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吃绝户后,我绝地反击!》 第264章 她的阴谋算计 卢晓晓听完我的话,先是愣住,继而把最后的死结打完,看着我大笑起来。 她的笑很尖锐,就像电影里的女巫,咯咯咯的笑声在山洞回旋,带来瘆人的凉意。 我被她的笑,搞得头皮发麻,面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许是她的笑没令我有任何情绪波动,令她感到没意思吧,她慢慢止住笑声,脸上的冷意更浓。 “我们确实没有仇怨,但你对我做的事儿,可都是伤我于无形。” “是吗?其实得知你和沈涛的事情后,我一直在回想我们相处的细节,都没有发现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是独生女,也没有旁支的堂姐表妹,但我想如果我有的话,待她们的方式,估计也和你没两样。 “所以我真的想不通你故意使计谋,拆散我与何允安在先,又插足我和沈涛的婚姻在后,到底是为何?” “为何?”卢晓晓重复我的话,然后冷笑,“那是因为你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吧。” 我说:“我在你面前一向坦诚,甚至毫无隐藏,你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是想向沈涛一样,把你龌龊的行径,全部合情合理化。” 卢晓晓冷哼一声:“我没有那么卑鄙,你记得我多年以前问过你的话吧,问你为什么愿意和我做朋友。” “记得,我说我不喜欢看到别人恃强凌弱,也觉得和你很有眼缘,想和你做朋友。” 卢晓晓耸耸肩:“对,你当时确实是这样回答的,这么多年答案始终没变,也真是难为一直记得这个标准答案。” “不是记得,而是它是真的,我总不能编个假的来骗你。”我说着皱了皱眉头,“卢晓晓,难道是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卢晓晓笑:“不是误会,而是你的心机。” 我不敢置信的摊摊手:“我什么心机?你直说吧,你说对了我认,你说错了,那你得给我道歉。道你误解我的歉,道你因为误会对我造成的伤害的歉。” 卢晓晓指着对面的地,示意我坐下,随后她坐在我对面的高石头上,晃着手中的刀子:“那我就从你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说起。” 我耸耸肩:“行,你说。” “你家开公司,是有点小钱,但在燕京最顶级的贵族学校,压根算不上什么。而你长得太漂亮了,导致男同学十分爱慕你,女同学则讨厌你,所以你的人缘并不好。在我进入学校后,我被孤立欺凌,你在我身上看到你被别人欺负的影子,所以你选择和我做朋友,不仅在金钱和样貌上碾压了我,还找到了优越的存在感。” 卢晓晓的话,真的搞得我一头问号,甚至差点把我脑袋里的cpu都干冒烟了:“所以你是觉得,我和你做朋友,只是为了用你衬托我?” “难道不是吗?就像鲜花衬绿叶,我这绿叶,时时刻刻在彰显你的美丽,你给我一点小恩小惠,令我成为你忠心的奴仆,代价是我这只丑小鸭在你这只白天鹅面前,永远被压得没有任何出头之日。”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而我刚露出一丝笑意,卢晓晓就指着我说:“我说对了,你笑了。” 我没解释,她对我的误会已经根深蒂固,再真诚的解释在她心里,也只会成为虚假的掩饰。 我只问她:“既然你一直这样想我,那你拒绝和我做朋友就行了,何必要一边忍受,一边还同我亲密无间。” 卢晓晓大言不惭:“因为除了你,就没人和我做朋友了。” 我再次无语失笑:“那你还挺会权衡利弊的,即便我真是你所说之人,那我们也是各取所需,你也无权恨我,甚至伤害我。” 卢晓晓嘿嘿嘿的嘲讽几声:“我原本觉得,我是小地方来的土妞,跟着你混一段时间,洗掉身上的土气后,也能变得漂亮,但是没想到我再怎么打扮,只要和你走在一起,别说男人了,连女人都是先看你。就连我妈都不止一次地说,如果她也有像你一样的女儿就好了。” 我抿抿唇:“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 卢晓晓挑挑唇角:“也许吧,但我不甘心,我觉得人们总是很肤浅,看东西只看表面,以为一个人外表很美,心也就很美。 “还记得你追何允安吗?你问我何允安帅不帅,能不能追到,我说他很帅,几乎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这样的人眼光一定很高,你应该没戏。 “而你对于我的否定,似乎很生气,还打赌说你一定追得上,让我等着瞧。你本就强压我一头,还要在追男人谈恋爱这种事情上让我低头认输,来满足你的虚荣心,你可否考虑过我的自尊心!” “卢晓晓,你对我的误会还真是根深蒂固,我追何允安不是和你打赌,更不是满足虚荣心,而是我真的喜欢他。和你的聊天,因为是朋友,所以语气会比较散漫一些,但我向来都是这样的。” “你才不爱何允安!”卢晓晓大声的冲我咆哮,“你如果爱他,就不会因为我的一次从中作梗,就坚决的要和他分手!” 我爱吗?我心里有答案,我肯定是爱的。 只是那个时候太年轻气盛,眼里揉不进一点沙子,所以爱得缠缠绵绵,分手也分得轰轰烈烈。 卢晓晓见我没说话,又冲我大喊:“我一直想,早晚有一天我要抢走你的男人,把你的优越感踩个稀碎,我在何允安那里吃了鳖,但我攻克下了你的老公沈涛。” 卢晓晓顿了顿,又说:“我以前想过,在何允安和沈涛之间,你肯定更爱沈涛,因为我和他都生了孩子,你却都没有离他而去,甚至还想用手段逼他回到你身边。但你刚才和沈涛说话时,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你不爱沈涛,因为不爱,才能冷静的玩弄他,就像铁匠在打造一个牢固的笼子,想把沈涛这个猎取装进去罢了。” 卢晓晓背对着沈涛,没有注意到沈涛已经醒了过来,但这一幕被我尽收眼中。 我带着几分故意问她:“那你呢?你很爱沈涛吗?” 卢晓晓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梦吸了几口后,吐出一团乱糟糟的烟雾:“爱他?我爱过何允安倒是真的,而沈涛不过是我战胜你的战利品罢了。换言之,体验过爱何允安这种天菜的滋味儿,沈涛这种土鳖即便是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你也不一定吃得下去。” 我摇头:“这只是你的个人观点吧。” “林音,别装了,你敢说没差别吗?不提何允安出手阔绰温柔体贴,就说床上那功夫,肯定能把沈涛甩出十条街,对吧。” “我不比较,因为我看重的是心灵的契合,不过你似乎很不满意他。” 卢晓晓:“是啊,所以我在和他相处的时候,也没少约别人,沈耀是不是他的,都不一定。” 卢晓晓这句话音刚落,沈涛再也沉不住气儿了:“卢晓晓,你不仅把我当作战利品,还让我喜当爹,是吧?” 第265章 你不想亲手报仇吗? 卢晓晓不予理会,这种无视令沈涛越发愤怒。 沈涛用最大的力气试图挣脱绳子,绳子没扯断,倒是像头蛮牛一样,把石头搞得砰砰作响。 卢晓晓厌恶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林音不是做过亲子鉴定了吗?孩子确确实实是你的,虽然我也有点遗憾。” 卢晓晓前半段话,基本抚平了沈涛的烦闷,结果后半句话直接对沈涛造成了暴击。 沈涛狂怒:“卢晓晓,我原本拥有的幸福美满的一切都被你毁掉了,你真是好歹毒的心,你甚至不是人!” 卢晓晓的脸完全冷下去,随即她站起来,拿着刀走到沈涛跟前,用刀背在沈涛的脸上慢慢游走。 “我不是人,那你又算什么?蓄意杀害了林音父母,还想和林音白头偕老的恶魔吗?” 我早已知晓我父母之死,是沈涛他们一手造成。 现在听到卢晓晓主动提及这事儿,我选择装作初次听闻一般震惊:“卢晓晓,你说什么呢?有些话是需要讲证据的,可不兴乱说。” 卢晓晓哂笑:“现在已经到了生命时钟开始倒计时的时候,骗你有什么意思,你不如问问这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问问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可否有点担当,坦诚一点。” 我冲到沈涛面前:“我之前就听到了一些传言,现在从卢晓晓这里得到证实,所以是真的,对不对?” 沈涛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完全不想跟我搭话。 我突然怒从心起,抬手巴掌就往沈涛脸上打去。 沈涛受痛,用更大的力气想挣脱绳子,我毫不客气的也用更大的力气朝他脸上打去。 打到最后,我的手又疼又肿,但是心中的怒气连亿分之一都没消退,我扬起手还欲再打,沈涛突然说:“你打死我又有何用?你打死了我,你父母就能活过来?” 沈涛的话,令我举起来的手,硬生生地放了下去:“所以,我父母当真是你害死的?” 沈涛的鼻子开始慢慢流血,流速很快,很快流淌到了他的嘴里。 他一张嘴,宛若血盆大口,带着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冷漠狠辣:“正确的说法是‘我们害死的’,毕竟很多事情,靠一己之力是很难完成的。不过这不怪我,是你长得太美丽,令我动了要占有你的心思,而你爸妈明显看不上我,我只能剑走偏锋了。” 沈涛的话,令我恨不得瞬间把他碎尸万段。 我弯腰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在砸向他时,却又忍住了手。 沈涛得意大笑:“原来你真的很爱我啊,连杀父弑母之仇,你都做不到报复。” 卢晓晓则直接把刀递给我:“林音,朋友一场,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现在我将功赎罪,任你处置他吧。” 我垂眼看着卢晓晓手中的刀。 我是动过无数次把沈涛千刀万剐的念头,而眼下,恰好有这个机会…… 卢晓晓见我没接,竟直接把刀塞进我的手里:“林音,可别忘了刚才他是怎么对你的,很多时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雪越下越大,我们带来的食物也快吃完了,很可能我们三人不是互相斗殴而死,就是饿死冷死,难道你不想在临死前,亲手为你的父母、你的未出世的孩子报仇吗?” 第266章 制敌 卢晓晓见我愣住,越发鄙视我:“林音,你真是懦弱!明明是个很好的报仇机会,你却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你父母泉下有知,应该也会对你很失望吧。” 卢晓晓的催促怂恿,尤其是最后那句我父母对我失望的话,就像一把刀子似的狠狠地捅向了我的心脏。 我的双手紧紧攥着刀柄,一颗心在蠢蠢欲动的边缘。 沈涛:“林音,你听她挑唆,你杀了我后,你也活不了的。” 卢晓晓:“林音,你不杀我,你也活不了。和我打,你至少还有胜算。” 沈涛:“林音,你肯定知道卢晓晓不止一次想杀你,是我一直在制止她,但她还是绑架了你,她对你可我坏多了!至少我不会让别的男人伤害你!” 卢晓晓:“林音,可沈涛对你比任何人更狠,他不仅要玩弄伤害你,还要用你当诱饵,把何允安也骗过来。说实话,何允安对你真的很好,如果不是何允安暗中护你,你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如果你还要着他的道,那你对何允安可就是妥妥的恩将仇报了。” 沈涛:“林音,我和卢晓晓手上都沾了血,而你不一样,如果你碰了我,你就是杀人犯,你也将过上暗无天日的日子。” 卢晓晓:“林音,你少听沈涛的谗言,你的命都是你父母给的,生而不能为父母讨公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沈涛:“林音,你父母肯定喜欢你好好的活着!” 卢晓晓:“沈涛你放屁呢,她想活就能活吗?你刚才不是还往死里揍她,要她的命吗?” 沈涛:“原本是,但现在我改变了想法,你比林音更该死。林音,杀了卢晓晓,我会放你自由,把罪名揽到我自己身上,就当是这些年伤害你的赔罪。” 卢晓晓:“林音,这人是人是鬼,你现在应该看得很清楚。如果你被他几句话就策反了,那我只能祝你死得快一点,不然你会死得很痛苦!” …… 沈涛还要张口,被我出声打断:“够了,你们俩都别煽风点火了,如果我听信你俩任何一方的怂恿,我才是白长了一颗脑袋!” 我说着快步绕到卢晓晓身后,用抵住她的脖子:“你们俩还真是绝配,利益相同时合计着算计别人,利益相悖时怂恿别人杀死对方,依我看你俩还是锁死吧,免得流入市场祸害别人。” 卢晓晓还想反抗,我握刀的手加重力道:“卢晓晓,你最好配合一点,刀子无情,万一弄伤或弄死了你,我也顶多算正当防卫。” 我以为像卢晓晓这种恶人不怕死,但其实他们更怕,听到我这样说,卢晓晓果然瞬间就变得老实了。 我推着卢晓晓,让她跟我挪到另一个石头旁,然后让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绳子把自己的脚捆上。 卢晓晓慢吞吞的故意拖延时间,甚至还想捡起地上的石头攻击我。 我识破她的意图,一脚踢开她手边的石头:“动作快一点,别磨蹭。” 卢晓晓加快动作,但绳结打得很敷衍。 “哎,认真点,像刚才给沈涛打结那样弄!” 