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为何逃跑》 第1章 加州清光 她的世界毁灭了，就这么简单。 然后在濒死之际收到了神明的邀请── “我，加州清光。河川下游的孩子、河原之子哦。” “虽然不好上手，但性能可是首屈一指，经常使用我并且会爱惜我、装饰我的人，大欢迎~” 黑发红眼的付丧神语气轻快，上挑的凤眼自出现开始便一直向身前之人望去，在自我介绍完成之后，期待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蹲在初始刀脚边的狐之助不得不赶紧蹦起来，抓了抓不知为何沉默在原地的审神者的裙摆，后者立刻回过神来，仓促地开口。 “抱、抱歉！”外表是年轻女性的审神者说，“我是这座本丸新上任的审神者。” 狐之助再一次地抓住她的裙摆，自我介绍，自我介绍！狐狸式神努力提醒着审神者，于是加州清光终于听见了他的主人再一次开口。 “抱歉，没办法和你互换姓名，我在时政登记的代号是琉璃，”审神者琉璃眉目间的忧愁再也无法掩盖，“我忘记了我的名字，狐之助说起个代号会方便和刀剑付丧神们交流。” “加州清光，以后请多多包容我这个审神者吧。” 时之政府并不是高天原，狐之助也不是神明派来的信使。 西历2205年，历史修正主义者为了改变历史而开始攻击过去的时代，她的世界就是这样崩溃了，就好像无数精巧的积木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堆叠在一起，组成了人类的历史，但只要底层的积木被抽出，没有过去历史的支持，再绚烂无比的未来也会崩塌。 “为了征讨叛军，时政集结了审神者回到过去──” “审神者是什么？”她问。 狐之助早有准备她会询问这个问题：“就是跟您一样，拥有资质的人。” “回到过去并非所有人都能承担起代价，有的人天生聪慧，理解万物的本质，在现代成为著名的科学家、哲学家，引导人类前进，在过去也有同样的人，只是用不同方式，在人类蒙昧的时代带领大家前进，被称作祭司或者先知，”它绕着预备审神者转起圈，后者怔怔地盯着它尾巴上绚丽的花纹发呆，“哎呀哎呀，简而言之，您只要知道您是被选中的人就好了。” 可她只是说：“可我救不了别人，你看，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和我世界的所有人一样。” “您当然可以救别人，不仅仅是您的亲人，还包括这个世界。” “只要您回到过去，阻止那些历史修正主义者。” 如果狐之助愿意，它绝对是政客说服选民为他们投票的最佳辩手，它看着审神者不由自主得抬起头看着它，得意地晃了晃自己的大尾巴，顺便又说了一句。 “另外，其实审神者您已经死去了，至少在您的那条世界线上。为了保证历史不被进一步破坏，时政只会挑选那些对世界影响非常小的人成为审神者。” 在她的世界里，她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如果世界没有毁灭，她和她身边的人只会平凡地度过一生，不管是当政客还是明星，或者老师医生，也无法对世界进程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所以就算成为审神者回到过去，也无法影响到世界线。 “为了避免对历史进行二次伤害，时政对于审神者的人选可是非常慎重的哦，”狐之助说，“另外，必须要告知您的是，选择成为审神者之后，对于原本世界的一切都会忘记，这是历史的自我保护，您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了，也就不再认识它了。” “那我还会记得什么呢……”她喃喃道。 “为了守护自己的世界的决心。”狐狸说。 记忆会遗忘，可是心会记得。 “更多的事情请跟我去到本丸后再说吧，首先审神者大人需要挑选一振自己的初始刀。” 狐之助说的没错，在她答应成为审神者之后，首先遗忘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起个代号吧审神者大人，”狐之助晃着尾巴，“这样也方便刀剑男士称呼您呢。” “琉璃大人！”被自己亲手唤醒的刀剑付丧神立刻叫出了这个新鲜出炉的代号，看上去并没有对审神者无法告诉姓名这件事的隔阂。 ……太好了，果然是把好相处的刀。审神者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但是，果然，对着一个人称呼刀还是有点奇怪。虽然已经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但是琉璃还是可以确定这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所以说，这是琉璃大人第一次把名字交给对方吗？”加州清光问。 “是的。是个毫无疑问的新手审神者，以后请多多指教了。”琉璃严阵以待。 “嗨嗨嗨，所以，只要好好表现，就会一直疼爱我的吧？”付丧神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要好好使用我哦。” 本丸，即是城池最中心的部分，是城主的居所和军政中心，最重要的建筑被称作天守阁。 时政为审神者和付丧神的居所比起象征意义上的城池心脏，更像是一个小型城镇了，远方的山野仿佛无穷无尽，一条河流安静地穿过高耸的墙壁，消失在平野。 “这座本丸以后就是审神者大人和付丧神们居住的地方。”狐之助说。 加州清光很有经验地说：“现在琉璃大人该进入天守阁用灵力唤醒本丸了。” 付丧神很有干劲地带领着满脑子雾水的审神者进入了本丸，被选作初始刀的付丧神自然有着自己的独特之处，加州清光就是其中格外渴望亲近人类的一柄刀，既然他主动带路，狐之助也不多说话了，舔了舔爪子，乖巧地跟在审神者身后。 审神者有些迟疑：“可是，我不太会……”为了表达程度严重，她换成一个问题，“那个，请问，灵力是什么？” 在审神者模糊的记忆里，从小到大的常识并不包括灵力这一项。 “没事的没事的，琉璃大人不是已经唤醒了我吗？只要琉璃大人去到天守阁就行啦。” 加州清光真的是一柄相当令人省心的刀。 不管是介绍本丸——她偷偷问了狐之助知道了其实付丧神也是第一次来本丸——还是回答审神者的一些问题。 一开始琉璃还是问一些中规中矩的问题，比如初始刀是怎么选的，灵力怎样控制，而后便开始天马行空起来，刀剑显现的姿态为什么是这样，刀剑付丧神的性格之类。 “可以成为初始刀的付丧神肯定都是有责任，能够帮助审神者建立本丸的非常厉害的刀剑，”很难说加州清光没有夸奖自己的成分，毕竟五把初始刀中就有一位很难和人打交道的刀，他选择性地忽略某把刀，继续夸奖着，“为了能够帮上审神者，我们可是都经过严格训练的哦。” “灵力是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就算琉璃大人之前完全对它不了解，时政也会帮助您学会如何使用灵力的，付丧神的显现需要灵力的支持，我就是被您的灵力唤醒的。” 一旁的狐之助补充：“是这样的，后续就由我来教导琉璃大人关于灵力方面的知识。毕竟现世不像过去那样需要依靠灵力才能活下来，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完全遗忘了自己的这份资质，时政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至于琉璃大人后面的几个问题——” 加州清光停下了脚步，他是负责带路的人，于是后面跟着的琉璃和狐之助也跟着停下来。他轻快地说：“这个问题不如直接问问本人如何。” “这就是锻刀室了，琉璃大人现在就去锻刀，亲自感受如何用灵力唤醒付丧神吧。” 琉璃先是看了眼加州清光，而后仔细端详了一阵面前这扇门上金色牌匾中的“锻刀室”三个大字，她迟疑地说：“可是我不是已经有了清光吗？” 她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她向来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决定成为审神者之后狐之助对她说的话都好好记在心里，但狐之助说关于本丸的一切会由初始刀负责，于是她选择了加州清光，后者也确实表现得很认真负责，帮助她熟悉本丸的一切。 不过，时间这么赶吗？她觉得自己还是个不成熟的审神者，至少再过几天，等她完全熟悉了，不，大部分熟悉之后再唤醒新的付丧神才比较好吧。 她转头想要去寻求靠谱初始刀的解释，但是靠谱的初始刀在她说话的时候仿佛被某句话狠狠击破了一样，缓缓蹲在地上，甚至还抱着头。 “犯、犯规，真的好犯规……”在琉璃无法看见的地方，加州清光脸已经红透了，他满脑子都是那句审神者自然而然说出口的“已经有了清光”，哈哈，这不就是说审神者非常喜爱他吗，虽然他早就知道本丸会有很多刀，所以不必着急，他肯定会和自己审神者见面，但是加州清光还是拼命表现，被时政选中为初始刀，这样就可以第一个见到审神者了。 本丸会有很多刀，所以他作为初始刀其实和审神者独自相处时间非常短暂，不过就算是这样短暂的时间加州清光也想要争取，他非常非常非常期待自己的新主人，如果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审神者能够喜爱他，至少比其他她将来会喜爱的刀多一丝一毫，那多好。 啊啊啊，所以自己是成功了吧！但是，但是，这样的话也太犯规了吧！他可是真的会当真的，仔细想想，其实本丸也不是很需要那么多刀，主人既然这样喜欢他，他一定会努力表现配得上主人的期望的，啊，如果是安定的话，他来本丸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啦…… 如果是在战场上，加州清光的表现完全就是重伤级别。 初始刀进入重伤，只好由狐之助来回答琉璃的疑问，但它还是忍不住先吐槽了初始刀：“加州清光大人，你和审神者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啊。” 接着它继续说：“因为这是战场，琉璃大人。” 时政和历史修正者注定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后者就是以破坏历史，试图把历史纠正到他们期望的未来作为目的，所以反而是想要维护当前历史的时政被处处制肘，为了维护历史，他们无法去接触那些本就在历史中光辉夺目的人类先行者，只能去寻找不会影响历史的普通人的力量。 “在不惜一切也要获胜的战争中，哪怕是刚到车轮高的孩童，只要能握住武器，也要被推着去厮杀，”狐之助说，“在成为审神者之前，所有人都是普通人，但是没有时间让琉璃大人去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审神者了，就算对自己抱着怀疑的心态，对付丧神们并不信任，并不熟悉，也要和您的刀剑们一起选择战斗。” “事实上，出阵就是初始刀教学中最重要的环节，时政为每位新入职的审神者都准备可以凑齐一只出阵队伍的资源，琉璃大人，请唤醒您的付丧神，带领他们去往战场吧。” 在一旁陷入幻想的加州清光终于清醒了，他立刻从地上蹦起来，也不再遮掩自己的脸色，他只是斗志昂扬地用那双红瞳，向他的审神者做出了承诺：“请相信我吧！琉璃大人！” “以加州清光之名，我会给您带来胜利！” 相信付丧神，相信她能和他们取得胜利，一起打败敌人，守护她的世界。 琉璃抱住了加州清光。 她不在意后者突然又陷入了死机模式，只是无比信任地告诉他：“我会和清光一起获胜的。” 琉璃抓住加州清光的手，轻轻地和他拍了下手掌。 第2章 今剑 一座本丸最重要的事就是出阵。 新上任的审神者手忙脚乱地被催促着来到中庭，直到启动阵法的前一刻，她还在犹疑不定地和狐之助确认出阵的人选。即使已经遗忘了过去的记忆，但是琉璃脑中的常识告诉她——儿童是需要保护的。 为了凑齐一整队出阵队伍，她在加州清光的帮助下，锻造并且唤醒了五名新的刀剑付丧神。 如果说加州清光算得上是高中生的话，那么其他五名付丧神则是三名小学生，一名国中生加上一名青年的组合。唯一年长的付丧神神色倨傲，他身披金色的铠甲，体态修长，紫色的长发如同锦缎，他只立在那，便如某种高贵的宝石一般耀眼夺目。 “我是蜂须贺虎彻。希望你不要把我和赝品混为一谈。”他冷淡地说。 赝品是指......？琉璃心想也许这是审神者必备的某种常识，没有掌握就无法和付丧神们交流，所以她听不懂也是正常。 比起这位，其他几位外表年幼的付丧神就要活泼得多。 今剑、五虎退、药研藤四郎和堀川国广。 前两者是琉璃最先唤醒的付丧神，都是如同幼童般天真可爱的外表。今剑很是活泼，一直蹦蹦跳跳，明明脚下踩着高高的木屐，但举止行动却如飞鸟般轻盈；五虎退则羞涩腼腆，小声地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后便红着脸退下了，他的五只老虎和主人相反，非常热情，一下子扑进了琉璃的怀里。 “小虎！”五虎退慌慌张张地抬头，看着审神者被老虎淹没。幸好审神者的脸上只有惊讶没有嫌弃，这让他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小声地劝哄老虎们离开。 “大将，没事吧？”黑色短发的男孩沉稳地双手各捞出了一只老虎，回身递给急得团团转的五虎退，“我是药研藤四郎，和兄弟们一起，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可靠的气息，明明外表还是个孩子，却给了琉璃一种可以尽情依靠他的错觉。琉璃认真地点头，这位短刀付丧神也微笑起来，那双眼睛好像紫水晶般澄澈。 狐之助：“琉璃大人可不要小瞧短刀们啊，作为刀剑男士，他们毫无疑问是决定战场胜负的关键呢。” “嗯嗯，就是如此，”另一位少年气满满的付丧神插话，“我是绝对不会辱没兼先生的名声的！” 堀川国广气势颇足地如此宣称着。 蜂须贺虎彻不甘落后：“虎彻正品的荣耀，我自然也会捍卫。” “我是在战场上长大的，大将请尽情使用我吧。” “老虎们，也想帮助审神者大人......”五虎退怯生生地说。 提到关于战场的话题，刀剑付丧神们都活跃了起来，就算是看上去胆小的五虎退也对战场十分熟悉模样。等待已久的加州清光忍不住开口了，“真是的，”他撒娇似地埋怨道，“可不能忘记我哦。” 琉璃觉得自己似乎更了解了一些加州清光，虽然外表已经是个少年，但他心里其实还是个小孩子。她想到这，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正巧和付丧神看向她的目光撞上了，渴望关爱的付丧神立刻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对于审神者这种能看出她的关心的举动，加州清光很难控制不让自己的兴奋表现出来，毫无疑问，审神者关心着他，这个事实让他难以平静。 得到主人的关心疼爱，这就是他为之努力的全部目的。 “在出阵之前我还有一些疑问，”药研突然说，“大将，也要跟我们一起去战场吗？” 琉璃一愣：“欸，难道不是这样吗？” 药研的话让其他付丧神纷纷反应过来，蜂须贺虎彻皱着眉，低头去问狐之助：“审神者也需要和我们一起上战场？” 并非所有刀剑都是实用刀，有不少刀剑因为名贵的价值或者独特的意义被收藏从而远离战场。此外，短刀多用于护身，常常被大名或者后宅女性贴身佩戴，他们的主人们通常一生也没有机会使用他们，短刀付丧神们对于战场往往也一知半解。 不过虽然是短刀，但是五虎退和药研的主人都是将军，今剑更是武将的爱刀，唯一实战经验少或者根本没有的大概只有蜂须贺虎彻了，作为刀派名门的作品，绝大多数时间他都是被精心收藏着。 收藏他的主人们不会亲自上战场，自然有家臣护卫。蜂须贺虎彻习惯了主人们端坐在后方的情形。 ......结果现在居然被藤四郎家的短刀比下去了，对于审神者的关心他自认绝不逊于任何一人！ “战场危险，审神者大人可以在本丸等待我们凯旋，没有必要前去。”蜂须贺虎彻严肃地说。 “嗯嗯，审神者大人有什么经验吗？”堀川国广问道，“身为主君，可是必须要了解战场的。” 堀川国广虽然也是出身名门的刀剑，但是他的主人却是平民子弟，是毫无疑问的战场战场长大的付丧神。 “从小到大参加过十几场运动会算吗？”琉璃谨慎地回答，今剑听见了立刻问她“运动会是什么？是什么比武大会吗？”，“不，不是，只是人们为了强身健体进行的体育比赛，长跑游泳和羽毛球之类的。” 药研冷静地概括：“也就是完全没有经验。” “大将，你的安危才是我们最关心的事情。” “可是，可是......可是我完全做不到看着你们去战场让我一个人留在本丸啊。” 在答应狐之助成为审神者的那一刻，琉璃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为了保护自己的世界，哪怕是要上战场杀/人也无所谓。就算在听到狐之助说她要对抗的并非人类时她松了一口气，但是这不代表在付丧神们试图保护她，把她安置在后方时她会接受。 “在成为审神者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要和你们共同进退。” “我不是把你们当成武器，你们对我来说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一个普通人或许会成为付丧神的累赘，但是琉璃会努力适应这一切，就算开始会恐惧会害怕会退缩，但是她会适应的。 “如果大将希望的话，一切就交给我吧。” “嗯！”琉璃直接蹲下抱住她的短刀付丧神。药研的神色第一次失去了镇定，审神者的热情让他以往的经验都失去了作用，只能看着审神者搂住他，然后把脸贴上他的脸。 “大，大将......”他干巴巴地说。 “谢谢你，药研。” “咳咳，琉璃大人，”狐之助感慨道，“您在某些方面真是天赋异禀呢。” 其他五个付丧神的目光已经要把药研藤四郎的身上戳出一个洞来啦。 但是就算如此，药研也没有退开，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和审神者亲近的这一小段的时光，无比自然地回抱住了对方。 第3章 五虎退 与付丧神建立联系是一件让琉璃感到新奇的一件事。 灵力的使用与现代科技完全不同，它像是一条河流从琉璃处发源，然后分支成股股溪流流向付丧神，如果灵力有形状，肯定是在黑夜里奔流不息的微光的萤河，连接着审神者和付丧神，如果琉璃愿意，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付丧神们的状态如何。 比如现在，五虎退的心情就有些不安，在琉璃的脑海中属于他的那一条河流显得有些黯淡，或许是因为他独自去附近探查时间溯行军的踪迹；今剑则十分雀跃，他不停地在林间枝叶上起落，欢快得像只小鸟振翅入巢。 而正朝她走来的付丧神内心就十分复杂烦闷了。 “那么，我就出发了。”蜂须贺虎彻朝琉璃颔首，起身离开驻扎点。接替他的是刚刚完成任务归来的堀川国广，为了保护审神者的安全，驻扎点会轮流驻守一位付丧神。 他路过堀川国广时，顿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拍了拍后者的肩膀。 此时已经是西历1869年6月17日，三天之后便是6月20日，即明治二年五月十一日，函馆之战的关键人物土方岁山身死之日。 按照狐之助所说，时间溯行军想要改变土方岁三战死的结果，那么它们就一定会来到这。 “堀川，啊不好意思，我能这么叫你吗？” 堀川国广眨了眨眼睛：“审神者大人怎么样称呼我都可以哦，兼先生和新选组的大家就是叫我堀川的，如果审神者大人叫我国广的话，我反而可能反应不过来。我的兄弟们也是国广呢。” 琉璃回想着自己紧急恶补的知识：“是因为堀川是有名的刀派吧，唔，就跟药研和五虎退都是藤四郎刀派的对不对？” “是这样的。等我们回到本丸之后，审神者大人很快就能见到我的兄弟们了，他们都不是稀有的刀剑。山姥切是初始刀之一，审神者大人在入职的时候应该见过他的本体。” 审神者入职时，会在五把刀剑中选择一位成为自己的初始刀，琉璃选择了加州清光，而后在本丸中又唤醒了蜂须贺虎彻，不知道剩下的三位刀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呢？琉璃打量着堀川国广的模样，心想山姥切国广也许是一位和堀川一样温和稳重的人。 堀川国广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是想笑但是憋住了：“嗯——也许审神者大人会大吃一惊呢。” 琉璃：“那么堀川现在心情好多了吗？” 胁差付丧神惊讶地瞪大了眼：“抱歉，还是让审神者大人担心了......”他下意识地抿唇，又问，“很明显吗？” 琉璃点头，双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叉。刚开始学习使用灵力的她，还不能把控好作为审神者对付丧神的控制，即使并非有意，堀川国广心中的烦闷忧愁还是源源不断地传递到琉璃这边。 “虽然不太懂，但是，我很乐意当个树洞哦，”她慢慢地说，一边看着对方的神色，打算一有不对劲她就立刻停下，幸好堀川国广的脸上并无抵触，并未出声打断她，“堀川愿意和我聊天吗？” 但是直到琉璃说完，堀川也没有任何行动。他沉默地凝固在原地，霎那间被那些来自记忆中的片段捉住了，它们纷杂凌乱，如同潮水般涌来，彻底淹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