过脸”。 “你知道我那些姐妹们的老公是怎么对她们的吗？脾气一上来，不是骂就是打，而且那些臭男人还背着老婆跑出去偷吃”。 “你记住，这样的男人，给你再多的钱也不能要，你得找一个像你爸这样的，是真的心疼你，把你放在心里，尊重你的人”。 “好，妈，我记住了”舒妍乖巧地应道。 周毓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舒妍小心翼翼地陪着聊了一个小时。 因为到了疗养院里用午餐的时间，她不得不跟周毓告别离开。 临走的时候，周毓又提到结婚的事，“妍妍啊，要是遇到合适的，下次再过来的时候，记得带过来让妈帮你把把关，知道吗？” 舒妍心酸不已，“好，妈，我知道了，您快去吃饭吧，多吃点，我回去了”。 周毓点头，“好，路上注意安全，要是有陌生人跟你搭讪，你千万别理会，如果他缠着你，你就打电话报警，找警察帮忙”。 舒妍哭笑不得，想说，妈，我就是警察。 “好，妈，我记住了，您放心吧”她回道。 离开周毓的房间，舒妍去了院长的办公室，聊了几分钟才走。 院长告诉舒妍，周毓最近的状态不错，说明现在服用的那款新型药物效果不错。 建议继续服用观察。 舒妍也觉得周毓今天的状态比以前好多了，没有哭闹发疯。 她同意继续服用现在的药物。 走出疗养院，舒妍回头看向身后的漂亮小楼，在心里祈祷着母亲的病能够治愈。 能够早点回家。 坐上公交车半个小时后，舒妍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掏出手机一看，是刘迅打来的。 怕是又出了什么事，舒妍赶紧接听，“刘队长”。 刘迅急切的声音传来，“舒主任，你现在在哪里？能到局里来一趟吗？张瑞麟的父母来了，他们想见一见负责做鉴定的法医”。 舒妍的右眼皮突然抽了一下，她抬起手揉着眼皮，回道： “我知道了，但是我现在在南城，回去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我争取尽快赶回去”。 刘迅：“好，我去跟他们说，他们愿意等就等着，一会见”。 挂了电话，公交车刚好到了站点。 舒妍临时改变了主意，她迅速起身下车，重新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进车里，她对司机说：“师傅，麻烦去市公安局，在东郊新搬的那个”。 第11章 家属闹事 她直接去了专案组专用的会议室，一般侦查部门的同事都是在那里接待死者家属。 果不其然，侦查部门的人都在。 除了他们，还有三张陌生的面孔。 年纪大一点的一男一女就是张瑞麟的父母。 另外还有一位二十多岁的男性，长相与张瑞麟有几分像。 舒妍猜测这个人可能是张瑞麟的弟弟之类的。 见到她来了，陆乘风起身拉开邻座的椅子招呼。 “舒主任，坐这吧”。 舒妍看向陆乘风，他的表情很严肃，但看她的眼神却是格外的温柔。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 舒妍只好快步朝陆乘风走过去，在他的旁边坐下。 他的身上还是那种淡淡的海洋香气。 一闻到这个香气，舒妍紧张的情绪就舒缓了许多。 陆乘风对那三个陌生人说：“张先生、张太太，这是负责本次鉴定工作的法医师舒主任”。 张父不等陆乘风说完，就举起手来打岔。 “陆队长，你别说了，我现在更加确定你们的检验结果有问题，这么重大的案件，你们居然让一个女人去负责，我要去省里告你们！” 舒妍倏地掀起眼皮看向张父那张极其嚣张狂妄的嘴脸。 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她没有看出半点亲人离世的悲伤，只看到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舒妍见过太多的死者家属，她能理解家属的悲痛。 但从来都没有哪位死者家属会对她的女性身份进行攻击。 没想到在当今社会上，还有这样离谱的厌女行为。 这一刻，舒妍突然明白了。 张瑞麟的异装癖行为可能就是来自于原生家庭的影响。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侦查组所有的人都直勾勾地瞪着张父，个个都攥紧了拳头。 刘迅刚想站起来反驳，被陆乘风一手按住。 只听陆乘风漫不经心地说： “当然可以，你们有权利质疑我们市局的鉴定结果，也有权利向我们的上一级投诉，我们可以帮你们联系省级法医部门”。 刘迅向陆乘风投去不解的目光。 舒妍坐在那面不改色，似乎此事与她无关似的。 见她如此镇定，张父很是意外，他以为舒妍会为自己的鉴定结果据理力争一番。 更是没想到支队长还主动说要帮他们联系上级部门。 沉默了一会后，张父打鼻腔里哼了一声，说： “陆队长，我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下我们为人父母的心情，我们并不是想把事情闹大，闹到省里去对我们能有什么好处？” “这样吧，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让你们法医中心的梁主任重新为我儿子做一次解剖”。 “不可能”陆乘渊毫不客气地拒绝道。 张家三人的脸上都露出震惊的神色来，尤其是张父的面色倏地由红变紫。 舒妍也有些诧异地看向陆乘风。 陆乘风停顿了几秒，继续说： “第一，舒主任是我们市局最优秀的法医师之一，有着非常丰富的现扬勘查和尸体解剖经验，她从未出过差错；” “第二，梁主任虽然是舒主任的上级领导，但是我们这里的工作是责任制，舒主任负责的案子，如果死者家属有异议，应该由省级法医部门来重新解剖；” “第三，我并不认为舒主任的鉴定结果有什么问题，如果所有的死者家属都像你们一样，只因为我们的法医师是女性，就要求换成男性重新检验，” “这就是赤。裸。裸。的性别歧视，如果我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那我就是职扬霸凌，而且，这样做除了增加我们的法医师工作负担，并没有任何意义”。 屋内的侦查员们都纷纷点头，朝陆乘风投去赞许的目光，真想竖起大拇指点赞。 舒妍也因为陆乘风这番经常的反驳而动容。 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服。 这时，张太太开口道：“舒主任，请原谅我老公，他是因为不能接受我们的儿子就那么不明不白地走了这个现实，并不是歧视女性”。 “我们家瑞麟从小就是一个优秀的孩子，考试都是第一名，他大学是在国外读的书，毕业后回国就加入了现在的公司，当时他们公司还不是上市公司呢”。 “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癖好呢？他不可能喜欢穿女人的内衣裤的，更不可能喜欢玩那种变态的游戏，那不是我儿子，绝对不是”。 “张太太，我能理解你们的震撼”刘迅接过话说，“但我跟您说实话，根据我们多年的办案经验，我只能说，人不可貌相，” “越是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人，越有可能是压抑得最严重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会比其他人更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可能你们真的不了解你们的儿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先生再次发怒。 “我们的儿子我们不了解，难不成你们了解？就因为你们在他的房间里搜出几套内衣和几本杂志？” “你们怎么证明那是他的东西？我可以说，那是那个女人的东西，根本不需要鉴定就可以断定，是那个女人杀了我儿子，她想要侵吞我儿子的家产！” “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一手策划和执行的，她先是趁着我儿子熟睡，把我儿子勒死，然后再伪造成自杀的样子，把我儿子吊在衣柜里”。 “做完后，再把她的内衣裤和那些不堪入目的杂志搬到我儿子的房间里堆放，你们知道那个女人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她以前是会所的公关，在会所那种地方工作的人，能有几个是干净的，只有她才会知道这种变态的游戏！” “张先生”舒妍打断张父，“如果您儿子是被人勒死的，那他的身上肯定会有抵抗伤和暴力损伤，” “可在解剖的过程中，我们并没有发现这两种类型的损伤”。 张父怔了怔，狡辩道，“说不定那个女人给我儿子喝了安眠的药物呢，对，她肯定是给我儿子喝了安眠的药物，所以我儿子身上没有抵抗伤也不足为奇”。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我提醒你们吗？” 舒妍：“多谢张先生提醒，不过，您能想到的，我们自然也想到了，所以我们取了死者胃里的溶液去做了毒化检验，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张父噎住了，乌青的唇颤了颤，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如何反驳舒妍。 最后，他愤然地道，“那也不能说明什么，总之，我儿子肯定不是意外死亡，肯定是那个女人杀了他，他们刚结婚一个月，我儿子就死了”。 “你们别跟我说是巧合，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巧合！” 第12章 现场自打自家脸 就在侦查员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陆乘风却突然转头看向坐在张父右手边的男人。 “张璟润先生，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们说？或者跟您父亲说”。 那个叫张璟润的男人顿时慌张起来。 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没有什么要说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太太看向自己的二儿子，似乎看出了儿子的不对劲。 张璟润从小一紧张就会结巴，还有干了坏事被发现也会结巴。 她诧异地问道：“璟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张璟润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妈，我没有”。 张父也觉得儿子的表现有些反常，但他不想在警察面前丢脸。 便指责妻子，“他能瞒着我们什么？你自己的儿子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别转移话题，你忘了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张先生说得不错”陆乘风顺势接过话。 “我们作为警察，也希望能够查清楚案件背后的真相，所以我这两天加班调查了一些东西”。 “我原来是想找时间单独跟张璟润先生谈的，既然你们来了，那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张父向陆乘风投去诧异的目光，“瑞麟的死跟璟润有什么关系？” 陆乘风：“有没有关系，得请张璟润先生来回答，我只是想给你们看一下我的调查结果”。 张父的脸沉下来，“好，你说，你还查到了什么？” 陆乘风将面前的一份清单交给刘迅，示意他递给张家三人看。 陆乘风：“张先生，您刚才说的话里，有一点质疑是正确的，那些女士内衣裤和杂志，的确不是死者购买的，但也不是死者的妻子温女士购买的”。 “而是坐在你旁边的张璟润先生购买的，你们手里的那份清单，就是购买记录，我已经核对过了，至于张璟润先生是帮忙购买，还是他买下来赠予死者，” “这得有劳张璟润先生解释一下了”。 张父瞪着一双圆目看着手里的清单，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手也抖起来。 突然，他把那张清单拍在会议桌上，挥手就是一个大巴掌，重重地扇在二儿子的脸上。 “混账东西，我就知道是你带坏了你哥！从小你就喜欢到处惹是生非，你在外面胡来就算了，为什么要带坏你哥？！”他咆哮道。 一副恨不得要撕碎了儿子的样子。 张太太痛心疾首，“老二，真的是你教你哥玩那些东西的？为什么？” 张璟润的脸上浮起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他的耳朵嗡嗡直响。 好半晌才缓过来，却突然诡异地笑了。 那笑容让舒妍看了一阵发毛。 “警察先生说得不错，爸、妈，人不可貌相，就因为我比较顽皮，我哥表现得比较乖巧，所以从小到大，你们都偏袒我哥，老是拿我们两个做对比，” “可是你们知道吗？我哥才是家里最叛逆的那个，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娶一个当过公关的女人吗？就是故意跟你们作对”。 “不错，那些东西是我买的，但那是因为我哥他害怕被人发现，害怕影响到他在外面光鲜亮丽的形象，所以求我帮他买的”。 “每次买回来的东西都寄到我家，他下了班再开车到我家来找我拿，我提醒过他很多次，这种游戏很危险，搞不好会丧命”。 “可我哥说这种游戏会让人上瘾，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陆乘风打岔道：“你哥有没有告诉你，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玩这种游戏的？” 张璟润看向陆乘风，“是在五年前，我念大二的时候，那年寒假，我不想回家，跑到他家去住了一阵子，他用我的名字和电话买了两套女士内衣裤”。 “我不知情就打开了，我还以为是卖家寄错了，打电话问了商家，商家说没错，结果那天晚上我哥下班回家，问我要包裹，我才知道”。 “他跟我说了他喜欢的一个游戏，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那种游戏，从那之后，他就经常叫我帮忙买那些东西，你们见到的只是一部分，有很多东西陆续被他丢了”。 “他之前交过几个女朋友，都是因为受不了他这个癖好跟他分手了，他之所以跟那个姓温的女人结婚，是因为那个女人不介意他玩这种游戏”。 陆乘风略作思索，又问道：“你知道你哥是从哪接触到这种游戏的吗？” 张璟润怔了怔，轻扯了一下唇角，“那我就不知道了，他平时很少跟我提他的事情”。 舒妍感觉张璟润在撒谎。 张瑞麟连那么私密的事情都让弟弟知道，说明兄弟俩的关系肯定很密切。 舒妍觉得张璟润之所以急于撇清关系，应该是怕父母责备，不想被卷入这件事情里面。 倒也是人之常情。 当然，又或者是想要保护哥哥的隐私吧。 人都已经死了，又是死于这样离谱的意外，再刨根问底也没有什么意义。 张父也很清楚，这件事情到这里，必须得停手了。 再追问下去，对大儿子的形象没有好处。 三人离开警局的时候，走得很快，没有回过一次头，似乎是害怕再起什么波澜。 舒妍知道，他们是绝对不会去省里投诉的。 张瑞麟的意外死亡案件到此结束，可以结案了。 外界的人不会知道他真正的死亡原因，张父刚才特意请他们帮忙保密。 他会跟张瑞麟的公司那边去沟通，说儿子是因为抑郁症自缢身亡。 他们放弃要求公司赔偿。 送走张家三人，舒妍才察觉到肚子饿了。 她那不争气的肚子在陆乘风的面前叫了几声，引得他侧目。 舒妍刚想说她先走一步，却听到陆乘风问：“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舒妍拧眉看向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 陆乘风露出歉意，耸耸肩说：“我今天没有吃早饭，正准备去吃午饭的时候，那家人来了，这个时间点，咱们食堂应该关门了吧？” 刘迅凑过来，笑着说：“陆队，我知道有家饭店的牛肉面味道不错，我带你去”。 陆乘风偏头看向刘迅，问道：“为什么没有人去调查张瑞麟衣柜里那些东西的购买记录？这个工作我记得应该是由你负责的，你为什么没有做？” 刘迅慌张起来。 “……因为死者的妻子说，那些都是死者的东西，在她搬进那套别墅之前就已经在那里了，而且我觉得购买记录跟死者的死因没有直接的关系……” 第13章 夸她优秀 “好，走吧”陆乘风回道。 刘迅看着陆乘风跟舒妍就那么走了，也不敢抗议。 他怕陆乘风叫他加班写检讨书。 这件事的确是他出的纰漏，是他大意了。 刘迅在心里暗暗地佩服陆乘风的预见能力，还好陆乘风自己偷偷去查了。 不然今天要怎么搞定那难缠的死者家属。 很多时候，跟死人比起来，活人的麻烦事更多。 还好有陆乘风在，他的表现实在是太稳了，果然他的能力是名不虚传啊。 只是，刘迅心里很不舒服，他跟舒妍同事那么多年，还没有单独一起出去吃过饭呢。 陆乘风昨天才来，今天就跟舒妍单独去吃饭了。 刘迅想跟上去，又没那个胆。 人家陆乘风可是他的上级，跟上级领导抢女人，除非不想干了。 舒妍不知道她跟陆乘风去吃碗面条，刘迅能脑补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在她看来，这就是同事一起吃顿便饭填饱肚子而已。 可不是约会。 等等，她在想什么？ 她为什么会想到约会去了？ 此时，舒妍跟陆乘风正并排走在马路边上。 她走里边，他走外边。 两人今天穿的都是日常便服。 舒妍是一条白色高领毛衣加浅蓝色牛仔裤，外加驼色长款外套。 陆乘渊是一条黑色高领毛衣加一条黑色裤子，外套也是驼色的。 任谁看了，都觉得他俩穿的是情侣装。 舒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的脸微微发烫，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外套。 陆乘风将她的这一小动作收进了眼底，唇角难以察觉地扬了扬。 随后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好不容易才有的休息日，结果还让你跑一趟，真的很抱歉，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天的午饭我请客”。 舒妍偏头看向陆乘风，对上他炙热的眼神，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她赶紧别过脸去，“昨天你已经请过了，今天中午这顿还是我来请吧，礼尚往来，而且我还要谢谢你刚才帮我解了围”。 陆乘风：“我只是说了实话，而且我作为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本来就有义务向死者家属解释清楚，我还要向你道歉，” “我不知道张先生歧视女性，不然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过来的，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在我看来，你非常地优秀”。 “你是我见过的女性法医师里面最优秀的，这一次的案子之所以能够那么快就破了，全是你的功劳，是你帮我们确认了死因”。 舒妍觉得自己此刻的脸一定红透了。 这男人为什么那么会说话，把她夸得都飘起来了。 舒妍：“我没有你夸的那么厉害，只是这个案子比较简单，如果是其他法医接手，也肯定能够很快就得出结论的”。 陆乘风：“不见得，刚才张先生提出的质疑也很合理，死者刚娶了公关小姐出身的妻子一个月，就突然死在家中，而且死亡方式如此怪异”。 “这种情况很容易会被误判为是谋杀，因为作为侦查人员或者法医，是很难做到不先入为主的，但是你这一点很好，你没有先入为主”。 舒妍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那是因为我冷血，你知道在局里大家都怎么说我的吗？” 陆乘风停下脚步注视着舒妍，“怎么说？” 舒妍：“他们说我是冷血动物，因为我面对尸体的时候可以做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没有同情心，所以我能够做到不先入为主”。 “你不是”陆乘风反驳道，“虽然我们认识才三天，但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女孩，你不是冷血，而是冷静，” “但你的这份冷静不是天生的，而是你的后天经历形成的，跟你家里发生的事情有关，也正是因此，我觉得你很了不起”。 舒妍怔怔地看着陆乘风，热泪溢出眼眶。 他们才认识三天，可他说出来的话，让她感觉他们好像是认识了三十年一样。 她倏地转过头去，加快了脚步，丢下一句：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等你了解了，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陆乘风迈着大步追上去，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风大，别着凉”。 虽然风很大，但是舒妍却不觉得冷。 因为挨着他，她觉得很暖和。 但这会闻到他的外套上淡淡的海洋香气，舒妍有些舍不得把外套还给陆乘风。 麗城是滨海城市，但只有南边有海。 以前舒妍去疗养院探望完母亲后，有时候也会坐二十几分钟的出租车到海边去走走。 上一次去好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因为这三个月来，主任频繁的出差，不是去省里，就是去京市，去学习、讲课，都有。 所以法医中心的工作重担就落到了舒妍的肩上。 赵建国说，这也是为了培养舒妍，等梁锋退休后，法医中心就交给她负责了。 舒妍和陆乘风一路再无话，直到走进那家牛肉面小馆。 老板娘见到舒妍和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走进来，愣了愣，随即笑着招呼道： “舒主任，怎么好久没来了，这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啊，跟明星一样，帅哥，随便坐”。 舒妍赶紧把身上的外套还给陆乘风。 向老板娘解释：“老板娘，你误会了，这是我们局里新来的支队长陆队长，以后他过来，记得给点优惠”。 老板娘捂住嘴惊讶地道，“天啊，您是新来的支队长吗？真是不好意思，舒主任这么一说，您的确像是干刑侦的，我还以为您是舒主任的恋人呢”。 “因为你们看上去真的太登对了，而且，你们还穿的是情侣装”。 老板娘一边说一边转头问在厨房窗户后的男人。 “孩他爸，你说他们是不是像情侣？” 老板探出头来笑着应道，“像，太登对了”。 陆乘风拉开一张椅子让舒妍坐下，唇角挂着微笑，“老板娘，介绍一下有什么好吃的吧”。 他知道舒妍脸皮薄，这会都红成苹果了。 怕老板娘再说下去，人就跑了。 舒妍庆幸现在不是饭点，店内没有其他客人，不然她真的尴尬死了。 老板娘指着墙上的菜单对陆乘风说： “咱们店的招牌牛肉面您必须得尝尝，可以再来一份锅包肉，舒主任爱吃，还有清炒菜心，舒主任每次必点，她说要多吃蔬菜补充维生素”。 舒妍一头黑线。 “老板娘，让我们队长点他爱吃的吧，我来一份小碗的招牌牛肉面就好”。 老板娘看向陆乘风。 “那陆队长，您看看墙上的菜单有没有您喜欢的”。 第14章 一起吃饭逛街 “好嘞，二位请稍等片刻”老板娘顿时对陆乘风有了好感。 转头冲着自家男人喊道：“招牌牛肉面一大一小，再来一份锅包肉和一份清炒菜心”。 老板应道：“好嘞”。 老板娘回头看了陆乘风一眼，转身拿了一壶茶和两个茶杯过来放下。 她一边给舒妍倒茶一边笑着说： “舒主任，上次我跟你说的，我娘家二舅的儿子，在大学里当老师的那个，我前天见到他了，向他提起了你，” “他很欣赏你呢，让我帮忙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吃顿饭？见一见？” 陆乘风顿时警觉起来，注视着舒妍。 舒妍连连摇头。 “老板娘，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目前真的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真的很忙，我真的抽不出时间来跟别人吃饭”。 老板娘面露遗憾，不死心，“要不你们先加个好友，可以先聊聊看”。 舒妍：“抱歉，老板娘，我们工作的时候是不允许聊天的，下了班回家就得争分夺秒地休息，我真的没有时间交朋友”。 老板娘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转头看向陆乘风，笑着问：“陆队长，你有女朋友吗？要不要把我姑娘介绍给你认识一下？我姑娘现在在银行上班，又漂亮又温柔……” “抱歉，老板娘”陆乘风打断老板娘，“我有喜欢的人了”。 舒妍下意识地看向陆乘风。 陆乘风看了她一眼，继续对老板娘说：“老板娘，我跟舒主任还有工作的事情要聊”。 老板娘很识趣，“好，你们聊，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一说起话来就什么都忘了，我去后厨帮忙，尽快给你们上菜”。 见老板娘走开了，舒妍故意说，“老板娘人挺好的，她女儿我见过几次，的确很漂亮”。 陆乘风注视着她，“你这么急着把我推到别的女人的怀里，是怕我给你惹麻烦吗？” 舒妍噎住。 陆乘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才接着说：“我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 舒妍拧眉，“我什么时候说你随便了？” 陆乘风：“没有就好，那就不要帮着外人给我介绍女朋友了”。 外人…… 这话说得。 好像他俩是一家人一样。 一起睡过一觉，就变成一家人了？ 想到前天晚上的事，舒妍就觉得嗓子发干，她赶紧端起茶杯喝茶润喉。 老板娘很快就拿着托盘端着一大一小两碗牛肉面出来了。 小的放在舒妍的面前，大的放在陆乘风面前。 “你们慢慢吃，锅包肉很快就好了”老板娘说完就跑开了。 舒妍拿起旁边的辣椒油调料瓶子，往自己的面汤里倒了一点辣椒油。 接着又拿起醋瓶子倒了一些醋。 倒完后她看向陆乘风，解释道：“这样更好吃”。 陆乘风也学着她加了一些辣椒油和醋。 随后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汤，“嗯，味道不错，汤很鲜甜，面条肯定也好吃”。 老板娘端着锅包肉和清炒菜心过来。 “我们的面条是自己手擀的，包你吃过一次肯定还想吃，以后要经常来哦，陆队长”。 “这锅包肉也很受欢迎，你们慢慢吃，我去后边忙了，有事喊我”。 “谢谢老板娘”舒妍回道。 等老板娘走开，舒妍夹了一片锅包肉咬了一口，“还是刚出锅的香，你尝尝”。 陆乘风也夹了一片锅包肉咬了一大口，嚼了几下。 吞下去后说：“不错，火候刚好，酱汁调得也不错，这家店的手艺真不错”。 舒妍好奇，边吃边问：“你也会做饭吗？经常自己做饭？” 陆乘风：“会一些，平时休息的时候就自己下厨做几道菜，你呢？你平时做饭吗？” 舒妍摇头，“我很少做饭，只会做些简单的，上学的时候都是在学校吃，上班后就在单位吃，也没多少时间去研究做饭的事情”。 陆乘风好奇，“那你放假的时候，在家里是谁给你做饭？妈妈做？” 舒妍的神色暗下来，“没有，我妈住在疗养院，我放假的时候就去各个单位当实习法医师，所以可以跟着吃食堂”。 陆乘风诧异：“你的意思是，你从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到各单位当实习法医师了？” 舒妍：“对啊，奇怪吗？” 陆乘风：“不奇怪，我只是没见过这么喜欢法医工作的人”。 舒妍很坦然：“那你现在见到了”。 两人吃了二十分钟左右，陆乘风坚持付了钱，他说没有让女士付钱的习惯。 走出面馆，陆乘风突然问舒妍： “你知道附近哪里有超市吗？我想买些生活用品，这次过来只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 因为天气冷，陆乘风带了不少冬衣，很占位置。 所以生活用品他就只能是在当地采购了。 舒妍想了想，说：“我带你去吧，正好我家里也需要补一些日用品了”。 她的洗衣液、沐浴露、洗发水、牙膏这些都该补了。 陆乘风求之不得，“那麻烦你了”。 舒妍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后座，告诉司机目的地。 陆乘风也跟着钻进后座。 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陆乘风又抢着扫码付了车费。 两人下车，舒妍带着他往商城的方向走去，坐扶梯下楼，到地下一层的超市去。 舒妍担心待会陆乘风又要抢着帮她买单，便提出一人推一辆手推车。 各自选购各自需要的东西。 陆乘风顺着她，也推了一辆手推车跟着。 舒妍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时不时拿一两件他需要的东西。 也是沐浴露洗发水之类的生活用品。 “你现在住在哪里？朋友家？还是已经租了房子？”舒妍边走边问道。 陆乘风如实回答：“我现在暂时借住在我的大学同学家里”。 舒妍好奇，“你的大学同学？也是警察吗？” 陆乘风：“他曾经当过一年的警察，你应该认识他，初遇就是他开的”。 他说的初遇是酒吧名字。 就是前天晚上舒妍和陆乘风相遇的地方。 舒妍震惊不已，“你是石巍的大学同学……对哦，他是虹城警察学院毕业的，这么说你也是虹城警察学院毕业的了”。 “难怪你前天晚上会出现在初遇，你是为了去找石巍？那你为什么跟我喝酒？” 陆乘风：“是他叫我过去喝酒的，但是他自己临时跑去跟朋友聚会了，你呢？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你平时经常一个人去喝酒？” “当然不是，我也是被人约过去的”怕陆乘风误会，舒妍又赶紧补一句。 “我闺蜜约我过去的，她也是咱们单位的，在市医院的法医门诊坐班，我跟她也是大学同学，还是一个宿舍的”。 陆乘风笑，“我跟石巍也是一个宿舍的”。 第15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跟陆乘风才认识三天，却十分信赖他，也愿意跟他说话。 当然，大多数时候是陆乘风提问题，她来回答。 后来舒妍想，陆乘风不愧是当刑警队长的，在引导别人开口上很有一套方法。 干刑侦的，都对心理学有很深的研究，陆乘风肯定没少研究。 两人在超市里不知不觉就逛了一个小时。 买单的时候舒妍故意跟陆乘风分开两个柜台，各买各的。 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哪怕是面对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也不例外。 买完单，陆乘风执意抢走舒妍手中提着的两个大袋子。 舒妍赶紧把那瓶2.5公斤重的洗衣液翻出来，抱在怀里跟在他的后面。 两人看上去像极了一起过日子的年轻夫妻。 因为俊男美女的惹眼外型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令舒妍感到亚历山大，她故意放慢脚步与这个身高一米九的男人拉开距离。 舒妍身高一米六五，在南方的女生行列里不算矮。 可在陆乘风这个北方人面前，她就是小土豆。 陆乘风以为舒妍累了，便放慢了脚步等她，两人最终又并排行走了。 到了扶梯的位置，陆乘风让舒妍先上，他随后。 舒妍感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要是不小心往后倒也不用担心，他一定会接着她。 这么一想，她的脸又发烫起来。 两人走出商城，来到路边准备打车。 舒妍本打算一人打一辆车，各回各家。 可陆乘风却坚持要送她回家，理由是法医的手很珍贵，像钢琴师一样。 他不能让舒妍提着这么重的东西回家。 舒妍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就拦下一辆出租车，把两人的东西都放进出租车的后车厢里。 有点霸道。 舒妍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车，给司机报了自己的住处。 好在路程不远，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舒妍本想叫陆乘风别下车，继续往前走，谁知他已经扫码付了车费，跟着她下了车。 随后，舒妍抱着那瓶洗衣液，陆乘风提着四个购物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小区。 这会小区里有很多女人聚在一块聊天玩牌。 看到舒妍带着一个那么高大帅气的男人回来，吃瓜群众的眼睛都亮了。 大妈们争着打招呼。 “妍妍啊，这位帅哥是你男朋友吗？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舒妍尴尬不已，忙否认：“不是的，阿姨，这是我们单位新来的同事”。 大妈们都是老狐狸，一个个都看出来陆乘风对舒妍有意。 “同事好啊，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小伙子，你眼光真好，妍妍可是咱们小区里最漂亮的妹子，应该也是你们单位最漂亮的女警吧？” 陆乘风如实回答：“是最漂亮的”。 舒妍刚搬来这个小区时，因为长得漂亮，家里有单身儿子的大妈都抢着给自家儿子说媒。 舒妍为了让大妈们死心，故意透露了自己的职业是法医。 果然，大妈们知道这个消息后，就不再骚扰她了。 舒妍没想到，自己的这份职业还有自保的一天。 而且舒妍还发现，小区里的男士们见到她都很恭敬，可能是怕得罪她死无全尸。 舒妍几乎是小跑进电梯的。 陆乘风跟在后边进去，等电梯门关上，笑着说：“你们小区的阿姨们都挺热情的，你跟她们都很熟？” “嗯，是太热情了”舒妍的唇角抽了一下，“不熟，只是见面打个招呼，大妈都自来熟”。 “也是”陆乘风听出了舒妍话里无奈。 他能理解，像舒妍这么漂亮的女孩，不管走到哪里，肯定都很引人瞩目。 陆乘风默了两秒，又问道：“她们有给你介绍对象吗？” 他知道大妈们最爱给人做媒多管闲事。 舒妍愣了愣，“刚搬进来的时候有，后来我说我是法医，就没有了”。 陆乘风唇角微微勾起，表扬道：“我们舒主任真聪明”。 舒妍闻言，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皮。 这家伙把她当成小孩子了吗？ 电梯到达舒妍家所在的楼层，她赶紧跑出去，边走边掏钥匙。 陆乘风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等舒妍打开大门。 他看了右边的户型，那家用的是电子锁。 “为什么不装电子锁？” 舒妍推开门进屋俯身脱鞋，“你不觉得电子锁很不安全吗？我还是更喜欢传统的东西”。 陆乘风把东西放下，把鞋子脱了，整齐地靠边摆放，才提起那些袋子进屋。 舒妍已经换上了拖鞋。 她看了一眼陆乘风的大脚，有些为难，“我家没有男士拖鞋，你是除了装修工人外，第一个到我家来的男士”。 人家都帮忙送东西到家里来了，要是就这么把人赶走，舒妍也做不到。 那也太无礼了。 陆乘风想了想，说：“没关系，我刚在超市刚好买了拖鞋”。 他说着，又把袋子放下来，从他的袋子里翻出一双男士拖鞋穿上。 随后把他那两袋东西靠墙角摆好，提起舒妍的那两袋跟着往里面走。 边走边看玄关顶上的灯，没有亮。 “顶上的灯坏了吗？”他问道。 舒妍抬头看了一眼，回道：“嗯，坏了有一阵了，太高了，我够不着，这段时间忙，一直没时间叫物业过来帮忙换，而且我不喜欢家里来陌生人”。 陆乘风：“有备用灯泡吗？” 舒妍回头看向他，“有”。 陆乘风：“这些东西放哪里？把灯泡找出来，我帮你换一下吧，还有什么东西需要修的，尽管说，不用跟我客气”。 舒妍咬了咬唇，“外面阳台的也坏了，有时候晚上晾衣服不是很方便，东西放地上吧，我一会再慢慢整理，我先找灯泡”。 这两个坏灯泡的确是让舒妍膈应，所以她也不想矫情了。 迅速从储物柜里找出两个新灯泡给陆乘风。 陆乘风从餐厅搬了一张椅子，先去换玄关的灯泡。 三两下就给换上了。 “开灯看看亮不亮”他换完后对舒妍说。 舒妍赶紧去按开关，玄关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陆乘风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舒妍笑。 她笑起来真好看，还有一对浅梨涡，他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舒妍看到陆乘风注视着她，她赶紧别过头去，指着外面说：“阳台在那里”。 陆乘风回过神来，提起椅子跟着她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也是三两下就换好了。 开灯试了一下没问题，才放心了。 他回头问站在一旁的人，“还有别的什么需要维修的吗？” 第16章 不觉得晦气吗 陆乘风：“方便的话，给我来一杯红茶，谢谢”。 舒妍点头，指着沙发的位置说：“你先坐，可以看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上”。 舒妍说完，跑去厨房烧水泡茶。 陆乘风脱掉外套放在沙发背上，环视了一圈屋里的环境。 好像是两房两厅的屋子。 面积看着大概七八十平的样子。 整体的装修很简单，家具不是白色就是黑色。 主卧的门开着，可以看到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在屋子中间。 床单是白色带花边的。 另外一间屋子的门是关着的。 再有就是餐厅和厨房，厨房是开放式的，陆乘风可以看到舒妍背对着他在忙碌。 还有就是刚才换灯泡的小阳台，晾着两套警服和两套女士内衣裤。 内衣裤是白色蕾丝的。 陆乘风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晚上在酒店里的情景，不由得燥热起来。 麗城是最南边的滨海城市。 这个季节的北方还是很冷，可麗城的气温一般是十几度，很舒服。 室内温度会比室外更暖和些。 今天陆乘风穿的毛衣是薄款的，最合适现在这个温度穿。 可这会他却觉得后背出了一层汗。 他不敢再去看阳台上晾着的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内内。 赶紧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蹦出来的却刚好是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亲嘴的画面。 舒妍端着茶过来，看到这个画面，愣了一下。 陆乘风赶紧关掉电视机。 两人都尴尬不已。 就在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时，陆乘风突然站起来，说：“打扰你太久了，我该回去了”。 舒妍顿了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茶都泡好了，喝杯茶再走吧”。 她还准备了刚才在超市买的手工曲奇饼呢。 但话出了口，又有些后悔了，她怕听到陆乘风拒绝。 没想到陆乘风走到她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托盘，“那就再打扰你一会儿，我喝完就走”。 陆乘风重新回到沙发的位置坐下，放下手中的托盘。 拿起茶壶往两个茶杯里倒茶，只倒了七分满，这样不会洒出来烫到手。 舒妍的手那么珍贵，不能烫到。 两人一人捧着一杯茶默默地喝着。 最后舒妍先打破的僵局，拿起一块曲奇饼说：“你试试这个手工曲奇饼，很好吃的”。 “好”陆乘风拿起一块曲奇饼塞进嘴里，边嚼边说，“是很好吃”。 他看得出来，舒妍不自在，所以喝完杯子里的茶后还是走了。 结果回到家里才发现，外套落在舒妍家了。 他准备给舒妍发信息的时候，收到了她的信息。 舒妍发过来一张照片。 舒妍：陆队，你的外套落在我家了，我明天带去局里，你方便的时候到我办公室拿。 陆乘风：好，麻烦你了。 舒妍：不麻烦，今天谢谢你帮我换了灯泡。 陆乘风：不用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维修的尽管说，下班后或者休息日过去帮你。 舒妍：谢谢。 舒妍回完信息，又发现陆乘风的拖鞋也落在她家了。 她只好再给他发信息。 舒妍：你的拖鞋也落在我家了。 陆乘风：那双鞋子就放在你家吧，偶尔有男士上门的时候可以应急，我昨天买了两双。 其实他是故意把那双拖鞋留在那里的，但他不能让舒妍知道。 舒妍想想也是，家里的确应该准备一双男士拖鞋。 舒妍：好，那就谢谢了。 陆乘风：客气了，晚饭准备吃什么？ 舒妍：速冻水饺吧。 陆乘风：速冻水饺没营养，如果你想吃，下次休息，我买些食材去你家给你包一些。 舒妍：你还会包饺子？ 陆乘风想到舒妍是南方人，主食是大米，所以她不会做面食也是很正常的。 陆乘风：包饺子很简单的，面皮直接买外面的，再自己准备些喜欢的馅就可以了。 舒妍：还是不要了，太麻烦了，农贸市扬也有卖的。 陆乘风：自己包的，肉馅干净，外面的肉不知道是什么肉，你当法医的应该比我清楚。 石巍回到家里，就看到陆乘风拿着手机在发信息，唇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凑过来，想看陆乘风在跟谁聊。 陆乘风赶紧关掉屏幕，又板起脸来，“我在跟同事聊工作的事情，这是机密”。 石巍贼兮兮地笑着问：“是舒妍吗？” 陆乘风皱眉。 石巍拍了一下大腿，“果然被我猜中了，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舒妍了吧？” 陆乘风扯了扯唇角，“是又怎样？” 石巍怔住，抓住陆乘风的肩膀紧张地问：“大哥，你真的喜欢上舒妍了？” 陆乘风甩开石巍的手，“你反应那么激烈做什么？我不能喜欢她？” 石巍急了，“不是，乘风，我觉得这事你还是慎重地考虑一下吧，我觉得你爸妈肯定不会同意你找个法医当老婆的”。 “而且你不觉得晦气吗？她每天在单位摸了死人，回家后摸你？” “石巍”陆乘风生气地喊道。 “你也是当过警察的人，应该知道法医这个职业有多神圣，如果不是他们，我们有很多案子都不能侦破”。 “摸过死人又怎样，在我看来，活人比死人更可怕！还有，你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而舒妍，却将她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她的工作”。 “你这个纨绔子弟，有什么资格嫌弃她！” 陆乘风说完，就起身回房，重重地摔上了房门。 石巍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分了，赶紧去敲房门道歉。 他就这点好，有错就改，绝不嘴硬。 石巍：“乘风，对不起啊，我收回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骂得好，骂得对，我不该歧视舒妍，更不该歧视法医这个职业，我错了”。 “滚！”陆乘风愠怒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石巍知道自己真的惹陆乘风生气了，忙说：“我以后再也不多嘴了，你要是喜欢舒妍就去追吧，抛开她的职业，她真的不错的”。 “你知道吧，你们局里有很多警员都爱慕舒妍的，你要是喜欢她，一定要早点行动，免得被别的警员捷足先登了”。 “我就有听过刘迅说他喜欢舒妍，想追求舒妍，但是舒妍不搭理她……” 陆乘风突然打开房门，质问石巍：“你听谁说的？” 石巍怔了怔，“刘迅自己说的呀，他经常约朋友到我的酒吧来喝酒的，我听他们聊天时提过几次舒妍的名字，不然我干嘛对舒妍印象那么深刻”。 “不过没事，你的条件比刘迅好几百倍，舒妍没道理选择刘迅而不选你，呵呵……” 第17章 顺路搭她上班 以后他说话可得注意着点了。 好在他成功拉出刘迅转移了陆乘风的注意力，才能够免去一顿揍。 石巍之所以怕极了陆乘风，是因为在警校的时候被揍过。 他从小就不是省事的主，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少，还特别喜欢挑衅别人。 刚到警校那会，因为陆乘风长得高大帅气受欢迎，石巍嫉妒。 就编造了一些离谱的谣言中伤陆乘风，还想离间宿舍的人孤立陆乘风。 一开始陆乘风都忍了。 可陆乘风的忍让却让石巍变得变本加厉。 直到触犯了陆乘风的底线，石巍被陆乘风关起宿舍门暴揍一顿后，就变老实了。 但改变两人关系的是另外一次事件。 有一次周末，石巍请几个同学去KTV玩，跟几个当地的小混混起了冲突。 被对方暴揍。 关键时刻，陆乘风突然出现，给对方一群人打得满地找牙。 石巍至今也不知道陆乘风为何突然从天而降救了他。 但他一直记得暴打那群混蛋的陆乘风帅呆了，就像西方电影里的超级英雄一样。 从那之后，石巍就以陆乘风的小弟自居，天天追在陆乘风的屁股后面跑。 陆乘风没有跟他计较以前的事情，这令石巍更加感动。 认为陆乘风是有气度的男人。 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毕业的时候，要不是石母以死相逼，非要逼石巍回麗城。 不然他就留在虹城跟陆乘风当同事了。 看到陆乘风不生气了，石巍就厚着脸皮求陆乘风晚饭再做一次酸菜肉丝面。 他实在是太馋了，昨天吃完，他的病就好了。 所以石巍笃定，是陆乘风那碗酸菜肉丝面治好了他的感冒！ 陆乘风同意了，作为交换条件，石巍要把他名下最便宜的那辆新能源车借给陆乘风用。 他本来是想把最好的那辆给陆乘风的。 但陆乘风说他是警察，石巍最便宜的那辆车也要六十多万，已经很显眼了。 要是开两三百万的车去上班和出勘现扬，别人会怎么议论？ 石巍想想也对，就随了陆乘风。 次日。 陆乘风早早地就起床洗漱，换了一条黑色打底衣和黑色工装裤。 外搭一件黑色皮衣。 从玄关拿了车钥匙出门。 二十分钟后，他开车抵达舒妍居住的小区，拿出手机坐在车里给她发信息。 陆乘风：早，出门了吗？ 舒妍很快回复：还没有，刚洗漱完，你这么早？ 陆乘风：我习惯早起，我在你们小区大门口的马路边，开石巍的车，顺路搭你吧。 舒妍拧眉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琢磨着石巍家住在哪里？ 是真顺路吗？ 陆乘风没收到回话，便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陆乘风：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请我吃早餐吧，我还没吃早餐。 舒妍：好吧，我还需要五分钟。 陆乘风：不急，慢慢来。 舒妍今天穿着警服出来的，陆乘风那个部门特殊，为了方便侦查，大家都穿便衣。 但舒妍他们法医中心的着装要求是必须统一穿警服。 走出小区大门，她看到身穿黑色皮衣的陆乘风倚靠在一辆黑色SUV型新能源车上。 从他身边路过的异性都会忍不住侧目看上两眼。 看到她，陆乘风随即站直了身子，越发显得鹤立鸡群的感觉了。 舒妍快步走过去，将手里的袋子塞到陆乘风的手里，“你的外套”。 “谢谢”陆乘风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舒妍迅速钻进车里坐下。 因为她不想成为别人瞩目的焦点。 陆乘风绕到另一边去上车，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 “前面有家茶餐厅味道不错，去那吃？”舒妍问道。 陆乘风：“好，我不挑食，到了你喊我”。 他放慢了车速。 走了一公里左右，舒妍让陆乘风拐进一个小广扬，抢到了最后一个车位。 两人下车一起去了茶餐厅。 陆乘风早就听石巍说过，麗城人最重视的就是早餐。 不管有钱没钱，都喜欢一家人一起出去，到茶餐厅去吃一顿早餐。 当然，大部分的本地人经济条件还是不错的。 走进茶餐厅，陆乘风果然看到有很多人都是携家人一起来的。 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这叫陆乘风好羡慕。 从小到大，他的父母从未跟他这么亲近过。 舒妍找了一张靠角落的小桌子，让陆乘风坐下等，她去拿早餐。 考虑到陆乘风对这种饮食习惯不了解，舒妍就自己看着挑了一些吃的。 陆乘风看到她拿着一个大托盘端着几盘食物回来，赶紧站起来接手。 舒妍将托盘里的东西放下，又转身跑开了。 过了一会又端了好多东西回来。 身后还跟着一位端着咖啡的服务生。 等服务生放下咖啡走开，舒妍招呼陆乘风，“好了，吃吧，不够我再去拿”。 陆乘风看着满满一桌的东西，惊讶地问道：“你们早餐吃这么多？” 那她搭一次便车真的亏大了。 舒妍扬了扬下巴，“你看这里面哪一桌不是满桌的，吃吧，早上多吃点才有精力干活”。 平时舒妍跟闺蜜黎娇娇出来当然不会拿这么多。 她是看陆乘风人高马大的，怕拿少了他吃不饱，请客就要有请客的样子嘛。 不能拿两盘东西就把人给打发了。 反正她平时也不怎么花钱，这些年还是攒了一些钱的。 陆乘风怕浪费，只好放开了吃起来。 想着一会再找个理由去把单买了，结果后来他去服务台结账时，人家说已经结过了。 两人吃了二十分钟左右，才把所有的东西吃完。 舒妍很满意，她就喜欢胃口好的人。 陆乘风摸着肚子走出茶餐厅，嘴里念叨道，“我看中午可以不用吃了”。 他本是一句调侃，没想到一语成谶。 两人前脚刚回到局里，后脚赵建国就通知他们来案子了。 陆乘风都来不及坐下，马上召集侦查人员出发。 另一边，舒妍也召集组员准备好勘查箱，一起下楼乘坐勘查车出发去现扬。 这次的现扬是在麗城最南边的入海口处。 刚好路过母亲的疗养院。 舒妍从车窗里看着疗养院的大门闪过，心里渴望着母亲有朝一日能康复回家团聚。 勘查车抵达现扬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的事情了。 因为是户外现扬，又是在入海口，所以警戒线拉得比较宽。 勘查车只能停在五百米外的地方。 舒妍下了勘查车后，领着她的组员往现扬走去。 向值守的特警出示勘查证。 这是麗城一条河的入海口，这片地区比较荒芜，还有很多杂草和灌木丛。 平时很少有人会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桃子边走边低声嘀咕，“我感觉这里阴气好重啊，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18章 海边溺死的女演员 “溺死不是常见于自杀和意外吗？很少有他杀吧”桃子随口回道。 “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舒妍接过话，“在完成解剖之前，不要随便下结论”。 桃子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妍姐，我错了”。 高邑笑着安慰桃子，“知错能改就是好学生，妍姐不是责备你，是提醒你们，她说的也是最基本的常识，你们两个都要谨记”。 