卢晓晓抬头睨我一眼:“就是一样的。” 我稍稍加重力道:“我不瞎。” “行,我重新打结。”卢晓晓说着低头,却迅速去抢我手里的刀子,逮住我的手用力一掰。 我俯身反抗,被沈涛踢到的肋骨,爆发出一阵钻心的剧痛。 但我清楚,如果刀子被卢晓晓夺回,第一个死的一定是我。 我几乎是用尽全力一个肘击,卢晓晓吃痛后总算松手,全身扭曲地捂住眼睛。 “别给我装,赶紧把脚上的绳子系好!” 卢晓晓很崩溃很愤怒:“你伤到我的眼睛了!” 我有点于心不忍,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于是我说:“再磨蹭,你的另一只眼睛会伤到更重!” 卢晓晓打感情牌:“林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对啊,”我说,“但你们教会了我,不狠不立。” 卢晓晓兴许是觉得在我这里讨不到便宜了,眯着一只眼睛开始给双脚打结。 我盯着她: “双脚并拢,并拢到严丝合缝的程度。” “绳子拉到最紧。” “再打一个结,死结。” 卢晓晓看看刀子,继而又低下头,总算把双脚绑住了。 我又让她双手并拢伸出来,然后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绳子,想单手把他捆绑起来。 但这一做法实在太有难度了,我只能把刀放到我身后的位置,然后双手拿起绳子想把她捆绑起来。 没想到卢晓晓用脑袋猛地把我撞倒在地,试图抢夺刀子,慌乱中我把刀子扔远,用同样脑袋猛撞的方式,把卢晓晓撞倒,然后压住她的腿,用绳子把她的手胡乱绑起来。 然后又用更长的绳子,把她绑在石头上,并做了加固。 昨晚这一切,我全身都是汗,感觉羽绒服都湿透了。 再放松一些,越发感觉到全身宛若散架一般疼痛,我靠在石头上喘息,沈涛开腔了:“老婆,你一定很累吧,现在开始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做。看到你右手边的墙洞了吗?里面有吃的,还有一些应急的药物,你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然后把我解开,我会送你出去。至于卢晓晓,等我把你送到外面安全的地方,我再回来解决她。” 我看着沈涛的眼睛:“你是说真的吗?不会骗我吧?” “不会,因为我突然想通了,我们两个都被卢晓晓耍了,你才是最无辜最可怜的那一个。我真心悔悟,就让我在死之前,为你做点事儿吧。” 我忍着痛,慢悠悠地走到何允安跟前:“你真的悔悟了?” “老婆,我对天发誓……” 我不想再听他废话,直接左右攻击两个耳光子扇了上去:“悔悟了?还要发誓?你在我这里发的毒誓还少吗?我信你,我还不如信卢晓晓是秦始皇!” 其实打人很痛的,我的掌心就像扇在了硬邦邦的东西上,疼得火辣辣的。 看来沈涛的脸皮,是真的比城墙还要厚。 “老婆……”沈涛还想用讨好卖惨,来虏获我的心,令我上当受骗,我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别再这样叫我了!我告诉你,我早就不是你老婆了!” 沈涛很得意:“在我不签字离婚前,你都是我老婆!即便我死了,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懒得与之争辩,那样纯属浪费精力,我冷冷一笑:“是吧,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吧,但其实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放屁!” “真的。” “我都没签字!” “是没有,但是我们提交了离婚申请是事实,而你也签过办理离婚的代理手续,所以你不到场,也领了离婚证。” 沈涛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你他么算计我?” “是吧,不过这都是你罪有应得的,你算计别人的时候,应该也想到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可能。” 沈涛开始用力的挣脱绳子,双眼猩红渗人,如果能被他挣脱,我大概能被他打成肉泥。 好在卢晓晓的绳子绑得很牢固,即便他费劲全身力气,也只是让石头轻轻晃了晃。 但我知道我不能掉以轻心,我忍着痛把沈涛和卢晓晓的绳子都检查了一遍,并进行了加固,遂而从石洞里拿出他们准备的东西吃了起来。 面包、牛奶、牛肉干,甚至还有海鱼仔、辣条之类的食物,看来这两人在逃亡的路上,也没亏待自己的嘴巴。 吃饱后,我又从他们的袋子里,找了几颗止疼药吃下,又从沈涛的口袋里,找到了我的手机。 我第一时间打开手机,手机果然没有信号,我试着拨出报警电话,电话是接通了,但我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对方也听不到我的。 反复试了几次,只接通了一次,其他的时候都因为没有网络,而呼叫失败。 沈涛看着我着急上火,竟大声笑了起来:“老婆……” 我直接打开手机相册,把离婚证的照片怼到他眼前:“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我和你的离婚证,从此后我们再也不是夫妻关系,你再敢这样叫我,我不介意把你的嘴巴封起来!” 沈涛十分恼怒,但知道无力回天,很快又嬉皮笑脸地说:“行吧,离就离吧,不过你以为离了,你就能和何允安在一起。暂且不提何允安是不是玩弄你的,即便他对你是真爱,你以为想何家那种显赫的家庭,能接受得了你这种二手的破烂货吗?” 沈涛说话,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爱听。 我直接从地上,捡起一个颇有棱角的石头塞进他的嘴巴里。 沈涛一阵叽叽哇哇的吼叫,我懒得理他,开始整理他们的物资。 他们有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容量还挺大,我往包里撞上吃的、喝的,还有药品、手电筒、道具之类的东西。 再把衣服穿好,背上双肩包,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拿着刀准备出山洞。 卢晓晓叫住我:“林音,我劝你还是别出去吧,如果在外面迷了路,或者摔倒,滚进洞穴或者坡下面,摔断胳膊摔断腿的,到时候求救无门,即便何允安找到了你,估计也只有一具骸骨了。” 第267章 求生 卢晓晓说的,我早就考虑到了。 只是不管如何,总得自救试试。 我回头冷冷瞪了卢晓晓一眼:“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在山洞里走了好一会儿,才总算走到了洞口。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一眼望不到头的密林挡住了我的视线,令我根本望不到头。 手机显示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冬天的天本就黑得早,深山老林里只会黑的更早。 我大概还能在外面走一个小时左右。 我打开手机的指南针,一路向南走,边走边在树上用刀划下一道印记。 路很难走,不过才走了二十分钟左右,我就有一种特别虚脱的感觉。 更糟的是,当我准备在树上做标记上,突然发现树上有我刚做的标记。 我不太相信,继续往前查看,果然每隔几棵树,树上就会有一个我刚刻的标记。 我再次打开手机上的指南针,发现刚才指示的南方,又变成了东方。 看来这个原始森林是真的很奇特,连磁场都是混乱的。 我不甘心的又继续往前走,这次没有走多远,天上又下起了雨夹雪。 我加快步伐,可没走几步,一块硕大的血块就从空中坠落,砸在距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 我抬头往上望去,看到挂在树上的雪开始大量往下坠落。 我连忙后退,脚踩在湿滑的树枝上,整个人差点摔倒。 而雪也开始大量落下,算是见证了一个小型的雪崩现场。 等参天大树上的积雪都落得差不多后,我才心有余悸的起身准备继续前进,结果脚刚往外迈出去,就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看来是刚才踩到树枝时,扭到了脚踝。 而因为下雪,天色比刚才还暗得多,感觉下一秒就会彻底变黑似的。 而远处某处,传来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尤其可怕。 我知道得找地方歇脚,至少熬过今晚,等天亮再说。 沈涛和卢晓晓在的山洞我不想回去,虽然绳子绑得足够牢固,但万一挣脱,他俩肯定会把矛头指向我,把我弄死后,两人又可以双宿双飞做一对亡命鸳鸯。 我记得我刚才走路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山坡,我捡起一根树枝当拐杖撑着往前走,找到山坡后四下搜寻一圈,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藏身的溶洞。 我把包放下,在附近捡了一些树枝,用沈涛的打火机想燃起一个树堆。 一来可以取暖,把身上的湿衣服烘干;二来可以驱赶野兽防身;三来如果有救援,救援人员兴许能寻找火光找到我。 可是,生火远比我想象中的困难,所有的树枝和树叶,都因为大雪变得潮湿,打火机都快被我干冒烟,都没点燃一片树叶。 沈涛身上仅有的一个打火机,已经被我拿走了,如果这个打火机坏了,那事情只会变得更严重。 我在包里翻找一圈,找到了装食物的外包装袋。 我打开袋子,把食物混装在一起,腾出了两个塑料包装袋,并把尽可能多的树叶极重在一起。 我把两个包装袋紧紧捏在手里,想一起引燃。 想了想又担心万一两个包装袋烧完都没把火生起来,那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可用的包装袋了。 我于是抽出一个,凭着电视和书籍里看到的方式,点燃包装袋后把它放进树叶堆里。 但刚把包装袋埋进树叶里,火苗就熄灭了。 如此反复几次,还是如此。 说真的,我一度崩溃,却又很快把自己哄好。 现在不是闹点情绪,就有人替你善后的时候。 如果我崩溃了,那这一切就真的完了! 第N次尝试,也是塑料袋只剩最后一点的时候,湿树叶总算被引燃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把细小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搭在上面,等小树枝在我的注视之下也燃起来后,再搭上稍粗一点的树枝。 直到所有的树枝都被点燃,看着火光越来越大,我才真正意义上的感觉到了一丝放松。 只是放松之余,目光往外望去,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完全黑下来的树林,我心里还是感到了惧怕。 好在我捡的树枝很多,撑到天亮没问题。 我把衣服脱下来,里里外外都烘干后,紧紧握着刀靠着墙,时刻保持着警惕。 后来我打起了盹,突然惊醒过来才知道自己睡着了,我警惕的把四周打量了一圈,当确认没有异常后,那口掉在胸口的气儿,才又咽了回去。 我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晚上九点多,到天亮还有好多时间。 手机昨晚睡前忘了充电,虽然我已经开启了省电模式,但电量也仅剩百分之十五了。 我再次尝试拨出报警电话,但依然是呼叫失败。 我的心情很是沮丧,但我很快安慰自己没关系的,等天亮的时候再去找出去的路。 既然沈涛和卢晓晓能进来,那我也能凭自己之力走出去。 我又往柴堆里添了柴火,柴火越烧越旺,我闭上眼睛休息,得好好养好精神,才能走好明天的路。 但又不敢睡太沉,每次睡着半小时甚至一二十分钟,我就会突然惊醒,确保周围没有危险因素存在,才又继续睡去。 期间,噩梦也没间断。 有次被沈涛和卢晓晓找到并暴揍我的噩梦吓醒。 有次被野兽朝我逼近的噩梦吓醒。 还有一次梦到何允安找到了我。 可是睁开眼,好的坏的,全都是梦。 好在天总算亮了,难捱的一夜结束了。 我吃了点面包,把火堆熄灭后,捡了根树枝往外走。 幸运的是,今天出太阳了。 我爬上一个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观察四周,目光所及都是森林,不过在稍远的地方,有几个电线杆。 记得我刷丢失小孩的视频,有看过网友的评论,如果迷路走失,就朝电线杆的地方走,因为电网工作人员会定时巡查。 我并不确定网友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有电线杆的地方,附近应该也有人居住。 我现在并没有别的头绪,只能试试了。 我在心里大致描绘了一个路线图,然后穿过密密麻麻的森林,朝电线杆的方向走去。 第268章 你已经走了很久,现在起让我做你的双腿…… 高强度的运动令我十分口渴,包里的水很快喝完了,好在积雪还没有融化,我挑了一些树叶上比较干净的雪解渴。 人身处密林,完全辨不清东南西北。 担心走错方向,每走一会儿我就会找到高处确认方向,以防走错。 走到太阳日上三竿的时候,我总算找到了一条有人踩踏出来的小路。 虽然路上的草很深,走的人并不多,但至少说明附近有人住。 我疲倦不堪的身心,瞬间就像打了鸡血,走路都开始带风了。