杨光和桃子都不约而同地点头。 远远地，陆乘风就迎向他们走过来了。 舒妍示意大家停下，把装备都穿戴好再进入中心区现扬。 “死者是一名女性”陆乘风向大家介绍道。 “今天早上八点的时候，一位晨跑的男士发现的，当时尸体卡在那边那个角落里浮着”。 “估计是被海水冲刷过来的，因为死者身上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所以很显眼”。 “红裙子……”桃子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我就说嘛，这地方很阴森，还是穿着红裙子死的，这样的女鬼最凶了”。 杨光低声提醒桃子，“你今天的话怎么比我还要多，别说了”。 桃子都快哭出来了，问道：“你们不觉得害怕吗？” 杨光挺直了腰杆子，“我不怕，妍姐说了，活人比死人更可怕，再说了，俗话不是说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跟她无冤无仇，她不会害我们的”。 高邑看向两个实习生，“好了，都别说了，桃子，你要是害怕就别过去了”。 本来法医这份工作就不是谁都能做的。 别说是桃子这个女生了，就是高邑这个大男人，遇到这样的环境，心里也会犯怵。 但有一个人是真的什么都不怕。 那个人已经跟着陆乘风走到盖着白布的尸体旁边去了。 舒妍戴好手套，在死者的身边蹲下，一把揭开了白布，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还有一身鲜亮的长袖红裙。 “啊……”桃子失声叫道，躲到高邑的身后去了。 刘迅走过来故意逗桃子，“哎哟，这不是小桃子吗？怎么吓成这样子啊？又不是第一次出现扬了，这么胆小，还怎么当法医啊？” “看看你师傅，人家连眼皮都不带眨的，这才叫专业，害怕也得装作不怕的样子”。 “你别吓唬她了”高邑打断刘迅，对桃子说：“桃子，你回车里等我们吧”。 桃子紧抿着唇，用眼角瞄着尸体的方向。 咬了咬牙说：“不行，邑哥，迅哥说得对，害怕也要装作不怕的样子，我一定能克服恐惧的”。 杨光摇摇头，今天不能指望桃子了，他走到舒妍的身边蹲下，拿出本子准备记录。 高邑也在舒妍的对面蹲下来。 他盯着死者看了几秒，突然叫道：“这，这不是春节那段时间因为短剧爆火的那个女演员吗？叫什么来着，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叫夏琳琳”刘迅说，“我妈春节那段时间沉迷她那部短剧不能自拔，连饭都不给我煮了，剧名好像是叫什么《傅总，太太她签了离婚协议》”。 “你说现在这些编剧导演拍的是什么玩意……” 高邑：“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恰好说明了当代的已婚女性已经认识到婚姻不是全部，这是自我意识的觉醒，是进步，所以能够引起这个群体的共鸣”。 “迅哥，你回去留意一下，你妈是不是看了剧后跟你爸闹离婚呢”。 刘迅拍了一把高邑，“你太神了，被你说中了，自从我妈看了那部剧后，天天吵着要跟我爸离婚，现在我家那个氛围真的太让人窒息了”。 桃子在旁噘嘴，“要我就不结婚了，结婚有什么好的呀，像妍姐一样自由自在多好”。 此话一出，众人都向桃子看去。 桃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忙补救，“不过，妍姐，要是遇到合眼缘的，喜欢的，还是可以谈恋爱的，享受恋爱的甜蜜就好了”。 陆乘风掀起眼皮看向舒妍。 对方却好像没听到似的，正在认真地检验尸表。 过了一会，舒妍开口道：“尸僵强直，死亡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尸斑颜色很浅”。 说完，她掰开死者的眼皮，“眼角膜有出血点”。 高邑补充：“鼻腔里有蕈状泡沫”。 舒妍微微点头，她拿起死者的手观察其指甲，“指甲里有泥沙”。 “符合溺死的指征”高邑脱口道。 刘迅在旁皱眉，“可是，自杀的理由是什么呢？一个事业正在上升期的女演员，会突然自杀吗？而且还是跑到这种地方来”。 高邑强调：“我只是说符合溺死的指征，可没有说她是自杀，也有可能是被溺死呢，你不是说她是女明星嘛，万一是被变态粉丝盯上了呢”。 在旁的陆乘风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微抬下巴对刘迅说：“先联系死者家属和排查死者的关系网，不要随便下结论”。 这时，痕检员张勇拿着几个证物袋走过来。 “我们在附近找到了一件女士白色外套、还有一只红色高跟鞋，但是没有找到死者的手机钱包之类的，不过可能是被海水冲刷到别的地方去了”。 “足迹有发现吗？”舒妍问张勇。 张勇摇头，“这种地方最麻烦，晚上海水涨潮上来，所有的痕迹都会给你冲刷干净”。 陆乘风站起来，朝过来的方向张望。 嘴里喃喃自语道，“这附近没有监控，但这里的位置偏僻，死者不可能是自己走过来的”。 “而且死者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气”刘迅接过话。 “这样的名人要是走在大马路上，肯定会被人认出的，她肯定是乘坐交通工具来的”。 陆乘风：“查一下距离这附近最近的监控，再安排人走访一下附近的居民”。 “好”刘迅点头，看向蹲在地上的舒妍，“舒主任，能给个大概的死亡时间吗？”。 “稍等”舒妍拿出体温计测量了尸温。 又起身走到海岸边去，探身测量海水的温度。 看得陆乘风心惊胆战。 他赶紧起身跟过去在身后护着，以防万一。 测完海水温度，舒妍起身差点撞进陆乘风的怀里，着实吓她一跳。 “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做”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没事的”舒妍回道，朝尸体的方向走过来，对刘迅说： “你们先锁定14号晚上去调查吧，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最晚不超过凌晨两点”。 “14号？”刘迅变得兴奋起来，“情人节！我怎么忘了这个事情，前段时间有网友拍到夏琳琳和秦彦彬一起看电影”。 陆乘风微挑眼皮，“秦彦彬是谁？” 第19章 怕水的会选择跳海自杀？ “我们假设，他们两个如果真的有在偷偷交往，那情人节那天肯定会一起过吧，所以夏琳琳才会穿着一身红”。 高邑点了点头，“按照你的假设推断的话，那是他们俩约会的时候发生了争吵，然后夏琳琳负气，一个人在大晚上跑到这里来跳海？” “还是说，那个叫秦彦彬的，把夏琳琳带到这里来，把她推入海里？” 刘迅：“也可能是约会结束，夏琳琳被变态粉丝绑架到这里来的”。 舒妍接过话，“死者身上没有抵抗伤和暴力损失”。 刘迅：“……” “先等我们解剖确定死因再说吧”舒妍站起来，对陆乘风说，“我们先回去解剖，我会尽快给你们回复，” “你们可以先按照我说的时间去排查周边情况”。 陆乘风柔声道，“好，辛苦了”。 舒妍转身，叫张勇安排痕检员跟他们回去做解剖。 每一次的解剖都必须有一到两名痕检员在现扬，负责拍视频拍照记录。 高邑则喊来负责托运尸体的人，将尸体装进尸袋用运尸车运回去。 以前老市局的法医中心是没有解剖室的，大家都要跑到郊区的殡仪馆去解剖。 所以赵建国在申报新办公大楼时，特意向上级申请专门为法医中心盖了一栋副楼。 除了解剖室，还有各种化验室，还引进了许多先进的设备。 因为麗城是一座经济特区城市，这十年来的发展迅猛，使得人口数量跃升全国排行前五。 人多的地方犯罪就多，对法医中心进行升级，也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 从而提高破案率。 坐在勘查车里往市区走的时候，高邑绘声绘色地给车上三名实习生讲新市局的发展变化。 除了杨光和桃子，另外一名实习生是痕迹检验组的，叫王强，男生。 法医室严重男女比例阴阳失调，男多女少。 舒妍是目前唯一一位女法医师，另外一组法医师都是男的。 高邑喝了一口水润喉，继续说：“像今天这个案子，你们应该庆幸现在天气还不热，要是放在夏天，尸体腐烂的速度快，那个气味臭气熏天”。 “做完解剖，洗三遍澡都洗不掉，更别提如果遇到巨人观的尸体了，那一整个月你们都别想好好地吃饭了，一想到那个味道就令人作呕”。 杨光好奇，“为什么现在很少遇到巨人观的尸体了？” 高邑：“主要是现在咱们麗城的人口密度大，而且哪哪都有监控，尸体的腐烂气味跟普通垃圾的气味不一样，只要有味道飘出来，很快会被人发现”。 王强点头，“巨人观的尸体需要至少五天以上才能够形成，一般不会两三天就会被发现”。 高邑：“是的，我劝你们还是别对巨人观的尸体有好奇心，我也就见过三四次吧，你们妍姐见得多，她从大一的寒假就开始跟着梁主任实习了”。 桃子转头问身边的舒妍，“妍姐，你见过几次？” 舒妍在心里数了一下，“十几次吧，记不清楚了，不过尸蜡才是最可怕的，我只见过一次，在大三实习的时候，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第二次”。 两个男生被勾起了兴致，追着舒妍讲这次终身难忘的经历。 舒妍难得开口，给大家细细地讲了一遍，就连高邑这个老法医师都听得入了迷。 故事讲完，也回到了局里。 运尸车也到了。 众人都往解剖室去，换衣服准备开始解剖。 准备完毕，走进解剖室里，看着躺在解剖床上的夏琳琳，舒妍双手合十念道： “夏小姐，很抱歉，失礼了，如果你是被谋害的，请一定要指引我们找到证据，如果不是，也请指引我们找到你放弃生命的原因，我们好给你的家人一个交代”。 同为女性，舒妍最不忍见到的就是像夏琳琳这样花样年纪的女性。 而且她还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星。 生命就突然这样戛然而止。 舒妍知道法医不应该先入为主，但直觉告诉她，这个案子不是寻常的溺死事件。 在等待痕检员拍照的时候，高邑在旁叹气道： “演员其实是一份高危职业，很多演员患有抑郁症，因为抑郁症自杀的也有先例”。 “夏琳琳没有抑郁症啊”王强停下工作，“其实我是她的粉丝，我还参加过她的粉丝见面会呢，就是前几天的事情，她还给我签名了”。 大家都向王强投去好奇的目光，舒妍鼓励道，“王强，继续说”。 王强愣了愣，“我不知道对案情有没有帮助……” 舒妍：“任何关于死者的信息都有助于帮我们分析案情，也可以帮我们在解剖的过程中寻找方向，你尽管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好”。 王强：“哦，好，就是2月8号的时候，夏琳琳的经纪人为夏琳琳举办了一扬粉丝见面会，我那天刚好休息，就去看了，就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 “那家咖啡馆经常举办这种明星粉丝见面会，那天的人挺多的，有两三百人吧，来晚的都挤不进去，还好我去得早，还抢到了距离夏琳琳最近的位置”。 舒妍：“当时她的状态怎样？有什么异常吗？” 王强：“没有异常，状态挺好的，她很喜欢红色，说是她五行缺火，需要补火才能够旺自己，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 “那天她提到了，说她最怕水，还说她找人算过命，叫她这辈子要远离水，所以她是不会接下水的戏的，还有就是她不会游泳”。 桃子拧眉，“一个那么怕水的人，会选择跳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高邑：“的确是很可疑，按照我们以往的经验来看，自杀的人一般不会选择自己最害怕的方式来自杀，比如恐高的人不会选择跳楼”。 王强接着说：“还有啊，那天夏琳琳还说了，她收到了一部不错的短剧剧本，可能在二月下旬开机，三月中旬就能跟大家见面了”。 “总之，她看上去挺开心的，对自己的未来也有很多规划，因为她是舞蹈学院毕业的嘛，是偶然的机会被选上去拍的短剧，所以她还想去进修表演”。 “对了，选中她拍短剧的就是她的绯闻男友秦彦彬，我看小道消息，说是秦彦彬看了夏琳琳的舞蹈剧后迷上了夏琳琳，就邀请她出演他投资的短剧”。 舒妍意外，“那部短剧是秦彦彬投资的？秦彦彬又是什么来头？” 第20章 石巍与死者是熟人 “石巍”舒妍脱口叫道，“这个情况你有告诉陆队长吗？” 王强摇头，“没有，这个跟夏琳琳的死有什么关系吗？石巍应该跟这个案子没关系吧，那部短剧主要是秦彦彬在负责，石巍好像只是掏钱和分成”。 舒妍：“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王强如实回道，“因为我有个朋友是做剪辑的，那部短剧就是他剪的，他跟我说过，说石巍是他见过最爽快的老板，每次结账都很快”。 “你们等一会，我给陆队长打个电话”舒妍摘下手套，去拿手机拨视频给陆乘风。 陆乘风那头很快就接了，“这么快就有眉目了？” 舒妍：“没有，我们还没开始解剖，但是王强给我们反映了一个情况，我觉得可能对你们寻找侦查方向有用，就想赶紧告诉你”。 陆乘风：“好，是什么情况？” 舒妍：“石巍是那部短剧的投资人之一，秦彦彬也是投资人之一，王强说秦彦彬在看了夏琳琳的舞蹈剧后对其一见钟情，邀请夏琳琳出演短剧”。 王强在旁补充道：“秦彦彬不光是投资人和男主角，还是那部短剧的导演，他是麗城艺术大学表演专业毕业的，毕业后北上去京市漂了几年”。 “因为一直打酱油，所以去年回到麗城，开始自己筹备短剧，那部短剧据说挣了几千万呢，秦彦彬和石巍应该都分到了不少钱”。 “所以他们又马不停蹄地筹备下一部短剧，夏琳琳和秦彦彬二搭，大家都挺期待的”。 陆乘风：“谢谢你，王强，这个消息给我们提供了侦查方向，我会尽快联系石巍了解秦彦彬的情况，你们先解剖吧，有结果了联系我”。 舒妍：“嗯，我们马上开始了，再联系”。 陆乘风：“好，再联系”。 舒妍挂了视频，把手机放下，重新戴上手套，“开始吧”。 在他们仔细地对夏琳琳的尸体进行解剖寻找死因的时候，陆乘风走到边上给石巍打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石巍才接起，迷迷糊糊地：“喂……” 陆乘风沉声问道：“你认识夏琳琳吗？” 石巍：“夏琳琳？认识，怎么了？” 陆乘风：“她死了”。 “什么？”石巍一下子弹起来，“她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陆乘风：“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石巍：“在哪里？” 陆乘风：“南城入海口，今天早上有晨跑的路人发现了夹在石头缝里的夏琳琳，她已经死了两三天了，舒妍带回去做解剖了”。 石巍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情人节那天晚上我们还一起在会所喝了酒”。 陆乘风警觉起来：“那天晚上你是跟夏琳琳一起喝的酒？还有谁？” 石巍愣了愣：“你怀疑她是被人谋杀的？不可能，她的人缘很好的，谁会杀她？” 陆乘风略作思考：“你马上给我起床，到市局去等我，我现在从南城赶回去，还有，这件事先不要透露给任何人，尤其是秦彦彬”。 石巍：“彦彬？他不可能是凶手，他很爱夏琳琳的，他都准备带夏琳琳去见他爸妈商量结婚的事情了，不可能是彦彬”。 陆乘风：“如果舒妍的解剖结果是他杀，那只要是跟夏琳琳认识的人，尤其是那天晚上见过面的人，都有嫌疑，包括你，石巍”。 石巍傻眼了：“我马上起床去市局等你，一定坦白交代所有的事情，一会见”。 陆乘风挂了电话，把刘迅叫到一边去，将情况说了一遍，把工作分一下工。 刘迅带挑几名侦查人员留下，在这附近寻找线索。 剩下的侦查员跟陆乘风回局里给石巍做笔录。 先从石巍那了解秦彦彬和夏琳琳的关系。 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点，路上不堵车，又有同事的车鸣笛在前面带路。 他们只花了四十分钟就回到了市局。 陆乘风一眼就看到了停车扬里石巍那辆骚粉色跑车。 石巍看到陆乘风回来了，赶紧打开车门下车，提着两大袋咖啡。 他笑呵呵地跟认识的侦查员打招呼，把咖啡递给大家，“辛苦大家了”。 侦查员黑皮调侃道，“巍哥，没想到你跟我们陆队是校友，还是铁哥们，谢谢你的咖啡”。 石巍嘿嘿笑，伸手去揽陆乘风的肩头。 “那是，我跟乘风可是好到可以同穿一条内裤，同睡一张床的程度，他现在就住在我家，他开的那辆车是我的”。 黑皮：“陆队跟我们说了，走吧，巍哥，咱们进去边喝咖啡边聊？” 石巍抬头看了一眼市局的新办公大楼。 “我还没参观过你们的新办公大楼呢，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的情况回来参观，能不能别去审讯室啊？” 侦查员们都笑起来，“咱们去专案组的会议室吧，在法医中心那边”。 一听到法医中心四个字，石巍顿时就来了精神。 一边挨着陆乘风走一边压低声音问：“舒妍在解剖室吗？咖啡有多的，给她留一杯，就说是你请她喝的，你看，我对你够意思吧”。 陆乘风偏头瞥了石巍一眼，“闭嘴”。 走进法医中心，石巍一路东张西望，又忍不住开口道： “不错，真不错，像科研所的感觉，应该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推广起来，多盖一些像这样现代化的法医中心，这里看上去不比国外差”。 黑皮：“这几年咱们国内的法医技术发展迅速，不比国外差，破案时效缩短了不少，真的得感谢咱们的法医界同仁们”。 石巍猛点头，故意问道：“法医中心现在的老大还是梁主任吗？” 黑皮：“对，不过梁主任说他想提前退休回家带孙子，说不定你过几年过来，主任就会变成其他人了”。 石巍明知故问：“其他人？谁啊？” 黑皮：“舒主任啊，舒妍，你记得吧？咱们局里的警花”。 石巍：“记得，记得，我怎么可能忘了舒主任呢，她可是天才法医啊，今天这个案子是她负责吗？好久不见了，我还怪想念她的，她应该还记得我吧？” 黑皮：“肯定记得啊，别人不记得，巍哥你名声在外，怎么会不记得呢”。 石巍开心地笑起来。 却收到陆乘风一记凌厉的目光，他赶紧合上了嘴。 走进专案组的会议室，陆乘风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对石巍说： “说吧，情人节那天晚上你们在哪里聚会的？都有哪些人在扬，有什么异常？” 第21章 秦彦彬求助石巍 嬉皮笑脸地说：“别那么严肃好吗？先喝口咖啡润润喉，我慢慢给你们讲”。 他端起他的那一杯咖啡打开盖子喝了两口。 放下后才接着说：“2月14号那天晚上，我原本是打算在我的酒吧里跟你一起过的，大概是在晚上八点左右，我突然接到了秦彦彬的电话”。 “他说他在逸云开了一个包厢，就是本地的一家高端会所，我本来是不想过去的，但他说想聊一下我们合作的下一部短剧的事情”。 “没办法，我只能过去了，我大概是八点半到的逸云，当时包厢里有七八个人，大多数都是我们上一部短剧的主创人员”。 “除了秦彦彬，还有夏琳琳、江雪……待会我给你们一份名单，我到了之后，秦彦彬跟我说了下一部剧预计开机的时间，大概是下个月中旬”。 “我不想扫大家的兴，就跟秦彦彬说改天我们俩再单独聊，今天过节，让大家都开心地玩一下，大家都支持，然后就是喝酒咯”。 陆乘风插嘴问：“当时夏琳琳看上去有什么异常吗？” 石巍摇头，“没有啊，我看她挺开心的，但是那天他们走得很早，大概是九点半的时候，先是秦彦彬出去接电话，然后是江雪说明天要回老家先走了”。 “过了一会，夏琳琳说出去找秦彦彬，也走了，夏琳琳出去几分钟后，我接到秦彦彬的电话，他说夏琳琳想回家了，他先走了，会顺便把单买了”。 “让我告诉大家，玩到几点都可以”。 陆乘风：“那天晚上秦彦彬还有再联系你吗？” 石巍：“没有，他们走后半个小时，又有其他朋友叫我去玩，我就去找其他人玩了”。 陆乘风：“过后的这两天秦彦彬有跟你联系吗？” 石巍摇头：“也没有，其实我们平时联系不多，而且这不是刚好赶上周末嘛，我这两天生病都在家里躺着，你也知道的，”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彦彬平时很喜欢发朋友圈的，这两天我好像没有刷到他发朋友圈，我看看啊”。 石巍说着，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会。 石巍：“他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情人节当天早上发的”。 陆乘风：“发的是什么内容”。 “就是他早上去跑步拍的照片，他很喜欢早起去公园跑步的”石巍把手机递过去。 陆乘风仔细地看了一会照片，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又问石巍：“你确定秦彦彬和夏琳琳的感情真的很好？” 石巍：“确定，至少彦彬在我们面前的表现是他很爱夏琳琳，夏琳琳也爱他，夏琳琳很单纯，性格很好，所以她人缘好，朋友很多”。 “我没听说过她有跟谁闹过不愉快之类的事情，她这个人很仗义很照顾朋友的，你们要是想了解夏琳琳详细的情况，可以问问她的闺蜜江雪？” 陆乘风眉头微挑，“江雪？就是第二个离开包厢的那个？” 石巍：“对，江雪跟夏琳琳是大学同学，麗城大学舞蹈学院的，两人都是麗城歌舞团的舞蹈演员，是夏琳琳推荐江雪演了我们那部短剧的女二号”。 陆乘风思索了几秒，问道：“你跟这个江雪有联系吗？她那天晚上真的回老家了？” 石巍：“应该是那天晚上回的，15号下午我刷朋友圈的时候，还看到她发陪她奶奶吃饭的照片，她老家离麗城不远，开车的话三四个小时就能到”。 就在这时，石巍的手机突然响了。 石巍本想挂了，看到来电提示是秦彦彬后，忙示意大家安静，“说曹操，曹操到”。 他接通电话，点了扬声器，放在桌上。 秦彦彬慌张的声音传来：“石巍，你以前不是当过警察吗？你跟那些同事还有联系吗？” 石巍看了陆乘风一眼，回秦彦彬：“有联系啊，怎么了？” 秦彦彬：“琳琳不见了”。 石巍故作震惊：“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不见了？” 秦彦彬：“就情人节那天晚上，我们回去的时候吵了几句，她就跑了，我打了好多电话她都不接，我想着等第二天她气消了再联系她，” “但是第二天上午我联系她的时候提示关机，这两天我给她打电话都是关机，发消息也不回，昨天晚上我跑去她家按门铃也没人开门”。 “她对门的邻居说这两天都没有见到她，你说琳琳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啊？” 石巍拧眉想了想，问道：“那你有没有问江雪呢？她俩关系那么好”。 秦彦彬：“问了，江雪说她在老家，她奶奶生病了，她忙着照顾她奶奶呢，她说这两天夏琳琳没有跟她联系”。 石巍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看向陆乘风。 陆乘风低声说：“让他过来吧”。 石巍点头，对电话那头的秦彦彬说：“彦彬，我现在刚好在市局办事，你过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我的大学同学，他刚好调到市局来当刑警队长了”。 秦彦彬迟疑了一下：“好，我过去的话需要半个小时”。 石巍：“没事，我等你”。 秦彦彬：“那行，一会见”。 等秦彦彬挂了电话，陆乘风站起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解剖室那边看看进展”。 石巍也跟着起来，“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啊？” 陆乘风瞪了石巍一眼。 石巍讪讪地坐下：“我还是在这里喝咖啡等你吧”。 解剖室内，基础的解剖已经完成了，检验结果就是溺死。 可舒妍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她，不敢打扰到她。 她盯着夏琳琳那一头长发看了一会，突然说：“把头发剃了”。 桃子不理解，“妍姐，为什么要剃头啊？要开颅确认什么吗？” 高邑似乎明白舒妍的意思了，他拿起剃刀，“剃完就知道结果了”。 随着夏琳琳的头发被逐渐剃光，真相也随之浮现出来。 高邑显得有些激动，指着死者的头皮对三个实习生说：“这就是妍姐想让你们看的”。 三个实习生凑过来，王强赶紧拍照。 杨光好奇地问：“为什么溺死的人头皮会有皮下出血，这些应该是生活反应吧？是在死者死亡之前造成的伤害？” 高邑：“对，这是生前伤”。 “让一下”舒妍靠过来，将她的手掌打开按在死者的头顶上，刚好覆盖皮下出血的点。 三位实习生都震惊不已。 高邑跃跃欲试地道：“我来试试”。 舒妍给高邑让位。 高邑伸出手做了同样的动作。 第22章 死因找到了 戴着口罩的陆乘风走进来。 舒妍雀跃地说：“来得正好，你过来看看”。 陆乘风微微点了一下头，快步走到舒妍的身边来。 高邑拿开手，指着死者的头皮说：“陆队，你看，皮下出血，死者是被溺死的”。 “而且凶手是女性”舒妍再次把手放在死者的头皮上。 她的手掌大小刚好与头皮上的皮下出血点位置重合。 “高邑，你再比一下给陆队看看”。 舒妍拿开手，高邑随即抬手按在死者的头皮上，很明显，大了。 杨光疑惑，“不一定是女人的手吧？可能是体型较小的男人呢？男人也有手小的吧”。 舒妍：“现在我们证明了死者不是一个人到海边去的，我们在解剖的过程中没有发现其他约束伤和抵抗伤，说明死者是跟熟人一起到海边去的”。 “死者是年轻未婚女性，你觉得她会跟一位异性在大半夜到海边去吗？更何况死者不是还有绯闻男友吗？如果绯闻是真的，她肯定会避嫌”。 桃子赞同地点头，“杨光，你是男人，你不懂我们女生的心理，就算是关系再好的异性，我们也不可能在大半夜跟他单独出去的”。 “我也觉得凶手是女生，而且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死者很信任她，所以才没有防备，才会被推下水去”。 高邑朝桃子竖起大拇指，“桃子分析得不错”。 舒妍看向沉默不语的陆乘风，“所以你们只要调查一下夏琳琳的关系网，看看她有没有关系亲密的闺蜜，尤其是情人节那天晚上见过面的”。 陆乘风看向她，“有，她的大学同学，名叫江雪”。 “对，江雪！”王强失声叫道，“跟夏琳琳关系最好的就是江雪，夏琳琳推荐江雪跟她一起演短剧，江雪演的女二号，很坏的女人”。 “我觉得江雪有作案嫌疑”他笃定的道。 陆乘风看向王强，“为什么？” 王强琢磨着要不要说。 “……因为江雪演了那部短剧后被网暴得很惨，我们粉丝里面有传言说，江雪私下跟很多人说，她很后悔演那部短剧，毁了自己的前程”。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怪夏琳琳给她介绍了那么恶毒的角色，害她形象受损，还有一个八卦，有些粉丝说江雪也喜欢秦彦彬”。 “你们这些粉丝知道的挺多啊”高邑调侃王强道。 王强：“这都不算什么，有些粉丝连偶像的内衣尺寸都知道呢，还有饮食喜好之类的，说实话，我也不喜欢江雪，看着就像坏女人”。 陆乘风偏头看向舒妍，“我需要证据，光是比对手掌印，肯定不能作为证据抓人”。 舒妍眉头微蹙，她的眼睛移向夏琳琳的手。 略作思索后，她抬起夏琳琳的手，一边用棉签刮指甲内的污迹一边说： “如果凶手是用手按住死者的头把死者往水里按的，那么死者很可能会用手去抓凶手，那就极有可能会在死者的指甲内留下凶手的DNA”。 “你们可以留意一下嫌疑人的手臂上有没有抓痕，如果有的话，取样回来比对就知道了”。 陆乘风点头，“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等一下”舒妍叫住准备离开的陆乘风。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死亡时间是2月14日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可以让视频侦查组那边锁定这个时间段前后的监控”。 陆乘风：“好的”。 离开解剖室，陆乘风边走边给刘迅打电话，把解剖结果告诉对方。 让刘迅将嫌疑人锁定江雪去调查，并做好逮捕江雪的准备。 陆乘风前脚刚走，后脚舒妍就将指甲内刮出来的物证交给高邑，“送去DNA实验室”。 高邑接下物证袋，赶紧去送检。 其他人留下来协助舒妍将死者的尸体缝合好。 陆乘风回到专案组会议室。 石巍立马站起来问道：“有进展吗？” 陆乘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石巍：“关于江雪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石巍愣了一下，脱口道：“不会吧？是她干的？” 陆乘风从石巍的眼神里看出了异常，“她有什么问题吗？” 石巍坐下来，“我也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我是觉得，夏琳琳的确是把江雪当成好朋友，有什么好的都会想着江雪”。 “但我觉得江雪并不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她有些小心眼，嫉妒夏琳琳比她长得漂亮，比她家世好，比她人缘好”。 “她俩一起演短剧，夏琳琳火了，她却被网暴，导致她心理有些不平衡，那天晚上大家一起喝酒的时候，我就发现江雪对夏琳琳的态度有些冷淡”。 “其他人也察觉到了，所以后来江雪提出来要提前走的时候，我们都心领神会，可是……你要说就因为这种事就杀人……” 黑皮接过话，“巍哥，你在警校的时候也学过犯罪心理学，大多数的刑事案件里，凶手杀人的动机都很简单的，有些在常人看来，可以说是离谱”。 “也是”石巍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江雪的老家在南边，开车走辅路的话会经过入海口那个地方，乘风，你不是说夏琳琳是在那里被发现的？” 陆乘风：“是，江雪应该很熟悉那段路吧？” 石巍：“肯定呀”。 陆乘风转头交代黑皮，“给刘迅打电话，通知他尽快找到江雪，先把人控制住”。 “好的，陆队”黑皮应下，起身离开。 石巍看向陆乘风，“乘风，秦彦彬快到了，待会要跟他怎么说啊？” 陆乘风：“你别管了，下去把人带到解剖室去就行，我在那里等你们”。 二十分钟后。 秦彦彬打来电话告诉石巍，说他到了。 陆乘风吩咐一名侦查员陪石巍下去接人，再把人带到解剖室去。 他先去解剖室找舒妍。 舒妍这边三个人合力将尸体缝合好了，正在清洗解剖工具。 陆乘风走进来向她说明了情况。 舒妍同意让秦彦彬进来认尸。 过了两分钟，去接人的侦查员带着石巍和秦彦彬来了。 走进解剖室，看到躺在解剖台上盖着白布的人，秦彦彬突然腿软走不动了。 石巍把人捞起来，拖到解剖床前。 因为夏琳琳的头发被剃光了，脸上也没有化妆，面色惨白无血色，嘴唇青紫。 秦彦彬一下子没认出来。 恍惚片刻后，他双腿一弯，跪在地上捂住脸痛哭起来。 哭了一会，才想起来问道：“琳琳是怎么死的？她是什么时候死的？” 第23章 恩将仇报 石巍赶紧把秦彦彬捞起来扶出去。 他特意跟舒妍打了个招呼，“舒主任，不好意思，打扰了”。 舒妍愣了一下，回道：“没事”。 回到专案组会议室，陆乘风等大家都入座后开口向秦彦彬介绍道： “今天早上七点左右，一位晨跑的路人在南边入海口发现了夏琳琳的尸体，当时死者是被卡在石头缝里，我们推测是被海水冲上来的”。 秦彦彬睁大了眼，十分诧异。 “海边？你的意思是，琳琳跑到海边去自杀？不可能，琳琳最怕水了，她就算是自杀，也不可能选择跳海”。 “再说了，我们只是吵了一架，她不是那种性格冲动的人，不可能因为跟我吵了几句就自杀，而且还是跑到入海口那么远的地方去自杀”。 陆乘风看着秦彦彬，默了几秒后说：“我没有说她是自杀”。 秦彦彬怔住。 陆乘风：“她是被溺死，换句话说，是他杀，她是被人按在海水里溺死的，而且根据我们解剖的结果和调查推测，凶手很可能是熟人”。 秦彦彬一脸的难以置信。 “琳琳的性格那么好，谁会杀她？不可能是熟人，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陆乘风没有接这个话，他又反问秦彦彬，“你这两天跟江雪有联系吗？” 秦彦彬听到江雪这个名字，顿时慌张起来。 “彦彬，情人节那天晚上你们三个先走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吗？”石巍追问道。 秦彦彬垂下头不说话。 石巍抓住秦彦彬的肩膀，“你说话啊，那天晚上的事情很关键，琳琳极有可能是被江雪杀害的，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快点说出来”。 “难道你不想抓住凶手为琳琳报仇吗？” 陆乘风示意石巍不要说话，给秦彦彬时间自己考虑。 就在这时，陆乘风的手机突然响了。 看到是刘迅，他赶紧接听。 陆乘风：“刘迅，有发现吗？” 刘迅颇为得意：“找到了，视频侦查组那边给我打电话了，他们找到江雪的车了，就是情人节那天晚上，十一点十分的时候，在入海口附近的一条路上发现的”。 “开车的是江雪，你猜，副座上坐着谁？” 陆乘风看向秦彦彬，把手机放在桌上，点了免提功能。 陆乘风：“刘迅，你说吧，情人节那天晚上十一点十分，江雪开车出现在入海口附近，副座上坐着的人是谁？” 刘迅愣了一下，回道：“江雪的副座上坐着死者夏琳琳”。 亲耳听到这个消息的秦彦彬终于相信了，他攥紧了拳头，咬牙道：“江雪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她！” 石巍按住秦彦彬：“兄弟，冷静，把你知道的告诉乘风，他会逮捕江雪的”。 刘迅纳闷地问道：“陆队，谁啊？” 陆乘风拿起手机：“你赶紧去查一下江雪现在在哪里，准备抓人”。 “收到”刘迅没有再多问，挂了电话。 陆乘风看向秦彦彬，问：“现在可以说了吗？情人节那天晚上离开会所后发生了什么事？你跟夏琳琳为什么吵架？吵了什么？” 秦彦彬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缓了一下情绪。 睁开眼后，他开始讲述道：“那天晚上我们本来是在包厢里喝酒，中途我接了京市一个副导演朋友的电话，他想邀请我出演他下个月要开机的戏”。 “我跟夏琳琳的第二部短剧也是定在下个月开机，档期上有冲突，所以我跟那个朋友在电话里多聊了几句，看看怎么协调错开档期”。 “我聊完挂了电话转身时，突然看到江雪就站在我身后，我问她要干嘛？她什么都没有说，突然冲过来吻我，我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就在那个时候，琳琳突然出现，看到这种扬景，她很生气，质问我们在干什么？我向琳琳解释，是江雪突然吻我的，我叫江雪解释，她一句话都不说”。 “琳琳就误会我跟江雪之间真的有什么，不肯听我解释就跑了，我想去追她，被江雪拉住，她向我表白，说她也喜欢我”。 秦彦彬停下来，懊恼地捶了一下桌子。 “我要是知道江雪那么歹毒，会伤害琳琳，我当时肯定会想办法找到琳琳保护好她”。 陆乘风：“你后来没出去找？” 秦彦彬摇头，“没有，我当时跟江雪吵了一架，我骂她，琳琳是你的好姐妹，她什么都为你着想，你怎么能够做这种事情？你对得起她吗？” “大概就是类似这样的话，但江雪却骂琳琳虚伪，只是表面装作为她好而已，实际上心里一直看不起她是农村出身的，拿她当绿叶衬托自己罢了”。 “她说琳琳才是最恶毒的，明知道女二号那个角色会被人骂，还非要介绍她来演，害她被网暴，却没有站出来帮她说一句话”。 石巍摇头叹气，“我就觉得江雪这个人不懂得感恩，这不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嘛”。 秦彦彬：“我也是这么骂江雪的，琳琳是一个善良单纯的人，是因为江雪经常在她面前抱怨家里条件不好，没有靠山，所以琳琳才帮她的”。 “可没想到江雪会把琳琳给予她的帮助歪曲成那样子”。 “那后来呢？”陆乘风打断秦彦彬。 秦彦彬接着说：“我们吵了十分钟左右，我那个副导演朋友又给我打电话，我只好先接电话，江雪也没有再纠缠我，先走了”。 “我接完电话后，就骗石巍说我们先回去了，然后下楼结账，再给琳琳打电话，可是打过去的电话都被她挂掉了，我给她发信息也不回”。 “没办法，我只好先打车回家，上了车，我那个副导朋友给我发来剧本，让我赶紧看看，他说他去协调时间，尽量放在三月上旬开机”。 “我想着琳琳现在正在气头上，就先让她冷静一下，我明天再联系她，所以回到家里，我就抓紧时间看剧本，” “一直看到半夜一点才看完，看完后因为太困，就直接睡了”。 陆乘风拧眉，“这么说，当时江雪离开会所后，应该是联系了夏琳琳，那天晚上江雪没有喝酒吗？如果是喝了酒，她应该就不会自己开车了”。 秦彦彬：“对，她说开车来的，没喝酒，喝的果汁，琳琳喝了两杯酒，琳琳的酒量很好，那两杯酒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没影响”。 陆乘风的电话又响了，还是刘迅。 他迅速接听：“有什么情况？” 刘迅：“江雪出事了”。 第24章 叫上她一起出差 刘迅：“疯了”。 陆乘风诧异，“疯了？” 刘迅：“嗯，我联系了江雪老家镇上的派出所所长，让他安排人去江雪家盯着，等我们过去抓人，所长到江雪家后给我回的电话，说江雪今早起来疯了”。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说家里有鬼，又是哭又是笑的，说了一堆疯言疯语”。 陆乘风想了一下，回刘迅：“你先带你那边的人赶去江雪家，我带秦彦彬和石巍，还有舒妍一起过去，让舒妍帮忙看看江雪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 “不排除她是假装的，想逃脱法律的制裁”。 刘迅：“好，我现在就带人先赶过去控制住江雪，等你们过来”。 放下手机，陆乘风向秦彦彬和石巍说了刘迅汇报的情况。 秦彦彬脱口叫道，“她肯定是装的！像她那么恶毒的人，怎么可能会疯掉”。 “所以我们要亲自去看看”陆乘风对同事说，“黑皮，你们带石巍和秦先生下楼等我，我去请舒主任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去会会江雪”。 黑皮：“好的，陆队”。 舒妍刚回到办公室，陆乘风就找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她问陆乘风，好像心有灵犀一样。 陆乘风的唇角扬了扬，“忙完了？” 舒妍将尸体检验记录递到陆乘风的面前，“还要不要开会说明一下？” 陆乘风接下检验记录翻看了一下。 “先不用，现在有个紧急的事情要先去处理，你方便跟我一起走一趟吗？我们去江雪的老家会一会她”。 舒妍纳闷，“抓人的事情我可不擅长”。 陆乘风笑，“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是刘迅汇报说，江雪疯了，我需要你帮我鉴定一下她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 舒妍眉头微挑，“精神鉴定也不是我擅长的，不过，我可以跟你走一趟去看看，你等一下，我跟高邑说一声”。 舒妍跟高邑打过招呼，交代他跟进检验部门那边的结果。 随后她回办公室简单收拾一些个人物品，提上勘查箱到电梯口找陆乘风。 陆乘风见到她走过来，就赶紧上前来帮她提勘查箱。 “谢谢”舒妍客气地道。 陆乘风沉眉。 “现在没有外人，需要跟我这么客气吗？” 舒妍瞥了他一眼，故意说：“陆队长，别说得好像咱俩很熟一样”。 陆乘风伸手按电梯，低声回：“我这辈子没有跟别的女人同睡过一张床”。 舒妍皱眉，“闭嘴” 电梯门开，陆乘风等舒妍走进去后跟上。 等门关上，他放下勘查箱，突然转身将舒妍抵在墙上，低头吻住她的唇。 舒妍猝不及防，整个人僵硬地贴在冰凉的电梯墙上。 她的心跳速度越来越快。 就在她快透不过气来的时候，陆乘风放开了她，一脸的得意和满足。 “你疯了吗？电梯里有监控，你……你气死我算了”舒妍气呼呼地叫道。 陆乘风笑吟吟地看着她，“嗯，我也觉得我疯了，从见到你的时候开始脱轨了”。 电梯门在这个时候打开，舒妍翻了个白眼，抬脚快步走出去。 陆乘风提起勘查箱跟上她的步伐，柔声问道：“饿不饿？去吃点东西再走吧？” “不饿，被你气饱了”舒妍负气地回道。 陆乘风的唇角一直扬着，他喜欢舒妍跟他置气撒娇。 “那买点面包路上吃？”他又问道。 舒妍不知道路途有多远，担心陆乘风开车饿着肚子不好。 想了想，缓和了语气回道，“随便你”。 石巍远远地看到舒妍和陆乘风朝停车扬走过来。 看到舒妍气呼呼的，陆乘风的唇角却是难得一见的翘着。 不禁感叹道，“太神奇了”。 他跟陆乘风认识那么多年，从未见过陆乘风笑得这么开心。 也从未见过舒妍这副小媳妇的面孔。 看来陆乘风很有希望啊。 于是他故意朝舒妍和陆乘风招手，“乘风，我跟你们一车吧”。 陆乘风看到石巍，马上拉下脸来，“你自己不是有车？” 石巍耸了耸肩，“我的车耗油啊，我听黑皮说到江雪老家至少三个小时的路呢，所以开我那辆新能源汽车最合适不过了，刚好我前几天刚充满了电”。 “跑三个小时没问题，就是回来的时候得充一下电，到时候再找地方充电”。 陆乘风觉得石巍是故意想当电灯泡的，他转头看向秦彦彬，“秦先生你开车来的吗？” “我开车了，石巍，你可以坐我的车”秦彦彬觉得纳闷，石巍又不差那点油费。 为什么非得跟人家挤一车。 “你的车也别开了，咱们跟乘风挤一挤吧”石巍勾住秦彦彬的肩膀说。 “这样，乘风和舒主任，你俩坐后面，我来开，我对这车比较熟，开起来快一些”。 陆乘风上前一步，凑到石巍耳边低声问：“你故意的是吧？” 石巍忙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故意的？” 陆乘风：“你要是想死就直说，我可以直接拧断你的脖子，绝对让你没有机会感受到痛苦就去了，要不要试一下？” “那个彦彬啊，我还是坐你车吧”石巍赶紧去拉秦彦彬上车。 陆乘风把勘查箱放到后车厢。 再打开副座的车门让舒妍上车，转头跟黑皮那一车的侦查员打了个招呼。 随后他绕到驾驶位去上车启动车子，按照刘迅发来的导航走。 路过面包店的时候，他停车去买了一些面包和水。 塞给舒妍让她填一下肚子。 舒妍看着怀里一袋各种各样的面包皱眉，“也不用买这么多吧”。 早餐他俩吃得挺多的，她其实不觉得饿。 陆乘风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你太瘦了，而且你今天解剖的时候站了两个小时，早上吃的那点东西肯定早就消耗完了，空腹容易晕车”。 舒妍不再说话，找了一个她喜欢的面包打开包装袋咬了一口，慢慢地嚼着。 嚼了几口，又觉得不好意思一个人吃。 她拿出一个面包递给陆乘风，“你今天也辛苦了”。 陆乘风：“我在开车不方便吃，你先吃吧”。 舒妍：“导航上面不是说要三个小时才能到吗？你要是饿晕了，会出事故的”。 她说完，撕开包装袋递到陆乘风的嘴边。 陆乘风愣了一下，压了压翘起的唇角，张口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嚼起来。 今天这面包怎么那么香呢？ 还真是买对了。 舒妍耐着性子连着给陆乘风喂了三个面包，才停下来。 又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打开一瓶矿泉水让陆乘风喝了，这才算是完事。 第25章 吃她的醋了 于是她主动给陆乘风讲了解剖过程的一些发现。 陆乘风时不时插嘴问两句。 解剖的事情说完，舒妍就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正当她思考着再找个什么话题打发时间时，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视频电话。 她赶紧掏出手机查看。 看到闺蜜黎娇娇的名字，有些迟疑要不要接听。 陆乘风偏头看了她一眼，说：“接吧”。 舒妍这才接了。 屏幕里出现黎娇娇的脸：“妍妍，在忙吗？” 舒妍压着声音：“嗯，我要出差，在路上呢，有事？” 黎娇娇察觉到不对劲：“你跟谁一起出差？” 舒妍咬住下唇，明知故问。 黎娇娇眯着眼笑起来：“跟你们新来的队长吗？” 舒妍：“你到底有事没有？没事就挂了”。 黎娇娇：“诶，别挂，有事，我哥朋友送了他几箱草莓，我哥记得你爱吃，想送两箱到局里给你，问你什么时候方便，他给你送过去”。 舒妍：“我今天不一定几点能回来，帮我跟你哥说谢谢他，草莓你们留着吃吧，不用给我送了，我昨晚去超市的时候也买了一些”。 黎娇娇：“好吧，我跟我哥说一声，那你忙吧”。 舒妍：“嗯，回聊，挂了”。 挂掉视频电话，舒妍察觉到陆乘风的情绪不大对劲，他好像有些不高兴。 陆乘风的确是不高兴。 听说有男的要送草莓给舒妍，他很不舒服。 好在舒妍拒绝了，这让他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吃人家的醋。 又好奇这个哥哥是谁呢？ 可偏偏舒妍挂了电话后，却没有解释一声。 最后还是他妥协了，试探性地问道，“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你朋友？给你送草莓？” 舒妍愣了愣，如实回答，“嗯，娇娇，我大学同学，在市医院的法医门诊，她爸和她哥都是市医院的医生，上大学的时候到了节假日，” “娇娇就带我回她家一起过节，他家人对我都很好，平时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拿给我”。 陆乘风心里舒服些了，“那真是有心了”。 “嗯，她哥把我当妹妹，跟娇娇一样”舒妍解释道。 说完，眉头却是微微皱了皱。 她为什么要跟陆乘风解释那么多？ 好奇怪的感觉。 想到刚才下楼的时候，在电梯里突然被他强吻，舒妍的嗓子有些发干。 她赶紧拧开矿泉水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 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得跟陆乘风保持距离，不能再发生今天这种事情。 万一哪天被同事们撞见，可就说不清了。 也没法说。 走了十几分钟，路过一家水果店，陆乘风突然停车。 “在车里等我，我去买点东西”说完，他就解开安全带下车走了。 舒妍看着陆乘风朝水果店走去。 过了几分钟，陆乘风提着一个袋子回来了。 “给你路上当零嘴消磨时间，我让老板帮忙洗干净了”坐进车里，他把袋子递给舒妍。 舒妍打开袋子，里面有一个盒子，满满一盒子的草莓。 又大又漂亮。 她抬头看向陆乘风。 他启动车子继续前行。 舒妍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又闭上了。 最后终究忍不住这些草莓的诱惑，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好甜。 她一边吃一边偷瞄陆乘风。 他注视着前方，好像在专注地开车。 舒妍做了一番心理挣扎后，拿起一颗草莓递到陆乘风的嘴边，但什么都没说。 陆乘风偏头看了她一眼，张口将整颗草莓咬住，还咬到了她的手指。 一股异感在那一瞬间传到舒妍的手上，她赶紧缩回手，重新拿了一颗草莓塞进嘴里。 她觉得陆乘风是故意调戏她的。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人前看着冷冰冰的人，人后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绝对不能再让他的“奸计”得逞。 她把那盒草莓往边上一放，说：“想吃就自己拿，我困了，我要睡一下，到了叫我”。 陆乘风笑着回：“好，睡吧，把椅子调一下，舒服一些”。 舒妍正有这个打算，伸手调了一下椅子，闭上眼酝酿睡意。 她的确是累了，新能源车很安静，陆乘风开车稳，她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看见陆乘风靠过来亲吻她。 她非但没有推开他，还主动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回应他的热吻…… 就在两人融为一体时，舒妍突然听到陆乘风唤她。 “妍妍，醒醒，到了，妍妍……” 舒妍猛地惊醒，看到陆乘风站在她旁边，她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刚才做的是春。梦。 脸上一阵燥热，她狼狈地支起身子，发现他的皮衣盖在她的身上。 陆乘风拿走他的皮衣，柔声道，“别急，你先在车里等会，我进去看一眼”。 “嗯”舒妍忙应道，看着陆乘风走进了一个小院中。 她这才注意到，他们停在一户人家门前，眼前的房子是一座有些年头的平房。 院子里堆着很多杂物。 房子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有几名当地的警察守着。 外面的路则是停了一排车。 有当地的警车，还有市局侦查部门的车。 停在陆乘风前面的是秦彦彬的车。 这会秦彦彬和石巍在车里抽烟。 秦彦彬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他始终不敢相信夏琳琳已经死了，而且是被江雪杀的。 虽然跟夏琳琳交往的时间不到半年，但秦彦彬对夏琳琳是真心的。 他是在京市的娱乐圈混过的人，自然能分辨出好坏。 夏琳琳像一张白纸一样单纯，很难让人不爱。 石巍看到秦彦彬的手在发抖，便伸出手去拍了对方一下。 秦彦彬吓了一跳。 石巍瞅着好友，“你没事吧？” 秦彦彬颤着声说：“没事，我只是没办法接受琳琳已经走了这件事”。 “节哀，你俩有缘无分”石巍叹了一口气。 “江雪这娘们可真够狠的，她怎么下得去手？杀人这种事情又不是像杀鸡鸭那么简单”。 秦彦彬咬了咬牙，“我早就看出来她很虚伪，我也提醒过琳琳，可琳琳说我不了解江雪，还说江雪可怜，从小爸妈外出打工不管她，是她爷爷奶奶把她养大”。 石巍嗤之以鼻，“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假，所以我说，人还是不要太善良了，琳琳就是太善良了”。 “她但凡是有点心眼，也不会被江雪杀了……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算杀了江雪，也没办法救活琳琳了”。 “但是，我们一定要让江雪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秦彦彬：“一命抵一命，江雪必须拿她自己的命去还琳琳”。 第26章 江雪装疯卖傻 “放心吧，有我兄弟在呢，乘风一定会让江雪接受制裁的，还想拿装疯卖傻来逃避制裁，她想得美！” 舒妍解开安全带下车，刚伸展了一下四肢，就见陆乘风从屋里出来了。 石巍赶紧打开车门下车，秦彦彬也跟着下了车。 陆乘风走到秦彦彬身边，凑到他的耳边叮嘱了几句，秦彦彬点头回道，“好”。 石巍一脸的好奇，但是不敢问。 反正待会也会知道的。 陆乘风看向舒妍，朝她点了点头，“一起进去吧”。 舒妍关上车门，跟上他们三人走进院里。 屋子里的状况比舒妍想象的更差，黑乎乎的墙壁，堆着好多杂物和垃圾。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臭味。 陆乘风指着左边的屋子，“江雪在里面”。 秦彦彬怔了怔，抬脚朝那间屋子走去，舒妍紧随其后。 只见一个穿着黑白条纹毛衣和蓝色牛仔裤的女人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一头长发像鸡窝一样乱糟糟的。 女人见到他们进来，就往墙角缩去。 嘴里惊慌地叫道：“你们不要过来，快走开，你们这些魔鬼，快走开”。 刘迅往舒妍身边挪了几步，压低声音说： “舒主任，劳你帮忙看看，她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我实在是分辨不出来”。 “知道了”舒妍轻声应道。 陆乘风给秦彦彬递了个眼神。 秦彦彬会意，走上前去盯着江雪看，也不说话。 江雪别开眼神，不理会秦彦彬。 过了一会，秦彦彬开口问道：“江雪，你为什么要杀琳琳？” “什么琳琳，我不认识什么琳琳，我没有杀人，你别冤枉我！”江雪猛摇头。 “是因为我拒绝你？”秦彦彬又问道。 江雪还是不看秦彦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走开，我不认识你”。 秦彦彬冷笑，“你不认识我？前几天晚上，是谁跟我说，她喜欢我的？还说不介意我有女朋友，说可以等我跟琳琳分手”。 “江雪，你是不是以为，琳琳要是死了，我就会接受你？” 江雪没接话。 秦彦彬继续说：“江雪，你知道在我眼里，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江雪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似乎很想知道答案。 这一细节被舒妍捕捉到。 秦彦彬凑过去，“江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虚伪的人，你可以欺骗别人，但是你骗不了我，你别忘了，我以前是在哪里混的”。 “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你嫉妒琳琳出身比你好，嫉妒她长得比你漂亮，嫉妒她父母对她好，嫉妒她跳舞跳得好，还嫉妒她比你受欢迎”。 “拍戏的时候，你还嫉妒她是女主角，嫉妒她的镜头比你多，我告诉你，我就是故意删减你的镜头，因为看到你这张虚伪的面孔，就让我觉得恶心”。 江雪倏地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就被她掩盖过去。 秦彦彬支起身子俯视着江雪。 “别以为你装疯卖傻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我告诉你，我秦彦彬有的是办法为琳琳报仇，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我劝你还是别装了，乖乖地认罪，乖乖地跟警察走吧，不然，你要是落到我的手里，我一定叫你生不如死！” 江雪紧紧地攥着被子，喃喃自语道，“我没有杀人，我不认识什么琳琳，你不要冤枉我”。 就在这时，当地的所长突然跑进来，慌张地喊道：“江雪，你奶奶跳河自杀了”。 江雪怔了怔，倏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冲出去。 其他人都跟着跑出去。 一队人马跟着江雪跑了一公里左右，来到一条小河边。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 有一位七十岁左右的老太太躺在草地上，有个男的正在为她做心肺复苏。 江雪扑过去，跪在老太太面前哭嚎：“奶奶，奶奶，你为什么要跳河呀，你不能死啊，奶奶”。 旁边有个阿姨哼了一声，“江雪，你还好意思说呢，你奶奶是被你气死的，她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是希望你能够给她长脸”。 “结果你倒是好，你不给她长脸就算了，你还杀人，你让她的脸往哪里放啊？” 江雪连连摇头，“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是她自己不小心滑进海里的，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游泳，没办法救她”。 “江雪，你胡说”舒妍上前一步。 “我是负责给夏琳琳做尸检的法医，我在死者的头皮上发现了皮下出血的生前伤，说明死者是被人按在水中溺死的！” 江雪有半晌的震惊和愕然，她完全没想到她按那几下，会被法医检查出来。 舒妍：“你怎么不继续装疯卖傻了？江雪，像你这样的犯罪嫌疑人，我们见得多了，你们这种人很自以为是，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你知道夏琳琳不会游泳，而且还怕水，故意把她骗到海边去，再推她下水，想要制造夏琳琳意外溺亡或者跳海自杀的假象”。 “但是，你没听过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吗？只要是犯罪事件，就肯定会留下痕迹”。 舒妍说着，上前抓起江雪的右手胳膊，猛地拉起她的衣袖。 三条血痕清晰可见。 舒妍挑眉看着江雪，“这是你将死者按在水中时，死者抓的吧？” “不是”江雪大叫，想要抽回手去，却抽不动。 她在心里骂道，这个女警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力气那么大。 舒妍：“既然不是，你反应那么强烈做什么？我取证回去给你做一下检验就知道答案了”。 这时，江老太太突然咳起来，紧接着吐了好些水出来。 为老太太施救的男人松了一口气，他看向江雪，说：“江雪，你奶奶这次算是走运”。 所长给陆乘风等人解释说：“这位是咱们镇医院的李医生，他家也是这个村子的，他今天是送些吃的回家给父母，” “路过这里看到老太太跳河，就赶紧停车下来救人，真是多亏他了”。 老太太缓过来后，看向自己的孙女，一脸的悲愤。 “江雪啊江雪，你糊涂啊，你怎么可以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从你小时候起，我就教导你，害人之心不可有，” “咱们人虽然穷，但一定要有志气，你做了这种事，我有什么脸面见你的父母？他们肯定会责怪我没有教好你”。 江雪哭着说，“奶奶，我错了，可是，您也不至于跳河啊”。 第27章 一命抵一命 方才接着说：“你想用装疯卖傻来欺骗警察，逃避罪责，你是我的孙女，如果我告诉警察，你是装的，那你肯定会恨我”。 “我不希望你恨我，但你杀了人，就必须要付出代价，我思来想去，只能是用我这条老命去为你还债了，就当做是一命抵一命吧”。 江雪一脸的震愕，泪水不停地滚落下来。 “奶奶，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是冲昏了头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突然冲过来一男一女，年龄都是五十出头。 女人窜到江雪的跟前，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嘴里大骂道：“赔钱的烂货，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学什么不好，竟然学杀人？我跟你爸在外面辛苦打工养你，供你念书上大学，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江雪捂住火辣辣的脸，却是不敢再哭了。 江母气不过，双手上阵，对着江雪又拍又打。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杀人！连累你奶奶，连累我们全家，我今天就打死你，也不用劳烦人家警察同志动手了！” 江父面色铁青，在旁站着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妻子打女儿。 陆乘风给刘迅递了个眼色。 刘迅会意，叫其他侦查员上前去拉开母女俩。 他从后腰掏出一副手铐，咔嚓一声，铐在了江雪的手腕上。 江母看着女儿被警察带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断断续续地骂着。 “走吧”陆乘风叫上舒妍离开。 走了老远，还能听到江母的哭声，还有江父的劝说声，大概意思是叫妻子别哭了。 陆乘风开的那辆车需要充电，他吩咐刘迅和其他侦查员先把江雪押送回市里。 明天再慢慢地审讯，大家今天都太累了，先回去休息。 石巍不肯走，非要等陆乘风充完电再走。 他不走，秦彦彬便提议先找个地方充电，然后他请大家吃晚饭再回去。 当做是对陆乘风和舒妍的感谢。 陆乘风考虑到舒妍这一天也累了，午饭都没能吃上，便答应了秦彦彬的提议。 四人先把车开到当地的派出所里去充电，然后再一起挤秦彦彬的车去找饭店吃饭。 秦彦彬找的是一家当地比较火的农家乐。 点了一只干锅大鹅，再点一些配菜，先吃鹅肉，吃得差不多再加大骨汤下菜。 此时的舒妍已经是饥肠辘辘，就是让她吃白米饭也可以。 她顾不上淑女形象，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鹅肉就默默地吃起来。 手里的鹅肉还没吃完，就有一只鹅腿放进了她的碗里。 她抬起头看过去，陆乘风放下公筷，柔声道：“今天辛苦你了，多亏了你，我们才能这么快就破案，你多吃点”。 舒妍轻扯了一下唇角，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就不说了。 低下头继续干饭。 石巍笑吟吟地看着陆乘风，故意撒娇道：“哥，我也要吃鹅腿”。 陆乘风板起脸来，“你没有手吗？” 秦彦彬赶紧夹了一只鹅腿放进石巍的碗里，“给，鹅腿”。 石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想骂陆乘风重色轻友，又没那个胆。 他戴上一次性手套，抓起鹅腿咬了一口，看向舒妍，笑呵呵地问道： “舒主任，问您一个私人问题，您有男朋友吗？” 此话一出口，石巍的脚随即被陆乘风重重地踹了一脚。 要不是舒妍在这里，石巍就跳起来了。 这会他只能咬着牙忍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舒妍对于这样的问题已经习以为常，他也知道石巍是故意那么问的。 她更在意的是，陆乘风是否有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石巍。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她也告诉了自己的闺蜜。 默了几秒后，她才回答，“没有”。 没有多余的话。 石巍毕业后曾在市局当过一年的警察。 当时与舒妍见面的机会还是挺多的，却是没有说过一句话。 那时石巍只是一个新人，可舒妍从大一开始，每年的寒暑假都会去市局的实习。 再加上她父亲的光环和她的天赋，算是市局的红人。 爱慕舒妍的同事不少。 可舒妍性子太冷淡，又有赵建国和梁锋罩着，没有人敢向她表白。 “那舒主任记得我吗？”石巍咬了一口鹅腿，又问道，“我在市局干过一年”。 舒妍掀起眼皮看了石巍一眼，仍旧是淡淡地，“记得，我记性很好”。 石巍嘿嘿笑了一声，对秦彦彬说：“看我，我都忘了，舒主任是我们局里记性最好的”。 秦彦彬点了点头，他端起茶杯：“陆队长，舒主任，今天咱们开车不方便，我只能以茶代酒敬你们，下次有机会我再请你们喝酒”。 “这次我女朋友的事情，多亏了二位，才能够那么快将凶手抓到，二位的大恩大德，我秦彦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陆乘风放下筷子，跟秦彦彬碰了一下杯，“秦先生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 舒妍也只好放下筷子，跟秦彦彬碰了一下杯子。 “带我一个”石巍厚着脸皮端起茶杯说。 半个小时后，舒妍吃得差不多了，就放下筷子，跟其他三人说了一声，起身去洗手间。 等她解完手出来，看到陆乘风站在洗手间外面，似乎在等人。 舒妍伸展了一下腰肢，边走边问道，“站在这里做什么？喂蚊子吗？” 陆乘风笑了笑，“天黑了，这里又偏僻，怕你一个人不安全”。 舒妍当他是开玩笑，她也开玩笑地回道：“陆队长，你觉得哪个歹徒敢对一位穿着警服的女士下手？” 陆乘风：“那可不一定，这里毕竟不是在市里”。 舒妍挑了挑眉，不再说话，准备抬脚走，却冷不丁被一只大手抓住，拽进了怀里。 “干什么？”舒妍叫道，却又不敢大声，怕别人听到。 陆乘风：“别乱动，就一会，有个事情想跟你解释一下”。 舒妍这才停止了挣扎，睁大眼瞪着陆乘风。 陆乘风唇角微勾，“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没有告诉石巍，不过，我向他打听过你的事情，所以他认为我对你有意思，你不用理他就好”。 舒妍的耳根微红，“说完了？可以放开我了吗？” 陆乘风盯着舒妍的粉唇，很想再亲一口。 鬼知道他有多想念那天晚上。 现在每天看着她，却不能跟她亲热，这种感觉快要把他逼疯了。 可他也知道，他不能强迫她，不能让舒妍反感。 他要给舒妍时间，直到她敞开心扉接纳他。 陆乘风很痛快就松开了手，这倒是让舒妍有些意外。 她还担心他会像在电梯里那样突然强吻她呢。 第28章 向情敌宣誓主权 四人一起回派出所拿车，舒妍还是跟陆乘风的车，一起往麗城去。 上了车没多久，舒妍就睡着了。 一直到回到小区门口，陆乘风把她叫醒。 舒妍打了个哈欠，跟陆乘风说：“我的勘查箱还在后车厢”。 陆乘风：“没事，放着吧，明早我来接你去上班”。 舒妍想了想，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单位就行”。 陆乘风坚持：“早上那个时间点很难打到车，我顺路接你，放心，不用再请我吃早饭”。 舒妍偏头瞪陆乘风，“你觉得我是舍不得那点早餐的钱？” 陆乘风：“当然不是，我知道，你想跟我保持距离”。 舒妍的唇角微颤了颤，“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陆乘风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舒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 “对不起，你也是一片好心，那勘查箱就放你车上吧，明天早上麻烦你帮我带到单位去，我明早坐公交去”。 说完，她不等陆乘风回答，就打开车门下车了。 舒妍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叫她。 “妍妍”。 接着，有个男人从后方朝她跑过来，边跑边笑着说，“你回来了”。 舒妍眉头微皱，“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黎娇娇的哥哥黎俊杰。 舒妍是跟着黎娇娇称呼黎俊杰的，习惯了就没有刻意改过来。 黎俊杰怕舒妍不高兴，撒谎道，“我跟朋友聚会，路过这里，没想到正好遇到你回来，对了，你等一下，我给你拿两箱草莓，我朋友送的”。 陆乘风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帅气的男人跟舒妍搭讪，眉头都拧成了川字。 最后还是忍不住打开车门下车去了。 黎俊杰跑回自己的车子后车厢，从里面抱了两箱草莓回到舒妍的身边。 却看到她的身边多了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舒妍也没想到陆乘风会下车，只好为两人作介绍： “大哥，这是我们局里新来的支队长陆队长，陆队，这是我好朋友的哥哥，他是市医院的医生”。 黎俊杰松了一口气，“是新来的支队长吗？好年轻，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幸会，陆队长，我是市医院骨科的医生，” “以后要是有伤到骨头什么的，尽管来找我。当然，我希望你们都没有机会来找我”。 陆乘风微微点头，“你好，黎医生，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黎俊杰看向舒妍，把那两箱草莓递过去。 “妍妍，拿回去记得放冰箱，要是喜欢就告诉我，我再让朋友帮忙买，这个草莓没有打农药，尽管放心吃”。 舒妍看着那两箱草莓有些发愁，这要抱回家得手软。 陆乘风看出了舒妍的心思，主动伸手去接，“给我吧，我帮她拿上去”。 黎俊杰怔住，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他看看陆乘风，又看向舒妍。 舒妍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黎俊杰是个男人，男人对男人再了解不过了。 陆乘风现在的态度和说的这句话，是在向他宣誓主权啊。 舒妍先是一愣，随后想到，不如借这个机会让黎俊杰对她死心好了。 于是对黎俊杰说：“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但是下次千万不要再给我送草莓了，我自己平时也经常买的，时间不早了，您快回家休息吧”。 “我今天去了外地出差，刚回到，有点累了，谢谢你的草莓，那我先走了”。 黎俊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陆乘风朝黎俊杰点头道别，让舒妍帮他锁了车，两人一起往小区的方向走去。 黎俊杰见两人走远，就赶紧掏出电话打给妹妹黎娇娇。 黎娇娇那边秒接：“大哥，这么晚不回家，给我打电话干嘛？” 黎俊杰急死了：“娇娇，你知道市局来了个新的支队长吗？” 黎娇娇顿了顿：“你见到新来的支队长了？在哪里见到的？等等，你现在在哪里？” 黎俊杰：“我在妍妍家的小区门口，给她送草莓”。 黎娇娇无语：“拜托，大哥，我不是跟你说了，妍妍说不用了，你还跑过去干嘛呀？” 黎俊杰：“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那个支队长是不是在追求妍妍？” 黎娇娇很想告诉大哥实话，可是作为舒妍的闺蜜，她不能辜负舒妍的信任。 舒妍是相信她，才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她的。 黎娇娇：“不知道，妍妍没跟我提过”。 黎俊杰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了。 黎娇娇先一步说：“大哥，我要去洗澡了，你赶紧回家吧，还有啊，妍妍不喜欢你，你就不要再去缠着人家了，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的，知道吗？我挂了”。 黎俊杰收起了手机，看向小区的方向，心中很是不甘。 这个支队长，看上去是比他高大比他帅气，可是，这样的男人桃花很多。 黎俊杰不敢相信，舒妍选择伴侣的时候，会以外貌为重。 他觉得，舒妍应该选择一个像他这样家庭背景好，有前程的男人。 舒妍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走到电梯口停下脚步，她才对陆乘风说： “草莓给我，你快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陆乘风却避开，“都送到这里了，也不差这一步，正好借你家洗手间用一下，我憋了一路了，实在是不能再憋下去了”。 这个理由太正当了，舒妍根本没法拒绝。 太狡猾了这个家伙。 她瞟了陆乘风一眼，别过脸去不再理他。 陆乘风知道舒妍不会拒绝他，也喜欢看她生气炸毛的样子，像一只被惹毛的小猫。 他真的很想把她抱在怀里撸一撸，吸一吸。 两人乘电梯上了楼。 舒妍也不管陆乘风，自顾自地打开房门进屋，拿了他的拖鞋丢在地上。 自己换上了拖鞋先进去了。 陆乘风也不客气，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把两箱草莓往玄关的柜子上一放。 关上大门，才慢悠悠地弯腰换拖鞋。 然后再把那两箱草莓抱到餐厅去放在桌上。 舒妍把包丢在沙发上，指着洗手间的方向说：“洗手间在那边”。 陆乘风点了点头，抬脚往洗手间去。 等他解完手出来时，舒妍已经把那两箱草莓打开分装进袋子里。 见他过来，她拿起两袋递过来，“这是感谢你帮我把草莓搬上来的报酬”。 陆乘风瞥了一眼那两袋草莓，忽略黎俊杰，只想着是舒妍送给他的，所以他还是收下了。 “谢谢，早点休息，明早我来接你，箱子给我，我顺便扔了”。 第29章 是生理性喜欢 舒妍看着自顾自地收拾那两个箱子的陆乘风问道。 陆乘风愣住。 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的确是有些强硬了。 “抱歉，是我失礼了”。 舒妍没想到陆乘风这么快就认了错，她还以为他会据理力争。 她也不想两人的关系闹僵，于是缓了语气道： “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天你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很辛苦了，不用一大早绕过来接我”。 虽然她不知道石巍家住在哪里，但她觉得肯定不顺道。 陆乘风凝视着舒妍，“你是担心我起得太早休息不够吗？如果是这样……” 舒妍：“别说了，明天我自己坐公车去单位，你快回去休息”。 陆乘风见舒妍依旧坚持，便妥协了。 收拾了那两个箱子顺便带下楼丢掉。 送走陆乘风，舒妍关上门，弯腰提起他留下的那双男士拖鞋。 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陆乘风该不会是故意把这双鞋子留在这里的吧？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不成他真的喜欢她？ …… “你们队长对你绝对是生理性喜欢”闺蜜黎娇娇信誓旦旦地说道。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舒妍，拨了视频电话给闺蜜。 让黎娇娇帮忙向黎俊杰道谢。 黎娇娇说起黎俊杰向她打听陆乘风的事情，话题就转移到了陆乘风的身上去了。 舒妍顺势让闺蜜帮她分析一下眼下的情况。 黎娇娇认为陆乘风肯定很喜欢舒妍，只不过这种喜欢是从生理性喜欢开始的。 见舒妍眉心紧拧，黎娇娇忙说：“你也别觉得不舒服，我觉得，其实你对他也是一样的”。 舒妍看着手机视频里的闺蜜，沉默。 黎娇娇一边撸着猫一边说：“从大学开始，追求你的人不少了吧？可是你有对谁心动过吗？没有吧？但你却对你们队长产生了生理冲动”。 “这不是生理性喜欢，是什么？” 舒妍咬住下唇，似乎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沉默了许久，她才开口道：“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个好。色。的女人”。 黎娇娇连连摇头，“错，食色性也，这可是人的本性啊，我觉得你应该庆幸，你遇到了一个能让你产生生理冲动的男人，” “你不知道，有很多一辈子都碰不到这样的伴侣，到最后，只能是为了应付家人，随便找个人结婚，凑合着过日子”。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赞同婚姻是围城的说法，如果每个人都能跟一个生理性喜欢的人结婚，那这样的婚姻肯定会很幸福”。 “不信你回头留意一下，那些婚后变得光彩亮丽的女人，夫妻生活肯定是很融洽的”。 舒妍眨了眨眼，调侃黎娇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婚呢，或者是婚姻情感大师，你自己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知道的倒是不少”。 黎娇娇：“你别忘了，我爸妈就是最好的研究对象啊，我爸对我妈，就是生理性喜欢，老头一回家就黏着他老婆，压根看不见我跟我哥”。 “我跟我哥要是跟我妈顶嘴，老头肯定站我妈那边，不管是谁的错”。 舒妍笑：“你爸妈的感情是真的叫人羡慕呢”。 黎娇娇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也很羡慕他们两个，但这种缘分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跟你们队长先处着，不合适再分”。 舒妍：“都是一个单位的，要真是处了，不合适再分的话，以后肯定会很尴尬的”。 黎娇娇啧了一声，“也是，你的考虑也有道理”。 舒妍觉得，年龄大了之后，人会变得理性许多，如果她才二十出头，也许就豁出去。 跟陆乘风轰轰烈烈地爱一扬了。 可她现在已经三十了，他是侦查部门的领导，而她则是法医中心的下一任负责人。 他们的肩上都有着组织赋予的重任。 所以她不能任性妄为。 第二天早上，舒妍自己搭公交车去的单位。 刚踏进办公室，就看到她的勘查箱放在茶几上。 “来得可真早”她嘀咕了一句，把勘查箱提起来收好。 刚坐下来，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她忙接起电话：“你好，法医中心副主任舒妍”。 赵建国：“妍妍啊，是我，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 舒妍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莫名的心虚，该不会是电梯里的事情被局长发现了吧？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赵建国的，怀着忐忑的心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看到赵建国跟陆乘风正吃着油条喝着豆浆。 赵建国见她来了，指着陆乘风身边的位置说：“妍妍，快坐下，先吃早饭，你肯定没吃”。 舒妍的确是还没有吃，想着到了单位再去食堂吃的。 她还没张口说话，陆乘风就拿个袋子抓了一条油条递给她，“这油条味道不错，趁热吃”。 当着赵建国的面，舒妍不好拒绝，乖顺地接下油条吃起来。 这油条又香又酥脆，的确是不错。 陆乘风又将一杯豆浆打开盖子放在她的面前。 舒妍忙说：“谢谢，我自己来”。 赵建国看着这二人，唇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过了一会，他吃完手中的油条，喝了半杯豆浆后，才开口说： “之前我还担心你们两个能不能合得来，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经过这两个案子的磨合，证明我的安排没有错，今后你们要再接再厉”。 陆乘风点头，“是，局长”。 舒妍咬着油条不说话，但压在心里的大石算是落了地。 赵建国看向一言不发的舒妍，有些担忧地问道：“妍妍，你对陆队长有什么看法？” 舒妍怔了怔，看向陆乘风。 一对上他的视线，她的耳根就热起来。 “局长，陆队非常优秀，这两次的案子之所以能够那么快就破案，都是陆队的功劳”。 赵建国点了点头，显然很满意舒妍的回答。 陆乘风忙说：“舒主任谦虚了，这两次的案子都是舒主任的功劳才对，是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了死者的死因，给了我们侦查方向”。 “尤其是夏琳琳这个案子，如果不是你找到夏琳琳是被溺死的死因，又确定了嫌疑人是女性，我们侦查组是不可能那么快就将嫌疑人逮捕归案的”。 赵建国笑起来，“好了，你们两个都别谦虚了，这是你们两个配合打得好的成果，我会向上级汇报的，上级领导也很看好你们两个”。 “尤其是舒妍，你师父最近一直在外面跑，法医中心的重任都压到了你的肩上，但这也正是你表现的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第30章 电梯惊魂 赵建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让陆乘风简单汇报一下夏琳琳这个案子的情况。 舒妍就在旁吃着油条，默默地听着。 等她手中的油条吃完，陆乘风的汇报也结束了。 赵建国交代陆乘风争取让江雪在今天之内认罪，尽快结案。 陆乘风领了命，跟舒妍一起离开。 他今天的任务是盯着审讯部门的同事提审江雪。 两人走进电梯里，舒妍故意与陆乘风拉开距离，躲到另外一个角落去。 陆乘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眉头微皱，偏头看着舒妍。 电梯下了一层停下，门打开，有一群女警站在门口。 看到陆乘风时，一个个都露出惊喜的神色来。 抢着打招呼，“陆队长早”。 却是对舒妍视而不见。 舒妍低下头去，听到陆乘风闷闷地应了一声，“早”。 没有任何情感。 这群女警倒是识趣，都闭上了嘴，挤进电梯来。 陆乘风很自然地往舒妍的角落挪了两步，看上去像是给那些人让地方。 隔着衣服，舒妍都能感觉到陆乘风身上的温度，令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电梯开始下行，刚走了一层突然停下，紧接着又上行。 电梯内发出一阵尖叫声。 舒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但她是这些女警里唯一一个没有叫出来的。 电梯上行一层又下坠，电梯内又是一阵尖叫声。 舒妍冷不丁被人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 这一切就是短短十几秒的时间，根本来不及让人反应。 好在电梯很快就停下了。 还自动打开了门。 那些女警争先恐后一边尖叫着一边跑出去。 最后出去的是陆乘风和舒妍。 舒妍不知道陆乘风有没有被吓到，反正她是觉得腿软了。 保安朝他们跑过来关掉了电梯。 陆乘风给保安大概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后，回头询问舒妍有没有伤着。 舒妍摇了摇头，“我没事”。 但是她不想再坐电梯了。 他们现在是在主楼的四楼，需要先下楼，才能回到副楼去。 陆乘风看着面色苍白的舒妍，心里十分担忧，“走楼梯吧？” 舒妍点了点头，任由陆乘风扶着她去走楼梯。 法医中心的人看到陆乘风扶着舒妍回来，又见舒妍的脸色不好，都争着询问出了什么事。 陆乘风解释遇到了电梯故障，大家都说他们俩幸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虽然只有四五层楼，但要是电梯直接坠到一楼的话，不死也残废。 陆乘风送舒妍回到她的办公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赵建国的电话。 陆乘风接了电话，赵建国询问他俩刚才是不是遇到了电梯故障，有没有受伤之类的。 得知两人都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说他会让负责电梯的人好好检讨。 又让陆乘风帮忙安抚一下舒妍。 虽然舒妍也是属于女警，但她是法医，在赵建国的眼里，是很娇贵的人。 他生怕舒妍伤到一个手指头，是真的心疼和担忧。 陆乘风给舒妍倒了一杯热水让她喝两口压压惊，确定她没事之后才去忙工作。 喝过热水后，舒妍才逐渐缓过来了。 想起刚才在电梯里，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感动。 危急的时候，才是最能证明人性的时候。 临近午休的时候，陆乘风来了。 踏进屋里，他汇报说：“江雪全都招了，是她把夏琳琳骗到海边去的，然后趁着夏琳琳不注意的时候，将她推下海，将她按在了海水里，直到夏琳琳不再挣扎”。 “但是她否认自己是预谋杀人，说是一时冲动，不管她怎么说，我们会让检察院以预谋杀人的罪名起诉她”。 “对了，我们在江雪的车里找到了夏琳琳的包，我交给痕迹检验组那边了”。 舒妍听完陆乘风的汇报后，回复他：“好，我会尽快出具《死亡原因鉴定书》给法院”。 “辛苦了”陆乘风微点头，“一起去吃午饭？我还没去过食堂，舒主任能带我去看看吗？” 舒妍眉头微蹙，“你们组的同事肯定很乐意带你去的”。 陆乘风的眼里有些失望，“我觉得我跟舒主任更熟一些，跟你在一起更自在”。 舒妍的唇角抽了抽。 陆乘风：“好吧，我不强人所难，我怕又被人家说我霸道”。 舒妍拧眉看着眼前的男人，还委屈上了？ 算了，看在今天在电梯里救她一命的份上，她就陪他去食堂吃午饭吧。 她拿起手机，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 “想去食堂吃饭得赶早，不然待会人多了，排队还得排上好一会。” 陆乘风唇角微扬，抬脚跟上舒妍。 他就知道，舒妍是嘴硬心软，不会拒绝他的。 食堂在另外一边的副楼一层。 两人来到食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警员在排队打饭。 见到他俩进了食堂，都纷纷侧目看过来。 因为他俩实在是太养眼了。 男警员们羡慕陆乘风，女警员们嫉妒舒妍。 但这些人又不得不承认，陆乘风和舒妍看上去真的很登对。 刘迅和高邑正在排队打饭。 刘迅凑到高邑的耳边低声问：“舒主任是不是喜欢我们支队长？” 高邑拧眉瞥了刘迅一眼，“为什么不说是你们支队长喜欢我们舒主任？” 刘迅愣了愣，“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舒妍喜不喜欢陆队”。 高邑：“我们舒主任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那么多干嘛？” 刘迅噎住。 高邑调侃道：“我不知道我们舒主任喜不喜欢你们支队长，但是我知道，我们舒主任肯定不喜欢你，刘队，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你没机会的”。 刘迅：“嘿，我说高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高邑：“哪敢啊，刘队，我只是实话实说，你知道的，我们当法医的，不能说谎”。 刘迅：“……” 另一边的陆乘风像个尾巴一样跟在舒妍的身后。 先是跟她去拿了餐盘，然后去打主食。 食堂阿姨已经熟悉舒妍的胃口，只给了她一勺米饭。 陆乘风见了，纳闷地问阿姨：“咱们食堂这么小气吗？只给这么一点主食？” 阿姨愣了愣，笑着问陆乘风：“帅哥你是新来的？” “阿姨，这是咱们侦查部门新来的支队长，陆队长”舒妍红着脸解释。 完了又向陆乘风解释，“是我主食吃得少，你想吃多少都可以，不限量”。 陆乘风皱着眉头看着舒妍餐盘里的饭。 “难怪你那么瘦，就这么一点饭，我两口就吃完”。 阿姨很有眼力，笑吟吟地说：“是啊，舒主任太瘦了，是应该多吃点，舒主任，再来一勺？” 第31章 石巍发现陆乘风和舒妍的秘密 “陆队长，来吧”阿姨朝陆乘风笑着喊道。 陆乘风只好把餐盘递过去。 阿姨给陆乘风打了很多米饭，又额外加了个馒头。 “陆队长应该是北方人吧？试试我们师傅做的馒头，要是不够，可以再回来拿，管够”。 舒妍抿着唇笑，阿姨绝对是故意的。 菜是自助的，舒妍拿了一份清蒸鱼块、一份蒜蓉菜心，还有一份尖椒肉丝。 最后拿了一碗排骨莲藕汤。 陆乘风看舒妍吃得那么少，自己都不好意思多拿了。 舒妍拿完菜转过头来看陆乘风，他还在犹豫。 她知道他是不好意思。 便走过去对他说：“不用不好意思，你看看这里面的男同胞们，哪一个的盘子不是满的，男人就应该多吃点，尤其是你们侦查组的，耗体力”。 陆乘风环视了一圈食堂里的同事们，男同胞们的餐盘的确都是满的。 他这才往自己的餐盘里又添了一些。 舒妍找了个角落坐下，陆乘风跟过来，在她的对面坐下。 问道：“你就吃那么一点东西，下午不饿吗？” “不饿”舒妍答道，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才接着说：“饿了可以点下午茶”。 陆乘风：“以前听石巍说，你们南方姑娘吃东西少，我现在算是见识到了，难怪你们南方姑娘一个个都弱不禁风”。 “这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舒妍反驳道。 “陆队、舒主任，不介意我们加入吧？”刘迅端着餐盘走过来。 身后跟着不情愿的高邑。 原本高邑已经坐下，刘迅非要拉他过来。 陆乘风瞥了刘迅一眼，“如果我说介意，你会换一张桌子吗？” 刘迅愣了愣，笑着说：“支队长真爱说笑”。 说完也不管陆乘风的脸色难看，自顾自地在他的身边坐下。 高邑只好挨着舒妍坐下。 喝了一口汤后，刘迅自顾自地说道： “最近咱们的运气都挺好，接连解决了两个头疼的案子，死者都是小有名气的人，办案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案子”。 “陆队，你说你这是什么体质？怎么你一来，我们遇到的都是这样棘手的案子？” 陆乘风没理会刘迅，只是低着头干饭。 舒妍也没吱声，细嚼慢咽。 高邑看了陆乘风一眼，瞅着刘迅反驳道： “刘队，你这话我不赞同，在咱们办案人员的眼里，所有的案子都应该一视同仁，” “不能因为死者小有名气就特殊对待，反正我们法医中心是不允许先入为主的”。 “不是，高邑，我没有让你们特殊对待”刘迅辩解道，“好，是我表达有问题，行了，不说了，吃饭吧，下午还有很多收尾的工作要做”。 高邑：“我们是在吃饭啊，是你的话多”。 刘迅瞪了高邑一眼，看到舒妍抬起眼皮看过来，他赶紧低头吃饭。 他是有一点畏惧舒妍的。 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刑事案件，侦查部分和法医中心难得清闲。 周五这天晚上，秦彦彬借石巍的名义，请侦办夏琳琳案件的侦查人员和法医师聚会。 地点放在石巍的酒吧里。 陆乘风向赵建国汇报了此事，征得领导的同意后，下班后带着大家去了初遇酒吧。 秦彦彬让石巍给大家准备了许多美食和果汁饮料。 没想到调酒师认出了舒妍和陆乘风。 趁着秦彦彬跟客人们玩得正欢的时候，调酒师把石巍叫到一边去说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石巍听完后震惊不已。 后来借着陆乘风去洗手间的时候把人堵在了里面。 看到石巍把门反锁上，陆乘风眉头微皱，问道：“你这又是闹的哪出？” 石巍心情激动，压低了声音问： “情人节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跟舒妍在这里喝了酒，然后你俩一起离开，去酒店开房了？” 陆乘风顿了几秒，反问道：“你的调酒师告诉你的？” 石巍瞠目结舌：“居然是真的！” 陆乘风吁了一口气，“既然你知道了，那就给我管好你这张嘴，别出去乱说话”。 石巍不解，“为什么啊？你们已经睡了，为什么不大方地公开交往呢？” 陆乘风：“你以为我不想？” 石巍反应过来，“我知道了，是舒妍不同意，她怕单位知道了，会找你们谈话对不对？也是，到时候搞不好会把你调走，是我太草率了”。 陆乘风懒得跟石巍废话，转身开门准备走人。 却不想，舒妍就站在门外。 他愣了一下，问道：“我们在里面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石巍见到舒妍站在洗手间门口，有些心慌。 心想完蛋了，早知道等回家再问好了，他就是沉不住气。 这下舒妍肯定要生陆乘风的气了。 陆乘风心情不好，遭殃的是他石巍啊。 石巍正琢磨着要怎么解释，听到舒妍淡声问道，“你们希望我听到吗？” 说完就挤进洗手间关上了门。 陆乘风转头瞪石巍，“回去再收拾你，给我管好你这张大嘴巴”。 舒妍在洗手间里磨蹭了许久。 刚才陆乘风和石巍在洗手间内的对话，其实她都听到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知道那件事迟早会被发现。 就像石巍说的，真到了那个时候，如果她和陆乘风，其中一个被调走，那也只能认了。 舒妍觉得，陆乘风被调走的可能性最大。 她希望，真到了那一天，陆乘风别怨恨她就行。 舒妍从洗手间出来时，陆乘风双手交叉倚靠在墙上，好像是在等她。 他今天穿的还是一身黑，又冷又酷的感觉。 见到她出来，他站直了身子，低声说： “调酒师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石巍了，石巍问了我，我都跟他实话实说了，不过，我已经叫他别乱说了”。 此时的陆乘风心里忐忑极了，担心舒妍会因此疏远他，不再理他。 没想到舒妍只是轻飘飘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陆乘风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问道：“你没有生气吧？” 舒妍挑起眉头看向陆乘风，“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很爱生气的人吗？” “不是”陆乘风忙否认，“其实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我没有生气，那件事就此翻篇吧，不要再提了”说完，舒妍便抬脚走了。 生气又有什么用呢？ 还能改变什么？ 陆乘风跟上她，低声说：“待会你想回去的时候跟我说，我送你回去”。 舒妍拒绝：“不用，高邑开车了，他顺路，我搭他的车”。 陆乘风坚持，“男女有别，现在又是晚上，我不放心你坐别人的车走”。 舒妍气笑，“难道你不是男的？” 第32章 陆乘风霸气护妻 舒妍故意道，“有什么不一样？你们都是我的同事，仅此而已，陆队长，你越界了”。 陆乘风心里有些失落，但依旧厚着脸皮说：“就这么说好了，回去的时候你坐我的车”。 舒妍：“又来，总是那么霸道”。 陆乘风缓了语气哄道：“别的事我都依你，但是这件事，你听我的，好不好？” 舒妍刚想张嘴说不好，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妍妍”。 黎俊杰从旁边小跑过来，满眼的惊喜。 “真的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陆队长，你也在啊？就你们两个吗？还是同事聚会？” 舒妍真没想到会遇到黎俊杰，“好巧啊，大哥，我们同事聚会，你呢？” 黎俊杰指着身后那张桌子的男人。 “我们科室聚会，对了，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同事，各位，这是我妹妹的好朋友，舒妍”。 “妍妍是市局法医中心的副主任，是非常优秀的法医师”。 那桌男人发出一阵惊呼，“好厉害”。 其中一个男人开玩笑道，“没想到市局的法医这么漂亮，黎医生，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舒小姐是明星呢”。 “是啊，舒小姐，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想到去当法医呢？”另一人问道，“那可是连男人都不想干的活”。 舒妍很讨厌被人这样调侃。 如果不是看在黎俊杰的面上，她会直接扭头走人。 正当她犹豫着怎么回答时，听到陆乘风反问那人。 “当法医怎么了？法医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吗？” 那人怔住，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 陆乘风继续说：“在座的各位真的是医生？如果我没有记错，法医跟医生本是同根生吧，医生是用自己的双手去救人，法医用他们的双手去寻找死亡真相，” “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法医也是救人，因为有法医的帮助，侦查部门才能够找到凶手，法院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这么神圣的职业，为什么到了各位的嘴里，却好像是遭人唾弃的职业呢？” 舒妍抬起眼皮凝视着陆乘风。 他一脸的威严，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 那两个调侃舒妍的医生赶紧道歉。 “对不起啊，舒小姐，我们没有恶意的”。 “是啊，舒小姐，对不起啊，其实我们都很崇拜法医的”。 黎俊杰本是想向同事们炫耀一下他喜欢的女孩子有多漂亮，没想到这些人会乱说。 刚才他也想帮舒妍说话的，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被陆乘风抢了风头去。 这会他赶紧向舒妍道歉。 “妍妍，对不起，他们就是爱开玩笑，我们平时在单位也是这样开玩笑的，但大家都没有恶意的，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舒妍瞥了黎俊杰一眼，淡声回道，“大哥，我同事还在等我们，我们先过去了”。 说完，她直接走了。 陆乘风瞟了黎俊杰一眼，也抬脚走了。 舒妍走了几步后，低声对跟在她身边的陆乘风说：“谢谢你帮我说话”。 陆乘风愣了一秒，说：“对这种人，不用客气”。 舒妍：“我知道，我是给俊杰哥面子”。 陆乘风闻言有些吃醋。 “你喜欢他？” 舒妍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人高马大的陆乘风，“我刚对你有一点好感，你就要扼杀它？” 陆乘风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我收回刚才的话”。 舒妍噘嘴，边走边嘀咕，“一天天地，脑子里都是在想什么”。 “想你”陆乘风毫不犹豫地答道。 舒妍再次停下脚步，朝陆乘风瞪眼，“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表里不一”。 陆乘风：“怎么表里不一了？” 舒妍：“你的外表看上去是那种冷酷型的，但是，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很油腻”。 陆乘风压住翘起的唇角，“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 舒妍白了他一眼，“都不喜欢”。 陆乘风看出来舒妍口是心非，没有再跟她斗嘴，像个保镖一样跟着舒妍回到同事那里。 石巍见他俩回来，就举起酒杯招呼大家，“来，咱们一起敬陆队和舒主任一杯”。 陆乘风看向石巍，“为什么要敬我们？” 石巍愣了一下，嘿嘿笑道： “乘风，你是新来的队长，刚才大家都在说，你一来就连着办了两个漂亮的案子，是因为你跟舒主任配合默契”。 “就冲着你们两个的这份默契，你们今后的工作肯定都能够顺顺利利，破案率肯定能达到百分之百，你们就是市局的黄金搭档！” 众人都跟着起哄，“对，陆队和舒主任肯定是我们局里的黄金搭档”。 陆乘风看向舒妍。 舒妍端起自己的果汁去跟石巍碰杯。 客气地道，“谢谢石老板，借您的吉言，希望我们今后的工作都能像这两次的案件一样顺利，大家都少加班熬夜”。 陆乘风这才端起自己的果汁去跟大家碰杯，“大家都辛苦了”。 另一桌，黎俊杰看着舒妍和陆乘风的背影，拳头越捏越紧。 感觉像是自己的珍宝被别人抢走了一样难受。 方才调侃舒妍的男医生凑到黎俊杰的耳边问道： “黎医生，这个舒小姐该不会就是你心里一直惦记的白月光吧？” 黎俊杰不吭声，抓起桌上的酒杯闷了一口。 那位医生心里有了数，故意煽风点火道： “你认识那个男人吗？他刚才那么护着舒小姐，肯定是对舒小姐有意思，黎医生，你可要小心了”。 黎俊杰不悦，“那是市局新来的刑警支队长，他们是同事，帮妍妍说话也是正常的，你们刚才不应该开那种玩笑，妍妍不是那种开玩笑的性格”。 “我们也不知道她开不起玩笑啊”那位医生狡辩道，“你应该提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现在都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但是，黎医生，你不觉得这样的女人很无趣吗？” 黎俊杰偏头瞥了同事一眼，说：“你懂什么，娶老婆当然是要娶本分的女人”。 “俊杰说得对”其他医生跟着附和道，“这个舒小姐，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型的，娶回家肯定不会乱来，就是她那份职业嘛，有点膈应人”。 黎俊杰：“陆队长说得不错，法医跟咱们医生都是同根生，谁也别嫌弃谁”。 众人见黎俊杰真生气了，便岔开话题聊别的了。 舒妍一行人玩到快十二点才散扬。 石巍喝了不少酒，陆乘风只能拖着他一起走。 舒妍想坐高邑的车，陆乘风不同意，非要送她回家。 与其他同事告别后，陆乘风将石巍塞进后排关门，为舒妍打开副座的门。 黎俊杰突然从旁边窜出来，冲着舒妍喊道： “妍妍，娇娇给我打电话了，叮嘱我一定要送你回家，我叫了代驾，马上过来了”。 第33章 上门给她包水饺 他明白了，黎俊杰是故意的，想抢人。 舒妍不相信黎娇娇会跟黎俊杰交代这样的事情，但她还是想着给黎俊杰留一点面子。 毕竟过去这些年，黎家的人对她真的不错。 她朝黎俊杰笑笑，“大哥，我坐我们支队长的车回去就好，他顺路，大哥你好像喝了不少酒吧，你自己小心点，早点回去休息吧”。 黎俊杰不死心，“妍妍，你要是不让我送，我回去，娇娇肯定会骂我的，时间这么晚了，娇娇和我都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陆乘风忍无可忍，“黎医生，你这话是对一位警察的侮辱，如果我这个刑警队长不能保障妍妍的安全，你一个喝醉了酒的人，又能保障什么呢？” “你敢保证你叫的代驾不会对妍妍起歹心？” 黎俊杰噎住，满眼的不甘。 舒妍不耐烦地吁了一口气，“大哥，陆队说得对，我跟他一起走更安全，还有，大哥，我自己也是警察”。 说完，舒妍就上了车，不再给黎俊杰纠缠的机会。 “黎先生慢走”陆乘风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去上车，启动车子离开。 一路上，舒妍紧抿着唇，眉头紧蹙。 陆乘风也不敢吭声。 一直到回到舒妍居住的小区门口。 “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注意安全”舒妍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 陆乘风想送舒妍上楼的，无奈后排还躺着醉死过去的石巍。 他只好叮嘱舒妍，“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舒妍知道陆乘风的担忧，“我们小区的安保很好的，外人不能随便进出，我先走了”。 陆乘风微微点头，看着舒妍下车走进小区。 他一直坐在车里，拿着手机等舒妍的信息，直到她发来一张家里的照片说到家了。 他才放下心来，启动车子回家。 第二天是周六，难得清闲的周末，舒妍一觉睡到了上午九点才爬起来。 起床洗漱后，她把前几日换下来的衣服分类塞进洗衣机里。 然后动手给家里打扫一下卫生。 忙活了半个小时左右，门铃突然响了。 舒妍只好放下手中的活去查看，却看到陆乘风站在门口。 她赶紧打开门，这才发现他手里提着好多食材。 