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我还看到了丢弃在路边的矿泉水瓶和食物外包装袋,这令我走得更快。 再往前走了一会儿,我隐隐约约听到了狗叫声。 流浪狗应该跑不了这么远,可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养的狗。 我想寻着狗叫声找过去,但狗叫声在整个山间回荡,感觉声音从四面大方袭来,令我完全分辨不清方向。 除了早上出发前吃过一点面包,路上喝过水、吃过雪,我就没再吃过别的,这会儿已经很饿了。 我找了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坐着啃面包,补充能量的同时,也努力辨认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的狗叫声。 听了一会儿,我基本能确定狗叫声是从我身后的树林里传出来的。 森林里基本不可能有人进去,难道是救援人员到了?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视线在残枝落叶和我坐着的石头上来回移动一瞬,把最后一口面包吃进嘴里,开始抱取树枝开始生火。 有了昨晚的经验累计,今天的生火变得得心应手。 火很快生了起来,火焰变得旺盛后,我又在附近捡了很多潮湿的树枝,尽可能让浓烟变得更大。 如果真的有人在找我,大概会看到浓烟。 等了一会儿,我感觉天上有东西在飞,抬头一看竟是无人机。 不知道是森林巡查还是找我的人,但不管是什么,我都蹦跶起来挥手。 很快,树林里传来一阵挺明显的窸窣声,我连忙循声看去,果真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想叫他的名字,但刚一张口,眼泪就先流了出来。 我迅速背过身,刚擦干净眼泪回头,就被何允安搂入怀中。 他紧紧抱住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好像恨不得把我揉进骨子里。 但他很快又松开我,目光从我的脸上快速移动:“你的脸上有伤,身上呢?” “也有,不过不算严……” 我的话还没说完,何允安一把抱起我来:“救护车停在附近,我带你过去。” 何允安身后还跟着其他搜救人员,有两位再帮忙灭火,有两位跟着我们一起走。 我让他把我放下来,说我自己能走。 何允安却把我抱得更高更紧:“没事儿,你已经走了很久,现在可以休息了。” 他抱着我走了一会儿,又说:“对不起,前晚我熬夜加班睡得比较晚,早上给你发完短信,我打算洗个澡清醒一下,然后带你返程。在流水声的掩盖之下,没听到你房里的动静。我应该更谨慎一些才对,却只顾着外部安全,没考虑到内部问题,抱歉。” 我摇头,察觉脑袋蹭在他的胸口,又很快停下动作:“不怨你,是敌人太狡猾。” “怨我,我既然带你出来玩儿,就该承担起保护好你的责任,是我太自以为疏忽大意了。” 何允安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中,我越安慰,他只会越难受,于是我转移话题:“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查了监控,跟着监控找到这附近,但不确定他们到底把你带去了哪里。不过警局那边接到一个来自附近的电话,无法锁定具体位置。我们便猜测是你打去的,组建了好几个救援队,把这附近都翻了个遍。” “电话是我打的,山里没有信号,我打了很多个,只拨通了一个,但信号太差不能听到彼此说话,所以你们找了我很久吗?” “你失踪后,我很快就发现了,从那时就一直在找。” “辛苦了,不过你们有找到一个山洞吗?沈涛和卢晓晓被我绑在了里面……” 何允安垂眸看我一眼:“找到了山洞,但没有看到任何人,只看到有血迹的石头,割断的绳子,我以为……我以为……” “嗯?以为我死了?” 走在身后的搜救人员说:“何总以为你被害了,当场……” 何允安一声重咳,打算了搜救人员的话。 我知道何允安的故意的,不想让搜救人员说他情绪失控的事,但那个场景我还是能够想象到的。 既然我已经安全获救,就不用去想那种伤感的画面,我脑袋一转,转移起话题:“我的绳子绑得挺牢固的,没想到也能被他们挣脱,一定得尽快抓到他们,不然他们会继续祸害人的。” 何允安嗯了一声:“已经在抓捕了,整个区域都被封锁,他们逃不出去的。” “那就好。” 何允安已经抱着我走了很远的路,甚至有点喘了,我再次提议让何允安放我下来。 搜救人员也说他们有简易担架,可以两个人一起抬着我,换着来会比较省事一些。 何允安说不用,继续坚持抱着我。 感觉又走了很久,我问何允安要不要到了,他用下巴指了指前面:“不远了,大概只有几公里了。” 他话音刚落,搜救人员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声音,是同事让他们汇报位置。 搜救人员说了大概位置后,同事说他们追踪到了沈涛的痕迹,大概就是朝我们这边跑了,他们正朝我们这边赶来,也提醒我们提高警惕。 搜救人员的话,令我下意识地攥紧何允安的衣服。 何允安感觉到了,立马拍拍我的胳膊安慰我:“别怕,让你受伤的事,不会再有下次。” 他话音刚落,附近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了窸窣声。 其中一个搜救人员立马追了上去,留下一个保护我们,但搜救人员痛苦的呜咽声突然从里面传来。 何允安让另一个搜救人员赶紧去查看情况,搜救人员不太放心:“何总,你的保镖都在里面找嫌烦,我得留下保护你们。” “没事儿,快去!” 搜救人员犹豫几秒,到底跑了进去,而何允安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我拍拍何允安的胳膊:“我们是继续往前走,还是等一会儿?” 何允安对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我刚想让他把我放下来,就察觉到有道声音在朝我们快速跑过来。 我刚想提醒何允安,何允安也发觉了。 他连忙放下我,然后转身把我护在身后。 可就是因为这样,令沈涛抢了先机,一把刀子直直地插进了何允安的身体…… 第269章 坦白心迹 我多希望是自己的幻觉,可沈涛拔出刀子的时候,我看到了刀子上鲜红色的血,甚至血珠还往下滴落。 紧接着何允安的身子,重重地摇晃了一下,但他很快稳住了。 “何……何允安!”我心头一急,立马呼救。 “我没事,你快走!救护车和其他工作人员就在前面。”何允安声音低厉,强忍痛苦。 可我怎么能丢下何允安,就此走掉呢。 见沈涛还要朝何允安捅刀,我立马扑上去抢夺。 沈涛见状,恶狠狠的举刀挥向我:“好啊林音,原本想把你的姘头弄死后,再和你好好算算账,既然你想抢着上路,那我就成全你!” 在沈涛的刀子距离我只有几厘米的时候,何允安一把掰住沈涛握刀的胳膊往后扯,沈涛踉跄中拽着何允安滚在地上,扭打了在了一起。 最初何允安还算占上风,在抢夺刀子的过程中夺走了刀,但他受了伤,沈涛又一直朝他受伤的地方挥拳,他渐渐败下了阵。 我站在旁边想帮忙,但两人扭打得太快,好几次都差点误伤到何允安。 眼看何允安手里的刀子,就快被沈涛抢走,我脑袋一片空白,身体的反应却比大脑快,趁乱一把抢走何允安手里的刀,朝沈涛刺去。 我甚至不知道我刺到了沈涛的什么地方,看到鲜血四流的时候我也很害怕,但我还是没停手,甚至越刺越快。 因为我知道,今天不是他死,死的就是我们。 不知过了多久,何允安一把握住我的手:“林音,可以了。” “不行,他会伤害你的。” 我说着还要挥刀,何允安用力握住我的手:“他昏死过去了,已经不能对我们造成威胁,我们已经安全了,所以放松一点,慢慢松手把刀子给我。” “真的吗?”我说着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沈涛,看到他像一条死鱼躺在地上不会动弹,才突然泄力一般,猛地松开刀子,整个身体也垮了下去。 但我很快想到了什么,转身问何允安:“他伤到了你哪里?” “没事,只刺到了一点皮肤。” 何允安这样说着,却用胳膊下意识的挡住腹部,而且脸色尤其是嘴唇,寡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我去拉他的手,但他用力捂着,我眉头一紧:“松开。” 他还是不动,我提高音量,带着一丝心急的气恼:“何允安,你松手!” 何允安迟疑一瞬,到底慢慢松开了手。 只一眼,我就看到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色羽绒服。 我试图掀开他的衣服,他又是一副坚持着不愿松手的样子,我心急如火:“让我看看情况!” 何允安却坚持不松手:“我真没事儿,我们先去救护车上和其他人汇合。” 何允安越是拒绝,我越觉得他的伤势不妙,我不顾他的拒绝,直接强行掀开他的衣服,看到他左侧下腹处,一直在往外流血。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但我知道这该死的眼泪在这种时候完全没有用处。 我尽可能的告诫自己要冷静,然后脱下衣服按在何允安的伤处,用围巾固定后,拉起他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能走吗?我带你去找救护车,如果不能,我去找人求助。” 何允安:“能走,我自己走。” “没事,我扶着你。” “不行,你自己都有伤。” “所以我们现在才更该互帮互助,而不是男人一定能照顾女人。” 何允安总算听了我的劝,扶着我的腰慢慢走。 但我渐渐感觉到他的呼吸、脚步和身子都越来越沉,我低头朝他的腹部再看一眼,看到浅色的围巾,已经被再度染成了红色。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瞬,很快又强颜欢笑,用故作轻快的口吻说:“你不是要追求我吗?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就考虑答应你。” 何允安笑了一下:“你是怕我死掉,故意这样说来激励我吗?” 何允安说中了我的担忧,可我怎么能承认呢,我说:“当然不是,你肯定不会死。” “那是什么?” “我爱过你,也恨过你,但得知当年的事是我误会你后,我对你的感情就变得更复杂了。” “有多复杂?” “有歉意愧疚,有懊悔遗憾,也有感动吧。” 何允安又笑了下:“唯独没有爱情吗?” 他在笑,在用笑努力掩饰他的失落。 我心里一个咯噔,心脏某处猛地一痛:“我以前是这样认为的,总觉得我能管控好自己的心,对你不会再有爱情,可是……” 何允安的眸子多了份期待,我接着说:“但昨天被绑架,以及我逃脱后,我总是想到你。除了你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无处不在,以及你是最关心我的人外,还因为我对你很依赖。而你知道,我轻易不依赖别人的,除非我在心里早已爱上了他。” 何允安听了我的话,整个人变得很激动,就连脸上都多了一抹激动的愠色。 我担心他一激动,血流得更多,于是说:“你冷静一点,即便互相喜欢,也不见得就能在一起,尤其是像你那样的家庭。当然,你这么好的人,和谁过日子都会幸福的。” 何允安:“没有别人,只有你。” 说着,我总算看到了救护车,我连忙冲他们挥手,让他们快来帮忙。 何允安伤到的位置,是内脏聚集的地方,不是肾脏就是肝脏,如果失血过多,后果会很严重。 医护人员见状朝我们跑了过来,但跑了几步就让我们小心,我还没反应过来,何允安突然转过身抱住我,我的脑袋撞在他的肩膀上,而卢晓晓手中的刀,插进了他的后腰…… 第270章 后悔没有尽力而为 “卢晓晓,别……” 卢晓晓拔出的刀子带出的血液,溅在我的脸上,有几滴好像还溅进了我的嘴巴里。 卢晓晓抬起头,用恶狠狠的带着森然寒意的眼神看着我,嘴角扯出冷漠的森然的笑意:“我儿子死了,沈涛被抓了,我也逃不了了。林音,这一切全拜你们所赐,我们完了,你们也休想活!” 卢晓晓说着朝我挥出刀,何允安回身制止,但他受伤太重直接倒在了地上,但他仍然不松手,死死地抱住卢晓晓的腿,让我快走。 卢晓晓见状,整个人越发受到刺激,瞳孔瞬间睁大,表情凶蛮狠厉:“何允安,我真搞不懂林音到底有多好,好到她都和沈涛睡了五年,你还对她念念不忘,甚至还要用自己的命捍卫她!” “不过你既然如此爱她,那我就成全你们!” 卢晓晓说着又要向何允安挥刀,我着急忙慌的去抢夺,争抢间刀子割破了我的手掌。 何允安试图起身帮我,但他越想站起来,却越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我快速地看了何允安一眼,他的情况已经十分糟糕,甚至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显然是因为受伤,即将陷入昏迷。 看到何允安这幅样子,我心里就像被刀绞一般难受,这一瞬间我甚至后悔昨天在山洞里就该杀了他们的。 即便我手上沾了血,即便我一辈子都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渡过,那也好过让他们出来害人。 尤其害的还是何允安…… 是那么好的何允安…… 这一瞬,我心里装满了悲愤,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的把卢晓晓的手掰得咔哒作响。 