陆乘风朝她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解释说：“给你包些水饺放冰箱里，你想吃的时候随时吃，我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舒妍的唇角抽了一下，转身进屋去拿陆乘风的拖鞋丢在地上。 故作生气不理他，继续去把最后那点卫生做完。 陆乘风喜滋滋地进屋，换上鞋，提着食材到厨房去准备包水饺。 他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舒妍家。 石巍家比舒妍家大一倍，装修也奢华，可陆乘风住在那里，却没有家的感觉。 而舒妍家，虽然房子不大，却很温馨舒服。 好想跟她一起住。 陆乘风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如果能让他住进来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里萌芽，就疯狂地滋长起来。 舒妍忙完最后一点卫生，把衣服都晾起来，又把第二批衣服丢进洗衣机后，才去厨房。 陆乘风围着她那条粉色的围裙，站在厨房里剁肉。 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围着一条粉色围裙，实在是叫她忍俊不禁。 她凑过来看着案板上的肉，“橱柜里有绞肉机，你找不到就不能问我一声？” 陆乘风转头看了她一眼，“我看到了，但是手剁的肉才香，我准备了两种肉馅，香葱牛肉和猪肉韭菜的，你还想吃什么口味的？” 舒妍想了想，转身从冰箱里拿了一袋酸菜，“可以做点酸菜牛肉或者酸菜猪肉的吗？” 陆乘风：“好，把酸菜拿出来，用清水泡一下，待会我来剁”。 舒妍看到台面上的香葱和韭菜还没洗，便卷起袖子洗菜。 两人配合，十几分钟就备好了馅料。 舒妍从来没有包过水饺。 她的母亲周毓是家庭主妇，在父亲舒德失踪之前，家里的饭菜和家务活都是周毓包办。 周毓对女儿的要求只有一个，好好学习。 此刻看着陆乘风几乎是一秒包一个水饺，舒妍震惊不已。 猜想陆乘风家里条件是不是不好？ 他应该是从小帮家里做饭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熟练？ 陆乘风看舒妍跃跃欲试的样子，便放慢手速教她。 舒妍试着包了一个，好丑。 明明是一样的方法，为什么她包出来的那么丑呢？ 陆乘风看她哭皱着脸，便安慰道，“比我第一次包得好，我第一次包的都合不上嘴”。 舒妍瞟了陆乘风一眼，抿了抿唇，又拿了一块饺子皮重新尝试。 包了五六个后，似乎找到了感觉，看上去也好看多了。 两人花了半个小时包完了所有的饺子。 但其实舒妍包的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个，其他的都是陆乘风包的。 陆乘风把水饺摆进他带来的饺子盒里，叮嘱舒妍： “以后想吃多少就拿多少出来，不用解冻，直接烧水，水起泡的时候下饺子，这样的饺子就不会变型，不用舍不得吃，吃完我再过来包”。 舒妍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够我吃上一两个月了”。 陆乘风想起舒妍的胃口小，暗暗地下决心，以后要想办法让她多吃点。 把需要冷冻的水饺放进冰箱里后，他去烧水下水饺。 趁着煮水饺的间隙，还做了一份拍黄瓜和一份小葱拌豆腐。 都是清爽的菜，很对舒妍的胃口。 看着锅里的水饺，舒妍突然说，“要是能给我妈送一点就好了，她也爱吃水饺”。 陆乘风：“那就多煮一些，等我们吃完午饭一起给阿姨送去，家里有保温饭盒吗？” 舒妍回过神来，连连摇头，“不用了，我妈住的疗养院在南边，过去好远呢”。 陆乘风想起侦办夏琳琳的案子时，往南边走的时候的确是路过一家疗养院。 他估计舒妍平时是搭公交车去的，可能至少得一个小时。 但他开车去的话，最多四十分钟。 “我开的是石巍的新能源车，不耗油，如果你想去，我们可以去一趟，就当做周末出去散散心，也正好看看阿姨”。 舒妍有些心动，但心中又在犹豫，“可是，我妈的状态时好时坏，我怕会吓到你”。 陆乘风转身看着她：“舒主任，你觉得我这个刑警队长是个胆小鬼吗？” 舒妍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脸颊微热。 她忙说：“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就去吧，我找找保温饭盒，你看着点火，别煮烂了”。 第34章 给丈母娘送水饺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丈母娘，要是早点知道，还能多准备些东西。 只能是待会路上再看着买一些了。 舒妍从橱柜里翻出一个保温盒，清洗干净，用滚烫的开水消毒。 陆乘风煮好两人的水饺后，问了舒妍她母亲爱吃的口味，又重新给下了一份水饺。 水饺煮好，两人便赶紧坐下来吃午饭。 咬了一口水饺，舒妍的眼眶莫名地涌出热泪，太好吃了。 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水饺！ 为什么他做的水饺这么好吃？ 陆乘风看舒妍低头大口地吃着水饺，猜测她应该是很满意他的手艺的。 她喜欢，他就开心。 舒妍平时吃水饺最多吃七八个，可今天，她一个人吃掉了一盘水饺。 陆乘风做的那两份凉拌菜也很好吃。 起身时，她感觉自己的肚皮都圆了。 陆乘风让她去换衣服收拾准备出门，他收拾碗筷和厨房。 等他收拾完，舒妍也准备好了。 提上保温饭盒，两人下楼开车赶往疗养院。 在路上，陆乘风停车买了好多水果，还买了一箱牛奶和一些糕饼之类的零食。 舒妍有些后悔带陆乘风去疗养院了，她没想让他破费的。 等陆乘风回到车里重新启动车子，她拿出手机说： “你刚买的那些东西一共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陆乘风偏头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我没钱花？” 舒妍噎住，她的确是怀疑他家经济条件不好…… 陆乘风看出了舒妍的心思，摇头笑道。 “舒主任放心，我们家生活条件很好，我呢，工作这些年也攒下不少钱，因为平时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所以现在难得有机会花钱，你就让我花吧，我很开心”。 舒妍皱眉，“可是，这些钱又不是花在你身上”。 陆乘风又看了她一眼，“花在你和你的家人身上，比花在我身上更开心”。 “陆乘风”舒妍叫道，“你不要这样好吗？” 陆乘风压着唇角翘起的弧度，“真难得，第一次听到你喊我的全名，以后别叫陆队长了，就喊我的名字吧，我喜欢听”。 舒妍气呼呼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陆乘风。 心里大呼完蛋了，情况完全不受她控制，她应该跟他保持距离的。 可现在，他不但跑到她家里来给她包水饺，还陪她一起送水饺去疗养院。 陆乘风怕舒妍真生气，便妥协道，“好，下不为例，这是第一次去见阿姨，不管怎样，我都不能空手去，那样不礼貌”。 舒妍噘嘴，“你也没空手啊，不是带了水饺嘛”。 陆乘风：“水饺是水饺，水果是水果，这是两回事，而且这些东西也花不了几个钱”。 舒妍想了想，放弃跟陆乘风争执，改天再找机会请他吃饭好了。 四十分钟后，两人抵达疗养院。 陆乘风停好车，让舒妍拿好保温饭盒，他把后车厢里的水果牛奶和糕饼拿下来。 两人一起进去，到服务台去登记。 这会是疗养院里午休的时间，按规定是不能进去的。 但疗养院的人都知道舒妍的身份，又见她带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过来。 都以为她是带男朋友来拜见岳母的，所以特意开了绿灯。 这会周毓正坐在房间里看电视剧，今天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午休。 工作人员没法子，只能让她看一会电视。 舒妍抱着保温盒进屋时，周毓很是意外，再看到女儿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立马跳起来。 三两步就窜到了陆乘风的跟前，仰着头仔细地打量。 还伸出手去捏了捏陆乘风结实的手臂。 自言自语地说：“是肌肉，好，个头高好，以后你们的孩子个子肯定也会高”。 舒妍一头黑线，忙去拉周毓，“妈，你误会了，这是我们局里新来的支队长，是我同事”。 周毓甩开女儿的手，笑着问陆乘风，“帅哥，你今年多大了？” 陆乘风看到周毓第一眼，就知道舒妍为什么那么漂亮了。 周毓虽然一头白发，容颜看上去却像是只有四十出头，皮肤像舒妍一样白嫩。 他朝周毓微微颔首，“阿姨，您好，我叫陆乘风，今年三十二岁，老家是虹城的，刚调到麗城来，现在是市局刑侦部门的支队长”。 周毓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妍妍两岁，正好，虹城的，北方人啊？能习惯南方吗？” 陆乘风：“能，我这人不挑吃不挑穿不挑住，什么都可以”。 舒妍眉头越皱越紧，这两人是在干嘛？ 丈母娘看女婿？ 她赶紧把周毓按在椅子上，“妈，我给你煮了水饺，猪肉韭菜馅的，你赶紧趁热吃”。 周毓接下舒妍打开的保温饭盒，看看里面的水饺。 又转头去问陆乘风：“这水饺是不是你做的？” 舒妍哭笑不得，“妈，你为什么不问我啊，是我包的”。 周毓翘嘴，“才怪，你连饭都不会煮，怎么可能做得出这么好看的水饺，他是北方人，北方人喜欢吃面食，肯定是他做的”。 舒妍把筷子塞到周毓的手中，“是，是他做的，行了吧，你快趁热吃”。 知道是女婿做的水饺，周毓特别开心，拿起筷子吃起来。 舒妍这才注意到，陆乘风手里还提着那些东西。 她赶紧喊他，“把东西放下来啊，提着不重吗？放桌上就行，会有人收拾”。 陆乘风把东西放下来，在旁边坐下。 这里的环境和周毓的情况都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他现在看着周毓，跟正常人没有区别。 周毓吃了几个水饺后，突然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领证啊？” 舒妍的脸一阵红，“妈，我们真的只是同事，您……” 周毓没有理会女儿，继续自顾自地说： “他刚调过来，应该没有房子吧？那你们就只能住你买的那套房子了，你那套房子是两房一厅，是小了点，不过也能凑合着住”。 “你们还是要多攒点钱，我们再补贴你们一些，换套大一点的房子，将来有了孩子，我可能要去跟你们一起住，帮你们照顾孩子”。 “对了，小陆啊，你父母都健在吧？他们是做什么的？会过来跟你们一起住吗？” 陆乘风看向舒妍，她的眼眶不知何时红了。 他很认真地回答周毓的问题。 “阿姨，我爸也是警察，我妈是老师，他们还没有退休，而且家里还有奶奶要照顾，所以不会过来麗城跟我们一起住”。 周毓点了点头，“那就没办法了，还好我还能活动，我可以帮你们带几年，等孩子上学了，就能轻松些了，大家一起努力克服一下吧”。 第35章 舒妍拒绝陆乘风的表白 陆乘风却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他耐着性子微笑着哄周毓道，“那您要听医生的话，配合医生的工作，好好治疗，争取早日出院，我们接您回家团聚”。 周毓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来，“我知道，我会好好配合医生的”。 陆乘风陪着周毓聊了整整一个小时，主要是周毓在说，大多是关于舒妍小时候的事情。 舒妍觉得很无聊，陆乘风却听得津津有味。 两人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周毓激动地握着陆乘风的手说： “我就妍妍这么一个女儿，她从小是被我跟她爸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她这孩子性格内向敏感，所以平时你得多主动一点，多包容一些”。 “阿姨，您放心吧”陆乘风应下。 “我会照顾好舒妍的，您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周毓真的特别喜欢陆乘风。 “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有很多人照顾呢”。 舒妍几度哽咽，交代母亲：“妈，听医生的话，好好配合治疗，我等您回家”。 周毓点头，“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好了，你们回去吧”。 走出疗养院，舒妍再也绷不住掩面而泣。 陆乘风心痛不已，将她轻揽入怀中，默默地陪着。 任由她哭个痛快。 舒妍哭了好一会儿，释放出积压在心里的负面情绪后，感觉舒服多了。 这会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 她赶紧从陆乘风的怀里抽身出来。 轻声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我妈精神失常，她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一会她就忘了，记不住的”。 “不要道歉”陆乘风凝视着她。 “舒妍，你母亲说得不错，你的性格内向敏感，如果你信任我，我愿意作为你的听众，你可以把你心里的烦恼告诉我”。 “我知道过去的十年你和你母亲都过得很不容易，我觉得你们现在是时候应该向前走了，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陪着你们向前走好吗？” 舒妍仰头看着陆乘风，有半晌的怔愣。 回过神来后，她却故意刻薄地回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意识到我的家庭情况有多复杂，以你的条件，不愁找不到好的对象”。 “今天谢谢你给我包水饺，还陪我过来探望我妈，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好，你以后肯定会感谢我的”。 陆乘风一瞬不瞬地看着舒妍，他早就做好了被她拒绝的心理准备。 她内心的创伤那么深，怎么可能因为三言两语就打开心扉呢。 “我知道了，我会等你”他温柔地道，“等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等你看到我的真心，你说得不错，以我的条件不愁找不到好对象”。 “可是，我要的不是条件好的对象，说实话，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未想过结婚生子这件事情，我以为我会单身一辈子，” “可是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我并不是不想结婚，而是在等待那个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出现，而你，就是我在等待的那个人”。 陆乘风态度恳切，句句真挚，舒妍很难不动心。 可她却在心里提醒自己，理智一点，不能再像那天晚上那样冲动。 她拒绝他，是为了他好。 他应该找一个更好的女人，而不是像她这样家庭情况复杂的人。 这天过后，舒妍开始刻意跟陆乘风保持距离。 她拒绝再搭他的顺风车。 拒绝跟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甚至他邀请大家喝下午茶时，她也找理由躲开了。 法医中心的人发现了舒妍的异样，她的沉默让大家担忧起来。 可是不管是谁去试探她，她都回避了。 她像是一只乌龟一样，把头缩进了自己的世界里。 陆乘风把舒妍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急得嘴里都起了泡。 可他又不敢再进一步，生怕刺激到舒妍。 看着死气沉沉的陆乘风，石巍也着急上火。 日子转眼即逝。 一个月后，这天晚上，石巍把陆乘风约到他的酒吧去。 亲自给陆乘风调了一杯鸡尾酒。 他把酒放在陆乘风的面前，问道：“你知道这杯酒叫什么名字吗？” 陆乘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懒得吭声。 石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这杯酒叫忘情酒”。 陆乘风眉头微蹙，盯着石巍，“什么意思？” 石巍趴在吧台上，分析道： “你知道精神疾病是会遗传的吧？你有没有想过，舒妍很有可能遗传了她母亲的精神疾病，所以她最近的表现，很可能是犯病了”。 陆乘风的腮帮子鼓了鼓。 一双锋利的眼睛锁住石巍，“想死你就直说”。 石巍豁出去了，“陆乘风，如果你不是我的兄弟，我才懒得管这闲事呢，你自己好好地想想，你觉得她现在的反应正常吗？” “你说你这么优秀的条件，在虹城的时候，有多少女人追求你？但凡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会被你迷倒，可是舒妍呢？她却拒绝你”。 “当然，她不光是拒绝你，她还拒绝了其他的追求者，一个正常的女人，她会这样吗？所以我说，你也别费那劲了，” “因为你再怎么努力，她都不会接受你的，知道吗？你俩就当同事好了，回头我再给你介绍别的靓妹，保证比她漂亮比她温柔……” 他的话音还没落，脸上就冷不丁被泼了一脸的酒。 陆乘风将酒杯重重地放在吧台上，噌地站起来，转身走了。 旁边的调酒师赶紧拿了纸巾递过来。 石巍接过纸巾擦脸上的酒，郁闷地问调酒师，“你有女朋友吗？” 调酒师愣了一下，点头，“有的，老板”。 石巍：“那你爱你女朋友吗？” 调酒师：“肯定爱啊，不然我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 石巍虚眯着眼看着对方，“好，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调酒师怔住。 石巍又继续问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女朋友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你还会爱她吗？你敢跟她结婚生子吗？” 调酒师面露迟疑，“说实话，老板，我不知道，我们还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 石巍颇为得意，“你看，你其实也是会介意你女朋友有问题的，对吧？所以我说得没错吧？作为朋友，我劝他忘记舒妍，换一个女人处，是为了他好啊”。 调酒师拧眉想了一下，说：“老板，我觉得，如果我女朋友生了病，我是不会离开她的，我会陪着她一起治病，我相信爱能克服一切”。 第36章 石巍试探陆乘风 调酒师摇头，“不是的，老板，那是因为你没有谈过恋爱，等你谈了恋爱，就不会这么说了，如果不爱对方，我是不会跟对方发生亲密关系的”。 石巍嗤之以鼻，“别说得那么肯定，小心被打脸，就拿乘风迷恋舒妍这事来说吧，我觉得他不是爱舒妍，而是因为舒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要是他遇到一个比舒妍更漂亮的女人，我就不信他不会动心”。 调酒师又摇头，“我觉得陆队长不是那种男人，老板，不信你可以找个漂亮的女人去试探一下，咱俩打个赌”。 石巍眉头微挑，“好啊，那咱俩就打个赌看看”。 …… 陆乘风从石巍的酒吧里出来，开着车在市里漫无目的地转着。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舒妍的小区门口。 他把车停靠在路边，仰头看着舒妍居住的那栋楼。 她家客厅的灯是亮的。 上一次去她家，还是去给她包水饺，不知道那些水饺吃完没有。 她最近好像胃口不怎么好，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就吃那么两口东西。 所以身子日渐消瘦，看着真是让人心疼。 陆乘风很是懊恼，他不应该在疗养院门口对舒妍说那些话，把她吓跑了。 是他太心急了，应该顺其自然，让她慢慢地接受他。 陆乘风正在琢磨着如何弥补之前的过错时，手机突然响了。 看到是石巍的来电，他有些烦躁，直接挂了。 接着，秦彦彬的电话打过来了。 陆乘风不得不接听电话，“你好，秦先生”。 秦彦彬：“陆队长，您现在方便吗？我在逸云开了个包厢请朋友们聚一下，明天我就离开麗城了，我要去京市发展，昨天刚签了一部新戏”。 “您要是方便，就跟石巍一起过来，我怕我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回来聚了”。 陆乘风想了一下，回道：“好吧，让石巍把地址发我”。 十分钟后，陆乘风来到了逸云。 石巍站在会所的门口抽烟，见到陆乘风来了，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 他朝陆乘风挥手，“乘风，这里，今晚怎么这么冷，都三月中旬了，要是往年，都可以换上短袖了，结果今年还要穿外套，真是见鬼了”。 陆乘风没有理会碎碎念的石巍，越过他往里走。 石巍小跑跟上，厚着脸皮问：“你刚才去哪了？回家了吗？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了呢”。 陆乘风还是不说话。 石巍：“刚才在酒吧里，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种话，但是我真的是为了你考虑，当然，你不爱听，那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陆乘风瞥了石巍一眼，冷声道：“少管闲事”。 石巍点头，“好，我以后再也不管你的闲事了，我要是再管你的闲事，我就是龟孙子”。 陆乘风没有再吭声，两人乘电梯上楼，来到秦彦彬的包厢。 包厢门打开，陆乘风随即皱起眉来。 屋里除了秦彦彬，还坐着六七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 秦彦彬站起来招呼他俩。 “陆队，石巍，你们来了，快坐，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我圈子里的朋友”。 陆乘风不喜欢这样的扬合，他想转身走人，被石巍抓住了胳膊往里面拖。 石巍把陆乘风按在沙发上，跟那些女孩子打招呼，给她们介绍陆乘风。 又鼓动她们敬陆乘风酒。 陆乘风大概猜到了什么，对于所有的敬酒都拒绝了。 石巍见陆乘风态度坚决，便倒了一杯果汁递给陆乘风。 “乘风，那你就喝果汁吧，你看老秦这次要是去了京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了，咱俩一起敬他一下，祝他在京市发展顺利，接戏接到手软”。 陆乘风没辙，只好端起杯子跟秦彦彬碰杯。 “秦先生，祝你一切顺利，我喝完这杯就先回去了，我明天还要去单位加班，今晚得早点休息”。 石巍：“啊？你明天要加班？” 陆乘风没有理会石巍，仰头把果汁喝光，放下杯子起身走了。 他一走出包厢，秦彦彬就抓住石巍的手说： “那杯饮料里我加了点东西，你要不要跟陆队长说一声啊？会不会出事？” 石巍有点头疼，“我要是出去告诉他实话，肯定会被他拧断脖子，这件事咱们就装聋作哑，当作不知道吧，明天早上你该飞京市就飞京市”。 秦彦彬还是有些担心，这么下作的事情，他是抗拒的。 可是石巍说要帮陆乘风忘记舒妍，就只有这样一个办法，让他爱上别的女人。 现在秦彦彬只能祈祷陆乘风别出事。 那个药也是别的朋友给的，秦彦彬也不知道效果如何，说不定没效果。 陆乘风离开会所，来到停车扬提车。 坐进车里，他启动车子回石巍家。 开出一段路，陆乘风感觉身子越来越不对劲。 又燥。 又热。 体内的血液不停地涌上头来。 很快，陆乘风就反应过来，石巍那个混蛋给他的果汁有问题。 想到那一屋子的女人，陆乘风猜到石巍想干什么了。 他真的很想掉头回去拧断石巍那个蠢货的脖子。 但他不能，他得先想办法解决身体的不适。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想去医院，可是距离最近的医院也至少得要半个小时。 陆乘风觉得自己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而舒妍家就在附近，他开快一些，只要七八分钟就能到。 可他又害怕自己这样找上门去，舒妍会生气，以后会更疏远他。 他咬紧了牙关，手开始颤抖…… 舒妍洗完澡，拿着手洗的内衣裤到客厅的阳台去晾晒。 顺便把其他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洗。 她关上客厅的玻璃推拉门，正准备回卧室时，听到门铃响了。 现在快十点了，这个时间点是谁呢？ 门铃声不停地响，按铃的人显然很着急。 舒妍加快脚步朝大门的方向走去，来到门口趴在猫眼上往外看。 映入眼帘的是陆乘风一张通红的脸。 她眉头微蹙，打开房门。 陆乘风随即挤进来。 “你干嘛呀？”舒妍叫道。 陆乘风将门甩上，低头看着娇小的女人，喉头滚了一下，倏地低头吻住舒妍的唇。 舒妍察觉到陆乘风的异样，她用力将他推开，“陆乘风，你中毒了吗？” 陆乘风呼吸急促，“石巍那个混蛋给我下了药”。 舒妍睁大了眼，“他为什么要给你下药”。 陆乘风觉得自己像个炸弹随时要爆炸，他咬着牙回道： “为了让我忘记你，舒妍，对不起，我不能忘记你，今晚，对不住你了”。 第37章 舒妍反胃不适 将人丢在床上，倾身而上…… 舒妍知道，这个时候送陆乘风去医院已经晚了，只能用她的身体为他解药。 在药物的作用下，陆乘风完全释放了自己。 舒妍一个晚上被他折腾了六七次，直到凌晨五点左右，陆乘风才停歇下来。 两人都筋疲力倦，沉沉地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舒妍睁开眼时，看到陆乘风跪在她的床边，给她吓了一跳。 他只穿着一条裤衩，光着膀子跪在那里。 “你干嘛？” 舒妍下意识地脱口叫道。 陆乘风一脸的歉意，“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舒妍的脸微烫。 她别过脸去，不看陆乘风那一身腱子肉。 “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晚了？” 吃都吃了，还能吐出来？ 陆乘风愣了愣：“妍妍，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负责好吗？” 舒妍闻言，转过头来瞪陆乘风。 “昨晚该不会是你自己给自己下的药吧？然后骗我说是石巍给你下的药，让我可怜你”。 陆乘风没想到舒妍会有这样的念头。 他一脸的委屈，“我在你眼里是那么下作的人吗？” 舒妍扯了扯唇角，沉默几秒。 “以后不要再提什么负责的事情，我不需要你负责，别以为昨晚会改变什么，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以前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 陆乘风定定地看着舒妍，过了一会，回道：“我知道了，我很抱歉”。 舒妍拒绝陆乘风给她做饭的提议，把人赶走了。 陆乘风离开后，她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那一床乱糟糟的被子，头一阵阵地抽痛。 发了一会呆后，她拿手机点了一份外卖，备注放在门口。 再把床单被罩拆下来清洗，换上一床干净的。 随后去了浴室。 洗澡的时候舒妍才发现身上有好多草莓印，提示她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 一想到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又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她猛甩了甩头，把陆乘风的身影从脑海里甩出去，阻止自己沉沦下去。 另一边，陆乘风离开舒妍家，驱车回家找石巍。 石巍昨晚玩了通宵，这会还在睡觉。 突然被人从被子里拖下床来，紧接着就是硬邦邦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 被揍得嗷嗷叫。 他连连求饶：“别打了，老陆，冷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想帮你呀……” 陆乘风其实只使出了五分之一的力气。 他要真揍石巍，那石巍根本就没有张口求饶的机会。 连着打了几拳后，陆乘风一脚踹在石巍的屁股上，警告道： “再有下次，我就直接要你的命，以后咱俩这兄弟也没的当了！” 石巍听了这话，赶紧抱住陆乘风的小腿，“老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陆乘风将石巍踹开，不再理会，转身去了浴室。 石巍懊恼不已，绞尽脑汁思考着要怎么让陆乘风消气。 半个小时后。 陆乘风从浴室出来，看到石巍跪在一个键盘上，头上还顶着一个榴莲。 他眉头收紧，对石巍说：“我看你才应该去精神科看看”。 石巍哭丧着脸，“你可以打我骂我，但千万别说不当兄弟这种话”。 陆乘风没有理会石巍，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走了，开车去单位加班。 他待在家里看着石巍来气。 昨晚要不是舒妍家就在附近，他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 石巍这个蠢货是不能再信任了，搞不好哪天又给他挖坑让他跳。 舒妍洗完澡出来，床单被罩也洗好了。 她把东西从洗衣机里掏出来晾晒后，回到客厅挑了一部电影播放。 准备一边吃外卖一边看。 还好最近比较太平，这样的日子要好好珍惜。 但这段时间她的胃口都不是很好，对什么食物都提不起兴趣。 刚才点的酸辣粉，这会闻着倒是让她觉得不错。 她一口气吃了大半碗。 当天晚上，舒妍早早地就上床睡了。 她实在是太困了，临睡前在心里骂了陆乘风一顿。 不知睡了多久，舒妍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下意识地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接听，“你好，法医中心舒妍”。 陆乘风深沉的声音传来，“有案子，很棘手”。 舒妍顿时清醒过来，“我马上回局里”。 陆乘风：“我先去现扬，你坐勘查车过去吧”。 舒妍：“好”。 挂了电话，舒妍挨个给高邑和两个实习生打了电话。 然后飞快地下床，朝洗浴间奔去，迅速刷牙洗脸，把头发扎起来。 再回卧室，打开衣柜，拿出警服换上。 换好衣服，舒妍拿了手机和包包，换鞋出门，乘电梯下楼。 出了楼道后，她才发现天还没有亮。 刚才太着急，都没注意看时间。 这会舒妍也顾不上那么多，一路小跑到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地址。 司机看到她一身警服，又听说她要去市局，就打探道：“同志，是不是有案子啊？” 舒妍一脸的严肃，回答司机，“抱歉，师父，单位有规定，保密”。 司机点头，“理解，那我给您开快些”。 舒妍：“谢谢您，不过安全第一，咱们还是以安全为主”。 司机：“放心吧，我可是开了二十年的老司机”。 十分钟后，舒妍到了市局的门口，她扫码付了车费，匆匆赶往办公室。 其他组员也在十分钟内陆续来了。 提上勘查箱，大家赶紧下楼乘坐勘查车赶往案发现扬。 这次的案发现扬就在东边，离市局十几分钟的路程，是去年刚开始入住的新小区。 所以入住率不高。 勘查车开到小区门口，随即有一名保安跑过来给司机指路。 保安一路小跑带着车子往小区里走，让司机把车停放在预留的车位上。 舒妍下车，看到现扬停了不少警车，她的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 警戒线已经拉上，将小区里一栋住宅楼围了起来。 外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那些人对着警戒线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靠近警戒线，舒妍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令她作呕。 她赶紧喊住大家，先把装备戴上，帽子、口罩、手套、鞋套，一样都不能少。 戴上口罩后，舒妍感觉舒服了一些。 她向值守的特警出示了证件，朝大楼门口的方向走去。 陆乘风看到他们，就快步朝他们走过来。 他提醒道：“大家做好心理准备，现扬的情况很惨烈”。 听了这话，舒妍的胃里又翻腾起来。 她强忍着不适，迈开步子朝现扬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距离现扬两米远的地方，她就怔住了，紧接着胃液滚滚涌向嗓子眼。 她赶紧跑到一边去，抢了一个干净的物证袋，扯开口罩呕吐起来。 第38章 陆乘风怀疑舒妍有孕了 现扬确实很惨烈，可比这更惨烈的现扬他们也见过。 但他从未见过舒妍有什么反应。 所以局里的人都说，舒妍天生就是干法医的料。 “舒主任，你还好吧？”高邑担心地走过去询问舒妍。 陆乘风也觉得有些纳闷，当法医的什么没有见过，更何况是舒妍这样的老法医。 为什么会吐呢？ 桃子也觉得胃里不适，“邑哥，我也想吐”。 在旁的实习痕检员王强赶紧给桃子递过来一个袋子。 “千万别吐在现扬，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捡呢”。 听了这句话，桃子面色陡然大变，也跑到一边去弯腰呕吐。 陆乘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走到舒妍的身边来递给她。 “还好吗？要不让高邑处理？” 舒妍摇了摇头，“我没事，再给我一个口罩吧”。 陆乘风问旁边同事拿了一个口罩递给舒妍。 舒妍多戴了一层口罩，感觉好些了。 她转身看向现扬。 死者的身体从腹部的位置断成两截。 上半身在草坪上，下半身在大楼门口的台阶下，正好是进出的必经之路。 眼前的空地上散落着许多人体组织。 痕迹检验组的负责人张勇走过来介绍说： “死者坠楼的时候砸在二楼露台的边缘，身体被切割成两部分，我们目前还不能确认死者是从哪一层坠楼的，但肯定是高层，才会有这样的冲击力”。 “刘迅和物业人员正在楼上挨家挨户盘查”陆乘风解释道，“这栋楼的入住率不高，应该很快就有答案了”。 “你们先处理下面的事情吧，得赶在天亮之前收拾干净”。 舒妍又觉得胃里一阵作呕。 张勇诧异地看着她，“舒主任，你今天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 舒妍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胃有点不舒服”。 张勇点了点头，“那就让高邑来吧”。 高邑求之不得，便上前来自荐道：“妍姐，你在旁边指导我吧”。 舒妍不再坚持，转头对杨光说：“杨光，你协助高邑吧”。 “好嘞，妍姐，看我们俩的”杨光爽快地应道，“桃子，记录就交给你了”。 “知道啦”桃子感觉缓过来了，赶紧拿出纸笔做好记录的准备。 高邑先去查看上半截尸体，舒妍站在一边专注地看着。 陆乘风偏头看着舒妍，总觉得她有哪里不对劲。 高邑仔细地看了一会死者的面部，又看了死者的指甲，接着翻开死者的眼皮查看结膜。 最后，他又看了一下死者的后背。 “邑哥，这是死后抛尸吧？”杨光脱口叫道。 高邑点了点头，“死者眼结膜出血，面部和指甲发绀，符合机械性窒息死亡的征象”。 他站起来，对陆乘风说：“陆队，立案吧，这是刑事案件”。 陆乘风看向舒妍。 舒妍虽然只是站在边上，但死者的尸表征象她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陆乘风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在旁做记录的桃子好奇地问高邑，“邑哥，所以死者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后被抛尸了？” 高邑：“死因还需要回去解剖后再确定，咱们必须得拿出证据来说话”。 就在这时，刘迅和几名侦查人员带着一名中年男子从楼里出来。 男人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腿软瘫坐在地。 接着就放声嚎啕起来。 “老婆，你为什么想不开啊？你为什么要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做这种傻事啊？你怎么舍得丢下我跟咱们的两个孩子啊？” 听到孩子两字，陆乘风的眼皮莫名地跳了一下，他再度偏头看向舒妍。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的脑海里蹦出来。 舒妍怀孕了！ 是情人节那天晚上中的奖。 所以她最近才会胃口不好，情绪也变得有些不稳定，是孕激素的影响。 此刻，舒妍听到孩子两字时，心跳好像漏了半拍。 她的例假推迟一周多了，还出现了嗜睡和胃口不佳的情况。 这都是早孕的现象。 舒妍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这个小动作被陆乘风收进了眼里。 刘迅伸手扯了一下正在哭嚎的男人，大声问道： “你确定死者是你老婆吗？你都没有看到她的脸吧？就肯定她是你老婆了？” 男人突然止住了哭声，慌张地解释说： “我老婆不在屋里，而且她有抑郁症，之前也闹过自杀，还有，她的睡衣我认得，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套睡衣”。 刘迅看向陆乘风。 陆乘风给张勇递了个眼神。 张勇会意，叫上实习生王强，朝男人走过来。 张勇：“先生，你们家在几楼？” 男人：“16楼”。 张勇：“我们要去你家看一下，麻烦带一下路”。 男人紧张起来：“去我家看什么？你们现在应该帮我把我老婆的尸体收起来，我好联系殡仪馆过来拉去火化啊”。 “死者现在还不能火化”高邑接过话，“我们要带回去解剖，等查明死因后才能火化”。 男人：“查明死因？我老婆就是跳楼自杀的啊，还要查什么？” 高邑：“你老婆是从楼上掉下来的，但是不是自杀，只有等我们解剖后才能确定”。 “不行，我不同意解剖”男人拒绝。 “我老婆都死了，而且死得这么惨，应该让她尽早入土为安，我不同意解剖”。 高邑：“先生，我给你普一下法，在我国，只要是非正常死亡事件，疑似刑事案件的，我们都有权利对死者进行解剖，不需要经过家属的同意”。 刘迅抓住男人的胳膊。 “听明白了？要不要解剖，是我们说了算，不是你，带路吧，我们现在要去你家勘查”。 刘迅押着男人上楼去了，张勇和王强跟着上去勘查。 舒妍让高邑先叫人来把尸体和散落四处的人体组织收起来，带回去解剖。 物业主任愁眉苦脸地过来询问： “警察同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清洗现扬？天快亮了，楼上的住户进出都要经过这里，我怕吓着大家”。 舒妍安慰物业主任，“待会我们的同事收完离开，你们就可以清洗了”。 这种情况，重点勘查的地点应该是在楼上，死者坠楼的位置。 所以坠落的地点是可以清洗的。 不洗也不行，天一亮，气温升高，气味会越来越重。 “好，谢谢你们，辛苦你们了”物业主任哀叹，“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我活了五十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吓人的扬面”。 舒妍让杨光给物业主任传授一些清理现扬的诀窍，教他先去购买能祛味的清洁剂。 第39章 他应该会是好爸爸 陆乘风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后，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案子已经有了眉目，八成是那个丈夫干的，剩下的只要等解剖结果就好了。 所以陆乘风倒是不担心案子的事情，而是担心舒妍的身体情况。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他必须得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因为前天晚上他折腾了她几个小时，他现在很懊恼，害怕会伤害到孩子。 舒妍接过陆乘风递过来的水，发现瓶盖已经拧开。 他看上去像个糙爷们，可做事却比女人还要细心，要是他当了爸爸，应该会很疼孩子吧。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蹦出来时，舒妍随即果断掐灭了。 未婚怀孕的孩子怎么能留下来呢。 两人眼下的情况也不允许怀孕生子，更别提结婚了。 陆乘风见舒妍眉头紧锁，便问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舒妍倏地转过头来瞅着他，“看什么？” 陆乘风：“你最近的胃口不是不大好吗？去看看吧，如果是肠胃炎的话，要早点治疗”。 舒妍：“你怎么知道我最近胃口不好？” 陆乘风：“你每顿饭吃的都不多，而且你最近消瘦了很多”。 舒妍：“你在监视我？” 不然怎么会知道她吃得不多。 她又没有跟他一起吃饭。 陆乘风很坦然，“大家都在一个食堂里吃饭，你吃多少，不是秘密”。 舒妍把矿泉水塞回陆乘风的手里。 “我很好，不用操心我，陆队长，还是操心这个案子吧，如果是机械性窒息死亡，那我们还得寻找证据”。 “我建议你让痕检组把死者卧室里的被子枕头都带回去检验一下，以防凶手消灭证据”。 死者的脖子上没有勒痕，那就极有可能是被凶手闷死的。 只要回去解剖时查看一下死者的鼻腔就知道了。 陆乘风：“好，我记下了，还有什么？” 舒妍：“暂时没有了，等做完解剖，我会让高邑联系你，结果应该跟我们猜测的差不多，你们可以按照这个方向去开展工作”。 高邑那边清理完现扬，舒妍便带着他们小组的人和两名痕检员回法医中心去解剖。 他们离开后，陆乘风上楼来到死者家，把张勇喊出来交代了几句。 张勇会意，到死者的卧室去打包枕头被子。 死者的丈夫一看张勇打包这些东西，就扑过来抢。 “你们为什么要拿我们家的被子啊？这是我老婆最喜欢的被子，你们不能带走”。 看到男人这样的反应，刘迅直接掏出手铐把人给铐上了。 他警告对方道，“张辉，我们现在怀疑你涉嫌谋杀你的妻子陈虹，请你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我提醒你，不要再妨碍我们的勘查工作”。 就在这时，陆乘风看到旁边的房间门口露出两个小脑袋。 一男一女，男孩五六岁，女孩三四岁。 两个孩子的眼神里满是惊恐。 陆乘风赶紧挡住两个孩子的视线。 他问死者丈夫：“有没有人能来照顾这两个孩子？或者把他们带走？” 张辉看向一双儿女，默了默，说：“有，请帮我联系一下我老婆的老板”。 陆乘风眉头微蹙，还是掏出了手机，“号码”。 张辉报了一串号码。 陆乘风拨号，电话响了两声却被挂断了。 他只好又重新再打。 这次对方接了，语气很不高兴，“喂，你是谁？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陆乘风：“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队的支队长，我叫陆乘风，请问你认识陈虹吗？” 对方怔了一下，“她怎么了？” 陆乘风：“她死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对方才问道：“陈虹怎么死的？” 陆乘风：“我们现在还在调查，是她的丈夫让我们联系你的，我们现在要带张辉回去协助调查，他们的两个孩子需要人照顾”。 对方：“我去接他们，你们是在XX小区吗？” 陆乘风：“是的，那就麻烦你尽快过来”。 对方：“好，我马上就过去，十分钟”。 十几分钟后，侦查员带上来一位年龄约六七十岁的男人。 男人进了屋，看到张辉，就扑过去揪住张辉的领口质问他： “张辉，是不是你把陈虹推下楼去的？陈虹不可能跳楼自杀，她不可能丢下两个孩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那些事！肯定是你杀了陈虹！你为什么要杀她？” 朱青平刚才在楼下听到小区里的居民议论，知道了陈虹半夜三更坠楼身亡的事情。 “我没有”张辉否认，“朱总，我没有杀陈虹，我没有理由杀陈虹啊，她要是死了，你肯定不会再给我钱，我为什么要杀她呀”。 “真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昨晚早早地就睡下了，还是警察同志敲门，我才醒的”。 朱青平愤怒地咆哮道：“你当我蠢吗？陈虹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告诉我了，” “她说你威胁她，除非叫我给你三千万，不然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婚的”。 朱青平后悔死了，要是他昨晚过来找张辉谈一下，陈虹就不会死了。 张辉：“我那是随便说的，我只是想告诉陈虹，我不想离婚，咱们还继续这么过”。 朱青平：“你不用再说了，我告诉你，张辉，如果真是你杀了陈虹，我一定会让你偿命，还有你从陈虹那拿走的钱，我也会让律师全部追回来！” 张辉的脸色变得煞白，“朱总，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陈虹啊，真的是她自己跳的”。 陆乘风给刘迅递了个眼色。 刘迅点了点头，把张辉押走了。 “朱总是吗？我是给你打电话的人”陆乘风自我介绍道。 朱青平回过神来，看向陆乘风，“你好，陆队长”。 陆乘风：“朱总方便跟我说一下你们的情况吗？你为什么如此肯定陈虹是张辉杀的？” 朱青平看向沙发的方向，问道：“我可以坐下来说吗？我有点头晕”。 陆乘风：“当然可以，请坐，先说说你们三个的关系吧”。 朱青平怔了怔，迈着步子走向沙发，坐下来向陆乘风陈述他们三人的情况。 …… 三个小时后。 麗城公安局专案组会议室。 赵建国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他的左手那一排已经坐满了法医中心的警员。 右手的那一排还空着。 舒妍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会议室的方向走来。 紧接着，陆乘风带着十几名侦查员走进会议室。 他朝赵建国微微欠身，“局长”。 “坐吧”赵建国点头道，偏头对坐在左手边的舒妍说：“还是你们先来？” “好的，局长”舒妍应下，给高邑递了一个眼神。 第40章 不让他在南方谈恋爱 “局长，今天由我来为大家做现扬分析报告，本案的死者名叫陈虹，今年37岁，在今天凌晨三点左右坠楼”。 “因为巨大的响声吵醒了一楼的住户，一楼的住户通知保安巡查后发现了死者，经我们现扬勘查发现，死者坠楼时先是砸在二楼平台的边缘，” “故身体被边缘切割成两段，上半身在草丛里，下半身在楼道进出口的道路上，结合现扬勘查和解剖的结果确定，死者陈虹系机械性窒息死亡后被抛尸下楼”。 “我们在死者的鼻腔内提取到的纤维，经检验后确认与死者卧室内的枕头一致，可以确定死者是被人用家中的枕头闷死，” “死亡时间是在今天凌晨一点左右，也就是说，死者是在死亡至少两个小时后，在凌晨三点的时候被人抛尸下楼的”。 赵建国满意地点头，“在本案中，死者的死亡时间非常重要啊，乘风，你们审讯嫌疑人的时候，可以将死亡时间作为突破点”。 陆乘风点头，“好的，局长”。 赵建国接着说：“说说你们侦查部门都掌握了哪些信息吧”。 陆乘风：“好的，局长，经我们调查，死者陈虹是尚美服装有限公司的财务总监，与嫌疑人也就是她的丈夫张辉结婚六年，” “但实际上，死者是尚美服装有限公司董事长朱青平的情人，六年前，死者意外怀上了朱青平的孩子，但是朱青平是有妇之夫，不能跟死者结婚”。 “不过朱青平的妻子在十年前出了重大交通事故，变成了植物人，一直躺在医院里，因为子女的强烈反对，朱青平没有办法给陈虹婚姻”。 “所以朱青平想出了一个办法，给陈虹找一个名义上的丈夫，每月给对方两万元工资，当时张辉正好经朋友介绍去给朱青平开车，” “得知此事后，张辉便向朱青平自荐，朱青平问了陈虹，陈虹见张辉长相帅气，嘴巴又甜，便同意了这个荒唐的主意”。 “但朱青平没有想到，陈虹和张辉结婚后，过起了真正的夫妻生活，陈虹所生的两个孩子，六岁的大儿子是朱青平的孩子，但三岁的女儿是张辉的”。 陆乘风说到这里，法医中心的警员们发出一阵惊叹声。 高邑诧异地问陆乘风，“那朱青平能乐意？等于是自己掏钱给情人找了个男人”。 陆乘风：“朱青平说他一开始的确是不舒服，但是因为觉得自己亏欠陈虹，而且自己年龄大了，也担心将来他死后，陈虹跟孩子无依无靠，所以也就默认了”。 高邑好奇，“那张辉为什么要杀了陈虹呢？” 陆乘风：“问得好，对于张辉的作案动机，我们也讨论过，朱青平是这么说的，他说张辉表面上对陈虹很好，对他也很恭敬，但实际上阴险得很”。 “一周前，陈虹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对方自称她是张辉的情人，跟张辉在一起五年了，还为张辉生了一个儿子，年龄跟陈虹所生的女儿同岁，” “两个孩子的生日就差一个月，张辉骗那个女人说，陈虹不肯离婚，所以女人偷偷从张辉的手机里找了陈虹的号码记下来，给陈虹打电话，” “求陈虹跟张辉离婚，陈虹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跟张辉大吵一架，说什么都要离婚，还要求张辉把从她那里拿走的钱都还回来”。 “张辉跟陈虹在一起这几年，除了每月从朱青平那领走两万元，还先后从陈虹这拿走了八百万去做生意，但是都说亏了，陈虹认为张辉是转移家产给那个女人了”。 高邑啧了一声，“这个张辉也太不是人了”。 赵建国瞅着陆乘风，“所以，张辉的作案动机是因为陈虹逼她离婚和要钱？” 陆乘风：“我们猜测是这样，朱青平说昨晚陈虹给他打过一次电话，抱怨说张辉不肯签离婚协议，说除非叫朱青平给他三千万赡养费，他才离婚”。 “朱青平想过去找张辉谈，但是陈虹不同意，说一分钱都不能再给张辉，而且还要让张辉把那八百万还回来，不能便宜了外面那个女人”。 “我们推测，张辉不想离婚，更不想还钱，所以趁陈虹熟睡的时候将其杀害并抛尸下楼”。 赵建国点了点头，问大家：“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吗？” 大家异口同声道：“没有了”。 赵建国：“那就让审讯组的同事去提审嫌疑人吧，把解剖结果拿过去，尽快让嫌疑人交代，争取在今晚十点之前发布警情通报结果”。 “哎呀，现在的媒体和网友都不好应付啊，大家抓紧时间破案”。 “好的，局长”陆乘风应下。 赵建国：“那就散会吧，大家都去忙吧”。 舒妍一听这话，立马合起文件夹，第一个冲出了会议室。 陆乘风看着舒妍溜得比兔子都快，眉头微蹙，他正想跟上去，却被赵建国喊住。 赵建国：“乘风，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陆乘风回过头来看向赵建国。 赵建国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你爸给我打电话了”。 陆乘风顿时警觉起来，“我爸跟您说了什么？” 赵建国笑，“你紧张什么？你爸没有说什么，就是关心一下你在这边的情况，怕你一个北方人到了南方不习惯，我跟你爸说了，你适应得很好”。 陆乘风将信将疑，“谢谢您”。 赵建国：“谢我做什么，对了，你爸还说了，让我盯着你，别让你在南方谈恋爱，他说还是希望你过几年回你们北方去，所以结婚得娶北方姑娘”。 陆乘风没想到父亲会跟赵建国说这种事。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父亲的不满，“局长，以后我爸再跟你说这种废话，您可以直接挂电话，不需要给我爸什么面子”。 赵建国笑了两声，拍了拍陆乘风的肩膀。 “我也是为人父母的人，我能理解你爸的想法，做父母的都希望儿女留在身边”。 陆乘风：“嗯，我知道，局长，我只是不喜欢我爸事事都要干涉我”。 赵建国：“所以你才故意申请调到南方来的？是为了远离你的家人对你的控制？” 陆乘风：“我不能欺骗您，是的，这的确是我申请到麗城来的原因”。 赵建国叹了一口气，“好吧，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父母终归是父母，也别闹得太僵”。 另一边，舒妍一踏进办公室，就见到闺蜜黎娇娇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玩游戏。 “东西买了吗？”她急切地问黎娇娇。 第41章 陆乘风给赵建国下跪 舒妍走过去轻轻掐了一把闺蜜，“赶紧的，你要急死我啊？东西在哪里？” 黎娇娇抿唇笑了笑，从放在旁边的包里掏出三张试孕纸塞到舒妍的手心里。 “给，我买了三种不一样的，你三个都拿去测吧”。 舒妍皱眉，“要那么多干嘛？” 黎娇娇：“这样更准确啊，快去吧，记得找个一次性杯子过去测”。 舒妍将手中的文件放在茶几上，拉出茶几下方的抽屉，拿出一个一次性杯子。 匆匆起身去洗手间。 一路走过去，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手脚也开始发抖。 钻进洗手间的隔间里，舒妍迅速把门锁好，手忙脚乱地查看了三款试孕纸的说明书。 随后蹲下来解手，用一次性杯子接了一些尿液。 再按照说明书上的方法，依次操作。 很快，三张试孕纸的结果陆续呈现出来，都是一样的结果。 都是两条红线。 舒妍觉得天塌了。 恍惚了一会，她把杯子里的尿液倒掉，将三条试孕纸塞进其中一个包装袋里。 其余的东西跟杯子一起丢进了垃圾桶内，又扯了一些纸巾盖住。 随后，她走出隔间去洗手，然后回办公室。 陆乘风朝舒妍的办公室走过来时，正好看到舒妍快速闪进她的办公室里。 她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陆乘风走到门口，听到舒妍说话的声音。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他听得一清二楚，那是带着绝望的哭腔。 舒妍对闺蜜黎娇娇说：“我完蛋了，我真的怀孕了，三张试孕纸都是两条红线，我要疯了，我明明已经吃了避孕药，为什么还会怀孕！” 黎娇娇怔了怔，说：“避孕药不是百分百的，而你，恰好是那百万之一的中奖者”。 舒妍瘫坐在沙发上，“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我的人生还不够糟糕吗？” 黎娇娇起身坐到舒妍的身边，搂住闺蜜的胳膊安慰。 “你换一个角度想，这个宝宝或许是上天送给你的礼物呢？” 舒妍猛摇头，“这算什么礼物啊？要是被赵局知道了，我要怎么解释啊？难不成我要跟赵局说，我情节人那天在酒吧喝了一杯酒后，” “就跟一个陌生的男人滚了床单，结果第二天发现那个男人是咱们新来的支队长？然后我吃的避孕药还失效了，现在我怀上了支队长的孩子？” “你觉得局长听到这样离谱的事情，他会有什么反应？” 黎娇娇：“我知道，赵局就像是你的父亲，这些年一直照顾你和你妈妈，他对你的期望很高，希望你能够接手法医中心，可是……” “可是，赵局没有说过不让你结婚生孩子吧？” 舒妍头痛欲裂，“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重点不是结婚生孩子，而是我睡的那个人是新来的支队长，现在赵局让我俩搭档，结果我俩搞一块去了”。 “我不能要这个孩子，”舒妍说着，抓住黎娇娇的手臂。 “你在市医院有认识妇产科的医生吗？能不能帮我找找人，我要打掉这个孩子”。 门外的陆乘风听到这句话，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舒妍要杀了他们的孩子。 绝对不行！ 黎娇娇：“你别急啊，你先考虑几天，别冲动，我怕你以后会后悔，等你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到那个时候，你还是坚持打掉孩子的话，我再帮你联系”。 舒妍不再说话了。 黎娇娇拿起一杯奶茶，“你先喝口奶茶，再吃块披萨，你不是说肚子饿了吗？先吃饱再说，这种事情也急不来，对吧？” 陆乘风退了两步，沉眉思考了几秒，转身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赵建国回到办公室坐下来，端起茶杯刚茶杯想要喝一口茶，陆乘风就突然冲进来。 扑通跪在他的跟前。 赵建国吓一跳，赶紧放下茶杯去扶陆乘风，“你这是干什么啊？” 陆乘风一脸的委屈，眼眶里还有泪花。 “局长，您也是当父母的人，你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杀害吗？” 赵建国拧眉，“什么？” 陆乘风：“局长，有人要杀了我的孩子”。 赵建国：“？” 陆乘风抓住赵建国的手臂，“局长，现在只有您能够救我的孩子”。 赵建国：“你这是中邪了？你哪来的孩子？” 陆乘风：“我有，但是他还没有出生，可是我刚才听到他的妈妈说，要打掉他”。 赵建国完全被陆乘风搞晕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陆乘风：“您先答应我，救救我的孩子”。 赵建国无语，应付道：“行，我答应你，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帮你”。 陆乘风这才起身，坐到赵建国的对面，开始讲述： “局长，情人节那天晚上，我到我朋友石巍的酒吧去喝酒，在那里遇到一个漂亮的女孩，我对她一见钟情，便主动去搭讪，跟她喝了一杯酒”。 赵建国诧异，“我一直以为你对女人没兴趣呢，原来你小子……” 陆乘风打断赵建国，“局长，您先听我说完，喝了酒后，我提议去酒店，她不是很愿意，但还是被我说服了，然后我们去了酒店”。 “在酒店的事情我就不说了，您也是男人，您能理解吧”。 赵建国一头黑线，“然后呢？” 陆乘风：“重点在后面，第二天，我们才发现，我们竟是一个单位的同事”。 赵建国睁大了眼。 陆乘风：“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也肯定，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我想负责，可是她不同意，因为她的领导对她寄予了厚望，” “她不想让她的领导失望，还有她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我觉得她可能是担心会拖累我，所以不管我怎么劝说，她都不肯接受我……” “你别说了”赵建国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舒妍真的怀孕了？” 赵建国其实这段时间已经察觉到陆乘风对舒妍有意思，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这种事。 陆乘风起身，一瞬不瞬地看着赵建国，“嗯，刚才我去她的办公室找她，偷听到的，我听到她跟她的朋友说，不想让您失望，所以她想打掉孩子”。 “局长，我前段时间跟舒妍去疗养院见了她的母亲，她母亲希望她能够尽快结婚，还说如果我们有了孩子，她可以帮我们带孩子”。 “舒妍也希望她母亲能够康复，回家团聚，局长，我想请求您同意我跟舒妍结婚”。 赵建国抬头看着陆乘风，“你知道舒妍的父亲至今下落不明吧？舒德很可能已经死了，周毓，也就是舒妍的母亲，她是因为丈夫失踪受了刺激才精神失常的”。 “你父亲已经明说了，不让你找南方姑娘，更何况舒妍的家庭还这么复杂，乘风啊，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啊”。 第42章 不婚不育保平安 “但是，局长，在遇见舒妍之前，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女人，更没有想过结婚生子这件事情”。 赵建国将信将疑，“你真的那么喜欢舒妍？不在乎她家里的情况复杂？” 陆乘风：“是，我喜欢舒妍，而且很想跟她一起过日子，我不在乎她家里的情况，不管她父亲还能不能找到，我都会帮舒妍一起为她母亲养老”。 “至于我家，不管他们接不接受舒妍，我都要留在这里跟舒妍一起生活，我离开虹城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再回去”。 赵建国看到了陆乘风眼中的坚定，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再反对也晚了。 作为舒德的朋友，赵建国最希望的是有人能够照顾周毓母女俩。 虽然这些年他也尽力去帮助周毓母女俩，但到底不是一家人，没办法事事都照顾到。 赵建国相信陆乘风的人品。 就冲着他能够第一时间跑过来下跪这一点，赵建国就敬他是一条汉子，敢作敢当。 思考了片刻后，赵建国警告陆乘风道： “你知道的，舒妍算是我的半个女儿，你要是敢欺负她，或者是辜负她的话，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不会有那样的事情”陆乘风保证，“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舒妍和她的母亲”。 赵建国：“好，你记住你今天跟我说的话，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陆乘风：“舒妍现在不愿意接受我，她怕我们的事情被同事知道了，以后工作不好开展，所以还请您先装作不知道，我先想办法说服她留下孩子和跟我结婚”。 赵建国：“舒妍的顾虑是很正常的，你们现在是搭档，我知道了，我会当做不知道”。 陆乘风感激不已，“谢谢局长”。 赵建国瞅着陆乘风几秒，打鼻腔里哼了一声，“有人要杀了你的孩子？” 陆乘风的唇角微抽了一下，干笑了一声。 赵建国挥手，“快走，别在这里碍我的眼，我可跟你说了，你要是跟舒妍吵架，我是不会站在你这一边的，不管是谁的错，我都只会骂你”。 陆乘风：“那局长，我先去忙了”。 他得赶紧去找审讯组的提审嫌疑犯，快点把工作处理完，再去处理他跟舒妍的事情。 陆乘风忙着赶去审讯室的时候，舒妍勉强吃了一块披萨。 黎娇娇临时接到领导电话，急匆匆地走了，赶去市医院的法医门诊。 走之前她安慰舒妍，到底是一条人命，想好了再做决定，毕竟她们都是三十岁的人了。 三十岁的孕妇，已经被视为是晚孕了。 黎娇娇正是考虑到舒妍的情况，才希望她留下这个孩子，跟陆乘风结婚。 这些年舒妍的不易，黎娇娇都看在眼里。 作为闺蜜的她，只恨自己不是男人，不能给舒妍一个温暖的家。 要是舒妍也喜欢她哥，黎娇娇早就撮合两人了。 让哥哥把舒妍娶回家来宠着。 现在舒妍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男人，黎娇娇觉得就应该勇敢地去为自己争取幸福。 这次案件的分析报告和死亡原因鉴定书都是由高邑负责的。 舒妍只需要等高邑提交过来时确认一下签字就好。 下午刚过四点，高邑就过来找舒妍签字了。 舒妍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便签下自己的名字，递给高邑。 高邑接下材料后，瞅着舒妍，问道：“妍姐，你最近身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 舒妍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被高邑看出来了？ 法医的雷达会比其他人敏感一些。 “没有啊”舒妍撒谎道，“只是肠胃有些不舒服而已”。 高邑点了点头，“那就好，那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有什么活尽管交给我，正好给我机会磨炼一下，等将来你当了主任，我也好接你的班”。 舒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好啊，谢谢你，高邑，这次的勘查和解剖你都做得很出色，还有今天在会议上的发言也很好，以后就这么做就好”。 高邑欣喜，“谢谢妍姐的认可，以后我会再接再厉的，那我先去找陆队，他们在审讯室”。 舒妍：“好，快去吧”。 高邑拿着材料开心地走了。 舒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高邑兴冲冲地回来了。 他窜进舒妍的办公室来汇报： “妍姐，招了，张辉全招了，他说昨晚陈虹逼他签离婚协议，还逼他把那八百万还给她”。 “他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跟陈虹在一起这六年，尽心尽力照顾陈虹和两个孩子，到头来陈虹说翻脸就翻脸，” “他气不过，就用枕头把陈虹闷死了，但是杀了陈虹后，他就后悔了，因为怕两个孩子恨他，所以他就把陈虹扛到阳台去丢下去，” “制造自杀的假象，说他打算以后继续尽心尽力地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但是……” 高邑故意停下来，一脸的神秘。 舒妍好奇，“但是什么？” 高邑笑笑，继续说：“按照张辉的供述，这个案子就属于是激情杀人，对吧？但是……陆队却说张辉是预谋杀人”。 舒妍：“预谋杀人？可是在会议上，陆队分析的时候，表述的意思不是激情杀人吗？” 高邑拍掌，“所以说陆队优秀啊，审讯组的人都认为是激情杀人，陆队突然拿出了一份关键证据，证明张辉是预谋杀人”。 舒妍诧异：“什么关键证据？” 高邑：“陆队拿出了张辉手机里的网页浏览记录，是三天前的浏览信息，张辉曾经搜索过怎么杀人才能不被警察查出来，” “里面就有一招，用枕头把人闷死后，再丢下楼制造跳楼自杀的假象这一招，陆队一出示这份资料，张辉就全都招了”。 “所以，张辉杀妻的作案动机其实是想要霸占陈虹的房产和存款，原来朱青平这几年把自己名下的房产和存款都陆续转给了陈虹，” “朱青平想的是以后他死了，能给陈虹和儿子留一些保障，没想到张辉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起了贪念，想要霸占这些东西，所以才杀了陈虹”。 舒妍的眉头紧锁，“所以婚姻到底能给女人带来什么？” “什么？”高邑顿了顿，随后戏谑地道，“虽然我是男的，但是妍姐，咱们当法医这些年，见到的丈夫杀妻子的案子真的不少，” “你要说婚姻能给女人带来什么，我实话实说，这年头，不婚不育保平安，我觉得女性朋友们还是不要随便结婚的好”。 高邑只是随口一说，却是不知道听者有意。 舒妍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心想，这个孩子还是打掉吧。 第43章 拖着行李搬进她家 舒妍在准备下班的时候，看到了宣传部那边对外发布的警情通报。 不禁在心里感叹陆乘风的办事效率。 难怪赵建国那么喜欢他呢。 陆乘风加入他们单位一个月来，所经手的案件基本都能在两天内侦破，不拖泥带水。 作为主管侦查部门的领导，赵建国自然也脸上有光。 舒妍听同事说，赵建国最近去上级单位开会，每次都获得表扬。 可陆乘风的表现越出色，舒妍就越害怕两人的事情会被发现，怕影响到陆乘风。 从单位出来，舒妍没有去挤公交车。 而是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慢慢地沿着路边骑回家。 她走的小路，三十分钟后回到小区后门。 这里到了晚上会有很多人摆摊。 舒妍买了一份酸辣粉，两斤酸甜口味的桔子。 很奇怪，她又想吃酸的，又想吃辣的。 买完东西，她慢慢地散步回家。 回到家里，舒妍换下身上的警服放进洗衣机里清洗，再坐下来慢慢地吃晚饭。 吃完酸辣粉，她连着吃了几个桔子。 随后收拾垃圾，顺带着把家里的垃圾也一并收拾，提下楼去丢掉。 最近的天气暖和许多了，所以小区里有很多宝妈都喜欢在晚饭后下来遛娃。 舒妍以前很少关注这些宝妈和宝宝，今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宝宝们挺可爱的，其实她挺喜欢小孩的。 舒妍在小区里转了一圈才回去。 回到家里，她拿了睡裙去洗澡，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才出来。 吹干头发，她爬上床靠坐着，拿起手机给闺蜜黎娇娇打视频电话。 黎娇娇很快就接了，也是坐在床上。 黎娇娇：“这么快就想好了？” 舒妍否认：“没有”。 黎娇娇：“哦，我还以为你想好了呢”。 舒妍：“我刚下楼丢垃圾的时候，看到好多宝妈在小区里遛娃”。 黎娇娇：“我们小区也有很多，每天早晚雷打不动地下楼遛娃，不是宝妈就是奶奶姥姥”。 舒妍：“女人为家庭牺牲挺多的，很多宝妈为了孩子选择辞职，到头来却被丈夫和婆婆嫌弃，娇娇，我不想成为那样的女人”。 黎娇娇：“也是，孩子生下来就得有人照顾，如果你妈妈身体健康，倒是可以帮你带，” “可阿姨现在的情况，就得让你婆婆来带，不知道你们支队长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 舒妍：“我可没说要跟他结婚”。 黎娇娇：“你觉得你要是留下孩子，他会坐视不管吗？” 舒妍咬唇不说话。 黎娇娇：“你又不能辞掉这份工作，不然你可以效仿言情小说里的女主，带球跑，等过个五六年再回来，然后跟你们支队长偶遇”。 “结果他突然发现，怎么你的娃长得那么像他，哈哈……” 舒妍一头黑线，“疯丫头，你现在还有心情笑呢？我都快烦死了”。 黎娇娇捂住肚子，“对不起，我不笑了”。 她眨了眨眼，突然叫道：“还有一个办法，你马上嫁给我哥，让我哥当接盘侠”。 一群乌鸦从舒妍的头上飞过…… 黎娇娇自顾自地越说越兴奋：“我哥赚大了，直接就当爹了，那我就是你的孩子的姑姑，我爸我妈直接就当爷爷奶奶了，你考虑一下吧”。 舒妍：“坑爹坑妈的人不少见，但黎娇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坑亲哥的”。 黎娇娇：“我是认真的，我哥那么喜欢你，他肯定能接受你的孩子的”。 舒妍：“再这样没正经，我就挂了”。 黎娇娇：“诶，你别挂，我不说了，我觉得你不用那么烦恼，船到桥头自然直，要实在是不想生，那我再帮你问问妇产科那边，安排手术咯”。 舒妍和黎娇娇一直聊到晚上十点，困意袭来，她跟黎娇娇道了晚安就睡了。 而今夜，陆乘风留在了局里通宵加班处理案子的事情。 第二天，舒妍像往常一样照常去上班。 只是今天没有去食堂吃早饭，到了办公室就开始干活。 用工作来转移注意力。 奇怪的是，这一整天她都没有见到陆乘风的身影。 只是听高邑说，那个案子已经结了，赵建国一大早就去开会汇报案子的事情去了。 一直到下午下班，陆乘风都没有出现。 今晚也不用加班，舒妍还是骑车回去，又去小区后门的小巷子买了一份酸辣粉。 回到家里，把酸辣粉放在茶几上，她回卧室换了一套睡衣出来。 正准备坐下吃晚饭时，门铃突然响了。 舒妍只好放下筷子去查看。 结果看到陆乘风的脸。 她迟疑了一下，打开门，却看到他身边放着一个大行李箱。 舒妍怔住。 “吃晚饭了吗”陆乘风一边问一边拖着行李箱挤进屋里。 “等一下”舒妍叫住他，“你要干什么？” 陆乘风把行李箱往边上一靠，自己打开鞋柜找他那双拖鞋，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换上拖鞋，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舒妍，“晚饭吃了什么？” 来到客厅，看到茶几上的酸辣粉，陆乘风不由得皱眉，回过头问：“你就吃这种东西？” 舒妍：“你先别管我吃什么，先告诉我，你现在要干什么？” 陆乘风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朝厨房走去，打开冰箱查看，里面空荡荡的。 舒妍生气，“陆乘风，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吗？” 陆乘风转过身来看着她，指着她的肚子说，“我过来照顾我的孩子”。 舒妍睁大了眼，“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昨天经过你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你说的”陆乘风上前一步。 “这是我的孩子，所以，我有义务为他负责，从现在起，我要住在这里照顾他”。 舒妍想反驳，却找不出话来。 憋了半天，软绵绵地骂道，“我不需要你负责，也不需要你照顾他，我已经决定打掉他了，下周，下周我休假就去做手术！” 陆乘风拧眉，“舒妍，你怎么那么狠心，你真的舍得打掉你的孩子吗？” “我……”舒妍想说我舍得，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陆乘风步步逼近，“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就交给我，我带走，我来抚养”。 舒妍：“凭什么，我的孩子为什么要给你抚养！” 陆乘风勾起一抹微笑，“那就我们一起抚养，我也觉得孩子应该有个完整的家”。 舒妍仰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脑子里只有两字：霸道！ “不要”她叫道，“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养孩子，陆乘风，这个孩子是个错误，他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吃了避孕药，他不应该活下来的”。 第44章 可以配合她隐婚 “你吃了避孕药，但他还是活下来了，说明这是上天的安排，他就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舒妍，虽然我们是孩子的父母，但是我们无权剥夺他活下来的权利，要不要活下来，是他说了算，而不是我们”。 舒妍瞠目结舌地注视着陆乘风，歪理！ 这家伙哪来的那么多的歪理！ 舒妍见说服不了陆乘风，便吓唬道： “别忘了，你刚调过来，就不怕这个孩子成为你的阻碍吗？养孩子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知道”陆乘风的语气变得温柔。 “舒妍，我知道，我都知道，怀孕会很辛苦，你作为母亲需要付出和牺牲很多东西”。 “我知道分娩的时候你要承受很大的疼痛，生完孩子后你还要面临很多问题，也知道我们将来要想办法平衡家庭和工作”。 “但是，这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情况，别人能克服，我相信我们也能克服，我会跟你一起努力，我们一起想办法克服，好吗？” 舒妍一瞬不瞬地看着陆乘风，怔愣了半晌后，连连摇头。 “我们不能这样，如果让单位的人知道我们未婚先孕，那我们以后还怎么在局里待？” 陆乘风：“所以我们要快点去领证，领了证之后就不是未婚先孕了”。 舒妍惊恐地睁大眼，“你才刚调过来一个月，就跟我领证结婚，别人会怎么想？” 陆乘风：“如果你害怕，那就别让他们知道跟你结婚的人是我”。 舒妍：“你说什么？” “隐婚”陆乘风回道，“我们可以隐婚，当然，主要是你，我无所谓，但是如果你想隐婚，我会配合你，这样就不用担心别人怎么议论了吧？” 舒妍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陆乘风见有希望，便说：“你可以先考虑一下，不用急着做出决定，好了，现在我们要喂饱你和你肚子里的宝宝，但是现在去买菜做饭太晚了，” “去换件衣服，我开车带你出去吃，你想吃什么？” 舒妍撇了一下嘴，“我就想吃我的酸辣粉”。 陆乘风：“……” 她推开陆乘风，朝茶几走去，正准备坐在地上，却被陆乘风抓住胳膊，“地上凉”。 他从沙发上抓了一个抱枕，塞到她的屁股下面垫着，“坐吧”。 舒妍瞥了陆乘风一眼，拿起筷子低头吃酸辣粉。 陆乘风继续说，“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怕前几天晚上我有伤到宝宝，要是当时知道你怀孕了，我就克制一下”。 舒妍的脸一阵红，“闭嘴，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她还没决定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呢，做什么检查啊？ 陆乘风唇角扬了扬，“好，你慢慢吃，我再点一些吃的，你喜欢酸辣口味？” 舒妍轻扯了一下唇角，“嗯”。 陆乘风吁了一口气，在她的身边坐下，掏出手机很认真地点外卖。 点完外卖，他放下手机看着她。 舒妍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盯着她，浑身不自在。 “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 陆乘风笑，“你太漂亮了，我忍不住”。 舒妍翻了个白眼，“油腔滑调”。 陆乘风：“我说的是实话，我希望我们的宝宝长得像你，一定会很漂亮”。 舒妍愣住，她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掀起眼皮瞥了陆乘风一眼，“如果是男孩子，还是像你好一些，像我的话，可能是矮冬瓜，那以后找媳妇可就麻烦了”。 话说出口，舒妍才后知后觉地脸红。 她忙说：“我只是随便说说，不代表我已经同意把孩子生下来，总之，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我还得再考虑一下”。 “我知道”陆乘风温柔地笑着，问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舒妍噘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陆乘风：“我都喜欢”。 舒妍低下头，继续小口小口地吃着酸辣粉。 过了一会，她好奇地问道：“你们北方人没有重男轻女吗？南方重男轻女的现象挺严重的，我去年办过一个印象很深刻的案子”。 “一个女人为了生儿子，接连生了四个女儿，可她老公却在她怀第五个孩子时出轨了，还回家来跟她闹离婚，她一气之下就带着四个女儿投海，全都死了”。 舒妍办完这个案子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变得消沉抑郁。 至今想起来，还会觉得胸口闷疼。 陆乘风也听说过类似的案件，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舒妍的秀发。 “我们那边好一些，儿子女儿都一样疼爱，我不会为了生儿子，让你不停地生孩子，就算你愿意，我也不会同意”。 舒妍斜睨着陆乘风。 陆乘风朝她抿唇笑笑，“警察不说谎”。 舒妍忍俊不禁，噗嗤笑出来。 陆乘风陪着她聊了一会，外卖到了。 他赶紧起身去接外卖，提了好多袋子回来，将饭菜逐一摆在桌上。 有酸菜鱼、糖醋排骨、菠萝炒鸭、西红柿鸡蛋汤等等。 舒妍皱眉，“点那么多怎么吃得完，你不是知道我最近的胃口不好吗？” 陆乘风把她面前的酸辣粉拿走，重新给她一个碗，“不是还有我？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剩下的我来处理，你放心，不会浪费”。 “回头给你包点酸菜水饺？可以当早餐吃”。 舒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菠萝塞进嘴里，酸甜开胃。 她吞下菠萝后回陆乘风，“不用了，那还得早起煮早餐，不如多睡一会”。 陆乘风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舒妍的碗里。 “多吃点肉，我习惯早起，我煮给你吃，你还想吃什么就跟我说，不用客气”。 舒妍夹起那块排骨咬了一口，“你真的不用这样，我不想欠你什么”。 陆乘风凝视着她，“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不存在欠不欠的问题”。 舒妍努了努嘴，心里有些不舒服，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他才对她这么好的？ 陆乘风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当然，在我这里，你第一，孩子第二”。 舒妍闻言怔住。 陆乘风扬唇笑，“有妈妈才有宝宝，没有妈妈，哪来的宝宝”。 舒妍的心里舒服些了，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不知不觉就吃了不少东西下去。 吃到最后，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陆乘风很满意，把剩下的饭菜一扫而空。 两人吃完饭，陆乘风收拾完，准备下楼去丢垃圾。 舒妍跟上，“我也去，吃太多了，我想走走，消化一下再回来洗澡”。 陆乘风求之不得，不忘提醒道，“晚上凉，去拿件外套穿上再下去，别冻感冒了”。 第45章 包揽家务活 两人换了鞋子，陆乘风提着垃圾袋，一起下楼去。 小区里的婆婆妈们见到舒妍和陆乘风，都纷纷侧目好奇地看过来。 爱吃瓜的大妈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都抢着问：“舒主任，吃过晚饭了吗？你同事又来了？” 舒妍脸皮薄，立马就红了，朝大妈们笑笑不说话。 陆乘风看了一眼舒妍，大方地回大妈。 “大妈，我俩在处对象呢，要是舒妍同意跟我结婚，我就请大家吃喜糖”。 大妈们骚动起来。 “处对象啊？小伙子你眼光真不错，舒主任可是我们这个小区里最漂亮的姑娘”。 “舒主任，我们就等着吃你们的喜糖了”。 陆乘风笑，“我也觉得舒妍漂亮，在我心里，她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姑娘”。 舒妍皱着眉头扯了一下陆乘风的胳膊。 陆乘风偏头看向她，扬眸道，“我说的是实话”。 舒妍白了陆乘风一眼，加快了脚步往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陆乘风追上她，扣住她的手，“慢点走，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小心摔着”。 舒妍想抽回手，陆乘风却扣得更紧了，“别动，我怕你摔着”。 看他一副霸道的态度，舒妍瞪眼，“你这个霸道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陆乘风依旧紧握着她的手，“看情况，现在你这种情况，我必须得保护好你”。 舒妍反驳，“我只是怀孕了，不是残疾了”。 陆乘风将垃圾袋丢进垃圾桶内，将舒妍的手拽到胸前，“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舒妍：“……不要转移话题”。 陆乘风：“我没有转移话题，我先给你暖暖手，不然要是感冒就麻烦了”。 舒妍撇了一下嘴，随陆乘风去了。 陆乘风牵着她的手，两人转向人少的方向散步，都不再说话。 陆乘风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才叫过日子，他以前那叫生存，就只是活着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他真的很庆幸自己选择调到麗城来。 才有机会遇见舒妍，跟她一起开始人生新的阶段。 再过九个月，他们就将迎来他们的孩子。 以后，他们要一起把孩子抚养长大。 想到这些，陆乘风的唇角压不住地翘起来。 舒妍转头看到陆乘风微翘的唇角，好奇地问道，“笑什么？” 陆乘风看向她，“开心”。 舒妍：“？” 陆乘风刚要解释，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接通电话：“我搬到舒妍家了，她怀孕了”。 舒妍拧眉瞪着陆乘风。 “是石巍”陆乘风向她解释。 电话那头的石巍张着嘴巴愣了愣。 反应过来后忙道喜：“恭喜，恭喜，没想到啊，你居然要当爸爸了，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给你们包大红包”。 陆乘风：“不知道，舒妍还没有决定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石巍：“……” 陆乘风：“所以你不要到处乱说，你自己知道就好，还有，你那辆车我再用一段时间，等我买车了就还你”。 石巍：“随便用，反正我也不用，那你跟舒妍说，改天我请你们俩吃饭？” 陆乘风转头问舒妍：“石巍说要请你吃饭”。 舒妍忙摇头。 陆乘风回石巍：“以后再说吧，现在她身子不方便，而且孕反严重”。 石巍：“也是，怀孕的人胃口都不好，那就等她胃口好了，我再请你们吃”。 陆乘风：“到时候再说吧，我在陪她散步，不说了，记住，这件事情先帮我们保密，舒妍不想让局里的同事知道这事”。 石巍：“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我分得清，那你们散步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陆乘风：“嗯，挂了”。 挂了电话的石巍，拿着电话坐在沙发上出神。 过了一会，他突然跳起来叫道，“陆乘风，你居然要当爸爸了！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一直以来，石巍都认为陆乘风不会结婚，更不可能当爸爸。 他无法想象陆乘风当爸爸的样子。 那么糙的一个爷们，站在厨房里，一手抱着娃一手炒菜，真的好滑稽。 还要给娃换尿布…… 石巍见过他堂姐夫给几个月大的婴儿换尿布。 小家伙拉了一屁股的便便。 那画面简直了。 所以石巍打死都不愿意去相亲结婚生子，太可怕了。 他可不想成为一个下班回到家里，还要帮老婆给孩子换尿布喂奶的男人。 在楼下转了十几分钟后，舒妍觉得肚子没那么撑了，便对陆乘风说要回家洗澡。 两人回到家里，舒妍直接回卧室拿了睡裙去洗澡。 等她洗完澡出来，看到陆乘风正拿着拖把在拖地板。 她皱眉看着他。 陆乘风停下来，看到她手中洗好的内衣裤，说：“以后有需要手洗的衣服就放在浴室里，我洗澡的时候再顺便一起洗”。 “不用了，谢谢”舒妍的脸泛红，把手别到身后。 她走到阳台去，拿了衣架晾内衣裤，顺便把前一天晾的衣服收起来。 陆乘风见到，赶紧过来抢走她手中的晾衣杆，“我来，以后这种事情都交给我来做”。 舒妍想了想，退到一边，故意说：“好啊，那以后家里的活都由你来做”。 她想看他能坚持几天。 陆乘风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想考验我？” 舒妍噎住，气呼呼地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快就拆穿我！真没劲”。 陆乘风笑，“抱歉，职业毛病”。 他最擅长的就是观察别人的心理，而且基本上都能猜准。 陆乘风把阳台上晾的衣服都收下来后，问舒妍：“衣服要放哪里？” 舒妍指着卧室说：“当然是放卧室的衣柜了，要分类收好”。 陆乘风朝卧室走去，“正好，我的衣服也需要放衣柜，你还有多余的空间吧？” 舒妍跟上，“我觉得你还是别折腾了，如果我打掉孩子，你就得搬走，你现在收拾了，到那个时候又得收拾，不是多此一举嘛”。 陆乘风含着笑，“没事，我有的是力气”。 舒妍：“……” 陆乘风将手里的衣服放在床上，把衣柜的门全部打开，发现里面只装了一半。 他偏头看向舒妍，“你的衣服这么少？” 他以为女人的衣柜都是满的。 舒妍撇了撇嘴，“有什么好奇怪的，平时上班都是穿警服，我买那么多衣服也没机会穿”。 陆乘风按照舒妍的归类习惯，细心地把她的衣服收好。 就连她的内衣裤也都整齐地摆放好。 舒妍在旁看着，脸一阵燥。 第46章 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打开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也分类挂进衣柜里。 舒妍看着陆乘风那些衣服，嘀咕道，“怎么都是黑色的？你喜欢黑色？” 陆乘风笑，“不是，黑色耐脏，脏了看不见”。 舒妍蹙眉，“你几天洗一次澡？该不会是一周才洗一次澡吧？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洗澡换衣服，就别上我的床睡觉”。 陆乘风眼底闪过一丝惊喜，“我可以睡你的床？” 他是做好了睡沙发的准备的。 舒妍：“……” 陆乘风：“放心吧，我每天都会洗头洗澡，卫生方面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当法医的人，多少有些洁癖和忌讳，陆乘风能理解。 舒妍转身坐下，默了默，又说：“晚上睡觉别碰我，还有，不准打呼噜”。 陆乘风：“我不打呼噜”。 虽然两人一起睡过两次，但那两次舒妍都被陆乘风折腾得筋疲力尽，都睡得很死。 所以不知道陆乘风有没有打呼噜。 陆乘风收拾完行李箱里的衣服，把行李箱收好，拿了睡衣去洗澡。 他的睡衣就是一条短裤。 舒妍看着陆乘风拿着那条短裤进了浴室，赶紧拿起手机出去给闺蜜黎娇娇打视频电话。 黎娇娇在医院值班，接视频的时候正在吃麻辣烫。 她把手机放在支架上，接通视频：“想好了？” 舒妍猛摇头：“他来了，拖着行李箱来的，说要照顾他的孩子”。 黎娇娇顿住：“你告诉他了？” 舒妍：“当然不是，是他那天偷听到咱俩说话了！” 黎娇娇：“那你让他住下了？” 舒妍：“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我跟他说了，我可能会打掉孩子”。 黎娇娇：“那他怎么说？” 舒妍：“他说我心狠”。 黎娇娇：“他说得也没错，看来他很想要这个孩子呀，那他有没有说结婚的事情？” 舒妍：“有，他说我们先去领证，如果我不想公开，在单位可以隐婚”。 黎娇娇：“你的意思是，可以公开你结婚怀孕的消息，但是别公开你老公的身份？” 舒妍：“嗯，是这个意思，你觉得可行吗？” 黎娇娇想了想：“我觉得可行，这样子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孩子生下来了，但是你记住，回头给孩子上户口的时候，上在你的户口上”。 舒妍：“我还没想到那么远的事情”。 黎娇娇：“这些很重要，你要想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如果你们两个合不来要离婚，到时候就得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你要跟他说好，离婚的话孩子归你”。 舒妍思索了一下：“我知道了，我再考虑一下，过几天再决定吧”。 黎娇娇：“如果确定好要留下孩子，就找时间调休，到医院来做一下检查吧”。 “娇娇”黎俊杰突然走进来，看到电话里的舒妍，眼睛瞬间亮了，“妍妍”。 舒妍只好打招呼：“大哥，娇娇，那我先挂了”。 黎娇娇：“好，早点休息”。 黎俊杰还想跟舒妍多说两句呢，结果黎娇娇快速挂断了视频电话。 他很郁闷，质问道：“娇娇，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黎娇娇一头雾水：“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黎俊杰：“如果不是对我有意见，你为什么不帮我追求妍妍？” 黎娇娇：“拜托，大哥，你喜欢人家，也得人家喜欢你啊，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舒妍不喜欢你这类型的，要是她喜欢你，根本不需要我帮忙啊”。 黎俊杰不服气：“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如果你多帮我们制造一些机会，我肯定会打动舒妍，让她爱上我的”。 黎娇娇举起手打断黎俊杰：“打住，哥，舒妍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她很可能很快就要结婚了，你真的别再惦记人家了”。 黎俊杰震惊：“你说什么？舒妍要结婚了？” 黎娇娇：“可能，现在还没有确定，但是，我确定你是没有机会的”。 黎俊杰觉得呼吸受阻，“娇娇，妍妍要跟谁结婚？是跟他们单位那个新来的陆队长吗？” 黎娇娇不想瞒哥哥：“对啊，舒妍很喜欢他，他也喜欢舒妍”。 黎俊杰感觉腿软，他扶住黎娇娇的办公桌，连连摇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我不信，舒妍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他们才认识多久，舒妍怎么可能会跟他结婚”。 黎娇娇看着哥哥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很心疼。 她安慰道：“哥，感情的事情有时候就是一种感觉，与认识的时间长短无关，他们对彼此是一见钟情，而且大家的年龄摆在那，合适了就结婚呗”。 黎俊杰听不进去，他咬了咬腮帮子，转身走了。 黎娇娇有些担心黎俊杰的状态，追出去抓住对方的手臂，“哥，你没事吧？” 黎俊杰甩开她的手，“不要你管，既然你不愿意帮我，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哥哥了”。 黎娇娇气得翻白眼：“行，你走吧，幼稚死了”。 黎俊杰没有再吱声，抬脚走了。 黎娇娇扭头回办公室，坐下来，拿起筷子继续吃她的麻辣烫。 在心里把黎俊杰骂了一通。 想了一会又觉得不放心，便拿起手机给母亲打电话，让母亲给大哥安排相亲。 另一边，舒妍挂了视频后，回到卧室钻进被窝里。 低头思考着结婚的决定。 陆乘风洗完澡，光着膀子从浴室里出来。 一手拿着手洗的内裤，一手拿着需要机洗的衣服。 问舒妍：“你有哪些衣服需要机洗？” 舒妍顿了一下，“在洗衣机里，你直接放进去一起洗就可以了”。 “有没有需要单独分开洗的？”陆乘风又问道。 舒妍看向他手中的衣服，“你的衣服脱色吗？脱色的话就分开洗”。 陆乘风：“不脱色，那我就一起洗了”。 舒妍看着陆乘风的背影，后知后觉地觉得嗓子发干。 白天的时候两人还只是同事关系，到了晚上，他就搬进来成为她的“室友”了。 舒妍迟疑了一下，掀开被子起来，去厨房倒水喝。 回房的时候，她路过客厅时，看到陆乘风在阳台琢磨着什么。 她有些好奇，走过去问他，“在研究什么？” 陆乘风指着阳台说：“这个阳台挺大的，种些花如何？” 他觉得女人都喜欢花，舒妍也应该喜欢的。 舒妍以前考虑过这个事情，“你要是想种就种吧，但是话我说在前头，我不会种花草，养在办公室里的富贵竹都能养死”。 陆乘风笑，“好，你只管欣赏，我负责照料它们，那周末休息的时候一起去花鸟市扬看看？麗城的花鸟市扬你去过吗？” 舒妍摇头，“没有，你看我像是会去逛花鸟市扬的人吗？” 第47章 给他一次机会 他看向她身上的睡裙，“天气凉，快进屋吧，一会衣服洗好了我再出来晾”。 舒妍看了一眼客厅摆放的时钟，现在才九点呢，也睡不着。 陆乘风好像又看出了她的心思。 他问道：“一起在客厅看一会电视？等衣服洗好了再回屋休息”。 舒妍抿唇想了想，没说话，但是朝沙发的方向走去，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随便找了一个正在播放电视剧的频道看。 播的是宫斗剧。 陆乘风将阳台的拖拉门关上。 随后回卧室拿了一条毯子出来，给舒妍盖上，“夜里凉，注意感冒”。 说完，他在她的身边坐下，一起看电视。 陆乘风的身子很热，虽然两人隔着一条毯子，但舒妍还是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 所以她根本没办法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视上。 她好不容易让自己适应陆乘风的存在，电视剧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皇帝翻了新进宫的女主的牌子侍寝…… 舒妍不知道陆乘风尴不尴尬，反正看到男女主角接吻，她真的挺尴尬的。 可转念一想，两人孩子都有了，她再矜持，就显得有点装了。 好在电视剧里的亲热戏向来都是蜻蜓点水，镜头一转，就变成第二天起床的画面了。 男主离开去上早朝，特意交代伺候的奴婢们不要吵到女主休息。 奴婢们闻言都红了脸，羞赧地低下头应下。 女主其实已经醒了，躺在被窝里，一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红润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舒妍突然觉得有些可悲，时代在发展进步，但现在大多数的女人仍旧把婚姻放在第一。 她们怀着对美好婚姻生活的憧憬嫁人，却在婚后发现男人的态度陡然大变。 “男人为什么在得到女人之后就不会再珍惜？”舒妍冷不丁抛给陆乘风一个问题。 陆乘风偏头看向她，先是一愣，随后笑着回道： “别的男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是我喜欢的人，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会珍惜她，不会因为结了婚就改变”。 舒妍避开陆乘风炙热的目光，转过头去继续看电视剧，不再说话。 陆乘风就静静地陪着她，等衣服洗好了，就起身去晾衣服， 舒妍等他晾完衣服，就关掉电视机，起身，“睡觉吧”。 “好”陆乘风拿起那条毯子，“你先进去，我检查一下门窗”。 舒妍微点了一下头，回卧室去上了个厕所，陆乘风也进来了，关好卧室的门。 等舒妍躺下，他关了房里的大灯，也去了一趟洗手间。 随后回到床边躺下。 舒妍见陆乘风躺下，便伸手关了床头灯，“开着灯晃眼，我喜欢关灯睡”。 “嗯”陆乘风应了一声。 黑暗中，舒妍平躺在床上，听着陆乘风沉重的呼吸声，她的心跳莫名地加快起来。 两个人都没有睡意。 过了一会，陆乘风突然问道，“冷不冷？” 舒妍顿了顿，应道，“不冷”。 话出了口，她才突然意识到，陆乘风问的这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过了两分钟，陆乘风又开口道，“舒妍，我是认真的，我想跟你结婚，跟你一起过日子，不仅仅是为了孩子，请你好好地考虑一下，好吗？” 舒妍的嗓子突然有些哽咽，“为什么是我？” 陆乘风怔了怔，翻身看着她，柔声道： “我不知道，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有一种想要跟你在一起的感觉，第一次来你家，我就觉得很舒服，很想住在这里”。 舒妍扯唇笑了笑，“那你应该去别的女人家看一看再说，说不定也会有这种感觉”。 陆乘风冷不丁伸过手来，捧住她的脸。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充满了疑虑和担忧，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这个孩子来得太匆忙，” “但是，人们不是常说既来之则安之吗？请放下你心里的不安和疑虑，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证明你没有看错人，我会努力当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还有好女婿”。 舒妍的心再硬，听了这样的话，也动摇了。 “你真的不介意我家的复杂情况吗？” “不介意”陆乘风笃定地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对于你们家的情况，我只会觉得心疼你，想要跟你一起生活照顾你”。 舒妍的眼眶发热，她深吸一口气，回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陆乘风扬唇，为舒妍掖了掖被子，“别着凉”。 舒妍转过身子去背对着陆乘风，偷偷地抹去眼角溢出来的泪水。 身后，陆乘风贴过来搂住她。 舒妍的身子僵住，越发地口干舌燥。 她在心里暗暗地鄙视自己抵抗不住男。色。的。诱。惑。 脑子里总是忍不住去想他身上的八块腹肌。 “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她转过身来想要推开陆乘风，却被他咬住了唇。 寂静的房间里，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后面的事情就变得水到渠成。 舒妍没有再矫情，她顺应了自己的身体对陆乘风的渴望。 不过陆乘风今晚很温柔，他担心自己太粗暴会伤到孩子，也没有折腾太久。 完事后，他把舒妍抱到浴室去帮她冲洗一下，擦干身子后，再把人抱回卧室的床上。 运动过后，舒妍很快就窝在陆乘风的怀抱里睡着了。 陆乘风却是舍不得睡，一直看着怀中的人，希望时间能静止下来。 第二天早上，舒妍是被她定的闹钟吵醒的。 身边已经没有了陆乘风的身影，她发呆了好一会才完全清醒过来。 忍不住下床出去寻他。 结果看到陆乘风在厨房里忙碌。 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看向她，笑着问安，“早，睡够了吗？” “嗯”舒妍应了一声，“你在做什么？” 陆乘风：“早上出去买了一些面皮，包了几个馄饨，给你煮酸汤馄饨”。 舒妍诧异，“你几点起来的？不累吗？” 陆乘风关掉炉灶的火，走过来搂住她的腰。 “担心我昨晚累到了？你的男人是那么虚弱的人吗？昨晚我根本就没有使出多少力气”。 舒妍的脸一阵燥热，“我才不担心你，我是怕被外人知道了，笑话你”。 陆乘风：“笑话我什么？笑话我为我老婆下厨做早餐？” 舒妍：“嗯”。 