卢晓晓啊了一声,手一松往下掉,我及时抓住刀柄想朝卢晓晓刺去,就被赶来的追捕人员和医护人员制止。 “林小姐,你冷静一点,把刀给我们。” “是啊,林小姐,卢晓晓和沈涛我们都已经控制住了,之后的事儿交给我们来处理,你和何总得先去医院。” 我抓着刀柄不愿松手:“可他们伤了何允安……” “我知道,我们后面会调查清楚的,但现在何总已经昏迷了,如果不马上送医,很可能……” 我连忙低头,看到何允安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而他的手毫无生机的垂在担架下方时,我彻底绷不住了,松开刀追了上去。 医护人员拦住我,让我上另一个担架,我摇头表示自己能走,跟着何允安上了救护车。 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给何允安止血、上仪器,但何允安的血压很低,心跳也很慢,医生有立马给他打针。 看到何允安躺在那里,全程没有反应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惶惶然。 脑海里总忍不住去想最坏的结果,但又笃定的相信他不会有事,并且一路上都在为他祈祷。 期间医生说帮我先检查下身体,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大碍。 这里距离燕京很远,救护车把我们送到了县城上的人民医院。 到达医院的时候,何允安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我陪同医护人员送他去做检查。 把何允安推进检查室,叶青和其他保镖也赶了过来,叶青问我何允安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想说他的情况很不好,可刚一张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第271章 害怕历史重演 “没事没事,你别哭,何总常年健身,身体情况要比寻常人好得多,肯定能扛过去的。倒是你看起来也伤得很重,我让其他人在这里守着,我陪你去看医生。” 我摇头:“我没事儿,等他做完检查再说。” “林总……” “叶青,你别劝我了。”我盯着检查室的门,“不过他的情况很糟,可能稳住病情后还需要转院回燕京,是不是告知他的家人会好一些?” 叶青略做思量:“医院那边我会让何总的助理安排,至于要不要告知家里,还是等何总醒来问问他的意见比较好。” 我点点头,没说话。 医院的人熙熙攘攘,我和外界之间好像隔着一道屏障,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又好像什么都听见了。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检查室的门总算打开了,我连忙起身上前。 却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叶青及时伸出手扶住我:“你没事儿吧?” “没事。”我稍稍站稳后奔向医生,“他……他现在如何?” 医生摇头:“情况不太好,小腹那刀还算问题不大,虽然刺得很深,好在没有伤到内脏,后面那刀伤到了肝脏需要手术,不过我们小医院的设备一般,科室主任也去外地进修了,只有两个刚毕业的新手医生,你们考虑一下是直接在我们医院做手术,还是转院。” 我的心脏一阵咯噔,想说点什么,喉咙突然一酸,所有的话语又被噎在了喉间。 叶青率先问出了口:“转院过程中,会不会有风险?” 医生:“肯定是有风险的,他现在还处在昏迷状态。” 叶青想了想,很快做了决定:“这样吧,我会安排医生主刀,不过得借用你们的手术室。” 叶青打去几个电话,很快集结了一组肝脏外科和内科医生团队,医生们说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稍后,何允安从检查室被推出来,我跟在床边一起把他送进顶楼的手术室。 他仍在昏迷,电梯寡白色的灯光里,他的脸色尤为寡白,我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一股沁凉的感觉,从他的皮肤经由我的指尖,传递到了我的心脏。 我的心里,瞬时一阵惶惶然。 我突然想到了我爸妈,他们被送到医院时,还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我从学校赶到医院时,他们全身的血迹,身上插满了管子,医生说我父母已经没得救了,让我抓紧时间和他们道别。 我不信,可是当我抓住他们的手,想和他们说话,让他们一定要撑住好起来的时候,他们的手已经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就和现在的何允安如出一辙。 而我的父母,即便我苦苦哀求医生一定要治好他们,但他们却在十几分钟后就彻底离开了。 医生说父母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状态已经很差,好几次心脏骤停都被抢救了回来,大概是想留着最后一口气儿和我道别。 那何允安,是不是…… 我不敢再往下想,强行中断了思绪,而眼泪完全的模糊了我的视线。 何允安的脸变得朦胧。 我擦了把眼泪,紧紧握住他的手,又怕弄疼了他,很快又放开了他。 他一定会好的,一定! 叮咚一声,电梯到达顶楼,我扶着车把他送到手术室门口,医生让我止步于此,我心头一阵抽痛,恳求医生允许我和他说几句话。 医生们许是见我可怜吧,网开一面同意了。 我凑近何允安的耳边,轻声说:“何允安,你一定要好起来。” “只要你挺过去,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说着,轻轻吻了吻他的耳朵。 等何允安被推进病房,我再也绷不住了,却在哭出声时一把捂住嘴,把所有的痛苦都往心里咽。 哭和笑其实都是一种情绪的表达,但在很多场景里,眼泪都被视为不详的象征,我是不信的,可此时我却不敢哭出来。 我怕我的哭声、我的眼泪,真的给他带去厄运。 叶青揉揉我的肩:“医生专家们已经到楼下了,何总马上就能手术,人也一定会没事儿的。” 我快速的去洗了把脸,想去拜托医生专家们,但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被护士拦下签字。 “你好,现在需要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好。” 我拿过纸笔,护士又问我:“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朋友。” 护士:“病人的情况挺严重的,手术过程和术后可能都有风险,朋友的话,可能不太行……” “女朋友,行了吧?” 护士哦了声:“那可以的。” 我说话时,叶青带着专家团队恰好从我旁边经过,为首的医生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连忙冲医生挤出一抹微笑。 签好手术同意书,我站在手术室门口等。 叶青再次劝我去检查,我摇摇头:“没事儿,我等他做完手术。” “手术至少要好几个小时,你的伤势应该也很重,因为脸色很糟,我让其他保镖和何总的助理在这里守着,我先陪你做检查。” “不用,我的伤死不了。” “可你在这里等着也没用。” “有用的。” 至少我能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情况,不管好与不好,我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叶青劝不动我,在一旁叹气一瞬,然后说:“你和何总还真是有相似的地方。” 我朝叶青看过去,叶青又说:“都一样的固执,昨天你被绑走后,何总整个人处在一种特别紧绷特别担忧的状态,一秒钟都没有休息,昨天晚上不知是感冒还是过于焦急忧虑,高烧到41度,所有人都劝他休息,加上深山附近没有药店,得回到县城才能买药。但他全靠硬抗,直到找到你被送回医院。” 听完叶青的话,我心里更是十分内疚。 我摇摇头:“我没他固执,他高烧到那么高的温度,是会死人的,而我问题不大,陪在这里,等着他从手术室平安出来,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他为我做了太多,我总得为他做点什么。” “行吧,你们的爱情是连奸商都能被感动的程度,希望这次事情过后,你能和何总好好的,别再推开他了,人生苦短,勇敢一点吧。” 第272章 你过来 我没说话,但有把叶青的话听进心里。 顶楼有好几间手术室,有剖腹产生孩子的,有做阑尾炎手术的,但他们都做完离开,只余何允安所在的手术室还亮着灯。 整个顶楼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护士送过血浆进去。 我连呼吸都变得很轻,轻得宛如不存在一般,生怕呼吸太重,惊扰了手术室里的人群。 可随着电梯的开门声,几道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我闻声看去,看到了为首的陈佩蓉,紧随其后的贾如萱,还跟着两位男士 我和叶青快速看向他们,随即又互看一眼,叶青冲我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她没有通知过陈佩蓉。 叶青随即又朝其他保镖看了一眼,保镖们眨了眨眼睛,表示也不是自己泄露的。 而我局促地站起来,礼貌性地冲陈佩蓉挤出笑意,唇角刚往上提,陈佩蓉就很怒地瞪我一眼:“果然又是你,上次害允安断了一条腿,这次又害他被刺了两刀!林音,你好歹也是名校大学毕业的,理解能力应该不成问题,我都警告过你别再和他有除了生意上的来往,你偏是不听,难道非要让我儿子因你而死,你才能消停,才能满意!” “陈总,何总他……”叶青站出来想替我说话,我拽了她一下,示意她别说。 我朝陈佩蓉鞠了个躬:“对不起,他会出事确实是因为我,我很抱歉,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去照顾他、补偿他。” “既然抱歉那就走吧,这里不需要你。” 见我站着不动,陈佩蓉又催促我:“又听不懂话了吗?” 我想了想,不卑不亢地抬头看着陈佩蓉:“陈总,他是因我而受的伤,等他醒后若不想我留下,我一定走。” 陈佩蓉挺嘲讽地看我一眼:“你这意思是,你只听我儿子的?” “这不是听与不听的问题,何允安是成年人,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会和他亲自沟通。” 陈佩蓉听完我的话,挺嘲讽地看我一眼,好像再说随你便,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陈佩蓉说完错过我,直接等在手术室门口,贾如萱冲我轻轻点头:“伯母是很温和好相处的人,她是忧心允安的状况,所以有点口不择言,你莫往心里去。” 我和陈佩蓉的几次见面,都没从她身上感受到善意。 但人千人千面,虽然贾如萱是在替陈佩蓉说话,但也算是从实际出发,毕竟陈佩蓉对贾如萱这个心仪的儿媳,向来是和颜悦色的。 陈佩蓉和带来的人挡在手术室门外,显示是不想让我们、尤其是我靠近,我也没往前凑,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 叶青又提出让我去检查,我摇摇头,她叹气:“至少去椅子上坐着吧,如果何总知道你这么执拗的带伤等他,他一定心疼坏了。” 叶青的声音很小,但医院实在太安静了,还是被陈佩蓉听了去。 陈佩蓉朝叶青冷冷睨了一眼,对站在他身后右侧的男人说:“业务部的王明,你明天和法务部一起把他送进去,一个吃里扒外联合外面的公司来给我做局的人,不值得给他悔过改正的机会。” 陈佩蓉的话,令我感觉像是意有所指,果然下一秒陈佩蓉又对贾如萱说:“不过这种人还挺多的,比如我以前安排过一些人跟在允安身边,为的是了解他的情况,以便我提供帮助,毕竟我在商场拼搏大半生,也就是为了让他不那么辛苦。可那些人很快就忘了初心,到成了允安的左膀右臂,甚至还转过头和我斗。” 折算是只差指名道姓了,叶青的脸上写满了尴尬,我冲她笑了下:“你可以去附近开间酒店先休息,也可以带着同事去吃点东西。” 叶青:“不用。” 我说:“你们两天一夜没合眼,山里搜捕也很累,去吧。” 叶青:“没事儿的,我们也很担心何总,去休息反而没有在这里等来得踏实。” 其他保镖也说: “是的林总,我们在这里一起等何总醒来。” “只要何总能快点好起来,让我们十天十夜不休息都没问题。” “对,何总对我们一直很好,但我们能为他做的,也只有陪伴了,如果连这儿都不能为他做,我们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保镖们的话,令我即感动,又心酸。 何允安是多么好的人,才会令员工那么惦记担忧。 又等了好一会儿,手术室的灯总算黑了。 很快医生走了出来,我连忙靠近,却被陈佩蓉的助理用身体挡住。 而陈佩蓉则问为首的医生:“沈医生,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陈总,手术成功了,问题不大,等他病情稳定一些后,可以转回燕京,接受更好的康复治疗。” 这个医生,正是护士找我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听到我说我是何允安的女朋友,而朝我看过来的医生。 听起来医生和陈佩蓉应该是旧识,看来陈佩蓉会赶来,应该就是医生告知的。 陈佩蓉听完医生的话,松了口气儿:“谢谢沈医生,眼睛那边,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院,等允安情况稳定一点,我就立马给他转院。” 沈医生:“可以,后续有情况,陈总随时我,我燕京那边还有几台手术,我得赶回去了。” 陈佩蓉:“好的沈医生,等回燕京我请你吃饭。” 沈医生:“那我恭候陈总的来电,爱子在手术室观察半小时左右,没问题就会送出来,你们再等一会儿。” 医生一走,过道里又安静下来,陈佩蓉紧紧握住贾如萱的手:“允安没事儿了,希望他能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的事情,能看清什么人才又利于自己,什么人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陈佩蓉说着,拍了拍贾如萱的手心:“你的钢琴巡演,是不是还有一段日子?” 贾如萱温温柔柔地说:“伯母,我来的路上已经和乐团请假了,在允安恢复健康前,我会一直陪着他。” 陈佩蓉脸上挂满满意的笑意:“还是你懂事,希望允安别再被外面的妖魔鬼怪迷惑,能看到你的真心实意。” 贾如萱温柔地笑:“没关系的伯母,只要允安能健康开心,都无所谓的。” 陈佩蓉的眼梢扫过我的脸:“怎么会没事儿呢,娶妻当娶贤,娶不对老婆,家门可是会三代不幸的。” 叶青有点看不下去,突然说:“娶妻当娶贤是没错,但违背当事人意见,在当事人喜欢的人面前指桑骂槐乱嚼舌根,才是良心大大的坏吧。” 叶青刚开始说话的时候,我就不停的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别说了,可叶青好像越说越勇,声音也高了几分:“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了,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民主的口号喊了多少年,偏偏有些人,还是热衷于包办婚姻这一套!” 陈佩蓉脸上的笑容隐了下去,贾如萱温文礼貌地出头:“这位小姐,这样对长辈说话,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叶青:“贾小姐,如果陈总刚才说一些意有所指的话时,你不是附和,而是象征性的劝导陈总几句,那你现在说我没礼貌,我不仅认,还可以给你磕一个;但你刚才看似礼貌,实则句句都在回应陈总内涵别人的话,无非是绿茶,真要论个级别,大概是高等绿茶。” 叶青话音刚落,陈佩蓉突然抬手,往叶青的脸上重重甩了一巴掌:“叶青,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谦卑又懂事,更重要的是能摆清自己的位置!允安才让你跟着别人一个月,你就被带得教养全无,真是近墨者黑!” 叶青:“陈总,首先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并没有把我教坏,之前是你聘用我保护何总,并说担心何总的安危,让我定期汇报他的行程。我能理解父母关爱子女的心情,所以我照做了,但当我发现何总的痛苦,就是来自家庭的过多关注甚至干预时,我便停止像你汇报之事。” 陈佩蓉被叶青头头是道的话,当众打脸,面子当即挂不住,刚想说点什么,又被叶青打断:“陈总,我相信何总肯定也反抗过,但你们不以为然。你说我近墨者黑,那我也有一句话想送给陈总。 “当局者清,旁观者迷,我作为一个外人,看得十分明白。如果你想要拉拢儿子的心,就请先学会倾听何总的声音,也学会尊重他喜欢的人,而非拉着你喜欢的姑娘,来膈应伤害儿子喜欢的女人。” 陈佩蓉似乎十分无语:“叶青,你差不多够了。” “陈总,我还有一句话送给你,先有儿后有媳,如果儿子不喜欢你钦点的儿媳妇,那这事儿就成不了。除非你还有别的儿子娶她,或者直接把她认作干女儿嫁出去,会比较合适。” 我发现在叶青说到别的儿子时,陈佩蓉原本写满怒气的脸上,刻满了更深的怒火,并抬起巴掌还想再打叶青。 这一幕被我捕捉到了,在她挥向巴掌前,我冲到叶青跟前挡住了叶青。 而这一巴掌,落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摇摇欲坠地倒在了地上,叶青和保镖立刻扶起我,叶青冲陈佩蓉大喊:“陈总,林总本身就受伤了,你还动手打她!如果打出个好歹,我看你怎么和何总交代!” 贾如萱:“是林小姐自己冲过去的,不是伯母的本意。” 说着,手术室的门开了,陈佩蓉和贾如萱连忙迎上去,而我们被陈佩蓉的助理和保镖,死死地挡在了外围。 我想踮起脚尖往里面看一眼,可胸口的剧痛令我很快弓起了腰。 就在这时儿,何允安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林音,你过来……” 第273章 看到你哭,可比刀子刺在我身上疼多了 听到何允安的声音,知道他已经醒来,我的心激动得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连疼痛到快要窒息的感觉,都瞬间没了。 我努力漾起笑容朝他走近,却被人墙挡在外面。 陈佩蓉说:“没有别人在,我和如萱得知你受伤的事儿就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在你康复期间,如萱推掉了工作会全力照顾你。” 何允安却又叫我的名字:“林音,刚才是谁打了你?” 我的脚步瞬间止住,他竟然听到了? 我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去指责陈佩蓉,尤其是在何允安刚做完手术的时候。 而前面的人墙当着纹丝无缝,贾如萱的声音温柔得像幼儿园的老师,在安慰小朋友:“允安,没有谁打谁,我们都在关心你,现在推你去病房吧。” 病床动了几下,很快传来一阵惊呼声,医生说:“病人你刚做完手术不能下床,更不能乱动!” 陈佩蓉的声音也有些惊慌:“允安,你刚经历生死一线,却还想折腾自己,你是不是要吓死我,才会甘心!” 贾如萱:“是啊允安,伯母在来的路上一直哭,你就算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也得在意一下伯母的心情。” 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一时间之余焦急和不知所措,秉着安抚好何允安情绪的急迫,立马说:“我在,你别乱动,好好躺着。” “过来。”何允安应该是消停了,但又要我过去。 我焦心何允安的情况,到底对着前面的人墙说:“请让一下。” 陈佩蓉的身体,到底缓缓地动了下,贾如萱见状也立马让到一旁。 我从她们中间挤过去,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眼泪不许哭,可看到何允安身上插满的仪器、以及他更寡白的脸,眼泪还是从我的眼眶滚落下来。 “别哭,”何允安声音很低,费劲地抬起胳膊,轻轻地抚摸我的脸,“我还活着,我没事儿,看到你哭,可比刀子刺在我身上疼多了。” 我摇摇头:“我没哭,只是我的眼睛在下雨而已。” 何允安很温柔地笑了下:“谁打了你,我都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不过你是不是为了等我,没去做检查?” “没……” 何允安抬手轻轻拍拍我的头发:“我知道你是,把叶青叫过来。” 叶青听到声音,也挤了进来:“何总,我在。” “带两个保镖陪林总回燕京做检查,我刚才在里面已经和彭院长通过电话,后续有任何情况彭院长会直接告诉我,而你需要做的是监督林音遵从医嘱治疗,也得保护好她的安全,如果有任何人在言语或暴力伤害他,直接加倍还击回去就行。有人不服,就让他来找我。” 何允安显然已经知道了他母亲欺负我的事儿,这番话就是说给她们听的。 但这儿不是关注的重点,我连忙说:“我不回燕京,把你送回病房,我就去检查。” 何允安:“听话,燕京的治疗条件比这里好,等我病情稳定后,我也会转回去,到时候我们就能见面了。” “可……” “去吧,你在这里,我反而会担心你。” 何允安话已至此,我再拒绝只会令他更操心,遂而点头:“好,等把你送回病房,我就去。” 何允安隔壁往下移走,捉住我的手,我另一只手扶着床,把他送进了ICU。 家属不能进去,何允安再次催林音带我离开,我目送他进入病房后,就听到林音说:“陈总,你还想刁难林总的话,我不介意马上告诉何总。” 陈佩蓉一副咬牙切齿,恨我们恨到骨子里的模样,最终轻飘飘道:“小人得志,走不长远的。” 叶青还要争辩,我拽拽她的胳膊:“走吧。” 回燕京的车里,叶青仍是愤怒难消,愤愤不平:“都说女人嫁人,不是嫁给男人,而是嫁给男人一家,看着何总的妈妈这般不待见你,我突然不太赞成你与何总了。虽然何总很好,但有这种婆婆,只怕再好的感情,也会被搅黄了。” 我轻轻笑了一瞬:“你想太多了,八字还没有一撇。” 叶青:“这一撇,还不是由你决定的,不过如果你还是拒绝了何总,何总大概一辈子都缓不过来吧。所以你千万别因为我的话,又露了怯,不然我可成罪人了。我只是略做感慨,总之一切跟着心走,反正何总那么好,能护你周全的。” 这个话题,总显得有点沉重,我沉默一瞬:“你们知道沈涛和卢晓晓,现在怎么样了?” 叶青:“卢晓晓直接被捕了,沈涛的伤有点重,送医了。” 我闻言,脑海里突然闪过我一刀一刀,刺向沈涛的画面。 一种后怕的感觉袭来,令我有些不寒而栗。 叶青似乎察觉到我在害怕什么,遂而说:“你放心,你是受害人,而且是沈涛持刀攻击在先,你肯定符合自卫的,律师团会给你做无罪辩护。” 我沉默一瞬:“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从现场绳子不规则的切口来判断,应该是沈涛用绳子在石头上磨蹭磨断的。” 我嗯了声:“我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叶青:“你做得很棒了,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从他们手里逃脱。其实我们很担心你已经惨遭毒手,所以何总才那么焦急,恨不得掘地三尺找到你。” 我听闻,一瞬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沉默一瞬后,说:“卢晓晓应该是想直接杀了我的,但沈涛想利用我把何允安骗过来一网打尽,两人意见有分歧,所以沈涛把卢晓晓绑了起来,这致使两人决裂,我才有了可趁之机。” 叶青:“不管怎么说,人没事儿就好。” 我笑笑:“对,没事儿就好。” 到达何允安安排好的医院,医生已经开好所有的检查单,我刚到就去做检查。 所以速度还算快,很快诊断出我的肋骨断了两根,腿则是轻微骨折,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 医生说肋骨的断裂看起来已经有一些时间了,问我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昨天下午,大概两三点钟左右。” 医生:“怎么拖这么久才来医院?肋骨断裂可是很痛的,你竟然能忍那么久!” 我笑笑:“其实还好,不是太疼。” 叶青:“怎么可能不疼,我以前练武摔断了小拇指,都疼了很久,如果何总知道……” “别和他说。” 叶青朝医生努努嘴:“即便我不说,何总也会知道的。” 我转头请求医生别把我的受伤情况全汇报给何允安,说他也在住院且伤得比我重,如果知道我的情况,很可能导致他不能安心养病。 医生面露难色:“可何总叮嘱我们得把你的检查情况发给他……” 我:“那就把除了肋骨的这一张拍给他,如果他以后知道,我会说是我的主意,保准不给你们添麻烦。” 医生犹豫不说话,我又说:“求求你了医生。” 医生叹气一瞬:“行吧,我就当行好事了。” 我办理了住院手续,入住的是VIP病房,两室两卫的设计,说是住院,但其实和住宾馆差不多。 最大的区别就是输液,要做理疗。 可能是何允安已经脱离危险,我从紧张中缓了过来,把部分情绪放在了自己身上,肋骨断裂处,持续的疼痛开始变得清晰。 而夜,也变得十分漫长,我失眠了。 我好几次想给何允安发信息,想询问他的状况,但考虑到他可能在休息,就忍住没发给他。 凌晨三四点,我的手机却响了一下,我点进去一看,是何允安的信息发送了过来。 “你睡了吗?” 我没多想,直接秒回:“还没,你是没睡,还是醒了?” 何允安:“麻药退了,所以醒了。” 只看这段文字,我就知道何允安是疼醒的,我回:“让医生给你加点止疼药吧。” 何允安嗯了一声:“你也加点药吧。” 我说:“我不疼,只是皮外伤。” “那让医生给你用点助眠药,你需要好好睡一觉。” 护士果真很快送来药丸,我问是什么,医生说是褪黑素,吃完比较好入睡。 我服下药丸,确实很快有了睡意,但睡得不踏实。 感觉刚进入梦乡,昨天到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切,就像老式黑白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切换。 我知道这都是回忆,试图想醒过来,却在噩梦里越陷越深。 直到我的双手感觉到有股力量在包裹着我,我才猛然惊醒,睁开眼看到了床边的何允安。 