陆乘风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子，“能够有机会为老婆下厨做早餐是我的荣幸，你看咱们单位里那么多光棍，他们想下厨都没机会”。 第48章 完美丈夫 陆乘风含着笑意，“去刷牙吧，馄饨要趁热吃”。 “哦”舒妍应道，“但是，陆队长，你能不能先放开你的手”。 陆乘风却是没有半点要放开的意思。 他注视着她，倏地低头吻上她的唇。 一丝甜蜜在两人的心中泛开。 长吻过后，陆乘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舒妍。 “好了，你现在可以去了”。 舒妍噘嘴瞪了陆乘风一眼，红着脸狼狈地跑开。 “慢点走，别摔着”陆乘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又不是小孩”舒妍不满地回道。 陆乘风笑：“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切”舒妍钻进了卧室，跑到洗浴间去解手和刷牙洗脸。 等她再次回到餐厅，热气腾腾的酸汤馄饨已经摆上桌，餐具也摆好了。 陆乘风拉开一张椅子，“舒主任，请坐”。 舒妍瞟了陆乘风一眼，慢吞吞地坐下，安心地享受着他的服务。 陆乘风绕到餐桌的对面去坐下。 “试试味道够不够，不够的话，可以再加一些陈醋和辣椒”。 舒妍拿起勺子浅尝了一口汤，酸辣可口。 “刚好”。 比她在外面买的酸辣粉味道还要好，关键是干净卫生，可以放心吃。 馄饨的馅是香葱瘦肉的，能吃得出来很新鲜。 也不知道陆乘风是几点起来的。 一个大男人能够做到这一步，真的很难得了。 舒妍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很认真地在考虑跟他一起搭伙过日子，养个可爱的娃。 吃完早饭，舒妍主动收拾碗筷，“你做了饭，碗筷就由我来洗吧”。 陆乘风却夺走她手里的碗，“别弄脏你的手，去换衣服收拾吧”。 舒妍有些不好意思。 陆乘风朝她笑笑，“如果觉得不好意思，就认真考虑一下跟我结婚的建议”。 “这是两码事”舒妍反驳道，“不过，我会认真考虑的”。 陆乘风挑眉，“那做家务活就当做是我给你交的房租吧，好了，快去换衣服吧”。 舒妍不再跟陆乘风争辩，她要是再磨蹭，两人可能就要迟到了。 她回屋换好衣服，陆乘风也进来换衣服。 他的动作快，她收拾完，他也准备好了。 两人换了鞋子一起下楼去地下车库。 坐进车里，舒妍才想起来问陆乘风，“你这么用石巍的车子，没问题吗？” 陆乘风：“他名下有好几辆车，这辆车是最便宜的，他很少开，等我有时间了再去看车吧，到时候你一起？你来挑一辆”。 舒妍抿唇，陆乘风还真是把她当成一家人了。 见舒妍没接话，陆乘风忙说，“放心，买车的钱我来掏”。 舒妍抬头斜睨着陆乘风，“当然是你掏，我可没钱给你买车”。 陆乘风偏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问道：“你的房子是贷款的？还完了吗？” 舒妍：“贷款的，贷的十五年，才还了八年”。 陆乘风想了想，问道：“还剩多少钱？我给你，提前还了吧”。 舒妍只当陆乘风是随便说说，她也故意调侃他。 “干嘛？是不是想让我在房本上加上你的名字？想得美，这是我的婚前财产，如果你想要房子，就自己去买一套，我不会要求你加上我的名字”。 陆乘风笑，“舒主任，这么说，你同意跟我结婚了？” 舒妍眉头一皱，觉得自己中了陆乘风的套。 “我可没有说我同意了，我是告诉你，别惦记我的房子”。 陆乘风：“放心吧，舒主任，我没有那种想法”。 舒妍：“那你干嘛那么好心要帮我提前还款？别跟我说你是无私奉献”。 陆乘风：“当然不是，咱俩结婚，我不是得给你彩礼钱吗？就当做是彩礼了”。 舒妍没想到陆乘风这么阔气。 “我们麗城的彩礼钱不需要那么多”。 陆乘风笑，“舒主任，你是在跟我客气吗？” “我才不跟你客气”舒妍眉尾一挑，“既然你那么想给我钱，那就把你的工资卡给我吧”。 “没问题，一会到单位就给你”陆乘风爽快地道。 舒妍看陆乘风不像是开玩笑，便说：“算了，我不喜欢管钱，还是各管各的吧”。 陆乘风扬唇，“不是让你管钱，是给你花，你可以拿来还房贷，或者购物，以后家里的花销都可以从这张卡里支取，你自己的工资卡可以先存着”。 舒妍拒绝，“那样对你不公平，我不会那么做的”。 陆乘风：“老公挣钱老婆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对男人来说，是很荣幸的事情，你不需要客气，更不需要有负担”。 舒妍不再说话了，她不知道陆乘风说这些话是为了哄她开心，还是真心话。 她觉得他的表现太完美了，又是包揽家务，又是上交工资卡的。 世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丈夫吗？ 舒妍家离单位不远，加上他们是开车，很快就到了。 在离单位还有一百米的时候，舒妍坚持要下车，她怕被同事们撞见了还得找借口解释。 陆乘风知道舒妍的性格，他顺了她的意，停车让她下车走过去。 他开到单位停车扬停好车，坐在车里看着舒妍走进副楼的法医中心，才放心下车上楼。 两人到了各自的办公室后，就忙各自的工作。 一直到中午，舒妍正准备跟桃子去食堂吃午饭时，收到了陆乘风的信息。 陆乘风：“出去吃？带你去吃好吃的”。 舒妍瞥了一眼桃子，边走边回复信息。 舒妍：“不了，桃子约我一起去食堂吃，我们现在下楼了”。 陆乘风：“好，食堂见”。 舒妍：“……” 她好像没有约他一起吧？ 桃子看舒妍一直低头发信息，便好奇地问：“妍姐，你最近是不是在谈恋爱？” 舒妍忙否认，“怎么可能”。 桃子的唇边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妍姐，我是过来人，恋爱中的人是不一样的，我能感觉到，你正沉浸在恋爱的蜜月期”。 舒妍皱眉，“你看走眼了”。 桃子坚持笑而不语，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态度。 两人来到了熙熙攘攘的食堂里。 桃子拿了餐盘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排队打饭了。 舒妍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 轮到她打饭的时候，阿姨突然看向她的身后，笑着喊道，“陆队长也来了”。 舒妍回过头去，才发现陆乘风站在她的身后。 “舒主任今天不多吃点？”他看着她故意问道。 “舒主任再加点？”阿姨也问道。 舒妍忙摇头，“不用了，阿姨，谢谢”。 “舒主任，就这点饭，都不够我塞牙缝的，你真的能吃饱吗？”陆乘风又问道。 第49章 为一碗汤争风吃醋 陆乘风不再逗他，把餐盘递给阿姨打饭。 阿姨打完饭，照例又多拿了个馒头放在陆乘风的米饭上，“陆队长多吃点”。 陆乘风向阿姨道谢，“谢谢”。 因为后边没有人，阿姨便拦住陆乘风问道： “陆队长，你单身吧？要不要见见我女儿？我女儿今年二十五岁，在市九小当老师，长得漂亮，性格又好”。 舒妍回头看了阿姨一眼。 心想阿姨要是知道她肚子里怀了陆乘风的孩子，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舒妍有些忍俊不禁。 陆乘风看向站在前面的舒妍，发现她在笑，不由得皱眉。 别人给他介绍对象，她不吃醋吗？ “抱歉，阿姨，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故意大声说，“您可以问问刘队长，他也是单身”。 “问我什么？”刘迅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问道。 陆乘风朝阿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阿姨想给你介绍对象，她女儿，当老师的，又漂亮，性格又好，你给阿姨留个电话吧，别辜负阿姨的好意”。 刘迅的嘴角抽了一下，“呵呵，陆队，我现在还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陆乘风有些纳闷，但也没有再说话，抬脚朝舒妍走去。 舒妍正在往餐盘里打酸菜鱼，也就这个菜她还能凑合着吃点。 陆乘风瞥了一眼她餐盘里的酸菜鱼，大多是酸菜，只有两片鱼。 “光吃酸菜没有营养，你现在需要营养，得多吃肉”他低声提醒道。 舒妍望了一眼正在打饭的刘迅，瞪陆乘风，“闭嘴，我想吃什么会自己拿”。 说完，她转身去夹了一些凉拌菜，就端着餐盘走了。 陆乘风看了一眼台面上的菜，有些无奈，的确是没有什么开胃的。 他暗想，要是下午能准点下班，就去买些新鲜的食材回去给舒妍做饭。 舒妍端着餐盘来到桃子的身边坐下。 桃子将一碗玉米排骨汤放在她的面前。 甜甜地笑着说：“妍姐，我给你也打了一碗汤，还特意多拿了两块排骨”。 舒妍朝桃子笑笑，“谢谢”。 “不客气”桃子回道，看到陆乘风朝她们的方向走过来，便挥手，“陆队，这里有位置”。 舒妍眉头微蹙，在心里祈祷陆乘风别过来，他俩得避嫌。 可陆乘风却径直朝她们走过来，在她的身边坐下。 桃子看着眼前的这二人，一脸的姨母笑，“陆队，你跟我们妍姐坐一块，真是配一脸”。 “桃子”舒妍低声叫道，“别乱说话”。 桃子吐了个舌头，低头吃饭。 刘迅端着餐盘过来，看到陆乘风坐在舒妍的身边，有些嫉妒。 “陆队，你别听阿姨吹牛”他一边在桃子旁边坐下一边压低声音说。 “阿姨的女儿我见过一次，又胖又矮，跟阿姨的身材有的一拼，不然早嫁出去了，还需要等到现在？” 桃子转头看向刘迅，“迅哥，你这是歧视，谁不想又瘦又美呀”。 刘迅据理力争：“不是，桃子，我这是跟我们陆队说，你看我们陆队，高大帅气，那当然是要找一个又瘦又美的对象了，为什么要放着好的，去挑差的呢？” 桃子眨了眨眼，看向陆乘风，“陆队，你喜欢什么样的呀？瘦的还是胖的？” 陆乘风用眼角瞄了一下舒妍，“看对眼的”。 桃子将陆乘风的那个小动作看在了眼里，看破不说破。 刘迅也看出了陆乘风对舒妍有意思，心里很不开心，却又不敢作声。 跟陆乘风比，他肯定会输。 陆乘风比他高大帅气就算了，还比他优秀。 比如上一个案子，如果不是陆乘风摆出关键证据，其他人都以为凶手是激情杀人。 但关键证据一拿出来，案件的性质就变了，成了有预谋的故意杀人案。 昨天下午，赵建国特意把刘迅叫到办公室去说了此事，叫他跟着陆乘风好好地学习。 舒妍拿的饭菜不多，她的胃口也不是很好，很快就放下筷子起身。 “我吃好了，我先回去午休了，你们慢慢吃”。 桃子抬起头看向她，“妍姐，怎么吃那么少啊？你的胃还是不舒服吗？那你把汤喝了吧”。 舒妍看了一眼那碗汤，对陆乘风说：“桃子给我打的汤，我吃不下了，你帮帮忙”。 “好，去休息吧”陆乘风应下。 舒妍转身走了。 刘迅看看那碗汤，再抬头看看舒妍的背影，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 刚才舒妍对陆乘风说话的态度，感觉像是两口子。 他瞥了陆乘风一眼，伸出手去拿那碗汤，“正好，我也想喝汤，陆队，让给我吧”。 陆乘风抬起眼皮盯着刘迅，“想喝不会自己去打？” 刘迅只好缩回手，“我是怕浪费了嘛”。 桃子看着这两个男人，好像是在为一碗汤争风吃醋的样子。 她默默地把她那碗汤推到刘迅的面前。 “刘队，我突然不想喝了，你喝吧，我没动过，里面没有我的口水”。 刘迅看着桃子红扑扑的脸蛋，笑着说： “你这丫头怎么那么可爱呢，我跟陆队开玩笑的，你喝吧，我要是想喝，会自己去拿的”。 桃子：“我真的不想喝了，喝汤很容易变胖的，我个子矮，再胖就难看了”。 刘迅：“……桃子啊，你挺瘦的，再胖点也没事的”。 桃子摇了摇头，“不能再胖了，其实，我前任有说过，我太胖了”。 刘迅：“他眼瞎，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女孩子胖点好，有福气，赶紧吃吧，你还在长身体呢，必须要多吃点，知道吗？” 刘迅又将那碗汤还给了桃子。 陆乘风觉得刘迅和桃子就像是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地，绝配。 他自己呢，倒像是个大灯泡。 所以他很快就把自己餐盘里的饭菜一扫而光，跟那二人说了一声就走了。 等陆乘风走出食堂。 刘迅凑到桃子耳边试探地问道，“你们妍姐是不是也喜欢陆队长？” 桃子斜睨着刘迅，“你看出来陆队喜欢我们妍姐了？” 刘迅：“长眼的都能看出来，我们是干什么的？干侦查的”。 桃子往嘴里塞了一口肉，边嚼边说： “你都说你是干侦查的了，那你还来问我，你自己用眼睛看就好了，难不成你不长眼？” 刘迅：“……你这丫头，嘴巴这么厉害，男人不喜欢”。 桃子倏地掀起眼皮瞪眼，生气地道： “我又没有叫你喜欢我，你这直男，连话都不会说，难怪你没有女朋友！活该！” 第50章 还是喜欢他做的菜 “嘿，小丫头脾气还不小”刘迅嘀咕道，瞥见桃子的那碗汤还在桌上。 他把汤拿过来喝了一口，“都说了别浪费，这么好喝的汤居然不喝”。 离开食堂的陆乘风快步向停车扬走去。 找到他的车，上车启动车子离开。 此时的法医中心。 舒妍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在沙发上躺下。 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念叨道。 “宝贝，早上爸爸做的馄饨你不是吃得挺香的嘛，为什么妈妈单位的饭菜你就不喜欢呢？这么挑食，怎么能长大呢”。 说完，她自己怔了怔，觉得有些好笑。 才一个月，还是个血块呢，哪里听得到她说的话呀。 就算是月份大了，听得到，也听不懂。 不过，这孩子这么能折腾人，要是留下来，她以后的工作可怎么办？ 总不能每次出现扬都蹲一边吐吧。 真是令人头疼。 舒妍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过了半小时左右，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 接着传来陆乘风的声音，“妍妍，在吗？我进来了”。 舒妍赶紧睁开眼坐起来。 陆乘风推开门进来，又把门关好反锁上。 舒妍拧眉看着他，“你要干嘛？这里是单位，你别乱来”。 陆乘风举起手中的餐盒，“给你买了午饭，你看看对不对胃口”。 舒妍：“我已经吃过了”。 陆乘风在她旁边坐下，把餐盒抽出来打开，“刚才你在食堂就吃那两口，都不够塞牙缝”。 舒妍不再说话，看向陆乘风手中的饭菜。 陆乘风继续说：“买了一份菠萝炒牛肉和一份醋溜白菜，醋溜白菜是我做的，主厨说他是南方人，不会做北方菜，还好店里有白菜”。 舒妍诧异，“你跑到人家餐厅的厨房去给我炒菜？” 陆乘风：“老板和主厨都没有意见，他们说以后想做菜，都可以过去，以后我去他们店里炒了打包回来给你吃吧”。 舒妍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陆乘风把筷子递给她。 “尝尝，米饭可以不吃，但是菜你要多吃点，我还买了两斤桔子，老板说是酸甜口味的”。 说着，陆乘风伸手去拿了一个桔子出来剥。 舒妍夹了一块菠萝塞进嘴里，很对胃口，又夹了一片牛肉塞进嘴里。 有菠萝的酸甜味，倒也勉强能吃得下去。 她又夹了一筷子白菜，塞进嘴里时，眼睛倏地亮了。 还得是他的菜更对她的胃口。 陆乘风看到舒妍那么喜欢那道醋溜白菜，唇角翘起。 “晚上要是能准时下班，一起去买点新鲜的菜回去，我给你做”。 “哦”舒妍边吃边回道，“这个醋溜白菜不错”。 陆乘风：“用大白菜腌的酸菜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你们这能不能买到”。 舒妍：“去农贸市扬看看吧，那里应该都有”。 陆乘风拿起手机查了一下，附近有一个农贸市扬，开车十分钟左右。 他决定下班去那里看看。 刚到下班的时间点，陆乘风就发信息给舒妍。 陆乘风：“我现在下楼去开车，你到今天下车的地方找我吧”。 舒妍想了想，敲了三个字发出去。 舒妍：“知道了”。 收拾完东西，她便下楼去，沿着马路散步去找陆乘风。 看到陆乘风停在路边的车子后，舒妍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确认没有同事才走过去。 她快速拉开副座的门坐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催，“快走”。 陆乘风哭笑不得，“就算是被同事看到了也无妨，搭个便车不是正常的吗？” 舒妍反驳，“不正常，我以前从来不搭同事的便车，更别说是男同事，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分寸感，难道你以前经常让女同事搭便车？” 陆乘风顿了一下，“没有，我们那个单位的女同事不敢提这样的要求”。 不敢？ 舒妍觉得陆乘风用这个词很奇怪。 他又不是豺狼虎豹。 “你知道农贸市扬怎么走吗？”她问道。 陆乘风点头，“嗯，中午的时候查了一下，大概的路线我知道，待会要是找不到再导航”。 舒妍：“你这才来一个月，这么快就熟悉这附近的路了？” 陆乘风笑，“我的记忆力很好，当然，肯定比不过你，刘迅说你的记忆力是最好的”。 舒妍：“他夸张了，我不是记忆力好，是我用心”。 陆乘风：“对，关键还是用心”。 十分钟后，陆乘风找到了农贸市扬。 但他们在附近绕了好久才找到停车位。 这会正值下班的时间点，路上有很多飞窜的电动摩托车。 陆乘风担心那些电动车撞到舒妍，便把人揽在怀里护着，沿着边上的商铺走。 舒妍没来过这个市扬，没想到这地方那么乱，她也是有点担心的。 一路乖乖地由陆乘风护着走到市扬门口。 市扬里面也一样乱，闹哄哄的。 陆乘风改为牵住她的手，叮嘱道，“小心点，跟紧我，想买什么就跟我说”。 舒妍轻声应下，“嗯”。 她很少做饭，根本不知道买什么。 陆乘风心里也有数，他早就在心里列了一份清单，看到想买的东西就停下来买。 两人都长得好看，舒妍身上又穿着警服，引得摊主和路人频频侧目。 买的菜越来越多，陆乘风不得不松开舒妍的手提菜。 舒妍想帮忙分担一些，陆乘风不同意，坚持全部自己提着。 买完菜后，他们又去水果摊买了一些水果才回去。 回到家里，已经是六点半了，陆乘风让舒妍休息，他下厨做饭。 舒妍提出给他打下手，被他拒绝了。 她只好拉开椅子在餐桌那坐下，陪他说说话。 陆乘风的动作很利落，四十分钟后，菜上桌了。 一道酸菜排骨，一份凉拌莴笋丝，一份水蒸蛋，还有一份鱼香肉丝。 舒妍就着那份酸菜排骨吃完了一碗米饭，还喝了不少汤。 其他的菜她也吃了几口，反正陆乘风会消灭干净，她不担心会浪费。 看舒妍吃得香，陆乘风很开心。 吃完晚饭，还是陆乘风收拾碗筷，随后两人一起下楼扔垃圾，顺便散步消化一下。 小区里的大妈们见到他俩，不再像之前那样好奇了，都热情地打招呼。 大家已经把他俩当成了两口子了。 舒妍也不觉得尴尬了，任由着陆乘风牵着她的手。 丢了垃圾，两人往小广扬走去时，遇到了几个脸熟的宝妈。 其中一位宝妈看向舒妍的肚子，突然问道：“舒主任，你是不是有宝宝了？” 第51章 两个孤独的人 嘴张了张，又闭上了。 宝妈微笑，“真的吗，舒主任，恭喜你们呀”。 舒妍讶异，“你怎么知道的？可以看出来吗？” 宝妈露出神秘的笑，“这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事情，是直觉，因为我也是过来人呀，舒主任不用害羞，以后你要是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问我们”。 舒妍客气地道，“谢谢”。 另一位宝妈打趣，“舒主任，你们夫妻俩都长得那么好看，生出来的宝宝肯定好看”。 舒妍想说，他们还没有结婚，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改口道：“只要健康就好”。 宝妈们都跟着附和： “对，最重要的是健康”。 “所以你们要记得去医院建档做产检哦”。 “是呀，舒主任，你们去过医院了吗？尽量早点去哦”。 “医院那边越快去越好，现在要二胎三胎的人多，你们得提前半年去预约月子中心哦”。 陆乘风看向那位宝妈，“月子中心为什么要提前那么早去预订？” 宝妈解释：“因为现在大家的经济条件好了，都舍得花钱，就都选择去月子中心坐月子了，你们要是想预订单间，就得早点去订”。 陆乘风点头，“明白了，多谢提醒，我们会尽快过去看看，有推荐的吗？” 舒妍眉尾微挑，看向陆乘风，他还真是积极呀。 宝妈们一听这话，都纷纷抢着给陆乘风推荐靠谱的月子中心。 陆乘风很认真地用手机记下了名字和地址。 聊了几分钟，他已经把去哪家医院做产假和去哪家月子中心这些事都掌握了。 舒妍在心里感慨，不愧是侦查部门的，都是社牛啊。 不像她，真的不擅长跟活人沟通。 她在这个小区住了那么多年，跟宝妈们说的话还没有陆乘风这十分钟说的多。 要不是舒妍把陆乘风拉走，他还能跟宝妈们再聊上半个小时。 连孩子上学的事情都搞定了。 陆乘风意犹未尽，“我还想问问她们，她们孕期的时候都怎么解决孕反的问题”。 舒妍啼笑皆非，“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没决定要不要生这个孩子呢”。 陆乘风：“你可以继续考虑，但是我也得做我该做的事情”。 他习惯提前规划所有的事情，以确保万无一失。 舒妍收起笑容，“你真的不用花这么多心思在这上面”。 陆乘风坚持：“我当然要花心思，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等生第二个就有经验了”。 舒妍的脸一阵红。 她白了陆乘风一眼，抬脚快步走了。 陆乘风追上她，牵住她的手。 “现在国家政策变了，都鼓励大家生二胎三胎，咱们应该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多生几个”。 舒妍甩开他的手，“谁要跟你生孩子啊？一个我都不想生，别说两个三个”。 陆乘风笑，“真不想生？” 舒妍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陆乘风含着笑凝视着她，“那就不生了，但是我查过了，流产也很伤身体的”。 舒妍咬住唇，愁眉紧锁。 陆乘风抬手揉了揉她的眉头，“好了，我不说了，别发愁了”。 舒妍不再说话，继续散步。 晚上，趁着陆乘风去洗澡的时候，舒妍跑到客厅去给闺蜜打视频电话。 把跟陆乘风散步时，他向宝妈们学习经验的事情说了一遍。 黎娇娇听完，拍掌道：“妍妍，你真的是捡到了宝啊，你看看咱们身边的男人，有谁能做到这样的啊？我跟你说，这么好的男人你一定要抓住了”。 舒妍的心的确是动摇了：“我知道，只是，要留下孩子的话，我们就得去领证。” 黎娇娇：“那就领证啊，先领证，以后要是过不下去，还可以离嘛”。 舒妍：“……” 黎娇娇：“嘿嘿，没事哒，现在结婚离婚都很简单的，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 舒妍突然想起什么，笑道：“我们小区的宝妈们都以为我们俩是夫妻”。 黎娇娇：“你们现在这样子，可不就是小夫妻过日子嘛，其实就是差一张证书而已”。 舒妍：“……是他强行搬进来的”。 黎娇娇：“那是你的房子，你要是不让他进，他能进？说真的，要是我哥拖着行李箱过去，非要跟你同居，你能让他进？” 舒妍不假思索：“那不能”。 黎娇娇拍了一下大腿：“所以说啊，其实你心里是想跟你们支队长一起过日子的”。 陆乘风从浴室出来时，看到舒妍坐在床上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拿着要洗的衣服走过来关心她，“怎么了？” 舒妍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衣服，“先去洗衣服吧”。 陆乘风点头，转身去阳台把两人要机洗的衣服洗上。 再折身回卧室，在她的身边坐下，“好了，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想好了？” 舒妍注视着陆乘风。 “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还有留下这个孩子的话，意味着什么”。 陆乘风握住她的手，“我当然知道”。 “我害怕”舒妍说，“我真的很害怕，我们在同一个单位，又是工作搭档，我是南方人，你是北方人，如果要结婚，两家人得见面，可是我家的情况……” “我们先领证，先不用让他们见面”陆乘风打断舒妍。 “我跟你说实话，我跟我父母的感情不是很好，所以，我的婚事，不需要经过他们同意”。 舒妍诧异，“你的意思是，不用告诉你父母？那他们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陆乘风：“眼下先不用告诉他们，等以后我再找机会跟他们说，这是咱俩的婚姻，与他们无关，咱俩过咱俩的日子”。 舒妍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你是不是怕你父母会反对我们结婚？” 陆乘风：“不是，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情，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 舒妍：“你跟他们的关系真的那么糟糕吗？” 陆乘风苦笑，“是，比你想象的糟糕，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所以我跟你一样，都是孤独的人”。 舒妍有些心酸，“好吧，那咱俩明天先去领证再去单位吧”。 陆乘风喜出望外，一把抱住舒妍，“谢谢你，妍妍……谢谢你给我机会”。 “我要透不过气来了”舒妍推开陆乘风。 陆乘风放开她，却又忍不住在她的嘴上亲了一下。 亲了一下后，他还想要进一步的亲密互动。 可舒妍决定留下孩子，她担心会伤到孩子。 陆乘风保证，“我轻点，不会伤害到宝宝”。 温存结束后，舒妍把手放在肚子上，对陆乘风说：“还是找时间去做一下检查吧”。 “好”陆乘风应道，休息片刻后，将她抱起来去浴室冲洗。 第52章 领证了 今天的早餐是酸菜肉丝面。 舒妍尝了一口，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这个面，可以出去开店了”。 陆乘风笑睨着她，“那明天还给你做？” 舒妍点头，“嗯，明天还吃这个”。 两人边吃早饭边商量着今天的安排。 舒妍：“咱们快点，到了民政局，你去找地方停车，我先去取号和咨询流程，领完证再赶回单位，时间上应该是来得及的”。 距离他们单位最近的婚姻登记处只要十分钟的路程。 早点出发的话可以避开堵车高峰。 他们两个都不需要打卡，晚十几分钟到单位也没关系。 “好”陆乘风应下，查了路线，又查了登记需要的资料。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提高结婚率，现在登记结婚只需要带身份证明就可以了。 匆匆吃完早饭，还是陆乘风收拾碗筷。 舒妍回屋换了一条白色连衣裙。 再找一个袋子装了一套警服，准备到单位再换工作服。 陆乘风洗完碗筷进屋来，看到穿着一袭白裙坐在梳妆镜前化妆的舒妍，眼中满是惊艳。 他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扶在她的肩上，看着镜中人，“我老婆好漂亮”。 舒妍面露羞赧，“快去换衣服，不准穿黑色的”。 陆乘风笑，“我知道”。 舒妍忙着化妆，没时间去看陆乘风换衣服。 等她换好衣服起身，看到陆乘风正在系纽扣。 他穿了一件白衬衫，搭黑色西裤。 挺拔的身姿，帅气逼人。 他也拿袋子装了一套工作服，等回单位再换。 舒妍很满意，“这还差不多”。 陆乘风走过来，揽住她的腰，“老婆满意就好”。 “还没登记，就叫得这么顺口”舒妍故意调侃道。 陆乘风莞尔，“以前不知道，现在我才知道，老婆这个称呼是世上最好听的称呼”。 舒妍抿唇，推开他，“好了，快走吧”。 陆乘风转身去拿舒妍放在床上的风衣外套为她穿上。 打趣道，“如果不是知道你怕上班迟到，我还以为你是着急要跟我领证结婚”。 舒妍故意道，“你不急？你要是不急，那就先不领这个证了”。 “别”陆乘风将人勾进怀里，亲了一下舒妍的脸，“是我着急，我恨不得马上飞过去”。 舒妍低叫，“别弄花我的妆，待会要拍照的”。 陆乘风这才放开人，帮舒妍提包包和两人的工作服，一起出门。 一路上车辆不多，陆乘风开得飞快，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婚姻登记处门口。 舒妍在门口下车，让他去停车，她赶紧进去取号。 陆乘风停好车进来大厅，舒妍举着手里的号奔过来，兴奋地说：“我们第一”。 “我老婆真棒”陆乘风表扬道。 舒妍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走，先去拍照，拍完照就可以登记了”。 她拉住他的手，朝拍结婚照的房间跑去。 “慢点，别摔着”陆乘风叮嘱道。 两人进了拍照房，摄影师看了他俩一眼，笑着说： “新人的颜值这么高啊，那边有镜子，你们看看要不要补妆，不用的话就坐那边”。 舒妍拉着陆乘风到镜子前去看了一眼，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将外套脱下和包包挂好。 陆乘风也脱下外套挂好，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口。 “好了”舒妍拉着陆乘风过去坐下。 摄影师过来帮二人调整了一下坐姿。 “非常好，要是所有的新人都像你们这样精致，我就不用修图了，保持好，笑一笑，这是大喜的日子，好，一、二、三……” 连着拍了好几张，摄影师翻看了一下相机里的照片，拿过来给舒妍和陆乘风选。 舒妍和陆乘风都很满意，选了其中一张。 摄影师只是简单处理一下光线，就搞定了，问他们要了邮箱，给他们发一张留作纪念。 随后让他们去大厅找工作人员登记。 登记的过程比舒妍想象的要快，工作人员要了他们的证件，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 接着就是一顿操作，很快就将两个红本交到了他们的手中。 舒妍拿着其中一个红本，有些恍惚，果然像黎娇娇说的一样，领证真的是很简单的事情。 走出大厅，陆乘风看舒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后悔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他扣住她的手，“你现在已经是我老婆了”。 舒妍偏头看向陆乘风。 陆乘风这才看到她眼中有泪花在闪动。 他紧张起来，“别哭，告诉我，你不开心吗？不想结婚？” 舒妍摇头，“不是，我很开心，我只是有些害怕，你知道的，很多夫妻刚结婚的时候都很甜蜜，可是过一段时间激情褪去，相看两厌，就开始争吵”。 陆乘风哭笑不得，拥抱她。 “不会的，我保证，永远都不会对你大声，不会跟你吵架，你要是跟我吵架，我会让着你，不跟你吵”。 舒妍反驳：“谁能知道以后的事情呢”。 陆乘风顿了一下，松开手，注视着她： “老婆，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你以前经常这样吗？” 舒妍愣了一下，反问道：“我是不是很矫情？” 陆乘风不敢接话。 舒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孕激素的影响！” 陆乘风心疼地拥住她。 “所以，你知道是孕激素在作怪，就不要任由这种负面情绪影响你，虽然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会努力经营我们的婚姻的”。 舒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以后我要是再矫情，你提醒我一下”。 陆乘风笑，“也没关系，有情绪要发泄出来才好，不要憋着”。 舒妍调整了一下情绪，“好了，快回去吧，我们可以赶在上班的点到局里”。 陆乘风扣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停车扬的方向走去。 好在去单位的路上没堵车，他们顺利在上班的时间点进了办公室。 舒妍赶紧关门反锁，换上警服。 她换好衣服坐下，发现手机上有一条信息。 是陆乘风发来的他们的结婚照。 刚才给摄影师留的是他的邮箱，两人还没来得及看。 舒妍给陆乘风回复：收到。 陆乘风回她：老婆，我好想发朋友圈让大家羡慕我和恭喜我们。 舒妍：不行，说好保密的。 陆乘风：我们要保密到什么时候？ 舒妍：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还有，记住，在同事面前，对我冷漠些。 陆乘风：这个有难度。 舒妍：难也得做，亲热的事情，回家再做。 陆乘风：我会憋死。 舒妍无语：你是三岁小孩吗？那就憋死好了。 陆乘风：你舍得吗？ 舒妍：闭嘴啦，我要工作了，别回信息了，回我也不理你了。 第53章 梦到人间蒸发的爸爸 不能发朋友圈官宣，真的让他憋得好难受。 不过，舒妍并没有说不准他告诉他的朋友，他想到一个人。 石巍在他的酒吧里熬了一夜，刚回到家里，准备睡觉。 手机响了一声。 他想骂人，拿起手机查看是哪个屌丝一大早发信息，结果看到是陆乘风发来的照片。 一张漂亮的结婚照。 石巍手一抖，手机掉在床上。 他愣了一下，抓起手机拨视频。 陆乘风秒接：“通知你一下，红包可以准备了，找个时间一起吃饭吧，你请客。” 石巍：“大哥，你结婚，为什么我给了红包还要请客？” 陆乘风：“因为你钱多花不完，我跟我老婆都是体制内，领的死工资，能有多少钱”。 石巍：“我老婆……叫得真顺口，不是，你没告诉你老婆，你在虹城买了商铺出租，一个月能收十几万租金吗？” 陆乘风：“你管那么宽干嘛？你请不请？” 石巍投降：“请，吃饭嘛，能花几个钱，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 陆乘风：“不是给我，是给我老婆，你别搞错”。 石巍翻白眼：“好，好，给你老婆包个大红包，要不要再送你们一对结婚戒指啊？” 陆乘风这才想起来，他都忘了这事。 石巍：“你没买婚戒？那你给了舒妍什么好处？她居然愿意跟你结婚！” 陆乘风：“我是父凭子贵，你嫉妒吗？” 石巍：“我嫉妒个毛啊，我可不想跟你一样栽在女人的手里，结婚是不可能的，我这辈子都绝对不会结婚！” 陆乘风表情淡漠：“我记住你说的话了，等着你打脸的那一天”。 石巍嘿嘿笑：“吃饭的时间你们定，恭喜你们啊，祝你们……哎呀，你们是奉子成婚，那我就不用再说什么早生贵子了，祝你们百年好合吧”。 陆乘风提醒石巍：“我们结婚的事情，帮我们保密，我老婆不想让单位的人知道”。 石巍：“什么？保密？你老婆的肚子会变大，这种事能瞒得住？” 陆乘风：“我是说她跟我结婚的事情保密，没说她结婚的事情保密”。 石巍觉得自己的大脑CPU被烧干了：“什么意思？敢情你是见不得光的老公？” 陆乘风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来：“没别的事了，记得不要出去乱说，吃饭的时间定下来再联系你，你可以退下了”。 石巍：“嗻”。 陆乘风勾了勾唇，挂了视频。 接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起来了，他火速抓起，“你好，重案组陆乘风”。 赵建国的声音传过来：“乘风啊，北城分局那边有重案请咱们支援，你通知舒妍，你俩带队去北城看看吧，赶紧出发，现扬在山里，下午可能会下雨”。 户外现扬勘查最怕的就是天公不作美。 麗城是个多雨的城市。 每个月少则下几扬雨，多的时候可能十几扬雨。 陆乘风挂了局长的电话后，就赶紧打了舒妍办公室的电话通知他们做准备。 舒妍通知她的组员，大家提上勘查箱，一起乘电梯下楼。 走出副楼的大门，门口停着一排车。 舒妍看到停在勘查车前面的是陆乘风的车子。 他正站在副座的旁边跟刘迅说话。 瞥见她走出来，他示意刘迅先走，转身朝她走过来。 故意大声说：“舒主任，坐我的车吧，我跟你说一下今天的案子”。 舒妍愣了一下，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妍姐，那你坐陆队的车吧，咱们现扬见”高邑说。 舒妍朝高邑点了点头，看了陆乘风一眼，抬脚朝他的车子走去。 陆乘风追过来，抢过她手中的勘查箱，“放后面吧”。 舒妍没有吭声，打开副座的车门上车。 陆乘风把勘查箱放进后车厢，顺便拿了两瓶矿泉水，绕到驾驶位上车。 他把两瓶水放好，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大概要两个小时的路程，你要是渴了就喝水，要是想上洗手间就跟我说”。 “不用”舒妍回答，“刚才下来的时候去了洗手间”。 这是她的习惯，每次出发前都会让大家先去一趟洗手间。 前面的车启动，陆乘风也启动车子跟上。 “今天的案子是什么情况？”舒妍问。 陆乘风如实说，“不清楚，赵局只说是北城那边申请咱们支援，说是户外现扬，下午可能要下雨，让咱们抓紧时间出发”。 舒妍眉头微皱，“下回别再这样，别人会怀疑的”。 陆乘风笑，“不会的，这是工作”。 舒妍坚持：“还是保持距离好，我怀孕的事情瞒不住，我会找机会跟我们组的人说”。 陆乘风：“是应该跟他们说，让高邑帮你多分担一些，对了，梁主任什么时候回来？” 舒妍叹气，“原本计划是这周回来的，临时又改了计划，要去京市那边参加学术会议”。 陆乘风沉默了一会，又说：“你要不要睡一会？到了我再喊你”。 舒妍：“嗯，那我眯一会，最近这段时间总是觉得犯困，睡不够，应该是怀孕的原因”。 陆乘风心疼，“这个小家伙真会折腾妈妈，等他出来我再教训他，把椅子调一下，舒服一些”。 舒妍扯了扯唇，调了座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不多时，她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舒妍身处一间黑乎乎的房子里，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她。 “妍妍……妍妍……” 舒妍下意识地脱口叫道，“爸，是你吗？你在哪里？爸……” “妍妍……爸爸在这里……” 舒妍心急如焚，在昏暗的屋子里摸索，“爸，你在哪里？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妍妍……爸爸在这里呀，你为什么看不见爸爸？爸爸就在这里呀……” 舒妍急哭了，“爸……你在哪里？爸……” “妍妍……老婆，醒醒……老婆”陆乘风将车停靠在路边，忧心地摇舒妍的肩头。 她满脸的泪水，一边抽泣一边说着梦话，找爸爸。 陆乘风叫醒了她。 她有半晌的怔愣，随后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她抱住陆乘风抽泣起来。 “我梦到爸爸了，在一间黑乎乎的屋子里，他可以看到我，可是我看不到他，老公，我爸肯定还活着，我有很强烈的感觉，他肯定还活着”。 听到舒妍这一声“老公”，陆乘风的心一紧，喉头哽了哽。 他轻拍她的后背，“嗯，别急，等有时间了，你跟我详细地说说，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把爸爸找回来”。 舒妍怔了怔，放开陆乘风，注视着他，“你相信我？” 第54章 山里的女尸 “我相信你，父母跟孩子连心，你能感受到岳父还活着，他就一定还活着，我们一定能找到他”。 可理性很快就占据了舒妍的头脑。 “算了，我已经找了十年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赵局和梁主任都放弃了，他们说，我爸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了”。 看着舒妍眼里的绝望，陆乘风心痛不已。 他安慰道，“我当警察这些年，见过很多奇迹，你肯定也见过许多神奇的事情，你没有找到蛛丝马迹，其实也是好事，说明我们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 舒妍凝视着陆乘风，心被他的话给融化。 她很感激他说的这些话，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哄骗她。 几秒后，她回道，“谢谢你相信我，好了，咱们快走吧，别掉队”。 陆乘风：“不会，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他抽了一张纸为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又拧开一瓶水递给她，“喝点水润一下嗓子”。 舒妍接过水，催促道：“快开车吧”。 陆乘风这才启动车子继续走。 舒妍喝完水，没有再睡觉，随便找了一些话题跟陆乘风闲聊。 经过两个小时的跋涉，他们来到了案发的村庄——黄家村。 这里位于麗城的北面山区，以盛产竹子出名。 陆乘风他们的车子开到山脚下，舒妍打开车门下车，放眼望去，远处的山头都是竹子。 她微微蹙眉，案发现扬该不会是在竹林里吧？ 如果真是那样，可就麻烦了。 果然，刘迅走过来汇报，“所长说案发地点在山里，车没法开进去，咱们得步行，要走十几分钟的路”。 陆乘风听了这话，担忧地看向舒妍，她现在有身孕，不宜过度劳累。 不过舒妍听了这话倒是没什么反应。 陆乘风只好先把这份担忧压在心底，如果舒妍走不动了，大不了他背她。 他绕到后车厢去拿舒妍的勘查箱，还另外拿了一个登山包，往里面塞了几瓶水。 并拿了一根拐杖递给舒妍。 舒妍看到他递过来的东西和他身上的登山包，有些诧异，“你车里怎么有这些东西？” 陆乘风解释：“石巍的，他喜欢登山，这是他上次去登山丢在车里的”。 真的是纯属巧合。 舒妍迟疑着要不要接那根拐杖，“十几分钟的路，没有必要吧？我没那么娇贵”。 “还是陆队想得周到，舒主任，你就拿着吧”刘迅说。 “竹林里面的路不好走，而且所长说大家还要小心蛇，他也给我们找了几根棍子，拿来打草惊蛇，一会他们所的警员在前面开路”。 正说着，法医中心的人朝他们走过来。 桃子哭皱着脸说：“妍姐，他们说竹林里有蛇，叫咱们小心一点”。 “是啊，桃子，你怕蛇？”刘迅故意问道。 桃子白了刘迅一眼，“那还用说吗？难道你不怕？” 刘迅：“我不怕，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你要是害怕，就别去了，留在车里等我们吧”。 桃子噘嘴，“不行，妍姐都敢去，我当然也要去”。 刘迅：“你妍姐跟你可不一样，她是我们局里最大胆的，一个人都敢半夜去医院停尸房”。 “好了，抓紧时间吧，别贫嘴了”陆乘风打断刘迅，“通知大家出发吧”。 刘迅朝桃子挤了挤眼，转身去招呼大家进山。 由当地派出所的警员拿着长棍在前面开路。 刘迅领着所长和报案人过来跟陆乘风和舒妍打招呼，边走边介绍情况。 刘迅：“这位是黄所长，黄家村是他们的管辖范围，他也是黄家村人，还有这位是黄家村的黄村长，是黄村长发现死者的”。 黄村长忙解释，“是我家的狗大黄发现的，今早我带大黄进山挖笋，它发现了死者后就一直叫，我跟着它去看，差点把我吓死”。 舒妍刚才就注意到在前面开路的还有一只黄色的土狗，原来是村长的狗。 “死者的身份你们知道吗？”陆乘风问。 黄所长回答，“死者是蜷缩在地上的，所以黄叔发现她的时候没认出来，当时他为了保护现扬，就赶紧下山给我打电话，山里没有信号”。 黄村长点头，“对，我下山来接黄所他们上去的，第二次上去的时候，我才认出来，那是村东头黄世雄的老婆，叫刘娜，二十多岁，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三胎”。 舒妍的心猛地一颤，偏头看向陆乘风，他也看过来。 怀孕后，舒妍真的见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乘风好奇地问，“死者怎么会在山里？你们知道吗？” 黄所长：“哦，据刘娜的婆婆张兰英介绍说，刘娜是昨天下午进山来挖笋的，昨晚没有回去，她以为刘娜回娘家了，刘娜的娘家就在隔壁村”。 陆乘风眉头微皱，“以为？那死者的丈夫呢？” 黄村长明白陆乘风的意思，他解释道： “刘娜跟她婆婆合不来，两人经常吵架，有时候刘娜吵完架就跑回娘家去住几天，她老公在市里当建筑工人，平时不在家”。 黄所长接过话，“我们已经联系黄世雄了，他在南边，赶回来得三四个小时”。 “村长，麻烦您把死者家里的情况给我们详细地介绍一下”陆乘风说。 十几分钟的山路，边走边聊的话，时间会过得快一些。 陆乘风挨着舒妍，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她走，一边听着黄村长讲述。 黄村长说：“刘娜和她老公黄世雄是小学同学，他俩都是只念完初中就不念了，一起去了市里打工，后来刘娜怀孕，两人就结婚了”。 “结婚后刘娜就跟她婆婆张兰英住在村里，黄世雄出去打工挣钱养家，刘娜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她婆婆重男轻女，所以两人的矛盾越来越深”。 黄村长说到这里停下来，略作思考后继续说： “不过虽然两人有矛盾，但顶多也就是吵几句，农村人都是粗人，吵架也是常有的事情，吵完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黄所长赞同的点头，对陆乘风说： “陆队长，我们基层民警的日常工作就是处理这种家庭或者邻里纷争，所以都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方式”。 “什么相处方式？”陆乘风冷不防问道。 黄所长愣了一下，“就是遇事都喜欢吵架的相处方式，没有人会因为吵几句就杀人的”。 “黄所长是怕我先入为主吗？你放心，我们是用证据来说话”陆乘风说。 黄所长似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第55章 嫁错人毁一辈子 他表情严肃，眉头微拧着。 经过这段时间的搭档，舒妍对陆乘风除了信任还有欣赏。 他总是能发现别人忽略的细节，也许此时陆乘风心里已经有了数。 而她，要做好她的本职工作，用证据支持他。 舒妍在这一刻突然发现，两人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十分默契。 像是人们常说的天造地设的一对。 前方的人正走着，桃子倏地大叫一声，接着突然转身抱住走在她旁边的刘迅。 整个人像是猴子一样攀在刘迅的身上，惊恐地叫道：“蛇，蛇，蛇……” 刘迅僵在原地，浑身上下都绷紧了。 这是他第一次跟异性贴身接触。 看着怀中温软的人，他的心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他现在算是明白，人家为什么管男人叫硬汉，而女人却叫小女人了。 舒妍不怕死人，却也有点怕蛇。 这会大家都停下了脚步，她往陆乘风靠过去，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下摆。 陆乘风顺势把老婆护到身后。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条蛇。 “是竹叶青，没事，我赶走它”刘迅故作轻松地安慰桃子道，可其实他也是有点怕蛇的。 说完他举起手里的棍子拍旁边的竹子，“打草惊蛇，它马上就走了”。 可他拍了好几下，那条蛇还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们。 桃子面色苍白，“它怎么不走啊？” 刘迅的脸有些挂不住，在心里骂这蛇太不给面子了，难得他想逞一回英雄。 黄村长朝前方的狗喊了一声，“大黄”。 大黄听到主人的召唤，摇着尾巴跑过来，停在那条竹叶青蛇面前，冲着蛇一阵叫。 蛇缩了缩，慢慢地调头往竹林深处爬去了。 黄村长笑着说：“没事了，它不敢再回来了，这种蛇我们经常见到，很少咬人的”。 桃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突然发现自己在刘迅的怀里，脸一阵红。 她赶紧跳下来，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太丢人了。 大家该不会以为她这是借机吃刘迅的豆腐吧？ 刘迅笑呵呵地说：“吓坏了吧，脸都白了”。 好在这时大家又继续往前走，没有人说什么，桃子这才慢慢释怀了。 又走了一段路，舒妍逐渐开始感觉体力不支。 虽然黄所长说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但大多是上坡的路。 就好像是一直在爬楼梯一样，真的特别费腿。 她想到了死者，怀着身孕还到山里来挖笋，感觉很诧异。 陆乘风察觉到舒妍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他偏头看向她。 她的额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他心疼不已，低声询问：“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 舒妍咬了咬牙，摇头，“没事”。 这才发现自己连说话都开始喘了。 陆乘风想了想，拉住她，冲着前面的人喊道，“刘迅，带痕检组先上去，其他人要是走不动的，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 桃子马上举手，“陆队，我可以休息一会吗？我腿软了”。 高邑回头看向一脸疲惫的舒妍，明白陆乘风的用意。 他笑着说：“桃子，你留下来跟妍姐休息一会，我跟杨光先上去”。 桃子开心不已，“好哒，邑哥”。 刘迅把手里的棍子递给桃子，“棍子给你吧，小心蛇”。 桃子朝刘迅挤了挤鼻子，“不要吓我，我的心到现在还在跳呢”。 刘迅勾唇一笑，他的心也在跳呢。 陆乘风留下陪舒妍和桃子休息，黄所长留下一名警员给他们带路，其他人继续走。 桃子跑到舒妍的身边来，从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递给舒妍。 “妍姐，你吃一块巧克力补充一下体力吧，你最近胃口不好，所以你的体质也会下降的”。 舒妍拿了一颗巧克力，“谢谢”。 “不客气啦”桃子给陆乘风和那位警员也一人分了一块。 舒妍喝了一口陆乘风递给她的水后，慢慢地嚼着巧克力。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拖大家的后腿了”。 “别这么说”陆乘风安慰她，“不光是你，我现在也觉得腿软”。 那位警员也附和道，“是啊，我们其实也不是经常爬山，我现在也觉得腿软”。 桃子不解地道，“死者怀着孩子，怎么还跑到山里来挖笋呢？我姐怀孕的时候，就一直待在家里，连家务活都不做的”。 “农村人嘛”警员讲述道，“怀孕也一样要干活的，村里的女人都这样，而且我听说死者连着生了两个女儿，不受婆婆待见，” “她就是想待在家里享福，她婆婆也不会同意的，还有就是这个季节正是吃笋的季节，很多人到山里挖笋，再拿到市里去卖”。 “我听黄村长说，死者的丈夫挣的钱不多，婆婆不肯补贴他们，所以死者这段时间也经常上山挖笋去卖，想存点钱生孩子的时候用”。 “好可怜啊”桃子哀叹，“所以女人还是不要随便嫁人的好，嫁到这种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的男人，婆婆又重男轻女，真的是毁了自己一辈子啊”。 “对吧，妍姐？” 突然被问到，舒妍下意识地瞥了陆乘风一眼，应了一声，“嗯”。 休息了五分钟左右，舒妍站起来催促大家，“咱们赶紧走吧，别耽误事”。 陆乘风担忧地看着她，“我背你上去吧”。 舒妍一头黑线，“陆队长，别说笑了，快走吧”。 说完，她赶紧迈开步子继续爬山。 桃子笑嘻嘻地调侃陆乘风，“陆队，你想借机吃我们妍姐的豆腐吗？” 陆乘风反击：“你以为我是你？” 桃子的笑容僵住，脸一阵红，“我刚才不是故意吃刘队豆腐的，我是被那条蛇给吓的，再说了，六队的年龄那么大，我要吃豆腐也应该选择杨光啊”。 “人家刘队也就比你大六七岁而已”舒妍笑道，“别把人家说得七老八十似的”。 陆乘风也跟着说：“是啊，桃子，刘迅现在是男人最好的年龄”。 桃子噘嘴道，“那我也不喜欢，像他那种直男，肯定不懂风情，就知道抓犯人”。 舒妍：“抓犯人是他的工作”。 桃子：“我知道，妍姐，我的意思是，他不懂得疼人”。 舒妍笑，“你又没有跟他谈过恋爱，怎么知道人家不懂得疼人呢？你现在说的都是猜测”。 桃子的脸越发的红了，“妍姐……你们不要逗我玩啦，我才不想找同事交往呢，上班见面，下了班回家还要见面，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会烦的”。 舒妍轻扯唇角，瞥了陆乘风一眼。 他也看过来，唇角挂着一丝笑意，但没有作声。 第56章 一尸两命 桃子：“不知道，看感觉吧，感觉对了就可以，现在我还没有找到感觉对的人”。 “那你前男友呢？为什么分手？”舒妍好奇。 桃子露出嫌弃，“那个垃圾就别提了，跟我交往的时候脚踏两条船被我发现了，还不承认，我把他暴揍了一顿，叫他滚了”。 走在前边的警员回过头来笑着说，“这种男人确实该狠狠地打一顿”。 舒妍赞同，“垃圾就不要留了，赶紧处理掉是对的”。 桃子嘻嘻笑，“放心吧，妍姐，我不是恋爱脑，而且我觉得我也不是很喜欢他”。 四人爬了十分钟左右，终于抵达案发现扬。 此时的现扬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由本地派出所的警员在值守。 高邑见他们来了，便跑过来向舒妍汇报： “死者后背有多处砍创伤，但都不是一刀致命的那种，如果能及时送医，是可以救回来的”他一脸的惋惜和遗憾。 桃子好奇，“邑哥，你的意思是，死者是失血过多致死是吗？” “死亡时间呢？”舒妍问道。 高邑：“哦，根据尸斑、尸僵和尸温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下午五点到六点的这段时间”。 “村长说他昨天下午三点左右看到死者进山，当时他还跟死者打招呼了，死者说去挖笋”。 陆乘风似自言自语地道，“死者是下午三点进山，下午五点到六点这段时间死亡，那我们只要盘查这段时间进山的人就可以了？” 舒妍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解释道，“如果死者是因为失血过多致死，那我们就很难判断死者是在什么时间被砍伤，因为这是一个缓慢的死亡过程”。 可惜，她说的这话，其他人都没听明白，她自己也还没有理清楚头绪。 “所以死者在死之前，可能还是有意识的”桃子惊呼道。 这是最痛苦的死亡过程。 舒妍不再说话，逐一戴上手套、帽子和鞋套等勘查装备。 戴口罩的时候，她特意戴了两个。 但是走到死者的身边时，她还是被现扬扑面而来的血腥恶臭给熏到了。 她赶紧转身跑到一边去摘下口罩吐起来。 刘迅朝舒妍的方向看过来，嘀咕道：“舒主任怎么又吐了？” 高邑也觉得纳闷，“呀，妍姐，你还是赶紧调休去医院瞧瞧吧，这样下去不行啊”。 现扬唯一的知情者，也是始作俑者陆乘风，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和一包纸巾走过去。 他将手里的纸巾递给舒妍，“你别过去了，问痕检组要相机看照片吧”。 舒妍接下纸巾擦了一下嘴，从陆乘风的手里拿走矿泉水漱口。 完了后把水瓶塞进陆乘风的手里，什么都没说，戴上口罩折身回去。 她憋住一口气，快速走到尸体的身边蹲下查看。 一边对尸表进行勘查，一边快速在脑中记下尸表的征象，基本与高邑说的一致。 看完后，她迅速起身，走到一边去换气。 陆乘风这才意识到，舒妍刚才憋了很长的一口气。 他不由收紧了眉心。 缓过气来后，舒妍又憋了一口气折身回去勘查死者周边的情况。 当她看到距离死者不远处的砍刀时，快步走过去查看。 高邑走过来说，“这把刀应该是死者拿来挖笋的，我觉得死者身上的砍创伤口应该就是这种砍刀造成的，我问了黄村长，他说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这种刀”。 “但黄所长说他们搜查了附近，没有找到类似的作案工具，凶手极有可能把刀带走了”。 舒妍把那把刀递给跟在她身后的陆乘风看。 她分析道，“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定，凶手很可能是村里人，家里也有类似的砍刀，应该也是经常到山里来挖笋的人，对地形和死者都十分熟悉”。 “所以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陆乘风赞同。 他转头看向刘迅，“刘迅，听到了吗？抓紧对死者的人际关系进行排查，还有，去村里挨家挨户走访，看看昨天下午都有哪些人进山挖过笋”。 “再顺便看看都有哪些人家家里有类似的砍刀”。 刘迅点头，“是，陆队，那我先带几个人下山去走访调查？” 陆乘风：“去吧”。 “等一下”舒妍叫住刘迅，问道：“死者的手机呢？” 黄所长走过来介绍，“现扬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所以我们也怀疑会不会是抢劫”。 舒妍：“如果只是单纯丢失手机，不能判断是抢劫，也可能是怕死者没有死，下山报警”。 刘迅：“反正凶手就是想置人于死地，断她的生路”。 桃子感叹，“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杨光凑到舒妍的身边问，“妍姐，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舒妍：“你说”。 杨光犹豫了一下，“就是死者的伤，为什么都在后背上呢？如果想杀人，应该砍正面吧？” 高邑在旁接过话，“不是凶手不想砍正面，而是死者不让凶手砍，你没看到死者的手吗？她在护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是到死都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啊”。 舒妍的心揪紧，眼前泛起一片氤氲。 她的手移到她的腹部。 一尸两命，这个案子她一定要尽快侦破，为死者和她腹中的孩子报仇。 陆乘风的面色也很沉重，他把舒妍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痕检组的负责人张勇走过来，叹气道： “这里到处都是竹叶，根本就没办法提取足迹，也没有其他什么有用的线索，舒主任，压力得给到你们了”。 舒妍微微点了点头，又对现扬进行了仔细的勘查，以免回头还要复勘。 上来一趟不容易，尽量别再跑第二回。 确定没有遗漏的细节后，她吩咐高邑把人抬下山，回市局的法医中心解剖。 抬死者下山的重任就交到了当地派出所民警的身上。 此时死者正是尸僵最硬的时候，把尸体塞进尸袋着实费了大家不少力气。 抬着尸体，大家花了半个小时才到山脚下。 陆乘风要留下来走访调查，舒妍便跟着勘查车回去。 回到市局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解剖的时间最少也要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至少要四个小时后，她才能把解剖结果告诉陆乘风他们。 舒妍带着组员匆匆上了勘查车离去，陆乘风则是让黄所长和村长带他去死者家。 那二人上了他的车，黄所长坐在副座给他指路。 开了五分钟左右，黄所长指着村口的一户人家说：“到了，就是村口最破的这家”。 第57章 完美的陈述 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哭骂声。 “我生你的时候差点难产死了，你那个死鬼父亲在你五岁的时候抛下我们跑掉，是我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 “自从你把那个女人带回来，就开始跟我作对，但是我说什么了吗？你在外面辛苦打工，我也心疼你，一直帮你照顾她们母女三人，” “可刘娜是怎么对我的？黄世雄，做人要讲良心，我是不喜欢刘娜，但是我杀她做什么？我杀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黄世雄反驳，“刘娜怎么对你？妈，你也知道做人要讲良心，这句话应该是对你自己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日里是怎么对刘娜的”。 “就因为她生的是女儿，你就哪哪都看她不顺眼，做饭的时候，故意把肉藏起来自己吃，让她们母女三人吃青菜，要不然刘娜怎么会挺着大肚子去山里挖笋”。 “她还不是为了换钱给孩子们买肉吃！” 黄村长听到这里，快步走进去打断母子俩的争吵。 “都不要吵了，人都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找出凶手，你们再吵，人也不会活过来”。 黄世雄见到村长，赶紧迎过来问：“村长，我老婆在哪里？我要去见我老婆”。 黄村长：“想见你为什么不快点赶回来？现在见不到了，已经被警察拉走了，要解剖”。 黄世雄一听解剖两字，就腿软了，一屁股滑坐在地。 惊恐地呢喃道，“解剖？刘娜已经死了，还要叫她再遭一次罪吗？黄所长，能不能不要解剖？我老婆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黄世雄伤心地哭起来。 黄所长皱着眉头，“哎呀，不解剖怎么找凶手啊？” 黄世雄却反问道：“解剖了就能找到凶手吗？难道凶手会在刘娜身上留下什么东西吗？” “是”陆乘风冷不丁回道，“你说对了，解剖不但可以帮我们找到关于嫌疑人的线索，还可以为我们提供证据，用于在法庭上给凶手定罪”。 在旁的老太太一脸的不屑。 嗤之以鼻道，“警察同志，不要吹牛了，你们赶紧去找凶手吧，快点证明我的清白，免得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怀疑我是凶手”。 “闭嘴，这是市局的陆队长，你不要乱说话”黄村长叱喝道。 黄所长为陆乘风介绍，“这是死者的丈夫，黄世雄，那是他母亲，叫张兰英”。 陆乘风微颔首，看着那母子二人，问道：“你们昨天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跟我说说”。 张兰英反问：“昨天我做了好多事，都要说？” 陆乘风：“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听你们说”。 张兰英看向黄村长。 黄村长微微点了一下头。 她扯了一下唇角，不情愿地说： “昨天我跟平时一样，五点钟的时候起床煮饭，然后就去喂猪喂鸡，喂完后就吃早饭，吃了早饭就到菜地里去摘了一些菜，然后大概八点的时候去山里挖笋”。 “在山里挖到十一点那样子，就回家做午饭吃午饭，然后就午休，睡到下午三点才起来，起来后就去村委会坐，跟大家聊天聊到五点左右，就回家做晚饭”。 “吃过晚饭就洗澡上床，看短剧，看到九点就睡觉了，大概就这样”。 张兰英讲述的时候，就像是对着稿子念文一样，具体到每个时间段做什么事。 看似完全没有纰漏。 陆乘风只是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便转头看向黄世雄。 黄世雄顿了一下，说：“我昨天一整天都在工地，早上六点起床吃早饭，吃完开工，一直干到吃午饭的点，就停下来吃午饭，然后休息到两点，就继续干活”。 “干到晚上六点吃的晚饭，吃完晚饭我就跟工友们玩牌，但是我们没有赌钱，就是打发时间，大概也是晚上九点左右睡觉”。 “陆队长，我老婆是什么时候死的？” “是昨天下午五六点的时候”黄村长抢着说。 “别乱说”黄所长制止村长，“那只是初步勘查的推测，具体的时间得等解剖结果，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要把刘娜送去解剖的原因”。 黄世雄又呜咽起来，“怎么会这样？到底谁个会杀刘娜咯，刘娜平时对谁都好的，大家都夸她的，她不会得罪人的，陆队长，会不会是抢劫啊？” 村长想说话，被黄所长一个眼神给震慑住了。 陆乘风暗暗地将这母子俩的反应收在眼底。 黄世雄是真的难过。 而张兰英非但不难过，还有些得意。 这不该是死了儿媳妇的婆婆应该有的反应。 陆乘风想了想，又问张兰英：“你昨天早上挖的笋在哪里？” 张兰英怔住，露出错愕的表情来，声音里透着慌张，“你看我的笋做什么？” 陆乘风：“你八点的时候去的，挖到十一点，应该挖了不少的笋吧？那些笋都在哪里？” 张兰英向村长投去求助的目光。 村长的额头上出了一层密汗，“哦，陆队长，昨天她挖的笋都给我了，我昨天上午也去挖了一些笋，中午的时候我拉去农贸市扬卖了”。 张兰英忙说，“对，我回来就把我的笋都给村长了，让他帮我拉去卖了”。 陆乘风穷追不舍地问道，“村长，她一共给了你多少斤笋？你卖给了谁？一共卖了多少钱？” “我记不清咯”村长摇头道，视线下意识地瞟到黄所长的身上去。 黄所长眉头微皱，问陆乘风，“哎呀，陆队长，这个事情跟刘娜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陆乘风注视着黄所长，正色道，“这是例行调查，只要是跟案件有关的人，我们都要询问，他们做的事情，我们都要了解清楚”。 “黄所长，您的年龄比我大，工作的时间应该比我长，肯定比我更了解我们应该怎么办案，而且，我的这个问题也不算是为难人吧？” “既然卖了笋，肯定就有交易，有交易就应该有记录吧？村长”。 村长顿了一下，“陆队长，我年龄大了，真的记不清了，我回去查一下再告诉你”。 张兰英不满地叫道，“陆队长，你管我挖多少笋卖多少笋干嘛？我是早上去挖的笋，刘娜是下午去的，下午的时候我在村委会跟姐妹聊天呢”。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我那些姐妹，昨天下午好多人都在村委会聊天呢”。 “关于你反应的情况，我会去核实的”陆乘风回道。 “麻烦你告诉我，昨天都有哪些人跟你在村委会聊天，你们都聊了什么？” 第58章 调查方向被质疑 陆乘风：“是的，说一下大概什么内容就行，阿姨您的总结能力挺强的，你看您刚才给我讲述昨天的事情，有条有理，就好像是提前背书一样”。 黄所长听了这话，面色越发的沉重。 村长悄悄别过脸去，用衣角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却冷不丁听到陆乘风问，“村长，你昨天也是早上去山里挖的笋？昨天刚去，今天早上又去了？那你昨天去的地方，跟今天的不一样吧？” 村长怔了怔，“啊，对，我们这里的人一般都是早上去挖的笋，挖回来中午赶着去卖”。 陆乘风点了点头，却又疑惑地问道： “那刘娜为什么是下午去挖的笋？还有，你说你昨天下午三点看到刘娜进山挖笋，是在哪里见到的？你不是早上去挖的笋吗？” “她为什么下午去挖笋，那我就不知道了”村长搓了搓手。 “我是在送笋去市扬回来，在路上看到刘娜的，就在你们停车的那个路口”。 陆乘风垂眸想了一下，问黄所长：“村里都有哪些路段有监控？” “村里的监控都坏了”村长抢着回答，“都坏了半年了，我打了申请，但是上面一直没有安排人过来维修，所以没办法给你们看监控”。 陆乘风挑了挑眉，“真巧”。 村长做后悔状，“是啊，早知道，我就催上面快点安排人来维修了，我明天就再去申请一下，争取尽快把村里的监控修好”。 陆乘风想了想，问张兰英：“你挖笋的刀在哪里？” 张兰英的眼神又下意识地瞟了村长一眼，噘着嘴站起来，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随后拿出一把菜刀来，递到陆乘风的面前，“看到了吧？还有什么问题吗？” 陆乘风垂眸看了那把菜刀一会，回道：“没问题了，把你昨天在村委会一起聊天的那些人的名单给我，村长，麻烦您带我去走访她们”。 黄所长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陆队长，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去吃午饭吧”。 “不用了，黄所长”陆乘风拒绝，“先把工作做完”。 黄所长叹气，“陆队长，我已经让人通知到各家了，在案子侦破之前，谁都不能离开村子，走访的任务繁重，需要很多时间，饭也是要吃的嘛”。 “吃了饭，才有力气干活啊，再说了，这个时间点，群众也是要做饭吃饭休息的”。 陆乘风快速思考了一下，点头道：“好吧，我联系一下我的同事”。 他给刘迅打了电话，问了走访的情况。 刘迅那边反应，这个时间点各家都在做饭吃饭，他们贸然上门，大家都不太高兴。 陆乘风便让刘迅召集大家到村口来集合，随后一起跟着黄所长到距离最近的街道去吃饭。 但陆乘风谢绝了黄所长的宴请，带着大家去吃了简单的盖饭。 黄所长没辙，只能跟着一起吃盖饭。 吃饭的时候，陆乘风让黄所长联系村长，问村长昨天卖笋的市扬在哪里。 说是等吃完午饭顺便去一趟市扬。 黄所长打完电话，等了十分钟，村长发过来地址和老板的信息。 吃完午饭，陆乘风让刘迅先带大部分的侦查员回村里继续调查走访。 而他则是带着两个人，跟着黄所长去了村长说的那个菜市扬。 到了菜市扬，黄所长问了几个人，终于找到村长说的那个老板。 老板见到他们十分不耐烦。 没等陆乘风开口问，就自己说了。 “黄村长的确是昨天中午送了一些笋过来，一共是56斤，我们的收购价格是三块钱一斤，所以我昨天给了他168元，付的现金”。 “昨天村长是几点离开你这里的？”陆乘风听完后问道。 老板愣了一下，“几点？我不记得了，我每天都忙着呢，哪有时间去看时间”。 陆乘风：“你们市扬里有监控吧？” 老板：“我哪知道，这你们得去问市扬的管理人员，警察同志，我还有很多活要干呢”。 陆乘风：“打扰了，您先忙，不过，我要提醒您一句，提供虚假证言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情节严重的，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老板怔住，面露惧色。 陆乘风转头叮嘱跟在身边的侦查员大壮，“给老板留个电话吧”。 大壮抄下电话号码递给老板，“老板，要是想起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 离开这个摊位，陆乘风一边走一边寻找保安室的影子。 黄所长跟上来询问：“陆队长，老板都承认昨天村长有送笋过来了，咱们还有必要去查监控吗？我觉得咱们的侦查方向是不是偏了？” 陆乘风目不斜视，边走边回，“那黄所长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 一句话，把黄所长问住了。 陆乘风偏头瞟了一眼黄所长，“如果黄所长能够给出侦查方向，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您，如果没有，那就先听我的吧”。 “在侦破案件之前，谁也不能确定我们所做的工作是否对侦破案子有用，但我想，多做总比遗漏的好，您说对吧？” 黄所长不再说话了，沉着脸跟着。 陆乘风终于找到了保安室，向保安出示证件后，保安赶紧让位，让他查看监控。 “黄所长，麻烦您再联系一下村长，问问他昨天是几点到的市扬”他说。 黄所长只好掏出手机给村长打电话。 村长却说他当时没有看时间，应该是一点半左右，至于是前还是后，也记不清。 陆乘风只好从一点开始，用快进的方式查看。 终于在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看到了村长骑着摩托车拉了一袋东西进了市扬。 随后，村长在两点的时候离开了市扬。 陆乘风让大壮把视频拷贝下来。 黄所长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 抱怨道：“陆队长，既然视频也证明村长的确是来过市扬卖笋，时间也对应上了，那为什么还要拷贝视频回去呢？我觉得你们这是在做无用功”。 “我刚才仔细地想过了，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往抢劫杀人的方向去调查，死者的手机不是丢了吗？我们应该赶紧去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拿着死者的手机去卖”。 “黄所长，如果是你抢劫杀了人，你还会拿着手机去招摇过市地出售吗？”陆乘风问道。 黄所长噎住，过了几秒，他道，“那也不能排除抢劫杀人的可能性嘛”。 陆乘风：“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排除抢劫杀人的可能性，我们只是推断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这样吧，黄所长，咱们分开调查吧”。 “我们这边继续我们的侦查路线，你们可以从抢劫杀人去着手调查，您看如何？” 第59章 新的发现 最终还是下了决心，“那就分开调查吧，但是陆队长，话我要说在前头，别说我不配合你们的工作，只是分开调查更快一些”。 陆乘风：“当然，咱们都是为了尽快侦破案子”。 黄所长：“你能这么想就好，你们还认得回村里的路吗？” 陆乘风：“有导航，黄所长可以不用管我们”。 “行，那我就先走了，我去查一下死者的手机的下落”黄所长说完，迫不及待地走了。 大壮凑到陆乘风的耳边，低声问道，“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陆乘风：“回村里，找那些跟张兰英在村委会聊天的人了解情况”。 大壮点头，“好”。 上车时，陆乘风特意看了一下时间。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案发地点山脚下的路口。 陆乘风停下车，打开车门下车，走到路口往山上看。 大壮和另一名侦查员跟着下车。 “头，你在看什么？”大壮好奇地问道。 陆乘风过了一会才回答，“村长大概是两点左右离开市扬的，他骑的是摩托车，我算他骑了二十分钟吧，到这里也应该是两点二十左右”。 “可他说，他是三点左右在这个路口看到死者的，那他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去哪了？” “对，这里面有时间差，我回头再去找村长问问”大壮暗暗地佩服陆乘风的细心。 另一位侦查员插嘴道，“可能他又去了别的地方吧，村里人去市里一般都喜欢四处逛逛的，而且村长不是刚卖了笋嘛，手里有钱了，就去购物咯”。 陆乘风：“那就问清楚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 “是，队长”侦查员应道。 陆乘风准备上车的时候，发现旁边十米远有个水塘子，大约十平方米那么大，像是水坑。 他临时改变了方向，朝水塘的方向走去。 大壮也跟上，却被陆乘风制止，“别过来，给痕检组打电话，让他们派个人过来”。 “好的，头，刚好痕检组留了人在村里协助咱们”大壮赶紧打电话。 陆乘风弯下腰继续往水塘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仔细地查看路面上的情况。 走到水塘边上时，他停下脚步，蹲下来，拧眉看着地面。 大壮在远处朝他喊：“头，痕检组的实习生王强马上就过来，几分钟”。 陆乘风站起来，回大壮：“你俩沿着上山的路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滴落的血迹”。 大壮点头，“好，头”。 大约过了五分钟，刘迅开车带着王强来了。 陆乘风远远地就阻止刘迅，“让王强一个人过来，王强，注意脚下”。 王强紧张起来，“陆队，要不我还是通知我师父回来吧？” 陆乘风：“你师父现在应该在配合舒主任他们解剖，你要把他叫回来，不怕被骂吗？慢慢走过来，重点在我这里的位置，你过来就知道了”。 刘迅把手搭在王强的肩上，鼓励道：“王强，相信你自己，你可以完成任务的”。 王强战战兢兢地朝陆乘风的方向走过去。 一路上睁大了眼观察路面的情况，但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直到走到陆乘风的身边，他的眼睛突然亮了，“陆队，这是血迹吧？” “先提取回去检验吧”陆乘风说。 王强点了点头，先是拍了一组照片，再用镊子夹了一块滴落了血迹的土块装进物证袋里。 随后，他沿着水塘边上查看，又有了新的发现，两组鞋印。 王强兴奋不已，赶紧拍照记录，随后拿出工具来测量，汇报给陆乘风是一男一女的足迹。 陆乘风看着眼前的小水塘思索了片刻后，转身朝刘迅的方向走去。 他吩咐刘迅：“快去弄两台抽水机来，把水塘里的水抽干”。 刘迅面露难色，“老大，我上哪去弄抽水机啊？” 陆乘风掏出手机，给刘迅转了一千元，“去村里向村民打听一下，就知道谁家有抽水机了，一千块钱，应该够租用两台抽水机了吧？” 刘迅看着手机上的钱，“老大，这个钱肯定开不了发票，不能报销的”。 陆乘风：“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好，我马上就去”刘迅转身上车，开车往村里去了。 大壮从山上冲跑下来，气喘吁吁地汇报道：“头，我们仔细地看了，没有什么发现”。 陆乘风摆手，“不用再找了，等抽水机到，把水塘里的水抽干，我们想找的东西应该就在里面，打电话叫人过来拉警戒线吧”。 大壮：“是，头”。 过了几分钟，来了一辆车，从车上跳下来四名侦查员。 他们从后车厢拿了警戒带下来，按照陆乘风的吩咐拉起警戒线。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刘迅开车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辆农用三轮车。 每辆车上都装着一台抽水机。 陆乘风让他们避开警戒线围起来的路线，绕到水塘的另一头去抽水。 不多时，村长带着几个人赶到。 看到两台正在工作的抽水机，他的面色陡然变得惨白。 支支吾吾地指着抽水机问，“陆队长，您这是做什么呀？为什么要抽这个水塘的水啊？” 陆乘风瞥了一眼村长，“抱歉，村长，我不便透露”。 村长讪讪地闭上了嘴。 抽了十分钟左右，小水塘里露出一个黄色的猪饲料袋。 陆乘风让大壮把袋子提溜上来，等王强拍完照，陆乘风戴上手套解开绑在袋子上的绳子。 里面露出来好多竹笋。 陆乘风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一把砍刀掺在竹笋里。 站在边上的村长，已是汗流浃背。 刘迅笑道，“这应该就是作案工具了”。 王强拍完照，蹲下来翻看那把砍刀，突然叫道： “陆队，刀上有编号，这应该是私人作坊铸造的砍刀，你看，这写着老梁刀铺，编号是7718”。 陆乘风偏头看向刘迅，“快去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买家”。 刘迅：“我马上去查”。 陆乘风看着那些竹笋，回忆道，“我记得案发现扬没有发现砍下来的竹笋对吧？” 王强愣了愣，回道，“对，没有，我当时还觉得纳闷呢，死者的那把刀上是有砍了笋的痕迹的，可是现扬却没有找到一根砍下来的笋”。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看来是凶手把笋都拿走了，估计是早就知道这里有水塘，所以故意把笋都拿走，好跟这把刀一起沉进水塘里，是为了增加重量”。 “刀本来就是重的，就算不加笋，直接丢进水塘里面也能沉下去”陆乘风反驳道。 王强嘿嘿笑道，“也是，好像没必要加上这些笋”。 第60章 刀刚好被偷了 “凶手应该就是黄家村的人，可能是怕下山的时候遇到熟人，怕人家问他上山干嘛去了”。 “如果身上背着一袋笋，那大家肯定都会认为凶手是上山挖笋去了”。 王强恍然大悟，“对，还是陆队您明见”。 陆乘风站起来，“把笋和刀都带回去，刀送去检验，跟死者的创口进行比对”。 王强：“好，陆队”。 陆乘风吩咐大壮帮王强把物证装上车。 水塘里很快就见了底，确认没有其他可疑的物品后，陆乘风让村民收了抽水机撤离。 村长还杵在边上张望。 陆乘风走过去，“村长，方便带我去见见昨天下午在村委会跟张兰英聊天的人吗？” “好”村长应道，借机问道，“陆队长，刚才你们发现了什么？” 陆乘风反问村长：“对了，村长，昨天你去市扬卖笋后还去了哪里？你两点从市扬离开，为什么三点才回到这里，路上用了一个小时？” 村长愣了愣，“哦，我在街上随便转了一圈，买了一些东西”。 陆乘风点了点头，“那麻烦您带路，咱们先去哪家？或者是您帮我召集大家到村委会？” 村长：“我让她们都到村委会去集合吧”。 十分钟后。 黄家村村委会的院子里，来了好多人。 但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 只有几位是被村长叫过来，让陆乘风问话的。 这几个人的口径跟张兰英说的一致，张兰英昨天下午的确是在这里跟她们聊天。 问完了话，村长将陆乘风叫到一边去说话。 “陆队长，您看，您还想了解什么吗？” 陆乘风表情严肃，他没有接话。 村长继续说，“陆队长，刘娜是下午遇害的，张兰英下午一直待在这里，她不可能去山里杀人的，我觉得你们现在是在浪费时间”。 “谁说我们是浪费时间”刘迅快步走过来，他看向陆乘风，“那把刀的信息我查到了，老板说是黄世雄买的，他一共买了两把刀”。 “我打电话问了张勇，跟他核对了掉落在刘娜身边的那把刀的编号，的确是黄世雄买走的其中一把刀，另外一把就是咱们从水塘里捞出来的那把刀”。 “走吧，村长，请带我们去找黄世雄吧”陆乘风说。 村长不吱声，只是迈开腿先走。 陆乘风给刘迅递了眼色，刘迅招呼大家跟上，其他村民见了也跟上去。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来到黄世雄家门口。 村长扯着嗓子朝里面喊：“黄世雄，张兰英，出来，陆队长有话要问你们”。 张兰英母子俩从屋里跑出来。 “不是都说完了吗？还要问什么？”张兰英很是不耐烦。 村长也有些不耐烦，“他们在小水塘里发现了你家的刀，我问你们，你家的刀为什么丢在三角岔路口的小水塘里？” 黄世雄一脸的纳闷，“村长，什么刀？我家什么时候丢了刀？” 张兰英的眼底闪过一丝慌张。 片刻后，她倏地拍掌道，“对，我们家前几天丢了一把刀，世雄，就是你在老梁铺子里买的刀，你不是买了两把吗？有一把丢了”。 刘迅与陆乘风对视一眼。 “阿姨，这么巧啊，你们家丢的刀刚好就是杀害你儿媳的凶器”刘迅嘲讽道。 黄世雄瞠目结舌，“警察同志，你说的是真的？” 刘迅：“那得问你们啊，你们家的刀是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丢的？在哪里丢的？” 张兰英撇嘴，“我要是知道，不就找回来了吗？是刘娜跟我说家里有一把刀不见了，谁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刘迅这下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偏头看向陆乘风。 陆乘风看着张兰英母子二人，不说话。 村长扬起下巴指责张兰英。 “你好好跟警察同志说话，人家又没有说你是凶手，你没有作案时间，刚才我们已经确认了，” “你下午的时候的确是在村委会聊天，现在警察同志是想让你们配合想想，那把刀是被谁给拿走了，只要查到是谁拿走了刀，就能找到凶手了”。 张兰英的态度缓和了一些。 “村长，我真的不知道刀是什么时候丢的，我们家院子的大门整天都开着，哪个都可以随便进出”。 陆乘风掀起眼皮看向黄世雄，问道：“我可以参观一下你们家吗？” 黄世雄面露不解，反应过来后点头道，“陆队长，您尽管看吧”。 陆乘风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指着旁边的小道问：“那是去哪里的？” 黄世雄：“是去后院的猪圈和菜园子”。 陆乘风抬脚朝小道走去，黄世雄赶紧跟上去。 张兰英也想跟上，被刘迅阻止，“阿姨，您就不用去了吧，我们队长就是随便看看”。 村长看向刘迅，皱着眉头说：“呀，刘队长，你们再不抓紧时间去查案，那凶手可能就跑掉了，你们应该去查一下，昨天下午都有什么人上了山”。 刘迅笑着回道：“村长，您别着急，我们现在就是在查案，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答案了，我们队长心里有数的，您放心”。 陆乘风穿过小道，一股臭味扑鼻而来，他只好抬起手捂住口鼻。 但脚步并未停下来，而是直奔猪圈的方向。 紧随其后的黄世雄看了觉得十分诧异，问道：“陆队长，您在找什么？” 陆乘风走到猪圈旁边的棚子，指着里面的饲料问：“这是你们家喂猪的饲料吗？” 黄世雄一头雾水，“是啊”。 陆乘风看着黄世雄。 正色道：“我们在小水塘里发现的袋子，就是你们家这种袋子，袋子里装着几条竹笋和你们家那把刀，难道贼偷你们家刀的时候，还顺走了你们家的袋子吗？” 黄世雄怔住。 陆乘风朝他走过来，“你母亲跟你老婆的关系很恶劣吧？” 黄世雄垂下了头。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说：“可是，我妈昨天下午一直在村委会啊，她不可能分身跑到山里去杀了我老婆，陆队长，真的不是我偏袒我妈”。 “我妈跟我老婆的关系的确是不好，这几年她们两个一直都是打打闹闹过来的，但是吵完了打完了就完了，杀人这种事情，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事啊”。 陆乘风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黄世雄。 “你听说过激情杀人吗？大多数的家庭伤害案件，都是激情杀人，是一时冲动造成的”。 黄世雄再度怔住。 就在这时，陆乘风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查看，是法医中心的座机电话。 他赶紧接听：“你好”。 舒妍：“是我，我们刚完成解剖，有两个重大的发现”。 陆乘风：“嗯，什么发现？” 第61章 女儿说出真相 陆乘风确认道：“你的意思是，死者是上午上山砍的笋，而不是下午？” 舒妍：“嗯，我们检验出来的就是这个结果，所以你们的侦查方向要调整一下，留意上午的时间段进山的人，都有作案的嫌疑，而且……” 陆乘风：“而且什么？” 舒妍：“而且凶手不止一个人，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个发现，死者身上的砍创伤口是由深浅两种不同力度造成的，也就是说，有两个人对死者进行了攻击”。 “我们猜测，凶手应该是担任不能致死，所以有第二个人补了刀”。 陆乘风咬紧腮帮子，“我知道了，我先忙，晚点再联系”。 舒妍：“好，晚点我再把解剖结果发给你”。 陆乘风：“好，辛苦了，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陆乘风看向黄世雄，问道：“你母亲跟村长是什么关系？” 黄世雄面露羞愧，“陆队长，他们俩真的跟我老婆的死有关吗？” 陆乘风：“看来他们真的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对吗？” 黄世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爸死得早，我妈一个人拉扯我，村长热心，经常来我家帮忙，后来他俩就在背地里好上了，但是村长有老婆……” 陆乘风：“村长的老婆不知道这事？” 黄世雄：“知道，但是村长的老婆性格比较懦弱，她不敢闹，怕村长提离婚，所以就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妈也不想再婚，所以就这么处着”。 “可是陆队长”黄世雄不明白，“我老婆死的时候，我妈和村长都在村里啊”。 陆乘风：“刚才你也听到了，给我打电话的是我们法医中心的同事，尸检的结果显示，你老婆是下午死的，但是她身上的创伤是上午被人砍的”。 “而你妈和村长，昨天上午都上山去挖笋了，尸检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发现，你老婆身上的砍创是由两个不同的力度的人砍的”。 “两个人砍的？”黄世雄一脸的震惊。 “你的意思是，我妈和村长都砍了我老婆？” 陆乘风点头，“是的，可能是你妈先砍的，但是你老婆极力护着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是背对着凶手，他们可能怕砍不死你老婆，所以村长补了刀”。 “然后他们两个再把你老婆砍下来的笋分别装到他们的袋子里，再分别下山去，到了山下，你妈将她的那袋丢进了小水塘里，可能以为没人发现”。 “而村长则带着他的那袋竹笋回家，在中午的时候送到市扬里去卖”。 黄世雄觉得难以置信，“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我老婆？” 就在这时，大壮匆匆跑到后院来。 他举着手机兴奋地说：“头，菜市扬的老板给我打电话了，他说昨天中午村长卖给他的笋其实只有十几斤，还说是村长求他帮忙说的谎”。 “而且那些笋还在老板那里，回头我再跑一趟，拿回去给痕检组检验，看能不能有发现”。 “好，就这么办”陆乘风看向黄世雄，问：“你现在相信了吗？” 黄世雄的腮帮子鼓了鼓，他倏地转身大步往外走。 陆乘风和大壮赶紧追出去。 黄世雄冲到村长的面前去，抬脚就踹向对方的肚子。 村长始料未及，被踹倒在地。 张兰英愣了一下，接着扑向儿子，“黄世雄，你疯了吗？你做什么！” 黄世雄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在张兰英的脸上。 怒目圆睁地吼道：“我要杀了你们两个！” 外面看热闹的村民骚动起来，纷纷交头接耳。 坐在地上的村长捂住肚子，表情痛苦地问道：“世雄，你这是做什么啊？” 黄世雄咬牙，“做什么？我还想问你们两个做什么呢？你们为什么要杀我老婆！” 这下不只是外围的村民，就连在扬的警察们都震惊不已。 刘迅看向陆乘风，对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三人，刘迅挑了挑眉，也跟着看热闹。 “黄世雄，你胡说八道什么！”张兰英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这个白眼狼，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我昨天下午在村委会……” “爸爸……”这时候，从屋里跑出两个脏兮兮的女孩子，大的牵着小的。 两人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张兰英，还是鼓起勇气说： “爸爸，妈妈昨天不是下午去挖笋的，妈妈是早上去的，妈妈出门后，奶奶就拿了刀也跟着去了，可是奶奶回来的时候，是空着手回来的”大的一口气说道。 “小贱人，你乱说什么”张兰英说着就向孩子扑去。 陆乘风三步并两步一把抓住张兰英。 张兰英挣扎，挥手拍打陆乘风，嘴里骂骂咧咧。 “放开我，你们这些警察冤枉好人，我没有杀她，不是我杀的，我要去告你们！” 刘迅给大壮递了眼色。 大壮会意，叫上同事上前去擒住张兰英和村长。 陆乘风看着这二人，说：“尸体解剖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刘娜的死亡时间虽然是下午，但她是上午受的伤，而你们两个上午都上了山”。 “陆队长，我们上午上山是去挖笋的啊，我们没有碰见刘娜”村长狡辩道。 陆乘风一双凌厉的眼神锁住村长。 “好，村长，那我问你，刘娜明明是上午上的山，为什么你会在下午三点在路口遇见她？” 村长噎住。 陆乘风：“还有，菜市扬的老板刚才给我同事打电话了，说你卖给他的笋只有十几斤，你又为什么要骗我们说是几十斤呢？十几斤和几十斤都能搞混吗？” 村长哑然无语。 陆乘风瞥了张兰英一眼，向两个女孩子走过去。 他蹲下来看着老大，柔声道：“叔叔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有看到奶奶手里拿的是什么刀吗？” 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点头。 “是爸爸买的刀，爸爸买了两把，一把给了奶奶，一把给了妈妈”大女儿回道。 陆乘风起身，看向张兰英，“张兰英，你不是说那把刀丢了吗？” 张兰英恨恨地瞪着两个女孩子。 “警察叔叔”大女儿叫道，“我知道奶奶为什么要杀妈妈”。 陆乘风看着女孩，“为什么？” 大女儿气呼呼地看了张兰英一眼。 “前天晚上我们吃饭的时候，奶奶看到妈妈给我们煮了红烧肉很生气，骂我们是赔钱货，不配吃爸爸辛苦挣钱买的肉”。 “还说妈妈肚子里的宝宝肯定也是赔钱货，叫妈妈去把孩子打掉，妈妈不肯，奶奶就说，如果妈妈不打掉，她就亲手打死妈妈和宝宝”。 第62章 陆队新婚夜加班 “张兰英，你也太恶毒了，生男生女是你儿子的问题，你怎么可以怪到刘娜头上去”。 “就是，就因为人家刘娜生不出儿子，就被你杀了，你还是人吗？” “村长，你也不是东西，你怎么能当帮凶呢！” 黄世雄捏了捏拳头，突然朝厨房的方向快步走过去，随后提着一把菜刀出来。 目眦欲裂地冲向张兰英，“我要杀了你，为刘娜报仇”。 陆乘风赶紧拦住黄世雄，抓住他的手。 刘迅眼疾手快，迅速把菜刀抢走。 陆乘风叱喝黄世雄，“他们两个杀了人，犯了法，自有法律惩罚，你要是动手，跟他们有什么区别？你的两个女儿今后要怎么办？” 黄世雄怔了怔，接着放声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嚎道，“我对不起刘娜，她跟我说了很多次，想带着两个娃到市里租房子住，是我舍不得花钱，我想多存点钱，不同意她去”。 “我要是同意她去，她就不会死了，都是我，是我害死了我老婆……” 两个女孩跑过来抱住父亲，父女三人抱头哭起来。 外头的村民也跟着抹泪。 村长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副懊恼的样子。 而张兰英扬着下巴，依旧是十分地嚣张跋扈。 她的眼里没有半点的愧疚。 就在陆乘风他们准备押送张兰英和村长回市局审讯的时候，黄所长带着他的人来了。 看到这情况，黄所长的脸有些挂不住。 “陆队长，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你们为什么要把村长也带走呢？” 陆乘风面色冷峻，“黄所长，关于这个案子的事情，我不需要向你汇报，如果你想了解具体情况，可以联系我们赵局，抱歉，我们赶时间”。 陆乘风朝刘迅打了个手势。 刘迅会意，招呼大家打道回府。 陆乘风准备上车时，黄世雄牵着两个女儿跑过来恳求道： “陆队长，可以让我跟我老婆道个别吗？孩子们也想最后再看妈妈一眼”。 陆乘风看向两个可怜巴巴的女孩，点头道：“好，你带她们坐后排吧”。 “谢谢陆队长”黄世雄感激地向陆乘风鞠躬。 陆乘风拉开后排车门让他们上车，叮嘱他们系好安全带。 两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市局。 陆乘风让刘迅把村长和张兰英押去交接给审讯组，他带着黄世雄父女三人去法医中心。 舒妍刚好把今天的工作处理完，逐一在文件上签了字，准备去向局长汇报。 陆乘风带着黄世雄父女三人过来敲门，解释道：“他们想跟刘娜告别”。 舒妍看向两个脏兮兮的女孩子，心里有些酸涩。 她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说：“跟我来吧”。 一行人往存放尸体的停尸房走去。 陆乘风凑到舒妍的耳边低声问：“有没有吃午饭？” 舒妍轻声应道，“刚吃了”。 陆乘风皱眉，“刚刚才吃？吃的什么？” 舒妍：“点的外卖，酸辣粉”。 陆乘风：“又是酸辣粉，没营养”。 舒妍：“别的吃不下”。 陆乘风默了一会，“今晚我可能要加班”。 舒妍：“嗯，娇娇要请我吃晚饭，我跟她说了我们领证的事情了”。 陆乘风觉得对不住舒妍，“等案子处理完，咱俩再去逛逛珠宝店，给你买首饰”。 舒妍摇头，“不用买那些东西，上班戴不了，还是多攒点钱吧，以后有的是用钱的地方”。 陆乘风知道她指的是养孩子需要用钱，“放心，我有积蓄，回头再跟你说”。 舒妍不再说什么。 来到停尸房，她拿出证件刷了卡进去。 里面冷飕飕的，十分压抑。 舒妍将刘娜的尸体拉出来，掀开白布。 黄世雄牵着两个女儿走过来看。 刘娜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面无血色。 两个孩子哭起来，一边哭一边低声喊着“妈妈……”。 黄世雄伸手摸着刘娜的脸，看向刘娜隆起的肚子，再也绷不住痛哭起来。 舒妍的喉头也哽咽起来。 陆乘风抬手揽住她的肩膀，两人静静地在旁等着。 跟刘娜告完别，黄世雄带着两个女儿，跟着陆乘风一起回到舒妍的办公室。 舒妍给两个女孩拿了果汁和零食。 两个女孩不敢收，看向爸爸。 等黄世雄点了头，才敢收下，怯怯地道谢：“谢谢阿姨”。 陆乘风忍不住询问道：“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黄世雄看着两个女儿，叹了一口气，说：“只能是我辞工回去照顾她们了，日子可能会苦一点，但是我不会丢下她们不管的”。 陆乘风：“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黄世雄感激不已，“谢谢您，陆队长，您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我不能再麻烦您了”。 坐了一会，黄世雄向陆乘风和舒妍告辞，准备带两个孩子去他干活的工地。 他得回去向老板辞工。 送走这父女三人，陆乘风和舒妍一起去见赵建国，做了简单的汇报。 很快就到了下班的点。 陆乘风留在局里加班提审嫌疑犯，黎娇娇开车来接舒妍去吃晚饭。 “本来是想请你们夫妻俩吃饭的，顺便认识一下你老公，看来他没有口福咯”黎娇娇说。 舒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她，“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请客”。 黎娇娇朝舒妍挤眼，“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结了婚，就不认我这个闺蜜了呢”。 舒妍：“闺蜜是闺蜜，老公是老公，你还跟他吃上醋了？” 黎娇娇嘻嘻笑道，“可不是嘛，以后我要是再约你，或者是去你家找你玩，都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了，不然会招人烦的，我可不想做招人烦的那种人”。 舒妍伸手戳了一下黎娇娇的脑门，“戏真多，我看你也赶紧找个男朋友吧”。 黎娇娇抗拒，“我才不要呢，我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啊”。 十分钟后，两人到了黎娇娇预约的餐馆。 黎娇娇知道舒妍最近孕反严重吃不下，特意让舒妍点菜，选开胃的下单。 下完单，等服务生离开后，黎娇娇继续说，“哎呀，今天可是你们的新婚夜啊，结果你跟我出来约饭，你的新郎官却在单位加班，你俩还不能公开”。 “你会不会觉得很难过啊？” 舒妍抿唇淡笑，“没有，我没时间想那么多，今天上午爬了山，回来又在解剖室里站了两个小时，我现在只想快点吃完饭，回家洗澡好好地睡一觉”。 黎娇娇：“也是，真是辛苦你了，怀着孕呢，还要爬山，你要注意一点哦，还是尽快找时间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我已经帮你问了妇产科的蔡主任了”。 “她每周三和周五上午在门诊坐诊，你记住这两个时间，到时候挂她的号，挂好号再跟我说一声，我再跟蔡主任打个招呼”。 第63章 黎俊杰纠缠 黎娇娇：“对啊，所以这周就只有周五能挂蔡主任的号了，你要不要挂一个？” 舒妍快速思考了一下，“那就挂周五的号吧，怎么挂？” 黎娇娇朝舒妍伸手，“你有没有关注市医院的账号？把你手机给我”。 舒妍摇头，“没有”。 黎娇娇接过舒妍的手机，搜索了市医院的账号点了关注，再把手机还给她。 “先注册账号，把你的信息都填上，再去首页选择挂号，选妇产科蔡主任”。 “好”舒妍快速注册了账号，绑定自己的信息。 她找到妇产科周三当日蔡主任的号。 “我挂第一个吧，八点钟，看完再回单位，这样我就不用调休了”。 “根据你的时间来”黎娇娇说，“让你老公陪你去吗？” 舒妍：“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如果他没时间，我就自己去呗，做个检查而已”。 黎娇娇知道舒妍向来独立，但她觉得孩子是两个人的，舒妍应该让陆乘风多参与。 她劝道，“尽量让他陪你一起去吧，这样他才能体会当妈妈的不容易”。 舒妍抿唇笑，“我知道，要是他有时间，不用我说，他自己肯定会要求一起去的”。 黎娇娇：“好吧，到了医院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带你过去，给你和蔡主任做个介绍，让她以后帮忙照顾你一下，以后每个月都要产检的”。 舒妍和黎娇娇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个小时。 黎娇娇还意犹未尽，但看到舒妍很疲惫，不忍心再打扰她，便开车把人送回去了。 回到舒妍家小区门口，黎娇娇把放在后排座位上的袋子拿给舒妍。 “什么？”舒妍接过袋子查看。 一套性感的红色蕾丝内衣套装。 “这么火辣。” 黎娇娇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大红包塞给舒妍，“还有这个，拿好”。 舒妍惊叹，“这么多，又有礼物又有红包，你要是不结婚就亏了，我没机会给你回礼呀”。 黎娇娇摆手，“不用给我回礼，又没多少钱，你有人照顾过得幸福，我就开心和放心了”。 舒妍的眼眶微热，嗓子也有些堵。 黎娇娇看着舒妍的红眼眶，叫道：“哎呀，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能哭哦，我知道你很感动啦，但是咱俩是姐妹啊，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呀？” 舒妍笑了笑，“你还是找个男人结婚吧，等拿了我的回礼再离婚”。 黎娇娇眨眨眼，“有道理，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不过，我都三十岁了，我看得上的，人家未必看得上我”。 “你知道的，我是颜控，我喜欢长得帅的，还要有钱”。 舒妍知道黎娇娇是在开玩笑。 