第274章 今天是最好的一天 何允安来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怎么可能。 何允安刚做完那么大的手术,需要在监护室观察好几天,怎么可能跑到医院来呢。 只不过是梦中梦罢了。 这样想着我闭上眼睛,而梦里的何允安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那触感,暖暖的,特别的真实。 我觉得不对劲儿,再次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查看地上的影子。 病房没开灯,但外面的客厅是亮着灯的,有淡淡的光线照进来,何允安坐在轮椅上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真的是他? 我不敢置信地要坐起来,何允安立马按住我的肩膀:“睡着就好。” “不是……真的是你!你不要命啦,怎么过来的?” “坐救护车过来的。”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转院转得那么快?即便转院了,也应该卧床休息,怎么到我病房里坐着,而且还不叫醒我?” 何允安应该挺痛的,却还很努力地笑了下:“马上去ICU了,但在去前想来看看你。” 何允安的话令我心头一暖,但我没有表现出来,故作不耐烦地说:“你赶紧去,打扰我休息啦。” “我原本想马上走的,但看到你做噩梦,就想留下来陪你。” 在灰暗的光线中,其实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不知怎的,感觉自己能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 “我不用你陪,你别搞事儿。” 何允安又笑一下:“我是指,我睡隔壁房间,我问过医生了,只要你同意,可以当做两间独立的病房来使用。” 我的问题和何允安轻松不少,他如果和我住一间病房,我不仅可以照顾他,叶青他们也不用跑来跑去。 我想了想:“可以,不过你需要先去ICU观察几天,等医生说能转到普通病房,你再转进来。” 何允安听完,总算略微松弛地笑了下:“好,不过我有件事情,要先和你确认。” “什么?” “你说过只要我好起来,我想要什么你都答应我,现在到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何允安的话,令我瞬间面红耳赤:“你听到了?” 何允安嗯哼一声,我才意识到我这属于变相承认了,我立马改口:“听说人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会产生幻觉,没想到是真的。” 何允安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林音,你别转移话题,我很确定我真的听到了!我那时候虽然陷入昏迷,但我能感觉到外界的声音,我甚至一度感觉到我的灵魂脱离了身体,是你这句‘什么都愿意’的话,把我的灵魂拉了回去。” “你快别胡诌了,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真的,倒也不见得是灵异事件,但我确实一度感觉到我可能撑不住了,但你的话给了我力量。如果你现在不承认,这可能会令我再受打击,而萎靡不振吧。” 我沉默一瞬:“何允安,你还是别搞得那么玄乎了。” “真没有,而且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在我做手术的时候,做了祷告祈愿之类的事。” 我有点毛骨悚然:“你怎么知道的?” 何允安:“我对你的了解,可能比你了解自己还要多。你只要知道,既然祈愿了,那就得做到,违背誓言,不好。” 我抿抿唇,点头:“好吧,我承认我是说过这种话,不过前提是你恢复健康,所以……” 何允安抢过我的话:“好,等我出院那天,你就得做我女朋友。” 多么羞耻的话啊,好在室内足够黑,黑得何允安看不到我发红发涨的脸。 我能感觉到外面有人,也想让何允安赶紧回ICU养病,免得身体恶化,只能哑着嗓子点头:“好。” 何允安轻笑一瞬:“可你是个小骗子,我怕你到时候又反悔。” “不会的,你与我之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何允安:“我怕有人为难你,你刚探出去的脑袋,又会缩回壳里。” 何允安口中的别人,无疑是指陈佩蓉和贾如萱。 我严重怀疑,他就是担心我在他妈妈跟前受了委屈,才连夜赶过来安慰我的。 为了不让何允安担心,我提高音量很拽地说:“我又不是乌龟,哪里来的壳,而且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挡我者,我要么推开他,要么绕过他。” 何允安钩住我的小拇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小坏蛋,还要陪我十辈子。” “啊,你也太贪心了吧。” 何允安低声笑:“你遵守诺言,别变卦就好。” “好吧。”我拉起他的大拇指,同他盖章,“现在快回ICU。” 何允安轻轻揉捏着我的手指,说:“那晚安。” “晚安。” “明天我找时间来看你。” 我连忙说:“我去看你,你赶紧躺着,不准乱跑乱动,不然我撤回我们的约定。” “撤不回了。” “那你听不听我的话?” 何允安笑:“听,听老婆的话,能发财。” 我被人叫了好几年的老婆,却都没有何允安的这一声来到震动,我感觉我的脸又红了下, 我捂了捂自己的脸:“我困了,你也赶紧回吧。” 何允安却从脖颈上取下了一个和田玉的护身符放到我的手心:“这是我奶奶去弥陀寺祈愿,祈回来的,你戴着吧,也许能少做一点不好的梦。” “我不要,这是你奶奶送你的,你还是自己拿着吧。” 何允安摇头:“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之间不分彼此。” 何允安说话时,我感觉到门口有人探头探脑的,穿着像衣服人员。 何允安现在的状况,不能久坐,我妥协道:“好吧,我收下它,你快回。” “让叶青帮你戴上。” “我知道,快走吧。” 护士从门后走出来,推着何允安走了,何允安一步三回头地回头看我,直到走出门外,听着轮椅声彻底走远消失,我才叫了叶青。 叶青立马跑进来,冲我挤挤眼睛:“我就说了吧,何总对你的爱,比浩瀚的宇宙还要深,我总以为他爱你已经爱到顶了,但很快又会被他的行动狠狠打脸。令我这个不信爱情、不信男人的人,都开始对爱情充满了期待,总觉得我也能遇到何总这样的男人。” 我轻咳一声:“梦总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对不对?不过我现在关心的是,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叶青见我表情严肃,她也收起笑脸:“应该有半个小时。” 我的眉头又蹙了蹙:“你应该叫醒我的。” 叶青:“我想叫,但何总不许。” 我:“你应该偷偷给我打个电话。” 叶青:“何总看一眼你的手机就会知道是我打的,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我叹气,叶青又说:“何总应该是怕何家的其他人来找你麻烦,也想和你贴贴,才连夜赶来的。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证明了他对你的在意。原本我也很担心何总的状态,但是他看起来还不错,起初我还以为是医生一书太高超,无意间听到了几句你与何总的对话,才反应过来这是爱情的力量。” 我有点红温:“很晚了,休息吧。” 叶青:“等等,我帮你把护身符戴上吧。” 叶青接过我手里的护身符:“这东西我几年前跟着何总的时候,就一直见何总带着,应该有些年头了。” “应该有六七年,我和他在一起时,没见他戴过,应该是分手后才戴的。” 叶青挤眉弄眼:“哦,看来你们以前一定爱得很深,才会兜兜转转在缘分的牵引下,又走在一起。” 我嗯了一声:“我要睡了。” 叶青:“可我的八卦魂觉醒了。” “那你也去睡吧,把自己哄睡的同时,你的八卦魂也会睡着的。” 叶青高深莫测的哦了一声:“我突然发现,你的冷幽默与何总如出一辙,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吗?” 我有点无语:“叶青,你最好别被我抓到谈恋爱,不然你等着吧,我也会见缝插针的把你和你男朋友夸得天下第一配。” 叶青鼓掌:“那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感谢你对我们的祝福。” 啪嗒一声,叶青把护身符的锁扣扣好了:“好啦好啦,我不闹你啦,你快睡吧,如果再做噩梦,可以随时叫我。” 叶青关上门出去了,我却完全没了睡意。 我摸着脖颈上的护身符,清凉的触感慢慢变得温热。 过了一会儿,手机亮了一下,是何允安发的,他已经躺在了ICU病房的照片。 我拿起手机想回复他的消息,但想了想又放回了手机。 如果回复他的信息,肯定又会不受控的一直聊下去,而我们现在都需要休息,尤其是他。 于是我没有回复,而是点进他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以前我进去过,一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就如他这个人一样,高冷,神秘。 我原本都不抱任何期待的,却看到他一分钟前发了一条文字:“今天是最好的一天。” 配图是一张我的背影照。 从我的穿着和发型来看,至少是四年前的照片了。 原来他真的一直在偷偷的,关注着我…… 第275章 毒友情、好友谊 许是知道何允安就在隔壁医院大楼,许是何允安的护身符起了作用,亦或是我总算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心、接受何允安的情,加之坏人主谋已经悉数归案,我心里的负担减轻了许多,后半夜我睡得很沉。 睡梦中被小声的交谈声吵醒,听对话好像是警察,我试图下床,但胸口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一般,疼得做了个起身的动作,都疼得差点喘不过气。 我叫了叶青一声,叶青听到我的声音走进来。 “睡在外面?”我问。 叶青沉默一瞬:“是警察,他们想找你做笔录,但你身体不适,我让他们等你好点再来。” “没事儿,让他们进来吧。” “会不会太勉强。” “没事儿。” 工作人员进到病房,问了我一些问题,报告我从被绑架到获救的过程。 我尽量用简短的文字组织语言,把事件叙述完整,并向工作人员说明在被山洞里,沈涛承认了我父母几年前车祸致死之事,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工作人员点头:“我们会并案调查,现在聊一聊沈涛和你们爆发冲突的过程。” 我紧紧地捏捏手心:“我被何允安和两位搜救人员获救后,我们从小路想走去救护车停在的地方。我因为肋骨断裂、软组织挫伤、脚扭伤和过度疲累的原因,由何允安背着我走在前面,两位搜救人员跟在后面。 “走了一段路后,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位搜救员去查看情况,但很快传来了惨烈的叫声,另一位搜救员随之去查看。 “很快,沈涛突然从树林里冲出来冲何允安的腹部杀了一刀,并试图杀我。何允安为了保护我,和沈涛扭打在地上。 “但何允安因为受伤失血太多,很快处在劣势,眼看沈涛占据上风又要伤害我们,我捡起地上的刀防卫,在沈涛失去反抗能力的时候,我就丢了刀,给何允安做了腹部伤口的处理,然后扶着何允安朝救护车走去。” 工作人员:“没考虑打电话求救吗?” 我点头:“想过,但手机没信号,也没对讲机,我也担心沈涛再次醒来伤害我们,想快点走到救护车所在的地方寻求帮助。但我俩都受伤了,实在走不了多快,没走多远被卢晓晓追了上来。卢晓晓是我的朋友,更是我老公出轨的对象,我之前被绑架的事就是她主谋的,这次她又趁我们不备,又伤了何允安一刀,而且这一刀差点致命。后来其他人听到动静都追了上来,后续之事你们应该也清楚。” 工作人员:“行,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先不打扰你养病和休息,如果后续有情况还需询问你,或是你想到一些别的事儿要补充,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工作人员离开前,我又问了另一件事儿:“他们的同伙都已经抓到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随后叶青走进来,问我感觉如何。 我刚要张口,叶青就拍拍我的肩:“好了好了,你说了那么多话,肯定很难受,我去叫医生。” 医生来查过房后,告诉我治疗方式不变,但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 做治疗前,叶青把床头摇高,让我靠在床上,随后拎着两个保温盒进来:“这是何总让人送来的,一份是菜肉粥,一份是牛骨汤,都是对骨头恢复很好的东西。未来至少十天半个月,你都得遵医嘱好好躺在床上。” 我轻吐一口气儿:“也可以偶尔出去放放风透透气儿,不然每天待在病房,也挺无聊的。” 叶青:“那也得等病情稳定一些再说,至少这几天不行。” 我抿抿唇:“其实我感觉我现在的状态还是挺好的,你帮我准备个轮椅,我中午去看看他。” 叶青瞪大眼:“那肯定不行,你和何总都消停一下吧,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何必可劲儿的拿着身体造,等过几天何总转回病房,你们想怎么腻乎都行。” 我挺尴尬地咳了一咳:“不是腻乎,是我想去看看他的状况。” “那用手机视频电话就可以看了。” “拿手机不是看不到全貌嘛,再说了我昨晚答应过他。”我不想失约,如果在互表心意的第二天就失约,指不定他会怎么想。 叶青:“这简单,就告诉何总你需要卧床不能去了,如果你们实在想把对方从头看到尾,那我可以把你的视频拍给何总,再去找何总把他的视频拍给你。” 叶青的话,把我搞得十分尴尬:“没那么夸张,我待会儿和他说就行。” 吃过早餐,叶青伺候在床边让我刷牙洗脸,我觉得挺过意不去的,提议让叶青帮我找个护工,现在所有残余势力都被抓了,总不能让她继续屈才当我的保姆。 叶青:“你觉得照顾你,照顾的不好吗?” 我摇头:“正是因为你照顾我照顾得太好了,才令我又感激又愧疚,加上这段时间你也很累,你应该放假好好休息才对。” “其实现在就和休息差不多,每天吃吃睡睡,偶尔陪陪你,很清闲的。而且我这人习惯了忙碌,真让我闲着什么都不做,我反而会全身不适。” 叶青说着耸耸肩:“即便何总也给我放假,我也要留下来照顾你,以朋友的身份。” 叶青的情谊,我何尝不懂。 自从得知卢晓晓对我的背刺,尤其是前晚在山洞里得知卢晓晓恨我的原因后,我对“友谊”二字,已经过敏。 当年出于同情,我主动与卢晓晓做朋友,令她脱于困境,也真心实意地待她,没想到她却一直觉得我把她当做了陪衬,觉得我是踩着她的肩膀,成为万众瞩目的两点。 甚至认为我抢走了她喜欢的何允安。 所以她不甘心,她拆散了我和何允安不足以解恨,还要摧毁我的婚姻,取我的性命,谋取我的财产。 她恨我,恨到死。 这样的毒友情,令我有一种此生都不想再交朋友的逃避念头。 但叶青,润物细无声的令我渐渐对她敞开了心扉。 第276章 我的女朋友,你醒了吗 我和叶青边吃边聊,不知不觉间粥喝了一碗,牛骨汤也喝了挺多。 喝完后,身体很快来了信号,我才反应过来以我现在的状况,汤汤水水这类东西是不应该碰的。 我刚想让叶青扶我下床,叶青就问我是不是想去卫生间。 “那么明显吗?” “还好,只是我学过心理学,观察力要比别人敏锐一些。” “当保镖还需要学心理学啊。” “是我自己感兴趣,我主要学的是面部表情分析,觉得学会以后如果有坏人接近雇主,我能立刻察觉,能提升业务能力赚取高额奖金。不过经过此次的十件,我知道这种想法还是太理想化了,我学再多,也没用到实处。” 我摇头:“别因为一次事件就否定自己,脑袋里装满知识总没错的。这次失利是敌人太过狡猾,擅长伪装混淆视听,但不能因此否定知识的力量。” “也是,也可能是我学术不精,看来还得加强学习,下次方能一眼望穿,手到擒来。” “可以的,知识是自己的,装进脑袋里,总有有用的时候。” 聊天中,叶青拆开墙角的包装盒,我看到上面的图片有些奇怪,忍不住问她:“那是什么?” “尿盆。”叶青抬头看我一眼,继续拆包装,完全没有看到我颤动的瞳孔。 “尿……”我深吸一口气儿,尔后说,“不用它,你扶我去卫生间就好了。” “这是在床上使用的,你现在需要卧床……” 我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为情的颤音:“但也不至于在床上,我只是胸口比较疼,四肢可是健全的。” 叶青:“但万一上卫生间的时候牵扯到伤口,加重疼痛……” “那我也认了,人活一口气儿,而我亦有尊严。” 叶青总算听进了我的话,把尿盆放到地上,过来扶我:“你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重心放在我的身上,尽量别用力。” “会不会太重了?叫个人来帮忙吧。”我说。 “不用,我可是举铁能举三百斤的人,目测你一百斤都没有,叫别人来帮忙,那和侮辱我没有区别。” 我哦了一声:“好吧。” 叶青:“你别那么紧张,是让你把重心交给我,而非僵硬地绷紧。我一定能扶稳你,绝对不让你摔在地上。” “我没……” 我话没说完,叶青就把我从床上拎了下去,毫不夸张地说,真的是拎,女友力满满的爆棚了。 然后,她又搂着我的腰,又快又稳的把我扶到卫生间。 尔后,又原路把我扶回床上。 我冲叶青竖起大拇指:“你真厉害!我真的有点难以想象,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你。” 叶青捂着嘴笑:“其实我也渴望小鸟依人啦,如果有不错的男人靠近我,我也愿意做个乖巧的小女人。” 我点头:“不错的男人肯定是有的,不过需要耐心一点,交给时间。” 叶青双手捧着脸:“其实我已经等了他好多年了,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慢慢等吧,好缘不怕晚。” 叶青帮我盖好被子:“我也不急,就像你与何总,正确的人总能碰到的。” 聊着中医科的人来给我做理疗,我让叶青去休息,她摇摇头说她坐在沙发上陪着我,让我想睡就睡一会儿,想看电视就帮我打开。 “不看电视,我睡会儿。” 说是睡觉,其实顶多算闭着眼睛,而且每隔几分钟,我都会拿出手机看一眼,确认没有遗漏消息。 几次之后,叶青出声是不是想去洗手间,我笑笑:“没有,睡不着,看会儿手机打发时间。” 叶青:“你有任何事随时告诉我,千万别和我客气。” 我冲叶青笑笑,继续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其实我有点心虚,我不是看手机打发时间,而是不想错过何允安的信息。 我以为他今天会一大早就给我发信息,可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我还是没有收到他的只言片语。 我寻思他可能是睡着了。 但如果只是睡着了,那其实还好,我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 昨天他做完手术就跑来找我,还在床边坐了很久,万一有个大出血或者诱发某种感染…… 我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可怕的可能。 如果他真的出事儿,叶青也不可能在这里待着。 我把自己安慰好以后,刚松了一口气儿,就瞟到叶青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看着手机。 我心里再度咯噔了下。 我很少在叶青脸上,看到她苦大仇深的神情,而她刚才又阻止我去看何允安,会不会是何允安真的出了事儿,只是交代她安抚好我? 这样想着,我的心都焦灼了。 刚想找个措辞从叶青这里打听打听,我的手机就震动了下。 我赶紧打开手机,看到是何允安发来的消息,瞬间就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我赶紧点进去,看到何允安问我:“我的女朋友,你醒了吗?” 看到这行文字,我的眼眶变得湿湿的,分不清是庆幸他没事儿,还是被他的话打动,亦或是都有。 我用手指揉了揉眼睛,秒回:“你刚醒吗?” “我其实没怎么睡,即便医生给我用了助眠的药物,因为一想到你,你就在我的心脏和大脑、甚至全身的细胞里,都注入了无形的兴奋剂。” 看到他给我发来这么长的一串文字,我就知道他的状态要比我想象中好得多,我问他:“为什么不早一点给我发信息?” 何允安:“担心吵到你睡觉。” 我又揉了揉眼睛:“其实我也醒很久了。” 何允安:“没找我,也是怕吵醒我?” 我想否认,但又觉得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那就不必把自己藏在套子里。应该更真诚的分享自己。 我说:“我以为你的身体没抗住,又出事了……” 第277章 你是不是对我有所隐瞒? 聊天框的顶端,显示何允安正在输入。 但很快,何允安给我发来视频通话的邀请。 我和何允安通过很多次话,甚至昨晚还十指交握过,但此刻看到他的来电,我的心脏还是因为过于紧张,而倏地收紧。 我迅速整理头发,并调整睡姿,挑了一个最显瘦的角度接听电话。 做了心理准备,但当接通电话,何允安的距离我只有几厘米远时,我的心还是怦怦乱跳。 他看着我笑,炽热坚定的目光,像是油画师,在用眼睛当画笔细细地描绘我的五官。 我被他盯得尴尬症都犯了,他总算开口:“我没事儿,不过知道你在关心我,我很开心。” 何允安声音不大,但病房安静,他的腔调又特别温柔,加上叶青坐在一旁肯定也听到了,把我整个人都弄害羞了。 我抿抿唇,尽可能腔调平静:“你是救我的大恩人,关心你是应该的。” 何允安轻笑一瞬:“我懂,关心与关心还是不同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叶青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尴尬,对我指了指外面,意思是她去外面,有事叫她。 叶青出去后,没有了那种被旁听的压迫感,我稍稍放松了一些。 我问他:“伤口还很疼吗?” “不疼。” 我不大信:“你两个伤口,切口大,伤口深,怎么可能不疼。” 何允安:“真不疼,每次疼的时候想想你,就突然不疼了。” “我是你的麻醉剂啊!” 我脱口而出,何允安回答得很慎重:“有麻醉剂的作用,但功效不仅限于此。” “比如?” “比如以前我觉得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很无聊,一点都不期待新一天太阳的升起,但现在一想到以后能见到你,整个人就充满了干劲。” 何允安说完,见我不说话,问我笑什么。 我嗯了一声,拉长尾音:“我是觉得你有点恋爱脑。” “我是啊。”何允安说得干脆,“不过只是对你。” 何允安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立马说:“我这样子,你是不是感觉到压力很大。” “没有,”我摇头,“只是觉得你的变化很大。” 何允安:“比如?” “比如你以前说的少,做的多,是行动派。但现在的你做的多,但说的也多,比以前更会表达了。” 何允安颔首:“和你分手后,我有反省是不是我表达能力太差,才令你不愿意听我的解释,所以在这一点上,我确实有在努力改进。” 我沉默一瞬:“以后别这样想了,是我的问题,在你和卢晓晓之间,我选择了更愿意相信她。因为我和她认识比你久,自认感情深,但没想到她在两面三刀。” 何允安:“别把别人的过错,当成自己的罪过,那些人都会受到惩罚,但我会从吸取经验教训,以后努力做个更完美的男朋友。” 我有点红了眼眶:“你已经很好了,不过我和你相比,就显得有点糟糕。原本答应今天去ICU看你,但医生叮嘱我需要卧床休息,我可能去不了了。“ “没事,身体要紧,在手机里看也一样。”何允安温柔地质疑我,“不过,你的检查报告我看过,只有点皮外伤,你是不是让医生对我有所隐瞒?” 第278章 叫句男朋友来听听 何允安总是那么敏锐,就因为我一句不能丢下他,就猜到我的身体是不是有别的问题。 我轻轻眨了眨眼睛:“是脚踝的问题,我在山里扭伤了脚,加上走路太多,现在整个脚踝都比较浮肿,卧床有助于消肿恢复。” 何允安:“把摄像头后置对着脚,让我看看。” 我哈了一声:“肿得像猪蹄一样,没什么好看的。” 何允安:“首先你所有模样都美,其次我想看看肿胀的情况。” “别看了,脚在被子里盖着,我连挪动都很困难。” 何允安嗯了一声:“那就不看了,不过……” “恩?” “不过你最好别骗我。” 我的心脏突突突地跳动起来:“骗你什么?” “把你的身体状况往轻了说。” 我挺尴尬地笑了下:“你怎么会这样想?难道在你心里,我骗子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了。” “没有,只是感觉你为了不让我担心,对我说了善意的谎言。” “我做了什么,让你有这种感觉?” 何允安:“我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所隐瞒的时候,你眨眼睛了。” 我心虚地哈了一声:“是人都会眨眼的吧。” 何允安嗯了声:“是我关心则乱吧,你现在在做什么?” “理疗,你呢?” 何允安:“输液。” “我们还真是患难情……” 我及时收口,何允安笑问:“是什么?” “患难朋友。” 何允安哼笑:“我已经听到你说患难情侣了。” 我用舌尖抵抵后槽牙:“我突然有点困了。” 何允安:“恩,说不过和害羞了,就说自己困了。” 我蹙蹙眉:“看穿不说穿,我们大概还能做朋友。” 何允安:“好吧,那你困就休息,睡醒再打给我。” “你有吃饭吗?” “喝了点白粥,你呢?” “你让人送来的东西,我都吃得差不多了。” “多吃点,好得快。”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何允安的眼神温柔得像能掐出水来一样。 我点点头:“你也是。” 何允安又笑了一瞬:“后半夜又做噩梦了吗?” “没有,”我把脖子上的护身符拉出来,“可能是它起了作用。” 何允安:“挺好,我不在的时候,让它替我保护你。你休息吧,再聊下去我又该舍不得挂了。” “等等,刚才警察来过了,找我了解昨天的事情。” “叶青和我说过了,你照实说就好,其他的律师会处理,不用忧心。” “恩。” “睡吧,我的女朋友。” “好。” 