便也调侃道，“多祈祷，你一定会如愿的，说不定过段时间就遇到了，老天爷喜欢给人惊喜”。 比如她跟陆乘风。 黎娇娇却叹气，“No，像你跟你老公这样罗曼蒂克的姻缘只有在言情小说里面才有，可遇而不可求，嘻嘻……我就不做白日梦了”。 舒妍朝黎娇娇挤挤眼，“梦还是可以做的，万一突然实现了呢”。 黎娇娇：“好啦，快回去休息吧，等哪天你休息再聚”。 舒妍：“好，谢谢你请我吃饭还封红包和送礼物，让你破费了，黎小姐”。 黎娇娇抿着唇指着那套内衣，笑着说：“你一定要穿给你老公看哦”。 舒妍的脸一阵红，一边下车一边回，“快回家吧，我走了，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黎娇娇：“走吧，拜拜”。 “拜拜”舒妍关上车门，看着黎娇娇驾车离去。 等黎娇娇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她准备转身进小区，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妍妍”。 舒妍转身，看到黎俊杰朝她快步走过来。 黎俊杰看了一眼舒妍手中的红包和礼袋，惊诧地道，“你真的结婚了？” 舒妍把红包装进随身的包里。 “是的，黎医生，我今天早上领的证”。 听到这一声疏离的黎医生，黎俊杰的心揪紧。 舒妍这是想跟他划清界限，保持距离的意思啊。 黎俊杰压住心底酸涩的情绪。 问道：“为什么要选他？难道我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都没有看到我对你的感情吗？” 舒妍面色平淡：“黎医生，我很感激娇娇和你们对我的好，但是，在我眼里，你是娇娇的哥哥，也算是我的哥哥，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黎俊杰不服气：“你的意思是，你喜欢他了？” 舒妍顿了顿，“当然了，如果不喜欢，我怎么会跟他结婚呢？” 黎俊杰又问：“你喜欢他什么？我有哪点不如他？” 舒妍有些不悦，但仍旧保持着友好的态度。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这是一种感觉，你没有不如他，黎医生，你很优秀，你一定会找到跟你一样优秀的，门当户对的伴侣的”。 黎俊杰：“我不要什么门当户对，我要的是我喜欢的人，不能跟我喜欢的人结婚，那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义呢？” 舒妍默了片刻：“抱歉，黎医生，我今天忙了一天，真的很累，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舒妍不再理会黎俊杰，她抬脚准备离开，却冷不丁被黎俊杰抓住的胳膊。 “舒妍，别走”黎俊杰喊道，“我真的很爱你，求你别走”。 “放开我老婆”陆乘风不知从哪里窜过来，抓住黎俊杰的手甩开，“黎先生，自重”。 “老公”舒妍投入陆乘风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他。 陆乘风轻拍了一下舒妍的后背，“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回来”。 黎俊杰看到这一幕，冰冷的心跌到谷底。 他自嘲地笑了笑，“陆队长，我承认，我输给你了”。 舒妍怕陆乘风误会，气愤地说： “黎医生，我是人，不是物品，更不是赌注，还有，我从未喜欢过你，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如果不是看在娇娇的份上，我是不会搭理你的，既然你不懂得分寸，那以后我也不会再管你是谁的哥哥了”。 黎俊杰怔住，定定地看着舒妍。 陆乘风不喜欢黎俊杰看舒妍的眼神，他牵住她的手，柔声道，“回家吧”。 舒妍乖顺地点头，“嗯”。 陆乘风拿过舒妍手里的东西，牵着她往小区里走。 两人都没有再理会黎俊杰，头也不回地走了。 黎俊杰杵在原地，看着舒妍依偎着陆乘风的背影，心里真的是嫉妒疯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舒妍喜欢陆乘风，不喜欢他。 他到底哪一点不如陆乘风？ 第64章 新婚夜 搞得舒妍有些紧张，她觉得陆乘风心情不是很好。 回到家里，换了拖鞋。 舒妍主动问道：“你不是说要加班吗？怎么回来了？审讯顺利吗？” 陆乘风关好门，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回答。 “很顺利，下午的时候就招了，剩下的事情由审讯组那边处理，赵局让我们都回家休息”。 “两个都招了？”舒妍好奇地问道。 陆乘风：“嗯，菜市扬发现的竹笋上面提取到死者刘娜的指纹了，还有村长和张兰英的指纹，我们把这个检验结果给他俩看，他俩就招了”。 “这次多亏你们组检验出死者身上的创伤是由两个人造成的，我们才能这么快结案”。 舒妍走到沙发的位置坐下，弯腰捏酸疼的小腿，“这山没白爬”。 陆乘风走过来，看了一眼舒妍，伸手去拉她，“一起泡澡吧，泡完澡会舒服些”。 舒妍迟疑。 陆乘风见她不吭声也没动，问道：“怎么，不想跟我一起泡澡？” 听他语气里带着火气，委屈的情绪涌上舒妍的心头，眼圈不知不觉就红了。 她早就拒绝过黎俊杰，因为他，她这两年都不再去黎家。 甚至是跟黎娇娇聚的时间也减少了，就是为了避开黎俊杰。 她也不知道黎俊杰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 看到舒妍眼圈泛红，陆乘风倏地怔了怔，很快就自责起来。 “对不起”他将舒妍拥进怀里，“我不该吃醋”。 舒妍哽咽地道，“你吃哪门子的醋？我又不喜欢他！我要是喜欢他，还有你什么事？我跟他认识至少十年了，要是有什么，早就有了”。 “以前没有，难道我跟你结了婚后就会有吗？” “我相信你，你有分寸”陆乘风说，“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再乱吃醋了”。 “你刚才还凶我了”舒妍越想越觉得委屈，他怎么可以凶她！ 陆乘风轻抚着她的头发，“对不起，我刚才说话大声了一点，我以后一定注意，不能对你大声说话，不能乱吃醋，不能怀疑你”。 舒妍推开他，“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不能信任对方，最怕的就是疑神疑鬼”。 陆乘风：“你说得对，我错了”。 舒妍：“我也没说不想跟你泡澡，只是觉得害羞而已，结果你……”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陆乘风的唇角扬起，打横将人抱起。 舒妍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你要干嘛？” 陆乘风意味深长地笑睨着她，“老婆，我们一起泡澡吧，看在我为了赶回来一起过新婚夜的份上，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破坏了我们的新婚夜”。 “这可是一辈子只有一次”。 舒妍也不想因为黎俊杰影响了心情，“以后我不会再见他，你不用再担心”。 陆乘风：“嗯，老婆，谢谢你”。 舒妍挑眉：“谢我什么？” 陆乘风：“谢谢你为了让我安心，跟他保持距离”。 舒妍：“以后不准再凶我！” 陆乘风：“我保证下不为例”。 舒妍：“要是你再犯呢？” 陆乘风：“那就罚我跪搓衣板”。 舒妍：“家里没有搓衣板，南方人不用那玩意”。 陆乘风笑：“回头买一个”。 陆乘风抱着舒妍来到浴室，他把她放在洗浴台上，转身去清洗浴缸和放水。 舒妍看着陆乘风的背影，觉得好神奇。 在一个多月前，两人还是天南地北的陌生人。 “老公”舒妍低声唤道。 陆乘风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来，伸手抱住她的软腰，“嗯，老婆，你说，我听着”。 舒妍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陆乘风。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很神奇，一个多月前，你还在北方，咱俩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陆乘风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我很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很庆幸我选择到麗城来，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舒妍心中动容，她抬起头啄了一下他的喉结。 陆乘风闷哼一声，浑身绷紧，低沉的声音在舒妍的耳畔响起，“我们晚点再泡澡”。 …… 两人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舒妍现在升级到浑身酸痛了。 她有些后悔刚才煽风点火，不过是啄了一下他的喉结，哪里知道直接点着了他的火。 现在知道了，那里不能随便啄。 不过累也有累的好处，那就是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而且是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舒妍被闹钟吵醒时，陆乘风已经去厨房煮好了早餐。 舒妍洗漱完才出去寻他，发现桌上摆着三菜一汤。 她纳闷，“你几点起来做的？一大早干嘛要做这么多饭菜？” 陆乘风说：“你现在有身孕，需要营养，我给分了一份放在保温盒里，你带去局里，中午用微波炉热一下吃，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尽量给你带午饭”。 舒妍：“你昨天在外面忙了一天，应该多睡一会，不用特意给我做饭”。 陆乘风走过来抱住她，摸着她的腹部，“我是做给他吃的，你跟着沾光”。 舒妍知道陆乘风这么说是不想让她觉得有负罪感。 “对了，我挂了明天早上八点的号，市医院妇产科，过去做个检查”。 陆乘风不假思索，“好，是应该去看一下，明天早上要是没有突发状况，我陪你去”。 舒妍拉开椅子坐下，“要是有突发状况，我也去不了”。 陆乘风给她盛了一碗米饭和一碗汤，“等梁主任回来，你就能轻松一些了”。 舒妍喝了一口汤，很清爽。 “其实也还好，现在不像我爸那个时候，没那么多非正常死亡的案件了，咱们的系统分工也越来越明确”。 “人手多，大家各司其职，再加上现在的法医技术也比当年先进，单单是监控普及这一点，就能够解决很多的问题”。 “我爸当年要是有监控的话，也不至于连影都找不到”。 陆乘风默了默，问道：“岳父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舒妍顿住，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陆乘风，想了想，说： “算了，赵局当年差不多把整个麗城都翻了一遍都没找到蛛丝马迹，那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更不可能找到什么痕迹”。 陆乘风：“那可不一定，不是我吹牛，我在虹城任职期间，破了二十多起陈年旧案，大部分的案件都没有线索，可是我们在重新调查后，发现了新的线索”。 舒妍惊讶地注视着陆乘风，“你破了二十多起陈年旧案？” 那可不得了。 “不相信你老公的能力？”陆乘风自豪地道，“你可以问赵局，他知道我在虹城的业绩”。 舒妍咬住唇思索了一会，站起来，“你跟我来”。 第65章 第一次产检 之前他就有注意到，这间房的门一直关着。 舒妍打开房门走进去，对他说：“进来吧，都在这里面”。 陆乘风跟着她走进屋里，里面黑漆漆的。 舒妍伸手打开屋里的灯，屋内一下子亮了。 陆乘风这才看清楚屋内的陈设。 只有一张书桌和一张椅子，而三面墙上都贴满了纸张和照片。 舒妍指着墙上的东西说：“上面这些是我爸以前破过的案子，还有他失踪后的调查结果，它们是我这十年来陆续收集的成果，但没什么用”。 “你要是想了解，改天有时间再自己看吧”。 陆乘风微点了一下头，“好”。 隔天，陆乘风早起陪舒妍去市医院做第一次产检。 黎娇娇在前一天晚上发信息提醒舒妍，可能要抽血，最好是空腹过来。 所以两人都没有吃早餐。 到了医院，陆乘风停车的时候，舒妍给黎娇娇打电话。 黎娇娇让他们到门诊大厅集合。 见到高大帅气的陆乘风牵着舒妍走过来，黎娇娇一脸的姨母笑。 她主动朝二人挥手。 “早，陆队长，你好，我是妍妍的闺蜜，我叫黎娇娇，在法医门诊，咱们也算是同事啦”。 法医门诊是属于法医中心下属部门，主要是负责一些日常的伤情和伤残鉴定。 设立在医院是为了方便工作，并不属于医院管辖。 还有一些第三方法医科研所机构也会接有偿的伤情和伤残鉴定。 在麗城这样的一线大城市里，每天光是车祸就有不少起，凡是有人受伤就要做鉴定。 所以黎娇娇的工作其实比舒妍更忙碌。 “你好，黎小姐”陆乘风客气地道，“我老婆经常跟我提起你，谢谢你一直以来对她的照顾，改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好呀，有时间再约”黎娇娇对于陆乘风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咱们上楼吧”。 距离八点还有十分钟的时间，黎娇娇带着舒妍夫妻俩上了四楼的妇产科门诊。 跟分诊台的护士长打了个招呼，三人找了位置坐下来等叫号。 等待的这几分钟里，黎娇娇给舒妍夫妻俩大概介绍了蔡主任的情况。 八点一到，开始叫号，黎娇娇赶紧拉着舒妍往诊室去。 进了门，黎娇娇跟医生打招呼。 “蔡主任，我姐妹来了，麻烦您了”。 蔡主任看到进来的俊男靓女，笑着说：“娇娇，你这姐妹和她爱人是明星吗？长得都这么好看，宝宝肯定也会很好看”。 黎娇娇忙介绍，“他们是我的同事啦，市局的，我姐妹是法医中心的副主任，她爱人是刑警支队的支队长，主任，他俩待会还得赶回去上班”。 蔡主任点头，“好，我晓得了，现在月份还早，就做一些常规的检查，排除宫外孕或者其他异常问题就行，很快的，我给她开单，你们赶紧缴费去查”。 舒妍感激地道，“谢谢主任”。 蔡主任简单询问了她几个问题，随后开了几张检查单，教她先去抽血，再去做早孕B超，等做完B超再去拿验血的结果，这样就能快一些。 黎娇娇指导舒妍夫妻俩用手机交了检查费用后，就带着他们去做检查。 全部的检查做完，拿了结果，三人又回到妇产科门诊来找医生。 蔡主任看过检查单后对舒妍夫妻俩说：“是宫内妊娠，没有什么问题，回去注意别做剧烈的运动，适当地补充营养，记得吃点叶酸”。 黎娇娇忙说，“主任，您给她开点叶酸吧，她是意外怀孕，第一胎，什么都不了解”。 蔡主任笑着说：“你们不是着急赶着回去上班吗？先回去吧，回头你们自己去药店买一瓶，一天吃一粒就好，可以再买一瓶孕妇奶粉喝，宝妈有点瘦”。 “好的，医生，除了叶酸和孕妇奶粉，还有什么需要补的？”陆乘风抢着问道。 蔡主任：“好好吃饭，饭菜的营养最好”。 检查结果顺利，舒妍和陆乘风都松了一口气。 黎娇娇和他俩在门诊大厅告别，回法医门诊部门去上班。 舒妍夫妻俩向黎娇娇道了谢，也赶着去停车扬开车回单位上班。 在路上，陆乘风看到早餐店时，下车去给两人买了早餐。 分装两份，让舒妍带一份到办公室去吃。 回到办公室，舒妍先打开电脑，再坐下来慢慢吃早餐。 陆乘风给她买的包子，有猪肉馅的、酸菜粉丝的，还有酸豆角的。 她勉强吃了一个酸菜粉丝包和一个酸豆角包。 刚吃完早餐，桌上的电话响了。 舒妍抓起电话，“你好，法医中心舒妍”。 赵建国的声音传来：“舒妍啊，来案子了，你们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舒妍调整到紧张的工作状态：“是，局长”。 挂了电话，她赶紧在群里艾特所有组员，让大家准备出勘现扬。 带着组员下楼的时候，她收到陆乘风的信息。 陆乘风：“我跟刘迅先带人去现扬了”。 舒妍给他回复：“我们现在过去”。 陆乘风回：“现扬见”。 舒妍：“好”。 二十分钟后，法医中心的现扬勘查车抵达位于市区某城中村的路口。 司机师傅抱歉地通知大家，“各位老师，村里的路太窄，咱们的车进不去，只能停在这里，麻烦各位走几步，侦查组的车也是停在这里”。 “好，师傅，我们走进去”舒妍站起来，招呼大家提上勘查箱下车。 路口有辖区派出所的警员和交警在维持秩序和进行道路疏导。 旁边是一家酒店，酒店的停车扬停了好多辆警车和法医中心的车。 痕检组的同事已经过来了，他们是最先进入现扬勘查的，要保护好物证，以免被破坏。 舒妍一行人下车时，随即有辖区民警过来给他们带路。 大家跟着这位老民警一路往案发现扬走去。 这是市区内比较繁华的城中村，一路上有很多商铺，街上有不少行人。 舒妍他们的着装和手上提着的设备吸引了不少目光。 很多人交头接耳对他们指指点点。 舒妍对这些异样的目光已经习以为常，只有两位脸皮薄的实习生觉得不舒服。 桃子凑到舒妍的身边来，边快步走边说：“妍姐，你看那些人看咱们的目光，好像咱们是洪水猛兽一样，咱们做法医的，真的是太可怜了”。 舒妍看了桃子一眼，说：“你在乎别人的眼光做什么？你又不是活在他们的眼光里”。 高邑附和道，“是啊，桃子，我们是为自己而活，又不是为他们活，再说了，大家又不认识，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而已”。 第66章 城中村里的非正常死亡 桃子不再说话，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舒妍知道小姑娘脸皮薄，她递给桃子一个口罩，“你要是介意，就戴上吧”。 桃子想了想，摇头，“待会到了现扬再戴吧”。 她得习惯这些异样的目光。 这时，走在前头的辖区老民警笑着对桃子说： “小姑娘，脸皮薄可干不了咱们这一行啊，你应该到我们辖区来锻炼一下，我们每天都要跟各种人打交道”。 桃子：“叔，你们跟我们不一样，你们是民警，大多数人都怕警察，我们虽然也是警察，但我们是法医，跟死人打交道的，大家嫌我们晦气”。 老民警：“人都有一死，再说了，没有你们法医查出死因和给我们线索，我们怎么找犯人呢？像今天这个案子，就必须得你们来帮忙才能解决”。 “小姑娘，多跟你们舒主任学习学习，她可是咱们麗城最优秀的法医啊”。 桃子看了一眼舒妍，笑着问：“叔，您也知道我们妍姐啊？” 老民警：“看你说的，咱们麗城的警察，有哪个不知道你们舒主任啊？” 桃子觉得很自豪，挽住舒妍的手。 “叔，您说得对，除了我们梁主任，妍姐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法医了”。 “别拍马屁了”舒妍笑道。 桃子：“妍姐，这可不是拍马屁，您看，叔也说了，您是最优秀的呢”。 老民警回头看了舒妍一眼，“舒主任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她父亲老舒主任还要厉害啊”。 舒妍怔了怔，低声询问道：“叔，您也知道我爸吗？” 老民警：“当然知道，我们一起共过事，你爸非常出色，而且人非常好”。 舒妍黯然伤神。 老民警见此，忙道歉，“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些伤心事”。 舒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头说，“没事，叔”。 大家都不再说话，跟着老民警拐进一条巷子里。 舒妍远远地就看到前方有一栋自建楼房被拉了警戒线。 周边围满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人头攒动。 靠近警戒线，老民警驱赶围观的人，“都让开啊，别围在这里影响我们工作，都散开”。 舒妍正准备掏证件给执勤的特警看，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喊声。 “舒妍。” 舒妍转头往声源的方向望去，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一个身穿咖啡色针织连衣裙的女人笑着拨开人群挤过来，“舒妍，真的是你呀”。 舒妍眉头微蹙，“你是？” 女人得意地扬起下巴，“认不出来了？我是你的高中同学周琦呀”。 “你是周琦？”舒妍诧异，“你的变化挺大的”。 舒妍印象中的周琦是单眼皮塌鼻梁，眼前这个女人却是双眼皮高鼻梁，嘴唇也变厚了。 周琦清了清嗓子，“我微调了一下，是不是变漂亮了？” “抱歉，周琦，我在工作”舒妍没心情也没时间跟周琦闲聊，“失陪了”。 “好吧，你先忙”周琦伸长了脖子张望。 舒妍抬脚往警戒线的方向走去，给执勤的特警出示证件，跟随着老民警往大楼里面走。 老民警给他们介绍：“这附近的房子都是自建楼，住的基本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全国各地的都有，比较杂乱，不过治安还是可以的”。 “咱们要去的这家，他们是蓉城人，半年前才到麗城来的，男主人在附近一家酒店当保安，女主人是在附近一家化妆品门店工作”。 “死者是男主人与前妻所生的儿子，上个月刚满六岁，在附近一所私立小学念一年级”。 “那么小”桃子惊讶地道。 她想问孩子是怎么死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要是知道是怎么死的，也用不着把他们喊过来了，肯定是非正常死亡。 “是啊，看着叫人难受”老民警叹气道，带着一行人乘电梯上楼，在七楼停下。 电梯门一打开，舒妍就看到了楼道里的同事们。 痕检组忙着拍照取证。 陆乘风和刘迅正在跟一个男人低头说话。 看到他们来了，陆乘风跟刘迅交换了眼色，大步走过来。 舒妍放下勘查箱，开始逐一戴上口罩、帽子、鞋套、手套等装备。 “情况有点复杂”陆乘风对她说。 “孩子的继母说孩子感冒发烧了，所以没有去学校，独自一人在家睡觉，孩子的父亲回来时发现孩子没气了”。 “赶紧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急救人员过来查看后报的警，急救人员说，孩子已经硬了，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怀疑孩子的父母撒谎了”。 舒妍轻点了一下头，“嗯，知道了，交给我们吧”。 陆乘风：“辛苦了”。 舒妍提起勘查箱，来到死者家门口，踩着痕检组铺下的勘查踏板往死者的房间去。 这是一套两房一厅的房子，面积很小。 客厅里只摆放了一张折叠饭桌，没有多余的空间再摆放沙发之类的家具。 两个卧室的面积也不大。 死者的房间是次卧，只摆得下一张小床。 孩子就躺在那张小床上。 走到床前，看到死者那张稚嫩的脸，舒妍的心揪紧。 高邑指着孩子一双手的手腕示意舒妍看，“有约束伤”。 痕检组负责人张勇凑过来说： “死者的继母说昨晚孩子玩手机不肯写作业，她就惩罚了一下孩子，把他绑起来吓唬了他一下，但是就绑了几分钟就解开了”。 “就绑几分钟可不会形成这么深的勒痕”高邑反驳道。 张勇：“我也是这么跟陆队说的，陆队已经让人把继母控制起来了，但你们知道孩子的父亲说什么吗？” “说什么？”舒妍问。 张勇瞥了外面大门口一眼，压低声音说： “孩子的父亲坚持相信自己的老婆，说孩子是感冒发烧病死的，还把急救人员骂了，说急救人员多管闲事报警”。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桃子难以置信，“这么明显的约束伤摆在眼前，他没看到？” 张勇叹气，“他选择瞎呗”。 舒妍弯下腰开始尸表检查，“死者瞳孔扩大，口唇青紫，手腕部有清晰的约束伤”。 杨光和桃子在旁飞快地记下。 “尸僵强直”舒妍一边活动死者的手脚关节一边说。 又仔细地查看了死者后背的尸斑，“死者被移动过，这张床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扬，还有，孩子的后背有很多新旧交织的伤痕”。 “孩子被他继母长期虐待吗？”杨光问道。 舒妍点头，“目测是”。 高邑拿着体温计凑过来，“我测一下尸温”。 舒妍给高邑让开。 高邑脱下孩子的裤子，将体温计塞进孩子的肛门测量尸温。 第67章 不能接受的真相 他凝重地说：“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 张勇挑了挑眉，“看，要么是继母说谎，要么就是他们夫妻俩都撒了谎，孩子早就死了，大人早上起来不可能没有发现”。 陆乘风走过来说，“昨天夜里只有死者和继母在家，死者的父亲在酒店值夜班，我们已经核实过了”。 舒妍拧眉看向孩子手腕上的约束伤。 呢喃道，“孩子可能是窒息死亡，具体的我们得回去做解剖才能给准确的答案。” “高邑，带回去吧”。 高邑点头，“好的，妍姐”。 法医中心分工明确，舒妍带队的小组主要是负责死者的尸表检验和尸体解剖。 现扬的勘查由痕检组和侦查组负责。 而相关需要化验的内容则是由化验组来负责。 这样明确的分工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各部门齐发力，侦破案件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 如今是法治社会，命案逐年减少了许多。 不像舒妍的父亲舒德在职的时期，那时候监控没有普及，治安也不好。 法医中心人手不足，当时的技术又受限，着实影响工作效率。 舒妍常感叹，如果父亲是在这个年代失踪，那她一定能够找到父亲。 高邑很快就领了人回来，将死者装进裹尸袋里，准备搬运回法医中心去解剖。 谁知，刚抬到门口就被一个男人拦住。 男人情绪激动，突然冲过来抱住裹尸袋，扯着嗓门大喊大叫。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把我儿子带去哪里？放下我儿子，我儿子是病死的，不需要解剖，我不答应解剖，你们想冤枉人，我老婆不可能杀我的孩子”。 陆乘风皱着眉头看向刘迅。 刘迅忙过来拉男人，“陈茂，你儿子是非正常死亡，公安机关有权利决定要不要解剖，你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不然我们也将你一起带回去”。 “这是我的孩子”陈茂甩开刘迅，“我自己的孩子，难道我还没有权利做决定吗？” “先生”舒妍喊道，“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之所以把孩子带回去解剖，正是为了寻找孩子的死亡真相，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陈茂怔住。 舒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真相是像你所说的，孩子是因为感冒发烧病死的，那我们也不会冤枉好人，但如果孩子的死另有原因，” “我们也不会任由凶手逍遥法外，我想，你也不希望孩子死得不明不白吧？” 陈茂紧抿着唇不再说话，身体微微颤抖。 高邑给抬尸体的同事递了个眼神，示意大家继续走。 谁知，刚走了两步，陈茂突然朝他们扑过来，直直地撞向舒妍。 千钧一发的时刻，陆乘风将陈茂扑倒在地，将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舒妍大惊失色，脸都白了。 桃子赶紧横在舒妍的面前，指着陈茂骂道： “你这个人怎么不知好歹啊？连最基本的是非都不分，我们是在帮你查明你儿子的死因，又不是害你，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 刘迅掏出手铐将陈茂铐上，“牛啊，竟然敢袭警，那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陆乘风起身，走过来问惊魂未定的舒妍，“他撞到你了吗？” 还好刚才他离她近，不然要是真被陈茂撞倒，就麻烦了。 舒妍下意识地摸着肚子，摇了摇头，“没有”。 陆乘风松了一口气，“走，我送你们上车，勘查车是不是停在酒店那边？” 舒妍拒绝了，“你忙你的吧，他都被铐起来了，我们这么多人呢，没事的”。 方才带他们过来的老民警赶紧过来，“舒主任，我送你们回停车扬吧”。 陆乘风默了默，对老民警说：“那就麻烦您了”。 老民警摆手，“不麻烦”。 陆乘风叫刘迅将陈茂铐在消防栓上，让舒妍他们先走。 舒妍看了一眼陈茂，突然说：“刘迅，你把他的双手都铐起来看看”。 刘迅不解。 陈茂一脸的诧异，心想这娘们是要报复他呢？ 他也没撞到她呀。 陆乘风看了一眼舒妍，转头对刘迅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铐上”。 刘迅不知道舒妍想干什么。 但她向来不会乱来，也很少提这种要求，肯定是有她的原因吧。 高邑突然反应过来，他阻止刘迅，“等一下，刘队，不要用手铐，用绳子”。 “绳子？”刘迅越发地纳闷。 “对，用绳子”舒妍看着陈茂，问道：“你老婆昨晚是用哪种绳子绑你儿子的手？” 张勇拿着物证袋从屋里出来，“是用的这种尼龙绳”。 舒妍看了一眼张勇手里的物证袋，问道：“屋里还有类似的尼龙绳吗？” “屋里没有，但是我们有，等一下”张勇兴奋地说，他转头朝屋里喊道：“王强，拿一条尼龙绳过来”。 别人以为他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实际上他已经猜到舒妍想做什么了。 陆乘风也猜到了，老婆想要还原现扬和案发经过。 王强很快拿来一条新的尼龙绳出来递给刘迅。 刘迅和一位同事一起将陈茂的双手绑上，反吊在消防栓上。 陈茂感觉透不过气来，“同志，我错了，我认错好吗？你们别这样吊着我好吗？我快透不过气来了，好难受”。 “才刚吊上你就觉得难受了？”舒妍走到陈茂的跟前嘲讽道。 “我现在不过是想让你感受一下你儿子昨晚的遭遇，他就是这么被你老婆吊了一晚上”。 陈茂先是一愣，接着反驳道： “我老婆跟我说了，她就绑了孩子几分钟，并没有说是吊起来的啊，她不会那么做的，她很疼凯凯的”。 “凯凯是你儿子的名字？”舒妍问道。 陈茂点头，“是，我儿子叫陈凯，是我前妻生的孩子，虽然他是我前妻生的，但是我老婆真的很疼凯凯的，平时都是她照顾凯凯的”。 舒妍气不打一处来，“你所谓的疼是怎么疼？是指她经常帮你教训你儿子吗？” 陈茂辩驳，“小孩子调皮，教训一下不是很正常吗？我们小时候不也是被父母揍大的？俗话不是说了嘛，棍棒出孝子，我老婆是为了孩子好”。 舒妍：“好一个棍棒出孝子，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儿子后背新旧交织的伤痕，都是你们打的？不光是你老婆，你也有份是吗？” 陈茂顿了顿，“什么后背的伤痕？我不知道有什么后背的伤痕，我们平时教训孩子，顶多就拿衣架打一下孩子的手掌，也不会用力”。 舒妍给张勇递了个眼色。 张勇会意，拿着相机过来，翻出方才舒妍检验尸表时，他在旁拍下的照片。 第68章 有所图谋 舒妍看他这个样子，猜测陈茂是不知情的。 她说：“你现在知道了，你儿子长期遭受你老婆的虐待，昨晚，她不但打了孩子的后背，还将孩子像这样吊起来，导致你儿子窒息死亡”。 陈茂难以置信，“你胡说，吊的是手又不是脖子，怎么可能会窒息死亡呢？” “谁跟你说吊手就不会窒息死亡”舒妍反驳道。 她解释：“这叫体位性窒息，当我们长时间处于某种异常的体位时，呼吸肌就会疲劳缺氧导致死亡，你儿子的尸表有很明显的淤血发绀，” “还有他的口唇颜色乌紫，这都是窒息死亡的征象”。 陈茂感觉到呼吸不畅，他浑身颤抖，一边流泪一边大口地喘起气来。 仍旧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舒妍看向刘迅，说：“放他下来吧”。 说完，她转身朝电梯的方向走去，按了电梯按键。 电梯门口，舒妍让抬尸体的人先进去，她和其他人随后。 刘迅将陈茂解开，转头问陆乘风，“还要铐上吗？” 陆乘风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陈茂，说：“袭警，你说要不要铐上？” “那还是铐上吧”刘迅讪讪地给陈茂戴上了手铐。 心想，陈茂真是不长眼，撞谁不好，偏偏撞舒妍，就别怪人家陆乘风会炸毛了。 不过通过此事，刘迅也确定了，陆乘风肯定喜欢舒妍。 所以陆乘风肯定不会放过英雄救美的好机会。 哎呀，这新来的支队长不但业务能力强，就连追女孩子也很有一套啊。 他应该跟陆乘风好好地学学，将来追女孩子时用一下。 这段时间刘迅已经想通了，他放弃舒妍了，不能跟领导抢女人不是。 另一边，舒妍一行人下了楼，往停车扬的方向走去。 因为抬着尸袋，引得围观的人纷纷侧目和交头接耳。 她刚走出警戒线，周琦就从人群中挤过来，扯着嗓子喊： “舒妍，给我留个电话吧，下周末咱们同学聚会，你一定要来啊”。 现扬有好多人看着，舒妍不得不在周琦递过来的手机上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 但她也强调道，“我的工作性质特殊，不一定有时间去，到时候看吧”。 周琦：“理解，你尽量安排吧，这些年我们聚会你都没有来，大家都提起你呢”。 舒妍当这是客套话，“我先走了”。 周琦：“行，你先忙，我一会加你，再聊”。 舒妍不再多言，抬脚继续走路。 走出一段路，桃子凑过来低声说：“妍姐，你这同学看着不是省心的人，小心点”。 舒妍淡笑，“怕什么？我们是警察，而且我身上也没有什么是她能够图谋的，她们家条件不错，家里有自建房出租，是真正的本地土豪”。 桃子：“难怪了，你这么一说，她还真的挺像本地土豪的，之前有人给我介绍过一个男朋友，就是麗城的本地土豪，拆迁户，听说赔了六千万呢”。 “那你怎么不跟人家处呢？”跟在后面的杨光问道。 桃子回头睨了杨光一眼，“我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吗？姐姐我注重的是颜值和精神交流”。 杨光噗嗤笑了一声，“你还不如贪慕虚荣呢，颜值能当饭吃吗？” 桃子扬起下巴，“当然能了，我要找像咱们陆队那样高大帅气的男朋友，看着帅气心情都能变好，而且将来生的娃颜值高”。 杨光瞟了舒妍一眼，说：“桃子，陆队喜欢妍姐这样的，你没戏”。 “哎呀”桃子叫道，“我是举例啦，我当然知道陆队喜欢妍姐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舒妍：“别胡说八道了，一天天地净瞎扯”。 桃子朝舒妍眨眨眼，“妍姐，我们可没有瞎扯，刚才陆队救你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你没看到陆队那个眼神吗？” “什么眼神？”舒妍还真是没注意。 当时事发突然，她确实是被吓到了，又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桃子：“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的眼神”。 杨光也凑过来附和道，“妍姐，我也看到了，我觉得陆队恨不得拧掉那个男人的脖子”。 舒妍：“行了，不要再瞎说了，想想待会解剖的时候要怎么寻找证据吧”。 桃子：“啊？妍姐，要寻找什么证据？刚才你不是都推测出来了吗？死者就是被他的继母用绳子吊了一夜，导致体位性窒息死亡的”。 舒妍挑眉，“推测能当饭吃吗？上法庭要讲证据”。 桃子顿时泄了气，“我还以为这案子就这么结了呢，妍姐，按照你这意思，这案子不好搞咯，如果嫌疑人不承认，那咱们就很难定罪了？” 舒妍：“正是，所以我们要先确定死者是窒息死亡，而且，像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以过失致人死亡来起诉”。 “那死者就死得太冤了”桃子气愤地道，“他才六岁呢”。 舒妍无奈地吁了一口气，“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而且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死者的父亲明显偏袒他的现任妻子，他可能会出谅解书”。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杨光恨得咬牙，“自己的亲生儿子被杀害，他居然偏袒凶手，我看这个父亲肯定知道儿子被虐待的事情”。 “同住一屋檐下，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桃子噘着嘴说，“肯定知道的”。 “那不是咱们该管的事”舒妍道，“咱们要做的，就是认真地解剖，找出死因”。 桃子和杨光不约而同地点头。 一行人回到勘查车前，陆续上了车，打道回府。 舒妍坐下来，拿出手机查看信息。 发现有新的好友申请，备注是周琦。 她思索了一下，通过了。 周琦似乎是在等着舒妍，立马发了消息过来。 周琦：老同学，我拉你进咱们同学群吧，我刚跟大家说了，大家都叫我拉你呢。 舒妍心中不悦。 她不想加什么同学群，唯一的群还是单位的，她的小组群。 周琦说完就发了群邀请过来。 舒妍握着手机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回绝。 舒妍：抱歉，老同学，我的工作性质特殊，不方便加群，有什么事，你私我吧。 周琦：啊……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还跟大家夸下海口，说一定拉你进群呢。 舒妍：抱歉。 周琦：好吧，那咱们下周六晚上的同学聚会你尽量过来吧。 舒妍：到时候再看吧，我不能保证。 周琦：那下周五我再联系你确认吧，对了，老同学，有件小事想请你帮个忙。 舒妍眉头微蹙，还真叫桃子说中了。 周琦真的有所图谋。 她还没回话，周琦就发来一张照片。 是陆乘风越过警戒线的图片。 下一秒，周琦发了信息过来。 周琦：老同学，你认识这个帅哥吗？他有没有女朋友啊？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第69章 不公平 舒妍的眼皮跳了一下。 这个周琦，哪里是想跟她叙旧，更不是想邀请她参加同学聚会。 而是奔着认识陆乘风去的。 舒妍高中毕业后虽然没有跟周琦联系，但是关于周琦的消息还是知道一些的。 这个周琦仗着自己家里有钱，任性妄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换男朋友跟换衣服一样勤快，专门选好看的交往。 据说被她看上的男人，没有一个能够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舒妍思索了一会，给周琦回复道：不能，他已婚。 周琦秒回：不是吧，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舒妍：三十了，算晚婚了。 周琦：呵呵，好吧，那你呢？你有男朋友吗？ 舒妍：没有。 周琦：不会吧，你可是咱们班最漂亮的女生呀，而且你们单位肯定有很多单身的帅哥吧？没有一个是你看得上的吗？那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呀？ 舒妍：不用了，我已婚。 周琦：…… 舒妍能想象出周琦此刻的表情，肯定是气炸毛了。 舒妍：抱歉，我要忙了，再聊。 周琦：好，你忙吧，不打扰你了，下周再联系。 舒妍没有再回周琦的信息，她怕周琦会没完没了。 关掉手机屏幕，她将手机丢进包里，闭目养神，思考着案子的事情。 回到局里，舒妍便带着组员赶紧去解剖室工作。 换上装备进了解剖室，高邑对实习生们说： “你们运气好，想当年我跟你们妍姐在老市局的时候，是没有解剖室的，我们两个得跑去殡仪馆解剖，那边的环境可差了，一开始连空调都没有”。 “你们知道麗城到了四月份就开始热吧？尤其是到了盛夏的时候，光着身子都要流汗，更别提我们还要穿着解剖服了”。 “哇，那岂不是很痛苦吗？”杨光惊讶，“到了夏天，尸体腐烂的速度加速，没有空调的话，尸体的气味也很恐怖吧？” 高邑：“那还用说？我有好几次都差点背过气去，后来我们实在是受不了，我跟你妍姐，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给局里打了申请，买了一台空调”。 “那台空调现在还在殡仪馆的解剖室里呢”。 高邑打开抽风系统，“还有抽风系统，当时殡仪馆那边一开始也没有安装抽风系统，还是梁主任打的申请找人给安装上的”。 “我跟你们说这些是为了什么？知道吗？” 实习生们不约而同地摇头。 高邑正色道，“我跟你们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你们赶上了好时候，应该把心放在跟着妍姐学习上，像刚才在现场妍姐给死者家属还原案发经过，” “做得相当的漂亮，不光是死者家属，咱们侦查部门的同事看了，也都有数了，当然，前提是妍姐有丰富的经验，才能在现场做出这样的推断”。 “没有经验的，就别瞎下定论了”。 舒妍赞同，“高邑说得不错，因为我们最忌讳主观下定论，现在开始解剖吧，看看解剖的结果跟我给出的推断是否一致，” “你们要记住，法庭是要讲证据的，我们必须要给法庭提交确凿的证据”。 “是，妍姐”大家齐声答道。 两个小时后，赵建国召集这起案件的相关人员开会。 陆乘风带着侦查组，舒妍带着法医中心的人，齐聚专案组的会议室开会。 先由陆乘风介绍死者的情况： “死者名叫陈凯，今年六岁，他的父母在三年前离婚，离婚的原因是男方出轨，出轨的对象正是死者的继母王燕，也就是本案的嫌疑人。” “王燕今年二十五岁，是一家化妆品店的销售，三年前与死者的父亲陈茂在洗浴中心认识，当时王燕是洗浴中心的服务员，陈茂今年三十岁，在酒店当保安”。 “据陈茂和他们的邻居讲述，平时陈茂没怎么管孩子，都是王燕在照顾，邻居经常听到王燕打骂陈凯，曾多次敲门劝阻，王燕都警告他们别多管闲事”。 “昨天晚上，邻居也听到王燕打骂陈凯，但是他们不敢再多嘴”。 赵建国点了点头，提了个问题。 “邻居有说昨晚是什么时间听到嫌疑人打骂陈凯吗？” 陆乘风：“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因为邻居是十点睡觉，所以印象深刻，打骂声持续了十几分钟，之后就安静了，邻居以为没事了”。 赵建国叹了一口气，“那死者父亲是怎么说的？” 陆乘风继续介绍说：“死者的父亲陈茂说，昨晚他上夜班，大概是晚上九点的时候离开家，他离开的时候，王燕正在辅导陈凯写作业”。 “他是今天早上八点半回到家的，大概在七点的时候，王燕给他发信息，说陈凯感冒发烧不能去上学，说她给陈凯喂了退烧药，让陈凯在家休息”。 “还叮嘱陈茂回去时看一下，要是陈凯还是不舒服，就送去医院检查，结果陈茂回到家里后，发现陈凯没气了，便赶紧打了急救电话”。 “急救人员赶到后，确认陈凯已经死亡，而且发现陈凯手上有约束伤，便打电话报警，以上就是我们了解到的基本情况”。 赵建国颔首，转头看向舒妍。 舒妍会意，打开幻灯片，阐述尸检过程的发现，与她在现场推断基本一致。 最后总结道：“经过我们现场勘查，结合尸体检验结果，确认死者陈凯系体位性窒息死亡，另外，我们送检的血液结果显示，死者并没有服用任何药物”。 “所以，嫌疑人所说的给孩子服用了退烧药的说法并不属实”。 赵建国很满意，“这么说，案子很明了了，移交审讯组吧，争取让嫌疑人认罪，就以过失致人死亡来起诉吧”。 在场的侦查员们脸上都露出不甘心的表情，情绪十分沮丧。 赵建国洞察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死者长期遭受嫌疑人的虐待，但是，这个案子就是过失致人死亡，咱们不能歪曲事实，说她是故意谋杀”。 “咱们执法人员不能感情用事，知道吗？” “知道了”稀稀拉拉的回答声回响在会议室里。 赵建国摇了摇头，站起来，看向陆乘风，“支队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是，局长”陆乘风转头交代了刘迅几句，跟着赵建国出去了。 桃子噘着嘴嘀咕，“过失致死，真的是太便宜那个女人了，如果是我的孩子被她这么杀死了，我肯定要亲手杀了她，为我的孩子报仇”。 刘迅抿了抿唇，“桃子，你这是小孩子说的气话，杀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她是过失致死，但你要杀她报仇，那就变成是故意杀人罪了”。 高邑点头，“对，虽然都是杀人，性质却是大不同，审判结果也不一样的”。 第70章 要求他们隐婚 桃子依旧愤愤不平。 “要我说，这世上就没有公平一说，真正的公平是一命抵一命”。 “好了”舒妍严厉地打断桃子，“没听到赵局说的话吗？别感情用事”。 不是舒妍无情冷血，而是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他们也无能为力。 高邑附和道，“是啊，桃子，不公平的事情多着呢，像这样的事情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 舒妍合起文件夹，“都干活去吧，想准点下班的，就抓紧了”。 一听到这话，会议室内的人一哄而散，都溜走去忙了。 舒妍回到办公室，不知为何有些忐忑不安。 赵建国刚才把陆乘风叫走的时候，瞟了她一眼。 舒妍怀疑赵建国是不是知道她跟陆乘风的事情了，该不会为难陆乘风吧？ 另一边，陆乘风跟着赵建国来到副局长办公室。 陆乘风这才发现，局长沈青松坐在里面。 心中没来由地被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他调整了呼吸，跟沈青松打招呼。 陆乘风：“局长”。 沈青松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开完会了？坐吧”。 陆乘风偏头看向赵建国。 赵建国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下来，方才解释道： “乘风啊，你跟舒妍的事情，我向沈局汇报了，你也知道，你们两个是咱们局里非常重视的年轻人，局里对你们都寄予了厚望啊”。 陆乘风的眉头和心同时收紧。 沈青松斜睨着陆乘风，“你别怪赵局，你们的情况特殊，他必须得汇报，我也得向上级汇报，今天叫你过来，是想问你，你们准备领证吗？” 陆乘风如实回道：“局长，我们昨天已经领证了”。 沈青松挑了挑眉，显然没料到，他又问：“还没有告诉其他同事吧？” 陆乘风：“还没有，我们不打算说，我老婆，舒妍担心影响不好，毕竟我是新来的，而且我们两个相遇的情况特殊，怕大家的闲言碎语会影响到工作”。 沈青松：“我没看错人，舒妍一直很识大体，你们的情况的确是比较特殊，那你们今后准备怎么办？她怀孕的事情也瞒不住”。 陆乘风：“舒妍会公开她结婚的事情，但是不会告诉大家她跟谁结婚”。 赵建国插嘴：“这倒是个好办法，舒妍向来不喜欢透露自己的私事，她不想透露结婚对象的事情也正常，大家都能理解她和尊重她”。 沈青松垂眸想了一会，“那就先这么办吧，乘风，你委屈一下，但这样做是为了你们两个好，不然，我就只能是把你调走了”。 陆乘风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好，局长，我知道了”。 “好了”沈青松站起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吧”。 陆乘风和赵建国起身目送沈青松离开。 待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后，赵建国转向陆乘风，说：“坐吧”。 陆乘风坐下来，局促地交叉着双手。 赵建国瞥了一眼陆乘风的双手，支起身子烧水泡茶。 泡好茶，他一边给陆乘风倒茶一边说： “局长也是为了你们俩好，你也不希望被调走吧？你要是调走，舒妍跟孩子怎么办呢？” 陆乘风微点了一下头，“我知道，我能理解，我很感谢局里让我留下”。 赵建国放下茶壶，“那喜酒就不能请我们喝了？” 陆乘风强颜欢笑，“我们没打算办酒席，不过您要是想给我们红包，我们也收”。 赵建国斜睨着陆乘风，“哼，想得美，不请我喝喜酒，还想要我的红包？” 陆乘风：“那我俩单独请您吃一顿？” 赵建国故作后悔状，“我这是给舒妍招了一只狼回来，我要是早知道这样的情况，就不把你招过来了，我应该招一个已婚的支队长过来”。 陆乘风扬唇，“局长，我一辈子都会谨记，您是我跟舒妍的媒人”。 “别”赵建国叫道，“你可别在沈局面前这么说，你跟舒妍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乘风故意逗趣道： “不管您知不知道，您都是我们的媒人，局长，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我就让孩子认您当干姥爷，就是外公的意思，我们北方叫姥爷”。 “你是想要我的红包吧”赵建国拆穿陆乘风，“舒妍知道你这么贪财吗？” 陆乘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赵建国：“得了，赶紧去提审嫌疑人吧，不然你今晚就在这里熬通宵吧”。 陆乘风突然想起这档子事，“局长，那我先去忙了”。 赵建国挥手，“赶紧走，别让我心烦，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把茶喝了”陆乘风笑了笑，抓起茶杯喝光杯中茶，才起身走了。 离开局长办公室，陆乘风收起了笑容，面色变得沉重。 他跟舒妍结婚的事情得保密好，不然沈青松真的有可能会把他调走。 沈青松这个人不像赵建国那么好说话。 赵建国以前是舒妍父亲的搭档。 舒德失踪这些年，赵建国一直照顾舒妍，把舒妍当女儿疼。 沈青松却是前两年从东南那边调到市局来的，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所以沈青松说出来的话，真的会说到做到。 舒妍正在整理今天案子的相关资料，陆乘风突然走进来，还把门反锁上了。 她抬起头诧异地望着朝她走过来的人，问道：“赵局说什么了？” 陆乘风在她办公桌对面坐下，“不是赵局，是沈局，赵局把咱俩的事情告诉沈局了”。 舒妍皱眉，“赵局怎么会知道咱俩的事？” 陆乘风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告诉舒妍自己去找赵建国的事情。 “是我告诉赵局的，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他知道，毕竟他是咱俩的上级领导，我没想到他会告诉沈局，也没想到沈局会那么重视此事”。 舒妍摸着胸口，“我就说，我的心为什么一直怦怦直跳，那沈局怎么说？” 陆乘风：“我跟沈局说了我们的打算，只公开你结婚怀孕的事情，不公开你的结婚对象是我，沈局赞同咱俩的做法，让咱俩暂时别公开”。 “就这样？”舒妍将信将疑，“沈局没有说要处罚咱俩？或者是调走咱俩其中一个？” 陆乘风摇头，欺骗舒妍，“没有，你别多想，沈局就叮嘱咱俩好好工作，说局里很重视咱俩，回头你找个机会透露给大家你结婚和怀孕的事情吧”。 “以后工作上的事，让高邑帮你分担一些，别太劳累”。 舒妍抿了抿唇，“知道了，我再找机会说吧，突然说，也怕会吓到大家”。 她正说着，外面传来两声敲门声。 陆乘风与舒妍交换了一下眼神，起身去开门，看到刘迅带着一个女人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