我要挂电话,又被叶青叫住:“不过挂电话前,你不打算参照我刚才的方式,和我道别吗?” “何总,你也休息吧。” 何允安蹙眉:“不是这样的。” “休息吧,何总。” 何允安无语叹气:“你装傻。” 我捋捋额前的刘海:“也不算吧,我说的是等你好之后,我会做你的女朋友,但你现在不是还没好吗?” 何允安:“是,但我肯定会好的,总不能再变坏,对吧。” 我点头如捣蒜:“你当然会好。” “所以想早一点做你的男朋友,不过分吧。” “好像……确实不过分……” “那你叫句男朋友来听听。” 第279章 不速之客1 我在心里演练一遍,感觉自己有点叫不出口。 我打哈哈:“这样真的很幼稚很刻意,男女朋友之间哪里有互称对方为男朋友女朋友的。” 何允安想了想,点头:“也是。” 我松口气儿:“对啊,所以就先这样吧,挂啦。” 何允安却又突然叫住我:“等等,那换个叫法吧。” 我蹙蹙眉,他又说:“比如亲爱的。” “……我觉得这种话,还是需要一个适合的气氛,直接硬来,真的有点叫不出口。” 我说话时,脸上有种肿烫的感觉,何允安大概也投过手机视频看到了,于是他说:“你说得对,确实需要气氛,我不闹你了,你休息吧。” 和何允安挂了电话,我松口气儿的同时,也感觉到一种由内而外的燥热。 即便我的感情史不够丰富,总的只谈过两段。 但作为一个有婚史的女人,我应该淡定才对,不至于被何允安几句话,就搞得全身燥热,像是情窦初开一般,这种情况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甚至想喝点冰水,败一下体内的热火,但叶青突然进来,说贾如萱来探病,问我要不要回绝。 见我没说话,叶青又说:“我还是帮你回绝了吧,她大概率是来者不善,而你现在需要精心养病,不宜被外界打扰。” 叶青说着就往外走,快到门口时,我最终开口:“让她进来吧。” 叶青不太赞同,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我冲她笑笑:“没事儿,大家都是人,加上你们在,她不至于真对我怎么样。” 更何况既然我接受了何允安的追求,那有些东西早面对、早解决,会比较好。 叶青把贾如萱带到病房,她抱着鲜花和果篮进来,说不知道我喜欢什么,随便买了花和水果,希望我能喜欢。 我说:“有心了,其实人到情到,以后如果再来探望我,可不许再买东西,搞得太见外了。” 贾如萱温和地笑着:“你的伤势如何?” “还好,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好。” 贾如萱点头:“没大问题就好,其实我今天是陪伯母伯父来探望允安的,他们还在来的路上,听说你也在这家医院,我就先来看看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我总感觉贾如萱这么快就把话题扯到何允安身上,甚至还有用何允安父母压我一头的意思。 但我担心是自己会错意。便没有表现出来,顺着她的话点头:“谢谢你。” “你客气了,其实是我该谢谢你。” 贾如萱说着自嘲一笑:“我不确定允安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家订婚的缘由。” 我嗯了一声:“提过一点,所以我大致了解。” 贾如萱点头:“我们都被家里催婚,逼着相亲,都在走了很多过场后,我俩见面了。 “允安一见面就说,他心里有喜欢了多年的女孩,如果没有机会娶她,他会单身一辈子,会来见我,是因为家里逼得太厉害,他不想让爷爷奶奶操心才来见我。让我直接对家里说,是我没相中他。” 第280章 不速之客2 贾如萱说到这里又笑了一下:“我说挺巧的,我心里也有喜欢的人,家里催婚也催得厉害,我也很有压力。如果可以合作,用假交往来换取一点自由的空间,那也算互帮互助了。” 贾如萱说着,抬头问我:“以你对允安的了解,你觉得他是马上同意的吗?” 我摇头。 贾如萱:“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不喜欢把事情置于新的麻烦中。” 贾如萱又笑了几下,带着几分自嘲:“果然还是你比较了解他,他确实在第一时间拒绝了我,后面被他爷爷奶奶每周安排至少五次相亲宴,还是二老亲自押阵,他实在抵挡不过才再次找上我。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也很好奇你和允安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学。” “哦,所以你们大学时候就谈过?” 我点头:“对。” “挺好的,我们相处不多,但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很好的人,允安和你相处,应该会很舒服。”贾如萱说着看着我的眼睛,“不过你是结了婚的人,走得太近,对你对他,都不好。” 我有点猜到贾如萱来这里的目的了。 我轻轻点头:“你说得对。” 贾如萱颇为松弛地笑了下:“我就知道你很识大体,也很聪明,能听进旁人的劝诫的。” “不过我离婚了。” 我的声音很轻,但投掷到贾如萱耳中,似乎引爆了很大的反应。 她的面部神经很快地抽搐了下:“你……离婚了?” “恩。” “什么时候离的?”还没等我回答,贾如萱又说,“是在允安投资你的公司之后,才离的吧?” “是,离婚的导火索是出轨,不过出轨的是我前夫,后来又慢慢发现我前夫还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与何允安没有直接关联,他只是拉了我几把,让我尽快脱离了火坑。” 贾如萱点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别人肯定不会这样想,他们会认为你和允安肯定早就在婚内旧情复燃,所以他投资你的公司,他数次冒着生命危险救你,甚至于你前夫的犯罪,可能也会被有心之人栽赃成是允安的故意陷害。” “也许部分人会有这种阴暗的心思,但我们自己知道这种猜测都是假的,就不必在意。” “林小姐,你还是太理想主义了,即便流言是假的,仍人言可畏。尤其允安不是普通人,任何一点星星之火,都可能引火烧身,到时候铺天盖地的火焰烧到身上,别说他好不好说,就是你自己大概也难以承受。” 贾如萱说的这些,我何尝没有考量过。 但既然决定迈出这一步,就应该朝前开,而非顾虑不安。 于是我说:“谢谢提醒,但我已经和何允安确立关系,决定重新交往。” 贾如萱的瞳孔整个大震颤:“什么时候的事儿?” “贾小姐,我知道你关心何允安,也感谢你来看我,但我不太喜欢把私事摊开来说,见谅。” 贾如萱用力地点了点头:“你不愿意说我理解,但作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何家的人是不会接受你的。” “谢谢提醒,不过那是以后的事,眼下我还是更关注我们的感情本身。” 贾如萱笑了下:“也对,用食物来比喻爱情,再恰当不过。比如以前吃过某种美食,去了外地再也吃不到,就会念念不忘,甚至越想越上头。等总算吃到之后,就会发现也不过如此而已,甚至会因为和想象中的差别太大,而很快厌恶。” 我能感觉到贾如萱是来者不善,带着恶意的,但她刚才还算有在伪装,现在是完全的破防,并对我展开攻击了。 “是吗?”我笑了下,“但被念念不忘后再被厌恶的食物,总比一开始就不符合胃口的食物来得好。一开始就令人倒胃口的菜,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而被念念不忘的食物,除了被厌恶的可能,更有成为别人心头好的可能。” 贾如萱完全的破大防了:“林小姐,我在说食物,但你好像在用食物内涵人。” 第281章 精准还击 “是吗?”我摸摸太阳穴,“是你先用食物比拟爱情,我只是顺着你的话发表我的一点见解。如果你觉得冒犯到了你,那很抱歉。” 贾如萱看我一瞬,牙巴骨咬得鼓鼓的,似乎被我搞得有点哑口无言了。 好几秒后,贾如萱才又笑了下,不过多了一抹冷意:“行吧,那我就祝福你与何允安天长地久,恩爱白头,不然你今天的骄傲放纵,日后都会成为压倒你的最后一根枷锁。” 我尽可能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评判我,但我没什么可骄傲的。如果我挑对象挑的是外在条件,那我当年也不会选择我那一穷二白的前夫。我喜欢一个人,那肯定是喜欢他的本身,他的硬件顶多算可有可无的加分项。” 贾如萱整个人透着一种狂怒后的无力感,搞得我有些于心不忍,觉得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 但很快,贾如萱的话就驱散了我心底的内疚,她说:“可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是讲究等价交换的,所以自古有门当户对的说话。而你只凭感觉,遇到向下兼容的凤凰男,他茹毛饮血一般吃尽你家的绝户,所以你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注定失败的。而你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门儿清,所以现在剑走极端,想向上攀附上高枝。” 贾如萱说到这里,一如什么都懂的模样,蔑视一切地冷笑了下:“但你忽视了一个真理,人越往上走,地基会越不稳,若是双腿踩滑了,可是会摔得粉身碎骨的。” 贾如萱是连演都不演了,整个腔调里透着故意往我嘴巴里塞苍蝇的恶心劲儿。 我不擅长吵架,想直接来个绝杀,结束她的阴阳,但一时间脑袋有种宕机的感觉,一时间词穷无措。 在我不甘心,感觉自己就要认亏吃瘪时,叶青走了进来:“林总,这空气里怎么一股茶味儿,就是那种婊里婊气、骚里骚去的味道啊。我开窗换气……算了,我还是直接叫医院保洁来病房喷消毒水,彻底的消杀一次。” 叶青的话,基本和指名道姓差不了多少,贾如萱自然也听出来了。 她脸色一沉:“你说谁婊里婊气?” 叶青一脸无辜:“我是说空气啊,不过你那么快对号入座,看来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贾如萱的脸瞬间黑了:“果然是狗随主子,主子都粗鄙不堪,又指望狗能有什么素质!” 叶青哦了一声,然后拿起手机:“何总,贾如萱贾小姐说我狗随主子没素质,她这是连你都骂呢。” 贾如萱听到这儿,整个人绷不住了,冲上来就去抢叶青的手机。 叶青十分轻松的用几个假动作,就让贾如萱摔倒在了地上。 贾如萱带着几分狼狈,从地上爬起来:“你们打人,我现在就报警……” 我晃晃手里的手机:“报吧,我录下了全过程,叶青从头至尾没有碰过你。” 贾如萱看看我的手机,终归是有所忌惮,怒目而向地瞪了我一眼,到底转身走了。 叶青用手在鼻翼前扇了扇风:“她一走,空气果然清新了很多。” 我冲叶青感激一笑:“谢谢你刚才帮了我,不过为了我得罪贾如萱,对你可没好处。” “我不要好处,怼爽了就行,对付这种阴阳人,就该直接了当,才能一针见血。” “总之谢谢你,不过你刚才真的给何允安打电话了?” 叶青耸肩:“当然没有,不过一个假装的电话,都能令她破防,还是挺有趣的。” 叶青原本是笑着的,说到这里慢慢地收住笑意:“何总和贾如萱碰面的时间并不多,但有几次贾如萱有主动找何总。大家都说她漂亮又气质,像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女似的,但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就觉得她这种人特别装,内核里指不定多烂呢,外表却装得纯真无邪,而她刚才对待你的态度,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她是朵十足的白莲花。” 我笑了下:“她本质不坏,只是因为爱而不得而生了嫉妒心,其实也能理解。” “那又如何,是她主动提出假恋爱的,管控不住自己的心,纯属没有契约精神,她也只能自己受着。” 我:“也许不是她没有契约精神,而是她提出合作,正是因为喜欢何允安。” 叶青拍拍手:“确实有这个可能,叶青第一次去公司找何总的时候,我就发现她会偷瞄何总,那眼神,浓郁得都能拉丝了。” 我嗯了声:“算了,不聊她了,她不惹我,我也不惹她,所以这件事先别和何允安说,免得他知道了着急上火,也会让他与家里的关系更加交恶。” 叶青点头:“行,我不说,但如果她再来烦你,我一定火力全开,不给她任何攻击你的机会。” 叶青的仗义执言,令我甚为感动,也很安心。 而做理疗的机器也响了,提示治疗结束,护士来撤走治疗仪,叶青扶我去了趟卫生间,又喂我喝了点水,然后帮我关上门,让我赶紧休息。 病房里也拉上了厚实的窗帘,光线很暗,我很快就有了睡意。 再次醒来,我感觉我的床边好像有人在,我一睁开眼,果真看到了叶青站在床边。 “你在床边站着做什么?”我轻声询问。 “何总……” 叶青脸上的为难之色,令我瞬间紧张起来:“他怎么了?他……他……” 我的脑袋里闪过很多种想法,但我不敢问出来,怕听到可怕的答案。 叶青连忙说:“何总没事儿,而且状态很好,所以医生允许他转到病房了。” 叶青的话,令我的脑袋一时之间转不过弯:“你是说,他现在就在隔壁?” “对,你睡了八个小时,何总担心你的情况,让我过来看着你,甚至想给你重新安排一次全身检查。” “八个小时?” “对,现在已经是晚上的起点多了。” 我拍拍脑袋:“我也挺意外自己能睡那么久,可能是之前太累了,所以一睡不醒。” 我说着起身:“扶我起来,我去看看他。”